《社区医生》 1, 沙滩走秀 契墟医院来野游的百多名员工,陆续从临时休息的几幢别墅里出来,三五成群地向潢水湖边走去。 吴波喜欢游泳,特别喜欢那种柔软的水包裹着自己身体的舒适感。 泌尿外科主任柳如茵一边走,一边对吴波说:“小吴,给我当游泳教练吧——” “没问题。”吴波欣然答应。 大家来到了湖边沙滩,一群女人说笑着,进了木板房搭建的更衣室。 柳如茵拉开背包,掏了几下,忽然叫了一声:“糟糕!” “主任,怎么了?”护士郝春在一旁问。 “早上从家里临出发时,我忙着打电话给科里,问值班的到岗情况,忘了把准备好的泳衣放进包里啦。”柳如茵着急地说。 “主任,我这还有个备用的。”护士姜丽说着递过来一件红色的弹力泳衣。 柳如茵接过那泳衣一看:“颜色太艳了,对我这中年女人不大合适的……” 郝春也扔过来一件,柳如茵接着,抖开来一看,说:“这件三点式,露得太厉害,不适合中年女人穿哩。”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喊:“柳主任,你家姐夫来了——” 柳主任出了更衣室,只见家里那台黑色桑塔那驶进了停车场。 桑塔那在沙滩上划了个流畅的圆环曲线,然后停下来。 黝黑矮胖的丈夫跳下车,他走过来把个绿色塑包交给妻子:“你这记性,来游泳怎么还把泳衣忘在家了?” 柳如茵接过那包儿,说:“老倪,反正也是礼拜天,你就在这儿跟大家一起玩玩吧。” “小区游艺室的麻将三缺一,那三人等着我回去呢。”倪高说。 “哦,那你就回去吧。”柳如茵说。 倪高又提醒妻子说:“你的泳技不大好,要注意安全。” 倪高走过沙滩,跟黄贵和潘富打着招呼,又来到泌尿外科副主任殷隼身边,跟他唠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柳如茵回到更衣间换泳衣。 柳如茵听到那边有两个女孩说悄悄话,听声音是姜丽和郝春。 “昨天7床那个输尿管结石的女孩,我给她导尿,她还担心我把她那层膜弄破了呢,我跟她说:放心吧,不是一个地方的……”郝春的声音。 “有些女孩,对女性的生理解剖知识,一点也不懂!”姜丽说。 “你是不是处.女?”郝春低声问。 姜丽似乎有点语塞,停了一下反问:“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啦。”郝春说。 “我早就不是啦。”姜丽有些失意的声音。 郝春好象放低了声音:“啥时候的事?” “我那时还在小学五年级。家里修房子,那让我去表姨夫家错宿。早晨表姨和姨夫上班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没想到在外上大专的表哥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做了那事儿。”姜丽的声音。 “当时什么感觉?”郝春低声问。 “也没感到多快乐呀,只是有些疼……我高二时喜欢一个叫王晓明的男孩,他帮我写作文,他吸烟吐的圈好看,我偷妈的钱买烟给他。后来我恋上电台的一个男主持,播音很有磁性,声音特迷人,我约他见面,见面后发现他不帅……”姜丽说。 “你,给吴波了么?”郝春坏笑着问。 “没有呀。”姜丽的声音。 “这就对了,男人都很贱的。谈恋爱,不要轻易给他最宝贵的……”郝春老道地说。 柳如茵听到这儿,她起身出了更衣间,穿着紫红的泳衣,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来到水边。 “柳主任,让我来教你蛙泳吧——”殷隼迎上来,主动地说。 柳如茵一指水边正在做准备动作的吴波:“你晚了呀,我已经拜小吴当老师了呀。” “唉呀,有人捷足先登了呀。”殷隼尴尬地一笑。 浅水区,好多人在互相撩水,阳光下,阵阵雨雾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彩虹。 吴波教柳主任学习蛙泳的动作,他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双手把着柳姐的腰,让柳姐那雪白的胳臂也向前伸直,分开,向两侧划水—— 双臂的动作要领掌握之后,吴波又教她腿部的动作要领。 他站在水中,双手把着柳姐的腰,让她的两条腿向两边用力一蹬,夹水…… 柳如茵腿部的夹水动作总是做不好。吴波希望她尽量快些掌握要领,就让她双手攀着救生圈,身体飘在水上,他站在柳姐的双腿间,两手分别握着柳姐的左右脚踝,让她的双腿向两边蹬—— 殷隼站在岸边沙滩上看着这一幕,心里生出醋意:“妈的,这柳美人让吴波这小子这么随意摆弄,我却亲近不得……” 凉伞下的司马院长,望着沙滩上玉体横陈的女孩们,突发奇想。他对泌尿外科的主任柳如茵说:‘你组织这些女孩儿来个沙滩走秀,怎么样?” 柳如茵与几个美女小声嘀咕了几句,姑娘们嘻笑着进了更衣室。 司马院长让工会搞摄影的小浦到车上取来了音响。 小浦把那音响鼓捣了几下,很快,节奏分明的t台音乐就从音箱中流泻出来。 人们在沙滩上围了一大圈儿,看热闹。 不一会儿,着泳装的美女一个个陆续从更衣室出来,她们赤腿踩着音乐的节奏,走在松软的沙滩上,学着电视里的模特,时不时地做个掐腰、伸腿、送胯的亮相…… 黄贵和潘富戴着墨镜,坐在一块巨石上,利用这个机会大饱眼福。 “泌尿外科的护士真是美女如云呀。”潘富舔着嘴唇说。 “郝春小巧玲珑,谭小晶皮肤真白嫩呀。”黄贵评论着。 “还是吴波的对象姜丽,胸高,屁股大,性感十足。”潘富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黄贵鼻子哼了一声:“他吴波就一个合同制,家又穷,只有一张小白脸而已,凭什么资格享受姜丽这个尤物呢?” “听说吴波跟她处了一年了,但姜丽的妈对吴波始终不太满意。”潘富说。 “吴波没你幸运,毕业第二年,就傍上了人事局长的千金。”黄贵话里有话地说。 “只是个副局长而已。”潘富不满足地说。 黄贵用手指点着他的脑门:“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傍上局长做靠山还不满足?” 潘富撇了一下嘴:“这还不是仰赖你姨夫赵荣耀的大媒。” “没有我,你遇到人事局长女儿的可能性,不会高于慧星撞到月球的机率……” “那是,所以,以后你求我办什么事,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呀。”潘富表态地说。 “嗯,这还差不多。” 潘富的眼光追随着正在跟吴波学蛙泳的柳如茵,舔着嘴唇说:“中年美人,身材真的不错。” “嗯,就是年纪大点,否则我有功夫肯定撩撩她……”黄贵做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潘富又看到了新的目标:“快瞧,这一朵最美——” 黄贵急忙在人群中寻找:“哪儿呢?哪儿呢?” 潘富的猴嘴朝左边耸了耸:“这不,院花出来了。” 黄贵一扭头,只见院财务科的出纳员樊雪穿着天蓝色泳衣走过来。 黄贵眼前一亮,舔了舔嘴唇:“嗯,如此美人,要是能与她一亲芳泽,死了也值呀。” “你想搞了她?”潘富问。 “我这方面有研究,再正经的女人,面对条件合适的男人,她的心灵深处潜意识中,也是乐意与之做那事的,只不过碍于观念束缚,她们羞于主动表达罢了。”黄贵老道地说。 “魏铁柱老怕别人抢了他的未婚妻,所在没事就跟踪盯梢,象个特务似的,你如果招惹樊雪,不怕那楞头青找你玩命?” “我跟樊雪唠过,她家境挺差,养母挺刁蛮的,她本来不喜欢魏铁柱,但养母贪图3万元彩礼,非让她跟魏铁柱定婚。”黄贵说。 潘富提醒他说:“你小心点,内分泌的小孙请樊雪去公园玩,两人正在湖边坐椅上吃冷饮,孙大夫情不自禁,亲了樊雪一下,这个动作被暗中一直悄悄跟踪的魏保安看到了,用双手把他举起来,扔到了湖里,而小孙又不会游泳,在水中挣扎着,差点淹死,幸好公园管清理湖中水草的工人跳下去,救了小孙。” “凭我的拳脚功夫,那个楞头青根本不是我对手……”黄贵自信地说。 2 草地柔情 (修改后) 吴波站着齐腰深的水中,双手扶着柳主任的细腰,纠正她划水的动作。 柳如茵那白晰的手臂用力划着水,那清沏的湖水在她身边泛起道道波纹。 学了一会儿,吴波看她有些累了,就说:“柳姐,上岸休息一会吧。” 两人湿淋淋地上了岸,在槐林中散步。 “昨天3床那个小孩的**环切,在家因为洗澡发生水肿感染,又来住院了,还有5床那个肾石症,激光碎石后消炎效果不错,下周一就能出院了……”吴波顺便汇报昨天的工作情况。 “好。小郑写病历不清晰,你要多提醒他,常看看我从省医大带回来的手术录像,这样提高得快。”柳主任提醒说。 吴波点点头,忽然对女上司说:“姐夫刚才专程给你送泳衣,不错呀……” “什么不错,全是做秀。我想,他来给我送泳衣,多半是想趁机来看看,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没有……”柳如茵不屑地揪了一片槐叶,在手中揉搓着说。 “他不放心?”吴波问。 “是呀,整天跟个特务似的,老是怕我给他戴顶绿帽子……”柳如茵皱着眉头说。 “两口子过日子,这样多没意思呀?” “可不是,生活中,我最看不上那些心理阴暗,好搞小动作的小人,咱科的殷副主任,就有点这个味道。”柳如茵扔掉那揉碎的叶片说。 “我也这种感觉。还有潘富和黄贵,他们仨常在一起打麻将,很投缘的样子。” “当初院时安排殷隼来泌尿外科当副手,我就跟院长吵了一通。”柳如茵停下脚步说。 “没顶住?” “是呀,殷隼通过市府的郑秘书长给欧阳院长打了电话,点名要来泌尿外科当副主任。”柳如茵又开始走了。 “是么?”吴波跟在她身后。 “我想他是处心积虑要把我挤下去,他好坐上我这个位置。前段时间局里来搞无记名的民意测验,有人暗中串连,说泌尿外科管理差,有三票在行风测评栏划了不及格。”柳如茵恼恨地说。 “哦,你怀疑是殷副主任搞小动作?” 柳如茵转过来,点点头:“吴波,哪个单位都有小人,人心险恶,咱们都是善良正直的人,不习惯于把人心往险恶之处惴度,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吴波点点头:“柳姐,我知道了。” “我跟我家老倪的婚姻,就是维持而已。”柳如茵有些痛苦的表情。 “姐夫从外表看,是有些配不上您。” “当初我与他结婚,是被迫的。”女主任语出惊人。 吴波惊讶地:“是么?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柳主任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说:“吴波,本来这些事,我从不对人说,但是我拿你当成我的知已,不愿意有任何保留。当年在医学院上大学时,我爱上给我们讲生理解剖的副教授z,我们是真心相爱,那段日子,我感到很幸福。” “后来呢?”吴波问。 “后来,z告诉我,他在农村有个妻子,我很痛苦,想要离开他,z求我,说他爱我,他要想法与农村妻子离婚,然后娶我……”女主任回忆说。 “你答应了?” “是呀,我也是真的爱z,我没有办法离开z,于是我们在一起继续保持恋爱关系。但是对外严格保密的,学院的师生几乎没有人知道。”女主任仿佛在重温那段甜蜜的时光。 “真的爱情总是让人留恋不已。”吴波说。 “可是,这件事被倪高发现了。” “他怎么发现的呢。”吴波问。 “他原来早就对我有企图,他多次悄悄跟踪我,发现我在晚上悄悄去z的宿舍幽会。他偷配了副教授给我的钥匙,事先潜入房间,躲在窗帘后面拍照,事后,他拿着我和z在床上的照片威胁我,你要是不跟我搞对象,我就把你跟有妇之夫z的事曝光,让全院师生都知道……”女主任愤愤地说。 “你就答应了他?” “我没有办法,我太爱z了,为了他我可以去死,也无怨无悔,我不能看到z受一点伤害,名誉破损,我宁肯牺牲自己,于是……”女主任决绝地说。 “柳姐,你这个代价太沉重了,你几乎付出了半生的幸福呀。”吴波感叹地说。 柳如茵流着泪说:“这些年,倪高一直以这个要挟我,我想离,可是怕他把那个照片公开。” “姐,你太苦了。”吴波抚着柳如茵的手,伸手轻轻搂着女主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柳如茵感到了一种亲情般的温暧。 过了一会儿,柳如茵才松开抱着吴波的手,说:“走吧,咱们回湖边吧。” 吴波回到湖边沙滩上,来到女友姜丽的身边。 看到炫目的阳光,照在丽丽白嫩圆润的肩膀上,那肩膀晒得有点发红。 吴波心疼地对姜丽说:“我回别墅给你取来防晒油吧。” “我跟你一起去。”姜丽起身跟上来。 吴波和姜丽从别墅回来时路过一片桦林。 “天挺热的,咱们进桦林里凉快一会儿吧——”姜丽提议说。 “好呀。”吴波欣然同意。 吴波拉着她的手,钻进了那片柳林,上面一片蓝天,中间是一片松软的草地。象桃花源一样幽静美丽。鸟鸣,有一棵偃松弯曲着身子,鱼鳞状树干显示着岁月的沧桑,两棵柳树离得很近,用长长的枝条相互抚摸,几块大石,荫凉的柳林中间有一片草地,散发着青草的气息, 吴波和姜丽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嗅着青草的芳香。 吴波喜欢女友那一头黑瀑布般的长发,头发柔软爽滑,香味沁人。他伸手扯过一络在自己的食指上缠绕着,柔情地说:“我把防晒油给你抹上吧。” 姜丽听话地翻过身去,俯卧在草地上。 姜丽的后背平坦,光滑嫩白,柔若无骨。 吴波从包里取出塑瓶,扭开盖来到,倒竖着把那瓶中那些液体倒一些在手心,然后把丽丽胸罩的后带拉起来,把那湿滑的乳液在女孩后背上慢慢涂抹着。 吴波一边涂抹一边说:“你的身型是属于胸大腰细型的。” “我胸围75厘米,腰围60,臀围80……” “挺标准的。”吴波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又新打了耳洞?” “是呀,前年打的那个洞长死了,上个月又打的。”姜丽摸了摸耳垂说。 “疼不?”吴波问。 “不疼,就是睡觉时只能侧身睡,不能压着耳朵。”姜丽说。 吴波为她涂抹着防晒霜,忍不住俯上前亲吻丽丽雪白的脖颈,丽丽这时也脸色潮红,翻转过来,两个人吻得头晕目眩。 吴波左手托着她的头亲吻着她。 姜丽面色泛红,呼吸急促,整个人倚在了吴波的怀中。女孩的气息令吴波感到一种甜蜜…… 旁边栽的桅子花正在盛开,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吴波眼角发干,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姜丽呻吟着,她眼中的天空是倒置的,吴波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当他的右手伸向她的裙子,却忽然被女友按住了:“别……” 3 紧急关头(修改后) “怎么?你不爱我?”吴波强调了那个‘爱’字。 “当然爱你。” “那为什么……”吴波不解。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是神圣的,我想把它留在我们结婚的那个晚上。” 吴波想到郝春说的男人很贱的话,于是说:“那好吧。”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躺在草地上,呼吸渐渐平息了。 “这些天,我妈老唠叨,说我不懂事,不孝心,老是惹她生气……”姜丽担心地说。 吴波用她的长发缠着的手指:“为什么?” 姜丽皱着眉头说:“还不是反对我跟你好……” “那你自己呢,爱不爱我?”吴波问。 姜丽想了一下,说:“我是爱你的。” “只要你爱我,这就行了。” “算了,我还是现在就把自己给你吧。”女孩说着坐起来,她就要掀起自已的裙子, 吴波连忙按住她的手。”别,刚才你说得对,还是等到结婚那个晚上……” “可是我耽心,哪一天,我顶不住妈的压力,逼我嫁给了哪个富家公子,那我就对不起你了。”女孩认真地说。 “你要相信爱情,只要你爱我,我相信,天下父母都是为儿女的幸福着想的,只要你坚定地爱着我,我们的爱就不会变质。”吴波坚定地说。 “我妈很强势,我没法说服她,小时妈跟爸老吵架,印象中,爸那些年,每天下班骑的车上挂个菜篮,去买菜做饭,爸在家被妈指挥团团转,妈每晚去文化宫跳舞,还得过市交谊大赛第二名呢。那些年,妈和爸老老是吵架,妈老埋怨爸弄不来大钱,爸于是幻想通过买彩票中个大奖,可怜老爸买了五年彩票,总共花了七、八万元,连个三等奖也没中过……”姜丽叙说着这些令她烦恼的家事。 “其实我的命运也不幸——”吴波很有同感地说。 “那次你跟我说过,你是母亲和养父带大的,关于生父,你妈一直没跟你说?”姜丽摆弄着吴波的衣襟。 “是呀,咱们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你妈跟你爸是哪年离婚的?”吴波问。 “已经十几年了,记忆中,父母闹过无数次离婚,经亲友和邻居同事劝,又做罢了。后来终于离了。”姜丽长舒了一口气说。 “那你现在跟在安阳生活的爸还有联系吗?”吴波关切地。 “开始几年我爸给我打电话,我每次接完电话,我妈就借故骂我一顿,后来我就让爸在我妈不在家时给我打电话,再后来,爸又成了家后,给我打电话渐渐少了,可能是怕新娶的老伴不高兴吧。”她生气地说。 “我想起前些天看的《梁祝》,祝家父母逼女儿英台另嫁,丽丽你不会甩了我另嫁别人吧?”吴波担心地。 “不会的,过两天我要去省城面授,正赶上我妈过生日,你去表现一下——”女孩提醒他说。 吴波为难地说:“我上次去你家,你妈板着脸,不冷不热的。” “你去吧,我妈喜欢吃荔枝和火龙果,你买买点水果去看她。没准她一高兴,就对你转变看法了呢。”姜丽央求地。 “那好吧。” “注意要买质量最好,价格最贵的,我妈多年在商场工作,啥东西好孬,她一眼就能瞅出来。”姜丽提醒他说。 “放心吧。”吴波说着拉起她的手,站了起来。 中午,员工们分散到十几座闲置的别墅去吃烧烤。 这是一片闲置的别墅。因为闲置,所以租金也便宜,房主为了减少维修管理的亏损,把它租给一些单位做集体野游用。医院总务处把各科安排在各自的别墅里,员工们进行烧烤要自带炉具。 吃完了,很多人要去湖边玩水去了。 在二号别墅,黄贵连干了三杯二锅头,醉薰薰的斜靠在沙发上。 潘富去拉他:“走吧,大家都去湖边玩去了。” 黄贵伸手拨拉开潘富的手,舌头发硬地说:“去,把那个院花樊雪给我叫来——” “得了吧,喝成这样,人家一闻你这满身的酒气,还不躲得远远的?”潘富皱着眉头说。 “我叫你去,你就去!罗索什么?”黄贵蛮横地说。 “真拿你没办法!”潘富嘴里咕噜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在七号别墅,财务科的樊雪与女伴们一起下楼。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咋没在家呢?”樊雪问身后的女伴。 “昨晚,我带我家那条牧羊犬去溜弯去了。”会计孙蕾说。 “你养大狗啦,那我再去你家可得小心点,你那狗老实吗?”樊雪担心地问。 “没事,你去我家,它不会咬你的,那狗就是好耍流氓,每晚我带它出去溜,它是见母狗就上,我都不好意思,简直是领个‘强奸犯’去溜达呀。”会计孙蕾笑着说。 樊雪的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声:“樊雪,二号别墅有人找你去一趟……” 樊雪一时没听出是谁是谁打的电话,她对前面的女伴说:“孙蕾,你们先走吧,我去2号别墅去一下——” 孙蕾回头说:“好的,我们先走了啦。” 天空中飘来一大片云,在盛夏的噪热中,带来一片难得的荫凉。 樊雪向掩蔽在浓密的树木背后的白色别墅走去。 她一推开别墅的门,伸手撩开防蚊蝇的纱帘,就感觉这个空间里有些幽暗,里面大厅里一片沉寂,只见厅中间烧烤架上还冒着袅袅的余烟,炉具周围散乱着一些鱼刺和鸡骨头,窗帘缝射过一条光栅,无数细小的尘粒在那条光栅中飞舞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樊雪环顾四周,没人?难道是谁恶做剧,把自己骗到这儿白溜一趟腿,或者吓唬自己? 当她的目光睃巡到门旁的大沙发上,只见一团烟雾的后面,有个人仰面倒在地上。 樊雪细一瞅,原来是妇产科的医生黄贵么? 樊雪走近他,俯身蹲下来,闻到一团浓烈的酒气:“唉呀,喝醉啦?黄大夫,快起来——” 黄贵睁开眼见是樊雪,咧开嘴笑着:“樊雪,你来啦?快拉我起来……” 樊雪伸出胳臂用力拉他—— 黄贵咧且着刚站起来,又马上要倒下去。 “快,坐到沙发上——”樊雪伸手扶着他,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向沙发那边走去。 这时黄贵有些清醒了。 姑娘鬓角的发丝搔到黄贵的脸上,他心里痒痒着。同时嗅到女孩的体香,忽然一下子搂着女孩的头,把嘴凑上去亲吻那粉嫩的唇—— 樊雪没想到这醉鬼突然的动作,她惊叫着:“你……你要干嘛?” 樊雪要奋力推开他,可是黄贵的力气大,他雄性的冲动一上来,一下子把她仰面推倒在沙发上! 黄贵的身体压着女孩那高耸的胸,接着,他那猪一样的大嘴就拱了上来,喃喃说:“樊雪,我是真的爱你,多少次你都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实在受不了啦……” 他的唇已经碰到了她的唇,甜美的女性气息,令他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樊雪悴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心里极其恼怒,这家伙竟敢对自己无礼? 她激烈地反抗着,娇躯在他怀里挣扎,美眸里全是恼怒之色,他的唇竟然敢凑近自己,她美丽的脸蛋涨红着,左右扭动躲闪着,同时脚上高跟鞋的细根狠狠的踩在黄贵的脚背上。 黄贵感觉脚背一阵巨痛,疼得他猛吸了一口凉气,可是,他顾不得脚疼,一张大嘴散发着口臭,口水弄得女孩嘴唇到处都是…… 樊雪又气又急,她仰面躺在沙发上,使劲推他,无奈黄贵身高力大,推不动。 黄贵狂吻着樊雪柔嫩的唇…… “黄贵,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了!”樊雪叫着. 黄贵无耻地说:“你喊吧,大家都去湖边了,管理员都去湖边摆弄汽艇了。你喊也没用,不如闭上眼仔细地体验这销魂的感觉吧……” “黄贵,你个臭流氓,你快放开我!”樊雪骂道. 这时,黄贵已经把樊雪的白连衣裙掀起来…… 樊雪又气又急,两条光腿乱踢乱蹬,大叫着:“快来人呀。” 女孩的呼叫声传出别墅外。因为树林的阻隔,传得并不远。 4 挟雷带电 吴波正在5号别墅收拾着,把一些食物装到包里。 吴波出了别墅的门,沿着甬路匆匆走向树林,穿过树林走十分钟就到湖边了。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喊叫,好象是个女声。那喊叫声时断时续的,似乎是被什么人掐了脖颈?他定身侧耳细听,确定是从二号别墅传过来的。 他转身朝那房子跑去。 就是这一转身,使吴波后来与那个施暴者及其同党结下了解不开的怨恨,产生了无数纠葛和冲突。 吴波跑到了别墅门前,一推房门,推不动。 里面可能反锁着。他又跑到窗口,朝里张望,但是窗子都挂着厚重的窗帘,挡得很严实, 这时,别墅里又传来时断时续的叫声:“来人呀……快来……人呀……” 他又回到门前,毅然飞起一脚,那宽大沉重的橡木门应声而开—— 别墅里,樊雪正在黄贵的身下挣扎着。 忽然一阵狂风吹得门那边纱帘高高飞起,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挟着狂风突然出现在门开处! 樊雪伸出手尖叫着:“吴波,快救我——” 吴波一眼看到黄贵正俯身在沙发上,他身下分明压着一位娇娜,那流氓的左臂箍着美女的脖颈,右臂搂着她的细腰,双臂象蛇似缠得很紧,女孩此时那双白嫩光滑的玉足正在乱蹬乱踢…… 吴波感觉一股强大的血流直冲自己的脑门,他一个跨步跃上前去,伸出粗壮的胳膊,揪起黄贵的后脖领,象扔只癞蛤蟆一样,把这家伙一下子扔出三、四米远。 黄贵的外裤已褪到腿弯处,绊趴在地,‘哎哟哎哟’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 吴波没有理黄贵,他上前拉起女孩肚子上揉皱的裙幅,把女孩两条裸露的大腿盖上。 吴波轻轻扶起受到欺凌的美人。 樊雪头发凌乱,梨花带雨,哭着扑到吴波怀里,喘息着说:“吴哥,幸亏你来了,否则我就……” 吴波从衣袋里掏出一片纸巾,樊雪睁开了泪眼迷朦的美眸,接过他递过来纸巾,吴波轻轻替她擦拭着残留的泪痕,动作很轻,她的脸蛋吹弹可破,吴波用手轻抚姑娘的后背。过了一会儿,美人的情绪有些平复了,他对樊雪说:“你头发太乱了,去洗漱间弄弄吧。” 樊雪用手弄弄揉皱的裙幅,起身去了。 黄贵这时已从地上爬起来,提上裤子,系着裤带,嘴里喷着酒气,怒冲冲地质问:“吴……吴波,你……你小子狗……狗拿耗子,竟敢干涉我的私生活……” 吴波冷笑:“这是你的私生活?” 黄贵系好了裤带,又正正衣襟,舌头有些发硬地叫着:“我……我黄贵是未婚青年,光……光棍一条,恋……恋爱是我……公民的神圣权利!我……我跟樊雪这是在搞对象,你这是干……干涉别人的私事……” 吴波质疑:“你们在搞对象?搞对象有这么搞的?象强暴良家女儿似的?” 黄贵奸笑着:“我……我俩是在练习演……演戏呢。” 黄贵分明对自己的急中生智,巧妙应对很满意。 吴波一楞,难道自己真的是弄错了,干涉了一对恋人的私生活?要是那样,那自己可真是愚蠢了一把,但又一寻思,不对呀,普通人演戏哪有这等功力,演得这么逼真? “你们真的是在演戏?”吴波问。 黄贵理直气壮:“对呀,我想看看她身上刺的那只绿孔雀——” 吴波只好来到洗漱间:问樊雪:“你们真的是在搞对象?在演戏,看一下你身上的纹身?” 樊雪生气地:“什么呀,别听他胡说八道,花言巧语!” 吴波又问:“你们不是在处对象?” “对呀,我根本看不上他,他这人搞业务不行,搞女人一个顶仨,在妇产科,凡有姿色的女患者,他都跟主任要求去做检查,弄得好多女患者一看是他,就不看了……”樊雪鄙夷地说。 吴波转身从洗漱间出来,对黄贵说:“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这哪是搞对象?是演戏?这是强迫,污辱!” 黄贵象个拙劣的魔术师,把戏法变露馅了一样,只好交待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是真看……看上了樊雪了,我被她的漂……漂亮迷得受不了,不能怪我野……野蛮下流,要怪……只能怪她……长得太漂……漂亮……” “那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吴波斥责他说。 黄贵继续花言巧语地说:“你不知道,樊……樊雪这种女孩,你别看她漂亮,是院……院花,可骨子里传……传统,我听说还是处……处女,一旦哪个男……男人占有了她,她就彻底臣……臣服于你了……” 吴波教训他说:“你要找对象,无论如何,你不能以这种方法对待心仪的女孩。” 黄贵只好点头:“你说……说得对。你好好劝……劝劝她,我就是爱……爱她,没别的意思。再说,弄得满……满城风雨,对她不好,我一个大……大男人,脸……脸皮厚,挨顿批评不要紧,她一个黄……黄花闺……闺女,传……传扬开多不好呀。” 吴波想了一下:“知道不好,你以后就别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黄贵腆着脸皮:“你帮我劝……劝劝她,别对外人说……说这事?” 吴波想了想,说:“你要取得她的谅解,前提是,你得真诚地向樊雪道歉,并保证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黄贵连连点头:“好,我去向她道……道歉,保……保证以后再不犯类……类似的错误。” 第二天晚饭后,黄贵开着车去潘富家。 潘家住在滨河小区,这个小区绿树和花圃参差错落,居民多是政府和事业单位的干部。 潘富家在二号楼的二单元六楼,电梯载着他升到六楼。 敲开潘家的门,黄贵环顾着室内的陈设和装修。 宽大的客厅,漂亮的家具电器,黄贵赞赏地说:“你这人事局长的女婿,过得挺滋润呀。” “嘿嘿,还算可以吧。”潘富笑眯米地说。 潘富伸出食指勾了勾,猥琐地问:“黄兄,昨天得手了没有?” 黄贵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唉,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吴波那小子再晚进去一分钟,我就大功告成,樊雪那朵院花就是敝人的了。” 潘富咂着唇舌感叹:“好事多磨呀。” “不过,我拉那美人的内衣时,看到她小腹下有个刺青,美得令人窒息呀。”黄贵感叹地说。 “刺的什么?”潘富急着问道。 “一只正在开屏的绿孔雀!”黄贵炫耀地说。 “是么?啥时候,我也有这个眼福呢?”潘富羡慕地说。 黄贵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说:“我说潘富呀,没有我,你小子能在毕业短短的几年,就开上雅阁,住这么大的房子,一跃过上城里处长水平的生活?” 潘富连连点头:“那是,所以,对你的事我也要死命帮忙呀。” “这就对了。”黄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面靠着,跷起二郎腿, 潘富端着沏好的茶过来,把茶杯放到黄贵面前。 黄贵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飘浮的茶叶,呷了一口:“嗯,这龙井味道不错。” “铁哥们来了,我得沏上好的龙井呀。”潘富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黄贵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老家四方台的那个乡下丫头,找没找对象?” “不知道呀。” “农村人就是土地佬心实,你那次跟我说,林家那丫头和她爹,以为你真的不能生小孩,现在还在打光棍呢。”黄贵讥笑着说。 “我让我父母也搬到辽城牛山镇了,省得他们老是上门纠缠……”潘富老谋深算地说。 “你父母搬到牛山镇,不种地了,靠什么谋生呢?”黄贵关切地问。 “我老爹摆了个修车摊,但是生意清淡,上次我回去,帮老爹想了个妙招,结果生意马上好转了。”潘富讲述着。 黄贵很感兴趣地问:“什么妙招?” 潘富犹豫着说:“这个嘛,暂时还真是不便透露……” “我是你什么人?是你的恩人,你还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给我的?快说——”黄贵命令道。 潘富无奈,只好俯在黄贵耳边小声地:“就是每天在鞋摊附近的马路上扔几个图钉,等学生上门来修……” “哈哈,我当什么高招呢,雕虫小技呀。还有,你欠林家老爹那三万五的学费钱呢?”黄贵忽然想起来地说。 潘富奸笑一声:“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还那笔钱,让那老头傻等吧。” 黄贵撇了一下嘴:“哼,真有你的。” 潘富咕噜一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嘛。” 黄贵仰面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咬着牙,恨恨地:“吴波这狗东西,坏了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他……” “打算怎么收拾他?”潘富不动声色地问。 “他未婚妻不是姜丽么?”黄贵问。 “对呀,那小妞腰细胸大,屁股圆圆的,确实有味儿。”潘富欣赏地说。 黄贵眯着三角眼:“从现在起,我集中精力,不出一个月,把姜丽弄到手!” 潘富疑惑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丽丽从吴波怀里抢过来?人家可是处了三年呢。虽然你是市府秘书长的外甥,但这事难度很大的……” 黄贵胸有成竹地:“我觉得没问题,一,姜丽这丫头,是个物质女孩,二,我姑跟姜丽她妈,也就是钱阿姨很熟悉,你知道不?钱阿姨这女人特物质,本来她就对吴波不太满意,跟吴波这小子争,我觉得有取胜的把握——” “这事,还是得我帮你。”潘富颇为自信地说。 黄贵竖起大拇指:“兄弟,有你帮忙,这事准成。” 5,万分感谢 吴波下了班,开着qq坐驾出了医院。 车子刚过十字路口,吴波的视线就被一个穿白连衣裙,身材窈窕的女孩吸引过去。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樊雪么? 女孩正朝自己这边招着手。 吴波心里一喜,忙把车靠边停下,摇下车冲她喊道:“樊雪,找我?” “是呀,等你半天了。”樊雪嫣然一笑。 “上来吧。”吴波点头示意。 樊雪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位。 “你没急事吧?我想请你吃个饭——”樊雪试探着说。 “什么名义呀?”吴波拉起手刹问。 “因为你是我的救星呀。”樊雪笑着说。 吴波哈哈一笑:“今晚我请你,你想去哪儿吃呢?” “咱们去美食城吧,那儿很宽敞的——”樊雪说。 “好的。”吴波松开手刹,车子平稳向前行驶着。 美食城,两人找了一个小包间,刚落座,外面小舞场就响起起舞曲声,有几对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跳舞…… 樊雪提议说:“咱俩呆一会再点菜,先跳个舞吧——” “也好。”吴波点点头说。 两人出了包间,吴波拉着女孩的手,来到小舞场中间,随着中四的节拍跳了起来。 吴波一手搂着她的腰肢,感觉樊雪的舞步很轻盈,。 两人随着舞曲,踏着舞步,游走过一个包间的门口,吴波顺便向里一瞥,然看到里面昏暗的光线下,长沙发上,有一对男女正在亲吻…… 樊雪一扭头,也看到了这个场景,搭在吴波肩上的手轻轻地捏了吴波一下。 吴波感觉到了这个动作,他的眼睛有些发干,头有些眩晕。 樊雪趴在他耳边柔情地说:“哥,上次真的很感谢你……” 吴波知道她指的是那次在潢水湖边,黄贵要欺负她,正巧自己碰上的,及时制止的事。于是他淡然一笑:“客气啥,都是应该做的。” 樊雪的嘴又凑近吴波的耳朵,柔情地说:“哥,离我近一些呀——” 吴波的心跳了起来……正要离她更近一些,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我听说你男朋友叫魏铁柱,那个高个的小伙子,老来看你?” 听到吴波这样问,樊雪的情绪一下子降了温,她垂着眼帘,小声地说:“那是我妈给我订的婚,其实我自己不愿意的。” “哦,包办婚姻?这都啥时代了,昨还兴包办呢?”吴波一边带着她迈着舞步,一边不解地问。 樊雪说:“哎,我从小很苦的,我妈不是我亲妈,是养母。” “哦,对不起,我可能触及到了你的伤心处……” “没事,咱俩去吃饭去吧。”樊雪说。 “好呀。”吴波拉着她的手,两人来到包厢,点了几个菜。 樊雪跟吴波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家里的事,从没对单位的人提起过,我从小是被收养的。” “那你亲父母在哪里呢?”吴波问。 樊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六岁那年,我听邻居悄悄对我说:我生母是省里某剧团的女演员,才十七岁,未婚生下我,没法抚养,就把我遗弃了,我被一个人贩子从医院外拾荒老人手中买去了,而我养母又花五千元从人贩子手中把几个月的我买到家里,一直把我养大……” “原来你竟有这样悲惨曲折的身世。”吴波说着拿起一块纸巾,替她擦了擦脸上流下的泪花。 “我家在锦城郊区,在养母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我因是被抱来的,常被两个哥哥欺负,大哥二哥常偷家里妈的钱买好吃的,养母发现,审问两个哥,两个哥一起赖我,养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我还常常替两个哥写作业,如果写不好,两个哥就骑着我打……”樊雪哭着说。 “后来你就读了卫校?”吴波问。 “后来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卫校,可是养母不让我念,说家里没钱供,让我回家帮种菜……” “这对你的人生是个难得的机会呀。”吴波说。 “是呀,我哀求养母:供我上学吧,我毕业工作了,挣钱孝敬您老人家。养母不干:等你毕业了,嫁人了,早忘了我了,再说,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保不准呢?” “那后来你是怎么上的学呢?”吴波问。 “养母说,你要上学,只有一个办法,你答应魏家儿子,魏家儿子魏铁柱,早就上门提过亲,要订娃娃亲,可是养母嫌他家不宽裕,没有同意。养母说:我要是答应魏家,让他家给我三万元彩礼,然后供你上学,你毕业了,到结婚年龄再嫁给魏铁柱,那还差不多……” “这是变相把你卖了呀。”吴波有些气愤地。 “可不是?我为了能上学,一咬牙,就答应了。于是,魏家送来了三万元彩礼,并答应供我上卫校读书。两家约定,毕业后,我嫁到他家当儿媳妇。”樊雪表情沉重地说。 “哎呀,你这个学上得不容易呀。”吴波感慨地说。 “我今年22岁了,明年旧历四月初七鬼节,我就得跟魏铁柱结婚,这二年,每个月他都来看我,要跟我住在一起,我说我还没到婚龄,现在结婚违法的,他只好等着……”樊雪痛苦地说。 “哎,既然你跟姓魏的没有感情,那就想办法离开他!”吴波提议说。 “可我上学花的是人家的钱,我养母还拿了人家的彩礼钱,加起来六万多,这三年我自己省吃俭用,也只攒了一万多元,我也还不起人家呀。”樊雪为难地说。 “没事,你还人家的钱有缺口,到时候我帮你想办法补齐。”吴波没有犹豫地说。 “你上次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呢,现在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拿这个钱呢?”樊雪红着脸说。 “哎,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的。”吴波挥了一下手说。 樊雪一下子抓住吴波的手:“吴哥,你已经救了我一次,你要是再救我一次,那我可怎么报答你呢?” “你就象我的亲妹妹一样,我看着你处于困难之中,必须要帮你的。”吴波真诚地说。 “吴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们外一,殷副主任和潘富跟妇产科的那个流氓黄贵关系好,你呢,跟柳主任关系挺好……”樊雪聪慧地转着好看的大眼睛说。 吴波一笑:“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呀。” 忽然,樊雪把头靠近吴波,低声地说:“我给你提供一个机密——” “什么机密?”吴波问。 “我看见殷隼几次晚上去我住的那个小区,每次都去九号楼了,鬼鬼崇崇的,好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樊雪神秘地说。 吴波对这个信息感到兴趣,于是说:“你打听一下,那个二单元,901室,住的什么人?” “好,保证完成这个任务!”樊雪调皮地说。 6, 讽刺挖苦 姜丽的妈钱阿姨生日这天到了。 从心里说,吴波是不大愿意去见这位准丈母娘的,可是无奈,姜丽交待了,他只好买了一大袋水果,其中有荔枝、猕猴桃等,开着车去了。 吴波把qq车停好,从后备厢中拎出水果袋,一转身正要抬腿,门开处,妇产科的黄大夫,穿着笔挺的黑西服出来。 黄贵见到吴波提着水果,嘴角嘲讽的一笑:“来给准丈母娘送礼?” 吴波反问他:“你来干啥?” “钱姨与我大姑是在贵妃美容院认识的闺蜜,我大姑让我来看望钱姨,祝贺生日呀。”黄贵解释说。 “哦,原来是这样。”吴波明白了。 “你怎么还在开这个小破车?”黄贵讥笑道。 吴波不以为然:“车这东西,对我来说,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嘿嘿,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的。”黄贵嘴角‘嗤’的一声。 他昂头挺胸走到黑色本田雅阁前,拉开门,很牛叉坐进去,‘啪’地一声关上门。那车吼了一声,以强劲的动力疾驰而去。 吴波不以为然,提着水果轻手轻脚上了二楼,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谁呀?” “钱阿姨,是我,吴波——” 里面迟疑了几秒钟,门才开了。 吴波吓了一跳,门开处。钱阿姨见是吴波,那脸顿时拉长了许多,手腕上的金镯子闪着寒光。 吴波微鞠一躬:“阿姨,我来看您——” 钱阿姨一低头,看见女儿的对象手中提着一大袋各色水果,于是勉强咧咧嘴,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那就进来吧。” 钱阿姨披肩发有一络染了酒红色。穿着低胸衫,露深深的乳.沟,人虽四十六、七了,但身段不胖不瘦,人长得也年轻,脸很嫩滑,与女儿在一起街上走,还有人以为是姐俩。据姜丽说,她妈在去年做了拉皮手术,还隆了胸。 吴波有些纳闷:听丽丽说,她妈在华联商厦有两个摊床的产权,因为生意好,租金不菲。 吴波有些尴尬地提着水果进了客厅。 钱阿姨用下巴一指墙边的木椅:“坐吧。” 钱阿姨的手机响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个女企业家似的,仰面谈着,听她说话的内容,好象是在谈论股票行情。 他知道钱阿姨有些看不起自己,但是他做为姜丽的男友,又不能不来尽这个礼节,他讪讪地跟着女主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鞋柜前的地板上,摆着女主人正在整理的鞋子方阵,有缎面红绣花鞋、高腰黑皮靴、高跟皮鞋等,足有五、六十双之多。 吴波一落座,就看到面前茶几上,有张购物卡,上面的图案是凸起的一堆金元宝,赫然是1000元的面值。 他想,这大概是黄贵刚才送来的,出手好阔绰呀。 吴波一抬头,又看到窗台上花瓶有一束康乃馨,鲜艳欲滴。 钱阿姨看吴波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束花上,就说:“那花是黄贵刚才送来的。你看看人家黄贵,家住皇家花园,开着本田雅阁,舅舅还是市委的领导,家里的钱啊,哗哗地……” 钱阿姨的语气中,不无夸耀的成分,好象黄贵已经成了她的女婿。 吴波坐了一会儿,起身对钱阿姨说:“阿姨,我不多坐了,您多保重。”说罢起身逃也似地出了门。 下楼出了单元门,他走向树下面自己那辆qq,望着车身那些斑驳裂纹的老红漆面,他也觉得有些寒酸。 回到住处,吴波很郁闷。 铁哥们大头来看他,大头问:“怎么回事?” “柳阿姨过生日,我买了礼物去看她,她还瞧不起自己,还有黄贵这小子太傲慢,我真想揍他一顿出气。”吴波气哼哼地说。 大头劝他:“男子汉要有肚量,忍了吧。” “你的意思,我不应该因小失大?”吴波看着他问。 “对呀。”大头说。 这天下午,吴波正在桌前埋头写着病历。 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双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哎,谁呀。”吴波坐直了腰身,闭着眼问。 捂他眼睛的人不出声,手依然捂得很紧—— 这双手特别的细腻滑润,吴波在想:这到底是谁呢? 柳茵?不对。工作时间,柳主任不会开这个玩笑。姜丽?不对,姜丽手指没这么长,郝月和孙云?这两年护士不会跟自己亲昵…… “樊雪——”他叫了一声。 捂着眼睛的手松开了,樊雪咯咯地笑着,她趴在吴波耳边,小声地说:“你让我搜集的情报,我打听到了。” “是么?怎么回事?”吴波忙问。 “我住的那个后宫小区,七号楼二单元,901室,住个女的,30几岁,人长得很漂亮,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上中学……”樊雪象汇报似的说着。 吴波左右看看没人,做了个鬼脸:“敢情这殷副主任还有这等风流韵事呀。” “吴哥,我完成任务了吧?”樊雪那好看的大眼睛盯着他问。 “完成了,谢谢你。”吴波笑着说。 “那天一起吃饭?”樊雪调皮地问。 “明天晚上吧?” “一言为定。”樊雪笑了。 泌尿外科更衣室,黄贵与潘富躲在角落里小声嘀咕着。 “你要把姜丽弄到手,必置她于难受之境地,然后你再救她,她必然感激你,于是你就顺理成章地把她拿下了……”潘富小声地说。 “可咱俩要是让她出了事故,我又救不了她,咋办?”黄贵一付投鼠忌器的神态。 “你既使是救不了她,这件事也让吴波严峻考验,你救不了她,吴波必然也救不了她,那吴波与她的恋爱关系不是面临生死考验了吗?”潘富谋略很深的样子。 黄贵击一下手掌:“对呀,让她和吴波都难受……” 这时,殷隼忽然从门后转出来,脸色严肃地问:“你俩在嘀咕什么?整什么妖蛾子?制造一起医疗事故……” 黄贵与潘富二人吓得面色惨白。 殷隼安慰他俩:“别怕,我只是个副主任,再说,吴波这小子跟柳主任关系好,我也烦这小子,你们的话我都没有听见……” 听殷副主任这么一说,黄贵与潘富这才放下了心。 “我想趁姜丽和吴波值夜班时,让十三床的魏淑芬用的药量加大,让她的病情加重……”黄贵咬着牙说。 “魏老太太用的是‘栓梗通’?”潘富问。 “对呀。”黄贵说。 “为什么选魏老太太下手呢?”潘富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魏老太太的儿子牛二扁,早年是农村的地痞,后来靠承包办厂,这家伙是个混刀肉,出了事不好惹……”黄贵诡诈地说。 潘富嘿嘿一笑:“黄兄,你这情况摸得挺细呀。” 殷隼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这走廊监控的探头有时好使,有时不好使……” 黄贵与潘富一听,马上明白了。 “是呀,差点把这个重要环节忘了。”黄贵说着,露出一种佩服的神态。 “你们说的我都没听见,我走了……”殷隼面无表情地说着,抬腿匆匆走了。 看到殷隼走了,潘富对黄贵说:“你趁着上夜班,到我们科,潜入护士站,悄悄把13床那魏淑芬老太太的药液加一瓶……” “你是泌尿外科的,这事还是你来做……”黄贵眼珠一转说。 潘富想了一下,咬着牙说:“好吧,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豁出去了。” “只要咱做得巧,肯定神不知,鬼不觉……”黄贵眯着眼说。 潘富忽然有点担心:“你说,这殷副主任会不会向柳主任告秘呢?” “不会,他与柳主任不和,他老想拱掉柳如茵,坐上科主任的宝座,所以巴不得柳执政期间,科里出个事故呢。”黄贵颇有谋略地说。 “这么说,他是咱们一伙的?”潘富笑着问。 “是呀。”黄贵得意地说。 7, 暗下黑手 吴波来四号病房查看。 13床,魏淑芬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三天前的夜间患急性肾结石住院,身体瘦弱,脸色苍白。 吴波走到老太太床前。问患者:“大娘,用药后感觉怎么样?” 患者的儿子,四十多岁的牛二扁在一边抢着说:“我妈肚子疼得轻了,今天早上喝了一碗米粥呢。” “那就好。”吴波说着看了一眼牛二扁,大肚子,穿一套西服,农民企业家的打扮。 吴波叮嘱姜丽:“晚上点400单位的‘栓梗通’。” 姜丽说:“老太太在点药时,老是自行调快输液滴速……” “这不行,病人血压高,这样会加重心脏负担引起心衰,心悸的。”吴波说。 “点‘栓梗通’,有什么作用呢?”牛二扁问。 吴波转过头,对家属解释说:“点‘栓梗通’,能增加脑血管流量,扩张脑血管,有利于降血压,减轻血栓和脑梗症状……” 牛二扁说:“我妈头两个月眼睛看东西不清楚,眼科大夫给看了,说是‘视网膜血管阻塞’……” “点‘栓梗通’,对改善视网膜微循环,也有好处。”吴波说。 吴波又对姜丽叮嘱说:“老太太还有糖尿病,注意不要多点。” “多加点药量,不是好得快么?”牛二扁问。 “用药量大了,会发生胸闷、心慌、急性肾功能衰竭甚至过敏性休克。”吴波说。 “我知道了。”牛二扁跟在他身后,跟着吴波进了医生诊室, 吴波坐到桌前,一边写病历,一边问牛二扁:“老兄在哪儿高就?” “我是搞盖房子的。”牛二扁趾高气扬地说。 “噢,搞房地产的农民企业家。”吴波没有抬头地说。 旁边他家乡有人说:“你盖什么房子?谁不知道你是做骨灰盒的。” “给死人盖房子呀。”牛二扁一拍大肚皮说。 吴波笑了说:“也对,死人也需要个小房子。” 牛二扁走后,吴波向旁边坐着的病人家属问道:“我听说当年牛二扁是承包沙场发家的?” 那个病人家属知道底细,说:“松树乡的潢水河道,盛产建筑用的细沙,因而林场和煤矿几家都来挖沙,毁坏了河堤,搞得乡里很头疼,有些土豪地痞都带人来挖,乡里管不了,这时牛二扁主动向乡长请樱,我能管好河道沙场,乡长开始不信,后来牛二扁这一管,真的谁也不敢乱挖了,都交管理费,牛二扁不怕死,光着膀子,手持大砍刀,谁来砍谁…那几年牛二扁收的管理费,与乡里各分一半,他掘得第一桶金,开办了骨灰盒厂,在当地也算是个小老板……” 吴波说:“怪不得,这家伙开个旧奔驰,在病房出来进去,挺着腰板挺牛的。” 下了班,吴波开着qq回到自己家。 吴波租的房位于马圈小区。 这儿之所以叫马圈小区,据说在古代辽国的契丹京城,这小区所以位置正是辽国骑兵养马的地方。 这小区居民多是下岗职工、个体户,还有回迁户等。 吴波下班时路过农贸市场,买了土豆和茄子,进了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屋,吴波简单地洗了把脸,焖了大米饭,做了个‘土豆炖茄子’。 吃完晚饭,吴波收拾完碗筷后,从地上抓起哑铃,做了五十个扩展动作。又俯身在地,做了五十个俯卧撑,然后就下了楼。 这段时间,吴波习惯于晚饭后到外面走步锻练身体。 刚出门,就遇到在菜市场卖猪肉的老张骑着加重自行车驶过来。 吴波笑着与邻居打了招呼:“张师傅,生意不错?” “是呀,一个猪肉伴子全卖光了。”老张露出满意的笑容。 走出小区大门,他沿着路边的甬路一直向南快步走着。 走了几里路,吴波忽然看到前边有个身影象殷隼。 他快走几步,细看,果然是自己的上司、泌尿外科副主任殷隼。 吴波想,前几天樊雪就说,他是去后宫小区,好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柳主任也说过,这家伙为人阴险狡诈。 于是吴波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吴波见殷隼沿着古城大街向西走,然后钻进一个窄胡同,来到后宫小区的后门,那后门没人看守。 只见殷隼沿着弯曲的甬径,来到一栋楼的二单元,吴波一看那楼的号码,果然是七号楼,只见殷隼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卡嗒’一声,开了—— 殷隼象个特务似的,左右看看没人,他‘滋溜’一下钻进门,那门‘卡嗒’一声,关死了。 吴波想起,樊雪说这家伙常去这栋楼二单元的901室,现在正好证实一下。 过了一会儿,九楼东的一扇窗户灯亮了。吴波明白了,殷隼果然去的是901号。 吴波在小区里碰到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问他:“师傅,七号楼二单元901,住的是什么人?” ‘鸭舌帽’警惕地看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吴波做出一种不在意的表情,仰头看着高楼:随口说:“不干什么,就是找一个朋友。” ‘鸭舌帽’冷冷地:“不知道。” 吴波正在小区的花圃间转悠着。忽然,他看见一个小区保安走过去。 小区保安个子不高,一米六出点头,身材却很胖,裤腰上挂了个电棍。 吴波灵机一动。胖保安肯定知道。 于是他上前打了招呼:“小师傅,工作很忙吧?” 胖保安看看他,嘴里“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吴波紧走了几步,跟他并肩走着,指着七号楼问:“小师傅,这楼二单元901,住的是什么人?” 胖保安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我们有规定,业户的资料,严格保密。” 吴波解释:“我也没什么恶意,既不偷,也不抢,就是替外地一个朋友打听亲戚,多年没联系了。” 胖保安头也没扭过来就说:“那也不行。” 吴波只好失望地回来了。 契墟医院泌尿外科。 吴波与姜丽值夜班。 殷隼主任来电话,问潘富:“你去看看吴波,在干什么?” 潘富得令,于是来寻吴波。 更衣室,吴波看到姜丽正在换衣服。 现在看到只穿胸罩的姜丽,皮肤嫩得一掐要出水,那胸部似乎更加高耸。 吴波体内热流一下子涌动起来,他顾不得这是在更衣室,抱着姜丽就亲上了……两人没注意,门外潘富正从缝隙偷窥, 潘富看见两人正亲吻的情景,心里酸溜溜的。 衣柜边有个体重秤,姜丽上去称了一下,指针停在52公斤处。 “你的体型真得很匀称。”吴波赞赏地说。 姜丽很得意:“我在中学时,不乏男生讨好我,给我写纸条,给我买好吃的,帮我值日扫地,约我去看电影。我数学不好,替我写作业。” “美女身边总是围了不少男生的。”吴波说。 “中学时,有一次,我跟同学去了郊区玩,在女同学家住了一晚上,让我妈打了一顿,我妈用鸡毛掸子打我,那年我考重点高中没考上,我交了男朋友,妈把我关在家里,整天看着我,我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二个月下来,体重增到140斤,后来上了卫校,过半年才减了下来。”姜丽回忆说。 外面,潘富冷笑着,自言自语:“我叫你们俩偷欢?我叫你们哭去吧……” 潘富走在走廊上,用眼睛瞟着棚角那只摄像头的黑眼。 潘富十三四岁,从农村来到城里收废品,跟一个小偷熟了,学会了飞檐走壁的轻功,此时,他这种功夫派上了用场。 潘富瞅瞅左右没人,他一下子窜上门框上边,用力扭摄像头的连线,使里面的金属丝断了,他象水浒里的鼓上蚤时迁似的,身体轻轻落地,象没事人似的,走在长廊的地板上。 潘富来到护士站的外面,暗光下,护士配药的操作台,按床位分别放着输液的药盘。 他蹑手蹑脚进了护士站,眼睛盯在十三床那个药盘上,他的眼睛发出老鼠一样的幽光,在柜架上的药瓶中睃巡着,忽然,他发现了柜架上还有一瓶400单位‘栓梗通’加生理盐水溶液,对,就是这种药——给魏老太太用上,就会使她的病加重! 潘富伸出自己的那只手,他那只手背上的汗毛很重,青筋暴出,暗光下,那手扭曲如钩,象兽爪一样抓起药液瓶,挪到了13号床输液的药液堆中! 潘富又用手沾了些钢笔水,把十三床输液药签上面的剂量栏弄得有些脏污了,如果不仔细看,就看不太清楚…… 潘富从护士站溜出来时,看了一眼走廊天棚上悬挂的那个电子摄象头,像一个盲人睁着空洞的眼,无用的挂在那儿。 8,病人死亡 十三床魏淑芬老太太病危。 医护们急忙把魏老太太推到急救室抢救。 那晚上,走廊上监控头坏了,没有录下影像。无法确定有没有外人进入护士站! 十三床老太太抢救未果,死亡。 魏老太太死了,瘦小枯干的躯体躺在床上,盖着白被子,脸色苍白,眼窝很深,象两个深深的黑洞,面无表情,闭眼象是依然在沉睡。 点滴瓶上,明确标示是‘栓梗通’,400单位,500毫升。 牛二扁来到柳主任办公室,要去了老娘的病历,拿到医院外面的复印部复印了一份。然后他拿着刚复印的病历说:“我妈点‘栓梗通’,每次都是点一瓶,这回怎么点两瓶呢?两瓶是800单位,足足一千毫升……多了一倍呀……” 牛二扁来到医院门前,对着围观的群众,手时摇着老娘的病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骂道:“这些王八羔子,真不拿我们老百姓的命当回事呀……” 牛二扁虽号称松树乡的农民企业家,可实际上外面欠账不少,象驴粪蛋子一样,外面光鲜,里面又臭又糙。这回老娘因为用药失误而死亡,他觉得发财机会来了,可以趁机狠狠讹诈一大笔钱财,把自己欠的赌债还上。 牛二扁正卖力气地叫骂着,这时人群中钻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名叫涂飞。 二扁看那涂飞,是瘦猴身材,尖下巴,眯缝眼。 涂飞凑过来说:“你的事我知道,我来帮你办这事,我对医疗的事熟悉,帮人打过几个医疗官司,都赢了……” 牛二扁一听,眼睛一亮,说:“好哇,我正愁自己对医院的事不明白,你能帮我,这真是天赐良机呀。” “我不是白帮你的。”涂飞挤了挤三角眼说。 “什么价码?”牛二扁问道。 “我帮你要来赔偿,咱俩一比四分成,比如要来10万,你分我二万五。”涂飞伸出两个指头。 这个瘦男人是专门吃‘医闹’饭的,名叫涂飞,此人40多岁,早年当过乡间游医,因与患者家属乱搞,而被取消行医资格。后来专门研究法律条文,曾代人写诉状,现在专门在医院和殡仪馆等处游逛,看到有这类业务,就上来谈条件。 牛二扁与涂飞一拍即合。 吴波急忙把姜丽拉到更衣室,问她当时配药的情况。 姜丽哭着说:“我看了一眼标签,那签有些看不太清楚,我就把台上的二瓶都输了……” “哎呀,这回可出大事了。”吴波惊讶。 潘富来找黄贵商议。 潘富把他拉到更衣室,压低声音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黄贵吃惊地问。 “咱们只是想让魏淑芬用的‘栓梗通’剂量加大一倍,使病情加重,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什么?”黄贵一惊。 潘富一字一顿地:“魏老太太突然死亡!” 黄贵不以为然:“我以为啥事呢,这恰好说明吴波和姜丽失误,要负责任呀?`” “可是,如果查出真相,咱俩不就完了?”潘富瞪着眼说。 黄贵左右看看,用手指压着嘴唇,压低声音地:“什么完了?别胡说八道——” “我暗中移动了输液瓶,这会不会涉及刑事责任呀?”潘富担心地问。 “不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没事。”黄贵拍了他一下肩膀说。 “弄不好,这是谋杀罪呀?”潘富心有余悸地。 黄贵安慰他说:“不会的,这事查不出的,我已把监控头弄坏了,没有人看到你进了护士站,你要稳住,没事的。” 潘富惴惴不安地走了。 一大早,老太太魏淑芬的子女亲属就聚集医院的大院里,吵吵嚷嚷着。 快到8点了,死者家属吵嚷着涌进柳如茵办公室。 牛二扁手里拿着‘栓梗通’的输液瓶,对柳主任说:“我妈是高血压,怎么点错药了呢?你们要为我妈的死负全部责任!” 牛二扁带着亲戚们又来到医院主楼门前。 这群人被保安阻拦在主楼的门外。 一个保安用电话请示院长,院长说:“让他们派个代表上来吧。” 为首的牛二扁被保安带着院长办公室。 牛二扁一进门,就哭丧着脸叫嚷着:“我娘死的冤呀,院长你可以主持公道哇……” 司马院长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医疗事故,要做尸检才能确定——” “我不同意做尸体检验。我是个孝子,我妈活时,我不让她遭一点罪,死了也不能遭刀割之苦呀。”牛二扁坚决地说。 “不进行尸检,怎么定性是不是医疗事故呢?”院长说着,他心想,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患者家属真是没办法。 “那我不管,反正你们用错了药,得赔我一百万,少一分也不行的。”牛二扁脖颈一梗地说。 “既然你这种态度,那只好请市医调委来进行调查鉴定和调解的。”司马院长说。 牛二扁一听院长说要请市医调委来进行调查鉴定和调解,他也不知道这医调委是怎么回事,于是对司马院长说:“那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建议你,还是同意做尸体检验,好确定是不是医疗事故。”司马院长冷静地说。 牛二扁不知道市医调委来进行调查鉴定和调解,对自己是不是有利? 他要回来找涂飞商量。 涂飞听牛二扁说的院长的意见,他把个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那不行,要是让医调委调解起来,旷日持久,咱们耗不起呀。再说,我参加过鉴定调解,专家动辄说:谁主张谁举证,咱做为患者,也不懂医疗专业知识呀,你要求举证倒置,就需要医院进行证明,医院那帮大夫的证明你能信吗?再说医调委那几个专家,都是市里各医院的专家,他们鉴定调解起来,能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嘛?还不是偏袒他们医护人员……” 牛二扁听了,连说:“对,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柳如茵找来吴波。 “魏老太太死亡的事,姜丽不大可能把输液的剂量弄错。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下黑手……”吴波说。 “关键是要有证据。”柳如茵说。 柳如茵让人去查监控录象,可是录象出了故障,恰好那个时段没有影象。 吴波来到护士站,几个护士也在议论这件事。 护士孙云对吴波说:“凌晨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去卫生间出来,好象看见一个大夫从护士站的门出来。看身影好象是潘富。” 殷隼副主任一脚进了护士站,他听了这话,瞪着眼,恶狠狠地:“你看清了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说了话可以负责的!” 护士孙云吓得马上闭了嘴,忽而又说:“我坏肚子了,要去一趟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孙云慢腾腾地从卫生间出来。 吴波再问她,她却犹豫地说:“我可能是睡迷糊了,没看清楚呀。” “刚才你不是跟我说,看到有个男大夫从护士站出来,看身影好象是潘富吗?”吴波问。 护士孙云改口说:“我那是瞎说的。” 吴波又去找柳如茵主任:“柳主任,会不会是有人在监控录象上做了手脚?” 负责监控录象运行的保安说:“我夜间在巡回。没有看到有人进入保安室。” 9, 医闹 牛二扁又来找司马院长,说:“我不同意医调委来鉴定调解。” 司马院长说:“那我也没办法,咱们医院与你调解,你坚持不起诉,又不同意做尸检,又不同意进行医疗事故鉴定,狮子大开口,要医院赔你100万,我们不同意,我们要请市医调委来作进行鉴定调解,你又不同意,那么,你就去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吧……” 牛二扁一跺脚,气哼哼地离去。 牛二扁回来,又问涂飞:“那个院长让我到法院提起诉讼,行不行?” 涂飞又摇着头说:“上法院告?你以为官司是那么好打的?医院跟法院有各种关系,再说打起官司来,至少得半年,有时一拖二、三年也是它,你能拖得起?” 牛二扁一听,恍然大悟,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还是得闹他,否则他不知咱的厉害!” 涂飞一听,点点头:“这就对娄。” 第二天,牛二扁和家人纠集50余人,把尸体抬到医院的门诊大厅,又在医院正门挂了十几米长的横幅,搭建了祭奠死者的灵棚,摆了好多花圈,焚烧纸钱,用面包车堵住医院大门,抓起消防灭火器追打保安,把医院门诊大门用锁锁住,并动手阻止、驱赶看病的病人进入,一时闹得乌烟障气…… 姜丽在楼上看着楼下乱哄哄的景象,她心里焦急,这牛家的人在闹着,这可怎么办? 姜丽心想,这家人怎么这么蛮横呀,给医院工作造成严重影响,这事的起因跟自己直接相关,这回自己算完了,她急忙去找吴波。 姜丽到吴波的办公室,吴波不在。 姜丽下了二楼,正好在楼梯拐角碰到了吴波。 她和吴波上了三楼,两个人进了泌尿外科的更衣室, 姜丽流着眼泪对吴波说:“这可怎么办?我一个合同制,出了这种大事故,要被开除的……” “不要紧,我找领导谈谈,看看能不能只给个警告,或者记过什么的。”吴波安慰她说。 姜丽手捂着脸,抽泣着说:“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进医院,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花了不少钱?”吴波问。 “何止是花钱?当初我给当商业局副局长的表舅送礼,表舅看我长得好,就起了淫心,趁表舅母没在家,家里没有别人,伸手把我搂在怀里亲我,那段时间,为了让表舅帮我办工作,我几乎天天上表舅家,帮表舅母做家务。考完试的那天,我去表舅家,表舅母又没在家,表舅让我陪他跳舞,他把我搂得紧紧的,还把手伸进我的内衣……”姜丽哭泣着说。 吴波皱着眉头:“你这个表舅也太差劲了。” 姜丽继续哭着说:“上次全院大会明确宣布了,合同制,不管是大夫还是护士,出了重大责任事故,一律解聘!” 吴波抚着未婚妻的肩,咬咬牙,说:“没事,这事我顶着……” “你怎么顶呀?”姜丽停止了哭泣,抬头问。 “我就说是我给你打电话,让你点两瓶‘栓梗通’的。”吴波说。 “那行么?”姜丽不以为然。 “行。正好咱俩都值班,十三床的魏淑芬也是我的病人……”吴波解释说。 “可是你每次开的是五百毫升呀。”姜丽说。 “哎呀,为了保你不被辞退,只好这样啦。”吴波用肯定的语气说。 “那你要是开除了,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才进的这个医院……”姜丽觉得不安。 “没事,我是男的,我去跟院长好好说说,恳请他手下留情,再说,既使辞退我,我也容易找到别的医院应聘新的工作……”吴波一付主意已定的样子。 姜丽感激地:“那……那只有委屈你了。我要是被开除,就没脸活了,我实在受不了啊……” 吴波拍着她的后背:“没事,这事就这么办了。” 司马院长召集院里几位副院长开碰头会。主要议题就是患者魏淑芬死亡事件的处理。 会议决定,根据以往处理医闹的经验,现在省公安厅已有明确规定,对医闹要依法处理。 院保卫处长马上打电给给公安局长,说医院由于魏淑芬患者死亡事件,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事,使医院的正常工作秩序受到严重影响,医疗工作已经无法进行…… 公安局长经请示市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同意,派刑警队的米兰带了几十名警察进行处理。 米兰带着警察来医院后,召集参加闹事的牛二扁家族及亲属,当场宣布,“根据省公安厅文件规定,凡是有医疗纠纷的,一是患者家属一方与当事医院协商解决,二是患者家属可以上诉到市级医调委解决,三是患者家属可以到当地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凡是抬着尸体到医院摆花圈,鸣放鞭炮,烧纸钱等,严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秩序的,轻者予以治安处罚,重者要依法拘捕,进入司法程序,负刑事责任……” 众警察和医院保卫处的人员,将牛二扁等几十名家属强行带到医院会议室。 经过对参加医闹的人员进行普法教育,牛二扁和家族人员,同意把尸体抬到太平间,把祭奠的灵棚拆除,把花圈和横幅移走…… 领头医闹的牛二扁无奈之下,只好对司马院长表示,同意由市医调委进行鉴定调解。 晚上下了班,吴波开车回到住处。 吴波脱了外衣,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到厨房开始做饭。 他把大米淘了两遍,下到电饭锅里通上电,然后洗了几个土喜,开始切丝…… 大头一推门进来了。 大头是吴波的中学同学,现在一家电脑公司打工。他名叫郭大成,在中学时因为脑袋长得有点大,所以得了外号‘大头’。 大头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西红柿咬着,来到厨房,看吴波切菜。 吴波一边切菜,一边说:“我要替女友背个黑锅——” “什么黑锅?”大头的嘴停下咀嚼地问。 “姜丽值夜班,给魏淑芬老太太点药,不知怎么回事,‘栓梗通’的量多了一倍,老太太死了!”吴波切完土豆丝,把刀扔在菜板上。 “这种事,你也好替姜丽顶着?”大头摇摇头。 “没办法,姜丽心里脆弱,承受力差,谁叫我是她男友呢。”吴波又洗着青椒说。 “要是你被处分,甚至被医院开除了呢?你是聘任的,这泥饭碗要是打了呢?大头提醒他说。 “哎,我一个男的,总比女人好混吧?”吴波说。 “上次我来医院,看到姜丽与黄贵在一起说笑,很亲怩的样子”大头提醒吴波说。 “姜丽平时跟男大夫说话,都是那个样子的。”吴波不以为然。 “不对,我就觉得有些过份。你要小心,小心黄贵把你的姜丽抢走了!”大头说。 吴波不以为然:“不会吧。” 泌尿外科诊室,吴波正给一打工仔看病。 打工仔躺在床上,吴波接过他的挂号单,看着上面的名字:柴福禄。 吴波问柴福禄:“你什么症状?” 肤色黝黑的柴福禄手按着腹部“肚子这儿有些疼。” 吴波的手触及他的腹部右肋下:“这儿?—” 柴福禄肤色黝黑,陪他来的两个民工都管柴福禄叫‘肯尼亚人’。 ‘肯尼亚人’摇摇头:“再往这边一点。” “这儿?”吴波按着的手又往右边移了移。 打工仔用辽南口音叫着:“再往下一点点。” “这儿?”吴波又按按他的右肾部位。 ‘肯尼亚人’咧着嘴‘哎呀’一声:“疼得厉害——” ‘肯尼亚人’的口音明显有点辽南口音。 吴波说:“根据你做的彩超,不是肠梗阻,也不是急性阑尾炎,我判断是肾里的结石犯了,我给你开点药,吃后看看反应,如果不行,就得采取激光碎石了。” 打工仔听了,放心地点点头。 10,调查 吴波一边给他写药单,一边问:“你是哪的人?”吴波把写好的医嘱递给他。 “瓦房县四方台村人。”‘肯尼亚人’接过医嘱说。 吴波心里一动:“瓦房县四方台村?这不是潘富的家乡么?” 于是吴波随口问道:“你认识潘富大夫?” 没想到‘肯尼亚人’说了一句:“扒皮认得骨头。” “怎么这么说?”吴波有些惊奇。 那打工仔看看左右无人,小声地:“潘富这人,人品孬极了……” “怎么个孬法?”吴波问。 “小时偷鸡摸狗,堵人家烟筒,偷别人地里的地瓜……”‘肯尼亚人’鄙夷地说。 “嘿嘿,这都是农村淘气包常干的勾当。”吴波不以为然。 “后来他跟他爹去城里收废品,还跟一个小偷混在一起,溜门撬锁的勾当也干过……”‘肯尼亚人’说。 “真的?”吴波有些不信。 “那还有假?他还有件昧良心的事——”‘肯尼亚人’压低声音说。 “什么事?”吴波: “这件事,我不能说,说出来,他就完了。”‘肯尼亚人’说。 “那是什么事呢?”吴波问。 ‘肯尼亚人’:却问起了别的事:“我听说他娶了局长女儿?” “是呀,人家现在是人事局副局长的乘龙快婿。”吴波说。 “这小子,不但心眼鬼,良心还不正……”‘肯尼亚人’鄙夷地说罢起身出了门,去楼下交款取药去了。。 吴波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潘富这小子,心术不正…… 黄贵来到潘家,站在书架前浏览着。 书架上的书,有《人体骨骼》,《泌尿手术图谱》,《人体解剖图谱》等。 黄贵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红与黑》,翻看了几页,笑着说:“你这个农村来的,混了个大学文凭,又当上了局长女婿……” “我这还没有象于连那样,给市长当秘书呢。”潘富不满足地说。 “别急呀,一步一步来,你先帮我把姜丽弄到手,把吴波这小子从医院赶出去,以后咱俩分别当科主任,再往副院长位子上奔呀……”黄贵说。 “你设想的路子倒是挺诱人的。”潘富说。 “我小时,我爸长得帅,风流,我四岁时,妈长年上夜班。父亲是美发师,我家住在闹市,前面开美发店,后面是住房,给女人做头发,家里开了个美发厅,常有打扮得时髦的女人晚上来找我爸做发型。这时,我爸把大门一闩,说着来到洗头的躺椅上,先给她洗头发……”黄贵回忆着说。 “当时就做成那事了?”潘富嘻笑着问。 “可不是?有好几次,我睡着了,又悄悄爬起来,来到通往前面店里的过道上,从门缝中看到了,爸跟别的女人就在发厅的躺椅上做那件事。”黄贵做了个猫腰偷窥的动作。 “你妈不知道吗?”潘富问。 “知道,但是我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内心深处有些自卑,自觉配不上我爸,不愿离婚……”黄贵说。 “现在你爸还在老家?”潘富问。 “是呀,如今我爸60多岁了,对服饰发型依然讲究,出门总是西装革履,有派头,我长得象我爸,我从小就知道,男人就应该拥有好多女人,男人经历的女人越多,越有本事,越有成就感。”黄贵颇有经验地说。 “怪不得,你这么风流,原来是有遗传基因的呀。”潘富坏笑着说。 大头从契墟商厦出来,手里提着刚买的几件衣服和鞋。 大头走这条路,是一条近路,通过这条胡同,可以很快走到二马路,这样少走些冤枉路。 大头提着包,刚一走进胡同,就见前面一个黑衣瘦男子向自己这边飞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不好,遇到坏人啦。”果然,那黑衣男子后面,有个女警远远地追过来。 黑衣男子见后有追兵,前面有个小伙子挡着自己的去路,顿时慌了手脚,歹徒用尖刀比划着,恶狠狠地威胁挡在路上的大头:“快给老子闪开,否则让你死得很难看……” 大头心想,你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 大头象尊铁塔似的立在那儿,纹丝没动。 歹徒见状,怒火中烧,立马持刀向大头刺来。 大头飞起一脚,把歹徒手上的刀踢飞了。 歹徒见一招不成,又躬着腰,运足力气,左拳突然向大头冲来—— 大头瞅准时机,一伸手抓住他的左腕,顺势转身,一个大背…… 那家伙就从大头的肩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哟,哎哟……” 歹徒趴在那儿呻吟着。 周围有不少人围了上来,有个中年妇女称赞道:“这小伙子,有几招呀。” 一个白发的老爷子捋着胡须说:“肯定经过那个武林大师指点,那拳脚太厉害啦。” “好象少林武校毕业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说。 “这水平,在全市武术大赛上,也能拿前三呀。”一个小伙子说。 一位相貌俊秀的女警走了过来,问大头:“身手如此不凡,你当过武警?” 大头摇头:“没有。” “你这拳脚真是了得……”漂亮女警赞赏地说。 大头有些得意:“我这还叫了得?我师父才叫了得呢。” “你师父是谁呀?”女警很好奇地问。 大头跟她透露说:“我师傅是学医的,现在市医院泌尿外科,当主治医……” 女警很感兴趣地问:“市医院泌尿外科的大夫。” “叫什么名字?”女警问。 “姓吴名波。我师傅在南方工作时,曾去专门拜岭南咏春拳大师,专门学过的。”大头低声说。 女警仰慕地说:“市医院还有这样的武术高手,哪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你是谁呀?”大头看着她那姣好的身材问。 “我叫米兰,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漂亮女警自我介绍说。 “好。你去吧。我师傅为人很谦和热情的。”大头说罢,抬腿走了。 女主任柳如茵与吴波,是同乡,吴波叫她柳姐,柳如茵关心他象小弟,两人在谈到院里工作时,都希望医院改革弊端,很有共同语言。柳如茵一直把吴波当成自己弟弟,平时关心吴波,现在出了这种事故,她也有些着急,先得弄清到底是吴波还是他的未婚妻姜丽的责任? 下午一上班,柳主任就把吴波叫到主任室。 “女患者魏淑芬点800单位‘栓梗通’,是你打电话通知的?”柳主任问。 吴波点点头:“是的。” “不对呀,你经验挺丰富的,这个禁忌你应该是知道的呀?”柳主任不解地问。 “那天我喝了点酒,头脑不清醒,工作粗心,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吴波解释说。 “你敢肯定是你开的?”柳主任依然不相信。 吴波肯定地说:“是我,这是千真万确的。” 柳如茵又找来护士孙云,问她:“你看没看到有人来护士站?” “我睡得迷迷煳糊,没看到谁呀。”孙云的说法变了。 “我听人说,你说你看到有个人影从护士站出来?”柳主任严肃的表情。 “我那是瞎说的,当时脑子不大清醒,那可能是一种幻觉……”孙云肯定地说。 11,调解结果 关于魏淑芬死亡的医疗纠纷,调查论证会在契墟医院的小会议室进行。 参加鉴定论证会的有市监察局行风监督室的吕科长,卫生局医务科的门科长,公安局的警察米兰,还有契墟医院的柳如茵,市二院、利民医院和惠民医院的专家。 大头陪吴波来了,大头见到公安局的警察米兰,向漂亮的女警介绍说:“这位就是我师傅吴波。” 米兰见到吴波:“我听你徒弟说过,你拳脚很厉害?” 吴波笑笑,没有吱声。这种时候,他没有心情谈这个。 “原来牛二扁医闹,他老娘死亡,是你出的医疗事故?”米兰又问。 吴波点点头。 姜丽,还有孙云护士和郝春护士,还有患者家属做为证人,都在另室等待。 米兰进了小会议室。 卫生局的门科长主持会议,他先请柳主任介绍一下事情的大致过程。 柳如茵主任说,患者魏淑芬患急性肾结石并发肾炎入院,经ct扫瞄,主治医师又发现有脑梗,为了改善微循环,使用‘栓梗通’进行静脉输液,每晚都是点一瓶500毫升。老太太死亡后,经过现场查验,发现那个晚上魏淑芬患者,应点500毫升,实际点了一千毫升,‘栓梗通’剂量加大一倍,使病情加重,患者血压急剧升高,导至死亡事故…… 柳主任叫来当晚值班的姜丽,姜丽哭泣着说:当晚她给魏淑芬患者进行静脉输液,使用‘栓梗通’,本应点一瓶500毫升,可是实际上点了两瓶,一千毫升,‘栓梗通’ 为什么剂量大了一倍? 是我当时工作马虎,不知怎么回事,就点了一千毫升……姜丽手捂着脸,哭泣着说。 会议休息时,米兰带人实地查看了医院泌尿外科护士站的位置。 米兰分析,“有没有其他人在护士站没人时,进去搞鬼的可能?” 米半让人叫来当晚值班的郝月,她问郝月:“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看到,除了当班护士,有没有其它人进入护士站?” 郝月想了一下,说:“我没有看见。” 米兰又单独询问孙云护士。 孙云护士来了,米兰问她:“当晚10点半多钟,你看没看到,有人进入护士站?” 孙护士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没有看到有人进入护士站——” “那你为什么在事故发生后,有人说你说过你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护士站出来?”米兰追问道。 “我那确实是幻觉,我睡得迷糊了,象是在做梦似的……”孙护士说。 米兰又去保卫科主机室,亲自查看了医院当晚的监控录象。 泌尿外科住院部走廊尽头的那个摄象头,当晚因为故障,保卫科的主机也没有留下有价值的影象。 调查论证接着进行。 门科长说:“下面,大家讨论一下,如果发生用药错误,会有几种可能?” 利民医院的专家说:我国每年20万人因为用药错误而死亡,临床工作中,药物治疗,涉及多个部门、多个环节。任何一项药物治疗医嘱均需要多人完成包括处方、准备与分发、实施、监测等十多个具体步骤。就是为了避免遗漏给药、剂量错误、浓度错误、药物错误、剂型错误等。 市二院的专家分析说,给药错误,在护士这个环节发生的机率较多,比如护士工作繁重,工作压力大,值夜班疲劳,或者专业知识不娴熟,不负责任,用药错误发生的原因有药名混淆,转抄错误、还有因字迹不清、药品包装的外观与其他药的外观相似,于是弄混淆了…… 惠民医院的专家发言说:“我市有的医院发生过,患者腰疼点滴其中加甲氨蝶呤失去造血功能贫血2月后死,还有一例,一位老人患的是肺癌,高压60低压40,要静点异舒吉,结果护士错点治冠心病的降压药致死……魏淑芬因用药错误而致死亡的这个案例,我觉得,护士因为疲劳,工作压力大,导致剂量错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姜丽被叫过来了。 站有几位专家面前,姜丽眼中的泪流下来,说:“我当晚头脑是清醒的,没有迷迷糊糊的呀。” 利民医院的专家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主管医师,在交代医嘱时,交代有误。” 柳如茵起身,把吴波叫了过来。 吴波做为当事人,叙述当晚事情发生的情况时,吴波语气沉重地说:“我因为喝了酒过量,工作粗心,在通知护士姜丽时,说牛二扁老妈点一千毫升‘栓梗通’,把所用剂量说错了。” 门科长脸色凝重地说:“吴大夫,这事非同一般,因为发生了患者死亡的事故,所以,你可不能随意替人承担责任,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我说的事情,是确实的。”吴波郑重地说。 大家又议论了一番,最后门科长总结道:“本来我倾向于认为,发生这种错误,主要是值班护士姜丽工作压力大,疲倦所致,既然值班医师吴波认定,在电话通知时,因粗心大意,发生口误所致,那这个责任,就由吴波来承担吧——” 专家组讨论的意见,确认是吴波的责任。 医院方面要承担责任,牛家要求赔100万,明显不合理,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商定,院里一次性赔偿牛家30万元。 牛二扁在调解协议书上签了字。 司马院长把柳如茵主任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院长手里摆弄着碳素笔,那支笔在他的指尖旋转着,他对柳主任说:“魏淑芬死亡事件,总算是初步平息了。” “感谢院长,还是你掌控大局,才使事情没有越闹越大。”柳如茵说。 “没办法呀,现在整个社会关于医疗,一出事就容易形成社会热点,这种事处理不好,会引发连锁反应……”司马院长表情凝重地说。 “关于主要责任者,如何处理呢?”柳如茵小心翼翼地问。 “关于主要责任者的处理,我们院医务委员会碰了个头,主要意见是,这回发扬一下民主,把权力下放给科室,你们科里先拿个意见……” 柳如茵心想,院长这是把矛盾推到科里了,她想了一下说:“那我们回去研究一下。” “好,你回去征求一下下边群众的意见,主要原则就是既警示大家,以后尽量少出甚至不出类似的事故,同时也有利于单位团结,增强队伍的凝聚力。”司马院长说。 “好吧。”柳如茵站起来。 黄贵和潘富听说院里把处理吴波的权力下放给了科室。 两个人连忙去了殷隼的办公室。殷隼见是黄贵和潘富来了,连忙起身把门从里面闩上。 听完黄贵和潘富要他想办法把吴波挤走的意思后,殷副主任思忖了一下,说:“你们放心,我一定跟柳如茵说:坚决从严处理,把吴波解聘辞退……可是,柳这个女人,我估计跟吴波关系不一般,这娘们也很犟,我的意见她不一定听,你们也得给她施加压力,在院内处大造舆论……” “好,一会儿我们就去找她。”黄贵说着,拉着潘富走了。 中午下班时,黄贵和潘富一前一后相继进了柳主任的办公室。 “吴波开错药的剂量,使病人死亡,这是严重的医疗事故,按规定是要解聘的……”黄贵的表情很严肃。 “柳主任,如果你对这事姑息,不解聘吴波,我们就去找院领导反映……”潘富在一边敲着边鼓: “对呀,象这种严重违纪的人,决不能姑息!你一原谅他,以后别人犯了,你怎么办?”黄贵瞪着眼睛。 “这带队伍,就象带兵打仗一样,治军必须从严……否则还不得尽打败仗?”潘富一唱一和地说。 柳主任想了一下,说:“好吧,这事我再考虑一下。” 黄贵和潘富走了。 12,血口喷人 柳主任把吴波叫到她的办公室。 柳姐先没有谈工作的事,而是先跟吴波唠起的家事。 “最近回家了么?”柳姐关切地问。 吴波摇摇头。 “你妈身体还行吧?”柳姐问。 “还可以的。”吴波说。 “关于你生父的事,你母亲跟你讲了么?” “没跟我讲……”吴波又摇摇头说。 “关于魏淑芬死亡那个事故,责任人如何处分,院里先让科室拿个意见……” “柳姐,我的事让你为难了吧?”吴波有些抱歉地问。 “我倒没什么,就是殷副主任,一听我说给你个警告处分,他坚决反对!”柳如茵恨恨地说。 “那他的意思——”吴波问。 “他的意见,当然是要向院里上报,解聘你呀。”柳如茵提高声音说。 吴波安慰她说:“柳姐,你不必为难,该怎么处理,你不必手软。我绝不会怪您的。” “昨晚上,为这件事我大半夜没睡着。心里总是在想,如果把你解聘吧,这档子事明显是你替女友顶包,你本身医术和工作业绩一向不错,科里好多医护人员都支持你,舍不得你走……可是从轻处理,给个警告吧,有些人肯定要背后鼓捣,弄不好把事情捅到院里去……”柳如茵说。 “柳姐,我的错误,如果需要受罚,理应我来承担。”吴波坦言道。 柳主任想了一下,毅然地说:“这事先这么着,我是主任,做为副主任的殷隼不同意,保留,按组织规则,以我这个主任的意见为主,上报到院里,给你个严重警告算了。” “对,柳姐您能这样想,我挺佩服您的。我觉得殷副主任,还有潘富,包括妇产科的黄贵之流,都出于个人恩怨,心里有些阴暗……”吴波的眼睛里流露着敬佩。 “我心里主意定了,就这么办。”柳如茵坚定地说。 “柳姐,我真的很感谢你。”吴波手伸出来,隔着桌子握住柳如茵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感觉柳姐柔软的手很温暧。 “但是,事情挺复杂,有时候我也左右不了局面,反正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柳姐又提醒他说。 “那我现在怎么办?”吴波问。 柳主任想了一下,说:“你先别工作了,去那间闲置病房去,好好写检查,具体怎么处理,还要报院领导再定。” 吴波站起来,来到那间闲置病房,坐在桌前,面对一叠稿纸,捏着元珠笔发呆。 下班前,吴波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正要走。 忽然身后传来柳主任的声音:“吴波,你来一下——” 他来到柳主任的办公室。 柳主任安慰吴波:“别上火,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柳如茵和吴波来到停车场,柳如茵开着那辆红色本田,那车急速驶出医院大门,他们没注意到,黄贵开着车,在后面不远不近地悄悄跟着。黄贵眼望着前面的红色本田,左手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跟人通着话…… 柳如茵开着车,拉着吴波,来到美食城一家饭店。 他俩到二楼要了个单间。 二个人坐下,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柳如茵问:“牛二扁老娘点的‘栓梗通’,真的是你开的医嘱?” 吴波如实说了。 柳如茵说:“你为了保护姜丽,替她顶黑锅,我能理解,这事,我去跟司马桧院长说,争取从轻,给个警告得了……” “院长不是把权力下放给了科里了么?” “说是下放,这是他做的表面文章,其实最后还不得他定盘子。”柳姐说。 “哦,原来是这样?”吴波有些明白了。 “我就给院长讲,出了医疗事故,就辞退医护人员,这会影响整个队伍凝聚力,让医护人员寒心中,影响队伍稳定,我想,司马院长比我还明白这个道理的。”柳如茵说。 “那我得好好谢谢姐啦。”吴波感激地说。 柳如茵笑了笑:“你跟姐,还客气什么。” “当初你为什么答应嫁给姐夫了呢。”吴波不解地问。 “我没有办法,我要是不答应,倪高就要把我跟z的事情公诸于众。”柳如茵无奈的表情。 “你是为了保护z,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吴波佩服地问。 “是呀,我太爱z了,为了他我可以去死,也无怨无悔,就象你现在要替姜丽背黑锅一样,我不能看到z受一点伤害,名誉破损,我宁肯牺牲自己,于是……”柳如茵决绝地说。 “柳姐,你这个代价太沉重了,你几乎付出了半生的幸福呀。”吴波感到有些不值。 柳如茵流着泪说:“这些年,倪高一直以这个要挟我,我想离,可是怕他把那些照片公开。” 吴波抚柳如茵的手:“姐,你太苦了。” 柳姐哭诉道:“倪高还老打我……” 柳如茵说着捋起衣袖,让吴波看手臂上的青紫之处。 吴波安慰她。”姐,有我呢,倪高再欺负你,我找他理论。” 柳如茵说:“可别,你是好心,可是夫妻矛盾本来就象乱麻似的,你一参与,反而更乱,说不清了……” ‘咣当’一声,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倪高怒气冲冲出现在门口。 原来,倪高得到黄贵通报的消息,连忙赶到饭店。 吴波见倪高出现在包厢门开处,忙站起来,迎着倪高客气地问:“姐夫,您来啦?” 倪高指着吴波的鼻子骂道:“小白脸,你在这鬼鬼崇崇地干什么!” “姐夫,您怎么这么说话?”吴波平静地问。 “你敢勾引我……我老婆?”倪高大声叫道。 “谁勾引你老婆?你别血口喷人!”吴波生气地说。 “我血口喷人?那我老婆为啥老护着你?你个小白脸施了什么妖法,搞姐弟恋……”倪高骂道。 柳如茵在一边高声喝问:“老倪,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问了,我在医院有卧底,眼线的。你小心点,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倪高自信地说。 “姐夫,你不要听信有些小人的挑拨,你要信任柳主任。”吴波提醒他说。 倪高冷笑一声:“我信任?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们就成就好事了。” 柳主任在一边严厉地:“老倪,你不要信口雌黄!” 老倪没理自己妻子,依然面对吴波叫道:“姓吴的,你跟我老婆到底搞没搞上?” 吴波郑重地说:“我跟柳主任是清白的……” “清白的?清白的为什么这么晚来这儿幽会?清白为什么这么惊慌失措,分明是个偷鸡摸狗的奸夫!”倪高高声反问。 “我与柳主任吃了点饭,谈谈班上的事而已。”吴波一付凛然正气。 老倪冷笑一声:“还而已?他妈的,你偷人也不看看对象,我倪高的老婆也是你这个小白脸偷的吗?我打死你这偷人家老婆的奸夫!”说着他扔掉手上的皮包,撸起袖子挥起胖胖的大手,冲吴波的脸上扇过来。 老倪个头只有一米六五,吴波个子有一米八,老倪要打吴波的耳光,还得跳起来打,但只是他那胖手的中指尖碰到了吴波的下巴—— 吴波一抬手,把他的胳膊擎住了。 倪高尴尬地,咬咬牙从衣服抽出练功的三节棍:“他妈的,你偷人老婆还敢还手?” 他恶狠狠地朝吴波头上身上打来。那三节棍是不锈钢制成,打在头上轻则流血,重则骨折! 吴波一闪身,躲开了。 倪高见吴波没敢还手,他以为吴波害怕了,是个孬种,于是越发来劲,用铁棍朝下三路捅来—— 吴波压抑的怒火暴燃:“妈的,你小子还下毒手?” 他吴波采用铁砂掌的神功,运足力气猛地一推,只见倪高象被铲车铲飞的一袋面粉,甩出五六米远,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吴波上前挥起拳头,正要狠狠教训这个恶男人,可他又一想,这倪高现在还是柳姐的丈夫,他再怎么不好,毕竟现在柳姐还没有与他离婚,俗话说,打狗看主人,眼下要顾及柳姐的感受,于是他收回拳头…… 那倪高一看吴波的拳头缩了回去,以为他害怕自己,马上又来了劲头:“小白脸,你小子有种,你打呀,你打呀……” 吴波没有理他,起身走了。 13,回家探母 倪高追到饭店门外,快步追上吴波,在吴波的身后扬起拳头,要打吴波—— 吴波一回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反向扭过来,疼得倪高被迫弯着腰,一下子坐在地上,呲牙裂嘴叫着:“哎呀,疼死啦,哎呀——” 吴波刚一松开手,这倪高又来劲了:“好你个小白脸,你等着,有你好受的。” 吴波知道他是个无赖性格,也不与他理会,抬脚走远了。 不远处,潘富正路过这儿,注视着这一幕。 倪高依然指着吴波的背影叫嚣着:“吴波,你这个偷人老婆的奸夫,理亏了吧?胆虚了吧?孬种了吧?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上来打老子呀,偷情的时候怎么有贼胆呢……” 这时妻子柳如茵上来拉他:“你别乱说了,快起来走吧。” 倪高坐在地上喊着:“哎,你偷了人,还替奸夫说话,真是没有王法了……” 柳如茵见他胡搅蛮缠,气得一转身走了。 只剩下倪高坐在那儿,高一声低一声地骂着。 潘富走过来,拉起他说:“倪大哥,别骂了,人家早就跑没影了。” 第三天下午,柳如茵把吴波叫到她的办公室,对他说:“关于对你那个事故的处理意见,我已经上报给院里了,只给你个严重警告。” “司马院长怎么说?”吴波急忙问道。 “他说,他要在院委会碰头会上通过一下,如果没有异议,这算批准了。”柳姐说。 “那敢情好,柳姐,我打算这两天回趟林东,看望一下我妈。”吴波说。 “好,你去吧。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我就给你打电话。”柳如茵关切地说。 “好的。”吴波答应着,这开始准备回家的事了, 吴波去友谊超市买了两包绿豆糕点心,他知道母亲愿意吃这种点心。 接着收拾背包,乘公汽去了火车站,先坐火车,后来又改乘公汽,一路奔波回到了家乡林东镇。 吴波走到镇东头自家的小院,进了家门,看到母亲正在院中的小菜园忙碌着,给园中的豆角和黄瓜,还有西红柿浇水。 吴波望着母亲那单薄的身子骨,想起自己回来,真应该买一箱鲜牛奶,给母亲补养身体。 妈妈见儿子回来了,非常高兴, 妈妈去附近超市割了二斤猪肉,炒了几个菜,娘俩一起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吴波坐在炕沿上,和妈妈一起聊天。 这时,一个女孩一挑门帘,跨进门来。 女孩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眉清目秀的。扎着一长长的马尾发式,上身穿着白棉t恤衫,外罩一件浅绿短袖衫,下边是水洗白的牛仔裤,裤腿上发白的水印图案很有流行味。 吴波马上就认出来了,女孩是镇政府的女文员诗韵。 妈妈一看她进来,忙对吴波说:“小波,你不认得了?她是小韵姑娘。” “我知道,我姨父的二表姐是她的三舅妈。”吴波说。 “诗韵这姑娘对我挺好的,这几年,她常来咱家帮我干活呢。”妈妈笑着说。 “谢谢你。”吴波感激地说。 “客气什么,咱是亲戚嘛。”诗韵摆摆手说。 “诗韵姑娘常叨咕你呢。想去契墟去看你呢。”妈妈说。 “是么,有时间去玩吧。”吴波笑着为她让座说。 “吴波哥,听说你在医院工作?”诗韵坐在炕沿上,露出羡慕的眼色。 “是呀,我在契墟医院。”吴波说。 “是么,大夫好呀。”诗韵好看的眉眼浅浅一笑。 “还可以吧。你工作还忙吧?”吴波问道。 “每天尽为镇政府的头儿写各种材料呢。吴波哥呀,我给镇长写了个总结,写得总是通不过,你帮我看看,指导一下吧。”诗韵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总结材料说。 “好呀。”吴波顺手接过了那材料。 诗韵为他削苹果。 吴波一边看她写的工作总结,一边抬眼看这个在乡镇工作的美丽女孩,诗韵长长的眼睫下有一圈暗深的阴影,嘴唇上面隐约能见细绒绒的汗毛。 “老看我做什么?”诗韵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他手中让他吃。 诗韵走后,吴波跟妈唠了一会儿,看时间挺晚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躺在床上,他还在想:潘富这人太坏了,自己恨他恨得要死。 吴波想起那次,听那个四方台出来的黑皮肤民工说,这潘富有一件事,昧了天理良心,如果让世人知道,他就完了…… 吴波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呢? 吴波忽然想:我去一趟他的家乡瓦房县四方台村,不就明白了? 于是,第二天,他跟妈说,我要出趟门,就去了镇上的公汽站,蹬上了去瓦房县四方台村的汽车。 潘富轻轻地推开黄贵办公室的门。 黄贵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电脑前看法国女模在海滨沙滩的性感表演。 潘富蹑手蹑脚来到他的身后,黄贵正专注地欣赏着画面,丝毫没有察觉。 “好,上班时间看黄色网页!”潘富突然叫道。 黄贵吓得身子一抖,从椅上弹了起来,接着申辩道:“什么黄色网页?都穿着三点式呢。” “看就看贝,用不着背着我。”潘富笑道。 黄贵坏笑着,换了个话题:“你小子,嘴角挂着笑,肯定有好事?” 潘富眉毛一扬:“还真被你说着了,昨天在美食饭店门口,看到倪高追着吴波骂……” 黄贵立马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潘富看看左右没有人,就压低声音说:“吴波跟柳主任在饭店包厢,不知干什么,估计是男女苛且之事吧?” 黄贵脱口而出:“被柳主任丈夫抓了个现行?” “那当然了。”潘富说。 黄贵哈哈一笑:“吴波,原来你小子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原来也是个偷腥的猫哇。” 黄贵又去姜丽家。 姜丽妈一看黄贵来了,喜笑言开,洗了一大盘各色水果,端了上来。 黄贵一看那盘上五颜六色的时令水果,有印尼的荔枝,肯尼亚的火龙果,西西里的柠檬,说:“哎呀,徐姨,您怎么这么客气呀?” “听说你要来,我特意去友谊超市买回来的。”姜丽妈又沏了茶水。 黄贵感慨道:“徐姨,这人可真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你这话是怎么说呢?”姜丽妈问。 黄贵喝了一口茶水:“你就说这吴波吧,平时看着可正人君子了,可是,你都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肮脏的事。” 姜丽妈疑惑地:“什么事呢?” “前天,潘富去街上办事,路过美食饭店,你猜他在饭店门口看到什么啦?”黄贵卖着关子。 姜丽妈感兴趣地:“看到什么了呢?吴波跟人打架?” 黄贵撇着嘴:“要是真打架,还真好了呢。他是跟他们科的那个女主任在包厢,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被女主任的丈夫倪高看到了,两人当即打了起来……” 姜丽妈:“两人打起来了?” 黄贵严肃地:“是呀,当时倪高气愤得很,要打吴波,可是吴波仗着年轻力壮,又会点武,把倪高手腕扭得快断了。” 姜丽妈皱着眉:“这吴波,也太不象话了。那吴波跟他的女上司,那个姓柳的,到底有没有那种事呢?” 黄贵神秘地:“不好说呀,我这么估计着,柳主任跟她丈夫感情不好,吴波呢,他跟你家丽丽是对象,有些话我也不好说……” 姜丽妈:“你不妨直说。” 黄贵世故地:“我这么想,吴波跟他的女上司柳如茵,很可能有那种事,两人以吃饭为幌子,在包厢幽会,被柳的丈夫堵到了,倪高气愤至极,要打吴波,吴波自知理亏,起身跑了,倪高被戴了顶绿帽,气得不行……” 姜丽妈点点头:“我家丽丽跟吴波搞对象,本来我就不太同意,这事我非给她搅黄不可……” 黄贵叮嘱道:“徐姨,我说的这事,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潘大夫,他亲眼见到。” 姜丽妈:“哎,那还用去核实么?你姨我相信的。” 黄贵要求道:“徐姨,这事你千万别跟丽丽说,是我跟你说的。” “放心吧。”姜丽妈说。 14,查老底 在四方台村村头,吴波遇到一个拾粪的老头, 老头提着畚箕,用铲子铲起路上的牛粪。 吴波上前向拾粪老头打听潘富这个人。 “你说的是潘老邪家吧。原来他有个儿子叫潘富。”拾粪老头说。 吴波一听,兴奋地问:“那个潘富是不是上了大学?” 拾粪老头点点头:“对。潘老邪很困难,他儿子考上医学院,家里供不起他,这时村里林家老爹有个姑娘林珍,潘老邪找媒人上门提亲,要娶林家姑娘林珍做媳妇,林家老爹嫌潘家太穷,家里除了三间破土房,几亩贫薄的山坡地,再什么也没有,不肯给潘家做媳妇……” “后来呢?”吴波着急地问。 拾粪老头说:“后来没想到,潘富一下子竟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家穷,上不起,林家老爹对潘富说,你不上大学瞎了这个机会,我可以供你上完大学,但是有个条件,毕业后,必须娶我家林珍为妻,潘富为了上大学,满口答应。” 吴波有些明白了,他接着问:“后来呢?” 拾粪老头说:“后来,听说潘富在男人那事上不行,不能生小孩子,而且治不好。所以林家姑娘就没有嫁给她,现在林家姑娘还没嫁人呢。” 吴波在心里说:“潘富有男性不育症?真是笑话!他那种能力强着呢,跟黄贵狼狈为奸,常调戏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在市医院都出了名了……” 吴波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林家。 林家只有老太太在,吴波正与老太太唠了起来。 两个正说着话,林家老爹扛着锄头进院了。 林家老爹听老伴说吴波是从契墟医院来的,而且认识潘富,马上问:“潘富现在混得怎么样?” “他在医院跟我都在泌尿外科,工作还算行吧。”吴波说。 “那他找对象了么?”林家老爹着急地问。 “怎么没找,连儿子都有了。”吴波说。 林家老爹惊讶地:“啊!” 林家老太着急地问:“他不是说,他是个太监,不能生育么?” “他娶了市人事局副局长的姑娘,去年有了个儿子……”吴波说。 林家老爹自言自语:“这小子,不但结了婚,还有了个儿子?” “当初这潘富,跟我家林珍搞对象,可是在省城检查,说是男人那事儿不行的,而且终生不能生育的。”林家老太气愤地说。 “他做过检查?”吴波问。 “是呀,他还把省城医院的诊断给我看了。”老头说着,去墙边打开红漆描花的炕柜,捧出一个小匣,打开来,从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吴波看。 吴波疑惑地左看右看。 “大爷,这张诊断八成是假的吧?”吴波怀疑地说。 林家老爹叫道:“假的?这东西还能造假?” “哎,这下面的公章象是用大萝卜刻的,都不大清晰。”吴波说。 林家老爹大呼:“这东西要是假的,那我们林家可让潘富这小子给骗惨了呀。”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吴波问。 于是,林家老爹说了事情的原委:“六、七年前,潘家在我们村很穷。他考上大学后,没钱上学,是我们家供他上的学,条件是他毕业后要与我家林珍成亲。他读了三年的医学专科,临毕业前,潘富回家跟我说:他快毕业了,他准备一毕业就与林珍结婚,我和林珍娘听了都很高兴……” “那天晚上,潘富跟林珍在一起,潘富提出要与我女儿合房。林珍不同意。可是潘富说:现在城里人在结婚前,都在一起住的。反正咱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合房也是早晚的事……我女儿一听,心想他说得也是。于是那天晚上,我女儿就与他在一间房里住了。 “你女儿上当了吧?”吴波估计是这个结果。 林家老爹苦着脸说:“是呀,第二天清早,我女儿哭着跟她娘说,‘潘富那方面不行。他费了很大力气,那东西就是不争气,’他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我女儿说:‘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本来是有男人的性功能障碍的,今晚我想试一试,但我实在是不行。’我女儿很惊讶,又伤心,事后跟我说了这事。我对潘富说:‘你如果真的有病,我们出钱给你治,就是把四轮拖拉机卖了,也要给你治,因为这关乎我林家的香火遗传。于是,我让林珍陪着潘富去省城一家检查,检查完回到家等结果下来,十几天后潘富从省里取回了诊断结果,说他患的是男性不育症,且无法治愈……’” “这个潘富,他说他有性功能障碍是骗你们的!”吴波鄙夷地说。 林家老爹说:“潘富对我说:‘我有这个病,没有哪个女的愿意跟我,如果你家林珍愿意跟我,我十分感激她,一定好好待她,将来我们收养一个孩子,给您二老养老送终……‘我当时摇摇头:‘收养一个孩子,那怎么行?也不是咱林家的骨血呀。’我说:‘你们潘家要退还我给你那五万资助上学的钱,’潘富对我说:‘我还要找你们呢,咱们有婚约,是你们不想跟我结婚的,再说了,我这辈子,如果林珍不能将就我,那我就决心打一辈子光棍,决不再结婚了。’” “当时您就相信了?”吴波问。 林家老爹说:“我当初不信,问他:‘你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潘富发着誓说,‘我已经下了这个决心。除了林珍,我不会再结婚的。’我叹着气:那五万元,怎么办?”‘ “五万元还给你们了吗?”吴波急着问。 林家老爹长叹一声说:“哪儿呀?潘富说:‘我家没钱,我又没有悔婚,是你们不同意结婚的。’我说,‘我们林家就林珍这么一个闺女,还指望林珍招个女婿,生个一男半女传宗接代呢。’我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自认倒霉了。” 吴波同情地说:“大叔,你们可能真的被潘富骗了。他其实并没有男性功能障碍,再说就是有,绝大部分也是可以治愈的。他不知通过什么门路,弄到一张假诊断,来蒙骗了你们,然后他却想方设法,攀上人事局长这个高枝,希望通过这条捷径,尽快在城市站稳脚跟,过上有房有车舒适的城市生活。” 林家老太带着哭音说:“吴大夫,潘富父母家早搬走二年了,要不是你来,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潘富这小子的事儿,我们一直蒙在鼓里。” “我手上还有潘富写的三万五的欠条呢。”林家老爹沮丧地说。 原来,当初潘富上学,总共花了林家六万元,因潘富手持省里医院的诊断,诊断上说明,潘富因小时在城里收废品,攀墙时掉下来,硌伤了**,所以失去生育能力。于是双方谈判,林家要求五万元如数退还,潘富说:‘我家没有钱,如果要五万,那我就一点也不还了,因为我不能生育,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很痛苦,你们如果让我还一半,还差不多,这我也没有现钱,也得先写欠条,以后慢慢还……’经中间人协调,中间人让我降低条件,降到四万,潘家老父称:‘我家只能写三万元的欠条!’最后中间人取了个折衷的数:三万五——林家老爹无奈,只好点头。潘富也写了张三万五的欠条,这张欠条现在还在林家老爹的手上。 林家老爹对吴波说:“这两天农活太多,过几天我就带着林珍去契墟,找这小子算账去。” 吴波:“这件事怎么办,那是你们的权利,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大叔大婶,我回了。” 吴波道别了林家老夫妻,回到乡里的旅店。 他住的一间单人客房。 一进门,他‘扑通’一下,把自己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奇形怪状的水渍,很象人的骷髅头,可能楼上的水房漏水所致吧。 吴波自言自语地骂道:“潘富这小子,你小子贪图富贵,背信弃义,什么巴巴都拉,在与林珍试婚时,竟敢吃阳萎药,来蒙骗纯朴的姑娘,这种伤天害理的阴谋亏你想得出来?我吴波今天让你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波躺在床上,看着天棚上那死人的骷髅图形,心里在想,“象潘富和黄贵这种人,人性怎么这么恶劣呢?”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大头打来的:“吴波,你在哪儿呢?” 吴波对着手机说:“我回家乡蒙东了呀。” “你明天就回来吧。这边有事。”大头在电话里躲躲闪闪不肯直说,直到吴波有些急了,他才说“我看到姜丽和黄贵在街上挽手走,还亲吻了。” 吴波一听还真急了,关了手机,就拨姜丽的号码—— 可是电话怎么拨就是不通。 吴波乘火车连夜回到契墟。 15,移情别恋 第二天,吴波上班。 他在更衣室换上白大褂,出了门正要去诊室。 吴波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3床那个老男患者,肾积水,需要再看看片子,准备做膀胱镜插管……5床那个中年女肾上腺占位,要控制血压…… 吴波正走着,后面孙云护士赶上来叫他:“吴大夫,你去柳主任办公室吧,院里来人找你呢。” 吴波去了柳主任的办公室。 院办和医务科来了两个干事,找吴波核实魏淑芬死亡事件的经过。 吴波说:“这是我的责任。”并在调查谈话记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从柳主任办公室出来,吴波来到诊室,他问护士小郝:“姜丽怎么没来?” 小郝说:“姜丽可能家里有什么事吧,请假了。” 下午,他接到姜丽的电话:“你到我家来,我妈有事情跟你说。” “啥事?”吴波对着手机问。 姜丽在电话中说:“啥事,你来了就知道了。” 吴波心想,估计凶多吉少。 吴波开着qq,一路来到姜家所在的小区。 吴波刚要上楼,丽丽妈从里面出来,戴了个面膜,惨白的脸上只有两个黑洞,象个吊死鬼似的。冷漠地说:“别进去了,就在这单元门外说吧。” 吴波一楞,怎么连门都不让进了?但他还是表情平静地说:“阿姨,您说吧。” 丽丽妈一手叉着脸,一手指着吴波:“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我家姜丽跟你解除恋爱关系了。” 吴波脸色大变:“凭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呀。” 丽丽妈早就想好了理由:“你没做错什么?上周三,下班后,你跟你们女主任柳如茵,去饭店包厢的沙发乱搞,被她丈夫从外地回来,当场捉了奸,你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这还不是过错?这是第三者插足,道德败坏呀……” “哎呀,那天我跟柳主任真的没做什么,只是去饭店吃了顿饭,被跟踪闯入的倪高误会了。”吴波辩解着说。 “误会?”丽丽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是呀,是误会,再说,柳主任找我吃饭,也是为了解那牛二扁老母,魏淑芬死亡的原因,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 “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丽丽妈问。 吴波诚恳地说:“既然事情说到了这里,我跟你也用不着隐瞒了,那次事故丽丽负责的十三床,老太太突发心悸,心脏停跳,查点滴的药,‘栓梗通’用量高了一倍,是导致高血压病人心跳骤停的原因……” 丽丽妈半信半疑:“是你替丽丽承担了责任?” “是呀,姜丽在值夜班,给十三床患者配药时,不知是她弄错了,还是有人使坏,原本是用一瓶,却点了二瓶,剂量一栏弄脏了,不细看,就不容易看清,丽丽也大意了,以致点了二瓶,导致老太太发生急性心衰,发生猝死……这种重大事故,责任人是要被开除的,我替她背了黑锅,跟柳主任吃饭,是为丽丽讲情疏通做工作的……” 丽丽妈理直气壮地说:“就算姜丽工作有失误,或者有人使坏,是你帮了她的忙,可这是两回事,说到底,你不配做我的女婿呀。” “我怎么不配呢?”吴波觉得很委屈。 丽丽妈用手指点着吴波的鼻尖:“你看看你这一副穷酸样,我说吴波呀,你也算是个大男人,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不找个秤称一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吴波辩解地:“我咋了,我好歹也是个医疗系本科毕业,主治医生,家里也有房,有车。” 丽丽妈的嘴喷着唾沫星子,说话的速度象连珠炮一般:“医疗系本科?现在硕士都满街走,博士都不希罕,你一个破本科有什么牛的?你还恬着脸说自己有房有车?你看看你开的那个破qq,现在连一万元都卖不上,就是一堆废铁!你住的那个小破房,还是个弃管楼,院子里乱糟糟的,尽是些小贩子、下岗工和农民工什么的,我姑娘能跟你遭那个罪么……” 吴波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丽丽妈继续骂着:“我姑娘要是继续跟你搞对象,那真是瞎了眼了,你以为你是谁?其实你就是一堆垃圾,废材……” 丽丽妈说罢转向进了单元门,随手‘咣当’一声,关上了那道黑漆铁门。 吴波楞楞地站在那儿,半天没有说话。 司马院长找吴波谈话,说:“关于你那个医疗事故责任人的处理,虽然你们科报上来,要给你个严重警告,可是这几天下边对此事反响很大,有些同志直接找到院里,要求从严查处。” “是殷隼,还有潘富和黄贵吧?”吴波说。 “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下边议论纷纷,反应很大,院领导班子碰了一下,多数人意见,还是辞退你,虽然这事还没有确定,但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司马院长板着面孔说。 。 吴波一脚踏进泌尿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桌前。 旁边小刘和张山主治医在正谈嵌顿疝手术的事。 吴波听着,忽然在一边插了一句:“那最好要缝合的。” 小刘看了吴波一眼,却对张山说:“我得去吃饭了。” 张山也说:“我也得去吃饭了,回见啊。” 两个人起身走了,撂下吴波一人在那儿发楞。 吴波望着他二人,心想:我这还没被开除呢,怎么就不理我了?现在这些人怎么这么势利? 殷隼进了医生办,只吴波一人坐在桌前。表情很郁闷的样子,就在他对面坐下,做出一种关切的表情:“小吴呀,听说你失恋了?” 吴波看了他一眼,心想:明知故问。 “对你的事,我很同情,别灰心,以后我碰到好姑娘,一定给你牵个线,介绍一下。”殷隼满心同情的样子。 吴波望着他嘴角的奸笑,心里骂道:猫哭老鼠,假慈悲!可他脸上却很平静:“那我先谢谢殷主任啦。” “你工作的事,我跟司马院长说了,希望院里高抬贵手,别开除你,但是不知道院长能不能给这个面子……”殷隼卖了个人情地说。 吴波看看他那笑面虎的模样,心想:去院长那儿,要求开除我的,肯定有你一个! 殷隼看吴波好象动心的样子,于是继续说:“你是个人才,如果能留下来,将来肯定是泌尿外科主任的料……你刚从南方回来应聘时,信心满满的,不是要应聘泌尿外科副主任么?如果你能留下,再干二年,我就把我这个副主任让给你,怎么样?” 吴波看着他:“你让给我,那你干什么?整天盯着别人有什么过错,好去院长那儿打小报告?” 殷隼手一摊,做出一种无辜的样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片好心,却被你当成驴肝肺了?” 16,倒霉透顶 这天上午,吴波垂着头,走在马路边,路边有一条黄狗,汹汹地冲着他吼着:汪,汪汪—— 吴波望着那条狗,心想:妈的,人倒霉,狗都看不起你…… 他看到墙上海报上写着:一个窝囊废的故事。 吴波苦笑了一下,难道这个故事是根据我的事情写的? 正自言自语,忽然脚下踩了一块西瓜皮,滑了一下,差点来了仰巴叉:“妈的,人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 正走着,背后突然传来“轰……轰……轰……”地连续炸响……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家新饭店在举行开业庆典,正在燃放花炮。 那爆炸声震得吴波耳朵嗡嗡响,吴波的耳朵向来害怕巨响震动,于是赶紧跑向道路的对面—— 吴波捂着耳朵低头穿行在人流中,忽然看见前面地上有一些黄色的纸钱,正诧异之际,再一看自己身边都是穿白衣戴白帽子的人在走着,还有的打着灵幡…… 原来这是一支出丧的队伍。 吴波抬头向前看,为队伍最前面是个穿白孝衫的中年,双手捧着一个黑纱镜框,镜框里是一个死者遗照。那不是魏淑芬老太太么? 捧黑纱镜框的中年人,不正是牛二扁么? 牛二扁的老娘的丧事终于办了,这说明,医院给他家赔偿的钱已经给付了。 吴波心惊肉跳地从送葬队伍中跑出来。 吴波刚踏上路边的甬道,就见到潘富从对面走过来,人事局长的女儿郎敏挽着他的胳膊。 吴波马上想到,孙云说漏的那句,她在那天半夜,睡迷迷糊糊之中,看到有个人影从护士站出来,那个身影象潘富,如果真的是潘富,那么这小子太阴险了,这小子与黄贵是狼狈为奸,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还有,自己前几天去了他的家乡四方台,林家老爹拿给自己看的那三万五的欠条,还有他伪造的省医院关于他不育的假诊断,这小子人格太丑陋,他觉得跟这种人说话,是脏了自己,他想装作没看见,加快脚步走过去。 没想到潘富却响亮地叫了他的名字:“吴波,干啥去呀?” 想到潘富的妻子在一旁,这个女人可能是无辜的,被他欺骗的,于是吴波只好站住了。 潘富和妻子走到吴波面前,潘富对妻子介绍说:“诺,这位就是我们泌尿外科的主治医、技术骨干吴波。” 郎敏向前一步,大方地伸出手:“吴大夫你好——” 吴波是第一次见到郎敏,凭直观,相貌端庄,秀雅,心想,可惜了,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了臭哄哄的牛粪上,真是令人婉惜呀。 吴波伸出手,与她握了握。 潘富在一边对妻子说:“吴波去年从深圳回来,技术水平不错,可惜最近出了个事故,院里要辞退他……” 郎敏一惊:“真的,吴大夫,这么严重?” 吴波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什么事故呀?潘富怎么回家也没对我说过……”郎敏问。 “下错药,一个患者死亡了。”吴波直言其事地说。 郎敏不理解:“啊,那也不至于辞退呀,医生长年给患者救死扶伤,怎么能一点差错不犯呢。出了差错就辞退,这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毕竟是人命关天,不是小事。”潘富在一边解释说。 “太可惜了,如果真的辞退,我就是觉得不太合理……”郎敏替吴波抱不平。 潘富转过来,面对吴波说:“你离开医院,也未必全是坏事,也许自已开个诊所,生意红火,日后越干越大,办成一家民营医院,没准以后干大了,成了富豪呢。” “二位没事,我走了。”吴波说罢与郎敏点点头,抬脚走了。 潘富在后边说:“吴波,我不是开玩笑,日后你干大了,我要是像你今天也落了魄,去你那儿谋个饭碗,你可别不认识我呀。” 郎敏娇嗔地拍了他一巴掌:“别瞎说不吉利的话。” 晚上,吴波去街上吃饭,走到他办卡的朵颐快餐厅,发现门上贴了一张告示:“本店铺出租出售,价格面议。”下面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吴波问旁边一家歌厅的老板:“朵颐昨关门了?” 那歌厅老板说:“黄了,老板跑了……” 吴波苦笑,自己那张卡上还有二百多元,打水漂了—— 歌厅门边放置的巨大黑色音箱里,郭峰正用那忧伤的嗓音在哭诉:“越亲密的人伤你越深……” 吴波没有胃口吃饭,他回到住处躺在床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想睡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有二、三只蚊子飞来,象个小型战斗机,不停地在他头上盘旋,不时俯冲下来,在他的脸上和胳膊上扎一针,很快,他的脸上和胳膊上就起了几个小红包。 因为睡不着。他爬起来,在小区的院子里闲逛着…… 吴波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着,这时小区一个每天都要夜游的傻子,递给他一个馒头:“诺,吃吧,香着呢——” 吴波接过那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噎得直翻白眼,嘴里咕噜了一句:“连傻子都看着我可怜?” 树林中,有一对男女互相依偎,很缠绵的样子。 吴波沿着甬路从那一对情侣身边走过,正巧那女的转过头来,吴波看那女孩,长得很象网络红人凤姐—— 那男人转过头来,象看个怪物似的,看着吴波。 吴波瞪了那男的一眼,嘀咕道:“妈的,老子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凭什么瞧不起我?我的前女友姜丽,比你这个凤姐长得靓多了……” 吴波接到在老家的妈打来的电话。 老妈在电话中问:“吴波呀,工作最近怎么样?” 吴波怕说了真情,妈又着急上火,于是编着瞎话说:“妈,我工作干得挺好,院里和科里都挺重视我,前几天我做了个嵌顿疝手术,司马院长还表扬了我,说这个手术难度大,很成功……” “对象呢,处得咋样?”妈在电话中问。 “与姜丽呀?也处得挺好呀。我们爱情很牢固的呢。”吴波说。 “儿子,那就好呀。好好对待人家姑娘,等到明年了,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吧。妈:妈这儿准备了二万元,给新婚的儿媳妇姜丽买三金……”妈跟他说。 “结婚的事,还早着呢。”吴波不着急地说。 “早什么,你都28了,在农村,这个年纪,父母早抱上孙子啦。”妈做为老一辈人,总是希望早些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这种事,还得征求姜丽母亲的意见呢。”吴波说。 “怎么,丽丽妈没有瞧不起你吧?”妈担心地问。 “没有,上次我去她家,祝贺她生日,她还夸我技术好呢。”吴波说。 “那就好呀。”妈信以为真地说。 17,悬崖的叫喊 吴波走在街道上。 吴波忽然见黄贵拎一袋垃圾从小区里出来。 黄贵眯着眼三角眼,讥笑地说:“吴波,很是对不起你,姜丽现在成了我的女朋友了,哪天,我得请你吃饭——” “为什么请我吃饭?”吴波面无表情地问。 “怎么说,你也是我女友的上家呀,咱们这个前后棒,得有个友好的交接吧?总不能见了面象仇人似的,怎么说也是有知识的文明人,要有点绅士风度吧?”黄贵奸笑着说。 “吃饭就免了吧。”吴波面无表情地说。 “那在一起喝个茶,你给我谈谈,与丽丽相处,有什么经验,传授一下,别窝在心里浪费了呀。”黄贵阴阳怪气地说。 “没有经验,只有教训。”吴波冷冷地说。 “教训?那更好啦,教训最宝贵。”黄贵话里有话地说。 吴波不理他,厌倦地向前走去。 “别走哇,真的,那天找个地方坐坐……”黄贵说罢他把垃圾袋狠狠往卫生箱中一扔,发出‘砰’的一声。 吴波已经走出十多米了,黄贵又追了上来:“我要跟你说几句,其实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下——” 吴波头也没回地:“提醒什么?” 黄贵郑重地:“提醒你,既然姜丽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么你这个前男友就得注意了,不要有事没事都给她打电话,骚扰她,现在社会上发生过很多这类事,前男友断了后,老来纠缠已分手的女友,这一点你可要注意了……” 吴波气愤地吼了一声:“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黄贵梗着脖子:“哎,我是提醒你,你急什么呀?” 这时姜丽从后边过来了,就对身边的黄贵说:“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下,我跟吴波有几句话要说——” 黄贵看了姜丽一眼,说:“好吧,快一点,呆会儿咱们还要去西餐厅呢,去晚了没有靠窗户的位置了。” 黄贵开着奥迪向前驶了一百多米,停在那边等着。 吴波立刻注意到,姜丽那黑瀑布般的披肩长发不见了,一头卷发,俨然一位风韵少妇。 姜丽扭头甩了一下乌黑油亮的卷发,看着吴波问:“看我头发剪短了吧,我是想让自己与过去来个彻底了断,开始新的人生。” 吴波的心在滴血:“咱们在一起那么多海誓山盟就一刀割净了?” 姜丽发自内心地:“吴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道德上挺高尚的,但这年头,高尚并不能当饭吃呀,你打我一顿吧,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妈逼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吴波扭头望着远处车来车往的街景,没有说话。 “以后有什么难处,比如一个人发烧,倒在家里床上,给我打个电话,我会让黄贵送你去医院的……毕竟咱们恋爱过一段时间,我不是那种过河就拆桥,无情无义的女孩。”姜丽认真地说。 “用不着。我就是要饭,见到你家大门也是越过去……”吴波气愤地甩给她一句,抬腿就走了。 夜里,吴波开着汽车,沿着郊区的公路行驶着。 那台旧qq的发动机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象条丧家犬,走走停停,一路哀鸣着驶到了西山脚下。 吴波下了车,一个人在夜色中向山上爬去。 山顶,是陡峭的悬崖。 他站在悬崖上,眺望着整个契墟市区的夜景。 只见城市上空一片苍茫,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整个城市都睡着了。 吴波低头望着脚下的深渊,黑古隆冬的,深不见底。 吴波闭上眼,他真想向前纵身一跳,就这样一了百了——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他忽然清醒:“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了,便宜了黄贵潘富那几个家伙!” 吴波站在悬崖上,高举着双臂,高声叫喊着—— “黄贵,你个趁火打劫,夺人所爱的阴险小人,总有一天,我吴波要远远地超过你,我要高高在上,让你象只癞蛤蟆匍匐在我脚前,舔我的皮鞋尖……” “……潘富,你这个与黄贵狼狈为奸的家伙,有一天我要让你真正的丑恶嘴脸暴露在世人面前,让你这个局长的乘龙快婿被赶出豪宅,赔了夫人又折兵!” “……殷隼,你这个表面和善,心底阴险地小人,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还有倪高,你这个用流氓手段占有柳姐将近二十年的恶棍,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说那天是你打我打错了,我吴波与柳如茵的关系是纯洁的,清白的,我要让你承认,你这条丑陋的癞皮狗根本配不上美丽的柳姐,我要让柳姐与你离婚,去寻找她本应有的人生幸福……” 吴波的喊声,久久地回荡在山谷中。 待到那喊声渐渐消失了,他又开始喊了: “姜丽,你这个见异思迁的浅薄女孩,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你把我吴波甩了,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你是丢弃了一个世上最宝贵的绝世珍宝,你错过了天下最真诚,最值得你爱的老公……” “姜丽妈,你这个势利浅薄的老娘们,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死,你休了我这个女婿,你是错过了享有无数荣华富贵的机会……” 吴波请了病假在家。 他想去揍黄贵一顿,可是接连两天去黄贵家所临的那条街去等,等了两次,也没等到。 吴波又在想,潘富这狗东西,不知怎么样了? 于是吴波拿起电话给契墟医院的院办公室拨了过去。 “喂,办公室么。”吴波问。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清柔的声音:“对,我是小纪,我听出来了,你吴波呀。” “是呀,我想问一下,这几天有没有四方台的人来找潘富?” 办公室的小纪有些莫名其妙:“吴波,你说四方台的人,来找潘富?” “是呀,潘富家乡的人,要找他算账来的。”吴波恨恨地说。 “潘富在家乡做了坏事?”小纪疑惑地问。 “估计是吧,他可能在家乡做了阴损的事吧,这几天有没有人要找他算账?”吴波特想听到这个消息。 “没有呀,潘富现在人好好的,精神着呢。”小纪说。 “那就好。”吴波说着挂上了电话。 吴波望着那个电话机,心说:这个定时炸弹还没引爆呢,等着吧。 在家里,吴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潘富和黄贵这两个邪恶小人,他咬着牙,黄贵,那次潢水湖野游,你酒后无德,要强行占有樊雪,我冲进去中止了你的行为,我制止你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殷隼这家伙,也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极力要赶走自己。 妈的,殷隼,你可真是阴损,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一定要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让你受到严厉的惩罚,才能出这口恶气! 吴波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跟踪殷隼一路跟到后宫小区,这小子在那个辽代后宫遗址上建起的高档小区,一定有什么猫溺…… 为了找到制服殷隼的证据,吴波又一次来到后宫小区。 后宫小区的甬路上,胖保安的后腰上挂着电棍,正在小区巡逻。 吴波想,人都是自私的,那次向胖保安打听901室住的什么人,这对他这个保安来说是违规的,人家凭什么冒着违规的忌讳,白白地向你提供这个信息呢。 当你能认清人性的弱点,并且善于利用这种弱点,那你的事情就好办了。 ‘啪!’吴波猛拍了一下手掌,为自己的豁然开悟感到兴奋。 那胖保安听到后面突然‘啪’的一声,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了吴波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吴波对他点点头:“兄弟,过来一下,哥跟你说个事……” 那胖保安将信将疑,慢腾腾走过来:“啥事?” 吴波伸手从钱包里掏出三张大钞,递给他—— 胖保安见了眼睛一亮,忽然又疑惑:“哥们,你这是……” 吴波解释说:“做你们这一行的,不容易,白天黑夜在这小区巡逻,吃不好睡不好,拿去买两包烟抽吧。” 胖保安立马眉开眼笑,刚要伸手接那钱,半途却又犹疑地停下了,他的手顺势搔了搔鬓角的头发,说:“哥们,无功受禄,这怎么好意思?” “哥就是让你给打听一下,七号楼二单元901室——”吴波说。 胖保安马上明白了:“噢,原来如此。” 胖保安机警地看看左右没人,他一伸手把那几张钞票接了过去,麻溜地揣进兜里。然后笑容可掬地问:“哥,你要问901室,住的什么人?” 吴波点点头。 胖保安耐心地介绍:“一个少妇,带个女孩,那少妇姓薛,名叫薛菁菁。” 吴波心想,这就印证了樊雪打听到的信息,是对的。 “姓薛的多大年龄?”吴波问。 “30几岁吧。那次我给她家介绍水暖工时,我曾去过,那套房有240多平方,光是大客厅就有五十多平,很阔气的。”胖保安献着殷勤说。 “听说薛菁菁长得漂亮,到底是怎么个漂亮法?” 保安看看左右,低声说:“那个漂亮,不是一般的好看,是太好看了,在咱这个城市要是选美,她不得冠军,也得进前三名。” “她家除了女儿,还有什么人?”吴波又问。 胖保安搔了搔头:“这我一时还说不太清楚,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诉你……” 吴波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了胖保安。 吴波正要走,又转了回来:“还有,女主人薛菁菁做什么工作,有什么爱好,她父母家的情况等,都给我问问……” 胖保安皱着眉头:“您要的情况真不少哇。” 吴波看出他的意思,就说:“报酬不是问题,你提供的资料越多,我这边酬劳越丰厚。” “好。”胖保安诡秘地一笑。 18,发誓报复 吴波心情很爽,在七号楼的南面,他遇到了樊雪。 樊雪笑着说:“吴哥,你都走到我家门口了,到家坐一会儿吧?” 吴波推辞:“不好意思,你一个单身女孩儿,我去不大方便的……” “我还能不信任你?你是我的恩人嘛。”樊雪诚恳地说。 吴波见她这样说,就点点头:“那好吧,就去参观一下你的家。” 两人一边走一边唠着。 “你们这个小区为什么叫后宫小区呢?”吴波明知故问。 “这儿古时曾是辽代皇帝后宫的位置呀。”樊雪笑着说。 “可现在皇宫的影子也没有了呀。”吴波故意遗憾地说。 “是呀,契墟是辽代皇城,因为契丹王朝被后金所灭,后金攻下辽皇城后,烧杀抢掠,好端端的一个皇城毁灭殆尽呀。”樊雪感叹地说。 两个人进单元门后,沿着楼梯一直上到四楼。 樊雪住在四楼的东厅。 吴波环顾这套房,二室一厅的结构,窗帘架是那种罗马柱式的,粉红色的纱帘拉上后,室内顿时有了一种隐秘的氛围。白橡木的床上,粉红的水鸟被叠得整齐…… “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是我男朋友家买的。”樊雪说。 “我听说,你男朋友家挺有钱?”吴波随口问道。 “他父亲办了个养猪场,有五、六百头猪呢。我那个男朋友魏铁柱,其实我不大愿意的。”樊雪表情忧郁地说。 “那为什么呢?”吴波刨根问底地问。 “我养母非让我同意这门婚事……魏家有钱,有猪场,魏铁柱虽长得人高马大,但文化不高,仗着家里有钱,他自己也没什么正经职业。好打游戏,习武弄棒的,我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烦,反正跟他在一起,没有那种激情。”樊雪淡然地说。 吴波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走,樊雪说:“再坐一会儿嘛,我给你沏咖啡……” 又喝了一杯咖啡,吴波又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樊雪又挽留他:“再坐一会儿吗,算我求你了。” 吴波说:“你是订婚的女孩,我再留下去,不合适的。” 樊雪听他这么说,只好让他走了。 临出门时,樊雪一下子搂住吴波,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吴波被她搂着,感觉她的身体很柔软,吴波的身体涌起了热流…… 吴波心想:樊雪有未婚夫,自己如果任由她这样搂着,有些不妥。 吴波轻轻解开她搂着自己的双臂,说:“樊雪,我该走了……” 樊雪恋恋不舍地送他下楼,一直送到小区大门外,直到看着吴波走远,她才回去。 一周后,吴波接到了胖保安打来的电话。 胖保安在电话中说。”七号楼二单元901室业户薛菁菁,38岁,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平时,除了开一白色单厢的宝马跑车,接送女儿去上初中,还有就是去美容院和游泳馆,还有去商场购物。八年前她还是省戏校学生,毕业后到省评剧团继续学戏,在省里一次模特大赛中,获二等奖。” “她的男人呢。”吴波问。 “她那男人胖老头长年在北京经商。” “经什么商?”吴波想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胖保安在电话中说:“是做古董生意的。主要是辽代文物。那次我带水暧工去她家,她家有好多辽代文物。古董架上摆有辽墓出土的鸡冠壶,绿釉摩羯壶,还有一只白釉牡丹花长颈瓶,特别好看。她男人名叫金海山,约每个月回来一次……” “薛菁菁跟胖老头是正式夫妻?”吴波问。 “不是吧。估计是包养的小三之类。” 吴波嘴里咕噜了一句:“哦。原来是金屋藏娇呀。” 胖保安接着又说道:“胖老头每次回来,都带两个随从,那两个随从,都是一色便服黑褂,礼帽布鞋,有一天早晨我看那两个黑衣随从在小区花园练拳脚,一个打的是螳螂拳,一个打得是猴拳,两人对打激烈,都堪称武林高手,真的很有功夫……” 林家老爹带着女儿林珍来到契墟了。 那次,吴波去四方台村,林珍老爹听吴波说,潘富在契墟市医院工作,结了婚,丈人是市人事局的副局长,还有了个胖儿子,林家老爹大怒,明明拿回省医院的诊断,说潘富不能生育,现在不但结了婚,还有了儿子,这不是明摆着欺骗我们么? 林家老爹带着女儿来到契墟医院, 在泌尿外科,一见林家老爹和林珍,潘富心说坏了,这父女俩怎么找上门来了?他眼睛鼓录录地转着,急忙把林家父女拉到一个空闲的病房。 林家老爹气哼哼地:“我说潘富,听说你结婚了,找了个当官的岳父,还生了个儿子?” 潘富失口否认:“没有呀。这是谁说的?纯属造谣呀。” 林家老爹大声地:“还造谣?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你傍上一个人事局长的千金小姐,当了乘龙快婿,每日里开着一台什么雅……雅阁车,你跟媳妇还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已经快一周岁了呢?” 潘富见林家老爹已经打听清了,连自己有个儿子,快一周岁了都知道,于是他说:“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没对任何人说过,如今你非刨根问底,我是不得不给你交底了,我那个儿子,说实在话,不是我的,我是被我老婆戴了绿帽的……” 林家老爹根本不相信:“真的是这样?” 潘富一梗脖颈:“当然是这样。大叔,你要是不信,我给你找人证明一下,你就信了……” 潘富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黄贵进来了,问潘富:“啥事?” 潘富扯着黄贵的白大褂,对林家老爹和林珍介绍说:“这位是我同事,黄大夫,让他给说一下,我那个儿子是我的么?” 黄贵早就知道潘富上大学,是林家以与林珍结婚,出的学费,后来潘富弄假诊断骗林家的事,现在一看这阵式,立马明白了,他上前对林家父女说:“大叔,妹子,潘富没有哄骗你们,他是真的不能生小孩,他媳妇生的那个小孩,是别人的种,他是被戴了绿帽的……” 林家老爹:“这么隐秘的事,你咋知道?” 黄贵安慰着说:“大叔,我姨夫是市府的,他知道这事的底细。” 林家老爹又转过头来,问潘富:“千真万确?” 潘富指着天上发誓说:“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这时,门忽然开了,殷副主任进来了,问潘富:“看到柳主任没有?” 潘富一看殷副主任,又拉着殷隼说:“主任,我家乡林大叔来找我,原来我不能生育,可林叔非说我能生育,说我悔婚,骗了他们……” “啊,原来是这事呀,大叔,你们来我的办公室,详细谈谈……” 殷副主任拉着林家父女,到了他的办公室。 殷隼详细问了情况,又来到病房,问了潘富的情况。 殷副主任回来对林家老爹说:大叔呀。”这个潘富,在我们这儿工作还是可以的,人品也不错,他不会骗你的。” 林家老爹不相信地说:“那你说,他潘富上大学是我供的,花了五、六万,承诺毕业就娶我姑娘,后来他拿了个省医院的诊断,说是不能生育,我们这才同意不结婚的。” 殷隼耐心地说:“既然不结婚,他把上学钱退给你们,这事不就结了?” “原来这潘富承诺跟我们林珍不结婚,以后就打一辈子光棍了,这怎么又结婚了呢?”林家老爹紧追不舍地问。 “大叔呀,你想,潘富一个人在城里混生活,也没个房,无亲无故,不借着婚姻找个靠山,啥时能混出头呢?”殷副主任替潘富辩解道。 潘富进来了,站在一边听着, 林家老爹吐着苦水说:“可是他想没想我们林家,为他上学,白白花了五、六万元,后来他赖账,写了三万五的欠条,那是血汗钱,农村人攒几个钱,容易么,是一个汗珠掉地下,摔八瓣攒下的……” 潘富在后面插话说:“知道,我也是农村人,从小在穷窝里长大,这么地吧,那三万五我尽量还你们……我个人有五千元私房钱,先给你们,那三万容我以后慢慢还…… 林家老爹坚决地:“不行,要还,必须三万五一次还利索。” 潘富两手一摊,拿出一付无赖相:“那……那我就没办法了,你乐意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去,反正我是没钱……” 潘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式。 殷副主任在一边打着圆场说:“大叔,你们别生气,这事等我跟潘富做做工作,看看如何解决……” 林家老爹气得手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珍搀着老爹走了。 19,丑陋的灵魂 第二天,林家老爹再给潘富打电话,电话不接,再去医院找他,医院的人说:“潘富请假了,不知去了哪里……” 林家老爹知道潘富是躲了不见。咬着牙骂道:“狗东西潘富,你小子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 林家老爹打听到,潘富的岳父在市人事局工作,就一路打听,来到市人事局找郎副局长。 郎副局长接待了他们爷俩。 “郎局长,听说你姑爷是市医院的潘富医生?”林家老爹问。 “对呀。”郎副局长答道。 “我们是瓦房县四方台村来的。” 郎副局长热情地说:“呀,跟我姑爷是老乡呀,来,坐下。” 郎副局长说着,就让着这父女俩坐到沙发上。 他又喊来女文员倒水招待。 林家老爹屁股在沙发上搭了个边,说:“局长呀,我来是要给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时,女文员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郎副局长和蔼地问:“您有什么重要事情?” 林家老爹把事情原委跟郎副局长说了一遍…… 郎副局长一听大惊:“原来还有这事?” 他当即打电话让女婿潘富来他这儿一趟—— 过了有二十多分钟,潘富敲门进来了。 看到林家父女坐在沙发上,他知道自己背信弃义,欺骗人家的事败露了,这种情势下,他只能束着手,垂头站在一边。 郎副局长责问他:“当初你上大学是不是由林家资助的?” 潘富无奈地点点头。 “当初你是不是答应与林家姑娘结婚,后来却欺骗人家说自己性无能,不能生育?”郎副局长质问道。 潘富低着头,又点点头。 郎副局长坐在那儿,脸色惨白,气得手直哆嗦。他坐在那里,半晌,才对林家老爹说:“林老兄,你们先回住处吧,这事容我们商量之后,一定给你个答复。” 林家老爹带着哭泣的女儿林珍。回旅店去了。 林家父女走后,郎局长大骂潘富:“你这个无耻的东西!” 郎局长让女儿与潘富离了婚,儿子也要归郎家。 房子和车都是郎敏的婚前财产,法院判归郎敏所有。 潘富还欠林家三万五,郎副局长提出,替潘富把那三万五还了林家,但条件是儿子也归郎家,潘富只好同意。 潘富结婚后住的房,还有那台八成新的雅阁车,都是郎敏的婚前财产,结果离婚后,潘富等于是净身出户。 黄贵开着奥迪,帮潘富拉着他的一套行李,又租了一套一室的楼房,算是有了个落脚之处。 这样,潘富失去了局长女婿的幸福生活后,如今又成了光棍一人了。 吴波拨通了黄贵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黄贵在电话中说:“我没功夫,我正陪丽丽在金店挑婚戒,你说买个什么样的好呢。” 吴波对着手机冷笑一声:“哟,进展挺快呀。” “哎呀,真是看得眼花缭乱,20分的钻戒可以打至3.3折,原价9千多的一个钻戒,打完折下来也就3千多一点,真是便宜呀。”黄贵在电话中卖弄地说。 吴波的心里却似针扎似地的痛。 “怎么,婚礼那天你也来喝几杯?”黄贵阴阳怪气地说。 “那就免了吧。”吴波嘴角‘嗤’了一声。 “别的呀,没有你,这个婚礼还缺少情趣的呀。”黄贵的话里明显带刺。: “打这个电话,我是想约你,咱俩单独会一会——”吴波说。 “怎么,要报复?”黄贵心里一惊。 “自古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总得给我个出气的机会吧。”吴波咬着牙说。 黄贵知道,这场对决早晚得发生,于是说:“好呀,下周二,下午两点,咱们在西郊西拉木沦大桥下的河滩见——” “一言为定?”吴波说。 “一言为定!”黄贵重复了一句。 吴波那边关了电话。 黄贵知道吴波会一些拳脚,心想得找几个拳师,否则打不过这小子…… 吴波回到住处。 大头来看他。 “我给黄贵打电话了,约他要找个地方对决——”吴波说。 “他怎么说?”大头问。 “他答应了,他正带着姜丽去翠玉轩挑钻戒呢。”吴波说。 “他要跟姜丽结婚了?”大头问。 吴波点点头。 “我说吴哥,你给姜丽买的那条金项链也得要回来吧?”大头提醒地说。 吴波摇摇头:“算了。我不是那种人,一旦分手,把给女友买的衣服和物件甚至吃过多少次饭,都一笔笔算得清清楚楚,往回翻小肠……” “那就便宜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大头有点替师傅不甘心。 吴波说了下周二在西大桥河滩与黄贵对决的事儿。 大头担心黄贵这小子使阴招,试探着问: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助战…… 吴波摆摆手,说:“收拾这小子,用不着找人。” 黄贵到处寻访,花钱找了四个会拳脚的汉子,来为他助阵。 吴波上班后,柳如茵把吴波叫到她的办公室,对他说:那个牛二扁老娘医疗事故的事,我已经跟司马院长谈了,司马院长在院务会上说:院医务处与患者家属协商,经过做工作,牛二扁家属同意,院里赔偿30万元,双方和解,签了谅解书,这事就算了结了,关于责任人如何处理,鉴于吴波同志工作勤奋,业务好,又是初犯,这次就从轻处理,只给个严重警告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吴波并没有怎么高兴,因为姜丽变了心,他的未婚妻已经被黄贵夺去了,他替姜丽背这个黑祸,已经失去了意义。 决斗的日子到了。 吴波一人开着qq,大头坐在副驾位,汽车一路驶到郊区西大桥下的河滩上。 远远地看过去,宽阔的河滩上,停了两辆车,一台奥迪,一台丰田大吉普。 吴波知道黄贵在那奥迪车里,对大头说:“你在这儿等我。” “我也去吧,小心黄贵那小子使用暗器……”大头有些不安地说。 “没事的,你就在这儿等我,别下车。”吴波嘱咐说。 大头只好呆在车里。 吴波下了车,向前走了二百多米,站定了。 黄贵在车里,指着吴波,对身边的打手说:“看到没有,就是这小子,名叫吴波。” 那四个雇来的家伙从车窗里看见吴波身材单薄,觉得他没什么本事。 瘦马仔轻蔑地对黄贵说:“黄哥,就这小子,你也找我们来。” “是呀,杀鸡还用得着牛刀?”胖子马仔尖着细嗓叫道。 “你先对付他,你们在车上观阵,一旦形势不妙,你们赶紧上……”黄贵吩咐道。 四个打手就坐在车上候着。 黄贵从奥迪车上先下来了,他一步步走到吴波面前。用阴鸷的眼神看着对手。 黄贵也练过几天拳脚,他听说吴波习过武,自己要打败他,不能用平庸招法,必须暗下毒手。 于是,黄贵率先出左直拳,直冲吴波的面门,吴波一闪身,躲开了,紧接着,黄贵又来了个右勾拳,冲吴波的右太阳穴打来! 吴波的头向左一闪,又躲开了, 这时,黄贵猫下腰又用右左右摆拳在上边虚晃几下,下面左腿却暗暗对准吴波的裆下猛蹬过来—— 吴波早已察觉这小子的阴损之招,他知道裆下是个致命点,一般打架都不会出这种黑手,只有黄贵这种下流小人才会不择手段! 黄贵的这一阴招,让吴波知道,对这小子不能手下留情,必须下狠手,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吴波将计就计,他在对付黄贵左右拳虚晃之时,已经用眼睛的余波看清黄贵的左腿暗中蹬了过来,吴波顺势抬起自己的右腿一扫,踢在他的小腿肚上。然后以左手微提以作掩护,右手握拳雷霆般攻向对手的左肋—— 吴波这个漂亮的组合攻击,尤其对黄贵左肋下的那一记重击,让黄贵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黄贵蹭蹭蹭退了好几步,侧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左肋呻吟着,半天没有爬起来。 这时,另一辆大吉普的门开了,下来四个着黑衣便服的马仔,其身形高矮胖瘦不一。 这是黄贵花钱从黑社会那儿雇来的打手。 四个打手脱了黑布褂子,全都赤裸了上身。吴波看到,高个子胸上纹了只鹰,胖子马仔胸前纹了只虎,矮个子肚皮上纹了孙悟空的猴头,瘦马仔肩膊上纹了只巨大的螳螂。 远远地,大头在车里见了,也立马从车里下来,快步跑了过来,当他离吴波不远时,吴波回头看见他,伸手制止了他:“大头,别过来,就在那儿等我——” 大头听到吴波的话,只好停了脚步,站在那儿观察动静。 吴波转过头来,冷笑一声:“小人总是有小人的招数,觉得自己心里没底,又找了这几个打手来助阵?” 21,痛下狠手 四个打手慢慢逼近吴波。那阴鸷的眼神露着凶光。 黄贵爬起来,揉着摔痛的屁股,指着吴波尖叫道:“弟兄们,看到没有?这小子很狂妄,你们要替我报仇雪恨……” 走在前面的胖子马仔用公鸭嗓叫着:“姓吴的,你真他娘的不自量力,今天你就是来送死的……” 瘦子马仔接着喊:“也省得你小子心里老是不服,老想跟黄哥叫板!” 那四个马仔呈马蹄形半圆圈,向吴波围了过来。 周围很多围观的人感到愤愤不平,天哪,这些打手太欺负人啦?竟然四个人一起围打这个年轻人,年轻人就怕要吃亏。 吴波没有说话,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两手捏紧了拳头,浑身在暗暗地运着功力, 忽然,正前面的胖马仔挺着胸前的虎头,猛然一拳,打向吴波的脸—— 吴波一闪身,躲过胖马仔的左直拳,顺势把自己的右勾拳打出去! “啪!” 胖马仔的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 胖马仔手摸了一下额头,看到鲜红的血迹,他象一只好斗的公牛受到红色的刺激,兴奋得嗷嗷叫着,又挥着大拳头,向吴波的胸口冲过来——— 吴波又一闪身,躲过了。 胖马仔希望能够和吴波贴身肉搏,估计这样可能有点机会,他把整个身体连同四肢像章鱼一样死死的贴在了吴波身上。 吴波只轻轻随势一带,胖马仔反而被摔了个狗啃屎。 这时,那个高大的马仔冲上来,吴波手起一拳,那拳快如闪电,立马击中马仔的鼻子,立刻,一股污血从他的鼻孔喷出来—— 紧接着,高大马仔的眼睛也肿起来,闪出蓝绿的色泽。 那个瘦马仔打的是螳螂拳。肋骨可能会被打断。吴波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左腰,那一脚来得那么凶暴,他的筋肉传来钝重的击打声,肋骨可能会被踢断。瘦马仔蹲在地上,双手按着左腰部痛苦地呻吟着。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么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拳腿这么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个辱骂吴波的猴脸马仔,顿时暴跳如雷,恶狠狠的一拳砸向吴波。 吴波面对冲过来用双拳击打自己前胸的胖马仔,一伸手抓住他的黑便服衣领,顺势抬起膝盖猛然一顶胖马仔的小腹,胖马仔‘哎哟’一声惨叫,卷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腹在地上打着滚哀嚎。 看到先后上来的三个马仔都倒在地上,吴波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那个高大马仔已悄悄地窜到了他的后面。 高大马仔从后腰抽出一根钢管,狠狠的骂了一句:“让你丫横……”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钢管,猛然砸向吴波的后脑。 吴波早已感觉脑后一股冷风,他一歪头,躲过那致命一击,顺势回身一个旋风腿—— 高大马仔横着飞了出去,落在五米开外的一片河卵石上,疼得他‘哎哟哎哟’地呻吟,半天动弹不得…… 不远处的河滩上,大群的人围着,对吴波的勇武报以热烈的掌声。 黄贵一看势头不好,转身跑向自己的座车,开着车一溜烟地跑掉了。 第二天吴波又到医院上班。 坐电梯上到五楼,吴波走过走廊的窗子,他转头向下看了一眼。 从五楼望下去,吴波看见黄贵开的奥迪a6开进了停车场。 那奥迪a6的副驾门一开,姜丽穿一身红连衣裙从车上下来, 这个女孩,身材窈窕,转眼成了别的未婚妻,吴波感叹:女人真是势利眼,水性杨花,谁的钱包鼓,她就跟谁走…… 吴波跟着柳主任做手术,给柳姐递着各种工具,看着柳姐缝合胆管…… 手术完后,他去卫生间。 他在这儿遇到黄贵。 吴波和黄贵并排站在尿兜前,吴波看着面前的白色瓷砖墙壁,两人谁也不说话, 这时,正巧有一只苍蝇在面前乱飞,一头扎在尿兜里。 黄贵嘴里叼着烟,用水流直击那苍蝇,苍蝇在水流的冲击下,拼命地挣扎,可是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黄贵手指着那溺死的昆虫说:“我要是某人,活得窝窝囊囊的,还不如这苍蝇,一头扎在尿兜里,溺死算了……” “你说谁呢?”吴波气愤地问。 黄贵系着鳄鱼皮带的铜扣,同时‘唾’的一下,把嘴唇夹着的烟蒂吐到尿兜里,笑道:“我谁也没说呀,你心惊什么?” 吴波心想,跟这种小人争吵,不值得…… 吴波系上裤带,转身走了。 柳主任把吴波叫到办公室:“吴波,院里的决定又改变了。” 吴波一惊:“为什么?” “司马院长说,上次你出了医疗事故,考虑到你一向工作勤奋努力,我这人特别爱惜人才,还是以教育为主,不辞退你,只给个严重警告,但是没有办法,下面群众反应很强烈,说是如果不处理你,以后再有这类医疗事故,就没法处理了,医院的种种规定制度就都荒废了……”柳如茵语气沉重地说。 “是不是黄贵和潘富他俩去找的?”吴波问。 “这个司马院长没说。我跟司马院长说,这个事故的实际责任人是姜丽,那段时间,姜丽与吴波搞对象,吴波是替姜丽背了黑锅的……”柳如茵解释说。 “司马院长怎么说?”吴波问。 “院长说,你已经在事故调查材料上签字,所以,院委会是按调查结论进行处理的。”柳如茵皱着眉说。 吴波想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让柳姐你为难了,那我就离开医院,另找别的地儿谋生吧。” “姐是真不愿意让你走,我使尽了力气,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没办法。”柳如茵无奈地说。 “谢谢姐,如果没有院里的这个决定,我也萌生过离开市医院的念头。”吴波装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为什么?”柳如茵不解。 “整天看黄贵与姜丽在眼前出现,成双入对的,我心里也不得劲,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呀。”吴波舒缓了皱着的眉头。 “你给姐说说,离开医院后,要去哪里呢?”柳如茵关切地问。 “哎,我再联系吧,总之天下之大,总有我吴波的栖身之处吧。”吴波苦笑着。 柳如茵拉他的手:“姐真的不愿意你走,你一走,姐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我会常来看姐的,跟姐说说话。”吴波也动了感情。 吴波很失意。 后来,吴波又跟踪了殷隼二次。 吴波发现殷隼去与薛菁菁幽会的时间,多选在下午,可能这个时段,薛菁菁的女儿上中学了。殷隼在医院的业务也不太忙时,抽空去一个小时左右。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医院。 吴波在心里叫道:殷隼呀殷隼,你真是色胆包天,连京城大款在契墟金屋藏的娇,你也敢下手? 22,姐为弟受辱 柳如茵找吴波吃饭。 两人来到美食城,找了个包厢坐下。 在等着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柳姐告诉吴波:“你知道,后来司马院长推翻原来的决定,又要辞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下面有些反映,说是院里执行规定不严么?”吴波说。 “其实这背后,还有个更重要的因素。”柳如茵加重了语气。 “那更重要的因素是什么呢?”吴波惊疑地问。 “原来我也不知道,是昨晚我家老倪跟我吵架时,一下子说漏了嘴,他说我跟你有暧昧,是殷隼跟他证实的。”柳如茵低声透露了秘密。 “是殷隼这家伙下的蛆?”吴波咬着牙问。 “对呀。所以,我家老倪才特别恨你,非要把你弄出医院不可。”柳如茵恨恨地说。 “那你家老倪去找司马院长了?”吴波皱着眉问。 “他当然去找了司马院长,说是你跟我有暧昧关系,又出了医疗事故,必须辞退……”柳如茵低声说。 “司马院长就听他的了?”吴波疑惑地问。 “光是我家老倪自己去说,司马院长还不至于听他的……”柳如茵说。 “那最后到底是谁起了主要作用呢?”吴波问。 “决定性的作用,是老倪找了市府秘书长赵荣耀,赵荣耀原来曾是我家老倪的上司,赵荣耀又是黄贵的姨夫,老倪去跟赵秘书长说你如何不好,而赵估计又听了外甥黄贵的谗言……”柳如茵透露了这背后的复杂关系。 “赵荣耀给司马院长打了电话,司马院长就改变主意了?”吴波恍然大悟。 “对呀,本来司马院长是不想辞退你的,他一看秘书长赵荣耀有了意见,左右权衡,觉得犯不上为你这一个小沙弥,得罪赵秘书长那个大菩萨,于是,你就被辞退了……”柳如茵揭开了谜底。 “原来是这样。殷隼这家伙太阴了,比黄贵和潘富都坏!”吴波终于明白了。 “可不是,这小子是头顶生疮,脚下冒脓,坏透腔了。”柳如茵痛恨地说。 晚上,吴波躺在床上,他想,这回怎么收拾殷隼这小子呢。要是自己去他家的楼外面堵他,一对一地揍他一顿,既使把他打个半死,都不足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因为上次在西大桥河滩地,已经让黄贵领教了自己的拳脚,黄贵和他那花钱雇来的四个马仔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果再照样打殷隼一顿,也实在没劲,这件事什么挑战性。 吴波想,还是用计谋,借刀杀人,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到这儿,吴波心中一亮,他想到殷隼在后宫小区,与富豪包的二奶薛菁菁幽会的事。 吴波在心里骂道:殷隼呀殷隼,我吴波历来不屑于做小人的勾当,但是你实在是太坏了,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腔了!我本不愿搭理你这个癞蛤蟆,但是你一再跳到我的脚面上,让我恶心,一再地坏我的事情,让我蒙受耻辱,这也怪不得我了。现在,我要把你勾引金大富豪的心爱‘小三’的秘密,捅给你的受害人啦,这回要让你小子死得很难看…… 吴波想,打蛇要打七寸,情况要摸准。于是他又去了后宫小区,找到胖保安,了解了富豪的二奶薛菁菁每天的活动规律。 他让胖保安,再看到薛菁菁去游泳馆时,通知他一下,他想去看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个漂亮法? 当天晚上,胖保安就来了电话,说是薛菁菁开车去游泳馆了。 吴波急忙也开车去了游泳馆。 在停车场,他很快在几排各色大小车辆中,找到了薛菁菁开的白色宝马跑车。 吴波进了泳馆,购了票,到更衣室换上泳衣和泳帽,还戴了墨镜。来到泳池大厅。 大厅里的人不多,碧波荡漾的泳池中,有十几个男女在游,浅水区有几个小孩在嬉戏。学习游泳。 他的眼睛很快就搜寻到目标:一个魔鬼身材的中年女人。 只见她身材白嫩,凸凹有致。不愧是省模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薛菁菁有些忧郁。她在池边做了几个动作,然后一个纵身,以优美的姿势入水—— 在水中,她以标准的蛙泳姿势,沿着池边游着,一口气游了五圈,然后手扶栏杆上来,坐到躺椅上,戴着墨镜休息。她不与别人说话,很清高,一般人难以接近。 吴波叹息,这么美的女人,竟然被殷隼那家伙揽入怀中,肆意玩弄……这其中的原因,可能一是殷隼那小子,泡妞的功夫着实厉害,二也说明这女人被大款养在深闺,内心真的很寂寞。 这种高贵漂亮的女人,一般有身份的优秀男人虽向往,但碍于自尊心,还有身份、道德等因素制约,不会冒然接近,好多男人虽做梦都想得到她,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很难接近,只有殷隼这种男人,既没有道德底线,又色胆包天,又正好碰到她诊疗之机会,于是窥视到她内心的隐秘,攫取了她那颗寂寞的芳心。 吴波心想,殷隼呀殷隼,你这人太坏了,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要是一出手,非得弄死你不可。本来你搞京都大款小三的事,我不想捅出去,可是你欺人太甚,你支持黄贵把我的未婚妻夺了去,还去串掇倪高,去找赵荣耀,通过赵给司马院长施压,用足了力气要把我赶出市医院…… 我要是再对你动侧隐之心,那我就不是男人了,我就是太监了。 吴波回到住处,他从电话本里,找到了北京金海山的电话,利用另一个闲置的手机号,写了一封电子短信。 短信中说:金老总,您在契墟金屋藏娇的宝贝,已被别的男人染指,你很光荣地被戴了一顶莹光闪闪的绿帽了,这个偷你宝贝的家伙,是契墟医院泌尿外科的副主任,名叫殷隼,他每周三的下午,去你家与你的宝贝女人幽会,这种关系已经保持三个月了…… 吴波把短信读了两遍,觉得内容可以,他把食指放在确定键上。 吴波觉得,此时他的手指按着确定键,就象按着导弹发射的按钮!就象面临两国交兵,自己只要轻轻一按了按钮,那导弹就会冲天而起,带着巨大的烟柱呼啸着飞向蔚蓝的天空,向敌方指挥所飞去,把那恶魔瞬间炸成无数碎片…… 想到这里,吴波全身涌动着一种复仇的快感…… 吴波猛地一点确定键,那邮件象一束电波,机身闪出一道耀眼的光,那光穿过窗玻璃,飞向深蓝色的夜空—— 吴波‘嘿嘿’冷笑一声:“殷隼,你小子就等着好受的吧。” 吴波把这个揭发殷隼发出去之后,心里很兴奋,他给柳姐打了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她。两人约定,还在美食城见面。 在美食城的五号包厢,两人坐定。 吴波把自己如何跟踪和调查,得到殷隼勾引京都大款包的二奶的秘密,又已经把这个秘密报告给了金海山的事,说了一遍。 柳姐听了,解恨地说:“好,这回让殷隼这个坏家伙难受啦。” 服务员上了菜,柳姐举起葡萄酒的高脚杯:来,为报这一箭之仇,干一杯! 吴波端起酒杯,与柳姐的杯子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停了一下,柳如茵对吴波说:“你不知道,那次院里开会,说是不辞退你的决定是怎么做出的?” “怎么做出的?”吴波不明就里地问。 柳姐说:“那天下班后,司马院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柳茵呀,你不是专门来求我,要求不要辞退吴波么?’我点点头,说‘是呀。’他过去把门闩上了,又把窗帘拉上,然后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趴在我耳边,淫邪地说:‘今天你答应我,我就不辞退吴波’…… “姐,你答应他了?”吴波着急地喊着问。 柳如茵流着泪,点点头:“当时,那个老家伙把我一下子推倒在老板台上,就把我的裙子掀起来……” 吴波一听,着急地问:“姐,你让他得逞了?” 柳如茵流着泪,点点头。 吴波站起来,绕过饭桌,伸手抱着站起来的柳姐,心疼得哭着说:“姐,为了弟弟,让你受屈辱了!” 柳如茵也紧紧抱着吴波:“弟弟,为了你,姐什么都能舍出去,可是,姐力量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你呀。” 吴波哭着说:“姐,有你这份爱心,弟就知足了。” 姐弟两个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 柳如茵松开抱着吴波的胳膊,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发丝,对吴波说:“弟弟,你再找个新工作不容易,姐也要通过一些朋友,帮你联系,姐一定全力支持你。” 吴波感动得哭了,姐弟俩又抱在一起,双双流泪。 23,另起炉灶 吴波写了几封求职信,分别通过电子邮件发出去了。 大头也帮吴波寄了几封求职材料,但那几家医院听说要来应聘的是原来契墟医院的主治医生吴波,陆续把求职资料都退回来了。 大头挨家打电话,询问拒绝吴波的原因。 济世医院人事总监的回答很委婉:“不是吴波不好,是我们这儿不缺人的。” “那不对呀,我听人说,你们医院主治医师的人手不太足呀。”大头不解地问。 大头再三追问:拒绝吴波倒底是因为什么?对方耐不住他的纠缠,最后只好说,“吴波做手术老出事故,业务不行。” “就前段时间,出了魏淑芬那个事故,那是他替女友顶的黑锅,其实他本身是没有责任的。”大头说。 “哎,这种事,我们也不好直接去查的,我们只相信有关部门的处理决定。”对方说着,‘啪’地撂了电话。 大头又打电话问利民医院,反复追问拒绝吴波的原由。 利民医院的人事科长倒还坦率,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听说吴波作风不大好,在契墟医院工作期间,与顶头女上司的关系不清不楚……” “你这是听谁说的?”大头气愤地问。 “谁说的你就不要管了,我也不便透露给你,反正这事就这么地吧,希望吴大夫另谋高就,飞黄腾达……”对方‘啪’地放下了电话。 大头气得拿着听筒,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大头来到吴波的住处,把这两家医院婉拒的结果告诉了吴波。 “哎,找工作的事,实在不行,我就申办个体诊所,如果办个体诊所不行,那我还回南方民营医院去——”吴波失意地说。 “回南方?那你回来看伯母一趟,多不方便呀。”大头坐在桌前,摆弄着桌上的一付扑克牌说。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此处不养爷,爷还得有个去处吧?”吴波望着天花板说。 大头也纳闷:“你说,是谁这么坏?耗心费神到处打这些黑心的电话,弄污你的名声,下你的蛆?” “谁?还能有谁?这事难道还能跑得了殷隼、潘富和黄贵这几个人……”吴波叨念着。 “造谣也没有这么造的?”大头把手中的扑克牌‘啪’地往桌上一摔:“我找这几个人算账去!”说着起身就走。 吴波连忙从椅子上坐起来,一伸手拉住他:“别的呀,你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些电话就是他们仨打的……” 大头一听,觉得也是,于是又坐在桌边,把扑克牌往桌上一行行地摆着。 大头看吴波心情不好,就说:“波哥,别犯愁,刚才我用扑克给你算了一下——” “算出了什么?”吴波不以为然地问。 “根据这牌的显示,你近期将会有个艳福。”大头神秘地说。 “我对算命的事,从来不大信的。”吴波无精打采地问。 “我说这个是有根据的。”大头强调着说。 “什么根据?”吴波眼皮都没有抬。 “那天我走在契墟商厦对面的胡同,迎面看到一个歹徒跑来,后面有个女警在追,我帮那个女警察把歹徒打倒了……”大头讲述着那天的遭遇。 “英雄救美,那个女警对你挺有好感?”吴波瞅了大头一眼。 “什么呀,那个女警名叫米兰,人家听说见我的拳脚不错,说她也对武术有兴趣,约我有时间到武馆交流一下,我说我这才哪到哪呀,我师傅比我厉害多啦。那女警就问:你师傅在哪儿工作……”大头诡秘地一笑。 “你把我的情况跟她说了?”吴波苦笑着。 “那当然,那漂亮女警对你特感兴趣,让我跟你说一下,那天约个时间会会你呢——”大头认真的说。 “哎,我现在连个工作都弄丢了,那儿还有这个心思呀。”吴波颓然地叹了一声。 “别着急,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大头安慰着说。 既然到几家较大的医院应聘不成,吴波决定创办个体诊所来谋生。 吴波开着qq,走街串巷。根据街道人群流动的稠密程度,还有现在个体诊所的分布,他看好了后宫小区外面的一个门市房。 这个门市39平方米,不大不小,太小显得寒酸,太大租金贵,付不起。 从地理位置看,这个门市房离主街不远,而且附近个体诊所稀少,估计创办后,经济收益不会差。 吴波打电话,约了房主,双方谈好租金,每月1500元,全年一万八,水电和取暧费由承租者自付。 他跟房主说:我先把诊所执照办下来,再租你的房。 房主说:那不行,你得先交抵押金,否则我这个房就租给别人了, 吴波交了2000元的抵押金, 房主接过那叠百元大钞,这才点头说:“有了这定金,那我这个门市就留给你了。” 吴波写了开办诊所的申请书,其主要内容是:“本人执业医师已超五年,有西医和中医工作经验……” 吴波带着申请书和其它资料去了区卫生局。 ` 区卫生局是个独自的三屋小楼。负责审批的医政科在二楼。 吴波向一个女科员打听医政科,那女科员问他:“您要办什么事?” 听说是来申办诊所的,女科员带他去了负责审批的医政科。 推开医政科长办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女科员让吴波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只见门一开,个矮肤黑的倪高进来了。 吴波见到倪高一楞,原来是柳如茵的丈夫在这儿当科长! 真是冤家路窄! 那次自己与他妻子柳如茵在饭店正聊着工作上的事,他闯进去大吵大闹,一口咬定自己跟柳姐有暧昧关系,给他戴绿帽了,现在自己申办诊所,又碰上他了,这事肯定难办!没办法,事情碰到这儿了,只好硬着头皮弄吧…… 倪高见吴波坐在沙发上,问:“你有什么事?” 吴波从衣袋里掏出那份写好的申请书递上去。 倪科长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仰面靠在转椅上,拿着那份申请书,看了好半天,冷冷地说:“你要申办私人诊所?” 吴波点点头。 “经营场所平面图,执业医师证,银行注册资金证明,体检证明等材料带来了么。”倪高看也不看吴波地问。 “都带来了。”吴波把那几份材料递了上去。 倪科长接过材料,简单地翻着看了看,然后慢慢悠悠地说:“这些材料放这儿,回去等着吧。” “这得多少天能批下来呢?”吴波问。 “批不批还不一定呢,10天后,听电话吧。”倪科长面无表情地说。 吴波看倪高那冷冰冰的表情,心里生气,说:“那好吧,我走了。” 吴波说着,转身出了医政科。 十多天后,吴波又开车去了区卫生局。 进了那个掩映在树林中的三层小楼,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吴波推开医政科的门。 倪高正在打电话,看到吴波进来,他连个招呼也不打,依然对着听筒说着什么。 吴波心想,这小子真是小人得志,早年在大学,小个子长得又黑,看到美貌的柳如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靠着盯梢跟踪,抓到了柳姐跟z副教授的私情,倪高威胁柳姐,说要举报柳姐与z副教授的私情,迫柳姐就范,柳姐不愿意看到心爱的人受伤害,委屈自己嫁给了倪高,现在,这个小人还当了医政科长…… 吴波忍着气,坐在靠墙的木椅上耐心地等着,足足过了十多分钟。 倪科长科长打完电话,然后向后一靠,仰面靠在转椅上,慢悠悠地说:“吴波呀,你来,是不是来问申办私人诊所的事? 吴波点点头。 “吴波呀,按说呢,你跟我老婆原来在一起工作,因为出了医疗事故,被解聘了,我呢,理应照顾你,可是,有些事情是原则,不能殉私情的。” “倪科长,你就直说,能不能批吧。”吴波心里在生气。 “好,直率,我就喜欢这种直率性格,吴波,我跟你说,后宫社区这一片,私人诊所有七八家,已经饱合了,如果你再办,那是要亏损的——” “私人诊所是自负盈亏,亏了又不需要你来补助?”吴波不理解地说。 倪高振振有词地说:“那也不行,我是为你考虑的。” “谢谢你的这份好心。我自己会用心经营,凭借优质服务在市场竞争中占上风的。”吴波表情平静地说。 “你能不能为患者提供优质服务,这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再说,我们批私人诊所,还有一个重要原则”倪高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原则?” 就是如果布局不均衡,那是不行的。还有——”倪高嗓门响亮地说。 “还有什么?” “还有你这个营业场所才39平方米,不足40平,不够标准呀。”倪高冷笑着说。 “营业面积就差一平方,难道这一平方,你就不能支持一下?”吴波气愤地质问。 “支持什么?差一分一毫也不行!”倪高把声音提升了高八度! “你这是故意刁难!公报私仇……”吴波叫道。 “我怎么刁难你了,我怎么公报私仇了?难道我坚持原则,还有错了?真是岂有此理……”倪高脸上冷笑着说。 吴波气得面色发青,嘴唇颤抖着气得从桌上抓走那叠材料,转身就走。 柳姐打电话,约吴波到春来饭店吃饭。 在美食城的五号包间, 吴波跟柳姐说了去申办诊所,医政科故意刁难,就是不批的事。 柳姐说:“我昨晚回家,跟老倪说了你要办诊所的事,让他支持你一下,可是他借口这个那个的,就是不同意。我跟他吵了一架……,最后他气哼哼地说,我就是不批,你能怎么着?难道你还要跟我离婚,去跟好运个小白脸生活,用你的工资去养着他……” “他的话太难听了!”吴波气愤地说。 “是呀,当时气得我又与他大吵一通……”柳姐含着泪说。 “柳姐,你别为难了,大不了,这个诊所我不办了就是了。” 柳姐想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说:“你可以申请创办一家社区卫生站呀。” “社区卫生站能好批么?”吴波眼前一亮。 “我看能成。”柳姐兴奋地说。 “那是为什么呢?”吴波不解地问。 “现在社区医疗,上边大力提倡,积极支持社会力量创办社区卫生诊所的。”柳姐认真地说。 吴波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那好,那我就试试。” 临走时,吴波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拉着柳姐的手,小声地问:“司马桧那家伙,又纠缠你没有?” 柳如茵趴在吴波耳边说:“那家伙前天下班时,又打电话,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我没去……” “这就对了,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别怕他。”吴波关切地说。 “嗯。”柳姐与吴波分手时,抱着他,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下。 吴波感觉到柳姐亲姐姐般深深的爱,自己心中暖暖的。 吴波写了创办社区卫生站的申报,拿着去找倪高。 倪高还是不批。 24,恶有恶报 柳姐让吴波直接去找区长。 吴波来到区政府,进了大楼,坐电梯上了五楼。通过办公室秘书,要求面见区长,秘书问清了吴波求见吴波的动机,对他说:你稍等一下,区长正在接待一位淅江来的客商。 吴波在会客室了等了将近一小时,眼看他的耐心已到极限,马上就要站起来走人了,这时,秘书终于来叫他了:“小吴,你过来一下……” “区长有时间了?”吴波惊喜地问。 “是呀,只给你5分钟,区长公务繁忙,你谈问题一定要言简意赅,抓住要点,不要罗嗦……” 吴波连连答应:“好,好——” 吴波跟着秘书进了区长办公室,看到郑区长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到吴波进来,起身让吴波坐在他面前的木椅上:请坐,我听秘书说,你要创办一家社区卫生服务站? 是呀,吴波坐下了,把自己的申办材料递了上去,并说:“我到卫生局找了几次,都不批呀。” “为什么不批?”区长皱着眉头问。 “原来我要办个人诊所,他们说,后宫小区一带个人诊所不少了,再要开办就过剩了,布局不均衡了,后来我申办社区卫生站,倪科长说,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先例,暂时批不了……”吴波说。 区长低头看着申报材料,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很快,秘书推门进来,区长吩咐:“你打电话,把卫生局长叫来……” 不一会儿,卫生局张局长敲门进来了, 张局长看到区长板着脸,他知道形势不太他,于是束着手站在区长办公桌前,轻声地问,“郑区长,您找我有事?” “你们怎么回事?”区长劈头就是一句。 “区长指的是什么事?”张局长不明就里,只好小心地问。 “本来老百姓到大医院看病难,有点小病就往大医院跑,结果大医院人满为患,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咱们基层的医疗网点少,现在有人申办社区卫生服务站,你们怎么还找各种借口,拖着不办?”区长脸色很难看。 郑区长说着,把吴波那份申办材料啪地往桌上一摔—— 张局长连忙从桌上拿吴波的那申办材料,细细观看。 看了一会,他用检讨的语气对郑区长说:“区长,这个事,是我们的失误,我回去马上办……” 郑区长看张局长的态度很谦恭,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接着训斥道:“我们有些同志,自己不学习,不钻研,思想守旧,抱残守缺,这怎么行?” 局长立正站着,连连点头说:“是的,创办社区医疗,是个新生事物,我们理应大办扶持。” 卫生局长带着吴波回到办公室,让秘书马上叫来倪高,局长训着倪高说:“这是新生事物,你怎么卡着不办?” 你这个同志,自己不学习,不钻研,对国家卫生战线的形势看不清,外地已经出现在社区医疗的新生事物,你还在因循守旧,这怎么行?张局长训斥着。 倪高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反驳,他笔直的立正站着,任凭卫生局长把他训得狗血淋头一般,也不敢出声。 第二天,吴波就拿到创办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批文,他来到后宫社区,对社区的牟主任说:“我申办社区卫生服务站,批文下来了。” 牟主任高兴地说:“好呀,我大力支持你,办好我们社区的服务站,让全社区的居民受益。” 金海山带着儿子回来捉奸。 这天晚上,殷隼忽然来了浪漫的兴致。他约薛菁菁到后宫酒店吃饭,后宫酒店的格局和装修颇有一些欧洲古典风格,大厅有几个壁炉,里面有炉火。 金海山让儿子给吴波发了短信,约他到酒店来观看如何惩治奸夫。 吴波接到短信来到后宫酒店。 吴波见到老大款和他的儿子,老大款金海山有六十几岁,是个白胖的老头儿。他的儿子金大雄才三十七岁,高大健壮,据说在京都几家武馆当武术教练。 几个人上了二楼,来到3号包厢门外。 金大雄一脚踹开房门,只见里面的宽大沙发上,一对偷情的男女正在上演着激情大戏,地毯上胡乱扔着女人的丝质吊肩裙和黑色**内衣。 壁炉里干柴烈火的正毕剥地燃烧着,发出桔红色的火光,密室里暧昧的红色如同雾气,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忽明忽暗,粉红灯光弥漫着暧昧的氛围…… 一对偷情的男女正沉浸快乐中。 门无声地打开,金海山和儿子出现了,两边各站着高大威猛的黑衣侍卫。 殷隼还在俯身忙碌着,仰面躺在沙发上的薛菁菁觉得有些异样,直起身从殷隼肩上面望过去:娇媚的脸庞忽然扭曲—— 正播放的磁带象是受潮了,发出奇怪的声音,时间忽然中止。 薛菁菁抓起沙发上的**内衣,可是小手乱抖着怎么也穿不上…… 金海山的儿子让两个侍卫,把赤裸着身体的殷隼拎到一楼大厅。 这时,人们平时很难看到这种西洋景,此时大厅立马有好多人围拢上来。 人们在交头结耳地小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 “……估计是抓到偷嘴的了。” “……瞧吧,有好戏看了。” 吴波戴着墨镜,站在人群中。 “你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动我老爸的女人?说吧,怎么处置你———”金大雄吼道。 殷隼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金……金爷,饶……饶我一次吧。” “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金大雄冷冷地问。 “只听……听说金爷在江……京都是武……武林界的高手,今……今个儿得……得以亲见,小……小人如仰目……高山——”殷隼讨好地说。 “我金大雄一向视名誉为生命,今天你给我和老父脸上泼这盆脏水,你让我怎么办?”金大雄怒气冲冲地吼着。 “金……金爸,我……我再也不敢了。”殷隼继续求饶道。 金大雄怒冲冲地:“再也不敢了?那是以后的事,以前的账怎么算?” 殷隼颤抖着声音:“金……金爷您要怎……怎样?” “一,你用这刀来把自己的尘根割了,二,掏200万,赔偿我爸。这两条你自己挑一个。”金大雄脸色冰冷地说。 “200万没……没有呀,我没钱呀。”殷隼苦着脸说。 “那你就自己了断的,把尘根割了。否则就让我用那德国双筒猎枪把你两个膝盖打碎,省得以后再勾引别人的女人。”金大雄咬着牙说。 殷隼跪在地上,象捣蒜一样磕着头:“金爷……爷饶命,金……金爸饶命,我殷……殷家三代单……单传,我老……老婆至……今还没怀上孩子,我殷……殷家传宗接代全靠我……这东西了,千万不……不能割呀。” 金大雄大喝一声:“那就拿钱来!” 殷隼又磕头:“钱……钱也拿……拿不出来呀。大……大人饶……饶命!” 金大雄怒斥着:“既然拿不出钱,那还是割尘根,说罢,是你自己割,还是让我来割?” 殷隼哼哼唧唧说不清。 金大雄怒火中烧,拿过桌上那柄菜刀,用拇指在锋刃上试了一下:“嗯,真挺锋利的。要割得利索些,也省得让你遭罪。” 大汉拎着殷隼,象拎个小鸡似的,拎到金海山跟前,金大雄一脚踩着殷隼的肚子,一手抓着殷隼两腿间那根东西,咬着牙,露出一脸凶相…… 金大雄正要下刀,这时,另一副手上来,趴在金总耳根处嘀咕了一番。 金大雄听了那副手的一番耳语,忽然松开了手,他微微一笑,说:“好吧,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我就退一步,你写个认罪书,我把这事公之于众,你看怎么样?” 殷隼一听:“金爷……金爸,您可不能公……公之于众,这么地……吧,这么多……多年我一直当大……大夫,也没有多……多少钱,我就倾……倾其所有,给您……20万做……做补偿,您给我留……留个脸面,好日后在社会上混……混生活,你老……老人家开恩,行……行不?” 金海山听了,眉毛一扬说:“那好吧,今天我就宽宏大量,饶你一次,拿笔来,让这小子写个认罪书——” 副手拿过几张白纸,一支碳素笔,递给跪在地上的殷隼。 殷隼接过那纸和笔,把纸铺在膝盖上,在那白纸上写上认罪书三个大字,因为手的颤抖,所以笔划曲里拐弯的。下面几行小字,歪扭得更象鸡爪印似的难看:“我殷隼,偷人家的女人,被当场捉到,今天认罪,自愿补偿金海山老板20万元……” 殷隼把那张写好的《认罪书》交给副手,副手把那两张纸双手递给胖老头金海山。 金海山接过来,看了看:“嗯。” 金海山把那张纸又递给儿子,儿子金大雄看了一遍。 殷隼又趴在地上磕头:“金爷,金太爷,二位开恩,饶了我吧。” 金大雄抬腿冲跪在地上的殷隼的屁股踢了一脚,怒骂道:“限你三天内,把20万现金送到我爸的手上,今个儿暂且饶了你,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 金海山,吩咐两个副手上楼,把二楼薛菁菁带下来。 这时,薛菁菁已经穿上了衣裙。她的眼圈红红的,头发有些凌乱,跟在金大款低着头走着。 这里,围观的人群忽拉一声散开了。 25,新所开张 三天后,金海山和金大雄父子找到吴波。 吴波一惊:“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发的信?” “我通过一个朋友,查到这个电话是从方圆小区3号楼发出来的,我让手下查了一下,这栋楼的众多业主中,只有你在市医院工作,所以我估计是你,给我发的信……”金大雄笑着说。 吴波不由得佩服。 “殷隼把20万元交给您了?”吴波问。 金大雄道:“那是当然,他顾及他的名声和地位,再说20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伤筋动骨的大数目。” “是呀。那您的夫人呢?“吴波问。 胖大款金海山道:“我从不跟女人太计较,再说,我的年龄比菁菁大30多岁,让一个青春少妇独自带孩子独守空房,难免寂寞,容易被人引诱……” “这么说您原谅她了?”吴波问。 “那当然。过段时间,等我与第三任妻子正式办完离婚手续,就与菁菁正式结婚……”金海山说。 “我爸要回契墟和继母一起生活,安渡幸福的晚年了。”金大雄在一边说。 吴波点点头,对老大款说:“金总,您对菁菁这么处理,我觉得您还真有男人的胸怀。” “后会有期,以后我回来,少不了有些事情,还要你的帮助。”金大雄说。 “有需要我的,一定尽力。”吴波豁达地说。 “好,这张认罪书,就放在你手上了。” “这个,我保存好么?”吴波犹豫地。 “这有什么,这个消息是你提供给我们的,你有功之臣呀。给你,有一天,这殷隼要是还敢惹你,你就把这个公之于众,让他在契墟的官场没法混下去!”金大雄说。 “也好。”吴波把那张认罪书接过来,小心地揣到自己的衣袋里。 后宫社区主任支持他,聘护士,装修房间,购器械,卫生服务站开张。 吴波带两助手,建全社区的健康档案,热心服务,渐渐取得群众信任。 社区卫生站的形象树了起来,外地陆续有来取经的,社区主任高兴,向上级又提出拨款的申请,准备添购彩超,心电,x光机等,但区财政以资金紧张为由,没有支持。 金海山从京都回契墟定居,看到吴波办了社区卫生服务站,高兴地对吴波说:“我以后有病,就找你看了。” “好呀,您老人家的病,我给您包下了,一般的常见病多发病,我就给您治了,如果是急难险重的,我这儿治不了的,我陪您去大医院转诊……”吴波说。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金海山笑着说。 下午,吴波为小区几个患者看病。 三点半左右吴波回到诊室。 金海山家的保姆打来电话,说是胖老头前列腺肥大,撒不出尿来,请大夫上门给导一下尿。 吴波和郝春去七号楼901室。 女保姆开了门,一见是吴波,就笑着说:“吴大夫呀,快请进——” 吴波和郝春背着药箱进了门。 金家客厅的墙上挂着德国双筒猎枪,儿子金大雄当年喜欢打猎,如今在京都也常到射击场去练枪法,酒柜中摆放着路易十三和人头马酒,那专用酒杯外侧雕着龙的花纹,底是加厚的。 吴波一边欣赏着那些精美的酒具,一边问:“夫人薛菁菁呢?” 女保姆说:“薛夫人去深圳找冰冰去了。” 胖老头说:“冰冰又失踪了。薛菁菁发现自己的一张信用卡也不见了,估计是丫头给拿走了……” 女保姆对吴波说:“估计是与新交的男朋友去南方玩去了。” “冰冰这女孩从小失父,有些早熟。”吴波说。 “是呀,我这个继女冰冰不乐意在学校读书,多次跟她妈提出,要不念了,到社会上打工去……”胖老头金海山说。 “女孩才十五、六岁,到社会上能干什么呢?”吴波也担心地说。 “她想开个服装店,真是异想天外,不知江湖险恶呀。她妈菁菁对这个女儿很头疼,这丫头是既任性又开放,胆子还大,敢作敢为,想一出是一出……”金海山说。 “她认为同龄男孩太幼稚,对同龄男孩不感兴趣。她喜欢跟年长的成熟男人交往,她妈让她去考了卫校,中途因为违纪,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女保姆在一边说。 吴波对郝春说:“咱们干活吧。” 金海山把外衣脱了,女保姆把金海山的内衣褪下,完全暴露,老男人看着天花板,有些担心疼。 郝春取了托盘置于老男人左侧消毒布的圆孔旁,用石蜡油棉球润滑导尿管的前端。 吴波和那儿子按着老男人的双脚。 大约10分钟的过程,看着护士把着那管子一毫米一毫米地进入,老患者在细管进入时,嘴角滋滋抽着冷气。 保姆一直抱着老富豪的头,郝春也一直在安慰他。 等到细管完全进入膀胱内,立马有黄色的液体汩汩地流出来—— 郝春松开左手,固定导尿管,将尿液引入无菌盘内。然后郝春把细管贴在老富豪的肚皮上。 导完尿后,金大款变得轻松了,与吴波探讨起自己的病症来。 吴波提醒胖老头说:“前列腺增生,内裤和身体那个部位要随时保持清洁,通风,不要穿牛仔,要勤清洗,防受寒,注意自我按摩,不要久坐或骑马时间过长,加强锻炼,别滥用抗生素。” 吴波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金家那张雕着龙凤的紫檀大床,心想:这张华贵的大床,不知殷隼与女主人有多少次,在这床上翻滚过呢? “前列腺增生,将来能变成癌么?”老大款担心地问。 吴波知道这老富豪前些年,在京都每周都要光顾欢场,经常一掷数万金与女明星,名模等春风一度,再加上家中的美人娇妻,他的私生活肯定是很复杂的。 “大叔对于床弟生活,要适当地节制,不要过度。”吴波告诫他说。 “人生苦短呀。像我这样的身家,今年年近六旬,越来越感到生命紧迫,抓紧时间享受人生快乐呀。”胖老头感慨地说。 “过多的房事,会刺激你的生殖系统会不断分泌雄性激素来刺激,前列腺肥大会加剧,久而久之,难保不发生病变的。”吴波解释着说。 “如果没有房事呢?”金海山问。 “你看过去皇帝后宫的太监,解放后,有医生专门对他们从后面进行体检,在摸到前列腺时,发现没有发育,也就是没有肥大,这样就更没有发生前列腺癌的可能。” “就因为他们被阉了?” “是呀,那东西和两个丸都割去了,不会分泌荷尔蒙来刺激,所以就从根本上避免了得前列腺癌的可能。”吴波说。 “唉,这还真得注意了。我现在吃生蚝,这是一个老中医给我的秘方。拿破仑常吃牡蛎以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宋美龄吃牡蛎以保持其容颜之美……”胖老头说。 看到老头床头摆着女主人的特写,吴波指着那照片说:“你家薛夫人确实是个美人。” 金海山凑近吴波,小声问:“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有点性冷淡。” 老富豪问:“有的女人有性冷淡,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吴波想了一下说:“如果女性从小在特定情况下受过男性的粗暴伤害,留下阴影,形成性不洁的错误观念,会对正常的床弟生活产生排斥心理。” 金海山说:“我家的小夫人,每当我晚上想要了,她倒是不拒绝,可就是当我趴在她身上做那事时,她总闭着眼……” “你要求她睁开眼睛?”吴波问。 “是呀,可是她说我困呀。”金海山说。 吴波起身走近古董架上,架上摆着精品景泰蓝花瓶,还有从欧洲拍回玉石百万,珍品玉雕卧佛,还有宋代皇宫用的溺器“虎子”。 “这是个尿壶?”吴波拿起那物件问。 “我估计不是尿壶,你想呀,如果半夜小皇上要尿了,宫女拿壶接,小皇上看着这老虎张着嘴,要把那小命根放进去,那心里不会咯噔一下,紧张中撒不出来呀。”金海山说。 “对呀,小皇上的心理过不了这个关。”吴波认同地说。 两个人在金家别墅告辞时,金大富豪拉着郝春的手心情畅快,对她说:“你这小姑娘还行,动作很温柔……” 吴波望着老富豪握着郝春的大手,心想,这老富豪对郝春这小美护,也挺有好感的。 回到诊室,吴波与郝春护士整理社区健康档案。 下班后,吴波锁了社区卫生所的门,出了后宫小区,开着qq在马路上行驶着。 忽然吴波发现小区墙外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家潘氏骨科诊所。 吴波停下车,下车向附近的人一打听,原来是潘富开的诊所。 回到住处,吴波给原来医院的朋友打电话,才知道原来潘富被净身出户后,又出了医疗事故,医院与他解除了合同制聘用关系。 潘富不仅赔了夫人,又失了工作。 为了谋生,潘富从家里要10万元钱,在附近开了个骨科诊所。但是诊所来的患者并不多,门可罗雀。 26,甩不开的对手 俪人妇科医院因经营不善,董事长梅朝凤安排人打广告招聘院长,年薪24万。 黄贵去征求姨夫赵荣耀的意见,赵荣耀支持黄贵去应聘。 黄贵到俪人医院报名,投资老板是个女富豪,名叫梅朝凤。 梅董事长坐在办公室的宽大老板台后面,让下属依次把经过两轮筛选的应聘者带进来,她亲自进行谈话,要求应聘者详谈办好医院的想法和发展思路, 黄贵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递上自己的简历。 看到女董事长个子足有1米75以上,蓬松的爆炸式发型,他听说这个女港商,因为她的名字与《射雕》里会‘九阴白骨爪’的那个女妖式人物谐音,本市商界不少人在背后戏称她为‘梅超风’。 “如果你受到聘用,有什么样的经营思路呢?”女港商问道。 黄贵把准备好的自己办院的计划,一条条做了介绍。 梅朝凤听了之后,表情平淡地说:“我觉得不错,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黄贵心中大喜,但表面上没有显露出过份的兴奋,他说:“感谢董事长的厚爱。” 梅朝凤带着黄贵来到一楼的餐厅,进了一个包厢,这包厢专为来客人招待时用的。 餐桌上,四荤四素八个菜已经摆上了。 女董事长让服务员开启了一瓶法国红酒。 黄贵望着女董事长,不好问她的年龄,估计已过不惑之年,比自己大十多岁吧。但是细看她的脸颊和眼角等部位,可能是由于保养得好,或者是经常做美容,所以显得很光滑,没有皱纹。 酒过三巡,女董事长忽然说:“昨天打高尔夫,刚才腰扭了一下,你会不会按摩?替我揉一揉……” 黄贵答应了一声,立马坐了起来,他让女董事长俯身趴在沙发上,他站在沙发边,弯腰为他按摩腰间的几个穴位—— 黄贵先是为女港商按摩了俞穴。 黄贵一边接一边问,“感觉怎么样?” “有一种血流加速的感觉。”梅朝凤下巴搭在沙发上说。 “我再给你按一按手背上的经外奇穴,这是是治疗腰扭伤的首选穴。它具有活血祛瘀,通络止痛的效果。通常腰部的痛点若在左边,就按右边的穴位若痛点在右边,就按左边的穴位。”黄贵边按摩边讲解着。 黄贵用大拇指沿梅董事长的掌骨间的缝隙掐揉经外奇穴。 按了几十下,问,“感觉怎么样?” “有点酸麻胀痛的感觉。” “这就对了。”黄贵说着着,又为女港商按摩了委中穴,他让梅朝凤将小腿伸直崩紧,用手掌拍打她小脚肚上的委中穴…… 按摩结束,黄贵问她:“感觉怎样? 她眉头舒展地说“腰部轻松,一点也不难受了。” 两个回到餐桌前坐下,忽然梅朝凤提议说:“既然我的腰痛消失了,那咱俩跳个舞吧。” 黄贵欣然点头。 梅姐起身来到墙角,接了一下高级音响的按键,顿时,《风流寡妇园舞曲》的优美旋律流泻出来,就在包厢的地板上,两个人随着音乐跳起来。 渐渐地,女老板把黄贵搂在怀中。 随着音乐渐入高潮,女老板拉着黄贵的手,按在她的胸脯上…… 两人一起跳着华尔兹旋转着。 两人转了几十圈,黄贵有些眩晕,这时,女董事长吻了应试的黄贵。 女董事长显然对黄贵的接吻技术感到满意, “只要你以后侍候好姐,姐不会亏待你的。”女董事长用不容怀疑的语气说。 黄贵笑着点头:“那是,小弟我一定尽力的。” 黄贵当了俪人医院的院长。 黄贵全权管理医院的事务。他马上打电话,把殷隼请来,聘他当副院长。 殷隼看到待遇不错,同意了。 潘富来他这儿,说骨科诊所不景气,黄贵对他说:“你到我这儿做吧,咱们一起把吴波这小子干倒。” 潘富因为自己诊所亏损,黄贵这儿给自己的工资还算优厚。更主要的,他也恨吴波,做梦都想让吴波垮得很惨,于是欣然同意。 黄贵,殷隼和潘富三人,动不动就凑一起,研究如何整垮吴波。 金海山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请吴波立马去他家一趟。 吴波急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匆匆来到金家。 金家的门虚掩着,吴波推门进去。 吴波来到客厅,见薛菁菁站在那儿,正跟丈夫金海山说:“这个女儿就是我的命,没有她我就不活了…… 吴波一惊,上前问道:“怎么了,冰冰发生什么事了?” 金海山苦着脸说:“这丫头跟人出走了!” 吴波连忙问:“啊,去了什么地方?” 薛夫人眼泪汪汪地说:“听跟她关系较近的女同学说,她很可能是跟一个叫余哥出走了。” “这个姓余的是做什么的?”吴波着急地问。 “这个余哥叫余少峰,是个开服装店的小老板,冰冰因常去淘衣服,结识了他,一来二去混得很熟。” 金海山在一边说:“我去公安局报案了,警方使用技术手段侦查,查到薛冰冰在深圳使用信用卡透支消费十五万多元。” “对这个女儿,我操心死了。”薛菁菁跟吴波说。 老富豪也说:“吴大夫,你就在百忙之中,也帮着想想办法吧。” “她是跟好朋友余哥走的,临走前还偷了妈的信用卡去了深圳,透支了十五万……她的同学余倩说,冰冰前天给她发过一个短信,冰冰在短信中说她要跟余哥出国,道路一是走厦门附近海域,花钱搭乘渔民走私的船到公海,出境,二是通过云南瑞丽边境出去……“薛菁菁说。 “警方的意见呢?”吴波着急地问。 “警方说,现在大要案多,一时抽不出警力帮着去南方寻找冰冰……”金海山皱着眉头说。 “时间很紧迫,我看咱们马上去深圳,把这丫头找回来,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吴波说。 金海山点点头。 薛菁菁哭着说:“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吴波和薛菁菁,金海山一起,乘车到盛京,然后转乘飞机,连夜去了深圳。 金海山、薛菁菁和吴波三人到了深圳。在深圳,他们在余少峰常联系的一家服装店女老板那儿,得到了重要信息。女老板说,余少峰带着冰冰一种可能去了福建曼山渔港,要通过海路,花钱由蛇头带着乘渔船到公海上出境,还有一种可能,他俩去了云南麻栗坡县,要通过陆路边境出国…… 经过商议,为了多一些成功的概率,三个人分成两路,薛菁菁和金海山去了福建曼山渔港,吴波一人去了云南,这样分开来找,寻到冰冰的保险系数要大得多。 服装店女老板说,余少峰和冰冰如果去了云南,肯定是先落脚云南麻栗坡县董干镇,再通过当地一个叫马良的黑导游花钱,由他带出境…… 吴波坐飞机到了昆明,再乘火车到了麻栗坡县董干镇, 吴波住的是一家小旅店,名叫版纳旅店, 当时,吴波在院中树下乘凉时,秃头老板拎个竹凳凑过来跟他说话。 吴波向老板小声地打听:打听一介叫马良的导游。 老板摇摇头。 吴波又小声地问:“我没有护照和签证,偷着出境容易不?” 秃头老板一屁股坐在竹凳上说:“容易,这一带与缅甸接壤,山水相连、边境线犬牙交错,每年都有几万人走林间小道或乘皮筏经界河出境,到勐拉,去缅甸老街。带一人出去,一次收几百几千元不等,这成了当地人创收的一个‘产业’。边防检查站在许多地方安装了摄象头,可是装上没几天,就被当地人用石头打坏了。铁丝网被剪开的洞,头一天修好,第二天又被剪开了……” 吴波心想,怪不得余小峰要带冰冰从这儿出境。 秃头老板站起来,凑近吴波,小声地说:“你要出去,我可以找人带你出去,只要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个手指,意思是2000元人民币。 “如果办正规手续呢?”吴波问。 “那就麻烦了,得回你的户口所在地办出境证,还要办健康证,在打洛口岸可办,费用一百多点。”秃头老板说。 “到那边有什么好处呢?”吴波问。 “出去到缅甸,到那边可自由了,那边有妓院,**,还可以通过缅甸去西方欧美国家的。”秃头老板说。 “我要是不花钱,自己偷偷越过边境呢?”吴波问。 “你人地两生,在橡胶林林间小道还不得迷路呀,再说你找不到有破洞的铁丝网,你老在边境上转悠,弄不好就被边防稽查人员抓到了……”秃头老板说。 27,千里追女 第二天,吴波终于打听到导游马良的住处。 那是董干镇主街尽头的一个院子,里面有一座木制的板房。吴波进了院子,敲开了马良家的门, 门开了,里面一个30多岁的妇女背着幼儿出来:个头矮,肤色黝黑,用浓重的当地口音问:“你找谁?” “我找马良导游,” “他去洛沙旅店去了。”那妇女漠然地说。 吴波问:“你见没见到有一男一女,男的叫余少峰,女的叫薛冰冰的?” 那妇女警惕地看着吴波,摇摇头。 吴波向她问清楚了洛沙旅店的位置,就转身出了院子, 当他辗转打听找到洛沙旅店,店老板说:“那个余少峰和一个女孩,跟着导游走了。” “走了多长时间?”吴波急忙问。 “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吴波连忙出来,向老板指的西南方向,沿着橡胶林边的路追去。 吴波追了十多里路,天下起了小雨。 正下着雨,林间路上,吴波冒着小雨,透过苍茫的雨雾,看到三个人的人影,其中一个身材娇小,扎着马尾发式,明显是个女的。 吴波加快脚步追上去, 忽然,前面那三人发现了吴波,两个男人一闪身进了橡胶林。 吴波加快脚步,紧追着在急匆匆行走的女孩。 薛冰冰一回身,见吴波追了上来,她生气地突然一扬手,打了吴波一个耳光:“你老追我干什么?” 吴波悴不及防,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打得有些蒙,他本能地扬起手要还她一个嘴巴,可又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较什么劲,于是扬起的手又放下了。耐心地跟丫头说:“我追你,是你妈让我带你回去的。” “就是因为你,让余哥钻到橡胶林中跑了,那个马导游出没影了,他们以为你是边防缉查呢……”薛冰冰气恼地说。 看到这个女孩单薄衣服又被大雨淋透,浑身呈面着优美柔和曲线。她虽然才十六岁,这是个发育接近成熟的少女,胸部双峰已经凸显,臀部已经有些丰满…… 吴波心想,这个时候的少女,身体将近成熟,但心智却有些幼稚,正处于青涩的反叛期,逆反心理重,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渴望一夜之间了解这个世界,渴望自由,象小鸟一样展翅广阔的蓝天,渴望自由…… 如果自己再来晚一天,她就跟余少峰过境去了缅甸,到了那边,能有什么命运呢?会开个服装店?也许迷上赌博,也许被哪个坏人卖到妓院…… “跟我回去吧。”吴波说着上前拉她的胳膊。 女孩一下拨开他的手,吼道:“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利叫我回去?” 因为连日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冰冰吼完这句话后,一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草地上。 吴波连忙弯腰把女孩拉起来,让眩晕中的她趴到自己后背上,背着她往回走。 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正走着,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喝问:“什么人?站住——” 吴波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树林边有一道铁蒺藜网,两名边防战士手端冲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吴波连忙叫道:“我是中国公民,来这儿解救自己出走的妹妹的!” “前面就是国境,你再向前走,我就开枪……”那边防战士警告着。 吴波四下望望,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于是,他背着昏睡的冰冰,在那两位边防战士的监视下,转身往回走。 雨又渐渐大了起来。又走了不知多少时候,女孩昏昏沉沉地睡在他后背上。 吴波背着她,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地跋涉着。 又走了不知多少时候。 忽然,吴波感觉揽着她大腿的手背有温热的液体流着,放下她一看,手上有血! 女孩穿着碎花裙子,光着的大腿上流下血来。 吴波知道她来例假了,手头又没带纸,正在为难之际,忽然看到远处的林边,影影绰绰地有一座小木屋。 吴波背起她,走了过去。 当他背着冰冰进了那空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有木床,还有炉子和杂物什么的,可能是守林人闲时歇息的地方。 吴波把她放倒在木床上,她仰面躺下,忽然浑身就打了个寒战。 吴波在灶边找到火柴,把干的木柴填到炉中,点着了火。 炉中的木柴渐渐燃烧了起来,发出‘劈劈叭叭’的声音,昏暗的小屋也被红火映得亮了许多,屋里渐渐地温暖起来。 吴波从包里拿出毛巾,为她小心地擦拭腿上的血渍。 他把女孩那碎花短裙掀起来,看到小腿上有血流下的渍迹。 看到白色内衣已被血水浸透,他小心地为她褪下内衣,拿来守林人用的瓷盆,又从缸里舀水到盆中,然后把内衣放入水盆—— 水盆的清水中,一团红色慢慢浸染开来,象几朵美丽的罂粟,又象清晨东方天际的斑斓云霞一般。 吴波的一双大手轻轻地揉搓着,把那纯棉的织物洗干净,然后在炉边烘干,再为女孩穿上。 吴波为冰冰做这些时,他觉得就象在侍候自己的女儿一样,内心很纯洁,没有一丝杂念。 冰冰渐渐醒来,经过休息,气色好了许多。 吴波这时发现,冰冰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尖下巴,五官排列特好看,长得酷似大明星范冰冰,只是比她小了一号,尤如一块天然的,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 两人从小屋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待攒足了力气,吴波又背着虚弱的冰冰,大约走了十多里路,才走到了302国道,他拦了一辆拉货的卡车,搭车回到瑞丽市。 到了瑞丽市,吴波带着冰冰住进了一家旅店,登记了两个房间。 看到冰冰睡着,打开她的背包,里面有化妆盒,手机,各种银行卡,还有鱼网长袜,有豹纹背心,有黑色丁字裤,隐形胸贴还有一只毛绒的小熊憨态可掬,都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玩艺儿。 吴波到附近超市买了一些吃的,还有睡衣什么的用品。 吴波回来后,发现丫头从昏睡中醒过来,很快恢复了活力。 感叹道:到底是个孩子,一恢复过来,马上蹦蹦跳跳的。 吴波跟薛菁菁通了电话,报告了找到冰冰的好消息,并说,明天就要到昆明,乘飞机回盛京…… 薛菁菁和金海山正在福建曼山渔港,到处打听冰冰的消息,菁菁听到这个喜讯,登时喜极而泣。 电话里,冰冰听到妈妈的声音,哭了,因为她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 电话那边,薛菁菁也哭泣着,母女俩诉说着亲情。 薛菁菁告诫女儿冰冰,一路上要听从吴波的安排,别调皮,安全顺利地回到契墟。 跟妈妈和继父通过电话后,冰冰对吴波听话了,因为她觉得吴波就是妈妈和继父的代理人。 在旅店的浴室,冰冰洗浴完后,穿上吴波的大裤叉和挎篮背心走过来,前胸的风景若隐若现,她一头乌黑亮丽湿湿的头发,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慵懒的神态,扭着腰,剪着腿,做了个模特的亮相,问吴哥:“我性感吗?” 吴波看了一眼:“挺好看的。” “我问的是性不性感?”冰冰强调‘性感’两个字。 “小女孩,这个年龄就热衷于性感,有点早了吧?”吴波不以为然地说。 冰冰调皮地:“你才多大?只不过比我大十多岁吧,你看你,头发还弄了个波浪,不就是想去勾引漂亮女孩么?” 吴波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丫头那光滑细腻的胳膊随着身体的扭动,吴波心里不由得一动,心想,这种青春少女,无论怎么样都洋溢着一种生命的活力。 冰冰穿着吴波那空荡的大裤叉,晃荡着身子,来到吴波对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女孩毫不介意地仰面靠着沙发背,双腿张开着—— 吴波一不小心,差点喷了鼻血…… “女孩儿家,举止要端庄。”吴波训斥道。 “你怎么象封建老学究一样呀。”冰冰讽刺他说。 28,卧铺车厢 吴波和薛冰冰从瑞丽乘火车卧铺到昆明。 在卧铺车厢上。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坐在下铺上闲谈着。 冰冰用小刀削着苹果,吴波看冰冰的手,十指纤纤,象白嫩细长的葱管似的。 “你为什么没去京都找你哥呢?”吴波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我才不找他呢。”冰冰一撇嘴说。 “为什么呀?”吴波问。 “我哥金大雄,见了面就教育我,不给我钱,还老训我。”冰冰报怨着说。 吴波觉得女孩儿学美术挺好的,于是问:“听说你在西京美院学了一段?为什么辍学了?” “刚开始还行,学了一段时间,一天到晚老是画那该死的素描,色彩,没意思。”冰冰撇着嘴说。 “干啥都得坚持,你坚持下来,过了那个枯躁期就好了。”吴波用教师的语气说。 冰冰趴在吴波耳边小声地说:“你不知道吧,我后来给那些学生当了模特呢。” 吴波说:“模特生活怎么样呢?” 冰冰眯着眼睛着说:“去年冬天,我穿大衣,画室内生了炉子,挺暧和的,我脱光了衣服半躺着那个铺着红丝绒的平台上,有时站着,有时坐着,一个小时拿80元。” “模特也是一个正经职业,为什么不干了?”吴波问。 “怪我妈呀,那次她事先不通知我,就去了画室,看到我光着身子让学生们画,她大怒说,‘这象什么话?’当即命我把衣服穿上,硬把我拉回了家……”冰冰有些遗憾地说。 “为什么呀?”吴波问。 “怕我学坏贝。我的傻哥哥,这点事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的……”冰冰无所谓地说。 “你得叫我叔才对。”吴波提醒她说。 “我就叫你哥,你能把我怎么样?”冰冰梗着脖颈,瞪着眼看着他。 “行行行,随你便吧。”吴波不耐烦地说。 “哥,你没有女友吧?”冰冰一本正经地问。 吴波不知她又什么鬼点子,只好实在地点点头。 “我给你当媳妇吧?”冰冰嘻笑着说。 吴波瞪了她一眼,用训斥的口吻说:“别说胡话了,你黄嘴丫都没褪尽,没大没小的。” 这时车到江宁站了,对面那个美少妇提着包下车了。 列车又启动后,冰冰对吴哥说:“哥,我早看出来了,你对刚才对床那个美少妇有那种意思。” “你看出来什么了?”吴波认真地说。 “你对刚才对床那个美少妇有那种意思。可惜呀,人家下车了呀。”冰冰一付讥笑的神色。 “那我就只有孤枕难眠了呀。”吴波故意做出一付愁容。 “她不陪你,我陪你——”冰冰说着不由分说,跳下地把吴波的被子一掀,‘滋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她只穿着薄薄的内衣,紧紧贴着吴波的身体。 “哎,哎,别的呀。”吴波慌忙往外推她。 可是他越推,调皮的女孩越往上贴—— 吴波感觉到女孩柔软的身体散发的体温,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借口说:“我去趟卫生间——”说着下了地,披上外衣拉开门,来到过道上,靠窗坐在便座上。望着窗帘外闪过的城市灯火…… 冰冰穿着内衣出来,在他身边用柔情似水地心疼着说:“别冻着呀,哥——” 对这小女妖滥用的妩媚表情,吴波是既心疼,又生气,有时心里也泛起一阵男人那种涟漪… “你涉世不深,心理不设防等你知道江湖的险恶,你就会小心谨慎了。”吴波用导师的语气教育她说。 “我才不怕呢。”冰冰一梗好看的脖颈说。 “男人看见没人管的美少女,都象猫见了腥鱼,都想吃的。”吴波提醒她说。 冰冰大咧咧地说:“那我就让他们吃了好啦。” 吴波带着冰冰到了昆明,下榻在一家旅店,登记了两个房间。 冰冰洗完澡,又把吴哥的大裤衩穿上了,穿一很短的粉红小背心,露着肚脐,来到吴波的房间。 吴波刚冲完澡,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 那一头黑长发疯狂甩起来,问他:“象不象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吴波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冰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上,看吴波没理她,她坏笑着忽然伸过玉足,放肆地用脚丫搔着吴波的脚底。 吴波下意识一伸手抓住她的脚要拿开,当手握住那小巧的脚时,竟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想想历史上南唐后主李煜,握着小周后的玉足,写的那首著名的词:“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吴波对冰冰的脾气,已经了如指掌:这种从小失父,母亲虽娇纵但又疏于管教的女孩,性格率性活泼,又有些大咧咧,喜欢和男孩称兄道弟,但实际上,她在心灵上极度孤单,渴望亲情和爱…… 冰冰学着大赛上的模特扭着屁股走路,尽量显示出一种成熟美女的风骚妩媚。 两人一起坐在床上看电视,冰冰把着吴波的胳膊,看了一会儿,丫头调皮地向吴波的耳孔里轻轻吹风,那气息刺激吴波的敏感神经。 吴波渐渐痒得难以忍受,真想一下子把这调皮的丫头按倒在床上,亲个够,可是理性告诉他,不能那样做,回去没法向她妈和金海山交待…… 吴波怕把控不了自己,于是说:“我得去趟卫生间——” 冰冰脱口问道:“去洒泡尿?” “女孩子家,别说粗话。”吴波训斥地说。 冰冰不屑地说:“再伟大的人,也得拉屎洒尿不是?装什么文明呀。” 吴波不再跟她斗嘴,下床去了卫生间。 吴波从卫生间回来,冰冰又坐在吴波的对面,拿出化妆盒,唇膏,把那唇涂得水嫩性感,浴衣松散,随时会脱落的样子,她又把两条修长白嫩的腿大咧咧地搁在椅子的扶手上,吴波一抬头看得脸红,立马抬头望着天花板…… 夜里,她去他卧室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她轻轻地敲门:“哥,哥……” 吴波躺在床上,听到敲门和丫头的叫声。他装着睡着了,故意发出震耳的呼噜声。 丫头敲了一会儿,又把耳机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除了酣声外,她没听到别的声音, 无奈,丫头只好回自己屋里睡了。 29,唯你命是从 吴波与她打开电视,旅店的闭路电视里,正播放着日本惊悚片《午夜凶铃》。 那个能用意念杀人的怪物贞子,贞子被杀多年后化成厉鬼复仇人间。荧屏上,一个白衣女鬼从那个录象里的井中爬出来,爬出电视,拨开长发露出脸,她的眼睛几乎没有黑眼球…… 冰冰尖叫着一下子扑到吴波怀里,象小猫一样寻找安全,但又克制不住想看的欲望,双手捂着眼,从指缝看那恐怖的场面。 “我不怕,我要学麦当娜,征服这个世界。”冰冰自信地说。 “麦当娜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吴波有意地问。 冰冰说:“麦当娜读书时,不穿内裤,立在人墙的顶层,围观的男人们顿时大乱……” 吴波暗自思忖:这个小女妖,小一号的范冰冰,象个天使,如果管教引导得好,会是一块美玉,如果放任自流,她会放荡不羁,象美国电影《洛丽塔》里那个女主角一样。 这个小丫头偶尔还冒出一句粗话,比如‘他妈的’!‘马拉戈壁!’‘搞死你’之类的话。 她还声称:“我将来不成家,我不能过那种为丈夫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传统妇女的生活。” 吴波和冰冰坐飞机飞回盛京。 金海山派来的奔驰轿车到盛京机场接吴波和冰冰。 吴波和冰冰坐轿车回到契墟,奔驰车驶进后宫小区,金海山和夫人薛菁菁在楼下迎接他们。 车门一开,冰冰从后门下了车,见到几十天未见的妈,丫头扑到妈妈的怀里大哭。 继父金海山也摸着冰冰染成金黄的头发说:“这野丫头,终于回来啦”。 冰冰松开搂着妈的胳膊,转过身又搂着胖老头。 金海山慈爱地的搂着继女,抚着继女的头发:“这些天,我闺女在外面遭罪了。” 薛菁菁对吴波说:“走,上楼吧,我得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孩子我交给你了,我完成了任务,得走了。” “那可不行,你这救了我闺女的大恩人,怎么能走?”薛菁菁让丈夫金海山陪着吴波上楼。 吴波无奈,只好在金海山的陪同下,坐电梯上到九楼。 进了门,金海山和薛菁菁陪着吴波说话。 金海山让保姆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下来,大家一起吃饭。 菜肴很丰盛,四荤四素,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饭桌上,金海山和薛菁菁轮番向吴波敬酒。 酒过三巡,金海山站了起来,从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长城卡,对吴波说:“你救了我女儿,这卡里我存的20万元,一点小意思,算是我对您的酬谢吧,别嫌少……” 吴波连忙站起来:“这可不行,我就做了这么一点小事,您怎么这么客气?” 薛菁菁在一边说:“我老公是真心感激你,吴大夫,你就收下吧。” “不行,坚决不行。”吴波还是不收。 金海山看吴波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这钱,就说:“那好,我就先替你保管这张卡,什么时候你需要了,吱一声。我立马让人把钱给你送去。” 吴波这才点点头:“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金海山对夫人薛菁菁说:“这些天,咱闺女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呆会儿,咱俩带她去街上买些好吃的,多买些漂亮的衣服。” 薛菁菁说:“你带女儿去吧,我在家好好睡一觉,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我都瘦了十多斤呢。” “好,你就在家好好歇一歇吧。”胖老头体贴地对娇妻说。 保姆说:“我得跟着我们一起上街去买菜。” “好,一起走吧。”金海山领着冰冰,还有保姆一起出了门。 见胖老头和保姆带冰冰出了门,吴波正要走,薛菁菁对他说:“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吴波见状,只好又坐在沙发上。 薛菁菁坐在吴波的身边,对吴波深情地说:“冰冰就是我的命,你救了我的命,让我怎么感谢你?” 吴波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我就是看你女儿要走邪路了,怕外面什么人都有,她万一碰上坏人,这辈子就完了。” 薛菁菁一扭身,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他,接着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然后把脸贴上来,吻着吴波的嘴。 吴波不知所措,只好被这个美少妇吻着。 过了好一会儿,薛菁菁才松开他。 吴波从沙发上坐起来,正色对少妇说:“以后再别这样了,我不能对不起金家父子呀。” 薛菁菁:“可是,你叫我怎么感谢你呢……” “哎,真的不用感谢,咱们就这样做为好朋友相处,不是挺好么?”吴波真诚地说。 “那好吧,我听你的。反正你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唯你命是从。”薛菁菁眼睛直视着吴波的眼睛,那里面流露着无限的柔情。 吴波担心在这儿呆下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他匆匆站起来说:“我得走了,我离开契墟多日,卫生站和家里都有些事,得马上回去处理……” “那好吧,我也不强留你了。”薛菁菁心有不甘地说。 薛菁菁随着吴波下楼,一直送他的小区大门外。 吴波回到自己的住处。 因为离开契墟多日,家内空荡荡的,上次临走时,走得很急,剩在厨房的菠菜和韭菜已经有些烂了。他把那些烂菜收拾到垃圾袋中,提着出门,要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蔬菜回来。 吴波刚锁上门,大头闻讯赶来。 “我跟你一起去农贸市场吧。”大头说。 两人一起下楼。 大头走在前面,扭头对吴波说:“还记得那次我给你讲的,那个女警米兰的事吧。” “什么女警米兰?”吴波一时想不起来。 “哦,对,那个女警想找时间,切磋一下?”吴波终于想了起来。 “你去南方这些天,人家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要约你见面呢。”大头说。 “哎,我多日去南方,站里工作,都是郝月她们做了,我回来还要处理一些事务,以后再说吧。”吴波摆摆手说。 “那不行,人家对你真的是诚心诚意要交个朋友的。”大头坚持说。 吴波搔了搔头皮,无奈地:“那好吧,你就给她打电话,明天下午,在精武馆见个面,认识一下。” “好。”大头笑了。 第二天下午,米兰约吴波到武术馆见面。 吴波走进武术馆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女孩正在地板上铺着垫子,她回头看了吴波一眼, 吴波心说:这个女警察果然有姿色呀。 米兰穿着一件深蓝运动裤,双腿修长匀称,一扭身,胸部高耸,丰臀细腰,玲珑的曲线特别地优美。 女警一扭头,看见吴波走来。也直视着他,那次牛二扁老娘死亡,真的是你出的差错? 吴波苦笑:“我是替别人背的黑锅。” 米兰忙问:“替谁背的黑锅呢?” 吴波摇摇头,没有说。 米兰脑后扎着乌黑亮泽的马尾束,浑身散发着生命的活力。吴波注意到,女孩那拉开拉链敞开的v型,丰满白嫩的部份,给人以遐想。 米兰撇了一下嘴,说:“姗姗来迟呀!真牛呀!” 吴波连忙解释:“我听我弟弟说了,前些天我去了趟云南。” “我知道,你是去帮人追寻与人私奔的富家小姐薛冰冰,美差呀。”米兰笑着说。 “还美差?在边境线可不好玩,路上风餐露宿,还差点被边防战士开枪击毙,狗命交代在那儿啦。”吴波笑着自嘲道。 这时武馆的师父欧阳走了出来,米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这里没事,欧阳师父哈哈一笑,又去忙他自己的去了。 29,警花过招 吴波笑着问米兰:“怎么,想交个朋友?” “做我的朋友,得先过了我这一关。”米兰自信地说。 吴波又是一笑,问:“过你的什么关呢?难道你是要选女婿?看我的相貌能否达到你心中的标准?” “别扯淡!嘻皮笑脸的,听你的朋友说,你的功夫厉害,我就想实地领教一下,是不是徒有虚名?”米兰在心里偷笑,心想你等着被收拾吧! 吴波想了想说:“好吧!那咱们就比试比试!”他在内心提醒自己,别下手太重,伤了这位娇嫩警花。 两人面对面站好,吴波有些不屑地说:“开始吧!” 米兰一个马步冲拳,那拳快如闪电打过来,吴波一闪身,躲过这一拳。 紧接着,米兰抓住吴波的左臂,猫腰转体,用肩背扛着吴波腾空而起,再一甩,就把吴波扔在了地板上。 吴波的尾椎摔得生疼,他在心里叫苦说:“这妮子不愧是当刑警的,功夫确实不凡!” 吴波爬了起来,对女刑警说:“真看不出哇,还真的两下子呢。” 米兰柳眉微蹙:“叫你不以为然,你当我们刑警都是整天吃干饭的?” 吴波想,我就不信,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能耐? 吴波站定了,正准备出拳,忽然米兰一个跳跃,把左腿别在他的双腿后,左臂抓着吴波的右臂,用尽全力向前一推,这个连贯动作疾如流星,令吴波悴不及防,一下子倒在地上。 接连两个回合,吴波颜面尽失,心想,今天自己这个大男人可是真的丢了脸,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了。 吴波红着脸,气哼哼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哟,还真不能小瞧呀。” 吴波想给这娇媚的警花来点厉害的,但又觉得,还是不好用旋风腿,闪电拳等狠招,因为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是初次会友,这跟自己与黄贵那些恶人对决是两回事,绝不能下手太重,那显得太没绅士风度了。眼下这种情境,倒是适于搞一些轻松戏虐的怪招。 于是吴波装模做样的大吼了一声,一下子猫着腰,一下子窜到米兰的身后,伸出双手把女孩的细腰搂得紧紧的。 米兰冷不防被对手从后面搂住了腰,她左甩右甩,可就是甩不掉吴波。 “吴波,你这是哪一家的拳法,你是在玩胡同小混混的摔跤哇?”米兰一边用手掰着他搂自己的手臂,一边叫着。 “哈,管他什么拳法招式,能赢就是好家伙……”吴波嚷着说。 米兰被他在后面死死搂着腰,有劲使不上,弯弯的柳眉微蹙,有些生气之际,忽然一低头,看到吴波的小腿正在自己两腿之间,于是她灵机一动,一猫腿,双后抓住男孩的小腿,用力向前猛拉—— 吴波正在得意之际,没想到自己的小腿被对方向前猛一拉,他的重心立马失去了,一屁股坐在垫子上,女刑警那丰满的臀部一下了坐在吴波的怀里,令吴波‘哎哟’一声,那个地方疼得令他一下子松了双手…… 米兰心里立马觉得痛快,可又一看,吴波是真被自己坐痛了那个地方,她脸红耳热,立马心疼地伸手拉吴波,想把他拉起来。 没想到吴波是伪装的,他一把握住女孩的小手,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又向前一冲,把女刑警扑倒在垫子上,他那发达的胸肌正好压在女孩那高耸的胸上,死也不肯起来。 米兰被他这一压,悴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双腿乱蹬,双手用力推吴波的双肩,可是任她怎么用力,吴波压着她的身子就是纹丝不动。 米兰拼命在挣扎,娇柔的身体在吴波的身下扭动着,樱唇大张地喘着气,嘴里嚷着:“吴波,你这个流氓,赶紧松手!” 吴波非但不肯起来,还用双手攥着女孩的左右双臂,他的脸离女刑警的粉脸,几乎没有距离了,忽然吸入一缕幽兰般的气息,令他一阵迷醉。 忽然,米兰停止挣扎,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吴波正在迷醉之间,清醒了过来,就是这一会儿的停战,让吴波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下是一个美女,而且又是一个女刑警。 忽然间,吴波看到女孩双手捂着脸,从她的指缝看进去,眼角正在流泪! 不好,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他立马爬了起来,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吴波伸手拉着米兰的手,意思是让她坐起来。可是米兰一下子甩开了他的大手,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依然委屈地在无声哭泣。 吴波蹲下来,趴在她的耳边,诚恳地说:“米兰,我错了,跟你道歉还不行么?” 米兰慢慢坐起来,双手捂着脸,双肩在一下下地抽动着。 吴波很后悔自责,自己一向在女孩面前很有绅士之风度,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能欺负一个娇弱的女孩,趁机占她的便宜? 吴波再一次诚恳地说:“真的对不起。” 米兰把手从眼睛上拿开,吴波看到警花那种梨花带雨的娇羞,分外令人怜爱。 “你真的知错了?”米兰一脸严肃地问。 “是呀,我太过份了。”吴波诚恳地说。 “你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我?”米兰用审问嫌犯的语气问。 “不会的,我会因为对你有歉意,而分外地尊重你的。”吴波保证地说。 “那好,那我就原谅你这次了,来,拉本小姐站起来——”米兰命令道。 吴波一听,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笑着说:“是,得令——” 他伸手拉着姑娘的小手,让她从垫子上站立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她腿一酸,要倒下去,一下子扑到吴波的怀里。 吴波只好伸手搂着她。 米兰感到他那宽大的胸怀很温暧,她很享受的俯在吴波的怀中,半晌没有动弹。 两人就这样搂了一会儿。 忽然,米兰一下子推开他,嗔怪地说:“坏蛋,尽占女孩的便宜!” 吴波委屈地:“你搞没搞清楚呀,是你主动投到我怀里不是?” “胡说,既使是本姑娘主动的,你也不能趁机搂个没完不是?“米兰振振有辞地说。 吴波听了,苦笑着说:“拿你们这些女孩真是没招儿,你说冷落你吧,你会报怨个不停,要是亲近你吧,你还讽刺挖苦我……”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就认真起来了,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米兰嗔怪道。 “噢,原来是开玩笑呀。”吴波这才轻松起来。 大头拿来了饮料,趁着吴波去卫生间的空档,米兰悄悄问大头:“刚才吴波说,牛二扁老娘死亡的医疗事故,他是代人受过,到底是代谁呢?” “你问这事呀。”大头说。 “怎么,此事不好开口,,那就别说了。”米兰说。 大头想了一下,终于开口说:“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当时是吴波的未婚妻姜丽出的差错,吴波是替姜丽受过,从医院被辞退了,可事后,姜丽并没有感激他,而的迫于她妈的压力,转身投入吴波的仇人——黄贵的怀抱,这事让我师傅心里被刺了一刀,到现在还在滴血……” “原来是这样……”米兰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这时,吴波从外面走了过来,看到米兰和大头正小声嘀咕着,就问:“你们密谋什么呢?” 米兰用一种崇敬的眼神望着吴波,深情地说:“我们在谈论一个灵魂在浴火中得到重生的故事。” “……灵魂……重生?”吴波一时不解。 米兰拉起他的手说:“走,咱们出去走走吧——” 吴波被女孩挽着胳膊,颇具男子汉风度地挺胸昂首,向武术馆的大门走去。 30,九阴白骨爪 薛夫人和胖老头金海山商量,能不能让冰冰做点什么,省得她整天到处乱跑,老让自己不放心…… 金海山说:“把吴波请来商量一下,帮着出出主意。” 吴波来了后,听了胖老头和薛菁菁的话,思忖了一下,说:“象冰冰这种16岁女孩正值青春期的花季少女,人格不成熟,想一出是一出,最好让她有个正经职业,安心地学一门技术……” “她曾经学过两年卫校呀,但是没毕业就不念了。”薛菁菁说。 “既然这样,不妨让她到我那个医院当个见习护士——”吴波建议说。 薛夫人一听,这个安排她觉得靠谱,让她比较放心。 薛夫人起身去了冰冰的卧室,问女儿:“你吴叔想让你去队那个医院当护士,你愿不愿意呢?” 冰冰对吴波挺有好感,就说:“本来我对护士这职业不太喜欢的,但是跟着吴哥干,我倒是很愿意,就让我试试吧。” 第二天,薛夫人带着女儿冰冰来到吴波的社区服务站。 吴波正和护士郝月一起,在给几位老年人量血压,接着抽血,然后把成批的血样送到市体检中心去化验血糖和血脂等具体指标。 冰冰一见到吴波,就喊了一声:“哥——”丫头跑上前抱着他撒娇。 薛菁菁连忙训女儿说:“这是工作单位,别象在家似的,没大没小。” 吴波笑着对冰冰说:“从今天起,你就跟着郝月,让她带着你,学习护士的业务技术。” 郝月起身过去,拉着冰冰说:“你就象我的亲妹妹。” 冰冰很快跟郝月熟悉了。 吴波一直为社区医院患者多,空间不够发愁。 听一位患者说,后宫社区医院附近,有一座三层楼,二千多平方米,原来是顺河区招待所。因为区里又盖了宾馆,所以闲置起来了。 吴波特意去看了这个楼房,这楼房的位置临街,周边有几个小区,幅射范围大,正适合办社区医院。 吴波决定通过关系,争取区和市里的支持,把这个楼房拿到手。 顺河区政府因为盖了新的宾馆,招待所闲置起来,殷隼也听说了这件事。 殷隼对黄贵说:“这个楼房闲置。如果能买下这个楼房,位置好,临近交通要道,离主要商业区也不远,那医院扩大营业就方便了。” 黄贵连忙去看,发现那楼房果然位置好。 黄贵跟梅董事长通电话商量。梅董事长说:“那栋楼我知道,你来我家吧,咱俩详细研究一下。” 十几分钟后,黄贵来到梅董事长的住宅。 梅董事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只见她那黑色的晚礼服过于敞露,领口开得很低。 黄贵咽了一口唾液。 女上司对黄贵说:“你要购楼的计划,我看可以。但价格不能高过三百万,而且不能一次付清,要分期付款。” 黄贵说:“既然你同意,那这事就由我就操办了。” 梅董事长眉毛一扬:“有把握么?” “梅姐,找我姨夫秘书长赵荣耀,估计问题不大。”黄贵自信地说。 “好,如果这事你办成了,你就立了一大功。我把医院的股份给你百分之十。”梅董事长郑重地说。 “真的?梅姐——”黄贵有些不敢相信。 梅董事长暧昧地点点头。 黄贵兴奋地一下子抱住了女上司:“梅姐,我谢谢你!” 梅姐轻轻亲了他一下,轻轻地说:“这两天我的腰椎又有点不舒服,你再给我按摩按摩……” “好呀。”黄贵笑着说。 梅董事长去了内室,把外衣脱了,穿着一套柔软碎花衬衣出来,俯身趴在宽大的皮沙发上。 黄贵站在沙发边,双手先是按摩肾腧穴,接着是大肠穴和委中穴。 “姐的颈椎怎么样?”黄贵轻声问。 “也不大好,”梅董事长趴在床上说。 “那我顺便都给你按一按,”黄贵说。 “颈椎不好按哪些穴位呢?”梅姐问道。 “风池,百会,天门等穴位,”黄贵说着,双手拇指在女上司的风池上用力揉着,接着,他的手又扩大范围,在她圆润光滑的肩膀按摩了一会儿,他的手法娴熟,部位拿捏得极为准确。 接着他又用手背在她的脊梁骨上拍击,一阵阵舒心悦肺般的惬意让女上司浑身舒畅。 最后,黄贵的一双手从梅姐的脚踝,小腿肚,膝盖一路向上,开始按揉大腿的穴位…… 女上司面色潮红,手撑着沙发爬起来说:“行了……行了……” 梅姐说着拉着他的手说:“来吧。” 黄贵的手被她拉着,他低头看女上司那手指,尖利而修长,令他想到《射雕》中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黄贵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内室。 梅姐指着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对男下属说:“这回看你的啦——“ 黄贵胆子大了起来,他开始放肆,无所顾忌。 女上司继续鼓励他:“好!好!就这样!就这样……” 整个浴室都弥漫着粉色的光环。 事后,梅朝凤很欣赏地对黄贵说:“太好了,我经历过无数男人,只有你是最棒的……” 黄贵谦虚地说:“我做得还不够,还要努力。” “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有潜力,还能进步。”梅董事长鼓励着说: 黄贵的心很舒畅,心想,对于这种女上司,就得投其所好。 薛菁菁来社区医院,看到女儿跟着郝春忙碌着,正在整理社区居民的健康档案,把每个居民的年龄,姓别,健康方面的各种指标都录入电脑中,这项工作很繁杂。 薛菁菁问女儿:“在这儿学习当护士,觉得咋样?” “还行呀,在这儿工作挺有意思的。”女儿冰冰说。 因为上次跟着余少峰私奔去南方,冰冰后来到去云南,因为没钱了,忍饥挨饿,吃了些苦,她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变得懂事些了,安心跟着吴波和郝月学习,争取当个合格的护士…… 薛菁菁很感激吴波。对吴波说:“你带着她,我就放心了。我家老金也说:你带着冰冰,这丫头就不会那么野啦。” 眼看到中午了,吴波对薛菁菁和冰冰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请你们母女俩。” “不行,我还要跟郝春姐去逛街呢,你请我妈吧。”冰冰调皮地说。 “那好,那我就单独请你妈。”吴波转过头来看薛菁菁。 薛菁菁笑着说:“还是我请你,早就想感谢你,但是你一直都忙,找不到机会。” 于是吴波就坐上薛菁菁的白色宝马,来到市里有名的美食城饭店,找了一个包厢,薛菁菁叫服务员拿来菜谱,点了几个菜。 轧海参,清蒸龙虾,法国大蜗牛等陆续端上来了。 “姐,你点这么贵的菜,太奢侈了吧?”吴波责怪地说。 “姐为了你,这几个菜钱算什么?”薛菁菁说着,起身倒了两杯红酒。 少妇举起酒杯:“来,感谢你对我和冰冰的帮助,还有胖老头,也对你心存感激呢。” “客气啥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波不以为然。 酒过三巡。吴波抹了一下嘴巴说:“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就象我亲弟弟一样,还有什么不能问的?我对你没有秘密。”薛夫人真诚地说。 “你真的不记恨我?”吴波说。 “记恨你什么?”薛菁菁明知故问。 “记恨我那次,把殷隼如何引诱你,你们之间有了私情的事,报告给了胖老头和他儿子金大雄呀。”吴波有些歉意地说。 “哎,那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呀。”薛菁菁悔恨地说。 “那么,殷隼这家伙,是怎么诱惑姐姐,让姐姐不能自拔的呢?”吴波好奇地问。 薛菁菁垂着眼帘,想了一下,说:“本来这种事,我是不对任何人说的,但是你例外。” “我为什么例外呢?”吴波问。 “因为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同时也就等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没有任何保留。”薛菁菁诚恳地说。 “如果不太好说,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吴波理解地说。 “不,我得告诉你。去年年末,我带女儿从京都回契墟,住一段时间,那次因为有些尿频,去泌尿外科,正好殷主任给我看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听说我月经不调,给我开了中药,我吃了后,效果不明显。后来有一天下午,我正在家看电视,有人敲门,我从猫眼一看,是殷大夫。他在门外面说:给我带来了一种中草药,名叫益母草,他说这种中草药煎服后,对月经不调效果非常好……”薛菁菁说。 “你就相信了?”吴波问。 “没有,我这人独自在家时,外人来,我一般是不给开门的。可是,殷主任在门外说了好多话。他说,他这人当过妇产科副主任,一向严以律已,特别尊重女性,不会冒犯我的……, “这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其时很阴险狡诈……”吴波咬着牙说。 “可当时我并不知道呀,我还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呢。”薛菁菁说。 “于是你就给他开了门?”吴波问。 “是的,殷隼进了门,他把那草药交给了我,我给他沏了茶,他给我谈了一些防治妇科病的事情,后来,他提出给我按摩一下,当时不知为什么,我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31,争夺新址 “按摩时,殷隼让我趴在床上,不知他点了我那个神秘的穴位,我只觉得小腹热流上涌,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后背弓起,手指死死地抠进床单……” “一定是居髎穴,位于肚脐与胯骨之间的,独居的年轻少妇,如果被点了那个穴位,会受不了的……吴波肯定地说。 薛菁菁继续回忆着说:“是的,他用手指轻轻地搓揉,还有上髎穴,一连串的指压技巧。让我很快不能自持,我一下子爬起身,转过来搂住他:‘黄大夫,黄主任,我这是怎么啦,你要了我吧。’” “当时他就顺手推舟,顺手牵羊了?”吴波问。 “当时还没有,这个坏家伙,真是个老手,当时他轻轻地推开我,故意一本正经地:‘哎呀,菁菁姐,这样不好吧,这有违我做医生的职业道德呀。’殷隼说罢让我仰面躺着,继续按摩我的几个穴位……当时我就觉得浑身的血在奔流,全身象有无数小虫子在爬,千万个毛孔象小溪的水在奔涌,我浑身颤栗,又一下子坐了起来,喘着气呼叫着:‘你可别按了——’我跪在他面前哀求着他:‘殷哥,我的祖宗,你就成全我吧……’殷隼则继续端着架子,拿腔拿调的说:‘那怎么行?我做为医生,是有职业操守的,我不能破坏自己的职业形象呀……’” “这家伙,太能装了。”吴波气愤地说。 “可不是,他继续嘲讽讥笑我说,‘薛菁菁同志,你一个成年的已婚女人,是有丈夫有女儿的,你这样一个用身份有地位的良家妇女,怎么能主动向男人提这种要求呢?这有违于社会的公序良俗,不合科社会的道德准则呀……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把尊严和矜持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因为实在受不了,厚着脸皮无耻地哀求他施舍给我一次——’终于,他象一个高傲的皇帝,施舍一个乞丐似的,漫不经心地说:‘好吧,看在你是我的病人,我是给你看病的医生,就给你一次,说清楚了呀,只一次——行不行?’我连忙答应他:‘行,行,只一次,这样你能给我了吧?’‘那好吧。’殷隼慢吞吞地脱了衣服,赤裸着上了床……”薛菁菁讲述着。 “这家伙是个欢场老手?“吴波问。 “是的,他好象玩过了无数女人,经验太丰富了,他肆意是凌辱我,我唯他命是从,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完完全全受了他的摆布,我彻底被他征服了……”夫人红着脸低声说。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你家?”吴波问。 “是呀,我完完全全地听命于他,被他弄得神魂颠倒,象吸毒一样不能自拔……直到被你发现,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那胖老头带着大雄回契墟,在后宫酒店当场捉了奸,我跟那家伙的关系都宣告中止……”薛菁菁说。 “这家伙,不但善于勾引女人而且很邪恶的。”吴波说。 “可不是,我现在一想到他的那些行为,我都恶心。”薛菁菁鄙夷地说。 “绝不再理他?”吴波问。 “那当然。”薛菁菁坚决地说。 这天,姜丽开着丈夫黄贵为她买的红色马自达车,去契墟医院上班。她把车子在停车场停好,然后挎着包进了医院主楼,乘电梯上了五楼泌尿外科。刚一进更衣室,要开自己的储物柜,伸手掏钥匙,才发现自己把钥匙串忘在家里了, 想到晚上下班回家还是进不了家门,只能现在就去丈夫的单位,把他的钥匙要来,回家取回自己的钥匙。 姜丽去过丈夫工作的医院,于是姜丽转身下楼,重新开着车,轻车熟路地驱车来到俪人医院, 姜丽到了俪人医院的三层小楼前,她把马自达车停好,然后蹬蹬蹬地上了楼,直奔黄贵院长的办公室。 姜丽上楼时,遇到急诊科的孙主任。 “姜夫人?您来啦——“孙主任打着招呼说。 姜丽拦住他问道:“你们黄院长在么?” “可能在吧?你自己去找吧。”孙主任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匆匆走开了。 姜丽上到三楼,来到院长室门前。 姜丽一推门,发现门锁着,于是她伸手‘当当’地敲门。 院长夫人敲了半天,可那门就是不开。 姜丽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可是那门是隔音的,听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姜丽就去了殷副院长办公室,推开门就问:“黄贵呢?” 殷副院长一楞,但马上就明白了。 殷隼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把姜丽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回身倒了一杯水,放到姜丽面前的茶几上,慢悠悠地说:“丽丽呀,你找院长什么事呀?” 姜丽余怒未消:“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他在干什么?” 殷隼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说:“丽丽呀,院长正在跟董事长算账呢,你别去打搅他们……” 姜丽听不进他的话,立马起身又去外科找潘富。 姜丽气冲冲地推开外科诊室的门。 潘富正坐在桌前,用听诊器在给一个患者听心音。 看到姜丽进来,潘富对患者说:“你稍等一下,然后起身迎上来——” 潘富听姜丽说要找黄院长,于是说:“黄哥没在办公室么?” “殷副院长说,他跟董事长在里面研究事儿,可就是不开门呀。”姜丽气愤地说。 “哦,嫂子,你放心吧没事的。”潘富说。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姜丽大声叫嚷着。 “梅董事长都50多岁了,早闭经了,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了。”潘富解释说。 “你别唬我,这方面我懂,好多性欲强的女人到六十也想做那种事的。”姜丽说着,又去找别的大夫护士,可是大夫护士一听她的话,都摇头,不敢说话,很为难的样子。 姜丽气哼哼地在医院会议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的女文员才来叫她:“姜夫人,院长请您去呢。” 姜丽进到院长室,梅董事长已经走了。 她进到院长室,丈夫黄贵正在老板台后面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着。室面收拾得整整齐齐,皮沙发上一尘不染。姜丽来到办室室里面的套间,看见紫檀木的大床上,红缎的被褥迭得很整齐。她俯在床单上细看,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连个头发丝也没有找到。 姜丽又拉开套间的卫生间,里面的洗脸池和浴缸也是冲洗得很干净,她趴在浴缸上,嗅了嗅,好象嗅到一丝值得怀疑的气味…… 姜丽的手指着丈夫的鼻尖:“这一个多钟头,你和梅董事长在里面做什么?” “我跟梅董事长研究医院发展大计呢。”黄贵振振有辞地说。 姜丽根本不相信地说:“那为什么闩门,而且我敲了半天也不开?” “有些事是保密的。”黄贵说。 “你晚上老是不回家,是不是天天晚上与梅董事长研究重要机密?”姜丽怒气冲冲地问。 “哎呀,你别老是疑神疑鬼好不好?我这也是为了咱这个家,我不起早贪黑谋划,医院到年底能完成利润指标么?完不成利润指标,梅董事长还能继续聘我么?梅董事长如果辞了我,我能挣到到钱么?我如果挣不到钱,你能跟我安心过日子么?”黄贵解释着说。 “能,我就希望你能每天按点回家,小两口在一起,谈谈心,说说家常话,过甜密的二人生活。”姜丽语气有些缓和地说。 “哎呀,到时候,你要买高档服装,买好车,去旅游,没钱你就不高兴了,再说,就是你能安心过紧巴的小市民生活,你妈也不甘心呀,当初你妈逼你甩了吴波,不也是嫌他穷么?”黄贵做出一付很委屈的表情。 听黄贵说到吴波,这触到了姜丽内心深处的痛处,一直以来,姜丽对此很后悔。 姜丽伏在床上大哭,她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为什么听了妈的话,甩了吴波。现在看,吴波真的很优秀,自己是把一颗珍贵无比的珍珠扔了。 姜丽伏在床上,呜呜地哭个不停。 梅董事长给黄贵打电话,让他找他的姨夫赵荣耀,通过赵秘书长的关系,争取把顺河区闲置的那个招待所低价买过来,用来做俪人医院的新址。 32,母亲的心愿 为了办成这事,这天晚上,黄贵特意去了姨夫家。 到了姨夫家,姨家刚开过饭。 二姨正在看电视新闻联播节目。看到外甥来了,她让保姆给外甥沏了一杯茶。 赵荣耀正在洗漱间,端着茶杯漱口,黄贵见状,乖巧地从架上拿起毛巾,递给姨夫。 姨夫接过毛巾擦着嘴角,望了外甥一眼,问:“你这个民营医院的院长,今天怎么这么得闲?” “嘿嘿,好多天没来看望姨夫了,来瞧一瞧。”黄贵谄笑着说。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什么事?”姨夫说罢,把毛巾搭在晾绳上。 黄贵见老谋深算的姨夫这么说,再拐弯抹角就显得有些虚伪了。于是他把梅董事长想低价购买顺河区闲置的那个招待所的要求说了。 赵荣耀坐在沙发上,一边听了外甥说的,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缝里的碎屑,思索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既然你们梅董事长有这个愿望,那我就与分管国有资产管理的副市长甄占山沟通一下。” 黄贵听了,连忙说:“谢谢姨夫,谢谢姨夫。” 赵荣耀起身,拿起组合柜上的座机,给副市长甄占山拨了个电话。 甄占山听了赵秘书长在电话中说的意思,就在电话中说:“明天上班,我跟市委书记和市长等主要领导沟通一下,如果这个楼房,主要领导没有别的打算,那就做价卖给俪人医院吧。” “好,我就知道,甄市长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到时候我让梅董事长好好安排个场合,咱哥俩好好喝几杯。”赵荣耀手持话筒说。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甄占山在电话中笑着说。 吴波的娘曲桂花在电话中说:“你要是工作上不忙,就回家一趟,妈想你了。” 吴波去了公共汽车站。 吴波坐了三个小时的公汽,回到林东镇的家。 妈包了好吃的三鲜馅饺子,给儿子吃。 曲桂花跟儿子说:“这些天,妈的肚子时不时的,总感觉有点不舒服。” 吴波是学医的,根据妈所说的不适痛点,一是小肠,二是膀胱,三是卵巢……总之得借助技术手段查一下。 “我陪你到契墟医院查一下吧。”吴波说。 “不用,咱这儿离蒙东市近,只一小时的汽车就到了。”曲桂花说。 “那好,蒙东市立医院的条件也不错。”吴波说。 第二天,吴波陪着妈乘坐公汽,来到蒙东市立医院检查。 大夫给曲桂花拍了腹部的片子,发现卵巢有个占位。 大夫说:“这种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需要生理切片进行化验。” 妈说;“我听说,这儿有个很有名的中医,姓祖,家有祖传方子,对子宫肌瘤很有效果,咱们去找他看看—— 吴波学的是西医,他对祖国医学在某些领域的长处,还是很认可的。于是,他陪着母亲一路打听,在克什街,终于找到当地有名的中医祖大夫的诊所。 祖大夫给曲桂花诊脉,又看了拍的片子,祖大夫对吴波说:“我看你母亲还是先吃一段中药,试试吧。” 从祖大夫的中医诊所出来,吴波陪着母亲,按着祖大夫给开的药方,抓回一大包中草药。 回到家里,吴波把中药用一铁锅置于火炉上熬着。 喝了汤药后,曲桂花跟儿子说:“有件事,妈一直没有对你说,到了现在,妈觉得不能再对你隐瞒了……” “什么事呢?”吴波感到很惊奇。 “你去世的父亲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的养父。”妈一字一句地说。 “这我已经知道的呀。那么,我的亲生父亲在哪儿呢?”吴波问。 “你的亲生父亲可能还在l省,26年前,他是个考古队员,也不知他现在在那儿,在干什么?”曲桂花说。 “妈的意思?”吴波问。 “你不能总是这么个合同制呀。你这个样子,妈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呀。” “妈,我挺好的,关键是你的病,要想办法早点治好。” “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寻找你的亲生父亲!”曲桂花说。 “寻找亲生父亲?”吴波一惊。 “如果能找到他,看看他能不能对你的事业帮些忙。”曲桂花眼里闪着一缕光。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让我去找他呢?”吴波问。 “原来我也想过,让你去找你的生父,可那时你有养父,你生父家里肯定也有妻子儿女,你如果这么一找,找到了会凭空生出很多矛盾,弄不好搅得两个家都乱了,所以我一直没让你去找他,估计他也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儿子……”曲桂花眯着眼睛,沉思着说。 “原来你们就想把我的身世永远瞒下去?”吴波有些不满地问。 “也许吧,我不愿意因为你认生父,产生很多矛盾。”曲桂花说。 “那现在为什么又想起来让我去找他了?”吴波问。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生活,孤零零的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知近的亲人照应,妈不放心呀。想给你找个依靠呀。”曲桂花心事很重的样子。 “妈,你说我的生父,是个姓唐的考古队员?”吴波问。 “对呀,他叫唐有德。”曲桂花对这个名字记得深深的,如同刀刻在心上一般。 吴波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唐有德?” “我为什么要找他呢?他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多年,是你和继父养育了我,除了你们,我没有别的亲人。”吴波还是不愿去找这个陌生的男人。 曲桂花从自己脖颈上摘下那枚辽代后.宫的秘.戏铜钱,对儿子说:“你把这个挂在你的脖颈上,这枚铜钱是你生父给我的。” “妈,你那时为什么不同意去找他呢?”吴波问。 “因为我真的挺喜欢唐有德,那个使我第一次真正尝到男女之爱的男人,虽然他没有娶我,我想,那多半不是他的错,他并不知道我怀孕了……我不同意去找唐有德,是因为他有妻子,找他会让他很为难的。乡下人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心地善良,即然爱一个人,就不愿意让他痛苦……” “他为什么给你这个?”吴波问。 “可能是出于情感吧。所以,你必须找到他,给他看这枚铜钱,他就会认你这个儿子。”曲桂花肯定地说。 “好吧。”吴波接过了那枚铜钱。郑重地戴在自己脖子上。 “你今后的生活,离不开他的帮助,你如果孝顺的话,就马上去办这件事。”曲桂花的语气不容置疑。 吴波点点头。 33,寻找生父 吴波和妈妈靠在床上,娘儿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家常。 “妈,你给我讲讲你跟我生父的事吧。”吴波央求道。 曲桂花就给儿子讲了二十六年前的事情。 “二十六年前,在潢水乡潢水村,村里新来一个考古队员,人们都叫他小唐,大名叫唐有德。住在我家,那时我才十七、八岁。” “小唐在潢水村的东边田野考察一座被盗挖的辽墓情况。我常到他在野外挖的探坑中,看到摆弄那些陶片和铜钱什么的。后来,我跟小唐有了那种关系。不久,唐有德回契墟城里了,临走,他就把自己脖颈上的铜钱,送给我。” “他走后二个多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你姥爷和你姥发现了此事,觉得这事很重大,你姥姥说要找那个姓唐的,让他娶我。可是你姥爷听说,那个姓唐的有妻子,他说这种事弄不好,要打官司,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一提打官司,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再说,在一个地方世代生活,张扬开了名声也不好听。” “你姥爷和姥姥都是善良老实的乡下人,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干脆吃了哑巴亏,决定还是把我找个婆家嫁出去吧……” “你姥爷和姥姥在乡里托了媒人,找了几家,对方听说我的情况后,都不同意。后来又托在蒙东老家的亲戚给介绍对象。” “不久,蒙东郊县的表姨来电话说,给我务色了一个对象,说那个小伙子是乡中学的代课老师,也就是你继父。当时你继父32岁,老实厚道,家里生活不富裕。一直没找到老婆。” “按说他在农村当教师,应该不愁找不到老婆的,可是他有暗疾。很多姑娘一听就摇头,尽管他是代课老师,在农村算是挣工资的。我跟你继父说了我怀孕的事,你继父说:正好我有暗疾,不能生育,所以我不嫌弃你的,以后你生下肚里的娃,我肯定会象对亲生儿女一样对待的。” “我在与你继父婚后四个月后,生下了你……” 吴波听着妈的叙述,埋怨地说:“妈,我来到这世上,长这么大,你才跟我说起这些,我才知晓自己的身世。” “五年前,我去契墟一家亲戚家,无意中听亲戚家的一个邻居说:原来契墟文物站的唐有德,后来当了文物站长,又升了文化局长,再后来调到省政府工作去了……”曲桂花眯着眼睛说。 “妈的意思,是让我去省政府去找他?”吴波心情复杂地问。 “是呀,妈肚子里长了这种瘤,不知是良性还是恶性,觉得再不跟你说,这对你不公平,再说妈有可能就带着这个秘密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些就成了永远的谜了……”曲桂花说。 “妈,你不要这样想,你的病会治好的。”吴波安慰着母亲说。 吴波按着母亲的意愿,去省城寻找自己的生父。 白天他在市里办事,傍晚,他来到一家旅店里登记了住宿手续。 吃完饭,吴波躺在床上,忍不住在想,自己的生身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根据妈在五年前听到的消息,他现在可能在省政府当个干部,起码是个处级领导吧……自己的生父到底是个善良诚信的人,还是奸诈邪恶的人呢?不过,不管多么难找,他也要找到这个唐有德。这既是妈的愿望,也将会对自己今后人生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第二天,吴波来到省政府,进了大院后,在停车场边的大型的公示板上,他从一行行的领导名字中,突然,唐有德,这三个字,竟然奇迹般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生父果然是个领导,而且是副厅长! 他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果然,千真万确,那上边用瓶盖大小的宋体字标示着:唐有德,省文化厅副厅长,后面还有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他从包里掏出碳素笔,把那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号码记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 他来到街边的公用电话,花钱打这个电话,可是打了几遍,没有人接。这时电话亭外有两个人在催了,吴波只好放下电话,出了电话亭。 他在电话亭边又等了十几分钟,又进去拨了那个电话,谢天谢地,这回有人接了,是唐有德办公室的文员接的。 那个男文员听说他找副厅长有事,给他一个电话号码说:“你到信访办吧。”说罢挂了。 吴波知道,这种事不能找信访办。 吴波去省政府门卫,要求见文化厅的唐副厅长, 省政府接待处的人让他填写自己的身份,求见事由,他想,写亲戚吧?不太好,只好写乡亲,事由呢,写了办私事……结果保卫科的人跟文化厅办公室联系,办公室的人说:厅长工作很忙,没时间接待…… 吴波去了三次,都没有进到省政府的大楼里去。 吴波又连续几天打副厅长办公室电话,跟前几次的情况一样,还挨了办公室人员一顿训。 他所住的那家迎宾旅店的经理,那个四十多岁的矮男人,他听吴波说,这几天三次去省政府求见一位副厅长,可都没进去,报怨省府的门坎高,门难进…… 经理在一边说:这段时间省城发生过几个治安案件,省府做为国家机关,加强了治安防范,过了一会儿,经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提醒吴波说:“明天是政府接待日,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呀。” 吴波在公开出售的号码本上,查到了政府办公室的公开电话。 这次,吴波用手机把电话拨到政府办公室。 政府办公室的一位办事人员接了。 “喂,您好,你有什么事情?”一位好听的女声传来。 “喂,我找唐副厅长——” “请问您是谁?”对方问。 “我在北京工作,唐副厅长的一个朋友。”吴波说。 “请问你贵姓?” 吴波随口说了个名字:“我是王军——” “噢,你是文化部的王司长吧?”对方的语气显得很谦恭热情。 “是呀,”吴波随口答到。 您好,王司长,您有什么指示?”对方的语气极其谦恭。 “你把唐有德同志的手机号告诉一下——”吴波的语气很直接,不容怀疑。 “唐副厅长的手机号?”对方依然谦恭的说:“那请司长记一下,我们唐副厅长的手机号是:1-3-9-x-x-x-x--0-0-0-2。”对方一字一顿地报着号码。 “好,我记下了。”吴波又重复了一次,证明无误后说:“好,谢谢。” 关上手机,吴波心中强压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脸上露出多少天以来难得一见的喜悦。 他心里说,终于成功了。终于与自己的生身父亲联系上了。妈妈的最后的愿望终于有望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呀。 第二天,吴波决定与唐有德副厅长联系。 吴波站在那个小玻璃房子里,深呼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内心翻卷的浪涛。定了定心态。 吴波开始拨那个字字千钧的号码: 1-3-9-x-x-x-x-x-0-0-0-2。 他屏息静气。电话时传来一串泉水流动般的手机铃声。 吴波仿佛看到一道彩虹在天空渐渐升起来…… “喂,您好,您是唐副厅长么?”吴波强压着心脏的狂跳。 “我是唐有德,你是——” 吴波手持听筒,屏住呼吸说:“我来自蒙东市吴家镇。我是一个叫曲桂花的亲戚。她叫我来找你有重要事”。 “曲桂花是谁?我不认识呀,你找错了吧?”对方在电话中说。 “没错。上世纪70年代,你不是在契墟八家子乡考古队呆过么?”吴波问。 对方停顿了一下,说:“是呀。是有这么回事。” “你认识一下叫曲桂花的人么?”吴波满怀期待地问。 唐有德在那边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一下子想起来,那是他一生中第一个女人,后来他曾有过无数女人,尤其是近些年,他有过好多女人,美.貌的,年轻的,有才华的,有好多他都记不得了,但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对他是刻骨铭心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什么事?”唐有德从回忆中醒过来。 “我有重要事与你当面谈。”吴波郑重地说。 唐有德感到,对方要谈的事肯定在关于那个美丽乡村少女的,自己拒绝不见是不明智的。这对于他,隐隐约约地感到,这好像是一个关乎到他的政治生命的大事,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答应尽快安排时间去见他。 下午,唐副厅长推掉了两个不太重要的公务活动,匆匆赶到宾馆。 下午一点半,唐有德迈着重重的步履,走进了契墟宾馆2020房间。他内心有些焦急。急切地想知道来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就是曲桂花的亲戚”唐有德问。 “是。”吴波点头说。 唐有德看着吴波那两道浓重的剑眉。觉得跟自己的眉毛很相象。 “曲桂花是你什么人?”唐有德问。 “是我妈。”吴波说着,想到了在蒙东乡下,病榻上躺着的母亲,她现在不知病情轻些了没有。 唐有德忽然眼神很凝重,仔细打量吴波的面相,看了半天。 “你今年多大年龄?”唐有德问。 “26岁。”吴波说。 唐有德眼珠上翻,他好像在计算26岁的青年出生在那一年,同时回忆在那一年,自己在什么地方。 “曲桂花是我妈,她对我说,26年前,她与你有过一段情感,她说,我是你的儿子。”吴波一字一句地说。 “这怎么可能?”唐有德眼神中明显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 “你看看这个——”吴波说着,便把自己脖颈上的那枚秘.戏铜钱摘下来,递给唐有德。 唐有德接过铜钱,翻来覆去反复观看了很久。 他似乎回忆起了26年前在潢水乡的那一次艳.遇,仿佛陷入了某种自责和忏.悔,很久没有说话。 “我妈跟我讲了当时的情况。你是考古队的,夜深人静时,她与你在你住的厢房有过几次,后来你走了。”吴波说。 “后来她怀孕了?”唐有德接着问。 “是的,一个月后,我妈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姥爷问她,是跟谁怀上的,她打死也不说。家里人感到耻辱。”吴波的语气沉重。 “后来怎么办了?”唐有德有些急切地问。 “后来姥爷托人,给她介绍对象,当地人都不耻于她未.婚怀.孕的野种,谁也愿意娶她进门,后来,我家蒙东的亲戚,给介绍了个乡村代课教员,也就是我的养父,妈与他结婚后五个月,就生下了我。”吴波眯着眼,仿佛看到了那遥远的岁月时光。” “你养父和你妈现在怎么样?”唐有德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的养父因为身体一直不太好,七年前患病去世了。我妈拉扯我艰难度日,前3个月我妈腹部也有些隐隐地痛,去省里做b超和ct,发现卵巢有个占位。我回家后,她才告诉我——我身世的原委,她让我来找你——。”吴波的眼里,露出期待的目光。 34,复杂身世 “你妈敢确定,你就是我的儿子?”唐有德一字一句地问。 “我妈很肯定地说,我就是她与你在一起怀.孕生的儿子。”吴波咬着牙,心想这个无耻的高.官,当初只知道自己快活,留下孽.种后一走了之,现在还在怀疑这个种子到底是谁的?真是岂有此理!自己身体虽然是他的血缘基.因所构成,但是,对他这种行为却有些不耻。 “我记不清了呀。这种事既使是真的有,一是时间太久远了,二是那时年轻。久在山乡荒野,很苦闷单调的。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如今就不必提它了吧?”唐有德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吴波这时,真想冲上去,照着副厅长那保养的白.胖光泽的脸中,那高挺的鼻梁来个重重一拳,让他当场来个满脸开花。 可是,理性使他强忍着自己的愤怒,竭力保持自己平稳的语调说:“不行,我妈说了,她为你着想,怕耽误你的名声,影响你的工作和家庭生活,她这样独自承受着压力和操劳,拉扯着我渐渐长大,25年了,到现在,到了也该让你承担一些责任的时候了。你一定要认我这个儿子,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地治病,如果万一那病治不好,她也能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怎么能证明你是我的儿子呢?” “可以做个亲子鉴定呀。”吴波说。 唐有德沉默了一会儿:“她真的敢肯定你是我的儿子?” “绝对敢肯定的。”吴波说的每个字,都似乎有千钧之力。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你开个数吧。”唐有德像商人一样,讨价还价起来。 “我妈说,她主要的不是为了钱,如今她卵巢里长了肿瘤,怕这个病如果治不好,那么在有生之年,她想见见你,养父七年前去世。做母亲的,她不放心我,怕有一天只留下我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地生活,她希望我能有亲情呵护,有个亲人照应。在七年前,我养父因肾病在蒙东住院,需换肾救病,我中断大学学业,去南方打工赚钱,当筹齐换肾的钱时,养父已经去世了……”吴波动情地说。 听吴波这么说,唐有德心中也触动了人性中柔.软的一面,面前这个长得像自己的小伙子,十有八九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些年,自己的儿子吃了这么多苦,他心中也涌起一种舐犊之情。 “你什么学校毕业?”唐有德冷静地问。 “我在锦城医学院念了二年半,没毕业就辍学了。”吴波说。 “噢,原来是这样。你现在创办社区卫生服务站,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唐有德说。 “你就不能去看看我妈?”吴波问。 “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脱不开身呀。”唐有德推托地说。 吴波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凝重:“我得为我妈说句话,可能这句话不应该说,但必须得说。20多年前,你与妈有过亲密关系,她为你们的孩子也就是我,操劳了二十几年,如今她已经在蒙东医院确诊,得了癌症,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再忙,也应该抽时间去看她一次。” 唐有德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好吧。我安排时间去一趟蒙东,去看一下你妈。” 吴波:“好。” 吴波回到小旅店。 因为走了一身汗,他脱.光了衣服。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进了浴室。 热水流过吴波全身的肌肤,他感到很爽,洗个热水澡后又吹干了头发。 吴波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看着自己脖上挂的那铜钱。 吴波心里叫着:秘.戏钱呀秘.戏钱,你可真是宝.贝呀。我今后的幸福就系在你身上啦。 自己好像又重生了,好像一个新的自己诞生于这个世界上,自己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土包子,农民工,劣等人。 唐有德自打认了吴波这个亲生儿子,就知道这事时间长了,总不能保密,得想办法解决,否则对这个家是个定时炸弹。 唐有德回了趟契墟,准备把这事跟妻子俞梅沟通一下。 吃完饭,唐有德在客厅看了会电视。 唐有德看到妻子在卧室躺着休息,他走过去,敲敲门,感觉门开着。但俞梅却背对着门躺在床上。 唐有德俯身问:“怎么了?” 俞梅没回答。唐有德轻轻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再问:“到底怎么了。” 俞梅说:“肚子疼。” 唐有德再问哪个部.位疼,俞梅指指下面。唐有德说:“这里是胃,这儿是阑尾,这儿是小肠,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唐有德感觉她是在故意吸引自己注意,以表示对这几天没有与她交谈和亲近的不满。 唐有德想到明天就去蒙东,去处理二十多年前的债,弄不好,还需要俞梅的谅解,所以,眼下,他得尽量与俞梅把夫妻关系弄得和谐一些才好。 于是他做出一副真诚,不看她的脸,认真给她揉一阵,问:“疼不疼了?” 唐有德发现她已流下泪来。 唐有德只好叹口气,只好解释他这些天特别忙。她说:“我知道你忙,可我肚子疼又不能叫别人来揉。” 她自己算算,距离下次例.假还有几天。她想今晚跟自己丈夫做一次。 他将妻子的睡衣解开,把内裤给她退到膝盖以下。他先揉.肚子,然后手慢慢向下移动…… 唐有德感觉到妻子已兴奋起来。再看她的脸,果然没了眼泪,没了委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渴望。 他知道得继续下去,虽然感到浑身没劲,但这个活还真是不能不干。 她伸手摸了一把,又沮丧了。她抱怨地说:“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成妻子,没把这个家当成家,你的心还在外面。” 唐有德说:“我不是已经给你说了么,我的工作很忙,不能经常与你在一起。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如果我不负责任,我就会不顾一切放.纵自己,整天呆在你身边和你玩乐,不管事业,不管前途,不管我们的将来。你想想,这样行吗,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你喜欢吗。” 俞梅仍然沮丧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的难受你根本没去考虑。你的工作是忙,但是也没忙到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你呀。” “我这几天事特别多,会见外商,谈项目,研究文化事业单位的改革,唉,一大摊子事呀。”唐有德说。 “我自从嫁了你,我的心里有多少担心,我已当了一回半路夫妻,不能再失掉你呀。”俞梅伤心地说。 唐有德勉强地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一下嘴唇说:“我的老婆,你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在没认识你以前,我是有过情人,可你知道,我这个副厅长是你爸帮我弄上的呀。虽说如今你爸在省政协只是个副职,可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会对你好的。” 俞梅撒娇着说:“我不信,我爸原在契墟市当副书记时。那时你两天三次地与我亲近,可现在,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在一起了,你在外面肯定有女人,不然,你跟我做,怎么没一点精神头。” 唐有德被她抓得很痒,他一边感受着快意,安慰着妻子,于是他叹口气说:“老了,我担心再过几年,可能得三个月跟你做一次了。” “你骗人,书上说男人七、八十岁都有性.欲,那一阵报纸上还在炒作一个百岁老人结婚的事,你才多大,别说和百岁老人比,就是和八十岁的比,你还算中年呢。”俞梅挺有经验地说。 唐有德知道自己的能力依然很强,但是,在妻子面前,他总是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你不理解,都是累的,心累才是真正的累,你不知道这一阵我的心有多累。本来我不想跟你说,但不告诉你,我就再没有人可以诉说。” 唐有德与妻子躺在床上唠着嗑。 “陈局长上次拿来的契丹鸡.顶壶,他说是从京城潘家园文物贩子手上买的,说是值二十八万,也不知是不是真品?”唐有德说。 “我找省文物局的王老师鉴定了一下,是真的。”俞梅说。 听到妻子说的这些,他心里就充实了一些。 想到那鸡.顶壶是真品,他忽然有了些兴致,带着要去蒙东处理多年前债务的压力,他开始认真地与妻子做了起来。 完事后,唐有德对妻子说:“我明天要出公差,去趟蒙东。” “得几天呀?”俞梅望着天花板问。 “大约三五天吧。”唐有德心想,这件事要是快,一二天,慢的话,得好几天。 “好,路上注意呀。”俞梅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老公走了,自己也自由了。 “好的。”唐有德也松了一口气说。 35,靠山发力 第二天,唐有德打电话给吴波:“你如果没事,那咱俩在辽北大厦东边那个茶馆见个面吧。” “好呀。”吴波听到生父的声音,高兴地答应一声。 吴波开着车,一路行驶到辽北大厦,在停车场把车停好,然后进了那家幽静的茶馆。 他刚坐下不一会儿,生父唐有德就进来了。 父子俩要了一个包厢,让服务员上了一壶龙井明前茶。 “你是搞医的?”唐有德关切地问。 “我原来在契墟医院泌尿外科,处了个女友,被黄贵撬去了,女友出了医疗事故,我替她背了处分,被辞退了,我在朋友帮助下,申办社区医务室……”吴波说。 “你选社区医疗这个创业目标,对头,这是个方向,有发展潜力。”唐有德赞许地说。 “我所在的后宫社区卫生服务站,经过二年的发展,受到居民们的欢迎,现在准备扩大规模,办社区医院,可就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楼房……”吴波皱着眉说。 “房舍的事,有没有目标?”唐有德问。 “目标倒是有一个,就是顺河政府招待所那个楼,区里新建的宾馆投入使用,空下来的楼,地点挺合适,大小也够用。可是,俪人医院的黄贵也是争这个楼房……”吴波担心地说。 “黄贵是谁?”唐有德感兴趣地问。 “他是我在契墟医院工作时的同事,后来我离开那家医院后,他也出来了,应聘当了俪人医院的院长,这人很鬼,心眼多。”吴波恨恨地说。 “就是把你前女友抢去的那个黄贵?”唐有德问。 “是呀。”吴波说。 “这事我帮你吧。”唐有德不动声色地说。 “那可好啦。”吴波咧开嘴笑了。 上午10多钟,唐有德去市政府办完公事,特意去看望市委书记阮大诚。 阮书记给唐有德简略地介绍了当前契墟市的经济状况。唐有德也谈了自己对契墟经济文化事业发展的关切。 谈到医疗卫生事业的现状,唐有德象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到自己有个侄子,办了一家社区卫生服务站,很受社区居民的欢迎,急需增加服务项目,可是苦于现有房舍空间太小…… “务色到新的场所了么?需要我做什么?”阮书记问。 “顺河区不是新盖了宾馆么,原来的招待所小楼闲置下来,我侄子看好那个地方了……”唐有德说。 “哦,我知道了,这事我给你协调一下,”阮书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是占山同志吗?”阮书记对着听筒问道。 “阮书记,是我呀,”电话里传来甄占山谦恭的声音。 “有这么个事,就是顺河区后宫社区创办了一个社区卫生服务站,他们要扩大规模,看好了原来区招待所闲置下的那个楼,你跟国资委联系一下,支持一下……”阮书记说。 甄占山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荣耀同志跟平山市长请示过,平山同志希望这个闲置下来的招待所,能做价卖给民营的俪人医院。” 阮书记一听,有些生气地说:“社区医院是新生事物,上边有文件精神,明确要我们予以重点支持,我看还是无偿拨给后宫社区医院使用吧。” 甄占山说:“好的。那我再跟谭市长和赵秘书长沟通一下。” “你跟老谭说,就说我说的,把那个招待所给后宫社区医院……”阮书记的态度有些严肃。 “好,阮书记,我马上就去办这事。”甄占山恭敬地说。 阮书记放下了电话,对唐有德说:“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办了。” “谢谢阮书记。”唐有德起身告辞。 “哎,别走哇,马上要到中午了,咱们去美食城吃一下日本料理。”阮书记笑着说。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唐有德笑着, 那边副市长甄占山放下电话,立马就给谭平山拨了过去: 此时,谭平山正在陪一位德国客商参观汽车配件厂。他接了电话:“占山呀,什么事?” “市长呀,阮书记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是要我把腾下来的招待所小楼给后宫社区医院。您看——”甄占山汇报道。 “我记得,那个楼不是荣耀秘书长已经定了,要给俪人医院吗?”谭平山市长皱着眉头说。 “可我听老大的语气,不好驳回呀。”甄占山为难地说。 谭平山市长思忖了一下,说:“那好吧,你把阮书记的这个意见跟荣耀说一下吧。” 谭平山说着关了电话,继续向客商介绍这家配件厂的技术实力,希望德国客商能与这个厂合资。 甄占山又给赵荣耀打了电话,他在电话中说:“荣耀呀,区招待所腾出来的那个楼,你外甥要不到了——” “怎么回事?”赵荣耀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语气还是平静的。 “阮书记刚才为这事特意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明确指示,要我把这个楼房无偿拨给后宫社区医院使用。”甄占山说。 赵荣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好,既然这样,那就按大诚同志的意见办,支持社区医疗的方针,是对的。” 赵荣耀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外甥黄贵打了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黄贵呀,你们俪人医院要的那个招待所那座三层楼的事,泡汤了。” “姨夫,为什么呀?”黄贵心有不甘地问。 “市委阮书记特意交待,让甄占山副市长把那座楼无偿拨给后宫社区医院。”赵荣耀说。 “姨夫,这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黄贵仍怀有一线希望地问。 “回旋什么,因为这么点事,惹他不高兴,这不值得的。”多年在官场混生活的姨夫说。 “那……那好吧,谢谢姨夫费心了。”黄贵失望地说。 “没事。这事先这么地吧。”赵荣耀淡然地说。 黄贵放下电话,气得抓起面前的茶杯,猛地摔在地板上,那瓷杯被摔得粉碎。 黄贵破口大骂:“吴波,你个狗东西,这块肥肉又被你抢去了……” 唐有德给儿子吴波拨了电话。 “吴波呀,你们社区医院要那个楼房的事。我跟阮书记说了,他说要跟甄占山副市长碰一下,如果没有别的用途,就可以划拨到后宫社区,做卫生服务中心使用。”唐有德在电话中说。 “黄贵通过他姨夫,就是赵秘书长也在争这个楼房。”吴波说。 “社区医疗是个新生事物,将来很有发展前途,所以,给你们的可能性很大。”唐有德说。 “如果真的拨给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努力为百姓服务,把社区医院办好。”吴波表示着决心。 顺河区闲置下来的那个招待所小楼,终于无偿划拨给吴波领导的后宫社区服务站了。 吴波很高兴,于是到现场仔细勘查,开始准备装修。 这座楼房,足足有1800多平方米,吴波亲自画了草图。药房,手术室,外科,内科,妇科,儿科,会议室,食堂等。 吴波接到家乡诗韵的电话,说:“伯母卵巢那个瘤,经过化验了,是良性的。” 听到这个消怎,吴波非常高兴,心想:这下可以放下心了。 诗韵还说:“大夫说,这个瘤子,不用动手术,先回家里继续吃中药,保守疗法吧。” 吴波感激的对诗韵说:“谢谢你呀,这些天帮我照顾母亲。” “你客气啥,咱们是实在亲戚嘛。”诗韵娇媚地说。 吴波挂了电话,觉得天很蓝,空气特别清新。 后宫社区医院的装修正在紧张进行。 吴波听大头说,黄贵竞争区招待所这栋楼失败后,俪人医院也挂靠社区,有了社区医院的名义,并改名俪人社区医院。 黄贵通过姨夫赵荣耀,多方活动,终于弄到了另一处房产,1100平,明显比吴波的这栋楼小,距离后宫社区医院不远,两家医院都面临扩大规模,增添设备,于是资金就成了当务之急。 吴波回到住处,正在做饭,大头来看他。 吴波把电饭煲里,下了大米,煮粥,大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问:“你们医院资金的事,怎么样了?” “我听到市里下来300万无息贷款额度,支持社区医疗。”吴波在砧板上用菜刀拍着黄瓜。 “这是天赐良机呀。”大头调了一下频道。 “什么良机?我听说,这个贷款是由秘书长赵荣耀负责分配的。”吴波把拍好的黄瓜收到盘中。 “这么说,赵荣耀是黄贵姨夫,300万贷款额度肯定都给黄贵了?” “估计是这样。”吴波失意地说。 “你可以找你的关系呀。”大头扭头说。 吴波一听这话,眼前一亮, “这种事,你一定要争取,否则这笔钱被黄贵弄去了,他的医院就压过你的了”大头认真的说。 “对,今晚我就给我亲生父亲打电话!”吴波把菜刀插进刀架中。 “这就对了。”大头说。 36,杜冷丁 后宫社区医院。 几个工人从一辆卡车上往下搬着几个木箱。 柳如茵走进医院,看到几个大木箱,她弯下腰细看面前那木箱,包装箱上一行黑体大字,祥瑞牌彩色多普勒超声探测机,下面还有几行英文字母。 “这台b超机多少钱呀?”柳姐扭头看着吴波问。 “24万多吧。”吴波说。 “好,这种机器图像特别清晰,适配各种探头……”柳姐笑着说。 柳姐又问吴波:“你这还进了呼吸机,x光机——这几台机器得多少钱呀?” “总共160多万呢。”吴波说。 “哪来的资金?”柳姐问。 吴波说:“市里200万无息贷款。” 柳如茵竖了一下大拇指:“厉害呀。那300万贷款指示,不是赵荣耀掌握分配的么?他没给俪人医院?”柳如茵疑惑地问。 吴波笑着说:“赵秘书长有权,还不是听阮书记的?他本来要给俪人医院的——” “让你抢来了?”柳如茵问。 “怎么叫抢?我这叫争取。我生父唐有德给我争取的。”吴波招呼众人把x光机抬进去。 柳如茵兴奋地说,“吴波,真有你的!你这社区医院的发展,遇到东风了,黄贵和潘富这回又气吐血了。” 吴波陪柳姐去吃饭。 吴波穿着白大褂,背着出诊箱从患者家里出来。 在小区甬路边,一个瘦高个男人拦住他:“吴院长,我老娘在家腰疼,您去给看看吧——” 吴波看看他,为难地说:“我现在要回医院去呀,你送我们医院吧?” “吴院长,不行了,老人疼得动不了,您就辛苦一趟吧,不远的——”那矮个男人一指东面的方向。 吴波说:“那好吧。” 吴波跟着他出了小区,沿着马路拐进一条胡同, 再向前走,穿过一片槐树林。 两个人过了槐树林,沿着一条弯曲的小路,一真走了有半里地的光景,眼看小路快到尽头了,可是除了一片树林,一户人家也没有…… “你家到底在哪儿?”吴波纳闷地问。 那瘦高个男人露出一付凶相,恶狠狠地说:“咱明人不说暗话,我老娘得癌症了,疼得要命,你给开几支杜冷丁——” 吴波有些明白了,说:“杜冷丁属于管控药品,你老娘癌痛,你陪她到医院,带着诊断书,在医护人员监督下使用……” 瘦高个男人冷笑一声:“别跟我打官腔,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个权力,别担心,你给我批一百支,我会按进价的五倍,付你钱的。” 吴波摇摇头:“上边对麻醉药品的管理有严格规定,我要是随便把杜冷丁高价卖给你,不光医院要受高额罚款,而且我本人也要背处分,甚至被追究刑事责任的。” 瘦高个男人听了,拍了三下手。这时,从旁边树林中跳出三个人,这三人都光着上身,为首的左臂上刺着一只巨大的蝎子,另一个右臂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还有一个胸前刺着一个骷髅头,三个人共同之处,就是手臂上都有着或疏或密,多少不一的针眼…… 吴波心想,坏了,今天是遇到吸毒团伙了。 瘦高个乔三哈哈大笑:“弟兄们,给我上——” 站在前面的‘蝎子’这时候高声喊道:“姓吴的,我们哥几个,没扎的了,特难受,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你就甭想站着回去——” 吴波把手拎的诊箱扔到草地上,义正严辞地说:“还是那句话,你们家如果有病人,需要麻醉药品,让病人到医院,凭病情诊断,按规定用药,如果是瘾君子要扎吸毒品,那请到公安局去谈……” 闻听此言,‘青龙’一马当先,率先扑了上来。 吴波用膝盖猛然磕向“青龙”的小腹,可这‘青龙’一下子搂住吴波的腿,像笨狗熊一样粘着吴波不放。看来不下死手是不行了,吴波攒足了劲,双手向‘青龙’的软肋插去。 “嗷”的一声,那‘青龙’像受伤的狗熊,惨叫着松开了抱着吴波的手。 “哎呦!三哥,這家伙是个狠茬子啊……”‘青龙’爬了回去,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提醒着准备冲上来的‘蝎子’。 “他娘的,我管他是不是狠茬,一样收拾……”‘蝎子’狂妄地叫嚣着。 吴波立在那儿,以逸待劳。 “操丫的。让你小子装!”那个‘蝎子’显然被吴波的态度激怒了,骂咧咧的向吴波冲了过来。 吴波暗暗地运足力气,全身向右一扭,然后左臂一抡,就着‘蝎子’冲过来的惯力,左臂象一根铁棍,扫向‘蝎子’后背,只见那家伙俯身飞向他的身后,惨叫一声,飞出去足有四、五米开外,趴在地上呻吟着。 紧接着,吴波又看准冲上来的‘骷髅头’,一手肘击在‘骷髅头’的脸上,坚硬的肘关节撞到‘骷髅头’的鼻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骷髅头’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青龙’这时又提着木棒,从吴波背后悄悄潜行过来,吴波用眼光的余辉已经扫到了,这时吴波的小腹运足气,双手一撑地,一处旋风脚,扫向身后。‘青龙’身体却再次撞飞了出去。这一次,力度格外的大,木栅栏被撞塌,破出一个大洞,整个木栅栏摇摇欲倒。 这时,四个歹徒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那个为首的瘦高个乔三了。 还是乔三狡猾,他悄悄绕到了吴波的背后,吴波早就感觉到身后有人! 吴波回身一下子把瘦高个乔三揽过来,同时用蓄满力度的膝盖狠狠地撞击瘦高个的小腹,瘦高个乔三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只能‘哎哟哎哟’地叫着,好长时间都没办法爬起来。 四个家伙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时,吴波潇洒地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拎起出出诊箱,昂首挺胸地回去了。 瘦高个乔三来到俪人医院,来到三楼的院长室门前,左右看看没人,一推门进去了。 乔三的目的还是索要杜冷丁。 黄贵见乔三进来,忙起身,过去把门关严了,回来坐到沙发上,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乔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晃着二郎腿:“我们老大知道你,他说你肯定能帮忙的。” “你家老大是谁?”黄贵小心地问。 “訾五爷呀。”瘦高个自豪的语气。 “这样吧,冲你家訾师父的面子,我给你优惠价,每支20元。”黄贵面无表情地说。 乔三笑了:“可以,不过,现在这杜冷丁,市医药局管得挺严,这么多,院长是怎么批到的。” “不瞒你说,我在上面有私人渠道。”黄贵诡秘一笑。 “妈的,昨天我去找吴波那小子,这兔崽子还跟我装比,拒不合作……”乔三奸笑着说。 黄贵一脸鄙夷:“你找他不行,那小子是个死心眼,发财的窍门满地跑,他都看不见——” 黄贵从内室拿出一个小纸盒,对乔三说:“100支,你点一下。” 乔三接过那个纸盒,说:“这些药,主要是给我老板訾五爷用的。” 就在乔三清点着里面的杜冷丁针剂时,黄贵说:“我早听说,訾师父曾开过武馆。在契墟武林界,是一流高手,一直无缘会面,什么时候訾师父有空闲,我去拜访——” “你放心,我回去跟五爷说,我们五爷最好结交各界朋友的。”乔三拍着胸口说。 乔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放到写字台上推到黄贵面前。:“诺,这是2000块药钱。” 黄贵一下了按住他那青筋暴露的手:“别,这批药,我就当个礼品,送给訾师父啦。” 乔三一楞,紧接着哈哈大笑:“好,够哥们意思。” “交朋友嘛,咱们以后长久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有为难遭灾之时,会求到訾师父的。”黄贵说。 “那好说。哪天院长不忙了,请您去凤凰台歌舞厅,我们訾三爷会挑几个貌美的小姐,陪你洗浴按摩跳舞,一条龙服务的。”乔三笑着说。 黄贵高兴地:“那好,改日我一定上门拜访訾师父——” “一言为定。”乔三说着,拿起桌上那迭钞票揣到怀里,又把纸盒塞到皮包里,起身告辞走了。 这一天,黄贵来到凤凰台歌舞厅。 这家歌舞厅是全契墟娱乐界名气很大,这是一座三层楼,上上下下总共有上百个包厢。 他走过一楼大厅,两排穿红袄绿裤的小姐一齐鞠躬,同声问好:“欢迎光临。” “您要找訾主任?跟我来吧——”小姐带黄贵来到二楼保安部。 黄贵一进门,只见一个光头胖子,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仰面躺靠在一张单人大沙发上, 黄贵看那汉子手拈着佛珠,手臂上刺着一条青龙。 服务员跟汉子介绍说:“訾主任,俪人医院的黄院长来看您了。” 訾老五闻言,放下手中的佛珠,立起身子:“请坐。服务员,看茶——” 黄贵坐到旁边沙发上。 小姐端上两杯茶来,放到茶几上。 訾老五和黄贵寒暄了几句。 訾三爷出门跟一个服务员安排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孩鱼贯进来。 黄贵看那三个女孩,有一个乳房很大,穿着短裤和抹胸,耳垂上带着两只巨大的银环。还有一个小巧玲珑,高跟鞋的尖跟足有15厘米,另一个高个,头发染成红色,像只火鸡,黑短裙身材苗条……她们三人站在沙发边,并排站好。 訾老五请黄贵先行,后面三个女孩跟着,他们来到一间黑咕隆呼的舞厅,进了那间舞厅。 訾老五请黄贵坐到沙发上,对三个女孩说:“这位是我请来的贵客,俪人医院的黄院长,今天你们仨给我陪好了,唱歌跳舞,洗浴按摩……黄院长要什么,你们就提供什么服务,一定要达到客人的满意,听到没有?” “听到了。”三个漂亮女孩一齐回答。 訾老五说完就转身出门,从外面把那个包厢的门关好,只留在黄贵和那三个女孩在光线很暗的舞厅里。 其中那个胖女孩和小巧玲珑型的,马上坐在黄贵身边,一边一个搂着他的胳膊,把脸贴的黄贵的胳膊上。 另一个身材苗条的,则跨坐在黄贵的大腿上,面对面地搂着他的脖子…… 过了约有半个钟头,黄贵脸色阴沉地从那舞厅里出来,来到訾老五的办公室。 訾老五没在屋里,只有乔三在这儿,他看到贵客有些不高兴,乔三屁颠颠地过来:“院长,感觉怎么样?” 黄贵摇摇头。 “再给你选两个?”乔三小心地问。 黄贵说:“哪天,你让訾老板把这些小姐都拉我那儿去,我让人给她们全面查一下身体。” 乔三一楞,立马明白了:“哦,好呀。” 37,夜潜闺房 俪人医院,黄贵办公室。 晚饭后,殷隼、黄贵和潘富三个人,闲着没事,又凑到一起说着话。 殷隼仰面靠在沙发上,晃着二郎腿说:“昨天我去后宫小区,看见吴波背着药箱,跟着薛菁菁去她家,可能给金海山那个老大款看病……” “薛菁菁还是那么漂亮?”黄贵舔着嘴唇问。 “那当然,身段凸凹有致,皮肤粉里透白,一掐能冒水儿。”殷隼回味着说。 “你对她依然很向往?”潘富有点讥笑地问。 殷隼眯着细缝般的眼睛,回味着说:“我真是怀念那段与菁菁的时光,两三天就幽会一次,那真是销魂荡魄的享受呀。” 黄贵用手指点着殷隼的鼻尖:“谁让你笨,让人在饭店逮了个现场呢?” 殷隼恨恨地说:“我那事八成是吴波这小子告的密……” “我估计肯定是他。”黄贵说。 “这小子把我告了,此时他可能正与薛菁菁这个美人偷情交欢呢。”殷隼咬着牙说。 “吴波这家伙,到嘴的美味,他能不吃?”潘富在一边说。 “我发现了,这些天,吴波几乎每隔两三天,就去金家,为胖老头按摩导尿什么的,那个薛美人的老丈夫功能不行,这娘们肯定欲火焚身,与吴波一拍即合……”殷隼闭着眼想像着那种情景,嘴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怎么?难道你也要去抓个现行?然后去京都找他那在武林界的儿子金大雄领赏?”黄贵舔着嘴唇说。 潘富转了转眼珠:“吴波这小子很鬼诈,怕是不好捉呀。” “潘老弟,你会轻功,可不可以晚上去薛菁菁家,在她家的某个角落安个摄像头,咱们也抓他个证据?”殷隼灵机一动地说。 潘富摇摇头:“这种事侵犯隐私,弄不好进小号的。” 黄贵却说:“我看行,潘富,手法隐蔽一些,再说,你不是特恨吴波么,这正是个搞臭吴波的好路子。” 潘富说:“我确实恨吴波,这小子为了整我,在回乡探亲时,特意专程去我家乡摸我的底细,把我与郎敏结婚的事,告诉了林珍家,搞得我净身出户,成了光棍一个……” “就是呀,你不能饶了这小子。”殷隼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 黄贵用话语激着死党说:“潘富,你要不去薛菁菁家安这个摄象头,你就不是条汉子,你就太孬种了!” 潘富在他俩一唱一和的串掇下,情绪终于激愤起来,他忽地站了起来,用拳头猛地一砸桌子,喊着:“妈的,这件事我干了。” “有线还是无线?”殷隼问。 “当然是无线的,而且要用高效能锂电池,用半个月没问题的。”潘富内行地说。 “传输距离有多少呢?”殷隼问。 “无阻传输距离1000米。”潘富说。 “嗯,不错。”黄贵点点头。 “咱们还要在附近租个民房,以便安置一台电脑来接收传输信号。”殷隼补充说。 “你准备在金家什么地方安摄象头呢?”黄贵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具体细致。 潘富想了一想,说:“比如窗台上的花盆花丛中,还有空调的出风口,那个地方里面很暗,如果安上摄象头,会很隐蔽,不易被发现。” 殷隼摇摇头,提醒潘富说:“我记得薛菁菁家客厅,墙边有个高脚柜,上面放了一个蓝色的北极星牌的小闹钟。” “好,就这么办,整个计划很完整。”黄贵高兴地说。 殷隼让潘富专门去大型超市,专门买了那种蓝色的北极星牌的小闹钟,跟金家柜上的那个闹钟一模一样, 潘富先去后宫小区踩了几次点,摸清了金家住宅所在的位置,七号楼二单元901室,又查看了小区监控头的布局,进出小区的几个方便的入口。 那个晚上,潘富忙了大半夜,他把殷隼买回的小闹钟拆开来,里面安了鹰眼针孔摄象头,换了高性能锂电池…… 潘富又买了白线手套,黑色运动鞋和软布鞋套。 凌晨1点过后,潘富就从所住的房里出来,向后宫小区进发。 此时小区的人们都沉睡在梦乡里。 潘富从侧门潜进后宫小区,沿着甬路悄悄地向七号楼走去。 他知道这小区监控头的位置,他用红枣大小的小石头从侧面向监控探头投掷,只用两下,探头就被击中而改变方向。 这样,他作案的目标楼北侧就成了监控的盲区。 潘富把这个隐患排除后,就寻找爬上九楼的途径。 当年,潘富十二、三岁时,在农村的家里承包的十亩山地和悬崖就是他的训练场,他爬上跳下,辗转腾挪,窜蹦爬跃,对照武术书籍苦练基本功。 后来潘富跟着父亲到城里回收废品,与江湖中的一个梁上君子相识,学到了不少鼠窃狗偷的技术。加之每天1万米的长跑和500个俯卧撑锻炼,他的体能和技术进步很快,攀爬技术的长进,使他在15岁时就能徒手爬上三层楼。 潘富左右看看,没有保安的身影,估计已经睡觉了。 他抬头望望七号楼二单元九楼的金家,看着那个没有封闭的阳台。 潘富原本想顺着两条贴着瓷砖的突起方棱,双手和双脚撑着向上爬,可是一试,这两条突起方棱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米五的宽度。 他撑起双手双脚后,因过有些宽,用不上力,接着他注意到阳台边的雨水管道,是塑钢的材质,他用手试了试坚固度,心中一喜,这东西很合用。于是他顺着雨水管开始向上爬去,不一会儿,他就爬上八层住户的阳台。 潘富通过阳台进了金家的住宅。 他脚下穿着鞋套,象一只猫,无声无息过入客厅。 整个金家各室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宽大的客厅,通过窗子上射进熙微的月光,潘富看到客厅的墙上,挂着金大雄那只德国双筒猎枪,酒柜中摆放着路易十三和人头马酒。 潘富又来到一号主卧,见老大款躺在大床上正打着呼噜。走近前去,只见老头儿仰面躺着,皮肤松弛,肚子大得象怀了五个月的孕妇,一堆胖肉堆在大床上,如果不是偶而发出轻微的鼾声,让人真的以为这是一具老男尸,躺在自己的棺椁里。 他走近前去,闻到了胖老头口腔中散发着轻微的酸味,弥漫着一种生命的迟暮气息。 二号卧室的门半开着,他又无声地进入。 卧室飘荡着一种甜香的气息,窗帘是粉红色的柔曼的轻纱,窗台上,一盆鲜艳的玫瑰正在盛开, 在靠东边墙壁摆放着欧式的雕花大床上,年轻的女主人正侧身酣睡着。 窗外微弱的星光从窗帘缝射进来,照在睡梦中的美人身上, 睡梦中的少妇好象做着一个幸福的梦,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嘴角带着笑意……美少妇高耸的富有弹性的胸部,罩着那种粉红的绣金线的文胸,平坦的小腹,凸凹有致的身体,罩着**轻纱的睡衣,显得极其高贵又性感……那少妇的体态美得令人窒息,显得高贵又性感。 潘富注视着,嘴角不自觉得流下一丝涎水…… 他望着床上沉睡着的美人,脑海中涌现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激情画面。 潘富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悄悄退了出来,来到客厅酒柜前,他把她家原有的那个闹钟装到包里,又把自己带来的,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的小闹钟放到柜上,顺手按上一下启动的按钮,看到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子开始计时,他才经防盗门出了金宅,然后经安全通道下楼…… 快到凌晨3点半时,潘富就从后宫小区出来了,这个活儿,他自觉做得干净利索,心中很有些得意。 半月后,潘富把接收到录像集中在一起,把黄贵找来,两人躲在密室中,反复观看偷偷安放在金宅里的微型摄像头发回来的影象资料。 “可惜,有价值的,说明问题的画面基本没有哇。”潘富遗憾地说。 “这不要紧,咱们可以移花接木呀。”黄贵眨着三角眼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潘富说。 两人又从头到尾,把录象资料看了起来。 当画面出现薛菁菁感谢吴波,抱了他一下的镜头时,“停!”黄贵叫了一声。 潘富握着鼠标点了一下停止键。 “就这段,剪下来,再从网上下载一些男女在床上的画面,用软件处理一下,然后剪切编辑成一段视频……”黄贵点拨着说。 潘富依照黄贵的意见,把薛菁菁为感谢吴波,抱了他一下那个镜头剪辑下来,又从网上下载的一些需要的视频镜头,经过弗特绍夫软件换头术,拼贴在一起,集成一个10分钟的完整视频。 黄贵打电话,请来了殷隼。 殷隼观看了潘富编辑成的那段视频,兴奋地说:“好,这个视频弄得不错。” 殷隼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扯下其中一页,递给黄贵说:“这上面列着金大雄在京都许多武林界朋友的电子邮箱,咱们可以给他们每人发一个。” “哈哈,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电邮地址的?”黄贵奸笑着问。 “我当初跟薛菁菁相好时,从她那个笔记本上偷偷抄下来的。”殷隼鬼诈地说。 潘富把他集成的那个关于吴波和薛菁菁“偷情”的视频,复制了好多份,分头发给金海山和金大雄各一份,然后又发给金大雄在京都武林界的几个朋友各一份。 38,民工的生命 俪人医院。 几个农民工用担架抬着一名危重病人小跑着进了医院大厅。 外科的潘富主任过来,问:“这患者怎么回事?” 为首的农民工柴工长说:“从高楼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潘富看了一眼伤者黑瘦的脸庞,一眼就认出这是家乡的来的农民工‘肯尼亚人’。 柴工长也认出了这个潘主任,是自己的老乡。 柴工长象见到救星似的,上前伸出手:“潘大夫,我是您的老乡,也是瓦市四方台乡的呀。” 潘大夫拂开柴工长伸进来的那双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冷冷地说:“什么四方台八方台的,我不认识你!” 柴工长闻听一楞,半晌说不出话来。 潘富用手试了拭‘肯尼亚人’的脉博,又用手指撑开眼皮,看看瞳孔,摇摇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潘富说完走了。 这时,焦急的柴工长又迎面拦住了急诊科的孙主任, 孙主任见有急诊病人,立马蹲下来,为‘肯尼亚人’检查,患者处于深度昏迷中,表皮有多处擦破和淤血,胸口有些陷下去。估计已经骨折,孙主任的手放在伤者的鼻孔处,气若游丝,生命垂危…… “还有救——”孙主任说。 随同来的为首的柴工长见孙主任说有希望,立马抱着拳作揖打拱,双膝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几乎着地,反复地说着:“医生,这是我弟弟,求求你们,先把他命救过来吧。” 孙主任看看柴工长,长得也跟非洲人似的,肤色很黑:象一对亲兄弟,于是说:“先交一万元押金,马上抢救——” 柴工长一边磕头一边苦着脸:“大夫,我们几个月没开支,工资是年底才能发的呀。” 孙主任闻言,为难地搓着手:“院里有规定,不交押金,再危重的病人也不能进急救室……” 柴工长一个劲地磕头…… 孙主任见情况危急,于是一跺脚,咬着牙说:“好,我就破例一次,于是指挥陪同来的农民工,把‘肯尼亚人’抬进急救室,命令准备氧气和血浆。” 两个护士小跑着,分别去血库和药房,取来备用血浆和氧气袋…… 罗大夫和助手梁医生都戴上口罩和消毒手套,护士给创口消毒…… 正在这时,黄院长进到急救室,问:“患者交押金没有?” 孙主任一边戴手套,一边说:“没有——” 黄院长很严肃地说:“先办住院手续。然后才能救治。” “院长,我弟弟受了重伤,得急救呀!”柴工长焦急地说。 “那就不行,这是规定,不能违反。”黄贵冷冰冰地说。 “院长,你看这打工仔眼看要不行了,要不咱们先救过来吧。”孙主任解释着说。 柴工长上去深深鞠了个躬,抱了拳作揖打拱,又双膝弯下去,跪在地上央求着。 黄院长表情冷冰冰地说:“以前我不是没救过这种危重患者,但是我好心救了他,他活过来不但不交费,还偷偷跑掉了,我到哪里去找他?结果医院屡屡当了冤大头,鉴于教训才定了这规矩,任何人不能违反……” 看到几个大夫和护士都在那儿楞着,黄贵又骂道:“你们都昏了头了?咱们救了半天,他死了,咱们药费和工时费都白瞎了,再说就是救过来,他一个穷打工的,穷得叮当响,拿什么交手术费?咱们还不是赔钱买卖?市场经济,要讲成本效益的……” 孙主任和护士站在那儿,面面相视。 “还楞着做什么?马上抬出去!”黄贵吼了一声。 护士连忙招呼几个保安,督促着民工把伤者从急救室抬出去—— 两个工友央求黄贵:“这兄弟眼看要完了,如果再去别处,怕在路上就死了,院长,您就行行好,给条命吧。” 黄贵一瞪眼:“我发善心?到年终医院亏损了,董事长扣了我的年薪,你们能给我补上?董事会要罢免我,你们能给我找一个当院长的职位?” 几个工友无言以对。有两个工友眼瞪着,好象有一种仇恨的东西。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想打的样子,黄贵冲保安一挥手:“让他们出去——” 工友几个只好抬着伤者出了医院大门,往市医院一路小跑着…… 几个工友抬着危重的‘肯尼亚人’,正在人行路上奔跑,一个工友看到后宫社区医院的牌子,说:“咱们进这个医院试试吧?” “这是社区医院,能行吗?”柴工长犹豫地说。 “进去还不得被赶出来呀?”矮个工友说。 几个人正犹豫不决中,一辆普桑在他们身边停下了。 车门一开,吴波从里面出来,问:“兄弟,这人咋啦?” 为首的柴工长急忙说:“我弟弟干活时从楼上摔下来了,受了重伤——” 吴波着急地:“那赶紧抬进去救呀。” “我们没带押金呀。”另一个工友说。 吴波马上蹲下来,一看那伤者黝黑的面容:“这不是‘肯尼亚人’么?” “对呀,我弟弟外号叫‘肯尼亚人’。”柴工长说。 吴波用手指分开‘肯尼亚人’的眼皮,发现伤者的瞳孔,对光线有反射,有微弱的呼吸,吴波不加思索地说:“情况危急,治人要紧,我这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你们即使是没钱交押金,那也得先把人救过来再说……” 柴工长听了,眼泪立马流了下来,连连给他鞠躬说:“遇到救星了,救星——” 工友们连忙把昏迷中的‘肯尼亚人’抬进社区医院。 吴波到办公室换了白大褂,小跑着来到急救室,一边跑一面对跟在身边的护士长说:“立即通知血库,准备血浆,通知急诊室大夫,马上准备抢救……” 吴波知道自己和同事是在与死神赛跑,这时需要准确的判断力、熟练的技术和一丝不苛的态度。 “心电监护,氧气供给,输血准备——”吴波命令着。 被抬下手术台的‘肯尼亚人’呈昏迷状态。 麻醉师注射药剂。护士铺上消毒巾。 吴波亲自主刀,取过手术刀,刀光一闪,开胸…… 吴波执着手术刀在胸口处迅速地一划,干脆利落,‘肯尼亚人’胸口处的皮肉迅速绽开,露出了里面的胸骨,他发现伤者断了的胸骨直直的插入了肺部,伤者尚存一息生命,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吴波用夹子,用力把那插入肺部的骨头给拉了出来。 吴波把‘肯尼亚人’的伤口清创之后,灵巧的手穿针引线,在那划开的伤口上细细缝合着。 肺部的伤口缝合后,吴波用止血巾往伤口上一抹,护士郝月看到伤者肺部上的线脚缝得平整细密,这种缝合要保证不漏气,还要用上一种凝胶把缝隙封得严实。 做完这个手术,吴波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此时吴波眼前的景物在自己的视野里又恢复了彩色,周围的空气流动和人脸的晃动都恢复了原状, ‘肯尼亚人’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肺部的伤外,他还有轻度脑震荡,左手腕腕骨有轻微骨裂,腿部有二道刮伤,此时,还要给他不断地输血和氧气。 吴波对助手说:“因为肺部是经过缝补的,有的胸骨被摘除,导致胸口下陷,让器官与器官之间有一定的挤压感,所以他的呼吸弱一些。要完全修复好,得一段时间,术后消炎,要注意观察和引流……” 吴波的神态诚恳自然,还透出一种亲切。 京都郊区,密云高尔夫球场。 金大雄拎着球杆,轻松地走在松软的绿草上。身边,球童推着小车,车上载着他的背包和备用的几只球杆。 到了球场,金大雄在碧绿的草地上,做了几个踢腿和伸腰的动作,准备好好打一场。 天鸿律师所的张冶来了,他来到金大雄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表情严肃地说:“先别着急地开球,我先给你看一个文件——” 金大雄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今个儿这伙计是怎么了? 张律师把平板电脑放到小车上,开机……他点开d盘,打开一个视频文件,出现的画面,好象是在一个住宅的客厅里,一男一女正在抱在一起的画面—— “这个环境不是自己父亲在契墟的家中客厅吗?”金大雄惊讶地看着。 他再细看那男的,这不是老爹的保健医吴波吗?而那个女人,是自己的继母薛菁菁…… 金大雄屏住呼吸,继续观看那屏幕上活动的影象:吴波正与薛菁菁抱在一起。接下来,镜头切换到了一张大床上,一对男女赤裸地叠压在一起,正做着‘嘿呦’的活动……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东西?”金大雄惊问。 “不光我有,搞房地产的冯春,书协的陈同山也都收到了这个视频……”张律师说。 金大雄当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视频上有说明,说是您的老父亲,家里年轻妻子出轨,与丈夫的保健医上床……”张律师说。 金大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39,猎枪对决 金大雄腮上的肌肉颤抖着:自己的继母,继上次与医院那个姓殷的胡搞了之后,现在又给老父亲戴了绿帽,做为儿子,在京都武术界有些名气的他,怎么能再一次忍受这种耻辱? “你看一下你的电脑,收没收到这个视频文件?”张律师问。 金大雄让球童把小车推过来,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里面的平板电脑,开机,在搜索引擎中点击邮箱,双击打开,然后输入密码,邮箱打开后,果然有人发来了同样的视频文件! 金大雄立马掏出手机,给父亲挂了电话。 在契墟这边,金海山正在皇家会所躺在床上接受服务员的按摩,听到电话铃声,爬起来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儿子金大雄问老爸:您收到一个视频文件没有? “什么视频文件呀?”胖老头一脸茫然。 “就是关于我继母薛菁菁与吴大夫暧昧的……”儿子在电话中着急地说。 “我没收到哇。”金海山说。 “那好,我把武馆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立马回去——”金大雄在电话中对父亲说。 “好的,我在家等着你。”父亲也很生气地说。 京都密云高尔夫球场这边,金大雄关了电话,对张律师说:“我马上回去一趟,失陪了。” “好吧,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张律师提醒他说。 金大雄收拾好背包:匆匆走向自己的汽车。 他连夜开车回到契墟。 吴波上午在医院对后宫小区的‘三高’老年人进行定期的体检。 中午,吴波刚回到家,大头也来了。 这时,吴波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来电号码,是京都金大雄的电话。 吴波以为老富豪金海山的高血压又犯了,就问:“金总,您是在京都吗?” “我已经回到契墟了。”金大雄冷冷地说。 “是不是你老爸血压又升高了吗?”吴波问。 金大雄却用冷冰冰的语调说。”我找你,是那个视频文件的事,今天下午一点半,咱们一起到郊区的一座废弃的大厂房,要把视频的事说说清楚……” 吴波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事情糟了。 这两天,吴波心里也一直嘀咕,他感觉金海山如果收到那个视频文件,看了录像会误会他,所以就想上门去说个清楚,说明自己和薛菁菁之间并无那种暧昧关系。可是,没想到,金大雄突然回来了,而且电话里,明显是充满敌意,又把见面地点定在了郊区的废弃的大厂房,这明摆着是要算账嘛…… 吴波想,不管是福是祸,事情总得弄清楚吧,管他在什么地方见面呢? 于是他对着电话说:“好,下午一点,我准时到。” 吴波挂了电话。 大头在一边说:“金大雄这小子是京都的武林高手,来者不善,你要小心呀。”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吴波脸色凝重地说。 “你还真不能不防,还是我陪你去吧。”大头担心地说。 “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吧。”吴波说。 中午吃过午饭,吴波就和大头开着车,一起来到了北郊那个废弃的大厂房外面。 远远地,只见一辆黑宝马停在厂房外面。 见到吴波的普桑驶来,那宝马车门一开,金大雄从门里出来,转身去从打开的后背箱中,拿出两只猎枪来。 吴波见状一惊,心想:“难道这家伙要决斗?” 金大雄手提两支猎枪,表情冷峻地对吴波说:“上次殷隼已经让我受了一次辱,这次你又在我脸上抹屎!我在京都,是个重脸面的人,士可杀不可辱,今天咱俩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大头在一边说:“事情弄清楚了么,你就走这个极端?” 金大雄一挥手:“这事只是我跟吴先生之间的事,跟外人无关。” 吴波对大头说:“你别说话,就在外面等着我……” “你得小心呀。”大头叮嘱了一句。 金大雄把一支猎枪扔给吴波,然后兀自先行进了废弃的大厂房。 吴波只好拎着那猎枪,跟着他进了厂房。 厂房里面很空旷,上边的天车已经生了锈,钢制的斜拉梁之间挂了好多蛛网和灰尘,窗上的玻璃有些已经破碎。 二人走到厂房中央,两人面对面相距有十余米站定。 金大雄冷冷地对吴波说:“你我都后退三十米,相隔70多米距离,都躲在那个钢柱后面,我喊五个数,然后互相对射,谁先死谁倒霉!” “为什么这么做?”吴波不动声色地问。 “我在京都武林界这一行当多年,武林同行都知道我金大雄视名誉如生命,在契墟,你吴波是我爹的保健医,现在,我的许多朋友都收到了你跟我继母薛菁菁搞暧昧的视频,我金某遭受这种耻辱,如果不雪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金大雄反问道。 “你没问问,你继母是怎么说的?”吴波表情平静地问。 “她不承认她与你有奸情!但凡这种事,有哪个女人愿意承认呢?我继母是我爹的命,又是我的长辈,我跟我爹说,我要把吴波和我继母这一对奸夫**一起弄死,然后我再给你找一个伴儿,可是我老爹说,薛菁菁是他的命,他不能失去菁菁,如果菁菁死了,他也不活了……” “你爹离不开薛菁菁,那就只有我倒霉了?”吴波皱着眉问。 “我没法处罚薛菁菁,那只好委屈你了,今天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金大雄冷冷地说。 吴波冷静地:“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极端了一点……” “别罗嗦了,你马上后退三十米,给你这十颗子弹。”金大雄不耐烦地打断他说。 吴波见状,只好退后了三十多步,把身体隐藏在那30厘米粗细的钢柱后面,把那五连发的子弹装到弹匣中。 只听那边金大雄高声喊道:“五,四,三,二,一……” “砰——砰——”金大雄那边飞来两颗子弹,打在钢柱上,溅起无数火星来。 吴波顿时心头火起,心里骂道:这小子真他奶奶的不讲理,不由分说端枪就射,你他妈的不讲理,我他娘的也用不着客气啦—— 于是吴波趁对方射击的空档,闪出身去。“砰,砰,砰。”一连三颗子弹打在金大雄藏身的那个柱子上,溅出一片耀眼的火星。 双方‘乒乒乓乓……’你来我往,互相对射。 吴波的十发子弹,有九发打在金大雄隐身的钢柱上。其中有一颗,离金大雄的鼻尖只有一厘米,这家伙惊出一身冷汗。 一阵枪响过后,双方各自的十颗子弹很快打完了。 金大雄因为经常在京郊射击场练习,所以枪法也很准,几乎枪枪贴着钢柱边飞过,有两枪从吴波胸前的衣襟上穿过,纯棉的深蓝布面被子弹灼成两条焦糊的沟痕…… 两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金大雄佩服地说:“姓吴的,枪法真不错呀。” “我原来在大学参加过实弹军训,我打的环数在全系名列第一呢。”吴波随便地说。 “嗯,神枪手。”金大雄叹了一声。 看到金大雄愤怒的情绪得到了喧泻,吴波又提起那个视频的事:“你朋友接到的那个视频,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殷隼、黄贵和潘富一伙人干的,上次你在后宫大酒店捉了殷隼的奸,让他赔了你20万,我又当了你爹的保健医,他嫉妒得要死,这事我估计是他干的。” “嗯,姓殷的倒是可能有这个动机,但是有什么证据呢?”金大雄问。 “你把电脑打开,咱们看一下吧。”吴波冷静地说。 金大雄拿出平板电脑,开机,打开那个令他备感耻辱的视频文件。 吴波用无线鼠标点了快进,屏幕上无数画面快速闪过,停在薛菁菁与吴波站在客厅,拥抱的那一祯场景上。 吴波指着那祯图面说:“你看这个,那天你父亲心脏病发作,我给救了过来,你继母当时特别激动,当时她上来抱了我一下,其实我跟你继母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你们真的没有上床?”金大雄瞪着眼睛问。 “当然没有!“吴波言之凿凿。 “你说的是真的?”金大雄疑惑地看着吴波的眼睛。 吴波的眼睛坦然的与金大雄对视着:“当然是真的,我问心无愧。你再看这些床上的场景,全是从后背角度拍的,没有一个正面的,背景要么不清晰,要么就是跟你继母卧室的环境迥然不同,这就足以说明,这些床上镜头全是从网上剪辑下来,拼凑伪造而成的。” 金大雄一听,想了一会儿,说:“现在我一时也不能相信你所说的,咱们一起去公安局,让专家给鉴定一下吧……” 大头等人在外面等了半天,听到‘砰砰叭叭’的枪声,大头担心死了。等到枪声停了之后,却看到吴波从里面安然无恙发出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40,泄露的梦话 金大雄与吴波一起来到公安局刑警大队。 进了大队长办公室。金大雄把装着视频的u盘交给刑警队长。 队长听了他俩的诉求,就拨了个电话。很快,刑警米兰进来了。 队长拿起那个u盘,对米兰说:“这个情况,你和勇刚给处理吧。” 米兰与同事勇刚仔细观察几遍录像,又由金大雄带领,到金宅进行现场勘察。 经过分析,米兰和勇刚得出结论,除了那个在客厅中间,吴波和薛菁菁拥抱的场景,其它床上两人在一起的裸体镜头,都是通过电脑软件剪贴合成的,明显属于伪造。 大队长听了汇报,经过分析会研究,说:“这种潜入住宅,偷偷拍摄视频,然后在社会上扩散,明显这已经构成了对他人的诽谤诬陷,侵犯公民个人隐私,严重侵害公民名誉权,可以立案侦查。” 金大雄一听,就完全相信了吴波和继母薛菁菁所申辩的。 金大雄满脸歉意,他握着吴波的手说:“看来我真的冤枉你了,你本来是我家的恩人,我却把你视为仇敌,约跟你一决生死,我太对不起你了。” 吴波宽容地说:“没事,谁刚看到这种录象,都会气愤的,事情弄清楚了,就行了,你要跟你继母薛菁菁道个歉,她这两天也很上火的。” 金大雄点头答应了。 刑警队的米兰和勇刚再次来到金宅,对他家的里里外外进行详细的勘察,在阳台发现有人攀爬的痕迹,再经过对摄象头位置的分析,认为那个真实的视频画面是位于客厅酒柜那个方位拍摄的,米兰检查了那个位置,对酒柜上的那个小闹钟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原来,这是昨天夜间,潘富再次潜入金宅,把那个安装了微型摄象机的小闹钟又换了回去。 吴波和薛菁菁提供,这个非法视频有可能是黄贵和潘富,殷隼搞的,但警方经过多方调查,也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事是黄贵和潘富,殷隼等人所为,于是此案就暂时放下了。 金海山为了防止有人再次潜入住宅,找工人在住宅的前后窗户都安了白钢的防盗栅栏。 小区保安也加强了夜间巡逻。 姜丽吃完晚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了晚上九点多,黄贵才回来。 黄贵走过客厅时,身子有些摇晃,满嘴喷着酒气,他进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姜丽很生气,但怕他穿着外衣把新铺的床单弄脏了,只好亲自给他脱了皮鞋,又为他脱了外衣,又为他盖上被子,服侍他睡下了。 等到姜丽洗漱完了,也上了床,正要熄灯睡觉,忽然见黄贵翻了一下身,嘴里嘟囔着说着梦话——姜丽俯下身,听到老公嘴里在叫着:“宝贝,你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我实在是不行了……” 姜丽趁机问他,“宝贝是谁?” 黄贵依然闭着眼:“谁?老板贝。” “哪个老板?”姜丽俯着身子,轻声问他。 “还有哪个老板……”黄贵翻了个身,还在呼呼大睡。 “老板是谁?肯定是梅朝凤那个女妖精呀。”姜丽嘴里骂首,伸手用力拨拉老公,可是老公烂醉如泥,怎么拨拉就是醒不过来。 第二天一早,已经早上七点了,姜丽依然躺在床上没起来。黄贵起了床,见姜丽还在睡觉,就说:“哎,我说,你怎么还不起来?快点起来弄点饭,否则就迟到了……” 姜丽睁开眼,躺在床上叫道:你还要吃饭?你给我说清楚,你昨晚说梦话,是怎么回事? “梦话?我昨晚说梦话了?”黄贵一惊。 “是呀,你说你跟你老板睡觉的事……” “我说了么?梦话的事你也当真?真是岂有此理……”黄贵的脸冷冰冰地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跟你那个女老板梅朝凤是怎么个关系?”姜丽愤怒的表情。 “我跟梅总,就是工作关系呀。”黄贵的语气肯定而确切。 “工作关系?那为什么那天我去你那儿,敲了好半天,你们硬是不开门?在里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姜丽尖叫道。 姜丽与黄贵继续大吵,说老公黄贵与女上司梅朝凤不清不楚,肯定有暧昧事情。 黄贵不承认:“别胡说,说话要有证据……” 姜丽要求到医院工作,以便监视丈夫。 黄贵开始不同意,但是每天下班后回到家,姜丽就跟他唠叨和哭闹。 黄贵有些不堪忍受,只好去与梅董事长商量。 黄贵开着车去上班,他到医院各科室巡视了一番,该交代的事情都安排一番之后,然后来到梅董事长的办公室, 梅董事长正在埋头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黄贵谦恭地站在女老板的写字台前,象请示工作般地等候着。 “什么事?”梅朝凤头也没抬地继续写字。 “我老婆今天早上跟我大吵大闹。”黄贵皱着眉头说。 “你老婆吵闹什么?”女老板问。 “她说咱俩关系暧昧,肯定上过无数次床了,”黄贵汇报道。 “她要怎样?跟你离婚?”梅朝凤面无表情。 “她是跟我离婚,那倒好了,她要求到俪人医院来工作,” “天天守着你,不让你跟我上床??”女老板嘴角‘滋’地讥笑一声。 “是呀,” “嗯,这傻娘们也没想一想,这种事是看守得了的吗?”女老板哈哈笑道。 梅董事长扔下手中的碳素笔,仰身靠在老板椅上,闭眼养神,想了一会儿,忽然说:“好,那就让姜丽到医院工作,安排在办公室做文员吧。” “那咱俩幽会呢?”黄贵着急地问。 “咱俩幽会,好办。如果香港我那个男人不在这儿,你就到我家,我那男人来了,咱俩就去宾馆开房,都可以的。”女董事长诡诈地一笑。 “好。”黄贵笑着得令而去。 姜丽来到俪人医院上班了。 梅董事长安排她在办公室管事务性工作。 姜丽在工作的同时,整天注意丈夫办公室那边的动静。 可是,黄贵在医院还好说,她能看到丈夫的身影,可是老公常常出去办事,她也跟着出去跟踪。 姜丽几次跟踪被甩掉,气得她无可奈何。 有人跟姜丽说,你家黄贵也是没办法,他给人家打工,不在床上侍候好女老板,女老板以年薪二十四万聘他当院长?你真正应该恨的,应是梅朝凤那个妖女人…… 姜丽明白了,她要求丈夫别干了,还回契墟医院当大夫,可是黄贵说:“我回契墟医院挣那三千多块?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除非这家医院黄了,我才能另寻别处……” 除非这家医院黄了…… 姜丽脑中灵光一闪,对呀,如果把这个妖孽梅朝凤的医院弄黄了,不就省得自己丈夫整天被这个妖孽梅朝凤呼来唤去,在床上尽心服侍她了么? 这边姜丽在为如何捍卫自己的婚姻而苦恼,那边黄贵则为如何使俪人医院扩大营业额而操心费神。这天下午,黄贵又把殷隼从市医院请来,再加上潘富, 三个人在黄贵的办公室一起商议,如何扩大医院的市场份额。 “在顺河区这一带,吴波的社区医院已成为咱们的强劲对手,不整倒吴波,俪人医院就发展不起来。”潘富分析着说。 “对,可是怎么把吴波弄倒呢?”黄贵搔着自己的头发问。 “孙子兵法的‘36计’中,不是还有个‘美人计’么——”殷隼眨了眨三角眼说。 “美人计?什么意思?”潘富问。 “找个漂亮女人,让他去勾引吴波呀。”殷隼点拨道。 潘富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黄贵一拍大腿,“这事好办,我上次去盛京,认识了一个特妩媚的演员,名叫白艳粉……” “你跟她睡觉了?“潘富紧接着他的话碴问。 “哎,那你就别问了。“黄贵一摆手说。 “咱找的这个女的,要确实漂亮,足是迷住吴波——”殷隼强调地说。 “放心吧,这个白老师,白艳粉,是真的浑身媚气,吸引力十足,我敢保证,吴波见了她,会神魂颠倒,不能自持……”黄贵手舞蹈地说着。 “那好,那咱就出钱请她引诱吴波上勾……”殷隼说。 姜丽在门外面,耳朵贴在门扉上听到了这几句话。 41,姜丽的悔恨 姜丽来到后宫社区医院。 她进了吴波的办公室。 吴波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到前未婚妻推门进来,他没有起身迎接,只是面无表情地问:“我听说你也到俪人医院当了办公室主任,来做什么?” “我听说后宫社区医院办得红火,来学习呀。”姜丽来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恭维着说。 “黄贵派你来的?”吴波面无表情地问。 “对,我就是来搞情报的。”姜丽说。 吴波不以为然地:“我们这儿没情报。我们医院的做法,是公开的,把全社区三千户居民的健康情况都建档案,每天两人专门打电话,对小区内有高血压,糖尿病,老慢支等常见病的居民,定期检查,上门巡诊,这些工作的量极大,你们俪人医院学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俪人医院早晚得垮台?”姜丽问。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俪人也挂了社区医院的牌子,那就得按社区医院的性质来做,扎实地为社区居民服务,我们办公室有打印好的经验材料,呆会儿让办公室的文员给你拿一份。”吴波认真地说。 “不用了。”姜丽无所谓地说。 “为什么,你不是来搞情报的吗?”吴波不解。 “我不但不希望俪人医院办好,反倒希望它早点垮掉。”姜丽咬着牙说。 “垮掉?”吴波惊讶地叫了一声:“这是为什么呀?” 姜丽坐在吴波办公桌的对面,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哭了?”吴波看了前未婚妻一眼问。 “吴波,我后悔死了!”姜丽趴在桌上呜咽着,圆润的肩膀颤抖着。 “后悔什么?”吴波的脸依然没有表情。 “后悔当初离开你,嫁了黄贵……”姜丽抬起头看着吴波。 吴波冷笑着,他模仿着姜丽妈钱阿姨的语调:“还是人家黄贵条件优越呀,黄贵姨夫是市府的高官,家里又有大房子,又开着雅阁车,我那时有什么呀,一个穷合同制医生,租房子住,开个破qq,简直寒酸死了……” 看着吴波那讥讽的表情,姜丽的表情是既尴尬,又悔恨, “你还在恨我?”姜丽擦了一把眼泪问。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想不明白……”吴波说。 “那你现在明白了?” “是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爱情是乞求不来的,要获得爱情,只有强大自己,当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与这个社会对话的时候,爱情自然就会找上门来……”吴波说这话时,表情依然淡漠。 姜丽流着泪开始叙说,她讲述着黄贵如何与梅朝凤梅董事长三天两头地乱搞,她最近调到医院工作,整天监视丈夫黄贵,可是还是看不住…… 黄贵这些故事,吴波早就听大头说过。他早就知道黄贵这种人的恶劣品性,也非常厌恶黄贵靠出卖色相换取利益的不耻行为, 吴波出于礼貌,他没有打断姜丽的诉说。 姜丽看到吴波在倾听,她咬着牙说:“我现在恨死梅朝凤了,她象条毒蛇把我家黄贵缠得紧紧的,不让黄贵回归家庭,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小康生活,夫妻和睦就好了。” 吴波嘴角讥讽地一笑,他想说:你以为没有梅朝凤,你家黄贵就会忠于你,跟你过和睦地夫妻生活?可是吴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吴波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半晌没有出声。 姜丽接过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恨恨地说:“我现在就是希望俪人医院早点垮台,我来找你,是要给你提供一个重要情报——” “重要情报?”这倒大大出乎吴波的意料。 姜丽起身过去关严了门,回来坐下,低声说:“黄贵和殷隼,还有潘富在一起商议,如何弄垮后宫医院,殷隼提出,要对你实施美人计——” “什么美人计?”吴波问。 “我正偷听,忽然潘富出来关上了门,我就听不清楚了……”姜丽说。 “哦,我知道了。”吴波自言自语地说。 姜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吴波在送姜丽出门时,诚恳地说:“我还真得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来告诉你这个信息,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捍卫我自己的家庭。” 黄贵从梅朝凤的家里出来,开着车回到俪人医院。 他坐在办公桌前,拨通了吴波的电话。 “吴院长么?”黄贵在电话中问。 “我是吴波,黄院长有何公干?”吴波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句歇后语。 “感到意外吧?”黄贵故做神秘地说。 “是有些意外,过去你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呀。”吴波说。 “哈,那是因为咱俩之间,一直有些误会,影响了哥们感情,导致咱两家医院明争暗斗的,长此以往,对谁也没有好处,只能是两败俱伤呀。”黄贵似乎很真诚地说。 “说得倒也是这么个理。”吴波保持着警惕。 “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解决咱俩之间的矛盾的。”黄贵带着情感说。 “哦,怎么解决?”吴波好象挺有兴趣。 “我从省城请来一位专家,她来后,咱们到一起坐一坐,也算是讲和吧,”黄贵说。 “专家,什么专家?”吴波问。 “省城的评剧演员白艳粉,白老师,” “哦,白老师,我听说过这位有名的演员——”吴波说。 “那白老师来后,我就给你打电话,咱们一起好好唠唠?”黄贵急切地问。 “讲和是好事,我也不愿意与你们为敌,整天勾心斗角的,没意思。”吴波说。 黄贵紧接着说:“那好,那咱就定下了,等白老师来,我给你打电话,咱们一起吃个饭,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好吧。”吴波放下了电话。 早晨五点多,黄贵接到白老师的电话,说是她乘的835次列车快要抵达契墟车站了。 黄贵急忙起身,简单收拾之后,开车去接站。 黄贵在人流的一眼就发现了白老师,文艺女的v领长裙,烫着大波浪的卷发,肩膊完全裸露,优美的脖子,细腰丰臀,凸显美女身体的曲线,白衬衫,搭配粉色的丝巾。华丽妩媚,芬芳如绽放的玫瑰一般。 “白老师,真是让学生惊艳呀!”黄贵上前接过女艳星的黑色小皮包。 白艳粉看到黄贵,放下黑色小皮包,伸出双臂,娇声说:“来,抱一下——” “老师辛苦啦。”黄贵伸出胳膊与女艳星来了个欧洲式的贴脸拥抱,一见面气氛就很亲切。 拥抱的时候,他感觉女艳星高耸的胸部很有弹性,抱了足足三秒钟,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来,弯腰顺手从地上提起白老师的小皮包。 两人并排走出火车站,向停车场走去。 黄贵一边走一边转过脸细端详女艳星的姿色:一米七的个头,骨骼细小身材修长,脸白,身材匀称。尤其是穿着高跟鞋走路时,丰满的臀部带动骨盆的转动很明显。 黄贵在心里嘀咕着:嗯,算得上是风姿绰约,那双眼睛里有秋波、有诱惑,甚至唇际一抹冷笑,都带着妩媚魅惑之美。 来到雅阁车前,黄贵拉开后门,手抵在车门上方,请白老师上了车,然后他开着车一路拉着客人下榻在契墟宾馆。 他事先在宾馆定了高级套房。 黄贵陪着她乘坐电梯上到六楼,进了套房。 进了套房,白老师脱了外衣,回头望着黄贵,黄贵看那双眼睛里有秋波、有内容、有诱惑。 他知道,白老师是学表演的,眼睛擅长对男人放电。 两人象阴阳相吸似的,不由自主地搂抱在一起亲吻。 吻了好一会儿,白艳粉说:“我得歇一会儿。” 她把脚上有高跟鞋一甩,仰面一下子躺在床上。 黄贵上前,坐在床边,细看这女艳星的面容,下颌圆润柔和,凹陷处的承浆穴,从中医的角度来说,证明气血充盈。 “真的很漂亮。”黄贵喃喃地说。 白艳粉一撇嘴:“漂亮什么,我都三十五了,老喽。” “哎,不老,一朵花正在盛开着呢。”黄贵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白老师的秀发,俯下身去噙住女艳星的耳垂。 白老师做出一种受不了的姿态,撒着娇,嗲声嗲气:“你都把人家弄得痒痒的啦。” 两人又亲吻了一会儿,白艳粉起身说:“我去洗洗——” 女艳星那迷离的嗓音让男人酥软。 白老师说着坐起来,脱下自己的连裤袜—— 黄贵在一边注视着,只见白老师的小脚足弓很弯,那一双玉足纤巧精致。 “这儿有睡衣。”黄贵过去,替白老师拉开壁橱,从衣挂上拿来一套性感睡衣。 省城的女艳星很大方,当着黄贵的面,白老师脱得剩下三点式。 黄贵舔着干渴的嘴唇,目不转睛地在一边看着,只见白老师的身材凸凹有致,曲线很迷人。 白老师接过那丝绸睡衣,说:“嗯,手感不错。” 白艳粉穿上那柔若无骨的睡衣,走在地毯上,柔软的身姿很好看。 女艳星消失在浴室门处,黄贵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浴室里,灯光明亮而有桔色的暖意,缭绕的烟雾蒸汽中,水流下,美人黑色长发象瀑布般地流泻下来,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曲线极其迷人。 黄贵在外面看着,猴急地三下两下就脱了衣服,把一双尖头皮鞋甩开,又把袜子扯掉,穿着短裤和衬衣,进了浴室。 白老师看到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你咋进来啦……” 黄贵象个贪嘴的小孩一般赖着不走,白艳粉这时也没有办法,两人抱在一起吻着,由于身体失重,一下子双双倒在浴缸里! 那蓝色的水面发出‘扑嗵’一声,水花飞溅,浴缸里的水象泛滥开来,漫流得到处都是…… 女人一声尖叫,黄贵的衬衣全湿透了…… 早餐时间到了,黄贵陪着白老师去了餐厅。 吃饭时黄贵不停的给她夹菜,看着白老师吃饭的样子,觉得很迷人。 饭后,白艳粉开始化妆。 黄贵说:“白老师,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先去医院看看。” “好的,你先忙你的。”白老师说。 42,以其人之道 白老师坐在化妆台前,开始精心化妆。 她知道自己这次来契墟的任务,是要引诱一个叫吴波的男孩,所以,她要把自己打扮得风情万种。 口红是用那种草莓红的胭脂,接着描眉,涂眼影,画眼线,粘假睫毛…… 白艳粉又掏出一小瓶香水,往左右腋下喷了喷,香水是那种麝香型的,对男人有种欲仙欲死的诱惑力。 女星把自己精心打扮成一个饵儿,只等鱼儿上钩。 10点多,黄贵和潘富来到宾馆套房。 潘富把一个装着酬金的档案袋交给白艳粉。 黄贵在一边说:“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白艳粉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着三捆百元大钞,她满意地把那档案袋装入自己带来的密码箱中。 三个人开始商量着细节。 吴波应邀出席。在契墟洒店二楼201包厢。 黄贵介绍说:白老师在省里,十年前就是有名的二人转名角,现在已经是评剧界的名家了。 吴波看着那位白老师的嘴唇涂着艳丽的鲜红色,离她虽然足有二米远,但是香水味时时飘过来,浑身弥漫着一种风搔气息。 吴波过去就知道这位白老师,是省城一家民营剧团的二人转名角,这个35岁的女演员,这些年先后交过无数男友,她的特点是,爱一个男人很快厌烦,有时同时与几个男友交往…… 白老师清了清嗓子,扭动了一下水蛇一般地细腰,用好听的女中音说:“前几天,黄院长去省城看我,吃饭时跟我说,他跟吴波院长有一点矛盾,两家医院争市场,争人才,还争地皮房产……我今天来,借这个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希望二位和解了吧,为了契墟卫生事业,为了契墟人民的健康……二位都是卫生事业的精英,将相和才能事业发展呀。” 黄贵顺她的话说:“是呀,我早就想与吴院长握手言和了,就是放不下这个脸,今天白老师来了,我表个态,凡是对吴院长和后宫医院不利的话,坚决不说,凡是对吴院长和后宫医院不利的事,坚决不做……” 吴波闻言,笑了笑,大度地说:“本来我这人,不愿意与人为敌,干事业本来就挺难的,还要分出宝贵的精力把对手斗心眼,这又何必呢,和为贵……” 白老师举起酒杯:“好,吴院长就是有胸怀,大度,有气量,来,为今天你们二位的和解,干一杯!” 四只杯子碰到一起,各自一饮而尽。 黄贵又举杯提议:“咱们为白老师精湛的表演才华,其高尚的艺德,其卓越的艺术成就,干一杯!” 吴波心说:什么精湛的才华,高尚的艺德?全是扯蛋……他心里这样骂着,但是嘴上却说:“来,大家喝一个吧。” 四只杯子碰到一起,各自一饮而进。 这时,潘富又对黄贵和吴波说:“咱们一起为各自的医院越办越好,来一杯,好不好?” 吴波说:“对,为后宫和俪人两家医院共同发展,干一杯——” 白老师兴奋地:“对呀,为你们两家医院的共同发展,干一杯!” 四只杯子又碰在一起,各自一饮而进。 三杯过后,黄贵的手机响了。 黄贵按了接听键,办公室的人说:“医院来了两个客人,关于进彩超设备的事来找院领导的……” 黄贵对潘富说:“你回去接待一下,我这边继续陪着白老师和吴院长。” “好吧。”潘富离席而去。 临出门时,潘富向黄贵挤了一下眼睛,话里有话地说:“院长,你和白老师可得把吴院长陪好,喝好哇。” 黄贵也会意地挤了一下眼睛说:“你放心吧。” 吴波起身去了卫生间。 白艳粉的手指了一下吴波的酒杯。黄贵会意,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捏了一些粉末,洒在酒杯里! 女艳星又一指潘富留下的那大半杯酒,做了一个撒粉末的手势—— 黄贵摇摇头说:“不用了吧。” “也放上,吴院长酒量好,等一会儿让他把潘主任剩下的这杯也代劳了。”女艳星老到地说。 “对呀,还是你聪明!”黄贵心领神会,于是把潘富留下的那大半杯红酒里也放了粉末…… 潘富回到俪人医院,与那两个客人敷衍地谈了一会儿,就把客人打发走了。 潘富想马上回契墟洒店,他不想错过黄贵和白艳粉一起演的那场好戏,可他前脚刚进办会室,姜丽就后脚跟进来了—— 姜丽着急地问:“潘主任,我老公呢?” 潘富笑嘻嘻说:“院长夫人呀,这回您就等着瞧西洋景吧,你前男友要曝特大新闻了——” “前男友?你指的是吴波——”姜丽问道。 “那当然了。”潘富得意地说。 “他能曝什么新闻?”姜丽心里一跳,忙问。 “说特大新闻不太准确,应是特大丑闻。”潘富纠正说。 “什么丑闻?”姜丽装着感兴趣地问。 “与省剧团艳星开房同床……”潘富兴奋地说。 姜丽一听,心想:上次自己偷听到,殷隼给老公与潘富出主意,说要设个什么美人计,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已经开始实施了……不行,我得马上去提醒一下吴波……这个时候,我得表现一下…… 想到这里,她对同事说:“我妈犯病了,我回去一趟……” 姜丽匆匆出了医院。开车向宾馆飞速驶去。 潘富正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这时,梅董事长突然回来了。 女董事长从国外旅游回来,这次她没有给黄贵打电话,让他派车去接自己,她是想悄悄回来,给黄贵一个突然袭击,看看他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迹象。 梅董事长从省城下飞机,乘坐高铁到了契墟,又打出租车,直接来到俪人医院。 梅朝凤一见黄贵不在,马上叫来潘富,劈头就问:“黄院长呢?” 潘富笑嘻嘻地对梅朝凤说:“董事长,您先别问黄院长,我跟您报告一个重大喜事。” “什么喜事?”梅朝凤面无表情地问。 “这回吴波算完了,身败名裂,看他的社区医院院长还能不能当下去,肯定黄了。” 女大款一听吴波的医院要垮了,她立马来了精神,问:“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潘富放低声音,趴在梅朝凤耳边小声地说:“我们设了个套,用一个香艳无比的饵,让吴波这条鱼上钩……” 看到董事长瞪大了眼睛,潘富就把请省戏剧界的知名演员白艳粉来,说要与吴波讲和,一起吃顿饭,然后设套陷害的计划详细讲了一遍…… 听说省城艳星白艳粉来了,女董事长立马警觉,她柳眉一竖道:“黄贵与那个姓白的女演员上床了?” 潘富急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董事长,黄院长他心中只有您一个人呀。”潘富竭力为哥们担保道。 “肥肉狗到了狗的嘴边,那肉飘着香味,狗能忍住三尺垂涎?你能保证黄贵没有跟那女的春风一度?”梅朝凤怀疑地问。 “我能保证,白老师是今天早晨到契墟的,她来到后,我和黄院长陪她在几条大街上开车兜了两圈,然后就打电话约吴波,我们一起到了契墟大酒店……”潘富言之凿凿地说。 “你走时,吴波已经到达餐厅了?”梅朝凤问。 “是呀,我走时,宴会已经开始了。”潘富说。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梅朝凤转怒为笑。 潘富谄媚地笑着,对梅朝凤董事长说:“宴会现在正在进行,我因为医院里有事,先回来了。董事长,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梅朝凤笑着:“好,好,这事表现了你和黄贵很高的智商水平,我很欣赏你们!我最喜欢看这种西洋景了,走,潘主任,咱们一起去看看——” 梅朝凤拿出手机,给黄贵拨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对方没有接听。 潘富在一边解释说:“一定是计划正在紧张操作中,不便接电话。” 梅朝凤有些着急地说:“那好,咱俩直接去吧。” 于是梅朝凤和潘富一起下楼。 梅董事长开着红色的保时捷,副驾上坐着潘富。 那车在潢水大街上,在车流的夹缝中左钻左拐,还连续闯了两个红灯,向着契墟洒店快速驶去。 201包厢的酒宴上,吴波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自己的杯子被悄悄移动了原位置,就知道黄贵做了手脚。 这时,门外一阵风吹进来,‘叭’地一声,把屏风吹倒了, 屏风倒的瞬间,黄贵和白艳粉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借此机会,吴波采用‘小搬运’的魔术,一瞬间把自己的酒杯,还有潘富留下的那半杯酒,与黄贵和白艳粉面前的两个杯子,对调了位置!~ 吴波起身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屏风。 三个人继续说着话。 黄贵和白艳粉并不知道,自己的酒杯已被交换了,黄贵举起酒杯对吴波说:“吴老弟,来,为了咱们兄弟的和好,走一个——” 白演员也举起面前的酒杯:“将相和,好呀,舍命陪君子,我也走一个——” 吴波高举着杯子说:“好呀,我早就盼着咱兄弟和睦的一天啦。”说着,他把那大半杯红酒一饮而进—— 黄贵一看吴波一口把酒干了,心说:好你个吴波,等一会就有你好瞧的啦。 黄贵心里乐开了花,举着那大半杯红酒也一饮而进—— 白艳粉也把自己那大半杯红酒全倒进腥红的樱唇中。 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黄贵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他头一低,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紧接着,白艳粉也感到天旋地转,继而伏在桌上昏睡着了。 吴波见状,低声说:“好,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波说着起身,他先把黄贵的胳臂抬起来,搭到自己的肩上,然后用右手夹着他的腰,把他拖到里间的床上,让他俯身趴在那儿。 接着,吴波又来到白艳粉的身边,他弯腰把左手伸进白老师的腿弯处,右手托起她的细腰,一用力把她横抱起来,搬到里间的大床上。 内室的墙上,挂着欧洲中世纪宫廷画家鲁本斯的名作《土耳其浴室》。当然,这画是仿制的赝品。 吴波又来到墙角的音响前,打开开关,在液晶屏上的曲目单上,选了一首舒柏特的浪漫小夜曲,一只小提琴在低迥缠绵地吟唱着…… 吴波把里间那厚重的紫色绣花窗帘拉上,室内马上显得很暗,他又按了几下壁灯,选择了一种粉色的灯光, 吴波又打开白大演员那精致的爱马仕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的法国香水,看瓶上的说明,是麝香型的,他拿着小瓶在大床的四周喷了几下,使得这个隐秘的空间充满了暧昧的氛围。 吴波爬上大床,分别把二人衣服脱了下来,白艳粉虽已三十五、六岁,但肤色仍是樱花般的粉嫩,象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一般娇艳……虽然省里的评剧艳星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但吴波对这具**仍然有些厌弃,这具充满欲望的躯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这块沃土上耕耘过,他觉得早就脏污不堪了…… 黄贵的肤色也象女人似的白,而且身体修长,柳肩,从体型上看,好象一具女身呀。吴波心想,为什么俪人医院的投资人梅朝凤那么喜欢他呢? 吴波一边移动这一对男女的身体,一边骂道:“再叫你搞些阴暗卑鄙的勾当,我今天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波刻意地给二人摆了姿势,他先是让黄贵仰面躺在床上,白艳粉侧身挨着她,一手搂着黄贵的腰,然后退后几步观看。 吴波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样,显得白演员很主动,主题有点不对。 于是吴波又把白艳粉翻过来,使其仰面躺在床上,黄贵侧身挨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身上…… 吴波退后几米,眯着眼观察了一番,觉得这样效果比较好,于是拉开绣着龙凤的水鸟被,给他俩盖上, 吴波又抱起这两人的外衣和内衣,从外面餐厅到内室大床这六、七米的地毯上,每隔一两米就扔一件,让人想像,这一对男女,可能是急切地边走边脱,冲到床上的情景…… 安排完这一切,吴波才满意地退了出去,然后把门带上。 吴波来到服务台,对服务员说:“201包厢的酒宴还没完。我有事先走了,” 服务员对他一笑:“客人慢走——” 43,当年的小花 201包厢的门猛地被人撞开,姜丽一下子冲了进来, 她看到酒桌上杯盘狼藉,但空无一人,她又踢开里间的门,窗帘紧闭,香气幽幽,琴声低迥,粉红灯光笼罩的大床,红缎被下睡着两个人…… 姜丽第一个直觉是,自已来晚了!前男友吴波已经跟省城来的那个狐狸精睡在一起了……自己要救吴波,就得马上把他叫醒,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她冲上去,猛地一下子把那大红的缎被被掀开,映入眼帘子的是两具白花花的躯体—— 大吃一惊的姜丽看到的是,被窝里竟是自已的丈夫黄贵,与陌生女人裸睡在一起! 姜丽大怒,扑上去挥着一对粉拳,对着昏睡中的丈夫黄贵就是一顿乱捶! 可黄贵正值药劲发作之际,任由妻子怎么捶打,仍然处于昏睡之中。 姜丽正发疯似地捶打着,忽听后面门一响,只见女董事长梅朝凤带着潘富出现了?—— 梅朝凤快步进了包房,进到里面套间,见大床上被子已掀开,黄贵与省里女艳星裸躺在一起! 女董事长神色严峻,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潘富上前,擎住姜丽正挥打的手臂:“嫂子息怒,嫂子息怒……” 女董事长怒气冲冲地骂道:“太不象话了!我的医院怎么能让这种作风败坏的人当院长?我要立即解聘黄贵的院长职务……” 姜丽掩面哭泣着跑了出去。 黄贵渐渐从迷醉中醒过来,他左右看看,看到自己赤裸的身边,躺着裸着的白大明星,靠墙边的沙发上,董事长梅朝凤气哼哼地坐在那儿,柳眉倒竖,正瞪着自己,他有点吓傻了…… 潘富过去,把墙角依然在缠绵吟唱的音响关了,哗地一下拉开了窗帘,室内一下子亮得刺眼! “说吧,你跟白艳粉这是怎么回事?”董事长梅朝凤严厉地问。 黄贵眯着眼睛,尴尬地搔了搔头皮,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潘富从地上拣起男人的短裤,扔给黄贵。 黄贵一边穿着短裤,一边苦笑着跟女董事长解释道:“梅姐,吴波这小子,不知会什么魔术,他大概是把我给他下药的杯子,跟我和白老师的杯子调换了……” 潘富把被子拉过来,为仍在昏睡中的白老师遮上身子。 梅董事长心里核计了一会儿,觉得黄贵没有撒谎,自己虽然亲眼看到,这小子赤裸着身体与白艳粉睡在一个床上,他确实是上了吴波的当,主观上没有出轨的故意…… 女富豪的语气放缓了:“嗯,这事先就这么地吧,你还照当你的院长,好好干,不许搞别的女人,更不许吃窝边草……” “是,院里的女医生和护士,我绝不会染指的。”黄贵保证道。 “外面的女人也不许碰,除了你老婆……”女大款的语气很严厉。 “是,董事长姐姐。”黄贵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这还差不多。”女大款眉毛舒展开了。 看到女董事长脸色由阴转晴,黄贵心下压着的巨石放下了:“梅姐,您刚从国外回来,累了吧?” “我累不累,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想一想,医院怎么经营吧。”梅朝凤吩咐道。 “是,梅姐。”黄贵穿好了外衣,来到外间,对妻子姜丽说:“这事你都看见了,不是我主动跟白老师的,是吴波搞的鬼,我是受害者呀。” “你是偷鸡不马,反蚀了一把米!”姜丽恨恨地说。 姜丽起身出了包房,自顾自地在前面下了楼。 黄贵讪讪地跟在后面。 唐有德决定去看望吴波的母亲曲桂花。 司机小金开着车子奔驰在高速公路上,两边绿色的山峦和田野急速地向后闪去。 唐有德跟厅长打了招呼,安排了一次蒙东的考察,只带秘书前往蒙东。 他坐在小金司机的后位,把头靠在后座背上,半睡半醒之间,往事如电影般地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26年前,那时唐有德还是辽东市考古所工作,那时,经常到野外作业。 1983年,唐有德30岁时,与人结婚后离婚,原配妻子未育,是人大主任的女儿。因为夫妻感情不和,后来离婚了。 1994年,41岁的文化副局长的唐有德,唐有德续娶了文工团的团花俞梅。对于唐有德来说,这次再婚,他的收获是丰厚的。因为他不仅娶了小自己11岁的高官之女,这个娇妻还给他带来她与前夫高文所生的两个女儿:如花似玉的唐虹和唐霓。 唐有德回想自己跟俞梅的婚姻,他觉得这个婚姻还算可以,至少自己从俞家得到了不少利益,俞梅的父亲俞国才确实在自己升迁方面出了大力。 如今,没想到,26年前,自己在那个潢水乡进行田野考察,在苦闷和孤寂中,与一个村姑发生了那事。没想到一粒种子,竟然生根开花,有了结果。如今,他这个副厅长,要面对那次风流的后遗症。 那个纯朴的少女如今已成中年女人,卵巢长了肿瘤,她和自己的这个儿子,唐有德想,这件事必须处理好,能让俞梅接受吴波这个自己的私.生子,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己的政治形象。 唐有德一行到了蒙东市。 唐有德和司机小金下榻在蒙东宾馆。 第二天,唐副厅长驱车去肿瘤医院看望曲桂花。 蒙东中心医院下属的肿瘤医院,住院部是一座五层大楼。 吴波在大门口迎接自已的生父,司机小金提着一大袋水果,吴波领着他们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来到315房。 房间里,只有曲桂花一人躺在病床上。 “妈,唐叔叔来看你了——”吴波对面色苍白的母亲说。小金把水果放在小桌上,转身出门去了。 曲桂花挣扎着坐起来,她依在斜角的靠背上,唐有德看到,当年那个风.姿绰约的乡村少女,如今两鬓有些白头发。但面目还有些清秀,依然很刚强的样子。 “小花,对不起,我该早些来看你。”唐有德有些愧疚地说。 “没什么,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呀。”曲桂花宽容地说。 唐有德询问这些年的情况,曲桂花大略地对他讲了自己从契墟远嫁到蒙东乡下的事。 “吴波是我的孩子?”唐有德问。 “是你的,这没有错。”曲桂花肯定地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唐有德不解地说。 “我怕影响你的工作,毁了你的家庭呀。俺农村人心眼实,我心想有什么苦都由我一个人担了吧。”曲桂花心情复杂地说。 “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没有名份,这些年让你吃苦了,我对不起你。”唐有德从袋里拿出一个大而红的富士苹果,‘嚓、嚓、嚓’地削出一圈圈的果皮来,然后递给她,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柔情来。 曲桂花接过那个苹果,眼里流露出温暖的光亮。 “没什么,只是吴波这孩子要有个好发展,我是无能为力了。”曲桂花靠在病床上说。 “我会尽力的。不过这事我得跟我老婆俞梅商量一下。”唐有德说。 “好的,别着急,她如果实在不同意你认这儿儿子,那就只有让吴波自己去闯生活了。”曲桂花语气沉重地说。 “别介,这事虽然挺棘手,但我是经历过人生沧桑的人,我能处理妥当的。”唐有德有信心地说。 这些年,他偶而也会在闲暇时,在内心想到曲桂花,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山村少女绰.约的风姿,那甜美的嗓音,迷.人的笑容。他想,这个曲桂花虽然文化不高,但有一种纯真和善良,凡事都为他着想,宁肯苦了自己一辈子。她这人心灵好,单就人格这一点来说,他唐有德一辈子都得仰视她,但是,生活毕竟不是只看一个人道德和人格的。虽然唐有德在心中肯定曲桂花的善良,但是,如果让他选择,他不能选择像曲桂花那样地生活,因为那样太亏了。 唐有德看到曲桂花的眉.眼还像25、6年前那样。 他在想,如果他当年娶了这个女人,会怎么样呢?也许感情上比现在好很多,可是,自己在仕途上肯定不会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权力,真的是个无限耀眼的光环,无论罩在谁的头上,谁都会身价倍增,立马变得尊贵起来。 如今,他拿俞梅和曲桂花相比,俞梅洋气,时尚,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曲桂花则有农村女人的善良,纯朴,对于女人来说,善良真的是很宝贵的东西。 唐有德又问了她生活的一些情况。 曲桂花又谈到:“25年前,你就说在村头田野东挖西刨,要找那座辽代皇陵的线索。” “啊,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呀。”唐有德绞着双手说。 “以后吴波若是你照顾他生活,你让他有空再去找一找,兴许就找到了呢。我也算完结一个心愿。” “好。”唐有德心想,如果把辽代的皇陵找到,那可是举世轰动的考古大发现呀。 回到宾馆后,唐有德辗转反侧,他左思右想,最后,觉得这么不先跟俞梅打招乎,就把吴波带回契墟,以后恐怕发生难以预料的矛盾。不如现在就跟她摊牌。矛盾可能并不难解决。 反正自己的意思,就是要承担这个责任,帮着吴波办好他的医院,他做为一个副厅长,做到这些还是不难的。 唐有德想到,吴波这个农村长大的小伙子,这些年,家里很贫苦,养父重病,他到处打工挣钱,经受了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很少经受的磨难,这孩子挺过来了,很坚强,他心里很欣赏这种艰苦环境下,不屈服的精神,而今他母亲又得了这种病,这孩子命太苦,命运对他太不公平。这孩子性格中有种坚韧,而且他独自一人,到契墟一带寻找自己这个生父,这孩子很精明,有心计,这种青年人,如果有个好的家庭环境,像一粒顽强的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他想到唐虹和唐霓,自己的两个继女,虽漂亮聪明,但毕竟是女孩子家,官场波诡云谲,尔虞我诈,这两个娇媚的继女如果选择从政,显然不太合适。 唐有德想,如今,发现自己有这么个儿子,他心里感到一种希望,他隐约之中,觉得这个吴波,如果在适宜土壤中温度,有人指教提携,他会成气候,前途不可限量。 唐有德在自己的私生子吴波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那时,20多岁的考古大学生就是这种心态,说好听点是心存政治报负,说难听点是有野心,正是这种心理才推动着自己一步步走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这是一种很宝贵的品质。所以,唐有德打定主意,要认吴波这个儿子,帮助吴波,争取子承父业,让唐氏家族的兴旺发达后继有人。 唐有德用手机给契墟的妻子俞梅打了电话。 “俞梅,你在家做什么呢?”唐有德问。 “我能做什么呢。在家呆着贝,你什么时候回来?”俞梅在电话中问。 “你把家中的事安排一下,也来蒙东一趟吧。”唐有德说。 “什么事?”俞梅问。 “有重要的事。”唐有德的语气很重。 “什么事这么重要?还非得我去一趟?”俞梅有些惊异。 “你来吧,这件事在电话中不便说。”老唐说。 “好吧。”俞梅答应说。 44,年轻时的风流 第二天,俞梅就乘火车卧铺来了蒙东市。 在蒙东宾馆,夫妻二人见了面。 “你有什么大事,把我招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俞梅问。 唐有德就把26年前,自己在乡下考古,与村姑发生暧.昧的事说了。 他叙述的语言比较简略:“在契墟市八家子辽帝后宫遗址考古时,那天,我一个人每天都蹲在坑中挖那些辽代的陶器瓷片。然后拿到河边清洗。苞米地里烈日暴晒,一丝风也没有,闷热得很,这时有个17岁的少.女叫桂花,给我带来香甜的地瓜,还有苞米等好吃的。” “于是你就学辽代皇帝,宠.幸了她?”俞梅酸溜溜地说。 “那时,我一个人在野外,一连几十天独自一个人干活,太寂寞了。”唐有德说。 “赶情你在与我结婚前,就是个四处偷嘴吃的浪.子呀。如今是不是那村姑找到你,要你跟我离婚,要求与你结婚?”俞梅冷笑着说。 “你听我说呀。”唐有德说。 “说吧。我这儿听着呢。”她面无表情说。 “那村姑如今40多岁了,她子宫里长了肿瘤,要见我一面。”唐有德说。 俞梅听到那村姑年龄已很大,且得了重病,无法对自己形成威胁,于是她大度地说:“那你就见见她吧,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这点同情心总是有的吧。” “是呀,我已经见了她了,没想到……”唐有德欲言又止。 “没想到什么?”俞梅紧张地问。 “当年,我与她在一起,还留下一粒种子,有了一个孩子。”唐有德小心地斟酌着词句。 “什么,你与那个农村娘们还留下一个野种?”俞梅怒气冲冲地表情。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怀了孕,后来她家人把她嫁到蒙东乡下,嫁给了一个身体有暗.疾的代课教员,现在这个丈夫已于几年前病逝了。”老唐说。 “你的意思,是要认这个野种?”俞梅冲动地问。 “这个儿子现在25岁,名叫吴波,前段时间他来到契墟,我见过他了。”唐有德说。 俞梅心中一怔:“这个吴波真的是你的儿子?” “我看了吴波的长相,确实长得像我。”唐有德说着,从包里拿出曲桂花和儿子的照片给俞梅。 妻子俞梅接过照片眯着眼仔细端详着。 她看了一会儿,说:“我看这张照片上这小子,长得不像你呀。” “还不像我?你看他的眉毛多重,额头宽,嘴巴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分明是我的基因呀。”唐有德的表情很复杂,既有内疚,又有某种自豪。因为他的潜意识中,还真的希望自己在有两个女儿的同时,再有一个儿子。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可得慎重呀。”俞梅叫真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认他?”唐有德急切地问。 “她都20多年没有告诉你,谁知道这个儿子是谁的野.种呀。”俞梅撇着嘴说。 “可是吴波的母亲曲桂花肚里长了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还未确定。退一万步说,既便说这个吴波是那个乡村代课教师继父的种,那他现在形同孤儿,我也有责任收养他呀。”唐有德这时表现出了人性的善良的一面。 “可是这事对小虹小霓不公平吧?”俞梅说。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想她们会高兴自己又有一个哥哥的。”唐有德说。 “原来,咱俩的遗产都是小虹小霓的。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土包子野.种,她们心里能平衡么?”俞梅脸上带着怒气。 “有什么不平衡的?我回去跟两个女儿说,她们会同意的,再说,咱们正好缺个儿子呀。将来咱俩岁数大了,有个男孩在政界打拼,以我的位置和能量,会让他在仕途有个良好前景的。” “你就这么肯定,这个野种在仕途会继承你的衣钵?”俞梅不相信的表情。 “会的。我跟这孩子详谈过。吴波从小吃过很多苦,又上过大学,后来因养父病重,他辍学到南方打工,在社会底层干过很多活儿,命运的磨炼使他形成坚韧不屈的性格,而且对生活的认识很深刻,对他日后的成长会有很大帮助的。”唐有德肯定地说。 俞梅沉思着,显然,如果有一个在仕途上大展宏图的继子,这对唐氏家族显然是很有利的。因为唐虹和唐霓毕竟是女孩子,从这姐妹俩的志向和性格上看,似乎都不太适合走仕途…… 唐有德不失时机地劝着妻子:“将来我退了,咱家没个人在官场,还真不行呀。你没看到上一任的祁书记,钟市长,退下来后,门前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呀。” “也是,小虹小霓有个哥,遇到什么事,兄妹仨还能一起商量,照应一下。”俞梅说。 “是呀,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的。”唐有德一看,事情正在往好的方面转化。 俞梅对丈夫说:“那你得多给孩子攒些家底呀,别看你现在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似的,你一旦下台了,没有理你了。俞梅就担心老唐退下来后,失掉权力的凄凉。” “是呀。”唐有德紧接着说。 随着话题的深入,俞梅对老唐要认自己吴波这个儿子的想法,不是那么激烈地反对了。 “夜深了,咱们先睡吧。”老唐说。 到了凌晨二、三点钟,俞梅忽然醒了,她坐起来说:“老唐,我思量再三,觉得你还是不能认这个野.种……” “你怎么老是说吴波是野.种呢?吴波确实是我的基因,我看还是做个dna,如今科技发达,咱们得相信科学呀。”老唐说。 “用不着做那个东西。”俞梅扭着头,不看老唐的脸。 唐有德心想,这女人要是有些容貌,总是很任性,反复无常,不可理喻。当年自己怎么就被这个文工团团花迷上了呢?她空有一张好脸模,搞文艺的女人,恐怕都是这种外表光鲜,内里空虚的花瓶吧? 想到这儿,老唐生气地说:“如果吴波真的是我的儿子,为什么我不能认呢?如果你坚决不同意我认这个儿子,那咱俩就离婚吧。” “啊,你要与我离婚?。”俞梅突然大嚷大叫起来:“你现在嫌我老了,人老珠黄了?你想搂20多岁的嫩.妞了?又想老牛吃嫩草了?想再重进洞房体验花烛销.魂夜呀?” 有人在‘咚、咚’地敲着墙壁。 可能是因为俞梅的吵叫,惊动了隔壁的旅客。 老唐放低了声音:“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为什么不能离婚呢?” “就是不能离婚!”俞梅梗着脖子,依然大声叫着。 老唐想,这件事还真的不能让步,索性跟她叫上这个劲了,于是他也大声地说:“我就是要离婚,你说怎么地吧?” “我偏不答应,我就是不离婚,我拖死你……”俞梅咬呀切齿地说。 唐有德心想,这种女人要是一上来蛮劲,打滚放泼,你怎么也说不清了。 隔壁又传来‘咚、咚’地用力敲击墙壁声音。 俞梅不管不顾地说着,下地来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皮包,在里面翻出来一张纸。 唐有德一看,那上面是当年自己写的,与俞梅白头偕老的保证书。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东西?”唐有德脸色变得苍白,很生气地想,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她要是上来那种犟脾气,蛮不讲理,你拿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俞梅把那张纸递给他说:“你不会一下子撕了它吧?我可是有备份的。” “我一个堂堂副厅长,还不致于那么下作吧?”唐有德生气地撇了一眼那张纸说。 看到那张白头偕老的承诺书,想起那是自己那年为了升职,对帮助自己疏通关系的岳父承诺的,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对俞梅要始终不离不弃。 那年,省文化厅副厅长被双.轨,撤职,空下来一个位置,而唐有德做为文化处长,是三个竟争人选之一,唐有德拉着俞梅去省城,求老丈人跟省委书记说话,疏.通关系。 老丈人俞国才做为省里退下来的常委之一,是有这个能力的,可是,岳父担心,以后姑爷当上副厅长,文化口下面有很多美.女,随着女儿俞梅年龄渐大,总会有人老珠黄那一天,唐有德以后会不会抛弃女儿另娶? 俞国才老谋深算,决定趁此机会,让女婿做个郑重的承诺。 俞国才在找省委书记说话的前一天晚上,特意当面跟唐有德谈话:“你有这个可能当副厅长,但是,盯着这个位置的,有三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我想给你做做工作,成不成不一定。但是,有这个可能……” “爸,您老人家一定要给我做这个工作,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老人家当政协副主席还能当多少年,机会要抓住呀。”唐有德恳切地说。 “但是,我不是随便说这个话的,我主要考虑我女儿俞梅,如今当官太太不容易,如今,有些男人一旦当上官,就成了陈世.美,乌纱帽戴上了,媳妇也换了……”岳父话里有话地说。 唐有德一听,就明白了岳父的话中隐含的意思。 老丈人饱经世事沧桑,他是怕费了力气,把自己推上去,最终飞黄腾达的女婿却一阔脸就变,抛弃他的女儿,另娶新欢。这不是费了半天劲,反而害了女儿么,可是如果不说这个话,眼看机会就过去了,以后时过境迁,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唐有德做梦都想补这个缺,他知道,老丈人不是爱说大话的人,他这样说,可见他心中是有相当把握的。 这对于自己是千载难逢之机。 于是他赶紧表态:“我与俞梅感情很深,我保证,别说是副厅长,就是当上市长,当上省长,我也不会与俞梅分手的。” “你如果当上副厅长,真的不会与俞梅分手?”岳母问。 “你放心吧,我一辈子与俞梅在一起生活。” 45,舔犊之情 俞梅听到这话,从里屋走出来,拿一张纸:“那你写个保证书吧。” “这,咱们多年的夫妻还用得着这个么?”唐有德有些惊讶。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呀。我看惯了多少,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事例了,还是写下来牢靠些。”俞梅冷冷地说。 唐有德看老丈人,老丈人面无表情。他知道老丈人对此举是默许的。 “那好,那我就写个保证书。”唐有德说。 于是,他俯下身。一笔一划地写了《保证书》: “——我唐有德,保证此生与俞梅相知相守,不管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当官还是平民,都与俞梅不离不弃,真正做到‘生不同衾死同穴,发不同青心同热’,立字为证,永不反悔。” 写完这些内容,又郑重签上唐有德三个字,用的是流畅的行书体,然后交给俞梅。 俞梅接过去,看着‘生不同衾——’那句,好象某个名人写给自己妻子的诗句,后来这对名人夫妻还真的乘飞机失事一同亡故,实现了‘死同穴’的诺言。这两句诗还真的挺感人的,她小声念了几遍,然后拿进里屋,放进保险柜里去了。 “爸,这回行了吧,这回您就会到省委杨书记那儿给我做工作去了吧?” 老丈人这才点了头。 唐有德以为大功告成,他想,以岳父跟省委杨书记原在契墟多年同一个班子的老关系,自己足以击败另外两个竟争对手,晋身副厅长宝座。 “这才做了一半,你还得准备一张卡,我在里面存一笔钱,密码我告诉你。”俞国才伸手示意了一个数字。 “哦,原来岳父说话仅仅是一方面,这种事是少不了的。”唐有德心里想着,迟疑了一下。 “怎么,心疼钱?有多少县处级想晋副厅,拎着猪头还找不到庙门呢。”岳父饱经世故地说。 唐有德赶紧说:“没问题,今晚我和俞梅回契墟,明后天,我让俞梅回省城,把那张卡送回来。” “这笔钱不是我要,是给上边送的。我为我女婿和女儿办事,是尽义务的。”俞国才说。 “爸,你放心吧,卡的事情,没问题的。”俞梅说。 后来的事情果然按岳父设计的步骤,一步步地实现了。 现在,唐有德看到俞梅拿出了当年自己写的这张保证书。他才想起这桩事,原来他早就把写保证书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是的,自己承诺过,而且立了字据要与她白头偕老。他心想,承诺这个东西,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大意义?其实真的很值得怀疑。但是,唐有德考虑到自己是个政府高.官,不是市井无赖,凭自己的身份还需要在社会上有个好形象,再说,当初对俞梅做出这个承诺,也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的,这主要是基于几点考虑: 1,俞梅的爸是省里政协副主席,如果气得他发了疯,跑去省委省府,找省主要领导奏自己一本,还是够自己喝一壶的,正所谓做糖不甜做醋酸。 2,如果离婚,对自己的政治生命存在巨大风险,这一点最重要的,将来如果自己先走了,遗产如何分割?都给她不行,这是自己大半生努力奋斗的结晶,能白白送给她?各分一半,俞梅不会同意,她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会说,你手中有聚宝盆呀,你有变出种种宝贝的魔毯,我什么也不是呀,我后半生这靠这点钱活了呀。她会打滚放泼,大吵大闹,她有时很愚蠢的,不管不顾的。在这个离婚的过程中,充满了风险和变数的。他一向是个办事谨慎的人,他不会让自己的事业和命运承担这种风险的,这是对次要矛盾和主要矛盾分不清的表现。 他相信自己是个智者,面对复杂局面能从大处着眼,在错综复杂的矛盾中理清头绪,处理好事情的。 唐有德要认自己的儿子吴波,而俞梅不同意丈夫认这个野种,把他引进自己的家,她的哭闹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这时隔壁又传来咚咚的敲墙声。 想来想去,唐有德觉得不能与俞梅闹翻,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于是唐有德说:都到了凌晨一点多了,隔壁还老是敲墙,咱们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吧。 一对争吵的夫妻,怀揣着各自心腹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慢慢地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唐副厅长看俞梅的气消了一些,于是跟她商量:“这样吧,对外,我和吴波不以父子关系相称。” “你答应了?”俞梅半信半疑。 “我同意不做dna,我跟吴波好好谈谈,对外,就说是我的亲侄子,他现在正创办一个社区医院,有些事我能帮的,就帮他一下……”唐副厅长语气缓和地说。 俞梅心想:老唐能做到这样的让步和妥协,也算不容易,如果自己一味坚持一步不让,恐怕把唐有德弄急了,万一他的犟脾气上来,硬要与自己离婚,恐怕双方拼个鱼死网破,既使最后他没有与自己离婚,但是他做为副厅级领导,形象也大受损伤,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利,于是她就点点头。 “那吴波与你什么关系呢?”俞梅问。 “就算我的一个侄子,我照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唐有德的表情明显缓和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不能改姓唐,还是叫吴波。”俞梅一口咬定地说。 唐有德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谈判,都是在双方做出妥协之后达成的,于是他点头同意。 夫妻俩终于就此事达成协议。 上午,唐副厅长去蒙东市政府见一个朋友。 俞梅正躺在宾馆318室的床上休息,忽然听到敲门声。 她下了地,打开门,一个小伙子站在那儿。 俞梅看这个小伙子身材很健壮,挺拔,眉目有些像老唐,脸的轮廓鲜明,浓眉,鼻梁挺直,她马上猜测到了:这小伙子就是老唐的那个私生儿子。 “你叫吴波吧?老唐去当地市政府了,他得10点多回来,你进来吧。”俞梅说。 “你是……?”小伙子试探地问。 “你就叫我阿姨吧。”俞梅不咸不淡地说。 “阿姨你好。”吴波很有礼貌的弯弯腰,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进了宾馆房间。他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给在皮椅上坐着的小伙子倒了杯茶:“喝点吧,天热。” 吴波接过俞梅递过来的茶杯:“谢谢阿姨。” 俞梅问了他母亲患病的一些情况。 “关于你认唐副厅长为父亲的事,我丈夫都跟我说了。我对你非常同情,可是,老唐作为副厅长,他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省政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一位副厅长26年前与一个姑娘在山野之间,发生有违道德的事,那他还怎么有脸在官场上混呢?”俞梅说。 “阿姨,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但是,那都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的生父还年轻,谁年轻时没犯过一点过错?我想,如果人们知道了,也会原谅的。”吴波说。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唐有德走了进来。 唐有德见吴波来了,与俞梅正说着话儿。心想这似乎是好兆头。两人总不至于一见面就吵起来,看来俞梅对吴波的态度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对吴波做了个手势,说:“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于是,他把吴波带到另一个房间。 唐有德对他说:“你养父不在了,亲娘的身体也不大好,我对你有责任。” 吴波点点头,心想,生父到底是有素质的人。 “我这次来,就是要帮助你,你的社区医院不是要那个闲置的楼房么,我找一找契墟市委和政府的旧交,还有,我还有两个继女,也就是你的堂妹吧。”唐有德说。 “两个妹妹?”吴波心里一阵高兴。 “你将有两个妹妹,就是我与你俞阿姨结婚时,她带来的她与前夫生的两个女儿。”唐有德对吴波说。 “我很喜欢妹妹的。”吴波露出了笑容和期待的神色。 “她俩一个叫唐虹,一个叫唐霓,你跟她俩要像亲兄妹一样,你是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姐妹俩。唐有德说着,他心里真的希望自己家里人丁兴旺,关系和睦。”唐有德说。 “这您放心吧。”吴波觉得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更关切地是另一个问题:“那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呢?” “昨晚,我跟你俞阿姨谈了很长时间。她对接受你这个儿子,目前在心理上还有很大障碍,但是我想,以后她会做继母来接受你的。”生父唐有德说。 “那会是什么时候呢?”吴波有些着急地问。 “看情况吧,暂时,你就做为我的侄子,这样,在对外人介绍时,也比较容易为人们所接受。这样处理,你能同意么?”唐有德小心地问。 “可我妈很确切地说,我就是你的儿子呀。这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吴波说。 “我知道,我在心里也承认你是我的儿子。可是,毕竟事情过去26年了,我们一直没有生活在一起,而且,你俞阿姨还有两个亲生女儿,事情比较复杂,所以,你得容我们有一个缓冲阶段,有一个适应过程。”生父耐心地对亲生儿说。 “那好吧。”吴波勉强答应道。 “不管如何,你俞阿姨已经答应,让你过一段时间,到我家一起生活,这对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唐有德说。 吴波想了好一会儿说:“那么,在你和俞阿姨没有正式认我这个儿子之前,我就只好称您为叔了?” “对。其实你就是我的亲儿子,我相信这一点。”唐有德说着手抚到吴波的肩上,心里真的涌上一股老牛舔犊的情感。 “我知道。”吴波心情复杂地说。 “暂时你就委屈一下,先当一段侄子吧。我会像对亲儿一样照顾你的。这些年,你和你妈的生活很艰难,你在外面挣钱吃了很多苦,但事情总是有两方面的,你在吃苦的同时,也锻炼了自己,养成很多优秀品质,这恰恰是很多纨.裤子弟所欠缺的。所以,你以后会有出息的。” “真的?”吴波眼里闪出一缕亮光来。 “会的,肯定会,我对你寄以厚望。”唐有德肯定地说。 “叔叔,我非常感谢你,我是在困苦和磨难中长大的,你不知道,我在养父病重的那个时期,我都受过什么样的屈辱!今后,虽然我有了您的帮助,但是我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创造新的生活。”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这样矛盾就好解决了。”唐副厅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 俞梅在里屋听吴波说的话,从里面走出来,竖起大拇指说。夸他说:“吴波,自强自立,有出息,好样的。” “我同意,暂时按叔侄关系。但是,我妈一心想让我与生身父亲相认。她才能安心治病。所以,我请求俞姨能同意,当着我妈的面,暂时让我与唐叔以父子相称。”吴波在这些事情上想得非常细。 俞梅看着唐有德,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事可是说好了的,你们是叔侄关系!” 唐有德对俞梅用商量的语气解释说:“仅仅是当着吴波妈的面。你就权当演戏,行不行?” “好吧。”俞梅勉强同意了。 于是,唐有德、俞梅与吴波一起去蒙东肿瘤医院看望住院的曲桂花。 46 妥协 唐有德、俞梅与吴波一行人,乘电梯上到16楼,来到1618病房,室内,靠窗的一张床榻上躺着的曲桂花脸色苍白。 唐副厅长和俞梅来到病榻前,吴波对曲桂花介绍说,“妈,这就是唐副厅长——” 曲桂花透过蒙笼的泪眼,望着这个27年前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悠远的时光飞逝,但是,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她在梦中见到这个第一次进入自己身体,他与自己共同创造一个生命的男人,她流着泪喃喃地说:“1976年,那年你才23岁,如今一晃,你都是年已半百的人喽。” “是呀。”唐有德感慨地说。 “妈,这位是厅长夫人,俞阿姨。”吴波跟妈介绍俞梅。 俞梅是演员出身,场面上的事,她是很会表现的,她走上来,拉着曲桂花的手,充满情意地说:“姐姐,我们不知道呀,如果知道,早就来看你了。” “哎呀,别这样说。如果我不是病成这个样子,我不会让吴波去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的。”曲桂花欠了欠身,半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没问题,你放心养病吧,我和老唐会帮助吴波这孩子,照顾好他的。”俞梅安慰她说。说罢把最靠近曲桂花的位置,让给了丈夫老唐。 老唐上来,伸手握了握曲桂花放在床沿的手。 老唐看着曲桂花的手,瘦骨嶙峋,青筋暴露,而曲桂花看老唐的手,却是光.滑白.嫩,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在机关养尊处优,保养得非常好。 “对不起,这些年你和你丈夫抚养吴波,吃了很多苦。以后,吴波跟着我,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力照顾他的。” “有你们照顾吴波,我也就放心了。”曲桂花吃力地拉过儿子的手:“吴波,当着我的面,你管你生养你的这个男人叫一声爸。给他磕个头,认了你这个亲生父亲吧。” “爸。”吴波冲着唐有德叫了一声,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儿子,你这一声‘爸’叫得我心里很高兴。咱是政府公务员,磕头就不必了。”唐有德伸手止住了吴波要下跪的动作。 曲桂花对俞梅说:“按年龄,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吴波这孩子,从小就倔,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多包涵吧。他在我面前长大,我教育得不够。你和老唐以后就多操心啦。我就把他交给你啦。我这里先谢谢你。”说罢,挣扎着在床上跪起来,要给俞梅磕头。 俞梅连忙伸手制止了她:“哎呀姐姐,你这不是拿自己当外人了么?咱们是谁跟谁呀。咱们如同亲姐妹呀。吴波就像我亲生儿子一样的。我会跟疼我亲生女一样,疼他的。你就放心吧。” 俞梅与病床上的曲桂花手拉着手,气氛真的很融洽。 唐有德看着她俩亲切的样子,心里竟也有了一种道德上的满足感,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在道德上很完美高大,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家族在官场会后继有人了。 曲桂花对儿子吴波说:“你长大了,跟着你亲爸会比跟着我更有发展,按说我心里舍不得你,可是为了你的发展,你还是跟着你亲爸走吧。妈在这边你放心吧。” “可是,妈的病这么重,我不能离开你的。”吴波说。 “你到了契墟那边,好好干,会有出息的,以后跟着继母过,要会来事,眼睛要好使,跟继母处好关系,像对亲娘一样对待继母……”曲桂花对吴波叮嘱着说。 吴波点点头,给俞梅鞠了个躬。 俞梅拉起吴波说:“不必啦,以后你就跟我亲儿子一样啦。” 又唠了一会儿,俞梅瞅着一个机会,就给老唐使了个眼色,唐有德就对曲桂花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和俞梅先回去了。” 于是,他和俞梅告辞,临走,俞梅还给曲桂花留下2000元钱:“大姐,这点意思,不成敬意,您就留着加强营养吧。” 曲桂花推辞着,最后推辞不下,只好收下了。 回到宾馆,老唐和俞梅休息了一会儿,就到餐厅去吃中午饭。 饭桌上,俞梅说:“你真的要让他进咱家?” “是呀,你不是答应了么?”老唐奇怪地问。 “我答应是答应了,可是,这小虹和小霓,她俩在一起也常吵架打闹的,再加上你这个侄子,可就有戏唱了,那你可得管教好这个小子,他以前在外面打工多年,见过世面,生活经历复杂,小虹和小霓是娇弱的女孩儿,别让他欺负小虹和小霓呀。”俞梅告诫地说。 “好,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管教吴波的。”老唐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一动,心想:吴波正当青年,荷尔.蒙正盛着呢,我那两个继女小虹小霓如花似玉,也是青春妙龄,在一起免不了厮.混,天长日久地真保不准出什么事,到时候传到社会上就不好听了,这方面还真得注意呢。 “要是欺负小虹和小霓,别怪我不客气,不认他这个侄子,你也别跟他来往。”俞梅说。 “吴波挺能吃苦,是个要强的孩子,你放心吧。他到契墟,经常与两个女儿在一起,对小虹小霓还会有些好的影响的。再说,他做为兄长,肯定会好好保护她们小姐妹的。”唐有德说。 “但愿如此。”俞梅嘴上说着,她现在又不能反悔,因为自己已经同意了,让老唐把吴波做为侄子,唐家的至亲。再说,如果坚决不同意这件事,老唐说不定真会与自己闹分手的。 想来想去,俞梅只好对自己说:先这么地吧,走一步算一步。 从蒙东回契墟的那天晚上,唐有德推说蒙东市府有朋友邀吃饭,他从宾馆出来,偷偷打电话,约吴波在墨玉公园见面。 在公园林间的凉亭上,他与吴波像两个地下工作者一样见了面。 唐有德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长城卡。 他把那卡塞给吴波—— “这里面有五万元,你把这个拿着,密码是197699——”唐有德说。 “197699这个数有什么典故么?”吴波问。 “那一天是我与你妈在潢水乡第一次在一起的日子。”唐有德无限感慨地说。 “恩,是值得纪念。爸你还真是与我妈有些感情的。”吴波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心里却在想,也许就是那一次,这个正在饥渴的考古队员行鱼.水之欢,自己的生命就被他种上了。他不知面前这个市长,把自己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是好事还是坏事? “哎,我也是没办法,人到中年了,续娶的妻子,又是高官之女,我不能与她闹翻了,否则,我就把你妈曲桂花也接到省城治病了。”唐有德有些无奈。 “我妈卵巢上长的肿瘤,经化验是良性的,保守治疗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事的。”吴波说。 “我是真的喜欢有你这么个儿子,尤其看到你的经历,我想起了我年轻时的奋斗,那种智谋和进取精神,那种不服命运安排的劲头,我很看好你的前途。”唐有德动情地说。 “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不辜负你的希望。”吴波紧抿着嘴唇说。 “我对你和你妈是有亏欠的,这五万元,给你妈把治病的欠债都还上吧。”生父说着,流露一种欠疚的表情。 “好的,我替我妈谢谢您。”吴波感动地说。 “你要好好待你妈,她这一辈子不容易,争取早日康复。”生父的眼中含着泪水。 “好的。”吴波说着,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47, 再次约战 黄贵听说医院的人说:在契墟医院财务科当出纳员的樊雪,要去吴波医院做财务工作,樊雪已经同意了。 黄贵心里很嫉恨,心想,这朵院花要被吴波摘去了,他绝不能让吴波得逞。 黄贵亲自去了契墟医院,他在医院的大楼外,打电话把樊雪约了出来, 在医院大院的树林中,有一个凉亭,黄贵对坐在石椅上的樊雪许愿说:“你到我的俪人医院干,当财务科长,我给你一年五万元年薪。” 樊雪望着远处门诊大楼进进出出的人们,话里有话地说:“到你的俪人医院?不会有人经常搔扰我吧?” 黄贵讪笑着一指自己的鼻子:“你指的是我?” “还能有谁?”樊雪嘴角讥讽地一笑。 “我现在是院长了,那次在潢水湖边别墅,发生的酒后无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黄贵保证着说。 “狗走千里,能改得了……”樊雪冷冷地说。 “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说这么粗俗的话呢?”黄贵有些责怪地说。 “既然嫌我粗俗,那就别邀请我去你的医院呀。”说着,樊雪起身走了。 黄贵被抢白了一通,他心里嫉恨。 黄贵去找樊雪的男友魏铁柱。 魏铁柱在腾龙房地产公司当保安。 黄贵开车来到腾龙公司,打电话把魏铁柱叫了出来。 人高马大的魏铁柱坐进黄贵座车的副驾位。 “我听说,吴波把你那美貌的未婚妻弄到他身边去了?”黄贵手放在方向盘上,吐着烟圈说: “我听樊雪说,吴波要帮她调到社区医院,省得在医院,老有人打她的主意。”魏铁柱皱着眉头说。 “你还蒙在鼓里?他已经把你未婚妻搞了……”黄贵挑拨着说。 “真的?”魏铁柱的脸变得很扭曲。 “这还有假?殷副院长有几次去后宫小区会朋友,曾亲眼看见,樊雪领着吴波上了楼——”黄贵语气肯定地说。 “怪不得樊雪老想跟我分手……”魏铁柱脸色铁青地说。 “吴波这是为了搞你未婚妻方便,才把樊雪弄到身边的,他每天是想玩就玩,你这堂堂七尺男儿,就甘心戴上这顶绿帽子?”黄贵奸笑着说。 魏铁柱手扶着额头,为难地:“听说吴波拳脚功夫挺厉害的,我怕打不过呀。”魏铁柱担心地说。 “你可以找人呀——”潘富说。 “我找我们村民乡亲,我们村的乡亲听说樊雪悔婚,拿了我家的彩礼钱,人也跑了,搞得我人财两空,都很气愤,我一招呼,肯定能来好几十人,而且都带着锹镐锄头扁担……”魏铁柱咬着牙说。 “这不行,他们不会功夫,都近不了身的,都会被吴波打得倒地上爬不起来。”黄贵说。 “那怎么办呢?”魏铁柱又没了主意。 “你花三万元,我给你找黑社会的,这些人会武功,找十多个人,肯定把吴波打趴下……”黄贵说。 “三万,太多了吧?我家资助樊雪,也就三万元呀。”魏铁住一种舍不得的样子。 “你心疼钱了?如果你不出这个钱,你会失掉樊雪,那三万元,连本带利六万元也要不回来,你花这三万呢,人也能回来,钱也能回来,你好好算一算,那个合算?”黄贵口齿伶俐地说。 魏铁柱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说:“黄哥你说得也是。” “既然你认为我说得对,那就按我说的办吧——”黄贵吩咐说。 魏铁柱开车回蒙东家里,让父亲从存折上把准备结婚的钱,取出来三万,父亲不敢拒绝儿子,因为这蛮小子在家里说一不二,如果不听他的,他会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的。 父亲去银行取了三万元现金,交给了儿子。 魏铁柱当天开车来到契墟,第二天一上班,他来到俪人医院,把那三万元交给了黄贵院长。 黄贵接过三捆百元大钞,扔到抽屉里。然后对魏铁柱说:“你回去等着,等到我请到了武林高手,收拾吴波那天,通知你到场观战,看我怎么打服吴波的……” 魏铁柱笑了,说:“好,我就回去了。” 第二天,黄贵和潘富开车又来到凤凰台歌舞厅。 黄贵和潘富二人由服务小姐引导,来到二楼保安部。 訾老五仰面躺靠在沙发上,手里捻着佛珠,两个小姐为他分别按摩着左右两条腿。 服务员进来报告:“訾主任,黄院长来看您了。” 訾老五闻言,放下手中的佛珠,立起身子:“请客人进来。服务员,看茶——” 黄贵和潘富坐到靠墙的长沙发上。 小姐端上两杯茶来,放到茶几上。 訾老五和黄贵寒暄了几句。 黄贵冲潘富一示意,潘富会意,从皮包里拿出两捆大钞放到他的面前的茶几上:“五哥,这点意思,不成敬意。” “黄院长,不过年不过节,跟我客气?”訾老五笑着问。 “一点意思。”黄贵一摆手说。 “黄院长,上次你给我家小姐们查体,我还没付钱呢。”訾老五随口说道。 “嘿嘿,那点小事,何足挂龄?”黄贵一付无所谓的神态。 “那黄院长今天来,是有大事喽?”訾老五一扬眉问。 黄贵闻言,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苦恼:“你弟弟替人管理个民营医院,本来这是造福百姓的善事,可是有小人跟我一直过不去呀。” 訾老五瞪圆了眼睛问:“哪个小人,这么不识相?” “就是后宫社区医院那个吴波呀。”黄贵连忙说。 “哼,我知道这个人,不就是从南方回来,学了点南拳那套花架子么?”訾老五轻蔑地说。 “是呀,仗着会几下五把操,就不可一世,连五哥也不放在眼里。” “哼,学武之人,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我一般不愿跟旁门左道的过不去。”訾老五无所谓地说。 “可是,这姓吴的总跟我过不去呀,老是败坏我的名声,抢我的市场,让们医院的日子不好过呀。”黄贵装出一付可怜相。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訾老五明知故问。 “那天,您带手下弟兄,替我出口恶气。一定要把对手吴波打倒,让他跪地叫爹,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与我做对……”黄贵恨恨地要求道。 訾老五笑了笑:“哦,既然我弟弟求到我这儿了,那我只好破个例,让吴波那小子领教一下我訾某人的厉害啦。 “是呀,是呀,吴波这小子很狂妄的,得教训一下他,否则他不知天高地厚。”潘富趁机挑拨地说。 “小事一桩,没问题。”訾老五轻飘飘地说。 “那我就跟姓吴的约战啦。”黄贵小心地问。 “你约吧,然后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替你出这口气。”訾老五明确地说。 “谢谢五哥。”黄贵起身一拱手, 然后带着潘富告辞而去。 周末的晚上,唐有德开车从省城回契墟,晚上八点多一点到了家。 在往昔,他每次回契墟,都是下午回来,晚饭在外面与朋友吃,吃完饭再回家, 可是,自从在蒙东,俞梅表现得比较通情达理,同意他接受吴波这个私生子,虽然暂时还是以叔侄关系相称,但这对她这个高官子女,从小娇生惯养,美貌任性的女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今晚,他决定早些回家,晚上与她好好交流交流,如果有心情,还可以与老婆亲热一番。 到了晚上十点多,老唐洗完澡后,自己先上了床。 唐有德有个裸.睡的习惯。俞梅则只穿着三角.裤和小背心。 俞梅看到老唐钻.进被子,她立刻联想到那件事,于是感到有些兴奋。 48 南拳的威力 黄贵跟吴波约战。 对擂那天,吴波、大头二人开车来到西大桥下的河滩。 一阵汽车引擎声从远处传来,很快的,一辆黑色的奥迪带着一辆黄河客车气势汹汹的疾驰而来! 现场围观的人们望着从远处驶来的奥迪和黄河客车,指着吴波和大头二人说:“今天这几个人要吃亏呀?” 那边,黑色的奥迪‘嘎吱’一个急刹车,停住了,黄贵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而他身后的黄河大客车停下之后, 车上十几个打手也纷纷手中拎着或长或短的橡胶棒从车上出来,这种橡胶棒,打在人的皮肤上,表面上根本就没有皮外伤,但里面肋条骨折了二、三根甚至是内脏出血都是可能的事。 在黄贵的指挥下,那二十多个打手挥舞着棍棒象一群野狗般地‘嗷嗷’狂吠着,冲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板寸’,因为好胜之心太切,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 大头跳到‘板寸’的面前,那一跳令‘板寸’呈现数秒钟的蠢呆,乘着这几秒时间,大头出手干净利落,从动手到结束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立刻,‘板寸’的鼻孔中,立即有一股乌血喷出,他的眼睛立马肿起,变成淡蓝色的液体。 周围远远观战的人们纷纷叫好。 ‘板寸’站了起来,他重新扑过去,喉咙里发出野性的狂吼。 大头凌空一个飞脚,随着发出筋肉被撞击的闷钝声音,‘板寸’飞出去足有四、五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声哀嚎。 那伙余党看到同伙倒下,呼啦啦的冲过来一群,吴波一看起码得有4、5个。 吴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为首者手中高举的棒子,右手一巴掌就抡在了这家伙的脸上,一气呵成,就这一下直接就把他打趴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第二个家伙,举着一个铁棍就打将过来。吴波看得清楚,一闪身躲开,这时大头从地上拣起一根棒子,劈头盖脑就把冲过来的小子轮趴下了。 紧接着一个小个子,五短身材,挥着一根警棍乱打乱舞,正疯狂挥打着,没想到斜刺里一只脚伸过来,直踹在了他的小腹上,顿时他就跟只虾米一样,蜷在了地上。 吴波定睛一看,唐霓满脸杀气的站在自己旁边,刚才这一脚就是她踹过来的。 吴波纳闷:“这丫头啥时来的?” 那群歹徒呈现一片嘈杂的喊叫声。有人捂着脑袋转身向后跑,此时已经乱做一团了。 訾老五见到自己的这么多手下出手,还没有把吴波放倒,反而被对方打得哭爹喊娘,于是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黄贵一拱手,说:“五哥,看来还得您出手了。” 訾老五点点头。“嘿嘿”一声冷笑,双手解开黑披风向身后一甩,迈着大步雄纠纠地走到场子中央,立在那儿,象座黑铁塔似的纹丝不动。 吴波知道,真正的对决要开始了。 这段时间,吴波因为身体原因,他整天在社区医院忙碌,带领同事给社区的老人们检查糖尿病、高血压和老胃病等常见病和多发病,并且把这些病症和人员数据输入数据库,这些工作耗费了他和同事们大量的时间,他没有抽出大块的时间习武练功。就也是早晨锻炼半个小时左右,这时积累的功力对现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对掐还是不够的。 訾老五的语气极其嚣张恶毒,对着吴波口出狂言:“你小子今天要是识点相,就趴在地上,给我叩三个响头,老子就饶了你,否则,今天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吴波和太极高手交过手,知道太极的厉害。作为传统搏击技术,太极的特点是借力打力,是一种非常阴柔的武术,暗中的杀伤力极大。 訾老五确实是太极高手,移动速度非常的快。人刚至,一击重拳就击向吴波的面门。 高手的这种重拳,如果是一般常人被击中,弄不好能一击毙命,它的力道常常破开常人肉身,使之骨骼碎裂…… 只吴波是南拳高手,只见此时他后退一步,以掌击其手臂,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他攻击的拳头给拨开了。 吴波知道自己现在体力稍弱一些,如果硬拼的话,根本就耗不过对方。只能以柔克刚,寻找机会以巧致胜。 吴波也着实是以柔克刚的高手,和太极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岭南跟随南拳大师学艺,如今他能把南拳的精髓运用得炉火纯青。 吴波高踢腿、格挡、左勾拳、闪避、跑跳高踢腿等经典动作还未一一亮出来,訾老五的身体就猛地向前一扑,嘴里还高喊着以增加爆发力。他以一记重膝顶向吴波的肚子。 “扑嗵!” 吴波无奈,只得曲膝反顶。于是,两人的膝盖重重地撞在一起。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訾老五出拳的时候吐了一口气,从牙齿缝隙中吹出呲呲的冷风。 “奶奶的,我就不信你一直躲得过我。”訾老五一脸奸笑。 “我就不信你能笑到最后——”吴波反击着说。 “痛吧?这一招我可练了好几年呢。一寸厚的柞木板都撞碎了好多块呢。”訾老五见到吴波的动作,更是平白增添了无限的成就感。 “你也就能撞破几块破木板吧。”吴波笑着说。他心里知道,这一招确实很有威力。自己的身体如果真被他撞到,怕是都要筋断骨折了。 “我就让你领教一番,我不只是能撞破柞木板,还能撞碎你的筋骨。”訾老五奸笑着,用的是轻蔑的语气。 “吴哥,小心点儿。不要和他硬碰。”大头在身后提醒道。 吴波苦笑,这个道理自己当然是知晓的啊。 可是,你得有办法闪躲才行。訾老五不仅力道大,而且移动度也快。 吴波想:若不是自己在岭南学到了南拳的精髓,此时还要被这訾老五地头蛇放倒了?到那时真的会龙游浅水遭虾戏啦。 49 樊雪获自由 正在这时,訾老五再一次扑了过来。 訾老五这一次是右勾拳和侧踢的组合,上下二路同时攻击。这家伙打定主意,就是要让吴波硬接下他的招,把对手带入自己的动作节奏。 他的计谋正在实施,吴波再次反击。 吴波没有选择花哨的招式。而是向前跨出一大步,朴实无华的一拳击出。 “轰!” 空中出现爆裂声,那一拳表面上看似朴实无华,里面蕴含的功力足以将巨大花岗石击得粉碎! 吴波的拳头匀速向前推进,看起来不快,其实迅疾无比。 只要拳头触碰到人的身体,就可以把这股冲霄之力打入他的身体。 然后,那功力在他的身体里面爆炸开来。 五腑粉碎,六腑变型,肝胆俱裂。訾老五脸蛋被击打,就像是中了五彩蛋,脸颊迅速的青紫红胀。 訾老五一张嘴,喷出几颗带血的槽牙。情急之下,他破口大骂:“马拉戈壁的,你竟下此黑手,老子废了你!” 訾老五嘴角露出拧笑,突然间,拳头猛地击向吴波的胸口—— 吴波后退一步,躲过这一拳。 訾老五快速跟进,誓要把这一拳的力道打入吴波的身体,造成创伤! 唐霓出惊叫的声音,大声喊:‘哥要小心!’ 那些訾老五的徒子徒孙却已经哈哈笑着鼓掌。 可是,徒子徒孙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快凝固。 因为,吴波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只见他身体一个后空翻,那腰若无骨,身如灵蛇,稳稳地站在地上。 这一个后空翻,其修炼的功法气劲,已经达到一品之境。 訾老五一拳落空,被吴波这一幕表演得眼花瞭乱,正在他心神有瞬间发傻充楞的当口,吴波发出神速的一拳,直击他的小腹。 “啪!” 这一次,力度格外的大,訾老五的身体却再次飞出五、六米开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徒子徒孙一拥而上,围着师傅竟相呼叫着: “五哥,你咋啦……” “五哥,你没事儿吧?” “兄弟们,咱们饶不了这小子,早晚得弄死他,给五哥报仇……” 黄贵指挥着一群混混,抬着被打伤的訾老五,转身匆匆跪向那台客车,把訾老五抬上客车后,黄贵上了奥迪,那两辆车屁股后冒出一串黑烟,疾驰而去。 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大头还有唐霓走上来,站在吴波身边。 看着这群人迅速溃退的景象,大头哈哈大笑:“喂,慢点走,我踩不断你们尾巴的……” 第二天,魏铁柱又来到俪人医院,询问对吴波约架的结果。 黄贵正跟殷隼说着话。 见到魏铁柱来了,就说:“你想别的招吧,吴波这小子武艺太强,连訾老五都打不过他……” “那怎么办呢?”魏铁柱愁眉苦脸地问。 “这事还是请殷副院长指点迷津吧。”黄贵说。 殷隼那三角眼里的眼珠闪着贼光,眨了几下,忽然说:“樊雪不是老要与你解除婚约么? “是呀。”魏铁柱傻呼呼地说。 “既然樊雪上卫校是你家供的费用,她要离,你告樊雪违约,赔你家资助她上学的费用,她上学你家一共花多少钱?”殷隼问。 “四年的学费,还有伙食住宿什么的,加在一起,总共4万多元吧。还有彩礼钱2万,我就告他,要求她赔我6万元?” “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花6万就赔6万?这么多年,还有利息,另外,如果我拿这6万做生意,这六七年翻几番呢。”殷隼说。 “那我让她赔多少呢?“ 殷隼伸手指扳着计算了一番:“这么地吧,你让她连本带利赔你30万元。” 魏铁柱闻听眼睛瞪得溜圆:“30万元?有点多吧?” “多什么?你把这个价喊出去,法官判多少那是另一回事,再说,也可能樊雪一听这个价,就吓得不敢跟你离婚了呢?”殷隼笑着说。 “好吧,我就要求樊雪,连本带利赔我30万!” “你还要连带着告吴波。”黄贵在一边接着说。 “告他什么罪呢?”魏铁柱问。 “告他引诱你的未婚妻,勾搭成奸……”黄贵狡黠地说。 “可要是告吴波睡了樊雪,我手中没有证据呀?”魏铁柱一付憨实的表情。 “这还要什么证据?明摆着的事,他们两个人如果没上床,他吴波会这么卖力气把你樊雪弄到他身边?”殷隼在一边用肯定的语气说。 “说得也有道理。”魏铁柱恍然大悟地说。 “去吧,赶紧请律师写诉状,尽快把诉状递到法院去……”黄贵吩咐着说。 “嗯,我马上去找人。”魏铁柱答应着,起身告辞走了。 樊雪和吴波分别接到法院的传票,原来魏铁柱把两个人给告了。 魏家要求法院判樊雪与魏铁柱结婚,如果结不成婚,就好好算一下账,樊家欠他家的彩礼钱加上供樊雪上学的钱,一共6万,这几年连本带利总共要返还30万。 吴波通过米兰,为樊雪和自己请了个业务精湛的女律师,名叫郑一秋。 郑律师除了自己开律师事务所外,还在市法律援助中心担任兼职律师,经常免费为贫穷的弱势群体打官司。 郑律师跟樊雪和吴波聊了二个多小时,对案情掌握后,说:“放心吧,这个案子我有信心帮你打赢的。”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顺河区法院就魏铁柱诉樊雪归还上学费用案,正式开庭审理。 原告席上,坐着魏铁柱和他父亲,还有魏家聘请的律师。 吴波和樊雪坐在被告席上,樊雪的养母因为有病,没有到庭。 原被告方各自的亲友和同事,还有几位司法干部,新闻单位等人员在旁听席就坐。 上午九时许,法官宣布开庭。 原告律师在陈述中说:“七年前,原告与被告樊雪定了婚约,原告给了被告家2万元彩礼,被告家庭经济困难,考上财务中专后,因家贫无力就读,以资助她上学为条件,资助她读中专,条件除了支付2万元彩礼外,还要供被告上学直至毕业,等到被告到了婚龄,就与原告结婚。被告上学4年,原告一共资助她4万余元,加上2万元彩礼钱,一共6万元。但是,被告中专毕业,却没有履行原先承诺,以未到婚龄,或刚参加工作,压力太大等为借口,一再拖延不与原告结婚,现在又公然要求解除婚约……” 法官问:“原告有什么要求?” 魏铁柱拙嘴笨腮地说:“我……我想跟樊……樊雪结……结婚呀。” 原告律师说:“原告要求,被告履行七年前的约定,与被告结婚,如果不能履约,那就归还彩礼钱和上学资助的费用,两项的本金一共六万,加上多年来的利息,按蒙东当地私人抬钱的最低利率,一共30万元,一次性归还,被告现在居住的,位于后宫小区的一套90余平方米的房产,也要归还魏家……” 双方律师在法庭上展开辩论,唇枪舌剑。 被告方的郑律师称,“被告与原告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双方没有感情基础,这种婚姻应予解除。” 原告律师称,“魏与樊的婚约,属于契约婚姻,当初双方定立这个婚约时,条件是公开明示的,原告并没欺诈行为,而且是双方签字同意的。契约精神是法制社会的本质和核心,应予尊重,所以,这个婚姻应视为合法有效,如果视为无效,就违背了法治精神的根本。因为法律精神的本源,就是全体公民从公平公正的角度出发,对于生活中可能出现的某些利益纷争,予以事先的约定。” 郑一秋律师:“这个婚约是双方家长签定的,双方都同意的,权利和义务也是事先写明的,并无欺诈,但是,这其中有致命的一点,就是被告方的当事人之一,樊雪当时才16岁,属于未成年人,是其养母代她决定并签字的,请法官先生考虑,女方当事人从小是被生母抛弃,人贩子把她转卖到养母家,女方当事人在樊家的卑微地位,从这个角度来考量,这个婚约产生的背景——” 旁听席上,人们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被告方律师接着发言:“我请求法官允许,让被告樊雪讲述从小在樊家的生活境遇——” “反对!这与本案审判无关!”原告律师举手大声叫道。 法官略一思考:“反对无效,请被告方对自己从小在樊家的生活境遇和地位做一叙述,但要注意要简略。” 樊雪站起来,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 “我在五岁后,多次听邻居讲,自己是个私生女,听说我的生母是外地某剧团的演员,我生母生我时未婚,才十七岁,她生我后无力抚养,就是医院把我放在一纸箱中,放到医院院中一条长椅上,被人拣去,后来我在一岁时,被人贩子转卖给我养母家,因我养父母当时没生子女,我来到樊家,头二三年,养母对我挺好,后来养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我的境遇就变差了,养母让我吃剩饭,代两个弟弟写作业,二个弟弟长到十几岁,曾多次偷家里的钱,被养母发现,弟弟赖我偷的,养母不由分说,就狠狠打我,我十多岁,就干家务活,洗衣,做饭,打猪草,上山背柴……” 樊雪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法庭上下,静悄悄的,显然,旁听席上的人们都被樊雪的讲述打动了。 好多人都转而对被告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大家开始在底下小声地议论,晞虚不已。 吴波也动容了。虽然原来他听樊雪说过,她是私生女,从小缺乏亲情呵护,但是,当时她没有说得这样详细,还是,今天是在大厅之下,法庭的公众场合,强化了这种悲情氛围,而且今天她叙述得这样凄婉,吴波联想到自己坎坷的身世,也禁不住流下辛酸的泪水。 樊雪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讲述道:“……由于我从小要强,学习还不错,考上卫校财会专业,但养母不让我去读,后来,魏铁柱的母亲上门提亲,答应给我养母2万元彩礼钱,我养母贪图彩礼钱,让我嫁给魏铁柱,我不敢拒绝,因为拒绝,意味着以后生活境遇会更苦……我提出自己年龄还小,想上学读中专,魏家听说后提出,可以提供我四年上学的各种费用,条件是上完学就与魏铁柱结婚……各位法官大人,我与魏铁柱的婚姻就是这样产生的。” 樊雪说着,掩面而泣。 郑一秋律师:“根据我的当事人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到,原告与被告的这个婚约明显带有封建包办性质,当初我的当事人还未成年,弱小的她,无力抗拒养母的意志,她是被迫的。婚姻法规定,婚姻最根本的要件,就是双方当事人有无感情,是否各自出于自己意愿的真实表达,所以,这个婚约应予解除。” 法官:“请问原告和被告双方,对事实方面,还有无异议?” 原告和原告律师都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法官:“好,既然事实已经清楚,庭辩阶段结束,现在暂时休庭,进入庭外调解程序。” 经过庭外调解,双方达成协议:樊雪与魏铁柱的婚约,因为没有爱情基础,予以解除,樊雪返还彩礼和魏家资助她上学的费用,一共6万余元。樊雪现在居住的位于后宫小区的那套住房,也归还给了魏家。 和解后,在法庭外面,樊雪和吴波跟郑律师道别。 原被告双方来到中行营业部,吴波掏出一张信用卡,从中转出四万到樊雪的中行卡上,樊雪把吴波转给她的钱,加上了自己积蓄的钱,一共六万元,打到魏铁柱的卡上,双方交割完毕。 50 到唐家 从银行出来,吴波开车送樊雪回她的住处。 两人进了屋。 樊雪环顾这套住了二年多的房子,说:“明天我就出去租房,然后马上搬家——” “没事,我帮你租一套房。”吴波说。 樊雪高兴地说:“好的,我是宁肯租房住,也不愿意继续住在这里的。我终于自由了!。” 吴波也很高兴:“是呀,你终于挣脱了这桩无爱婚约的羁绊,开始了新的人生。” 樊雪眼睛含着泪,一下子抱住吴波说:“吴哥,你让我怎么感激你?” 吴波有些卒不及防,他楞楞地被姑娘抱着,觉得挣脱开来,会伤她的心,于是就这样被她抱着。 吴波感觉到女孩那温柔的情怀,他轻轻拿开女孩抱着自己的胳膊,真诚地说:“你不用感谢我,这都是你这些年努力抗争的结果。”吴波平静地说。 “没有你,我不会这么顺利打赢这场官司的。你不但帮我找到一个好律师,还替我拿出四万元,先替我还上了魏家的欠债!”樊雪流着泪说。 “好朋友在危难之中,我理当鼎力相助才是。”吴波真诚地说着。 “不行,我一定得报答你,否则我良心会不安的。”樊雪执意地说。 “没事,这些事对我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吴波轻轻地说。 樊雪用幽幽的语调说:“吴哥,我一直都在心中想着你——” “可是你并没有表白呀。”吴波想到自己在被姜丽分手后,那时自己真的想到了樊雪。 “我没有表白,是因为我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我挣脱不开,没有资格……”樊雪流着泪说。 “现在你终于挣脱了那张无形的网?”吴波说。 “是的,所以,我要大声地向你说出来,吴哥,我爱你。”樊雪说着走上来,又紧紧地抱着他说。 吴波用手帕替她擦了擦泪水,拉她到沙发上坐下,真诚地劝她说:“我现在不能接受你的这份爱,因为,一是如果我马上跟你好上了,人们会说我真的从魏铁柱手中抢了他的未婚妻,我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再者,我去年被姜丽甩了后,这一年来对爱情和婚姻挺失望的,暂时还不想有件事。还有,这段时间,你也因与魏铁柱的关系,还有工作变动的事,弄得身心疲惫,你需要好好休养一下,所以,感情的事,以后再说吧,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来后宫社区医院上班吧。” 樊雪想了一想,终于说:“好吧,那我就先把这事放下,但是我心里是敬佩你的,我愿意等着你……” 吴波说:“以后再说吧,咱们都还年轻,以后人生的路长着呢。” 吴波说着,起身告辞说:“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等到我邦你租好房子,就带人来帮你搬家……” 樊雪感激地望着吴波,二人一起下楼,在单元门的里面,樊雪看看左右没有人,又扑到吴波怀中,在吴波的脸上上轻轻吻了一下。 两人这才分手。 吴波来到唐家。 他先到了二楼客厅。 俞梅冲楼上喊了一声“小霓——” 唐霓穿着粉红的连衣裙,象个蝴蝶一样从楼下飘下来。 俞梅吩咐女儿:你领着你哥,到各屋子转一转,我还得出去办点事呢。” “好的。”唐霓蹦跳着说。 俞梅说罢说出门去了。 唐家的这座别墅共三层。总共400多平方。唐有德与俞梅的卧室和书房在三楼,书房的架上摆了很多辽代文物。 吴波对契丹文物很有兴趣。 在书房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看着电视的娱乐节目,房间的气氛开始轻松了,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尴尬。 “我给你把那个壶拿下来细看。”妹妹说。 唐霓蹬上人字型的铝合金便梯,伸臂拿架上那只鸡顶壶,下到地板上时,肘部磕在梯角上,疼得呲着牙直吸凉气,做哥哥的吴波连忙替她揉着磕疼的肘部,并安慰她几句,表示关切。 “这尊双猴绿釉鸡冠壶是我爸在省城文物市场淘来的,据说它是翁牛特旗辽墓出土的。”唐霓靠在吴波的身边说。 “那尊描金佛像呢?”吴波问。 “那尊无量寿佛,据说是辽代的,内里是赤铜的,外面是粉彩描金的。”唐霓说。 吴波想,如果这尊无量寿佛真是辽代的,那它价值至少百万元以上。 吴波继续看下去,还有一只青花瓶,碗底有大辽三十五年制瓷器宫廷印鉴,另有一株铜制的摇钱树,灯枝多达50余个。 “这尊龙形觥呢?”吴波望着堂妹那红红的脸,看起来就象熟透的水蜜桃,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是我爸在太原文物市场淘来的。”唐霓如数家珍。 吴波叹息着说:“叔叔的辽代文物着实不少呀,而且价值不菲呀。你看这幅辽代耶律倍画的《射骑图》,真的不错,还有胡环的《春猎》《秋林群鹿图》也很珍贵的。” “可不是,爸在外面出差,常跑文物市场,看到好东西,不惜重金购买。”唐霓说。 吴波看到,有一本辽景宗年代的彩绘的宫女图。 “你乐意看这个呀,不脸红呀?”唐霓刮着脸皮笑话他说。 “这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有研究价值的。”吴波一本正经地样子。 “打着历史的幌子啦。”唐霓哈哈一笑。 吴波想到他在锦城医学院时,在老师的画室看到的那本宫女图。跟这本的封面装祯是一样的。 他不管她的讥笑,他小心地翻开图册,有辽代皇家宫女的各种线描画像……画风朴拙,形像生动。 唐霓上了二楼。 吴波跟着霓妹到二楼的二个卧室,虹霓各一间,保姆在一楼,厨房,储藏室等。 看到唐虹卧室桌上放着的照片,问霓:“这是你姐唐虹?” “嗯,长得真妩.媚呀。”吴波赞叹地说。 “我姐没有我漂亮吧。”小霓问他。 吴波抬着仔细看了唐霓的面容:“你们姐俩都挺好看的。” “哈哈。我姐她去南大学习了。过些天就回来了。”唐霓说。 “好呀,到时候咱家可就热闹了呀。”吴波笑着说。 “你会拍照吧。”小霓问。 “还算行吧。吴波在南方工作时,有段时间对摄影很感兴趣。经常出去拍些风景照片。 “太好了。” 吴波正洗手,忽然衣袋里传出《荷塘月色》的铃声。 唐霓替他把手机拿出来,按了接听键,让他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腮和肩之间。 手机里传来薛冰冰娇媚的嗓音:“哥,陪我上公园一起逗猴子去呀。” “我在我叔家里呢,你要是愿意来,就来这儿吧。”吴波歪着脑袋说。 冰冰在电话中说:“上次你跟我说,你叔家有个唐霓,我正想认识一下呢。” “那你赶紧来吧。”吴波说。 不一会儿,薛冰冰就开着红色宝马跑车驶过唐家的院子。 吴波介绍冰冰跟唐霓认识,两个女孩很快成了朋友。 唐霓高兴地跑回自己的卧室,很快拿着一个带着长焦镜头的相机下楼来,塞到吴波手中。 “我和冰冰妹到卧室去换衣服,你好好给我俩拍几张呀。”唐霓说。 “好吧。”吴波开始摆弄那台尼康,把光圈和快门都调好。 唐霓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看上一眼,十足小资白领的韵味。 吴波‘卡嚓’一声,按了快门,然后调侃着说:“小妹这造型,一走到街上会立马吸引一帮男人。” 唐霓舒心的笑了,小公主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哪怕是虚伪的,所以她乐于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 薛冰冰下楼来的时候,是一件女骑士的装束,黑色的假发造型,黑皮夹克,黑皮短裤,有一种飒爽的英姿。 唐霓再次出来的时候是素颜、素装,长发披肩,一件大号男性白色衬衫,光着腿,光着脚,站在窗子面前,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咔嚓’吴波按下了相机的快门键。 这张照片,吴波自认为拍的很经典,无论是色调、光线,还是人物身材的曲线,整体构图,他都非常满意。 薛冰冰第二次出场,她头顶一个金色的蝴蝶花,金色绸缎裹住胸部,上围露出大半,腰间也是金色的绸缎,裹出一个超短裙,剩余的布料拉在身后,托在地面有两米多,她俏丽的转身,扬起头,像是要迷倒世间的所有的男人。 唐霓又上楼,躲在房间化妆,穿不同的衣服给哥哥看,吴波总是选择不同角度‘咔嚓、咔嚓’地拍着。 两个女孩足足拍了二个小时,后来唐霓嚷着:“我出了一身汗,要洗个澡啊。”她俩把衣服脱得只穿着内衣,手拉手钻到浴室去了。 吴波坐在客厅沙发上,依次察看相机里拍的那些照片。 霓妹在浴室叫他:“哥,再给我把香水拿来,给冰冰妹用吧。”唐霓在里边说。 吴波转身上楼,后面小妹叫着:“那东西在我的抽屉里——” 吴波在小霓的卧室抽屉里翻了半天,抽屉里有口红,指甲钳等各种东西,却就是没找到她要的香水。 在她的小红挎包里,他找到一小瓶香水,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唐霓听到敲门声,在里面说道:“哥,递进来吧。” 吴波也有些尴尬,他把门开了个缝,将手中的香水递了进去,问道:“是这个牌子么?” 唐霓伸手接过香水,叫道:“谢谢哥呀。” 51 检查与诊断 吴波和唐霓和冰冰回到客厅,唐有德就回来了。 唐有德看到吴波来家里,还有个漂亮的女孩薛冰冰来和唐霓玩,高兴地说:“好呀,大家吃了饭好好唠唠。” 郝阿姨把饭菜都做好了,摆上了桌。 吃完饭,唐霓拉着冰冰出去逛街了。 唐有德对吴波说:“你来我的书房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一下。” 吴波跟着生父进了书房。 唐有德坐在书房的转椅上,吴波坐在一张辽代风格的瓷墩上。 “咱们私下里,你就是我亲生的儿子,对你的人生,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唐有德说, “我妈就是希望我奔个好的前程,才让我来找你的。”吴波实打实地说。 “你这个俞梅姨,当年我跟她搞对象,她比我小十几岁,那年,我41岁在文化副局长,那时你姨在文工团话剧团当演员,才30岁,在文工团也算个团花吧。”唐有德有点自豪地说。 “我姨长得确实漂亮。”吴波讨好地说。 “凡事我都让着她,她从小娇生惯养,说上句说惯了,得理不让人,因为毕竟比你长一辈,所以,说话轻了重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唐有德叮嘱着儿子说。 “我姨原来的丈夫是做什么的?”吴波问。 “她原来的丈夫高文是大学副教授。因患病去世。”唐有德说。 “俞姨的爸呢。”吴波问。 “她爸原在本市当书记,现在省政协当副主席,对你姨,一是因为她年龄比我小好多,二是因为她爸对我政治上发展帮助很大,所以我总是让着她。”唐有德说。 “人在官场,上面要有人支持的。”吴波似乎很有见识地说。 “小霓这个妹妹你也看到了,任性调皮,鬼精灵,你当哥的,多照顾她。”唐有德对吴波说。 “我知道的。”吴波说。 “你还有个大妹妹,现在南大进修,挺聪明,她最大特点是性格柔和,心眼挺好。”唐有德介绍说。 “我听唐霓跟我说了。”吴波说。 “我和她妈老提醒大女儿唐虹,说她心眼太好了,在社会上会受骗的,可这丫头的性格很难改的。”唐有德担心地说。 “为人善良,是优点呀。”吴波说。 “她结过婚,但是很快离婚了。”唐有德说。 “哦,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有个聪明漂亮的妹妹,没想到命运现在竟让我如愿,而且是两个!爸放心吧。我会尽力地照顾好她们的。”吴波说。 “那就好,但是也要注意,毕竟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唐有德提醒地说。 “做人要知道感恩,比如说我认下了你,就是要感激你妈。26、7年前,我在乡下考古很苦闷的,是你妈给了我安慰和快乐。所以,我要承担起支持你今后发展的责任。”唐有德动了感情地说。 “我得感激爸爸。”吴波真诚地说。 “那年我提升为副厅级,是俞梅她爸做了工作的,所以,虽然这些年,我跟你俞姨老是有矛盾,经常吵架,按说有时我也想跟她离了算了,但是,一是考虑到当年人家的爸对我政治上助了一臂之力。人嘛,总得有点感恩的思想吧。二是唐虹唐霓这两个女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这两个美丽女儿真是让我疼爱,所以,我多少次打消离婚的念头。” “是呀,唐虹的照片我也看到了,很漂亮的女孩儿。”吴波说。 吴波院长正在给一位患者查血压。 外面有高跟鞋儿敲击在地面的声音,进来一位30岁的少妇,鹅蛋面形,眼大大,高鼻梁,淡黄色连衣裙,身材真是凹凸有致,长发披肩,穿的也很讲究,全都是名牌儿。 看到吴波,女患者跟前一亮说:“吴院长,我认识您呀。我叫姚姗姗——” 吴波转过头来对她说:“姚姗姗,你稍等一下。” 吴波给那位高血压患者查完,写完医嘱后,开始接待女患者姚姗姗。 “你怎么了,什么症状?”吴波问。 “我近来总觉得小腹有些不适。刚才做b超时,b超大夫说我直肠有个小占位。让我到妇科做个肛检。”女患者诉说道。 “一般来说,为女患者做肛检,由妇科大夫进行。”吴波说。 “我着急,趁着这两天工作不忙,你就给我做了吧。没什么不可以的!”姚姗姗要求道。 吴波知道要检查就不免赤裸相对,于是说:“你看今天就我自己,不太方便,等哪天妇科大夫来上班了,你再来好么?” 姚姗姗示威似的一挺高高的胸部说:“你害怕了么?要怕也应该是我怕啊?” 吴波笑了笑,说:“还是等妇科大夫来了再查吧。” 可是,姚姗姗还是一再地要求吴波给她查一下直肠部位,看看打b超时看到的那个阴影是怎么回事。 吴波耐不住她的央求,只好点了点头:“那么,你跟我来吧。” 吴波又叫来了护士郝月, 郝月来后,微笑着对姚姗姗说:“你的想法是对的,医学是科学,在科学面前,那些害羞的想法没有实际意义的。” 姚姗姗听了郝月的话笑了,跟着郝月来到检查室。 “肛检,如果有便秘的话还能起到通便作用……”护士郝月在一边对患者说。 “是么,我正好这几天有些便秘呢。”姚姗姗说。 吴波转身关门,放下门帘儿。 “别紧张,这是很正规的检查,没事的。尽量放平心态。”郝月安慰患者说。 “吴院长给我检查,我不紧张。”姚姗姗说着,看了吴波一眼。 吴波洗了手,套上了白大褂从外间走进来,顺手关上检查室的门,指着正墙边那围着白布帘的检查床,对她道:“到检查床上吧。” 四面围着白布帘的检查床。 似乎漂亮女人面临这种事情都比较自信。 姚姗姗到帘子后面,麻俐地脱下了牛仔裤,接着又脱下了内衣,只有双腿穿着丝袜。 姚姗姗跪在床上面。背对着吴波。看了了一眼帘子后这片不大的空间,四周一片白色,散发着来苏儿气味。 吴波拖过来旁边一只聚光灯,又戴好口罩,戴上塑胶手套。 姚姗姗说是不紧张,可这种情境下,也多少有些难为情,眼睛不敢看吴波,脸上涨得通红。 旁边护士郝月扶着她的胳膊。 吴波戴着塑胶手套的食指上,涂抹了清凉油与凡士林油混合的润滑剂,他先是为患者做了局部按摩,然后按着规定的程序,为患者做了细致的检查。 吴波的手指按压直肠壁,轻轻说了一句:“放松一下。” 患者姚姗姗按着医生的要求,尽量放松呼吸,松驰全身紧张的情绪,这使得检查顺利完成。 经过检查,吴波对患者说:“没有肿瘤和息肉,怀疑是肠结石。” 检查完后,她象卸下了千斤重担,心情一下子轻松了,愉快地下了床,穿好裤子。 看到吴大夫摘下塑胶手套,走到墙边洗手池洗了手。 姚姗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排除了肿瘤和息肉这两种可能,就避免了手术之苦,所以她心里很高兴。 姚姗姗回家后,因为自己的老公在这方面心眼小,而且多疑,所以没有告诉他体检的事。 姚姗姗这几天一直在嘀咕,自己在后宫社区医院,请吴波院长给查的,说是b超所见的直肠占位只是一个结石,她想再验证一下,这个诊断是不是准确? 姚姗姗带了b超的影象,又来到俪人医院,想再做一下复查。 姚姗姗跟给她做肛检的女大夫说:“我在后宫医院,吴院长给我做的检查……” 女大夫惊奇:“是他给你做的?你怎么没请妇科大夫做检查呢——” “不巧,那天妇科大夫没上班呀。”漂亮女患者说。 黄贵院长正跟一位女护士说着话,听到姚姗姗与女大夫的对话,就向漂亮的女患者要了b超的影象,看了一下,然后说:“刚才我们的大夫给你查了,你的直肠那个结石,没什么大事———” “是么,这我就放心了。”姚姗姗笑着说。 “你的工作如果是坐办公室,注意不能久坐。”黄贵提醒她说。 “我在银行工作。还真是坐办公室的。”姚姗姗说。 “所以,每当你坐一、二个小时之后,要多起来活动活动,走一走。”黄贵说。 “我会注意的。”姚姗姗认真地说。 “你丈夫在哪个单位工作呢?”黄贵随口问道。 “我家老公石玉钢在精武馆当拳击教练。”姚姗姗说。 黄贵眼睛一亮:“精武馆?我时常去的呀。” “是么,我丈夫名叫石玉钢。你在健身方面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吧,他会尽力帮忙的。”姚姗姗热情地说。 “哦,教拳击的石教练,我听说过,你老公的拳击技术在体校是很有名气的。”黄贵赞赏地说。 女患者一笑:“有什么名气?不过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罢了。” 黄贵一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搞体育嘛,肌肉不发达怎么搞呀?” 姚姗姗笑了笑。 黄贵说着,转身走了。 52 专家论证 星期天下午,黄贵开车来到精武馆,找到这位女患者的丈夫拳击教练石玉钢。 训练厅中,几个学员在石教练的口令下,进行武术训练。 石教练喊着:“弓步……马步……出拳……” 石教练上前,纠正一个学员的拳击动作,他手把着那学员的胳臂:“再抬一点,出拳要有力——” 看到有人来找,石教练对学员们说:大家先休息一下,仔细体会一下动作要领。 然后向黄贵走来,问他:“找我有事?” “这里人多不方便,”黄贵看着那些学员说。 于是,石教练带着黄贵进了器材室。 室内摆着鞍马和跳箱等训练器材。 黄贵站在一个跳箱边对石教练说:“你就是石玉钢?” 石教练点点头。 “兄弟,你戴绿帽子啦。”黄贵一脸神秘的表情。 石教练本来就对美貌妻子平时很敏感,总怕被戴绿帽,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什么绿帽子?咋回事?” “你老婆被人玩了——”黄贵不动声色地说。 “我老婆被玩了?谁干的?”石玉钢大惊失色。 “你老婆前天去后宫医院检查身体,那个地方被……”黄贵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啊——”石玉钢惊讶地叫了一声:“我老婆这事也没告诉我呀。” “你回家不要为难你老婆,我提醒你,就是让你妻子再别去找吴波那家伙了,那小子心里很阴暗的。”黄贵挑拨地说。 “这种事,我知道怎么做的。”石玉钢说。 看到石玉钢那气得有些扭曲的脸,黄贵又说:“哥们,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我不会说的。”石玉钢答应了一声。 黄贵一边告辞,一边暗自高兴地出了门。 石玉钢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老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这女人必是心里有鬼…… 石玉钢下班后,回到家跟妻子大吵大闹,要求妻子去告吴波。 姚姗姗说:“人家吴院长并没有占我便宜呀。就是一个正常检查。”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让那小子检查的?”石玉钢气冲冲地质问。 “我故意什么?我就是身体有点不适,去查一下嘛。”姚姗姗委屈地说。 “查一下,你都被人家摸了那么隐秘的地方,还说正常检查?”石玉钢那表情语气,象是丢了一大笔钱似的心痛。 “人家直肠有阴影,做个肛检是很正常的呀。”妻子说。 石玉钢怒不可遏地指着妻子,骂道:“你这个轻浮的女人,不以为耻,他把手指插进去时,你是感到很爽了吧,你下边流了很多水吧?妈的,真不要脸,今天你要是还袒护那个姓吴的流氓,老子跟你离婚。” 姚姗姗害怕了,这才感觉丈夫是认真的,她说实在话,她跟这个男人感情并不深厚,这男人体型健美,但是心地狭小,特别多疑,骨子里有强烈自卑,虽然他对自己也很关心,但是,那是一种占有的心理,找了个漂亮的美女老婆,他恨不能把美女老婆关在笼中,因为他自己的收入养活不了全家,所以妻子得了出去工作,如果他有很多钱,是肯定不会让她出去工作的, 虽然姚姗姗与丈夫缺少爱,但是为了一对可爱的孩子,姚姗姗还是不愿意离婚,她怕两口子闹离婚,她失去孩子的监护权,或者既使孩子归了自己,但自己以后再婚,孩子要有个后爹,她不敢保证后爹对两个爱子会象亲爹那样发自内心的关爱,而孩子失去亲生父亲的陪伴成长,毕竟是人生的一个不幸。 姚姗姗在石玉钢的威逼下,被迫在举报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丈夫去卫生局检举吴波是是流氓大夫,借着给女患者查体之机,摸了他妻子的那个地方,猥亵了他的妻子…… 这天,吴波正在给高血压患者量血压,忽听门诊室有人大声喊叫着什么。 他走出去,发现一伙人在诊室里吵闹。 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叫着:“谁是吴波?谁是吴波……” 吴波走上前去,对他说:“我就是吴波,您有什么事?” “就是你这个大夫,给我妻子做的检查?”那男人气冲冲地问。 “你妻子叫什么名字,检查的是什么病?”因为吴波平时经常坐班给患者看病,一时他也弄不清对方的家属倒底是那个患者? “姚姗姗呀。你给做的肛检……”那男人叫道。 “哦,原来你是姚姗姗的丈夫呀。”吴波拍着脑袋想起来了,那天有个面貌姣好的少妇,b超显示,小腹有个占位,通过肛检证实不是肿瘤,而是一个结石,已经取出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个叫姚姗姗的,是我给她做的检查——”吴波说。 “妈的,你当大夫不够格,敢对我老婆耍流氓?”那男人出口不逊。 “喂,你有话好好说,怎么骂人哪?”吴波有些生气。 “我骂人?我还要揍你呢!”那男人说罢挥起大拳头就朝吴波打过来, 吴波一闪身躲开那拳头,顺势抓住他的胳膊说:“同志,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呀。” 这时,周围有本院的大夫和来就诊的男患者围上来,把那个高个男人拉开。 石玉钢气急败坏地指着吴波,对周边围观的人们说,“就是这个大夫,还是什么院长,在给我妻子妇检时,猥亵了我妻子,医院要赔我10万元。否则这事就告到法院……” 吴波气愤地对孙大夫说:“马上打电话报110——” 看到孙大夫在拨打手机报警,石玉钢大怒,突然又冲进诊室,拿起一把铁凳子,砸碎了门诊室的玻璃窗,还掀翻了门诊室的两张办公桌,砸碎了热水瓶和血压计等器物。 十多分钟后,警车开进了院子,警察进来,问清了缘由,把闹事的患者家属石玉钢带到派出所去了。 黄贵匿名在网上的契墟吧里散布言论,揭露后宫社区医院院长是流氓,借着给女患者姚姗姗做检查之机,猥亵女患者…… 这件事情通过网络在社会上流传开来,产生了一定影响。 卫生局为此事,专门组织几位专家进行调查论证。 参加鉴定论证会的有市监察局行风监督室的吕科长,卫生局的门科长,还有契墟医院的柳知茵,市二院和利民医院的两位专家。 卫生局的门科长主持了这个调查论证会。 会上,专家就石玉钢的投诉,既指控吴波院长借检查之机,对女患者姚姗姗进行***的案例,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和分析。 吴波和护士列席,女患者姚姗姗和丈夫石玉钢也列席旁听。 门科长主持了会议。他先请当事人之一吴波陈述。 吴波说:“我对姚姗姗的检查,因为要探查直肠有无肿瘤,所以对直肠进行指检是必须的,至于触摸其它部位,则完全没有,因为触摸其它部位,没有必要。” 护士郝月也证实了这一点。 门科长又问石玉钢:“你说吴波大夫有触摸你妻子的隐私部位,有什么证据?” 石玉钢看了妻子一眼:“我……我听我妻子说的。” 姚玉姗连忙纠正:“我没有说。”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石玉钢的语调明显降了下来。 门科长说:“好,既然石玉钢拿不出吴波在为他妻子检查时,触摸了隐私部位的证据,那这个指控就是不实的了。石玉钢,你承认这个说法吗?” 石玉钢想了一想,只好点点头:“我承认,我说吴波在为我妻子检查时,触摸了隐私部位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不对的。” 门科长说:“好,那么下边,咱们就专门论证一下,为姚姗姗进行检查时,有没有***之嫌呢?” 市二院的专家说:“妇女权益保障法是规定禁止对妇女实施***,但是,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时间地点和场合的,***的实施是需要一定的条件和环境的。吴波在为姚姗姗进行检查时,有护士郝月在场,又戴了塑胶手套,这就符合医院的规定。” 利民医院的专家说,“姚姗姗的丈夫声称,每个公民都有隐私权,是应该受到保护的。是的,公民有隐私权,但是,你妻子要治病,直肠做b超有占位,有必要对患者进行肛检,这也是医生的工作责任和权利。而且经过肛检,排除了直肠息肉和肿瘤的怀疑,这就使患者放下了包袱。” 柳知茵说:“吴波也是在你妻子的要求下才做的检查。根据医护常规,在征得患者同意并有护士或家属在场,而肛检,必须由医生戴着手套,探查身体的一些部位,对其进行按压和触摸,这都是正常和必要的。” 53 路遇司徒慧 三位知名专家在讨论后取得一致意见,即吴波做为大夫,对女患者姚姗姗进行某些部位的检查,是治疗必须的,这与性搔扰是两回事,有本质的不同。 列席的姚姗姗这时哭着说:“本来我不同意写这封检举信,本来我认为吴大夫对我的检查没有错,可是我丈夫他非逼我在他写的这个揭发信的签字,如果我不签,他就要跟我离婚……” 柳如茵严厉地对石玉钢说:“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逼着妻子在这种不适之辞的检举信的签字呀。” “我……我主要是封建观念做怪,觉的我老婆那个地方被别的男人看了,这跟被戴了绿帽,几平就是一回事。“石玉钢说。 门科长指着石玉钢说:“你太愚昧了,当今社会已经进入了21世纪,你还停留在封建社会。” 柳如茵开导这个男人说:“每个女性,在一生中,都免不了要当几回患者,比如筛查乳腺癌,触摸乳房是正常的,比如妇产科接生,都可能碰到男性医生,遇到某些妇科疾病,是需要指检的,甚至照个x光,都有可能被要求脱光衣服,而对于身体的某些部位,女性向来是将其看作隐私的地方。对于女性患者,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男性医生看作中性人,对于医生的合理要求,积极配合。” 门科长说:“当然,女性患者也有自身权利,实在觉得难堪或者医生有***倾向的时候,要及时拒绝。譬如实在不适应男医生,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求更换女性医生。” 听到专家们的分析有理有据,女患者的丈夫石玉钢表示服气。 市监察局的吕科长问石玉钢:“既然你认为吴院长的检查没有错,那你对自己带着家族成员,来到医院吵闹,还砸了门诊室的玻璃窗,掀了办公桌,毁坏了一些器物,怎么办?” 石玉钢想了一想,只好站起来向吴波深深地鞠了一躬,“吴院长,我错了,我对辱骂您的言行,诚恳向院长您道歉。至于毁坏贵院的器物,我按原价赔偿……” 石玉钢的认错,得到了吴波的谅解。 这天傍晚,晚饭后,吴波去大辽公园散步。 这是一个森林公园,沿着小土山,有大片的槐,榆,糖槭等树种, 刚转过小山包,就见林间小路上,有一女孩正被三个流氓围着。 为首的胖子嘻皮笑脸的用手抬起姑娘的下巴:“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波看那女孩也太漂亮了!年纪不过20岁左右,容色清丽,气度高雅,上身穿白色纯棉吊带衫,下边穿及膝绿裙。 看着女孩那怯怯的样子,为首的胖子越发的放肆了起来,嘿嘿笑着道:“好吧,不告诉我名字也成,让哥哥亲个嘴,就放你走……” 胖子说话间,再次逼前一步,并且嘟起了雷公嘴,做势欲亲。 旁边,他的两个同伙,一个长着一头卷毛,一个有着两只獠牙,两个家伙笑嘻嘻地对胖子说:“哥,你先来——” 看着胖子那恶心的雷公嘴,女孩紧咬着嫣红的嘴唇,双手压着胸前的背包,低头就朝外冲,看样子,她是抱定誓死不从的样子,也不能让自己清白的身子被这些流氓家伙玷污了…… 见到女孩竟要逃走,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冲左右两个同伙一示意,那‘卷毛’和‘獠牙’一边一个,上前扯着女孩左右两条白玉般的胳膊,女孩娇小体弱,被‘卷毛’和‘獠牙’扯住,再怎么挣扎,哪可能挣扎得开! 眼看着为首的胖子那令人作呕的大嘴凑过来,女孩面色瞬间变的煞白,对于女孩来说,如果真的被这痴肥的胖子亲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周围不远处,有好多健身和游玩的人见到这一幕,却装作没有看到…… 有个矮个的男人说:“实在看不下眼了,咱们去管管吧?” “你找死呀?没看到他们腰里有家伙么?”另一个身材挺高的男人做了个恐怖的表情。 矮小的男人吓得不敢吱声了。 吴波看到这些怯懦的男人在漠然观望,却没有人挺身出面制止,心里更是气愤。 “呀!”女孩又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吴波看那痴肥的胖子,右手正拉着女孩的左臂,左手朝着女孩搂了过去,脑袋前凑,眼看那雷公嘴就要吻到女孩的嘴唇—— 吴波气愤得热血直冲脑门,但是,他强压着心头怒火,上前一拉胖子的后脖领:“兄弟,三个大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是不是有点儿不讲究了?” 三个家伙没想到会这时会有人敢站出来, ‘獠牙’一抬头,骂道:“狗拿耗子?你找不自在?” 胖子松开搂着女孩腰上的手,对另两个同伙一示意。 那两个家伙也转过身来,从腰里掏出刀子,三个家伙呈半包围的阵式,手里各持尖刀围了上来,慢慢逼近吴波…… 为首的胖子把手中那两尺长的片刀猛地甩到身后,恶狠狠地用尽力气,平抡着砍向吴波的脖颈。 吴波眼睛看得清楚,他猛地一蹲—— 那刀刃与吴波头顶的黑发只相差三厘米的距离,带着一股冷风从吴波头上飞过去! 这时,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吴波急切地扫了她一眼。 那胖子的刀轮空,那刀在收回来时,刀尖好象划了吴波的右手小指一下,吴波没有在意。 吴波趁着胖子闪出的软肋空档,来了个马步蹲裆,左手微提以作掩护,右手握拳以雷霆般的力道攻向那人左肋—— 左肋下是个致命点,等闲打架都不会出这种狠手,但此时此刻,吴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方手中有刀,他可不认为自己强悍到还能够跟他毫不在意的比划,只求一击奏效。 这一击确实奏效了! 那胖子虽然壮实勇武,刚才挥着把刀凶狠异常,可遇着吴波这一撞还没反应过来,肋下又受了一记重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另外那‘卷毛’和‘獠牙’看到胖子被击倒,正在发楞的当儿,吴波趁机闪电般的朝着那两个家伙冲了过去。 吴波双脚左右分开,完全不顾及任何事物,一左一右,双脚同时朝两个拦路的家伙轰了过去。 这种远距离的飞踹,是一种很高难的动作,因其势能太强,人一旦被踹到,内伤肯定不轻。 ‘卷毛’和‘獠牙’一左一右,相继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卷毛’和‘獠牙’才从地上爬起来,上来掺起胖子,三个家伙仓惶逃走了。 看到几个家伙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般,周围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掌声。 有人大声地夸赞吴波:“好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呀。” 旁边有个长须飘飘的老者对姑娘说:“你今天幸运,遇到了后宫医院的吴院长。” 一个练太极拳的中年人说:“吴波院长不但为人正直,武功还非常厉害。” 姑娘感激地望着吴波。 “你叫什么名字?”吴波问。 “我叫司徒慧。”姑娘娇媚地说。 “你家在什么地方呀。”吴波问。 “我是兴安县人呀。哎呀,你的手流血了——”姑娘说。 吴波一抬手,才发现右手小指刚才被胖子的刀尖划伤了,正滴着血,看伤口只破了一点皮。 姑娘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卷白绷带,替吴波包扎起来—— 看着女孩两只巧手灵巧的替自己缠着绷带,吴波问:“你是护士?” “我爷是老中医,我给他当助手,”女孩最后给绷带打了个结。 “我爷是中医,我爷爷有个秘密处方,对小儿发热,,用上就好,很神奇的。”姑娘热情地说。 “兴安县的老中医?你爷爷是有名的老中医司徒仁?”吴波忽然拍着头想起来。 “对呀,司徒仁就是我爷爷呀。”女孩笑了。 大夫吴波连忙问:“我听说你爷爷有个秘密处方,对小儿发热特别有效?” “是的。那个处方对小儿的无名热,效果很好。” “好呀,那天我去拜见你爷爷,求教老人家———”吴波兴奋地说。 “好,你一定去呀,我可等着你啦。”司徒慧嫣然一笑地说。 吴波担心地问:“这药方一直未公诸于世,能告诉我吗?” “别人如果要,肯定不会给,但是你要,我爷爷八成会给的。”女孩那两个深深的酒窝特别可爱。 “为什么呀?”吴波说。 “因为你救了我呀。我是我爷爷的独苗,爷爷爱我如掌上明珠的呀。”姑娘有些撒娇地说。 “那好,我抽空一定上门求教———”吴波说。 天色更加暗了。 姑娘一看腕上的手表,惊叫一声:“哎呀,我得坐班车回去,再晚走就误点了。” 司徒慧拿出纸和笔,写下了她家所在的地址。 吴波接过纸条,读了一遍:“兴安县三岔河林业局长青营林所,司徒仁。” “对。”司徒慧说。 “没有电话吗?”吴波问。 “没有,我爷爷家不习惯带手机,再说他这段时间也没在家。阴历下月十五的月圆之夜,你去吧,到时候,我爷爷就从湖北武当山拜访道家大师回来了。”司徒慧说。 ‘好的。”吴波说。 “一言为定?”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一言为定。”吴波说着,从衣袋里拿出几张大钞,让她吃饭住宿,买回家的车票。 司徒慧收下了。 54 李代桃僵 吴波与那三个歹徒打斗时,在场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戴鸭舌帽的小个子男人在一边注意地看着,后来吴波与姑娘交谈,那个‘鸭舌帽’也悄悄站在树后面听着,吴波拿到那个写有地址的纸条,读出声来,那人暗暗记下了。 那‘鸭舌帽’原来是俪人医院的保安娄洮。 娄洮屁颠颠地回到医院,来到院长办公室,向黄贵邀功道:“黄院长,我要是给您提供一个重要情报,您怎么赏我呢?” “那要看什么情报,有些情报价值连城,有些情报狗屁不是……”黄贵随口说道。 “我这个情报,对您可是十分重要!”娄洮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 “真的?你不妨说说看,如果有价值,我不会亏待你的。”黄贵期待地说。 小个子娄洮趴在黄贵耳边,说自己在公园,看到吴波救了一位山里妞,那妞儿的爷爷是位老中医,她约吴波下月十五的月圆之夜去她家,她爷爷要给吴波一个秘方…… “秘方?什么秘方?”黄贵马上精神头上来了。 “听说那方子对治小儿无名热,特别有效的。”娄洮诡秘地说。 “噢,竟有这种秘方?”黄贵有些怀疑地问。 “那当然了。”娄洮骄傲地说。 “那……那姑娘长相如何?”黄贵对女孩的相貌特别感兴趣。 “长相象黄梅戏《天仙配》中的七仙女一般,有中国古代美人西施貂婵之容貌呀。”小个子娄洮夸耀地说。 “那女孩看上吴波了?”黄贵舔了舔嘴唇问。 “因为吴波救了她,我看那女孩的眼神,八成是芳心暗许的样子,说话时频频暗送秋波呢。”小个子娄洮做了个飞眼的表情。 “真的?”黄贵心里酸溜溜地问。 “这还有假,我亲眼见到的。”娄洮肯定地说。 “好,你这个情报很有价值,我给你二千大洋,事先之后,还有重赏!”黄贵眼珠子转着说。 黄贵说着,从包里掏出一迭大钞,给娄洮点了二十张。 “谢谢院长。”娄洮高兴而去。 黄贵与潘富、殷隼商议。 黄贵坐在老板台后面,一边用炭素笔在纸上乱画着,一边说:“娄洮提供了个情况,就是吴波在车站救了一个村姑,村姑的老父是个中医,手中有个秘方,这个秘方对治小儿无名热很有效……” “你的意思是,如果咱们弄到这个秘方,那医院就争取了一大批患者,扩大了市场?”潘富接着他的思路说。 “对呀,而且如果出卖了专利,还能得一大笔钱呢?”黄贵眯着眼睛说。 “可怎么能把那个神秘处方拿到咱们手中呢?”殷隼问。 “可是,咱们去,那老家伙也不能给呀?”黄贵说。 潘富咬了咬牙说:“不行,咱就给他来硬的,咱带几个人去,把老家伙绑上,吊起来,用鞭子抽他,吓唬他,说不给就弄死他,绑上他扔到深山老林喂野狼……我就不信老家伙不怕死?” 黄贵摇了摇头:“这一招,恐怕不行吧,弄不好被公安查出来,咱们还犯了个绑架勒索,私设公堂刑讯逼供的罪,这不行——” 殷隼三角眼骨碌碌转了几圈,忽然眼前一亮说。“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潘富问。 “快说呀——”黄贵着急地催着。 殷隼仰靠在沙发上:“给我上根软中华呀。” “嘿,你小子,一到关键时刻,还拿了一把……”黄贵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根,给殷隼点着。 殷隼仰靠着,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串烟圈,说:“咱们找个人,长得要象吴波,再让他穿上吴波那套衣着,化化妆,就以吴波的名义,上门去见那司徒仁老先生……” 潘富说:“这主意好,就是怕找不到长得象吴波的呀。” 殷隼说:“找个差不多的就行,娄洮说,那天晚上天色昏暗,估计司徒小姐对吴波的面相记得也不会太清楚,再说咱们还要化装,做发型,能蒙过去的……” 黄贵想了一想,说:“这主意可行,咱就这么办——” 黄贵数了数日子,离下月十五的月圆之夜,还有十四天。 于是三个人开始准备,黄贵回契墟医院,去人事科办公室,从遗留的电子档案中找了一张吴波留下的标准照,放大到六寸。 殷隼拿着那张吴波的像片,端详着说:“嗯,咱们就拿着它,说要拍一个mv网络剧,出高薪选相貌合适的演员。” “对呀。”潘富说。 “这个网络剧得起个名儿呀。”黄贵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说。 “我看,就叫《桃花朵朵》吧。”殷隼灵机一动说。 “行。”潘富在一边赞同。 黄贵和潘富拿着象片,在契墟各单位悄悄地寻找长得象吴波的小伙子,就说是一个mv网络剧剧组的,出高薪选相貌合适的演员, 听说高薪选演员,来应聘的男孩络绎不绝,黄贵等在众多待选的小伙子中,找到十多个跟吴波的身材相貌相似或接近的。 其中有几个更加接近吴波本人的相貌。比如,契墟大学有个体育系学生,跟吴波比,个头基本一致,都是个头一米七八,眼睛和眉毛都挺象,但美中不足,就是下巴短了一些; 机械厂有个车工,个头一米七九,脸形挺有棱角,与吴波一样的,下巴也象,但是眼睛小了一点; 契墟煤矿有个采煤工,个头一米八一,下巴象,眼睛炯炯有神,两道剑眉,酷似吴波,美中不足,就是有点塌鼻梁……总之,就是差那么一点。 殷隼看到拍回来的一堆照片,从中挑出了一张:“诺,就是这个人了。” 黄贵一看,是契墟煤矿的那个采煤工肖某。 殷隼说:“这个肖某,可以去面具店,选个高而直的假鼻梁,让化妆师给粘上,不就行了?” 黄贵一竖大拇指:“还是军师高明!” 黄贵让人把那个采煤工肖洪伟找来,对肖洪伟说:“我们就选你了,你的鼻梁矮一点,去面具店,选个高而直的假鼻梁,让化妆师给粘上。” 又对他说:“我们拍一个mv网络剧,名叫《桃花朵朵》,其中男主角名叫吴波,是一位民营医院的院长,去寻访深山中的一位老中医,其中老中医有位仙女般的孙女,孙女对吴院长心仪,剧中发生了恋情……” 肖洪伟喜欢当演员这个行当,对拍网络剧也很感兴趣,他就担心自己演不好。 “没事的,我给你当导演呀,你听我的,就可以的。”黄贵鼓励他说。 “那好,我就听你的,你叫我咋的,我就咋的……”肖洪伟很听话地的样子。 黄贵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咱们的合作肯定很愉快的。” 肖洪伟向单位请了几天假,准备与黄主任等人一起进山拍mv网络剧。 黄贵决定,阴历十五那天去三岔河林业局,冒充吴波的身份,去见司徒老中医,把他手中的秘方骗到手。 殷隼摇头晃脑地说:“你带人去三岔河见那老中医和他女儿,吴波也是十五这天去,你们不是撞车了吗?” “我准备提前一天去,先把那药方弄到手,到时候吴波去,什么都晚了。”黄贵说。 “你先一天去,万一老先生没回来呢?”殷隼想事情总是很细致。 “是呀,这一点我还没想到呢。”黄贵拍着自己的脑门说。 殷隼摸着下巴上的胡碴,眼珠子转了几圈说:“潘富不是善于飞檐走壁么?你写个电话记录,让他夜晚送到吴波的桌上,就说老先生从湖北武当往回走时耽搁了,得迟几天回来,让吴波晚几天去,不就行了?” “对呀,这一招很妙。”黄贵佩服地说。 黄贵把潘富叫来,如此这般地安排一番。 阴历初十这天,黄贵以司徒慧的语气,给吴波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后宫社区医院。 阴历十五这天早晨,黄贵一行人坐一辆中巴车去了兴安县三岔河林业局。 中巴车的车身上,用透明胶带粘着“《桃花朵朵》剧组”六个红色宋体大字,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 一路上,潘富扛着摄象机拍着窗外闪过的景色,中巴车在中途停下休息时,潘富还下车为黄贵等人拍下在河边洗脸和交谈的特写,又拍了路边山林和河流的几个近景。 这天下午,吴波去患者家里上门服务回来,见到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契墟市后宫社区医院吴波院长收,落款是兴安县三岔河林业局三股流林场司徒慧。 他问看门的门卫,门卫说,捎信的人是个小伙子,说是兴安县三岔河来的,替司徒家捎来一封信。 吴波急忙拆开来信看。 信上说,对上次公园相救,非常感激。回来后很是想念,希望有时间光临寒舍。但是,原来约定的,家父司徒仁老先生阴历十五月圆之日回到家,但是在湖北路上耽搁了,得迟三天回来…… 吴波当时看看,吩咐郝春说:“原来定的明天去三岔河,推迟三天再去。” 郝春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安排。” 55 鸠占鹊巢 黄贵一行到了兴安县三岔河林业局,见到了老中医,那地方山形险峻,瀑布飞溅,景色挺美的。 临着溪水,背依青山,座落着一处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那民居的风格古色古香。 司徒家看门的伙计小二见来了几位城里客人,叫他们在大门外等着,转身进去通报。 姑娘司徒慧闻言,快步走出来。 黄贵一见那女孩,果然如七仙女一般。 司徒慧见到走在前边的‘吴波’,立马认了出来,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吴哥——,你果然来了呀。” ‘吴波’按照黄贵的指示,装模做样地点头说:“约定好的初五来,我这人总是一诺千金的。” “我爷爷已经于昨天从武当山回来了。”司徒慧喜滋滋地说。 看到潘富在一边扛着摄象机正在拍摄着,司徒慧问:“为什么还要拍录象呀?” “契墟新闻网站要拍一个视频剧《桃花朵朵》,其中有我们对这次寻访司徒老先生的片断。”黄贵在一边说。 ‘吴波’向司徒慧介绍黄贵说:“这是我们医院的黄主任。” 司徒慧礼貌地冲黄贵点点头:“黄主任。” 黄贵不失时机地说:“姑娘长得真是美若天仙呀。” 慧小姐嫣然一笑,又转过头对吴波说:“还是先关了吧,没有我爷爷允许,不可以拍摄的。” 黄贵立马用命令的语气对潘富说:“先把机器收起来吧。” 潘富闻言,就把机器从肩上放下来,送到汽车中收好。 司徒慧带着‘吴波’等几人去上房见爷爷。 上房的中堂,老中医司徒仁长须白发端坐于明式太师椅上,正在品茶。见吴波等人来了,忙起身迎出来。 “哎呀,吴院长,小女早就跟我说了,说您要来,我就早就盼着啦。”老中医司徒仁笑着把几位客人让到中堂就坐。 司老先生让伙计小二给几位客人泡了上好的龙井茶。 “感谢吴院长,救了我的孙女。”司徒仁对‘吴波’感激地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吴波’按着黄贵事先教他的话说。 宾主谈到当前医药界的事情,谈到小儿无名热在外省有的地方出现过,这个药方对小儿无名热有奇效。 到吃饭时,六个菜摆上桌子,多是山珍野味。 契墟后宫社区医院,吴波给十多位老人查体之后,正在把每个老人的数据输入数据库。 忽然,他看到桌上那张司徒慧的来信,拿起来看着上面的笔迹,字里行间透着某种硬朗,不象是一个女孩写的。 吴波拿起电话,又给司徒家拨了个电话。 那边司徒家的座机有人接了,说是司徒家的伙计小二。 吴波对着话筒说:“我是吴波,就是那次与你家小姐相识的吴院长。” 对方却讥讽地说:“你别逗了,我们这边,吴院长已带人来了,现在老先生正陪着他们在药材园参观呢。” 他想再问,对方却‘啪’地挂了电话,再怎么拨,也是不接。 吴波一听,奇怪了:怎么忽然又蹦出一个吴波,与自己同名同姓,也去了司徒老先生家呢? 忽然间,他大脑中顿生疑惑:难道是有人冒充自己? 他急忙又拨了那个电话,可是对方却怎么也不接了。 吴波感觉,这事肯定有问题,弄不好是一场骗局! 于是他叫来大头,还有郝春等,随同自己一起,开着车急匆匆出了城。 那辆普桑一路疾驰着,驶上去山间的兴安林区的公路。 三岔河,司徒家的药材园,黄贵和‘吴波’等几个人由司徒老先生陪着,参观药材园。 两个工人在侍弄中药材中的野草,在鹿园,养的几只梅花鹿,三个工人正在割鹿茸。 在溪水边休息时,黄贵见慧小姐一人正在溪边采野花,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把‘吴波’拉了一边,小声嘱咐他,让他上前去向司徒慧求爱。 ‘吴波’有些腼腆地说:“我不好意思呀,人家长得如仙女一般。” 黄贵很老道地指点他:“你就说:我喜欢你呀。” 小伙子还是不好意思,当司徒慧拿着伞回来时,小伙子竟红着脸,嘴巴张合了几下,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在树后的黄贵见状,对潘富骂着:“小肖这个笨蛋,连泡妞的话也不会说……真是笨死了。” “你以为天下男孩,都象你似的,都是**大盗?”潘富半嘲讽半恭维地说。 “没办法,碰到这种笨蛋,我只有亲自出场啦。”黄贵挽了挽袖口说。 看到慧小姐正在溪边洗手,黄贵凑了过去。 黄贵弯腰采了一支野百合花,拿着花来到姑娘身边:姑娘回头一看,是黄贵,就叫了一声:“黄主任——” 黄贵把那支野花儿递给姑娘:“诺,这是我们吴波院长送你的。” 司徒小姐很高兴地接过那花儿,嗅了嗅说:“真香!” “司徒小姐,我们吴院长自从上次与你相识,回去多次跟我们说过你……”黄贵笑着说。 司徒小姐急切地问:“他说我什么……” “他说,司徒小姐长得好。”黄贵强调地说。 司徒慧闻言,脸一红,小声地说:“我长得好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女孩罢了……” 黄贵不失时机地凑近他说:“司徒姑娘,我家吴院长说了,小姐长得貌若天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司徒慧一听这话,用手遮着红脸,小声地对黄贵说:“你家院长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 黄贵是个中老手,见小姐含羞的样子,就知道小姐对吴波也是心仪已久,早就盼着吴波来见她,并正式向她求爱。 黄贵更近一步,对小姐说:“吴院长这次来,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司徒慧问。 “就是向小姐表白心迹,这些天来,他茶饭不思,一睡觉,脑海中就出现了小姐的芳容……”黄贵绘声绘色地说。 司徒慧一听黄贵所说,转头向树林那边看了一眼,果然,不远处‘吴波’正注视着自己,四目对视。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对我说呢?”司徒小姐小声地说。 “我们吴院长怕惹小姐您不高兴呀。”黄贵解释说。 司徒小姐小声地说:“我不会不高兴的。”小姐说着害羞地低下了头, 黄贵凑近小姐耳边,小声地问:“慧小姐,我们吴院长特意让我来问你,他要向你求婚,你愿意吗?” 司徒慧一听这话,更是羞怯万分,她头低垂着,半晌也没有出声。 黄贵十分老到地说:“看样子,姑娘是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地吧,我再说一遍,我们吴院长向小姐求婚,姑娘如果摇头,就是不同意,姑娘如果不摇头,就是同意……” 司徒慧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仍然吃吃地笑着, 于是,黄贵就说:“我们吴院长向小姐求婚,慧小姐同意吗?” 司徒慧听了,脸上依然地含羞带笑,那表情分明是同意的意思。, 黄贵一见大喜:“好,好了,姑娘没有摇头,这就是说,慧小姐同意与我们吴院长的求婚了。” 司徒慧听了这话,含羞地抬头朝‘吴波’那边看了一眼。 黄贵心中明白,于是招手让‘吴波’过来。 那边’吴波’看到黄贵在招手,于是快步走了过来。 黄贵拉着‘吴波’来到司徒慧面前,说:“人家慧小姐同意你的求婚了,你还不谢谢人家?” ‘吴波’闻言,连忙站到司徒慧小姐的面前,鞠了一躬说:“谢谢司徒小姐,看得起我吴某……” 黄贵见状,对一对男女说:“我给你们传话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谈吧,我走了,”说罢匆匆走开了。 司徒慧羞红了脸,小声地问吴波:“吴哥,你真的喜欢我?” ‘吴波’按着黄贵事先的交待,连忙说:“这还有假,自从上次与你分别,我心里一直挂念着你,晚上多次做梦,都梦见了你跟我在一起……” 司徒慧一听,欢喜地笑了,继而又严肃地说:“吴哥,咱俩这件事,光我答应你还不成,还得我爷爷同意才成……” “为什么呢?”‘吴波’故意装不明白地问。 “因为我从小是我爷爷带大的,老人家对我的终身大事,很重视的,过去有过多少县里和林业局领导家的公子来我家求婚,都被我爷爷谢绝了,我爷爷就怕我找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成家,一辈子不幸福呀。”司徒慧认真地说。 “那不会的,我吴波这人,在契墟市,很多人都知道的,我这人不但医术好,而且重情讲义气——”‘吴波’按着黄贵事先教给他的话表白着。 “从你上次路见不平,为救我与那个歹徒搏斗,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男孩,你去找我爷爷吧。”司徒慧说。 于是,‘吴波’和黄贵一起,来到上房见司徒老先生。 黄贵对司老先生说:“我们吴院长上次与您的孙女相识,就非常有好感,喜欢姑娘聪慧善良,也敬重您老人家的人品和医术,所以,这次前来,就是想向您的孙女求婚的。” 司徒老先生拈着飘逸的长须,思忖了一会儿,说:“小女上次回来,就跟我说过,说吴院长路见不平,救了她的事情,当时我就很感动,这等义士我很喜欢,今天得以亲眼见到,吴院长仪表堂堂,更增加了我对他的好感,如今时兴这男女婚姻大事,讲究婚姻自由,这件事,我得私下问问小女自己的意思……” “那是自然的。”黄贵说。 老先生招呼孙女到内室。 56 真假女婿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出来了,他笑着对‘吴波’和黄贵说:“小女同意了。” ‘吴波’连忙向老先生鞠躬表示谢意。 司徒老先生说:“今天晚上,我安排一桌酒宴,为小女与吴先生订婚,庆祝一下。” “好呀,这太好了。”‘吴波’说。 黄贵提议说:“既是吴院长与贵小姐定婚,理应我们男方花钱的,这样吧,我们到三岔河镇的酒店安排一桌酒宴吧?” 司徒老先生连连摆手:“不必,我这儿虽说居住偏远一些,但是冰柜里,山珍海味都有,咱就在家安排吧。” “那就让您老人家破费了。”‘吴波’说。 “都已经是自家人啦,还分什么你我呢?”老人家说。 司徒慧在一边听了,含羞说:“爷爷,您真好。” 司徒老先生得意地哈哈一笑:“我这个宝贝孙女,今个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酒宴过后,客人分别就寝。 司徒老先生喝多了几杯,有些迷呼。 司徒慧扶着爷爷,到上房卧榻上躺下,不一会儿,老先生就‘呼呼’地睡着了, 黄贵把‘吴波’拉到一边,说:“呆会儿你就敲后院慧小姐的闺房,说有话说,你进去后,就赖在房中不走,就说喝多了,你就在那儿躺在床上装醉了,她心疼你,势必让你在那儿睡了,等她也睡下,你就悄悄起身,装着出来小解,我在外面等你……” ‘吴波’傻呼呼地说:“我小解出来后,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黄贵吩咐着说。 “那如果到时候我不出来小解呢?”‘吴波’怯生生地问。 “你敢?”黄贵露出一付凶相:“你如果不出来,这事情就严重了,首先,我解聘你不说,还有,咱这是拍mv,不能假戏真做的,你如果真做了,你就犯法了,到时候要进监狱判刑的。” ‘吴波’被黄贵这么一吓,顿时老实了。他说:“那好,我就按老板您说的去做,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黄贵点点头说。 过了一会儿,慧小姐从正房出来,按着往常的习惯,象个女主人似的,院里四处巡视一番,看到大门已经关好,客人们都各就各位,准备休息了,她也回到后院自己的闺房。 闺房门前挂的红灯笼,那红光映在她穿的红衣上面,更显得绰约的风情。 慧小姐正要关门,这时‘吴波’从前院过来了。 “慧,我想跟你说说话。”‘吴波’跟她说。 司徒慧一见‘未婚夫’来了,柔情地说:“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 “可是,可是我有话跟你说呀。”‘吴波’坚持地说。 “那……那你进来吧。”慧小姐迟疑了一下,一闪身,让‘未婚夫’进了闺房。 黄贵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 窗内挂着帘布,黄贵蹑手蹑脚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目光从帘布的缝隙窥视—— 只见‘吴波’坐到床前,与司徒慧说着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见慧小姐打了一盆热水,坐在上凳上亲自给‘吴波’洗脚。 看到这一幕,黄贵在外面嫉妒得不行,嘴时嘟囔着:“妈的,这种待遇本应是我黄某享受的呀。” 黄贵在窗外把牙咬得咯咯响。 室内,司徒慧为‘吴波’洗完脚,‘吴波’一仰身倒在床上,好象是装着酒劲上来了,喝多了,慧小姐上前拉他,让他回到客人房中去歇息—— 可是按着黄贵的交待,‘吴波’装做喝多了,迷呼地昏睡着,任是怎么叫也醒不过来。 司徒慧叹息了一声,就用力搬起他的脚,让他躺到大床上,脱了他的外衣,为他盖上了被子。 黄贵在外面窥到这一幕,又骂道:“妈的,动作真是温柔无比呀,这种享受本应是我黄某人应得的呀。” 黄贵又朝室里望去,只见司徒慧也脱了大红绣花的上衣,穿着内衣爬上那大床的一侧,拉过被子躺下,接着‘叭‘地一声,吊灯熄灭了。 闺房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熹微的月光照在那睡着一对新人的大床上,室内有一种甜蜜的寂静。 黄贵在外面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黄贵感到过得真慢,时间象蜗牛一样爬行着,真是度日如年。 终于,屋里有了动静,只见闺房里,黑乎乎的,看不清。 黄贵估计,可能是肖洪伟按自己的命令在行动…… 不一会儿,门轻轻开了,‘吴波’披着衣服从闺房悄然出来了。 黄贵心中大喜,他连忙迎上去,把‘吴波’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命令道:“你去我那房去睡吧,这边没你的事了。” ‘吴波’一楞,借着月色,看到是老板黄贵,于是顺从地点点头,然后披着衣服,去了客房。 黄贵左右瞅瞅,见无人注意,他就‘滋留’一下,象条狡猾的泥鳅一样,钻进闺房去了, 这边真吴波一行人正在向三岔河林场疾行。 因为这一带,林间公路分杈多,他们走错了两次,幸亏辗转打听,终于又找到去三岔河的正路,一直到晚上8点多,在月色下摸到当地营林所长的家,请营林所长带路,他们一行才匆匆来到司徒家的宅院。 “啪,啪啪……”营林所长用力敲着司徒家的大门。 这时,伙计小二来到门内,隔着铁栅栏望着吴波几个人,大声地问:“谁呀?请问客人尊姓大名——” “我是吴波,契墟后宫社区医院的院长。”吴波自报家门。 “吴波院长?我们这儿吴院长已经来了呀。”伙计小二说。 吴波在院门外一听,大声地问:“你家来的那个吴波,跟我重名重姓,而且也是医院院长?” “对呀。”伙计小二瞪着眼说。 “这不对呀,我才是吴波呀。”吴波认真的说。 “现在骗子这么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这套伎俩不好使的,识相点,赶紧走吧。”伙计小二一付不屑的样子。 “你先别管真的假的,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辨真假嘛”吴波在门外要求道。 老先生这时酒已经醒了,正坐在卧榻边喝茶。他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披着衣服出了门,来到院子里,吩咐小二:“把门给他们打开——” 伙计小二开了门,对吴波说:“你也叫吴波?上午已经有个吴波,带着几个人,来找小姐,向老先生求药方,还向小姐求婚,晚上大家刚刚吃一桌订婚宴呢。” 吴波一听伙计小二所述,立马明白了,他大叫:“那个人是假的!我才是真吴波……” 见到来的人为首的也自称‘吴波’,这又出来一个孙女婿?!这两个孙女女婿到底哪个是真的呢?司徒老先生感觉事情可能糟了! 这时,伙计小二说:“晚上,那个先来的吴院长喝多了,现在正在小姐闺房睡着呢。” “小姐闺房在哪儿?”吴波急切地问。 伙计小二伸手一指后院。 吴波一听,大叫:“这个流氓,假借我的名义,骗财骗色,真是该死!” 吴波‘蹬蹬蹬’跑向后院,见后院只一幢两间的精致瓦房,门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笼罩着一片喜气。 吴波心想:这肯定就是慧小姐的闺房了? 57 闺房交手 吴波上前一推房门,那门从里面闩着,情急之下,他抬起脚来猛地踹开那木制的房门,但见屋里黑洞洞的,借着门开处的微弱光线,见床上好象有两人叠压在一起…… 吴波几步跨到墙边,一按电灯开关,‘啪’地一声,室内大亮,如同白昼—— 吴波定睛一看,大床之上,黄贵穿着内衣的身体正压在姑娘身上亲吻,另一只手,,正在褪下姑娘粉红的内衣—— 吴波怒吼一声:“大胆流氓,竟敢冒我姓名,骗奸良家女孩!” 黄贵回头,用手挡着灯光,眯着眼一看,原来是吴波! 黄贵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穿着内衣爬起来,原地一个倒空翻,直挺挺地站到地上。 二人交手。 床上,半裸的司徒慧惊呆了,看到刚才搂着自己亲吻的男人,原来不是吴波!而那个喝醉酒的‘吴波’也不是真吴波,现在不知去了哪里!再定睛细看,才认出来,这个刚进来的男子,才是那次在车站打倒三个流氓,救自己的英俊小生吴波! 她又羞又气,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哭泣着…… 黄贵见吴波进了门,象个狡黠的泥鳅,‘滋溜’一下钻出闺房。 吴波紧随其后,两人在院中对峙。 黄贵见自己的好事又一次被吴汉坏掉,情知此番两人必有一场恶斗。 黄贵站在那儿双拳紧握,气得嗷嗷叫着,脸色极其狰狞,两眼透着血红的寒芒,象一只被抢了到嘴肥肉的恶狼,死死的盯着吴波。 吴波骂道:“你个无耻小人,竟敢冒我名义,欺占民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波两眼喷出愤怒的烈焰! 黄贵看着吴波站在那儿正在运气。他知道这吴波的功夫厉害,心中不免有些恐惧, 面对吴波几欲冲过来的冷拳,黄贵只好跳来跳去,极力躲闪着,想寻机给吴波来个鞭腿,一下了踢倒他…… 吴波用了咏春拳的起手,压制黄贵,黄贵一个鞭腿过来,吴波本来想抓住他的腿然后摔他,但没有接住,只能拍掉…… 第二个回合,黄贵起腿时前冲,贴身短打—— 吴波耐心地与他周旋,看准黄贵边腿飞起的瞬间,乘他起腿重心不好,抓住这进攻的最好时机,一股怒火腾空而起,顺势用手拍他的的鞭腿,然后借位,出脚蹬他的支撑腿—— 黄贵当即倒下去,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肚子遭到吴波的重击,一下子倒飞了出去! 吴波把黄贵踢出三四米远,黄贵倒在地上,吴波冲上去,用左脚踩住他的胳膊,正待喝问,忽见他的右边衣袋露出一个纸袋的边角,于是一弯腰一伸手,把那牛皮纸袋从从黄贵的衣袋里拉出来。 吴波打开那纸袋,抽出一张宣纸,再看那宣纸上的内容,果然是个中药方剂。 趁着吴波低头看那方剂的机会,黄贵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向司徒家的大门,可是刚跑了十多步,因为大腿疼得厉害,又一下子摔在地上—— 这时,潘富和肖某等人也起来了,他们知道事情已经穿帮,都穿好了衣服,几个人从地上架起受伤的黄贵,逃出司徒家大院。 黄贵一伙上了丰田大吉普,潘富发动着汽车,那车的两只大灯亮着,象一个疯狂的怪兽,沿着林间公路一路逃窜而去。 司徒慧惊魂稍定,又羞又气,她责怪吴波说:“吴哥,自从上次与你分别,我就一直等着你,可你为何姗姗来迟?” 吴波解释说:“我接到你捎去的一封信,说是老先生去湖北武当,原定月圆之夜归来,但因路上耽搁,要推迟三天,才能回来……” “我何时给你捎去信了?”司徒慧不解地反问道。 “你没有捎信?”吴波急着问。 “是呀。”姑娘流着泪说。 “哦,那一定是黄贵这小子搞的鬼,我上当了——我本来要在本月十八才来的,但后来又打电话核实,这一核实,才知道黄贵这小子假冒我的名义,来骗取秘方,所以这才急急赶来。”吴波悔恨地说。 “为何这么晚才到三岔河呀?”姑娘掩着脸说。 “我们在路上还走错路了,去了羊角峰那条路上去了,幸亏遇到营林所长,才趁着月色摸到你家……”吴波说。 司徒慧羞惭地哭泣着说:“吴哥,你来晚了,我被那流氓亲了嘴,又摸了奶……” 姑娘说着去外面农具仓库取来一个瓶子,扭开瓶盖,羞愤而悲壮地说了一句:“吴哥,咱俩今生无缘了,来生再会——”说着仰脖就要喝下去,了断自己性命—— 吴波连忙上前抢下那瓶子,细看那瓶上有个骷髅头的图案,知道是剧毒的‘百草枯’农药。 吴波让随同前来的郝春劝解她,司徒慧哭了好久,才答应不寻短见。 吴波把从黄贵那儿夺回来的药方交给老中医司徒仁。 司徒老先生正式把药方赠给了吴波。 唐霓开着马自达行驶在潢水大街上。 副驾上坐着薛冰冰,吴波坐在后座。 车子驶到契丹大商场,唐霓把车停好,三人下车进了契丹大商场。 唐霓和冰冰说,上街并不要买什么,但是没一会儿工夫,吴波的手上就替两个妹妹提了两件外套、两双靴子,还有五件裙子。 天很热,吴波脸上流着汗珠,唐霓和冰冰这两个女孩那旺盛的购物欲让他大开眼界。 唐霓居然买了两条同一样式只是花色略有差别的披肩。 她的理由是:都买了吧,免得以后想起来后悔。她这样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劲儿,让吴波觉得自己一辈子活得很苦。他在农村时,甚至没穿过皮鞋,没有过像样的衬衣衬裤。 冰冰让唐霓披上那条很艳丽的披肩,唐霓照着镜子,觉得很美,于是高兴得冲上来抱着吴波,吴波感觉到她的胸压在自己的胸前,虽然唐霓跟自己是异父异母的小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不敢造次。 他心里对自己说,你因此就好意思真就半推半就顺水推舟?趁唐霓妹涉世未深,跟人家来一场情爱吗?叔叔会同意吗?俞姨会同意么? 吴波做不出来。一个人可以真糊涂,但不能装糊涂,吴波有这点自知之明。 两个女孩去了卫生间,吴波一个人抱着新买的衣物和鞋,等在外面。 忽然吴波也想去方便一下,竟然下意识地走到女卫生间,差点跟着几个女人进去了。 终于购物告一段落, 吴波帮着唐霓和冰冰拎着新买的衣服、鞋子,出了星巴克,打开车的后备箱放进去。 冰冰变魔术般地拿出一瓶香水,大大方方地递给吴波:“诺,古龙牌,送给你的。” “啥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见,不要。”吴波说。 “不识抬举?”小姑娘眼一瞪。 “不是,我当哥的没给你买礼物,就先接受你的礼品,太让我不好意思啦。”吴波说。 冰冰杏眼圆睁:“拿着!可不许给别的女孩哟。” 他想走开,可是走开似乎又太严重了,而且显得自己很小气,把两个小妹扔到街头,他觉得过分;但就这么跟着,实在太不像样。 吴波只好收下了。他害怕在大商场门前跟她对峙:这叫怎么回事?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跟这种任性的小妹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走吧,再陪我逛一逛。”唐霓一边命令,一边转身就走。 吴波只好快走两步,与唐霓并排走着。 过了马路,唐霓忽然双手抚着小腹蹲下了。 “怎么了?坏肚子了?” “不是,今天是大姨妈准时在拜访了,肚子有点不得劲。”唐霓皱着眉头说。 “那我们回去。”吴波掺着小妹的胳膊说。 “我和你一起搀着她吧。”冰冰上来搀起唐霓的胳膊说。 “小腹有些涨,生.理周.期紊.乱,用益母草洗几次澡,有好处。”吴波说。 “唉呀,你经验很丰富呀。”唐霓叫道。 吴波左右手都被购物袋占满了, “快到饭时了,哥请两位小妹吃一顿大餐……”吴波说。 “好呀,现在就请——”冰冰高兴地说。 吴波把买的衣物放到汽车后备箱中,然后带着唐霓和冰冰到了丽晶大酒店——莫扎特厅。半球型的包间,家具一律是维多利亚复古样式,丝质的绣花餐巾,银制餐具,水晶酒杯,花枝吊灯。 三人点了三瓶‘老哈河’啤酒,四样小菜。 唐霓端起酒杯对吴波说:“我知道你小时候很苦,你是我继父的亲儿子,是我继父对不起你妈和你的,现在到一起了,就不要客气了。” “那当然,不客气。”吴波把酒杯跟俩个小妹一碰,一饮而进。 冰冰和唐霓仗着喝了点酒,一左一右坐在吴波两边,都把头枕在吴波的肩上。 吴波很感动——他相信这两个小妹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但他真的感到很幸运,自己有了这么好的两个小妹,可自己却老是心生杂.念,嗅着妹妹的发香,他在心中骂自己:“吴波呀吴波,你也太不地道了!” 唐霓摇晃着吴波的胳膊,她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个权力,而恰恰是这样的得寸进尺,使吴波感到很受用,他感到自己像唐霓手心里的一样玩具。他乐于做她的玩具。给她带来快乐。 “我真的挺幸运,因为我有了你俩这样活泼可爱的妹妹,还有唐虹,虽然我还没有见到她,但我想她会跟你一样善良,聪明。”吴波感动地说。 唐霓和冰冰都伸开双臂,从左右两边一起抱住了吴波。 吴波感到女孩的怀抱很温暖,很柔软。他有些不明白:这么小的女孩,就有了母性的爱? 这样抱了好几分钟,吴波渐渐感到有些不妥,他怕和她俩过于缠扯,缠来扯去就有了暧.昧,那样,叔叔唐有德和俞姨都会责备他。薛菁菁也会产生想法,这样他在他们面前就会失掉信任,让他们看不起自己。 “爸常跟我说起你。要我向你学习,生活要俭朴,学习要努力。”唐霓跟吴波哥说。 吴波笑笑,说:“不会吧?你还要向我学习?” 冰冰拿眼挖他一下,故意卖个关子:“牛比了吧。” “小女孩儿家,别说粗话。”吴波教训地说。 “谁是小女孩呀,我都十六了,快有公民权了呀。”冰冰叫着。 “是呀,我们俩都快有公民权了。”冰冰做了一个鬼脸。 “哈哈,那就是说,你们快要长大成人了。”吴波意味深长地说。 58 小儿无名热 “哥,你可要注意,我看那个黄贵,不象个好人,心眼很鬼诈的。”唐霓一幅很沧桑的样子说。 “就是,你要小心。”冰冰在一边敲着边鼓说。 “没事的。哥是在社会底层爬过来的,不怕。” “我想,将来黄贵会不会借助他姨夫的力量,把你们医院压过去?。”唐霓似乎很有社会经验地说。 吴波哈哈一笑:“别祁人忧天啦。霓妹,你在大学,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呀?”吴波换了个话题问。 “哼,学校班上那些臭男生老是围着我转,可我看不上他们,一个个太浅薄,要说社会经验,要说内涵,他们连哥你的一半都没有呢。”唐霓笑着对他说。 “是么,你对哥就这么崇拜?”吴波心里很高兴地说。 “是呀,哥才26岁,就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在社会上干过那么多职业,所以我崇拜你,可是你不能牛比呀。”唐霓大咧咧地说。 “又说一句粗话,你姐唐虹也像你这样调皮么?”吴波问。 唐霓‘嗤’的一笑,说:“哈哈,害怕了吧?告诉你,等我姐学习回来,你不许粘上她,把我甩了。” “我把你甩了?这都是什么话呀。我跟你谈恋爱了?”吴波哭笑不得。 “吴波哥,你跟自己的妹妹谈什么恋爱呀?”冰冰在一边酸酸地说。 吴波正经地说:“虽说我跟唐虹和唐霓是兄妹,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的。” “那也不好哇。”冰冰还是认为不妥。 “怎么不妥?法律只是规定,近亲不能结婚,又没规定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能恋爱……”吴波笑着说。 唐霓歪着脑袋想想,说:“美的你,你也不惦惦自己多大份量?我和我姐愿意不愿意?” 吴波也笑了:“我只是说可能,又没说真的这样做……” 冰冰听他这样说,脸色豁然开朗:“哥,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的。” “是么?又在逗哥?”吴波不以为然地说。 唐霓在一边说:“哥,是真的,我也觉得你的声音大致在中音的音域,清亮不乏浑厚,有丰润的膛音但不至于震耳朵,声调不高不低,音量不大不小,十分温和。” “你可别做一花痴,这样的女孩儿,轻易就能让人搞到手的。”吴波坏笑着说。 “哼,我才不怕呢。不瞒你说,我还到省城参加过一个‘契丹吧’的网友聚会呢。”唐霓说。 “现在外面世界多险恶呀,网上骗子很多的。”吴波担心地说。 “网友聚会有一个省城的哥们,丑得能颠覆达尔文进化论,活脱脱地一个返祖猿人。还有个女网友,爆牙女,整个一女拉灯呀,大家见面就搂.抱,都有点变味低俗,哈哈。”唐霓笑着叙说去省城会网友的情景。 “哈哈。”吴波开心地笑着。 吃完了饭,三人一起走出了酒店。 这天上午九点多,吴波走过儿科诊室时,见到诊室里,郎敏正带着孩子,儿科的陆医生正给她孩子看病。 吴波推门进去。 郎敏看见吴波,叫了一声:“吴院长——” 吴波走上前,拉着她怀抱的小男孩的小手,问郎敏:“你和潘富的儿子长这么大了?” “是呀,一岁半了,”郎敏说。 吴波拿起小患者的病历看着,忽然问:“你儿子原来不是叫潘耀祖么?” “是呀,离婚后,我给他改名叫郎信诚”郎敏抱着儿子说。 “孩子什么症状?”吴波问。 “从上周二开始,这孩子每到半夜就发热,体温在37.5度左右,”郎敏皱着眉头说。 “没去市医院和利民医院的儿科看看?”吴波问。 正给孩子写病历的陆医生说:“上周她带儿子去契墟医院儿科查了血象,淋巴细胞计数0.61偏低,中性粒细胞百分比77.8偏高,淋巴细胞百分比13.6偏低……”郎敏述说道。 “你对我们这社区医院挺信任的?” “你们这儿陆医生有名气,还有你吴院长也很厉害的呀。” 吴波和陆医生笑了。 “我儿子吃的是四季抗病毒口服液,头孢吃了10天,每天都量很多次体温,半夜后,体温就升到37.5度左右,早晨就降下来,一直食欲还可以……”郎敏说。 陆大夫对吴波说:“我怀疑,孩子患的是最近本地流行的一种小儿的无名低热,好多孩子染上了这种病,契墟医院和惠民医院,都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看这种病,挂点滴……” 陆医生对吴波说:“您再给小患者查一查——” 吴波给郎敏的儿子听了心音,又让孩子大张着嘴,看了咽喉和牙龈。 “鼻子通气不?”吴波扭头问。 “鼻子通气呀,偶尔有鼻涕,不咳嗽,嗓子也不疼,”郎敏在一边介绍说。 “孩子有无腹痛?”吴波按着小患者的腹部问。 郎敏摇摇头,接着述说道:“上周五那天,儿子半夜浑身发热。哭闹不止,我带他去了契墟医院夜间急诊,点了氧氟沙星……” 吴波经过一番检查,结合孩子在市医院和利民医院的检查结果,对郎敏说:“你儿子既不是呼吸道感染,也不是神经功能性低热,如果是脑病引发的低烧,会伴有呕吐、抽筋等症状,如果是尿路感染引发的低烧,会伴有尿的次数多、血尿等症状。这些可能都排除之后,医学上有一种不明原因的发热,目前还查不出病因,难以确诊,缺乏特效药物,俗称无名烧……” “那怎么办呢?”郎敏为难地问。 “先回去静养,饮食调理,观察几天,夏季气温较高,婴儿自身调节体温的能力又差,别老抱着他,抱着婴儿时热气不易散发,但这种发热一般时间不会太久,再给孩子放在凉爽的地方,稍微扇一扇,给孩子饮一些清凉的水果汁,或给孩子洗个温水澡,几小时后体温就会降到正常。发烧是机体对抗微生物入侵的保护性反应,有益于增强机体抵抗力,因此,38.5c以下的体温不必服退热药,只有体温超过38.5c以上,才需采取退烧措施。”吴波说。 “那好吧。”郎敏抱起儿子。 吴波嘱咐她说:“孩子的衣服不宜穿得过多,晚上睡觉不要盖得太多,更不要“捂汗”,以免影响散热,使体温温升得更高。让孩子多喝开水,多吃水果。发热后孩子食欲减退,可准备一些可口和易于消化的饭菜,保持大便通畅。” 吴波陪着郎敏走出医院大门时,问她:“潘富常来看儿子吗?” “有时他打电话要求来看孩子,我爸妈不愿意让他到家里来,他就到幼儿园去,趁着我接孩子的时候,看看儿子。”郎敏面无表情地说。 “父母虽离婚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吴波看了她一眼。 “是呀,我准备在孩子到了三周岁时,每周让潘富接去一次,孩子不能没有父爱呀。”郎敏说。 “对,你这个想法挺好。”吴波赞赏地说。 59 急需凤根 送走了郎敏母子,吴波开始和郝月护士一起,为小区的几位高血压患者量血压,他用袖带包上一位清瘦的老人的上臂,开始捏着气囊给塑料袋充气,当水银柱式血压计的指针指到160时,慢慢逆时针转动气囊上的气门,望着血压表的指针慢慢降下来,忽然吴波想到,从司徒仁先生那儿拿回的那个秘方,据说对治小儿发烧有效,何不拿来用一下? 吴波让郝月等人继续给老人们调血压,抽血样……他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司徒先生给的那个药方。 这个药方的成份以中草药凤根为主,还有当归,白芍,白术,云苓,银柴等成份,吴波按药方要求,配了中药汤剂,打电话让郎敏来,把配齐的中药交给郎敏。 当天晚上,郎敏煎了汤剂,给儿子喝了,当晚,孩子一夜安睡,果然有没发烧。 早晨,吴波正在吃饭,郎敏就打来电话,兴奋地说:“我儿子昨晚没有发烧,睡得可香了……” “是么?”吴波也高兴得很,他马上给陆医生打电话, 上班后,陆医生又给几个患儿的家长打电话,请他们带着患儿来后宫医院就诊。 后宫社区医院又治好了几例得了这种无名热的孩子。 吴波让樊雪去电视台发了广告,内容是:“后宫医院儿科专治小儿无名热,请患者速来就诊。” 这样,后宫医院一时名气大增。市民们都知道这家医院规模不大,但治儿童的无名热症状,有奇效。 吴波的社区医院又住进好多得这种病的儿童,吴波想再多配一些这种方剂,但是,其中的主要成份——草药凤根,到处也买不到。 这时,黄贵因为把那个方剂记下来,他也在配制这种方剂。 俪人医院也在电视台打广告,同时收治了很多患有小儿无名热的患者。 因为患者不断增加,俪人医院库存的中草药凤根很快用光了。 黄贵听说吴波这里,也因缺乏凤根草药配不成方剂,黄贵知道凤根这种植物,是本地特产。 黄贵得知青山林业局有库存的二吨凤根,于是带着卡车前往那里,以外省某药厂的名义全部购入,然后往回运。 黄贵叮嘱手下严格保密,这事绝不能让吴波知道。 黄贵带人押着那辆卡车正运到半路,黄贵忽然灵机一动,他下令司机停车,把车拐上一个叉路,驶到了蝙蝠林场。 黄贵命令工人把那些木箱卸到蝙蝠林场一个朋友的库房中。 潘富不解:“为什么不拉回去呢,现在市场正急需这种草药方剂呢。咱们拉回去,配成方剂,投到市场会狠赚一笔钱的,至少二十万吧?” 黄贵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下,说:“等价格涨到每公斤100元时,再拉回去不迟……那时,这一车能赚100万!” 潘富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棋高一招呀。” 全市的好多孩子无名低热日渐增多,中草药凤根的价涨到每公斤50元以上了。 潘富对黄贵说:“院长,凤根的价涨得够高的了,咱去蝙蝠林场把那批凤根拉回来,投放市场吧——” “不行,等到每公斤涨到80元以上再说……”黄贵仰面躺在沙发上,摇着脸说。 “我总觉得要出事呀。囤集居奇,这种事要是让工商局查出来,要受重罚的呀……”潘富在室内来回踱着步说。 “每临大事有静气,你怎么沉不住气呢?这种事,咱们做得很隐秘,去青山林业局购药材,都是用的现金,用的假名和企业名称,连个收据都没留下,谁能查出来?”黄贵责怪他说。 “可是,如果药材再不投入市场,一旦形势失控怎么办?”潘富担心地说。 黄贵半躺在沙发上,摆摆手说:“哎,你这人怎么杞人忧天呢?不会的,再等一等……” 随着契墟的许多儿童低热现象进一步扩大。本市各大药店的中草药凤根更加紧俏。 各药店原来存的一点凤根很快销空, 因为这些年,野生的凤根极其稀少,几近绝迹,而人工种植的凤根,因为中医都不大用它来配制中药,所以人工种植的也渐渐减少。所以各地中药店的凤根都脱销了。 吴波看到疫情的蔓延,司徒老先生给的那个药方,好是好,但是如果缺了其中最主要的成份——凤根,药效就会大减…… 吴波心里很焦急,派人四处打听凤根的货源。 吴波听说青山林业局库存有一批凤根,他立即前去,找到那个青山局的局长。 那个局长说:“你们来晚了。我的那批草药凤根,早就让人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波着急地问。 局长说:“前些日子,有个外省药商,带着现金,以每公斤16元的价格,把我们存了多年的2000公斤凤根全部买去了,当时我们还挺高兴,这些积压货终于脱手了,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东西现在成了宝贝,价格上涨这么快,已经涨到50多元一斤了,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出手哇。” “那商人是什么地方的?”吴波问。 “说是安徽六安的。”局长说。 “那商人长什么模样?”吴波紧接着问。 “中等个,体瘦,皮肤白,尖下巴。”局长回忆着说。 “叫什么名字?”吴波又问。 “叫李建元。”局长说。 吴波心想,听这局长叙述的这人身材相貌,很可能是黄贵。 吴波回到契墟后,吴波直接来到俪人医院,进了黄贵的办公室,问:“黄院长,听说你购到了一批凤根?” 黄贵一口咬定:“没有呀,这是谁造的谣?如果我有凤根,我能眼看着这么多孩子遭受疾病的折磨和威胁吗?我能那么没有人性吗?” 为了解救众多孩子的病痛,吴波亲自带人去兴安林区,从银行卡上取出10万,面见兴安县长提出先交10万做抵押金,要求他帮助,想办法弄到一些凤根。以解契墟的疾病危急…… 吴波等人的诚意感动了兴安县长,县长明令医药公司经理,立即组织全部职工下到各林场和乡镇,挨家挨户的收集剩余的少量凤根,又发动林场职工上山采挖。 几天后,吴波终于凑齐了一卡车,总共1000公斤凤根,装上卡车往回运。 60 幽谷路截 黄贵派人打探,得到了吴波带人去兴安林区收购凤根的确切情报。 黄贵出重金从盛京聘请了四位拳师,这四位拳师各有所长:脸带长刀疤‘螳螂拳师’擅用刀手猛砍对手的后颈,轻者当时昏迷,重者丧命;高个的‘鹰拳师’擅长鹰爪铁布衫功,伸出那双手,那是一双黄黑的铁“爪”;‘猴拳师’长着两只长臂一头白发倒竖,好似根根白色的钢针,人称‘长臂白猿’,他的长臂力量超强,忽而跃上树叉上,他的长臂力量超强,能一下倒挂在树叉上;‘蛇拳师’在对打时,他的手型似蛇之盘旋曲伸,动作柔韧灵活,常偷袭对手的下三路…… 在契墟酒店设宴款待几位拳师后,乘车带他们乘车来到悬崖谷,要在归途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专等吴波率领的运药材的车辆到来。 黄贵在附近密林中,对埋伏在这儿的几位拳师交代:“几位师傅辛苦,一定要把吴波当场打倒,然后把他收购运回的药材截下来……” 四位拳师一抱拳,齐声说道:“黄院长,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负重托!” 悬崖谷,傍晚的山路,山深林密。 路边悬崖上突出的怪石形状峥狞,深谷里偶然传来一两声布谷鸟的啼鸣,显得更加幽静,静得有一丝诡异的气氛。 运药材的卡车正沿着弯曲的山路小心地行驶,待到要驶过悬崖前的险要路段时,忽见前边有几块巨石挡住去路。 吴波从副驾位上跳下车来,走到巨石前仔细观察。 看那巨石的棱角尖厉,好象是暴雨中的闪电震裂悬崖的巨石,滚落到路上的。 吴波招呼随行的人员下车,大家齐心合力清除拦路的巨石。 大家喊着号子,奋力推动那最大的一块巨石,忽然一声炮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大家顺着那炮声响处看去,只见密林中跳出一个黑衣人。 月光下,一个细长身影,长个三角型的脑袋,猛然出现在月光下。 他象黑色的壁虎,‘嗖,嗖,嗖’地爬上卡车,掀开苫布,看到码成排的纸箱,把最上面的纸箱撕开一看,只见米黄色的凤根一扎扎地整齐排列着。 黑衣人心中大喜,叫道:“好,老子要的就是这东西!” 黑衣人一回头,看到吴波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黑衣人连忙一回身跳下车,迎着吴波等人走上去,对走在最前面的吴波叫道:“姓吴的,快快举手投降,把车上药材留下,保你一条狗命,否则,叫你尸首全无……” 吴波定睛细看,此人长着螳螂似的三角脑袋,两条随意下垂的胳臂上青筋崩出,相当惹眼。 吴波大声喊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充当截匪拦车截货,难道你活腻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把这一车货物留下,快快听令,否则你们这几个人将性命不保……”那黑衣人说着,原地做了几个动作,亮了个相,那张带着长刀疤的脸带有恐怖的杀气。 吴波明白,此人练的是螳螂拳,螳螂拳师传祖师为南北朝的王朗,其手型仿螳螂前爪,六合螳螂,类似刁勾柔缠等怪招。 吴波知道,跟这种人费再多口舌也是枉然,只有用拳脚说话才有效果。 正在这时,螳螂拳突然伸出左刀手,迎面劈向吴波的天门,那一劈很凌厉,很凶狠…… 吴波早有准备,一抬手架住了对方的刀手。 吴波在右手架螳螂拳手的刀手之间,左拳暗暗发力,突然一冲,使那螳螂拳向后连退七、八步。 螳螂拳重整旗鼓,又‘嗷嗷’叫着,高举一对锋利的刀手朝着吴波冲了过来,吴波瞅准他的破绽,突然右脚高高的抬起,一个下劈,脚后跟狠狠的砸在冲上来的螳螂拳手的鼻梁上。 只听见一声巨响,如同电石火花一般的碰撞声,那人跪在了地上,头顶着地面,双手捂着鼻子,顿时,鼻腔流下一缕血红的液体出来。 但是那家伙并不屈服,趁着吴波望着北面树林发出的动静,他象斗败的螳螂一般,悄悄的贴地爬了几步,窜到吴波的身后,使出阴毒的勾手,要抓吴波的后颈。 这是一种阴毒的怪招,如果吴波不防,被他狠命地一爪,轻则残疾,重则丧命…… 吴波虽背对着他,但脑后仿佛有第三只眼,他暗暗运力,忽然间用右腿猛地回身一扫,这一扫如同搅起九级旋风一般,顿时,树林中有无数枯叶狂卷而起—— 只见那螳螂拳手一声惨叫,飞出足有七、八米开外,四脚朝天,象一个石灰袋子似的,‘扑嗵’一声沉重地摔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紧接着,树林的阴影之中,突然闪出一个高个截匪,上身裸着,胸肌不大,但是黑亮虬劲。 此人的双爪如同两柄利刃,夹杂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抓向吴波的胸前。 吴波知道,这是一种鹰拳招式——鹰爪铁布衫功,吴波在南方的武林大会见过。 鹰爪拳的气势威猛宏烈,明代丽全僧人的鹰爪拳的真传,《少林寺》的坏蛋“秃鹰”就用的此拳。当时“秃鹰”展开双翼扑向对手的动作曾令少林武僧觉远和尚为之一惊!特别是这种拳在扫腿旋转之中,突然回手一勾,其突然迅捷,颇有些南宋时岳家军的“钩镰枪拐子马”的味道。那黄黑的铁“爪”所勾之外,轻则一片青肿重则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见其惨烈之极。 ‘鹰拳人’眼看就要划到自己咽喉,吴波‘嘿嘿’一声冷笑,身形如同一道青烟,极其诡异的一扭,‘鹰拳人’的胸部竟然能转弯,一下子躲开了吴波的拳头。 吴波举起拳头,猛然一拳击在高个‘鹰拳人’的脖颈上,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鹰拳人’的小腿肚上。 “砰”地一声,鲜血四溅! ‘鹰拳人’惨叫着,飞了出去。 接着,树林暗影中又蹦出第三个矮个白衣的截匪。 这是个怪异的长臂人,他头上披一头白色长毛,根根炸起,象一根根白色的钢针,个头瘦矮,但手臂长度过膝,身手轻盈舒展,在地上又翻又滚,窜蹦跳跃,因其长臂和长腿力量超强,忽而跃上树叉上,加上那挤眉弄眼的神情,还真有猿猴的神韵。 吴波一声冷笑,身形如同一道闪电,冲了过来,一下子立在矮个白衣人的身前,如一堵铜墙铁壁般。 ‘长臂白猿’不知在哪个山洞中修炼的功夫,摘高勾远的阴掌一招三变,气势逼人而又变化莫测。他那阴森森的寒芒在眼里射出,满头的灰白长发,两条随意下垂的胳臂上青筋崩出,相当惹眼。吴波发现,这个白猿人的动作,惯于胁肩曲背,出拳诡诈多变。多是贴着吴波的身体击打…… 吴波弯着腰,与‘长臂白猿’周旋了几个回合,突然间,‘长臂白猿’眼里射出阴森森的寒光,他猫腰一蹲,然后平地拔起,窜到头上的树枝上,接着他以腰为轴,在树枝间跳跃,身轻如燕快得如风似电,突然间跳到吴波的头上,恶狠狠的一爪抓向吴波…… 吴波早已看得清楚,于是一声冷笑;突然间一个劈挂腿高角度攻击—— “拍!”凌厉至极,带着铁血杀气的巨大威压,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吴波这一劈腿直把那‘长臂白猿’打的晕头转向,那家伙眼冒金花,打着旋,栽倒在地。一张嘴吐出几颗带血的槽牙。 立刻,一股蓝紫的液体从他的鼻孔流出,眼睛很快肿起,变成红紫的桃形。 ‘长臂白猿’不甘失败,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向吴波冲了过来。 吴波飞起一脚,踢在那打手的腹部,这个家伙,‘哇’的一声惨叫,翻滚着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那个狗东西倒在地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手这样神奇,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知道自己不是吴波的对手,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忽然一个腾空,跳到树枝上,在树林的枝杈间连续窜蹦跳跃,狼狈逃窜而去。 第四个截匪身形细高,吴波仔细端详那家伙脑门前的手型,心中却是一惊,因为那掌型五指并拢,并且手掌和手腕呈九十度角,俨然一只眼镜王的头部……这家伙用的是蛇拳! 吴波知道,这种拳长于声东击西,比如打你的头,则暗下毒手击你的下身,如果用膝撞向你的下三路,则手伸向你的双瞳,这就是所谓的‘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其身则首尾皆应’的招法。吴波对这一套招法熟悉。师父当年教过他。 蛇拳人的牵引和缠绕,更是让吴波的身体完全放不开,金蛇缠沾手。这是蛇拳的一门绝技,专门用来牵引和限制对手的动作。 吴波猛然发出一声怒吼,无数枚数叶子狂卷而起,被这无形的威压和恐怖的杀气,绞的粉碎。 蛇拳人贴近吴波的身子,左右腾挪,用指抢喉快为准;风蛇绕树,蛇之盘旋曲伸、曲折吞吐、伸缩往来动作柔韧灵活。 吴波虎啸一声之后,连珠炮般的虎拳顿时迎上了蛇拳。蛇拳人大退了几部,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果然是差一级别的内功,还是有区别的。 灵蛇吐信!蛇拳人使出非常刁钻的招式,攻向吴波的小腹。而吴波不慌不乱,一招猛虎下山,打向他的胸口处…… 二人同时运用着拳法的灵活脚步,用着这贴身战的功法,打得是不可开交,眼镜蛇舞蹈!这是一种蛇拳腿法的样式,凌空一脚踢向吴波的腰间。 吴波及时作出了反应,一伸手抓住蛇拳人的脚,将他拉着甩了出去。 “扑通!”蛇拳人狠狠的摔在了树林的空地上,胸口顿时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经过一番搏斗,吴波相继把那四个风格各异的拳师打倒,继而抱头鼠窜而去。 随行人连连叫好,卡车稍事休整,继续前进。 吴波把这1000公斤中草药凤根运回契墟,制成方剂后,全部投入市场。 大批的方剂很快销售一空,正在扩大的无名低热疫情终于得到了遏止。 上级医药部门陆续又运来一些抗菌药。契墟市的无名低热疫情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控制。 这时,黄贵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叫人带着卡车藏在蝙蝠林场库房的那批凤根运回来,通知各药店来进货。 通知发出去后,各药店回电话:因为无名低热已经控制住了,市场已经不需要这种药材了。 黄贵后悔不迭,这一下,二吨的凤根积压在自己手中,销不出去。因为医院流动资金紧张,只好以很低的价格把这批凤根批发出,结果不但没有挣到钱,去掉运费和仓储费,还赔了20多万。 梅朝凤得知这个情况,气得大骂黄贵:“真是个饭桶,白痴,没用的东西,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犬……” 黄贵垂首站在她那宽大的写字台面前,听着女董事长的训话,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61 奇货可居 俪人医院。 护士站里,闵护士和孙护士正在配输液的药。 进来一个穿灰布长裙挎lv包的女孩,向孙护士打听靳大夫在不在? 孙护士拿过她的就诊手册看了看:甄小平,32岁,未婚。 就对她说:“你去那边妇科诊室——” “大龄剩女,多半有痛经这个毛病。”闵护士一边配药一边说。 “怪不得嫁不出去,长相太一般了。”孙护士感叹地说。 “我知道这个姑娘,你别看她长得一般,可人家身子骨金贵,开着丰田大吉普来的。”闵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把配好的药抽进注射器中。 “家里有钱?”孙护士问。 “不光有钱,人家爸还是大官儿。”闵护士检视着滴液器说。 “啥大官呢?”孙护士感兴趣地问。 “她爸就是甄副市长呀”闵护士扭头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市领导的千金呀。”孙护士惊叹了一声。 黄院长正走到这儿,他在一边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他的脑海中闪出‘奇货可居’这个成语。 护士正要去找靳大夫。 黄院长对孙护士说:“你去把那个女患者叫来,我来给她看看吧——” 孙护士听了,出门追上甄小平,对她说:“你跟我们院长去吧,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妇科专家。” 甄小平顺从地跟着孙护士,来到黄贵的办公室。 黄贵打量一眼甄小平,只见姑娘穿着灰布长裙,戴眼镜,做为一名女硕士,有着文质彬彬的神态。 “我认识你爸——”黄贵套着近乎说。 甄小平‘哦’了一声。 黄贵一边同患者说话,一边从衣帽架上摘下听诊器:“你把胸罩摘下来,我给你听听心音——” 甄小平请孙护士从后面把她的胸罩挂钩摘开,把那粉红色的织物从t恤衫里拉下来,塞到包里。 黄贵把听诊器从姑娘t恤衫下摆伸进去,甄小平感觉到金属的一丝冰凉。 黄贵一边听她的心音,一边问:“你是甄副市长的独生女?” “是的。我妈就生我一个女儿。”甄小平说。 黄贵把听诊器在女孩高耸的乳房间挪了个地方,又问:“你是硕士毕业?” “是呀。”女孩红着脸应道。 “精英人才呀。”黄贵赞叹地说。 “什么精英人才?自从扩招之后,这些年学历缩水现象严重,现在是博士硕士满街走,本科不如狗……”女孩无所谓地说。 “心跳很正常,你太谦虚了,在大学喜欢参加社团活动么?”黄贵接着在患者小腹按了一个压痛点。 “我参加了野外摄影社,没事与同学去野外拍各种风景片,还参加了几次网上的风光摄影大赛,得过一个三等奖呢。”女孩说。 “才女呀,现在还常出去拍片么?”黄院长又在姑娘的胳膊上按了一个压痛点。 “是呀,上周我还去了五龙山呢。”甄小平说。 黄贵接着耐心地跟甄小平说:“月经不调是妇科常见病,也称痛经。痛经有习惯性和非习惯性两类。体质差的女孩容易患习惯性痛经,这种习惯性痛经很难根治,我只能给你开一些止痛、滋阴的药。” 女患者的小腹又开始有些痛。 “大夫,这个病让我挺烦的,能不能帮我根治呀……”女孩央求地说。 黄贵说:“根据你所说的情况,应该属于习惯性痛经,这种习惯性痛经,最好采用针灸的办法。你月经时,流的血呈肿块状,这是气滞血瘀。主穴当针灸中极、气海、三阴交,配穴当取次髎、地机、天枢……” “那您就给我针灸吧。”甄小平要求道。 黄贵点点头,让闵护士拉上了隔帘。 黄院长让甄小平脱了灰布裙,女孩穿着内衣躺在诊床上。 黄贵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针盒,对她说:“别担心疼,在针灸你的中极穴,气海穴之前,我会针灸你的阿是穴,也就是压痛点,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疼痛了。” 黄贵从针盒中抽出一根长约五寸的银针,那盒底放着少许艾绒、麝香、冰片,是用来养针的。 黄贵在甄小平白腻光滑的腹部,找到阿是穴的压痛点。 “这种针灸讲究炼精化气,以气御针,”黄贵说着,把那针轻轻扎下去,位置力道分毫不差。 “还痛不痛?”黄贵问道。 “呵呵,好神奇呀,果然不痛了!”甄小平皱着眉头舒展开来。 黄贵耐心的解释道:“采用皮肤针治疗痛经,常规消毒后,用七星针法以腕力进行弹刺,刺时要求落针要稳、准,针尖与皮肤垂直。每分钟叩刺70~90次。每穴叩刺约1分钟。 “皮肤针以局部微出血为度,针灸的最佳时间,在每次月经来潮前3天。每日1次,3次为一疗程。完全根治痛经需要3个疗程,也就是三个月。而且,皮肤针的效果也比不上体针。” 黄贵从针套中取出一根28号2寸长的毫针,破皮后,然后沿中极穴皮下进入一寸半。 接着施行提插、加捻转的补充手法,留针大约二、三十分钟。 黄贵正以气御针,以肉眼难辨的动作,上下提插,左右捻转,这一手,是普通针灸师都会的,但是,黄贵的独到处就在他的指压功夫上。 黄贵热乎乎的掌根贴在甄小平的的大腿上,大拇指在甄小平肚脐以下一寸半(气海穴)的皮肤上按压、提插、旋转。 甄小平舒服得小腹酸涨发麻,忍不住轻轻呻吟出来。 甄小平也觉得自己的呻吟好羞人,可肚脐下的热感,却是无法消除的快乐,一时间一颗芳心七上八下的,好像魂儿都在随着黄贵的按压、提插、旋转而不停飘荡。 没一会儿,姑娘又感觉到一点滚烫,直沉小腹,身体抽搐了一下,两腿不受控制地收紧,一股尿意克制不住涌了上来。 “你怎么了?”闵护士看她突然惊叫,赶紧问她。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孙护士小声问。 “想上厕所,这就是针灸的效果啊,你自己上个厕所就明白了。”黄贵说。 甄小平提着裤子跑进洗手间。 过了不久,就听到笃笃的高跟鞋声传来,甄小平红着俏脸走了出来,经过黄贵身边,突然停下脚步,咬了咬下唇,先是充满娇嗔的瞪了黄贵一眼,然后居然说了一句:“谢谢你,黄院长。” 黄贵给甄小平开了中药。 黄贵对潘富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一听这话,潘富停下脚步,急忙问。“什么样的?长得漂亮不?”潘富停下脚步,回来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黄贵说。 甄小平第二次来就诊,黄贵让潘富提前来了,躲在帘后观察。 潘富在帘后见到这甄小平连连摇头:“不行,长得太平常了,一点欲望都没有。” “你先别一口否定呀。”黄贵慢条斯理地说。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潘富反问道。 “我给你讲,你要是把甄小平弄到手,你就是副市长女婿了,弄不好,将来还是常务副市长女婿,市长女婿呢。”黄贵启发地说。 “不行,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至少我也得找郎敏那个标准的。”潘富还是摇头。 “你就是找个天仙,过几年也老了,就是不老,天天见着,也平淡了。”黄贵一脸沧桑地说。 “那你说,就不结婚算了?”潘富做出一付无所谓的表情。 “婚还是要结的,你在婚外找谁不行呀,就怕你小子没本事……”黄贵表情神秘地说。 潘富听铁哥们这么一说,有些心动了。 “那你说怎么办?”潘富问。 “甄小平,副市长千金,奇货可居呀。”黄贵叫道。 潘富很随便地说:“只是这个奇货,长得太一般了,我不大愿意费劲弄到手,藏在家里呀。” “只要是奇货,你弄到手,日后肯定有大用处的。”黄贵肯定地说。 “就这个甄小平,就她那平平的相貌,我只要说同意,她还不得立马点头同意?还不得当时就乐晕过去?”潘富自信地说。 黄贵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那可不一定,所谓‘美女不才,才女不美’,你别看她长得一般,可是,人还是有素质的,自尊心也很强,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龄剩女,对爱情的浪漫是有很强期待的……” 潘富没有说话。 “哪天我约她一起去野外摄影,咱们一起去——”黄贵说。 “那好吧,”潘富点点头。 “你抽空去买台相机,再买几本书,这些天恶补一下摄影知识和技巧,到时候好与女硕士交流……”黄贵交代说。 潘富点点头。 62 秘室偷窥 第二天,潘富去专门的摄影器材商店,买了一台富士单反相机,买了几本摄影的书,潜心研究,很快入了门。 半月后一天,由黄贵出面,约甄小平一起去野外摄影。 三个人开着两台车,出发了。 甄小平、潘富和黄贵在辽代鲜卑将军墓前,从各种角度拍了几幅,然后三个人向山上攀登。 到了五龙山顶,三个人坐在石椅上休息时。 潘富把前几天自己拍了几张摄影作品拿出来,摆在石桌上,对小平说:“这十多张习作,是我昨天从大华像馆冲洗回来的。请甄老师点评一下。” “老师不敢当,我也就是个爱好者而已,不过我可以谈谈我的体会。”小平谦虚地说。 小平坐在桌前,一张张地品味,端详着,看了一会儿,她拿起其中一张《母与子》的人物照,点评说:“这张片子,主题是母爱,可是人物拍得有点小,身边的花丛和绿树却很大,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而且你捕捉的瞬间有点晚了,妈妈亲吻女儿的瞬间没有抓到,只是拍到了拥抱的场景……” 黄贵站在甄小平的身后,装着欣赏她手中的习作,目光却在女孩雪白的脖颈上飘过,最后停留在领口,从那儿看进去,可以看到丰满白晰的大半个乳房…… 潘富点点头,又拿起一张《老人》递给甄小平—— 小平接过那习作,品味了一会儿。 “这张《老人》时间选在日落以后,湖面上暮霭沉沉,一个老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眺望着远方,主题不错,但美中不足,就是调子有些灰暗,太低沉了。”小平评论着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真是抓到了症结和要害。”潘富服气地说。 “还有这张《牧羊少年》,场面倒是不错,可是,这孩子才十二、三岁,这个年龄没有去读书,这本身是令人叹息,遗憾的,可你却一味地渲染田园牧歌的情调……”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潘富醒悟道。 小平从包里把自己拍的一些照片拿出来,摆在桌上,让潘富看。 “这幅《滑雪者》快门是多少?”潘富求教地问。 “采用高速摄影,240分之一秒的快门。” “真的很美妙,滑雪女孩在高速运动中的英姿飒爽,很感染人。”潘富说。 “这幅《城市夜景》采用长时间曝光。”小平介绍说。 “你把夜幕下的城市车流那流畅的灯光曲线拍得真是美伦美焕。”潘富赞叹着说。 黄贵走过来,从照片堆中挑出一张《牡丹》说:“这个拍得最好。” “这是去年夏天在植物园拍的,你为什么喜欢这一幅呢?”小平问。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所以很美,美得令人窒息。”黄贵说, “你的意思,人类之爱高于动植物的生理吸引?”小平问。 “那当然了,我信奉弗洛伊德的学说,世上所有的生物,其生存意志和动机,都跟性有关,人来这世上一辈子,如果少了性,那有什么意思呀。”黄贵很自然的说道。 小平转过来对潘富“你这个好友,有点泛性主义者的味道。” 潘富笑着对小平说:“他就是那样,三句话不离本行。” 临近中午,三人去了黄贵朋友的酒店。 这是风景区的一家酒店,座落在湖边的树林边。 两台车一前一后驶进了酒店的院子。 三个人进到酒店大堂,黄贵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小姐,带我们去预定的客房——” “好的,黄先生,我带您们去二楼的16和18号客房——”服务小姐说。 黄贵对这18号客房很熟悉,他每次来,都住这套客房。他知道这套房中,老板在隐秘的地下室安有一套偷窥设备,那设备连接到浴室的一个隐蔽的摄象头。 到了二楼,服务员说:“女士到18号,男士到16号吧。” 甄小平跟着服务小姐进了18号客房,房间里干净整洁,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服务小姐又带她看了浴室,那间浴室很大,里边是宽大的浴缸,外面还有更衣间,中间用一扇精美的磨砂玻璃屏风隔开。 甄小平把装着相机的背包放到柜中锁好,然后脱了外衣。 因为天热,跑了一上午,她想去冲个澡。 姑娘到房间门前,从里面把门锁好,然后回到床边,脱了内衣,然后进了浴室。 黄贵和潘富到了16号客房,两人放下行装,虽然天有些热,却没时间去洗浴,而是悄悄下了一楼。 黄贵对这个酒店的内部结构很熟,他带着潘富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楼梯后面,找到一个便门,打开来,有一条下行的水泥楼梯,沿着那窄楼梯走到下面,又进了两道暗门,就进了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黄贵一按墙上的按钮—— 密室的灯亮了,只见房间里地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几台电脑显示屏,桌前摆着放着两只单人沙发。 潘富叹道:“真是个秘密的所在呀。” 黄贵一边打开电脑和显示器,一边笑着说:“哈,弟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潘富会意地坐在沙发上说:“你的意思,咱俩要观看一出特殊的戏剧,小平是演员,咱俩是观众?” 黄贵猥琐地说:“对,等一会儿,咱俩要品评一下女演员的演出效果,最后在性感指数上要打一个具体的分值。” 显示屏上,显出一个浴室的环境。宽大的浴缸,不锈钢的淋浴头,磨砂玻璃屏风…… “这是18号房间的浴室?”潘富指着荧屏问。 “是呀。”黄贵说。 两个人在一个暗室里,仰面靠在沙发上,可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人影。 “她怎么还没脱完衣服呢?”潘富急着问。 黄贵一摆手:“别急,好饭不怕晚,我估计这女孩现在正在如厕吧?”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浴室里的女主角上场了。 显示屏上,浴室突然一亮,小平着三点式,赤着脚进了浴室—— 秘室里,潘贵仰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瞅着荧屏的情景。 浴室里,小平解开黑色胸罩,又弯腰褪下内裤,然后走到淋浴头下边。 “体型真的凸凹有致呀。”潘富咂着嘴说。 “很标准的,是不是?”黄贵欣赏地说。 “你别看这个女硕士表面古板,可是内里却很浪漫,这说明所有的女人本性都是渴望异性爱抚的。”黄贵老道地分析着。 潘富没有出声,他望着那奇异的内衣,有些心神荡漾,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浴室里,朦朦胧胧的壁灯柔和的光,使浴室内有一种桔色的暖意,雾一般的热水而下,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女孩像维那斯女神般,她洗浴的每个动作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的。先是弯下腰搓洗那光滑的小腿,接着搓洗白嫩细腻的大腿…… 秘室里,黄贵很老道地说:“甄小姐这种体型,表面上冷淡,一旦被激活,一发而不可收,象烈火一样……” “你的意思,我一旦和她好上,她会成天缠着我?”潘富撇着嘴说。 黄贵打他一拳,笑着说:“你小子偷着乐吧。” 浴室里,甄小姐洗浴的每个动作很好看,她用手轻轻搓洗着细长的颈,圆圆的肩膀……洗完后,女孩接着以浴巾拭去全身水滴。 女孩理理头发,接着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秘室里,黄贵舔舔干渴的嘴唇,转过头来问死党:“感觉怎么样?” 此时,潘富全身的血液正急速从头部下流到小腹,头部因为骤然间的缺血,有一点昏眩。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角说:“虽然五官长得平淡了些,但身材真的不错呀。” “这么说你同意了。”黄贵嘻笑着问。 潘富点头。 “这种身份的女孩,不是你想弄到手就能弄到手的。”黄贵说。 “那怎么办呢?”潘富着急地问。 “你要把这身份高贵的女孩弄到手,还真得费些心思,花些力气……”黄贵强调地说。 “你的意思,是在战略上要藐视,在战术上要重视?”潘富重复地问。 黄贵点头:“对呀,尤其是她有个副市长的爸,她爸要是听说你当年在家乡跟林珍家毁婚约的事,肯定会反对女儿跟你在一起的。” “那咋办呢?”潘富虚心求教。 黄贵露出一种猥琐的奸笑:“所以呀,咱哥俩要精心设计,想方设法,你先把她睡了,下了保险栓,事情就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 潘富一竖大拇指:“黄兄,还是你高哇。你把想法详细给我说一说——” 黄贵笑了:“要我说,你这么办……” 黄贵趴在潘富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潘富侧着耳朵细听着,同时还不停地点头。 63 姜丽恨死黄贵 姜丽来找吴波。 吴波正在诊室为社区的几位高血压病人量血压,他让姜丽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吴波量完几位老人的血压,叮嘱郝月护士把数据填到每季度的调查表上。 吴波回到办公室,注意到前未婚妻今天的打扮很别致:头上烫着大卷的披肩发,上身是质地轻薄的v领黑色无袖衫,下身黑短皮裙,颇有少妇的风韵。 姜丽哀怨地说:“我与黄贵分居了。” 吴波望着她,觉得不好说什么。 “我要求离婚,黄贵不同意,说如果我净身出户,他可以考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他凭什么让你净身出户?本来他是过错方……”吴波说。 “是呀,可这人不讲道理。他说,那次白艳粉来,你好象事先有了准备,他怀疑是我向你告了密,他说我与你有暧昧关系……”姜丽气愤地说。 吴波听着她的诉说,没有出声。 姜丽恨恨地说:“昨晚,黄贵咬着牙对我说:我就这样拖着你,让你离不了,他又三天两头地跟梅朝凤私通,我还抓不到现场……我现在恨死黄贵了,吴波,我真的对不起你——” “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内疚。”吴波宽容地说。 姜丽激动地说:“我现在真的爱你,我现在就给你吧。”姜丽说着,三下两下脱了无袖衫,又褪下黑短皮裙…… 吴波叫她不要脱,她执意不听,不管不顾地脱着…… 吴波看到这位前未婚妻,那高耸的胸随着她的呼吸,象雪峰一样起伏,纤细的脖颈,下面一对锁骨,俗称美人骨,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的锁骨沟,有一种醉人心弦的妩媚。 姜丽只穿着内衣扑上来,搂着吴波,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说:“吴波,我对不起你,我每天都在想你,一闭上眼睛,你的面容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吴波被她这么猛地一搂,嗅到一股迷人的女人体香,感到有些迷惑,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吴波想解开前未婚妻搂着自己的两只手,他一捉到姜丽的那两只手,就有种久违的熟悉。那是两只美得少见的女性之手,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皙,指甲放着青光、甲尖柔圆而带着珍珠的光泽。 吴波知道她是真诚的,不是故意来做戏的。但自己如今已不爱她,如果黄贵之流碰到这种事,肯定要逢场作戏,要好好享受一下……但自己并不那种人,此时他很同情这个前未婚妻,但同情不是爱,他默然地听凭姜丽搂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姜丽发现吴波并没有热烈地回应自己,只好慢慢地松开搂抱他的手臂,沮丧地说:“我知道,你是嫌弃我,我已经不纯洁了……” 吴波说:“好多事并不怪你,但我们已回不到过去了。” 姜丽一边穿上衣裙,一边说:“我现在恨死黄贵了。” “黄贵这人,品质低劣,你可以举报他呀,他有什么违法违规的事情,你一一列出,让有关部门查处他,省得他再去害别人,这也是为民除害,这有利于社会。”吴波说。 “那好,我回去就写材料,举报黄贵当院长期间,利用院里设备,暗中给孕妇鉴定胎儿性别,他私自向吸毒人员高价售卖杜冷丁,还有那次小儿无名热流行,他手中掌握几千公斤凤根,置大批患儿危难于不顾,囤积居奇,以牟取暴利,利用钻公费医疗的空子,收取患者天价手术费,还有把交不上押金的危重病人推出医院大门,拒绝救治……” 吴波说:“这么多违法违规,有悖医德医风的事儿,足以让黄贵从院长位置上下来了。” 黄贵和潘富陪着甄小平在景区酒店吃完午饭,潘富提议说:“下午,咱们去骑马吧?” 甄小平点点头,看着黄贵:“你的意见呢?” “我随便。”黄贵笑着说。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景区马场的围栏,停在二层小楼的营业室门前。 马场里,大片的平坦绿地,参差错落地点缀着一片片郁郁葱葱的阔叶林,环境很清新。 潘富到营业室办好了卡,三个人来到服务部,换上标准的骑手服。 业务员牵来了三匹马。 “女士优先。”潘富对小平做了个‘请’的姿势。 甄小平一笑:“有点绅士风度呀。” 甄小平选了那匹枣红马,在潘富的扶持下上了马,那马缓缓走了起来,渐渐,那马开始快步行走。 甄小平坐在马背上,随着胯下枣红色的马上下起伏,她身上那骑手服,将修长的身材完全展露出来,那两条修长的大腿挟着马身,说不出来的优然自得。 潘富和黄贵很欣赏地看着甄小平骑在马背上的姿态,那一身黑色的骑士服,高高的马靴,勾勒出纤长的身段,身子还随着胯下马儿的跃动自然起伏。 “怎么样?”黄贵问。 潘富点点头:“嗯,感觉真的不错。” 潘富望着甄小平骑着马渐渐跑远的背影,他觉得这女子虽然脸上的五官平淡些,但真的很有内涵。 下午三点多,潘富提议野炊,甄小平欣然同意。 三人来到对外出租的野营营地,租了一顶帐篷。 潘富走进那帐篷里面,看到有简单的炊具,还有一张行军床。 潘富对这张宽大的行军床很满意。 潘富到营地柜台上拿来了拌好调味的牛羊肉,还有蘑菇串和小龙虾等。黄贵则搬来一箱青岛啤酒。 在林间,潘富在已经放置了炭火的小烤炉上加了些炭,趴在地上,屁股抬得高高地吹着。 很快,那小烤炉的炭火旺旺地着了起来。 三人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烤肉吃。 香喷喷的肉味飘散开来。两人碰杯,吃着烤好的肉串、蘑菇串和小龙虾等,气氛很温馨。 潘富拿过小平的尼康相机,开机后调出最近拍的风景照片,一幅一幅地看着,边看边评论说:“我发现你的摄影技术很厉害的。” 小平笑着,没出声。但明显看出,她对这种赞许是很享受的。 小平喝了少许红酒,脸颊泛红,她仍是怯于说话,但脸上洋溢着某种愉悦,也许还有期待。 趁着小平去密林小解的功夫,黄贵一使眼色,潘富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袋,用牙咬开一个小口,在甄小平的酒杯里洒了一些粉末。 烤盘上,红红的炭火,烤得上面的羊肉串滋滋地冒着油,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小龙虾的甲壳显出老红色。 潘富拿起两支烤好的羊肉串,递给女孩:“吃吧,正宗的新疆乌鲁木齐羊肉串——” 潘富的舌头在发出‘鲁’那个音时,舌头颤动得很流畅。 甄小平听了,笑着说:“你学新疆人卖羊肉串,还挺象的呢。” 这时黄贵借口说:“医院有危重病人,我得马上回去,你们先吃着吧。” 黄贵收拾自己的背包,然后开车走了。 64 生米煮成熟饭 潘富和甄小平两人吃喝了一会儿,这时,药力渐渐上来了,甄小平觉得头有些晕。 “你怎么了?”潘富关切地问。 “有些头晕,可能是酒喝得多了些吧?”姑娘有气无力地说。 “我扶你到帐篷中的床上躺一下吧。”潘富试探地问。 姑娘点点头。 于是,潘富就搀着小平进了帐篷,躺在那宽大的行军床休息。 潘富的手把着女孩的肩膀时,潘富在她身上闻一种体香,淡淡的,很诱人。 潘富坐在床边,俯下身子,贴近甄小平的耳边,小声地问:“可否稍晚些我送你回去?” 小平的嘴动了一下,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许轻轻‘嗯’了一声。 潘富看女孩脸色潮红,眼神迷离,拉着自己的手发热,知道药劲渐渐发作了。 潘富的嘴唇凑近美女,他呼出的气息涌向了女孩的脸,女硕士受到了刺激,这个女孩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哪个异性跟自己如此地接近,她浑身酥软…… 潘富大着胆子拥抱了她。 小平被他抱着,浑身瘫软无力,两人一起倒在帐蓬里那张行军床上。 甄小平半推半就之中,做成了那件事。 甄小平被潘富诱惑和吸引,她觉得潘富小自己四岁,但人长得精神,与自己爱好一致,于是心仪于他。 回家后,小平对爸爸甄占山说了自己与潘富搞对象的事。 女儿跟爸爸简单地介绍了潘富的一般情况:潘富,现在港商开的俪人医院骨科当主任,他是全日制医学本科生,农村出来的,长相和个头都不错。 甄占山对独生女的婚姻很重视,他马上让秘书去了解潘富的家世,经历背景。秘书回来报告说:潘富曾经是人事局郎局长的女婿。 甄占山打电话把人事局长郎咸仁请来,跟他说了自己女儿跟潘富搞对象的事,郎咸仁听说甄副市长家的独生女儿与前女婿潘富搞上了对象,他心里一惊,心里暗自思忖了一下,很小心地说了一些潘富的情况,很含蓄地说了潘富与家乡林家父女,两家订了‘契约婚姻’,潘富毁约的事。 甄占山一听,敢情姓潘的这小子是个陈世美呀,原来是个穷泥腿子,上了大学进了城,就背信弃义,利用欺骗手段,隐瞒婚约,偷娶了人事局长的女儿,又生了儿子呀。这小子的人品真的不怎么着…… 甄占山回家,专门找了个时间,跟女儿小平详谈这件事,陈述利害关系。 甄占山说:“平儿呀,这事我跟你妈也商量了,按理说,你的婚姻大事,理应你自己做主,但是,女孩儿找对象,是二次投胎,对方长相,家里穷富,这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人品呀。” 甄占山给女儿讲了很多。 但是,女儿说:“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木已成舟了。” 甄占山一楞,想了一下说:“时代都发展到21世纪了,现在世人对贞操观念都不大重视了,在一起又怎么样?既使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不合适还可以离婚呢。” “那不行,我既然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我就要嫁给他。”小平执拗地说。 甄占山左劝右劝,女儿小平就是不听。 最后没有办法,甄占山只好说:“那好吧,你再想一想,最后这事,以你自己意见为准。当父母的,只能是提个参考意见……” 二个月后,甄小平与潘富就正式结婚,潘富成了甄家的女婿。 契墟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有所变动,原来管文教卫生的女副市长调去省计生卫生厅副厅长了。 原省文化厅副厅长唐有德,被省里派回契墟,担任契墟市副市长。 省组织部部长陪同唐有德来到契墟,在市委常委扩大会上,代表省委宣布了对唐有德同志的任命。 阮大诚书记讲话中说:“这次有德同志调回到家乡契墟工作,我很高兴。我们契墟市府,由有德同志来主抓文教卫生战线,这对契墟的发展非常有利,有德同志是学历史的,具备专业素养,作风正派,工作能力很强,咱们契墟以后要创建历史文化名城,需要有德这样有专业背景的副市长呀。” 省委组织部长在一边插话说:“这次省委调有德同志回契墟,也有这个意思。省委杨书记指示,契墟历史文化积淀很厚,要发挥这个优势。契墟产业结构调要转型,文化软实力需要有一个大的发展呀” …… 从市委小会议室出来后,甄占山的脸色不好看。 因为有人说:唐有德回来,对甄占山下一步的晋升是有些不利的。 据小道消息,谭平山要去省里了,以后谁接市长,甄占山觉得论资历,水平,自己在现有的几个副市长中,是有优势的,可是这回唐有德回来,就出现了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 阮书记陪着省委组织部长,到契墟的几家国营和外资企业考察。 中午在契墟饭店就餐时,恰好遇到俞梅也陪着省厅下来的干部吃饭。 俞梅端着酒杯来到领导桌前敬酒。 阮书记举着酒杯,对俞梅笑着说:“俞梅呀,这回有德同志回契墟工作,你们两口子团聚,可以天天见面了。” 俞梅笑着说:“阮书记,我们都人到中年了,哪能象小青年夫妻,整天粘在一起,总也舍不得分开呀。” 阮书记说:“人到中年也不能老分居呀,我对过有德同志,早点想办法调回来,或者把你调到省里去,可是他对这事总也不上心呀。” 俞梅话里有话地说:“老唐事业心强,一心扑在工作上了。” 市政府监察局接到一封署名‘一位知情人’的举报信,举报俪人医院的黄贵,向吸毒人员高价售卖杜冷丁,掌握几千公斤凤根,置大批患儿危难于不顾,囤积居奇,以牟取暴利,利用钻公费医疗的空子,收取患者天价手术费,还有把交不上押金的危重病人推出医院大门,拒绝救治…… 市监察局局长对这封信非常重视,会同工商局和市卫生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展开调查。 经过取证,确认几项举报内容属实。市监察局会同工商局和卫生局,对俪人医院院长黄贵向吸毒人员高价售卖杜冷丁,予以取消行医资格;没收非法所得,并处治安拘留15日的处罚;对俪人医院掌握大批中草药凤根成品,置广大患儿的病痛于不顾,却囤积居奇,企图牟取暴利的行为,处以十万元的罚款;对该院收取天价手术费的违规行为,进行处罚,责令医院退还患者本人超收的医疗费,医院无限期停业整顿…… 黄贵从拘留所出来后,梅朝凤董事长对黄贵说:“你被取消行医资格,没资格当这个院长了,我已经聘请殷隼来当俪人医院的院长了,医院正在整顿,争取早日被卫生局检查合格,重新开业……” “那我做什么呢?”黄贵垂头丧气地问。 “你被取消行医资格,就做点一般的行政工作吧。”梅朝凤说。 黄贵每天还在医院上班,吊儿郎当,无所事事。 在唐家,这天晚饭后,唐有德把吴波叫到自己的书房,让亲生儿子吴波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男人这一辈子,如果不从政,那是个遗憾。” “我也对官场很有兴趣,想转行到政府部门工作呢。”吴波说。 “那你别在医院干了,到政府当公务员吧。”唐有德说。 “我要是去政府那个部门,能弄个什么职务呢?”吴波试探地问。 “起码弄个副科吧。”唐有德说。 “我都当了社区医院的院长,现在又要去坐机关,太低了吧?”吴波有些不甘。 “你那个社区医院,按行政级别,也就是个副科级,现在有个机会,就是过一阶段,旅游文化局要招景区主任,如果竟争成功,能够一跃而成为副处呢。”唐有德透露说。 “您的意思,是让我进入旅游行业?”吴波问。 “你别看现在契墟的旅游业规模小,不大起眼,但在最近这三五年,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大发展……”唐有德很有眼光地说。 “真的?吴波眼睛一亮。 唐有德对吴波说:“前段时间,省委书记来了,在听取了市委市府班子的工作汇报后,明确指出,契墟的产业结构单一,经济增长乏力,这种状况必须下大力气改变。现在的产业结构,以传统产业为支撑,农业,林业,军工,煤炭,这种结构的发展是可持续的,有些资源枯竭了,有些已没有市场竞争力,有些是夕阳产业,经过请清华大学和北大的专家来论证,市委也开了会,提出了大力发展旅游业,建设历史文化名城的战略构思,出台了多项优惠政策。贷款优惠,外商来投资,减二免三,土地也便宜……” “契墟经济面临一个重大转变,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吴波问。 “市里要把潢水湖景区对外公开招聘。面向市政府公务员,招聘景区主任。所以,你要先当公务员。”唐有德的目光透着深谋远虑。 “那好吧,那我就听您的,我就先做一段公务员……”吴波说。 “你先到旅游局上班,然后准备应聘潢水湖景区主任。”这是唐有德给吴波设计的升迁之路。 “旅游和文化怎么并成了一个局呢?”吴波不解地问。 “这也是本市一个改革的举措。对上是两条线,对下,各县区都合在一起了。因为契墟把发展文化旅游做为发展战略了。”唐市长解释说。 “好的,我听叔叔的安排。一定好好工作。”吴波表示着决心。 65 转到仕途 吴波要转行到政府部门去,他觉得这事得跟柳姐说一下,听听一下她的意见。 吴波打电话约柳姐吃饭。 在春来饭店的包间。 两人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杯红酒。 吴波对柳如茵说:“我要转去政府部门工作,我生父安排我去旅游文化局, 柳姐思忖了一下,说:“也好,凭你的才能,到政府部门去,会有一个更大的发展。” “可这个后宫医院我还撂不下呀。” “为什么呢?”柳如茵问。 “这家医院是我在您的帮助下,一手创办起来的,把它交给别人,我怕接手的人不能尽心尽力地去搞,把它弄得半死不活的,违背了这一带百姓的期望……” “那你的意思是——”柳姐问。 “我想,只有柳姐您能接替我,继续把这个医院办好。”吴波期待地看着柳如茵。 柳如茵听了这话,她思索了片刻说:“这事非同小可,你得容我想一想……” “是呀,姐好好想一下,我不着急的。”吴波理解地说。 柳如茵叹了一口气,说:“我在契墟医院现在处境也不舒心,司马院长,上次第一次要开除你,我去替你求情,他就趁机占有了我一次,后来我家老倪找赵荣耀压他,他面对权势的诱惑,又食言收回承诺,虽然他是正处级领导,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在心里很看不起这种男人……” “姐,后来他又打你的主意没有?”吴波问。 “后来他又故伎重演,又以给我涨工资,出国考察为诱饵,或者在下班后约我到他办公室,或者约我到饭店吃饭,或者约我一起去外地开会,都被我婉然回绝了,就是那次他带几个主要科室的主任一起去省城开会,他夜里在宾馆闯入我住的房间,我也没让他占到便宜……” “这就对了,不能让这个家伙得逞!”吴波恨恨地说。 “现在,泌尿外科的工作,院长有事都找殷隼,把我架空了,你说我在那儿干还有什么意思?”柳如茵垂着细眉失意地说。 吴波试探着问:“柳姐,那你的意思,是准备辞了泌尿外科主任的职务,来接手社区医院?” 柳如茵想了一想,毅然点点头。 “这我可高兴死了,但是,我又有点顾虑……”吴波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顾虑呢?”柳姐问。 “就是对于姐姐这个副高的技术人才,来屈就社区医院院长,是不是有些委屈?”吴波小心地说。 “不委屈。人生其实就应把名利都看淡,工作干得舒心,活得快乐最重要。远离司马桧那个老色鬼,我原来就不喜欢他,又无法躲开他,如果到社区医院,虽然平台比契墟医院小了些,但是自己独管一摊,也能实实在在地干点事业。自己的业务也算没荒废。” “既然这样,那我就跟办事处刘主任和卫生计生局张局长谈,推荐你来接手这个社区医院院长的职务。”吴波说。 “好,就这样办吧。”柳如茵笑着说。 这天上午,柳如茵来到后宫社区医院了解医院的情况。 吴波向柳如茵详细地介绍了医院的现状。 上半年后宫社区医院业务收入350万元,同比增长34万元,门诊24014人次;收治住院病人1172人次;体检1500余人次。治愈好转率为95%;抓管理实行首诊负责制,完善各种操作规程,做好多发病常见病的诊治工作,同时与上级医院加强沟通,建立双向转诊机制,保证社区居民的基本医疗。 上半年,社区医院在建立居民健康档案方面:本院辖区服务人口约16450人,共建档11561份,建档率为78.7%。上半年,新建档612份。上半年,共为48人建立孕产妇保健手册;在儿童保健方面,:上半年,新建卡58人,管理0到3岁儿童306人,为298人建立儿童保健手册;在计划免疫方面:上半年,共新建接种卡47人,在计划生育方面:上半年共检查育龄妇女1203人次;为育龄妇女发放各种计生用品367盒。在精神疾病管理方面:上半年对社区内的重性精神疾病患者15人,为患者及家属进行了“关注精神健康”的讲座,指导家属监督患者按时按量服药,上半年新建档102份。在慢病管理方面:对于本社区高血压患者392例,管理率98%;,血压控制率95%,对辖区的糖尿病病人124人,管理率94%,每季度进行面对面随访一次。 当前,后宫社区医院尚存的不足和问题主要有:医疗、公共卫生发展不均衡,存在着医疗强、公卫弱的不合理状况。外、妇科的人才结构不合理,主要靠科主任一人支撑,没有形成团队优势,在公共卫生方面,工作人员还有习惯于在办公室开展业务,还没有把工作重心放在居民家里。建议下一步要积极引进和培养人才,派人走出去参加各类培训和实习,进一步强化服务意识。降低医疗成本,减轻社区居民的经济负担。中心在建立居民家庭健康档案76%的基础上,抽出人力建立剩余的家庭健康档案…… 柳如茵听了吴波的介绍,佩服地说:“社区医院在公共医疗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真的不错。我如果接手了,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保持你的这种管理水平……” 吴波笑着说:“柳姐,你肯定会比我强的。” 中午,吴波陪着柳如茵在医院的食堂就餐。 下午,后宫社区医院在吴波主持下,召开全院医护管理人员大会,办事处刘主任和区卫生与计育局张局长应邀参加。 张局长、刘主任吴波和来赴任的柳如茵并排坐在台上。 台下面坐着三十多位医院员工。 吴波主持会议。 卫生局张局长和办事处刘主任先后发表讲话,他们高度评价吴波创办后宫社区医院的成绩。社区医院是个新生事物,后宫社区医院当初创办,没有场所,人也只有几个人,经费也少得可怜,在很艰难的情况下,吴波带领大家艰苦创业,努力工作,终于有了今天的卓越成果,现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还有青岛和南京,其社区医疗卫生服务事业发展得非常好,为人满为患的上级医院减轻了压力,广大市民在社区就能得到良好的医疗服务,所以,社区医疗卫生工作前景广阔,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办好社区医院…… 张局长还特别向大家介绍了柳如茵的情况,他说:“柳如茵主任原来就是市院的专家,她工作认真,事业心强,她来咱们社区医院当院长,是吴波院长推荐的,我感到合适,她工作我放心。” 吴波在讲话中,感谢大家这几年对他工作的支持,才使得后宫医院能发展到现在,成为本市最好的社区医院,在顺河区广大社区居民中有很好的口碑。他向大家介绍了新接任的院长柳如茵同志。柳主任原在契墟医院泌尿外科当主任多年,业务精,工作负责,人品也好,她来咱们社区医院当带头人,一定会带领大家,把后宫社区医院办得更好,更上一层楼…… 柳如茵在发言中,表示,决心带领大家继续努力,团结奋斗,继续把后宫社区医院办好,以不辜负上级领导和广大社区群众的期望。 姜丽又来社区医院看吴波。 “我从娘家搬出来了。”姜丽说。 “为什么?”吴波给前未婚妻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随口问道。 “我自己在外面租房住着。”姜丽接过水,喝了一口说。 “为什么不在你妈家那儿住呢?”吴波有些奇怪。 “我不愿意回去,我恨她,还鄙视她——”姜丽把‘鄙视’两个字咬得很重。 “为什么?”吴波不解地问。 姜丽沉默了,好半天也没说话。 “就因为前年你妈逼你跟我分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吴波开导她说。 “要光是那件事,我只是有些恨她,可是我还鄙视她——”姜丽恨恨地说。 “为什么鄙视自己的亲妈呢?”吴波不解地问。 姜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似的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外扬的事了,前天我回家去,要找一条裙子,上了楼,一拉门,门锁着,我有家里钥匙,就自己打开了门,进了屋,客厅时空无一人,走到卧室,听到里边有男人的呻吟声,我悄悄走到门边,从门缝看进去,我看到我丈夫黄贵跟我妈在床上……” 说到这儿,姜丽双手捂着脸大哭。 吴波闻言,竟楞了一会儿,心想:“黄贵这个衣冠禽兽!真卑鄙到了极点——” 吴波这时,对姜丽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他起身走过去,用手抚着姜丽那颤抖的肩膀:“别伤心了,事情既已发生了,伤心也没有用,容易哭伤了身子……” 姜丽抽泣着说:“当初我未跟你分手时,黄贵就三天两头地来我家,给我家送这送那……” “是呀,你妈那次过生日,我去你家碰到黄贵,他拎着一大袋洋水果上你家。当时我并没想得太多。”吴波记起了那次在姜丽家门口,黄贵讥笑自己开了一台破qq的情景。 “你太善良了。我估计那时,我妈就跟黄贵有那种暧昧关系了,黄贵在床上向我妈提出要求,要把我从你手中抢过去,我妈为了不失去黄贵这个情夫,竟然把我出卖了!”姜丽愤怒地说。 吴波气愤地骂道:“世上竟有这种丧尽天良的母亲?!你不回娘家,不认你这个妈,我能理解你,以后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下,我帮你解决……” 姜丽听了这话,眼里闪出一丝光亮,她哭着走上来,抱着吴波说:“吴波,你对我还有感情吧,你在心里还想着我吧?那你要了我吧——” 姜丽说着,就把脸贴在吴波的胸前。 吴波是个心软的男孩,看到昔日的未婚妻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心里涌起深深的同情,他不忍马上推开她,但是,现在他对这个女孩的爱已经没有了那种爱,现在他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呆呆地站着,任由姜丽抱着自己,把那些伤心悔恨的泪水洒在自己的胸前。 姜丽抱着吴波哭了一会儿,看到吴波并没有热烈地回应自己,她知道她跟吴波,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关系了。她松开抱着吴波的手臂,红着脸抹了一把泪水,讪讪地说:“谢谢你安慰我,我走了。” “你现在还在俪人医院工作?”吴波问。 “我回契墟医院了。”姜丽说。 “你离开那儿,编制不是没了么?”吴波知道,正式员工一旦离开公办医院,再回去很难。 “我去找司马院长,哀求他,他说:你要回来可以,但是你的编制早让别人占了,你要回来,只能做为合同制,每月少开1500多元工资……”姜丽皱着眉说。 “你同意了?”吴波问。 “我不愿意在那个医院呆了,除了厌恶黄贵,还有那个俪人医院现在患者去的少,冷冷清清的,我看早晚得倒闭……”姜丽哀怨地说。 吴波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吴波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星期五晚上唐霓就回家来了。 两人从三楼一前一后地下来,霓妹从窗子看到,姐姐唐虹远远地背着包回来了, 她连忙跟吴波哥说:“姐回来了,咱俩猫起来,吓吓她。” “好的。”吴波拉着霓妹,躲到浴室里去了。 唐虹背着包,推门进了别墅,沿着楼梯一步步上了二楼。 她喊了一声:“吴波哥——,小霓——” 可是房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她以为他们临时有事出去了,于是自顾自的来到客厅,脱掉了外套,露出了粉红吊带衫。 藏到卫生间的吴波拉着霓妹,悄悄来到客厅门外,从门缝向里窥视。 吴波看到唐虹篷松的卷发用红丝带火辣地系起,其中还有一络挑染的酒红色。她正脱着外衣,姣好的身体曲线展露出来,洋溢着一个成熟姑娘的魅力。 霓妹蹑手蹑脚地悄悄来到姐姐的背后,用手捂住了姐的眼。 唐虹惊叫了一声:“啊,死丫头,吓了姐一跳。” 姐妹俩见面分外亲切, “妈妈呢?”唐虹问。 “她随利民医院的旅游团去大连了。”唐霓说。 吴波从门外走出来, 唐霓跟姐姐介绍说:“这位就是咱的哥哥,吴波——” “我知道,在电话中已经通过话了”。唐虹笑着说。 “哈哈,我在电话中说要去接你,你还不给我个准确时间。”吴波亲切地说。 “人家是不怕耽搁你的工作么。”虹妹娇声地说。 唐虹去卫生间洗了脸,梳理打扮了一番,兄妹三人说笑着下楼去街上吃饭。 66 甩不开的对手 三人来到一家淮扬菜馆,味道还算正宗,这家菜馆有个招牌菜,就是凉菜芥末鸭掌。 楼外楼饭店的格局,建筑外型是那种中式传统的,斗拱飞檐,雕梁画栋。 三人在三楼包厢中坐定,空调送来徐徐的凉风,很是清爽。 “喜迎唐虹妹妹进修归来,今天两位妹妹点菜,我请客——”吴波笑着说。 “好呀,那我得狠狠宰哥哥一刀,专点贵的!”霓妹坏笑着说。 “好呀,我不怕宰!”吴波用手指刮了霓妹的鼻尖一下。 “这儿的芥末鸭掌特别有特色,我爱吃。”霓妹点了一个。 “还有香麻蛰头,虾子冬笋。”唐虹点了两个菜。 吴波要了一扎啤酒,一瓶红酒。 望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吴波脑海中忽然想,这个家庭会很欢乐的。 “再给我来两桶露露。“霓妹对拿着记录器的女服务员说。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10点多。 三人出了酒楼,来到外边,凉爽的风儿一吹,心情格外地好, 街上已经是行人寥寥。 吴波带着二个妹妹开车来到他的住处。 唐霓抱着姐姐的胳膊说:“失眠就失眠,我和姐说一晚上的话。“ 唐虹看着唐霓说:“你明天还得去上课呢,今天要睡一个好觉。“ “我今晚要跟姐在一张床上睡。”唐霓说。 “那怎么行?”唐虹看着吴波的眼睛说。 吴波也有些着急,他故意讥笑着小妹说:“都多大了,还得大人陪着才能睡着觉?” “人家要跟姐姐唠家常呀。”唐霓发嗲地说。 “有什么话白天不能唠,非得在晚上唠?”吴波捏了下霓妹的小巧鼻尖儿问。 “白天唠不过来,就得晚上唠。”唐霓说。 唐虹笑着说:“那你现在就唠,今晚就让你唠个够。”唐虹上去揪了霓妹的马尾辫一下。 吴波笑着说:“要不咱们三人住在一室,唠一晚上的嗑?” 本来甄占山对潘富这个女婿印象不大好,但是,因为女儿小平执意要嫁给他,他和夫人拗不过女儿,只好同意。 婚后,潘富对媳妇小心侍候。 潘富又成了副市长的女婿,他暗暗告诫自己,自己这个出身农家的子弟,攀上了高枝,甄占山可比原来上任老丈人郎局长官大不少,自己要珍惜这个婚姻,吸取上一次婚姻破裂的教训,当然,上次跟郎敏婚姻破裂,有自己掩盖欠林家父母的学费,隐瞒自己已与林娟定婚的事实,这个隐患象个定时炸弹,早晚要爆炸,而自己一直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这是一种对世事认识浅薄,不成熟的表现,这说明自己并没有珍惜与郎敏的婚姻。 所以,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对甄小平一定要好,对岳父母一定要好,因为小心谨慎,对妻子甄小平,尽量不违拗她的意志,尽量讨取她的欢心,所以,婚后这半年,夫妻关系不错,甄占山和夫人看这女儿与女婿相处比较融洽,也逐渐在内心接受了这个女婿,开始从长计议,答应了潘富要求从政的要求,找人把潘富调到了旅游文化局,而且当了调研科的副科长。 潘富到了旅游文化局上班,又当上副科长。他对岳父鼎力支持自己,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真的把自己当女婿看待了,心存感激,自己也得好好干,日后奔个好的前程。 吴波到旅游文化局上班的第一天。 上班伊始,梁局长亲自跟他谈话。“吴波呀,局里任命你为市场科副科长,代理科长职务,好好干,会有光明前途的。” 梁局长接着介绍了局里的一些情况:“吴波呀,咱们这个局,叫旅游文化局。不久前,文物局也也并过来了。” “文物局也并过来了?”吴波不解地问。 “是呀,别的市,文物局是单设的,但是,咱们市因为煤炭,军工,林业等产业不景气,农业创造产值低,因为辽代地下文物多,契丹古迹多,旅游发展潜力大,而旅游与文物关系密切,所以,文物局就合并过来了,这是咱们市发展的需要。”梁局长说。 “据说潢水那一带地下可能有辽王陵”吴波问。 “头些年发现过辽代兵马俑,专家说,兵马俑是皇家墓葬的东西,但多年以来寻找,都没有发现皇陵呀。”梁局长说。 “我很喜爱历史的,以后我花点精力,寻找辽皇陵到底在哪里。”吴波问。 “你先在市场开发部干着,以后的情况再说。你放心,你叔唐市长对我们旅游文化局很关心,你在这儿好好干,会大有发展的,他要你尽快熟悉情况,进入角色,争取早日干出名堂。”梁局说。 吴波点点头。 这时,潘富走了进来。把文件放到梁局桌子上。 梁局给吴波介绍说:“这是潘富,他是文物科副科长,你们以后好好合作。” “梁局长,我和潘科长原来在契墟医院共事过。”吴波说。 “哈哈,我咋忘了呢。”梁局长笑着。 吴波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潘富还真是个甩不开的对手,自己刚调到文化局,没想潘富已经通过他岳父的关系,先他一步来到这时了,而且与自己同为副科。 吴波注意到潘富的发式,是中分,边缘修剪得很整齐,上面似乎喷了过多的发乳,光亮鉴人,做为甄副市长的女婿,他的外表打扮很时尚。 梁局长笑着对吴波和潘富说:“你们二位都年轻,年富力强,前途光明,好好干吧,干好了,你们俩都会晋正科,当副局,将来,我这局长的位置还不就是你们俩的。哈哈,就看你们俩谁的本身大啦。” 谈了一会儿,梁局长打电话:“让办公室的樊雪来一趟。” 樊雪是吴波通过生父唐有德的关系,先吴波一步,调到文化局的。 很快,活泼漂亮的樊雪敲门进来。 “樊雪,这位是新来的吴波同志。”梁局对樊雪介绍说。 “我们原来在契墟医院时就认识的,还是好朋友呢。”樊雪对梁局嫣然一笑,顺手为局长整理桌上散乱的材料,那动作很自然。 “哈哈,原来你们也是好友呀。”梁局说着来到桌前。 吴波出去后,樊雪看到局长裤门拉链开着门,露出里面的花衬裤。樊雪用细巧的兰花指轻抬指了一下。 “哈哈,我刚才上卫生间出来,太匆忙了。”局长脸微微一红,“我问你一个事。” “啥事?“樊雪坐在局长桌前问。 “当初吴波和潘富在医院,发生过什么矛盾?我听人说两个人有点不对付……” 樊雪想了一想,小心地说:“潘富是个农村青年考上大学的,他家困难,没钱上大学,他们村有个姓林的,说可以供他上大学,但条件是潘富毕业后必须娶林家女儿为妻,潘富上了大学后,撕毁婚约,到契墟医院工作时,与人事局长的女儿郎敏恋爱结婚,当了局长家的乘龙快婿,吴波知道这事后,跟林家揭发了这桩丑事,导致郎敏与他离婚……所以潘富恨吴波……” “我听说契俪人医院的黄院长,跟潘富关系密切?”梁局问。 “你说的是黄贵吧?”樊雪问。 “是呀。” “黄贵那人品行很差,前年契墟医院组织员工去潢水湖野游,黄贵酒后无德,趁休息的别墅没有别人,把我推倒在沙发上,要强行做那事儿……正赶巧吴波碰上了,冲上来把我解救了。”樊雪说。 “英雄救美呀。所以黄贵因此与吴波结怨?”梁局问。 “是呀,潘富与黄贵二人是同学,两个人联手对付吴波……”樊雪说。 “我说呢。”梁局说。 樊雪起身,出门而去。 梁局自言自语地说:“吴波与潘富原来有这么多矛盾呀。这两个人,一个是唐有德的亲生儿子,一个是甄占山的女婿,两个人都有背景,我还真得掌握这个平衡呢。” 梅朝凤请甄占山,赵荣耀两位领导吃饭,请教如何扭转医院的不景气。 甄占山说:“契墟市政府出台了扶持旅游业发展的政策,我想让潘富也去竞争景区主任。” 梅朝凤说,“那我就把俪人医院转让了,也投到旅游业吧。” 甄占山沉思了一下,说:“我觉得你这个转移是对的。契墟现在医疗资源有些饱合了,而历史文化资源特别厚重,特别是辽代历史文化,得天独厚,过去一直不重视,没有开发,你要是投资在这方面,一定会有丰厚回报的。” 赵荣耀也说:“是呀,契墟旅游业可望迎来繁荣发展时期的。” 梅朝凤经过调研,看中了潢水湖景区,让黄贵找潘富,通过潘富疏通甄占山的关系。 潘富回家跟岳父甄占山说,梅董事长要请你吃饭。 吃饭时,甄占山在桌下,用脚踩梅董的脚,梅朝凤会意。 饭后甄占山和梅朝凤去宾馆开了房。 两个人在床上忙活了半天,甄占山累得大汗淋漓,起身去浴室冲洗。 梅朝凤忙下了床,来到浴室,手持莲蓬头,用温水帮他冲洗着后背,一边冲洗一边说:“市长的皮肤真好,又光滑又细腻……” “嘿嘿。”甄占山哼了一声,他的手触着瓷砖墙壁,享受着女商人的服侍。 冲洗完后,梅董又从架上扯下浴巾,为甄副市长上上下下擦干爽,然后为他披上睡衣…… 甄占山回到床上, 过了一会儿,梅董也弄利索了,上了床,两人并排躺着歇息。 梅朝凤趴在他耳边小声地提出:“我要买下潢水湖景区的经营权。” 甄占山闭着眼眼答道:“好,这事我帮你积极运作。” 第二天,甄占山上班后,跟市长谭平山说,女港商梅朝凤要购买潢水湖景区50年的经营权。 甄占山想让梅超凤购买潢水湖景区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市长谭平山跟阮大诚书记碰头时,说了这件事,阮大诚不同意潢水湖景区的股分转让给私企,主张还是由政府主导,来提升经营水平。 阮书记说:“市委扩大会决议,已经明确了,潢水湖景区要由市政府主导开发,因为它是契墟旅游业的最大景区,经营好与差,对契墟旅游业至关重要,下一步,要公开招聘景区主任……潢水湖景区条件好,不能往外包,市里要自己经营,打造5a级景区。梅朝凤要承包,就让她承包马鞍山景区吧。但得500万抵押金,交政府承包费。” 67 女港商包景区 吴波的继母俞梅在卫生局担任副书记。她分管党委和宣传,所以工作不忙。 这天,俞梅上班后,处理了几件事务性工作,然后到办公室的里间换了套水磨牛仔裙,薄薄的白上衣外面套了-件黑马夹,用一条蓝色的丝.带将弯曲的头发扎起来,脚下穿了双红色高.跟鞋。在办公室门旁的镜中反复照了半天。 俞梅坐在桌上电脑前,挂着的qq闪动的头像显示,她的情人、网友薛少(许川)上线了, 许川是市府办公室的秘书,俞梅跟他建立私密情感关系后,两人时不时的到一起幽会。 俞梅在网上联系到许川后,与许川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俞梅出了门,来到卫生局小楼前的停车场,走到自己的马自达跟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俞梅轻轻地打着火,一踩油门,自动档马自达就无声地行走起来,把一辆辆的车甩在了后面。 星期三晚上,按照惯例,俞梅和三个高.官夫人一起在外面聚会。这已经是她多年来的习惯。通常,到了聚会的晚上,俞梅和她的三名女友会把时间消磨在喝酒、聊天和共进晚餐上,有时大伙儿也会一起去夜总会。 俞梅来到夜巴黎美容院门口。俞梅办的是年卡,需要两万人民币。 俞梅的脸上包了一块白毛巾,一个美容小姐正双手并拢在她的额头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一个美容小姐看见俞梅迅速地迎上来,微笑着招呼俞梅在一张美容椅躺下,然后那小姐仔细地用毛巾将俞梅卷曲的头发包好,就开始给她洗面、蒸面、做全套手法细腻的美容按摩。在这整个美容过程,俞梅有几次几乎就要睡去。 后来,美容小姐替俞梅起了膜,又用一条条温热的毛巾包裹着俞梅的面部,接着是有节奏地在俞梅的前额一番敲打,使俞梅的精神彻底放松。然后小姐在她光洁滋.润的面部抹收.缩水、抹润肤霜。从头到脚,让昂贵的滋.润药品渗透皮肤,使自己的皮肤保持着娇.嫩细.腻。全套程序做完已足足化了近三个钟。 家里的郝阿姨,是个四十二、三岁的农村妇女,个子只有一米五五,肤色很黑,嘴挺大。相貌属于丑女之列。她是俞梅从保姆市场请来的,俞梅一眼就看中了郝阿姨,不光是觉得她做为农村妇女的朴实能干,更重要地是觉得,如果是她进入自己的家庭,每天生活在一个屋顶下,会有某种安全感。 俞梅和许川在契墟大饭店的中餐厅入痤,两人点了两盅一百五十元一盅的海胆炖翅,一个卤水拼盘,一条清蒸罗非鱼以及金银蛋上汤西洋菜。 许川在俞梅心里是一个帅气英俊的小男孩形象,每见到他,俞梅心中就有一种阳光普照的明媚。 上个月在友谊商城看到一套蓝玉西服和许川很配,俞梅要求许川试试,许川翻开标牌一看,价格是人民币五千多,红着脸说,还是算了,价钱太贵。 当许川走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说实话,俞梅足足有半分钟惊呆,他带给俞梅一种真正的帅哥感觉, 俞梅和许川在这里很悠闲地吃着大餐,每一道菜都由侍应小姐以精制的餐具送出,中央空调从每一个隐蔽的窗口为他们送来舒适的冷气。 俞梅意外地高兴。 到了住处,进了宿舍,许川把门关上,回过身来。 这时俞梅和许川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好像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俞梅的脖颈y字链下是钻石吊坠,她的手很柔.软。华贵香水味道有一种幽然的媚.惑,很能激发他的欲.望。他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许川,你还跟俞姐客气啊——”俞梅声音舒缓而文雅有修养。接着她扑过来坐在沙发上,抱着许川热.吻。 许川陶.醉的闭上双眼。 “川,姐不应该这样跟你在一起,可是,姐忍不住,你走后,姐每一个晚上都在想你。”俞梅说着。 她兴奋地拉着许川的两条手臂,两个人作出一幅在铁达尼船头的飞翔姿势。 过了一会儿,他为俞姐端来一杯绿茶:“姐解解酒吧。” 俞梅笑着。 两个人亲吻,谈心,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没有谁来打扰。 晚上,俞梅回到家里时,已经九点了。 一小时后,唐有德回来了。 俞梅这时已经上床,假装正在熟睡。 唐有德晚饭的应酬喝了一些酒,他洗漱后上床躺下,很快就鼾声大起。 俞梅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回忆起这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的思绪和梦境不断地追逐着那些兴.奋时刻。 女港商梅朝凤请副市长甄占山和秘书长赵荣耀两位市级领导吃饭。 宴会安排在契墟大酒店二楼的红梅厅。 甄占山来到时,看到门上方的片上写着‘红梅厅’三个字,连称:“好哇,红梅傲雪,这地点选得好。” 赵荣耀紧接着也来到,他握着女港商柔软的小手:“哎呀,梅董今天真是春风满面,更漂亮啦。” “哪里,不是有句老话,叫男过四十一只花,女过三十豆腐渣嘛。”梅超凤自嘲地开着玩笑。 赵荣耀连忙纠正道:“这可不对,梅董现在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呀。” 女服务员推门进来,报了菜名:“红烧龙虾,清蒸鲈鱼,佛跳墙,扣海参……” “哈哈,超凤安排的菜肴很硬呀。”甄占山感叹地说。 “二位都是高级领导,菜肴不硬,也对不起领导呀。”梅超凤笑着说。 酒过三巡,梅朝凤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潢水湖景区的股份不肯转让,我们无法介入,哪怎么办呢?” 甄占山想了一想,说:“这事分两步走,一,市里定下,潢水湖景区不能对外出让主要股份,但没有说别的景区不可以出让控股权呀。” “那另一步呢?”梅朝凤问。 “下一步,市里经过准备,要对潢水湖景区对外招聘管委会主任,我准备让潘富参加竞争,如果竞聘上了,那么,你如果有资金的话,虽然不控股,但是可以占其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参与经营,景区赢利了,你就可以坐地分红呀。”甄占山指点迷津地说。 “嗯,甄市长的主意很好,很有眼光呀。”梅董事长赞叹地说。 “别的景区,你指的是马鞍山景区?”梅朝凤问。 “是呀。” “那个景区小呀。”梅朝凤说。 赵荣耀说:“那个景区虽然小一点,但是紧邻着潢水湖景区,风景也不错,有些历史资源,还在沉睡,如果开发包装得好,也能吸引大量游客的。” 梅朝凤私下算了一笔账,经过比较,她觉得马鞍山景区虽比不上潢水湖景区,但是也可以, 女港商苦笑着对二位领导说:“承包马鞍山景区,需要先交300万抵押金,按年头,一年交20万租费。可我的资金不够哇。” “这事好办,我给你介绍一个当地民企家,陈风,你们认识一下。”甄占山说。 “那太好了,我早就听说陈风,他的企业很有实力。”梅朝凤拍着手说。 经过甄占山从中牵线,梅朝凤与陈风达成协议,梅出300万,陈风出200万。双方利润按投资比例分成。甲方负负管理。 第二天,梅超凤在电视上打转让俪人医院的广告,不久,她就把俪人医院转让了,所得资金300万,用于马鞍山景区的经营改造。 唐市长有时晚上在办公室忙到半夜,每次忙到这个时候,他就不回家了,就在办公室里间的床上睡了。 有些时候,他夫人俞梅或女儿唐虹、唐霓还给他送些好吃的东西。但从来没人怀疑他有什么作风问题,或者是跟老婆俞梅关系不好。大家都晓得他在男女私情上是个正派的人。 睡在办公室,除了可以静静地看书或思考问题之外,他确实有这个癖好。只是他把这个癖.好以加班的形式出现,就增加了几分敬业的色彩。所以,各县区的领导们都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以此保持着良好的口碑。 唐有德的情人中,一个是韩蕙,她在市委秘书科工作,是市纪检委韩书记的女儿,另一个在潢水县医院当医生,叫徐姗姗。 对于韩蕙,唐市长是三不主义,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主动是因为自己年龄跟她相比,大她21岁,差得太多。与自己相比,她太年轻,是她主动搭上他的,他认为拒绝一个女人发自内心的爱,那是对她的一种伤害,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个美.人。 虽然韩蕙的父亲是市委班子的成员,但唐市长不能主动,但是韩蕙既然主动表示,非常爱他,他也不能拂逆了姑娘的一片爱心,他认为拒绝这么美丽的姑娘的爱,是男人不自信的表现。但是,如果让他主动去勾.引韩蕙,他也是不能去做的。这样,将来万一韩书记就是知道了,他也有话可说,是你女儿硬要缠着我的,不是我主动诱.惑你女儿的。不负责,他认为做为纪委书记的女儿,用不着他负责,她的事情自有她爸给她办。 但他在心中总是认为,跟韩蕙的关系不会长久,走一步算一步。 68 陈国公主墓 黄贵在马鞍山景区当主任。 这天他正指挥人换牌匾,把大门的门脸修得很大,请装饰公司重新做了牌匾。 这时,以前在俪人医院时的下属娄兆来看他。 黄贵领着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女下属上了茶。 “你这两年张罗一个打井队,发大财啦?”黄贵翘着二郎腿问。 “发什么大财,打一个井,打上来水,扣去人工,柴油等成本,还得交税费,只能剩个二、三万。” “那也行呀。”黄贵呷了一口茶说。 “行什么,?现在地下水不好找,地下水因为超采,水位下降,打五口井,有三口上不来水,人家只给个成本钱……” “唉,我办那个俪人医院,被吴波挤得老亏损,这不,梅董事长让我又来管这个景区,景区也不好弄,现在什么钱都难挣呀。” 娄洮忽然凑近黄贵说:“我听赵庄农民陈二狗说,他去南山脚悬羊崖下取土时,挖出一个陶罐,上面有奇怪的文字,里面是空的。” “会不会是下面有什么宝贝?”黄贵灵机一动。 “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娄洮说。 “不能放过这个机遇。”黄贵掏出500元,给娄洮:“去找赵庄那个陈二狗,把那个陶罐收购来……” 当天晚上,娄洮就把那个陶罐捧来,放到黄贵面前的桌子上。 “500元收的?”黄贵扳过陶罐左右细看着。 “陈二狗不干哪,非要800元,最后我俩以650元成交,”娄洮叫苦道。 黄贵又掏出200元给了娄洮。 第二天,黄贵带着陶罐去找省里请专家鉴定一下。 专家问:“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黄贵撒谎说:“是在吉林科尔沁一带,野鸡山下,农民地里挖出来的,” 专家马上问:“近旁的辽墓出了什么宝贝?” “那个墓已被盗挖一空,”黄贵编着瞎话说。 专家说:“这就对了,有这种陶罐,它的下面十有八九,藏有辽代贵族墓,这是辽代贵族墓葬的习俗。贵族墓的地面,好多都埋有这种陶罐。” 黄贵心中大喜。 黄贵回来后,把娄洮叫来,“我出钱,你去劳务市场雇几个农民,夜晚偷着去悬羊崖下,找到出土陶罐的地方,向下挖,挖到古墓的宝贝,偷着带着盛京北陵文物黑市去,卖了钱咱俩三七分成,我七你三——” 娄兆心里高兴,有人出钱,发财咱俩按比例,三七分,自己得三,这好事千载难逢呀。 当晚,娄兆带三个农民来了,黄贵开着车,在附近路边停着,坐在车里监视,他知道,这种事犯法,他不能露面。 陶罐的南山脚悬羊崖下,当初陈二狗找到陶罐的地方,开挖。 当晚没有月亮,漆黑的崖下,三个农民挖了一夜,没有收获。 娄兆有些泄气,跑到路边,向车中正等待的黄贵请示:“黄院长,什么也没有挖到呀,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行,明天接着干——”黄院长坚持地说。 “怕是要白费劲呀。” “没事,我出钱,你怕什么?”黄院长很有信心地说。 第二天,娄兆带三个农民又来悬羊崖下,大家又开始挖。 凌晨三点,正在挖的盗墓者,只听刨下去的镐头‘当啷’一声,镐尖溅出了几个火星! 于是小心地把浮土清理开,发现一条平整的石板! 娄洮赶紧跑过去,向坐在车里的黄贵报告:“发现石板了!” 黄贵心里有些兴奋,这很可能发大财的机会。 黄贵吩咐娄洮说:“天快亮了,把挖土的那个地方用草盖好,人手不够,再去农民工市场雇两个民工,晚上接着挖——” 娄洮转身要走,黄贵又叫住他:“因为这一带公路上常有车来人往,咱们别被别人察觉,明天你把打井队的帐篷拉来,把挖开的墓坑罩在里面,然后在外面再弄一台柴油机,再堆放一些铁钻杆,让人一看,好象正在打井的样子……” “我那台柴油机正在张庄打井用着呀。”娄洮着急地说。 “哎,你真傻,你不会想办法找一台报废的柴油机?”黄贵指点他说。 “报废的柴油机,那有什么用?”娄洮一时不明白。 “是呀,咱就是放在那儿障人耳目。让外人看了,以为咱们就是当地人请来从事打井工程的……”黄贵奸笑着说。 “哦,我明白了。”娄洮恍然大悟,转身离去。 到了晚上,娄兆带五个农民,在新招的两名民工中,就包括那个曾在工地摔下受伤,被吴波救治好的柴姓民工‘肯尼亚人’。 因为这一带公路上常有车来人往,怕被人注意察觉,黄贵绞心脑汁,心生一计。 黄贵让娄洮采取了伪装,打井队的帐篷,还弄了一台报废的柴油机,放在那儿障人耳目。让外人看了,象是当地人请来打井的。 到了夜晚,几个农民开始掀开石板,发现下面是沙石结构的填充层。 娄洮指挥几个盗墓者继续向深部挖着。 到了第四天,又挖到朽木块和白石灰样的黏土,接着挖到石砌的墓墙,挖出的土中掺有木屑和朱砂样的坑灰。 娄洮指挥农民用钢钎凿开墓墙,从墓墙缺口望进去,看到方形墓室中,借着微弱的光线,散发着一种腐尸的气息。 娄兆想到这里,赶紧爬出墓坑,向公路边跑去,他来到停在那儿的斯巴鲁轿车,向坐在车里的黄贵报告…… 过了一会儿,娄洮跑回来,对‘肯尼亚人’等人说:“老板说了,天快亮了,马上把缺口用草盖好,什么时候再挖,临时通知你们——” 五个盗墓的民工听到命令,就把墓室的土填上一些,再用草盖好。 娄洮给每人发了当天的工资500元,五个盗墓的民工就各自回去了。 民工走后,黄贵和娄兆又悄悄从车里出来,进了帐蓬,下到墓坑中,黄贵用撬棍把缺口撬得大了一些,足有半米直径。 两个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黄贵和娄洮的眼睛瞪得发光,在墓室的一侧,墓壁下摆放着镏金的银马鞍和陶罐等。墓墙上,有彩色绘画,绘有日月星辰,还有三足鸟,据说这种鸟代表了太阳,萨满教的人们崇拜日月星辰…… 墓室的地中央,摆放着木制的棺椁,棺椁上描绘着一只金色凤凰。棺椁表面经釉状瓷粉与油漆混合粉刷,光滑细腻,中椁呈朱红色,棺椁油漆还闪闪发亮,绚丽的彩色棺椁表明死者生前享受奢华的生活。 娄洮上前小心地揭开土红色的棺盖,一股浓香瞬间从棺内喷涌而出。 内棺的盖打开,尸体戴着金面具,尸体周围摆放着铃铛铜镜等物件,契丹贵族死后,脸上佩戴面具很普遍。但因地位等级的差别,面具所用材质有差别。皇族用金面具,大臣普通贵族用银的,普通贵族用铜制的。 陪葬的贵重物品都存在,黄贵断定这辽墓没有被盗过! 黄贵伸手把女墓主的金面具揭开,一位盛装白净的辽代女子的面容展现在面前,长得很美丽。她的耳垂坠有金耳环。在手腕部有镯子,手上有金戒指,戒指的黄金和玻璃界面之间是绿松石宝石。随葬品贵重而华美,女子身上罩着银网衣,据说罩这种银丝织成的网衣,可以保护灵魂不受惊吓…… 女墓主静静地躺在里面,修长的身材,皮肤白里透红,毛发浓密乌黑,一双纤细的小手,指甲修剪整齐,还涂着红色指甲油……从头到脚都穿戴着契丹皇族独特的葬服。头枕金花银枕,脸罩奇特面具,头戴鎏金银冠,脚踩金花银靴,银靴上雕刻着皇家才可享用的凤凰文饰,还有色彩斑斓的绢画,高贵精美有着皇家气派的随葬品, 女墓主像睡着了一样,身边堆着好多金银器随葬品,身下有一片亮闪闪的水银,黄贵知道,那些水银是用来防止尸体腐烂的。 棺椁顶端竖立着一块石刻的墓志铭,上面有数百个竖排的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 黄贵和娄洮不是辽史专家,无法识别契丹文字,但根据墓的奢华程度,估计女墓主可能是个契丹公主。 这时从缺口射进一缕强烈的阳光,“哎呀,天亮了。”娄洮低低地叫了一声。 “快动手吧。”娄洮伸手要摘女墓主头上的金冠—— 黄贵一伸手拉住了他:“现在不能动,现在外面已是清晨,公路上人和车不断,咱们这时把宝贝带出去,很容易暴露的!” “那怎么办?”娄洮舔着干干的嘴唇问。 “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如果走漏了消息,附近村民涌来,很容易发生哄抢局面,咱悄无声息地等到晚上,再来弄它不迟。”黄贵说。 娄洮想了一想,心有不甘地说:“那好吧。” 于是,黄贵拉着娄洮从缺口钻出墓室。 黄贵把缺口用土填上,又用干草掩藏好,再把帐蓬锁好。然后开车离去。准备夜晚亲自来盗窃里面的宝贝。 娄洮搭黄贵的斯巴鲁,那车一路开往契墟市区,进城后,他们在一家不太起眼的饭店门前停下,两个人匆匆吃了早饭,黄贵结了帐,娄洮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黄贵警觉地问。 “我回自己家呀,晚上咱俩再见。”娄洮随口说道。 黄贵一把拉住他:“别走,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为什么呀?”娄洮一楞。 “这是规矩,见到宝贝后,在下次进入墓室之间的时间,咱俩必须在一起……”黄贵提醒他说。 娄洮想了一想,明白了:这是怕我独自去弄,独吞财宝呀。他无奈地点点头,“好,那咱俩这一天就在一起。” 两人去了大世界娱乐城,黄贵请了两个舞女陪着两人喝酒,跳舞,心里却象煎熬一样,盼着这个白天快点过去,黑暗早一点到来,好再去郊区悬羊崖那座古墓中,把辽代公主随葬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扫而空…… ‘肯尼亚人’临走时,走过停在路边的斯巴鲁轿车时,往里面看了一眼,玻璃看得不太清,仅看到那人脸的大致轮廓,好象是俪人医院那个黄院长? ‘肯尼亚人’想到,那次自己在工地从三楼摔下来,受重伤,哥和几个工友抬着自己,先到俪人医院要求抢救,可就是那个黄院长,很冷漠,非让先交三万元现金才能抢救……这人心太黑,幸亏后来碰到了后宫社区医院的吴院长,不但把自己救了过来,还给免了一半的医疗费用。那个吴波院长,心眼真的很好。 想到这,‘肯尼亚人’决定去找吴波,向他报告盗墓的事,不能让那个心黑的黄贵发大财! 69 抓盗墓现行 ‘肯尼亚人’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快地行驶,到了后宫社区医院,他推开院长室的门,见里面坐着个女院长,正在写病历。 柳如茵接待了他。 “吴院长呢?”‘肯尼亚人’急匆匆地问。 “他去旅游文化局工作了,你有什么事?”柳如茵笑着问他。 “那我去找他吧。”‘肯尼亚人’说。 柳如茵跟‘肯尼亚人’详细说了旅游文化局所在的地点。 ‘肯尼亚人’出门,骑着自行车一路打听,来到旅游文化局, 吴波正在办公室研究旅游市场管理的问题。 吴波回头见‘肯尼亚人’来找自己,就把手头的工作放到一边。 吴波把‘肯尼亚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杯茶,然后关切地问他:“那次摔伤,肋骨和肝部的伤,恢复后,现在有没有疼痛的感觉?” “没有,您治得真好,一点后遗症也没有留下。”‘肯尼亚人’感激地说。 ‘肯尼亚人’接着说:“我来打您,是想向您报告一个重要情况。” ‘肯尼亚人’说了他受雇于一个姓娄的老板,在赵庄,以打井为名,夜晚偷挖辽代古墓的事…… “你说娄洮的背后,好象还有个后台老板在指挥?”吴波皱着眉头问。 “是呀,我隐约听到,好象姓黄——” “你见到这个人了么?”吴波细心地问。 “我经过他坐的汽车,从车窗外面看进去,看得不太清楚,看脸膛的模子,跟俪人医院的黄院长,好象有点象……” 就在这时,门外潘富正好经过,他听到‘黄老板’三个字,马上停住了脚步,侧着耳机细听下去。 又听到‘肯尼亚人’说:“昨晚我们挖到了古墓,已经看到铁栅栏里面的,有公主的金冠,还有闪着绿光的宝石呢……” 潘富听到这儿,悄悄离去。 吴波对‘肯尼亚人’说:“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你们老板是在从事一项违法行动,如果不制止,那么,一个极其宝贵的辽代古墓就会遭到毁灭性盗挖,我一会儿就联系警方……” “好,那我走了。”‘肯尼亚人’说罢起身就走。 “今晚,你听我的电话,给我们带路去查处盗墓的人。” “好。”‘肯尼亚人’点点头。 吴波起身送他出了旅游局的大门。吴波回来后,马上给公安局刑警队的米兰打了电话。 米兰接了电话,听吴波说,今晚在郊区赵庄悬羊崖一带,有人盗挖辽代古墓,她说:“这是个重要案件,马上通知文物站,今晚我带治安科的人,大家一起去……” 当晚,米兰和吴波,会同文物站的王甲站长,还有几位警察,‘肯尼亚人’带路,开着警车来到郊区赵庄悬羊崖。 到了赵庄村外,悬羊崖下,只见那儿,打井的钻机和帐蓬已经不见了。现场一片狼藉。 王甲带人下到大土坑中,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他从土坑中上来,对米兰和吴波说:“根据墓志铭上的契丹文字所记载,墓主是辽代的陈国公主,她当年是由于突发心脏病而死的,幸好盗墓者还未来得及盗走公主随葬的宝贵随葬物品,宝贵的辽代文物基本未受损失……” 因为古墓已经挖开,再封上已无必要,所以文物站的王甲站长当即安排工作人员,运来帐蓬,排班日夜守候,准备向省文物局请示,申请择日进行抢救性发掘。 对举报盗墓的‘肯尼亚人’王甲站长向分管市长报告,建议给予三千元的奖励。 吴波接到米兰的电话。 米兰在电话中说:“公安局已对娄洮进行传讯,当警察去张庄拘传娄洮时,发现娄洮已把他经营的打井队解散了,娄洮本人已经潜逃,不知去向……” “黄贵呢?能否追究他的责任?据肯尼亚人说,他看到车里坐着的那个幕后老板,象是黄贵呀。”吴波说。 米兰说:“我们详细讯问过肯尼亚人,他只是在车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象。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斯巴鲁轿车里面坐着的,就是黄贵,也就是无法证明黄贵是这次盗挖古墓的后台老板,所以无法追究黄贵的刑事责任。” 吴波又给文物站的王甲站长打电话,讯问陈国公主墓发掘的事情, 王站长在电话中说:“我们即日请省里有名的辽代文物专家来契墟进行现场勘察,并向省文物局汇报,建议批准后,择日进行抢救性发掘……” “好,到时候我和米兰都去现场看看。”吴波兴奋地说。 这天中午,吴波正在旅游局的餐厅吃饭。 唐霓忽然就风风火火跑进餐厅。 她绕过好几张桌子,冲着吴波直直地走过来。 她把纤纤玉指一伸,伸到吴波的眼皮底下,对吴波说:“我疼……”唐霓的声音娇滴滴的,还配合着一张嘟着的嘴和轻轻扭了几扭的细腰。 “你怎么跑这儿来啦?”吴波一惊。 “人家从学校回家,路过你们这个楼,就进来啦。”唐霓娇声说。 “疼吗?”吴波捏着她的手指问。 “疼死啦,快点——”娇气的堂妹叫着。 吴波只好对身边的樊雪和斜对面的潘富笑笑:“这是我妹唐霓。在辽西大学读大二。” 然后吴波捏着她的手,替她把食指尖的小刺拔了。 “我知道的。”潘富眼睛亮亮地看着唐霓说。 “你妹妹好漂亮呀。”樊雪有些醋意地说。 唐霓望了樊雪一眼:“怪不得你下班不及时回家,原来这儿在美女陪伴呀。” “别乱说。”吴波瞪了唐霓一眼。 “下午你公事忙不忙?”唐霓问吴波。 “今天没什么事。”吴波不知她有什么重要事情。 “那你陪我上街买衣服。”唐霓面无表情地说。 他愣了愣,还没等他找到词,唐霓就爽.快地跟他敲定:“那就这样说好了。谁叫你是我哥啦,我一点半从家里出来,到这儿来找你。” 潘富冲着她的面容盯着看。 “老盯着我看什么看?”唐霓冲着潘富训道。 潘富对待这副市长家的公主,只是陪着笑,不敢得罪她。 吴波拿这个可爱的小妹没办法。天真浪漫,又任性又鬼精灵。 按道理说,十八岁的女孩年纪也不算小了,如果放到封建社会,都结婚生子成主妇了。她高中毕业,不考京城和省里的重点大学,说是会想家的,她就近到辽西大学念了个历史系,因为唐有德是学历史的,常给她讲辽史故事,所以她对历史发生了兴趣。 这一天,唐有德因为晚上有公务活动,所以晚饭他就在政府食堂的小灶吃了。 饭后,他回到办公室,看起了文件。 不经意间,韩蕙不敲门悄悄溜进来…… 回身闩上门,慢慢的来到唐有德的办公桌前……轻轻弹了一下唐有德的宽阔前额。 唐有德吓了一跳。 “还忙着呢,也不休息一下?”韩蕙的轻柔声音,令市长瞬间感到着迷。 她打扮的很有诱惑力,高挑姑娘,优雅的腰肢,唐有德只看一眼,就引发无数联想。 电路突然接通,高大的唐市长站起来。 他从椅后走过时,回身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城市已是暮色苍茫。 他走过来一弯腰,要抱着韩蕙亲吻。 但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身他过去把窗帘拉上一半。 市长俯下身来亲她。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报答你呢。”女孩与他亲吻过后说。 唐有德道:“我不要你报答我,你开开心心的我就满足了……只要你愿意,我这个副市长也可以听你的。” 韩蕙道:“你少来了,不要再花言巧语的哄我开心,只要你真心对我,我就很满足了……真的,亲爱的,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图什么呢?” 唐有德珍惜的握起她的手,道:“谢谢你,在我寂寞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安慰我” “我有时想来见你,可又怕耽搁你的工作……。”韩蕙疼爱地说。 唐有德笑道:“没事,只要是你来,我再忙,也要把那些事务性工作先放一边……!” 韩蕙道:“真的?那我就常常来找你啦” 在市府机关工作人员的眼中,唐有德是一位强悍的市领导,但是韩蕙始终把他当作一位长辈,因为唐有德长得像自己大学时的恋人吴波,有一种男人的英武俊朗。她当初跟吴波分手,伤痛过后,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她没想到,这位相貌酷似吴波的领导,竟然就是吴波的生父! 70 夫人的怀疑 一年来,唐有德在跟韩蕙亲密时,他心里也是嘀咕,唐有德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婚姻,别说自己很难与俞梅离婚,就是离了,也不能跟她结婚呀。他知道韩蕙有丈夫,再者唐有德与韩蕙的爸,都是市委班子里的成员,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让他爸知道自己与他的女儿有那种关系,再见面真是尴尬呀? 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韩蕙。韩蕙太年轻了,如果自己与她的隐秘关系暴露,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呢? 唐有德每次试着与韩蕙保持距离时,她总会神奇的出现在他身边,包括自己去京都学习的一个月时间,韩蕙竟然去了京都两次……她说她已经离不开他。 唐有德之所以仕途一帆风顺,除了与老岳父的力量以外,也与他在长期在契墟的人脉有关。他有专业知识,头脑好使,又在省里有些背景,他主持工作让下级觉得亲和,气场有时甚至敢与老谋深算的市委书记阮大诚相比,有人传闻,唐有德有可能当上市长,坐上市府第一把交椅…… 一年来,唐有德越来越发现韩蕙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她身上有许多自己未解的秘密。 有一句话叫做:千万不要碰女人,碰了她就会缠死你!这也是唐有德目前的困境…… 韩蕙在市委秘书科,常过来送文件,她常常把厚厚的一摞文件放到唐有德的办公桌上,唐有德独自在看文件,她看看身边没人,于是在一侧为他添上茶,又为他捶捶肩膀捏捏胳膊,这种工作的状态让两人都觉得新奇而温馨。 有时唐有德觉得自己甚至成了深宫大院里的皇帝,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有时,他也隐约地有些不安,他们的实质关系毕竟是见不得阳光的。 然而韩蕙的小心和低调让他大为放心,她始终无所张扬的工作着,仿佛自己是一位地位最低贱的宫女,虽然她是市纪委书记的女儿,可是她并没有一般干部子女的傲气,即使是在局里的一般工作人员面前,她都保持一种谦虚的风度,她的受欢迎程度超过了局机关的一些漂亮女人。 市府的马处长特鬼,他看出唐市长与韩蕙有些玄妙,一次他私下对唐有德说:“把韩蕙调到政府秘书科来吧?” 唐有德警觉地道:“别调了,我和她之间只是工作关系,再说,韩冰书记跟我说过,让我对他女儿多指教的。你可别想多了。哈哈。” 马处长的小小建议,令唐有德也更注意了,平时不与韩蕙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 俞梅这些天老是在丈夫唐有德身上闻到异样的香.水味。 凭着女人的敏.感,她觉得丈夫可能有问题。 夜晚,她躺在床上,冥思苦想如何弄清丈夫到底与那个女人暗中相好。 外面阴云密布的夜空中好像有闪电划过,俞梅脑海中忽然灵光乍现,何不让吴波跟踪丈夫,这样来个一箭双雕呀? 她为自己的精明计策暗暗叫好。 吴波这个侄子,自从进入唐家,对自己这个婶婶还是挺尊重的,自己安排他一项任务,估计他不敢不服从。虽然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有些难度。但是,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这也是给他一个在唐家站稳脚跟的机会呀?俞梅心里想着。 第二天,她打电话让吴波回家吃晚饭。 晚饭后,她把吴波叫到自己的卧室, “我觉得你叔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有私.情。”俞梅对侄儿说。 “不会吧,我叔他因为是市长,因为工作关系,需要接触一些女人的。婶不要乱怀疑的。”吴波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他肯定在外面有女人。”俞梅的语气很肯定。 “你做出这种判断,是要有证据的,不能仅仅是猜测。”吴波说。 “女人在这面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俞梅似乎抓到了什么似地说。 “直觉?第六感?”吴波觉得婶有些好笑。 “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利用一些时间,悄悄地跟踪你叔,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俞梅吩咐说。 “这种事,你让我去跟踪?不太好吧。”吴波犹豫地说。 “这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你叔在外面真有野女人,你查出来,及时制止他,这是挽救他,如果他没有野女人,你查清了,也是为他洗清了嫌疑呀。”俞梅振振有词地说。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吴波犹豫地说。 “好,你想一想。”俞梅宽容地说。 吴波此时在急剧地思考着,自己做不做这件事呢?按理说,他跟自己的生父亲近的,按他心中的本意,他是不愿做对不起生父的事的。但是不做,俞姨肯定对自己生气。在目前这种家庭关系中,他觉得跟俞梅的关系极其重要,可以说是生命线!本来对自己进入这个家庭,俞梅就心存芥蒂,现在他绝不能把这种关系弄僵…… 吴波想了又想说:“可我总是觉得跟踪自己的生父,不太好吧。” 可是,俞梅的话也是冠冕堂皇:“我不能眼看着你叔犯错误的,他一个副市长,要注意形象的。尤其不能有生活作风上让老百姓指脊梁骨的,我是他夫人,你对外公开是他侄儿,实际上是他亲儿子,咱们都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犯错误吧。” “可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生父呀。那有亲儿子跟踪自己亲生父亲,打探他的隐私的?”吴波苦着脸说。 “正因为你是他亲儿子,所以你应该这样做,这样做是对他好。”俞梅对他晓之以理。 吴波还是在犹豫不决。 “你做不做?你如果拒绝,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俞梅的脸色很难看。 “如果我不去跟踪,那么你要怎样对我呢?”吴波不知俞梅会亮出什么杀手锏。 “我要跟你叔说,你在契墟是不合适的,我要让他赶你回家乡去。”俞梅恶狠狠地感胁说。 “真的,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当初你不是认了我这个侄子,同意让我进入唐家的么?”吴波很气愤地说。 “当初我是答应了,可是是有前提的,就是你要跟我处得好呀,你要把我当成亲姨一样呀。”俞梅企图以情感动侄子。 “我是很尊重你的。”吴波辨解地说。 “可是我就是让你办这么一件事,你都不去办,我还能留你在这儿么?” 吴波心想,这种心地狭窄的女人,她要是认准一个道儿,你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你只能按她的逻辑去做。看来自己只能是以邪治邪了,你不讲理,我就糊弄你一次吧。 “那么,调查叔叔的事,就得由我来做喽?”吴波缓和一下语气说。 “这种事,你总不能让我和你两个妹妹,三个女人家去做这种跟踪的事吧。” “也是。”吴波无奈地说。 “那你是答应了?”俞姨心中一喜。 “好吧。”吴波点了点头,继母的话说到这个地步,吴波也不好回绝了。 他想,反正我先查着,查到了也不告诉俞梅,我悄悄地提醒一下生父就行了。对,就这么办。 俞梅一看吴波答应了,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这才像一个亲儿子对父亲的负责任的正确态度么,这些天,我可以把我的车借给你用。” “那好吧。”吴波答应道。 “好侄儿,你等一下。”俞梅转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40倍的,你带上它,三公里外都能看清的。” 吴波接过那沉甸甸的军用望远镜,知道这种高.性.能的望远镜,价格肯定不菲,心想:女人对丈夫这种事真的肯下功夫呀。 71 继母的任务 当天下午,吴波就出发了。 他开着俞梅的马自达,跟在生父唐有德的奥迪a6后面,后来那辆奥迪a6一路开到市政府,再跟下去已无意义,于是这次跟踪就结束了。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大约是一点多钟的光景,吴波正在单位与人说话,他的手机响了。 俞梅在电话中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机会来了,你赶紧开车到咱家附近。你叔一会儿开车出去。他说他要公出去省城一趟,晚上不回家了。” “去省城我就不用跟踪了吧。”吴波对着电话说。 “不行,你得跟着,你怎么能肯定你叔是真的上省城呢?”俞梅反问道。 吴波一想也是,也可能生父是把‘去省城公出’做幌子呢。 于是,吴波开着马自达,回到自家的附近,在小区外面一条小巷里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远远地看到生父的车,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吴波开着车跟着唐副市长的奥迪a6,左转右转,绕了好多弯。 后来,他看到他爸把奥迪停到一个停车场,又打了一辆的士。 那的士左转右转。最后来到市区西部的玫.瑰小区。 吴波决定在街对面监视。吴波把车停在前面三百米的小巷子里。 然后,吴波下车买了一份报纸,走过去,坐在对面路边的花坛旁。 吴波一边翻着报纸,一边不时观察对面的动静。 一直坐了两个多小时,吴波没有发现异常。 这时,吴波的手机响了。 “喂,吴波么?”俞梅的声音。 “是呀。”吴波答应道。 “你跟你叔,有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他是真的去了省城了么?”俞梅急切地问。 “我跟到城郊的高速公路口,他真的是去了省城。”吴波说。 “哦,那就算了吧,到饭时了,你快回家来吃饭吧。”俞梅关心地说。 “婶,我还有别的事,暂时先不回去了。” 吴波合上电话,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也顾不上去吃饭。 他倒不是忠于自己继母的命令,而是真的对生父的隐.私发生了兴趣。 吴波坐在路边树林中石凳上,边看着报纸边想,看来生父根本没有上省城公出的意思,婶这回判断是对了。 “那么生父倒底在跟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偷.情呢?以生父的地位和条件,他肯定找一个天.仙般的女人吧?” 一直晚上八点多,吴波终于看到唐有德从小区出来了,迈着外八字步。 生父穿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裤,看上去很潇洒。 唐有德上车后,把车开得很快。 旅游文化局的市场开发部,一共四人,负责人是吴波,新调来的樊雪,还有原来的男孩小郎,女孩小春。 当初梁局长制定招聘计划时,就说旅游局是窗口单位,录用新人,相貌好是重要一条。 吴波自己一个办公室,他走进另外三个下属的办公室,那个小郎笑着站了起来:“吴波哥有事?” “没事,你忙你的吧。”吴波说。 吴波来到这个办公室里,看新调来的樊雪,他在樊雪的办公桌前一坐下,就能闻到一阵阵女人特别的香味飘过来。 “你原来那个对象魏铁柱,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吴波关切地问她。 “没有,他看到你的功夫那么强,不敢来了。”樊雪笑着说。 “那就好,专心在这儿工作吧。” “吴哥,我的电脑又不行了。”樊雪点着鼠标,可是屏幕的画面没有一点反应。 “上不去网了?”吴波一惊。 “是呀。”樊雪苦着脸说。 樊雪把她的座椅朝外面拉了一下,方便吴波给她检查机子。吴波电脑技术算不上很厉害,不过,一般的问题,还是能搞得清楚。 吴波蹲下身子,钻到办公桌子下面,开始给樊雪检查主机后面的电源问题。樊雪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的一本书。吴波抬头,一下子通过她的裙下,看到美女里面的碎花内衣,他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于是继续忙活着,拨弄了一下电源,还有接线等插头,吴波发现是网线的插头接触出了问题,一定是樊雪自己不小心,用脚碰到了网线的插头,才让电脑上不去网。 吴波查到了原因,为她修好了电脑,樊雪又坐在电脑前,开始上网查资料。 第二天早上,吴波又继续跟踪生父的行踪。 吴波开着车提前出来,把车停在唐家附近的路边树荫下。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吴波终于从车窗上面的缝隙看到,生父唐有德从13号楼出来了。 生父换了一件灰色的夹克上衣,头发梳的烁亮。 副市长开着车出了小区。 吴波开车一路跟踪,最后发现他去市政府了。 晚上八点,生父又从市政府出来了,几乎沿着和昨天相同的路线。吴波继续开车跟在后面。 最后,生父唐有德又绕到南市区。吴波估计他还是去那个小区,于是,在生父拐弯前两分钟,吴波抢先开了进去。随后,生父果然也进来了。 吴波迅速下车,挎着包,从侧面绕过去,自己伪装是里面的住户。 当生父停好车出来后,吴波就跟在他后面上了楼。结果发现他在602室停下来,然后开门进去了。吴波记住了那个房间号码。 七点五十,从602房间出来一个女孩,脸上包着围巾,看不到脸的模样,身影好像有些熟悉,她是谁呢?吴波一时想不起来。那女孩提着个垃圾袋子。 吴波稍后跟着她下了楼,发现她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转身离开了。 待她走远,吴波迅速上前,从垃圾桶里捡出她刚才扔下的袋子。然后,吴波提着袋子到僻静处,详细检查后,吴波从里面挑出一个塑胶制的套套。从上面的污渍看,显然刚刚用过的。 吴波又返回楼上,吴波想看看602房间是否还有其他人。吴波上前敲了敲门,一直没有应答,吴波就离开了。 吴波到一个角落里,迅速换下衣服,装进袋子里。然后,吴波重新进行了一番化妆,涂上厚厚的唇.膏、眼膏,变成了一个职业白领。然后,吴波上楼敲了敲601的门。很快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大爷,惊讶地打量着吴波。 吴波忙抱歉地一笑,说:“我是来租房子的,房产中介说对面602有房子租,我就过来看看,刚才敲门没有人,所以过来向您情况。” “哦,他们可能上班去了,你晚上来吧。”老大爷说。 “请问您知道住这个房的房主啊,男的还是女的?”吴波问。 “房主是女的,叫韩蕙,好像是市政府的吧。”老大爷说。 吴波心里叫了一声:怪不得看身影像韩蕙,果然是她,生父的情.人竟然曾经是自己的恋人,他夜间躺在床上睡不着时,曾千百次地想像生父的情.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可是他想了无数个女人的面容和职业,但就是没想到这个情.妇会是韩蕙。 生父的情.人曾是自己的恋人,这种关系很复杂,很奇特呀。 “那个中年男的在哪儿上班呢?”吴波故意地问。 “不知道呀。”老大爷摇摇头说。 吴波致谢后,就离开了。 然后,吴波就在那栋楼下斜对面的花园旁坐下来,那儿有一群老年人在闲聊,还有几个小孩在杂耍。吴波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慢慢浏览起来,边看边注视着楼梯口。吴波坐累了就站起来扭扭腰。 中午,吴波就从包里掏出一块面包,啃了起来,瞬间就吃光了。面包是吴波在外执行任务时的主要食物,简单方便。吴波是不能多喝水的,以免要上卫生间。现在许多公共场所,尤其是小区,公共厕所很少,很难找到。所以吴波一般早上上班前,或者晚上下班多喝水,把体内的水分补足了。 吴波一直坐到天黑,小区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六点左右,韩蕙回来了,手里提着从菜场买回来的菜。她挺着胸,走路很精神。 不久,唐有德开车过来。 吴波早晨起来,来到院中打一套南拳。出了一身汗。 他一边擦汗一边想,契墟中心大街有家拳道馆,每次上下班都会经过,明天就过去看看。 拳道馆的名字叫少林。吴波看了有点好笑,越是小地方,起的招牌反而更大! 这里的老师是个18、9岁的小伙子,另外一个看起来是这里的大师父,是一个身形彪悍的30多岁的年轻汉子,大师父叫郑永清。 吴波练了一套拳,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 虽然一个人练得有点无聊,但是为了强身健体,吴波还是坚持着。 一个女孩走过来,扔给他一条白毛巾。 “谢谢你。”吴波接过毛巾擦着额头,顿时闻到毛巾上一股清香,感觉身上痒痒的。 “你叫什么名字?”吴波颇有好感地问。 “陈冰荷。你呢?”那女孩紧接着问。 “敝人姓吴名波。” 陈冰荷看吴波一身运动服的样子,问他:“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旅游文化局工作,你呢?” “我呀,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呢。先来练练身体吧。”女孩一笑。 “等你练得差不多了,咱们一起过过招!”吴波用挑战的眼睛看着她。 陈冰荷眼睛一亮,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好啊!等我练差不多了跟你学习学习!” 72 跟踪秘巢 这几天,吴波每次到唐家,俞梅都要悄悄地问他:“有收获么?” 吴波摇摇头,苦笑着对俞梅说:“那天跟了半天,我叔是到市委跟阮大诚书记汇报工作去了。” 俞梅:“噢,那你得继续跟呀,别泄气。” 生父的情.人是韩蕙,吴波不可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俞梅,可他对韩蕙与生父的隐.私很好奇。他既害怕看到生父与自己昔日恋人做.爱,又非常渴.望见到这种情景,这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理呀。 可怎么才能看到这种情景,又不被他们发现呢? 晚上,吴波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终于,他想好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他来到文具用品商店,买了十多块红潢绿蓝等颜色的橡皮泥。那是小学生上手工课用的材料。 那天晚上,他借故在唐霓那书房摆弄电脑,一直到10点多。 后来唐霓睡了,就说:“天太晚了,你就睡在这儿吧,别回去了。” “好吧。”吴波答应到。 他在长沙发上,盖了了条毯子,假装睡着了。约摸到了半夜时分。他从沙发上下来。穿拖鞋来到卫生间,洒了泡尿。然后放水冲了马桶。出了卫生间, 他蹑手蹑脚来到爸的卧室,门虚掩着, 他从门缝看进去,只见爸呼呼地睡着,打着很重的呼噜。 他蹑手蹑脚进生父唐有德的卧室。 他从衣帽挂上,摘下生父的灰西服裤子,找到裤勾上的钥匙串,摘下来,拿到卫生间,把那十多只各种型号的钥匙,挑了四把有三面齿花的防盗门钥匙一一印在橡皮泥上。 然后,他用抹布把那几只钥匙擦净。又悄悄挂回生父的裤勾上。 第二天,他跑了好多配钥匙的小店。 有几个配钥匙的师付说:“你拿这个不行,得拿原配钥匙才能配。” 吴波说:“废话,如果有原.配,我还找你配干什么?” 师付说:“我们是特种行业,乱来会被公.安局治.安科罚款的。搞不好不被查封。” 跑了好多街道的配钥匙摊,终于有个驼背的修锁匠,对吴波说:“我能配,但是得这个数。” 那驼背伸出四个手指。 “二百吧。”吴波一下子拦腰吹掉一半。 “不行,你这事难着呢,再说,咱这是特种行业,谁知道你是不是盗贼?我给你配冒着多大风险呢。”驼背锁匠振振有词地说。 吴波说:“好吧。四百就四百。” 这一天中午12时,吴波偷偷来到野玫瑰园小区。 他来到13号楼,上到602室。敲了半天,里面没人应声。他估计里面没人。于是,吴波用配好的四把钥匙一个一个地往里插,插到最里边扭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开。 插到第三把时,象芝麻开门一样,“咔嗒”一声,门真的开了。 吴波终于得以进入了生父那套秘巢。 哇,里面好漂亮呀。爸的隐.秘爱.巢好华丽呀。这是一套三室二厅的房。豪.华的地毯。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卧室大床很宽,雪白的床罩。 客厅转角的墙上,挂着知名影星的挂历,上面在周三或周四的中午,点着红点。吴波猜测,这可能是生父与情.人约定幽.会的时间吧。 一进到卧室,吴波吓了一跳:昔日大学恋人韩蕙正手指着自己,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 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墙面的大幅彩照,足足有二米高,三米长。照片上的韩蕙跟真人一样大小,效果极其逼真! 照片上的她眉眼很迷.离。她的笑容很暧.昧的意味。穿一衣大红的连衣裙。裙衫飞扬的神采。很具有视觉冲.击力。 自己的高中和大学的恋人韩蕙,这幅像照得真的很美。 大前年在广东西莞市韩蕙闲置的那套公寓, 那套房,是韩蕙的父亲,纪委书记韩冰购买的。家里人每逢去南方旅游,去到那套房中居住一些时日。 那个夜晚,俞梅去南方旅游,韩蕙把自家那套房的钥匙给了俞梅,让俞梅去西莞时住在那儿,那天晚上,俞梅下榻之后,在报纸的服务广告版上,找到一个提供上门按摩的电话,打电话请按摩师上门为自己按摩服务,正巧来上门服务的按摩师就是吴波。 吴波在那几天,每天晚上都要上门去为俞梅之提供按摩服务,不料韩蕙也来到南方西莞公出,她事先没有打电话,直接去了自己家的那套房,正好在自家那套房中看到吴波正在给俞梅按摩的情景,她认出吴波就是自己那个不告而辞的恋人! 韩蕙看到那一幕,她惊呆了,没有想到,自己的恋人竟然从事这种工作?她不理解,也不能接受,于是韩蕙捂着脸跑出去了。当时吴波穿着短裤追到电梯前,可韩蕙说什么也不肯原谅自己, 从那以后,吴波就再也没见到韩蕙。可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如今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又见面了。世事之巧合和荒谬,真是令人惊叹! 她竟与自己的生父有暧.昧关系。 吴波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12点半,什么时候生父与韩蕙见面呢,他正想着这个问题,忽然听到外面门有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 不好,也许生父与情人约会的时间到了, 他吓了一跳,马上机警地藏到帘子后面,像泥塑一样站着。 吴波正在察看着,忽听有开门声,他急忙藏到帘子后面。 进门的是韩蕙,她开门后挎着红色小包直奔卧室,把包扔在床头柜上,然后把外衣脱下来,然后穿着衬衣和衬裤去了浴室,在里面放水洗了起来。 在吴波看来,韩蕙二年前在南方见到她时,丰腴了许多,胸前和臀部明显有一些变化。皮肤似乎也变更有光泽。原本尖尖的下巴的,露在外面的手臂变得圆了。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门外又有人用钥匙打开门,生父唐有德进来了。 生父迈着四方步走到卧室,先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到电视机前,弯腰按了一下碟机启动键,滑道很快打开,他从碟匣里拿出一张碟,放入滑槽中, 很快,电视显示屏里出现了欧美电影中的一个火热片断, 唐有德坐在韩蕙身后,两人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机的场面,一边抚.摸,他的手伸进她的恤衫,她陶.醉于这种柔情的爱.抚。 “你愿意看这种片?”韩蕙问。 “是呀。”唐有德一笑。 “那小妹陪你看。”韩蕙说。 听到生父唐有德与韩蕙竟兄妹相称,吴波惊讶地差点叫了出来:乱套了! 第二天,吴波又去练拳。 余飞约陈冰荷出来跳舞。想到他约了自己两次,都没答应,陈冰荷有些不好意思,就答应了。 当晚8时许,陈冰荷开着车,拉着余飞,两人来到一家小白.马舞厅跳舞。 余飞一个瘦瘦的青年,他似乎对陈冰荷很有好感,不失时机地对陈冰荷大献殷勤,冲着服务员叫着:“送一瓶高级红酒过来——” 服务员送来一瓶高级‘马赛曲’红酒,并且用开瓶器打开,然后转身离去。 余飞拿起‘马赛曲’,轻轻地倒满两只高脚酒杯。 跳了两支曲子,陈冰荷对余飞说:“你稍稍休息一下,我上趟卫生间。” 几分钟后,陈冰荷从卫生间出来。 接过余飞递过来的红酒喝了一小口。 那瘦男孩劝她:“多喝点,跳舞会出很多汗的,补充一下水份,有利于美容。” 听他这么一说,陈冰荷又喝了二口,然后就拉着瘦男生的手下了舞池跳了起来, 吴波站在柱子后面,冷眼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以前他在夜场的两年生活,给了他充足的经验,他怀疑这个余飞不是个好鸟! 恰恰的节奏很欢快,陈冰荷与他拉着手踏着节拍旋转着。 转着转着,陈冰荷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随后陈冰荷被余飞扶出舞厅,正要拉开车门,把陈冰荷扶上保时杰后座。 这时吴波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俩,他手里拿着那半瓶‘马赛曲’,冷笑一声对余飞说;你的酒不错呀。你现在把它喝光了吧。 余飞不喝,吴波强迫他:“立即喝下去!” 余飞扬起一拳打到吴波胸上,趁吴波全身后仰之机,回头撒丫子就跑。 吴波‘蹬、蹬、蹬’地急追了上去,没跑出一百米,就擒住了那个瘦猴子一样的余飞,扭着他的胳臂押回到陈冰荷的身边。 陈冰荷的脑中仍是有些迷糊,但是她明白了自己差点被骗子迷.奸,她一下子哭出声来,扑在吴波怀里。 吴波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不一会儿,警车呼叫着冲着小白马舞厅飞驰而来。 车行到舞厅门口,嘎然停下,两个警察跳下车来。 吴波跟警察说明了情况,警察把吴波和陈冰荷,还有那个余飞都带到警局做了笔录,按了指纹。 那半瓶红酒‘马赛曲’经送验瓶中有沉淀物,掺入一种无色无味的女用催情药。 警方对这种无色无味被称为催.情.药的药品很熟悉,近一个时期,这种药物常被坏人用来迷.倒美貌女人,液体在身体内停留的时间极短,等受害妇女醒来后,即使想报案,也极难找到证据。 警方取证完毕。局长签了拘留证,那个坏人余飞正式被拘留。 吴波扶着陈冰荷上了车,叮嘱她路上慢点开。 姜丽来见吴波。 “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吴波关切地问。 “我跟黄贵分居了一段,现在跟他又将就着住在一起了。”姜丽说。 “你的工作有变化么?”吴波问。 “黄贵不是在马鞍山景区当主任么,我在景区办公室工作。”姜丽说。 “还是天天监督着黄贵?”吴波问。 “那当然,他就象一只偷腥的猫,我得时时看着他,否则他一离我的眼睛,就要干坏事……”姜丽坏笑着说。 “黄贵由院长转而当了景区主任,经营怎么样?”吴波问。 “他刚接手时,粗略估算了一下账,年总游客量20万人次,门票每人二元,儿童一元……”姜丽说。 “景区如果精细管理,效益会不错的。”吴波说。 姜丽说:“原来景区除了门票外,还有一些收费的设施,如摩天轮,疯狂老鼠,旋转木马,海盗船,大象滑梯,冲浪滑梯等,还有摄影部,小型超市,停车场,原来都是对外承包的,黄贵算了一下账,他认为原来景区财务亏损,是承包费定得过低了,他把各种游乐设施的承包费,摄影部,小型超市,停车场的承包费,都做了大幅度提升,结果好多承包者都嫌承包费用太高,不干了。他们说:这样高的承包费我们干不了……” “那后来到底怎么办了呢?”吴波问。 “后来是黄贵把设施和场房都收回自己经营,招聘了不少员工——”姜丽说。 “这几个月下来,效果怎么样?”吴波问。 “亏损呀。亏得比刚接手时还严重。梅朝凤带人来查,发现亏损总额达50多万,梅朝凤恼怒了,严厉训斥黄贵经营不力,限他马上采取措施扭亏——”姜丽说。 “这下让黄贵犯愁了吧?”吴波问。 “是呀,黄贵望着冷清的景区,一筹莫展。”姜丽说。 “自己人经营那些游乐设施,管理要上去,否则经济效益不会好的。”吴波说。 “是呀,我发现黄贵干啥,就是随意性太强”姜丽说。 “经营一门科学,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吴波说。 “哎,没办法呀。”姜丽说着,站起来。 吴波以为她要走,就起身送她, 没想到,姜丽却回身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又从里面闩上了,然后上前一下子抱住吴波。 吴波感觉前女友那高耸的胸挤压着自己。 吴波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挺苦的,但是自己没法再回到从前了。 姜丽眼里含着泪说:“吴波,我现在还在想着你。” “你都是结婚的人了,安心跟黄贵生活吧。”吴波说。 “你现在还没结婚,我如果跟黄贵离了,你还能接纳我么?”姜丽抬起泪眼问。 吴波摇摇头:“世界上很多事,一旦过去,就无法重新来过的。“ 姜丽抱着吴波,把满上泪水的脸贴在他的胸前…… 吴波是个心软的人,他觉得不好立马推开她,就这样任由她抱着自己的。 姜丽抱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73 惊人的一幕 又到了周三。 吴波于上午10点半,又来到野.玫.瑰园。来到13号楼602室门前,用自己偷配的钥匙打开生父那神.秘的爱.巢。 进门后,他匆匆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缝往下看着。 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韩蕙的身影出现了! 韩蕙匆匆拎着水果走进小区—— 吴波连忙转身找地方躲了起来, 这个躲藏的地方是他事先找好的——储藏间。 他象个机警的猫蹲守着,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在反射着光…… 他事先把节能灯扭松了。按开关,灯也不亮。 韩蕙用钥匙打开单元门,上楼来,开了防盗门,进入室内, 她一边走,一边抬脚把红.高.跟皮鞋甩到地板上, 她光脚走到卧室门前穿上拖鞋。又回身把水果拎进厨房,开始洗水果。只听到哗哗水声。 继而,她把水果端进客厅,放到客厅茶几上。 韩蕙进了浴室。 浴室很快传来哗拉,哗拉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韩蕙半.裸着出来。 韩蕙只穿着内衣,进了客厅。 韩蕙打开电视,坐沙发上边看电视,一边打手机:“喂,走到那儿了?” “快进小区了。”唐有德在电话中说。 不一会儿,只听楼梯上有人上楼的声音。 门打开,唐有德进来,换鞋。 二人搂抱着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唐有德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韩蕙。素白底的睡衣上印着淡绿的碎花。一路向下看,最后看到一双形状极佳的玉.足。 唐有德身边坐下,趴在大腿上低声幽幽的说:“可想死我了。” 两人拥抱。 储藏室的门缝中,有一双眼睛在向外偷窥着。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唐有德低声说了一句。 韩蕙笑嘻嘻的抱着唐有德狠狠的啃了一口。 “去洗洗吧。”韩蕙说。 于是唐有德去了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一双细嫩的小手从后面环住唐有德的腰时,唐有德笑着问:“你等了我好一会儿了?” 韩蕙把脸贴在唐有德的背上舒.服的哼哼说:“是啊。我有预感你会到这来。” 唐有德笑着捏住韩蕙的手,光.滑的丝绸一般的感觉, 他疼爱地说:“到床上去吧,别凉着了。” 过了一会儿,唐有德从浴室里出来,腰间裹着一条大浴巾,急不可待地进了卧室,韩蕙脱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唐有德也不说话。双手抱起韩蕙,‘扑嗵’一声扔到大床上…… 吴波蹑手蹑脚地从储藏室里出来,来到卧室门外,从门缝向里看—— 如同那山中缠树的藤,韩蕙紧紧的抱着唐有德。 唐有像一个陌生男子一样,笑着打量着床上的韩蕙。 “干嘛哪么色.迷.迷的。”韩蕙嘻嘻笑着。 “我在欣赏我的女人,说心里话,你真是挺漂亮的。”唐有德嗅到香奈尔的味儿,那是韩蕙的喜爱的香型。 唐有德趴在韩蕙耳边上: 以前的韩蕙有点冷.美.人的味道,脸上难得有笑容。 此刻她的笑容从嘴角往两边扩散,眉宇之间透着风.情。 “我确实是离不开你,我甚至不知道离开你我会是什么样子。”唐有德说。 “我呢,跟你一起就像龙.凤斗。”韩蕙感慨地说。 那一刻韩蕙像消散在空中的泡泡,什么都没有。他们总是互相试探,跟你一起很带劲,从来没有过的对手的感觉。 听了唐有德的话,韩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笑得跟桃.花似的。 “你开心吗?”韩蕙看着唐有德问。 唐有德还是没说话。 “干一杯吧。”唐有德拿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 韩蕙起身.关灯,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灯刚关上的刹那,韩蕙还没来得及躺下,唐有德就吻住了韩蕙的嘴…… 吴波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一看号码,原来是陈冰荷打来的,冰荷在电话中说,要好好感谢一番,要请吴波到餐馆吃饭。 “那好吧。”吴波答应道。 吴波打的去了,一看陈冰荷安排的地方竟是全市最豪华的契丹大酒店。 “你就进来吧。”陈冰荷轻飘飘地说。 于是吴波跟着陈冰荷进了酒店一楼大厅,又进了电梯,转眼上到十二层,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一间宽大的餐厅。 陈冰荷点的菜一盘盘地陆续端了上来,油焖海参,清蒸鲍鱼,飞龙素鸡…… 吴波望着这些名贵的菜肴说:“这也有点太奢侈了吧。” “哈哈,哥救了小妹,为小妹保住了清白身,小妹花点钱还不应该么?只怕你吃得不好呀。”陈冰荷说。 “说实话,昨天那余飞邀你去跳舞,我就看到不怀好意,我就在后边悄悄跟着,到了舞厅,我看在暗处观察,我看到他趁你去卫生间,他弯腰把你的酒杯端了过去,俯身在桌子下边鼓捣着什么,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在玩阴.招……”吴波提醒她说。 “这小子太阴毒了,姑奶奶差点毁在他手中上。”陈冰荷恨恨地说。 “今天上午,陈丕听他妈说,警方搜查了余飞在万兴街的租房处,在那房中找到一瓶从天诚大药房购买一瓶药水,瓶了上面印有春.药字样呢。”吴波说。 “你跟陈丕在一起?”陈冰荷问。 “是呀。他妈不是公安局政委么。”吴波说。 “哈哈,陈丕是我远房堂兄。”陈冰荷笑着。 “呀,原来如此。”吴波说。 “要不,你约陈丕也来一起吃?”吴波问她。 “找他干嘛?”陈冰荷的意思是用不着找堂兄的。 “哈哈,昨天喝了二口那迷药,回去有什么反应没有?” “那你还不及时告诉我,害得我喝了二口掺了迷.药的红酒,要是全喝下去,就失.身了。就那二口,都害得我脑袋一夜都疼呢。”陈冰荷嗔怪地说。 “我如果早些告诉你,也许你还不相信呢?只有抓贼抓赃才有证据呀。但是也不能晚了,再晚了,那恶魔会把你带到他的住处,你醒来会发现自己赤.裸地躺在他的床上,没准那家伙还为你拍照,然后拿着裸.照勒索你家巨额钱财……”吴波笑着说。 陈冰荷娇.嗔地给他一记粉.拳:“你这个坏蛋,你要是再晚点从舞厅出来,我就完了。” 吴波坏笑着;“小妹的清白最宝贵,我就是舍了命也要保住呀。可是保住之后给谁呢?” “等小妹什么时候,看上一个色.色的坏蛋,就给……”陈冰荷斜视着他。 “哈哈,那我这个色.色的坏蛋可等着啦。”吴波挑.逗地说。 “要不要我堂兄来陪咱俩呢?” “别的啦,陈丕昨天去省城会他在大学的女友去了。”吴波说。 “那就算了,以后再一起聚吧。说正经的,哥想吃点什么菜呀。”陈冰荷问。 “我这个人,穷孩子出身,就是吃苞米面饼子也会感到香甜的。”吴波说。 “那你今天一定要吃好,吃饱。哈哈。” 两个人边吃边谈,半个小时后,吃完了。 陈冰荷叫服务员来:“买单。” 女服务员拿来账单,吴波伸头一看,呀,足足花了三千多元! 陈冰荷看都没看,就拿起碳素笔,在上面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拿着账单,转身要走—— “这就完事了?”吴波问。 “完事了。”陈冰荷面无表情地说。 “你签个名就妥了?”吴波惊异地表情。 “是呀。” 吴波悄悄一扯女服务员的衣襟,问:“这陈小姐为什么有这个权利?” 女服务员回头看着陈冰荷,不敢出声。 “你对他说了无妨——”陈冰荷表情平淡地说。 女服务员低声对吴波说:“陈小姐是我们董事长的独生女儿。” “哦,原来你就是企业家陈风的女儿?怪不得受到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吴波心说。 二人进了电梯,陈冰荷按了一下上行键。 “你是学什么的?”陈冰荷问。 “锦城大学医学分院学生。”吴波说。 “我爸也是锦城大学毕业的,你们还是校友呢?”陈冰荷笑着说。 “哈哈,可是你爸可比我早了十七、八年呀。”吴波笑道。 “你也喜欢辽史吗?”陈冰荷问。 “我对辽契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 “哈哈,我爸也喜欢研究辽史,他收藏了不少辽代文物呢。”陈冰荷说着心想,难得碰上一位喜欢辽史的帅哥。 “是么?”吴波很兴趣地说:“啥时,有机会去见你爸——陈风总裁,谈谈契丹文物的事。” “好呀。那你今天跟我走吧?”陈冰荷说。 “去那里呀?” “去我家呀。”陈冰荷望着他的眼睛,期待的眼神, “好吧。”吴波想,反正这两天班上也没什么重要事,自己给梁局打个电话请个假就行了。 于是,陈冰荷开着自己的红色马自达,拉着吴波一路向郊外驶去。 吴波听人说,马鞍山景区这些天人气大旺,客流量也上去了,收入也大幅度增加。 吴波纳闷,这个黄贵到底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让客流量忽然间就上去了呢? 74 处罚草台班子 梁局长把吴波叫到办会室,指着桌上的一封举报信说:“你看一下——” 吴波从桌上拿起那举报信,坐到沙发上读了一遍,那信的主要内容,是举报近期在马鞍山景区,晚上有个“红玫瑰歌舞团”进行艳舞表演…… 吴波心里立马明白了:黄贵这小子,原来采用这种办法吸引客流?这小子,真是病急乱投医呀。 “你说怎么办?”梁局长神色严肃地问吴波。 吴波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对这种违法违规行为,必须严格查办。” “对,不能客气和手软。”梁局长赞同地说。 “梁局,我今晚就带文化辑查队的人员去查处!”吴波拍着胸脯说。 “让文化辑查队的人也跟着你去。”梁局支持地说。 “那更好了。”吴波兴奋地点头。 潘富在门外听到局长和吴波的对话,马上回到办公室,马上给黄贵打了个电话。 当晚,吴波带人去到景区,却扑了个空,那个“红玫瑰歌舞团”的演出已临时取消,那个草台班子也走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吴波没有抓到现行,回来跟局长汇报说:“去看了,什么也没抓到呀……” 梁局长疑惑地说:“是不是走漏了风声,那就等等再说——” 吴波暗中布置人员,监视其动静。 果然,一周后,吴波很快接到密报,说“红玫瑰歌舞团”草台班子开着卡车又回来了,车头的高音喇叭不停地吆喝,“劲爆表演,极致诱惑,嗨翻全场!晚上在马鞍山景区,有超刺激的艳舞表演……” 吴波对梁局说:“我去省城出差——” 梁局说:“去吧,到省城给我买件衬衣回来。” 吴波他在走廊大声地跟迎面碰到的潘富打着招呼,然后大步出了旅游局。 潘富看到吴波出了局办公楼,他回到办公室,又给黄贵打了个电话:“姓吴的那小子走了,你们今晚照常进行演出吧……” 夜幕低垂,吴波化装成游客,戴礼帽,一身西服,带着同伴到现场观看,同伴夹着一个包,那包里有一台微型摄像机, 演出是在一座巨大帐篷中。门口散乱地停着一大片摩托和自行车。 ‘草台班子’有二个穿着暴露的女“演员”,手拿一叠零星钞票,坐在帐篷门口,高声的叫卖着,帐篷里面音乐雷声如耳,极具诱惑力的主持人叫嚷着,3元、4元、5元的门票,吸引了大批附近建筑工地的民工和从附近乡镇赶来的农村青壮年。 吴波也购了一张票,进了大账篷,几百位老少爷们簇拥着在台下眼巴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尺度之大令人乍舌。 只见台上的强光下,三名女子只穿着胸罩和内衣在表演,有独唱、独舞等,继续表演了约5分钟,台下有人大喊:“好,太好啦……” 围观的人群也热情高涨,时不时响起阵阵掌声和起哄声,那些孩童更是不明就里地跟着鼓掌尖叫,现场人头攒动。 借助灯光,吴波仔细观察,发现观众中除了民工,附近村里的农民,竟然还有几十名少年。 表演的过程中,主持人手持话筒在前面不停地“提醒”——严禁拍照录像! 歌舞表演的电子音乐地动山摇,让人心跳加速,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更是震耳欲聋。 伴随着的士高舞曲,刺耳的音乐时缓时急,一名身着“三点式”的女孩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纱跳上舞台,围着钢管热舞起来,该女子时而围着钢管旋转,时而在演艺台上劈叉,动作极为夸张,台下“观众”不时发出掌声和口哨声。 演到一定时候,主持人宣布结束,大家如果还想继续看下去,就要继续给钱。 演员们演出过程中用挑逗言行勾引男性观众,并伴有种种互动娱兴把戏。那些艳舞女郎时常走到观众席里面,或做出一些轻佻的动作…… 幕后传出让人心跳的声音:“下面的表演绝对让你耳热心跳……”话音刚落,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走上台。 随着台下尖厉的口哨声,该女子双手做出让人脸红的动作……之后,该女子跳下演艺台,在“观众”面前搔首弄姿。 看到这时,吴波退出人群,来到外面一个角落,悄悄拨打了米兰的电话—— 10分钟后,米兰和治安队的几位民警开着警车火速赶到,将准备逃走的十多个男女演员带回治安队,并责令立即拆除帐篷。 米兰对这十多个演员进行讯问,‘草台班子’演员大部分是河北人,已经来到契墟半年了。这之间,一直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些乡镇流动演出,近期与马鞍山景区签了合同,天天晚上观众爆棚。 梁局把黄贵叫到局长办,训斥他说:“我说黄贵,你怎么把‘草台班子’弄来,进行这种低俗表演?” “梁局长,您不了解我的难处,我替梅董事长管理这个景区,因为亏损,梅董事长训了我,命令我马上采取措施,扭亏为盈,我是实在没办法,为了吸引客流,想了这么个办法。”黄贵嘻皮笑脸地说。 “这个办法有效么?”梁局长问。 “人气果然旺了,客流量也上升了。这方法很有效哇。”黄贵振振有词地说。 “很有效果?这是什么效果?产生了很坏的社会影响,这是邪门歪道,你怎么这么愚蠢呢?”梁局长皱着眉骂道。 “那怎么办呢?”黄贵无奈地问。 “怎么办,我得严肃处理,不但对你们景区通报批评,还要罚款。”梁局长严肃地说。 “罚款?罚多少?”黄贵脸色灰暗地问。 “至少十万。”梁局长说。 “局长,能不能少罚点,象征性的罚个一二万。”黄贵哀求地说。 “那不行,这事很严重,罚少了,不足以服众呀。不仅如此,过几天,局里要开全市旅游文化会议,你在大会上要做检查——”梁局长说。 黄贵垂头丧气地走了。 全市旅游从业者现场会在潢水湖景区召开。 参加现场会的单位,包括各旅行社,宾馆饭店,歌厅录像厅等。 梁局在会上讲话,他要求全市旅游业的从业的窗口单位,都要以马鞍山景区涉黄演出事件为戒,旅游业要讲经济效益,更要讲政诒,繁荣和发展契墟的旅游事业,不能走歪门邪路,要遵守法律…… 黄贵在会上做了检讨,说,由于自己的政治水平低,法制观念差,一心想使景区扭亏,吸引更多的游客,多卖门票,增加人气,所以请了‘草台班子’进行低俗表演,没想到,涉嫌淫秽低俗,有损城市形象。也使景区形象受损, 马鞍山景区交了10万元罚款。 电视台还专门为这个话题,做了一期专题访谈,梁局长做为特邀佳宾,在接受记者访谈时说,我们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怎么能为了经济效益,不顾政治影响?这种低级庸俗的演出有损城市形象。我们的景区怎么能请这种草台班子来演出:这对社会风气,对下一代的教育会产生什么影响?这不仅败坏了社会风气,还会严重损害青少年身心健康…… 契墟市西郊,树林掩映中有个别墅区,十几幢别墅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林间。 陈冰荷开着的‘马自达’停在一幢二层别墅门前。 来到一楼客厅,吴波坐在沙发上,陈冰荷从冰箱中拿出纯净水,递给他。 “房子不错呀,是你爸的?”吴波问。 “是我爸给我买的。”陈冰荷说着,回到卧室换衣服。 客厅靠墙木架上摆着的几件古董吸引了吴波的注意。 吴波走近古董架,仔细地端详着一尊石佛头像:“嗯,不错,真的不错。” 古董架上,还有几只辽代的秘.戏铜钱,契丹是个游牧民族,生性自.由开.放,那铜钱上,构图大胆,纸条粗.犷。 还有一只辽铜镜,11厘米厚,上刻有5毫米的瑞兽浅浮雕图案,吴波小心地拿起好运铜镜,反过来,看到背面是几行契丹大字,他无法知道这些文字的意义。据说契丹大字国内已无人能翻译。几近失传。铜镜的边缘饰有夔纹。 陈冰荷从内室出来,吴波望着她的优雅的衣着,素净米白色的裙装,大v领的凹凸有致。腰身凹凸有致,项链坠,叮当做响的翡翠耳环,俨然贵少.妇模样。 她俯下.身,背对着他摆.弄dvd。 《风流的娘们》恰恰舞曲响了起来。 吴波看到墙上挂有一条幅,用狂草写的:风吹乌发垂,杨柳小蛮.腰, “这不是柳永的词句么?“他随口说了一句。 “呀,你真有才华呀,有不少市长书记来了,都不知道呢。”陈冰荷叹息地说。 “我对唐诗宋辞还略知一些。”吴波随口说道。 “谢安携家伎游玩,柳永留.恋.伎.馆酒.肆,白居易船头哼唱琵琶女,李白游天下时马后驮着.伎,杜牧赢得**薄.幸名,文人搔.客都是风.流的。”吴波掰着几个指头数着说。 “你这个文人也挺风搔的吧?”陈冰荷坏笑着问。 “你说呢。”吴波说罢直直地看她的眼睛。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这个辽铜镜,我爸准备送给省城伯父呢。”陈冰荷说。 “你在省城还有个伯父?”吴波问。 “是呀,我大爷就是陈金山,小鹏的爸呀。”陈冰荷笑着说。 “噢,我知道了,他是省委组织部副厅级巡视员。”吴波说。 75 富豪家的公主 一架古色古香的琵琶。陈冰荷手抚琵琶的琴身说:“这是我爸在文物市场淘的,据说是辽代最貌美有才华的皇后萧观.音写诗时,她的情人宫庭乐师赵惟一为她的词配曲时,所弹的琵琶。” “你爸在哪个文物市场淘的?”吴波问。 “就是太原工人文化宫旁的南宫古玩市场呀。”陈冰荷说。 “南宫古玩市场上大部分摊上摆的都是大路货,价值不高的古玩或者粗糙的仿造品,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藏家呢。但是如果你不懂行,很可能花大钱买到的是鬼货,就是专门考古的人,也可能看走眼的。”吴波说。 “我爸大学毕业后在晋北文物所工作过几年,后来辞职从事古董生意,他在这方面还是有眼力的。”陈冰荷说。 “如果真的是,那这架琵琶可就价值连城了。”吴波说。 “真的不错。这个铜.鸡.顶壶很漂亮,这是契丹朝代特有的茶具。”吴波颇为内行的说。 他伸手抚摸那铜.壶顶的顶梁:“你爸的藏品真的很丰富呀。真的不错。非常珍贵的藏品。你爸很有欣赏水准的。” “还有更贵重的呢。”陈冰荷骄傲地说。 “什么呀,能不能叫我开开眼呀?” “我爸视为心上宝贝的东西,上次阮书记来,爸才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让他看了几眼的。”陈冰荷神秘地说。 “噢,那么宝贵?”那我可得开开眼呀,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陈冰荷带着娇气说。 “什么条件?” “你得吻我一下。”陈冰荷说着闭上了眼睛。 吴波想了一下说:“那是当然的。”他伸出双臂,把陈冰荷搂在怀里,嘴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碰了她一下,然后松开她说:“好了。” 陈冰荷睁开眼睛,很不甘心地说:“太快了,应付差事?” 吴波小心地哄着她:“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好吧。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吧。谁让我喜欢你了呢,要是别人,根本不可能的事呀”。陈冰荷娇羞地说。 “唉呀,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呀。” 陈冰荷一转身,跑进了爸的卧室,她拿了一串钥齿极其复杂的钥匙,在一只一米高的保险柜前蹲下,用钥匙在柜门锁眼中扭了一圈,又转动圆钮左旋右旋,对上密码后,保险柜‘叭’地打开,接着,她又有同样方法打开里面小门,又回身拿了两付白手套,自己戴上一付,然后小心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画册。 画册古色古香。 吴波也拿过一付白手套戴上,轻轻接过那画册。 原来是一套装帧考究的密.戏.图册。 “这个画册像我爸的心肝一样,没事就打开柜拿出来欣赏,爱不释手。”陈冰荷说。 吴波细看那画册,其装祯极为精美,内饰是镶花绫裱,牙签锦带妆成。大青小绿细描金,镶嵌十分干净。绫衬边锦缎护套,象牙别针。 吴波仔细地看了半天,觉得画册的质地,做工,色彩的用料,墨迹的深.浅都很讲究。 他终于抬起头来:“你爸的这本密.戏图册,是辽代景宗年间的。值上百万元的。” “你可真厉害,一般人根本鉴别不出来。”陈冰荷说。 “因为辽代的文物在市场已不多见,几近绝版,所以它价值连城。起码值上百万元。”吴波说。 “你的眼力真的不错呀。” 吴波把画册小心地捧到她面前:“你收好,别让你爸回来,知道你动了,会生气的。” 吴波观看陈家主人收藏的还有两件珍宝:一对辽代青花耳瓶,一尊粉彩瓷质的无.量.寿佛,他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拍卖,其价格都在百万元以上。 陈冰荷嘴一撇地说:“你出了不少汗,去洗洗吧。” “头一次到你家,就用你的浴室,不好意思。”吴波说。 “唉呀,你这大帅哥,能到我家,用我的浴室,我会感到很荣幸呢”。陈冰荷娇羞地说。 “可是,你爸若是这时候来这儿,他不会介意吗?” “唉呀,我带回家的朋友,他都是十二万分欢迎的。我的话对他就是圣旨,你信不?”陈冰荷看着他的眼睛。 吴波看着陈冰荷自信调皮的神态,心想:看来这个小美女真的是陈老板的掌上明珠呢? “既是这样,那我可不客气了。” 陈冰荷闻言,赶紧跑上楼,去浴室里打开电热水器的开关。 吴波在下边,只听得二楼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陈冰荷坐在浴缸边,俯下.身来,柔.嫩的小手伸进水中,试着调节水温。感到水温不凉不热正好,于是蹬、蹬、蹬地又跑下楼来:“热水放好了,我的帅哥先生。” 吴波笑着说:“谢谢陈小姐。那我就上去了。” 进了浴室,吴波发现这卫生间很大,足有十二平米,浴缸更是大得离谱,估计躺个三五个人都没问题,简单的浏览了一下浴缸旁的按钮设置,豪华先进,居然还带冲浪按摩的,吴波伸手探了探,水温正好。 少顷,吴波已是脱了衣服下了浴缸。 舒服,真他娘的舒服,冒着热气的水,直涤荡在他心里面,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坦,吴波满足而又惬意的舒了口气……. 客厅里的陈冰荷却拿起一本《契丹史》,看了起来。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来到浴室门前,脸蛋红红的,小声说: “吴波哥……你好像没带换洗内……内-裤进去吧?”这话说完,陈冰荷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吴波在里边说:“唉呀,你将干净的内-裤给我送进来不就完了吗?” 陈冰荷羞红着脸,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吴波赤裸着的健美身躯, 陈冰荷害羞的脸蛋都是一般的红,娇.艳欲.滴。 正在这时,陈丕来看她的堂妹,他推开房门后,发现门后鞋架上有一双男式皮鞋,他认得是吴波穿的鞋。 原来吴波在这儿,陈丕想知道吴波跟堂妹倒底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退出去,躲在窗外偷窥。 二楼的浴室,吴波正泡着澡,嘴里还叼着烟,烟雾缭绕中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这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吴波听敲门的声音,他感觉应该是陈冰荷,不会是她爸或别的家人。只有她才这么斯文,换做唐霓那个野丫头,那肯定是只敲两下门,然后不待答应就会冲进来,吴波以前住家时,没少被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是陈冰荷么?门没锁,进来吧。”浴缸里有大量的沐.浴露泡沫浮在水上面。 门轻轻的开了,陈冰荷红着脸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抱着浴袍与换洗的内-裤,她将这些东西放在架子上后,轻轻的说道:“……吴波哥……东西我放这了……还……还有什么需要我……我帮你……没事我就……出去了……” 这时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 陈冰荷出了浴室,到客厅拿起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小荷么?” “爸——”陈冰荷一声娇.呼。 男人在电话中告诉陈冰荷要按时吃饭,休息之类。 陈冰荷‘哦,哦’地应着。放下电话后,她着急地对吴波说:“我爸来了,咱们赶紧穿上衣服。” 两人手忙脚乱,擦干身体,穿好内衣和外衣,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十几分钟后,陈风开门回来了。 陈风,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大嘴很宽阔。鼻梁有些塌,小眼睛很精明。黑皮夹克,下.身牛仔裤,相貌远没有预期中的企业家风采。 吴波看了陈风的相貌,又看陈冰荷的长相,心想,陈冰荷是大眼睛,双眼皮,鼻梁挺直,脸很白,一米六八的个头。她怎么长得不像她爸呢? 陈冰荷向她爸介绍吴波:“爸,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叫吴波。” “我知道,唐市长的侄子。”陈风脱下外衣,交给女儿挂到衣帽架上。 “我对叔叔也是久闻大名呀。”吴波说。 陈风笑着说:“昨天我听小荷说,少林武馆有个坏小子,在饮料中下了迷药,想要占我女儿的便宜,是你救了我的宝贝女儿?”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吴波轻飘飘地说。 “你救了小荷,其实就是救了我,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呢?”陈风郑重地说。 “我与小荷像亲兄妹一样,谈不上报答,应该的。”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男孩子,大气,有胸怀,这个事我得记着,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跟我说。“陈风说。 吴波双手一拜:“那我在这儿就谢谢陈叔叔了。” 两人谈到辽史,谈到契丹文物的收藏,吴波对陈风的收藏很羡慕。 吴波看着古董架上的石.佛头像:“这尊辽代释.迦牟.尼佛头,神态宽厚平和,饱含对天下众生的悲悯情怀,极有神韵呀。” “是的,我对它也非常喜爱。我是学历史的,尤其对辽史感兴趣。”陈风说。 “陈叔收藏的辽文物极其珍贵,比如说这萧观音的琵琶,鸡.顶壶,辽铜镜等。”吴波做为辽史爱好者,以很内行的眼光说。 “我是锦城大学历史系毕业的。”陈风说。 “呀,那您还是我的前辈校友呀。”吴波说。 “哦,你也是锦大医学分院的?”陈风说。 “是呀,可是晚您二十多届啦。”吴波说。 “那我们既是校友,又是有共同爱好,以后在契丹史和文物方面可多多交流呀。”陈风说。 “以后这方面还要请陈叔多指教呀。”吴波说。 陈风说:“不客气,互相学习吧。我对契墟地区的辽代古墓很兴趣,据辽代野史上所载:这一带有辽后.妃古墓群,始终有兴趣,也曾利用闲暇时,开着车到外转转,可就是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有个叫郎小平的人,据说他对辽墓很有研究。” “是么,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如果你听到他的消息,麻烦您告诉我一个信儿。”陈风说。 “好的。我们一些辽史爱好者,在网上建了一个‘契丹吧’,你做我们吧的顾问吧,多多指导吧。”吴波说。 “顾问不敢当,如果你们有问题,可以通过小蕙跟我说,我尽其所能支持你们契丹吧的活动。”陈风说。 “哈哈,那可得谢谢陈叔了。” “小蕙是我的宝贝女儿,这丫头挺任性的,可能是让我惯坏了。”陈风说。 陈冰荷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抱着陈风的胳臂,脸靠在陈风的肩上,娇.嗔的说:“爸,看你说的?有吴波哥面前,也给女儿留点面子,尽说我的缺点呀。” “你爸也是希望你将来有出息呀。”吴波说。 “哈哈,我女儿可有才了,长得漂亮,她对辽史也有兴趣,你们多帮助她。”陈风说。 “是呀,陈冰荷是能文能武的才女,拳道我还得向她学呢。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关照她的。”吴波说罢,冲着陈冰荷一个坏笑。 “唐有德是你的叔叔?”陈风说。 “是的。”吴波说。 “我知道,其实他是你生父。”陈风说。 吴波惊讶地一楞:“这您也知道,陈叔果然厉害,简直是无所不知的奇才呀。” “哈哈,我跟你叔的关系,你也许不知道,当年,我在文化局工作,因为天天不上班,跟人家做买卖,所以你叔当文化局长,给我处分,先是扣工资,后来是辞退了我。我丢了职号。哈哈。”陈风故意做出一付生气的样子说。 “那时,我叔那样对你,可能也是迫不得已。”吴波说。 “是的,可是当时我不理解,我当时在会场上,坐在下面,听到被辞退决定,我当时差点拿起凳子冲上台,冲你叔轮过去了。哈哈,不过,我还得感谢你叔,如果不是你叔当时辞退了我,我下海就不会那么决绝了,也许如今,我还是一个文化局的小科长,顶多是个副局长。哈哈。”陈风说。 “是呀,什么事都是有失有得,背水一战,置于死地而后生。”吴波说。 “不过,现在我已经与他成为贴心的私.交秘友了。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不打不成交呀。”陈风说。 “我想,我叔主要还是钦佩陈叔您的经营才华吧?”吴波说。 “我也佩服你叔的才华呀。你叔是个很有水平,很有文化修养的领导,这在全省市级领导中并不多见。”陈风说。 “他是学历史的,考古队员出身。”吴波说。 “我想办个典当行的执照,现在典当行属于金融机构,国家控制很严,我去找陈冰荷的堂叔,省组织部的厅级巡视员陈金山,求他帮忙,他都有些为难,所以我只好找到你叔这个靠山啦。” “是,现在,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上供的事也不少。”吴波说。 “这种事即使是花几百万费用,找不到接洽的人也是不行呀。”陈风说。 “是的。因为它属于私人资本进入金融领域的。”吴波有些内行地说。 “我发现,你的知识面很宽呀。”陈风称赞地说。 “我是学医学的。可惜大二时,因为继父患重病,辍学去打工,挣钱为继父治病。”吴波说。 “你继父当时得什么病?治得怎么样?”陈风说。 “肾功能衰竭。需要换肾,后来好歹凑齐了钱,换了肾,可是几个月后因为身体排异反应太重,不幸去世了。”吴波说。 “哦,对不起。”陈风说。 “没什么。”吴波说。 “你婶俞梅对你好不好?”陈风说。 “对我挺好,挺关心我的。”吴波说。 “当年俞梅在市文工团可是有名的一支花呀。我那时去看剧,主要就是看你婶的。”陈风笑着说。 “是么。”吴波一笑说。 “你婶现在也是风.韵犹存的,市委市府很多男人心里想往的美.人胚子呀。你来到契墟投靠你叔,你与你叔唐市长的关系我想没问题,重要的是你与你婶要处好关系。”陈风说。 “是,我也认识到这一点。”吴波说。 这时,陈风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走了走廊里,接了个电话后,回来对吴波和女儿说:“小荷,你在这儿陪着吴波玩吧,我有点重要事,不能与你们一起吃饭了。下次再有机会的吧。” “没事的,陈叔您忙您的吧。”吴波有礼貌地说。 临别时,陈风伸出.手,吴波与这位契墟有名的企业家握手, 吴波感觉他的手很凉很有力。他脑中闪出蛇和鳄鱼之类冷血动物的形象。 76 闻洁的重托 俞梅拿起听筒,电话里,闻洁用那种很尖细的声音喊:“俞姐,你搞快点嘛,我们三缺一,缺你就玩不成。” “好的,我马上就到。”俞梅应了一声。然后穿衣匆匆下楼。 俞梅开车去香奈尔美容院,参加几个贵妇的牌局。 张罗牌局的闻洁是公安局副政委,市委书记阮大诚的小姨子,长得娇媚,一对酒窝,讨男人喜欢,说话声也软绵绵的。 另外两位,阚佳是纪委书记韩兵之妻,许芝是组织部副部长陈金山的夫人, 俞梅、阚佳和许芝都知道闻洁与一号首长关系不凡,于是都围着她转,说话时都争着讨好她,有意无意地供她和牌。 俞梅打了一个‘二饼’,问:“闻政委,你儿子小龙现在做啥呢?” 闻洁吃了这个二饼,扔出一张‘三条’说:“大学毕业了,想干啥还没定下来。” 阚佳打了一个‘红中’,对俞梅说:“听说吴波创办社区医院,挺红火呀。” 闻洁说:“我就喜欢吴波这小伙,人有才,又讲义气,我儿子将来要是象吴波那样有能力,也就满足了。” 俞梅摸了一张牌:“你家小龙,小伙子论个头有个头,论长相挺精神的,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闻洁撇了一下嘴,扔了一个‘白脸’说:“现在还看不出来。大学毕业后,我想让他当公务员,可他说没兴趣,喜欢武术,想学拳脚,可又吃不了苦……” 许芝在一边说:“让你惯坏了吧?”说着打了个‘三万’。 闻洁哈哈一乐:把牌推倒:“和了,庄家清一色带横和,翻三番!点炮者再加一倍……” 俞梅对许芝笑着说:“你这个‘大炮’,点得真是时候哇。” 阚佳在一边也乐了:“许妹历来是有名的炮手嘛。” 许芝苦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急着申辩道:“你们看你们看,我扔出这个‘三万’,马上就上庭了,我这可真不是有意讨好闻姐,故意给她点炮的呀。” “哎呀,我和阚姐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俞梅宽慰她说。 俞梅、阚佳和许芝麻俐地各几张崭新的大钞,放到闻洁面前。 闻洁把自己面前的小抽屉拉开,白嫩的小手把那12张大钞麻俐地一划拉,那钱就跑到抽屉里去了。她一挺肚子把抽屉碰上。 闻洁接着说:“我去求姐夫,姐夫说,小龙愿意去哪儿,去市政府,还是去体委,还是去国税,公安,都可以……可这死孩子就是除了泡妞就是玩‘魔兽’,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俞梅帮着闻洁把她面前的牌码得整齐笔直,笑着说:“要不,让你儿子到吴波他们旅游文化局做一段吧?” 闻洁听了,抬眼看了俞梅一眼问:“真的啊?” “谁还敢逗你?一号首长的小姨子呀——”俞梅认真地说。 “那回去我问问小龙,看他什么态度……”闻洁用力摸了一张牌说。 接下来闻洁的牌势,竟一发而不可收。她连续坐庄,直赢得俞梅、阚佳和许芝三家接连往外掏钱,直到阚佳最后受不了啦,故意苦着脸说:“不行了,挥泪大出血,我连去香奈尔店买内衣的钱都输出去了。” “别伤心,一会儿我陪你去,替你那那套高级内衣买回来——”闻洁大方地说。 “哈哈,闻姐的牌技太厉害了呀。”许芝佩服的说。 “赶上点顺罢了。”闻洁眉开眼笑地说。 当晚俞梅就接到了闻洁的电话。 闻洁在电话中说:“你让我儿子去旅游文化局工作的事,我回家跟儿子说了,儿子听说吴波在那里,马上来了兴趣,表示说,我愿意去吴哥那儿——” 俞梅一听这个消息,顿时眉开眼笑。 吴波正陪着生父唐有德,还有唐霓一起看电视,俞梅乐颠颠地过来,对吴波说:“侄子,你来任务了——” “什么任务?”吴波问。 “你闻姨的儿子秦小龙,毕业后一直没工作,这回愿意去旅游文化局,要跟着你,闻姨点了名要你带着她儿子——” 吴波一楞:“秦小龙要跟我一起,让我带他?” “是呀。人家说,崇拜你,为人正直,讲义气,又会武……”俞姨脸上带着笑意。 唐有德在一边正在看电视,听说这件事,笑着说:“吴波,没想到,你那点拳脚功夫,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 唐霓在一边说:“哥,秦小龙我认识,那小子好打架,在学校谁也管不了,很调皮的……” 俞梅瞪了一眼女儿:“大人的事,别跟着假掺和。” 吴波问俞姨:“我会点拳脚的事,秦小龙从哪儿听说的?” “你那次把訾五爷打败的事,小龙听武馆的人说过。他可佩服了。”俞梅说。 吴波皱着眉头,说:“这是个烫手山芋,这个秦小龙,市委书记的外甥,官宦子弟,我听说人挺任性的,对他,你是管不是,不管也不是。” 唐有德在一边正色说:“吴波,这事你还真得重视,不但要承担下来,还是必须把任务完成好。” “侄子,凭你的水平,带好这个秦小龙,不是难事。”俞梅鼓励他说。 “这事挺费精力,弄不好还有责任的。”吴波犹豫地说。 俞梅对吴波说:“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不知道,这小龙不但是闻副政委的心肝宝贝,关键是一号首长阮书记也很喜欢……” “阮书记也很喜欢他这个外甥?”吴波问。 “是呀,阮书记只有一个女儿,本想再要个儿子,可是他夫人闻静生了一个女儿,再不能生了。所以对秦小龙这个外甥特别喜欢。”俞梅说着,做了个神秘的表情。 吴波似乎明白了俞姨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说:“既然叔和姨这么交待,我尽力完成好这个任务就是了。” 俞梅见侄子答应了,马上高兴地跟闻洁打电话,约个时间,让闻洁带小龙来见吴波。 闻洁带着儿子秦小龙来见吴波。 吴波看那秦小龙,开着豪车,穿名牌,身高178厘米,体胖,肤白,长得象阮书记,大脸盘,两道浓眉显得颇有男子气。 秦小龙见到吴波,象江湖人拜师那样,拱手弯腰,要拜吴波为师—— 吴波乐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以后跟着哥干吧。” 闻洁教导儿子说:“以后上班了,要听你吴哥的话,行不?” 小龙点点头。 师徒这算是见了面。 秦小龙说:“我还有点事。”说着就跑了。 小龙走后,闻洁对吴波说:“我可把小龙交给你了,我不求他有多大出息,就二点,一是他别给我捅娄子,惹出什么事来,二是别出安全事故,这就行了。” 吴波说:“闻阿姨,你放心吧。凡是上班时间,这二点我负责了,下了班,不在我眼前,那我可不敢保证……” 闻洁说:“下了班后,那是我的事了。” 俞梅在一边说:“你一定要保证小龙的安全,别出事,别让他惹祸,教育他安心干点工作,为以后成长打个基础。” “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他,不让他有什么闪失。”吴波再次保证着说。 闻洁接着介绍了小龙的一些情况,她说:“这孩子淘气,好打架,在学校有二次把人打伤了,害得我上门给人家赔理道歉,拿钱给人家做医疗费用,还有,这孩子还好跟漂亮女孩在一起胡闹……” 吴波说:“这青春期男孩,喜欢泡个妞啥的,这是正常的事呀。” 闻洁:“可是,泡妞正常,但不能发生关系,更别弄怀孕了,那就麻烦了。小龙才十八、九,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嘛。” 俞梅在一边说:“那是,现在社会上有的男孩,一门心思泡妞,那不是玩物丧志么?” “也是,男孩要从小立志。”吴波点点头说。 闻洁接着说:“我姐夫都提醒过我,说小龙要早点定下努力方向,有个人生目标,否则时光荒疏了,太可惜了。” 唐虹和唐霓很崇拜辽太后萧绰,在网上建立了‘契丹吧’的群,众吧友在网上讨论,如何能够寻找辽代景宗的陵墓。 前几年在潢水乡五龙山下发现几百个二尺多高的兵马俑,国家和省里文物局的专家就来过多次,说是这地方很可能埋藏着帝王的陵墓,还有后妃陪葬在一起。 可是这王陵到底在哪里呢?如果真的找到辽代皇陵,那对契墟的旅游业发展,意义可就大了,契墟的旅游业一火,就会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大头脸色神秘地说:“最近我听说一些盗墓团伙也在寻找辽代王陵,他们做梦都想发大财的。” “是呀,如果五龙山地下真的藏着辽皇陵,就很可能没有被盗过。”陈丕说。 辽代是讲究厚葬之风的,尤其皇家都将生前宝贝带入地下,所以,这个王陵很可能有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的。吴波早就在想着如何找到辽王陵的线索了。 “我听说,有个叫黑山狗的,带领打井公司,开着汽车,打着打井设备,到处转游,其实是寻找盗墓目标的。”唐虹说。 “他那个打井公司,是不是有个叫余飞的?”吴波警觉地问。 “我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瘦瘦的,像个猴子。”大头眼珠转着说。 “对,那次我在少林武馆,他曾经在饮料中下迷.药,想迷倒陈冰荷,占她的便宜。被我识破了,痛打一顿。”吴波说。 “我堂妹被你救了,她到现在还对你情意绵绵呢。”陈丕嘴上酸溜溜地说。 “是么。”吴波哈哈一笑。 “陈冰荷小姐很漂亮吧。”唐虹有些吃醋地说。 “陈小姐很有名的,她爸不是契丹大酒店的老总陈风么?”大头说。 “是的。我去过他家的别墅,收藏很多贵重的辽代文物宝贝的。”吴波想起那天在一起同.浴的情景,回味不尽地舔了舔嘴唇。 “你没跟漂亮的冰荷小姐春.风一度?”唐虹疑惑地问。 “怎么会——呢。”吴波笑着说。 “你应该这么说:怎么会——放过这样的艳.遇呢?”郑丽说。 “哈。”吴波未置可否地笑着。 77 牡丹小姐 大家推选‘契丹吧’吧主。 “咱们推选唐虹为咱们的女吧主吧?”吴波提议说。 “我同意,夏姐为人热情,对辽史很有兴趣,能团结广大吧友,组织一些活动什么的。”郑丽附合着说。 唐虹对大家说:“还是让吴波来当这个吧主吧。他爱好历史,而且对辽史挺有研究。” 陈怡开着玩笑对吴波说:“吴波哥你若当了辽帝,唐虹是你的皇后呀。我就当您的.贵妃了。” “你不是我女朋友么?怎么成了人家的妃子?”大头坏笑着问。 陈怡故意气他:“你呀,就戴个绿.帽吧。” “不行,那我可不干。”大头撇着嘴说。 郑丽做了一个参.拜的动作,柔声地说。”我们都愿意侍奉皇上呀。” “你也当了吴波哥的妃子?那我呢?”大头不高兴地问。 “你当大将军呀。”郑丽说。 “就我这身板,你们这三宫六院我可侍候不起呀。”吴波哈哈一笑说。 “我推荐你来当吧主。”唐虹说。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由吴波来当‘契丹吧’的吧主。 周末,契丹吧的人决定去五龙山野游,同时寻找传说中的皇陵。 “野炊的用具准备了么?”吴波提醒说。 “我已经把家里的挂网和烧烤工具拿来了,在后备箱中呢。”陈丕说。 上午,吴波带领大家在五龙山考察了古墓之后,临近中午,天气很热,大家下了山,要找个地方野炊和洗澡。 三台越野吉普在公路上走走停停,沿着潢水河边寻找野炊和洗澡的最佳地点。 五龙山脚下,弯弯曲曲的潢水河,有一片茂密的阔叶树林,主要是榆树、槐树和枫树等。远远望去,那一带绿荫如盖。是个既阴凉又适合游泳的好地方,于是三台车鱼贯地下了公路,行驶在草地上。 在河水的甩弯处,形成了一个挺深的区域,水流舒缓平静,那儿很适合游泳。 吴波把搭帐蓬的地点,选在河边林边草地上。 大家从车里抬出帐蓬,很快支起骨架,搭好后,又在四角扯上尼龙绳固定好。 一对五十几岁的中年夫妻,带着女儿,开了一辆丰田吉普,也来到河边。 通过交谈,吴波得知那中年男人,是省盛京大学历史系教授,退休后被林西文物站聘用,牡丹少女十六、七岁,长得象刘亦菲。 辽史专家宋教授说,他也对寻找传说中的皇陵感兴趣,这次来,寻找皇陵也是目的之一。 宋教授的十六岁女儿牡丹,很快与冰冰唐霓熟悉了,三个少女在草丛中追逐着一只特别鲜艳的凤蝶。 宋夫人则坐在树荫下的吊床上看书乘凉。 吴波对辽史一向很有兴趣,于是凑过来跟宋老师唠了起来。 两人谈到五龙山曾经出土过一百多个陶俑。 宋老师眯着眼,望着苍茫的五龙山峰说:“这座山,方圆几十公里,大小五座山峰,不知那个山头下面有石洞,或是土丘下面藏有辽代景宗皇帝的陵墓,千百年来,百姓都在传闻,可大家就是不知道皇陵在什么地方……” “是呀,我生父原来也从事考古,他也说,这五龙山一带,可能有皇陵的存在,早在二、三十年前,他就专门来这一带考察过,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吴波说。 “我这次来,也是想到这一带实地查看几座辽代将军的古墓,拓些碑文,回去仔细研究……” 吴波跟宋老师饶有兴趣的说着话。 这边,唐虹铺开席子,郑丽把那个吊床栓在两棵树上。 天气渐热,水、筷子、酒精炉都放在唐虹车后的后备箱里。 大家找到一处荫凉, 吴波指挥着众人:“虹妹和郑怡和烤架,还有切好的羊肉,我呢,带人下河捉鱼——” 宋教授说:“我和我夫人负责为大家准备木柴,烧火……” “你老人家和夫人就歇一会吧。”吴波笑着说。 “那不行,我可不习惯无功受禄……”宋教授说着,带着夫人进了树林拣干柴去了。 一群男女嘻笑着开始行动了。 河中的水质很好,清澈见底。有很多鱼儿在水底游动嘻戏着。 “我车中有两支钓杆,咱们钓鱼也行吧?”陈丕建议说。 吴波摆摆手:“钓鱼,那还不够大家中午塞牙缝的呢?” 吴波说着,从车的后备箱中抱来了一团鱼网。 吴波招呼陈丕,脱掉鞋袜挽起脚腿,下了河,两人在没了大腿的河水中,一左一右把一张长长的挂网横在河面上拉开,挂网的下缘被铅坠着沉入水中。 吴波对几个女孩说:“你们去上游往下轰着鱼儿。” 按着吴波的指挥,冰冰和唐霓等人从岸边拣起石头,向水中抛去—— 宋教授和夫人则去树林里,找来一些干柴,架在一起点燃后,生起一堆篝火。 牡丹姑娘正好奇地站在河边看热闹。 唐霓招呼她:“你别光傻看着呀,快拣石头赶鱼呀——” 牡丹笑着,学着唐霓她们的样子,向河中抛石头,纷纷落水的石头溅起一片水花。 河里那些半尺长的鲑鱼、鲫鱼和草鱼受到惊吓,在水底到处乱窜,于是顺流而下,很快撞在吴波和秦小龙张开的挂网中。 这种挂网的孔目直径一寸左右,大鱼穿不进,小鱼穿孔而过,挂的鱼儿都是三、四两左右重的,待到起网时,大家兴高采烈,挂的鱼儿活蹦乱跳的,摘下来装了半塑桶,有十斤之多! 大头和吴波找来一些干柴,架在一起点燃后,那火焰燃着粗大的树枝烧了起来。 很快,宋教授夫妇烧着的火堆,已经成了一堆红红的炭火。 大家把那些鲑鱼、鲫鱼和草鱼并排摆放在钢丝网上。 下面的炭火红红地烤着…… 很快,鱼肉的香气弥漫开来,牡丹舔着嘴唇说:“好香呀。” 陈丕搬来一箱啤酒,每人一瓶对着嘴吹喇叭。 吴波这一伙男孩女孩和宋教授一家三口,围坐在火堆的周围,品尝着烤鱼的美味。 吃完饭,宋教授对女儿牡丹说:“我们要去潢水镇文化馆去,拓几个辽碑。” “爸,我要跟冰冰她们在一起玩……”牡丹调皮地笑着说: “那好吧,我跟你爸去文化馆,你就在这儿跟你吴哥他们玩吧,晚饭咱们一起到潢水宾馆吃……”夫人说: “好,牡丹就交给我们了。”吴波对教授夫妇说。 宋教授夫妇开车走后,秦小龙提议大家下河去游泳。 大家都赞成。 于是女孩们到帐蓬里换上泳衣,男孩们则到树林中换衣服。 陈丕穿着蓝泳裤,最先来到河边,走到没大腿深的水中,撩起水来,让自己适应水的温度。 冰冰和牡丹穿着花式泳衣,看着幽幽的河水,有些怯怯的。 陈丕回头看着她俩,觉得好笑,突然弯腰用手拨起河水往女孩身上洒去—— 冰冰和牡丹一齐尖叫—— 陈丕看到在水中游了十多米,上到岸上,看到秦小龙还在岸边犹豫,不敢下。 陈丕在小龙身后猛然一推—— 小龙惊叫一声,扑进水中,不想那儿竟有一人多深。 小龙在深水中乱扑腾,挣扎着…… 吴波见状不好,连忙游过来,把小龙拉到岸上。 吴波责备陈丕:“你不知道小龙不会游泳?刚才差点出事!” 陈丕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冒失,红着脸没有说话。 女孩们终于也下了河。她们在浅水中互相撩水嘻戏,玩耍着。 唐虹看吴波的袜子脏了,就蹲在河水的浅处,为吴波洗袜子,洗完晾在水库边的石头上。 吴波让唐霓和冰冰照顾秦小龙。 秦小龙在水中狗刨,双手在水中划着,两腿在后面‘扑通扑通’地打着水,溅起无数水花,因为水性不好,接达喝了几口水。 唐霓和冰冰二个美少女一左一右,架着小龙上了岸。 陈丕心中喜欢薛冰冰和唐霓,看见二个美女服侍小龙,心里很是嫉妒。 陈丕讽刺秦小龙:“你这男子汉也太笨了,还得小女孩照顾你呀。” 秦小龙一梗脖颈:“怎么着?你还没有人搭理呢。” 休息时,陈丕坐在岸边的一块脸盆大的方石上,没想到,那石头上不知谁弄了些机油,陈丕的泳裤沾了一些油污, 陈丕想脱下来洗一下泳裤,可这周围很多女孩,于是他到坐在河边洗衣的唐虹那儿,拿了块肥皂,一个人向上游走了几十米,在没有人的河段,他脱下泳裤,裸着身子把泳裤洗净后,搭在河边灌木丛上,然后光着身子跳进河中游着。 这时,秦小龙用网兜追着一只好看的蝴蝶,向上游这边追逐着,他看到蝴蝶落在灌木丛上,那树丛上晾着一件潢色内裤…… 咦,这不是陈丕穿的吗? 秦小龙扭头看了看河水中,正光着身子游动的陈丕,他坏笑着,伸手把那泳裤扯下来,揉成一团,塞在茂密的草丛中。 陈丕在水中游了一会儿,裸着身体上岸后找晾在树丛上的泳裤,可是泳裤不见了,他气得大骂:“妈的,那个坏小子干的好事?” 他在树林中到处找了半天,可是没有找到。 这时,冰冰和唐霓来喊他:“陈哥,陈哥,大家要走啦,你怎么还不回来?” 陈丕在树林中看到两个美少女来找自己,连忙把裸身躲在树丛中, 冰冰和唐霓走过来,看到他在树丛中只露出半个后脑勺来,问:“陈哥,你怎么不出来,跟我们藏猫猫?大家都要走啦——” “你们先回吧,我再玩一会儿。”陈丕在树从中说。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贪玩呢?”冰冰着急地钻进树丛,一下子扯出陈丕, 光亮的阳光下,她一眼看到陈丕浑身赤裸! “冰冰”惊叫着,连忙捂上了自己的双眼—— 还是唐霓大方,走上来问:“陈哥,你怎么玩上‘裸奔’了呢?” 陈丕红着脸,双手捂着两腿间的羞处,说:“不知道是谁,把我的泳裤藏起来,没办法……” 唐霓拉着陈丕:“走,就这么回去吧。” 陈丕手捂着羞处,就是不走。 唐霓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外国,还有很多裸体浴场呢。” 陈丕无奈,只好在唐霓的拉扯下,全身赤.裸地走到下游,在众目揆揆之下,双手捂着隐秘处,光着屁股走回帐蓬。 陈丕穿好衣服后,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怀疑是秦小龙把他的衣服藏起来了。 秦小龙把头摇着象拨浪鼓:“我可没藏你什么泳裤,别污赖好人……” “不会丢的,我去帮你找一找——” 吴波带着几个女孩去寻找那条泳裤。 79 秦小龙被抓 吴波得知小龙被带走,马上打电话给契墟市的俞梅:“妈,不好了,秦小龙在林东出事了。” 俞梅忙问事情的原委经过。 俞梅马上给秦小龙的妈闻洁副政委打电话。 “不好了,小龙在林东宾馆涉嫌强奸,被警方拘留了!”俞梅对着电话。 “什么?小龙涉嫌强奸?”闻洁惊叫了一声。 “是呀,小龙跟吴波在五龙山寻找皇陵,昨晚下榻林东宾馆,晚上喝了些酒,可能是小龙喝多了一些,半夜闯到一个姓宋的女孩房中,把人家……”俞梅焦急地说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闻洁的火‘腾’的一下子升上来。 “他爸秦原做为外经贸局长,正带人正在德国考察,可能正在某风景区游玩呢。妈的,家里亲儿子出事了,找他去找不到。”闻洁苦着脸说对着电话说。 “那怎么办呢?”俞梅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你可以通过契墟公安局,跟林东县这边的公安局联系呀。” 大脑一片空白的闻洁,这时只能听俞梅的建议,一边通过局长与跟林东县这边的公安局长通话,一边驱车赶到俞梅家。 闻洁一见俞梅,就哭丧着脸说:“我家小龙有时好贪杯,他可能是因为喝多了,做了这种愚蠢的事……” “喝多了睡觉呀,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呀。”俞梅说。 闻洁骂道:“是呀,小龙这孩子,没出息。家里那边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送上门的有的是,今天怎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呀?” “事情先了解情楚再说。会有办法的。”俞梅劝闻洁说。 吴波和唐虹也劝闻洁:“不要着急。” “这儿是人家的地盘,咱就是花钱,可是毕竟不是在契墟那边,处处不方便呀。”俞梅说。 “你办事能力强,先去打探一下吧。”闻洁对俞梅说。 俞梅先开车去了林东市公安局,见到当地林东公安局副局长。 中午,俞梅给闻洁打来电话,在电话中她说:“现在我与郝副局正吃饭呢。” “情况怎么样?”闻洁着急地问。 “很严重,那少女手中有沾有男人体.液的纸团,据说是在受害现场拾到的,如果这事真是秦小龙做的,那个纸团肯定是铁证,不好推翻的。”俞梅语气沉重地说。 “得想办法呀。”闻洁说。 “是呀。” “那怎么办?我的小龙可要完了。”秦小龙的母亲闻洁带着哭腔说。 “许姐,姐夫那边能联系上么?”俞梅问。 “联系不上呀。他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孩子出了大事,他没影了?”秦小龙的母亲闻洁骂着。 “闻姐,你别着急呀。会有办法的。”俞梅安慰她说。 “你跟郝副局好好唠唠,让他帮着出出主意,花多少钱都可以,你就替我做主吧。”闻洁信任地交代说。 “好,有姐这句话,我想问题总会有办法的,姐放心吧。”俞梅说。 半夜,俞梅驱车回到林东的潢水宾馆。 闻洁正在201室来回走着,处于坐立不安的焦虑中。 俞梅进室内,把门锁好,秦小龙的母亲闻洁一下拉着俞梅的手—— 俞梅说:“别着急,咱们积极想办法呀。” “可是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急死了。”闻洁带着哭音说。 “要想尽一切办法,只要能救你家小龙。咱们先跟那女孩家长探讨一下,私了行不行?”俞梅问。 “郝副局与那女孩家长接触了,他试探地问了一下,私了行不行?那辽史专家咬牙切齿地说:不能私了……坏小子把我女儿祸.害了,花多少钱也不行,我非把他送进监狱,判他十年徒刑不可……郝副局低声对我说:看来私了这条路不好走呀。”闻洁叹着气说。 “那怎么办呢?”闻洁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姐,你别泄气呀。”俞梅苦思冥想着说。 “那有什么办法呢?”闻洁苦着脸问。 俞梅大脑中灵光一闪,她试探着说。“我跟郝副局商量,他说当时屋里光线很暗,女孩又在惊恐之中,不大可能看得很清楚,事后的记忆也是模糊的,咱们能不能来个移花接木……”俞梅试探着说。 “他的意思是:找个别人来顶替?”闻洁也似乎忽然开窍。 “是呀。”俞梅叫道。 “可是,公安局有那带体.液的纸.巾做证据呢。现代的dna检测是很厉害的……”闻洁觉得不大可行。 “dna检测是厉害,但是也没有人厉害呀,咱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顶替,那团纸的体液也可以是那个人的。”俞梅说。 “噢。”闻洁的大脑急速地运转着:“我明白了。还是妹妹你厉害,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俞梅开始捉摸合适的顶替者,来林东市的这七个人中,大头不行,个头没秦小龙高,明显不像。那女孩会认出不是他。陈丕个头的身形跟小龙倒是差不多,但他是组织部副部长陈金山儿子,官宦子弟,也不合适—— “论个头,胖瘦,吴波挺合适。看来也只有吴波能救他表弟了。”俞梅说。 “吴波与秦小龙的身形倒是接近,但那可委屈了你侄子啦。”闻洁犹豫地说。 “没事,吴波的工作,我来做——”俞梅的语气透着信心。 俞梅停了一下,又说:“让吴波来顶替,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什么最大的好处?”闻洁急忙问。 “就是我听我家小霓说,那个牡丹对我家吴波挺有好感的,他们打扑克,牡丹乐意当吴波的‘娘娘’呢。”俞梅说。 “哦,还有这事?这可是个重要因素。只是吴波这孩子,自尊心挺强的,能凭白无故,同意往自己头上扣个屎盆子?”闻洁觉得不那么容易的。 “吴波与秦小龙平时在一起是哥们,吴波是个私生子,是老唐心眼善良,又认了他这个儿子,接纳到自己家。现是是考验他,看他的表现,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我们恩情的时候了。”俞梅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闻洁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了。 俞梅连忙出去,叫来了吴波。 吴波也是一直没睡,他进来问:“阿姨,公安局那边有消息么?事情真的是秦小龙做的?” 闻洁说:“是呀。是秦小龙做的,可是,你弟秦小龙喝多了,睡迷迷糊糊的。可事情做下了,就像丧家犬一样,吓得要死,他在狱中要自杀——” 吴波说:“啊,那可怎么办呢?” 闻洁流着泪说:“小龙他爸去了德国考察,我打电话给他,可是打不通,估计正在德国巴伐利亚州的森林中参观呢,没有信号呀……” 吴波听说过,秦小龙他爸是市外经贸局的秦原局长。 陈冰荷也焦急地看着俞梅。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小龙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吴波呀,你可要救你弟和姨的命呀。”闻洁哭着就要倒下去—— 吴波连忙上前,扶着闻洁要倒下的身体:“阿姨,阿姨,你可别着急,只要是我能做的,就是赴汤蹈火。侄儿在所不辞……” 俞梅把吴波拉到一边,小声地对他说:“你叔在北京开会,他在电话中说,因为秦原与他交情不错,再说你闻姨与我也是姐们,所以,咱们尽力邦这个忙,你知道,当初你叔收养你,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他是要对你负责到底的,把你当亲儿子抚养的。我也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的。” “是的,是的,叔和姨的养育之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姨,你就说吧,怎么能救小龙出来呢?”吴波说。 “如果真的能救你小龙弟,你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俞梅叫真地问。 吴波肯定的点头:“你放心吧,我真的能做到。” 闻洁感动得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她一下子给吴波跪下了:“吴波呀。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小龙弟了,你秦叔和你闻姨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闻姨,你怎么这样?这侄儿可承爱不起呀。”吴波连忙要扶闻洁起来。 闻洁说:“吴波,你是哥,秦小龙是弟,你从小吃了无数的苦,性格坚韧,在社会上闯荡经验多,应变能力强,你秦小龙弟从小娇生惯养,他受不了蹲监狱这种罪。你让他蹲监狱,无异于让他死,秦小龙要是死了,我也不能活了。所以,为了你弟的命,还有你姨的命,还有你叔,秦小龙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命.根呀。所以,你能不能替你秦小龙弟背这个黑锅?” “闻姨的意思是,由我替弟弟去当这个强奸嫌犯?”吴波惊异地问。 “是的,你能答应么?”闻洁期待地看着他。 “可是,这是违法的呀。”吴波叫着。 “我已经与有经验的内行人商量了,只要你答应下来,对公安局承认,那女孩当时与你唠嗑,你与他有搞对象的意思,但一时冲动,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了那种事。而我们在外面,与那女孩的家长商谈,无论花多大价钱,也要争取私了。只要对方同意私了,这件事就好办了。”闻姨恳切地说。 “那要是对方不同意私了呢?”吴波问。 俞梅在一旁也恳切地看着吴波。 “对方能同意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家再坚持能得到什么好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不会不动心的。”俞梅伸出右手三个指头,做了个拈纸币的手势。” “可是,公安的人不是拿到现场一团手纸,上面有小龙的体.液么?”吴波重重地说。 “你姨跟有关人都沟通好了,这事好办,可以把那上面的体液换成你的。”闻洁低声地说:。 “……”吴波没想到,闻洁和俞姨事先早就把事情想得很周全。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一时还无法想清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做。 “姨,事情重大,让我想一想吧。”吴波心事重重地说。 凌晨四点,吴波醒来后,他穿衣下床,简单洗过脸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履一下一下走进俞梅和闻洁的房间。 俞梅、闻洁一看吴波来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小伙子眼神有一种果决的意志。 “姨,闻姨,那年为筹集养父治病救命的钱,我下过煤窑,当过按摩师,在殡仪馆抬过死人。没有什么苦我吃不了,为报答你和叔对我的恩德,我替弟弟背这个黑祸了。” “……”闻洁看到这一幕,感动得又要给吴波跪下—— 吴波连忙拉住了她:“天亮后,我就去公安局,承认那女孩是我强.暴的。” “吴波侄呀。你给了你弟和姨的命呀。”闻洁一下了把吴波搂在怀里。 吴波与闻洁紧.抱着,感到闻洁丰满的胸抵着自己的胸膛,两团温热的感觉。 俞梅也拥抱了吴波。 他对闻姨说:“姨,现在我该做什么?” “你跟我来。”俞梅说。 俞梅把他拉到卫生间,从包中拿出一迭包装精.美的纸.巾。 吴波一下了明白了,脸红得像红布一般。 他接过俞梅手中的卫生纸,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20多分钟后,他又来到俞梅的房间,把一只塑袋交给俞梅:“我已经弄好了,你把它交给公安吧。” “好。”俞梅接过塑袋。 “姨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吧。事不宜迟呀。”吴波红着脸说。 “好,好,我马上给郝副局打电话。”俞梅说。 俞梅拨着郝副局的号码,很快接通了,对方跟她约定了见面地点。 关上手机,俞梅拉着吴波的手:“小军,我和秦小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德的。” “姨,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不是外道了么?”吴波说。 “好,姨知道你是个深明大义,敢作敢为,为了情义勇于牺牲,知恩图报的好男孩。”俞梅称赞地说。 然后,俞梅把那个塑袋放入自己的包里,出去了。 80 顶包 林东公安局刑警队。 刑警a正在写办案笔记,他见吴波推门进来,抬头就问:“吴波,你是来做证的?” “我不是来做证的,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你自首什么?”刑警a一时不明白。 “前天夜里的强暴宋牡丹的案件,是我干的。”吴波用手指着自己说。 “你不是已经被我们查证,排除嫌疑了吗?”刑警a诧异地问。 “那是我欺骗了你们,前天晚10点半,我进入牡丹姑娘的房间,强行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就是我——”吴波坦白地说。 “前天晚九点你不是开车回契墟,在后海ktv与朋友唱歌么?”刑警问。 “前天晚上我是开车回契墟,在后海ktv与朋友唱歌了,但那是我精心设计的,我要制造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昨晚我8点50开车回去,九点半我与朋友在后海ktv唱了一会儿,就悄悄开车回来了,10点10分左右,我回到旅店,进入牡丹的房间,强行与牡丹发生关系后,我匆匆下楼,又出了旅店,开车回契墟去了……” 刑警a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 刑警a去向队长做了汇报。过了一会儿,来了两名刑警,对吴波出示了拘留证,并宣布:“对犯罪嫌.疑人吴波,进行拘留,以便协助调查。” 随即把吴波收进拘留所,同时把秦小龙放了出来。 闻洁和俞梅和公安通过中间人,约到对方受害人家属,俞梅与那女孩的家长谈条件,可对方不同意私了。 牡丹听说是昨晚在暗夜中,强行与自己发生了关系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波,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央求母亲说:“妈,咱们撤诉吧!” “为什么呀;丹丹?”宋夫人大惑不解。 “因为我喜欢吴哥呀。”牡丹笑着说。 “那他也不能趁你睡着了,把你那个啦?!”宋夫人叫道。 “妈,那事真的是我愿意的。”牡丹红着脸说。 “你一个黄花姑娘,就这么让姓吴的小子白白占了清白的身子?这也太便宜了他了!”宋夫人气愤地说。 “妈,您这都是过了时的老观念了,现在流行的是,把自己最宝贵的献给心爱的,这是一种幸福……”牡丹振振有词地说。 “不行,我和你爸不能就这么完事了。”宋夫人说。 晚饭时,宋教授对夫人说:“刚才家乡来电话,你两个弟弟都在问,咱们怎么还没回家乡呢?” “你怎么说:”夫人问。 “我说,咱们在五龙山考察辽代古墓,耽搁了。”宋教授说。 “一会儿我给弟弟回个电话,告诉弟弟,咱们暂时不能回去了……”夫人说。 “你可千万别说咱女儿被人欺负的事呀。”宋教授提醒说。 “为什么?”夫人不解。 “你那两个弟弟都是火爆脾气,一听说这事,还不操家伙来打架呀。”宋教授担心地说。 “可是,原来定的今天回老家,咱女儿被污辱的事,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办利索的呀。”夫人忧愁地说。 “哎呀,你就编个理由嘛。就说你身体突发不适,要在这边医院看一下……”宋教授说。 “好吧,也只好这么说,糊弄他们了。”夫人皱着眉头说。 夫人来到女儿的房间,对躺在床上的女儿说:“到饭时了,宝贝闺女,咱们去餐厅吃饭吧?” “我不饿。”牡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说。 “怎么啦?”夫人坐到床边,摸摸女儿的额头,关切地问。 “没怎么,就是不想吃。”女儿赌气地说。 “人是铁,饭是钢,你再不饿,怎么也得吃点呀。” “你要是原谅吴哥,我就去吃……” “这事不是小事,我得跟你爸商量商量,怎么办……”夫人说。 “那你们商量吧。”女儿一动不动地说。 宋夫人与丈夫商量。 “这死丫头,傻到分不出里外拐,竟然替那个坏小子说话……”宋夫人愁眉苦脸地说。 “既然女儿这么喜欢吴波,那咱是不是就跟公安局说,咱做为受害方,愿意与加害方调解……”宋教授说。 “只好这样了,否则牡丹就硬是不吃饭呀,我真怕这丫头出个三长两短的,咱老两口可昨办呢?”宋夫人叹了一口气。 第三天,林东公安局允许吴波办理取保候审。 宋夫人的弟弟带着本家的十几个亲戚,从家乡连夜赶来。 这群人走过拘留所,看到吴波夹着铺盖卷,胡子拉碴地从拘留所出来,外面强烈的阳光,照得他眯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 宋夫人的大弟问站岗的狱警:“这个刚放出来的小子叫什么名,犯的什么事?” 狱警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吴波,鄙夷地说:“你问刚出来的那位?” “是呀。” “你别看他长得高大帅气,可他是个猥琐的流氓,前几天在潢水宾馆,夜里悄悄窜进女孩的房间,把个睡着的小美女硬给那个了,这不取保候审,刚放出来。” “那个被欺负的女孩,是不是叫牡丹?”宋夫人的二弟上前问。 “是吧,听说是一个大学教授家的千金小姐。”狱警说。 听到狱警说:那个渐渐走远的小伙子就是听说他就是强暴外甥女牡丹的嫌犯,这伙宋家的亲戚怒火中烧,吵吵嚷嚷地追了上来。 吴波夹着铺盖卷正在街边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吵嚷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冲在前边,举着棍子正朝自己头上劈头打来—— 吴波见状,用腋下的铺盖卷一迎,挡住那粗大的木棍。 木棍打在软软的棉花被上,扑哧一声。 吴波急忙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见面不问问我是谁,举棍就打人?” 宋夫人的二弟冲上来,挺着胸脯说:“我是牡丹的二舅,他是大舅,我们替外甥女出气来了。” 吴波知道自己是代人受过,这场暴打是意料中的事,是必需的,还不能反抗。 于是他不再用铺盖卷迎挡,面对那高举起的棍棒,他双手抱着头硬抗着,这些人见吴波并没有躲避和还手,于是更加变本加厉,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吴波抱着头满地翻滚。 吴波倒在地上抱着头,任他们怎么打,就是一声不吭。 后来吴波被打得昏死了过去。鼻孔流着血,脸上像血葫芦一样惨…… 吴波的屁股上,腰上也挨了好多脚,痛得他站不起来了。 街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年长者,看不过眼,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不一会儿,远处120的尖厉叫声远远传来,众人才罢手离去。 林东医院120急救车疾驶到跟前来。 120急救人员,从吴波身上搜出手机,从中找出几个常用电话,联系上了吴波的亲人和朋友。 俞梅、闻洁也很快打车赶到林东医院。 闻洁阿姨拿出相机为吴波拍了照片。 医院对受伤的吴波进行检查,处置伤口…… 宋教授听说夫人的两个弟弟从家乡赶来,带人把刚出拘留所的吴波打伤了,他埋怨夫人:“我不让你把这告诉你弟弟,你怎么还是在电话中说了?” 宋夫人懊悔地说:“我弟弟在电话中问我为什么还没回家乡,我一着急,就脱口而出……” “哎,听说,你弟弟这伙人,把吴波打得不轻”宋教授说。 “也该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谁叫他欺负咱女儿呢?”夫人解气地说。 “哎,牡丹不是原谅人家男孩了么?”宋教授说。 “原谅他怎么了?咱牡丹破了处,也不能恢复黄花姑娘的女儿身呀。”夫人理直气壮地说。 这边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 那边,牡丹悄悄出了客房,出了宾馆,打车急赴林东医院急诊科,看望吴波—— 吴波躺在病床上,他的头上和大腿上都包着绷带。像越南战场下来的重伤员。 牡丹俯身在吴波病床前,伸出小手,心疼地摸着吴波的额头,颤抖着声音说:“吴哥,挺疼的吧?” 吴波醒来,看是牡丹,他强忍着疼痛,微笑着摇摇头:“妹子,没事,哥能挺住……” 一位护士端着瓷盘过来:“来,请让开一下。” 护士给吴波受伤的大腿换药。 护士夹着碘酒药棉,在吴波大腿受伤的涂抹着…… 吴波皱着眉,嘴里滋滋地吸着凉气…… 牡丹和唐霓一人把着他的一条胳膊,唐霓安慰他说:“哥,疼你就喊出来吧。” 吴波咬着牙,虽疼得头上冒汗,但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俞梅、闻洁又通过郝副局,由郝副局出面,约见那受辱女孩牡丹的宋教授和夫人。 闻洁又给好友裘总经理打电话,裘总是搞房地产的,听说闻洁在电话中说的情况,马上驱车赶来。 裘总赶到后,闻洁和俞梅把情况详细地跟他介绍了一番。 裘总思考了一下,说:“这事,我估计私了的可能性很大,咱们一起做工作吧。” 听了裘总的话,闻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闻洁通过当地公安局的郝副局长,尽快安排与宋家的人进行调解。 郝副局把双方调解的地点,安排在宾馆会议室里。 双方见面后,郝副局主持调解会,先是刚到不久的裘总经理和宋教授和夫人做了相互介绍。 俞梅拿出吴波被毒打后昏死过去。脑袋流血像血葫芦的惨状的照片给他们看,还有吴波在医院浑身包着绷带的照片, 裘总是契墟很有实力的房地产商,长得个头不高,但人很精神,天庭饱满,浓眉大眼,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裘总对宋教授和夫人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听说,你女儿很喜欢吴波的,再说,如果处理吴波,对你家也没什么好处呀,不如实惠一些,能私了就私了吧,人家愿意多出些钱做些补偿……” 宋教授有些犹豫不决, 宋教授的夫人问:“你们准备怎么补偿呢?” 裘总经理从柜中拎出一个密码箱,一按键。“叭”的一声。箱子打开,里面密匝匝地全是成捆的百元大钞。 “这是30万,这是吴波家长对儿子给牡丹姑娘身心造成伤害而进行补偿的钱。钱不多,是一点意思,他们愿意上门赔罪,如果牡丹愿意,吴波愿意答应,几年之后,等牡丹小姐到了婚龄,可以考虑与她结为夫妻,一生一世照顾她。”裘总经理说。 “我女儿还小,离法定婚龄还有五、六年呢。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女儿愿意嫁给他姓吴的呢?”夫人冷冷地说。 “哎,大家这不是在商量么?”裘总经理陪着笑说。 宋教授沉默不语。教授夫人看了一眼密匝匝成捆的百元大钞,脚下踢了丈夫一下。 宋教授会意,知道夫人是同意了,于是说:“看姓吴的也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你们还算有诚意。我权且放你一马。” 教授夫人接着对俞梅和闻洁说:“这事我女儿是受害者,既使是当父母的同意,也得我女儿点头,所以,我和我家老宋还得问问女儿的意见——” 裘总经理连忙点头:“那是,那是。” 于是,宋夫人拉着丈夫来到女儿的房间,要跟女儿商量:“这事如果私了,怎么办?” 81 和解协议 在走廊,宋教授边走边对夫人说:“牡丹既然喜欢吴波,我看,咱就别要这30万了,就让吴波承诺,等牡丹到了婚龄,就娶咱女儿为妻……” “你看上吴波了?原意让他当你女婿?”夫人停下脚步,扭头瞅着丈夫问。 “我看上不重要,女儿看上才重要呀。”宋教授说。 夫妻俩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女儿的房间。 看到女儿红红的眼圈,凌乱的头发,宋夫人很心疼地问:“牡丹,你真的喜欢吴波?” 牡丹靠在被子上,肯定地点点头。 宋夫人低头想着,半天没有言语。 “夫人呀,你是怎么个意见,倒是说呀。”宋教授问。 “要我说呀,咱家牡丹岁数还小,他吴波比咱牡丹大十岁呢,岁数也不大合适呀。”夫人皱着眉头说。 “我就知道,你就是对那30万看得很重。”宋教授瞪了一眼夫人说。 “30万,不是个小数呀。你整天研究辽史,到处看古墓,人家山西大学花三万元请你去帮着搞课题,你都不去,现在这社会,没钱能干成什么事呀——”宋夫人埋怨道。 宋教授打断夫人的话:“哎,这个时候,你还扯那些没用的话,有意义吗……“他转过头来问女儿:“牡丹,你的意见呢。” “我……我脑子里很乱……我听爸妈的……”牡丹低着头,红着脸说。 宋夫人见女儿没有坚持要嫁给吴波。于是说:“既然女儿说听咱俩的,那我看,咱就先拿了30万,至于女儿以后结婚跟谁,那是好几年以后的事呢。到时候再说吧。” 宋教授无奈地说:“好吧,既然夫人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办吧。可我总觉得,吴波这小伙子,很优秀,咱牡丹遇到这种男孩,是幸运,可遇不可求……” “哎,他吴波不是也没有女友么,以后慢慢来。咱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夫人说。 宋教授又叹息了一声。 夫人拉着他出了女儿的房间。 对方经过协商,终于达成了和解的协议。 教授夫人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密码箱。 牡丹在父母陪同下,来到林东公安局。 牡丹哭着叙述说,“自己是三个月前就与吴波谈恋爱,吴哥前天夜里喝多了酒,来到她住的房间,要与她发.生关系,她是愿意的……后来,她是受父母逼迫,才说吴波是强迫自己的……” 教授和夫人也说:“女儿年龄小,看到这丫头没跟父母商量,就做了这种事情,心里很生气,就逼女儿告吴波是强暴她的——” 林东公安方面看女方和父母都是这个意见,不再追究,又因为没有别的证据,于是就撤销了立案。 此事就这样做了了结。 吴波一直觉得迷迷糊糊的,就记得唐虹的小手一直握着自己,前方终于一片漆黑,只有汽车的大灯照出一片光明。 醒来地吴波艰难的眨眼,空气中充满了来苏尔水的气味。睁眼环视一圈,洁白的墙面,洁白的屋顶,床边的桌子上,摆在一束潢色的花,有点叫不上来名字。 恢复知觉之后,一阵浑身地酸痛侵袭而来,吴波不觉微微的呻吟了一下。 屏风后面闪出一个年轻护士的脸。 “吴科长您醒了,要喝水么?”护士问。 吴波从唐虹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有一棒子打到他后脑上,差点要了他的命。 唐虹说到这里,还感到后怕,忍不住拧住他的耳朵哭泣道:“……臭哥哥你吓死妹妹了,你要有什么……事……妹妹还怎么活……活得下去……” 吴波的耳朵在痛,火辣辣的痛也得忍,谁叫自己让美妹担心呢? “虹姐,你别拧吴波哥了,他身上还有伤,可别牵扯到伤口。”还是樊雪心疼他,娇声阻止唐虹的暴行。 唐虹悻悻的松开手,白了吴波一眼,意思是等你好了再收拾你,这帐给你臭小子记下了,吴波对唐虹只能报以苦笑,看样子伤好后的日子铁定不好过。 唐虹瞧见樊雪眼巴巴的瞧着吴波,有意为俩人制造温.馨环境,促狭的给吴波使了个眼色,悄悄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唐虹美眸里的含义吴波当然读得懂,只是她那么直白让他的脸一阵发烧…… 病房内有点安静,樊雪自吴波醒来后,那双美眸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美.眸里满是柔情,满面是疼惜,眼角的晶莹泪痛未干,那温柔美丽的小模样让吴波的心一阵疼痛,暗恨自己让她担惊受怕,心里柔情上涌,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娇躯向自己身边揽了揽, 樊雪很小心的偎近他的身体,生怕将他的伤口触到,两张脸贴在了一起,摩挲着,感受着,感受着让人心醉的温情。 吴波轻轻的吻着她的眼角,想吻干她的泪水,但她的晶莹泪珠怎么吻都吻不干—— 医院里的日子很是享受,水果有人削,清粥有人喂,几个美女轮番伺候着床上的吴波,樊雪还时不时的为他捏捏肩膀,揉揉腿,当病人的亲情待遇算是享受过了,他现在是大爷,吴大爷……- 但有时候的吴波还是非常尴尬,在医院躺了10来天,身体的肮脏需要清洗,这件任务被美貌唐虹包下,她怕请别人粗手毛脚地做了,使他的伤口或清不干净;唐虹得亲自为他擦身才放心,对于这种事情,樊雪只有回避的份儿,吴波的抗议无效,他坚决在唐虹凶巴巴的眼神中软化,无奈,很无奈的接受这尴尬的现实。 身上的病员服被唐虹无情的剥下,遮盖的只有一条很透明的纸.内裤,还有就是缠在腰腹间的纱布,春光隐露,吴波红着老脸将眼晴闭上,他实在没有脸面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唐虹,他听到了拧干毛巾的水声,跟着他感觉到了毛巾游走在他的脖颈,胸脯……-动作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舒适,毛巾已经开始擦拭下.身…… 唐虹羞红着脸,她第一次面对接近全.裸的男子身体,成熟而又健壮的身体,她的心跳得很快,还有些乱,她手里的毛巾擦.拭到了他的大腿,那纸内裤实在透明得不象话,她不想看,但她的视线又不能不接触,她都快擦不下去了…… 吴波心跳得好快,他快要崩溃,自己关键部位已经被清理干净,连藏都没地儿藏,她的手太温柔,温.柔得心痒痒,太舒服……他心里叫苦,那该死的生理反应又在无情的搔.扰着他,反应越来越明显…… 要接受唐虹的特别服务,算算被她先后清.洗了三次,每次自己都会把那东西完全暴露,唐虹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惊讶这坏家伙生命力太旺盛,害得她脸红心跳,所有每次结束都要狠狠地拍一下吴波的屁股,啪、啪地响亮…… 有几个大美女照顾着,特别是那樊雪,不但脸蛋长得极其的漂亮,气质绝佳,性格也相当的温婉,她对吴波饱含柔情的目光没有逃过唐虹的眼睛,吴波瞧着樊雪时的柔情眼神同样也被唐虹收在眼里,这让唐虹有点不舒服。 吴波刚要说些感激的话,忽然门一响,只见秦小龙在妈妈闻洁的陪同下拎着一包水果进门来了, 秦小龙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站在床前,对躺在床上的吴波流着泪来说:“吴波哥,你是为了我才遭这个罪的。我虽万死无以报答呀。” 吴波听到‘万死无以报答’这个词,觉得以小龙的文化水平,说不出这种文词来,一定是他姨,在大学当讲师的闻静教他说的,说不定甚至是他姨夫阮大诚,市委书记教导的。 小龙说着就要跪下来磕头—— 吴波急忙坐起来拉住他:“别说这些,我们都在一个单位,平时象亲兄弟一样,所以,什么都别说了。” “可是,小.弟我虽万死无以报答呀。”秦小龙仍然重复着这句话。 “你妈和我婶,你爸和我叔都是什么关系,再客气就当我当外人啦。”吴波说。 “那好吧,以后,吴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小.弟的,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小龙信誓旦旦地说。 “好,有你这句话,你哥我挨这顿打,也心甘情愿了。”吴波苦笑着说。 陈冰荷为吴波端来一杯温水,吴波喝了后,感觉到一阵内急。 陈冰荷似乎晓得吴波的心思。笑了笑说:“要上洗手间吧,我来扶你起来。” 陈冰荷扶着吴波来到洗手间门口,陈冰荷还笑着问:“要我帮您么?” 吴波心中一阵苦笑:这女孩好大方呀, 他自己却不好意思,于是赶紧摇摇头关上门,想到门口有个女娃子站着,吴波还是憋了好一会才释放出来,一股轻松畅快的感觉涌上来,但很快,伤处的酸痛又来捣乱了。 从洗手间出来,等在门口的陈冰荷扶着吴波回床上躺着后笑着说:“还好,你的身体伤了就么多处,可是都没伤到要害处。” “你是说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吴波苦笑着说。 秦小龙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临走时对陈冰荷说:“冰荷姐,你好好照顾吴波哥吧。辛苦姐了。” “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以后可别出那种荒.唐事了!”吴波诚恳地说。 “吴波哥和姐放心吧。”秦小龙表着决心说。 “你快走吧,回去也好好休息一下。”陈冰荷推着她出了门。 吴波刚闭上眼睛,晕沉沉的感觉又包围了过来,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尿憋醒的,一大缸子水喝下去的后遗症。 睁开眼睛的吴波,看见对面的屏风已经收了起来,唐虹正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本粉红色封面的小说。 吴波咳嗽了一声,陈冰荷顿时看了过来,脸上的笑是很惊喜的那种。 “你醒了,坏蛋。”陈冰荷叫着。 吴波苦笑着说:“我很坏么?” 陈冰荷四下看看,凑上前了低声说:“你不是坏,是流氓。发烧的时候,手还不老实,老往人家胸口抓。” 吴波再厚的脸皮,这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挣扎着下床,这一次身体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有点酸,但是不严重了。 “好吧,我是流氓。那么,本流氓要上洗手间,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陈冰荷顿时脸红了,压低声音说:“稀罕,昨天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哼哼,都便宜那个小护士了。”说着陈冰荷一昂下巴,‘蹬、蹬、蹬’的回到桌子前,把头低下一阵猛笑。 陈冰荷把东西往怀里一塞说:“洗脸,然后出来喝野鸡汤。” 吴波在床上躺下后,陈冰荷端来一碗汤,脸上笑的颇为怪异的说:“你自己喝还是我来?” 吴波赖皮的笑了笑,张开嘴巴。 陈冰荷脸上闪过一丝腼腆,瞪了吴波一眼后,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 喂的差不多的时候,陈冰荷有心使坏,勺子轻轻一歪,一口汤撒到吴波的衣领上去了。 吴波连忙擦拭的时候,陈冰荷得意的一阵抿嘴笑了会,这才拿着毛巾,凑上前来按住吴波的双手说:“不许动。” 吴波的手不能动,不等于眼睛不能动,头不能动。 天气已经有点热了,陈冰荷穿的也简单,这一弯腰正好把一对白.嫩的半圆暴露在吴波的视角中。 陈冰荷洁白的颈部修长,看着让人不禁心动,吴波不自觉的就有了反应,忍不住的一伸嘴,在陈冰荷的脖子上点了一下。 陈冰荷羞.涩的一扭头,瞪了一眼低声说:“生病了还不老实?” 这个并不是真的生气的表情,诱.惑得吴波无法控制自己,他双手抱住陈冰荷的头就往下压,嘴儿果断的堵了上去,舌尖灵巧的撬开陈冰荷的牙齿时,陈冰荷顿时身子就软了,任由吴波一顿轻.薄。 78 醉酒中的行为 秦小龙独自一人走向帐篷。 忽然,帐篷里传来一声惊叫,原来冰冰正换内衣,忽然看见一只癞蛤蟆在脚边爬着,她‘妈呀’一声,吓得尖叫起来。 秦小龙冲进去,踢开那丑物—— 秦小龙抱起倒在地上的冰冰,冰冰浑身赤裸,秦小龙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当时不由自主地搂着冰冰吻上了,冰冰也回应他,两人激吻在一起—— 秦小龙把冰冰压在松软地沙滩上,他伏在冰冰的身上,手颤抖着,正要扒下自己的泳裤—— 正在这时,外面吴波喊:“小龙,小龙——” 小龙只好停下来,走出更衣室。 泳裤中间支起个小小的帐蓬,手捂着走过沙滩。 陈丕叫着:“小龙,你的手捂着那个地方干什么,把手放下来。” 小龙尴尬地‘嘿嘿’笑着。 快到晚饭时,吴波一群人下榻到潢水宾馆。 这时,宋教授夫妇也从文化馆来到宾馆。 晚饭是在宾馆餐厅吃的。 牡丹跟冰冰和唐霓在餐桌上边吃边说着话。 安排房间时,牡丹特意让爸妈把她的房间跟冰冰的房间挨着,便于在一起玩耍。 饭后,吴波张罗着说:“爱玩扑克的,来凑一局——” 于是几个男女凑一起打扑克,把两付扑克集中在一起,吴波、唐虹、陈丕、冰冰、牡丹和陈怡等人, 这种扑克玩法,当地人叫‘打娘娘’。 第一局,吴波就当了‘皇帝’,牡丹当了‘娘娘’。 按规定,当娘娘的,要对‘皇上’叫一声:‘老公,‘娘娘’这厢有礼啦。 牡丹当了吴波的‘娘娘’。她害羞,硬是不说。 陈丕、陈怡和冰冰,几个人都不依, 逼得没法,牡丹保好嘟着小嘴,冲着吴波低声叫了一声:“老公,娘娘这厢有礼啦。” 吴波乐得答应一声:“哎,免礼,平身。” 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局,吴波又当了皇上,牡丹又当了‘娘娘’。 按规定,连续给同一个人当‘娘娘’的,还要说几句赞扬老公的情话,比如说:老公,娘娘爱你,或者娘娘喜欢你,或者思念你之类的话。 可是牡丹不好意思说,可陈丕,冰冰和陈怡又不依不饶。 陈怡说:“牡丹妹,你要是破了这个规则,那我们三个就退出不玩了。” 没办法,牡丹只好红着脸,小声地说:“帅哥吴波,我愿意当你的媳妇……” 吴波笑了,故意逗她说:“真的,那我明天可真的要去向宋教授和夫人提亲了。” 牡丹脸象红布一样,头都快低到穿短裙的大腿上去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打了几圈扑克,大家又去院中看星星,捉荧火虫。 宾馆前面有一大片草地。夏天的夜晚,草地上的空中有很多荧火虫在飞舞着。 大家在草地上各自追逐着一只只荧火虫。 正巧,吴波和牡丹在追同一只荧火虫,吴波把半空中飞着的那发光小虫捂在手掌中,在牡丹面是打开,那发光的小虫在牡丹面前飞舞着。 因为兴奋,又没有别人在场,牡丹这时很大胆,她趴在吴波耳边说:“吴哥,你真的很帅,我真的愿意当你的‘娘娘’——” “真的?”吴波觉得这事不大可能,于是故意认真的问。 “当然是真的。”牡丹认真的说。 “那我这个皇上,晚上可要去宠幸你了?”吴波又是开着玩笑说。 牡丹羞涩地笑而不答。 晚饭,大家喝了啤酒。 秦小龙喝得有点多了,吴波和陈丕扶着他去203房间的床上躺下。 秦小龙倒在床上,很快呼呼睡去。 晚上九点多,吴波接到电话,他对陈丕说:“有几个朋友在契墟百花ktv聚会,非要我到场——” 他穿好衣服下了楼,开着车回市里了。 秦小龙一觉醒来,头有些迷糊,他起来去卫生间。 小龙晃晃悠悠,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卫生间,洒了一泡尿。 小龙走在走廊上,嘴里还喷着酒气。忽然想起薛冰冰,白天在河边她换衣时,被癞蛤蟆惊吓,自己搂着她亲吻的甜蜜感觉,这美妞儿其实心里是接纳自己的,自己何不去她那儿呆一会儿,于是他向左拐,推开房门。 他进了门,因窗帘拉上了,外面的月光只有窗帘缝射进一条来,昏暗之中,他看到‘冰冰’(其实是牡丹)在床上仰面躺着…… 昏暗之中,女孩那蓬松乌黑的长发,迷蒙慵懒的散在枕边,雪白的睡衣设计得很独特,咋一看似乎很保守,层层叠叠的**在胸前堆积。 他上去抚摸着‘冰冰’的胳膊,她的皮肤很滑,手感也很好。 继而他象个傲慢的君王,很自然地解开女孩的睡裙,圣洁的雪峰随着呼吸在起伏……被酒精烧灼的秦小龙,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爬上了床…… 睡梦中的‘冰冰’身体微微一颤,一阵撕裂的疼痛令她马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她瞬间清醒了!又气又急,手忙脚乱奋力推着,可怜女孩因身小力薄,怎么也推不动—— 秦小龙以为‘冰冰’的推拒,是少女一种本能的羞怯与矜持,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兴奋,身体里已经刮起十二级的风暴,完全失去了理智。 牡丹象无助的羔羊,就那么死了一般的躺在那里,任其宰割…… 事情过后,小龙昏昏沉沉地下了床,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客房,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响起他沉沉的鼾声。 半夜,辽史专家的夫人小解,顺便出来看看女儿。 夫人见女儿房间虚掩着,一推门进去,女儿坐在床上哭泣,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身子在寒冷中微微发抖,震颤……雪白的床单上,几朵血红的梅花赫然在目! 夫人脑中‘轰’地一下:宝贝女儿被人强暴了?! 在牡丹时断时续,咽不成声的叙述中,夫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到底是谁?”夫人连连追问。 女儿看到床单上几朵梅花,也吓得哭起来。 “谁和你在一起了?”夫人严厉地问。 “我在睡梦中,好象是吴哥——”牡丹小声地说。 夫人怒骂道:“岂有此理?!” 夫人在床脚拣到一团卫.生.纸,上面还沾有体.液,估计是嫌犯扔下的。夫人拿起来闻闻,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宝贵的证据。 于是找了个塑料袋,把那纸团放到袋中保存起来。急匆匆回去跟丈夫说了此事。 第二天清晨,辽史专家夫妇带女儿到公安局报案,并出具带体.液的那个纸团做物证。 刑警a立即带人驱车到潢水旅店,对案发现场206房间又进行了一遍全面清查, 经理室成了警队的临时办公地点。 刑警a问受害人:“昨晚上你床的男人,到底是谁?” 牡丹闭嘴不说。 夫人在一边说:“我问女儿了,她说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感觉好象是吴波……” “吴波?吴波是谁?”刑警b问。 “就是契墟旅游文化局一个科长,他带着一群男女青年也住在这家旅馆。”宋教授在一边说, “哦,受害人,描述一下上你床的那人,体貌特征——”刑警a问。 牡丹努力回想着,说:“……好象挺高,身体健壮。” “能不能再详细一些?”刑警a要求说。 “当时我睡得正香,醒了后又惊慌失措,加之屋里没开灯,看不清……”牡丹小声地说。 “那好吧,我们再查一下。”刑警a说着,在案发现场又进行了一遍全面清查,并拿来了客房分布图,根据受害人在迷幻之中的记忆,所提供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展开排查, 把调查重点放在潢水酒店的客人中间。 刑警a让经理把住宿簿拿来,对当晚住宿的所有客人进行排查。 受害人对母亲说过,好象是吴波,而吴波178厘米身高,身材壮实。 刑警初步断定是吴波。 刑警正要传唤吴波,有刑警从窗口看见吴波从外面进到院中—— 两名刑警马上跑出去,上前一左一右,夹持着吴波的两只胳膊,就往警车中推—— “咋回事?为什么抓我——”吴波焦急地喊道。 “你涉嫌强奸少女,现在带你去询问——”刑警a一边推他一边说。 “你们搞错了!我没有强奸任何人!”吴波高声申辨道。 “强没强奸,这要经过调查,你先跟我走一趟——”刑警b说着,就把吴波推上了警车。 吴波被带到警队,队长亲自开始询问。 吴波这才得知昨晚出了大事,牡丹姑娘在睡梦中被人强暴了,而自己成了嫌犯!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是冤枉的——”吴波冷静地说。 “你昨晚10点至12点,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刑警a问。 “我昨晚9点就开车回契墟了,一直到今晚5点才开车回来呀。”吴波眼睛望着天棚回忆着说。 “昨晚你在契墟过的夜?谁能证明呢……”刑警b问。 “昨晚我在契墟百花ktv,与一帮朋友唱歌来着,他们都可以证明呀。”吴波坦然地说。 刑警b开着车立马去契墟百花ktv查证,经过几位相关人证明,吴波昨晚确实跟他们在一起玩乐来着…… 吴波受了一场虚惊,从警队被放回来了。 刑警们接着排查。 很快,秦小龙进入了警察的视野。 根据受害人描述的体貌特证,这秦小龙符合条件,他的个头和身材与吴波相仿,经过相貌比对,刑侦人员认为秦小龙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住的房间离牡丹的房间也不远。 早晨,秦小龙睡梦中被人们吵嚷声惊醒,他起来后,听人们议论,说昨晚牡丹被人在睡梦中强暴了,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呢。他因为昨晚喝了七八两烈性白酒,睡梦中自己的事竟丝毫不记得了,他象没事人似的在旅店院中闲逛。 等到两个刑警一左一右夹持他,带他去讯问时,他慌了:“哎,哎,你们抓我做什么——” “秦小龙,你涉嫌强奸少女,我们依法对你传唤。”刑警当即出示了传唤证。 小龙大呼:“我没有,你们搞错了!” 警察不由分说,扭着他胳膊,推上警车,一溜烟开走了。 82 阮书记的谢意 晚上,整洁的病房。 吴波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忽然门那边一响,闻洁阿姨带儿子秦小龙来了, 秦小龙提着一袋进口水果,里面有印尼的芒果,泰国的荔枝,非洲的火龙果等。 闻洁阿姨坐到床头细心地问吴波的伤情。听说伤情渐轻,她放心地点点头。 接着闻洁阿姨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小声对吴波说:“姨为感谢你救秦小龙,受苦遭罪,我以你的名义建了一个户头,里面存了3万元,算是感谢吧。” 吴波当即把存折塞给闻姨说:“咱不能要你的钱呀,我不是为了钱才救秦小龙的呀。” “这主要是秦小龙他爸的意思,再说小龙他姨夫也跟我说了,让我好好谢谢你。”闻洁恳切地说。 “阮书记让你谢我?”吴波着重说了‘阮书记’三个字。 “是呀,他特意打电话交代的,让我代他谢谢你呢。”闻洁的手捏着那张卡,按在吴波的手上说。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吴波说。 “为什么呀。”闻洁问。 “因为以后我和我叔还需要阮书记关照呢。”吴波说。 “哈,吴波侄子,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啦。”闻洁说着,把那个卡揣回自己的衣袋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唐虹来看吴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默默的往桌子上一放:“这是我替你保存的。”然后走出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吴波打开信封上的线,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玩意还不少,各种凭证,存折,还有钥匙。 生父唐有德和俞梅也来看吴波,吴波对他们说:“昨晚闻洁带儿子秦小龙来看我,给我三万元的卡,对他替秦小龙顶包的事表示感谢。” “你要了么?”唐有德急忙问。 “没有呀。”吴波说。 “这就对了,这钱你千万不能要,如果要了,那你这次挨打的意义,就消减了百分之八九十了。”俞梅肯定地说。 唐有德用欣赏的语气说:“嗯,这事你办得很正确,我看你是越来越成熟了。” “我还有待于成长,还得叔和姨多指导我。”吴波谦虚地说。 吴波心想,自己救秦小龙这件事,现在已经有了浓厚的政.治联盟色彩,搞政治的领导看问题就是不简单呀。自己今后要走仕途,需在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待到吴波伤好出了院,秦小龙的爸秦原私下安排一桌酒宴,把唐有德副市长、俞梅和吴波请到契墟大酒店。 旅游文化局长梁局陪同。 秦原局长先举杯:“感谢唐副市长和俞梅,培养了吴波这么好的孩子。” “吴波太优秀了。”闻洁副政委也赞叹地说。 吴波脸一红,谦虚地说:“当初闻洁阿姨把小龙交给我,要我负责带他时,我就保证,保证他不惹事,这是我的责任所在呀。” “哈,哪里是你的责任?是我们没教育好。”秦原局长说。 闻洁接着说:“刚才我给姐夫打电话,说我们正要设宴感谢唐市长、俞梅姐一家人呢。” 俞梅连忙问:“阮书记怎么说?” “姐夫让我家老秦和我,代表他,向唐市长一家转达他的谢意。”闻洁笑着说。 唐有德笑了。他心里说,大家说了半天客套话,就这句话,份量最重,价值千金。 唐有德开心地说:“谢我们干啥?有阮书记这句话,我们大家心里就满足了。” 俞梅举起杯:“让我们大家祝阮书记身体健康,步步高升——” 闻洁连忙摆手:“不用,那不是这个宴会的主题,这个聚会,主题是感谢唐市长、俞姐和吴波全家。” 梁局举起杯:“来,大家为唐市长的步步高升,为小龙的事完全摆平,没有后患,为吴波的进步,干一杯——” “好,这个提议好,很全面,周到……”唐有德赞同地说。 “就是,吴波跟着梁局干,肯定有出息的。”俞梅在一边附合着说。 大家都举起杯,一饮而尽。 这天,吴波正在办公室写一个材料,忽然梁局让樊雪来叫他。 吴波去了梁局办公室。 梁局见吴波进来,立马从老板转椅上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走过来,拉着吴波来到沙发前:“吴波呀,来,坐下——” 吴波惊诧:以前自己来梁局办公室,他从来没这样热情呀,今个儿是怎么啦? 吴波把半个屁股搭在沙发上,梁局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吴波呀,待一会儿,你去市委,阮书记要见你。” “阮书记要见我?”吴波又惊又喜。市委书记要接见我,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市委书记正厅级,自己只是个副科,中间隔了好几个台阶,差得远呢,怎么有这种荣幸,得到市一号首长的接见呢? “梁局,那您去不去?”吴波问。 “我想去,可是孙宾秘书通知时特意说了,只是你一个人来就可以。”梁局遗憾地说。 “哦。你去后,阮书记要是问起咱文化局的事,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呀。”梁局站在吴波对面说。 “放心吧,梁局,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吴波站了起来。 “那就好,现在是九点多五分,那你就出发吧,早点到那儿,先去见林秘书——”梁局嘱咐着说。 吴波马上说:“好,我这就去。” 吴波开着普桑,来到市委大楼,他把车停在停车场,进了大楼的电子转门,对迎上来的保安说:我是文化局市场开发科的吴波,阮书记有事找我。 保安拨了一个电话。然后笑着对吴波说:“请上五楼东边501室。” 吴波乘电梯上到五楼,一路来到501室,他敲敲门,里面有人喊了一声:请进—— 吴波进了秘书室,只见靠窗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相貌端庄的公务员。 吴波料定他就是孙秘书。 孙宾秘书起身对他说:“小吴来啦,你坐下稍候一会儿吧。阮书记正在接待河北两位客人。” 孙秘书说着,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吴波连忙说:“谢谢。” 约摸等了十几分钟,孙秘书过来,带着他去了阮书记办公室。 一号首长的办公室很大,一进门是会客室,里面是两个套间。有休息室和小会议室。 阮书记坐在写字台后面正在写着什么,孙秘书轻轻走到首长身边,转声说:“阮书记,吴波来了。” 阮书记抬头,对吴波说:“吴波呀,坐吧。” 孙宾给吴波沏了杯茶,放到吴波面前的茶几上。吴波欠了欠身说:“谢谢。” 孙宾做完了这话,退了出去,把门顺手轻轻带上了。 吴波抬头环顾了阮书记办公室的装饰,墙上挂着一幅京都书法大家钱万山的隶书横幅:实干兴邦。 北面墙上有一巨幅山水,高山流水,气象不凡。 墙角有几盆绿色植物,滴水观音、佛手莲和君子兰等。 阮大诚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双手很习惯地背在身后,在办公室里转了个圈子。 吴波看着首长的背影心想,这就是契墟的一号首长,他能左右契墟的百万子民,千百干部的命运呢,这种背手的姿态,官场上的大人物常用,那是一种对局势完全掌控的人才有的动作。 阮大诚坐到吴波对面的沙发上:“你就是有德副市长的侄子,原来在市医院泌尿科当大夫,后来到后宫小区创办社区医院,现在在文化局工作的吴波?” “是的,我现在在文化局市场开发科。”吴波惊讶,一号首长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很细致。 “我听人说了,你的工作不错,社会经验不少,敢干,有创新精神。”阮大诚说。 “我的工作还不够,还得努力提高呢。”吴波谦虚地说。 “听说你对辽史有研究,还会一些南派拳术?”阮书记好奇地问。 “我对辽史也是一知半解,在南方打工时,有一段时间在武馆当保安,跟着人学过一段南拳。”吴波实打实地说。 “我对辽史也有些兴趣,咱们契墟是辽代都城,辽代的历史人文资源,很厚实,但是开发不够。我听你继母说,你小时吃了很多苦,”首长关切地问。 “是呀,继父有病,我读大学中断了学业,去南方打工,下过煤窑,当过按摩师,”吴波述说着自己小时的境遇。 “挫折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小时候吃些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着,阮书记对吴波原来创办社区医院的事加以肯定,一号首长接着又说:“你转而进入政府,投身旅游文化产业,这个转向很好,既适应契墟产业结构转型,个人也很肯定会有前途的……” 吴波正要开口,这时孙秘书忽然推门进来了,他凑近首长跟前小声地说:“阮书记,盛京大学的林海山教授已经到了。” 阮大诚听了,对吴波说:“小吴呀,好好干,会有发展的。” 吴波连忙站了起来:点头表示决心:“阮书记,我一定照您所说的,好好工作。” “好,那就这样吧。”阮书记说。 吴波跟着孙秘书匆匆出了门,这边刚一出门,那边办公室的人就领着盛京大学的教授进了门。 吴波在下楼时,心里很兴奋。他心里还在想,自己替秦小龙顶包的事,阮书记竟然一字没提。 自从谭平山市长上调到省里后,契墟市长的宝座就出现了空缺。 在市长的推荐人选上,阮大诚在唐有德与甄占山之间,举棋不定,准备请省里下派。 唐有德与甄占山在争夺市长宝座时,产生了激烈的竞争。 这天晚上,俞梅打电话,说是家里厨房的节能灯坏了,让他来帮着把新买的灯具换上。 吴波来到唐家,在换完灯具后,他走过生父的书房—— 唐有德看到亲儿子的身影,招呼他进去说话。 父子谈到这次谭市长上调后,谁来接替这个空位的事情。 “下面有什么反应?”唐有德问儿子。 “说什么的都有,文化局的许多人,认为无论从资历,还是工作水平,您都比甄占山略胜一筹,”吴波说。 “但是也有人觉得甄占山当市长更合适?”唐有德接着说。 吴波点点头。 生父又问了吴波近期在文化局的工作情况。 从生父书房出来,吴波来到客厅,正要跟俞姨道别,俞姨拉着吴波来到厨房,小声地跟他说:“老唐当市长的事,我担心被甄占山那家伙抢了头筹呀。” “不会吧?”吴波疑惑地说。 “这事很难说的。你不知道,甄占山那人阴险着呢。什么下三滥手段都能使出来的。”俞姨皱着眉说。 “都能使什么下流手段呢?”吴波问。 “据我的好友许川透露,姓甄的正让他姑爷到处查我家老唐,当年当文物局长时的事,准备诬告你生父贪污国家文物……”俞姨咬着牙说。 “啊,这家伙这么阴损?”吴波一惊。 “是呀,咱们也不能等着任人宰割呀。”俞姨手拉着吴波,用力捏了一下。 “那怎么办呢?” “这几天,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去找原来建工局的老同志,调查甄占山在建工局当头儿时,都有什么失误……然后告诉我……”俞梅吩咐着说。 吴波点点头。 吴波到处找人调查甄占山,私下问了好多人,可对方一听说要打听现任副市长甄占山,工作上有什么失误,都闭口不谈。 只有一个人,就是在市民活动中心,他碰到一位退休工程师姓佟,此人原在市建工质检站工作,他对吴波闪烁其词地说:“甄占山当城建局长期间,在他主持的潢水湖大桥工程招标过程中吃回扣,结果造成潢水湖大桥质量不合格……” 当吴波追问:“你说甄占山搞工程招标时,吃了回扣,你手中到底有没有证据呢?” 那位退休工程师摇摇头:“这种事,除非你是当时参与者,否则怎么能拿到切实的证据呢?” 吴波一想,觉得这位工程师说得也有道理。 83 举报信 甄占山让潘富到处调查,搜集唐有德的污点和问题。 潘富自从到了旅游文化局上班,又当上副科长。他对岳父鼎力支持自己,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真的把自己当女婿看待了,心存感激,他觉得自己要使尽浑身解数,捍卫岳父这棵大树。听岳父说,他与吴波的生父,唐有德争当市长,暗暗角力,他心里更加恨吴波,恨唐有德。 潘富把自己的命运与岳父甄占山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潘富到处搜集唐有德的情报,根据岳父甄占山提供的情况,潘富撰写了一封举报信,其中列举了唐有德的种种问题,主要有二个方面,其中提到,唐有德当年当文化局长,主管文物站,有贪污国家文物,其中包括辽太后的金冠,价值百万。唐有德作风败坏,乱搞两性关系,其中列举了几个女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省纪委接到这封匿名的举报信后很重视,安排了纪检二处的二位同志组成调查组,拿着那封举报副市长唐有德违纪的信,来契墟进行调查核实。 其中重点针对举报信的指控的唐有德在担任文物局长和文化局长期间,贪污国家文物的疑点问题。 调查组首长找到当年文物站的专家王甲,王甲现在任契墟文物站长。 王甲对调查组的人说:说唐有德当年在文物站和文化局担任领导时,贪污国家文物,这个指控是没有根据的。 调查组又找到对辽史有研究的民企家陈风,约他谈话。 陈风知道唐有德家夹壁墙中,藏有不少辽代的贵重文物。 但是,到了调查组,陈风却说:“唐副市长学历史,考古队出身,但是他人很清廉,我原来在文管站,据我了解,唐副市长这些年,没有贪污过国家文物……” 在调查组约谈后,陈风当天晚上,拎着一个包,来到唐家。 唐有德把陈风引到三楼书房。让俞梅泡了上好的安吉白茶招待客人。 陈风端起紫砂杯,呷了一口,连说:“好茶,好茶!” “我弟弟来了,不能不上最好的茶么?”唐有德笑着说。 陈风起身去把门带上,回到明太师椅上坐下,低声说:“调查组的人来找过我,问我:唐市长家藏有什么公家的辽代文物,我说没有。” 唐有德笑了:“陈老弟,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挚友,象亲兄弟一样,没错!” “咱哥俩,谁跟谁呀。”陈风一笑说。 唐有德起身,提起紫砂壶给陈风添了茶,说:“你办典当行的事,我会尽力办的。” 陈风闻言大喜,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提包,捧出一尊辽代的玉枕。 这是辽皇后萧观音用过的玉枕,材质是纯正的新疆和田玉,长约四十厘米,宽和高约20厘米,上面四面有八幅春宫秘戏的浅浮雕,并附有国家有名的专家亲笔写的说明书,并盖了印鉴,证明这是一件国宝级文物。 看到陈总要把这样的宝贝送给自己,唐有德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推辞说:“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么宝贵的物件,您还是自己收藏吧。” “那不行,这玉枕是我给您的。您一定要收下,否则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兄弟了!”陈风诚恳地说。 唐有德知道陈董事长送这么贵重的礼品的目的,于是说:“你办典当行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给唐哥这物件,跟典当行没关系,你一定要收下。”陈风坚决地说。 看到陈风如此盛情,唐有德不好再拒绝,只好说:“那好吧,既然是兄弟一片心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有德把这只玉枕捧起来,小心地放到书架下面的柜中去了。 第二天晚上,唐有德夫妇做东,请陈风吃饭,做陪的有陈风的表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金山和文化局梁局长。 一行人来到契墟大酒店的二楼包厢,用过酒宴后,大家上到饭店四楼的舞厅跳舞。 副部长陈金山先是邀请俞梅跳了一曲快四:《粉.红色的回忆》。 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非常协调。 趁着妻子与陈副部长正翩翩起舞,唐市长对陈风说:“你要办典当行的事,我正在与京都的朋友联系呢。” 陈风说:“你办事我是放心的。你要的那个辽代金佛,我也给你弄到了。” 唐市长笑眯眯地看着他:“好,我就知道,托你的事肯定差不了,你要知道,我盼那个辽代金佛,盼了好多年了。你的事,我肯定给你办成的。你放心吧。” “哈哈,唐市长,咱们俩的合作,可真是珠联璧合呀。”陈风哈哈笑着。 看到妻子刚与陈金山跳完,坐在椅上擦汗。 唐有德亲自把俞梅拉到陈风面前,对妻子说:“俞梅呀,你好好跟陈风老弟跳一支,陈总对你的美貌,可是仰慕已久呀。” 俞梅笑着说:“是么?那我就好好陪陈总跳一支,乐队,奏一曲《风.流寡妇园舞曲》。” “好,我最喜欢跳园舞曲了。”陈风的嘴里叨咕着,站起身来,冲着俞梅一鞠躬:“夫人,请——” 陈总与俞梅旋.转着起舞。 陈风与市长夫人跳着,心里在想:俞梅十年前是市文工团的一支花,如今风韵不减, 这种圆舞曲,每当转身时,俞梅那高耸的胸峰就是压在陈董事长的胸前,每一次碰撞,都让陈风心里痒了一次。 十几年前,当俞梅还是市文工团演话剧时,陈风就见识过这枝团花的美貌。现在,这个中年美人正与自己翩翩起舞,而且其性感部位还不时地碰撞自己,他弄不准,这种碰撞是她在向自己发出某种信号,在引诱自己,还是无意识的?虽然陈风在商场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在辽代文物的真假鉴别上,几乎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可是现在对待市长夫人这种暧昧举动,他却吃不准了…… 陈风想,如果俞梅不是唐有德的妻子,自己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把她弄到手,在床上好好玩她一玩……可是,她做为市领导的夫人,自己如果给唐副市长戴一顶绿.帽,万一事情弄漏了,唐副市长整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的。那时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陈风虽然对性.感风.流的俞梅心中痒痒的,可还是不敢造次。 跳舞的过程中,他的手抚着市长夫人的柔.嫩细.腰,心中象有几百只蚂蚁一般,爬个不停。 后来,因为市长出了意外,娇.媚的市长夫人在痛苦之中处于不设防状态,而民营企业家陈风又因唐有德答应为他办的大事落空,陈风在恼恨之余,乘虚而入,凌辱了娇媚的的市长夫人,此为后话…… 舞曲结束,陈风老老实实地把市长年轻美貌的夫人送回唐有德面前:“唐市长,你好好看一看,我这可是原封不动,完璧归赵了呀。” “哈哈,好,好。”唐副市长笑着说。 “哈哈,你个坏蛋!把我当成一个物件了呀。”俞梅轻轻拍了陈风的胳臂一下。 陈风被拍了一下,心里很受用。他觉得这个很风流的市长夫人,在心中对自己还是欣赏的,只是碍于道德的约束,还有市长夫人的身份,不好表现得太轻浮而已。 省纪委调查组,拿着那封举报唐有德违纪的匿名信,针对举报信中第二条的内容,进行调查核实。 那第二条是说唐有德作风败坏,好搞女人,其中,确切指名道姓的,在潢水县医院的女医生徐姗姗,还有市政府的秘书科的副科长韩蕙。 调查组找韩蕙了解,韩蕙否认自己跟唐有德副市长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说:“唐市长是个好干部,我与唐副市长是正常工作关系。” 调查组去潢水县医院找女医生徐姗姗。 女医生徐姗姗身材窈窕,凸凹有致。相貌妩媚,两道柳眉尤其显得动人。 调查人员问:“你认不认识唐有德,唐副市长?” “认识呀。”徐姗姗小嘴一抿地说。 “什么时候认识的?”调查人员问。 “三年前吧。那是唐副市长来潢水检查工作,忽然腹部疼痛,来到县医院,正好我值班,给看了一下,开了药。”徐姗姗好看的眉梢一扬说。 “后来,你们经常来往?”调查人员问。 “没有呀。”徐姗姗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说。 “你去契墟也没去找过他?”调查人员问。 “没有。我与唐副市长并无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徐姗姗说。 甄占山跟女婿潘富说:“你写的那封举报信,关键是缺证据,因为缺少有力的证据,恐怕作用不大。” 潘富在深夜,来到唐有德的住宅前,他想利用自己的轻功,潜入唐宅,以获取扳倒唐有德的证据,他在昏暗的夜色下,转着唐宅转了几圈,看到唐宅的前后窗都安了不锈钢防盗网,一时不好进入,于是做罢。 吃完饭后。唐有德与吴波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了一会儿茶。 “叔,我看您今天很高兴呀。”吴波问。 “你跟我到楼上来一下。”唐有德对吴波说。 “好的。”吴波起身跟着生父上楼。 来到四楼,在生父的书房,北面与卫生间相隔壁的一面墙,是整面墙的木雕缕花。他在木雕缕花上按了几下,忽然墙里发出嘀嘀声,那是小型马达启动的声音。 这里面竟有暗藏的机关?吴波心想。 慢慢地,墙壁木雕缕花中间开了一条缝,继而开了一扇一米多长,四十厘米宽的小门。 原来这里隐藏一个秘室! “这个秘室,是陈风介绍的南方的一个高级工匠给我弄的。”唐有德说。 “不错,挺高级,挺先进的。”吴波说。 “我今天高兴,让我亲儿子看看我收藏的一些宝贝。” 唐有德探身到夹壁墙的里边,从里面拿出一个玉枕说:“这个是辽皇后萧观音的玉枕,上面四面有八幅春宫秘戏的浅浮雕。” 吴波眼光一亮,这种玉枕,记得有一次在省城的辽代文物展上有幸见过一次真品,再就是在辽代文物画册上见到过。如今在生父的密室中见到了, “真是宝贝呀。”他一边惊叹,一边轻轻抚摸着那枕的上面,真有一种温润如美人之肤的感觉。 “这个是陈风送给我的。”唐有德的脸色神秘地说。 “我看这东西至少价在百万以上,陈老板为啥给您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吴波说。 “他每次送我厚重的礼物,都是有所图的。他想开一家典当行。你可能不知道,国家对典当行的开办控制很严,一般不批的,陈风要我给他弄到开典当行的批文……”唐有德说。 “他送这个玉枕,原来有这个要求?”吴波说。 “是呀,现在典当行属于金融机构,国家控制很严,不仅要有实力,而且要有资质,法人还要在金融方面有长期的信用记录。我求我给他办这个手续。”唐有德说。 “是不是很难办?”吴波问。 “那当然,但是如果省和京都金融界有接洽的人,还是能办的。”唐有德说。 “那您打算给他办这事吗?”吴波说。 “当然办,但是事情得拖一拖。等我在省里金融界找到合适的人才能办。”唐有德说。 吴波伸手在玉枕上面浮雕上面抚.摸,望着上边那八幅春宫秘戏的浮雕,他仿佛看到大辽的高级工匠,在用黄狼豪的毛笔打草稿,笔走龙蛇,然后其锋利的刻刀在玉石上,如剑走偏锋,刀法娴熟,堪称艺术精品。 “你这个医科专业的大学生,你说对历史很有研究,那我得考考你——”生父对吴波说。 “我学辽史纯粹是感兴趣。”吴波不好意思地说。 “这顶皇后金冠你猜是辽代哪位皇后的。”唐有德说。 “大辽后萧绰?”吴波说。 “不是,是风流美艳,才华横溢的萧观音的。”唐有德说。 “啊,如果是萧观音,那这金冠在某种程度上,比大辽太后萧绰还珍贵的。”吴波说。 “那你说为什么呢?”唐有德有意考一考亲儿子的辽史水平。 “虽然萧绰是辽代最有名的女政治家,在肃宗时代统治大辽四十余年,而且在大辽有中兴女皇之誉,但是,萧观音论其才华,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尤其她做为一代美艳皇后,与宫中帅哥乐师赵惟一浪漫的爱情故事,更是千年以来被历代文人传为佳话,所以,爸您收藏的这件萧观音金冠,价值连城呀。”吴波颇为内行的说。 “好,小波你对辽史的了解,真的不错。”唐有德赞许地说。 吴波看着那金冠上面镶嵌的祖母绿。绿荧荧地闪着一种幽深的光,心中喜爱无比。 于是他好奇地问:“这宝贝是什么地方出土的呢?” “它也是陈风送给我的。市场上,它一口价80万。国宝一级文物。”唐有德压低着声音说。 “我看如果拿到京都宝利拍卖行叫价,起拍价至少也得300万吧?”吴波估计着说。 “300万?起价我看得500万以上。”唐有德兴奋地对亲生儿子说。 “小波,你是我亲生儿子,我这个人,传统思想还是挺重的,小虹和小霓虽然都是我的宝贝女儿,小虹善良美丽,小霓活泼漂亮,可是,毕竟是女流之辈,我将来这份家业,主要的传承人还得是你呀。”唐有德语重心长地说。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教诲,积极上进。将来做个有出息的儿子。”吴波表态说。 “好。”唐有德赞许地说。 “还有一个金镜。” 85 危险正在逼近 潘富回到自己家,郎敏去省城进修去了,没在家。 黄贵和殷隼来了。 几个人坐在客厅喝茶。 “唐有德现在势头正盛,阮书记都开始偏向他。”潘富说。 “我恨死吴波了,他把我弄得家也散了,工作也没了,到了这种境地……”黄贵说捏碎了自己的空烟盒说。 “这种局面,就凭咱们所掌握的社会资源,怎么能扭转呢。”潘富悲观地说。 “可要是不弄倒吴波和他的靠山,咱们今后在契墟都没有好果子吃……”殷隼深谋远虑地说。 “关键是,怎么能在背后给姓唐的一刀,又不暴露自己呢?”黄贵恨恨地说。 殷隼若有所思地说:“唐有德不是在潢水有个情妇么,把这事公开到网上?” 潘富眉头紧锁着说:“这倒是个办法,可咱们弄不到视频,没有证据呀?” “如今,唐有德刚坐上市长宝座,正是得意忘形之时,他不是老去潢水县会那个情妇吗?他在回来的路上,如果有人开车撞他一下,他就当不了市长啦……”殷隼眯着眼,象在自言自语。 “对呀,他受了伤住院,一半会儿上不了班,省里不就考虑让别人当市长了么?”潘富豁然开悟道。 黄贵也听明白了:“对呀,就是让别人当,也比姓唐的当强呀。” 殷隼起身说:“我有事,得走了。”说罢起身就出门去了。 潘富和黄贵望着他的背影,互相看了看,半晌没有说话。 黄贵说:“给我十万,我干!” “真的?”潘富看着他问。 “我恨死吴波了,要弄倒吴波的靠山,否则咱们今后在契墟都没有好果子吃……” “你开车撞姓唐的一下,不管成不成,我都给你十万!”潘富承诺说。 黄贵咬着牙说:“好,一言为定。” 两人‘啪’地一声击掌。 接着又商量了细节,注意事项等。 俞梅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崂山矿泉水,丈夫刚当上市长,她的心情也很兴奋。 唐有德在外面有女人,俞梅能隐约感觉得到。以前俞梅对唐有德太过信任,别人告诉俞梅,俞梅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为所动。 但那次俞梅和公安局副政委闻洁、纪委韩书记夫人阚佳一起在酒店打牌,路过客房部,阚佳说她在潢水的一家宾馆,看到过唐有德和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的身影。 那个是长相精致的女人,高挑靓丽,浑身洋溢着高雅的气质。 阚佳悄悄跟踪这个女人,后来跟丢了。阚佳回到酒店,问服务生,隔壁客房那个长相姣好的女客人,服务生说:他们酒店有义务为客人保密。后来她悄悄塞给了服务生三张大钞,那服务生把她拉到走廊楼梯下的暗处,告诉她,那女人叫徐姗姗,潢水县人,好象在县医院工作。 俞梅知道,唐有德是个对女人口味很高的男人,他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仅仅是个花瓶或绣花枕头…… 俞梅心想,这种事情闹大,最吃亏受损的还是自己,以及丈夫在官场上的名誉。 虽然阚佳表面与俞梅维持着知心好友的关系,谁知道她暗地里会不会看自己的笑话? 俞梅听了阚佳透露的重要信息,她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故作轻松地说,“那有什么,我家老唐跟那个女医生,也许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俞梅心里却深深地记下了这个情报。 俞梅根据阚佳提供的情况,偷偷着去了趟潢水,到县医院打听有没有一个叫徐姗姗的年轻女人。果然,那女人是县医院的内科主任。离异后,有一个小孩由娘家妈带着,她自己独自生活。 俞梅装作一个普通患者,专门来到徐姗姗的内科主任诊室,看到这个漂亮女人正在用听诊器在一个小伙子的胸上来回的移动,女主任似乎只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自己跟她比,是有些老了。难怪老唐看上了她…… 她心中怒火马上窜起来,真想冲上去给那个徐姗姗一个响亮的巴掌,质问她为什么不要脸,要充当不耻的第三者,抢别人的老公?然后回家再跟老唐大闹一番,来他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但是,瞬间她又冷静下来,自己毕竟是个副处级领导干部,看惯了多少夫妻因婚外情大闹,最后两败俱伤的活生生例子。在历经反复权衡之后,她选择了沉默。 岁月是最残酷的。俞梅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已经三十九岁了,原来跟第一任丈夫高文刚结婚那十多年,她生了唐虹和唐霓两个女儿,可是高文因病去世,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嫁给了唐有德,这十多年的年华都给了唐有德。 如今丈夫唐有德虽已五十岁,但因为他头上有权力的光环,显得依然充满魅力。 丈夫在仕途上风头正劲,成为市政府的一号首长,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两个女儿跟继父唐有德关系也挺好。她们都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练,今后还有借当市长的继父这棵大树的庇荫成长。 她觉得生活对她来说,正充满阳光。 黄贵与潘富商量好,由潘富负责跟踪新上任的市长唐有德,如果潘富发现唐有德一个人开车去了潢水县城,那么就立马用一个没有登记的手机卡,通知黄贵开一辆租来的大货车等在潢水湖边的公路边。 而在潢水县城,跟踪唐有德的潘富,在给黄贵打电话通知之后,则在潢水县城,约了几个朋友到歌厅唱歌,当那几个朋友唱歌时,潘富抽身出来,悄悄地去玫瑰小区,潜伏在小区树林中监视徐姗姗家的动静,一见到唐有德从徐家出来,马上给在湖边公路开车等着的黄贵打电话,让黄贵开车去撞唐有德的奥迪。让他非死即伤,当不了市长,潘富则立即回到歌厅,继续跟朋友在歌厅唱歌,造成不在现场的证据…… 两人都认为这个计划很完美。 黄贵与潘富的报复计划在紧张准备中。 黄贵已经把大卡车都借好了,开着在公路上跑了几十公里,把大卡车的性能熟悉得差不多了。 这时黄贵正在电脑前玩魔兽游戏,手机忽然响了,扭头一看屏幕是潘富的电话号。 潘富在电话中说:“那个事情我又有新的想法。” “怎么,怕了,蔫退了?”黄贵问。 “哪儿呀,我是有更巧妙的招法。”潘富说。 “你说——”黄贵着急地催着他说个明白。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来我这儿,我详细给你讲——” 潘富让黄贵来到他的住处, 潘富对他说:“咱们原先想得太简单了,那样事后容易被警方抓到的。” “为什么呀?”黄贵不解地问。 潘富说:“你想呀,如果用大卡车做这件事,你开着大卡车势必上了契墟通往潢水县的公路,可是,一出城,路边就有监控的摄像头,一路上,收费站也有摄像头,潢水县出城的路口,也有摄像头,这就给咱们做这件事,形成难度,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真的很难的……” “那你有什么高招呢?”黄贵不解地问。 “咱们可是设计一个装置,用一块几米长的黑布帘,内有几根弹簧和拉杆,用电子遥控器控制,等到唐的奥迪车开过来,那个黑布帘在道路中间突然弹起,象一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轿车,唐的车猝不及防,猛打方向盘,这样势必出车祸……” “这个招法既可以让唐出事,又便于咱们不留下蛛丝马迹,再高明的警方面对这种神秘的案子,也将束手无策……”潘富说着,拿出白纸和铅笔,在纸上画了这种装置的草图。 黄贵看了,连称:“妙!真的很妙……” 俞梅若无其事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大约晚上快八点时,忽然正在书房的唐有德接了一个电话,唐有德从书房出来,对妻子说:“我有点事,我得去政府一趟。” 俞梅希望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无可厚非,只要唐有德心里还有这个家便万事大吉。 第二天,俞梅没有去上班,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在家休息。 下午二点多,唐有德突然回来了。 他到自己的书房拿了一份材料后要走。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俞梅说。 “我要去宾馆会见一位外商,谈个文化产业项目。”唐有德说。 俞梅浑身像瘫软了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的痛加上身体的累,人一下子躺到沙发上,突然昏沉起来。 唐有德忙叫来保姆郝阿姨,扶女主人俞梅上楼休息。 唐有德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中突然很难受,一种抑制不住的情感,驱使他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向楼下走去。 他边走边对郝阿姨说:“你在家注意照顾俞梅一下,这两天她身体不大好。” “好的。”郝阿姨答应道。 唐有德到了楼下,外面,雨已经停了。 他走向车库,遥控器按了一下遥控器,库门电子灯闪了一两下,车库门缓缓上升。 汽车在院子里猛然一拐,开上了小区的水泥路。驶出小区后,径直向北,一直向郊外驶去。 黄贵坐在车里等得不耐烦,用手机百无聊赖地打着魔兽游戏,忽见唐有德那辆奥迪出了院子,他眼光一亮,急忙把车发动了,开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驶过潢水大街,唐有德的车的出了城,通过收费口,上了高速,一直向省城方向驶去。 黄贵的车跟在后面,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几十公里,看到唐有德的车驶向了省城方向,黄贵驾车就在双水路口下了高速路,掉转车头回来了。 没想到,唐有德的车沿着盛契高速公路继续向东又开了几十公里,在陈家路口下了高速路,掉转车头拐上了向西的岔路,一路驶向了潢水县。 这时,黄贵给潘富打电话说:“刚才我跟踪唐有德的车,发现他的奥迪出了契墟,一路向东,去省城了。” 潘富说:“那就等他回来,再监视他,一旦他去潢水县,咱就实施那个计划。” “好。”黄贵答应一声,一屁股坐到电脑前,又开始玩起了魔兽游戏。 84 生父当上市长 唐有德又探身从夹壁墙里,拿出一件古镜来。 那古镜虽然历经千年,可是因为是纯金打造,历经久远而不掩其光华,用脱脂棉轻轻擦试,依然金光闪闪。 “它出自承德兴隆县蘑菇峪村,10年前我去考察时,那座辽晚期的大墓被盗挖得一片狼籍,山坡上到处是棺材板子,骨头和碎瓷片。”唐有德说。 “辽代的古墓被损毁的太严重了。我每次下去考察,都感到心疼。”吴波说。 可是,事情都是有正反两个方面的,正因为古墓被盗挖混乱,才容易混水摸鱼呀。一些宝贝才能到了你爸我的手中呀。 也是。吴波心情复杂地想,我的生父是不是一个贪官污吏呢?如果说他是,他对我还这么好,如果说他不是,家里还收藏这么多价值连城的辽代文物。 “这金镜是我在一个农民家,以3000元收购的,当时农民以为是个铜镜。”唐有德说。 “现在它起码值20万。”吴波说。 “你的估计太保守了。你看这金镜,背面有宫廷生活浮雕五幅,你看这人物动作塑造的多生动优美?“唐有德对儿子说。 “这浮雕真的很漂亮。”吴波喜爱地抚摸着。 “有一次,南方有个文物贩子在宾馆,他每个月都至少跑一趟巴黎文物市场,那小子对宋辽文物鉴定估价很厉害的,我给他看了这金镜,他一口价:55万,我没出手。”唐有德说着,又从里边捧出一尊佛像来。 吴波细细打量这尊佛像,它粉彩瓷质,高约50厘米,是一尊无量寿佛,其神态怡然,韵味悠远。 唐有德又拿出一只辽代烹饪器皿:这东西叫陶制鬲足,是我在长春南湖文物黑市淘来的。 吴波看那漏斗形陶制鬲足,舌形扳耳,鬲的肚腹上绘有四幅宫廷生活的浮雕图样。 “据卖家说,他是在法库叶茂台辽墓挖到的。”唐有德说。 “太好了。”吴波说。 “这把辽代青铜剑,当时我在乡下考察古墓,正在老乡家休息,深夜得知大王乡有农民盗挖辽墓,我急忙开着越野车赶去,那夜晚下雨,我一个人下到被盗挖开的古墓中,用手电筒在泥水中翻腾了几个小时,找到这把青铜器剑,在灯光下,我看到沾满铜绿的古剑,高兴得要跳起来,当时墓内积水,我弄得满身是泥人一般。哈哈。”唐有德说。 “得到一件宝贝也不是容易的。”吴波说。 唐有德拿起一只辽代青花耳瓶,瓶肚上也绘有春宫秘戏图。 “辽代宫廷为什么对男女床弟间的秘戏这么感兴趣呢?”吴波问。 “我想因为辽代的皇家是个游牧民族,因为医疗技术不发达,本身人丁不旺,所以特别提倡生育,皇家也渴望子嗣众多,以续龙种香火。”唐有德说。 “所以辽代皇室才有叔死婶嫁侄子,子亡父娶儿媳这些落后的旧俗?”吴波说。 “是呀。但是,子嗣的繁衍并没有实现辽代皇权社稷的久远,辽代仅仅维持了九个皇帝,200多年就完结了。”唐有德说。 “辽代耶律氏与后族萧氏世代联姻,造成通婚范围过于狭窄,这反而不利手皇室种族基因的优化。”吴波说。 “是呀,这正是研究辽史的一个重要课题。”唐有德说着,又拿起一只青花瓶:“这只青花瓶是赤峦修路发现的,当时推土机推开了一座很大的辽代青砖墓室,这只青花瓶差点被砸坏,经专家鉴定,它是辽穆宗时诰封萧氏后宫赏赐的。” “这种青花瓶,市场上有不少仿品,做得与真品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采用特别的专业方法,一般人是无法鉴别的。”吴波说。 “这是辽代瓷器真品无疑。”唐有德说。 “那它可价值惊人了。”吴波说。 “我为了鉴定它们,专门去北京请专家做了常量元素胎的分析试验,发现瓷胎中ai2o3的含量分别为3.5%和26.8%,又到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花钱请专家采用同步辐射x射线荧光无损分析技术,与宋开封官窑遗址出土的宋青花瓷器进行青花和白釉的化学成分比对,证明不是仿品,确认是辽代瓷器真品无疑。”唐有德说。 唐家的密室中,还藏有辽后宫嫔妃用的佛珠、玉镯和金簪,同时配有国家级文物专家的亲笔鉴定证书。 古玉镯那神秘而沉静的光泽、精美的构图、巧夺天工的技艺以及渗透其中无限的想象,让吴波爱不释手。 “欲知大道,必先知史,而欲知史,则必及收藏。”唐有德说。 吴波光知道生父是学历史的,谈起辽史来是如数家珍。他也猜想,生父很可能有大笔存款,但是他没有想到,生父竟收藏这么多宝贝,其中有几件宝物太珍贵了。 唐有德对吴波说:“你是我的亲儿子,将来我的这些家产还不都是你和你两个妹妹的,所以你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 “是,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吴波说。 “你是男孩子,在政治上要有作为,你两个妹妹不一样,她们将来找个好人家就嫁了,你要承继我的家业的。”唐有德说。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吴波表了决心。 “那你将来在仕途上想要达到那个官阶呢。”唐有德说。 吴波想了一下,犹豫地说:“起码是个正处级吧?” “太保守了,今天阮书记在常委会后,私下里跟我谈了,他准备下届市长人选,向省委推举我。”唐有德压低声音说。 “那可是大喜事呀。叔,您这回要升正市级啦。”吴波高兴地说。 “别对外人说,我连你俞姨都没告诉。”唐有德压低嗓音说。 “那是,我一定保密。”吴波脸色也十分严肃。 “所以我说,你起码得赶上我现在这个水平,弄个副市级呀,再多使使劲,升个正市级,不是没有可能的。”唐有德对亲生儿子充满期待。 “有爸的大力支持,我会的。”吴波说。 唐有德使劲地一拍他的肩膀:“好,男儿当自强,要做人上之人。” 阮大诚打电话,让唐有德副市长到他的办公室。 阮书记对唐有德说:“这段时间,你要严谨,别让人抓到把柄,不要因小事耽误了大事。” 唐有德知道,书记指的大事,就是任命当市长的事。 唐有德点点头:“感谢您的提醒,我一定注意。” 阮书记接着说:“省纪委接到一封举报信,举报甄占山副市长七年前当城建局长时,主持潢水湖大桥工程招标,有收受回扣的嫌疑,这些天经过调查,虽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考虑到占山同志的工作能力和业绩,市委准备向省委提议,让占山同志到市人大当副主任,省委已经同意了。” 市委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 省委组织部长在会上亲自宣布唐有德同志担任契墟市市长。 市委向市人大常委会推荐甄占山到契墟市人大常委会担任副主任。 会后,甄占山回到家里,在客厅跺着脚大骂:“阮大诚这个王八蛋,在关键时出卖了我……唐有德这人也太阴损,把我弄得好惨……” 甄夫人在他身后叹气:“这回完了,不但没当上市长,还去了人大,一点实权也没有了……” “妈的,你别火上浇油,好不好?”甄占山转过头来对着夫人骂道。 甄夫人气愤:“你在外面受窝囊气,回家冲老婆撒什么威风!” “你滚一边去!”甄占山扒拉了她一下。 甄夫人挺着腰:“你打,你打,跟你过了快三十年了,你从没有对我动过手,今天你竟敢打我?” 甄占山知道,这女人要是与你纠缠起来,男人就是有理也讲不请,她会跟你没完没了……于是他也不理会夫人的哭闹,仰面靠在沙发上,象一条断了脊梁的狗,身体萎缩在大沙发里,闭着眼一动不动。 甄夫人‘呜呜’地哭着。 潘富扶着岳母,去内室床上躺着歇息。 看着岳父灰心丧气的样子,潘富觉得自己的前景也暗淡了。 潘富失魂落魄地来到黄贵家。 黄贵自从被女港商梅朝凤拿下院长后,工作没了,姜丽也与他离婚了,黄贵迷上赌博,欠了几十万,整天无所事事。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到了一起,唠起嗑来,更加痛恨吴波。 “都是这个姓吴的,把咱们整得好苦哇。”潘富骂道。 “我真想潜入姓唐的家,下毒,药死那一对父子……出出咱们心中这股恶气……”潘富恶狠狠地说。 “你如果去潜入唐家,不但小区还有监控的摄像头,窗上也不可避免地留下攀爬的足迹,进去之后,往什么地方下呢?水杯,纯净水桶,饭锅……结果很难控制……弄不好,打草惊蛇,还搭上了自己……”黄贵说着,起身去了里间, 不一会儿,黄贵从里间出来,手中拎着一支猎枪,掰开枪筒,上了子弹,对着墙上的靶子瞄准,瞄了半天,又把猎枪放下—— “你的意思,是用这家伙?”潘富问. “我挑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就躲在巷道的暗处,专等着姓唐的下班回家,或者是吴波去他生父家,看到这两个的身影,就对着他们的脑袋瞄准,这么一勾,就送他俩就上西天啦。”黄贵冷笑着说。 潘富摇摇头,慢慢地说:“现在社会,科技发展太快,公安破案的技术也很先进,一个杀人犯,在现场留下个烟头,刀上有指纹,枪击后留下个弹壳,警方都会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做案的人……” “要你说,咱就别报仇了?”黄贵皱着眉说。 “不是不报仇,而是要报得巧妙,不露痕迹……”潘富用手指绕着弯地说。 唐有德当上了市长。 他一早来到办公室,桌上就整齐地摆着很多文件等着他批阅。 上午有两个会见,下午到市委开了个常委扩大会,开到三点多,晚上到宾馆陪省里下来的副厅长吃了顿饭,然后就回家了。 到家下车时,唐有德一看表,才七点刚过,难得今天回来得早。 这时,家里俞梅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客厅看电视,与郝姨说着话。 唐有德换了衣服,到浴室简单地漱了一下口,对俞梅说,我还有两个文件要看一下,便到书房去了。 在书房,他坐在靠背转椅上,把一叠文件从皮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然后闭着眼陷入沉思。 在权力场角逐的高人,一定是善于乔装自己,每天都是在粉墨登场,有着好多面具,到什么场合戴什么面具,人生到了这个境界,就算是真正成熟了。 唐有德望着镜中的自己,他对自己的相貌很欣赏。方脸膛,两道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巴,这种相貌说是个省级领导也完全称职够格。如今这个社会,还是当官好,官是这个社会的核心,三十六行,都得围着官转,只要你当上大官,一呼百应,八面来风。人生就什么都有了。看来,自己当年从考古技术转到仕途,算是转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他想到自己当初做为文化局的副局长,后来不失时机地把俞梅这个文工团女一号弄上了床,老天也眷顾自己,让她丈夫高文生病离世,自己顺利地傍上了俞国才这棵大树,当上文化局长,再后来又当上了副市长,一路顺风顺水,坐上了市长的宝座。 如今,自己在仕途正春风得意,情感方面也有几个美女滋润着。唐有德对自己的人生还是挺满意的。 一想到潢水那个徐姗姗,这两个月,一直没与这个美人幽会,唐有德就很向往。市委政研室的韩蕙,那天在办公室亲吻了一会儿,还算聊补解了一下无米之炊。 想到徐姗姗这个柔情少妇,到底是个女医生,既聪明伶俐,又有很多医学知识,令唐有德很喜欢,唐有德想着送给她一件什么礼物呢,要是把那辽代玉佛送给她,后来一想,这礼物有点太贵重了,再者俞梅是知道自己收藏这物件的,凭白无故没了,她要是追问起来,还真不好说。 于是,唐有德想到用现金给情人买套别墅,买别墅既可表达情意,又能做为享受快乐的秘巢,真是一举两得。 唐有德有时给徐姗姗卡里存一笔钱,徐姗姗跑到商场一次买了好几套名牌衣服,价格贵得吓人。 那一次,唐有德给徐姗姗买了那套浅绿的套裙,她在别墅里穿上后,对着镜中左照右照,喜爱得看个没够。名牌就是名牌,穿上之后,形象极为妖媚艳丽,令唐有德见了也无法自持。 徐姗姗在床上对自己叙说道,她每次来到医院上班,到诊室的玻璃镜子,总忍不住悄悄掀开衣领,看看内衣的边缘,偷偷地自我欣赏,独自一人,还在屋中间学着模特的样子,走了几个来回的猫步,扭胯挺胸转体,做了个标准的造型。 有时,她在白天病人少时,独自在诊室,会不由自主地想着情人,想着唐有德的模样,两个人在床上的激情场景,一幕幕地像过电影一样。有时她会忽然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于是赶紧过去把门关好,怕被别人看到。 唐有德这样想着。这时,俞梅进来为他端来水果,并叮嘱他要注意休息,然后就出去了。 86 雨夜出意外 唐有德开车到了在潢水宾馆,已是下午一点半多。 晚上,他来到徐姗姗住的玫瑰小区。 刚一进屋,徐姗姗就象八爪鱼一样,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的腰间。 唐有德站在地中间,抱着她吻了一会儿,把挂在身上的女人放到沙发上,然后脱了外衣,坐到沙发上喝着茶水,与徐姗姗说着话。 唐有德去浴室洗澡。 简单地洗浴之后,唐有德穿着内衣来到床上,徐姗姗百般抚慰,怎么也不行。对徐姗姗说:“对不起,我今天在市里参加了好几个活动,实在太疲劳了。” 姗姗安慰他说:“没事的,你只要来,不做什么,我也高兴。” 徐姗姗去洗浴,唐有德从床上爬起来,来到浴室偷看美人在沐浴,看着看着,他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这时,徐姗姗从浴室里也惊喜地叫着:“哎呀,起来了。” 唐有德也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变化。 “看来我也有偷窥癖呀。”唐有德也叫着。 事后,二人并排躺在大床上,一起说着话。谈到很多官员包二奶的话题,徐姗姗说:“你有几个?我是一个,还是静虚庵的女主持,还有那个市委办的女文员韩蕙,还有……也是好几个呀。” “我这算什么呀。油城市市长钱大华只有29个情.人,石城市公安局车管所长石大同玩了“金陵十三钗”。河东省副省长徐光荣身上有个记录本,上面写有100多个情人的名字,有“三陪女”,有女公务员,有女护士,有社会闲职女性,情妇年龄跨度大。年龄最大的54岁,年龄最小的19岁,我跟他们比,就算好干部啦。”唐有德无所谓地说。 “我觉得成功的男人有情人,就像时间上的昼夜之分,温度上的零下零上,山有阴坡阳度一样的。”徐姗姗宽容地说。 唐有德说:“我喜欢解字,你写几个字吧,我给你解解看。” 徐姗姗的在唐的胸膛上写了个‘使’字。 唐有德说:“人”一旦做了“吏”,就可以使唤别人。 徐姗姗的在唐的肚皮上写‘加’字。 唐有德说:“一男一女在床上做事,不能光用“口”讲,还要下面的东西用“力”进出。 徐姗姗的在唐的心口写‘舒’。 唐有德说:“男人要“舍”得给“予”心爱的女人,比如我给你一套房子,自己同时也获得的身心的极度快乐。“ 徐姗姗的在唐的脸上写‘富’。 唐有德说:我一“口”吞下一大块田,鄢能不“富”。 “厉害呀,佩服死了。”徐姗姗抱着唐有德使劲亲了他一下。 唐有德的奥迪以80迈的时速行驶在高等级公路上。 望着车窗外沉沉的夜色,副市长脑子有些晕晕糊糊,但是在晕糊中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自己在契墟市担任副市长,可是这个市的经济却陷入不景气的困境。 如果年度市长换届时,阮书记真的提名自己做为市长人选,并且得到省里认可,自己怎么抓好这个市的经济呢? 有人戏称辽墟市的产业结构是一树一煤一枪,可近些年来,森林采光,煤矿储量骤减,军工下马(枪炮停产),城市经济发展迟滞,难以寻求突破。 某些地方经济越是发展缓慢,人们生活的紧迫感越强,社会贪贿之风也相对重一些,越是这样,越没人来这儿投资,引来的一些中外小项目,都是投资几百万的,而投资几亿几十亿的大项目,根本引不进,于是经济越发萧条。 某些地方的经济环境越是不好,买官卖官的现象就越严重。同时,穷吃胀喝摆阔之风也越厉害,契墟好像弥漫着一种世纪末颓废之风,享乐和过一天算一天的观念盛行。 有人说,这就像辽国的后期一样,面临金国强大的国力威胁,契墟如果不想办法过行产业结构转型,这个市的经济迟早有一天要崩溃。 有人说,这个市的经济,如果能发展旅游业兴盛起来,经济就能搞活,重新振兴。可是,旅游业的振兴,需要有吸引人气的看点,在辽代文化上做好文章。如果能真的找到传说中的辽代皇陵,并且搞好规划,建设好旅游景点,那契墟的旅游业就会火起来,就会带动全市经济发生根本性的转机。 唐的奥迪快要驶近潢水湖,因为着急回家,他下意识地用力踩了油门,那车子开得像飞起来一般。 在夜里,那个潢水湖的水也是黑色的,这时黑夜已经把湖水浸透,它的那种黑,是那种令人感到很沉重的黑。 如果人能变成一条鲨鱼,从水中跃起到半空中,再一下子潜入这湖的深处,那么你会一下子进入一个地狱般的世界。 那是高等级公路的路灯照射在湖面而产生的反光。 这辆汽车仿佛是一颗飞行的子弹,它沿着平展的黑色路面疾驰着。 潢水湖面升起的雾气或浓或淡。 他驾驶着车子象是在飞。 二年前,唐市长开一辆三菱越野,那辆车跑起来就像一头敏捷的东北虎,而且日本车性能好,耗油低,非常舒服。后来,上边下来一个文件,要求副市级以上干部都使用国产车,于是,行政处为他配了这台一汽生产的奥迪a6。 他很自然地哼起了一首老歌,那是一首《小芳》,他哼着这支歌时,好像想到了二十几年前,在乡下的村子里,有一个健康美丽的姑娘,来到他在田野里挖的探坑中,好奇地问这问那,他耐心地给那个好奇的姑娘讲解辽代后宫的一些故事,姑娘似乎对辽代的故事特别感兴趣。 后来,他搬入了那个姑娘家的厢房,早晨和晚上,他应邀到房东家去吃饭,盘着腿坐在火炕上,姑娘则为他端来烀得香喷喷的苞米、地瓜、土豆等。 有一天晚上,当他在酒精催发中,在包厢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把她搂在怀里,并吻了她之后,一种在艰苦生活的劳累中产生起来的喜悦让他振奋。 当上了一个市的副市长,他家中那凝滞的空气,他似乎感到更为沉重了,他无法保持更好的心情。感到非常累,他只有自己开着车到外面,与一些喜爱的女性在田野上奔跑,才能寻找到生活的快乐。 于是,这些年,他先后与十几个的女人有过那种关系。 妻子跟许川有私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装不知道。有任何一点微妙的变化,情绪上些微的波动和迁移,可以察觉到的从她的声音、眼神、气味、生理现象上来判断。性生活中,感觉出异样来。 他先是跟踪了她,查她手机上常出现的号码,得出了结论。 他不想和妻子离婚,夫妻在一起生活多年,离婚对于他这种有地位和权势的男人,其成本太高了,高得令他承受不起。 他有几个情人,这种生活他认为还算满意,尤其是两个漂亮继女让他很喜欢。 唐有德一边开车,一边想着。 下午与小虹在天堂崖在一起,真的太快乐了,因为在唐有德的心中,两个如花似玉的继女小虹和小霓是他的命。 唐有德很欣赏自己的儿子吴波,觉得这小子很有心计,有张力,有野心,他会有大发展的, 唐有德的思绪不断地在过去和现在之间瞬间切换,手有些儿抖。车子有些摇摆…… 这时候还不到午夜两点,空中,那几颗明亮的星星更亮了,在车里可以看见。 唐有德开着车,夜很沉重。一张黑色的大网在天地之间拉开,它盖住了大地、水流和公路,当然还有那个潢水湖。湖面上波动的光令他着迷,也许这是那与徐姗姗一起喝的半瓶红酒起作用。 他想起当初与徐姗姗第一次做爱,打开她那肉体的贝壳。皮肤是白晰的,贝壳内部,隐藏着的是粉红色的肉。 那是令他震惊和迷恋的时刻,当贝壳打开,这一瞬间是世间最欢乐的场景,它意味着一个雄性最大的成功,意味着两性之间那种甜蜜而又激烈的交流,它将生命中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释放。那种排山倒海的激情,是对生命虚无和空洞的抵抗。 这时候,他似乎看见了波动着的湖面上的破碎的光点……那无数湖面上的破碎的光点迷惑了他的视力,使他产生一种到家了的感觉,他要到家了,把汽车停好,上楼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踩了油门加速,忽然,对面驶来一辆大货,他觉得那车是迎着自己的车头驶来,慌乱之中,唐有德本能地向右急打方向盘! 这辆崭新奥迪a6,发出了一声惊悸的尖叫,飞了起来,一下子撞碎了路边的水泥栏杆,仿佛一只吼叫的猛狮,腾空而起,扑向了闪着无数碎光的黑色湖面。 这台奥迪a6的名牌豪华公务车,它刚刚伴随市长跑了近二千公里。这几乎跟新车是一样的。它的车身低平的腰线向后上扬线,勾勒出极其圆润的流线,长5米,宽1.8米,百公里油耗7.4升,前轮驱动四轮碟刹,发动机强大的动力输出,驾驶起来令人感到顺畅平滑,动感十足,变速箱具有快捷灵敏的操控性,在安全性上它与国际名车凯迪拉克有得一拼。 安全性再好的汽车,如果在特殊的情况下,也会变成一具棺木。现在,奥迪a6此时时速已达到150迈,那车凌空飞起来的动作,忽然变成了一帧一帧闪动的,仿佛像动画一般,汽车在空中一下一下地停住,接着又动作,这样无数个画面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连续的流动的视频。 副市长还来不及想到这是真实的生活还是虚拟的艺术,已经飞起来的汽车已经切开了平静的湖面中进入水下,同时激起巨大的浪花,这一刻,那些激起的亮点像一片绚丽多姿的礼花,在庆祝一个庄严的仪式。 湖面上绚丽的礼花转眼消失了。那些绚丽的礼花太短暂了,短暂得像人的一生在浩瀚的时空一般的微不足道。 紧接着,便是一片无边的沉寂。静寂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唐有德仿佛一下子从人世来到了地狱,这里是如此之沉重的黑暗,它就像吞噬一切物质的黑洞,吞食了所有的声音和光线。 这汽车像棺椁一样向水中下沉,像一个黑色棺椁一样向水中悄无声息地下降。 他慌了,他打算打开车门。但他推不开,车门外的沉沉黑雾中,仿佛有上百个人在一起推着车门不让他打开,这辆汽车变成下降的棺椁,装着他向下面无声地飘落。 黑色的钢铁怪物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撞击到水面上,溅起一片灿烂的水花,那水波迅速向四周传递,波纹一圈圈地扩大,惊得鱼儿们在水草的缝隙到处乱窜。 车灯是开着的,照见了湖中的鲑鱼、草鱼和鲢鱼们,它们像纷乱的蜂群和鸦群,在车灯照射的光柱内纷纷地逃避,它们做梦也没有预料,怎么会有这么一位不速之客来烦忧自己的平静的生活。 一条肥胖的鲑鱼,大着胆子游到车窗外,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狂乱地挣扎,它吓得一甩尾巴猛然逃开了。 汽车前大灯的光向前照射着,一些水草随着波动的水流在摆动着。 车内的氧气越来越少,已经开始有些发闷。他向后倒在了柔软的靠背上,忽然,奥迪a6的两只前大灯灭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一种沉重的黑暗,水流像无数只女人柔软的臂膊,把那辆奥迪紧紧地抱住,使得它一点也动弹不得。 湖中水草像一片黑色的仙子,飘舞着身姿蓬勃地向上长。 水底又恢复了宁静。因为湖底有一个凹陷底部,在这一片相对安静的水域,奥迪a6像一只巨大的龟,一动不动了。那些刚才被惊吓地跑开的鱼,渐渐地被自已的好奇心驱使,又陆续游了回来。 那些鱼们围着这辆汽车游着,用自己的嘴碰着车窗的挡风玻璃,它们很想进去看看有没有食物。 87 深湖中的轿车 市委准备下午召开常委会,研究旅游产业发展问题。 秘书科长一遍遍地给唐市长打电话,可是电话就是打不通,关机。 又给唐市长的秘书打,秘书说唐市长昨天去潢水县了。 秘书处给潢水县委办打电话,潢水县又说没见到唐市长呀? 第二天上午,市府到处找不到他。秘书一遍遍地打他的手机,可是电话里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家里俞梅和唐虹也得到他失踪的消息,也一遍遍地打他的电话,可是,电话里同样是传来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唐有德失踪了,消息迅速传遍市委和市府两个大院。 俞梅问唐虹:“你爸昨天去潢水了,你有没有他去了那儿的信息么?” 唐虹摇摇头,她内心极为痛苦, 她在内心暗暗祈祷上苍,不要让继父唐有德出什么意外。因为她崇拜自己的继父,认为他是个有水平,有气质的男人, 继父昨晚与自己在天堂谷的岔路口,分别后,他开车去了潢水镇。他去了那里找谁,去做什么,当时她不便细问,因而她都一无所知, 而现在,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她把昨天下午继父领着自己到天堂谷游玩的事说了。她觉得自己与继父到山林中溜达游玩,是很正常的事情。 刑侦人员甚至在暗示:“唐市长去天堂谷,到底想要做什么?” 唐虹想说天堂崖那个洞穴的木乃伊,可是,她想到那是爸的秘密,她还是不说的好。 于是她说:“我爸就是带我去玩的。因为平时他工作很忙,很少带我和妹妹出去玩。” “那么这次他为什么没有找你妹唐霓一起去呢?” “唐霓这几天大学课程挺忙的吧。”唐虹说。 唐虹想到,在天堂崖上,爸亲了自己的额头,自己甚至希望爸亲吻一下自己的脸蛋,可是爸没有。 自己当时紧紧搂着爸爸。但是爸对于父女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有分寸的。 至于爸亲了自己的额头,唐虹觉得那是父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而已。 刑侦人员反复追问:“唐市长与你在天堂谷的路口中,分手后去了那里?” “是去了潢水县呀。”唐虹重复地说着。看到刑侦人员在讯问笔录上记下了自己说的话。 她在心中为父亲的失踪着急。 但是,她在冥冥之中,又有些不祥的预感,觉得继父这个时间还没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继父出了什么意外,估计可能不是与那个潢水县有那个女医师,叫什么徐姗姗的有关,上次她听母亲俞梅跟她说过。 她推说自己头痛,独自一人躺在卧室里。 苍白的脸,失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 一家人在惶恐不安中渡过了上午。 到了中午,公安局交警支队接到报告,说是潢水湖公路的路边水泥栅栏被撞坏了,可能是有汽车冲出路面掉到湖中了。 市刑警大队三中队女队长米兰是个干练的女刑警,她受命去现场勘察。 米兰带着队员驾车火速赶到现场勘察。 肇事路段,路边水泥栅栏被撞坏,看来确有汽车从公路上冲出去落入水中了。 米兰联系市渔业水产局,还有消防支队,开来专业车辆打捞沉入水中的汽车。 渔业水产局在当地从事渔业养殖的农民当中,请了几个善于潜水的小伙子。 公路上开来了吊车。 潜水人员穿上潜水衣,沉入湖水深处进行打捞。 消防车探照灯的光线很强,射进十几米深的湖底,在向水底漫溢…… 打捞的蛙人潜入湖底。发现了那辆奥迪a6,车周围游着的一些受灯光惊吓的鱼。 湖底的凹陷地带水域。那车像一只巨大的黑龟一样呆在那儿。 蛙人从车窗用灯向车里照,驾驶座上有一具男性尸体。 奥迪车被吊了上来后,从轿车门缝也哗哗地淌出水来。 潢水湖很深,当地百姓多年前就有传闻,说湖中有水怪出没。有人甚至在雨天和夜晚,看到一条五六米长的巨型鱼背露出水面,游了一段,就隐没于水中了。 这辆汽车的封闭性虽好,但是,时间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所以,里面水也满了。 潜水员打开车门。 众人惊见,一位穿着黑色条纹名牌西服的中年男人斜靠在驾驶员座位上,浑身僵硬,眼白突出,水淋淋的头发从头上垂下来,两只眼睛睁着,嘴唇发白。 围观的人们,有人认出,这不是咱们的唐市长么? 米兰初步认定,副市长唐有德是夜晚独自开车,去潢水县。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 老百姓中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这段路边的水泥护栏是豆腐渣工程,里面的钢筋很细,用的水泥也是低标号的,汽车一撞也冲出去了。 米兰和古永基经过调查,确认唐市长是头一天晚上去潢水县了,当天晚上,他与县医院的内科主任徐姗姗在一起。 因为有人看到唐市长与徐姗姗在饭店包厢里吃饭。 然后唐市长与徐医生一起到了徐家。 米兰带人找到徐姗姗询问。 徐姗姗说:“是的,唐市长头天晚上是来找我了,他开车拉着我去潢水饭店吃的饭。然后,九点多,我们坐车回到我的住处。” “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米兰问。 “我们上床了,做那个了。”徐姗姗说着,注意到女警的胸部凸得挺高。 “那个是指什么?”米兰问。 “你说呢?”徐姗姗望着米兰姣好的面容反问。 “我问的是你——”古永基的语气中明显地带着气。 “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活动呀。”徐姗姗说。 做为一个工作多年的女内科主任,什么样的患者徐姗姗没见过。警察对她来说并没有神秘的威慑感。 古永基皱着眉问:“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活动多了,有睡觉,有打闹,有唠嗑……” “就是那种特有激情的活动吧。”徐姗姗说。 “你就说做爱,多明快精确呀。”米兰问。 “人家不好意思说嘛。”徐姗姗做出一种害羞的样子。 “事都做了,还不好意思说?后来呢?”米兰问。 “后来我们唠嗑,听音乐,看电视,喝酒……”徐姗姗说。 “喝什么酒?”古刑警问。 “我喝的是长城干红,唐市长喝的是五粮液。”徐姗姗说。 “他喝了多少五粮液?”米兰的助手小苏问。 “大约有六、七两吧。”徐姗姗说。 “唐市长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住处的?”古永基问。 “凌晨三点多吧。当时,外面下着小雨。我打着伞送他到外面,他上了车,开着车就走了。”徐姗姗说。 “路上你们没有通话?”古永基问。 “通了一次话,大约他开车走了20几分钟吧。”徐姗姗说。 吃过午饭,黄贵坐到电脑前开始打《魔兽》,忽然手机响了。 黄贵一看号码,是黄贵打来的。 “你不是说唐有德去省城了吗?”潘富在电话中问。 “是呀,前天我跟着他的车,眼看着他的车驶向省城方向的……” “他死了,昨晚他连人带车掉到潢水湖中,淹死了。”潘富用冷静的语气说。 “啊,怎么回事?”黄贵急忙问。 “现在市里好多人在传这件事,我听岳父说,唐有德是去潢水与那个徐姗姗幽会,雨夜开车回来,喝了酒,路上高速行驶,到了潢水湖大桥,轿车失控撞坏护栏,连人带车冲入湖水中的……”潘富讲了事情的大致过程。 “真是老天有眼,不用咱们实施那个计划了。”黄贵惊喜地说。 “实施那计划挺有风险的。”潘富说。 “这回,你岳父能回政府当市长吗?”黄贵期待地问。 “够呛,静观事态发展吧。”潘富说着关了手机。 刑警大队的米兰经过计算,从潢水镇开车出来,驶上通往契墟的高等级公路,20几分钟的时间,估计还没到潢水湖,但是,徐姗姗说,后来,她就睡着了,再也没有与唐市长通话。等到天亮后她醒来,因为估计唐有德已经到家了,所以,她也没敢再打电话给唐有德。 也就是说,3点20几分,徐姗姗给唐有德打了电话,而唐有德接到并回了电话,那个电话是唐有德在人世间通的最后一个电话。再往后,唐有德就与人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米兰问:“你与唐有德那一个晚上,在一起呆了八、九个小时,你没发现他的心理有什么异常?他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徐姗姗说:“我们只是谈双方的感情,他说他还是很爱我的。他谈到他的工作很忙碌,他不会常来看我。他还说他要把我调到契墟市中心医院去,职务方面,我在这边是县医院,是内科主任,到那边也尽量安排一个科副主任的位置等等……” “唐市长有没有说一些对人生看法很颓丧,人生很空虚,没有意义的话?”米兰问。 “没有。”徐姗姗回忆着说。 “他有没有说过,说想要到什么地方去的话?”刑警古永基问。 徐姗姗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88 调查取证 米兰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五年前,她从省城刑警学院刑侦专业毕业,来到契墟后,经过一段实习期,然后就开始工作在刑侦一线了,五年来,她接手的案件有上百件,破案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有一件最让大家佩服的,是命案现场,身家千万的女富婆死于浴缸中,而犯罪嫌疑人没有留下脚印和指纹,也没有留下做案工具,进入现场的门锁和窗子也完好无损,就在众人都认为这很可能是一桩无头案时,聪明的米兰竟产生奇思异想,她大胆地假设,心理有些变态的嫌犯很可能强行与女富婆一同洗浴,而且身居下层的嫌犯洗浴少,会留下身体的污垢残渣,所以她建议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对浴缸底部留下的搓澡泥进行dna检测。 案件侦破的结果证实了米兰的想法,搓澡泥含有嫌犯的dna图谱, 根据这一有力的证据,警方很快在几名嫌疑人确定了真正的嫌犯。 现在,面对唐市长的命案,她觉得应尽量多找几个与其有密切关系的人了解情况。 在检查唐有德遗物时,发现死者与市委秘书科的韩蕙关系不一般。 米兰和古永基又找来韩蕙询问。 韩蕙穿着一件黑色轻质料风衣,显得很瘦削,脸色苍白。 她进了讯问室后,就轻轻坐在椅子上,默然的表情。 “唐有德副市长在潢水湖出事的事,你知道么?”米兰问。 “知道,我也是听人们传闻后才知道的。”韩蕙说。 “你跟唐有德副市长什么关系?”米兰问。 “我跟唐市长认识,因为我在市委办,有时送文件什么的,接触唐市长几次。”韩蕙说。 “你们之间有没有那种暧昧关系?”米兰问。 “我们之间只是工作关系。”韩蕙说。 “可是,我们在唐市长办公室的抽屉里,看到有几张你的照片。是那种穿三点式,很性感暴露的照片。”古永基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韩蕙的脸一下子红了。她默然无语,心想,唐有德怎么这么不注意呢。这种照片怎么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呢? “我们对你跟唐市长的隐私本无意过问,但是,由于我们要调查唐市长的死因,而你又是与唐市长有密切关系的人,所以,他失踪前的一段时间,他的行踪,他的内心轨迹,都对我们了解真相有重要意义。”米兰诚恳地说。 经过反复追问,韩蕙承认自己与唐有德有过那种关系。 韩蕙叙说了自己与唐有德半年来的交往大致过程,以及近些天的两次幽会。她说,她也没发现唐有德有什么迹象,显示他要自杀或者出走。 “那么,唐市长就很可能是意外身亡。”米兰打开市府大楼的电梯,边走边对古永基说。 因为是一位副市长意外身亡,市里和有关方面都很重视,市公安局把出事地附近不远的潢水湖水产公司办公楼做为调查组的办公场所。 市委阮书记也来到水产公司办公楼。 阮书记的身后跟着岳启明副书记,纪委书记韩冰等人。 公安局长和负责刑侦的副局长,连同刑警米兰,向阮书记汇报了现场打捞遗体的情况。 公安局长:“经对遗体检验,死者体内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酒精。说明死者生前是喝了不少的烈性白酒。” 负责刑侦的副局长:“他的奥迪车封闭又非常好,如果死者神志清醒,反应很迅速,车刚一掉到水中,沉入深水中,他完全有时间找到铁器,砸开车窗逃生的。” “他的车中有铁器么?”阮书记问。 “有工具箱中,有铁扳手。可能是他没有来得及把那铁器抓在手中,就因缺氧而昏迷了。”刑警米兰说。 “很可惜了。据说,有德同志游泳技术很好的。”阮书记说。 阮书记又来到打捞车辆的现场,查看了现场的情况。 然后,阮书记让秘书把交警徐队长和建委陈主任叫到跟前,问:“徐队长,我看了一下路边的水泥栏杆,断得齐刷刷的。” “是呀,水泥栏杆强度太差了。”交警大队徐队长说。 “是不是可以说,如果水泥栏杆再结实一些,有德同志的车就不会冲出路面,坠落到湖中?”阮书记问。 “可以这么判断吧。”交警大队徐队长说。 阮书记转过头来,对建委陈主任说:“你们查一下,这潢水湖一段路边水泥栅栏工程,是哪个工程公司负责建设的。” “我已经查了,市里立项建设这段公路时,承建方是市政工程公司,但是市政工程公司又把工程分段转包给三家没有施工资质的黑施工队。”建委陈主任说。 阮书记当场就气愤地说:“怎么能用没有资质的黑施工队?” 建委陈主任解释说:“当时,市政工程公司的杨志方经理在工程计划会上,也提出过这个问题,怕工程质量不能保证,但是……” “但是什么?”阮书记严厉地问。 “但是,当时是甄占山副市长负责城建这条钱,这三个工程队都是甄占山亲自指定的。”建委陈主任放低声音说。 “当时不是搞了招标了么?”阮书记问。 “是搞了招标,但那都是走的形式,做做样子,其它三支工程单位都是叫来陪绑的。不管其它三个单位的资质比市政工程公司好多少,最后中标的都必然是市政工程公司,而市政工程公司又必然把工程转包给三家黑工程队。”建委陈主任说着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这条公路的严重质量问题,占山同志是难辞其咎?”阮书记问。 “现在这种情况很普遍,所以我们经常能听到这样的新闻,某地刚建几年的大桥塌了,某市刚建完的高楼倒了……”建委陈主任振振有词地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德同志是死在政府的劣质工程上了。”阮书记像是跟大家,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等到建委陈主任走开时,纪委书记韩冰凑近阮书记的耳边,小声地请示说:“潢水河大桥工程质量的问题,要不要追究当时主抓基本建设的副市长甄占山的责任?” 阮大诚沉思了一下,回头跟副书记岳启明嘀咕了几句,转过头来跟韩冰说:“占山已经去人大了,本来就一肚子怨气,这事先这么地吧。” “好。”韩冰点点头,退到一边去了。 刑警大队的米兰和古永基带着俞梅和唐虹,一起来到唐有德的副市长办公室。 米兰和古永基和死者家属一起,来清理和领回唐有德的遗物。 警察古永基用钥匙打开小型保险柜,保险柜最里面的小抽屉里放着多家银行的几个存折,上边存有十几万元存款。 小型保险柜还有三万现金,五千多美元。 还有十几张光碟,香水,塑胶套,降压药品等。 “这是什么?”唐虹指着一堆蓝色和橙色的小药丸。 “可能是性药吧。”警察古永基说。 文件柜里还挂着几套高档西服,十几条领带。 两双意大利产的‘老船长’皮鞋。 刑警米兰把光碟放到dvd碟机里检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国外的视频碟片。 经阮书记请示省委书记,市纪委韩冰请示省纪委之后,阮书记主持开了个在家的几大班子领导碰头会。 参加会议的有市委几位副书记和常委,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列席。 会议主旨是大家要在唐有德意外死亡这个突发事件上,进行讨论后统一认识。 阮书记说:“多年以来,唐有德同志工作认真负责,善于学习,思想比较开放,所负责的战线均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为党和人民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他文件柜里发现的十几万元存款,在数量上,属于一个市级领导的正常收入范围,并不应列入来源不明的财产之列。虽然该同志在私生活方面有失检点,但属于个人道德问题。这些情况我跟省委主要领导做了汇报,经过省委主要领导研究,决定依照有关惯例和规定,认定唐有德同志为因公死亡……” 阮书记的发言,为整个会议定了调子。 人大主任廉有为和政协主席康健也相继发言,大意上是说,有德同志跟我们长期在一起工作,是个好同志,虽然他有不足,有缺点,但是大节是好的,有德同志遭此不幸,感到很悲痛等等。 副书记岳启明和政法委书记郑凤桐也相继表态,同意阮书记的意见。 阮书记表情沉重地说:“现在因为没有正式公布有德同志的死因,所以各界有各种猜测和想象,传闻的各种版本很多。尤其是现在这种复杂的社会环境下,估计各种传闻会满天飞……” “谣言止于智者。”人大主任廉有为不失时机说了一句。 “对,有为同志很明智。我们要尽快开追悼会,给有德同志一个正确的评伦,以正视听,牢牢掌握舆论的主动权。”阮书记果断的说。 政法委书记郑凤桐说:“公布市府重要行政首长的死因,也是一方行政、司法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为官之人也要重情义的,官场并非人情薄如纸。所以,对唐市长的遗属也要尽体恤之情。”管干部的副书记岳启明说, “悼词要充分肯定有德同志的功绩,贡献,这也是一种政治待遇。”阮书记说。 89 人情薄如纸 阮书记在自己的办公室,让秘书找来俞梅谈话。 俞梅进了办公室,一看见阮书记的身影,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三步并做两步,哭着跑到阮书记的跟前,扑到他的怀里:“阮书记,我怎么这么命苦哇?” 阮书记被俞梅抱着,他的手放在俞梅的肩膀拍了拍,抚慰这位丧偶的美妇人。 做为首长,他不想让俞梅把自己抱得太紧,虽然年近四十的俞梅风韵不减,但是因为自己的秘书在身边,看着不大好。 阮书记安慰她说:“俞梅同志,别伤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悲伤,也与事无补的。” “有人说我有一付克夫相,我前夫高文去世后,这才10年,老唐就离我而去了。”俞梅说。 “什么克夫,纯粹是迷信。咱们是党员,是无神论者,不能信那个的。”阮书记说。 “前天晚上,我还跟老唐商量,要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我跟老唐感情真的很好的。”俞梅特意强调了自己与唐有德的情感。 “是的,我知道。老唐是个好同志,如果他不出意外,他在政治上还会有发展的。他遭此不幸,我真的感到极其痛心。”阮书记说。 “我跟老唐感情很好的,他与潢水那个女医生的事,我敢肯定,是一时把持不住自己的。”俞梅是个明智的人,她知道这种时候,再往已故的丈夫头上扣屎盆子,那不是愚蠢就是无知。 “我理解,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经跟几位主要领导碰了,我们认为老唐是因公牺牲的。”阮书记说。 “阮书记,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呀。”俞梅说。 “俞梅同志,你放心吧,有德同志为契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市委对他是会有个客观评价的。”阮书记肯定地说。 俞梅听了阮书记的话,握着阮书记的手更加用力了。 “好吧,我看就先谈到这儿?”阮书记说。 俞梅哭着说:“阮书记,您对我的帮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哎,不能这么说呀,我是代表市委市府说这个话的。”阮书记表情郑重地说。 “老唐在天之灵也会感激您的。”俞梅说。 “好,好。”阮书记说。 他好言劝慰着俞梅。 临别握手时,俞梅感到阮书记的手也很凉。 但她还是很感动,泪流满面地紧紧握着书记的手:“谢谢阮书记,谢谢阮书记。” 阮大诚让秘书搀着她慢慢走出门去。 阮书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南京考察的省委书记的电话。 阮书记先是向省委书记通报了主要领导碰头会的情况,然后以沉重的语调说;“有德同志这些年为我们契墟的发展做了不少工作。我们班子的意见,他的追悼会要尽快开,规格要隆重些。” “早开追悼会有利于全市形势的稳定,有助于消除一些流言蜚语,我同意。”省委书记在电话中说。 唐有德同志的追悼会在出事的第五天举行。 市级五大班子的主要领导,唐有德同志生前曾经工作过,领导过的单位和部门的领导,还有亲戚朋友同学,大约有二、三百人参加。 契墟市北郊的第一殡仪馆告别厅。上午九点多钟,来吊唁和告别的人们黑压压的站满了三百平方米的大厅,大厅里站不下,门外的花坛旁和两排松树下,也有三一群二一伙的带小白花的人们在小声地唠着嗑。 这类大型聚会场合,也是交流信息,沟通交际的机会,大多数人都在谈着与追悼会无关的内容,诸如谁会接任死者的位置,市府这边的权力格局有了剧烈的变化,最近谁又提拔了,谁谁出了一个艳照门事件,最近本地来了个易经大师,他为人看手相特准,某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强奸案…… 殡仪馆悼念大厅的上方高挂着‘沉痛悼念唐有德同志’的横幅。 大厅两侧摆满以单位名义送出的花圈上百个花圈,挽帐。 躺在鲜花丛中的前市长唐有德,经过化妆,面部红润,似乎是觉得终于离开了这喧嚣纷乱的红尘世界,神态显得很安祥。 秘书长介绍唐有德同志的生平,历数了唐有德多年来曾经工作过的岗位,担任过的职务,他取得的工作业绩、贡献和荣誉称号,他的思想品德和作风,他平时平易近人,对待下属和同事有一颗爱心……总之,他是一位政治水平高、领导经验丰富,献身于事业的优秀市级领导干部。 说到动情处,秘书长声泪俱下。在场的很多人也跟着流了眼泪。 人们注意到,在秘书长提到唐有德的死因时说法是‘因公殉职’。 众人三鞠躬。 哀乐低低的回荡在气氛沉闷的大厅里。然后,阮书记,三位副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等几十位市级领导排成队,依次与死者直系亲属握手,说一些安慰的话。 阮书记走过来,在与夫人俞梅握手,说:“俞梅呀,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 俞梅两眼红红的,双手使劲地握着这个全市最高权力的男人的手,好久也不愿松开。 直到站在阮书记身后的秘书长,手伸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俞主任,擦擦吧——。” 俞梅这才不得不松开阮书记的手,接过纸巾。 接着阮书记便走到哭得两眼红肿的唐虹、唐霓面前。 他握着唐虹的小手:“小虹,别伤心,有什么困难找阮叔叔。你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 唐虹流着泪点点头。 阮书记在与唐霓握手的同时,左手还轻抚了一下小霓的肩膀。吴波注意到了那个不经意的动作,他觉得那个动作很自然,其中一点暧昧的意味也没有,倒是充满一个长辈对小女孩的怜爱之心。 俞梅看到韩蕙也来了,穿一身黑西服,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很长时间。 她走到俞梅面前,伸出手来握—— 俞梅机械地伸出手去,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一起。 “俞姨,保重。”韩蕙轻轻地说。 俞梅点点头,并没有生气和嫉恨之类的表情,吴波想,看来生父唐有德与韩蕙的私情,俞姨可能有些猜测,但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加之韩蕙的爸是市纪委书记,否则她会有异样的反应的。 韩蕙跟唐虹和唐霓握完手后,走过吴波面前,她竟只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吴波很惊讶:这就是自己曾经的恋人?这就是自已那些年曾经放在心中的心爱女人。自己遇到这么大的伤心事,她竟然连自己的手也不握一下,不好生抚慰自己一番?她太无情了。难道她还在怨恨自己在南方从事过那种行当么?看来她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吴波在心中嘀咕着。 公安局的副政委闻洁走到闺蜜兼牌友俞梅身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看到那个叫徐姗姗的女人了么?” “我早就见过这个小妖精!”俞梅咬着牙说。 俞梅想到那次得到纪委书记夫人阚佳的密报,她悄悄去潢水县医院,躲在暗处观察了这个内科女主任的形象和做派。当时出去对丈夫形象的维护,和自己做为一个副处级女领导的风度,没有冲上去与这个第三者撕打在一起。 眼前,这个狐狸精风采依然,黑色翻领的上衣,收得很紧的小蛮腰,柳眉吊梢,小下巴,肤色白晰细腻,高跟鞋,长腿裹着黑色牛仔裤, 俞梅表情冷漠地看着她,心里在骂着:就是这种迷人的狐媚气,把我家老唐迷得神魂颠倒,以致断送了卿卿性命…… 俞梅真想冲上去打徐姗姗‘啪、啪’打几个嘴巴。 她脑海中,设想着种种突然暴发的场面:两个女人或者怒目相视,然后互相破口大骂,骂一些特别难听的脏话,或者一言不发,但冲到一起,伸手猛抓对方的脸,继而互相撕扯着长发,周围的人赶紧上来拉开的场面…… 她正要启动时,忽然身边吴波把她拉住了:“姨,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让人家笑话。事已至此。你就是把她打死,也与事无补……” 这时的俞梅,心灵上非常无助,这时的吴波,几乎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听了吴波的话,没有失去理智。 徐姗姗表情严肃地扭动着细细的腰肢,缓步走到鲜花丛中的唐有德遗体旁,深深弯下腰,鞠躬三次。再抬起头来,俞梅定睛看她,发现这个狐狸精也是泪流满面。 净虚庵的慧聪女住持也赶来,带着两个女弟子立在一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辞。 她对秘书长要求说:“我们净虚庵的僧众,可以免费为唐市长做一个道场。” 秘书长走过去,向阮书记请示这件事。 阮书记说:“我们共产党员是唯物论者,做道场就免了吧,你跟女住持说,谢谢她的一番心意。” 外面,小区的过道和停车场,各种牌子的轿车一排排,成了壮观的一片。 有两个打扫卫生的人在一侧议论。 “都说咱契墟财政困难,教师至今拖欠三个月工资,工人买断工龄,一年工龄才给四百多元,三十年工龄的工人,只给一万二千多元就给打发家去了,可是这一大片豪华车得好几个亿呀?”一个穿着桔红马甲的胖女人说。 “还是当官好呀,人家死了,连丧事都办得这么排场风光。”另一个瘦的说。 “红山出土的辽代公主墓,女尸穿金戴银,旁边还放着金马鞍呢。”胖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的?”瘦子不信地问。 “我侄子是红山市考古队的副队长呀。他亲口跟我说的呢。”胖女人说。 “古语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发财,自古亦然。”瘦子又说道。 “通辽被盗古墓里,古代的贵族死后都是陪葬着很多金银财宝的。”胖女人接着说。 俞梅忽然看到,在吊唁的人群中,有当地知名的民营企业家陈风。 俞梅注意看陈风的表情,她想,这位企业家,老唐原来管工业和城市建设时,陈风对老唐就象一只跟屁虫似的,老唐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现如今,老唐是阴阳两隔,他应该是个讲情义的人吧。 俞梅看到陈风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他在死者遗体面前三鞠躬时,他本来就是小个子,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好像没弯腰似的。脸上冷若冰霜,皱着眉,紧抿着嘴角,好像死者欠了他好一笔账,如今查无证据,这笔账宣布无效了似的。 临到陈风与死者家属握手以示安慰时,他只是几根手指滑抹了一下俞梅的手,就走过去了。 追悼会结束后。俞梅由单位的两位女下属扶着上了车,离开殡仪馆。 一路上俞梅流着泪。后来在亲友的安慰下,她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想到回到家中,这个家只有三个女人了,吴波还只是个侄子,不算正式的家庭成员,算是半个唐家人吧。 俞梅下车后,对扶着自己的侄子吴波说:“你别回你那个房子了,到家里住吧。” 吴波看了看俞姨的表情,他一时没明白俞姨是什么意思。 唐虹明白了,在一边对吴波说:“哥,妈的意思是让你别在外面单独住了,就搬回家来住吧。” 吴波明白了,他心想,这也是必要的,生父意外去世,他做为唐家唯一一个男人,应该多承担些担子。 “好的。”吴波一边答应着,一边掺着俞梅的胳膊,进了家门。 俞梅看到自己家门前,曾经风光无限、车来人往的市长豪宅,变得如此冷清,她心中又是一阵悲哀。 回到家里,一进屋,就觉得家里阴气太重了。俞梅感到,丈夫去世,家里像天塌了一样,让吴波来家里住是对的,家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做顶梁柱。 俞梅问正在清理父亲遗物的唐虹:“丧礼收了多少?” “不到12万吧。”唐虹说。 俞梅“哦”了一声。就上了楼。 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闭上眼睛。像死去了一样。 俞梅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 她想到在开追悼会时,听秘书长念着悼词,自己心里一片死灰。当时她差点一头冲过去,碰死在墙上算了,虽然与老唐生活十多年,开始两三年,那时老唐是文化局长,职务还不太高,夫妻关系挺和睦。但后来老唐当了副市长,周围漂亮女人很多,开始对她不在意了。老唐在外面有没有女人,那几年她无法肯定,但是,老唐对自己的情感渐渐淡漠,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虽然夫妻两人感情日淡,但毕竟在一起过了十多年,如今他一下子消失了,自己还真是难以接受。 如今世风日下,人们都很势利,前年老唐因阑尾炎手术住院,来看的人排成长队,现在一旦人不在了,这个家就冷清多了,几乎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虽说老唐留下一笔遗产,可是毕竟人是主要的。 唐有德在契墟,分别在文化局和建委的正处位置上任职七、八年,副市长任上六年,日前又当了市长,他这些年提拔的人好多,受益人无数,同事朋友无数。可即便如此,一旦不测而亡,诸多熟人、朋友、同僚、下级连告别仪式都回避参与。 俞梅让唐虹把礼单拿过来,那惨白的礼单封面,好像在显示人情的淡薄。 她看着礼单的一个个人名。 建委主任陈立国,二千元,习有海,二千元。孙万民,一千元,这两个钱,打发叫花子?原来老唐对他们都是有恩的呀。建委主任陈立国,水产公司经理习有海,市政公司杨志方,你们是怎么当上副处和正处的?是不是大树一倒,急慌慌去寻求投靠新主子去了? 侯门深似海官场险恶,处处暗藏杀机。俞梅想想,大家都在谋求自己的生存发展而已。 一种巨大的异已力量在左右着情分和友谊,事实证明了现世的人重物质轻情义,好多人当年要认老唐当干爹,别人不说,就说那个市政公司经理杨志方吧,老唐父亲去世时,他连夜驱车千里去老唐家乡农村,跟着老唐奔丧,象亲儿子一样披麻戴孝,抢上前去跟老唐的干儿子陈立国争着摔瓦盆,一步三扣头地充做孝子贤孙,如今呢,自从在追悼会上露了一面,就再也不见了踪影。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 90 患难见真情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保姆郝姨下去开门。 来人是交通局长周建生。 他夹着个小皮包,匆匆上楼,在客厅门外见到俞梅。 健生脸色苍白,沉痛地对俞梅说:“嫂子,对不起,有德哥出事,我去广东公出,没能及时赶回来,健生在这儿给您请罪了。” 健生说罢疾步前驱,上来就要给俞梅跪下去—— 俞梅连忙上去扶住他,“可别,别介呀。” 俞梅这一扶,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俞梅感到这周建生的一双大手热乎乎的,顿时一股暧流涌上心头。 “既如此,那键生我就略表一点心意吧。”说罢从皮包里掏出五迭百元大钞:“嫂子,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这不好吧,你这礼也太重了吧。嫂子不能收。”俞梅推辞道。 “有德哥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叫您一声嫂子,是屈尊您了,您一定要收下,如果不收,健生我今天就无法出这个门了。”说罢,周建生流下泪来。 “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已经感动得要哭出来,可是钱不能收。”俞梅说到这儿,心想,原来这世上,钱真的不是一切,真情有时比钱重要得多。她相信周建生对老唐和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这个健生是唐有德的死党,健生当局长是唐提拔的,可是老唐提拔的人多了,真情假义,灾难是个试金石。她想,只要有这份真情就够了,就是不拿钱来,她也会领周建生这份情的。 “不行,嫂子,你一定要收下。否则,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那好吧。”俞梅只好接过健生的那五迭大钞,转身把它放到小桌的抽屉里。 这时郝姨进来,端着一杯热茶,放到周键生面前的茶桌上。 “你放心吧,以后你有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健生肯定会尽全力而为的。”健生诚恳地说。 “你能这样,嫂子因老唐出事的悲苦,也算有了一些安慰。”俞梅感动地说。 周建生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一些事情,就告辞了。 健生走后,俞梅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她忽然想邀许川见面,好好跟他倾诉一下心中的痛苦。 俞梅来到卧室,靠在枕头上,拨通他的手机:“川弟,姐心情不好,能不能见个面?” 许川说:“我知道,唐市长出了这样的事,姐肯定很悲痛,我也非常同情的。可是,我正着急赶一个报告,室主任限令我这两天就交稿,实在没时间呀。” “那好吧,你忙你的吧。”俞梅说。 “俞姐,你要节哀保重呀。”许川说。 俞梅关上手机,心想,自己以前约他见面,他都很痛快地答应,自己碰上这么大的事,他却因为写个什么材料脱不开身? 她想,是不是因为老唐去世,他认为自己没什么用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现在的社会,人都是太功利了。” 哀伤中,她多年前的事情一幕幕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死后原知万事空。 如今官场之等级以及附带的种种风气,覆盖一个官员的生前死后,深入普及到喜宴丧事,远非一个官场势利所能解释。 正在这时,陈风来了,他坐到沙发上,放下手上的小包。 陈风眨着小眼睛,安慰俞梅:“嫂子,你的脸色有些憔悴呀,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找我。” “谢谢你呀,你能在我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来看我。”俞梅说。 吴波沏了一杯龙井,轻轻放在陈老板的面前。 “我跟唐市长是至交,虽然他不在了,还有我呢。我一定会帮助你的。”陈风说。 陈风说罢,两只老鼠眼往楼上瞄了两下。 他往四楼看什么呢?吴波想。 唠了一会儿,陈风就告辞了, 临走,陈风从怀里掏出一迭钞票:“嫂子,一点小意思。” 俞梅连忙推托:“陈风呀,你这是做什么——” “嫂子,一点小意思。”陈风说。 “患难见真情呀。你最讲义气啦。”俞梅说。 “我不像有些人,看到老唐不在了,马上连个面都见不着了,甚至连电话都不打了。”陈风说。 “呀,如今,我算真体验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人情薄如纸呀。”俞梅说。 “嫂子,您多保重吧。”说罢,陈风就下楼了。 俞梅和吴波一直送他到楼下门外。 “我真的很憔悴么,”俞梅起身来到梳妆台前,细看镜中的自己。 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浮肿,眼角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她叹息了一声。 忽然想起一件当时曾不太在意的小事来。 当初她与老唐恋爱时,老唐原单位有个喜欢《易经》的同事悄悄对老唐说:你续娶的这个女人俞梅,面相不吉利,是吊眼梢。两条眉梢往上扬,这种女人相书上说;克夫。男人与这种女人结婚犯大忌。 当时她听唐有德说了这句玩笑话后,还真有点生气,骂那个人迷信。老唐哈哈一笑,劝她不要计较,不要当真,权当是个笑话。谁知冥冥之中,这一语竟成箴言。 唐虹和唐霓两个女儿哭得眼睛有些红。虽然不是亲爸,可是毕竟继父很宠爱这姐妹俩,要天上的星星都给去摘。如今家里这棵参天大树倒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象两只无助的羔羊,感到天塌下来一样。 吴波躺在里屋的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的心里非常忧伤,虽然自己从小并没有跟着生父的身边长大,直到去年来到生父的身边生活。但是,这一年来,自己在由社区医院转到政府部门工作,在文化旅游局当这个市场开发科的代表科长,工作上稍稍有了起色,爸是他的唯一靠山,可是这个靠山忽然倒了。他觉得以后的前途是一片未卜的阴云。 他意识到,自己要想在仕途上有发展,一定要取得继母俞梅的支持。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劲。 生父在潢水湖公路发生意外的噩耗传来后,继母给她在省城的爸妈打了电话,哭诉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唐虹的姥爷,省政协的副主席俞国才当天就赶来了,姥姥因为身体不好,没有来。岳父俞国才对当副市长的女婿发生意外的悲剧很伤感, 俞副主席当天在宾馆见了市委书记阮大诚。 因为过去有过交情,阮大诚对俞副主席说:“俞主席,您放心吧,有德同志是我们的好同事,好战友,他遭此不幸,我们都很痛心,他是为契墟的发展立过汗马功劳的,他是因公牺牲的,关于他的后事,我们一定要妥善办好,对俞梅和老唐的子女,我们一定要尽力照顾好。” 俞国才当时对阮大诚书记深表谢意。 老人在契墟住了两天,对女儿俞梅和唐虹唐霓两个外孙女都好生安慰了一番。 俞国才同时也对吴波说:“你做为我女婿的亲儿子,你继母俞梅也跟我说过,你有很多优点,小时候历尽生活的坎坷,但是很有进取心,有学识能力,现在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直面人生惨烈的事实,以后继续奋发进取。这个家现在只有你一个男子汉,要挺起来……。” 老人一番话,说得吴波在心中很钦佩,到底是长期当领导的,说出话来就是立足点高,道理讲得透澈。 现在继母俞梅遇到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虽然自己的心情也很悲痛,自己一定要与继母站在一起,在精神上情感上支持她,带着唐虹、唐霓两个妹妹度过这艰难的人生阶段。 吴波又上了四楼,对躺在床上的俞梅说:“有件事,我得给您说一下。” “什么事?”俞梅说。 “我爸生前让我看过。”吴波一瞅那缕花的墙壁。 俞梅说:“你是说那儿墙里藏的那些东西?” “是呀。”吴波说。 “你知道了?”俞梅说。 “我不光知道。还看到了。”吴波说。 “那个机关是陈风介绍南方来的高级工匠弄的。”俞梅说。 “是呀,我看,为了安全起见得换个地方。”吴波说。 “为什么?”俞梅说。 “刚才陈风来,我看他往四楼看了两次。”吴波说。 “不会吧,他这个人还是挺讲义气的。”俞梅说。 “如今爸不在了,大柱子倒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吴波说。 俞梅想了一想说:“你说的也是,安全为上。晚上吧,等夜深人静时再做这件事。” 91 家中被盗 夜晚,10点的钟声敲过之后,俞梅把吴波叫上四楼。她在墙上的一行行木雕花纹中,找到一个花纹用力按了一下,墙里传出一阵‘卡卡卡——’的响声,那是小型马达带动铰链转动的声音,很快地,墙面上的雕刻花纹渐渐裂开一道缝,出现了一个小门。 小门里面,是个黑洞洞的两米见方的空间。俞梅伸手在里面墙壁上按了一下:”叭”地一声,灯亮了。 吴波又见到里面摆放着十几件辽代文物。有皇家御用的金佛、皇后贵妃床上的玉枕、辽代皇后佩戴的金冠、还有一对青铜剑,一对辽代青花耳瓶,另外有佛珠,玉镯和金簪等。 “我们把里面的文物挑主要的,贵重的,用布包好吧。”吴波说。 俞梅双手把那只萧观音用过的玉枕轻轻拿出来。 “我听爸说,这玉枕是陈风给的,陈风让爸为他办一个典当行的批文。”吴波说。 “是的,你爸也跟我说过。”俞梅说。 “既然典当行的批文爸没来得及给他办下来。那这东西就还给陈风吧?”吴波说。 俞梅说:“那可不行,这东西你知道多少钱?超过百万了。” “受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没办,就应该把钱财退回去呀。”吴波说。 “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来没把下边人送的礼退回去过呢。”俞梅说。 “这个陈风可不是一般的下边人。”吴波说。 “既使是一定要还给他,那我也得想法弄个赝品,再还给他。”俞梅说。 “陈风这人你不知道,赝品是混不过他的眼睛的,他在这方面是个内行。”吴波说。 “唉呀,还是算了吧,咱就当不知此事,就当老唐没跟咱说过这件事,不就得了。”俞梅说。 “那好吧。”吴波见俞梅执意不肯把玉枕还给陈风,只好不再坚持。 于是,二人把那些宝贝拣主要的,用布包好,放到一个大包里。 趁着夜深,他们把那些宝贵的文物悄悄地搬到位于一楼的储藏室。 俞梅揭开储藏室的一条地板,原来那些地板是活的,可以掀开移动的。 十几条地板揭起来后,下面又出现一个小秘窖。 俞梅和吴波就把主要的文物宝贝都放到那个小秘窖里面了。 然后又把地板条按原样安插好,在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第二天,吴波下班后,吴波约上大头,唐虹和唐霓,还叫上了樊雪,又雇了一辆轻卡,几个人一起去吴波原来的住处,把吴波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搬到唐宅来。 正好二楼的书房有一张单人床,唐虹帮着郝阿姨铺上新被褥,让吴波住。 俞梅亲自把吴波用的被褥重新铺了一番,她对吴波说:“我让小霓跟我住了,小虹最近失魂落魄的,夜里你盯着点那边卧室,有动静赶紧过去看看。” 俞梅说罢,她特意看了唐虹一眼,唐虹脸顿时红了。 唐霓不满意地说:“我呢,我晚上也有些害怕,老是睡不着,也需要一个大男人壮胆呀。” “你没事,你还有妈呢。”说着就拉着唐霓的手就上楼了。 半夜,吴波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脑海中接连出现唐虹和唐霓的姣好的面容,这两个美妹,真是可人的一对姐妹花呀。生父的这一家,可真是资源丰厚呀,除了金融资产和固定资产不说,光是美女花就有三朵。 吴波侧着耳朵听着隔壁唐虹屋里的动静。 等到了半夜。他偷偷摸摸的来到唐虹的卧室,两个人把门闩死后,就喘着粗气抱着吻在了一起。 吴波看着她潮红的面颊,湿润饱.满的嘴唇,不断起伏的胸口,突然间那种感觉就直冲头顶,唐虹看着吴波的眼睛里也有了热切的期盼。吴波的手指深深的伸进了唐虹柔软的黑色秀发深处,捧住了她的美丽的头。 看着吴波眼睛里的狂热,唐虹不由得有点慌乱,而这点慌乱却恰恰点燃了吴波心头的火焰,他俯下头向着那团温润深深地吻了下去,唐虹不由自主地热烈迎合起来。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吴波有点紧张,唐虹也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敲了几下后没了动静。两个人刚松了口气。 没想到唐霓在外面边敲门边问:“吴波哥,在吗?” 唐虹也害怕,她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走向一个陌生的国度,那里是一个春光灿烂的世界。 吴波还是坚持着没开门。 门外面唐霓嘟囔着走开了。 唐虹捂着胸口,笑着悄悄的大口喘气。 星期三的上午,10点多钟,唐家保姆郝阿姨买菜回到家,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她以为俞梅回来了,于是一直走进客厅,忽见客厅的一些衣物乱扔在地上,有些抽屉都找开了,东西杂物扔得到处都是…… 保姆心里一阵乱跳,知道大事不好,别墅进来盗贼了! 郝阿姨查看了唐宅这栋四层小楼,从一楼到四楼,窗子的不锈钢管的防盗网都没有破坏的痕迹,那么盗贼是怎么进入楼内的呢?难道是用了开启房门锁的技术手段? 她知道四楼有主人收藏的宝贝,连忙跑向四楼。 四楼的夹壁墙被人打开,里面空了! 三楼俞梅的保险柜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郝阿姨哆嗦着给俞梅打了电话。俞梅立即通知吴波也回家,家里又出大事了! 俞梅开着车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她和赶回来的吴波仔细查看了损失的情况。 三楼唐虹和唐霓的卧室几乎没怎么动。 四楼的夹壁墙里边剩余的几件不太值钱的文物被盗贼卷走。 俞梅卧室保险柜被撬开,几十万元现金被卷走。 四楼的夹壁墙的宝贝转移太及时了,那批宝贝中,有春宫秘戏的浮雕玉枕,萧观音的金冠,属于辽代珍稀文物,粉彩瓷质无量寿佛,辽代青铜剑,辽代青花耳瓶,佛珠,玉镯、金簪等。都转移到一楼地板下小秘窖中了,否则,损失不堪设想。 俞梅抓起电话就要打110报案。 吴波赶紧按住了她的手:“姨,这不行的!” “凭啥不行?“俞姨不解地问。 “姨,你想呀,这公安局一调查,咱家好多财产和文物的来源能说清楚吗?” “现在契墟许多市县级别的主要领导,谁家里没有几件文物?”俞梅说。 “是的,主要领导家里都有几件,但是,不出事什么都好说,一旦出了事,就要详细调查,更何况我爸已经不在了。”吴波说。 “哪怎么办呢?”俞梅焦急地说。 “怎么办?损失了几十万现金,就算花钱买个教训,吃个哑巴亏吧。否则定你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全家就都完了。” “存折被盗没大事,盗贼不知密码,他取不出来的,但我们要去挂失。”吴波又说。 “这事让唐虹去办吧。”俞梅说。 “好的。吴波给唐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家里有重要事需要她去办。” 俞梅想到那三十多万现金,躺在床上心痛得流泪不止。 吴波想起那次去陈冰荷家,陈冰荷一会一趟,从楼上拿下来一件一件重要宝贝,吴波在楼梯口,听到上边房间里有马达的呜呜的启动声。 吴波知道,陈风家也有夹壁墙机关。与自家的是一样的。 吴波私下找私家侦探暗中调查,私家侦探认为此案的盗贼肯定陈风有关。 92 陷入了魔掌 吴波迷恋唐虹。 吴波觉得他所掌握的古今所有文学大家描写美女的词汇中,也难以找到可以形容唐虹身体的美丽的最佳词汇。 吴波解开了她胸前的罩饰,把双手放在了唐虹圆润光滑的双肩上。 唐虹的双手勾紧吴波的脖颈。 室里充满了两个人的喘息声…… 事情过后,吴波紧接着的是深深的感谢,吴波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唐虹的怀中,喃喃道:“虹,你对哥太好了。” 唐虹爱怜的抚.摸着吴波的头发,用一种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的声音说:“吴波哥,我愿意对你好呀。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 吴波重重的点了下头,心里略有点轻松。 吴波屏住呼吸,他努力平静了下来。他扳住唐虹裸露的双肩把她扶坐在了沙发上, 唐虹不由自主地把双手环抱在了胸前,满脸的羞意。 吴波不由得看呆了,又忍不住抱住她吻了起来,两个人像和风细雨,软玉温存。 经过了刚才的狂风暴雨,唐虹深深的沉浸在了这无边的温柔中。 唐虹把头倚在了吴波宽阔的胸膛上。 吴波把脸埋在了唐虹亮泽柔软的秀发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发香,闭上眼睛陶醉的享受着。 “几点了,我得出去一趟!”唐虹突然从吴波的怀里坐了起来。 唐虹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穿上衣,忍不住打了吴波一下:“都怪你!” 唐虹才说着赶紧穿上了衣服,吴波就在旁边坏笑着欣赏着,趁她不注意偷偷摸几下,把唐虹气的不住的瞪着他。 吴波拉开窗帘,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只有对面的居民楼散落的亮着灯。 吴波看了下表,已经是8点多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适应了黑暗也用不着再开灯了。 唐虹站起身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嘴里‘哎哟’了一声。 吴波赶紧走过去扶住了她。 “万一‘怀上了’怎么办呢?”唐虹惊叫一声。 吴波也禁不住地懊悔。 “怎么办啊?”两个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唐虹这方面的知识还不如吴波知道得多。吴波终于想到了办法,他让唐虹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偷偷的溜下楼。 吴波出了校门一路狂奔,到了潢水大街的一家药店,买了一盒毓婷,一路又小步快跑回来,顺便在门口卖了面包香肠。做贼似的溜到三楼。 唐虹拿着那板绿色药片,疑惑的问吴波:这东西管用吗? “应该管用,我听别人说管用!”说实话吴波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还是先吃了吧!” 吃完了,唐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忽然叫着说:“你这个坏蛋,是不是还给别的美女吃过这种绿色药片啊?” “没有呀。”吴波坏笑着。 第二天早上,到餐厅时,唐霓在唐虹胸前摸了一把:“咦,怎么变大了?” 唐霓的动作太快超出想像了! 唐虹脸一红:“尽胡说,那儿变大了?” 唐霓居然又顺手拉开姐姐的衣领,探头往里看了看:“还是老样子呀,从外面看怎么变大了?” “死丫头,总是取笑姐姐。”唐虹嗔怪地说。 “姐,你戴的粉红胸罩,如果要在是我们学院女宿舍,早就丢了。”唐霓一边夹着菜一边说。 “怎么回事,有变态男专偷粉红内衣?”吴波问。 “女生宿舍最近失窃许多女生内衣,很是古怪。”唐霓喝了一口牛奶说。 “你们的女生宿舍是倚山而建,后面的一条路与宿舍的三楼是几乎是平齐的,所以小偷用竹杆都能伸进窗子,挑走里面晾的内衣。”俞梅说。 “我听说,去年你们学校又在女生宿舍的楼顶加盖了数间储藏室,如果有人趁夜黑藏在某间储藏室旁边,半夜时下来做案,那是很危险的。”吴波喝了一口粥说。 “学校的保卫科应该采取一下安全措施。”俞梅说。 “市刑侦队的女警米兰,本来是到我们学校了解一桩命案的线索,听说丢内衣这件事,也发生了兴趣。”唐霓说。 “米兰?我见过那个干练的女警,爸出事那天,是她带人到现场勘察的。”吴波问。 “是呀。她破案功夫很厉害的。”唐虹说。 三天后的下午,俞梅照例来到绿野健身馆。 她在厚厚的垫子上练了二十个仰卧起坐。 俞梅的背上有些出汗了,她从垫子上爬起来,端起饮料就喝了一口。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时,陈风叫来一个小伙子,背起她,走过教练员休息室时,陈风对服务员说;“俞姐有些疲劳了,我送她回家吧。”于是背着她下了楼。把她弄车上。 在小雨中,俞梅被放到林肯车的副驾座上靠着。 陈风冷笑一声,坐到驾驶座上,一踩油门在雨中启动了车子。 林肯车在雨中的街上穿行,俞梅的头靠在副驾座上依然沉睡着。 路上车辆渐渐稀少,寂静无人,陈风把车开到一处树林中。 车在树林中停下后,陈风坐在驾驶座上,探过身来,右手扳住副驾座上俞梅的肩膀,左手伸进她上衣下面乱摸,接着又要往她碎花裙子里伸。 俞梅忽然清醒过来,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抓着陈大款那只罪恶的手,奋力推开他压着自己的身体—— “你欠我一个辽代玉枕,你知道不?”陈风咬着牙说。 “什么玉枕?”俞梅装不明白地说。索要 “那次我给唐有德的玉枕,让他给弄典当行的批文,可是他收了东西,并没有给我办呀。”陈风提醒她说。 “老唐没跟我说过这事,你有凭证么?”俞梅装傻充楞。 “哈哈,我给高官送过无数次钱和物,从来没有一个高官给过我一个纸条做为凭证的。”陈风冷笑着说。 “空口无凭,谁知道有没有这事?”俞梅心中打定了主意,死也不承认这桩事。 “我早知道你这种伎俩,女人会提上裤子不认账!今天我就要让你来还这笔账……”陈风一踩油门,那车猛然往前一冲。 “老唐对你的好,你怎么能忘呢?”俞梅试图对这个冷面富豪动之以情。 “对我的好?你知道当年,我在文化局时,就因为我到外地进货,回来耽误了几天班,你家老唐竟将我除名了,当时我恨不得拿刀去杀了他。”陈风翻起了历史老账。 “可是后来你当了民企老板,他给你办了了多少事呀。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俞梅振振有词地说。 “办了多少事?是办了不少事,可哪一次我是白让他办的?那一次不是送给他文物宝贝,还有大捆的钞票,你家那个死鬼老唐贪得无厌,你难道不知道?你和你那个死鬼丈夫欠我的多了,今天你就用自己的身子补偿我一下吧——”坐在驾驶位上的陈风因为恼怒,脸形已经扭曲,他一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拉上手闸,转身伸过双手,压在副驾上的俞梅身上。 俞梅的身子被挤在副驾位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扭着车门把手,她想要打开车门,可是车门早已被他锁死了, 车窗外面,密集的雨点在狂风猛烈吹拂下,叭叭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忽然一个闪电,紧接着,‘卡喳’一个炸雷在头上响起—— 前副市长夫人惊恐地尖叫着:“不要,不要……” 陈风淫笑着,那只黑色的,青筋毕露的手撕扯着夫人单薄的衣衫…… 俞梅惊恐地挣扎着:“你再搔扰我,我要报110了。” 夫人伸手就从小红皮包里掏出手机。 陈风一抬手打过来,俞梅那红色小巧手机就滚落到脚下去了, 陈风感胁着说:“告诉警察也没有用,我跟公安局长是铁哥们,再说这个年代哪里还有女人告发强奸的?” 陈风一伸手,扭了一下仪表盘上的一个旋钮,顿时,《疯狂走一回》的歌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俞梅的叫喊立即被高亢的歌声埋没了。 外边道路上,风雨中,一辆辆车疾驶而过,谁也没有注意道边停地这辆林肯车里面的事情。 陈风又探过身来,伸出双手在俞梅身上乱摸着。 俞梅缩着肩膀极力躲着,两只手也胡乱地招架,但是她顾得了上身,顾不了下.身。 陈风一头拱入她的两腿间,那只魔手从碎花裙下伸进她的内衣里面…… 情急之下她坐在副驾上,挥着两只手在陈风的头上背上拼命乱打。 陈风想,你要想占有一个女人,绝不能在她的呵斥和挣扎面前罢手,否则你永远不能得手。 挣扎中俞梅的高跟鞋已蹬掉了一只。 “陈总你别这样啦!我求求你啦!我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呀!求求你——”俞梅头发凌乱地叫着。 陈风直起上身,用命令的语气:“今天你要是识相,就自己主动把衣服脱了,省得让你我都费事,闹不愉快……” “你不是说朋友妻不能欺么?”俞梅挽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稍问。 “如今朋友没了,你就不是朋友妻了,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玩物而已。”陈风说。 “我要是不同意呢?”俞梅咬着牙。 陈风露出不屑的表情:“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手下有许多女大学生,研究生,还有不少是处女,这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你还在我面前装嫩?立贞节牌坊?” “我进政府工作20多年,大小也是一个副处级。”俞梅说。 “哈哈,什么副处级,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破-鞋而已。”陈风说。 “我虽已不年轻,我也是要讲人格尊严的。”俞梅说。 “人格尊严?现在这世界上,最不值钱、最没用、最垃圾、最废物的东西就是人格和尊严这东西了。你一个欠账者还讲什么人格尊严,有点太奢侈了吧?”陈风说。 俞梅低头看了几眼,自己的红色手机一时找不到,她忙着要扭开车门逃走, 陈风已经欲-火-焚-身,哪里容她逃走?大爪子照着她光-滑的肩膀上一拉,她就直直的往后倒在副驾座位上了,陈风伸出双臂一拉一揽,就把她整个人都牢牢地控制在怀里了! 俞梅疯了一般的咬着他,抓着他,可是怎奈陈风身强力壮的,柔弱的俞梅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时就被他按倒在座上,然后猛地就压了上来…… 俞梅拼命反抗。伸出尖厉的手指抓破陈风的脖颈,顿时显现了几条鲜红的血道子。 陈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婊子,顺手‘叭叭’打了她两个耳光。“什么副处级,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姐,破鞋,表子,伎女而已……” 陈风奸笑着,上下其手忙活了半天,始终不能得手。 陈风累得气喘吁吁,他关上车门,这时车外面的雨下得渐大起来。 93 索要玉枕 陈风一踏油门,汽车向远郊山中驶去。 20分钟后,汽车驶到树林中一座别墅,电动大门缓缓启动拉开。汽车驶进院中。 陈风他双手把半.裸的俞梅抱进别墅,‘扑嗵’一下扔在客厅的象牙白真皮沙发上。 接着,俞梅一翻身,又滚落到地毯上。 “你就说吧,萧观音玉枕还不还给我?”陈风恶狠狠地说。 俞梅双手抱着赤裸的肩膊说:“我根本没看到那东西,你叫我拿什么给你呀?”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嘴硬。说实话,我一直垂涎你的美貌,你象狐狸精一样迷人,可是以前我讨好你,溜须你,你却看不上我,说我个子小,小眼嘴大,萎琐不堪,污辱我长得象娄阿鼠,我在舞会上邀你跳舞,你竟拒绝了我。过去,因为你是市长夫人,我不敢对你下手,如今,唐有德死了,你早就不是什么市长夫人了,你狗屁不是,就是一个表子,伎女……”陈风嘴里不停地骂着。 俞梅听得脸上火辣辣的,想不到这陈风心肠如此歹毒?过去,他像一条狗一样跟在老唐后面,老唐叫他舔大脚趾,他都会乐哈哈地照办!如今,他竟成了一条疯狗。凶恶,冷酷,人心真是难测呀? “如今,你都到这个地步,还不乖乖是跪到老子面前,侍候老子舒服,那50万老子就免了,算是给你的小费了,什么样的女人值50万?你那个地方是金子做的?难道周边镶了一圈钻石不成?50万,到京都找个女明星陪睡一夜都用不了,哈哈,你一个表子有这么高的身价么?荒唐!脱呀,楞着干嘛?为啥憋着不要?搔女人……”陈风仍然在叫骂着。 “陈风,你忘了,老唐在世时,帮你办矿山许可证,你那次死了五个人,老唐当时管安全,帮你把那么大的事压了下来,他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么?”俞梅质问着说。 “别提那些事,唐有德办这些事是白办的么?哪一次不是我送上大捆的钞票?”陈风说。 “你建潢水大酒店,是老唐给你批的地皮,现在那大酒店价值几千万吧?”俞梅气愤地说。 “别跟我说这个,你家老唐贪得无厌,喜欢狮子大开口,吃肉不吐骨头你知道不?”陈风冷笑着说。 俞梅想到这家伙对宝贝女儿很心疼,于是说:“那次,你女儿陈冰荷在小白马歌厅,被余飞那家伙在饮料中下了迷药,差点失身,是我侄子吴波救了她——” “啊,那件事呀,你侄子帮了我家冰荷,也是有所图的,他几次与我女儿在一起,什么便宜都占了,这你也装不知道?”陈风不以为然地说。 外面的雨愈来愈猛,密集的雨帘,倾泄在窗子玻璃上。 陈风恶狠狠地扑上去,撕开她的内衣,女人半裸着倦缩在地毯上…… 可怜昔日荣耀无比,走在大街上很多人羡慕的市长夫人,如今倦缩在地毯上,打着哆嗦。 俞梅半是昏迷,半是恍惚中,象一片晚秋的树叶在风雨中飘零。 陈风奸笑着:“对不起,市长夫人,敝人爱钱,因为那100万,实在是让我心疼了,我粗暴了一些,对待这么高贵的夫人怎么玩暴力和野蛮呢,还是夫人自己主动一些,自己上来吧。” 陈风蹲下来,脸凑近俞梅的脸前,猥亵地说:“你不会相信,我活了四十七、八岁,经历过女人无数,还从来遇到过像你这么标致的中年美人。” 隆隆的雷声响起来,闪电中俞梅看见陈风那有些狰狞的面容,她紧张地打着哆嗦说:“那玉枕,我确实没见到,如果你非要我给你,姑且算有这回事,我想办法到太原的南市场或北京的潘家园买一个还你就是了!” 陈风冷笑:“不行,晚了,如今,我还就不要那玉枕了,我只要你这个人,我要出一口恶气,这么多年,我受你丈夫的气太多了,一直大气不敢出,如今可到了我雪耻的时候了。” 他俯下.身,把手臂放在了她脖子下面,搂住她了。 俞梅被他那一嘴的烟味和口臭薰得恶心,突然尖叫了声:“天呀!”差点吐了出来…… “你叫什么呀?怕我弄死你?你还要拨打110报警吗?”陈风冷笑着说: 俞梅苍白的脸色只有恐惧。 俞梅的呻吟仿佛是让他吸食了一大口让他兴奋的白粉,他像一只野兽般在扑上去…… 过了好久,俞梅才醒过来,她骂道:“你这只畜牲……” 陈风坐在沙发上喘息着。他仿佛听见了她丈夫唐有德所说的不一样的语言,一样的恶毒语气,但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陈风从自己脖颈上解下自己的那条黑色带红点的领带,高高地扬起来,对着躺在地毯上的俞梅身体,一阵狠狠地抽打…… 又过了好久,醒过来的俞梅觉得无比的耻辱。 当陈风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这种快乐已经超出了男女之间的床笫之欢,有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陈风心想,唐有德——你这个曾经开除了我公职的仇敌,想不到你的老婆也有今天。 当俞梅在那绣着波斯花纹的地毯上凄婉地哀叫时,陈风就这么想着,就加大了力度。每一次使劲,就觉得是对唐有德的一次报复,就觉得打了唐有德一记耳光。 俞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陈风凌虐着她,仿佛她已经失去了任何的知觉,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一样! 俞梅迷离之中,似乎感觉到自己灵魂已经从薄薄的透明皮囊挣脱出来,像一根羽毛般地轻盈上升变成一团水蜇样的生命体,紧紧地贴天花板上,注视着室内发生的一切。 外面风雨已经停了,陈风开着车,后车座上载着昏迷的市长夫人。 他开车来到市区的城市乡结合部,几座平房的附近,有一处不大的垃圾场,他停下宝马车,打开后车门,他双手抱起她的腰,把昏过去的俞梅拖下车,扔在地上,然后上车,一踏油门,扬长而去。 晚上,陈冰荷回到家里,吃完饭,她来到别墅外面,正在看花圃中新开的大丽花, 听到保姆跟开车的司机树后面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她悄悄地凑过去,竖起耳朵听着, 只听司机对保姆说:“市长夫人你认识不?” “我不认识呀……” “就是今天在咱家弄得披头散发地的那个女人。”司机小声说。 “她就是唐副市长的夫人?”保姆惊讶地叫着。 “是呀。” “我看到咱家老总跟她在健身房里,好半天才出来呢。”保姆小声地说。 “是么?” 陈冰荷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她转身进了别墅。 爸爸陈风正在水簇箱前,欣赏着里面一条虎鲨游动的身影。他时不时地用小网罩,从鱼饵瓶中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喂那条凶猛的虎鲨吃。 “昨天晚上,你和唐市长家的俞阿姨在一起了?”陈冰荷问爸爸。 陈风悠闲地把一条小鱼投入水族箱中:“爸爸也是个男人,不光是成天做生意赚钱,也有情感需求呀。” “可是,俞阿姨新丧之痛,她怎么有兴致做这种事呢?”陈冰荷不解地问。 “我也是要安慰她嘛。”陈风一笑说。 “可是,昨晚我回来一趟,正好看到她披头散发从咱家跑出去,被你强行拉了回来的。”陈冰荷说。她私下里想,不能说自己是听到保姆和司机说的,那样就让她们无端地挨收拾了。 “我本来想爱抚她,安慰她的,可是这个女人却不识相,我怀疑她有轻度的神经病。”陈风又捞了一条鲜活的小鱼投进去。那小鱼一下子被虎鲨吞了。 “爸爸与俞阿姨在健身房中,做了那种事?”陈冰荷问。 “什么事?”陈风白了女儿一眼,故意装糊涂地反问道。 “你真的对俞阿姨做了那种不齿的事?”冰荷把不齿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不知道她欠了我什么……”陈风说。 “欠什么呢?”陈冰荷问。 “欠什么你就别问了,反正你知道你爸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商人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欠帐要还,天经地义。”陈风说。 “爸,你与别的女人之间的情感之事,我不便干涉,可是你不能趁着唐家遭遇灾难,趁机欺负一个丧偶之妇吧,一个市长夫人,并且她大小还是一个副局长呢。” “市长夫人?副局长?她就是个婊子,她不配做你爸的情人!”陈风叫着。 “爸,如今你不是个一般的市井村夫,你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所以,不能做那种下三烂的事情。”陈冰荷郑重地跟父亲说。 “女儿你放心,你爸我在这件事上,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问心无愧。”父亲说。 “那就好。”陈冰荷说着,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94 怒不可遏 俞梅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露天的泥地上。 暴雨过后的傍晚,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 望着周围湿漉漉的树丛,垃圾场散发着薰人的臭味,她捂脸放声大哭。 俞梅想到丈夫生前死后,自己这个家庭面临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景,家里原来是门庭若市,每天老唐一回来,家里电话声不断,都是高官显贵来沟通感情,商量事情。而丈夫死后,家里很快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常常连着几天没有一个人上门。丧礼钱才收了不到12万,那年自己办个生日,还收了五十多万呢。 她想到自己情人许川,虽然他也参加了老唐的丧事,其间说了些安慰自己的话,可是第二天自己约他见面,他却说自己忙着赶写什么材料,她直觉就是一种推脱,如今真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呀。 现在,这个头脑比车轴转得还快的陈风,竟趁着自己的权势丈夫新故,想方设法占自己的便宜,欺负凌辱自己,真是让她恨死了…… 女人的哭声吸引来一个来垃圾场拾荒的女人。拾荒女看到这样一个浑身雪白的女人赤.裸着身体,倦缩在地上,她惊异不已。 俞梅连忙跟她说明了自己的情况。那女人有一幅善良心肠,她脱下自己的脏兮兮的黑褂子和裤子给她暂且蔽体。 她自己则穿着破烂衬裤,跑到附近公路上找来了出租车,把俞梅送回家去。 到了家,俞梅拿出五张百元大钞感谢那拾荒女人。 那女人兴高采烈地拿着钱走了。 俞梅进了浴室,把自己泡在温水中,她头枕在浴缸沿上,像死了一样,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这样的念头:要不要告陈风强暴自己? 俞梅想,自己丈夫不在了,而陈风在契墟市多年经营,与许多高官都有说不清的私密关系,自己打官司能打得赢么?再说,陈风索要的那只玉枕,如今正藏在自己家的一楼储藏室的地板下。 这些年,这个陈风在唐家也花了几百万了吧,当然,老唐虽为他办过几件重要事,比如他的潢水大酒店,当初上项目时,是老唐为他拿下了批地的文件。如今,那个潢水大酒店的价值可能在5000万以上。 陈风耿耿于怀的,就是那个萧观音的玉枕,可那个玉枕,自己实在太喜欢了。尤其上面还有辽代后宫的春宫秘戏浮雕,太精美的,说什么也不能还给陈风。 俞梅想,还是吴波厉害,自己要是听他的话,把那个玉枕还给陈风,今天也不至于受他这番凌辱。 俞梅自已把被那坏蛋撕碎的内-裤和奶罩都带回来了,强奸自己这种事,一张扬,好说不好听呀。她再怎么风.流,也是市府的一位副处级领导,今后还要在这个城市生活呢。。想来想去,唉,算了吧。丈夫死了,家里像顶梁柱断了,没了权势马上开始受气,世态炎凉呀。 世界就是这样,有个哲学家说:我们没办法改变外在的生活,我们只能改变我们自己。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想通了,要想重新有头有脸地生活,就得强大自己。使自己的家族重新强大起来。 她认为自己这个家,只有把吴波纳入进来,并且全家人扶持他在仕途发展,才有希望使这个家族重振雄风,才能使唐虹唐霓一辈子都能过幸福生活,她的脑袋清晰了,心中也立即有了行走的路径。 俞梅躺在床上养伤。 中午,她对郝保姆说:“郝姐,晚上多做几个菜,招待新搬回家的吴波,算是接风吧。” 吴波在办公室正在写材料,接到郝姨打给他的电话。 郝姨在电话中说:“你俞姨说你这些天瘦了,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晚上回家来吃吧。” 吴波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兴奋。生父唐有德亡故后,他的内心受到巨大打击,心情很抑郁。 于是,吴波赶紧安排好一些事务,下了班就往家赶。 进了唐府小楼,吴波上到二楼,走过过道,他来到客厅,没见到人,他看着足有三十多平方的大客厅,有些空旷。 吴波想,生父唐有德意外身亡,这个家庭只剩下一个寡妇带着二个美丽的女孩,过去家中有个巨大的树来支撑着,她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顶梁柱一下子塌了,自己做为一个唯一的男人,需要挺起身来,帮助她们顺利渡过这一段难过的时间, 正想着,这时郝姨从厨房出来,说:“你姨病了,卧室躺着呢。” 吴波连忙来到卧室,看到俞梅躺在二米宽的席梦思大床,雪白的床罩。 俞姨的脸上有两条伤痕。 他心疼地问:“姨,你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一点小伤。昨晚上遇到流氓了。”俞梅轻描淡写地说。 “没报警么,怎么不给我打手机呢?”吴波说。 “算了吧,事情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小伤,没大事。再说这案子很难破的。那流氓的脸面根本没看清……一点证据也没有。”俞梅说。 吴波跑到柜子里,拿来消炎的药棉,细心地在姨的脸庞上擦着,动作很轻柔。 “我知道,是陈风干的。”吴波说。 “你怎么知道?”俞梅说。 “你看啊,他求我爸给他办典当行的执照,可是爸出了意外,他的目标没实现,他给爸送了萧观音的玉枕,事情没办,又出了血,他能心甘么?”吴波说。 “你这个小男孩,看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俞梅揉着伤痛的胳膊说。 “所以,他要把本钱捞回去。”吴波说。 “是呀。”俞梅说。 “我爸去世后的第二天,他就来看咱家,表示慰问,我看他其实是来探风,踩盘子。紧接着,第四天,咱家就发生的失盗事件,你说这中间没有关联么?”吴波说。 “是有些可疑。”俞梅说。 “如果这次盗窃是陈风指使人干的,盗窃的主要目标是四楼夹壁墙的文物。可是目标落空了。”吴波说。 “这主要是归功你了,是你提醒我,要提高警惕,所以我们及时把东西做了转移,避免了一场重大损失。”俞梅说。 “我估计是陈风安排人盗窃目标落空了,他恼羞成怒。”吴波说。 “所以,他派人到健身房,给我带的饮料中下了迷幻药,然后把我弄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污辱我……”俞梅说。 “他……他污辱了你?”吴波瞪着眼睛急切地问。 “什么企业家?委员、代表?纯粹一地痞流氓!”俞梅咬牙切齿地骂着。 “陈风把你强暴了?”吴波涨红着脸问。 俞梅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梨花带雨,哭着点点头。 吴波跑到厨房,找到一把一尺长的杀猪尖刀,揣在怀中抬腿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俞梅连忙拉住了侄子。 “我要报仇血耻,我生父尸骨未寒,他就仗着财大气粗凌辱你,我如同自己的母亲受辱一样,我宁可拼死,也不能承受这种耻辱!”吴波怒冲冲地吼道。 “小波,你不能去,陈风坐拥亿万资产,手下党羽众多,他打个电话,就能招来一大群打手,而且他黑白两道通吃,你凭匹夫之勇前去报仇,岂不是以卵击石?”俞梅哭着说。 “那我就去举报他犯强暴罪,我们有他撕碎的内裤为证据,我要让公安局抓他,让法院判他刑,让他坐牢!”吴波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叫着。 “别去了——”俞梅摆摆手。 “这事您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吴波说着,起身下了楼。 以吴波的血性,绝对咽不下这种奇耻大辱!但如今的吴波,早已不是那种鲁莽的楞头葱,他要去找大头等人精心研究对策。 吴波回来后,在家庭的电话本上,找到陈风的电话号码,他用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阵‘胖狗熊’的铃声。 “谁?”电话里传来陈总冷冷的声音。 “我是唐有德的儿子,吴波。” “是你呀,什么事?”陈风警惕地问。 吴波在电话中说:“叔叔唐有德在世时,陈总求的事没能办成,原物奉还——” “你是说,要把那萧观音的玉枕还给我?”陈富豪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呀。”吴波不动声色地说。 “好,有种,是个男子汉,我就喜欢这种讲信义的人。”陈风惊喜地称赞道。 “咱们约定个时间,在西大桥,我当面把玉枕和鸡顶壶送还,”吴波言之凿凿地说。 “小子,这就对了,不是你的东西,你留下是要遭灾的。”陈风话中带刺地说。 “那就定个时间?” “下周六晚上六点,不见不散。”陈风说。 “一言为定。” 95 潜规则 周六傍晚,在西大桥,吴波和大头在一块巨石旁边立着,身后不远处,停着两辆车。 不一会儿,一辆宝马越野飞速驰来。 一个黑衣人从副驾上下来,然后跑到后面拉来车门,把手抵在车门上方,陈风下了车, 双方见了面。 东西带来了?陈风冷冷地问。 吴波扭头对死党大头示意。大头转身走到普桑车边,打开车门,从里面一个红绸布包。 大头把那红绸布包捧到陈风面前, 放到身边的巨石上。 然后慢慢打开那红绸布,一只宝贵的辽代文物皇后萧观音用过的玉枕赫然在目! 纯正的新疆和田玉,四面有八幅春宫秘戏的浅浮雕,旁边附有国家级专家亲笔写的说明书,并盖了印鉴…… 陈风从手下接过一只放大镜,细细观察那玉佛,左看右看,又仔细看过那专家证书,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嗯,是我收藏的那个宝贝——” “那就在这个收条上签字吧。”吴波说罢递过来打印好的一张纸—— 陈风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然后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只签字笔,那黑衣人转过去,陈老总把那纸放在手下的背上,‘刷,刷,刷,’龙飞凤舞地写下陈风二个草体签名,然后把那张签了字的收条递给手下,手下人把那收据送到吴波手上。 吴波把那收条揣到怀里。 陈风把笔一扔,说了一声:“告辞——”说罢带着几个手下抬腿就走—— “慢着——”吴波高叫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陈风停下脚步,扭头冷笑一声问。 “我污辱了我家继母,这个账还没有算——”吴波面然凛然地说道。 “那没办法,谁叫她坏了江湖规矩呢?”陈风冷冷地回了一句。 “怎么叫坏了江湖规矩?” “你生父遭遇不测后,我委托他的事情没办成,这我没有异议,但是按江湖规矩,事情没办成,礼品必须完壁归赵,可是你继母贪欲太强,不承认曾经收了我的礼物,她不仁,我也就不义啦……”陈风振振有词地说。 “于是你一个知书达礼的大男人,堂堂一个契墟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就对一个弱女子,副市长夫人进行肆意凌辱? “副市长夫人?那都是过了时的老黄历啦,在我眼里,你继母她就是一个妓女,婊子,我民营企业家怎么啦,在一个妓女和婊子面前,我就是流氓,我是流氓我怕谁呀,。”陈风说罢哈哈大笑。 “好,既然你继续污辱我的家人,既然你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流氓,那我跟流氓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今天我是替我继母出气来啦。”吴波凶狠地地吼道。 陈风不相信地眼神:“怎么?你还敢打我? “打你怎么啦?今天你要是为凌辱我继母的事,道个歉,我还说不定放过你——”吴波认真地说。 “哎哟,你一个小年轻的,怎么说话口气这么大呢?你在这契墟大街上打听打听,这契墟一百三十万人,还有没有哪个敢摸我陈风的老虎屁股呢。”陈风满脸是讥讽地冷笑。 “那我今天就摸摸你这个老虎屁股”吴波握紧了拳头。 陈风扭头指了指几个黑衣人:“那你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吴波细看那四个拳师,满脸杀气的站在陈风身边。 一个塌鼻子,似乎是某次打斗留下的伤痕。一个是二毛子,身材高大,据说是建国前白俄人留下的后代,另一个是小个子,脑袋象个猪头,酷似电影《烈火金刚》中的日本军曹的形象,还有一个瘦子,手臂上刺了个阴阳鱼的太极图。 ‘塌鼻子’率先冲了上来。 吴波躲过他冲过来的一拳,然后以闪电一般的飞腿,踢中塌鼻子的手腕,发出筋肉受重击的沉闷钝响。 ‘塌鼻子’疼痛地咕噜呻吟着。 紧接着,瘦子又扑上来,吴波顺势一转身,以一个漂亮的虎尾腿,扫在瘦子的屁股上。 “哎哟!”瘦子一声惨叫,身子飞了出去。坠落在一片鹅卵石上,硌得他的腰疼痛难忍。好长时间都没办法爬起来。 剩下的两个,‘二毛子’和‘猪头’见状,有些畏惧,迟疑地没敢向前冲。 吴波这时主动出击,怒吼一声,再一次冲了上去。 ‘啪!’吴波的拳头击中二毛子肥嘟嘟的胖脸,打塌了鼻子,一股血从他的鼻孔流出,胸前很快红成了一片。 小个子‘猪头’挥着拳,嘴里‘哇哇’地叫喊着,象日本军曹临战一般,冲了上来。 吴波看准‘猪头’的破绽,一闪身躲过他的冲击,伸手抓住小个子猪头的左胳膊,一个背甩,‘猪头’呈倒栽葱一般从自己身上飞了过去。 这一下把小个子‘猪头’摔的七荤八素,象一个谷糠袋子似的沉重,跌到地上。呲牙咧嘴的,继而伸直脖颈一阵狂呕,有一腔污物从嘴里狂吐而出…… 这时,塌鼻子又从地上爬起来,从吴波的背后悄悄冲过来。 吴波用眼神的余光早察觉到了,吴波身体一转,一个摆拳旋转过来,直打在塌鼻子的后背上。“砰!”蕴含的力道足以将坚硬顽石击碎。 ‘塌鼻子’一声惨叫,侧身倒在地上,好半天不能动弹。 这时,倒在地上的瘦子又爬将起来,挥起拳朝着吴波的鼻梁就打了过来。 吴波运足了力气,瘦子用心全身力气,双拳冲击,但吴波的身体向左一闪,躲过他的猛拳,然后趁势飞起一脚,直踢在了瘦子的屁股上,顿时瘦子就跟只虾米一样,踉踉跄跄向前奔跑了七、八步,像狗抢屎一般,仆在了地上。 陈风见带来的几个拳师相继都被打倒在地,情知不好,扭身跑向自己的宝马越野,吴波上去拦住他:“陈先生,别走哇!” 陈风一下子推开吴波,继续向汽车狂跑。 吴波怒从心头起,冲上去飞起一脚踢在陈风的小腿上。 这一脚充满了力道! 陈风飞出去三、四米开外,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受伤的小腿‘哎哟,哎哟’地叫着。 吴波冲过去指着富豪的鼻尖骂道:“我今天就是要废了你,叫你再也没办法用那东西祸害女人……” 吴波决心下狠手,正欲挥拳朝陈风的裤裆间打去—— 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他一转头,原来是陈冰荷! 陈冰荷抱着吴波,哭着说:“吴哥,看在我的份上,放我爹一马——” 倒在地上的陈风一见女儿来了,象见到了救星,连忙叫道:“小荷,你爹叫人打了,你快替爹报仇哇——” 陈冰荷扭头对陈风说:“爹,是你的不对,那天我就劝你放了俞阿姨,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吴波看了看冰荷,紧握的拳头松开来,叫着大头起身走了。 望着吴波的车绝尘而去,冰荷连忙指挥几个手下把陈老板抬到车上。 冰荷埋怨说:“那天我让你放了俞阿姨,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今天得了报应,这回老实了吧……” 陈风面对宝贝女儿的数落,也不回话,只是抱着小腿,呲牙裂嘴地哼着:“哎呀,哎呀……” 陈风被女儿送到医院,在骨科办理了住院手续,大夫为他拍了片子,接着手术,把断了的小腿骨用钢钉锔上,又打上石膏,然后回家躺在床上休养。 三个月后,陈风断了的小腿骨长好,才能下地行走。 吴波回到家,看到俞姨因腰疼卧在床上。他想为俞姨减轻一点心灵的伤痛。 于是吴波说:“前天办丧事,我看到姨几次手抚着腰,我就想给姨作一下按摩。自己以前对姨不够好,如今爸不在了,我要好好侍候姨……” 俞梅听后,心中一身暖流涌起。她说:“好,难为你,在姨最困难的时候,能这么关心姨。” 俞梅拉起吴波放在被褥上的手:“我虽然名义上是你的继母,其实,只比你大十三岁,介于你的继母和姐姐之间,或者说只相当于你的姐姐。私下,你就叫我一声俞姐吧。” “俞姐。”吴波亲切地叫了一声。 “哎。”俞梅很快地答应一声。 郝姨把菜和饭做好了,唐虹和唐霓也回来了,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吴波扶着俞梅回到四楼卧室的床上躺好。 他要为俞梅精心做一次按摩,减轻她的筋骨痛感。 吴波把俞梅的外衣脱下,自己的外衣也脱下,他只穿着衬衣衬裤,站在床边的地板上,为躺在床上的俞梅做着全身按摩。 他小心的避开俞梅身的的伤痕,轻柔地按摩着。 吴波的手力道轻重适宜,手所过之外,俞梅感到一阵舒心的暧流。 俞梅心里想好了,唐虹和唐霓虽然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而且她们姐俩也很孝顺,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家,这个社会还是男人世界,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撑起这片天来,自己以后就指望这个男人了。 “吴波,既然你到姨这么好,姨也要对你好,姨以后要为你的前途着想,想方设法让你有个光明的前途。”俞梅说着说着,泪水如串珠般地流下来。 吴波赶紧拿了纸巾,递给俞梅。 俞梅接过纸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脸上的泪。 吴波说:“以后我就是姨的亲儿子,姨什么时候招呼儿子,儿子我立马就到。” “好,吴波,以前姨对你不够好,你不会记恨姨吧。”俞梅哽咽着说。 “哪儿的话,姨既像我的亲妈,又像我的亲姐呀。”吴波亲切地说。 “其实我真的愿意叫你姐的。”吴波说着,又叫了一声:“姐——” “哎——”俞梅赶紧答应一声,起身抱住了吴波。可是“哎呀”一声,腰部的伤让她疼得真吸冷气。 俞梅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 俞梅的白纱衣衫薄如蝉翼,吴波能感觉到她怀抱的温暧。 吴波连忙把俞姨按在床上:“姨好好休息吧。我会好照顾你的,放心吧。” 俞梅看到吴波对自己这么好,心中更坚定了支持吴波走仕途的想法。她认为这个家如果没有人在官场。就彻底塌下去了。 她问吴波:“你以后在官场想有什么发展呢?” “至少做到象我爸那样的级别吧。”吴波说。 “好,虽然你爸不在了,可是,至少还有一些朋友和关系,姨会尽全力支持你。因为咱家就靠你了,姨就把你当成咱唐家的支柱了,我和小虹小霓就指望你了。”俞梅说。 “姨,你就是我的亲姨,也是我的亲姐,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吴波表情很严肃地说。 “你生父既然走了,这个家就靠你了。”俞梅说。 “是呀,虽然生父发生意外,我内心极度悲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是明智的人,要面对现实。”吴波说。 “小波,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侄子,或者说是亲儿子看待,姨想问你一句心里话。”俞梅郑重地说。 “姨,你问吧。我会把心窝子的话告诉你的。”吴波说。 “小波,你是真的喜欢唐虹么?”俞梅看着吴波的眼睛问。 “那还用说。我是真的喜欢唐虹和唐霓二个妹妹的。”吴波真诚地说。 “我是说那种喜欢,是男孩与心仪女孩之间的那种喜欢,或者说是爱。”俞梅解释说。 “唐虹长得漂亮,一看到她我就想起《红楼梦》中的薛宝钗。而且唐虹心是善良,性格贤惠,如果男孩娶到她做媳妇,那真是幸福死了。”吴波说。 “那你跟韩蕙还是那种恋人关系么?”俞梅问。 “我跟韩蕙在中学和大学,确实是男女朋友,那几年我们真的很好,可是自从我从南方回到契墟,她就不再理我了。”吴波伤感地说。 “为什么呢?”俞梅问。 “就因为我从事过那种屈辱的行当,她就不理我了,可是是觉得丢脸吧。”吴波说。 “小波你知道,如今没有根基的人想在仕途有发展,除了有才能,还要有经济实力。”俞梅说。 “这是当然了,如果没有很硬的政治背景,再加上没有经济实力,你就是再有才能,想在仕途在大的发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吴波说。 “我想,你如果以后能娶唐虹为妻,你姨我以后就以全家之力支持你在仕途发展。”俞梅的眼睛盯着吴波问。 “我来到契墟这一年多了,我对唐虹非常喜欢,我将来当然乐意与唐虹一起生活了。可是,我们是兄妹,我与唐虹结婚不大好吧?”吴波担忧地说。 “唉,你们这个兄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唐虹不是老唐生的,你也不是我生的。我曾问过民政局的人,他们说你们是可以结婚的。”俞梅说。 “那就好呀。”吴波兴奋地说。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按我的计划实施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对你也要交个底,咱家,你生父唐有德没走前,还是有些家产的,这些不动产不算,还有银行存款共计四、五千万吧。”俞梅说。 “咱们家挺有经济实力的。”吴波说。 “以咱家的家产和存款,更主要的是有那些辽代文物宝贝。我宁可在关键时不惜血本,也要支持你在仕途拿到一个相当的位置,因为在我们这个社会,有了权力才有一切,这是我和你生父多年人生的总结。所以你以后经过努力,我想有一个辉煌的前程……”俞梅说。 “能么,我有那个福气么?”吴波心里似乎涌出一幅灿烂的升官图景,他强压着内心的喜悦说。 “要有自信,其实官场并不神秘,只要你找到其中的规律,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眼下是要想办法,抓机会行弄个副处……”俞梅说。 “姐家是官宦世家,不拿官当官,我家世代是草民,见到个科长都眼晕。”吴波说。 “其实你的血脉里流的是老唐的基因,你的血统是高贵的,你千万不能自卑,你要积极上进,要研究官场的游戏规则,弄懂吃透……”俞梅说。 “是呀,我一定要把官场的运作规则熟练掌握到手。”吴波说。 “表面的规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潜规则。”俞梅说。 “是的。”吴波说。 “要玩得滚瓜烂熟。再加上我的大力扶持,我还要求唐虹的姥爷想办法支持你。所以多年以后,你完全有可能晋个副市长什么的,这不是不可能的。”俞梅说。 “是么,那我可要对姐感激涕零,三叩九拜的。”吴波说着站起来就要跪拜。 俞梅马上站起来,一下把吴波抱在怀里:“因为你对姐好,所以姐就是要对你好。” 96 竞聘主任 阮大诚经过调研,在市委和市府经济研讨会上,提出要公开招聘两个景区主任,得到多数常委的支持。 潢水湖景区经营得不好,亏损。游客少,设备陈旧。管理机制死板。 马鞍山景区被陈风和梅超凤合资,租赁十年承包权后,因经营不好,由市府收回承包权,退回大部承包费,对外公开招标,政府自主经营。 市委和市政府面向全市公开招聘两个景区主任,意欲通过改革,搞活‘潢水湖’和‘马鞍山’两个景区的经营。 市委组织部对外公开招聘两个景区主任时,主要给了四项政策: 1,享受外商投资企业的税费政策,三年内免交各项税费,第四年到第五年,减半征收各项税费。 2,体制上给宽松的政策,可以吸引民营企业入股,改造成股份制。 3,用人上自主,原有员工可实行买断,退养,新景区实行全员聘任制。 4,景区在金融贷款上,政府尽量给予担保方面的支持。 市委市府给两个景区定的努力目标:近期目标,要开拓市场,走活用人机制,开发新的经营项目,提升景区管理水平,提升服务质量,打造省级4a级景区,创造较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远期目标:大力开发辽历史文化资源,利用好本市丰厚的辽代历史文化资源,5至10年时间,争取找到了辽代景宗皇陵,打造北方省西部著名旅游文化景区,为契墟市形成年财政收入50亿元的文化产业提供强有力的支点。 这次公开招聘,因为市里给的政策好,很多年轻的公务员都认为是个施展报负的好机会,所以报名踊跃,有上百人报名,但初审就筛去了80多人,只剩20人,再经过复试,又筛去了16人,只剩下5人参加决赛的竞争。 竞争景区主任(副处级),报名的20人都在积极准备。 在唐家。 晚饭后,吴波跟俞梅看着电视里,契墟电视台播出的关于两个景区主任的公开招聘启示,吴波说:“我已经去报名了,要竞争潢水湖景区的主任位置。” “我听说,潘富也报了名,凭着他老丈人甄占山多年在契墟经营的人脉,这小子是你的强有力竞争对手呀。”俞梅担心地说。 “那我也得好准备,志在必得。”吴波坚定地说。 “好,做人就要有这点决断和勇气,我要找周健生,让他全力帮助你。”俞梅说对侄子说。 “周健生不是交通局长么?”吴波说。 “对呀,周健生对你生父有感情,他会全力帮助你的。”继母俞梅说。 吴波去市委大楼取个材料,下楼时,顺便到市委政研究看韩蕙。 韩蕙正在办公桌前写材料。看到吴波推门进来,她连忙站起来,把吴波让到沙发上坐下,并给他沏了一杯热咖啡。 吴波跟她说了自己要竞聘景区主任的事。 韩蕙对吴波说:“既然你想到景区这个平台,实现你的报负,那我也要帮你出一把力。” “你怎么帮我呢?”吴波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心想,到底是在大学曾经恋爱过,到现在她还对自己有感情。 “这个,暂时先保密,”韩蕙神秘地说。 “能不能先透露我一点点呀?”吴波央求道。 “不行,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韩蕙说。 晚上,韩蕙应邀去参加一个招待外商的舞会。 她知道,市委阮书记是舞会的主角, 韩蕙精心打扮,她觉得这是个接近阮书记的机会。 本来,我对这种舞会是不大感兴趣的。可是,为了吴波,她要去,而且在成为舞会的皇后,让市委阮书记注意到自己。 阮大诚主抓的大项目——‘契澳水泥’项目谈成了,他对自己的政绩很得意。 阮大诚书记提议,为了庆祝契澳水泥项目谈判成功,在契墟大酒店为外商举办一个小型的舞会。 后来,韩蕙做为市委政研室的笔杆子,在参与市委书记接待外商。 契澳水泥厂投资二亿澳元,相当于12亿元人民币吧。这是几年来本市最大的一个合资项目,它利用契墟当地的石灰石资源,澳方出设备,占49%的股份,在澳方来说,这套水泥生产线是淘汰下来了,来到契墟投资,变废为宝了。 在招待澳方客商的晚宴上,阮大诚很兴奋,喝了不少酒。 喝酒的过程中,阮书记听说霍尔德先生喜欢跳舞。 于是提议,晚上舞会,请霍尔德夫人参加。 霍尔德夫人40多岁,也是大个子金发碧眼高鼻梁的洋女人。 市委书记对秘书长说,通知机关一些女干部来参加这个舞会。 当晚,契墟宾馆的ktv大厅,小型舞会开始了。 在十多个女干部中,韩蕙长得漂亮,穿着很明髦,得体,引起了阮书记的注意。 阮书记示意韩蕙,去请霍尔德先生跳舞—— 韩蕙站起来,走过去到霍尔德面前,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蕙的衣饰优雅性感,上身是素净的米白色,大v领羊绒衫,项链坠,下身是紫红的纱质短裙。 霍尔德先生笑着,站起来伸出手,二人翩翩起舞。 阮书记注意到,霍尔德夫人的蓝褶裙上缀着百合花饰,显得很高雅。 舞厅周围摆放上马蹄莲、白芍药、栀子等几种盛开的白色花朵,栀子花的香味很浓。正在阮书记在这种场合,一点也不失礼节,他起身来到霍尔德夫人跟前。 阮书记微微弯了一下腰,伸出保养得很好的白手:“夫人请——” 霍尔德夫人好像早就想跟他跳舞似的,马上站起来,把自己的左手交给他,阮书记的左手一下子搭在她的细腰上,两个很快旋进舞场中央。 阮书记在青年时,有一段时间迷上了西方油画,这时,他在与霍尔德夫人踩着华尔兹的旋律,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雷诺阿笔下的女性形象。霍尔德夫人高大,健美,为人也热情随和。 周围几对男女都像众星拱月一般,围着阮书记不远不近地跳着。 韩蕙感到外商的动作很绅士,很优雅。而且舞步的乐感极好。 大约跳了五、六支曲子之后,霍尔德夫妇告辞了。 霍尔德夫妇走后,阮大诚跳舞的兴趣依然不减。 阮书记对在场的几个官员和女孩说:“咱们接着再跳一会吧。” 韩蕙主动来到阮大诚书记的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阮书记也开心地一笑,两人步入了舞池。 阮书记轻轻揽着着韩蕙的腰,踏着中四步的节奏,一边夸奖韩蕙长得漂亮,并随口问道:“你丈夫朱子牛,在报社当副总编,干得怎么样?” “他呀,是个工作狂,整天在报社审稿,看大样,晚上常常**点才回来。”韩蕙抱怨地说。 “老是贪黑,这可要影响夫妻关系的呀?”一号首长提醒地说。 “哎,对付着过吧。”韩蕙有些不满地说。 “你对男女的恋爱婚姻家庭有什么见解?”首长饶有兴趣地问。 “我觉得,追求新鲜,探求未知是人的本性,一对夫妻长达几十年,天天在一床上睡,不产生审美疲劳,都是不可思议的。”韩蕙说。 “你说得挺坦诚。”阮书记点点头想,像韩蕙这种情感丰富细腻的女孩,尤其需要情感滋养。 阮大诚书记比韩蕙高几个厘米,他搂着韩蕙的腰,韩蕙把自己的手搭在阮书记的肩上,两人就随着乐曲跳起了三步舞。 文工团派来的七人的电子小乐队,奏起华尔兹舞曲,驾轻就熟。 韩蕙明显地感觉到,阮书记是喜欢自己的。 韩蕙心里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心想,市委书记也是人,也有一个正常男人的心理。 阮书记的嘴角露出含蓄的微笑。 大提琴的低吟很缠绵,萨克斯象是在倾诉着梦幻般的柔情。 跳舞转身时,阮书记带着韩蕙在转身时,与身边转动的舞伴不小心碰了一下,韩蕙对首长说:“对不起,我动作太大了点……” “没事,”阮书记安慰她说。 这时,音乐停了,首长松开了韩蕙的手,身体很绅士地往后一退。 韩蕙向阮书记客气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舞池,来到座位上坐下。 看着韩蕙离去成熟的背影,阮书记心想:以前也见过这韩蕙,没注意到这个姑娘很有修养和内涵的呢。 97 接近一号首长 舞会结束后,众人都在往外走。 阮书记对韩蕙说:“你先留一下,咱们谈一谈振兴契墟旅游业的想法。” “去哪里呢?”韩蕙说。 “到楼上613房间吧。”阮书记说完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韩蕙出了门,进了电梯,到了6楼的13号房,推门进去,看到阮书记正坐在里间的写字台前的转椅上,头也不抬地看着一张报纸。 她回身把门带上,然后轻轻进了里间。 他头依然没抬,但是他知道韩蕙进来了, 过了有一分钟,他才直起腰,指着沙发:“坐吧。” 韩蕙轻轻坐到沙发上,阮书记站起来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你对发展契墟经济,有什么看法?” 韩蕙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您在上次报告时,讲的契墟要利用好丰厚的历史人文资源,做好旅游文化产业这篇大文章,抓准了本地经济发展的症结——” “哦,你真是这么看的?” “是呀。” “那咱们俩的观点,是英雄所见略同喽?” “阮书记,您真能开玩笑,我一个小小副科叉子,怎么能跟您这位指点江山的人物相提并论呢?” “我是能指点契墟这片三万平方公里的江山,但是我也是个普通人呀。” ……韩蕙想了一下说:“书记这话倒也是实在话。” “你跟丈夫朱子牛的关系,还不错吧?” “书记,我跟您说句实在话,我现在的情感生活,实际上很苍白,空虚的。”韩蕙皱着眉头说。 “哦,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处了。” “没什么,阮书记,您是个好心的,能通情达理的领导,我知道您好的,所以我对您没有保留。”韩蕙坦诚地说。 “别的方面,我能帮上忙,夫妻的情感之事,我是无法帮你的。” “是的,我知道的。” “结婚时间长了,家家都一样,你就说我的家庭吧,我与我家妻子闻静,过了快二十年了,每天在一起除了睡觉的七八个小时,说得话不超过十句,也很平淡……”阮书记推心置腹地说。 “阮书记,您能把家里的事跟我说,我真的很感动。您每天日理万机,真的很辛苦,我有时看到您的面容,很疲劳的样子,很心疼的。”韩蕙发自内心地说。 “其实,工作繁忙只是一方面,这么多年在官场也习惯了,就是有时感到工作很难,关系很复杂,更主要是心累……”阮书记由衷地说。 韩蕙对阮书记能把这么隐秘的内心世界坦露给自己,非常感动,她没想到,这么位高权重地一号首长,其内心常常很孤独,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首长的手,真诚地说:“只要阮书记不嫌弃我,你打个电话我就来陪您唠唠嗑……”韩蕙说。 “韩蕙,你能这么说,我感谢你。”阮书记眉头舒展地说。 “那我们俩就成了忘年交,好朋友?” “是呀。既是忘年交和好朋友,那么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阮书记笑着说。 韩蕙点点头。 在过去,韩蕙在心中对阮书记并没有多深的了解,她觉得阮书记就其男人的魅力来说,并不很突出,他头上的耀眼的光环多半是他屁股下的宝座发出来的,虽然他是市委书记,手中掌管着契墟的一切重大事情的决策权,重要干部的任用,说到底,他是契墟市最主要的分配利益的人。就阮大诚本人来说,他的学识才华并不出众,如果说他某一方面值得一提的话,那就是阮大诚多年从政,政治经验很丰富,但这一点韩蕙从内心并不是很欣赏和喜欢。 韩蕙喜欢吴波,吴波的智慧,为人的真诚。尽管有时他也有些玩世不恭,但那是他反抗这个沦落的世界的一种方式。甚至他常常表现出那种忧郁的神态,甚至有时表现出的某种颓废,也让韩蕙很迷恋。 既然阮大诚内心很孤独,甚至说明确地把自己做为忘年交和好朋友,韩蕙也很感动,她内心,对于自己能走近一号首长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她在心中叫着:“吴波呀吴波,我就可是为了你呀,只要你需要,我能为你高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阮书记坐在韩蕙的对面,闭目养神。 韩蕙说:“现在不是要公开招聘两个景区主任么?” “是呀,因为是不拘一格,原来是科级,副科,甚至就是科员,如果聘上了,一下升为副处级,所以竞争很激烈的。”一号首长的眼睛仍在闭着说。 “我有个同学吴波,他想参加这次竞聘呢。”韩蕙适时地把这句早就想说的话亮了出来。 “吴波?是不是在旅游文化局工作的那个吴波?”一号首长问。 “是呀,市场开发科副科长,”韩蕙说。 “我知道这个小伙子,我妻妹的儿子秦小龙在他手下工作呢。” “原来阮书记熟悉他呀。”韩蕙惊喜地说。 “我知道的。”小伙子工作不错, “那如果条件差不太多,就尽量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吧。”韩蕙央求地说。 “这件事,我知道了,”阮大诚未置可否地说。 俞梅约许川,可是许川找出种种借口,就是不来。 俞梅在家大骂:“这个小白脸,真他妈的无情无义!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看老唐不在了,无利可图了,马上就不露面了……” 晚饭后,俞梅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还是约周建生吧,通过观察老唐去世后他的表现,说明健生这个男人挺仗义的,这种男人值得信任,值得进一步交往,虽然他已经有了妻子,但是那不能说明他对婚外的情感就没有想法,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于是,俞梅决定约他,他该不会拒绝自己的。 于是,她拨通了他的手机。 很快,那边就说话了—— “喂,你是嫂子吧?有什么事吩吟咐小弟?”健生在电话中问。 “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唠一会嗑吧。”俞梅柔声地说。 健生在那边好象想了一想,然后说:“明天吧,明天好不好,嫂子?” “明天是周六,你家里没有事嘛?不陪你媳妇吗?”俞梅问。 “没事的。我陪嫂子重要呀。”健生说。 “哈哈,那就明天。明天上午通电话。”俞梅兴奋地挂了电话。 为了吴波能在景区招聘主任的激烈竞争中胜出,俞梅打电话约周建生。 周五晚上,俞梅给周建生发了个短信:“在忙什么呢?” 周建生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拿起来一看,是俞梅的号码,他嘴里咕噜了一句:“又是推销药品的——”说着又放下了。 旁边夫人说:“现在垃圾信息太多。” 过了一会儿,周建生借着给单位办公室主任打电话,一边打一边起到餐厅, 周建生趁夫人不注意,给俞梅回了短信:“明天上午,我打电话约你。” 在唐家,俞梅接到这个短信,心情马上兴奋起来。 周六,周建生早晨吃完饭, 一边漱口,一边对夫人说:“今天我去单位处理一些事情,中午还得陪省交通厅来的人吃饭,就不回来吃了,” “嗯,少喝洒呀。”夫人叮嘱说。 周建生答应了一声。夹着包下了楼,他开着车出了小区,在马路上一边缓缓开着车,一边与俞梅通了话。 在唐府,俞梅穿着睡衣,刚洗完头,她用毛巾一边擦着卷曲的头发,一边接着电话:“健生,你没事吗?” “我跟我老婆说,我要接待省厅来的客人。”健生坏笑着说。 “哈哈,不错的理由。来我家吧,”俞梅在电话中说。 “好的。”健生答应了一声。 健生开着车,一路驶过潢水大街,拐进一条小区的林荫路,来到唐家的别墅门前,郝姨已等候在门里边,给他开了门,他一边上着楼梯,一边想:“俞梅找我会是什么事呢?” 在二楼客厅,俞梅穿睡衣从楼上下来,她那的头发湿漉漉的,弄得睡衣的肩膀都有些湿了。 快到10点半了,健生开着车,拉着俞梅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吃海鲜。 健生胡乱点了一些海鲜,还叫了一瓶白玫瑰。 “他们说,吃海鲜喝点葡萄酒最好,可以去腥味。”俞梅解释著,替自己斟了一杯。 “你要不要试试?”俞梅怂恿着,健生兴致很好。 “嗯,试试看好了。”俞梅也把她杯子斟满了,喝了一口。 “啊,还不难喝嘛?像果汁一样。”俞梅说完竟将整杯喝尽。 “哇,.俞梅妹,这样喝法会醉的,这酒后力很强的。”健生劝阻著。 她‘咕噜’又是一杯。嘻嘻。俞梅冲著健生笑著,酒意使她的双颊变得明艳不可方物,健生又不禁看呆了。 餐厅里的dvd正放着罗大佑的歌,一种久远的记忆唤起久远的纯真,健生真的很想拥她入怀,他的手朝俞梅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健生想触一触俞梅的小手,感受一下这个曾经的文工团女一号,曾经的市长夫人。 这个短短的距离很长,就在健生的手好不容易微微地触到俞梅的手指时,俞梅娇羞的表情就象夏日傍晚时分不经意飘过的红云。 “我们喝得差不多了,出去找个地方休息吧。”俞梅说。 “好的。”健生同意地说。 健生的心情很快活。俞梅带给了他一个快乐的夜晚。同样是酒,既可以让人感觉庸俗不堪,又可让人感觉高雅异常。酒是无辜的,一切都因人而异。 健生说:“你先下去,到车上坐着,我把账结了。” 等到健生结完账,下来坐到车上,发现车里弥漫着淡淡的女子特有的香味,健生刚一坐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清香扑鼻而入,直入心肺, 健生心想,这娘子刚才肯定喷了香水,还是那种法国米兰牌子的味儿呀。 健生探视著在车行时随晃动而开合的俞梅的领口,领口大开着,隐约可见到粉色的胸衣。**上有一些镂花,样式简单。两个**间有缀饰的宝石闪耀著, 车子缓缓的开上了车道,空旷的车厢内除了优雅的轻音乐,显得格外的宁静。 健生驾着他的桑塔那2000,把喧嚣的城市抛在后面,行驶在公路之上。 沿途秀丽的风景让他俩心旷神怡,兴趣盎然。 不一会儿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俞梅的笑脸,健生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忙不迭的转头不与其对视,心里却是越发的奇怪,怎么觉得这俞梅今天看他的眼光有点不对劲啊。 俞梅的脸上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唇红齿白,娇艳欲滴,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魅力。 健生的一张嘴巴颇能讲,满地跑火车的逗得俞梅哈哈大笑,俞梅不时的插嘴几句。 健生发现俞梅的眼睛似乎会时不时特意的往他身上飘过,那潜藏的目光深处仿佛蕴含着熊熊烈火,想把人融化了一般。 98 俞梅与周健生 健生驾车,载着俞梅出了契墟城区,车行了十多分钟, 俞梅说:“咱们到潢水湖温泉景区去玩玩吧。” “好的。”健生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上了去潢水湖景区的岔路。 汽车驶进景区,健生把车停好,两人沿着石板路走到湖边,一路上看到辽代兵器展览馆关门了,大船停靠在湖边。树林中很很多垃圾,商贸一条街,有些店铺并没有开门营业,显得挺冷清。 “管理不到位呀。”健生叨咕着说。 “要不怎么说,市委要公开招聘主任的决定很英明呢。”俞梅说。 “你侄子吴波要竞聘这个主任?” “是呀,但是竞争太激烈了,你得帮我一把呀。”俞梅转过头去看着他。 健生扭头看得清楚,于是表态说:“你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 接着,健生一踩刹车,车停在树荫下,他探过身来,俞梅会意地迎上去,这一对中年男女就吻在了一起。 亲吻了好一会。健生才松开搂着俞梅的两只大手。 下车后,健生和俞梅沿着石板路走到湖边,二人来到温泉游泳馆,却关闭了。上面贴着公告:本馆因内部重新装修,暂时闭馆。 前段时间,这里因为有色情按摩,承包的老板因此被公安局治安科予以治安拘留,所以才关了门。 另一家温泉游泳馆倒真是内部装修。传出电锯作业的尖厉声音。 “你看那边摩天轮都停摆了。我们走吧,另找一个地方。”俞梅回头看着半空中立着的那个巨大轮子说。 “潢水景区原主任与下属一位女员工暗中成了情人,提拔她当财务科长,两个部门经理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经理头上包着纱布,跑到旅游文化局告状。”健生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让俞梅上了副驾。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主任叫王欣喜,他的威信也因此一落千丈,原财务科长联合两个副主任,结成同盟,去找局长,找市委组织部,要求王欣喜下台。”俞梅说。 “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把手把本单位的女人发展成情妇,如果这个女人贪得无厌,那这个一把手就有好戏看了。”健生看到前边车流比较密集,于是放慢了车速。 “吴波参与竞争潢水景区主任,你这个侄子挺有抱负的。”健生说。 “要不怎么办?我家老唐不在了,家里就靠这个侄子啦……”俞梅说。 “别感伤啦,不是还有我吗?”健生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驶去。 “那是,我一想到你的重义气,重感情,就特别感动。”俞梅说着,把头慢慢靠在正在开车的周健生肩上,秀发有几丝拂在健生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痒痒的,感觉不错。 健生手里握着方向盘,正视前方,不敢松开手去搂抱身边陷入柔情的女人。 突然,车子震动了一下,俞梅一晃仍然没有醒,但和健生靠得更紧了。而且手抚着健生的手臂。 健生沉浸在想入非非、心旌飘摇的意境里。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个多小时又很快过去了。 时近中午,他们驶入了目的地水韵山庄。 预先定下房间。健生一进山庄的宾馆,孙经理立马迎了上来。经过健生介绍,俞梅得知孙经理是健生的中学同学,是县里一家石油公司的经理, 健生本来和姓孙的同学联系,只不过请他帮自己订一下房间。但是,这位同学非常想巴结健生,早就在这里等侯了。中午一定要请健生和俞梅吃饭,健生再三推辞不掉,只好客随主便。 就餐时,这位姓孙的经理要上白酒,健生说:“中午简单点吧。” 孙经理还要坚持,被健生好说歹说才推辞掉。杯来盏往,在主人的热情招待下,本来打算浅饮辄止的他们也喝了不少。健生和俞梅大概各喝了三瓶啤酒。 于是,健生就对孙经理说:“谢谢款待,就这样吧。”孙经理说:“好吧,中午就这样,晚上请你们到镇上吃点特色菜。” 健生说:“晚上我们自己安排,不劳费心了。” 孙经理说:“既然到了这里,这点地主之谊我们还是要尽的,不要说了,听我们的吧。” 俞梅和健生见推辞不了,只好约定下午4点半来镇上吃饭。 下午没有安排什么活动。 健生住的山庄就在山脚下,沿着宾馆后面的一条小径,就进入了山里。正是晚春时节,山里的风景秀丽,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杂花飘香,小溪蜿蜒,鸟儿欢鸣,令人心旷神怡啊。 健生边走边聊,春风拂面,胜景在旁,美人在侧,在加上醺醺酒意,健生不禁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就像御风而行, 俞梅走的兴发,指着远处山腰的一座亭子说:“到那里再会吧。” 健生估计了一下,也就二、三里的路程。于是就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兴致,就再走一段吧。” 此时,健生已经走进山的深处,一路已经没有见到什么人了。 他们沿着曲折的山路往回走,俞梅走在前面,健生跟在后面。由于俞梅快步前行,短裙飘飘,曼妙的身姿迎风摇弋,健生和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前面两只正在觅食的山鸡,扑楞楞突然飞起,吓得走在前面的俞梅慌忙后退了几步,脚没踩实,扭了一下,往后就要摔倒,健生也手忙脚乱,赶紧从后面抱住俞梅,免得俞梅摔倒。站稳了一看,由于紧急,健生的手抱的真不是地方,左手托在俞梅的腋下,右手竟按在俞梅的胸前。 健生赶紧放手,俞梅也‘唰’地脸红了。 健生正要往前走,避免尴尬,却听俞梅‘唉呦’一声。 健生急忙问:“怎么啦?” 俞梅说:“脚有点痛,可能扭了。” “伤得厉害吗?” “我不知道啊,痛。” “那你坐下,我给你看看。” 俞梅依言在路旁坐下。 健生蹲在俞梅旁边,对俞梅说:“把鞋袜脱了,我给你看看。” 俞梅把鞋除下以后,瞥了健生一眼说:“算了,太麻烦了。” 健生说:“看看有什么麻烦啊。” 俞梅见健生还没有会意,嗔怪道:“人家不方便啊。” 健生说:“伤痛要紧呀。” 俞梅想了想,说:“那么,还是看看吧。”说完,就脱了袜子。 俞梅那姣小的脚出现在他的面前。健生上前捧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察看起来。 “怎么样啊,扭得肿了没有?”俞梅问。 健生细细察看她那脚踝,只见关节处有点红肿,并无大碍。 “没事,可能刚才踩在石头上扭伤了。”健生说。 “站起来走几步——”他说着扶着俞梅的手臂站起来走了几步, “还行。”俞梅感到不是很痛。 “继续走吧,我先扶着你走一段。”健生说。 俞梅点了点头,穿上了袜子。 “你这么晚不回家,不怕嫂子找你吗?”俞梅故意这么说。 “哈哈,我已经给她说了,我到省里出差。”健生笑眯眯的盯着她, 俞梅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健生。 男人的表情很复杂地说:“唐市长才去世不久……” “别提他了,他可把我坑苦了,他一走了之,丢下我们娘三个孤苦零丁的。”俞梅说着要流下泪来, 耳边缭绕的是俞梅的声音,鼻子里充满了淡淡的香水味,健生直觉这个女人已守不住寡居的孤寂生活。 “我对你真的很想往。”健生说。 健生看上去有点迫不及待,突然抱住俞梅,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现在,那本就不是太大的空间之中,又忽然多出了一只大手,运动起来固然不大方便。健生又将座椅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然后,他俯在她的身上亲吻着。 “你的这个侄子吴波竞选的事,我一定尽力。”健生说。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的。”俞梅点着他的脑门说。 “好,吃菜。”俞梅为健生夹了一只鸡腿说。”这是鸡身上最精采的部分,你把它吃了吧。” “哈哈,好的。”说罢周建生伸手抓起那个鸡腿,放到嘴里啃了起来。 “俞梅,其实你和我在一起,你有些亏的。你这么年轻漂亮,家世也高贵,你应该找三十多岁的帅哥才子的。如果你以后有心仪的男友的话,我会立刻让位的。”健生对她说, 在健生的理解中,她来找自己,多半不是从爱的角度,而是俞梅在老唐出了意外,心中处于痛苦无着落的时期,所以,看到自己人品比较好,就饥不择食地找上门来,所以健生觉得自己应该对她坦诚才对。 “我是看着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才约你的。”俞梅说。 “你比我大七岁,不算大。只是你的工作太忙,家里妻子和一双儿女,事很多,我怕打扰你的家庭,影响你的工作。” “没事的,能给小妹带来快乐和安慰,健生就是有再多的事,也要推开,来赴小妹的约会的。”健生举杯与她喝了一大口。 “如今老唐不在了,你可以大着胆子与我在一起了。”俞梅说。 “呵呵!那我就是前世积德了,得到了这么高贵漂亮的女人呀。”健生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既然你愿意与小妹在一起,那以后就不要找其它女人了。”俞梅说。 “那是。能与小妹在一起,那是我健生前世修来的福份,健生已经是别无他求了。” 健生喝了一大口雄风酒,然后俯下来盯着俞梅的眼睛说道:“照顾是没说的,只要我能做到了,健生在所不辞。可是我实在是不能与我的妻子离婚的。” “没事,小妹我不要求你离婚。”俞梅大度地说着,又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碟子里。 那天晚上回到家,晚饭后,俞梅对吴波说:“我已经跟周建生局长说了,他答应全力支持你竞聘景区主任。” “是么,那赶情好。”吴波感激地说。 “我听说,潘富那边,甄占山正安排人帮着潘富,到景区去调查,还请了政研室的小伟帮他搞施政纲领……你也要抓紧,先去景区调研,把情况摸透,施政纲要要抓到以前管理的症结,如果你上任当头儿,怎么改革,在运行机制的,市场开发上,管理体制上有哪些想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唐虹也随你一起去——”俞梅吩咐说。 “好,我明天就和唐虹,还有樊雪,一起去搞调研。”吴波说。 99 到景区调研 上午九点,吴波开车拉着唐虹和樊雪,一路驶往潢水湖温泉景区。 从203国道岔上去往潢水湖的公路。路面就有些颠簸了, 这条路该修了。吴波嘴里咕噜着。扭动着方向盘,躲着路上的低洼处。 吴波驾车驶进潢水湖景区,那大门的油漆已经斑驳陆离。 普桑沿着商贸一条街缓缓行驶,路两边的旅店,歌厅,饭店,数了一下,大约四、五十家。 吴波等人下车,进了一家旅饭店,吴波与店主唠了几句。 一位瘦瘦的中年男人说:“这里的饭店,只是在夏季开门营业二三个月,然后关门。” “看来餐饮业挺冷清呀,”唐虹皱着眉说。 来到景区管理处的三层小楼。到里边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办公室的一个女文员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溜达溜达,随便看看。”吴波望着墙上的值班表说。 “你们这个管理处有多少人?”唐虹问。 “总共有三十多个吧,不瞒你们说,多数是通过各种人事关系进来的。”女文员回答说。 “有几个旅游专业毕业的人呢?”吴波问。 “只有三个专门学旅游的大学本科生。”女文员说。 吴波他们又跟这个年轻女孩子唠了一会儿, 吴波又与唐虹和樊雪来到管理外的财务科,财务科有个女会计正在与现金出纳聊天,吴波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说自己是旅游文化局的,下来搞调研,准备写全市旅游产业发展的文章,那女会计听说过吴波的名字,所以对他也没有保留,如实介绍了景区的一些情况。 从她的嘴里得知,这个管理处人员素质不高,经济效益也不好,去年除掉收门票和出租沙滩,门市等收入,年底还亏了十几万。职工工资拖欠三个月。去年来旅游的有十几万人次,每人平均花费20元,租船,泳具,门票等,总共200多万,去掉成本,设备折旧,水电,车马费,人员工资,福利,税费,不够,还得向财政要钱二三十万来堵亏损的窟窿。 至于景区的游乐设施,湖上游览的大船有2条,快艇30条。关于住宿的接待能力,现有宾馆旅店总计有400张床位,想设一些帐蓬,吸引暑期来旅游的大中学生,可是因为资金铁问题落实不了,帐蓬一直没购进来…… 吴波和唐虹樊雪二人从管理处出来,沿着景区的主干路一路走一路看。 看到湖边树林的空场,有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滑水梯’已经斑驳,‘疯狂老鼠’已经坏了,湖边绿化树种很普通,那几株南国的椰树还是假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最关键的,是这个旅游区没有形成特色,特色是生命,对外地没有吸引力,”吴波说。 “没形成主打品牌,所以每年只能吸引契墟市区的一部分人,外地人根本不来。”唐虹说。 “缺乏创意和经营思想。”樊雪说。 三个人来到一座简易建筑门前,那座三层楼高的建筑,上面一个大牌子,上书:辽代兵器展览馆, 吴波来到售票员,花钱买了三张票进去。 只见大厅中有一排排的兵器架,上面摆放着400多种古代冷兵器,刀、枪、剑、戟,叉,戈,钩……吴波三人依次看过去。 “你别说,这个创意还真不错,可是,就是这些兵器做得工艺水平不高,用一些木头雕刻得很粗糙。”吴波评价说。 “这个兵器馆真是跟我们市最主要的旅游资源——辽代契丹文化联系起来了。”唐虹说。 “我如果管理这个景区,这个馆要保留,但是要重新做这个兵器,要做精,要用金属来做,要对外宣传,要发展成为中国古代冷兵器最全的馆藏。”吴波说。 “你这个主意好,”唐虹竖起大拇指说。 樊雪从那边过来,小声跟吴波说:“我刚才问兵器馆的承包人了,那个中年胖子说,我这个兵器馆是租景区的房子,投资30万做兵器,一年交3万元房租和管理费,” “太便宜了。”吴波说。 从兵器馆出来,三个人进了康体温泉浴中心, “咱们到泳池游一会,亲身体验一下吧。”唐虹建议说。 好呀。吴波买了三张票。 吴波随着樊雪和唐虹进了大门, 唐虹又到泳衣销售处,买了一件男泳裤和两件女泳衣。过来把泳裤递给吴波。 吴波接过泳裤,就跟着两个女孩一起往里走,正走着。忽然过来一个男侍应生把他拦住了:“先生,请止步,” 吴波抬头一看,原来前面牌子上写的是:“女宾更衣室。” 唐虹和樊雪在一旁大笑。 吴波红着脸连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的男宾更衣室走去。 吴波换完泳衣,赤裸着一身被晒得黝黑的肌肉,来游泳大厅。 泳池里游泳是一定要带泳帽的,这是为了保持泳池的清洁。这是个室内泳池,面积不大,吴波猫下身来探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很是舒适。 唐虹穿着比基尼泳装,搭配一短衬裙,这是去年流行的款式。 唐虹停住脚,呆了一秒钟,然后飞快地跑了几步,跳进那个大型游泳池里。她在水里来回地游着 吴波发现有胖男人动作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盯着唐虹在一直看着,那个胖男人笑嘻嘻地对唐虹说:“小妹!身材那么好,皮肤那么白,” 吴波和樊雪会心一笑,但是吴波凭男人的直觉能看出胖男人眼中似乎有着不良的意图。 吴波在池边上做完热身后,一纵身跃入水面,蛙式过去自由式回来,接着碟式来回, 唐虹在池边上看得惊讶不已,都急着说:“赶快教我!” 吴波在水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小妹,你等一下,我先教樊雪。”说着游到浅水区教樊雪,让正在扑腾的樊雪练习打水及换气,因为这是学游泳的第一步。 樊雪从小就很喜欢游泳,但一直游得很差,很奇怪的是每隔一段时间下水时总是会突然忘了游泳的感觉。这次也是,她紧贴泳池边在水里来回走了几趟,虽然能浮起来,可停停走走,不一会就觉得手脚俱酸,一定是自己姿势不对吧。她抓住岸边的槽,先练蹬腿再站在水里练划水的动作。 “小妹!等一下会教到蝶式,所以要再柔软一下腰部才可以。”吴波用手扶着唐虹的腰,你就照着这高度听我口令慢慢做,女生游碟式很美,可是刚开始会较辛苦。 不知不觉,樊雪游到了深水区,樊雪想,自己这次终于找到感觉了。她游泳的姿势是自创的,介于蛙泳和狗刨之间,也就会这一种,勉强能游而已,所以只能顺着岸边游上几个来回,不一会就筋疲力尽了, 可实际上,水的阻力大得令人无法想象,在水中行走,必须付出比平时不知大多少倍的力量。尽管那是一件非常累的事,但他们都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可上岸的扶手在对面那个胖男人旁边呢。樊雪深吸一口气,用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姿势向对岸游去。这几十米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不觉,樊雪游到了深水区,突然之间她失去了方向感,手和脚协调不上了,接着连呛几口水,开始在水里乱扑腾。 “完了,我还是不会游泳!”樊雪绝望地想。她只觉得耳朵里咕咕直响,手和脚在水底游离,就是无法再平衡自己的身体。 突然,有只手像拎鸡仔一样把她拎出了水面。樊雪惊魂未定地发现原来自己正在浅水区,只要站直了水只到自己胸前! 拎她出水面的人正是吴波,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樊雪剧烈地咳嗽,吐出被呛的水,惊吓让她站立不稳地靠在吴波身上,心如鹿撞般贴着吴波,柔软的身体随着水波曲线起伏,小猫一样偎依在吴波胸前。 “没事,游泳就是这样,越胆小越学不会,多呛几次水就能学好了。”吴波心疼地说。 唐虹游一会儿,手就将左边的泳裤往上稍微拉回,摇向右边时却又将右边泳裤拉下,怕自己的屁股露得太多。 “腰部再高一点,”吴波喊着。 她的身体在水的下面,轻微的波浪改变着光线照射的角度,因而折射出五光十色,这些绚烂的色彩落在唐虹洁白的**上,使得她看上去像一位处在梦幻中的裸体美人。 吴波的跳水动作算不上十分完美,他快速地游向唐虹身边,一边踏着水,一边拉着唐虹的手。他们就这样一块儿享受温暧的温泉水,能闻到女孩身上那种迷人的气息,他的激情,再一次被这种气息搔动起未。 “这儿的泳池已经陈旧,服备也跟不上,所以游客也不多。”樊雪对吴波说。 “我听人说了,附近的村庄,百姓家中打井,乱开采温泉水资源。因为有些人与上边有关系,所以上边发了文,禁止私人打井开采温泉水,但是形同一纸空文。”吴波坐在椅上摘下泳帽抖了抖。 “温泉水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大家私自打井胡乱开采,那温泉水的地下水位还不得连年下降?所以,要把潢水湖变成一个省内乃到东北的一个著名的温泉游品牌,一定要对私人乱打井严管起来。”唐虹在一边说。 唐虹和樊雪在水中正嘻戏着,吴波从池边一下子跳进唐虹和樊雪的中间,‘啪’地打了一片水花,那水花溅得老高。呛着了两个女孩咳嗽个不停。 两个女孩知道他是故意的,唐虹冲着樊雪挤了一下眼睛。两个女子一下子冲过来,把吴波的头用力按在水中,让他憋不住,在水下连连喝了好几口水。 吴波从水中钻出来,用手抹着眼睛上的水说:“这水怎么有点怪味呢?” “什么味儿?”樊雪好奇地问。 “来这儿游泳的人,什么变态的人都有,你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脏东西,你还喝了好几口?”唐虹责怪他说。 “难道我还能怀孕不成。”吴波坏笑着说。 “叫你乱说。”唐虹双手又捧了一大捧水洒到他的脸上。 吴波和唐虹,樊雪三人游完泳,来到综合服务区考察,一进这个区域,就看到路上有个大坑,沙滩也不平整,路灯残缺不全。空地上有些垃圾,显得杂乱无章,雕塑有残缺的,‘蘑菇亭’上的野草没有拔掉,月季花也被镇上农民偷着刨走了不少。 “树林中有很多垃圾,管理不到位呀。”吴波一边走一边说。 “服务生冷硬,人家不情愿。盲目引资,简单包地段,引进的都是小设备庸俗低档次,”唐虹说。 ‘鬼城’建在地下,三个人顺着地道钻进去,沿着弯曲的地道走着,到了一个拐弯处,一开门,一个‘恶鬼’扑过来,唐虹吓得‘妈呀’尖叫一声。 樊雪说:“这些游乐项目内容不仅低俗,而且有迷信成份。这些小项目起点低,分散经营,各自为战,风格不统一。” 唐虹推门进来了,自顾自的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衬衣,下面是一件得体的灰色西裤,把身体的曲线展露的一览无遗。 吴波对紧挨着自己的樊雪说:“赶紧给你姐倒杯水!” 樊雪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自己装好人让别人干活!”边说边站起来给唐虹姐倒水。 唐虹看着他们,开心地笑了,这两个家伙凑到一起就是斗嘴。 吴波看着唐虹轻槌自己的腰背,心里一动说:“我给你揉揉肩!” 唐虹听了脸上一红,正在犹豫。旁边的樊雪高兴得说:“好啊好啊!给唐虹姐按摩完了,也得给我按摩!” 唐虹听了不自觉地侧过了身子。反倒是吴波,说完了有点后悔。不过看唐虹这样,也只好下手了。一开始,吴波还真是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下手,而且唐虹的身体也多少有点僵硬。但是看着旁边樊雪疑惑的眼神,吴波索性放开了。 唐虹就觉得吴波温热的大手,在自己的肩背部来回的揉搓,顿时就觉得很舒服,但有隐隐的不过瘾,因为吴波总是不去碰自己的腰部,那里是自己最痒的地方,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就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幸好,樊雪在旁边说了:“你这是怎么按摩啊,光揉肩膀,你得再往下按摩啊!” 吴波看了闭着眼睛的唐虹没有表示异议,就试探着伸向腰部。 他的手掌刚一按上,唐虹身体顿时一颤,随着吴波力度的不断加大,她忍不住轻声的呻吟起来了。 吴波反倒有点面红耳赤了,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的疯狂,要不是旁边的樊雪,他早就忍不住要把唐虹拥在怀里了。 樊雪在旁边看着吴波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但慢慢的也陷入了遐想,她好想这只手能在自己身上这样啊!,唐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从身体的享受中清醒了过来,身体极不情愿离开了吴波的双手,说:“好了,我觉得好多了,很舒服。时间差不多了,都休息吧!” 吴波清醒了过来。嗫嚅着说:“好吧,” 吴波说完就准备转身上楼。 樊雪不乐意了,跟在他后面说:“还有我呢!你得给我按摩!”吴波大窘,跑得更快了,心说要是再给你在按摩,保不住就要发生什么了…… 唐虹对吴波的反应很满意。樊雪还是没有放过吴波,一直跟着吴波上了楼。 她故意装作嗲声嗲气的哀求吴波,“求求你嘛!求求你嘛,吴哥,给我按摩按摩吧!”吴波也装作恶心的的样子,作势欲呕。这更刺激了樊雪,她整个身子都靠了上来。 吴波顿时觉得一股女孩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他几乎快克制不住了。赶紧推开樊雪,一本正经得说:“好啊!走啊,到你房间里去,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说着眼睛里带着淫亵的的目光。 樊雪一呆,仔细看着吴波,羞恼得说:“流氓!” 樊雪转身就走----- 吴波看到目的已经达到,哈哈一笑。 100 种猪场 潢水湖景区的东边,紧挨着的是一家种猪场,这是一家从事猪的良种繁育的猪场。 “风景区旁边怎么能建个猪场呢?”樊雪皱着眉头说。 “猪场对景区有污染的,必须搬走……我们去考察一下,研究一下猪场搬迁的可行性问题。”吴波说。 “对呀。”唐虹赞同说。 来到猪场的大门外,只见大铁牌上写着‘天篷良种猪繁育基地’, 进了种猪场,只见一排排的猪舍依山而建。养猪姑娘头上扎了块淡蓝色的花点小方巾, 吴波对唐虹说道:“感觉还不错吧?虽然是养猪,但也养得有品味,并不因自己是养猪而自暴自弃。” 唐虹嘴一撇:“你不觉得空气中有种猪骚味吗?” 听说是来市文化局的来考察,种猪场的靳技术员简要地向吴波们介绍了这里的基本情况。 吴波对猪场的选址有些不解。靳技术员解释说,“养猪最忌传染病,这一带远离居民区,不易被传染上猪瘟等疫病。” “凡是进入猪场的车子都必须经过消毒,”靳技术员指了指猪场门口一个下陷的水池说道:这是消毒水,你们车子经过这个水池时,轮子已被消毒了。 唐虹叹道:“没想到养猪也有这么多学问。” 靳技术员笑道:“有学问的还在后头呢。让你们看看我的那些猪,头头健壮如牛。” 几个人随着技术员来到猪舍,里面的猪果真健壮如牛。这里健壮如牛的概念不仅是肌肉上强壮如牛,而且块头上与瘦死的老牛也差不了多少。 “都是公猪吧?“唐虹捂着鼻子问道。 “不,也有母猪,我这的公猪母猪都很健壮。”靳技术员有些骄傲地回答。 “母猪一窝能生几个?”吴波问。 靳技术员指着一头长得较白的猪说道:“这是法系的大白猪,一窝可以生13头左右。”说着又指了指另一头长得较白的猪说道:“这是澳系的长白猪,一窝大概也能生11头左右。” “这些猪若参评‘英雄母亲’是当之无愧了。”吴波赞道。 “什么是英雄母亲?”唐虹问。 “英雄母亲是上世纪中期的一个口号,就是生得越多越能受到表彰,那时整个社会是鼓励生育的。”靳技术员解释说。 “生那么多不把人累死?”樊雪撇着嘴说。 接着靳技术员又拉吴波几个人去看猪配种。只见配种场里,一头全身黑毛如油的公猪摆出一幅战斗的姿势,极其亢奋地叫着。一只母猪冲了进来,一阵搏斗过后,母猪满足地退下。公猪喘了喘气,继续以逸待劳,又一只母猪冲进,又是一番互相争斗,这只母猪也十分满足地退下。 紧接着又冲进一只母猪。 吴波开始担心,问靳技术员道:“能行吗?这还不得把这头公猪累坏了?” 靳技术员十分得意地说道:“没有问题,一只公猪对付四、五只母猪是家常便饭。” 果然那只公猪又是摔开四蹄,又是一阵勇猛地冲撞,每一只退下的母猪都十分地满足。到了第五只时,靳技术员终于有些心疼他的公猪,喊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了。”终于关押母猪的闸门放下来,那些等待在里面的母猪眼巴巴地在里面向外望着那头尚有余勇可贾的公猪。 这时唐虹惊叹到:“好厉害啊!” “羡慕了吧?是不是恨不得嫁给它?”吴波开玩笑说。 唐虹不怒反笑:“行啊,我嫁给它可以,但有个条件,就是先要拉你到猪圈里和那些母猪配一下,你愿意么?” 吴波尴尬,竟一时语塞。 正说着话,种猪场的场长高莺和她的妹妹高艳回来了,高莺中等个,细眉大眼,长相俊秀,她的妹妹跟姐姐眉眼很象,但就是身材有些胖。 高莺听了靳技术员的介绍,接着给吴波等人介绍说:“我爸原来从事过畜牧师工作,他经过多方考察,几年前就想上种猪场项目了。因为国家支持养猪事业,既给减免税负,又给贷款,因为猪的良种繁育有关城市菜篮子工程,可是,咱们契墟的良种猪品种少,这方圆百里的农户要养长白、杜洛克,都得去外地购仔猪,所以,这个行当是个冷门。” “种猪场要想生意好,服务质量很重要呀。”吴波说。 “我们把优质服务放在首位,雨雪天山区来往不便,养殖户的发情母猪容易错过最佳受孕时机。只要养殖户打来一个求配电话,我们即刻为发情的母猪送情郎上门……”高莺介绍说。 “你这20多头种公猪总共花多少钱引进的?”吴波问。 “当时是参加省农大下面一个种猪繁育中心的竞拍会,20头种猪,最高的一只3万元,最低的4200元,总金额达24万元。”高莺介绍说。 “为什么不养当地的土种猪呢?”吴波问。 “土种猪一般都具有耐粗饲、耐饥饿、对恶劣环境忍受力强、适合本地气候,但是,最大的缺点是瘦肉率不高,所以我们没有引入。”高莺说。 接着高莺又介绍了种猪场扩大知名度,在电台插播广告的事,还有加强培训,派技术员去各乡镇播放十多场技术片,为周边辐射的88个村统一培训20多名授精员,受胎率96%等等…… 高莺说着,抬起手腕看看腕上的欧米茄坤表,“唉呀,快到晚饭时了,吴哥,晚上我们到那去吃晚饭?” “别,你办个企业不容易,别破费了。”吴波为她考虑着说。 高莺不依了:“吴波哥,你这是瞧不起我呀。吃顿饭还能吃穷了?” “那倒是吃不穷,可是如果我到潢水湖景区当头儿,你这猪场还得搬迁,我心里有歉意呀,所以还是我请你吧,”吴波笑着说。 “不行,猪场搬迁是另一回事,你到了我这儿,我就得尽地主之谊的。”高莺坚持说:“吴波哥,今天晚饭一定要我请,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 “呵呵,这么大方,那我要吃龙虾鱼翅了呀。”吴波逗了她一句。 “行啊,那我们就到市里海鲜楼去吃,那里味道做得不错。”高莺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吴波轻轻摇了摇头笑道:“真是的,哥逗你玩呢,你还真当我要吃海鲜哪。” “那也没什么啊,只要吴波哥喜欢,吃什么都成。“高莺一双清澈的美眸瞧着他,表情很认真。 “呵呵,这样吧,我们先去吃烧烤,再去吃汤锅,又实惠又好吃,”说到这,吴波吞了口唾沫,还做了个垂涎欲滴的表情。 吴波的夸张谗样逗得樊雪忍俊不止,调皮的说道:“吴波哥是个大谗猫,那就快走吧,别把我们猫猫饿着了。” 高莺带着吴波他们去了契墟的小山珍汤锅店。 小山珍汤锅的生意很火,吴波他们来到时,这里餐厅吃饭的客人已经楼下大厅坐得满满当当,就连二楼再晚来一步,只怕也没位置了。 靳技术员因为有事,不能参加宴会,跟高莺告了假回家去了。 吴波、高莺、唐虹、樊雪总共四人去酒店吃烧烤。 樊雪坐在烧烤台前显得比较兴奋。 高莺身着白色低胸吊带裙,低头处隐现雪白之处,让人想到雪莲花瓣。 唐虹和樊雪一脸诡异地笑看着吴波,然后时不时地偷瞟高莺几眼, 高莺很自然地坐到吴波边上。 吴波要了日本的清酒,又点了牛排、鸡翅、蔬菜、还有一些海鲜。头带白色高帽的厨师手脚十分麻利地把这些鲜嫩之物烤得滋滋作响, 唐虹在席中尽显高手本色。一会儿帮高艳将牛排切成光洋大小的一片片小块,一会儿未等厨师动手便将烤盘上的鸡翅夹入高艳盘中,体贴得无以复加。 樊雪注意到,高莺看着吴波的眼神,有些含情脉脉的样子。 唐虹站起来拍了拍肚子笑道:“味道还不错,带些甜,你们要多吃哟。”说完,急匆匆地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吴波也站起急忙忙地跟着她去了卫生间。 两人一进卫生间,吴波搂着唐虹就在那儿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若无其事地从卫生间里出来。 三个女孩抿嘴直笑,樊雪一副幸灾热祸的样子:“你们进去的时间有些长啊。” 高莺很敏感:“什么悄悄话不能在桌上说,还得躲到卫生间里说?” “关于公猪如何采精和授精的技术问题。”唐虹看着高莺的眼睛,话里有话地说。 高莺红了脸:“我已经入错行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吴波在烤台下狠狠踩了唐虹一脚。唐虹不为所动。 “在卫生间里谈猪的人工授精,你俩有没搞错?”头脑简单的高艳歪着脑袋看着唐虹。 众人大笑。于是又是一番的觥筹交错。日式餐厅格调高雅,加上青酒的作祟以及唐虹几人的鼓动,吴波竟然和高莺喝了一杯交杯酒,到后来情况发展到高莺居然也不避嫌倚着吴波的肩,这边唐虹揽着高艳的腰,再过去樊雪在一边显然无从下手有些着急,但也是一脸坏坏的笑,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在黄贵家里。 黄贵与潘富,还有殷隼,三人在一起密谋。 潘富说:“我岳父让我写举报信,举报吴波七年前在广东西莞打工时,从事色情按摩行业。” 殷隼也在一边帮着出主意:“你们俩要弄臭吴波的形象,还要加上一条——” “加上一条什么?”黄贵问。 “举报吴波与旅游局办公室的女科员在一起,过于亲密,并且附上照片。”殷隼不动声色地说。 “对,就用那张照片,就是公园那次,他把右手伸进樊雪的腰上,抚.摸她的腰部。”潘富咬咬牙说。 “这张照片还要发到网上。”殷隼说。 101 俞梅与荀医生 俞梅想,交通局长周键生,虽说是个正处,从社会地位来讲,做自己的情人是合格的,从性格上看,也是个好人,可是他由于工作和家里的情况,实在无法经常抽出时间来陪自己,这就是说,他对于自己的情感需求,只能做个替补,也许二、三周才能见一次面,聊补一下自己的空虚和饥渴,再说周建生比自己大六岁,已经46岁了,自己要从长远计,还是得找一个年轻的小白脸。那怕他社会地位低一些。 她想起了利民医院的医生荀铁文。 去年有一次去医院,自己的脚踝扭了,利民医院骨科,那个年轻的小荀大夫给自己按摩,他握着自己的脚,当时有种特殊的感觉。 对,就找这个荀铁文! 俞梅通过市利民医院的一位妇产科姜玉娥主任,要到了荀铁文医师的手机号。 “怎么,女局长找他有什么事情呀?”姜玉娥笑着问。 “哦,市府有个同事腰椎有点问题,想请他给看一下。”俞梅没有说自己想请荀大夫按摩,因为那样说,会引发这个经验丰富的女妇科主任的丰富联想。 “我给你他的手机号,”姜玉娥说。 “1-3-8-x-x-x-x-4-1-3-2,”姜玉娥一字一句说着号码。 “好的,”俞梅拿笔记下了。 俞梅拨通了荀大夫的手机号。很快,传来一个柔和的男中音:“喂,您是谁?” “我是俞梅。” “俞梅?俞梅是谁?”对方竟然忘记了自己。 她连忙说了那次他为自己治脚踝的事,可是,这种事每天都处理很多,他怎么能记得呢? 俞梅想说自己在卫生局当副书记,可是,她觉得这样自我介绍不大好,还在以一个患者的身份与他联系,比较自然。 于是她在电话中说:“我的膝盖有些不舒服。想请你看一下……” “哦,那你明天来吧,”说罢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俞梅有些恼恨,“哼,小白脸,还有些牛比,看老娘怎么拿下你,叫你服服帖帖听姑奶奶的摆布。” 第二天,她给利民医院的院长拨了电话,俞梅在电话中说:“我要到你们利民医院检查一下工作。你们准备一下。” 院长马上热情地回答:“是,是,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 “顺便问了一下有个荀铁文么。” “有呀,他是骨科的大夫。”院长谦恭地说。 “他业务怎么样?”俞梅装作随口问道。 “不错的,肯钻研,能吃苦。毕业七八年了,进步很快,已经晋主治医师了。怎么,俞局认识他?”院长心里一动地问。 “哦,前年我有一次脚踝扭了一下,是他给诊治的。”俞梅轻描淡写地说。 “因为工作忙,想晚上请他到我家唠唠,顺便给自己的腰部按摩一下。” “好的,我回去就跟他说。”院长一口答应道。 接着俞梅又把话题转到了医院的医德医风建设上。 晚饭后,荀铁文给俞梅打了电话:“喂,是俞局长家吗?” “是呀,你是?”俞梅把电话拿起来,拉着官腔问。 “我是利民医院骨科医生荀铁文呀,我们院长说。您的腰部需要按摩?”荀铁文大夫在电话中问。 “是呀,想麻烦你上门来给我按按呀。”俞梅说。来家按摩 “好的,你的家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给您看去。”荀大夫麻利地说。 二十多分钟后,荀铁文大夫到了唐家。 因为不是第一次见面和诊病了,所以,俞梅说:“按摩还是在床上合适,你跟我到四楼吧。” 荀铁文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跟她上了四楼。 他打量着女局长的卧室,粉色的窗帘,豪华的欧式铜床,墙角地高级音响放着外国的交响乐。室内飘散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他听说过唐市长出了意外的消息,现在荀大夫在心中核计:这个美貌的市长寡妇正处于心灵孤寂之时吧。 “她是不是一个风流女人呢?”荀铁文想。 他不敢造次,这可是自己上级的上级,弄急了,让院长收拾自己,还有自己的妻子,那可受不了。 俞梅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这个小帅哥,觉得他的脸型有些象陆义。就是《死不瞑目》中的当红小生,窄脸,小嘴,眼睛双眼皮,挺好看的。 俞梅顺手开了音响,音箱里流出来的是是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这支歌唱得好,我喜欢听。”荀大夫笑着站起来:“我来给您看看腰吧。” 他请俞梅俯卧在床上,细心地给她先检查了一下腰部。 “您这腰间的不适,可能是因为工作关系,习惯性姿势不良,致使腰肌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或者冒雨受寒可引起这方面病症。中医认为,腰为肾之府,通过推拿能补肾健腰,祛风散寒。”荀大夫说。 “那么主要按那个穴位呢?”俞梅问。 “腰肌劳累,中医按摩,需要按脾俞穴和大肠俞穴,脾俞穴在第十一根胸椎棘突下,”他说着,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俞梅高耸的胸部向下滑动,一直滑到第十一根胸椎棘突下,又向旁边滑动一寸余。 “诺,脾俞穴就是这个地方。”荀铁文大夫说。 “那你给我好好按摩吧。”俞梅说。 荀铁文大夫两手中指按在穴位上,用力按揉几十次;擦至局部有热感。 “感觉怎么样?”荀铁文大夫问。 “嗯,腰部很有些热的,挺舒服的。”俞梅说。 “那么下面我再给你按摩大肠俞穴。”荀铁文说。 荀大夫两手中指按在那个穴位上,用力按揉几十次;直至那个部位有了灼热的感觉。 荀大夫说:腰部是人体较大而复杂的关节,它所受到的应力大,女性在厨房,洗衣等,腰椎问题或轻或重,是很普遍的。 “我家请了阿姨,我很少做饭洗衣的。”俞梅趴在那儿说。 “但其它活动,也得注意,保护腰部的。” 俞梅敏感地听到‘其它活动’几个字,其它活动是什么活动?难道他有所暗指?“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呀?”俞梅问。 “林小娟,跟我在同一所医院,她是妇科大夫。”荀大夫边按摩边说。 第三天晚上,俞梅约荀大夫出去吃饭。 “姐要感谢你呀,我的腰经你按摩,这两天好多了,”俞梅在电话中说。 “是么,那我以后就多给您按摩了。”荀铁文讨好地说。 “你现在忙么,下了班,姐请你吃个饭吧。” “这,这不是让姐破费了么?”荀大夫也不由自主地以‘姐弟’相称了。 “哈哈,跟姐还客气?你到潢水大街贵夫人珠宝店,姐正在这儿等你。” “好的。小弟马上就到。”荀大夫高兴地答应着。 10分钟后,荀铁文打车来了珠宝店。 两人在店里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就出了珠宝店, 离珠宝店约六十米的地方,霓虹闪烁,那是契丹商务酒店。距离甚近,自是不用乘车。 俞梅和荀大夫进了酒店后看着那嘈杂,五光十色的舞池主大厅,荀大夫对俞梅道:“俞书记,我们要个包厢吧。” “要个包厢?”俞梅心中一动,这个小帅哥有想法呀。她脑子中顿时涌现出很多浪漫的情景:“好”。 荀大夫跟俞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的包厢。 富丽堂皇的室内设计,意大利进口的黑色沙发,英国最好的家庭影院,法国的水晶灯……整间包厢除了喝酒唱歌的地方,还有一个小舞池,可以供想安静的客人跳舞,在舞厅边,甚至还有一个洗手间。 他为俞姐点了法国干红,自己则要了青岛啤酒。 包厢里的灯包很幽暗,莫扎特的小夜曲在低徊。气氛很温馨。 他干了一杯青岛啤酒:“嗯,味道很纯正的。” 不知不觉中,荀铁文喝了七八桶啤酒,他有些瘫软地靠在沙发上。 荀铁文的妻子林小娟给丈夫打来电话,他的诺基亚手机上已显示了三个未接电话, 林小娟在电话中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呢?” 荀铁文说:“包厢里吵得象菜市场,根本听不见手机铃声。” 妻子说:“只怕是与单位女护士在一起搞着吧?” 荀铁文说:“不是呀,是单位的两个男大夫,在一起喝酒呢。” 妻子说:“别扯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把小姐抱得太紧,上不来气呀。”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 妻子就对荀铁文说:“我也在外面吃饭,是一个患者请的,我和科里几个同事决定今晚在郊区的皇家山庄过夜,明早再开车回来。” 荀铁文虽然喝得多了,但意识仍清醒着,便问她:“真的和科里的大夫们一起?” 妻子问他:“那么你说觉得我会和谁在一起。” 荀铁文说:“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放心,” 林小娟说:“你这样想就对了。男人不要在意自己帽子的颜色。” 荀铁文说:“我在外面你也要放心。如果说我有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也是为了你。” “你为我什么呀?”妻子问。 荀铁文说:“你不是成天想爬个科主任么?以后你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哈哈,你是说大话吧,看来你的酒真的喝多了。”妻子在电话大笑着。 “你笑话我?你不相信?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跟你说真的。”荀铁文舌头有些硬地说。 “哈哈,如果你能把我升职的事解决了。你就是在外面养三个情人,我也没意见。”妻子笑着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给你戴三顶绿帽。哈哈,”荀铁文说。 荀铁文挂了电话,发现俞梅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满脸的笑。 荀铁文仗着喝多了酒,大着胆子拍了拍俞梅的脸蛋:“姐,你是不是做那种梦了,这么开心。” “我听到你跟你老婆在说话了。你老婆是个官迷?” “是呀,到现在,我跟她结婚五年了,她都不要孩子,一心巴结上级,就想当个小官。” “你挺喜欢孩子?” “是呀,有一次,我在我们做那种事的胶套上扎了几个小眼,刚戴上,就被她发现了。结果那晚上她一生气,没有做成。”荀铁文沮丧的表情。 “你老婆业务怎么样?”俞梅问。 “业务并不很精,人有些俗气。” “俗气?看来你是不大喜欢她呀。那你为什么还与她结婚呢?”俞梅问。 “当初还不是看上她的脸蛋了。” “哈,婚姻大多是这样,两个人并不了解,都是冲着外在条件去的,可是当真的了解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俞梅说。 “她成天巴结科主任,副院长什么的,请人家吃饭,送礼,可是,咱没有大钱,没有硬后台,不好使呀。”荀铁文说。 “弟弟,只要你对姐好,好好哄哄姐高兴,让姐快乐,你老婆升职的事,我给你办。”俞梅说。 “真的?”荀铁文强压着内心的惊喜问。 “不就是个小小的科主任么?芝麻大的官儿。”俞梅嘴角‘滋’了一声。 “那我现在就替我老婆给姐磕一个头了,”说罢就站起来,像清代官吏那样,甩了甩两个袖子,双臂下垂,纳头就要拜—— 俞梅一伸手拉住他:“我要的不是你这个,再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姐要小弟怎样谢你,我惟命是从。” 俞梅心里一阵高兴,心想,这个小白脸现在算是真正收到自己的怀中了。自己到现在算是捏住了他的命门了。以后,他会服服帖帖地听自己的摆布的。 “我看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家吧。”俞梅说着,浑身感觉有一种热流在涌动。 两人下楼时,荀铁文体贴地架着俞梅的胳膊。 荀铁文坐天驾驶位上。 俞梅劝荀铁文别开车,但是没劝住荀铁文,于是俞梅便坐上副驾位。 俞梅照顾好荀铁文,让荀铁文开慢些,看着这他非常专注地开车的表情,简直是把俞梅当成女神一样恭敬了。 那个晚上,荀铁文就留宿在俞梅的房间里。 利民医院组织主治医生以上人员去兴城疗养。 荀铁文报了名,他打电话,兴冲冲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俞梅。 俞梅看了名单。她心里期待着,在风景气候宜人的北戴河,自己可以与铁文过几天浪漫的日子。 她外出的名目很多,省里有个学术会议邀她参加,请柬就在抽屉里。她的家里没有拖累。 吴波竞选正在顺利进行,她就是去兴城,也可以随时通电话,掌握这边的情况。这段时间她挺郁闷的,她需要出去散散心。唐虹唐霓也都是大姑娘,没有她,她们也会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吴波决定去上班,到班上边处理事情,边复习迎接面试。 于是他开着车到旅游局上班。 杜局特意转到他的办公室,很关心地问:“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吧。”吴波一笑说。 “答辨时,要针对潢水湖的现状,谈自己如何改革,如何开拓旅游市场,如何用人。”杜局以过来人的角度指导着说。 “经验之谈呀。好的,我会注意的。吴”波说。 “潘富要报应聘马鞍山景区,如果他能聘上,他那个景区好弄的,”杜局说。 “是呀,马鞍山景区的条件相对好。”吴波说。 “可是,你报的这个潢水湖景区,更有挑战性,如果你能把它彻底地改变模样,那你可就出名了。”杜局说。 “但愿吧。”吴波说。 忽然,樊雪急匆匆地跑来:“吴波哥,市纪委来电话,让你去一趟呢。” “没说什么事?”吴波问。 “没说,是韩波他爸来的,说要找你亲自谈谈。”樊雪说。 吴波没想太多,下楼开着车就出了旅游局大院。 102 复习备考 韩冰书记找吴波谈话。 市纪委的会议室里,墙上张贴着一些条例和规定,为这个空间平添了一些严肃的气氛。往常负责记录的小陈,一见到吴波就开着玩笑,今天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水,就默默坐在一边打开记录本。 纪检委的韩冰书记说话了:“小吴啊,工作还忙吧。” 吴波坐在韩书记的对面回答说:“不算太忙,还可以吧。” “你上次回潢水家乡,关于寻找辽王陵的事,有眉目么?”韩书记问。 “还没有,这一段时间,集中精力准备应聘副处的事呢。”吴波平静地说。 “今天把你叫来,是组织上想了解你的一些事情,是一次例行的谈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希望你如实的回答。”韩书记说。 “我会配合组织工作的,请问吧。”吴波说。 “那咱们就开始吧,小吴,你现在是单身吧?”韩书记问: “是的。”吴波答。 “你在西莞时做什么工作吗?”韩书记问: “那时我继父患了重病,肾功能衰,需要换肾,我为了挣钱救继父的命,当时医学本科没毕业,没有资格行医,为挣钱,只好当按摩师,去歌厅唱歌,因为父亲病重需手术的钱,没办法,求生存。”吴波答。 “你跟唐虹和唐霓的关系怎样?”韩书记问。 “我们是兄妹呀,处得挺好的。”吴波说。 “哦,是那样吗?那你现在有了新的目标了吗?我是说对象。”韩书记问。 “暂时还没有。”吴波答。 “我家韩蕙跟你在大学不是谈过一段恋爱?”韩书记问 吴波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回答:“后来我去了南方,我们分手了。” “我家韩波的事,你多带一带他,他社会经验不足。”韩书记说。 “没什么,应该做的。我把韩波看作我亲弟弟的。”吴波说。 “樊雪跟你关系如何?”韩书记问。 吴波心里有些不高兴,于是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跟韩蕙到底因为什么疏远的呢?” 韩书记知道吴波心中是有些生气,他连忙说:“我家韩蕙,很任性的,所以,涉及她个人的事我也就不管了,乐得省心。虽然我知道,你跟我家韩蕙在学校时谈过恋爱,我甚至有时想,如果你要是与小蕙成了夫妻,那多好,你就成了我的女婿了。”韩书记带着欣赏的眼色看着他。 “其实我配不上你家韩蕙的。我这人有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私下都觉得自己有时挺猥琐的。”吴波说。 “别这样说,你是个很优秀的男孩。我家韩波跟你像亲兄弟一样好,可是,我现在问你一些问题,你就当成叔叔随便跟你唠嗑吧。”韩书记问。 叔叔如果这样说,那我一定好好回答。我跟樊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吴波答。 “现在社会上有些传闻,不大好听。”韩书记问。 “人嘴两层皮,说啥的都有,对这些我不太在意的。”吴波答。 “是呀,如果是个普通干部,还好说,但要是提副处级的考察对象,就要注意了。”韩书记问。 “是的,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吴波答。 “哦,你的住房是多大面积,一共多少钱?”韩书记问。 “104平米,我爸在世时给我的。”吴波答。 “没超标。”韩书记问。 “按照我现在的职务,、住房情况也是合乎标准的。”吴波答。 “也是。有人说你在西莞做过色情陪侍之类的行当?”韩书记问。 吴波一愣,这样的刨根问底是调查啊,他被人告了黑状!看来告状之人对他很了解…… 吴波强压着心里的火,略微想了一下,平静地回答说:“那时我当过一段按摩师,都是打工谋生而已,我养父患病卧床,我得为他活命而挣钱打工呀……” “有人举报你与旅游局办公室的女科员在一起,过于亲密,”韩书记说着并出示了照片。 吴波看到那张照片,想起这是他有一次与樊雪在公园游玩,在湖边歇息时,他把右手揽在樊雪的腰上…… “这张照片还出现在网上。”韩书记说。 吴波一下子站了起来,很生气叫了一声:“小人!谁干的?太下作了……” “你别着急,事情要经过查实才算数。我相信你是个好干部,但是你得配合组织上,把实际情况搞清楚。”韩书记说。 韩书记让吴波坐下,说:“小吴,不要感情用事,我们是了解情况,没有给你下任何结论。也请你相信组织,我们找了女科员樊雪了解情况,樊雪说,她喜欢你,并说你没有欺负她,如果说你跟她之间有时有一些亲蜜动作,那也是她主动的。” 吴波心中很感谢樊雪。虽然自己对她从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是这姑娘还处处保护自己,遇到这么好的姑娘,真是一种幸运。 韩书记说:“坐下来,喝点水,还有个问题,有人举报你,前几个月在潢水镇,住宾馆里,晚上酒醉后对一名少女实施过强暴,后来这事私了了?” “那次,那些天我与宋牡丹搞对象,她父母反对,晚上到她房间跟她亲热,与她发生了关系,她父母发现后,逼迫宋牡丹告我强暴,但这事经过公安查实,宋家父母承认他们的女儿跟我是恋爱关系,这事是个误会,已经说清楚了。”吴波把那件事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哦,这事我们要找宋牡丹的父母证实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算什么问题,”韩书记说。 吴波点点头。 韩书记一边取出打火机点手中的烟,一边继续问:“小吴,唐市长是你亲生父亲吧?” 吴波的情绪慢慢的缓和下来,回答说:“是的,我是私生子,我跟我母亲和养父一起长大,直到24岁,我继父因病去世,我妈才让我到盛京寻找生父,生父出了意外后,俞梅阿姨让我搬到唐家生活。” “你生父唐有德同志,对我们辽州的老百姓,确实是功臣啊,他为人民贡献了一生,我们是能忘记的,尽管他身上也一些小毛病,并且他跟你生母时,那时他才20多岁,年轻人,正是好冲动的年纪。人无完人,孰能无过?”韩书记理解地说。 韩书记说:“你跟你继母俞梅的关系怎样?” “挺好的。她对我像亲生的妈一样关心。”吴波说。 “老唐走了,俞梅这个人,心性高,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所以,再找个合适的也不容易。所以,做子女的,要多关心她。”韩书记关心地说。 吴波点点头。 “吴波,今天的了解就到这里吧,回去不要有任何包袱,要相信组织,相信自己,好好参加竞聘,你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的。”韩书记说。 “好的,”吴波表态说。 韩书记说着站了起来,向吴波伸出手来。 吴波回到单位,已经是中午时分,他没有回家,回家里也是一个人,不如到办公室里坐坐,一会就要上班。虽然到了吃饭时间,肚子里也已经空空如也,可他没有食欲,只是情绪很沉闷。 吴波想着,估计是黄贵和潘富在暗中跟踪自己,在公园偷拍了照片,并且发到了网上…… 吴波的手机响了,唐虹在电话中问:“你在那里,吃饭了没有?” 吴波心里一阵感动:还是虹妹心疼自己呀。 俞梅在兴城铁路疗养院的302房间, 晚饭后,俞梅躺在床上,给吴波打了电话,询问他参加招聘的准备情况。 她身边躺着荀铁文。 “答辨的题,都看了好几遍了,到时候现临场发挥吧。”吴波说。 “昨天我给韩冰书记打了电话,你的事跟他说了。”俞梅说。 “今天上午,韩书记找我谈话了,有人举报我,过去从事过色情陪侍活动,”吴波说。 “你怎么说的?”俞梅问。 “我就如实说了,说那时就是因为养父患重病,不得已而为之。”吴波说。 “你这样说,是对的。”俞梅肯定地说。 “还有宋牡丹那件事,我说,当时我与宋牡丹是在搞对象,那晚上我喝了酒,就在一起了,我们是恋爱关系……”吴波说。 “对,一定要这样说。还有赵荣耀部长,还有周建生局长,我都给他们打电话了,在可能的情况下,请他们多关照一下吧。”俞梅说。 “谢谢姨,” “还有,如果你这次应聘到潢水湖景区,如果聘上了,我就让唐虹也跟你去,帮你一把。”俞梅细心地关照说。 “好的,姨为我想得真周到,侄儿我太感谢了。” “客气啥,在姨的心中,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好好努力吧。”俞梅想到自己在侄儿应聘的关键时刻,出来游玩,觉得有些歉意地说。 “好的,姨就放心吧。” 关了电话。俞梅的心也就放下了。 晚上,吴波回家吃饭。 上了楼,刚坐下,郝姨就过来招乎说:“饭菜已经好了。” 餐桌上,炒西兰花,荷兰豆,还有一盘红色的炸小龙虾, “不错呀。”吴波对唐虹说。 “慰劳潢水湖景区吴波主任呀。”唐虹笑着说。 “哎呀,能不能聘上还不一定呢。”吴波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没问题,你要放松,明天面试,尽力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就可以了。”唐虹说。 “潘富这个家伙,成了你的竞争对手。”唐虹说。 “就他的水平,我有信心的。”吴波说。 “阮书记参不参加面试?”唐虹问。 “不一定吧,有人说他参加,也有人说他太忙了,不会到场的。”吴波说着放下了筷子,顺手扯了一张纸巾擦着嘴。 反正妈已经给阮书记打了电话,就看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他如果说话,下边的人还敢不听?唐虹眼里有一种难以捉磨的表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吴波说。 郝姨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那你今晚还得复习一下吧?”唐虹问。 “再看一看那些题吧。”吴波说。 “我市旅游资源现状,如何开发建设辽代文化旅游景点,如何管理景区,这几个重点问题,你要多复习,说得要有条理。”唐虹叮嘱他说。 “那是当然的。”吴波用牙签抠了一下牙缝里塞的龙虾须。 “我想起来了,我书箱中好像还有一本《旅游产业发展论坛》,可能对你有用,我到卧室给你找找。”唐虹说罢就起身而去。 吴波也跟着到了她的卧室。 她打开个书箱,躬着腰埋头在那箱子里找那本书。 吴波坐在沙发上,随便按着遥控器,看着电视里正播着的一个时装表演节目。 唐虹把那本《旅游产业发展论坛》找了出来。 吴波接过书来,拂去上面的灰尘,翻了一翻,觉得上面有些东西还真的有些价值,于是把那本书放到自己的小皮包里。转身正要走。 “我的脚踝有些不得劲,可能是白天在单位上椅子取文件柜上的东西,扭了一下,”唐虹小声地说。 “那我给你揉一揉吧。” “好呀。”唐虹响亮地笑着说。 吴波又把包放下了,坐在沙发上,双手捧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她的袜子脱下来。 吴波用一只手托着她小巧的脚,慢慢的搓.揉着,她柔声叫着:“啊!你轻点。” “我用的力并不重呀。”吴波说。 “今晚就在家住吧?”唐虹情意绵绵地说。 吴波没有回答,仍慢慢的搓.揉着她的脚趾和脚底,吴波轻笑道:“是不是有些痒,我只是替你揉几下。要找准几个穴位。” 唐虹闭上了双眼,享受着他给按摩的感觉。 吴波看着唐虹的眼睛,那两只黑亮的眼睛闪着火苗。他把她那两只小脚放在一边,搂着唐虹的腰就开始亲吻。 过了好一会儿。吴波才睁开迷离的双眼,松开抱着她的胳膊说:“算了,我还是回我那边住吧。今晚好好复习一下,否则心里没有底。 也好。唐虹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 吴波望着唐虹那面若桃花的脸庞,强忍着内心的搔动。转身下楼而去。 103 公开竞聘 第二天早晨,吴波醒时一睁眼,看了一下表:呀,快七点了!他急忙下床洗了脸,简单地到楼下附近的小吃部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到了市人事局的办公楼。 人事局的会议室,已布置停当。工作人员正在把矿泉水和水果摆在领导席上。 吴波看到,潘富也到了,正在与局企业管理科吴华科长,局下属旅游公司王乐经理说着笑话。 “心情挺放松呀,“吴波看着潘富笑着的表情,心想:这小子可能是心里有底了吧。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领导们陆续来齐了。 吴波来到台下,按照竞聘人员那样的安排来演讲、答辩。主席台上,中间依次坐着市委,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市委组织部、人事局等单位的领导,市委组织部长也来到今天的竞聘现场,并且是今天的主持人。旅游文化局的梁局长坐在主席台的边上。 今天主席台上的领导们,是今天这里的重要人物,这些领导和市里从契墟大学请来的几名教授组成竞聘领导小组,根据每个竟选对象的演讲和答辩水平给每个人打分,最后组织部的人根据这次打分和考评及民主测评分数给每个竞聘人员合出一个综合分,再把每个人的得分报告给市领导,由市主要领导最后确定胜出人选,所以今天竞聘的会场气氛很严肃,好像暗中有一种潜流在涌动。 吴波看着主席台上,领导们个个都表情严肃,组织部长的眼光巡视着会议室的人们,当眼光落到吴波时,也是一闪而过,好像并不认识他一样。会议室里,已经是坐满了人,旅游局机关的人和下面单位的主要领导都到场。公开招聘副处级干部,是契墟市里的第一次,职工们也都愿意来看一看,想听听这几个想当景区头头的青年才俊的思路,看看他们的三拳二脚。同时,他们也要投上自己的一票,做为民主测评分,为领导最后定夺提供一项参考,虽然他们心里也在怀疑,这项参考到底有多大意义? 演讲和答辨的先后次序,严格按抽签进行,吴波抽到第四名。排在最后的好处是,可以从别人的嘴里,得到一些信息,避免前面不成功的地方,可是也有弊端,就是前面如果演讲和答辨很精采,后面的在心理上就会有压力。 吴波在隔壁等待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人生道路很曲折,从小做为私生子,备受欺凌,后来养父病重,又到南方打工,身体的劳累不算,更重要的是精神的屈辱,再后来到契墟医院,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处,接着是被排挤去创办社区医院,总算有了个平台,自己又转到政府部门,这次参加景区主任的竞争,也是人生一次重要的挑战……按说自己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死了也算值了,所以,如果自己弄上了副处,当上了景区主任,那是偏得,如果弄不上,自己也很幸福,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就放松了很多。 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一个竞聘对象上台做竞聘演讲时,其他竞聘人员得离场,不得在现场看和听。所以等第一个上台演讲的局企业管理科吴华科长上台时,吴波他们三人被单独安排在房间里等待。第二个上场的是局下属旅游公司王乐经理,前两人的演讲似乎很好,从热烈的掌声中吴波又感觉到一丝压力。 吴波走上演讲台,为了缓解一下情绪,他抬头看了一圈台下,看到唐虹和樊雪坐在一块,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看她们,唐虹暗暗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吴波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一种力量在渐渐升起来,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水,开始了他的竞聘演说——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评委:我对辽州这片热土有着深厚的情感,对辽州旅游事业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 对契墟的旅游业来说,潢水湖和马鞍山景区是两个主要景点,我们有丰富的辽代契丹文化资源,将来要形成辽文化为主题的旅游开发格局。在和其他地方的朋友聊天时,我总会很自豪的向他们讲述辽代契丹的历史和文化典故。我愿意为家乡的旅游业大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从小就喜爱历史知识,尤其对中国的辽宋史感兴趣,我具有一定的开拓创新精神。加强对各种知识的学习和了解,不断开阔自己的视野和胸怀,使自己在面对新情况、新问题时能有一定的创新,使我能以创新的思维开展工作。 在这次竞聘中,如果我能有幸竞聘到这个职位,我将加强学习:更加注重对理论的学习,加强对法律、法规的学习,不断提高政策理论水平,按照协调周到,办事公道,为人厚道的原则及领导当楷模做表率,努力实践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要加大民族传统文化的挖掘整理开发。 我市旅游资源现状来看,有潢水湖、马鞍山和五龙山等风景优美的自然景观,地下有数以百计的辽代王公贵族墓葬,但是,我们缺乏重量级的辽代文化旅游景观,尤其有五龙山已发现有辽代兵马俑,这就预示着五龙山极有可能埋藏着辽代皇家陵墓。同时我们要要重视对已出土的辽代文物古迹的保护,在对古老建筑物的修缮时要以保护原貌为原则,防止失去古迹特色。要提高旅游服务从业人员的素质水平。要抓好旅游业结构的优化。要在食、住、行、游、购、娱旅游业六大要素上做文章。 就食来讲,我们要收集民间各种家常小菜和具有辽州特色的菜肴。在住方面要着力打造几家上规模上档次的酒店以满足需要。在行方面要加强景区的公路、人行道等基础设施建设。在购的方面要加强辽州山鸡、蜂蜜、食用菌、辽代火腿等辽州特色产品的宣传,使到我们辽州旅游的客人都能将我们的特产带回家。 我们辽州的旅游工作一定会走到全省的前列,走到省内同行的前列,我们的目标一定会实现。我的演讲完了,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吴波静静的站在台上,台下已是掌声雷动,吴波看到唐虹把双手举得高高的拍着,眼睛里充满了激动的泪水,兴奋的忘记了这里是会议室,是严肃的竞聘现场。从台下同事的反应来看,吴波感觉着,他的演讲还是比较成功的,他把演讲稿放在了一边,把自己心中的管理理念竹筒倒豆子,全数的说给大家了,说出来后,心情感到充实和放松。 接下来的程序是领导和评委当场提问,吴波现场回答。提问采取传纸条的方式,把问题都汇总到主席团上,由主持人提问,当然领导可以随时提问。 首先提问的是主席台正中就坐的市委阮书记。 阮书记:“吴波同志,你今年26岁吧,你对现在官场的情况也许有很多了解,现在官场流行官话、套话、假话、虚话。我们常常见到某些干部,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怎么说比说了什么更重要,不少人为了当官,专门练唱功,特别善言辞,你对这一点是怎么理解的?” 吴波说:“官员演讲固然重要,但更重要地是实干,你的工作有没有水平,主要看你能不能拿出政绩来。要改革创新,要开拓进取。改革创新肯定有阻力,肯定要触动某些人的既得利益,肯定要有资金、人力、体制等方面的障碍,因循守旧是保险,但是事业不能发展,不能改变落后面貌,这就违背了我们公开选拔领导干部的初衷。所以,这次如果组织上选我到景区去,我一定要下力气,大胆创新,不畏艰难,那怕前面有多大困难,我也要劈荆斩棘。” 阮书记听了,赞许地点头,心想,这小伙子有点进取精神,有点朝气。 宣传部长对吴波也作了提问:“旅游园区的市场开发,宣传很重要,如何创造一种态势,对内团结一致,对外扩大景区在外面的影响力,对宣传造势,你是如何理解的?” 吴波想了一下,回答说:“我的理解是:造势是一把手工作能力的重要体现。一把手决定做某件事情或实施某项行动的时候,应首先营造一种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声势,开局造势。一把手到一个新的岗位后,不必先高谈阔论,而是要先干几件漂漂亮亮、实实在在的事,以实干赢得民心,以魄力打开局面。会议造势。我们常开的动员会议,把所要实施的工作或即将铺开的工程的意义、目的、措施、效果讲得入情入理,振奋人心,使与会者听得动心,觉得坐不住,很想马上投入行动。舆论造势。运用媒体,大张旗鼓地造舆论,尽可能让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人都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计划采取哪些措施,想达到什么效果,这样就可以营造出浓厚的舆论氛围,” 组织部赵荣耀部长看着吴波问:“吴波同志。虽然你刚才关于开拓进取的观点很精彩,我也被你的精神深深感染。可你这么年轻,又没有做一把手的管理经验,在以后的工作中,不可能事事都能预料到,假如遇到你从来没有遇过的紧急事件,你打算如何应对?” 吴波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答说:“谢谢韩书记的提问,如果在以后工作中遇到意外的紧急事件,首先,我会衡量事件对公众,对大局的影响程度,按照法律法规和政策依据,一边启动应急预案,控制事件的进一步发展,一边尽快向领导和上级报告,争取尽快得到上级的支持和指导,不知道我这样的安排对不对,请领导指正。” 赵荣耀部长认真的听了吴波的回答,点了点头,把话筒让给了其它提问者。 大家的提问很多,主持人选择了一些竞聘对象的岗位有关的问题。 比如有人问:“你能不能谈谈,假如你当选了,将会为潢水湖景区如何创造性开展工作?” “吴波,你认为潢水湖景区要有一个大的改观,其主要矛盾和问题是什么,你准备如何解决?” “吴波,如何建设一支团结的有战斗力的员工队伍……”等等,这些问题有的很切中要害,有的偏离了主要矛盾,吴波很认真的对各个问题作了认真的回答,大家对他头脑的机敏和思考的深度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四人的竞聘程序都结束了,主持人宣布,大家休息20分钟。 在这20分钟内,会务人员对四个竞聘对象的分数进行汇总。组织部金副部长现场监督,当场公布每个人得的分数。 休息时间里,大家的心情也随着会务人员忙碌的身影而纠结着,看看鹿死谁手。如果没有大的意外情况出现,今天的分数将决定每个人的命运。 吴波在这短短的20分钟,也想了很多,他想到自己从小的遭遇,妈妈肚子里怀着自己这个私生子远嫁他乡,养爸后来病重,自己从大学辍学到南方打工,后来又到盛京寻找生父,一路走来,人生有些觉得很虚幻,像演戏似的,可是每一场都得认真地表演,如今这一幕可又是个重要转折呀。这个转折比他从家乡到盛京寻找生父,那一步的人生意义还要大,因为生父已经去世,唐家以后在官场能不能重新立起来,就看自己的了。 有人问他的感受,他嘴上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心时却很在乎,心想:要是落下去,就让潘富这小子上去了,黄贵和殷隼两个家伙也会乐得拍手称快的。 唐虹把吴波拉到和樊雪等人坐在一块,她有些激动。 吴波还没有坐稳,她就给吴波说刚才他在台上的出色表现和台下响起的掌声。你今天在台上的表情恰到好处,演讲的很流畅,特别你根本没怎么看稿子,关于如何创造性地开拓景区新局面,讲得是条理清晰,我真的很崇拜你。为你高兴和自豪,你回答几位评委的问题,也很精采,吴波哥,胜利是属于你的。 唐虹说,台下的确有人在崇拜着、欣赏着你的演讲和答辩,我就是这么的一位,我在你演讲时,眼睛一直盯盯地看着你,心里一直在为你祈祷呢。 在唐虹的眼睛里,吴波的所有表现都是非常完美的,就是吴波的失误也是完美的。 漫长的20分钟终于结束,在外面三一群二一伙议论的男人和搔动不安的女人都回到自己大厅内,台上,领导们也正襟危坐,主持的组织部赵部表情严肃,像在开全国性地新闻发布会一样。 台下上百双眼睛都在盯着,阮书记轻轻咳嗽了一下,引发了大家很多猜想。 组织部金副部长亲自宣布竞聘结果,他的语调清晰而悠扬:吴波:89.33;潘富:89.27;吴华:78.55;王乐:72.34。每一个数字都咬得很清晰明确。 台下人们都在伸长耳机听着。等到最后一个数字念完后,大厅里一片讥讥喳喳地议论声。 吴波知道,他的高分既是自己的演讲和答辨表面了较高的水平,更是其它一些暗中的因素,比如继母俞梅给阮书记打了电话,还是纪委韩冰书记,他是自己前恋人韩蕙和铁哥们韩波的爸,这种关系,就是不直接求他,也能在暗中起某种作用。周建生局长也找了人事局长说了话,还有其它因素。所以,自己千万不能看这些表面的东西,还是自己的生父说得好,精采的戏永远在后台,真正惊心动魄的角逐在水的深处。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想跑到深山谷中,对着森林和高山大喊一声:老天呀,你他娘的还算有眼呀,你奶奶的,对我吴波还算不薄呀—— 可是,虽然他的内心浪花翻卷,可是他的表情却很平静,他力图保持一种临大事而稳如泰山的风度,这时不能忘乎所以,更不能显出翘尾巴,显出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来。 104 宴会 唐虹来招乎吴波:“领导让你去呢。” 吴波来到小会议室,看到纪委韩冰书记过来了,吴波整整了衣襟,恭敬地坐在领导面前。 他很想得到这个他尊重的领导,自己前恋人韩蕙和铁哥们韩波的爸的指点。他肯定不会说客套的官话,可令吴波没想到的是,韩冰书记只是简单的说:“吴波同志,虽然此次应聘,你成功了,可是,以后的路长着呢,以后要一如继往,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工作。” 吴波看着面前的这位领导,那双眼睛里,似乎能读出很多弦外之音,他能看到,韩冰书记对自己还是欣赏的,还是寄于厚望的,对自己还有有一种特殊的关爱的。可是,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处事很严谨,尤其是这种敏感的时刻和场合。 看来这些年,他在外面世界闯荡,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是,收获还是很大的,他在南方和北方呆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职业,积累了很多生活知识,这些东西是课本上根本无法学到的。 第二天上午,旅游局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和人事局的文件,文件上说,根据公开评聘的结果,市委组织部和人事局任命:吴波担任潢水湖景区管委会主任,潘富担任马鞍山景区管委会主任。 中午,梁局设宴祝贺吴波,潘富升职。 梁局对旅游文化局的秦副局长说:“这个饭局请了人大甄主任,你参加做陪吧。” “哈哈,好的,”秦副局长笑着说。 快到十一点时,参加宴会的人分别开着车来到契丹海鲜楼。 大家上了二楼,室内绿意浓浓,绿色植物摆在走廊两侧,吊兰从廊柱上垂下来,绽开了蓝色的小花,两个面目姣好的女服务员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一支柔婉的小提琴曲飘荡在整个室内,悠扬、舒缓,如清泉一般。 梁局说:“一会儿甄主任也来。” 几个人一边等着甄占山,一边喝着茶,闲谈起来。 吴波和潘富坐在下首。 梁局对吴波说:“人生总有潮起潮落,你这个小子,真是有种,你爸走了,可是你小子楞是凭自己的力量努力,这不是,人生重要的一步实现了。” “小吴,还有潘富,你们两个人目前正处在人生的得意时期呀,我老了,梁局以后也退二线,文化局以后就是你们的了。”秦仲达副局长感叹地说。 “您老就放心吧,什么时候,您都是我和潘富的领导。”吴波笑着说。 “潘富,你要向吴波学,人生最终还是得靠自己的。”梁局很真诚地说。 “那是,吴波是我的榜样。”潘富顺着他说道。 “什么呀,别谦虚了,咱俩就别玩虚的。”吴波对潘富笑道。 “潘富,你这次报了马鞍山景区,那个景区好干些,好干不等于就没有矛盾了,你要有魄力,勇于开拓进取。”梁局提醒着说。 “那是,我这个人缺少闯劲,我会注意的。”潘富说。 “如今流行一个词叫‘拼爹’,可是,你岳父能管你一辈子?最后你还是得靠自己。”秦仲达副局长严肃地说。 “那是,我岳父也是这么说我的。”潘富嘴上说着,可心想,这年头,不拼爹还真是不行。 “官场厚黑学还是要有一点的,可是,还是学些真本事,学企业管理,领导艺术。”梁局对两个刚被任命的年轻人说。 “梁局,我和潘富是您手下的干部,你可能多给我们传授一些宝贵经验呀。”吴波说。 梁局又接着说:“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组织部赵部长找我了解你们俩的情况,我是极力地给你们俩说好话的。所以说,你们能成功地上去,我梁某人也是出了力的。”哈哈。 吴波当然明白梁局这种官僚,最善于左右逢源,滴水不漏,你如果聘不上,他会说:我给你使了劲了,可是,上边有人不同意呀,你得继续努力,水平还得进一步锻炼。如果你聘上了,他就说:我是给你说了好话的。我是一贯支持培养你的。可是吴波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那是,少不了来烦扰您二位老领导的。” “我们还是在您二老的领导之下嘛。”潘富谦恭地说。 这样谈了有20多分钟,甄占山也没见影子, “你岳父不会有别的事吧?”梁局问潘富。 “下班时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能到的。”潘富说。 “别着急,慢慢聊。”梁局笑着说。 这种等,一定要耐心,尽管肚子可能饿得咕咕叫,那也不能先吃,否则就是犯了大忌。开会等首长,吃饭等首长,下车都得让首长先走。 大家等得很耐心。这也是一种官场功夫。 看潘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吴波心想:纪委收到的那封举报信,估计是他和黄贵干的…… 想到没必要与这种人撕破脸皮,不如趁机暗示他一下。想到这里吴波笑着对潘富说:“潘主任,咱们俩过去在一起,经历过的事可真不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 “哈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我忘不了你对我的帮助。”潘富说。 潘富凭心而论,他知道吴波是个仗义的汉子,可是,他知道自己今后要奔个好前程,离不开岳父这个靠山,他得听他岳父甄占山的,岳父教育他:官场不能讲友情,你如果在竞争中不冷血,那你最终就是个失败者。所以,他常常处于左右摇摆中。此时,在这种场合,他就得装得象个人模狗样的。 “咱俩是好哥们,你放心吧,你什么时候都是我哥。需要我做的,你就吱一声。你潢水湖景区,和我管的马鞍山景区,互相帮助吧。” 吴波这时也笑了,几个月来,两个人都似乎在暗中叫劲,现在,双双晋升副处,两人又坐在一张酒桌上。 正聊着,这时,门一开,甄占山终于来了。身后还跟自己的女儿甄小平。 原来甄占山主任也在这个海鲜楼,在另一个房间参加市领导另一个饭局。 “我来晚了。”甄占山笑着说。 梁局又把座位重新排了一下,甄占山做正座,右手梁局,挨着的是潘富,再下来潘富的妻子甄占山的女儿甄小平,甄占山左手秦副局,再下来是吴波。 “甄主任,喝点什么酒?”梁局低头轻声地问。 梁局长俯下.身,低声问:“甄主任,咱们喝点什么酒呢?” “雄风酒吧,借契丹大辽后的酒,给两位小将鼓鼓劲,以后继续进步。”甄主任笑着说。 梁局长:“好,服务员,拿雄风酒来——” 甄占山副主任点了三个菜,尤其是点了鸡汤菌菇,令大家感到很有创意 甄占山特意说明:“这种汤很鲜的。” 菜上得很快,四荤四素,份量适中。六个围碟。 四荤的一道是炸龙虾,那只足有二斤重在大龙虾,如红色的持戟将军,张牙舞爪的,极具视觉冲击力。此一盘即2500元。 还有‘清蒸罗非鱼’,看样子就鲜.嫩可口;上面洒着黄的姜丝绿的葱,嫩香菜沫,肉质如玉,味道做得真是不错。 素菜有是清炒西兰花,还有个‘大地回春’,绿黄红紫各种新鲜沾酱菜,颜色非常鲜艳,让人看了就是想吃个饱。服务员说,饭店还要赠送一盘水果,一盆靓汤。 梁局借着给着甄小平夹菜,目光溜着甄小平高耸的胸部。 喝了几杯酒后,梁局长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甄小平身上收回来,喉节上下移动了几下,咽了一大口涎水,借着酒劲,对甄占山说;“甄市长,对潘富我可没少操心。以后,还请老领导在阮书记和谭市长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那还用说吗?”甄占山也借着酒意说你老梁跟我就像亲兄弟一样。 甄小平不动声色,一会儿望望甄占山,一会儿又看看梁局,似乎对长辈们的谈话很专注地听着。 梁局长为甄占山点上了一支熊猫香烟,招乎着服务员上菜添酒,脸上油光发亮,格外有神采。 “我们都离不开老领导的提携,甄叔对我也帮助不小呀。”吴波故意这样说对甄占山恭维着。 甄占山脸上流露过一丝难以查觉的尴尬:“哪里,以前你对潘富帮助是很大的,你生父不幸发生意外后,我对你帮助不够呀。来,为表示欠意,我跟侄子喝一杯。”说罢举起了酒杯。 吴波心想:官场上,很多事你说不清楚,既使是说清楚了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没必要与这种人搞得很僵,于是他举起酒杯,满脸笑容显得很热情:“哪里,我理应敬甄叔一杯。” 梁局马上凑过来:“来,我陪一杯,” 三个人的杯撞到一起,分别一饮而进。 秦仲达副局长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大杯的雄风酒下肚后晕头转向,开始与吴波称兄道弟起来,吴波头脑还是挺清醒。这时潘富也过来凑热闹,也用大杯来敬秦副局长。 吴波装着不理会,一勺桂元团鱼汤并未舀给陈冰荷, 潘富敬酒,见秦仲达不端杯就说他不给面子,瞧不起自己晚辈,秦仲达怕甄占山不高兴,于是一扬脖喝了下去。接下来吴波又敬了秦仲达一大杯。两大杯下去后秦仲达一下子溜倒桌子底去了。 秦局等人去卫生间了,餐桌上只剩下梁局和吴波。 梁局把吴波叫到自己身边,低声对他说:“你真的想听我给你传授真正的官场经验?” “是呀,我吴波求之不得呀。” “那好,我梁某人从政几十年,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的话吧。在咱们这个地方,你进了官场,你就不是你自己了,你的官帽子在上边手时捏着呢,” “那是,上下左右都要打点好。”吴波说。 “上边的态度对你是关乎生命的。你的官位是升还是降,上边就是一句话,当官要冷血,不要太耿直,所谓良知、公.平和正.义,那些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在实际生活中,你要是真的按那些东西来做,你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谢谢局长指点,肺腑之言呀。吴波听了,”连连点头说。 105 杯盘狼藉 晚上,唐虹、唐霓和樊雪又拉着吴波,说是要为他庆贺,找个酒店吃饭热闹一番。 “你们去吧,好好乐哈一下,我得出去跟几个姐们打几圈。改日我做几个好菜,为小波祝贺。”俞梅说。 “俞姨您忙您的。咱是家里人,没挑的。”吴波跟俞梅说。 “唐虹对市区的酒店业都熟的,那就让她找个吃饭的地儿吧。”俞梅说。 唐虹找的这家酒店,在这座城市的边缘。 大家开着车来到这儿,见饭店是一处悬楼,所谓悬楼,就是一座楼的二、三层伸出来了,下面是悬空的, 楼下有高高的假山,喷水池溅起的水幕很高,在灯光下闪着五彩光线。 几个女孩来到水池边观赏。 吴波先独自进了大堂,那个男侍者以为吴波是来找小.姐的,恭恭敬敬地对他说:“先生请跟我来。” 男侍者领他到一个大的包厢, 七八个女孩贴着墙面一字排开,穿着各种颜色的吊.带背心和超.短裙,冰清玉洁,胸部高耸,有的骚.首弄姿,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吃吃地笑,释放着风尘女子的轻.薄与放.浪, “先生,请您选吧。”男侍者恭敬地说。 “我们有好几个女客来呢。这个就免了吧。”吴波说。 “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男侍者说。 “没事。“吴波回身招乎她们进来。 “这个地方真不错呀。“樊雪一进来就叫着说。 吴波高兴地说。因为这个悬楼我知道,它是从这处建筑延伸出去的,在悬楼的下面是水池,里面还养着很多鲑鱼呢,而水池旁边是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在那个地方吃饭聊天很有一番闲情雅趣的。 二楼有一个大厅,靠墙一溜摆放着长沙发和茶几。 因为天色已晚,从窗子望出去,外面的景色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唐虹选了一个包间,大家围坐在圆桌周围。 每个人都要敬新上任的吴哥一杯酒,每个人一杯,说一段祝酒辞。唐虹对大家说着。 吴波小声对樊雪说,你给陈冰荷打个电话,她中午跟我说了,晚上吃饭,不能把她忘了。 不一会儿,陈冰荷就开车来了。 因为吴波早就对唐虹和唐霓说了,陈冰荷与她爸陈风不一样,所以,要对她好一些,不要把对陈风的账算在她身上,所以,她来了后,唐虹和唐霓对礼貌地跟她打了招乎。 樊雪招乎服务员,给陈冰荷安排了座位和餐具。 陈冰荷来晚了,刚才我们都喝一圈了,你得补上一杯。唐虹笑着说。 “真的么?那我理当补上,”于是,陈冰荷端起一杯长城干红,喝了一大口。 “少喝点,别那么大的口。”吴波轻声说。 “哟,心疼了呀。”唐霓有些嫉妒地说。 “人家刚来,赶路赶得很急,你也不让人家喘口气。”樊雪也为陈冰荷开脱说。 “我们都喝了一杯,她也得喝一杯,”唐霓并不相让。 “那好,”陈冰荷端起杯一饮而进。 “哈哈,有酒量。”吴波赞赏地说。 吴波发现这几个女孩的酒量真都可以的。连续几杯酒下肚以后,都没怎么样。只是唐虹和樊雪的眼睛里,有些迷离,展示出一种暧昧的风情。 樊雪的脸红扑扑的,她时不时地望一眼吴波。吴波看着她面若桃花的脸庞,心想,是酒精让她变得更加美丽了? “真漂亮呀,有一种特别的神采。”吴波跟她喝了一口,然后对她说。 “漂亮顶什么呀?命苦呀,红.颜薄命,不知我的那位白马王子在哪儿呢。”樊雪叹道。 “你的那位白.马王子,很快会找到的。”吴波笑着说。 几个女孩互相敬酒,到最后全都喝得有些晕了。 吴波觉得有人踩自己的脚,他扭过来低头一看,陈冰荷的裙子不知什么时候掀起来,冲着自己露着大腿, 他装作没有看见,把脸转向唐虹。 “吴哥脸还没红,没醉呀,我再敬你一杯!”樊雪叫着说。 “靠。我喝酒脸不怎么红,没办法,喝吧,”还好是红酒,不过这东西事后上头。红酒不能小视,后返劲啊! 到最后,吴波只觉自己头脑袋有些大,脚底下有些象踩棉花,摇摇晃晃的,从厕所回来他一拖椅子,没站利索,一下子扑在唐霓的怀里。 周围一阵尖叫和笑声,掌声也震得吴波的耳膜上响个不停。 “亲一个!亲一个!”几个女孩齐声地叫起来。 众人起哄,要求吴波亲一下妹妹小霓。 在酒精的作用下,在众人的鼓动下,吴波把嘴唇伸了过去。那柔软的红唇,那熟悉的气味,尤其是在众人面前进行特殊地体验,让他心儿非常期待! 女人心里都装着醋坛子,她们会不会立马嫉妒,齐齐上来痛殴他一顿? “你如果跟唐虹成一家,那小霓就是你小姨,历来俗语说,小姨有姐夫半个屁.股呀。”樊雪说。 “姐夫亲一下小姨子。”陈冰荷也叫着。 “亲一下,亲一下,”众人叫着。 可唐霓听到大家在叫,起身在室内乱跑,当即被樊雪拉住,唐霓极力挣扎着,可抵不住众人之力,大家把她摁在了椅子上没法逃脱。 其实她虽然羞红了脸,心里却是甜蜜的! 吴波俯在霓妹的脸前问:“众命难违,我也没办法。” “坏哥——那你就亲一下吧。”唐霓嗫嚅着说。 吴波在唐霓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大家这才把按在唐霓身上的手松开。 人家都被你们弄得吓出水了,我得去卫生间,唐霓哈哈地笑着,起身去了。 吴波也跟着出去了。 吴波正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忽然觉得有人把脸靠在自己的肩上, 扭头一看,原来是唐霓出来了。 唐霓今天穿的衣服宽大,低色调,穿上像幅中世纪的油画,吴波想到一个问题,觉得不好问,可还是想问。犹豫了一会儿,他实在憋不住,于是俯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 唐霓听了那句问话,脸红得如红布一般。 “坏哥哥,什么都问人家。”她装作生气地说。 “没事的,是哥关心小妹,才问的。”吴波一脸正经地表情。 “可是,人家却不好意思说。” 吴波仔细地看了霓妹的耳朵内廓,她那个缺口的形状,想了一下说:“嗯,小妹还是处女的?” “什么呀。三年前我就不是了。”霓妹红着脸说。 “给哥讲一讲,是那个坏小子干的?”吴波装作很气愤地样子说。 “不告诉你……”唐霓调皮地一梗脖,转身就跑开了。 “哈哈,”吴波笑了一笑,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霓妹说自己早已不是处女,他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吴波边走边想,自己这种轻松是基于男人的什么心理呢?还是那种古老的处女禁忌,如果是自己有一天,在与唐霓嬉闹之间,禁不住越过了那道门,自己就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而且,女孩对第一个进入自己的男人,总是在潜意识中有某种托付终身的意思,自己实际上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所以,现在,得知霓妹早已不是处女,这种压力一下子就消除了,而且以后既使与霓妹有了那种关系,也仅仅是一种游戏而已。想到这儿,他觉得浑身有种飘飘然之感。 走着走着,他发现这酒店的走廊全是用镜子装饰着,两边都是自己的影像,自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找不到自己的出路。 他甚至有些后悔,他刚才如果拉住霓妹,把她拉到一个黑暗的包厢,激情之下要了她,她肯定不会拒绝。什么肉.体灵魂,肉体是活着的存在,灵魂是死后的存在。人活着就要寻快活吧。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迎面碰到了一个女服务员,他连忙向她打听回去的路,那个女服务员问清他所订的房间,才把喝得有些神智不太清晰的领着他。 正走着,他看见唐虹在走廊背对着自己,边慢慢地走,边打电话。 吴波对服务员说:“你回吧,我找到我们的人了。” 女服务员转身离去。 吴波站在唐虹身后,手伸过去蒙住她的双眼, 她‘啊’地一声,吓了一大跳,连忙回转头,发现是吴波,这才笑骂一声:坏蛋! 电话时传来对方的惊问:“你怎么了?遇到流氓了吗?” 唐虹继续对电话中的对方说:“刚才是我哥跟我闹玩呢。” 唐虹继续与对方在电话中唠着。 吴波把鼻子凑到唐虹的头发上,嗅着她头发里的香味,同时女孩身上特有的阵阵幽香从领口不断的飘进他的鼻孔,那香味很快进了他的大脑皮层,他又开始兴奋了。 两个人在走廊缠.绵了一会儿,才一前一后进了包间。 这边樊雪见到跳了起来,说:“你跑到那儿去了,是不是找了小姐呀。如果是想找小姐,也得等我们走了以后再找呀。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在这儿当场表演吧,这样会刺激着我们的。” 吴波红着脸解释了几句,可是大家都不信, 106 一号首长谈话 于是,吴波被大家又灌了三杯酒下去。 本来吴波刚才与唐虹在走廊缠绵,有些迷糊,想躺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可是这三杯酒下肚他的脑袋又有些兴奋起来。 “我还得去趟卫生间,”吴波起身又出了包厢。 待到他在卫生间放了些水后,出来时,却见陈冰荷正守在门外,一见他系着裤带出门来,一把拉着他就走。 吴波不知怎么回事,只好被她拉着一路走去。 陈冰荷拉着他进了一间空着的包房,那房中很黑暗的,两个人摸着黑就自然地贴在一起,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言不发,仿佛都在专心体会着对方身体传达过来的热量和气味。 陈冰荷把他推坐在沙发上,她像小鸟一样把头深埋在吴波怀里,偎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噘起她那柔嫩饥渴的红唇等待着。 陈冰荷还把头轻轻地靠在吴波肩上,亲吻。 吴波感觉她的腰肢如柳条般地绵软,揽着她的纤腰似乎要溶入自己的身体内,这样的女孩的确让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吴波的手机很不识趣地响了起来。吴波本不想接,不舍得离开陈冰荷的唇和紧贴着的丰胸。但电话非常执拗的叫着,电话的那头传来几个女孩的笑声,夹杂在隔壁的歌舞声中,一个女孩在叫:“吴波哥呀,你跑那儿去啦,人家都想你啦!” 周边是几个女孩的笑声。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报警了,”吴波听清了,电话里来是唐虹的声音。 吴波关了手机,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紧紧地压在下面。 陈冰荷嗅到他嘴里喷出的酒气,高耸的胸脯起伏着,。 她说:“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吴波笑了:“没有。” “你说怎么?”吴波听到她在说话。 “什么时候跟我有一次真正的,行吗?”陈冰荷央求着说。 “我喝多了,”吴波说。 “不是今天,等你有时间和心情的,真正地做一次,好吗?”陈冰荷说。 “再说吧。”吴波说。 “你答应了?”陈冰荷说。 “啊,我答应什么了?” “你答应说,你会跟我有一次真正做那件事,”她兴奋地说。 “我还没想好呀。” “为什么?”她有点急了。 “非得我说得那么清楚吗?”吴波说。 “当然要说清楚。”陈冰荷说。 “你说我答应了,那我也没办法。”吴波似是而非地说。 “什么叫没办法呀。这种事你还勉强呀?”陈冰荷说。 “你不是男人。”她的声音忽然变大了。 “你说什么?!”吴波忽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大脑。 “那就回去吧。”她说完就起身向外走。 待到她就要走出幽暗的包厢。 吴波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他觉得自己轻视和侮辱她了。 于是又把她搂在怀里:“我答应你,一定与你有一次淋漓酣畅的,行了吧。” 陈冰荷这才转怒为笑,两个人又抱吻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俩才回到酒桌上。 酒宴结束后,吴波几个人正开着车回去,忽然电话响了, 吴波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打开电话,电话中传来俞梅的声音:“吴波么,你来大辽宾馆吧,阮书记要找你说话呢。” “是么,都谁在那儿呀?” “只有我和你周叔在陪着书记呢。”俞梅在电话中说。 “那好吧,”吴波答应了一声。然后快些开车,把几位女孩送回自己的家后,就开车去了大辽宾馆。 上到宾馆十二层,服务员引导他来到‘空军一号’包厢。 吴波进了门,阮书记叫他来到沙发前坐下;“小吴啊,这次应聘感觉如何呀?” “挺有收获的,其实,我距离一个合格的副处级领导,还有很大距离的。”吴波谦恭地说。 “有这种认识,就说明你还有很大潜力。年轻人,就怕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呀。”阮书记端起茶杯,咂了一口说。 “阮书记,您水平高,吴波从政的经验太少了,所以您得多指教呀。”俞梅剥了一个桔子,递给阮书记说。 阮书记接过俞梅递来的桔子,慢悠悠地说:“初入仕途,多听多看,少说多做。” “那是,”吴波赶紧答应道。 “别当白眼狼式的干部。”阮书记说。 “阮书记说的白眼狼干部,是个什么概念呢?”俞梅问。 “白眼狼式的干部,长着一双势利眼,你有权有势时,他靠得你很近很近,并且常是你的家中客,但当你退休或没有用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阮书记说, “噢,我最恨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啦。”俞梅说。 “再一个,都说官场不能搞圈子,不能搞帮派,可是,官场搞圈子和帮派的现象很普遍,你要是不搞还真的不行。”阮书记说。 “那是,有个伟人说过,凡有人群的地方,都三一群俩一伙的。”周建生说。 “还有,做为年轻干部,要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领导力’。”阮书记说, “领导力都包涵那些内容呢。请书记明示。”俞梅谦恭地问。 “‘领导力’包括的内容很多,比如遇事不慌,不乱说话,说了办,有担当,遇事思考因果,钱上大方,善把对手变成朋友等等。”阮书记说, “干事,不要发牢搔,一边做事一边发牢搔,这种做法叫做费力不讨好,费了好大力气,做了好多工作,可领导并不高兴,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阮书记说。 吴波点着头心里在想:书记说得真是实际经验呀。 “王跃文的《国画》我最近看了,中国由于特定体制和文化传统的原因,人们追逐利益,必然追逐官场。这种心理在中国有着古老而深厚的基础,甚至可以说是我们这个民族对权力的一种集体无意识。这一点从中国由来已久的清官理想,对青天大老爷的企盼就可见一斑。”阮书记说, 几个人都专注地听着书记的话。 “《官场现形图》写得好呀。现在的官场,很多腐败现象比那时有过之无不及呀。中国的历史是统治争夺权力,争夺财富,争夺女人的历史。”阮书记说, 吴波连忙点头称是,心里佩服阮书记总结的很精辟。 “上次我去京都,文化圈子,有个京都大学的年轻学者,在国内有名气,他在酒桌上跟我说:社会机制向恶的方面引导人,教人都在学习世故圆滑,奸滑阴损大行其道,品德低劣的人反而过得荣华富贵,善者老实者受穷受欺,这是一种丛林机制。我对他说:你还是书生气十足,丛林机制是你我所能改变的么?智者当顺势而为。”阮书记说, “厉害,厉害,书记水平就是高,敢跟京都大学的学者论战。”周建生连连咂嘴地说。 “官场中人与人的关系是一种复杂利益关系,官是权、利、色的核心。”阮书记说, “当官,肯定要有对手,如何对待对手,前几天,建委副主任钱震查出患胰线癌,我对他说:你要将肺癌当宠物养。他开始不理解:肿瘤就是我的敌人,怎么可以当宠物养?现在他明白了,当你动它,对你的生命有危险时,你要与它和平共处,麻痹它,待到条件成熟时,一刀割了它。”阮书记说, “利害!听书记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建生佩服地说。 吴波注意到,周局长从见到阮书记到现在,他的脸上一直在微笑,吴波觉得他脸上的笑肌,似乎因笑得太久,显得有些僵硬。 阮书记是话里有话,早就有传闻,他跟市长谭平山不对付,看来他与谭以后要有一场恶斗呀。吴波心里在想。 “我的书房名为‘长思园’,就是要‘时时思考’的意思。”阮书记吸了一口烟说。 吴波透过烟雾缭绕梦幻的背后,是阮书记沉思状的表情。 “书记身体怎么样?”俞梅问。 “我的身体还是不错的。每晚在家打太极,每天吃二只海参,泡着吃。” “海参真的大补?”周建生问。 “确实有效果。原来我每晚上,到九点多就有些困乏,吃了一年多,现在晚上十点还很精神呢。” “那我明天也开始吃海参。”周建生说。 阮书记又转向俞梅:“你老爸俞主席的身体,近来怎么样?” “还行,他也注意锻炼身体,每天晚上都去中山公园走几圈。” “对,你把吃海参这个经验给他说一下,下次我去省里开会,去看看他。”阮书记说。 “那我先替我爸谢谢您了。”俞梅高兴地说。 “我和我外孙一起做游戏,我和小孩在那里打闹,他奶奶当裁判员。那一刻,我特别的悠闲、放松。”阮书记说, “天伦之乐,是一种难得的幸福,阮书记您也有常人的情感。”周建生说。 “我从未学过高等数学,但在人际关系上,我喜欢模糊数学这个概念,有些量不是具体的,值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是个模糊的值。”阮书记说话,有时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人有些跟不上,吴波心想:这也是高级干部的一种思维特点吧。因为他在契墟这个地方,几乎所有人都得顺着他的思路走。而他不必顺着别人的想法走。 “我家书房挂一幅自己写的书法:如鱼得水。”阮书记说。 “如鱼得水,很有深意,”周建生跟着说。 “做官,你如果把一切关系都参透,你就如鱼得水了。”阮书记说, “我坐得久了,喜欢起来走一走,”阮书记说着,起身走向落地窗外,几个人也跟着他来到阳台。 望着城市蒙笼的夜色,龙又指着远处的一片灯火说:“那就是我引进的水泥厂,现在正在加紧施工呢。”他说着,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 “那是个大项目,投资2亿多澳元,折算人民币,是12亿的大项目,辽州有史以来的大项目呀。”俞梅说。 “咱们这个城市的规划,主要街道为什么是放射状?”阮书记问。 健生和俞梅都摇头。 “你是学历史的,你给我说说辽代与咱们这城市的关系。”阮书记对吴波说。 “咱们这个城市始于大辽代,那时是辽代的重镇。契丹人聚居,后来契丹人南下征战,虏来了大量汉人,包括农民和各种手工业匠人,所以有一半汉民一半契丹人之说。后为辽为金所灭,这个城被金人烧杀抢掠,成为一片废墟。到了清代,又有所恢复。”吴波说。 “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入侵中国,九一八之后,这儿发现了煤矿,”周建生也获得了灵感说。 “是呀,所以按城市规划成放射图形,因为日本人是崇尚太阳的,太阳是时时放射着光芒的,他们所规划的大连、长春市的街区图,都是呈放射状的。”阮书记说。 “对,大连街区中心那个广场,现在叫中山广场,”周建生说。 “西方的城市喜欢规划成方格状,那年我到喀什,那里的街道是迷宫般巷道,很有魅力,”阮书记说。 从十二层的高楼上望下去,街道上,灯光下,有一群群的人象蚂蚁样在走动着。 “人群就象蛆一样,不论你是市委书记,还是平头百姓,其实人生很荒谬,很短暂,要学会好好地生活,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天,”阮书记感叹地说。 “太深刻了。”周建生恭维着书记说。 “小吴呀,我看你这个青年,眉总是皱着,你是个好思考的年轻人。” “是的,我闲着没事的,想法很乱,胡思乱想的。”吴波说。 “生命是一团不断燃烧的意志,生命有广阔的可能性领域应尝试,过分内省让人神经质,摆脱烦恼唯一手段是求快乐。”阮书记说。 吴波连连点头,他也觉得,人要是思考得太多,是不会快乐的。 从卫生间出来,在洗手时俞梅对吴波说:“我把咱家那个玉杵给阮书记了,他很高兴,就让我打电话,说是把你继子叫来,他要谈话。” “是么,”吴波一笑,心想,这阮书记对玉杵也很喜欢呀。 回到‘空军一号’包厢。 这时,华娟来了,她是如今文工团舞蹈队的台柱子。跳《红色娘子军》,《卡门》舞剧的选段,她都是女一号。 辉煌的灯光之下身材高挑的华娟,论身材;气质特好,在这里格外引人瞩目。 阮书记要求华娟给他表演一个印度肚皮舞。 “好的,”她跑到帷幕后边去换衣服。 吴波心想:原来是早有准备的,看来,华娟是不止一次单独为阮书记跳这种极具女人风情的舞蹈了。 在帷幕后边,华娟脱下高跟鞋,从大包里拿出舞鞋,吴波从帷幕的边缘看到,华娟正穿着一只浅口舞鞋,白短袜,吴波又看到华娟的长腿上套着黑长统的水晶丝袜。 音响开始播出弦乐、现代鼓为主要乐器的伴奏。乐曲一起来,场面气氛渐渐就起来了。 华娟从帷幕后边出来,大家眼前一亮,象仙女出浴一样,她的臀部挂满了铜片,轻拂到脚面的粉色长裙。 阮书记欣赏地注视着华娟的身材。 俞梅看着一号首长那眼神落在华娟身上,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觉得自己身材虽然并不胖,但是跟二十七岁的华娟比起来,难勉有些自卑。 华娟上身着土耳其小胸衣,做工精美华丽的刺绣,镶上莱茵石、大片绣花与水晶作为装饰,并衬以流苏,加上颈肩飘舞的粉红纱巾。真是华丽耀眼, 弦乐、现代鼓的演奏越来越强烈,印度歌舞的气氛越来越足, 她象一个随风起舞的天使,抬手、顿足、扭腰、甩胯,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到位。 107 在舞会上 俞梅想,阮书记喜欢这种肚皮舞,真是很有欣赏眼光的,这种舞真是风情万种,尤其是臀胯优雅的甩动,颤抖,太能魅惑男人了。可惜自己当初学的是话剧,如果学的也会这种舞,什么时候也可以为阮书记私下表演一下。 华娟将印度舞的神韵、手势与肚皮舞的妩媚、摇摆融为一体,通过胯部、胸部和手臂的旋转扭动,舞出女性的优雅性感。 忽然,阮书记拍着的手停下了,他专注地看着华娟的手臂—— 女舞者那赤裸的手臂有鼓的强烈节奏下,模拟蛇的动作一伸一缩,真是极具魅惑的风情。 舞蹈结尾时,她的五彩长裙像凤蝶一般地张开,真是把女人的美艳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阮书记带头鼓掌祝贺。 “跳得真好,”俞梅也言不由衷地夸赞道。 “华小姐真是比印度舞女跳得还地道呀,”周建生恭维地说。 “印度舞女?”华娟皱了皱眉,觉得他把自己的身份贬低了,可是,当着书记的面,不好使小性子。 吴波看到,灯光将华娟修长匀称的身体勾勒得凸凹有致。这么清纯亮丽。又极具艺术修养,如果自己是市委书记,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揽入怀中。 “快去换了服装,好好歇一会吧。”阮书记心疼地说。 华娟鞠了一下躬,迈着小碎步跑到帷幕后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华娟款款地走出来,坐到阮书记的身边, 阮书记伸手捏了捏华娟的尖鼻子,道:“跳得真是美极了。真是很好的艺术享受。” “人家是专为您跳的呀,换一个别的谁,我也不会跳的。”华娟娇柔地说。 “是呀,我心领了,”阮书记满意地摸摸她的脸蛋:“美女就是好呀,走到街上会牵动很多男人的目光的。” 华娟道:“我们团里好多漂亮女孩子,不是被老板包下了,就是被当官的收入怀中了。” “哈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呀。”阮书记笑着说。 阮书记坐在沙发上,与华娟紧挨着,询问起了歌舞团一些女演员的情况。 华娟嘴快,屈指数着小伍、郎媛媛、桂玉光几个人的事。 俞梅一边给阮书记斟茶,一边注意到,阮书记的左手抚在华娟的细腰上。 吴波听人说过舞蹈演员小伍的故事,那个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那柔软身体能扭出波浪的弧线,据说跟陈风有一腿,陈风资助她开了歌城,赚了不少私房钱。后来与人结了婚,生了小孩以后,就与陈风断了关系。 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郎媛媛确,她爸是下岗工人,家境很一般,她如今已经离开舞台,与李明浩一起搞了个舞蹈教学中心。利用歌舞团的底子,生意倒也不错。 桂玉光最痴迷于舞台,舞跳得最好,拒绝了一些高官和老板的诱惑,这几年成为台里的业务骨干,也成了团长孙玉林的左膀右臂。 文工团是吃青春饭的行当,团里那批中年演员处境都不太好,如俞梅,早早就离开了团里,凭借父亲和丈夫唐有德,进入了官场。这一批人在市场经济开始不久就退出了舞台,以前不论业务多厉害,都靠死工资过活,老了跳不动了,手里又没有多少积蓄,就是维持生活。 文艺单位搞体制改革很难,歌舞团几次蕴酿进行改制,国家占一部分股份,员工集资占部分股份。但是,原来唐有德管文化工作时就研究过,但始终没有实施。 “来,咱们别光坐着唠。跳几支曲子吧。”阮书记说。 于是,俞梅让在一边侍候的宾馆经理给找来二、三个善舞的女孩, 粉红的灯光下,音响中,《花之园舞曲》的旋律流泻出来。 老柴的这支曲子是在他与梅克夫人热恋时写的,风格很华美,节奏欢快流畅。令人想像到,在鲜花丛中,彩蝶飞舞的情景。 阮书记起身,手伸向华娟,华娟心领神会地起身,阮书记很优雅地揽着她的腰,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周建生与俞梅跳了起来。 另有两个女孩,在经理的授意下,一起跑过来拉吴波,吴波说:“你们两位都很漂亮,我跟谁跳呢,”两个女孩笑着,其中一个女孩说:“当然是先跟我跳啦。” 跳了二、三支曲子,阮书记掏出手绢擦了把额上的汗珠。 阮书记来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品着茶,一边与华娟交谈着。 “我给你解个字吧,”阮书记说。 华娟想了一下,在茶几上沾着茶水写了个‘家’字。 “吴波,你先给解一下‘家’这个字。”阮书记说。 “家字上面是宝盖儿,代表带烟囱的屋顶,下边是个猪,沉睡的猪是幸福的最高标记,它首先是财物仓库其次才是人安栖的居所,”吴波解道。 “哈哈,你的幸福跟猪的幸福划上了等号。”华娟笑着说。 “吴波解得不错,其实猪是人自身的隐喻,人的幸福指数跟猪非常近似,人希望食物充足,整天呆着享福,总是在床上躺着才舒服,这其实是一种农耕社会的理想生活。”阮书记说。 “到底是书记呀,从人性上来解释,解得比我深刻多了,”吴波佩服的说。 “你们文工团,我记得当年有个郎媛媛,跳《红色娘子军》能做倒踢紫金冠的高难动作,好多年不见她了,”阮书记眯着眼回忆着说。 “她呀——她在人生路上选择不明智,先跟了大款柳传国,柳传国因倒卖毒品被抓进监狱,她到海南当了舞女,后来胖得不行,据说嫁了个下岗工,两口子以收破烂为生。” “哎呀,真是凄惨呀,那每天还不愁死?”俞梅在一边接着说。 “哎,你还别说,去年团长去海南旅游,见到她了,正在院子里一边砸易拉罐,一边唱歌呢。”华娟说。 “法由心生,意念的力量是巨大的,你别看她整天收破烂,但是如果她感到很快乐,那她就是幸福的。”阮书记说。 “还是书记的认识高人一筹,很多人虽有亿万家财,可是生活得并不快乐。”俞梅说。 “万事万物讲究个阴阳平衡,你如果阳虚,就要用阴来补充。”阮书记说。 吴波心想:难道阮书记也信奉采阴补阳的道家养生说? 第二天中午,旅游局几个中层同事,包括落聘的吴华、王乐等人,又请吴波喝酒,结果吴波喝多了。 韩波,也就是韩蕙的弟弟,扶着吴波上了车,他一路小心地开着车,到了旅游局的办公楼下,又把他背上楼。 把吴波放到办公室值班床上躺着休息。 俞梅听说吴波喝得大醉,心里不放心,马上叫了唐虹,一起赶来旅游局。 一见吴波喝醉的样子,心疼地说:“唉呀,怎么这么不注意,他们劝你喝,你不会偷着换上矿泉水么?或者干脆就来了死也不喝?” 唐虹马上从暧瓶倒了水为他解酒。 俞梅接过来,用自己的嘴唇试了一下水温,应该是凉的可以了,先喝了一口,认为不会烫着他,才端过去给吴波。 只见吴波的眼睛闭着,俞梅心想,还是让他睡一会吧,这些天,招聘考试,各种应酬,让他太累了,难得好好睡一觉。 正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梁局走了进来,看见俞梅在照顾酒醉了的吴波,忙说:“俞局在啊,吴波怎样了?” 俞梅看着梁局说:“他喝多了,正睡着呢,我想让他喝点水解解酒。” 唐虹走到吴波的床边,为他盖上毯子说:“让他睡一会吧,他今中午喝的实在太多了。” 梁局也说:“要是能吐出来一些,也许能好受些。”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唐虹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人说是祝贺,一片盛情,不喝又不行,可是谁喝谁遭罪呀。” 俞梅说:“他今天喝的有一斤么?” 唐虹看着俞梅说:“可能有吧?妈,现在你有事就去吧,这里我来照看着。” “要不就把他弄回家去吧?”俞梅说。 “不用,大家一折腾,他又睡不好了,你忙你的吧,我来照顾吴波哥。”唐虹正说着,吴波这时却睁开眼睛说:“姨,还有唐虹,你们都在这儿呀。” 俞梅急忙走到床前说:“吴波,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是喝得不少。这帮家伙,”吴波舌头有些发直地说。 俞梅忙上前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唐虹拿过刚才俞梅为吴波凉好的茶水说:“哥,喝口茶水吧。” 吴波接过水杯说:“谢谢,我怎么就睡着了,真的喝多了。” 俞梅说:“是韩波把你弄回来,背上楼的。” “是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吴波说。 俞梅说:“要不,你再躺一会儿?”照顾喝醉的 唐虹说:“他没多大的事,年轻力壮的,抗造的。” 唐虹坐到床边,拿起他的手摆弄着。 她们正说着话,樊雪忽然推开门走进来,看见唐虹和俞梅也在办公室里,忙着说:“我刚给梁局打电话,他说吴波哥喝了很多的酒,有点醉了,我就从家里赶来了。” 樊雪走到吴波的床前,用手试了一下吴波的头说:“脸这么红,脑袋迷糊不?” 唐虹笑着说:“迷糊什么,又不是被人打了个脑震荡?” 樊雪心疼的说:“吴波哥,这帮家伙嘴上是祝贺你,为你高兴,可是心里嫉妒着呢。市场科吴华,旅游公司王乐都是中层干部,凭什么你和潘富升了副处?” “也是,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俞梅也说。 吴波感觉头脑清晰多了,他从床上下来,接过水杯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对俞梅说:“姨你也坐下歇一会儿,我好多了。” 韩波提着一瓶饮料从外面进来说:“俞姨,我听说苹果醋喝下去可以中和白酒,对胃有保护的作用,我就去超市买了一瓶,吴波哥你试试。” 樊雪接过韩波手中的苹果醋,打开瓶盖递给吴波说:“你喝一口,看看酸不酸?” 吴波把那苹果醋瓶口对着自己的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好,挺爽的。”说着伸手接过樊雪手里的毛巾说:“难得韩波特意跑趟超市,你都冒汗了,坐下来歇一会儿。” 韩波说:“我不累,就是看见你醉成那样,很不得劲的,” 樊雪说:“唐虹,你不是要和俞阿姨上街么?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照看他一会。” 俞梅和唐虹看看吴波没什么事了,就一起下楼上街去了。 见他们都走了,樊雪顺手把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她回到吴波的身旁拉起吴波的一只手说:“吴波哥,看到你喝醉了,我真的很心疼的。” 吴波说看着樊雪说:“你坐下,咱们一起说说话儿。” 樊雪心疼的说:“现在你都这样了,还请她们,以后再说好吗?” 吴波说:“我没事的,你不是请假了么,昨天你就有些不舒服的,你也回家去休息吧。” 樊雪一扯吴波的手说:“我没事的,人家是心疼你,你还不感谢我?” 吴波说:“等等,樊雪,你说晚上咱们吃饭去哪儿呢?” 樊雪又回到吴波的身边想了一想说:“能不能放在半岛风味城。” 吴波说:“风味城的环境有点闹的。” 樊雪说:“那儿价格很实惠,菜码挺大的,味道也挺可口的。” 吴波说:“那就风味城吧,要不你让韩波把他姐韩蕙也请来?人多热闹呀。” “我就知道你一直心里装着韩蕙,那次咱们吃饭,你不是请过她么,她没有来呀。”樊雪说。 “那次是那次,这次不是我应聘上副处了么?怎么说她也应该给个面子吧?”吴波说。 “我想,你应聘成功,一方面是你自己的水平在那儿摆着的,一方面是俞姨给你找领导说话,活动了,还是一个原因,也有可能是韩蕙帮了你的。” “有这种可能,现在社会上,谁要想升官,光有水平是远远不行的,得上面有人,还得活动,还得出血。”吴波想说自己继母给阮书记送玉杵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是,我想,韩蕙你先不用请,等以后,有了机会,单独请她更好些。”樊雪说。 “那也好,就听你的。”吴波说 吴波看着樊雪真情的样子,也是娇柔可爱,于是语气轻柔地说:“樊雪,看来以后,我就得跟唐虹成为夫妻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我,这件事上,我真的对不起你。” 樊雪说:“别说了,我能理解的。我不会强求你的。只要你心里喜欢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波说:“以后哥帮你找个帅哥,善良又有才华的。” 樊雪幽幽地说:“我,我谁也不找,就单身过一辈子了。” 吴波站起来,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说:“别说傻话。” 樊雪说:“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傻,” 吴波说:“你聪明灵俐呢。” 樊雪说:“有人也说我傻的。” 吴波说:“有人也说我傻呢,在这个道德沦丧的社会,只有鬼诈的人才不傻。所谓傻不做一些有违人格事。” “是么,”樊雪擦了擦眼泪说。 “你的身材最近有点瘦了。”吴波摸了她的脸蛋说。 “是么,这两个月我经常在床上练仰卧起坐的,每次练四十个呢。”樊雪说。 “女的练仰卧起坐,男的练什么呢?” “男的练俯卧撑呀,”樊雪说。 “男的练俯卧撑,做那种事好有劲吧?”吴波坏笑着问。 “跟你说正经的呢。”樊雪嗔笑着说。 吴波柔情的说:“我去潢水景区当头儿,我想请你来,给我管办公室,还有财会,好吗?” 樊雪点点头:“只要你信着我,叫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108 樊雪 这时,吴波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俞梅的,他接了起来,听到俞梅在电话里问:“吴波,好些了吗?” 吴波说:“我好多了,你在哪儿?” 俞梅在电话中说:“我和唐虹正在友谊商城呢。准备给你买两套衣服,新上任了,别穿得土里土气的。” 吴波说:“阿姨,你们别买太贵的,我这个人,很随便的,好衣服到我这儿也穿不出好样来的。” 俞梅在电话中说:“那可不行,一定得有个处级领导的样儿。还有,你得找一个司机,不能自己开车,” “我自己能开的,弄个别人开,还得多份开支。”吴波说。 “不差这几个钱。再说副处级以上领导,上边有纪律要求,不能自己开车的,因为领导整天考虑事太多,不能专心致志地开车。各地都有这样的教训:领导开车出事的。”俞梅在电话中说。 吴波边答应边想,还真得腾出功夫,务色一个技术熟练,人品可靠的男孩当自己的司机。 樊雪说,“我看你这段时间忙碌得够呛,晚上到你那住处好好休息吧。” “好的,”于是,二人下了楼,樊雪开着车,一路拉着吴波回到他的住处。 自从生父唐有德意外身亡,吴波傍晚下班后,大多数的晚上是到唐家吃住的,来这的时候并不多。 他俩打开房门,走进客厅,樊雪问吴波:“喝点什么?” 吴波虽然把行李和洗刷用具搬到了唐家,但在这套房里,还有一套行李,和其它的基本生活用品。 樊雪帮吴波脱下他的外衣,挂在衣架上,然后用玻璃杯给吴波接了一杯纯净水,在茶几上放好。 吴波来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眼前一片飘渺,显得异常空旷,四处雾茫茫的,不知是云还是雾。 吴波仰躺在沙发上,一顿饭下来,菜几乎没吃,酒却被灌了满肚子。他有些晕晕的。 他微微闭着眼睛,樊雪说多喝点水解酒,便坐直了身子,端住茶杯喝了一口。 樊雪给吴波到卫生间放水去了, 她从包里掏出化妆盒,简单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对着梳妆台上那面镜子照了照。 他一直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当樊雪把洗澡水放好走出来时,看见吴波躺在沙发上睡得鼾声如雷,她真有些不忍心把他叫醒。 现在吴波睡在沙发上,确实是酒喝得有些过量,嘴角上流着一丝涎水,呼噜声长一声短一声的。 樊雪笑起来,她是相当好看的,吴波说过,他最爱看的就是樊雪的笑,那笑里隐藏着无穷的魅力,使他迷恋不已。 樊雪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巾纸,弯下腰,轻轻地给吴波擦着嘴角。 吴波忽然睁开眼。 “你累了?”樊雪问吴波。 “不累。”吴波说 卫生间里的热水哗哗地流淌着。 樊雪再次走进卫生间,用手在浴缸里试了试,水正好温热。 于是她回到卧室说:“浑身出了很多汗,我扶你去洗个澡吧。你很长时间都处于那种状态,你应该疏通一下筋骨。” 他无力地点点头。 樊雪扶着他,让他站立起来。 她抬起手来,帮吴波脱衣服的动作很熟练。 吴波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她迅速地将吴波的夹克脱下了,然后再脱t恤衫。望着他高举着双手,她还在笑:“你像鬼子投降似的。” 她吃吃地笑个不停。吴波觉得她侍候人确实很细心,吴波在她的面前,有过几次肌肤之亲,觉得跟她就象面对自己的亲人一样。 “你自己把内衣也脱了吧。”樊雪小声地说。 她蹲下,拉着他的平脚米色裤,慢慢地褪去,他穿着内衣走进浴室的雾气里。 她这么近距离的看心爱的男人,眼神很迷离地样子。 他站到淋浴头下,温水从头上喷下来。顿时通过吴波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缓缓地渗透到了他的五脏六腑,一种暖暖的、极度惬意的舒服感觉直达每一根神经,他的灵魂顿时有了一种无尽的解脱的畅快感觉。 “你来帮我搓后背吧?”吴波在里面叫着。 樊雪答应了一声,进到浴室,看到吴波穿着内裤站在淋浴头下。 她让吴波面朝瓷砖墙站好,双手拄在墙壁上,她拿着搓背巾用力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搓着……“我搓的力量合适吗?”她在问。 “嗯,很舒服。”吴波说。 “今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喝酒伤身的,你知道不知道?”她一边搓着、一边轻声地说。 “就是头有疼……”他咕噜着说。 “我给你按摩一下头部吧。” “好的。” 她的一双纤纤之手到达吴波的头部,吴波感觉到她在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本来酒后有些头疼,这时他顿时感觉舒畅起来,她那双手的力量很适中,轻柔地在碾,旋转似的在按,仿佛要把吴波头皮下面的疼痛揉弄出来似的。 女孩的身体几乎是贴在脸前晃动,吴波心里的欲望并不很强烈,也许是因为喝得太多了,头有些痛,浑身无力之感。 她打开淋浴头,温热的水流打在他的头顶,溅起碎玉般的水花, 樊雪仍然穿着裙子,就势坐在白瓷浴缸的边缘, “你出来吧,躺在这里,我好好给你按一按。”樊雪说。 吴波从浴缸里出来,依照她的吩咐俯在按摩窄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眩晕, 于是吴波闭上的双眼。不过他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搓自己的背。 她还在欣赏看着吴波的躯体,肩宽臀窄,呈标准的倒三角形,真的象米开朗琪罗的雕塑——大卫的体型。 “大卫,把左腿抬一下,”她呼了一口气道。 “哈哈,”吴波迷糊中听到她叫了一声。他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因为吴波穿着短裤,樊雪很自然的将她的膝盖顶在木床沿上,躬着腰用着力,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一边搓着吴波的身体,一边舀水往吴波的身上淋。这让吴波苦笑了一声,想起乡下过年杀猪褪毛时的情形。 吴波的双眼一直都是闭着的。当一个人在放松的情况下,在极度愉悦的享受中的时候,闭上自己的眼睛才会感觉到舒服的极致。 她又将吴波胳膊的肌肉和关节细心地揉了半天,因为她听说吴波说过胳膊有些酸痛。 “啊,好——”吴波叫了一声。 “轻重合不合适?”她却误会了吴波的意思。 “合适、合适。”吴波急忙道。 “好了,站起来吧,”她又用清水给你冲一下。 吴波听到她在对自己说站起来,他随即站了起来,本来以为会很费劲的,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经过按摩揉搓,已经变得非常清爽自如了。 她走过窗边,从窗子望出去,外面黑黝的楼影,有些灯火在闪烁。 契墟是内陆城市,挨着内蒙草原,气候经常是干燥的,象这样有雾之夜并不多见,前面有几栋高楼挡住了视线。 她来到卧室,见吴波正躺在那儿,闭着眼睛。 正在这时,忽然手机响了,吴波从枕边拿起手机,打开来,一听是唐虹的声音。 “你回你的住处了?”唐虹问。 “是呀,我想一个人单独睡一觉,好好想一想。” “好吧,别想太晚了,早点睡个好觉。”唐虹叮嘱说。 “好的。”吴波与她道了晚安。 樊雪说:“唐虹对你真的很体贴的。” 吴波说:“是呀,我一想起她,就跟想起你一样,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樊雪的嘴角抿起了一个微微弧度笑着说:“那不一样,今晚上用我在这儿陪你么?” “我当然愿意呀。”吴波笑着说。 她站在床边,抚着他的胳臂,心想,这个男人的手有多么强壮的力量,她把脸依偎在一个很宽广,温暧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好有力度哦, 樊雪说:“对啊,我们两个应该有一个庆贺。” 吴波说:“那天我单独的请你吃饭。” 樊雪说:“到那里就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坐上一天,不要有任何的打扰。” 吴波说:“那只有在家里了。” 樊雪说:“不,家里没有那种气氛。” 吴波说:“找个咖啡馆,应该很安静。” 樊雪掐了一把吴波的胳膊说:“好呀,我可记着了,不许忘呀。” 吴波说:“放心吧,不会忘的。” 樊雪说:“哈哈,脑袋不痛了吧,” 吴波说:“还是小妹的方法好使呀,脑袋清晰多了。” “你真的要带我到潢水湖景区,给你管办公室和财会?”樊雪认真的问。 “那还有假?这两个角色都很重要,我得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呀。” “那唐虹呢?”樊雪问。 “她还在局里工作呀。可是,景区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她随时过来的。再说。我每天都回家,都能见到她的,她出什么好主意,我都会听到的。”吴波说。 “也是,那韩波呢?”樊雪问。 “韩波也跟我去,原来局里,有几个中层干部,有经验,人品没大问题的,也要使用的。”吴波思考着说。 “对,善用人者得天下,要像刘邦,善于发挥每一个人的积极性。这样事业才能越做越大。” 夜已经很深了,吴波和樊雪聊得很开心, 有那么一会儿,他望着她的眼睛,呵呵地笑着,接着就用手捏着她的小巧鼻尖。 夜晚,吴波和樊雪在外面坐在小凳上聊天。 “樊雪。”吴波招呼着她的名字。 “嗯。” “我想和你说。”吴波说。 “嗯。”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总想着对不住你。”吴波说。 “为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为了我,你放弃了很多追求你的好男孩。还有陈丕那个高官子弟,”吴波问。 “陈丕家的门弟倒是高,可是他的人品才华没法跟你比的。”樊雪说。 “你放弃了很多机会的。” “是么,你知道就行了,我别无所求,”樊雪平静地说。 “可是,我却不好,我无法给你婚姻。” “没事的,我不要求你给我婚姻的。”樊雪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这是你的心里话?”吴波反复地问。他有些不相信她的这种说法。 “真的,因为我知道,唐虹比我优秀,而且,你娶了她做妻子,会比跟我结婚更幸福的。”樊雪说。 “难得你能这么理解我。我太感谢你了,樊雪。”吴波感动得快要流下泪来。 “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知道有一个叫樊雪的女孩在爱着你,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樊雪说着,脸上涕泪已经横流。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吴波把樊雪轻轻地揽在怀里,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109 景区上任 吴波带着韩波和樊雪来景区上任。 “韩波,你得帮我一把,跟我干一年吧,当我的副手。潢水湖景区管委会副主任。樊雪当会计科长。”吴波说。 原来吴波准备让唐虹来了,可是有制度规定,国营企业,不能用自己的直系亲属当会计科长。近亲回避的原则。 他跟唐虹说了这个意思,唐虹说:“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过去,反正我在旅游文化局也不忙的。” 吴波一想也是。反正是自己的妹妹,这边忙不过来,叫她过来帮一阵子就是了。 吴波心想,当领导的,就是组建一个好班底和框架,上下形成合理的人员结构,制定一下好的规划,确定良好的奖惩机制,然后监督执行。 韩波担任景区副主任。原景区的副主任陶洪工作能力和经验都不错,留任。 吴波面向全体员工,自已申报适合的岗位,由他根据能力水平和资历,确定办公室,市场开发部,营业管理部,行政后勤部,樊雪任办公室主任兼财会主管,市场开发部主任王景权,营业管理部主任李彬,行政后勤部主任由景区副主任陶洪兼任。 四个部主任,再由部主任选聘本部员工,实行优化组合,双向选择,每个人都签定聘用合同,实施目标管理。 最后剩下二十多人,调皮捣蛋,偷奸耍滑的,凭着上届领导有特殊关系,长期泡病号工资照开的,都剩下没人要了。 这二十多人,自己能找地方调走的,马上办手续。 没地方可去的,待岗学习,只开基本生活费,每月500元, 办个食堂,解决职工中午就餐的问题。 原来的小车司机大个黑来找吴波,一进门就气哼哼地,屁股一扭就坐在宽大的老板台上了。 吴波知道自己拿下了他的小车司机位置,他心里不平衡。于是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矿泉水。 “少给我来这套,这一套我见得多了,”大个黑气哼哼地说。 吴波笑着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你有什么要求?” “没别的,你得用我当司机。我给前任董主任开了五年车了,你不能一来就把我一脚踢开。” “我的车已经有人了,你要开,就开大车吧,” “不行,我只能开小车。不会开大车。”大个黑用一种怪怪地声音说。 “哟嗬,你还真牛呀。知道以前潢水湖景区为什么连年亏损么?就是因为人浮于事,干好干歹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有一些人老虎屁股摸不得,有些人只能上不能下。”吴波说。 “我还就是老虎屁股,怎么了?!”大个黑的脖子梗着,语气很硬。 “我今天还就要摸摸你这个老虎屁股,”吴波的语气也上来了,他心想:如果让这个人吓住,那自己在潢水湖景区的改革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倒全倒,到时候谁都不会听自己的命令。所以,就是死,也要顶住。 “你不觉得有一种危险在逼近你么?”大个黑站起来,走向吴波,他的眼睛眯着,冒出一种阴冷的杀气,慢慢逼近吴波…… “你不觉得你是遇到了一个死都不怕的主儿么?”吴波气势不减地与他对峙着。 “你会为你的决定后悔的。”大个黑恶狠狠地站起来,两只手暗暗握成了拳头。 “我这个人,还从来没吃过后悔药。”吴波冷笑,站在他的对面。 吴波注意到对方手上的变化,他想:如果你敢动手,那咱们今天就在这办公室里比试比试,你能打倒我,算你有本事。” 两个人都不出声,但是,两股冰冷的眼光在对峙着。 双方对峙足足有二分钟,大个黑撂下一句话:“你等着——” 说完‘蹬、蹬、蹬’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景区在大会议室召开了全体人员大会。 吴波主任坐在台上正中心,两边是两位副主任,台下第一排是四个部门的头头。 吴波在讲话中,要求各部门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景区改变落后面貌。创造优异成绩。各部门头头都上台表了决心。 各部门都动了起来,各司其职,形成了互相比着干,争创一流的良好局面。 吴波心想,景区已经组建一个好班底和框架,有了好的规划,下一步就是要执行力,良好的奖惩机制,一定要严格监督执行。 景区的沙滩上,原来准备上滑水梯的项目,但是半途停工,留下一个大坑,吴波说这是个穷坑,立即填平。 沿湖滨一带的甬路,一律安上荷花型路灯,面向全辽州的国有民营企业来这儿做宣传牌,既宣传了企业,又装点了门面。 对于原来墙面有些剥落的建筑,重新粉刷遮挡,。凡是游乐设施和娱乐场所,门脸都要粉饰一新。大门,北门,中门都要重新刷。 景区管理人员统一着装,女蓝上装和裙子,男,蓝衣蓝裤,承包商亭的个体经营者也要统一着装。 人力资源的开发,要有计划地培训员工,使之在形象素质、语言风度、辨识能力、反应能力等方面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吴波在研讨会上曾说过,景区的湖边沙滩包给个人,是失败之举。所以要统一管理。步行街要推出一批有特色的小吃。 吴波带着韩波、李彬和王景权等人,一路检查景区的现状。 原来十多处低档次的泥塑雕塑,统统扒掉,原来有些艺术水准的,跟景区辽代文化有关联的雕塑,残缺的修理好,辽代武士骑马挥剑的雕塑,一只马蹄断了,请辽州大学的艺术系的雕塑家来给修补上, “关于五龙山的飞鹰石,我们可以创造一个神话传说。文化是可是创造的,研究游客心理学,细节才是质量,”吴波望着那块形似飞鹰的巨石,对身边的几个人说。 大家走得累了,来到一条长长的石台阶上坐下休息,吴波指着蘑菇亭上长得二尺高的野草说:“那些野草要拔掉,重新刷上新漆,现代亭阁和古代亭阁的风格不统一,要统一,亭阁飞檐尖角要有辽代建筑的风格。” “甬路修完后,这里的每一处景物都要耐看,要达到步步是景观。”韩波说。 “这些重建的和修缮的,我在心中大体上估算了一下,起码得500万以上,”樊雪在吴波耳边小声地说。 “市财政不是给了300万资金么?先用着,下一步,我们要集中精力,跑贷款。”吴波说。 “新建200米长的旅游纪念品摊床,出租后能得100多万的年收益。”李彬主任说。 “是,能创收的,尽可能的创收,以减少资金压力。”吴波说。 “泳区今年只是投入。要设浮标标志,防止泳客无意中游到深水区发生危险。”王景权说。 “动力滑翔伞,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恢复营业,沙滩排球项目搞起来,”吴波转过头来,对李彬说。 李彬点头称是,接着他建议说:“飞机和坦克项目可以考虑。” “飞机和坦克项目?”吴波一听很感兴趣。 “原来我去过郊区的105坦克团,他们说6万就可以把一台淘汰下来的旧坦克租给我们用三年,如果弄来,可以吸引很多青少年和儿童游客,”李彬说。 “你说的这个不错,可以去联系一下。”吴波说。 “垃圾箱,要做成辽代箭囊形状,” 走过鬼城建筑时,吴波想起上次和唐虹等人一起来调研时,唐虹在鬼城的地狱里受到地惊吓,于是说:“鬼城内容不仅低俗,而且有迷信成份。应该取缔。” “下一步,我们要搞辽代人物雕塑,还有园林灯,我上次调研时,问过,一只几千元,可以成批地上,园区的形象这篇文章很重要。过去服务生冷硬,人家不情愿。现在要周到服务。吃、住、玩、购、浴,要一条龙服务,饭店发现拉客黑客,立即查封。打汽枪,算卦,套圈的低层次的娱乐项目,取缔,沙滩上多放一些遮阳伞,各种鲜艳颜色。”吴波说。 吴波带着韩波和几个部门主任,一路走一路研究,回到办公室,大家又开始研究内部激励机制的建设。 “收入上,要拉开档次,体现多劳多得,有特殊贡献的要敢于重奖。”韩波说。 职工工资,全部变成档案工资,根据岗位和工作量大小,技术含量高低重新订,高的三千,少的一千,拉开档次,奖优罚劣。大家勒紧裤带要形象,然后会有效益,今年只有60万门票,如何维持温饱,要分出部门资金,多创收多得奖金,吴波说。 “各地旅行社都在大联合,互相介绍线路,推介线路,我们要与盛京,钢都,白塔,锦城,调兵山各地联合起来,”市场开发部主任王景权说。 “好,这样可以大大增加外地游客。”吴波赞许地说。 韩波指出附近村庄乱搭乱建成风,要扒掉,还建种猪场。夏天臭气冲天。污染环境。 “高莺那个种猪场怎么样了?”吴波问。 “我去看了,她们的新址已经选好了,就差动迁补偿合同的事了。“韩波说。 “好,我们要会同市动迁办的人员,跟她具体商谈动迁补偿等事宜。“吴波对韩波说。 “好的,我联系一下这件事。“韩波答应道。 中午,俞梅正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睡午觉,一睁眼突然发现铁文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门也给反锁上了。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敲门怎么办?” “别作声,你不在屋里。……要理智一些。”俞梅低着声音说。 “看看你睡觉的样子也不行吗?”铁文笑着说。 “你怎么像个孩子……” 俞梅拉着铁文的手,为他看手相,她的细嫩食指划着他掌心那纵横的纹路,说:“你这金星丘漏出去的命运线,这种线代表有恋母情结呀。” “是么,你是我的姐,并不是长辈女生呀。” “所说的恋母,就是容易爱上年大稍长的对象,并且通常都是有家室的人。”俞梅说。 “可是姐已经没有家室了。”铁文说。 “是呀,现在自由了。所以我要好好享受一下。”俞梅又说;“你看看我的手。” 铁文说:“我不会看。你请人看过么?“ “那次我去南方,有个易经大师给我看了,他说我的结婚线有两条,遇到姐弟恋的机率比一般人高出很多。“ “哈哈,大师看得还真是准。“铁文笑着说。 他吻了她,又把手伸进她的紫红便服里,抚摸了半天,后来直到她轻轻地呻吟起来,他机警地溜出门去。 她脑子里好像有根弦崩得很紧,因为这是办公室,她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没有声音。她第一次感到他的亲吻有一种雄性侵犯的味道。 人都是怪物,面孔只是招牌。卫生局里的人们看到她,会不会想到她胆子大到敢在办公室里与人偷情?谁也不知道谁,谁都想把难于示人的秘密掩藏起来。感情只是借口,理智更是借口。 但是,当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荀大夫这么容易上手。好像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他们只不过是彩排中的两个角色。导演是命运。他们彼此露出了别人不知道的面目,但真正的面目也许永远不会出现。 他并不了解她。放纵和率真只在一步之差,只有美妙诱人的肉体是实在的。他不也是如此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仍旧抓住道貌岸然的假面不肯松手。人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他们都是怪物,他们甚至不能了解自己。放纵是否给人以快乐?答案是肯定的。生活里处处都是机会,就看你能不能解放自己。 她曾经请他到家里吃饭。她不避讳跟吴波和小虹小霓说,有这样一位小大夫当她的健康顾问,小大夫觉得她这么安排,容易弄巧成拙,让她的侄子和两个女儿看出破绽。 “咱俩幽会可以悄悄找个饭店或咖啡厅嘛,何必在你家,在你家人面前演戏呢?又不是花不起钱。”他说, “不是钱的事,我想你了解我的家庭。”俞梅对铁文说。 “我……怕自己太尴尬。”铁文说。 “我就是要消灭你的尴尬。什么时候你妻子升上科副主任了,让你妻子给我做几个菜,去你家唠唠嗑。”俞梅说。 他脸红了。她比他想得开。不知是经验丰富还是出于站得高看得远,有意识地消除家人怀疑的高明方法。他倒宁愿认为这是出于她从小就生于领导干部家庭。她就是这种人,自信而又大胆。生活中或许没有她对不起的人。她活得很滋润,活得很轻松。 110 俞梅去荀家 这天傍晚,荀铁文回到家,林小娟已经先回来了, 她的眉梢带着喜气说:“院长找我了。” “院长找你做什么?是不是上半年你给那个子宫肌瘤的胖女人做手术,把一块纱布遗落在人家肚子里的事?”荀铁文故意地问。 “什么呀,那件事不是早处理完了么?” “那是什么事呀?”荀铁文问。 “这回院长找我,从未有过的客气,他很客气地给我倒了一杯茶,很亲切地对我说:‘来,小娟坐下——’” “不对呀,他过去可是对你很严厉的呀。”荀铁文说。 “是呀,这次我也觉得很奇怪。他破例从那张很大的老板台后面走过来,跟我挨着坐在沙发上,”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紧接着要摸你的手?”荀铁文把自己的眉毛皱了起来。 “什么呀,你胡说些什么呢。院长第一句说就问:你跟上边的俞梅副局长有什么关系?” “他问这个?你怎么说的?”荀铁文急着问。 “我就说我妈的二舅是他三舅妈的表哥,是亲戚呀。院长的眼珠子转了半天,也不弄清楚我妈的二舅是他三舅妈的表哥,我跟俞副局长是平辈还是长一辈的关系。” “哈哈,好,弄不清更好,有种神秘感。”荀铁文说。 “是呀,这说明,你说的那个俞副局长,把我升职的事,跟他说了。”林小娟喜滋滋地说。 “这么说,你升职的事有眉目了?”荀铁文笑着问。 “是呀。” “不过,院长说,你的事不要着急,还得等一段,他说我这段时间,业务提高很快,群众的反映也不错,我的进步他心中是有数的。” 荀铁文心里明白,院长对林小娟的态度,发生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完全是俞梅起的作用。所谓的业务水平的提高,群众反映比较好,完全是糊弄人的鬼话而已,而俞梅凭什么为你林小娟说话?还不是自己在床上把人家侍候满意了? 想到这儿,荀铁文笑着对妻子说:“形势大好,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工作上别出什么漏子,跟科主任和同事搞好关系,争取顺利平稳地晋升科副主任。” “是的呀。要趁热打铁,咱们是不是得向俞局长表示表示呀?” “不用了吧,我三天两头去她家给她按摩,她对我挺感谢的。”荀铁文说。 “那咱们请她吃顿饭吧,请人家到上档次的酒店吃一顿?” “如果要请的话,就把俞副局长请到家里来。”荀铁文想到,上次跟俞梅到兴城的疗养院,在床上一阵折腾后,俞梅说,有机会想去你家看看的事。 林娟为难地说:“我的烹饪业务实在拿不出手呀?” “那没事的,人家不会挑这个的,还是家里好,家里有温馨气氛呀。家里招待更说明咱的感恩心情呀。”荀铁文说。 “那样的话,就到家里吧。我使出浑身解数,做好这顿饭。”林小娟心里有些压力地说。 “那样的话,我明天亲自去局里,请俞梅副局长。” “你一定要好好说,很诚恳的样子,这样人家才会来。才能把人家大领导请来。”林小娟期待地说。 “好吧,我尽量请。不过人家来不来,这可不是我说了算了。”荀铁文说。 “那不行,你一定要请到。”林小娟用命令的语气说。 “好,一定请到。”荀铁文说。 “这回我要是当上科副主任,让那个傲慢的曲爱芹看看,以前她在走廊一见我,脖子一梗,好像她是副院长似的,不就是一个臭副主任医师么?还有那个孙兰,仗着男人是医务科长,在我面前总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回,她也成了我手下的人了,哈哈。”林小娟说。 林小娟边说着边端着个盆向厨房走,嘴里还哼起了曲儿。荀铁文细听那个曲儿,觉得很熟悉,想了半天,品出来是一个老电影《甜蜜的事业》插曲的旋律。 听说俞副局长答应要来家吃饭,林娟下午就请了假,开着那辆半新的杰达,来到农贸市场,采购活甲鱼和各种绿色蔬菜,然后开着车回到家,左手拎着一只活甲鱼,右手拎着一大包各种蔬菜,气喘吁吁地上了六楼。 她的家在绿源小区,在15号楼二单元六楼,二室一厅。那个楼本来朝向是正南的,可是四单元却拐个弯把子,有点朝向西南,所以,那个单元每平米价格省了200元。 她干家务活很麻利,如果心情高兴,还边干边哼着歌儿,挑菜洗菜刷盘子,手脚不停地忙呼着。 这套房虽然朝向不是正南,可是下午3点多,正是阳光灿烂之时,客厅的家具式样并不新潮,靠墙有只大衣柜,橡木长沙发上,放着几个花靠垫,茶几上放着几本妇科和骨科的书,一个衣架在墙角孤独地站着。靠阳台有个电脑桌,书房里还有个书桌,也有一台电脑,书房里书架上摆着很多医学和其它书籍,里面有几本服装和美容画报。这是典型的医生夫妇之家。 林小娟正在厨房里忙碌。 门一开,丈夫陪着俞梅副局走了进来。 林小娟连忙放下手上的菜刀,擦擦手走过来。 在过道,俞梅伸出手握着林小娟的手:“唉呀,早就想见你了,” “您是局里的大领导,我做梦都想拜见您了,我的事让您费心了。”林小娟笑容满面地说。 “唉呀,那里,我没为你做什么的。”俞梅笑着。 林小娟为俞梅拿来一双新买的花拖鞋, 俞梅换下自己的白凉皮鞋,林小娟亲自俯下身。把拖鞋穿在女局长的脚上。她注意到,俞梅穿白袜的脚很小巧。 “我看看你们这套房的结构,”俞梅一边说,一边走到卧室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 俞梅看到卧室里那张双人床,铺着粉红的床单,。 一想到在这张床上,小荀大夫与林小娟不知做了多少,俞梅的心里就有些醉溜溜的。 俞梅巡视了一周,回到客厅沙发上落座,荀铁文为她端上一杯龙井茶。 “唉呀,你家小荀大夫为我看腿,费了不少心思,效果不错,我的膝盖已经不痛了,”俞梅对林小娟说。 “那是多大的事呀,应该的。倒是您在百忙之中,为我的事**不少心呢。”林小娟说。 “你们这套房子住着还可以吧?”俞梅问。 “这套房买了七八年了,朝向不好,小区配套也不好。到现在还没通煤气管道呢,”林小娟说。 “还得换液化汽罐?”俞梅问。 “是呀,”林小娟说。 “以后有机会,换个大些的房子,两个人都是专家,怎么的也得住个120平的房子吧。”俞梅说。 “唉呀,现在我顾不上房子了,升职的事还劳您帮忙呢。”林小娟说。 “上周五,院长找林小娟谈话了,夸她的业务好,”荀铁文在一旁说。 “这就是你晋升科副主任的前奏,要继续努力,”俞梅说。 “那是,那是,”林小娟眉开眼笑地给俞梅续上茶水。 “俞局,您跟小荀先唠着,我到厨房炖甲鱼去。”林小娟说。 “哎呀,别费事,少弄两三个菜就行了,我就是想来你们家看看,也算深入了解一下本系统专业人才家里的生活情况。”俞梅说。 “哈哈,那你们聊着。”林小娟说着,就推开客厅的门出去了。 荀铁文趁着她出去了,起身把门关上了。 俞梅觉得客厅的门一关了,这个屋里马上就有了某种暧昧的气氛。 “你的那个半新不旧的杰达,也得换换了,”俞梅说。 “上次契墟搞春季车展,小娟看上了那种丰田卡罗拉的外型,顶配加上各种附加费用,得15万吧,可一摸口袋,还着一小半呀。”铁文说。 “下次想买时,你跟我说一下,缺多少,我给你补上。”俞梅大方地说。 “哈哈,你为小娟升职的事,已经费心不少了,还叫你破费,那多不好意思呀。” 俞梅忽然压低声音说:“咱两谁跟谁呀,再说你人都给姐了。” 荀铁文一听,心里激动地马上站起来,扑到俞梅的怀里,吻了她一下,然后匆匆地分开。 俞梅惊慌地看着门外厨房那边,怕林娟从厨房过来开门看到。 而荀铁文去没事人似的,吻完她后,弯腰从桌上提起茶壶,为她的茶杯里续上茶水。 然后平静地问,“俞局,这茶的味儿怎么样?” “这龙井真的不错。”俞梅一边回答,一边想:这小男人倒是一个偷情老手,他竟在他自己的家里,老婆还在厨房干活,他就敢吻自己,真是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呀! 俞梅一边喝着茶,一边回味着刚才的那飞快的一吻。因为时间很短暂,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一吻其中的感觉。 虽然俞梅从少女长成年近中年的女人,其间经历过婚姻外的情感也并不少,可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接吻,还真是头一次,她忽然体会到了一种冒险的快乐。 其实,婚外情除了配偶之外的异性的刺激之外,还有一种在心理上对现存人生困境的挑战和反叛,这种精神上的快感也是重要因系。 俞梅觉得荀铁文这个男医生,有意思。她越回味,越觉得自己遇到这个小男人是一种命运的垂青。 俞梅站起来,过去把客厅通往厨房的门打开,她觉得,门虚掩的状态,更不易引起女主人的怀疑。 从半开的门,可以看到林小娟正在厨房里炒菜的身影。 炖甲鱼的香味飘了过来,俞梅吸了口香气,冲着厨房的林小娟说:“林大夫,你的烹饪手艺不错呀。” “哪儿呀,也就一般水平吧,本来想请您到酒店去了,可是我家铁文说:还是家里有气氛的。” “是呀,大酒店的饭菜我都吃够了,还是家庭里说话唠嗑方便,”俞梅说着,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的小窝儿生活气息很浓啊。”俞梅对铁文说。 铁文这时却不做声,又扑过来搂着她亲吻,吻了有几秒钟,俞梅松开他,压低声音说:“你就不怕你老婆过来看见?” “你没看到她正在炒鸡蛋?那种菜得大火急炒,人不能离开的,一离开就糊了。”铁文说着,又亲上了女局长的嘴唇。 “俞局长,我炒的鸡蛋味道闻到了么?”林小娟在厨房大声地问。 “闻到了,感觉很香的呀。” “是么,下甲鱼快炖好了——”林小娟说。 林小娟从厨房走过来。她头发有些乱,好像昨晚上没有睡好觉,也许半夜里失眠了,一直在想今天如何招待贵客吧,目光里闪着某种期待。 俞梅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当上科长,没觉得特别高兴的。也许自己是出生在市级领导家庭,不像平民子女,一旦面临升上副科之类的官,那是一个家族的荣耀,特别兴奋吧。 “菜里放点醋,俞梅喜酸口味。”铁文提醒说。 “你再给我扒棵葱吧,”林小娟说。 “好的,”荀铁文答应了一声,去了厨房,蹲在那儿扒葱。 俞梅站起来,独自踱着步,来到卧室,她顺手轻轻拉开一个衣柜,见里面叠放一一叠女人的内衣,看来是女主人的衣柜,弥漫着一种茉莉香水叶。 俞梅看到一套绸质的睡衣,像一团雪一样,那种绸缎的质感,摸上去感到滑腻柔若无骨。 她想象着女主人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那种风情的样子,她看得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 于是信手又拉开另一个衣柜。这里面叠着男人的内衣,上边挂着几套西服和夹克,俞梅忽然嗅到一种熟悉的味儿,这种味儿令她感到亲切和安慰。 俞梅慢慢踱回客厅。走过厨房,她看到厨房里,弥漫的热气中,林娟猫着腰,急慌慌地洗着碗和筷子。 俞梅有点儿同情这个女人,她每天在班上忙碌八个小时,回到家还得做家务,到现在还没有个孩子,还每天在嫉妒心很强的女同事中间,享受着某些女人的冷嘲热讽,比如曲爱芹和孙兰之流,自己还给她戴上一顶绿帽,她也真够不容易的。 想到这儿,俞梅觉得自己生在市级领导家,够幸运的了,如果老唐不发生意外,那自己简直就是在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她的内心滋味一时很复杂。 荀铁文靠在客厅门口,朝俞梅挤了挤眼睛。 111 周健生借款 吴波听说,潘富在马鞍山景区当主任,通过他岳父甄占山,从省城弄到300万贷款,正在植树,增加景点。 吴波着急,不能让马鞍山景区占了上风。 俞梅对侄子说:“我帮你找周健生,他们交通局借些钱给你——” 俞梅给周健生打电话。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周建生正在酒店跟几个朋友吃饭,接到俞梅的电话后,他跟朋友告辞,坐电梯下楼来到停车场,启动了车子。这种喝完酒开车的情形他经常有过,除了磕碰漆皮和适当超速以外,基本没出过大事。他的车挂的是武警牌照,这种车在契墟全市享有交通违章豁免权。一旦在路上违章被交警发现,交警一见这张牌子后,马上‘咔嚓‘一声,立正,敬礼, “对不起,首长。”警察很有礼貌地说。 周建生说:“没事的,辛苦了。” “请首长多加指正!”交警说罢,立即放行。 周建生将车从酒店门口开出来,拐弯向右,一阵风似地驶到街上。 街上的汽车仍然川流不息。 周建生摇下车窗,让下午的暖风,微微的吹着自己的红脸。微风象一只女人细软的嫩手,轻轻地在他脖颈和脸面上撩拨着,搞得他心里有点痒痒的。 他一手扶方向盘,一手连着扯开脖子下的两粒纽扣。还是觉得有点燥热。路旁的小紫花吐出幽幽的芳香。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使劲眨眼,又调了调音响,力图使自己大脑清醒一些。 野玫瑰花园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大概是本世纪初的建筑,间隔宽敞。柏油路挺窄,路旁还停了七八辆各种汽车。 周建生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开过去,停车时又在楼下缕花的铁栅栏上蹭了一下, 可惜了他的帕萨特,瞬间两道伤痕。这些周建生都没在乎。他把方向盘左打右打,勉强才把车挤进楼下一个空位停下。‘嘟’的一声锁上车门。晃晃悠悠上楼。 他哼哼唧唧地爬上四楼,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他把门虚掩着,并没有闩上。因为情人俞梅随后就会来到。 这是他私下购置的一套秘宅。是跃层式结构,总共有150多平,装修很讲究。除了情人姜泳之外,再没有知道他的这个秘巢的所在。 俞梅一进来,就把门关紧了。 她见到周建生正在洗澡间放水。 俞梅一进来,脱下外衣,来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这时,周建生从浴室走出来, 她一下子扑上去,双手钩住健生的脖子说:“离上次见面都有十多天了,怎么今天腾出功会见面?” “天天都想着你。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嘛,我到省上开会去了三天,回来照样又是开会。今天才闲下来。”周建生苦笑着说。 周建生看着她那小鸟依人的样子,觉得跟她的副局长身份极不协调。 周建生伏下身子拣起一双粉底绣着一对鸳鸯的拖鞋,放到俞梅面前的沙发旁, 俞梅有点不好意思,她脱下高跟鞋,把小巧的脚放到拖鞋里。 周建生把她脱下的黑高跟鞋拿起来放到门后面的鞋架上,俞梅笑道:“周局长服务得很周到呀!” “这是应该的,因为你是我的小妹呀!”周建生道。 周建生走过去,将她的粉色衬衫拉开,手从上边轻轻的伸了进去, 你不怕被对面住户的人看到了呢!俞梅娇嗔地说。 周建生再也控制不住欲望,上前一把抱住她,用尽浑身力气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 她匆忙将嘴按在他的嘴上,用力吻了一下。 她推开周建生说:“我去洗洗吧。” “好的,”周建生松开手,坐到沙发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不一会儿,俞梅披着粉色的睡袍,出了浴室,刚出浴的女人头发还湿着, 周建生从酒柜拿出一瓶开过瓶的马爹力,倒了两个半杯,放在床边茶几上。 她坐在床上,偎依在周建生身旁, 周建生递过一只酒杯,她接过来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周建生凝视着她不语。 “这么瞅着我干吗?半个月没见,我丑了?” 他抚弄着俞梅的头发:“你变得更好看啦!” “尽说些好听的哄我高兴。”俞梅看着窗外小区里遛弯的几个老头和老太太,开心的笑着对健生说道。 “你这套房子挺隐蔽呀。都带那些女人来过?”俞梅瞅着他的眼睛问。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税务局的姜泳?”俞梅一边说,一边向楼上走去。 周建生也跟着上去了。俞梅上了楼,到楼上的两个房间看了看,然后又下来回到刚才的卧室里。 刚刚穿上休闲服,周建生看着她里面穿着的红色内衣,说:“别穿了。就上去搂住了她。” 俞梅说:“我还没给你泡茶呢。” 周建生说:“先亲热一下再说。”俞梅就像个波斯猫,一下子跳到床上去了,坐在床头的大枕头上。 周建生说:“你侄子去潢水景区上任了?” “是呀。”俞梅嗯了一声。 俞梅说:“哎呀……健生呀,你怎么那么忙,小妹想约你一次都难?” 周建生从柜子里拿出一盘碟,插进影碟机的进口。电视屏幕出现了彩色的画面。 周建生说:“工作上的事太多。我也想小妹的。” “告诉我,是真想我了?,坏家伙!快去洗洗。”俞梅说。 周建生走进屋里,呼哧着喘着粗气,一件一件往下脱自己的衣服。因为喝得太多,手的动作也有些不利索,西服给扯得蹦飞一个黑扣。 周建生急匆匆地跑进浴室。 他跳进浴缸的温水中,大口地喘着气眼盯着氤氲雾气上边的天花棚。 健生想着这几次与俞梅之间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漫过一股满足的意味。 他在迷蒙之中,想里小时在乡下,走村串屯的弹棉花夫妇,在夏天傍晚,手执着木弓架弹着一只旧棉套,那木弓发出的悠扬旋律,伴着飞升棉絮和尘埃…… 周建生从浴缸上升地氤氲雾气中一跃而起,带着混身的水珠,跑进卧室…… 滴铃铃,滴铃铃……俞梅突然听到自己枕边的手机响起来,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荀铁文打来的。 “俞姐,您在忙什么呀——”荀铁文柔和的语气从电话那一端传来。 “我在办公室呢,我们在结算一笔货款,我的同事买了快餐,我正在吃呢。”俞梅有气无力的说道。 “吃什么的快餐呀?”荀铁文感兴趣地问。 “哈哈,有啤酒,鸡腿,还有火腿肠什么的。”俞梅尽力地屏着气息说。 “哈哈,那肯定很好吃吧?”荀铁文感觉到了俞梅异样的语气,问道。 “当然好吃呀。姐正忙着,你先挂了吧?”俞梅把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匆匆地说。 “好吧,姐姐慢慢地吃吧,别噎着……”荀铁文在电话中说。 俞梅关了电话。 那边荀铁文合上电话,他不敢再追问下去,怕惹俞姐不高兴。 俞梅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立交桥。 听到俞梅和一个小男人通电话,健生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也从床上坐起身来。 “那个小男人,是你男友?”健生有些酸溜溜地问。 “什么呀,我的膝盖有时疼,那是一个大夫,骨科病看得不错的。”俞梅说。 “哦,其实你找别的男人,我也不会反对的,小妹不容易,我工作和家里事太多,不能老陪着小妹,”周健生宽容地说。 “你能这样想,我心里真的很欣慰的。”俞梅说。 俞梅说:“我侄儿刚上任,罗锅上山钱紧,你得拉一把,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周健生点点头:“那是。“ “去年潢水湖景区,除掉收门票和出租沙滩、门市等收入,年底还亏了十几万。职工工资拖欠三个月。”俞梅说。 “我知道,景区原来的头儿王欣喜,吃窝边草,提拔跟他睡觉的女员工当财务科长,结果这个女人老是给他惹事,中层干部都不跟他一条心,人心弄散了。”周建生说。 “看来,兔子还是不能吃窝边草,你得吸取这个教训。”俞梅说。 “我下面收费科那个小胡,人称交通一枝花,她每次跳舞都贴得我紧紧的,我只要一个电话,她就能来,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局里还有两个女大学生,人也长得娇媚,对我也有那个意思,但是做为一把手,这个窝边草我还真不能吃。”周建生说。 “所以,你在税务局找了个姜泳,人不知鬼不觉?”俞梅撇着嘴地说。 “吃醋了吧,哈哈,”周建生说着,亲了她一下。 “你侄子吴波,对景区原来的中层干部怎么处理的?”周建生问。 “有的解聘了。多数都留用了,比如原副主任陶洪、市场开发王景权、管理部李彬等人。” “这样做是对的,不能搞孤家寡人,要用这些有经验的人。”周建生说。 “租船,泳具,门票等,年收入总共能有200多万,去掉成本,设备折旧,水电,车马费,人员工资年底亏十几万,工资还欠三个月的,还有福利和税费,根本不够,还得向市财政要钱50万来填亏损的窟窿。”俞梅说。 “万事开头难,”周建生说。 “下一步,推出一批有特色小吃。低档次泥塑雕塑扒掉,旅游纪念品摊床,人员全部重新聘用上岗,原工资全变成档案工资,收入与业绩挂勾,”俞梅说。 “好,只有这样,才有活力和发展的。”周建生赞许地说。 “暂时是小修小补,先上几样游乐设施,如降落伞,沙滩排球,还有驻军退役的飞机和坦克,弄来吸引儿童玩呀。”俞梅说。 “吴波行呀,有些新点子。”周建生笑着说。 “维持景区正常运转,等筹集到大笔资金,将对景区进行全面的重建,以辽文化主题公园。” “筹集大笔资金?具体得多少?”周建生问。 “咨询了省旅游局一位专家,如果请清华的专家来给进行总体设计,以辽文化为主题,估计得几亿元的投资。”俞梅说。 “好,有魄力,你侄子在雄心大志呀。”周建生一竖大拇指。 “那眼下维持正常运转,缺资金呀。”俞梅说。 “我先借吴波二百万,先用着。等你侄子有了再还我。”周建生痛快地说。 “好。够意思。”俞梅起身,狠狠地亲了周健生一口。 “小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周建生说。 俞梅趴在床上,周建生站在床边给她进行全身按摩。 这时俞梅的手机响起铃声。“谁来的电话?你替我接一下”她说。 “不用接的,也许谁胡乱拨的号码。别管它,你只需享受就是了。”健生说。 电话铃响了十多下后停了停,接着又响起来。 俞梅只好坐起来,伸手从健生手中接过电话,对方是卫生局办公室主任,问俞副书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外面办事呢。一会儿就回局里。”俞梅说着合上电话,对身边的健生说:“把内衣给我,我马上得回局里。”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等到明天?”周建生有些意犹未尽地问。 “省卫生厅来个检查组,局长要我去陪同呢。” 周建生在床上找俞梅的内衣找不到,着急地说:“你把内衣扔哪儿去了?” “不是你给我脱下来的么?”俞梅说。 “是你自己脱下来的。”周建生拍着脑袋说。 把床头床尾翻了半天,他终于从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件内衣说:“这个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还能是姜泳的?”俞梅接过内衣,边穿边说着。 112 植树 潢水湖的岸边,80多名工人正在紧张施工,挖掘机、压路机、铲车来往穿梭, 工人师傅们有的砌景墙,有的浇铸混凝土基础,的铺装路面,有的栽树,有的装饰景点,施工现场一片繁忙。 这边的植树场地,景区的二、三十个员工也干得正欢。 吴波一口气植下了9棵树苗。 市场开发部的王景权挖坑、唐虹扶苗、樊雪培土,几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每种好一棵树苗后,吴波还小心地在树苗周围用铁锹划出一个环形浅槽,以便树苗能充分吸收水分。 吴波还兴奋地对身边副主任陶洪说道:“这种槐树生长快,耐病害,易成活的。” “像这种平头刺槐,还有白榆、垂柳都属于乡土树种,乡土树种苗木成本低,成活率高,管理最省事,不会因气候变化而‘生病’。”管理部主任李彬说。 “这些树种生长健壮、冠大荫浓、抗寒、抗旱、抗污染、耐瘠薄土壤、适应性强,能发挥最大的生态效益,”市场开发部主任王景权对绿化树种也很有研究。 “这次绿化的树种质量非常好。”陶洪说。 “如果从绿化的效果来看,同样投入的水平,树木比草坪要好得多,”李彬说。 “咱们的草坪也要用国外引进暖季型草坪,这种草坪节水、耐践踏、耐旱、不用修剪,比不耐旱、浪费水的冷季型乡土草坪强多了。”吴波说。 “我们景区还要对老厕所进行环保改造,全部改成冲水的环保公厕。”陶洪说。 “是呀,”陶洪说。 “我去南方一些大城市,很多城市购买大树,移植到城市,效果怎么样?”吴波给树苗培了一铲土问。 “大树进城从农村或山区购买大树,移植到城市,其目的是为了尽快改善城市的绿化水平,提前建成森林型城市,”副主任陶洪说。 “在引进数以万计大树、珍稀树种的某省会城市,移植大树的死亡率超过70%。大树进城是同对自然资源的掠夺和破坏联系在一起的。”管理部李彬说。 “成年大树一旦移植,树体加速老化,2至3年内处于假活状态,即使3至5年确定成活,也大多在几年十几年内变成缺乏生机的老树,逐步丧失环境生态功能。城市绿化不能靠成活的大树输入,应该立足于栽小树,而且是本地乡土树种。”陶洪说。 干了半天,唐虹说自己的腰疼,吴波扔下铁锹,过来让她扶着栏杆,他为她按摩了一会儿,然后问她:“怎么样?” “好多了,”唐虹哈哈一笑说。 “加工制作木制构件,整理场地、铺装广场,花卉园提升改造工程,运土方已有8万多立米。地形整理、地下管线埋设随后完成,花卉园种植已完成,新植花卉4余万株。目前绿化、道路及景点土建工程。方才我接到电话了,近期,还有200万的资金进来。”吴波说。 “好呀。”陶洪心想,这个年轻的吴主任还真是有神通,如今干事业,能弄来资金就是真本事呀。 “我看吴主任的面相,前额宽阔,鼻挺眉浓,是当官的面相。”李彬也跟着溜缝说。 “上次我在网上看一篇文章,说在中国,有10类男女不适宜做官。”吴波说。 “都什么类型的人呢?”唐虹很感兴趣地问。 “这十类人包括:第一,没有酒量的人。第二,疾恶如仇的人。第三,没有姿色又舍不得献身的女人。第四是没关系的人。第五是才华横溢的人……”吴波说。 “那我是当不上官了,”唐虹叹口气说。 “为什么呢?”樊雪惊奇地问。 “我有点姿色,但不肯献身呀。”唐虹说。 “哈哈,那你就献一次贝?”樊雪说着看看吴波的眼睛。 陶洪接着说:“还有几种:第六是正宗学历太高的人。第七是胆子小的人。第八是性功能不好的人。第九是话多的人。第十是钱少的人.。” “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市场开发王景权拿来了图纸,给吴波和陶洪等人介绍景区一期绿化的树种和分布计划。 湖滨成片栽植金叶榆和国槐,还有珍贵的乡土树种核桃楸15棵、水曲柳、黄菠萝各20棵。甬路边栽嫁接垂柳,平头刺槐和白榆苗。游乐区栽植香花槐,红豆杉,杜松各80多棵榶槭树30多棵,等乡土树种。花园区点缀栽植56丛暴马丁香等灌木树丛。 “嗯,不错,”吴波点点头。 “多栽树少栽草假山喷泉小桥流水地面铺设太单一,并不是材料越贵越好,关键是搭配,比园子里有的地方用鹅卵石地就比一味地用高级地砖更有情调。”吴波说。 “混凝土路面已完成9万余平方米。”李彬说。 陶洪副主任说:“只要资金跟上,景区的改扩建工程就会进展得顺利。现在几支队伍正在紧张施工。共栽雪松、枫杨、大叶女贞等各类乔木627棵;栽植灯台树、珍珠梅等灌木288棵;混凝土路面已完成5000余平米,” 看看大家都在休息,吴波提议大家吃点什么。 有人说:“干活太累了,原来上届班子王成喜主任在任时,从来没这种卖力气干过呀。” “哈哈,跟着我干,就要不怕吃苦,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美好的前景就在前面招唤我们呢。”吴波笑着说。 大家虽然累,但想到景区面临一个大发展,腰包会鼓起来,心情都非常高兴。 “既然大家都说累,那就吃点壮力的东西,烤牛羊肉吧。” “好,好,”好几个男人大声嚷嚷着叫好。 樊雪打电话,叫青牛烧烤店的老板,带着二个服务员来,烧烤店的家式都带来,大家就在现场吃。 不一会儿,两辆车子推来五只烤箱,还有一些折叠桌椅。 服务员从铁桶里拿出一排排的牛羊肉串,大家就在工地上升起炭火。 一会儿,肉香就飘荡起来。 一轮明月从东山升起,如银盘般地挂在蓝色夜空中。周围是绿树,湖水,暮霭,景色很怡人。 服务员搬来五箱老哈河啤酒。 大家说说笑笑地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别有一番风味。 八张餐桌上基本都坐满了人,唐虹留心数了数,大概有三十余人,年龄从二十到四十多岁的男女不等。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大家醉意浓浓。 韩波晃悠悠地过来。一群人围坐一起。顿时热闹起来。 吴波呵呵一笑对樊雪说:“你们去玩吧。” 等刘艳和樊雪都走了。王景权才笑着低声说:“佩服啊。这么傲气的妞都搞定了。” 李彬也跟着拍马屁说:“那个樊雪。上次陪省城一个旅游社经理,想约她出去开房,结果刚摸了一下小手。让这女孩‘啪’地打得缩回去了。” 吴波嘿嘿一声笑说:“那是那小子走运!” 韩波点头表示赞同说:“那是,咱樊雪姐的豆腐是那么容易吃的么?” 樊雪坐在吴波身边,显得有点扭捏的低声说:“我想去厕所一趟。” “公厕正在改建环保型公厕,你就去那边树林中吧。”吴波用上巴朝北面一指。 “人家害怕,那树林里黑黝黝的。”樊雪小声地说。 吴波笑着打趣:“让我陪你去,不怕我祸害你?” 樊雪也不生气,抿嘴一笑说:“算了吧,一个晚上都没正眼看过人家,人家正希望祸害呢。” 吴波摇头苦笑着小声说:“这么多人在一起喝酒,咱俩去了黑树林,大家会怎么想呀。” 樊雪一想也是,于是叫上唐虹陪她一起去。 两人正要往那边黑树林去走,吴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樊雪:“喂,我要提醒你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呀。” “那儿草丛很密很尖的,注意呀。“吴波认真地小声对她说。 樊雪脸红了,心想,他所说的还真是很实在的问题,他是真的关爱自己。 吴波望着她俩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边。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了,大家收拾东西,回到景区办公楼中。 樊雪进了吴波办公室里间,来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吴波说:“让他睡一会吧,他今天喝的实在太多了。“ 唐虹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啊,这么多人轮流敬酒,这样的喝法,酒神也会醉的。” 樊雪说:“我算了一下,吴波哥今天喝了一斤多呢。” 唐虹若有所思的说:“是吗?樊妹很细心啊,现在你有事就去吧,这里我来照看着。” 樊雪说:“我没有事,你也歇一会吧,我来照顾吴波哥。” 唐虹正想另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吴波睁开眼睛说:“唐虹,你在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唐虹急忙来到吴波的床前说:“哥,我在这里,梁局长刚才打电话了,问景区改建进度。”韩波跟局长汇报了大体情况。 “哦,那就好。”吴波有气无力地说。 唐虹忙上前扶了起来,樊雪拿过刚才唐虹为他凉好的茶水说:“吴波哥,喝一口吧。” 吴波接过水杯说:“谢谢,我怎么就睡着了,真的喝多了。” 唐虹说:“你像梦游似地,独自走回来,上了三楼就睡下了。” “是么,梦游能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拿钥匙开了门?”吴波有些惊诧梦游的效果。 “你见过〈月亮宝石〉电影没有?那里边的董事长在梦游中杀了人,回来还照样睡觉呢。事后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凶手。”樊雪说。 “我想想,在蒙东乡下,有个老乡半夜里梦游,到自己家田里割了半亩稻子。然后回到家又睡了,第二天上午一下地,咦,谁是活雷锋呀,帮我割了半亩稻子呢?”吴波笑着说。 “哈哈,”几个人都笑了。 唐虹说:“看来吴波哥没事,你还能讲笑话呢。今天主要是进攻你的,主要是王景权和李彬,我看王景权也喝了不少。” 樊雪说:“王景权和李彬在业务上对吴波哥帮助不少,应该护着主任才是呀。” “也许是看到吴波哥被几个美女簇拥着,男人不可避免地生出本能的嫉妒之心吧。”唐虹说。 “也是,这一点我理解,”吴波喝了一口茶水,大度地说。 “我看虹姐最放肆,竟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吴波哥,这能不让在场的男人心里酸溜溜地么?” “是呀,”樊雪和管理部的徐娜、刘艳一齐下来咯吱唐虹。三个女孩的手在唐虹的腋下和腰间乱摸一气,直胳肢得唐虹在床上,拼命地翻滚着…… 一番打闹后,三女倒在床上喘气。 唐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别乱胳肢呀,我投降了,我投降还不行么……”。 “以后注意,别当着我们的面跟吴波哥亲热,”樊雪说。 “是,我服从了,”唐虹按着樊雪的手说。 徐娜提议:“下午劳动,身上出了不少汗,咱们去温泉洗一洗吧。” 唐虹让吴波也去,吴波说:“我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会吧,你们去。” 唐虹和刘艳、徐娜她们都走了, 房门被樊雪锁上,她回到吴波的身旁,用她那蔻丹浓艳的纤纤玉指,拉起吴波的一只大手说:“吴哥,要不咱们回家里休息去?” 吴波感觉一团香气扑面而来,他拉着樊雪的手说:“你坐下,我想与你说说你的事。” 樊雪心疼的说:“现在你都这样了,还在想着我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吴波说:“我没事的,再说都是啤酒,没多少后劲的。” 樊雪一扯吴波的手说:“人家是心疼你,” “资金的事,我姨说了,她从交通局周局长那儿,拆借到200万,来救一下急。” “那可能真是及时雨呀。要不,咱们的植树和广场地面重修,都得停了。”樊雪说。 “这是眼前要救急的,下一步,我对景区有个宏伟的计划,要建设辽文化的主题景区。那得巨额投资的。” “那就得跑银行贷款了。而且要跑省里的几家银行。”樊雪说。 “是呀,”吴波心事重重地说。 “放心吧,吴波哥,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是把自己献出去,也要帮您把这摊事业做起来。” 吴波很感动,心想这樊雪可真是红颜知已呀,她表示关键时刻,她就把自己献出去,也要把难关攻下来,这种既漂亮又忠心的女孩,如果自己要是不珍惜她,那不是太没良心了么,于是他直起身来,坐在床上,与她吻着。 113 回潢水镇 晚上10点多,吴波和唐虹回到市区家里,俞梅从浴室出来,头上包着白毛巾,一边擦着卷曲的长发一边问:“你们怎么玩得这么玩才回来?” “因为景区绿化进展很快,大家心里高兴,所以就玩得发疯了。”吴波说。 “交通局那200万到你们账上没有?” “今上午樊雪去取了一百万的支票了。周局长说,另外一百万下周就打过来。”吴波说。 “健生这家伙还行,说话算话。”俞梅说。 “姨的关系很硬呀,说句话,就真的借来200万呀。”吴波说。 “还是不你那生父留下的老关系?当年是你爸把他提拔成正处的。”俞梅说。 “哎,要是我生父还在就好了。”吴波有些感伤地说。 俞梅的眼神也掠过一丝哀伤的神色。可是她很快的恢复正常了。 她对吴波说:“下午潢水镇你妈来电话了,说是想你了,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看看。” “哦,那我明天抽时间回去一趟吧,是有一个月多没有去探望老人家了。”吴波说。 吴波一边说着,一边脱了外衣,只穿着内衣进了浴室。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吴波开车回潢水镇家。 潢水湖景区位于湖的南面,潢水镇位于湖的北面,虽然只有一湖之隔,但是距离却有上百公里的路程,开车用了一个多小时。 吴波弯腰打开车的后备箱,将自己带回来的礼物拿出来,两包绿豆糕点心。 绿豆糕点心是给妈妈的,妈妈的牙不行了,可是她还是乐意吃这种点心,她把点心掰成小块放到嘴里抿碎了,一会儿就化成面糊了,又甜又香的味道。 妈妈给儿子炒上两个菜,娘俩一起吃饭,唠着家常。 看着妈妈那单薄的身子骨,吴波才想起自己应该多买些牛奶补养身体。 吃了晚饭,吴波坐在炕沿上,和妈妈聊天。 这时,一个女孩一挑门帘,进了门来。 女孩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眉清目秀的。扎着一长长的马尾发式,上身穿着白棉t恤衫,外罩一件浅绿短袖衫,下身是水洗白的牛仔裤,大腿上发白的水印图案很有流行味。 吴波马上就认出来了,女孩是镇政府的女文员诗韵。 妈妈一看她进来,忙对吴波说:“小波,你不认得了?她是小韵姑娘,” “我知道,我姨父的二表姐是她的三舅妈。” “哈哈,你的记性还真是不错呢。”妈妈爷笑着说。 “诗韵姑娘经常叨咕你呢。想去契墟看你呢。”妈妈说。 “是么,有时间去玩吧。”吴波笑着为她让座说。 “吴波哥,现在做什么工作呢?还在旅游局吧。”诗韵坐在炕沿上,露出羡慕的眼色。 “我到潢水景区工作了,”吴波说。 “你吴波哥当官了,是潢水景区主任呢。”妈妈不无骄傲地说。 “是么,当官了好呀。”诗韵妩媚的眉眼一笑。 “你工作还忙吧?”吴波问道。 “每天尽为镇政府的头儿写各种材料呢。吴波哥呀,我给镇长写了个总结,写了三遍总是通不过,你去我那儿帮我看看,指导一下吧。”诗韵央求着说。 吴波看着妈妈,征询老人的态度。 妈妈说:“人家诗韵对咱家挺好的,这几年,她常来咱家帮着干活呢,你去吧,给她看目看,” “那好吧,”吴波答应了一声,出门跟着她,顺着街上的柏油路,一路走着来到她在镇上的宿舍。 这是一套平房中的两间,除了卧室,还有个卫生间兼浴室。 单身女孩的住处总是整洁干净,一股女孩特有的香味儿令他耸了耸鼻子。 “我父母家的陆家村离这儿有五六里,我嫌每天来回跑,就要了这间宿舍。”诗韵解释着说。 吴波心想,这屋子住着如此美貌的女孩,有没有男人定期来光顾呢? “这雕花床不错!”吴波说了一声,他注意到,这张床约有一米五宽吧,宽度介于单人和双人床之间。 床头叠着一床凤.凰图案的水鸟被,有种华.丽和尊贵的意味。 一个单身女孩,盖这种高档的被子?他疑惑地想着。 吴波笑着捏住她的手,白玉般的手臂有着光滑的丝绸一般的感觉。 诗韵拉他坐在书桌上的电脑前,为他开了电脑,又扭亮了台灯,让他为自己看她写的那稿子。 她上身斜倚在沙发靠背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露出半截玉枕般的小蛮腰,煞是可爱。 诗韵嘴里嘟噜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一个身把脸转向吴波这边。他端详这个在乡镇工作的美丽女孩。 诗韵起身为他削了个苹果,塞到他手中让他吃。 “我发现你跟去年我见到你时比,眼神变得不那么单纯了,含义很丰富的味道。”吴波说。 “是么,最近我是有点抑郁,无名的烦躁。”诗韵说。 “人有时候情绪处于低谷,都有这种时候,人的情绪变化轨迹是个曲线,也可能跟生理期有关,”吴波说。 听到‘生理期’三个字,她的脸红了一下,忽然笑着说:“可是,这曲线忽然突起一个高峰了。” “为什么呀?”吴波问道。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呀。”诗韵笑着说。 “你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小伙子追你吧?”吴波问道。 “过去几年没断了亲友给我介绍对象,可是我都看不上呀,近一年来,没人给我介绍了。”诗韵愁着说。 对于此刻面前的这个满怀心事的女孩子,她的经历肯定有不寻常的故事在暗中进行着。依然可以看到她的好看的丹.凤眼里一种隐约的伤感…… 诗韵笑笑说:“喝点什么自己拿,冰箱里有果汁、啤酒,” “没看出来,你还蛮小资情调的嘛。”吴波说道。 她拉开冰箱取出一听可乐,啪的拉开易拉盖儿,一边咕噜往嘴里灌,一边晃悠到落地窗前往外张望 一会儿,吴波就为她把稿子改好了, 两人走出镇政府。 她提议:“吴波哥,我们去唱个歌吧。” 吴波道:“好呀。” 两人去了契丹皇后ktv歌厅。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果盘,开心果,薰鱼干,南瓜籽,色香味具全,两瓶老哈河啤酒,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非常的融洽, 去年的诗韵有点拘谨的冷.美.人味道。脸上难的有笑容。可现在,她变得开放了,此刻一道笑容从嘴角往两边扩散。眉宇之间透着风.情。眼珠子也比以前多了三分灵动。 “我胖了吧?”她脸上的喜根本藏不住目光中闪过一道浓浓的春意。 确实。诗韵看起来丰腴了许多。胸前和臀部明显有一些变化。皮肤似乎也变更有光泽。原本尖尖的下巴,如今变得圆了,露在外面的一手臂变的白而润泽了。 “还是那么漂亮!”吴波笑着搂着诗韵的肩膀。被夸了一句的诗韵脸上笑的更甜了 吴波虽然一瓶酒有一半让他喝了,但并未头重脚轻,反倒异常兴奋。他从诗韵的目中看见了什么。毫不掩饰的那种,这个比较符合诗韵的性格,敢爱敢恨。 喝着喝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渐渐迷茫, 诗韵提议:“吴波哥,跳个舞吧。” 于是两人拉着手,随着音响跳起慢四步的交谊舞来。 他低下头亲吻了诗韵。 诗韵的妩媚总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含蓄。这是一个心灵很丰富细腻的女孩。 “我们回去吧,”诗韵的眼睛里闪着一种灼人的光。 她站了起来,但是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吴波走过去准备扶她,但是刚走到她身边却猛然间停住了脚步。 吴波叫来了服务员给了他一张百元钞票。“帮我扶一下她好吗?”服务员小心地扶她下楼。 她是本地人,又是在镇政府工作,这地方很小,如果是吴波扶她出去,镇上人也许会产生一些流言蜚语。 吴波匆匆地去结了帐。 两人又顺着镇上的马路往回走。 二个人走到了诗韵住处的门口。 “钥匙呢?”吴波问她。 她在裤兜里摸索。诗韵摸了一会儿却没有将手拿出来。 “怎么啦?”吴波问她。 “你帮我把钥匙拿出来吧。”诗韵转身看着吴波笑。 吴波将手伸进她的裤兜里面。 吴波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细纺兜布,能够感受到肌肤的柔.嫩。吴波的心像有只蚂蚁在爬。 钥匙就在吴波手指的末端。犹豫了一会儿,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吴波才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裤兜里面抽了出来,他的小指和无名指夹着那一小串钥匙。 打开门,扶她进了屋。让诗韵坐到床上,脱下她的鞋子,吴波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她却挣扎着起来,下床弯着腰开始在床上铺着凤凰图案的水鸟被。她把那被子铺得很宽,似乎是能睡两个人的宽度。 室内开始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吴波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按住诗韵的手说:“你还没有结婚。我不能占.有你的第一次。” “我已经没有第一次了。”诗韵幽幽地说。 她说自己能进镇政府,当上文书,是因为原来镇委一把手孙书记早就看上了她。 她诉说着,前年的教师节前夕,县长下来检查教育工作,镇上孙书记为了让县长晚上不寂寞,吩咐办公室主任安排组织个内部舞会,办公室主任找了六、七个姑娘陪舞,包括中小学女老师,还有女干部等。 诗韵在这六七个陪舞的女孩中,显得最有姿色。 孙书记注意到了诗韵,酒桌上频频与她碰杯,在与她跳舞时,约定以后要经常的陪他跳摆舞,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孙书记点名叫诗韵来陪客人吃饭,在镇上的群英楼举办的酒宴中,不知为什么,她喝得迷.糊后睡了过去,醒来后,竟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书记身边。 她哭泣着,要去告孙书记强.暴了自己,可是书记吓虎她说:你没有凭证呀。谁能证明我是强奸你了呀。是你自已愿意的呀。再说,你父母和你弟弟以后还在这儿生活呢,你如果告了我,你不怕我收拾他们么? 她哭了很久,最后终于没有告发孙书记,而是成为孙书记三个情人中的一个。 114 从代课到秘书 孙书记让她结束了小学代课老师的生涯,录用成政府公务员的。这在潢水镇这类以农业为主的乡镇中小学,是令很多民办教师梦寐以求的,书记认为,诗韵能跟自己有那种特殊关系,是她家祖坟冒青烟一般的幸运和造化。 经过一段时间,诗韵知道孙书记还有二个经常在一起的情.人。另外还有一.夜情和偶然碰上的,那就不好计算了。 “我的这张床,是他给我在省城买回来的,他说这张宽一米五的雕花床正好,2米宽了,被人注意,1米2宽的单人床,又太窄。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所以对枕头、床垫、被子非常讲究,我这床带凤凰刺绣的水.鸟被,这镶玉石的枕头,都是他在省城宜家商场精选的,他还备有睡眠眼罩、电子睡眠仪等等,就是为了睡上一个好觉。”诗韵对吴波说。 “当官也不容易,的确是很费心思,”吴波说。 “每次他来我这儿,都提前要我在浴缸里撒满玫.瑰花瓣,喷上法国名贵香.水,他来后,还让我不开灯,要点着蜡烛,说是这样有氛围。” “倒是挺别出心裁的。”吴波说。 “每次他跟我在这张床上,他都像强.暴般左看右看着我的身体,象以观察案板上的一块肉,以便确定从那儿下刀比较合适。”诗韵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权力和性,始终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二者相互伴生,让这一游戏变得更具观赏性。”吴波自言自语的说。 “孙书记已经五十五岁了,你没见过他吧,他一米六的小个子,体重却有182斤。”诗韵说。 “短粗胖的体型呀。”吴波咕噜了一声,想到农村磨粮食的石碾子。 “你们多长时间在一起一次呢?”吴波问。 “一个月吧,他说这种事多了,会耗精损寿的。孙书记每天吃一个海参,还吃深海鱼油,他说他能活到一百岁呢。” 这是一种典型的矛盾心理,既渴望性.享.乐,怕精气淘空,处于迟暮老男人的两难挣扎中。吴波沉思着。 “吴波哥,其实我配不上你的,我的身体已经很脏了,”诗韵说。 “你不要这样糟蹋和贬损自己。”吴波伸手要捂她的嘴。 诗韵拿开他的手,用沉重的语气继续说:“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清白女孩应有的尊严和人格,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镇领导的私.密玩.物而已,” “不要这样说,其实你是很美好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能左右的。”吴波真诚地说。 “你真的这样看我?”诗韵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光知道我读过大学,我在市医院工作过,现在又到了旅游文化局下边的景区,我一米七八的个子,还算有些帅气的外表,可是你不知道我过去走过的人生道路……”吴波说。 “你过去人生道路也有过惨痛的经历?不堪回首的场景?”诗韵惊疑地问。 于是,吴波就把自己从小是个私生子,母亲肚子里怀着他,远嫁到蒙东农村,后来勉强上了大学,可是养父病重,他不得已辍学去南方打工,以求救养父之命,以至于从事过三教九流的行当……都讲给面前这个女孩听。 诗韵专注地听着,她渐渐理解了面前的这个高大帅气地男孩,甚至比自己还要不幸。她从吴波的故事中,使自己对人生和社会的认识大大加深了一步,因此她更加敬佩吴波了。 “自从去年见到你,我有多少个夜里,梦见你的,”诗韵说。 “可是,我有了女朋友了,我不能给你婚姻呀。”吴波说。 “我不要求婚姻的,我只想把自己给哥,也不枉爹娘把我生得还算漂亮一回吧。”诗韵说着,就扑到吴波的怀里。 “今晚,你的那个孙书记不会来找你吧?”吴波说。 “他昨天带人去山东考察去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呢。”诗韵说。 吴波见姑娘如此真诚和倾心,于是把她的柔嫩小手握在自己手中。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诗韵笑着低声说了一句。 她轻轻地推开吴波,娇叫一声:“把脸转过去,不许偷看我。” 吴波只好依言行事,只听得细细索索一阵子,她从被窝里钻出来,从床的另外一侧跳到地上,闪身进了卫生间,紧跟着‘嘭’地一声关上门,放开水阀。 吴波回头时只看见一个白皙纤细的身影,还有乱七八糟扔在床上的内衣扔在床上。 诗韵从浴室出来时,穿了一件绣着荷花的浴袍。她爬到床上钻到被子里。 吴波接着也去了浴室,洗完的吴波仰着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 吴波来到床边,两人吻了一会儿。 男人心里负疚变成了冲锋的号角。整个卧室都是粗.重的喘息声。 一阵激情过后,她正搂着吴波,沉浸在一种甜蜜的喜悦中,可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身子下到地上,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一板蓝色药片,抠出其中一粒放到嘴里,扬着细白的脖颈用凉开水吞服了下去。 “毓停?”吴波问。 她点点头。随着她在地板上的走动,她的挺拔浑圆的奶房一下一下颤动,令吴波很着迷。 她又回到床上,躺到被窝里,让吴波搂着她, 她感动地说:“我真幸福,我终于得到吴波哥了。” 这时,诗韵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听,是弟弟诗军的声音:“姐,娘要我去找你,你在宿舍么?” “什么事呀,等明天的吧。”诗韵说。 “不行呀,明天就来不及了。我得去县里去应试呢。你给我把报名表看一下填得合适不?”诗韵弟在电话中说。 “那好,你来吧。”诗韵说完,关上手机。 “你弟弟报考什么单位和岗位?”吴波问。 “县畜牧站公开招工人,我弟弟他从中专毕业,都在家待了半年了。本来孙书记答应说:让他到镇政府找个差事,可是我不愿意让我弟弟到镇政府工作,” “孙书记让你弟弟到镇政府具体做什么呢?” “就是当个司机,或保安之类的工勤人员。”诗韵说。 “不愿意让他在孙书记的控制之下?”吴波问。 “是的,我早晚得离开他的,所以,我不能让弟弟成为掌控在他手中的一个人质。”诗韵的嘴角紧抿着说。 吴波点点头,理解她这么做的道理。 不一会儿,她弟弟来了,一看,浓眉大眼,个头至少在一米七八以上,很帅气,又有几分机灵,一搭眼,就让人喜欢。 “这是我弟弟诗军。这位是你吴波哥,他在潢水景区当主任呢。”诗韵为两人介绍说。 “你要去县里畜牧站应试当工人,”吴波不动声色地问诗军。 “是呀,可是我听说报名的有30多人了,只招2个人的。希望渺茫呀。”诗军说。 “你有什么专长呢?”吴波问 “我学过几天武术,还会做菜,还会开车,”诗军搔着头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专长。 “都开过什么车?”吴波问 “他三姑夫家有台桑塔那出租,他去给开了一年半,人家儿子从部队转业回来了,就不聘用他了贝。”诗韵说。 “开了一年半出租?那相当熟练了,”吴波想到俞姨跟他说过,一定要找个手把熟练的小伙子,当司机,副处级领导是不能自己开车的,上边有规定。 “还行吧。”诗军说。 “那你给我开车得了,”吴波说。 “真的?”小伙子惊喜地说。 “只要你技术可以,人品我想也会不错,所以,明天你就跟我走吧。”吴波说。 诗韵一听,也惊喜地对弟弟说:“你吴波哥要是正式决定用了你,那你可得好好干,不要辜负吴波哥一片信任,别给姐姐丢脸,” “姐,你就放心吧,”诗军保证着说。 直到凌晨二点多,吴波才回到妈妈家。 “邦,邦,邦,”他用中指敲着门。 屋里有人拉了电灯开关。窗子上顿时明亮了。 妈妈颤巍巍地披着衣服来给他开门,他急忙去把她扶稳了。 “小波,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别干起工作来不把身体当回事呀,”妈妈嘟囔着说。 “没事的,后来又与诗韵她们几个去了歌厅唱歌来着。”吴波说着,爬上炕,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被子。 “你还没有对象吧,诗韵那女娃,我看对你挺有意的。”妈妈也钻进被子说。 “我已经有对象了,是我姨家的表妹唐虹。”吴波道。 “那不是本家妹妹么,这不合适吧?”妈妈眼睛睁开了问。 “没事的,我跟虹妹是异父异母,法律允许结婚的。”吴波解释说。 “哦,”妈妈爷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什么。 “诗韵的弟弟诗军,车开得不错,我准备用他给我当司机。”吴波说。 “是么,那好呀。那小伙子挺机灵的,中专毕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爸妈很为他着急的。”妈妈说。 “你要是娶了诗韵,那小子就成了你小舅子了。”妈妈张着一口没剩几颗牙的嘴,漏着风的说着,顺手拉了电灯开关。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吴波躺在炕上,心想,妈妈做为风烛残年的老人不会知道,诗韵其实是镇委孙书记的情人,如果她知道了这个事,就不会希望自己娶诗韵做老婆了。 黑暗中,吴波想起西方一位悲观主义哲学家的话,那个后来自杀的叔本华说:人生是一团欲望,满足不了痛苦,满足了就厌倦,人生是在痛苦和厌倦之间摇摆的一个过程,他这样糊里糊涂地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吴波带着诗韵的弟弟诗军,回到潢水湖景区。 回来的路上,吴波让诗军坐到驾驶员座上,诗军驾着车在公路上的车流中熟练地穿行。 “嗯,技术不错,”吴波夸奖地说。 115 动力滑翔伞 回到景区,市场开发部的王景权来报告说,为了增加景区人气,市场开发部新引进了一个游玩项目:动力滑翔伞。 “好,这个项目能吸引不少青年人的兴趣呀。”吴波说。 吃完午饭,吴波对大家说:“今天下午大家体验一个新节目。” “什么新节目呢?”有人满怀好奇地问。 大家不是老爱唱自由飞翔么,这回就让你到天上飞一次,我们引进了一种动力滑翔伞,有胆量的可以体验一下,吴波笑着说。 “好呀。”大家都高兴地举手赞同。 年轻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玩动力滑翔伞既有冒险的刺激,又能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大家来到湖边去起铁架,烧着火,伴着阵阵撩人的烤肉香气, 大家围坐在烧烤炉旁共享美味,真是难得的人生享受。 这一带湖滨可以游泳、钓鱼、吃烧烤。 吴波笑着对大家说:“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到高莺的种猪场去热闹,一会儿,咱们先玩上天的游戏。” “哈哈,玩动力滑翔伞,像鸟儿一样上天飞一圈。”韩波充满期待地说。 樊雪和唐虹,还有景区管理部徐娜、刘艳等几个姑娘,有穿牛仔裤的,穿花裙子的,赤着脚走在沙滩上真的很舒服。 市场开发部的王景权和管理部的李彬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现场。 李彬故意学着大舌头为大家唱着:“两只小蜜轰呀,灰到花丛中呀,灰呀,灰呀…….” 不一会儿,远处一辆卡车驶来。上面拉着动力滑翔伞的设备。 来指导大家学习驾驶动力滑翔运动的朱师付,是省体育运动学校滑翔运动教练员兼机械师,他姓朱,因为精通动力滑翔的飞行机械原理。人都叫他朱机械。 那朱机械说:“我驾着小动力滑翔伞依次带你们每个人升空。” 朱机械把滑翔伞背后的汽油机打着火,发动机‘突突突’地叫了起来,靠螺旋浆高速旋转产生强大推进力, 朱机械开始进行示范表演一次。 小动力滑翔伞在草场上沿跑道飞驰一百多米后,借助两个巨大的尼龙羽翼的浮力,开始升空, 渐渐升到几百米的空中,在空中盘旋一圈,俯看着郊区的田野阡陌,村庄树木,然后飞回草场,降落。飞跃山谷。在空中飞的圆圈直径大约在五公里左右,盘旋一周。然后回到广场降落。 “这回。我带你们一个一个飞。”朱机械说。 “你先来。”朱机械拉过唐虹的手。 朱机械让唐虹系上安全带,坐在朱机械的前面的座位上,他的前胸贴在唐霓的后背上。 朱机械的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搂着唐虹的腰。背后的汽油机打着火,靠螺旋浆高速旋转产生强大推进力,小飞机在草场上沿跑道飞驰。 唐虹望着身边树林楼房飞快闪过,有些怕:“你手再搂紧点呀,”唐虹尖叫着。 朱趁机左手往上挪了挪,搂在唐虹丰满的胸部上。唐虹觉得有些不好,可是,唐虹又想,可能这是飞行安全的需要吧,她没有明确拒绝朱的动作。 动力滑翔机‘突突突’地叫着开始升空,产生了失重感。唐虹恐惧地尖叫着。 朱机械趁机更使劲地把左手臂搂在唐虹的奶-房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动力滑翔机渐渐升到几百米的空中,在空中盘旋着, 吴波在下面看得清楚,他像喝醋一般的皱着眉说:“这老朱的工作真是美差呀,看来是一举两得呀,,既挣了好多钱,又白吃了美.女的豆腐。” “这朱机械肯定挺色,我看叫他‘猪八戒’倒是挺合适。”韩波说。 “你可别当面这样叫他,小心待会儿带你升空,在500米的高空把你扔下来,摔成肉饼。”韩波说。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吴波是最后一个升空的。 吴波双手牢牢地握着铁杆,感到身后的朱机械掌控着方向杆,他俯下.身望下脚夫下的阡陌田野,自己升到离地一千米的空中,看地上的房子像个小玩具,行走在田梗上的农民像小蚂蚁一样,慢慢移动着。 吴波感到在广大的空间中,人真的很渺小,微不足道。 “你看没看出来,这一带地形像什么?”朱机械说。 吴波俯身看潢水谷,看整个潢水在平坦的谷地中蜿蜒,成了一个s型。 他忽然发现,整个河谷在潢水的切割下,全部图案很像八卦中的太极图。而潢水河流的s型,把整块土地分割成两条弯曲的鱼,恰到好处地镶嵌在一起,竟然跟易经中的太极图相似。 这天下班后,吴波开车载着唐虹回到家,吃过饭后,俞梅问起景区的事。 “上次周建生局长借的200万,都到位了,可是对于景区来说,要进行大的修整,还是远远不够的。”吴波说。 “你们不是要请京都权威的设计部门,给搞一下以辽文化为主题的景区发展规划么?”俞梅问。 “是呀,那得上亿元的资金投入呀。”吴波说。 谈到贷款的事,俞梅想了半天,说:“这几天你安排一下景区的事,明天咱们去省城,我带你去见你姨姥爷,看看他有没有贷款的路子。” “好呀,可是我去见姨姥爷和姨姥,得准备礼物呀,”吴波说。 “又不是第一次见?”俞梅说。 “上次是我生父办丧事见过一次,可那是姨姥爷来咱家,这次是第一次到省城去看姨姥爷和姨姥,”吴波说。 “都是家里人。客气什么?”俞梅说。 “我给买点什么礼物呢?”吴波地脑子里转了转。 “如果是几年前,你生父到省城见岳父,给我爸也就是你姨姥爷买两条烟,是那种3字头‘软中华’。如今我爸忌烟了,酒还行。” “那我带两瓶五粮液吧。”吴波说。 “行。这种酒你姨姥爷爱喝的。”俞梅说。 第二天,吴波买了礼物,交代了韩波负责一下景区一些事务,并对自己的新司机诗军说:我要去省城探望亲戚,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帮韩主任他们做事吧。 诗军说:“你在省城如果有事,随事给我打电话,我就赶去了。” “好的,”吴波就驾车拉着俞梅前往省城。 奥迪沿着高等级公路行驶了二个小时,便沿着省城环城高速行驶到西城立交桥,出了收费口进了市区。 市区的中山路车流如织,吴波的奥迪在密集的车流中,只好放慢速度,随着车群行驶着。 不到十里路,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行到省军区的崇山东路。 俞梅指着路边的一片绿树林说;“那树林后面有个将军府小区,” 将军府小区不大,座落着几十幢独立别墅,外表看,这些别墅很陈旧,灰瓦灰砖墙。 小区花房里,满是南方的奇花异草,露天花园里,有不少从山里移栽过来的古树。 小区里室内游泳馆、网球场、小型高尔夫球场、健身房、业主会所等设施一应俱全, 几组汉白玉的欧洲风格雕塑,精心地布置在小广场上,从隐藏在花丛里的顽石型扬声器里,飘出阵阵柔美的欧洲古典音乐。 这里的一切设施都让住在小区的每一位业主,能够全身心地陶醉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 吴波开着奥迪穿过小区的中心区域。 小区的别墅区每户都有自己的车库,小高层公寓里的业主,使用大楼地下一层的公共车库。 俞梅父母家是靠南后墙的11号灰旧别墅,外表看,很陈旧,灰瓦灰砖墙。院子里倒是挺别致,葡萄架,花圃,绿葱葱的,还有假山和小鱼池, 进了院子,一个小保姆叫了一声:“俞阿姨,”迎上前来, “哈哈,小杜娟更好看了。”俞梅笑着摸了一下姑娘的马尾辫说。 杜娟接过吴波的包。 吴波望着小保姆杜娟的额头圆润饱满,皮肤光洁白嫩。 “你姨姥爷没事好鼓捣这些东西,老头子没事在这儿放一个石头,那里挖一个小鱼池,”俞梅指着院里的鱼池和假山,边走边对吴波说着。 开门的是俞梅的妈郑老太,看见俞梅身边的吴波,郑老太愣了一下说:“你还真带了一个侄儿啊?”说着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吴波,说:“不错,挺帅的。” “姨姥好!”吴波来了一句好听的。 郑秋顿时喜笑颜开地笑着:“嘴巴还挺甜的,小伙子跟我来,老头子在楼上写字呢。” 说着郑秋拉着吴波先到客厅落座。 小保姆杜娟端上了茶, 当俞国才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吴波多少愣了一下,随即上前说:“姨姥爷好!” 郑老太回头朝俞梅笑笑说:“你爸这段时间,迷上练书法了,天天写字。” 看到女儿和侄外孙来到,俞国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招呼说:“姑娘回来了,好呀,吴波这孩子,怎么回家还带着礼物呢?见外了不是?”他眼睛看着那两瓶五粮液。 俞梅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就说:“那个当领导的,都是嘴上说不要送礼,可心里都是喜欢收礼的。对不对,老爸?” “我姑娘说话就是直率,”俞国才哈哈一笑。 “哎呀,虽说老爷子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我是第一次见到侄外孙,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准备的。”姨姥郑老太四周看看,想找点啥东西做见面礼的样子。 老太太进里屋去找东西,过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过来笑着说:“我原来这这个准备,就是一时忘了。” 说着郑秋把小盒子递给吴波说:“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俞梅看看吴波,发现他在点头,显得非常腼腆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个辽代观音币,铜币上雕的是一个观音。 “这东西是不是值钱我也不知道,早年间我姥姥给我的,现在归你保管了。”老太太说。 姨姥爷俞国才扫了一眼说:“看着还不错,不会是什么传家宝吧?” 吴波对这种辽币并不陌生,早年生父通过生母给他留下一枚,现在还珍藏在箱子里,后来在晋大医学分院上学时,岳师母家也藏有一套这种辽币,他是真的喜欢这种带有特定年代风情的钱币,不管怎么说这代表着老人的心意。 “谢谢姨姥。”吴波小心地接过那枚辽币。 俞国才问起吴波的工作情况如何? 吴波挑主要的大致说了一下,俞国才时而赞许,时而露出沉思的表情。 “唉,契墟因为在辽代是契丹的京都重地,依托厚重的辽文化,其旅游业大有发展潜力,问题是这些年没有制定出正确的旅游发展战略,你的那个潢水湖景区本身条件也不错,可是万事开头难,资金、人才和市场开发,要做的事太多了。”俞国才抿了一口茶说。 “还有人在背地里下绊子,使坏呢。”俞梅说。 “谁使坏?”俞国才问。 “吴波原来在医院的同事,潘富和黄贵等人,潘富竞选上了马鞍山景区的主任,他岳父甄占山原来就跟老唐不对付,还有陈氏家族。陈金山和陈风兄弟……”俞梅想说自己在老唐去世后,曾遭到陈风的凌辱,可是一想,人家也是事出有因,再说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陈金山和陈风为什么背地里下绊子?”俞国才问。 “陈金山要让他儿子陈丕接梁局长的班,可是吴波对他形成了威胁呀。因为论能力,学识水平,吴波都比陈丕强得多呀。”俞梅说。 那次你回来不是说,阮书记的侄子秦小龙在潢水镇不是强.暴过一个少女,还是你在其中帮着斡旋,让吴波替那秦小龙背了黑.锅,最后秦家花了20万,私了了么?俞国才说。 是呀,俞梅说。 跟阮书记挂上,这事情就好办了。俞国才说。 还有潘富,他岳父甄占山跟老唐争当市长时,有一封没署名的诬告信,举报老唐贪占国家文物,我怀疑是甄占山授意潘富和黄贵写的……潘富跟吴波竞争景区主任,有有人写举报信,说吴波在南方从事过色情陪侍……俞梅生气地说。 “甄占山和潘富不致于那么阴暗吧?”俞国才说。 “甄占山鬼诈着呢,还有陈风,那是个黑大款,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俞梅说。 “吴波,你只要行得端,走得正,干出政绩来,那些小人也拿你没办法。”俞国才说。 “如今官场,光有水平,能干事,那是远远不行的。得上边有人,”俞梅说 “所以,你和你侄子吴波,一定要靠在阮大诚这棵大树上。”俞国才说。 “必要时,老爸你也得给我们在省主要领导牵个线,接上头呀。” “那得以后再说吧,眼前看,甄占山一伙人,还有陈氏家族,陈金山和陈风兄弟暂时也不会太为难你。”俞国才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 郑老太听三个人光是在谈工作,说:“侄孙子中午饭还没吃的吧?先吃饭吧。” 说罢就让俞梅和吴波简单洗了脸,来到餐厅。 116 姨姥爷的经验 保姆杜娟做了几道菜:麻辣豆腐、地三鲜、青椒炒肉、西红柿甩秀汤和贡米饭。 “先吃着,充充饥,晚上做些好的。”老太太说。 “晚上喝侄外孙的带来的五粮液,老太太让饭店送一盘龙须鲍鱼,红烧龙虾,”俞国才说。 “你是养孩子不等毛干呀,你侄外孙刚送来的酒,你就要喝。”郑老太嗔笑着说。 “没事,喝完再让吴波买了送来。”俞梅说。 “你给俞岩也打个电话,说他姐回来了,晚上来家吃个饭,聚一聚。”俞国才对老伴说。 老伴到隔壁去给儿子打电话去了。 吃完饭,俞国才领着吴波到三楼去看看他的书房。 爷孙俩人上到三楼,来到政协副主席的书房门前。 书房门眉上:用隶书写着两个大字:智园。 “为什么叫智园呢?”吴波问。 “人生需要‘智慧’呀。”俞国才说。 进了门,只见书房里,一张巨大老板台上铺着厚水林布,上边铺着宣纸,放着笔架和砚台。靠墙书架上,各种中外书籍排得整齐有序。 吴波走近书架,见上边有一本《nba管理学》,于是感兴趣地抽了出来。 姨姥爷俞国才见吴波拿了这本书,就说:“《nba管理学》是西方传过来的,洋务派张之洞曾主张,对待西方的学说,要采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态度。”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话怎么讲?”吴波问。 “就是说,西方的技术,如果你学了用不到正地方,反而会适得其反。”俞国才说。 “能不能举个例子说呢?”吴波请求道。 俞国才于是讲了一个事例;“江南省副书记提拔自己的小舅子当福城市委组织部长,小舅子舅养了七情妇,并用nba的管理方式来管理众情妇。” “七个情妇?真的不少呀,吴波想,这小子可能是受了古代帝王三宫六院的影响,要享受诸侯众卿妻.妾成群的待遇,其实三宫六院的美女,根本享用不过来,更多的是一种权力的荣耀,心理的满足而已。” 俞国才接着讲道:“福城市委组织部长养的众情妇争风吃醋,其中有一个情妇因失宠而自杀,做为省委副书记的姐夫从妻子那儿听到消息后,马上驱车去福阳市,他要大骂小舅子一顿,可小舅子安排情妇去宾馆陪姐夫,姐夫一见,却被小舅子的情妇之美迷上了床,结果不了了之。” 吴波自然明白俞国才想说的话,进入官场,女人的问题确实要重视。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吴波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国企改革》翻了几页。 “上世纪末,我们的国企改制,正反两方面的意义如何看呢?”吴波又提了一下问题。 “我们说上一轮经济增长的动力,来自于上世纪末开始的国企改制,还有大量基础设施建设,现在看,有些制造业实际上已经是空壳企业,要淘汰掉一批这样的企业。在国际市场上,我们要靠品牌、技术、知识产权而不是价格和退税跟别人做生意。”俞国才说。 吴波又一次惊讶了,老头子对经济体制改革还是有研究的,对国家经济形势也看得很清楚。 吴波又欣赏起墙上挂着的几幅书法作品。 “姨姥爷,我听俞梅姨说,您当年文采飞扬,肯定有很多女性仰慕者?” “哈哈,”俞国才高兴地说:“我们那一代,年轻时不懂风.情。当年趴在大学的宿舍床上,熄灯后,我用手电筒照着写一首首情.诗,在第二天下晚自习,出教室时偷着塞到你姨姥的衣袋里。” 俞国才说着,背了一首当年写的情诗。 晚自习的灯光,是我期盼你的目光,相隔数楼,我痴迷地守在,你去食堂的路旁,我化作一棵歪斜的老树,招来一只笨拙的鸟,逗你快乐…… 不知什么时候,郑老太来到俞国才的背后,专注地听着老伴的朗诵,听着听着说:“真肉麻呀,” 俞国才回头哈哈大笑, 政协副主席见老太太满脸皱纹的老脸上,竟出现一抹少女般羞.涩的红.晕。那几句简单的顺口溜般的请诗,唤醒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吴波站在那张老板台旁,拿起一只毛笔说:“姨姥爷,您给写几个字吧,” “哈哈,”俞国才一笑,俯下.身拿起笔,略一沉思。 于是挥毫泼墨地写了一个大大的‘慎’字。 “这‘慎’字怎讲呢?”吴波问。 “我几十年在官场混,最大的心得就是这个字。”俞国才说。 “哦,”吴波想,老人的意思可能是,仕途风险多,处处小心就是了。 “你舅的事,你知道不?”俞国才问吴波。 吴波原来听俞姨说过俞岩的事。俞岩原来在省交通厅。28岁地正处。三年前本来要提一级地。结果这家伙在一个寡妇地身上犯了错误。让政敌给拍了照。这个事情连老爷子都压不下去。接着被人举报,俞岩利用职权给那个寡妇批了不少工程。事后那个寡妇是被抓了。虽然没坐牢。但是政治生命也毁了,现在只好经商。还算行,挣了一些钱。 “舅的事,我知道一些,姨姥爷是让我在女人方面,注意是吧。” “去年,龙江省有个副省长的儿子与年轻保姆发生关系怀孕,还有个人大主任了栽在小保姆身上。你生父那年来,我就跟他说过,在女人这件事上,要谨慎小心,可他嘴上答应,心里却照旧,他要不是在雨夜去潢水县会那个姓徐的女医生,能在酒后把车开到潢水湖中去?”俞国才恨恨地说。 “所以姨姥爷要给我写这个‘慎’字。”吴波沉思地说。 “你别跟你堂舅学,他们都没吃过苦。对很多东西,他们往往不会珍惜,太过于随心所欲。一个习惯了随心所欲的人,在体制内是没有前途的。”俞国才叹息一声说。 吴波想,权力和性,始终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二者相互伴生。 “至于你,我原来的心思。让你跟着你生父。在契墟会上得很快。谁曾想我那女婿出了意外,之前我提醒过他。不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可有德女婿说,没事的,大家都在搞。现在看来。我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俞国才说。 吴波想,女人这种事,男人免不了,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这种事就看你怎么处理,处理得不好,肯定要影响仕途。 “我姨也是个副处级呀。”吴波说。 “俞梅呀,她每次回来我见到这个女儿,就想起她的姥姥,她姥是地主女儿,玩心太重,整天搓麻将,这可能是隔代遗传吧。原来我曾经想跟你姨提议,能不能让唐虹和唐霓从政,可后来一想,女人是不适合当官的,” “为什么呢?”吴波很感兴趣地问。 “有人说,当官是政.治流氓,有奶便是娘,满嘴谎言,我看这话虽难听,也有它的道理。” 吴波想,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准。想唐虹,唐霓这一对姐妹,心地单纯善良,可如果她们一旦进入官场,浸润多年之后,会彻底失去女人的美好,纯真,会成为一个赤裸裸的政治动物。 这样想着,吴波佩服地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俞国才又笔走龙蛇,写了一个草书的‘藏’字。 “姨姥爷,这个‘藏’字怎么讲?” 俞国才拿起桌上放一本老掉牙的《张居正》,笑着说:“契墟经济虽不发达,可咱们的官场往往有这种现像,越是落后地市,越出干部,因为他落后,有才华的领导干部干几年就想办法走了,所以领导人才中,相对出类拔萃的人才少,所以它有你施展的空间的,大连鞍山抚顺这些城市,有才华的官员都人满为患,像澡堂子的人多了,直撞屁股。” “所以我要‘藏’,在契墟发展起来。再到省城发展?”吴波试探着问。 “是的。”俞国才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进来了俞岩。 吴波见那俞岩,36岁,中分头发,眉眼有些像俞梅,脸色白,眉不粗,细端详,竟有几分女相。 “听说你升了副处了,祝贺。”俞岩与吴波握手时笑着说。 “哈,芝麻官而已,不如舅舅办公司发大财呢。”吴波说。 “发什么财,维持一个空架子罢了。”俞岩一笑说。 “爸,我到下边帮他们准备饭菜去了,”说着,俞岩就出门下楼了。 俞岩来到二楼的厨房。 看到小保姆正忙碌着,砧板上放着刚切着的绿西芹和五花肉,排烟风扇在飞转,油锅发出爆炒葱花的香味, 杜娟颠着马勺里的西兰花菜,俞岩装着学习她炒菜的技术,其实是在盯着她高.耸的胸部。 小保姆个头适中,屁股很丰.满,两条腿修长而匀称。 杜娟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偶而一扭头,与俞岩的目光对上了,于是她的表情便很不自在起来。 忙了一会儿,杜娟再一扭头,看到俞岩眼神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小保姆的脸在炉灶的火苗映射下更红了 看到小保姆额上挂着颗颗晶莹的汗珠,俞岩走上前,从裤袋里掏出一块纸巾为她擦汗。 小保姆不好意思地看了吴波一眼。 “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呢?”俞岩坏笑着说。 俞岩从厨房里出来,在走廊里碰到吴波,他对吴波说。“我姐能量也很大的,你别小瞧了她。” “我知道的。”吴波说。 “我是不行了,就在商界混了,你要走仕途,老爷子还有两年退二线。所以你要抓紧,充分利用老爷子的余热。争取爬到副厅。俞岩说。 郑老太太招乎大家到餐厅入座。 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摆满了大圆桌。吴波一看,真有一盘红色地持刀舞戟的大龙虾,还有一盘扒海参。 精装五粮液已经开瓶。 “烧龙虾和扒海参是叫龙海饭店的外卖送来的。”俞梅说。 老太太给侄外孙夹一只海参,放到吴波碗里说:“你姨姥爷有糖尿病,他不能多吃这个的,你年轻人需要营养,多吃几只。” “谢谢姨姥呀。姨姥爷几时得的糖尿病呀?”吴波关切地问。 “好多年了,他因为这个病,跟糖尿病专家成了朋友,每天早晨都约陈大夫一起跑步。”郑秋对侄外孙说。 “陈大夫是省医大第一医院的糖尿病专家,已经退休十多年了。”俞梅解释说。 “将军府饭店做的龙虾,全市有名的。”俞岩掰下一只龙虾大钳说。 “爸,你不知道吧,我这趟带着吴波回来,还有任务呢。”俞梅说。 “什么任务?我早就知道。各地市的干部来省城,多是跑官跑资金,跑项目,”俞国才不以为然的说。 “还真叫您老猜正了,就是贷款呀,”俞梅说。 “上北京也是一样,各省的厅局领导去京都,都是跑官跑资金,跑项目,高度集权的体制,掌握太大的资金分配权,这种体制不滋生腐败也难呀。”俞国才说。 “先别说那个,先研究您老有没有贷款的路子。”俞梅给老爸夹了一块白.嫩的龙虾肉,放到老爸的碟子里。 “你是公开竟聘上来的?”俞国才扭头问吴波。 “是的,吴波那一批,上百人报名呢,笔试面试,吴波的成绩名列前茅的。”俞梅说。 “行,要有些真才实学,你关于潢水湖景区的改造计划很大气,很有超前眼光,现代旅游业的思维。” “姨姥爷过奖了。”吴波谦虚地说。 “现在各地乱提干部之风太严重,有个省,厅长把自己23岁的女儿提为正处,这种作法的危害,在于制造大批潜在的智障领导人,这比他玩女人,贪钱财的严重性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俞国才痛心疾首地说。 “是呀,‘官二代’已经产生了。”吴波说。 “这几年肥得流油的发改委、农业、经贸水利、林业等高层部门的权利领导,哪个不是腰缠百万?其实在县乡一级的干部工作是很辛苦的,他们有很多苦衷,甚至常常个人要冒很大的风险,比如通过行贿来争取项目,发展地方经济。不过,对于想干事,想干大事的年轻人,我还是要支持的。至于贷款,我给我介绍契丹银行的吕行长吧。俞国才说。 吴波高兴地叫了一声:“姨姥爷,你真好。” “我只是给你引见一下,如何做工作,让他给你贷款,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俞国才表情平静地说。 “好的。”吴波答应道。 当晚,吴波打电话让韩波、樊雪和唐虹也到省城来。 117 打通银行关节 用餐结束之后,大家回到房间,杜娟已经给大家泡好了茶。 俞国才正要下楼:“你们坐着,我到小区散步去了。” “等一等,”老伴叫住他。 老伴回身倒了一杯水,让俞国才吞了几颗维生素,才放他下楼而去。 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吴波见姨姥用手按着太阳穴,显得很疲劳,心里一动,心想老太太身体不好:“姨姥,您头不舒服?要多休息呀,别太累了。” “没事,就是有点晕,老毛病了,时不时地犯一下。” “我帮您按摩一下,”于是吴波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老太太的跟前,让老人扶到床上躺下, “吴波以前在南方当过按摩师呢,我常叫他给我按摩腰呢。”俞梅说。 吴波站在老太太后面,两手五指分开,便按在老人的头上。 “姨姥,这个方法很有效的,这是道家养生法。比街上胡同贴的小广告的按摩所强多了。” 吴波的手颤动着,嘴里也在轻声地说:“姨姥,你什么都不要想,把身心都放松,” 吴波用语言引导老人的思绪,手指上的力道逐渐加大,重点在眉心和百会,还有玉枕这一条线上揉动。 这么揉了一会儿,就有感觉了,吴波觉得自己的手指发酸,他又把手指弯过来,用中指关节抵住老人的头顶,从左至右旋转了十几圈,然后才移开中指,轻声地问:“姨姥,你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长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睁开眼,伸手在头顶上按了一按,这才点点头:“真的不错呀,现在不痛了,很舒服呀。” “杜娟——,”老太太叫道。 “唉——”小保姆闻声从厨房出来, “你以后没事也学学按摩,以后我头疼了,足不出户你就给我按按。”郑秋老太太说。 “好呀。那得吴哥教一教我呀。”杜娟笑着说。 “手把手教。”俞岩特意强调地说。 杜娟瞪了俞岩一眼。 “来来,让外侄孙现在就教教你吧。”郑秋老太太说。 “呵呵,”吴波不好意思地笑着,于是就以老太太的脑袋为平台,告诉杜娟,关于治头疼的几个重要穴位的位置。 “我这也是在南方打工时,没有办法,我养父有重病,需要钱治病呀,只好学了这一门手艺。”吴波一边教一边说着。 “你养父现在怎么样?”老太太梗着脖子问。 “早去世了,”吴波说着。 “吴波的命挺苦的。”俞梅在一旁插话说。 郑秋老太太对吴波说:“我听你姨说了,你这孩子挺上进的,小梅呀,你要多帮帮他,刚入官场,经验少,以后你们家就全要靠这个男孩了。” “那是,我这不全力支持他么,上次,他竞聘潢水湖景区主任,我给他找了市里一些头头说话,为了他还送礼打点各路神仙。”俞梅说。 “是呀,我姨对我够好的了,否则我也没有今天,”吴波说。 当天晚上,韩波、唐虹和樊雪便来到了省城,在俞家的客厅,大家就商量给吕行长送什么礼物。 “咱们要贷款这个事不小,送一幅值钱的名人字画吧。”唐虹说。 韩波说:“事情还没办呢,不妨先买个价格几千元的字画,先投石问路。” “是呀,现在字画的价格都不菲,别说名人的,省里稍有名点的,一幅画也要三、四千元。”俞国才有时会去浏览盛京艺术画廊,所以对书画行情有所了解。 “那就先别送了,看事情能办成,就按贷款的多少,选合适的送吧。”吴波说。 “要我看,还是送文物,这东西更合适。东西不显眼,也显得有文化品位,”俞梅说。 “对呀,一件文物,看着不起眼,可是其中承载的价值有二三十万,上百万的,还有上千万的,只要你有权威专家的鉴定,是真品就行。”俞国才说。 “行,那就先请他们吃顿饭吧。”吴波最后用决定的语气说。 当晚,俞国才给省体改委的李主任打了电话,通过李主任请契丹银行的行长。因为李主任跟契丹银行的吕行长熟悉。 俞国才在电话里简单地把希望贷款的事说了一下。 李主任跟契丹银行的吕行长联系后,很快回了电话。 “那就明天晚上吧,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李主任在电话中说。 宴请定在了一家省城北陵东门外的一家宾馆。 据说这家宾馆十分讲究,衣冠不整谢绝进入,消费不足千元恕不接待。更主要的是宾馆吃住玩一条线服务,如果客人愿意玩,玩什么都能让你高兴。 除了省体改委的李主任,契丹银行来了两个人:吕行长和曲主任。 因为李主任是中间人,所以,他为宾主双方互做介绍。 吕行长有五十几岁,看到吴波伸出双手,他的身子却一点儿也不前倾,却有些向后仰,胳臂也短,吴波为了握到他的手,自己肚子差点碰到他的大肚子。 吴波握着他的手时,感觉他的手很干躁,感到握住了一只小熊掌一般。 曲主任,二十七、八岁吧,契丹银行信贷部主任,曲主任披肩长发很爽滑,花蕊样粉嫩脸,人中处有颗痣,眉眼很好看,细眉如弯月,双眼皮。 吴波感觉她的小手很细腻,很湿润。看到那双凤眼,忍不住握着她的小手使劲捏了一下。 旁边的唐虹看到吴波的表情,微微笑着,脚下却用高.跟皮鞋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曲主任伸手和吴波握着时,顺便说了句:“你好!” 体改委李主任介绍说:“我的老上级俞主席的这位侄外孙,名叫吴波,现在是契墟最年轻的副处,改革的新星,旅游业发展希望在他身上啊。” 吕行长一听:“前景无量呀。” 曲主任弯眉笑得更弯了,也跟着说:“我最钦佩改革家了,尤其是年轻的改革家。” 吴波谦虚的笑笑。 李主任微笑着说:“嗯!想干事,但是也得各方面大力支持呀。” “银行和企业是互相提携,互利互惠!”吕行长说话瓮声瓮气笑着,像个弥勒佛似的。 曲主任一笑说:“我们在年轻企业家身上,也学到不少东西呢!” 吴波注意到,曲主任身材真是凹凸有致,下.身是黑短裙,黑丝长裤袜,十个脚指甲还涂着玫瑰红。 李主任和吕行长哈哈一笑。 点的菜陆续上来了,有卤水拼盘,蒸桂花鱼,天仙菌茹汤,老姜炖鳗鱼,还有凉菜拼盘等。 “这种隔水炖的鱼翅汤每月至少都要喝数次,养颜效果最好。”吕行长对身边的曲主任说。 “坚持喝这种汤,可使你的皮肤保持足够的胶原质足够的弹性,可使皮肤的皱纹推迟五至十年出现。”李主任说。 每一道菜都由侍应小姐以精制的餐具端来,中央空调静静地从隐蔽的风口为她们送来舒适的冷气 李主任笑着说:“据我所知,契丹银行成立三年来,在我省已经扶持了不少中小企业成长壮大呀。” “那是我们的责任呀。”吕行长举杯提议:“来,为使我们的合作的良好开端,走一个。” “省城的酒桌上,干一杯不叫干一杯,叫走一个。”李主任解释说。 侍应小姐已经把点的日式鳗鱼套餐送了来。精制的木漆餐具闪着幽幽的光。 吴波端着酒杯,跟吕行长和李主任,曲主任响亮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进。 连续三杯高度的五粮液下肚后,气氛就有点轻松了。 吴波趁着间隙打量了一下曲主任,恭维地说:“曲主任真是艳.丽如春呀。” “你吴主任也是一表人才啊!”曲主任看了右边的吕行长一眼,笑着说。 吴波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尽量不去看美丽的信贷主任的眼睛,他悄悄拉住右边她的手,在曲主任的手心轻轻抠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女人眼里的慌乱。 等到面对樊雪的时候,看着她眼睛里的温暖,他的心稳定了许多。 这回却是樊雪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心。 吴波会意的说了声:“你酒量小,少喝一些吧。” “樊小姐酒量小?我还酒量小呢!”吕行长坏笑着说。 体改委李主任和曲主任哈哈一笑。 樊雪脸色一红,看得出来,行长盯上自己了。 唐虹却笑着说:“吕行长,您是省城金融界的头面人物,不要与我们小女子叫真了吧。” “哈哈,要是这么说,那我还以放樊小姐一马。”吕行长用公筷,为樊雪夹了一只红色的大虾,放到樊雪面前的盘子里。 “谢谢行长。”樊雪红着脸说。 气氛就有点轻松了。 侍应小姐拿来一只盘子,上边摆着纪念币。 “这是奉天铸造币厂精工制造的大辽皇后纪念币,为了给来本店的顾客优惠,我们只收工本费,”侍应小姐说。 吴波拿起那银币,很精致,上面浮雕是辽皇妃的形象,很精美。心想:现在商家做生意真是做到家了。 “我们本地人就免了吧,吴主任你们如喜欢,就来三枚吧。”吕行长说。 “每位一枚。”吴波说。 小姐闻言,于是在每一位面前放了一枚大辽皇后纪念币。 吴波趁着间隙,细看曲主任人中处那颗痣,想起有次听一个阴阳先生说,女人的痣长在人中处,有一种能力很强的,不知道阴阳先生这种说法准不准? 体改委李主任看了吴波一眼,说:“吴主任,你给吕行长说一下你们景区的收益情况!” 吴波闻言,精神一震,说:“我们上半年的景区毛收入是200多万。” “你们现在还是在起步阶段呀!”吕行长眯着眼睛说。 “这只是我们在过去的陈旧设施情况下,我相信,景区确定以‘辽文化’主题后,以全新的面貌营业,加之对外扩大宣传,营业收入会有一个大的飞跃的。”吴波说。 “嗯,这正如我们银行,也有一个提高服务水平,扩大市场份额的课题。”吕行长说。 “我们这个契丹银行,是国家控股的股份制银行,虽然没有四大国有银行的股本金多,但是机制活。”曲主任说。 “是呀,我看一个材料说,四大国有银行,现在呆坏账率达三分之一,其实暗藏的风险还是不小的。”李主任说。 “但是,按照一般的银行业呆坏账率破产规则,国有银行早就破产多次了,可是中国的超高储蓄率维持了国有银行的运转。”吕行长说。 “没办法,咱国家的老百姓天生喜欢储蓄。“吴波说。 “不是咱国的老百姓天生喜欢储蓄,而是咱们社会保障水平低,老百姓惧怕未来的生活风险,住房教育医疗等窟窿等着,所以不敢花钱,拼命储蓄增加安全系数。”吕行长说。 “现在各地成立的一些地方性商业银行,经营效益好,机制活。对地方经济发展起的作用不可低估呀。”李主任说。 “所以现在政府推出各种措施,扩大内需,以刺激经济的活力。”吴波说。 “民企现在就像拖油瓶一样,课以重税,贷款难,所以他们大多只能靠高利贷融资,生存和发展不容易。”曲主任说。 “我们不是民企,我们是政府旅游局下边的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 “现在银行家,都喜欢把钱贷给房地产商,因为房地产这个行业,资金流转快,旅游业,是个投入大,但是见效慢的产业。”吕行长说。 “但是,旅游业比较稳定,适宜中长期贷款。”李主任说。 “上个月我陪行长去铁峰县进行贷款的风险评估,铁峰县原来是煤矿和农业,现在重点发展食用菌等特色养殖业,县委书记在经济研讨会上说,你们就这两条腿是不行,粮食增产潜力不大,煤矿经过几十年开采,资源已近枯竭,粮食和煤矿这两条腿只能维持现在水平,铁峰要有巨变,就要把现有的食用菌产业做大,这是你们的第三条腿。”曲主任说。 吕行长接着说:“铁峰县委书记在年终两会上,代表班子正式提出战略规划,要用三年时间,把‘第三条腿’做粗做大。” “把‘第三条腿’做粗做大,这个口号提得很精辟,”李主任笑着看唐虹和樊雪,唐虹一下子明白第三条腿指的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樊雪一时没明白,还在问:“县委书记的意思是说发展第三产业,这错了么?” 吕行长和李主任哈哈笑着,并不细解释。 “广东和深圳原来的三来一补已经升级,现在要搞高科技产业,上海要搞现代服务业,建设东方金融中心,我们省要在全国的产业格局中,大力发展制造业基地,我们契丹银行,对于各地市的新上马的机械加工和原材料项目也很看好。”吕行长说。 118 KTV包房 室内很热,曲主任脱下外面长袖衫。 “食色,性也。在文.革时,性.禁锢那么严,如果发现谁乱.搞男女关系,揪出来批斗,我那时念小学,我家的辽阳,我哥在初二,他们批判一个破.鞋,几个男生在晚上把那个作风轻浮,长得漂亮的少.妇从家里押来,让她细讲每一次与男人勾.搭的过程。”吕行长说。 “那个坏.女人是不是讲得很细致?绘声绘色的?”吴波问。 “是呀,每个细节讲得可细致了。”吕行长说。 “你哥那时初二,按说年龄在十五、六岁,正是男孩成熟的年龄呀。”李主任说。 “所以,我哥他们几个战斗队争的提审那喜欢搞破.鞋的少妇。”吕行长说着,看樊雪和唐虹。 “我那时父母都被赶到乡下支农去了,我每天都跟着我哥参加批斗会,那个少妇还讲她有个情人,是在街上开理发店的五十岁男人,那老头烫发手艺极高,” “那少妇经常去老男人理发店那儿烫发?”曲主任问。 “那是自然的,而且免费……”吕行长一边说,一边看着在场的女性。 曲主任哈哈笑着:“行长呀,我说人家背地里都叫你大师呢,原来你念小学就受过启蒙呀。” 吴波一端那个果盘,那枚带辽皇妃的纪念币被带落到地上,吴波把果盘放好后,又弯腰在地上找小圆币,那圆币滚到桌布的里面, 他探身钻进去,借着地面上散射进来的光线,他看到吕行长的脚从黑皮凉鞋里脱出来,两只着白纯棉袜的大脚放在曲主任的那只白.嫩小脚的上面。 曲主任的脚踝套着银链。 他连忙拣起那银币,从桌布上把头缩了回来。 “银行是金融企业,企业是讲效益的。”吕行长看着吴波。 “现在的旅游业形势大好,还贷只是时间问题啊!”李主任笑着说。 “嗯,是不错,可你还是比不了房地产,地拿到手,一到手就是30、40%的利润!”吕行长吐着眼圈,吴波有点惊异,行长的脚在下面动作着,上面却在讲着贷款的事,大脑的运算能力真是强呀。 唐虹接过话题说:“眼下看,房地产是资金周转快,回报率高,可是这几年房价涨得这么快,京津沪广等一线城市的房价都涨到2万多一平了,照这么下去,总有泡沫破裂的一天,”唐虹冷静地分析说。 “所以说,还是投资旅游业这个长线,更为稳妥。”李主任烧了一把火说。 吴波看了唐虹一眼,他真有些惊讶,没想到唐虹对房地产业的走势还有如此的见解。 唐虹注意到吴波看她,脸上一红。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要发挥出水平呀! “行,虹妹不光脸模子好看,肚子里也有东西呀!” 吴波接着说:“吕总,说实话,契丹银行和我们的合作如果成功,那么你在辽西这几个地市就树立了一个好的样板,我们的资产实力和信誉你可以放心,如果您觉得我们景区开发公司单位小,也可通过契墟市政府下面的投资发展公司放贷,这样手续合法,程序也没问题吧!契墟市的主要领导一定会积极支持我们的。” “银行放贷有一套程序的,如果手续不合法,责任谁都担不起!”体改委李主任说。 “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时间差不多了吧?”吕行长很随意地瞄了一眼对面墙上的电子钟。 吴波也注意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是啊,你看我光顾说话了,吕行,今天咱们是‘后宫’还是‘逍遥游’?”体改委李主任笑哈哈的看着吕行长。 吕行长没说话,李主任说:“还是‘后宫’吧!那边是新近重新装修的,环境更好一些!” “好,那就后宫。”吴波连忙说。 大家下了楼,出了宾馆,因为这儿离‘后宫’不远,所以大家步行一会儿就到了。 ‘后宫’位于月湖之畔,绿树掩映之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四层建筑出现在眼前。 门口停着好多豪华轿车,一位着红色燕尾服的门童上来,引导众人进门。 大堂里金壁辉煌,一排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纷纷躬身问好。 “大包的价格多少?”唐虹在吧台问大堂经理。 “380每小时,酒水茶点在外。”大堂经理说。 “你给我们安排一间大包,唐虹吩咐说。 “好的,“一位礼仪小姐引导大家来到三楼一个很大包厢。 这里装潢很现代,音响也是一流的。 服务员躬身问:“请问各位需要什么酒水?” “xo好呢还是人头马好呢?”曲主任将她的嘴唇贴近吕行长的脸颊问道。 “你给小吴主任省着点吧,人家事业是刚起步呢。”李主任说。 “哪会舍不得?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喝点酒算什么?”吴波硬撑着说, “国产红酒吧。这个地方里面的洋酒全是假的。”吕行长回答说。 “那就先来五瓶长城干红。”吴波说。 “好的,”服务员手持电子记录器说。 唐虹要了两桶核桃露。 李主任小声对吴波说:“吕行长是经常泡夜场的角色,而且是酒量很大,渴到一定程度再怎么拼也是那种半醉不醉的境界。” 酒水和果盘上来,大家在沙发上男女穿插开一字坐下,开始敬酒k歌。 唐虹和樊雪,再加上吴波轮番敬吕主任,酒敬得多了,曲主任便主动为吕行长挡一下,曲美人几杯红酒下肚竟没有反应。俗话说,能喝酒的女人如深潭,一旦喝起来难测水多深。 曲主任渐渐兴奋。坐到电脑前搜着自己喜欢的歌, 她点了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吴波没有想到曲主任的歌唱得居然这么好。真有些滚滚红尘中放纵一回的洒脱。 一曲终了,大家都‘啪啪‘地鼓掌叫好。 吴波端着一杯红,伸过去与曲主任碰杯。 曲主任端着酒杯看着吴波:“我要是渴醉,你要小心,我会很放纵的。” “那就放一回,我能承受。”吴波苦笑着对她说。 “你最好还是别放,”唐虹在一边说。 “你看看,有人护着你吧。”曲美人酸溜溜地说。 “没事,你就喝吧” 于是曲主任与吴波一碰杯,二人一饮而进。 樊雪拿起话筒,冲着吕行长柔情绵绵地说:我为尊贵的吕行长献一曲《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心上人》 “哈哈,好,我最乐意听这支歌了,”吕主任用力拍着巴掌叫着。 “我想大家是难得相聚,一定要尽兴,喝好,玩好。”吴波笑着提议道。 樊雪柔情万种的歌声,唱得吕行长心尖乱颤,一曲还未完, 吕行长就端着两只酒杯站起来:“为了表示对美丽的樊小姐的深深情意,我提议与樊小姐喝交杯酒——” 樊雪听了有些意外,因为她只见过酒桌上有恋人和情人喝这种酒,她觉得这种喝法,表示女人已经同意以身相许,于是她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吴波。 吴波已经喝上脸色通红,他的眼里似乎是说:“你是自由的,你自己决定吧。” 樊雪看到吴波并无反对之意,于是端着高脚酒杯,让吕行长粗胳臂伸进自己手臂的环中,然后把酒杯放到唇边饮入。 樊雪觉得这种喝法有点对世俗的反叛,似乎又有某种刺激。 喝完这杯酒,吕行长对李主任说:“你跟唐小姐也喝个交杯酒。” “我还是算了,从来没有喝这种酒呀,”李主任为难地说。 “那不行,你一定要喝。”吕行长坚持说。 唐虹本来酒喝得不多,听了这个提议,脸顿时面红耳赤。 吴波对她说:“酒场上全当儿戏,不要认真。” 于是,唐虹也手臂发颤地与李主任喝了交杯酒,然后对曲美人说:“你也别偷奸耍滑,也得与吴波来一个。” “那好呀,我早就想与小吴主任喝了,可他就是不主动呀。”曲主任看着吴波说。 这种事对于吴波来说,并不是很为难的事,于是他与曲主任很顺利地完成了这个程序。 吕行长似乎对樊雪特有好感,酒敬到他这儿逗留的时间就长些,交杯换盏中有意无意间在樊雪的腿上碰了几下,醉眼朦胧地向她飞来暧昧的笑。 “唉呀,这樊小姐和唐小姐都这么漂亮,舞伴怎么分呢?”李主任问。 “以前的地主老财三妻四妾,三人女的怎么分呀?”曲主任问。 拿来扑克牌,三张akq黑桃,三张akq红桃,吕行长给每人发一张,李主任与唐虹抽到红黑两张a,吕行与樊雪抽到红黑两张k,剩下吴波与曲主任自然配成一对, 吴波心想,怎么这么巧呢。自己认为最合适的组合,结果抽签竟也是一样。 樊雪一直在陪着吕行长跳舞。 吴波发现他们在跳舞的时候身体之间完全没有了空隙,先前觉得吕行长比樊雪矮,可是当两人搂在一起,发现他与樊雪一样高,都是一米68那个样子,可见男人不显个头。 吴波去跟曲主任勾肩搭背,他拉着曲主任柔嫩的小手。 曲主任的衣服仿佛与她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可以分明地感受到里面的层次。 不过吴波与曲主任的身体之间还是留有距离的。 吴波朝吕行长与樊雪看去—— 她的脸居然靠在吕行长的肩上! 吴波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醋意。仿佛吕行长正在剜吴波心头的肉似的,吴波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波听到了曲主任急促的呼吸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女信贷主任在自己的怀中笑着。 “你笑什么?”吴波轻轻地问她。 “你真坏!”曲主任答。 吴波明显地感到曲主任的声音有些发颤。 跳了几支曲子,大家又坐在沙发上开始拼酒。 吴波为每位女士送上一支香蕉:“吃吧,这东西解酒的。” 他注意到,曲主任把那香蕉的一头剥掉皮后,两根手指握着那香蕉白嫩的一端不停地吸吮着,让他觉得是种下意识的动作。 “看得眼都发直了。”唐虹踢了一下吴波的脚说。 吴波没有理会她,因为他发现曲主任正趁大家不注意往酒杯里倒矿泉水。他正要大声去揭穿她,就觉得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大腿。抬眼时,正看到曲主任暗示的一瞥。于是他就马上就乖乖地合上嘴。 其实吴波看到曲美人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不是个简单女人。她得体的装束,冷静的表情,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像两颗秋夜的寒星,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内心。 想不到今天遇到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女人。吴波说着便喝下了那杯酒。 “为了给大家助兴,下面我给诸位出个题目,喝酒的规矩还是一样。” “好,”吕行长搂着樊雪的肩膀,赞同地说。 吴波说:“我出的是一个谜语。男人裤裆里面放鞭炮,还有女人裤裆里面放鞭炮,请大家各猜一个词。吴波提醒一下,这两个词汇可是在领导们工作评价中常用的。” 大家想了半天却都在摇头。 “每人一杯酒。喝了我公布答案。“吴波得意地道。 “我知道答案。“曲美人忽然张着好看的小嘴说。 吴波诧异地看着她。 男人裤裆里面放鞭炮,‘正确’也;女人裤裆里面放鞭炮,‘英明’是也!她说得文绉绉的。 樊雪诧异地道:“为什么?” 唐虹嘴巴一撇解释道:“男人裤裆放鞭炮,震雀;女人裤裆放鞭炮,阴鸣。这是谐音。” 全场大笑。 樊雪端着酒杯走过来:“吕行长,我敬你一杯!” “好,美女敬酒,怎么也得喝,何况我本来酒量就是可以的,”吕行长笑着。 当一圈干完,樊雪又把酒杯举起来了。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酒量都那么大? 再看曲主任和唐虹,一个个脸色绯红,也有些醉意了! 吕行长眼神迷离地问樊雪,“你没有结婚?” “是呀。”樊雪看着他金鱼泡般的大眼睛说, “我跟你讲,我学过麻衣神相。我能从女孩的面相看出她是不是处女的。”吕行长故作严肃地说。 樊雪的脸也刷地红了。 “你是怎么鉴别女孩是不是处女的呢?”李主任舌头有些大的说。 “我能看出来的。”吕行长明确地说。 “比如你看樊雪是不是处女呢?”李主任有些放肆地问。 “你怎么看呢。”樊雪借着酒意反问吕行长。 吴波想,自己看过的书不少,可是他却没看地《麻衣神相》,不知那书里是不是真的有他所讲的那些东西。 “难道你还要人家女孩脱掉衣服验货么?”李主任激将说。 “那倒不用,那是对人家女孩的不尊重。我有个办法,很准的。”吕行长说。 “什么办法,”李主任很兴趣地问。 “看女人的眉毛和耳朵,它们也可以告诉你,她身体的秘密的。”吕行长象在透露天机一般神秘的表情。 “你这个判断方法,是胡编的吧?”李主任笑着问。 “当然不是,这是国家一位有名的妇科专家经过30年的临床实践,总结出来的。”吕行长严肃地说。 “我也听说过……”吴波插进来一句说。 “你这是胡编的!曲美人娇笑着对吴波说。 119 曲主任 李主任却开始用吕行长的理论去验证樊雪和唐虹的耳朵和嘴巴。 唐虹急忙用自己的手去遮掩。 樊雪却狠狠地瞪了吕行长一眼。 “怎么看你们男人是不是童男呢?”樊雪后来问吴波。 “那要脱了衣服才可以看。”吴波趴在樊雪的耳边悄悄地告诉她。 吴波却在那天晚上以后养成了一个让自己难以自制的不良习惯——一遇到年轻女孩,总会下意识地去看女人的耳朵和嘴巴,并产生一些亵.渎的联想。 曲主任要去卫生间,吕行长过来,对吴波说:“我可把小曲交给你了,你可照顾好她呀。要是让小曲感到不能尽兴,我可不答应!” 曲主任身着短袖衬衫,腰身很瘦,胸部却很丰满。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就会有两个细小的酒窝,看上去很迷人。去完卫生间后,她不知怎么回事,竞然心不在焉,按了隔壁那房间的门铃,里面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来,鼻梁蹋,疤痢眼,他有点口吃地说:“要呀,当然要……老子正等着人陪!” 他真的把曲主任当成是上门来找生意的小姐。里面传来一阵嘶嘶嗦嗦的声音,只听曲主任嚷着:“不要,不要……”她那娇嫩的嘴巴已经被那家伙强吻着。 吴波眼见着曲美.人被那家伙拉进包厢,在外面听到里面有人挣扎和打耳光的声音。 吴波冲进门去,把那家伙一下子推开,把曲美.人拖出房间,‘砰’地房门一关,到了隔壁一个有些暗黑的包厢里。 包厢里没有人。 吴波对曲主任笑着问:“刚才那家伙太不象话了……” “是呀,他想占我的便宜,没门,我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曲主任说。 “对这种没修养的男人,是不能客气。”吴波说。 “可是,如果是你要占我的便宜,我还求之不得呢。”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吴波笑着说。 “这么说你同意啦?”曲主任说着就抱着吴波,把嘴巴凑了上来。 吴波想到贷款的事,还有吕行长交待的任务,只好任由这个中年美女亲吻着自己。 曲美人在包厢搂着吴波,曲主任感受着男孩双臂的力量和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一种对自己来说,完全新鲜的异性气息。她被这种气息包围着,仿佛进入了温柔乡…… 两人在闲置的包厢里缠绵了好一会儿,才扯着手回到自己那间大包里。 吴波入座后,见仿红木茶几上又上来了切好的西瓜和葡萄。 唐虹将水果盘推到吴波面前,说:“尝尝这葡萄,无籽的马奶子型,绝对的绿色食品。” 吴波从葡萄串上摘下一枚放入口中,说:“挺甜的,与市场上的是不一样。” 唐虹说:“喜欢就多吃些。” 吴波于是又吃了两粒, 五瓶干红加上曲主任后来叫的大半箱瓶青啤,并不足以灌倒六个人。吴波还想叫酒,被曲主任拦住了,说:“明天上午还有事,不能喝大多,耽搁明天的工作。 吴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吕行长,没有再叫酒。 唐虹首先敬了李主任一杯酒,然后继续地从吴波开始往下敬。 在这间很大的包厢里,吕行长在搂着樊雪跳,跳着跳着,吕行长就把樊雪带到了那茂密的凤尾竹的后面,,接着传来咂咂的亲吻声。 吴波知道那里在发生着什么,他心里麻木不仁又隐隐心痛。 时间过得很慢,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似的,吕行长终于把樊雪又送了回来,他硬着舌头对吴波夸奖道:“这丫头舞跳得真好,人也是真温柔……” 吴波心疼地让她斜靠在沙发上后,吴波来到她的跟前,问:“你是不是有点恶心?” 樊雪闭着眼点点头,吴波于是把樊雪扶着去了卫生间。 “你这次比上次醉得还严重,总是喝那么多,你看你吐得多难受。吐好了吗?”吴波拍打着她的背。 她浑身瘫软无力没有说话,还在不停的吐,却只有一些绿水掺杂着水果碎屑流出来,胃里的东西早就空了。 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包厢的几个人已经歪七倒八倒在沙发上了。 啤酒喝了就是尿多,吴波一醒过来就觉得尿涨得难受,迷迷糊糊想起床去解决掉,可身体却动弹不了!怎么回事? 睁大眼睛一看,乖乖,身上压了个人,是唐虹。 吴波对唐虹说:“樊雪喝醉了,我送她回宾馆吧,你呆会儿一个人回姥爷家去吧,” “我也跟你一起,送樊雪吧。”唐虹说。 “俞姨因为有事,提前回契墟了,你挺长时间没回姥爷家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住到宾馆,这不好,回去跟姥和姥爷晚上唠唠嗑儿,叙叙外孙女对姥姥的思念之情呀。”吴波说。 “那好吧,”唐虹在后面看到樊雪迷醉无力的样子,心想此事,任是谁对这女孩在她身上到处乱摸,她也无力反抗了。唐虹在后面推着樊雪的身子,让她伏在吴波宽阔的后背上,看着吴波背着樊雪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在大门外,唐虹望着吴波开的车消失在街上,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打车,回她姥爷家去了。 吴波开车护送樊雪回住宿的宾馆。 樊雪在路边狂吐不止。经过片刻的休息,吴波扶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进宾馆,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实在困乏在大堂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歇了一会儿,将樊雪掺回了宾馆,一进门她又冲进厕所进行新的一轮呕吐。 酒只要不喝到烂醉,大脑思维依旧处于清醒的状态,之所以有所谓失态的表现,是因为小脑的控制力下降,一些平时不敢或者压抑的思维和行为被调动出来,这也是所谓酒后真言以及以酒壮胆的表现。 吴波在一旁轻轻的帮她拍打着后背,递给她一杯水漱口,一切的动作都如此的体贴温柔。 樊雪想去房间睡觉的时候,他把她拉进了房间,倒在那张舒适大床上。 她已经昏昏沉沉,朦朦胧胧的进入半睡的状态。 吴波只感觉到樊雪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很舒服。 “不知道你是多么难受,我去把毛巾重新湿一下水,再帮你泡杯茶。”吴波轻轻的说道。 “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在我旁边。” “喝这么醉,老实一点啦,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 “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吴波问。 “我一是怕你喝醉,遭罪,二是怕咱们这趟省城白来,贷不到款……”樊雪说。 “所以你冲了上去?”吴波问。 “你说呢?”樊雪问。 吴波心想,像樊雪这种女孩,心地善良,她要是认准了一个男人值得自己去爱,会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这个男孩的。她这么忠心耿耿地追随自己,可自己却没有理解她,却在嫉妒她与吕行长在包厢搂在一起?都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自己怎么的也得理解樊雪对自己的一片苦心吧? 吴波想自己不能给樊雪婚姻,却在内心要求她只跟自己好,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倒杯水给我吧。”樊雪说话很虚弱,但明显清醒了很多。漱了口,她偎在吴波身上,吴波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帮她脱掉外衣和鞋子,盖好被子。 “我不想睡,陪我聊会吧。”她的眼中满是哀求。 “好,你乖乖躺着,我就坐在这儿陪你。”吴波温柔地说着,像个心疼妻子的好丈夫。 “你很会疼人。”她把吴波的手放在胸口,说:“要是能天天这样子就好了,你平时都是这么疼唐虹的吗?” 吴波点点头,看着她。 “你与魏铁柱处对象时,他这么对你过吗?” 她苦笑了一下,想了想才说:“他对我倒是不错,可就是人没有文化,太粗俗了,幸亏你帮我跟他分手了……否则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看她又要陷入伤心的回忆,吴波忍不住打断她。 “你抱抱我吧。”樊雪轻轻地说。 吴波看着她很虚弱的样子,心疼地抱着她说:“你真的喝多了,好好歇一会儿” “虚伪。你敢说你现在不想吗?你看着我。”樊雪说。 她在吴波臂弯里眨着眼睛说:“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你是怕了还是怎么了?怕我缠上你?觉得对不起唐虹?已经对不起了。这种事做了就是做了,一次跟无数次没区别的……” 于是,吴波与樊雪做了那件事…… 一番折腾之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地仰面躺在床上,相互看着对方。 她用手抚摸着吴波的耳垂,觉得那耳垂很厚很柔软:“古人说,耳垂厚大者有福呀。” “是么,我的人生够曲折多难的了。”吴波说。 “以后你会步步高升的。”樊雪说。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问吴波。 “那还用说么。“吴波说。 “这就够了,我不要求别的的,比如婚姻。”樊雪说。 “晚宴上你喝酒的时候自己说的什么,你都不记得了,我就怕你伤了身子。” “我是为了你,才喝多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樊雪醉眼着说。 吴波感动得又抱着她亲了一下:“感谢上帝,让我的人生遇到了你……” 她胃口太差,只吃了几口饭喝了点汤,又去睡了。 吴波收拾好碗筷,再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等万家灯火亮起来的时候才上床钻进被窝。 樊雪已经睡着,吴波轻轻躺在她的身边。窗帘隔断了屋内与外面的视线,不知道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已经12点了。 看着她在睡梦中忘掉烦恼放开心扉的笑脸,内心竟有一丝安慰。 吴波对自己说,“完成一个上亿元的工程,不下血本是不行的。确实是任何一任景区主任都没有遇到的大事,能有幸遇上这样的大工程,确实是一个人最大的运气。“ 120 吃猪肉 第二天,下午,吴波开车拉着唐虹和樊雪去跟姨姥爷家道别。然后经高速路回契墟。 从姨姥爷家下楼,临上路时,吴波接到俞梅打来的电话。 俞梅在电话中问:“契丹银行贷款的事,办成了么?” 吴波简单地说了通过李主任请吕行长等人吃饭k歌的经过, “上午,我和唐虹、樊雪应邀来到契丹银行,与吕行长和信贷部曲主任就贷款事宜又谈了。吕行长的意思是,只能给你们贷400万,再多不行了,至于你们潢水湖景区要以辽文化为主题,进行大规模的重建,那得二、三亿元的资金,暂时没有这个额度。就是那400万,也得由契墟市政府下边的城市投资公司以具体的地块做担保才行。”吴波在电话中说。 “400万能做什么呀?”俞梅在电话中说。 “是呀,这400万如果到账,也只能用于眼前的景区改造,如果要进行大的建设,是远远不够呀。”吴波在电话中说 一个半小时后,车进了契墟市区。 吴波和唐虹回到家, 樊雪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吴波和唐虹上了楼,俞梅等在家里,安排郝阿姨泡好茶,唐虹先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吴波也去冲洗了一番。 吴波从浴室出来后,端起茶呷了一口。 俞梅说:“行,贷款的事能办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的。” “这是你的关键时候,你在潢水湖景能不能干出名堂,关键看能不能贷到款呀。”俞梅说。 “咱们研究一下,如果给吕行长送一件辽代金佛,价值200万的文物,他能给贷多少呢?”俞梅问。 “为公家事,咱们自己家出血本,犯不上吧。”吴波说。 “你这次竞聘上潢水湖景区主任,这对你的政治前途是个机遇,如果能抓住这个机遇,干出显著业绩,咱家就是花200万也是值得的。”俞梅说。 “姨能有这么高瞻远瞩的见识,我真的很佩服。”吴波说。 “也不光是姨的看法,我也与交通局周建生商量过,他比我有经验的。”俞梅说。 “我与吕行长谈得很深入,看现在这架式,就是送金佛,二、三亿的巨额贷款也难以批下来,再说我们园区请京都大学园林设计专家搞规划的工作,还没开始做呢。时机不成熟的。”吴波说。 “那就先别送了,等条件成熟再送。总之,要不惜血本,通过各种手段拿到大笔贷款,干出业绩来。”俞梅说。 “那以后如果通过送重礼贷到巨额款项,我会想办法把这金佛的钱还给姨的。”吴波说。 “你通过什么办法呢?”俞梅问。 “姨您想呀,二、三个亿的大项目,其中很多大型的土建工程,包给谁我说了算,我用回扣把姨的这笔投资还上,而且还有20%的利息。”吴波说。 “好,我没白培养你这小子,有计谋呀。”俞梅赞赏地竖了竖大拇指说。 “不管以后这笔巨额贷款成与不成,我都要感激姨的。”吴波感激地说。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俞梅又开始揉着自己的腰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姨的腰又有些疼了吧,我再给按摩一下。” 于是,俞梅来到三楼的卧室,脱了外衣,只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俯卧在大床上, 吴波也只穿着白衬衣,下身着短裤,上了床,跪在一边开始为姨按摩后腰的系列穴位。 “好,小波,你按摩的技术一点也不亚于荀大夫的。” “是么,可人家是主治大夫呀。”吴波说。 “他那个主治大夫学得知识太广,但你是专门学过按摩的,再说他的手像个女人手似的,缺少力度。”俞梅说。 第二天吴波到景区上班。 韩波先来到吴波的办公室,向吴波汇报了这几天景区的情况。 “附近驻军的一架退役歼击机和旧t62坦克,签了三年的租赁合同,已经弄来了,收入七三分成,我们占七,他们占三,做为一个带军事色彩的景点,这两个项目会吸引了大量儿童前来参观,很多家长还带着儿童坐到飞机里面照相留念。”韩波说。 “好,景区就是要想方设法,开辟市民喜欢的游乐项目。”吴波说。 “还有动力滑翔伞项目,也很有吸引力。前几天有几对新婚男女,婚礼当天都特意来乘坐,到天上飞一圈呢。”樊雪在一旁帮着收拾文件一边说。 “每天的门票收入比以前提高二成以上,”韩波说。 “湖上游览的大船,服务水平怎么样?” “我们重新修订了服务细则,又对船上的十几名工作人员进行了培训,服务水平明显提高,游客投诉的大大减少。”韩波说。 “摊床一条街,最近没有发现业主纠缠游客,强买强卖的投诉事件吧?” “只有一例,经过王景权主任亲自调查,发现是那个游客无理取闹,经过调解,妥善处理了。”韩波说。 “那个辽代武士雕塑的马蹄断处补上了么?还有鬼城取缔的事,进展怎么样了?”吴波问。 “马蹄断处补上了。补得很细致,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修补过的。关于鬼城取缔的事,已经关门了,因为业主与前任王权喜主任签的是三年合同,还有一年期限,业主要求景区除退回一年的承包款外,还对他扩建投入的资金予以三分之一的补偿。”韩波说。 “这在研究当初的承包合同。如果合同中注明是我们的责任,那我们可以考虑,适当予以补偿,”吴波说。 谈了半天的景区工作,韩波就出去了。 吴波看了一眼正给墙角那盆兰花浇水的樊雪,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似乎是夜里没有休息的样子, “你碰到什么难心的事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吴波问。 樊雪犹豫了半天,才对他说:“昨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谁的电话?” “省里吕行长打来的,” “他找你说什么事?”吴波问。 “还能有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吴波着急地问。 “他请我去省城,要单独带着我在省城几个景点好好玩玩,或者让我陪他去海南玩一趟。” “为什么单独请你去呢?”吴波问。 “你说呢?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找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还能有什么意思?”樊雪反问。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吴波说。 “吕行长暗示:如果我能跟他走一趟,贷款的事,他能跟京都总行做工作争取额度,争取支持。”樊雪说。 吴波想到吕行长那蛤蟆似的大嘴,猪似的身子。他不忍心让美貌的樊雪去献身,再说谁有保证这个吕行长的话不是谎言,他的话能兑现吗? “我真的犹疑,如果真的能帮景区贷到一笔巨额款项,我就是舍出自己,也是值的。”樊雪认真的说。 吴波说:“一是我舍不得你去,二是吕的话未必能兑现的,也许是谎言呢。三是我们现在,景区全面改造,还没有请京都的设计院搞设计图纸呢。所以——”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呀。”樊雪说。 “此事,以后再说吧。”吴波说。 樊雪听出吴波的意思,此事只好暂时做罢。 樊雪为吴波的茶杯泡上了茶。 吴波一边看着这几天园区工作进度的报告,一边问樊雪:“高莺的种猪场动迁补偿款额,动迁办确定了么?” “上个月前,市建委下属动迁办的十多个工作人员,来种猪场测量登记猪场楼房、仓库和建筑面积,猪舍、机井和沼气池等地面附着物。最后确定的动迁补偿部额是124万元。”樊雪说。 吴波问樊雪:“市财政后来拨付的二百万不是到账户了么。” “是呀,已经到账了。”樊雪说。 “我们按照市里规定的补偿标准,给高莺把补偿款拨付过去。”吴波说。 “可是,我们这边资金欠账严重呀,我们前段用的树苗,翻修湖滨广场的工程款还欠人家工程队的呢。”樊雪说。 “可是,人家高莺那边也是等着付猪场新址的款,好修猪舍,然后好搬家呢。所以她那边也是很急的。”吴波说。 “那我先给高莺天篷种猪场拆迁补偿款124万,我先给她拨过去?”樊雪犹豫地问。 “对,我们欠的树苗款,湖滨广场的工程款,我再想办法。”吴波肯定地说。 “那好吧。”樊雪说。 第三天下午快要下班时,高莺请吴波和韩波等人去她的新猪场吃猪肉。 快要下班时,韩波和小司机诗军分别开着两辆车,载着吴波、唐虹和樊雪去高莺的种猪场址。 高莺的种猪场新址,在市郊的骆驼山脚下。 车驶下602国道,过了潢水桥,很快见到新猪场的大门。 新猪场周围,座落着十几家农户的房舍。 房上的烟筒,飘出的炊烟袅袅。 种猪场的大门有三米多高,新油漆好的大牌子已经挂到了门的右侧,‘天篷种猪场’五个草书大字,龙飞凤舞,引人注目。 “这牌子是请契墟书法协会主席写的,每个字一千元呢。”高莺对吴波说。 吴波环顾新猪场的建设情况,靠北面围墙,一排白砖墙的新猪舍已经建好了,那边装饲料的仓库快完成,采精室和化验室正在装修中。 “这里原是个小机械厂闲置的两栋平房,有院落,有机井和小锅炉等设施,”高莺抬手指着那边新购入的粉碎机说。 “不错,前面是潢水河,这个地方依山临水,藏风聚气。”吴波说。 几个人正说着话,只见一辆长城皮卡驶进了院子。 车一停,从副驾上跳下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看眉眼长得很像高莺的脸盘。 “这是我弟弟,这淘小子才十四。”高艳从驾驶室出来后,跟大家介绍说。 那男孩跟大家打了个招乎:“叔叔阿姨好!” “那是什么叔叔阿姨呀,叫哥哥姐姐——”高艳纠正他说。 “叫叔和姨也行。” “我弟弟管你叫叔,那我也得管你叫叔?那我不亏了?”高莺急着说。 “哈哈,那就叫哥。”吴波笑着说。 那男孩打完招呼,就背着书包跑向厨房去了。 “这小子,上初中住校,上礼拜回家,嚷着说学校伙食差,尽是白菜土豆萝卜,想肉吃了,中午我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姐带他来吃猪肉,解解馋。”高莺说。 “中学食堂的伙食多数都不好,”唐虹说。 “可是我们家离学校远,不住校,每天接他还不方便。”高艳说。 “才十四就有一米七啦?个头跟你差不多,看来将来是个大个子。”吴波摸着那弟弟肩膀说。 高莺说:“我爸就这么一个男孩,把我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所以起个名字叫高一头。” “好呀,这名字起得好。”吴波说。 “见谁都要高他一头。”高艳笑着说。 高一头背着书包钻进厨房, 胖厨师一看,东家儿子来了,连忙给他从锅里捞了一块带着很多肉的大腿骨。 高一头双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只蒙族剔骨刀,削着骨头上的大块瘦肉,小狼一样大吃大嚼着。 “真香呀,”男孩一边嚼一边还嚷着。 院子里,高莺对大家说:“猪骨头已经烀得差不多了,大家进去吃吧,” “早就想开斋了,冒出的香气早诱得我流了不少口水。”韩波说。 大家走过院子里的木架,那架上挂着猪头,猪尾巴,架下的大铁盆装满猪下水,包括肠、肚、肝、心和腰子等。 唐虹指着回上垂下来的一根细长东西问屠户:“这个是猪的什么呀?” 男孩脸一红,冲着吴波说:“姐,你问你们领导吧。” “你说这是什么呢?”唐虹问。 “这东西嘛,一会你吃一口,就会知道,这东西其香无比的。”吴波坏笑着说。 唐虹一下子明白了:“坏蛋呀。”唐虹笑红了脸,追着要弹吴波哥的脑瓜崩。 樊雪对盆里放着的一对椭圆物发生了兴趣,低下头左看右看,那东西是粉红色的,表面很光滑,有10厘米长, 她转过头来,问身边的诗军:“你说这是什么呀?” 诗军有意跟美丽的姐姐开个玩笑:“任姐,你先别问这东西是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什么故事,你讲给姐姐听——”樊雪感兴趣地说。 “我在中专时,教我们体育的男老师总是捂着裤.裆。,他去医院就医,医院的女医生问他:你那儿不舒服?男老师指着下.体说,我这里疼,女医生问,你是睾.丸疼吗,男老师回答,搞完也疼,.不搞也疼。”女医生捧腹大笑。 “好你个臭小子,敢开你姐的玩笑。”樊雪红着脸嚷着,就要过来扭诗军的耳朵, 诗军连忙跳着跑开了。 吴波来到高莺的身边,对她说:“你买这块地皮,跟市区紧挨着呀。” “我就是图的这个呀,再者这儿离602国道近,这样去市里采购饲料什么的,方便。” 吴波望着北面,指着几里外高耸的七八个吊车的铁架问:“那边是什么工程项目?” “是开发商正在建设龙腾花园呢。”高莺说。 “你购买这个旧厂房,用了50万?” 高莺点点头。 “你这个新种猪场,房舍不错,面积也不小,价格便宜,可是,就怕干个二三年,万一这儿又有谁看中了,要盖商品住宅,就麻烦了。”吴波沉思着说。 “不大可能吧?城市住宅开发,二三年就能到这儿?”高莺犹疑地说。 “这儿离市区不远,离602国道又不远,背依骆驼山,前有潢水河,虽然与市区有七八里,可是依现在交通条件,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吴波说。 “现在各地城市的发展都很快,大家都在争着摊大饼,对房地产项目很热衷,所以这种事很难预料的。”韩波在一边说。 “先在这儿干着吧,反正谁要开发,他还得给咱一笔占地补偿款是不是?”高艳说。 “那倒是,而且补偿款会大大高于你买这个旧厂房二三倍的价格。”韩波说。 “就怕到时候遇不到像吴哥这么讲理的开发商了。”高莺说。 “吴哥跟你何止是讲理,他是与你讲感情的。”韩波说。 “高莺,你买这个旧厂房,花多少钱?”吴波问。 “购买这个旧厂房,用了50万,加上改造,添置设备,还得三四十万吧,”高莺说。 “那我们给你补140万,你还剩5、60万呢。”樊雪说。 “所以,我得好好感谢你们呀,特别是吴哥呀,”高莺说。 “这次请客,只是开头,以后每个月请一次。”唐虹说。 “行,只要你们能来,一周一次都可以的。”高莺笑着说。 121诗军酒驾肇事 大家窗子望出去,北面远处有几个高高的吊车的身影。 “那边是什么项目?”韩波问。 “那边正在开发商品房小区呢。”高莺说。 “吴波哥,你说这征地,为什么开发商发了大财,有地的农民地被征了,可还照样贫穷呢?”樊雪问。 “因为土地不是你农民的,农民只有使用权。”吴波说。 “中国这一拨城市化浪潮,东南西北各城市都在大开发,大量土地被征用,可是,征一亩地,按这儿耕地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产值的六倍。只给农民万元左右,可是,开发商在这一亩地上,盖了两栋楼,挣了上百万,”吴波说。 “当地政府为什么总是与开发商站在一起,”樊雪问。 “因为地方财政很在程度上靠征地卖钱,很多地方卖地占政府财税收入一半以上。所以,才有了‘土地财政’的说法。再者,开发商从政府主要领导手中批地,权力寻租,市头头个人这里面有巨大的灰色收入。只有农民是倒霉蛋,失地农民并没有从城市化中分得应有的一杯羹。”吴波说。 “所以说,你的这个新种猪场,如果万一被征用,你可要睁大眼睛,争取到自己那份合法权益。”韩波对高莺说。 “圈地运动和农民工成就了中国经济奇迹,但农民但并没有享受到将土地变成工商用途时几十倍的增值利益。”吴波说。 “还是城管厉害,把城市违章建筑全扒了。”高莺说。 “城管的作用,这里面正面和副面的效应都有,”韩波说。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深切地体会到,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东西部差距,城乡差距,贫富差距,中国经济总量世界第二,人均却排在世界百名之后,穷孩要球鞋,富孩要飞机。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吴波说。 高莺的弟弟高一头坐在吴波的身边。他已经吃得有些饱了, 吴波问他:“你们班没人给你写纸条?” “什么纸条?”高一头没明白吴波的话。 “就是说,有没有女生看上了你,追求你?”韩波解释说。 “班上有没有女生要与你约会?”唐虹问。 “我们老师,不让男生女生单独在一起,至少三人以上。”高一头扯了一块餐巾纸,擦着嘴角的猪油。 “你同座的是个好看的女生吧?”韩波问。 “我们学校排座位,都是男生与男人用一张长书桌,女生与女生用一张长书桌。”高一头说。 “宿舍是男女分楼,男女生不许互相到异性的宿舍楼去?”吴波问。 “是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猜就是。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男女学生接触的机会。”吴波说。 “应试教育走到了极端,要让学生把一切精力都用来背那些枯躁的三角函数和三元一次方程呀。”唐虹说。 “我们开联欢会,男生出男生的节目,小合唱,女生出女生的,她们跳了个藏族舞。”高一头说。 “学校用权力压抑学生正常的欲望,包括座位安排、娱乐活动、宿舍样式、休息时间规定、都极力避免男女学生之间发生爱情。”韩波说。 “高一头,你干脆到普善寺当和尚去得了。”吴波说。 “真的?”单纯的中学生惊异地问。 “你吴波哥跟你开玩笑呢。”高莺笑着说。 这时,吴波从外面回来,对大家说:“刚才景区值班的景权来电话说:“那张设计图送来了,我得去看看,明天还得按图施工。” “那就别喝了,我们走吧。”唐虹也说。 韩波随着前面的吴波下楼时,身子撞到楼梯拐角上。 “韩波,你喝多了吧。你别开了,让樊雪开吧,”吴波说。 “我没事的。韩波说着,推开门出去,来到院子里,上了桑塔那2000。 樊雪坐到副驾上,那车一溜烟地开出了种猪场,沿着那条两车路的柏油路,驶过潢水桥,很快上了602国道,消失在市区的方向。 吴波则和唐虹坐上诗军开的奥迪,先回景区看那设计图。 。。。 诗军开着车,拉着吴波和唐虹回景区。 吴波他们一路回到景区,在办公室看那张设计图。 正喝着茶。忽然电话响了。 樊雪在电话中,颤着声音说:“吴波哥,不好了,韩波开车把人给撞了。” “在什么地方?”吴波问。 “就是在下602国道后,拐到通往大王庄的那条柏油路上,旁边不远处有个加油站。”樊雪在电话中说。 “人撞得怎么样?”吴波问。 “不知道呀,他醉薰薰地开着车,把人给撞飞了,还不知道,继续开车飞驰……我坐在后座,闭着眼迷糊着,偶然睁开眼,正巧看到车右前方有人骑摩托冲过来,那人和摩托一下子飞了起来,车一闪就过去了,”樊雪说。 “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幻觉,车继续向前奔驰着,跑了十多分钟,我忽然猛醒过来,啊,韩波把人撞死了呀。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拉他停下车,”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呀?”吴波焦急地问。 “我让他把车在路边停下,他仰面靠在后座上睡着了。“樊雪急着说。 吴波略一思考,马上对樊雪说:“你赶紧开车回去,在那个地方等我。” 吴波急忙下楼,把正在院子里溜达的诗军喊来:“赶紧开车回市区,韩波把人撞了。” 这时唐虹也从楼上下来,三人上了车,诗军快速把车发动着,一踩油门,那奥迪一下子窜了出去,很快冲出院子,急速驶上通往市区的602国道。 这时已是晚上10点10分左右。 因为是夜间,602国道的车并不多, 奥迪车在诗军的驾驶下,以140多迈的速度,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只用了十多分钟,就驶到了602国道通往契墟的岔路。 奥迪冲下602国道,因为车速很高,东摇西晃。 看来诗军的驾驶技术真的不错。 再跑了二三分钟,在通往大王庄的那条柏油路上,路边闪过天宇加油站,再往前200多米,十字路口边停着一台汽车,车尾的红灯亮着,近前一看,正是那辆桑塔那2000, 唐虹焦急地站在车边等待着。 桑塔那2000前面十几米处,躺着一个人。身边二三米开外还有一台自行车,自行车轮已经严重变形。 吴波赶紧跑过去,把手放在那小伙子的鼻子人中处,感到尚有鼻息。 “我们的车子行进到一个十字路口,左前方猛地蹿出来个骑摩托的小伙儿,看来也是个不知深浅、不惜命的家伙。韩波酒喝多了,那里还有刹车的意识?”樊雪带着哭音说。 “我在后排座位借路灯光看得清清楚楚,那小伙儿和摩托一下子被撞得飞了起来,然后就重重地摔了出去。”樊雪说。 “我眼睁睁地看着车祸发生!” “可是,韩波照样开着车飞驶向前。我以为是幻觉,又把眼睛闭上了,直到车子跑出去五、六里地,我才猛然想起:车出人命了!马上让他把车停下,给你打电话……”樊雪说。 吴波过去猛然拉开车后门,看到韩波还有酣睡。他上去用力推了推他:“韩波,醒醒!韩波,醒醒!” 可是,韩波依然眼皮耷拉着,沉睡的样子。 人命关天,吴波的大脑急速转动着。马上救人! 在吴波的指挥下,诗军帮着他把已经丧失了神志的小伙儿弄到奥迪车上,然后诗军开车赶紧直奔市中心医院。诗军一边开车,一边问:“人不会死吧?” “咱们把韩波弄到那辆奥迪车上,唐虹,你和樊雪开我那辆奥迪。跟在后边。”吴波说。 唐虹,和樊雪把韩波弄到那辆奥迪车上,唐虹开着车跟在这辆桑塔那2000后边。 “先救人。我看这小伙子的呼吸和心跳还在,估计命能保住。”吴波怀里抱着个半死的人,嘴上安慰诗军说。 医院急诊科的大夫、护士一阵忙乱。有用没用他们必须先尽到救死扶伤的光荣责任。 经抢救无效,那个骑车的小伙儿终于三魂渺渺,七魄幽幽地走在了潢泉路上。死因是他的头部受到重撞。 吴波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俞梅,并且大致说了真实情况。 俞梅当机立断,在电话里命令吴波先不要急着报案,她对吴波如此这般地安排一番。 吴波感到俞梅的判断很英明,他急急招来唐虹和樊雪——讲了此事如何应对。 “诗军能同意么?”唐虹犹豫地问。 “这是上上策,因为韩波是酒后驾车,而且逃逸了,他是正科级,大小算上中层领导,虽然后来唐虹又驾车拉着他返回去了。如果查出是他干的,他的罪加一等呀。”吴波说。 “如果是诗军撞的呢,他没喝酒,又是临时工,事发后又积极救治,加之韩叔和阚佳阿姨,加上我们一齐努力,不会处理多重的。”吴波接着分析说。 “这当然是最佳对策了,可是诗军能同意么?”樊雪问。 “我去与他商量一下,” 吴波把诗军拉到医院的院子,在花丛的阴影中,他详细地给诗军讲了事情的成破利害, “吴波哥,需要我做什么?你不必顾虑,就直说,那怕上刀山下火海,我诗军也在所不辞……” 吴波看了这个高大的男孩一眼,说:“哥希望你能把撞人的责任——” “吴波哥,你别说了,这个人就是我撞的。” “这么重大的事,你是不是打个电话,跟你姐诗韵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吴波问。 “事情来不及了,这事我就能做自己的主。”诗军果断地说。 “毕竟是件重大的事,其中需要你受些委屈的……”吴波语气沉重地说。 “没事,吴波哥,我刚来那天的头一天晚上,我姐都跟我说了,让我对待你,要象亲哥一样。”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替韩波和他的父母感激你了,”吴波伸开双臂,一下子搂着这个细高的男孩的肩臂。 诗军也搂着吴波,二个人搂在一起,足足有十多秒钟的时间。 之后,吴波松开这个很讲义气的男孩,如此这般地交代他,一会儿交警来,要到现场去勘察,要他如此叙述驾车撞人的经过。 俞梅跟吴波通完电话后,马上与纪委书记的妻子,也就是韩波的母亲阚佳通话,俞梅与韩波的母亲阚姨是麻友,处得如同姐妹一般。 俞梅再次与吴波通话,吴波告诉她,诗军这边已经谈好, 俞梅又在电话中跟诗军说了几句:“诗军呀,你姨我真的很钦佩你的义气,你为韩波顶了这个屎盆子,韩家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德,你做得很英明,” 吴波利用交警到来之前的一点儿空隙,把唐虹和樊雪叫到一个楼梯拐角处,神情严肃地叮咛:“这事情就是一起交通事故。而且根据你们叙述的情况分析,我认为主要责任在那个小伙子。所以,对咱们来说,这不是啥大事情。你们就记住一点,车是诗军开的。樊雪记住,这件事你在副驾上,你能证明是诗军开的,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办。” 樊雪连连点头。 于是,吴波打了122交通事故报警电话。 交警支队的值班员立即询问事故地点,伤者情况,得知伤者已经死亡,于是要求司机和相关人员马上回到事故现场,等待警方现场勘验。 吴波带人坐上车。驱车驶向事故地点。 这时,吴波的手机又响了,是韩书记来了电话。他说:“吴波,这件事,我就相信你了,你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叔,你放心吧。”吴波一字一句地说。 韩蕙也接过她爸的电话:“吴波,我就这么一个亲弟,他的命可就在你的手上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放心吧。韩蕙姐。”吴波在电话中说。 他合上电话。对大家说:不是啥大事情,人命关天哪!车子在诗军手里,诗军虽然年轻,但是他的开车技术还是很熟练的,他一个急刹车,但是那小伙子作为一个骑车夜行人,车速过快,他在遵守交规方面犯了错误,所在他要自己负主要责任! 在场的人都默然不语。吴波眼睛里熠熠放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儿倦意或者醉意,刚才的酒都不知喝到哪儿去了。其他人也都振作精神,表现出很强的战斗力和团队精神。 来到现场只几分钟, 喷着蓝盾徽章的帕萨特警车就鸣着警笛驶来。 之所以交警来得晚一些,原因是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到报警。 一个长得又黑又高的交警,问吴波:“谁是肇事司机?” 诗军来到他的面前。 旁边有个胖交警跟大家介绍说:“他是我们事故科科长。” 吴波想,这个事故科长肤色很黑,大约是长年在路段上处理事故,太阳光晒的吧? 事故科长简单地向诗军问了当时的情况。然后察看路面情况。 他用手电照着路面,仔细察看车辙印迹。 胖交警拿出皮尺,与另一个交警丈量刹车距离,摩托车距路黄线的距离等数距。 之后,胖交警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架尼康数码相机,对被撞的摩托车和肇事的桑塔那2000拍了多张照片。 那边,事故科长责问司机诗军:“你为什么那么晚才采取刹车措施?车速也高?” “那小伙子从旁边冲过来太猛,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发现了,就立即踩了刹车。当时马路上行人车辆都很少,前方信号也是绿灯,所以车没有减速,不过也不算快呀。”诗军有些紧张地说。 “当时还有谁在车上?”黑高个事故科长手里拿着本子问。 “我在车上,”樊雪站起来说。 黑高个问樊雪:“是这个叫诗军的驾驶员开的车么?” “是……是的。”樊雪的语气稍有点不利索。 122 在交警大队 交警拿出仪器,对诗军做了酒精含量测试。 测试结果表明,诗军没有喝酒。 “当时你做在什么位置?”交警又问同车的樊雪。 “当时我坐在后座。”樊雪说。 胖交警一边记录着,一边对樊雪说:“你所说的,一定要是真实情况,一会你还要签字和按手印,你要对你的证言负法律责任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樊雪一听‘法律责任’,心里有些害怕,她还不太善于说谎,所以显得不大流畅。 交警看了她一眼:“你脸为什么那么红?嘴唇还打着哆嗦?” “我头一次碰到人命关天的事,害怕。”樊雪说。 “你们那台奥迪,跟在桑塔那的后边?” “没有呀,我们是事后接到电话,才从潢水湖景区赶过来的,”吴波说。 “驾驶员没喝酒吧?”胖交警问诗军。 “没有没有。我们晚饭在天篷种猪场吃的,因为他是司机,所以只吃了饭就下桌了,我们都喝完了,他才回来。他滴酒未沾。再说开车的都不喝酒,我们平时注意这方面规定,”吴波很镇定地说。 “后座同车的女孩喝没喝酒?”交警问, 樊雪回答说:“我喝了几杯啤酒。” “该不是你开的车吧?”交警发问, “后座的樊雪开车技术不行的。每次上下班,都是诗军开的车。”吴波的回答很干脆, “现场勘察就这样吧,你们跟我们一起去交警大队,做笔录。”事故科长说完上了车, “这台桑塔那2000暂扣。事故处理完再说。” 这时,时间已近午夜,吴波他们又驱车来到交警大队。 大家来到三楼的事故科办公室。 诗军和樊雪正接受胖交警的询问。 这时,吴波正在事故科旁边的接待室等着,忽然电话响了, 吴波打开电话,一听是韩波的爸韩冰打来的:吴波么,我和你阚佳阿姨,还有你俞梅姨已经来到楼下了, 吴波急忙下楼,见阚佳阿姨的丰田皇冠已经停到楼下, 紧接着,韩波的女友陈怡也驾车来到。 韩冰书记下了车,来到吴波的面前,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吴波对韩书记小声说:“韩叔,警方正在三楼做笔录呢,” “就按你说的那样?”韩冰书记问。 “是的。”吴波说。 “我和你阚姨不便露面,就不上去了。我跟市交警支队的蔺峰打了招呼,就说诗军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子,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下,”韩冰书记说。 “好。”吴波说。 韩冰说罢,就急匆匆地上了丰田车,而阚姨落在了后面,她把吴波拉到一边,把一个信封塞到吴波手中, “小吴,这个五千的红包,一会你给事故科长点上。”阚姨趴在吴波耳边低声说。 “哎呀,阚姨,这个我来出就行了,”吴波说。 “别,你已经够费心费力了,这按姨说的办吧。” “那,那好吧,”吴波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把那个信封塞到自己衣袋里。 吴波又回到了楼上,他在接待室,等到事故科长单独过来时,他把那个红名塞到他的手中,低声说:“起早贪黑的办案,不容易,这是一点意思,您一定得收下,” 事故科长一楞,马上说:“这怎么行?我们有纪律的。” 吴波说:“唉呀,这只是一点意思,与如何办案没有一点关系,案子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一定要秉公执法,公正公平。” “那……那我就收下了。”事故科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把那个红包麻俐地揣到了自己的衣袋里。 然后,又回到了询问室。 交警队定于第二天下午,对事故责任进行了讨论。 参加讨论的有交警队的领导和经办交警。 蔺峰给孙殿武大队长打来了电话,说要亲自来交警大队参加案件的处理工作。 支队长亲自来参加具体案件的办理,这种情景还真是罕见。 孙殿武心想:这可能是涉及了市里某个高层领导的什么亲戚,得小心从事呀。 他事先把材料反复看了几遍。 第二天下午,交警大队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墙上挂着很多锦旗,都是一些案件当事人送的,有的写着:公正公平,执法如山。有的写着:人民卫士,蓝盾生辉……十几面锦旗一字排开,很是显眼。 长条的会议桌,中间坐着交警支队长,他的旁边是孙殿武大队长,事故科长和具体以办的胖交警等人。 “我们交通执法,权力是人民给的,一定要本着事实,严格地按交通法规办案。一点马虎不得,更不能徇私枉法。”蔺峰的表情很严肃。 蔺峰仔细地看着手写的讯问笔录。 事故科长汇报事故发生经过: “事故发生时,桑塔那2000以60公里的时速正由北向南行驶,在路口中,突然一辆洪都125摩托车闯过红灯,以很快的速度从西面路口冲了过来,由于摩托车车速太快,桑塔那2000躲闪不及,与摩托车撞个正着。当时摩托车车速极快,撞上去的时候冲击力很大,强大的撞击让摩托车驾驶员飞起后跌落在地,桑塔那2000又将摩托顶出七、八米远。”事故科长以精炼的语言陈述道。 “摩托车车主当时并没有戴头盔。”胖交警补充说。 “摩托车时速大约多少?”蔺峰问。 “摩托车时速在120迈左右。”事故科长说。 “这个十字路口车流量并不是很大,路况较好,容易让摩托车司机产生侥幸心理。”孙大队长说。 “摩托车司机,他的头部颅骨塌陷,当时还有生命体征,桑塔纳司机在事故发生后,能够及时下车,立即把受重伤的摩托车手送往市中心医院急救,但是,终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事故科长继续汇报说。 “事故地点还有一摊血迹,摩托车的油箱有明显漏油迹象。前灯损坏,部分碎片散落一地。”胖交警补充说。 “摩托车的时速太快了!”孙大队长说。 蔺峰拿过那一叠现场照片,仔细地察看着。 照片上,桑塔那2000前保险杠上,一块三十厘米长,二十多厘米宽的撞痕清晰可见。摩托车的前轮和前挡风板已严重变形。车身横倒在地, 蔺峰放下讯问笔录和照片说:“这个事故的责任区分,关键点在于,双方的车速,谁闯了红灯,是否采取刹车措施,是否驾车手续齐全等等,这个要有个清醒的判定。” “是的,支队长的指示很英明。”孙大队长说。 “你们是什么意见?”蔺峰问。 “我们的初步意见是,死者骑车闯红灯高速冲上主干线,造成摩托车与汽车相撞的死亡事故,故摩托车手应承担全部责任。”孙大队长说。 “对呀,摩托车闯红灯,车速过快,是摩托车撞人家汽车,按着交通法的明确规定,这个事故,应由死者负全责,”蔺峰用结论性的语气说。 “我们这里很多骑摩托车的sb,尤其是那种摩的,最能违章。挂个低速档跑高速,油门轰得震天响,单行道逆行,闯红灯,车后身挂个音箱,深更半夜满街飙车狂嚎,开着1.6升以下,改装得不伦不类的杂牌车,专在人车多的交叉路口玩飘移。”孙大队长气愤地说。 “有很多这样炫耀拉风青年,天天傍晚直至深夜都还在街上狂野奔驰。有的开个125踏板车的小子,全车都装上led灯外加气喇叭,飞驰起来像一只火星怪物。近一阶段,交通事故高发,市领导对我们的交通秩序整治效果,很关注,”蔺峰说: “所以,我们一定要整治好交通秩序。”孙大队长跟着支队长的话说。 “我们这里很多骑摩托车的sb,尤其是那种摩的,最能违章。挂个低速档跑高速,油门轰得震天响,单行道逆行,闯红灯,车后身挂个音箱,深更半夜满街飙车狂嚎。”事故科长接着说。 “我们的交通执法,权力是人民给的,一定要本着事实,严格地按交通法规办案。一点马虎不得,更不能徇私枉法。”蔺峰的表情很严肃。 “现在京沪广深,都已禁摩了,像我们这类三线城市,则是很难禁的。摩托车几乎是一种重要的交通工具,可这些摩托手安全知识几乎是零,什么逆行、抢道、闯红灯、随意掉头、转弯等等,开车的路上最怕这些摩托突然从小道上冲出来了,”事故科长说。 “出租车整治,今年力度也很大,经过系列整治行动,黑车,套牌的有所减少、违章率下降。不过,要彻底地治理好摩托违章问题,任重道远呀。”蔺峰感叹地说。 孙殿武大队长亲自写了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写好后,双手递给蔺支队长审阅。 蔺峰接过来,看了两遍,点点头:“嗯,不错,这样处理,体现了我们行政执法的公正公平原则。公平公正地处理好每一起交通事故,是我们的职责呀。” “那是,那是。”孙大队长连连点头说。 末了,蔺峰来到孙大队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 喝了一口茶,然后对孙殿武大队长说:“明年你要争取当副支队长,你的业务没说的,” “蔺支队,我可就靠您的支持了。”孙大队恭敬地说。 “上次开全市政法会,那天在‘后宫歌城’喝高了,市里政法委李副书记,要我给他配台丰田越野,我当时答应了,老领导,没办法,你给他解决吧。” “没问题,蔺支队,这事交给我办,保证完成。”孙大队拍着胸脯说。 “按规定党政领导是不许配丰田越野这类进口高档车的,可是,他老人家好这个,”蔺支队说。 “这个我知道,规定是规定,可是,很多市领导都在坐进口高档车呢。”孙大队说。 “殿武,你的成长我是看着起来的。”蔺支队说。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就是您的死党。蔺哥,你指到那儿我打到那儿。”孙殿武不知不觉地把称呼改成了蔺哥。 “好好干,前景光明。”蔺峰笑着拍了拍孙大队的肩膀。 事故科长对吴波说:“你们去死者家看望一下,表示慰问。” 吴波和俞梅专程去对那死者的家属进行了安抚。 这起事故最后是这样认定的:死者骑车闯红灯高速冲上主干线,于是造成桑塔那撞摩托车的事故,故死者应承担主要责任。 根据现场勘查,越野车驾驶员及时采取了制动措施,在事故过程中属于无过错的一方。 但究竟是机动车撞了骑车的,被撞者又死亡,所以机动车一方要承担一定的赔偿责任,司机也要先吊销驾驶执照。 交警队处理之后,扣的桑塔那2000让韩波去开了回来。 吴波显得很宽容大度,说:“毕竟我们这边是公家,那边是农民个人,人家儿子年轻轻地又丢了性命,给死者家属的赔偿应该优厚些。” 所以,在按照交警部门裁定的数额赔偿之后,旅游局派人给那小伙子的家属送去五万元。 死去的那个男孩是他们父母的大儿子,老人为了让他有一份工作挖门盗洞。他还有一个弟弟尚未成婚且无固定工作,所以这种老来丧子,是真正的人生大不幸,让人看了心里真的有些难受。 按照交管部门的处理意见,司机诗军本人要承担赔偿费用不得少于八千元。 但实际上,他该出的钱都由潢水湖景区给补上了,他的工资奖金什么的也没受影响。 不久,诗军的驾驶执照也由韩书记派人亲自出面沟通协调,又给他弄回来了。 123 到韩冰家吃饭 那天晚上,吴波接到了韩蕙打来的电话,约他在契丹广场见面。 吴波心里很激动:已经两年多了,两个人除了在政府偶然碰到过外,平时没有约会过。他时常想起那些年两人之间在一起亲密的情景。 如今她终于打电话约自己了。他的内心有一般热流在涌动。 韩蕙出现在了契丹广场的东口。吴波一眼就认出了她,上身白衬衣,下边衬着黑短裙,腿上是黑.长丝.袜,窈窕腰身显得很性感。 这就是前恋人韩蕙,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向吴波的内心袭来。 当初,在西莞当韩蕙从自己身边一走了之,当时吴波内心很失落,但是也有一点轻松,就是自己不必背着感情的债务。既然她走了,那就是她看不上自己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们找个喝茶的地方吧。”吴波说。 “好的。”韩蕙说。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吴波说。 “是么,最近总是睡不好,老做些很怪的梦。”韩蕙说。 “做什么怪梦呢?我给你解一下吧。” “比如,昨晚我忽然梦到一条黑蛇游进一只暖水袋里。”韩蕙竭力地回想着说。 “梦是潜意识内容和冲动的反映,梦到黑蛇游进暖水袋,这说明你的某种渴望。”吴波像个专业的精神分析师那样说着。 “是么,那么一会儿我们去找个宾馆开房?”韩蕙面无表情地问,好像她是在说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去喝茶。 吴波未置可否。他看着韩蕙那窈窕的身材,想起前年,在玫瑰小区,生父与韩蕙的那个秘巢,他躲在窗帘后面看到床上的情景……想当初,韩蕙在大学时,学过一段新疆舞,她曾对自己诉苦说:那男舞师要求他做那个很诱惑人的劈叉动作时,狠劲按她的两条大腿,下叉时两腿分开坐,那个地方必须贴在地板上,象只前趴的青蛙,压得她胯根很疼。 “现在还跳新疆舞么?还能做那个劈叉动作么?”吴波问。 韩蕙一笑:“早就不做了,估计现在劈叉,那个地方会离地板一拳高的。” “是么,等有机会,请你再做一次劈叉的动作。”吴波说。 走在路边的石板甬路上,吴波注意到,路边是中国银行的建筑,那淡灰色瓷质面砖、粒状大理石线脚,花岗石基座很考究。台阶旁边店铺的灯光映在韩蕙的脸上,那种时深时浅的微妙色调变化。 吴波注意到,韩蕙新涂了浅粉的嘴唇,她的眼深黑如潭,细眉弯弯,吴波想起某个西方哲人说过:生命是一团不断燃烧的意志,男女相吸引能增加生命活力。 他叹了一口气,对韩蕙说:“真地很想你。” “是么,”韩蕙语气幽幽地说。 “多少次想约你,可是知道你不会来,所以失去了勇气。”吴波说。 两个人的影子时而被拉长,时而被缩短。 美发店窗上的霓虹闪烁着桃红色调,一家按摩店窗上的粉红光的霓虹灯,展示的人体造型暗示着隐秘。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吴波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 他这一摸,她感到如电光石火般地一闪,她感到他的手指很修长,光滑,这手指以前是那么温暧,那么舒服,这是这只手,在晋大医学分院,假期游湖时,两人流落到湖中荒岛的山洞里,在篝火旁,他俩脱下湿透的衣服烤火,就是这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你跟唐虹和樊雪在一起,也常这么摸她们的脸蛋?”韩蕙有些害羞地问。 看着韩蕙含笑带嗔的表情,吴波没有说话。 “人拿自己最没办法的就是思想,手脚可以控制着不让它乱动,唯独是内心,你就是没办法让它不乱想。”吴波说。 “男人都好想入非非的。”韩蕙说。 “后来,你嫁给朱子牛,对婚姻感到失望。对爱情也感到失望?”吴波轻轻地问。 “你说呢?都怪你。”韩蕙埋怨地说。 两人沿着河岸一路走着,来到潢水河大桥,扶着桥边的栏杆,望着两岸的明明灭灭的灯火。 河面上吹来一阵凉风,她打了个哆嗦,他的手抚在了韩蕙的腰上。 韩蕙像被电击了一下,但又主动向他的身上靠了一靠。 女人与男人不同,女人是感性动物,女人容易被男人的一个小动作感动,一句话有时会让她记一辈子,如今,那种让她激动的感觉又重新在内心出现了,她的心感到某种震颤, “上次在玫瑰小区,我与你生父在一起,你去了那套房,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没在一起交谈过。”韩蕙轻轻地说。 “是么?”吴波望着她的轮廓分明的嘴唇,记起她曾给自己的吻,记得每次与她接吻,都眩晕不已。 “可是,你的生活变化,包括你这次竟聘副处级,我都知道,”韩蕙柔情地说。 “是韩波跟你说的?“吴波问。 “是呀。我时时刻刻关注你走的每一步。你上次在竟聘时的演讲,很有风度,很有内涵。”韩蕙夸赞地说。 “是么,”吴波裂开嘴笑了。 吴波本来低调,不喜欢张扬。但是,他还是希望韩蕙知道自己的每一点微小进步,希望她在内心欣赏自己,想着自己,渴望重新得到自己。 “你也有虚荣心呀。”韩蕙说着,心想,这其实是每个男人共同的心理。 韩蕙转过头来,用一种专注的,佩服的,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说话。 他看着她的耳垂,那上面打了个耳洞。他伸手捏着那粉红而小巧的耳垂,觉得它很柔软细嫩, “你弄得我有些痒了。”韩蕙有些撒娇地说。 吴波想,现在社会的女人,为了增加美,都在身体上加上各种名贵饰品,于是他问:“为什么没戴个耳环?” “我在市委办,戴两个银光闪闪的耳环,总觉得有点与机关干部身份不太合拍。”韩蕙说。 吴波观察着她细长的脖颈,再向下是胸部的丰满曲线,他心里叹道:“真是个尤物。”怪不得生父和阮书记都迷恋她。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后悔,那次在西莞与我分手,一去不回头?”吴波问。 “当初,我真的以为你从事了那种行当。”韩蕙说。 “我没有办法,我养父患肾病,得二、三十万救命钱,当时从事按摩师的行业,收入挺高的。”吴波无奈地说。 “可是,我们那么美好的感情,这在那一瞬间就断送了。从西莞回来后,我怀疑世界上还有爱情这种东西,所以,在父母劝说下,我匆匆嫁给了朱子牛,因为缺乏思想基础和共同的爱好,我对他一直没有感觉。”韩蕙伤心地说。 吴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担心她一冲动,从桥上跳下去。 桥下,河水反射着岸边楼房的灯光。那灯光被水面涌动的波纹揉成碎片。 吴波也痛心地说:“是我的错,怪我,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现在能离婚么?” “朱子牛不同意离婚,再说。我离婚了,你能娶我么?”韩蕙问。 “这……”吴波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虽然他的内心深入,一直藏着韩蕙美丽的倩影,他在记忆里,深深记着他和韩蕙在中学和大学那些美好的时光,可是,如今,韩蕙毕竟已经结婚了,她是有丈夫的女人,所以,吴波在内心,总是习惯地把唐虹看成自己的未婚妻。 看到吴波的无言,韩蕙用手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腕,疼得吴波呲牙裂嘴, “算了,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没有了我,你只爱着你那个虹妹。是不是?”韩蕙问。 “就算是吧,”吴波无奈地说。听他当面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韩蕙也不再掐他的手腕,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吴波搂着她,感受着她的柔情,他想到她是结了婚的女人,在这大桥上,自己一个男孩搂着个有夫之妇,让认识的人看到不好,但是他又不好推开她,就这样尴尬地任她俯在自己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哭了好久,韩蕙才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纸巾,擦干了眼泪,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我有时在想,我俩未成夫妻,其实不是你我的原因,是命运在捉弄我们的。”韩蕙说。 “我看你还是把眼睛的泪擦干净吧,别弄得让人家看到了,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似的。”吴波说。 “现在,自己弟弟韩波酒驾把人给撞死了,这么棘手的危机都被你和俞姨给化解了,自己就是再怎么因为那场爱情的悲伤,也要原谅你的,不但要原谅你,还要感激你。”韩蕙说。 “你能这样想,我真得谢谢你,”说罢,吴波搂着她,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韩蕙似乎没有跟他深吻的心里准备,再者也是因为这是在大桥上,车流来来往往,于是,两人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韩蕙说:“我经过这几年的婚姻,我对人生的理解认识很深了,原来有一段时间,我因为与朱子牛没有感情,所以,那半年,我几乎天天与朱子牛大吵大闹要离婚,可是,朱子牛就是死也不离,后来,我在跟你的生父唐市长有那那种关系后,我醒悟道:我成天要死要活地去追求自由,其实人的自由就在自己心中……” “人的自由就在自己心中,你这话说得真好。”吴波由衷地赞叹着说。 “女人如果感到痛苦,那说明是她的心力达不到境界,如果她的心力达到了某种境界,其实离不离婚有什么区别呢?”韩蕙说。 “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吴波疑惑地问。 “如果你喜欢某个男人,你就与他在一起做亲密的事好了,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婚姻呢?其实,既使是两个十分相爱的人,真的结了婚,经过多年以后,也会谈漠的,所谓忠贞不渝,终生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那只是人们的一种美好理想而已。”韩蕙说。 “你对婚姻的认识,真的是进入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吴波心想:我以后如果跟唐虹结了婚,我能真的对她忠贞守一么?依我现在的性格,我无法保证这一点,如果不能,那么,如果唐虹出于一般女人的通常做法,要求我做到绝对忠诚于她,而我又做不到,那不是对她的伤害么?如果是那样,那我还不如不给她婚姻为好。 纪检委韩书记家,阚姨要请俞梅和吴波吃饭。 厨房里弥漫着油爆葱花的香味,韩冰书记腰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着炒菜。 韩蕙对坐在沙发上的吴波说:“我爸有做菜的嗜好,一有重要客人,他就要下厨掌勺。” 俞梅来到厨房,看着韩书记的背影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大领导,还敢劳驾大书记您为咱服务?” “跟你我可不敢摆领导架子。”韩冰书记说着把炒好的‘西芹肉片’出锅装盘,忽然觉得后背很痒,于是想伸手伸手去搔,可是双手因炒菜沾了油污,又不便搔痒。 俞梅看到了,连忙上前:“来,我给韩哥搔一搔吧。” 她伸出双后在炒菜男人的后腰上搔,搔了几下。 “好了,谢谢妹妹,你到屋歇着吧。”韩书记说。 俞梅回到餐厅,看到阚姨从大酒柜里,拿出两瓶精装的五粮液。 “呀,真是好酒呀。”俞梅夸张地叫着。 “你跟小波为我们救了这么大的急,喝点好酒还不应该么?”阚姨笑着说。 韩蕙对丈夫朱子牛说:“吴波救了你小舅子,你也不好好招待人家?” “怎么招待呀。”朱子牛木然的问。 “给人家上茶呀。”韩蕙说。 “噢,我倒忘了,”朱子牛拍了一下脑袋,连忙去端来高脚紫砂壶沏上热茶。 很快,八个菜炒好了,摆上了桌,大家围着大圆桌各就各位坐好。 韩蕙让爸爸首先起杯。 韩书记举起白酒杯,表达了对吴波救儿子韩波于危难之中的感谢之情。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韩波做为当事人,也很诚恳地向吴波哥和诗军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韩书记和阚姨让儿子韩波给俞梅和吴波敬酒, 韩波站起来,端起酒杯说:“俞阿姨,吴波哥,这次我开车出了这档子事,多亏你们在危急时刻,想出了办法,否则我可能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吃饭喝酒了。”说罢,弯腰与俞姨和吴波碰了杯。 三人的杯‘啪’地撞在一起,然后一饮而进。 “韩波,你以后也要多学习,熟悉官场规则,也要谋个副处什么的。”俞梅说。 “我家这个小波,像长不大似的,25岁了,可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深沉。”韩书记说。 “这段时间在潢水湖景区,他给我当副手,负责抓景区修建,挺有正事的,做了不少工作呢。”吴波说。 “所以说,我支持他跟着你干,这样进步快些。”阚姨说。 “诗军这小伙子,不光长得帅气,而且讲义气,真的不错,”韩蕙说。 “是呀,他回潢水家里了,等他回来,我请他到我家来,专门招待他吃饭。”阚姨说。 “好的,”吴波答应到。 “小伙子刚20,真是年轻,以后有招聘的机会,老韩给帮着使使劲,能落个事业编,弄个铁饭碗,”阚姨对丈夫韩冰说。 “那是,这孩子有出息。”韩冰说。 “那我先替诗军感谢韩叔和阚姨了。”吴波说罢举杯,跟韩书记和阚姨碰杯,喝了一大口。 韩蕙给吴波倒满酒杯后,开始敬酒。 韩蕙对爸和妈说:“吴波是我中学和大学的同学。” “这我知道。”韩书记说。 大家也都屏息静气地注视着她。 “我在中学和大学时,学习不努力,吴波学习好,对我帮助不少,”韩蕙说。 吴波望着韩蕙,她上身着白色的衬衣,搭配着紧身的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她那修长苗条的身材,吴波觉得,跟大学时的韩蕙比,如今更有一种成熟的美。 “那你可得再敬吴波一杯。”韩冰道。 “可后来你们为什么不联系了呢?”阚姨问。 “因为吴波家里出了事,他在晋北市路营村的继父患重病,需换肾,他辍学外出打工挣钱,为了救父病。”韩蕙说。 “小蕙,你为什么不对我和你爸说呀,我们可以帮助他家的,”阚姨说。 韩书记也说:“是呀。这种重大急难之事,咱们怎么能旁观不管呢?” “可是我没有告诉真实情况呀。他只说他家让他回去一趟,回去照顾一阵子,可是回去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给我联系地址和电话。”韩蕙说。 “吴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俩个同学继续好好处,别把自己当外人。要像亲姐弟一样。”阚姨说。 “但同学是同学,姐弟是姐弟,可不能越位呀。”朱子牛说。 韩书记哈哈一笑说:“是呀,不能越位。” 124 俞梅与南院长 “那我打算给吴波弟举办个生日舞会,如何?”韩蕙问。 韩书记和阚姨都说:“好。” “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三天了,晚了呀。”吴波说。 “不晚不晚。”韩书记极力支持。不由得吴波不从。 朱子牛对韩蕙说:“我就不去了,因为我还有个调查报告得好好改改,研究所还要把这个报告报给市委阮书记看呢。” “是么,那你可得好好写着,我听说阮书记对你的才华很欣赏的。”韩书记说。 “那好吧,既然你公事多,那我们也就不非拉你参加了。不过,一会儿我可要与我同学跳舞啦,你不介意吗?”韩蕙问。 朱子牛笑着说:“不介意,不介意。”说罢就与众人告辞了 俞梅也说:“我还要跟利民医院的南院长约定谈个事情,我得走了。” 俞梅给利民医院的南振中院长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南院长在电话中说:“要请,也得我请你呀,你是我的上级,又是前市长夫人,哪有你请我的道理?” “哎,不管谁请谁,先吃饭再说吧。” “不,咱们说好了,是我请你——” “好,你请客,就这么定了。” 南院长决定在白马酒店请俞梅,他觉得以俞梅这种身份,请她吃饭,档次太低了不行,太高了也没必要,所以就在白马酒店这种中档酒店,饭菜味道不错,价格还实惠的,最合适。 南振中院长先到了酒店,在大堂沙发上稍坐片刻,俞梅就到了。 他观察着俞梅今天的穿戴,黑纱短裙,黑高跟皮凉鞋,呀,她居然没有穿长统丝袜,这让女局长格外增加了几分魅力。 二个人一起上了二楼的包间,找了个挂有水晶帘子的四人雅坐,室内绿意盎然,处处可见绿色植物,有一些吊兰还绽开了花蕾,散发着自然的幽香。 进了屋子感到很热,南振中院长看见俞梅将外套脱了,连忙过去接了,挂在衣帽架上。 “要吃还是咱中华美食。有炒的、有炖的、有蒸的、有炸的,有热的、有凉的,”南振中院长说。 “是,我吃过西餐,日本料理和韩国菜,最后还是觉得中餐好,味色型俱佳,没吃已经让人陶醉了。”俞梅说。 她心里在想,自己与他吃饭,主要是为自己的相好荀铁文的老婆林小娟,提副主任的事。 南振中院长在心里对俞梅并不是很感冒,认为唐有德已经不在世,她就是个前副市长的寡妇而已,副局长算什么。 南院长为什么不怕俞梅这个副局长呢?因为他与局一把手张局长关系密切,有张局长做靠山,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望着这个刚到40岁的女副局长俞梅。 当年她在文工团时,做为女一号,在话剧《大辽皇后》饰演过萧观音,才华横溢又生性浪漫的皇后。那时,南振中还只是个主治医,根本不入俞梅的眼。 现在看,俞梅在姿色上,还有很有媚力的,社会地位上,如果她丈夫在世,他是很难攀上的。但现在,自己与她有些平起平坐了。 绿意精致的餐盘,汤是乳白色的,又没有奶腥味,里面净净的,什么食材也看不见,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喝下一口,只觉得满嘴生香。 “赶紧趁热喝这汤,老孔家独家秘制的,清润滋养,味道一流的。”南院长介绍说。 菜上得很快,两个凉碟、两荤两素,份量适中。 两个荤的一道是鸡肉,剁成菱型块,不知用什么材料煲成,特别鲜嫩可口;一道是鱼,整条红焖而成, 南院长趁机眼睛瞄了一眼她高耸的胸部, 南院长在院里,其实好多有姿色的女医生护士并不少,比如妇产科的曲爱芹、医务科苏小兰,长相与俞梅差不到那去,而且年轻。可是,眼前这个俞梅,毕竟是卫生局副局长,前市长夫人,如果把她弄到手,有种给那些傲慢的大领导戴绿帽的痛快。南院长这个省医大当年毕业的本科生,对权贵在骨子里也有一种反叛心理。虽然他现在已经挤入这个阶层了。 南院长接着想,俞梅年轻时,曾是市文工团话剧团女一号,毕竟有大量的艺术细胞,这是曲爱芹苏小兰之流所不能比的。艺术女人玩起来可能花样很多,别有一番情趣吧?年已半百的老男人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地狂想着。 忽然手机响了。南院长从衣袋里掏出手机。 “南哥你在哪啊?”手机里传来苏小兰甜甜的声音。 “我在饭店呢,怎么,找我有事吗?”南振中院长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问。 “哦……你没在院里呀,我这会儿在医院值班呢,我去你的办公室,没人呀。顺便打个电话,想看看你是不是到那个手术室去了……”女人声音充满着磁性的诱惑。 “我正陪客人吃饭呢,今晚恐怕不行了呢,”南振中院长想起苏小兰说的,这两天她的男人公出了。 “明天我抽时间打电话给你吧,”南院长说。 “那好吧。”那女人恋恋不舍的说。 南振中关了电话。 南振中一弯腰,把桌上的筷子碰掉在了地上,于是他弯下腰去捡。 在桌下,老男人看见在女局长的双膝合拢,两条未着长统丝袜的腿很迷人…… 俞梅本能地感觉到下面可能被人偷窥,于是马上把两个膝盖并拢。 南振中很遗憾地收回目光。坐了起来, 俞梅有个喜好,喜欢吃奶油冰棍, 她让侍应生送来了几支。侍应生服务很到位,把那圆柱型的奶油冰棍剥掉纸包装,递给俞梅, 俞梅拿着那圆柱型冰棍,一头放到小嘴里吮吸着。 南振中看着她吃冰棍的样子,于是产生了丰富的联想。 “俞局,你这种吃法,很好看呀。” “是么,你也想吃?” “不是我想吃,是我想被你吃。”南振中话中有话地说。 “我不明白,你又不是冰棍,怎么能被我吃呢?” “哈哈,”南振中也不好说得太露骨。 尴尬之中,他拿起一块酱猪蹄,啃了两口,感到索然无味。 南振中心想:各种美味,名利,表面上挺诱人,其实最刺激的还是人呀。他正在搜索枯肠地想办法,忽然他灵机一动,提议去跳舞, 俞梅是喜欢跳舞的,于是她点头同意。 南院长到一楼的吧台把账结了,然后又上到二楼,与挎着包的俞梅一起上了四楼的ktv包厢。 包厢的设备很好,音响和电脑点歌都是新潮型号。 南振中坐到电脑前,先点了一首圆舞曲,然后来到沙发上坐着的俞梅面前,做了一个优雅的邀情姿态, 俞梅笑着站了起来,两人拉着手,来到地中央站好,随着曲调跳了起来。 南振中左手搂着俞梅的腰,右手与捏着女局长细嫩的小手。做了几个旋转。 转了几圈,他说:“我好像有点迷糊。” “是喝多了吧?”俞梅问。 “可能吧。”南振中说着,就搂紧了她。 俞梅没有推开,任他紧紧地搂着自己。 忽而,她说自己要上卫生间,于是起身去了室内的卫生间。忽然,她从卫生间里传来叫声:“南院长,请你把我包里的那个东西给我递过来——” “什么东西?” “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就是护垫贝。” 南院长这回彻底无语了,今天可真是倒霉,正想有个艳遇,可是却正赶上女局长身体处于非常时期。 南振中无奈,只好回过身,把她的真皮鳄鱼包拉链拉开,在她的包里乱翻着,那里面有手机,钥匙,化妆盒,香水,发夹之类,却就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他又来到卫生间门口,冲着门缝问:“没有呀,” “唉呀,真笨,在我包那个夹层里的。” 于是他又回到沙发上,在包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个东,来到卫生间,从门缝递给她。 南振中坐到沙发上,等着俞梅。 俞梅从卫生间出来,也坐到沙发上。 “你们院那个林小娟当副主任的事,怎么样?”俞梅说。 “嗯,这件事,我看问题不大。” “如果可以,你抓紧给办了吧。林小娟那边,我让她给你打点一下。”俞梅说。 南院长想:这个女人今天晚上约自己吃饭,难道真就是为了林小娟? 南院长认为:这个漂亮的寡妇其实内心是饥渴的,自己出于人道主义的关爱,也要关爱她一下的。刚才她让自己取那个东西,明摆着是暗示自己,要冲上去的。 125 不了情 于是,他很自然的把手伸过去,抓住女局长的手。 俞梅的手被院长的大手抓在手中,没有抽回来。 俞梅在想,这个南振中有五十一了,比周建生大六岁,跟荀铁文更没法比了,一个医院院长,因为多年混迹官场,原来那些业务技术也荒废了大多,再说这种当单位一把手的男人,下面有很多女大夫,女护士像母兽一样围着他转,以求他的恩宠,他对自己也不会很专一,挺多就是顺手牵羊,顺水推舟,顺势而为而已。 如果说这个男人,从男人魅力的角度,对自己吸引力并不大,那么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他能给自己带来可观的利益么?自己眼下只是考虑,因为喜欢荀铁文这个小白脸,从这个小男人身上,得到了很多快乐。 她想到上次,在荀铁文的家里,林小娟在厨房炒菜,这个小白脸探过身来,飞快地吻了自己一下,那一吻很特别,很刺激,有别于自己这些年与其它男人的无数次激情的吻。 看来,这个荀铁文还是很有些情趣的。自己是出于喜欢他,才想办法,约了他媳妇的上司,这个五十岁的南振中院长出来吃饭的,如果不用投入太多的成本,她是愿意为荀铁文那个官迷妻子升上科副主任,办成这件事的,可是,眼下这个老男人,竟想顺手牵羊,把自己弄上床,这就有点代价过大了,这不合算。俞梅像在菜市场买猪肉和白菜一样算计了一番,经过仔细的计算,她有了理性的取舍。 想到这儿,她就不想与南振中院长有那种实质性的关系。 这时,南振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蕴酿,又开始了下一次动作, 他又把白胖的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 俞梅感觉到他的手的企图,可是没有采取阻击的动作。 南振中的大手进军,再往下…… 女局长及时地按住了他的手。 南振中忽然有些疑惑,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呢? 想了半天,看到她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只好沮丧地抽了出来。 “院长,吃个桔子吧,”俞梅说。 俞梅一边剥开一个桔子,分了一半递给他,一边有意无意地谈到市里的几个领导。 南振中院长很感兴趣地听着。 俞梅在暗示自己与市委书记阮大诚熟悉,与市纪委书记韩冰的妻子阚佳是闺密。 院长心里一动,这种女人,可能还是很有能量,至少不能得罪她,如果得罪了她,让她在市领导面前奏一本,够自己喝一壶的。 自己如果跟她把关系搞得密切,也许通过她还能与市领导挂上某种私密关系呢。 提职林小娟当科副主任,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是如今要当官那有不出血的?想空手套白狼呀。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说:这事慢慢来吧。 第二天,俞梅打电话给荀铁文:南院长那儿,我已经跟他说了,他答应你老婆提科副主任的事。 “哎呀,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俞姐呀。” “怎么谢我呀。”俞梅坏笑着问。 “怎么谢?我加倍地对姐好贝。”荀铁文轻亵地说。 “哈哈,不过,你还得破费一下,给南振中这家伙点个炮。”俞梅说。 “得多少钱?” “五万吧,少了人家看不上眼。”俞梅说。 “五万也不是小数呀。我和林小娟都是挣工资的。”荀铁文有些哭穷地说。 “唉呀,你跟我哭什么穷,谁还不知道你跟林小娟毕业七八年了,这些年红包也收了几十万了吧?” “可是,那还得换房子,换车,以后还得要个孩子呢?”荀铁文叫苦地说。 “你花5万,能挣回来10万,20万。咱们这个社会,这种投资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俞梅开导他说: 荀铁文还是有些犹疑,象割肉一样,有些心疼。 俞梅说:“现在当官那有不花钱的,科副主任大小也是个副科级,是不是?” 荀铁文经过俞梅的一番开导,终于同意了。 在纪委书记韩冰的家,俞梅走后,宴会很快结束了,吴波、韩波和韩蕙三人下楼上车。 在车里,韩蕙说:“人太少,还不热闹,”于是又打电话邀她在市委办的女同事也来唱歌。 几个人一路驱车来到天堂歌舞厅,到三楼的‘泰坦尼克’包房坐定。 ‘泰坦尼克’包房足有七、八十平米大小。 不大一会儿,,张小茜和姚玉二个姑娘也来到。而姚玉身材特苗条。 张小茜这个姑娘是个娃娃脸,皮肤很细嫩和光滑, 茶点和水果和啤酒都上来了。 韩蕙开朗大方,嗲声嗲气对吴波说:“吴波弟,姐要跟你喝交杯酒。” 韩蕙比吴波的生日大三个月,所以有时称吴波为弟。 “可别,你是有家的人啦。”吴波看了一眼另两位并不很熟悉的女孩说。 “在娱乐场,不要讲什么家不家的。再说,朱子牛又没在跟前,不会吃醋的。”张小茜说。 吴波看着她的娃娃脸,心说你还挺开放的。 “对,不喝不行!”姚玉也跟着起哄说。 吴波说:“好,反正我是光棍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于是端着酒杯,把胳膊伸给她,两人的手臂套在一起喝了那杯酒, 韩蕙高兴得‘啪’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吴波知道韩蕙对弟弟疼爱有加,自己救了她的爱弟,她可能要好好感谢自己一番,可是她怎么感谢呢?什么形式呢?这很让吴波产生某种期待 吴波想,既使没有此事,她跟自己在中学和大学也有那种亲密关系,虽然后来因为辍学。因为自己为救父命去了南方打工,被到南方来看他的韩蕙撞到他上门做按摩师,二人关系突然中断,现在正好有这个事件,可以给自己与她的情感关系带来重大转折,哈哈,他心中一笑。 韩波点了一首齐秦的《狼》,拿着话筒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吼着。 吴波唱了一道徐小凤的〈不了情〉, ……忘不了离别的滋味,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恼,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寂寞的长巷,而今斜月清照,冷落的秋蝉,而今迎风清摇…… “今天听你唱的,真个有种震撼的感觉,音很低沉,淡淡的鼻音,浑厚的嗓音,”韩蕙感伤地说。 吴波唱歌的同时,看到韩蕙的眼里含着泪花。 吴波唱了一半,就有些唱不下去了,再唱,他就会哭出来,如果不是有韩蕙的两个女同事在场,他会上去搂着韩蕙,搂着她狂吻一番,把万千痛苦倾泻在她的身上。 他把话筒放在茶几上:“对不起,我今天嗓子有些咳嗽,”于是,转身来到阳台上。 吴波平时是不吸烟的,可有时,他也会偶而买上一盒,品味一下吞云吐雾的感觉, 在阳台上,吴波深吸了一口烟,面对契墟的城市夜空,一边看着那些华丽的高档小区和低矮的棚户区错落分布着,像是尊贵的富人身边蹲着贫寒的下岗工人,万家灯火在闪烁。 透过朦笼的泪眼,他看到呼出的烟雾顺着夜风飘散……吴波感到了些微的轻松和释然,淡白的的烟雾在空中缭绕,命运就是这样。给了你快乐,又让你品尝疼痛和苦涩。 韩蕙轻轻地来到他的身边:“你的一曲《不了情》让我心碎了。” 她从柔弱润滑粘膜里发出深情的嗓音,说着把自己身子轻轻地靠在吴波的身上。 吴波转头看她的眼睛里含着泪: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温柔, 韩蕙抬起头,嘴凑近他的嘴唇。 两个人吻到了一起。 吻了一会儿,因为怕女同事出来看到,于是吴波松开搂着她的胳膊。 天上的月亮圆而明亮。城市的夜景。多漂亮啊。 这个城市有些璀璨而朦胧。璀璨的是它如明珠般的点点灯光,朦胧的是夜色,还有吴波已经有些迷醉的双眼。 风有些大,韩蕙坐在吴波的身旁,她1米73的身高在吴波的身边,很般配,韩蕙的头靠在吴波的肩上,吴波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揽住了她的腰。 韩蕙非常的匀称。一点都不显得很肥胖,只能说是丰满。她的腰是多么的纤细而柔软啊。 “进去吧。”韩蕙看了他一眼。 吴波跟着她回到大厅。 韩波跟姚玉搂在一起起劲地跳着, 张小茜在深情地吟唱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愿意为你翻山越岭,永远保护你,两人相互辉映,胜过繁星…… “咱俩也跳一个。”韩蕙凑着吴波的耳朵喷着热气,身子已钻进吴波的怀里。 吴波的手轻揽着韩蕙的腰,双双迈开了轻柔的舞步…… “问你,你家唐虹漂亮还是我漂亮?”韩蕙抬头问他说。 “还是你漂……漂亮。”吴波说。 “是你单位的樊雪漂亮,还是我漂亮?”韩蕙说。 “还是你……漂亮。”吴波说。 “哼,……是真心话?”韩蕙说。 当然是真心话。 从韩蕙那双大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在夜里的妩媚,看到了女孩的那种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心仪男人的渴望。韩蕙一边跳,一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吴波。从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醉人的欲望,像一束跳动在黑暗中的火苗。 壁灯黯淡,音乐舒缓靡靡,两人在这暧昧的黑暗下内心挣扎着,搂抱着的手心已经汗湿。 这时,身后的人突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韩蕙对女友和弟弟说:“今晚就这样吧,咱们回吧。” 两个女友,在歌城门口与他们道别,开车走了。 韩蕙对韩波说:“我开车送你吴哥回去。你也喝了一些啤酒,自己开车没事吧?” “没事的。”韩波上了那台桑塔那2000,开着一溜烟走了。 韩蕙上了车,松开离合,一踩油门,惯力让坐在副驾上吴波的身躯猛的往后一靠,马六就如离弦之箭跑了起来, 韩蕙开着车在闹市中速度不减,见逢插针穿梭于车流之间。载着吴波一路驶到玫瑰小区。 吴波坐在车上,有些昏昏沉沉的睡了。 迷糊中,吴波感觉这个小区的楼房和树木花坛怎么有些熟悉呢? 楼房是那种贴着灰色釉面砖的墙面。小区中心的小广场,栽着好些法桐,还有鱼池中的假山,日夜不停地从上面有一缕细流从高处坠落下来,形成喷珠溅玉的效果。噢,想起来了,这儿是生父在世时,与韩蕙幽会的那套房。 韩蕙把吴波的胳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上了六楼,打开防盗门。 走过铺着橡木地板的过道,挽着他的胳膊来到卧室,让他倒在大床上,为他脱了衣服。他倒在松软的水鸟被上,睡了过去。 韩蕙为他脱了衣服,又为他盖上了被子。 自己则去浴室洗了澡,洗漱一番,才回到卧室,上了床躺下。很快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时分,吴波醒来。他发现自己是与韩蕙睡在一张大床上,立马坐了起来。 韩蕙也从睡梦中醒来,她轻轻地说:“醒了?头还疼么?” 吴波摇摇头。望着被子下面,她的轻薄的碎花睡衣,他一下了冲动起来,一下子压了上去,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翻身下来了。 “你怎么了?”韩蕙不解地问。 吴波跪在韩蕙身边,用一种怪怪的声音说:“我猛然想到,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御用的。我等一介草民,竟敢染指圣上宠幸之物,这不是犯了灭九族之罪么?” “你指的是我跟阮书记的关系?”女孩问。 吴波点点头。 “现代社会,你哪来那么多封建等级皇权意识呢?”韩蕙说。 “可是,阮大诚毕竟是契墟的一号首长呀。他能左右契墟百万子民,千百干部的命运呢,”吴波说。 “我就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任何人,哪怕他是多大的官僚。我跟你生父上床,是因为当时恨你继母俞梅,因为那次在西莞,我亲眼看到,她召你上门,让你给她按摩……”韩蕙说。 “那你跟阮书记呢?”吴波问。 “我跟阮大诚上床,并不想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因为至今,我与阮大诚已经有三次了,他也问过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我无意当官,就这样挺好,就上次你应聘潢水湖景区,我跟他说:吴波是个人才,可能的话,你要使用他,阮大诚答应了。”韩蕙说。 吴波一听很感动,他相信韩蕙说的是真的,他想:怪不得阮大诚亲自来面试现场,并亲自对自己提问。原来以为主要是周建生起的作用,却不知道,原来韩蕙起了更为关键的作用, 俞梅说:她送给阮大诚的那根玉器,阮大诚挺高兴,但是那东西并不值太多的钱,俞姨做为一种政治资源,因为生父已经做古,所以在政治上也没有太大意义,如果说从女人角度来看,俞姨年近40,虽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无法与风姿绰约的韩蕙相比,所以,自己升上副处,很大可能,是韩蕙起了主要作用。 吴波从床上爬起来,感激地亲吻着她…… 事后,他俩躺在大床上歇息。 “刚才很对不起,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韩蕙说。 “没什么,不过,那倒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吴波说。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理解你的处境,”韩蕙说。 “不怪你,我做的那个活计,放在别的女孩身上,都不会接受的。”吴波说。 “所以,有时我甚至在想,其实世上没有所谓的好人坏人,只是看你没有到那种地步罢了。”韩蕙说。 “你这话说得很深刻的。那段时间,我在建筑工地推过砖,我当过武馆服务生,在洗浴中心给人搓过澡,当过上门服务的按摩师……”吴波说。 “你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地泡过呀。”韩蕙说。 “我更想说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过的。”吴波笑着说。 “你各方面能力这么强,是那段时间八卦炉中炼的?”韩蕙说。 “你还取笑我?你不知道,那是一段多么让人心酸的经历。”吴波说。 126 悬崖辽墓女尸 于是,吴波又讲起了当按摩师时的故事。 “你最难忘的是记忆呢?”韩蕙说。 “……我最难忘的,是一个叫婵娟的女人的故事,”吴波说。 “婵娟的故事?”韩蕙说。 “婵娟是个清秀纤弱但眉间忧伤的少妇,她住在郊区的一栋极为豪华的别墅里,”吴波说。 “她要求我的服务最让人感到意外,”吴波说。 “什么服务?又是变态的受虐或施虐型?”韩蕙说。 “不是,她对丈夫有着非同一般的刻骨之爱,她让我穿上她丈夫的衣服,画上妆,躺在灵床上,她自己则长时间伏在灵床边,一边哭泣一边深情地倾诉对丈夫的极度思念和深情,”吴波说。 “真的很感人。以后能有机会见到婵娟么?”韩蕙问。 “也许吧,以后我跟她联系一下,如果她愿意,请她来北方契墟投资办厂。”吴波说。 “我以后要是见到婵娟,得好好跟她唠唠,世上还有深深的沉浸在爱情的女人,这真是令我感动。”韩蕙说。 吴波对她说:“以后我不会经常邀你了,” “为什么?”韩蕙惊异地问。 “宋江敢经常邀李师师会面么?因为李师师是皇上的情人。”吴波说。 “可是我要是想你呢?”韩蕙问。 “要克制,不要经常私下会面。万一被阮书记察觉,我的官运岂不就此完结了?”吴波说。 “可是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某一个人呀。”韩蕙说。 “在官场,没有完全独立的个体,当你决定与阮书记上床时,你就决定了你进入到一个高处,就注定了你就与契墟市的最高权力有了某种联系,”吴波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联系既可能给你带来巨大利益,又可能带给你毁灭?”韩蕙问。 “是的。高处不胜寒呀。阮书记是不能随便与普通人交往的,市委书记在契墟是一号首长,享有最高权力,市委书记宠爱的女人,其它官员和百姓胆敢染指,竟敢给市委书记载绿帽,岂不找死?”吴波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说。 “可是如果我失掉了你,那我宁肯不当这个市委书记的情人。”韩蕙说。 “别,你还是当吧,以后我还想借助你与市委书记的特殊关系,争取阮大诚的支持呢?”吴波说。 “那是没问题,我当初同意与阮书记上床,就是在内心深处,想帮你发展事业,出一份力,我想通过交结高层,对你的人生和仕途有所帮助,你的快乐就是我的最大快乐,我想让你喜欢我,爱我。如果你因为怕得罪阮书记,而拒绝与我保持亲密关系,那我与阮大诚上床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我是既不想借助阮大诚来谋求一官半职,又不想借助他发财,阮大诚也不是年轻帅哥,我何必冒着傍高官当二奶的耻辱,趟这一趟混水呢?”韩蕙说。 “其实我也是爱你的,我愿意与你在一起。可就怕万一被阮大诚发现,那不光是我完了,唐氏家族在政治上重新东山再起的计划也就落空了。”吴波说。 “那我们谨慎一些好了,但是你决不能因此就坚决拒绝亲近我,断绝与我的亲密关系。否则,我就与阮大诚,也与你一刀两断。”韩蕙表情决绝地说。 “那好吧,我同意与你继续保持亲密关系,但是,我们不能频繁幽会,而且要特别谨慎小心,既不能让阮大诚发觉,也不能让你丈夫朱子牛察觉。”吴波说。 “好的。我会特别小心的。”韩蕙说。 早晨六点半多钟,吴波醒来。 他见韩蕙躺在身边依然在呼呼地酣睡。 吴波便悄悄起床,从抽屉里找到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边写着:韩蕙姐,你多睡一会吧,我先走了,亲你。波。 他把纸条压在床头柜地台灯下面,然后悄悄地出门下楼,来到小区外面,打了个车,回家去了。 唐虹正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吴波哥,昨晚你住那儿了?不是与韩蕙她们玩个通宵吧?” “我们玩到凌晨二、三点钟,我就回我那住处去睡觉了。”吴波本想跟她说:我是跟韩蕙在一起,在那玫瑰花园那个秘巢睡的,可是觉得这样一说,唐虹肯定会心里不好受,于是就这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吃完饭,唐虹为吴波把皮包拿到茶几上。 吴波和唐虹下了楼,吴波开着车去景区上班。 唐虹坐在副驾上,望着车窗外,远处那烟雾缭绕的山峰,她自言自语地说:“那个洞里的木乃伊,不知还在不在了?” “什么木乃伊?”吴波问。 “我忽然想起,前年爸爸出事前,他带自己去天堂谷,在那个悬崖上有个洞,洞里有一具木乃伊……”唐虹说。 “你是说,天堂谷那个洞中有具木乃伊?”吴波追问道。 “是呀。”唐虹说。 “我对死去近千年的木乃伊兴趣很大。咱们到班上,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去天堂谷看一下。”吴波说着心想,这个事很重要,这种木乃伊多半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有很高的文物价值。 “好呀。”唐虹说。 吴波和唐虹到了景区,看到‘鬼城’已经拆掉了,湖滨广场的修缮工程已经接近完成。 “省契丹银行贷款到账没有?”吴波问樊雪。 “省契丹银行答应贷款400万,通过市政府下边的投资公司,也已经到账了,这样,植树绿化和广场修缮工程的工程款就可以结算了。”樊雪说。 吴波很高兴,对韩波说:“你在家看着,我和唐虹、樊雪去天堂谷看看。” “好的,”韩波说。 “诗军也留在家,帮着韩波忙着管理上的事吧。”吴波说。 “好,”诗军答应说。 吴波让诗军和樊雪到景区仓库里,找了尼龙绳索和脚扎等攀岩器材,然后几人下了楼,他与唐虹、樊雪,一路开车去天堂谷。 潢水湖景区离天堂谷,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车子进入山林,两边的树木上,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更显山谷的幽静。 车子沿着林间公路,开到一处巨石嶙峋的悬崖,衣裙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吴波与两个女孩沿着陡峭的小路,爬到悬崖顶,唐虹的裙子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吴波蹲下来俯身向崖下观察,这悬崖有30多米高,中间有怪石间盘桓生长着几株松树,虽然石缝脊薄干旱,那些老树依然虬曲盘桓着生长着,显示生命的顽强。 “悬崖太陡峭了,你们俩在上面等着吧,我下去看一看。”吴波说。 唐虹和樊雪点点头。 吴波在悬崖上小心地把白色尼龙绳索拴在一棵水冬瓜树上,放下,唐虹在上面照看着绳索,他顺着绳索往下溜,那悬崖几乎呈直立的角度,他把尼龙绳索绕在手腕上,一点一点往下放着, 他的双脚交替地蹬着绝壁,每一蹬都往下放一段距离,双脚时而踩着崖缝隙和突出的石棱。 吴波放到悬崖约三分之一,看到悬岩的平面上,有不知那个朝代的猎人刻的狩猎岩画,一只野牛中箭后在痛苦挣扎的动作。岩石上的暗红色沟纹,显示着粗犷奔放的风格。 两块巨石中,几丛灌木丛,因为灌木的遮挡,隐蔽的石洞口不易被发现。 他脚蹬在那石洞的边沿处,低头往里面望去,发现这里面有二米半高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些鸟粪尘土之类。 “找到了么——?”唐虹在上面喊着。 山谷里回荡着她的喊声。 “看到了——”吴波在下面叫着。 他钻进那石洞,有几只黑色的蝙蝠‘忽啦啦’地飞起来,吓了他一大跳。那几只蝙蝠像黑色的幽灵一样飞出狭窄的洞口,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进洞,他就顿觉气温凉爽,隐隐,嗅到一股腐尸味飘来,令他头发一根根地倒竖,毛骨悚然。 那洞挺幽深的,他向着走了几步,发现面前立着一个15厘米厚的石板。 吴波伸手用力搬那石板,渐渐地,那石板有些松动,他再使劲用力,渐渐地,石板上方倒过来,扑通一声,石板倒下来,他闪开身。 石板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幽暗的空间。 因为用力过猛,吴波喘息了片刻。 洞中平整的石壁上,绘有四幅彩画,表现在是辽代宫廷伎乐、宴饮场面,以及山石花鸟的内容, 再看地面上,有一具残破腐朽的棺材,棺木棺端头,绘有一只飞舞的凤。 吴波想起来,市文物站的王甲站长跟自己说过,在潢水镇郊出土的一个纪事碑上,刻着契丹大字,其碑文中有记载说,天堂谷一带有一座神秘的辽代皇后墓葬,一直没找到。 那么,这个洞里,会不会是那座碑上所记载的辽代皇后的墓葬? 他爬过去,残破的棺木无盖,伸头看那已经龟裂的棺木里面—— 里面竟有木乃伊! 凤棺里面的木乃伊躺在柔软光滑丝绸之上,那丝绸历经千年,已变得有些脆弱,用手一捏就碎裂了。 吴波隐约嗅到有些硫磺味,他想,是不是硫磺,也能保持女尸不腐?他以前听说,辽代质古公主出土,其女尸鲜润如初,是在腹中放入大量水银呀? 在幽暗的光线下,木乃伊整个身体像木炭一般。呈现着潢褐色,长长的头发已失去光泽,像一篷乱草,堆放在脸的周围。其面部表情有些清秀,脸盘很端正,两颊已凹陷进去,她的胃囊已不在蠕动着虫样的生命,因为年复一年的风干,她的身体已经风干成肉干。 吴波目测了一下,木乃伊的身高约173厘米左右。 吴波想,这木乃伊生前可能是个身材修长的美丽贵妇。但是,再美的青春丽人,也不能承受漫长时间的侵蚀。 木乃伊胸部是平的,皮肤象潢牛皮纸一样地干枯而单薄,四肢成略弯状,肚子凹进去, 身上的衣饰可见其凤纹锦袍的图饰,墓主人的随葬品非常精美,身份显得异常高贵,陪葬的有黄釉刻牡丹花鸡冠壶。 尸体上罩着金丝网,头部旁边还放着纯金丝编制,镶嵌翡翠珍珠的皇后凤冠,还有两只鎏金镶玉的凤簪。虽时间久远,可是用手拭去凤簪上灰尘,依然有明亮的光泽。 看到这些贵重的随葬品,吴波认定,这很可能就是镇郊出土纪事碑所载的,那个神秘的皇后墓葬。而且没有被盗过! 这副黄金面具,就属于一位契丹的皇室女性。贵重的黄金鲜明地昭示着她的皇室身份, 吴波以前听省文物局的专家说,新疆罗布泊小河墓地出土过很多这种‘木乃伊’女尸,新疆的沙漠地区,气温高,且干燥。‘木乃伊’的生成,需要干燥通风的气温环境,而这种高处悬崖,恰好具备了这种条件。虽然年代久远,但因地处悬崖高处,多风干燥。所以棺板和尸体在四、五米深的狭长石洞中保存完整。 吴波看到凤袍残片上有白芍药的刺绣图案。 他记得,《契丹野史》曾载,契丹女性有爱戴白芍药花的喜好,因为在契丹的神话据说中,白芍药有惊退魔鬼的神奇作用,恶魔耶鲁里曾企图称霸天穹,白芍药能变成万支光箭刺花恶魔耶鲁里的眼睛,使自己得救。 吴波看到墓志碑上的一行行的契丹大字。他想:墓主人是什么身份,通过请专家来翻译这上面的文字可以知道。 吴波坐在地上歇息一下,他与墓中女鬼唠嗑,他觉得那‘木乃伊’在笑,两个黑洞似的眼在看着自己。他想,这个女鬼,也许是辽代贵族的美少妇,吴波望着洞壁上的契丹女舞图,想这个‘木乃伊’生前也会以极美的舞姿,妖娆起舞,被帝王或王侯喜欢而拥入怀中缠绵。 吴波想起来,在晋北考古队时,马队长曾给自己讲过。他参加黑龙江扎龙女尸的解剖,专家发现,棺壁有很多深浅不一的抓痕。这是怎么回事呢?专家经过分析,认为该女尸生前正处于分娩之时,专家检查她的骨盆口,认为她分娩的骨盆口很狭窄,可能是难产时疼痛得昏过去,但家人却以为她死亡了,于是装棺下葬,其实她是处于假死状态。她在漆黑棺中醒来后,强烈的求生本能使她用力挣扎,棺壁有很多深浅不一的抓痕。 吴波想,考古真是一门奥妙无穷的学科,面对一具神秘的女尸,专家们一边细细地在放大镜下察看,一边却在脑子演绎着千年之前的后宫嫔妃倾轧,分析着远古时的一桩离奇的谋杀案的真相。学考古需大量知识积累,很累人,但苦中有乐。在悠远的时空间隔中猜测着重高难的谜语,考古真他娘的有意思。 歇息了一会儿,吴波又用力把那石板立起来,把那个棺木挡上。从石洞中退了出来。 吴波弯腰出了石洞,重新牵着绳索,沿着原来下来的岩石缝隙和突起岩石的棱角,用力一点一点地攀上悬崖顶部。 吴波气喘吁吁地对唐虹说:“很有价值。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洞里有藏着很多辽代文物宝贝呀。” “都有什么呀?”唐虹问。 吴波压低声音说:“千万保密呀,里面有凤纹锦袍,鸡冠壶,鎏金凤簪等,我估计价值连城吧。” “啊——”唐虹叫了起来。 127 三件宝贝 “有这么多宝贝?那我爸为什么没有动它们?”唐虹一边问,一边把那小指粗的白尼龙绳盘了起来, “不知道呀,我想可能是生父觉得这个地方很神秘,放在这儿比拿回家藏着更保险吧?”吴波说。 “可是,爸爸没想到,雨夜他从潢水的女医师情人那儿回来,开车飞入潢水湖的黑色深水中,永久地与这些宝贝失之交臂。”唐虹有些哀伤地说。 有这么多宝贝,怎么办呢?唐虹问。 “我到崖下车里,把那个背包拿上来。咱们把那几件宝贝弄上来,拿回家里去。”吴波说。 唐虹紧张地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波摇摇头:“没事的,这个洞穴是爸发现的,咱们把那几件宝贝拿回去藏好,神不知鬼不觉。” “那好吧,千万要谨慎呀。”唐虹说。 于是吴波从崖的一侧的陡峻小路,下到悬崖底下,来到汽车边,从车的后备箱中里拿来一个大帆布背包, 然后他又从那陡峭小路上到崖顶,用那尼龙绳把自己两条大腿,腰和双肩都系在一起,整个绳索系成梅花状,然后把绳子甩到崖下边,他又沿着陡峭的崖壁,把自己一下一下悬放下去,一直放到十几米高的崖洞中, 吴波进到秘密墓室中。把那三件宝贝,包括黄釉刻牡丹花鸡冠壶,纯金的皇后凤冠和金质凤簪,小心的放到大背包中,然后背到后背上,感觉有些沉甸甸地。他收拾好墓室的痕迹。又出得洞室,手牵着尼龙绳,慢慢地攀到悬崖顶上。 唐虹伸手拉着他,从他的背上取下大背包,轻轻地放到地上。 吴波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歇息。 唐虹忙不迭地打开背包口,“呀——鸡冠壶,”她惊叫一声,伸手把鸡冠壶拿了出来。 “你再看——”吴波说。 “哎呀,还有皇后凤冠和鎏金凤簪!”唐虹的头俯在洞口惊叫着。 唐虹细看那凤冠,真的是一只皇后戴的镶嵌着各种翡翠珍珠的凤冠。 那凤冠以漆竹丝为框,镶以翡翠,上饰一龙三凤,正中龙衔绿珠,上有翠盖,下垂结珠,其余皆口衔珠滴。珠翠十二片,珠花八树,小珠花五树。 唐虹欣赏了一会儿翡翠凤冠,又拿起那件辽代银质鸡冠壶,细细端详。 这东西全称叫:辽代银质鎏金龙纹鸡冠壶。吴波说。 唐虹看那壶,其状呈扁圆形,下腹微鼓,宽圈足。短颈,肩上有一提梁,壶高20厘米,横径15厘米。拂去上面的灰尘,通体显示光亮的银色,壶身两面为花叶纹。此银器形制优美,显示了皇室器物的贵重气质。 鸡冠壶辽代典型壶式之一,是仿照契丹族使用的各种皮囊容器而烧造的,在辽瓷器型中是非常有特色的品种,造型别致,形体变化丰富,是辽瓷艺术中的精粹。吴波说。 唐虹细看那一对辽代鎏金凤簪,有绞丝成形的金凤,精美绝伦。其凤簪通高22.5厘米,玲珑剔透。金凤脚踏朵云,昂首挺胸,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形的羽毛,排列整齐。硕大美丽的五根尾羽从体后回旋向上而前翻卷,脚胫用金丝缠绕而成。 “这么说,这对辽代皇族女性所用的金凤簪,是辽代首饰中的极品?”唐虹问。 “是呀。价值连城的。”吴波说。 唐虹一听,拿起金凤簪就要往自己头发上插—— 吴波连忙按住她的手:“别插呀。这东西是女尸用的,还没有消毒呢。” 唐虹连忙把金凤簪那放了下来。 “我在晋北考古时,当地考古队还从辽墓中挖到过一只明代金凤簪呢。当时我想,在明代,皇后如果戴着这种金光闪闪的金凤簪,该有多么漂亮华丽呀。”吴波说。 “我过去见过契丹族文物图谱,其中就有这种金凤簪实物彩图,其中有一件,在北京保利拍卖行的年度拍卖会上,拍了1100万呢。”唐虹说。 唐虹又拿起那银鸡顶壶,爱不释手地细看着:“这件鸡顶壶,也是宝贝,” “那凤冠价值更高。”吴波说。 “这银质鸡顶壶呢?”唐虹问。 “银质鸡顶壶也值个二三百万吧。”吴波估计着说。 “啊,我们发大财了呀。”唐虹尖叫着。 “别嚷呀,不怕被人听见?”吴波提醒妹妹说。 唐虹回过头,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的。 吴波和唐虹把墓中得到鸡冠壶、皇后凤冠和金凤簪,悄悄地拿回家中, “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从那儿弄到的?”俞梅又惊又喜地说。 唐虹大致说了到天堂崖那个秘密洞墓中的经过。 “这事非同小可,谁也不要告诉呀。可要注意保守秘密呀。”俞梅压低声音说。 “是呀,暂时也不要对霓妹说,她有时嘴巴没有开关,别顺嘴说了出去。”吴波对唐虹说。 “我不告诉她。”唐虹说。 俞梅和吴波把那三件宝贝又藏一楼地板下面的秘洞中。 “那这个重大的考古发现,你通知文物所么?”俞梅问吴波。 “等过两天,我告诉文物站的王甲站长,带着他去那个地方察看,然后让他向省文管局逐层上报吧。”吴波说。 “可是,向省里报告,咱们把这三件宝贝私自留下,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俞梅担心地问。 “不会的,我把那洞室墓穴都收拾好了,再说,如果不报告,考古界不知道这个秘密墓室,那会造成辽代考古研究的重大损失的。”吴波说。 “哎,那你就掌握好时机,适时地通知文物站王甲站长吧。”樊雪说。 “咱们马上回去,报告文物站。”吴波说。 “据当地人说,这个石崖名叫‘丽人殇’,这流传千年的悬崖名字,就是因这石峒的木乃伊而得名?”樊雪问。 “也许吧。因为这木乃伊生前可能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唐虹猜测着说。 第二天,吴波又去了天堂崖那个秘密墓室,拿了羽毛刷子在里边,仔细地收拾了好半天,确定没有留下隐患,才小心地退了出来。 第四天,吴波打电话,把天堂崖的洞中,发现木乃伊的事,告知了文物站的站长王甲。 王甲当天下午,与吴波又来到天堂崖亲自察看。 “据当地人说,这个石崖名叫‘丽人殇’,这流传千年的悬崖名字,就是因这石峒的木乃伊而得名?”吴波问。 “也许吧。因为这木乃伊生前可能是个很漂亮的女子。”王甲猜测着说。 “去年晋北修高速,发现辽代青砖墓室,我和马队长立即赶去,那墓室通风好,封闭特严实,墓室内十分干燥,女主人的遗体水分消失后形成了木乃伊。”王甲站长一边开车一边说。 “北方辽代,这石洞悬棺是契丹的一种殡葬方式,但是,木乃伊的保管是个大问题。”吴波说。 “前些年,在兴安盟的一处崖壁上,发现过一具木乃伊,后来运到当地文物所库房保存,但因条件简陋,通风不良,湿度大,木乃伊霉变锈蚀严重,后来那具木乃伊运到省文管局的冷库去保存了。”王甲站长说。 王甲站长又找到了一些在新疆考察时拍的照片, 吴波看到一张十二寸的照片,上面是干涸的河滩,一排共七八具木乃伊,并排卧在沙滩上, “这是五年前,我随省里组织的考古小组到罗布泊小河墓地遗址拍的,距今约3800年的罗布泊小河墓地遗址,发掘时的情景。”王甲站长说。 这几张照片,是齐齐哈尔的文物同行,在扎龙湿地保护区发现一具神秘木乃伊。 吴波看到那具木乃伊罩在玻璃水晶棺材里面。 “湿地为何能保存木乃伊不腐,”吴波问。 “是呀,专家们还在研究,这至今仍是个谜。”王甲站长说。 “王站长的资料搜集真不少呀。”吴波说。 “真的,有机会我也去开开眼界。”吴波向往地说。 “郪江那座王妃古墓竟用二吨石门封着,门外有两座七吨重的石雕龙头呢。”王甲站长说。 “是么,全国考古界罕见的奇观呀。” 偶而一二声猫头鹰低沉的怪叫声,令人想到恶梦中的恐怖环境。傍晚的阳光在草地上被树木分割成几何形状,林中有一种神秘的幽静。 悬崖是近乎90度的陡壁,怪石狰狞。王甲从悬崖上小心地把白色尼龙绳索拴在一棵水冬瓜树上放下。 王站长也到洞中,对辽代女尸考察了一番。 王甲与梁局长建议,请几位辽文物专家来鉴定,开研讨会, 应梁局长的邀请,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省文研所的郑一和纪大可等三位专家相继抵达契墟市。 128 化装舞会 这天下午,潢水天堂谷因天气有些阴晦,山谷里笼罩着一些薄雾。 偶尔传来一两声鸱鸮的叫声。 据说由于这一带山林茂密,野草丛生,飞禽走兽时常出没,特别是一种叫做鸱鸮的山禽甚多。 姜山考虑到,专家们年岁都大了,无法通过绳索下坠到十几米高的秘洞中,于从消防支队借来了消防水车, 消防水车开到了天堂崖下, 旁边有十多个附近不定期看热闹的林杨工人和家属, 一位20多岁的年轻人说:“这个悬崖我都用绳子坠下来过,到崖缝采猴头,可就是没发现这个隐蔽的墓洞呀,” “你要是发现了,你如今就成了大款了。”旁边一个采蘑茹的老头说。 消防水车把那十几米长的吊臂伸展开, 一阵小雨过后,专家不顾道路泥泞来到了崖下。 梁局长把专家分成二个一组,消防水车把那十几米长的吊臂伸展开。, 水车吊臂把专家举到离地面十五、六米高的洞门口。 专家们相继进洞考察。 洞中女木乃伊给整个山洞披上了既恐怖又神秘的色彩。 因为进来的人多,所以洞穴显得有些狭窄,一次只能站近四五个人。 专家们鞋子上就粘了泥,先收拾干净,再进行初步考察。 因为运来了电瓶车,电线扯进墓室,于是墓室有灯光照射下顿时明亮起来。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看着照射下的辽墓壁画说:“《辽史》中记载:‘乘马入猎围,罢猎用之,驾以橐驼’,你们看,这幅壁画,左画一马,右画一驼,便是这种出行和归来的象征。” “壁画所用颜料以赭石、石绿、石黄、朱砂为主,颜料色彩纯正,在风剥月蚀下近千年,仍然十分鲜艳。”郑一教授说。 张延教授说:“画法是写实的,主人和仆人有的则席地而坐,有的扶车辕交谈,衣着不整,神态懒散,表现出狩猎后的疲惫与松弛。” “在陪猎人员中,契丹人多为近侍,汉人则远离车骑,同样有亲疏之分,这是当时民族关系微妙的反映。”张延教授接着说。 这个洞穴墓室的结构很有讲究,木棺的棺底前后两端及中间,都垫有三层青砖摞叠而成的台座,棺用砖垫起比较干燥,加之洞穴居于悬崖高处,所以通风条件很好。墓主下葬后,体内的水分也消耗很多,腹内各部器官缓慢干瘪,水分迅速消失,所以形成了现在人们所看到的木乃伊。 棺底有一些辽代铜钱和陶瓷片。 郑一教授手持数码相机,拍了好多照片。 张延教授用软布对玄武岩碑面上的土灰进行清理,玄武岩碑上出现了阴刻的十余行契丹大字,他能认出一些契丹大字,他说这墓主就是萧观音本人。 女木乃伊的身上还出现了一层黄白相间的沫状粉渍,女木乃伊体内的药物通过皮肤而显现出来的一种药渍。 出现药渍?这与史书上萧观音系上吊而死,并不相符。难道萧观音的死因,是服毒自杀而死? 张延教授一边用摄子夹起女墓主的一片裙幅绢片,一边说:契丹的后宫,后妃也是伴君如伴虎,后妃和宠臣之间也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 在木乃伊张大的口里,发现了三十颗牙齿,符合30岁的年轻女性的特征。 女木乃伊的双脚穿两只深黄色素面丝绢夹袜,一双细绢为帮、圆口黑绒绣花鞋,鞋和袜显然是下葬之后穿的。 郑教授发现,女尸的脚底在下葬时,被人用红色的矿物质涂抹。 “这是为什么?”几个专家一时也说不清原因。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这个洞可能被盗过。因为萧观音这么显贵身份的皇后,不可能没有贵重陪葬品的。” 听到张教授说:这个洞可能被盗过——吴波心里一颤,他害怕自己的行为被经验丰富的考古学家看出破绽,可是,他看出张教授只是出去一种猜测,他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贪欲是一种妄心,这种妄心对人的神经刺激还是很厉害的。吴波心里想着。 棺木砖台,黑粘土下,有石窝中出土一个陶罐,罐内还装有稻谷,稻谷刚出土时色泽鲜艳,后来因为接触空气才氧化变黑了。 初步考察之后,专家们退出石洞,依然乘吊车下到悬崖底部。 这时,天气已放晴,林间飞舞着成双成对的粉蝶,弥漫着一种清新的草木气息,显着勃勃的生机。 强烈的阳光斜射进树林间犬牙交错的石壁上。 郑教授用右手搭起眼罩,眯着眼睛望着高耸的石壁说:这个洞穴的棺木,可能类似长江三峡那百丈悬崖上的悬棺,是辽人先用安绞车的方式,从悬崖顶用绳索垂放棺木,然后慢慢放入洞中的。 刚才我注意到崖壁上,有两个上尖下方有孔,那就可能是当初垂放棺木时用的孔洞。张延教授说。 省文物局的专家说:还要等京都辽史专家再来做进一步的考察研究。还要为木乃伊ct扫描,还要把木乃伊的内脏取出分子进行化验等。 张延教授说:“我们要整理这个辽皇后墓的考察报告。” “后续的研究才能挖掘出这座辽皇后墓葬真正的价值,才能形成对辽代皇室及历史更准确深刻的认识。”郑一教授说。 “要真正完成这座辽皇后墓葬的考察研究工作,我得向省文物局和市财政打报告,起码得筹集150万元,才能完成这个工程。”梁局长说。 “这个地方,以后考察研究完后,可以考虑建一个旅游景点,肯定能吸引人的。”张延教授说。 “就打出辽皇后萧观音的品牌来。”郑教授说。 梁局长说:“要安排专人在崖下搭建临时活动房,昼夜看守,以防不测。” “看守悬洞古墓,一天能发多少工钱?”吴波问。 “我出150元。两个人的工钱,每人75元。”梁局长说。 有几个民工听梁局长所说,争着要向梁局长报名,要来看守崖上洞穴中的辽墓。 “也不容易的,每天都在深山呆着,与老婆孩子分离。”梁局长说。 “没事的。我乐意来到深山当和尚。”一个民工笑着说。 午饭休息之后。 下午梁局长安排几位专家参观辽代文物展览。 展览是由市文物所在潢水县文化馆的展厅举办的。 展览厅里,专家见到一幅壁画《出行图》的巨幅照片,原壁画出土自韩匡嗣家族。 那张壁画的原画长4米、宽2米,可谓壁画之最。此画的构图宏大,人物众多,动作逼真,可以与《韩熙载夜宴图》相比美。也算一件稀世至宝。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这些壁画,均采用中国传统绘画技法绘制,以辽代所特有的千年不毁之墨,先用铁线勾出人物形象,再用朱砂、楮石、石绿、石黄等矿物质颜料敷彩,给后人留下历经千年的艺术瑰宝。这是研究辽代风土人情、衣冠制度、民族关系、文化习俗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 展台上还有一块契丹贵妇用的腰牌,还有一幅辽代皇家经常对弈用的双陆棋。 姜山局长介绍说:吐尔基山契丹公主墓出土的镏金银马鞍,黄金面具银丝网衣,镏金铜铃铛,宝石项链等贵重文物。银角铃法器。这些用具是辽代皇家萨满巫师所用的器物,带有浓厚的宗教气息。 辽铜镜11厘米厚,5毫米瑞兽的浅浮雕图案,背面有契丹大字,饰有夔纹。 展台上平放着一件玉杵,长达22厘米,粗如驴的那东西, 张延教授拿起玉杵,用手握了握,笑着说:契丹人把这东西做得这样粗大,可能与这个民族的生殖崇拜有关, 是呀,草原部族的人口出生率低,而自己的民族要发展壮大,要扩张地盘,迫切地需要大量的兵源,所以他们特别崇拜生殖,表现在艺术品上,就有了这种夸张的器官。郑一接着说。 省文物专家纪大可说:十年前,日本考古界忽然向世界宣称,他们在本州岛发现了一个旧石器遗址,其中的u石器象征女阴,t石器象征男根,他们宣称60万年前就有了日本猿人,他们那时就有生殖崇拜意识。 后来证明是一片谎言,忽悠各国考古学家的。郑一教授笑着说。 契丹的一些婚姻制度,比如丈夫死了,妻子要嫁给儿子,在汉族人看来,这是一种乱伦,游牧民族的风俗,在汉人眼里极为野蛮。其实是游牧民族种族繁衍的需要。 汉代的王昭君嫁到匈奴后,,做匈奴单于的正房太太。老夫少妻,百般恩爱,过了一年多,呼韩邪病死,按照匈奴的婚姻制度,她嫁给呼韩邪与前妻所生的儿子——雕陶莫皋。 就是史书上所说的——‘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郑一教授说。 展览厅里,靠墙摆放着五块岩画石板,那石板长约三米,宽约一米半。 专家们蹲下来细看,那岩画以朴拙的刀法,铁线似的凹线,体现了很高的造型能力,其人物有的跃马扬鞭,有的弯弓搭箭,还有被射杀动物的痛苦地挣扎的情态,场面很逼真。 这几幅岩画表现了契丹人的狩猎、舞蹈、战争、祭祀、生殖、死亡等生活场景。 省文物专家纪大可说:“辽皇室曾多位皇后是丹青好手,道宗也喜爱绘画,他在南下中原的战争中,曾劫掠汉代画家王霭入辽,来帮助宫廷后妃提高绘画技艺,所以辽代的贵族画艺水平迅速提高。” “咱们白天在天堂崖看到的皇后萧观音。她的绘画也是很厉害的,”郑一教授说。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拿起展台上的辽人的半个骷髅,罩在自己脸上,照了个骷髅相。 辽代研究会的专家郑一教授说:“辽代因为是牧猎经济,其妇女是重要的劳动者,她们要做饭喂马,辽代的妇女身心得以充分发展,很多后妃能够担任国家重任,几乎所有后妃都长于骑射,像辽太后萧绰等后妃摄政,没生外戚专权,与较少受中原汉代儒家男尊女卑的观念影响,能够尊重妇女,实行男女平等有关。” 晚上,潢水宾馆。 梁局长正在给文工团长打电话。 “喂,李团长么,我们这边几位专家晚上没事,你派人来,组织个化妆舞会吧。” “是戴萨满面具的化妆舞会么?”李团长在电话中问。 “对,就是那个,有些辽文化特点的。”梁局长对着电话说。 梁局长走到大厅外面僻静处,接着又拨了个电话, “喂,阮书记么?”梁局长轻声地问。 “是呀,你是长山?什么事?”阮书记在电话中问。 “晚上,想让省里来的几位辽史专家轻松一下,搞个化妆舞会,请文工团华娟她们来,您有时间么?”梁局长谦恭地问。 “哈——这主意不错,那好吧,我看完这两个文件就过去。”阮书记在电话中说。 宾馆五楼,‘空军一号’包厢,布置得很华丽。 几个专家来到面具室,开始挑选那些墙上挂着的面具,那些萨满面具色彩艳丽,造型粗犷。 阮大诚书记兴致勃勃地来到,梁局长为他挑了龙的面具:“阮书记,您是真龙天子,这个面具你是当之无愧的。” “哈,那我就戴这个?”说罢,阮书记把那个龙的面具接了过来。 张延教授选了鹿面具,郑一教授选了熊面具,梁局长选了虎面具, 郑教授那个熊面具是个笑脸,吴波看着笑眯眯的熊脸,心想如果一个小公务员,成天这样面对领导笑着,脸部的肌肉会不会僵硬呢? 华娟、小伍和另两个女舞蹈演员也换上契丹少女的装束。粉红或绿长袍,黑软皮长靴,飒爽英姿的风彩。 几个人把面具罩在脸上,顿时,在幽暗的灯光下,舞厅成了动物园。 梁局长拍了一下巴掌,舞厅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 一支辽人风格的弹拨乐曲的旋律响了起来, 幕后飘过来一团团的白雾,变幻的灯光,幽渺的香味组成的令人神秘的气氛,令人产生忽然穿越到千年前的辽国的梦幻感觉。 阮书记与戴了个猫脸华娟结成舞伴。 “龙和猫怎么到了一起呢?”吴波看着总觉得别扭。 郑教授,张教授和纪专家也戴着面具,各自搂着一个女演员翩翩起舞。 跳了一会儿,大家坐在沙发上休息。 阮大诚书记跟专家们唠起了契墟丰富的辽代文化资源。 专家们谈到白天考察萧观音墓葬时的感受,探讨辽皇后的生活特点以及辽代灭亡原因。 阮大诚书记对契墟如何以辽文化为主题发展旅游业,虚心向专家请教。 文工团的几位女演员来到旁边一间休息室。 “华娟,你给专家们表演一个吧。”阮书记叫着说。 华娟轻轻走过来,纪专家注意到,她穿着白色长丝袜的大腿很漂亮, 女孩笑着问:“表演个什么节目呢?” “这些都是专家,就来你的肚皮舞,也请省里的行家给提提意见呀。”阮书记笑着说。 “好吧。”华娟回身跑进休息室,她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在一边,换上红色的浅口舞鞋,又换上印度风的长裙。 华娟赤着白嫩的小脚,轻轻地走了进来。 印度舞音乐的节奏强烈,密集的鼓点和弹拨乐表达了强烈的激情。 她把肚皮舞的神韵演绎得淋漓尽致,把这种舞蹈的妩媚摇摆融为一体,她的裸着白臂在鼓点的强烈节奏下,颤动着抬起来,柔软的身体扭出了波浪弧线。那白嫩的纤手模拟着蛇动作,关节虬曲,向前一伸一伸,忽地张开,忽又重新扭缠…… 尤其是华娟那风情万种的臀和妖娆的腰胯优雅的甩动,颤抖的肚皮吸引了几位专家专注的目光。 “真的是专业!”郑教授赞叹着说。 “太美了。”张延教授也说。 阮大诚书记也拍着手说:“我每次看,都受到艺术感染的。” 阮书记高兴地品着茶说,“华娟不光会肚皮舞,其傣族舞、新疆舞也是很精采的。” 华娟跳完舞,出去换了一件浅绿锦缎旗袍,进来坐到吴波旁边的沙发上。 吴波注意到,她那旗袍的质感滑腻,柔若无骨,侧面开叉很高,露出白嫩的大腿。 几位专家探讨辽灭亡的原因。近亲乱伦是一个重要因素。众专家经过天堂崖悬洞古墓的实地观察,经过对墓碑上阴刻契丹文字的破译,认为墓主是就辽道宗的皇后萧观音。 129 萨满跳神仪式 女服务员提着鸡顶壶,为大家续着上好的龙井茶。 梁局长说:“我们有个想法,就是建萧观音纪念馆。纪念馆址选定在潢水湖景区。” 吴波说:“萧观音纪念馆建设过程中,市文工团可以排练大辽皇后的剧,我们还可以请央视和凤凰卫视来拍契丹后宫的多集专题片。在电视等传媒上广泛宣传契墟的辽文化资源优势,” 阮书记听了,点着头说:“不错,你们的想法很有创新精神。” 晚上,宾馆院中的树林边。 姜山安排‘萨满’跳神仪式的民俗舞,燃起了熊熊的火堆, 地处郊外的宾馆,铁栅栏是黑黝黝的槐林。 俗称为“一夜老”的蜉蝣也围着火堆,快乐地飞舞着,给民俗舞平添了浓厚的气氛。 火光的映照下,林中一个个戴鬼怪恶兽等动物头像的面具,从黑暗中游弋出来,有龟盖和桦皮绘制的鬼怪之脸,模拟着虎、鹰、蟒、蝶等动物和昆虫的面具。 “挺恐怖的呀,”郑一教授叫道。 在红山文化中早有猴面龙,萨满教没有严格教规教义,祭祀用的舞蹈音乐,粗犷,属于中国北方的民间原始宗教。 由文工团化妆的巫师舞者们,萨满跳神仪式的民俗舞,燃起了熊熊的火堆 四个小姐也戴着萨满面具进来,凤凰,孔雀,鸳鸯,凤蝶, 纪专家对张教授说:这四个小姐,刚才没戴面具时,我看到她们的容貌了,个个赛天仙呀。 姜山听了:“二位觉得她们长得漂亮?那我看一看,通常她们每个晚上要赶几个场子,看看今天夜里她们有没有安排?” 越来越多的蜉蝣飞虫突然大量出现,飞虫,翅膀透明,全身乳黄色。 一团飞舞的蜉蝣落到火中,化为一丝轻烟升入黑色夜空 “据说这些蜉蝣是在空中交配的。”吴波对张教授说。 “是么,我说它们怎么这么疯狂地飞舞着,原来是享受快乐的呀。”张教授哈哈一笑地说。 十几个男女扮演各式妖魔和护法神,戴上面具,边跳边歌,边舞边鼓, 四个女萨满点着长香,穿着神衣戴着神帽,持鼓边跳边唱。 这时,过来一只‘凤蝶’,低胸过来为纪专家倒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侧着身露着大腿,腰部有一只凤蝶状的纹身, ‘凤蝶’摘下面具,女孩用温柔的声音问纪专家:“我漂亮吗?” 纪专家看着女孩玫瑰色嘴唇,妖艳的眼睛深黑如潭水,感觉那唇那眼有着无限的诱惑,他肯定地点点头。 凤蝶忽然飞开了,不一会儿,又加入了歌舞的巫师队伍中。 扮‘蟒蛇’的萨满正跳着,忽然下巴哆嗦,牙咬格格响,目紧闭,周身摇晃,进入一种神灵附体痛苦状,其中有一位男萨满鼓点进入急如暴雨的高潮时,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进入恍惚癫狂状态…… 吴波以为是这个人真的犯了癫狂病,上去要拉他起来。 姜山说:“没事,萨满教跳大神进入高潮,都是这样的。” “他是真正进入萨满教跳大神的角色了。”纪专家也说。 “哦,原来如此。”吴波有些尴尬地说。 萨满们最后手拉着手,一齐欢呼着,将火把投入到火堆中。这是一套萨满教跳神迎鬼、敬鬼的习俗, 众专家围坐在树下火堆旁,吃着烤羊腿,喝着‘老哈河’啤酒,拍手连连鼓掌叫好。 在跳面具舞休息时,专家讲起萨满教来。 “国际萨满学者把我国北方认做萨满故乡与核心,包括鄂温克鄂伦春、蒙古、维吾尔等民族。都有很多萨满教信徒。”纪专家说。 辽代研究会的专家郑一教授说:“神灵附体显灵,血腥屠杀牺牲祭仪,对神敬畏,驱魔降鬼的愿望,它反映地是人类童年时的文化活动。” 姜山局长说:“萨满跳神祭仪,往往需要屠杀很多牲畜做为祭品,祭拜的现场弥漫着浓烈血腥气味。” “这种契丹的铁蹄南下中原,每攻一城,便烧杀抢掠,这种如鹰虎般的野性,表现这个以渔猎为生久居幽暗森林的古老野蛮部族,其凶残嗜血的一面。”省文物专家纪大可说。 郑一教授说:“刚才看了萨满的面具之舞,其实,我们现代的社会,何尝不是人人都戴着面具,成了一个巨大化装舞会” “是呀,我们的社会科技虽然发展很快,生产力发展也不慢,但是人们的精神却沦落了,人们都陷入了诚信危机,谎言骗子大行其道,”吴波说。 “所以说,如今面具文化的神秘诱惑,我们说,所有人都在影像中迷失。”纪专家说。 第二天早晨,吴波到了景区,正听着韩波说景区经营的事,忽然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原来电话是高莺打来的。 高莺在电话中着急地问:“吴波哥,你工作忙不忙呀:” 吴波觉得她好像有很急的事,于是问道:“什么事?” 高莺在电话中说:“我们的新种猪场接到通知,要被动迁——” “什么,才搬家到那个新址不久呀,怎么要动迁呢?” “是呀,我们的新猪场经营不错的,可是,市里一家房地产商看中了这一带的地皮,要征地建商品房。”高莺说。 “原来我就说,你那个地方离城区太近了,恐怕不能久留呀。可当时你已经买下了那个旧厂房了。”吴波说。 “那我怎么办呢?吴波哥,你还是来一趟吧,给我出出主意。”高莺在电话中央求说。 “那好吧,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一下,就过去。”吴波说。 “好的,那我可在这边等着你啦。”高莺柔声柔气地说。 吴波把樊雪找来,问她现在景区的财务情况。 樊雪说:“上次省契丹银行答应贷400万,需要通过市财政局下边的城市投资公司的名义。现在正在办呢。如果那笔钱进来,咱们的资金就不紧张了。” “好,抓紧办。如果办的过程中,财政局和银行那个环节犯卡的话,及时通知我,我好找人疏通。”吴波说。 “好的。”樊雪答应道。 在景区主任办公室处理了些应急事务后,吴波就下楼,上了自己那台桑塔那2000, 诗军从办公室跑过来,俯下身冲着驾驶室的吴波问:“吴波哥,你要是事忙,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你在家,帮着韩波忙活吧。”吴波说。 十几分钟后,车子就驶进了高莺那个种猪场。 一进猪场的大院,吴波就看到,那个办公的小二楼,还有饲料仓库,配种房,猪舍,都被用白石灰写上了大大的‘拆’字。 那拆字写得笔划很粗重,白粉淋漓着,好像带着白色的火焰一般,令人刺目! 高莺正在二楼办公室里来回地转着,从窗子里看到吴波的车进了院子,连忙跑下楼来,领着他上了二楼。 拉着他来到窗口,望着周围的十几栋农家平房。看到有些人在进进出出。好像也在丈量着住房的面积,记录着院中的地面附着物,比如水井、猪圈、仓房等。 “看来动迁工作正在紧张进行,这些农民的态度怎么样?”吴波问。 “他们能怎么样,他们的心理很复杂,毕竟是世代居住在这儿,不愿意离开,可是有几户打听,每平米能赔多少钱?反正赔少了就不搬……要是用新盖的楼房赔,1平米顶1平米,他们也不干,至少他们的旧平房,1平米得赔他们1.5平米才行……等等,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 “农民在社会上地位最低,最后他们可能顶不住,”吴波说。 “是呀,农民是弱势群体,中国的城市化浪潮,最吃亏的就是他们。”高莺说。 吴波用手遮着眼,向远处望了望说:“这一带有山有水,风水先后来看后,说是依山面水,藏风聚气,如果我是开发商,也会看中这一带的好地皮,投资开发花园小区的。” “唉呀,那可怎么办吧?”高莺发愁地问。 “咱们先去市里,找有关人士打探一下开发商到底是谁,有多大后台,然后再决定怎么办吧。”吴波望着她那扎着马尾型柔发,其中有一络染成金黄。 “好。”高莺答应道。 再出来时,她换了一件浅绿的吊带装,这种服装最能体现女孩肩膀的圆润柔软,吴波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顿感其光滑,柔若无骨。 吴波心里痒痒地下了楼。 吴波开着车,挂档时,顺便看了一眼她那两条雪白的腿。 他把稳方向盘,不至于让车子在公路上划着龙形的线条。 车子很快驶在主城区的潢水大街上。 吴波一边开着车,一边想,这件事还是先去找韩蕙问一下,她在市委政研室,各方面的消息很灵通。于是他开车驶进市委大院。 吴波想:去找韩蕙,不能带高莺上去。因为韩蕙心眼多,怕她疑惑自己与高莺有什么暧昧。 于是他对高莺说:“你先在车里等着我,我到市委办打听一下情况。” “好的。”高莺答应道。 吴波上到四楼的市委政研究。看到4024的牌子。推门进去,看到韩蕙正埋头在电脑前打字。 “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韩蕙惊讶地说。 “我就不能来检查一下你的工作?”吴波望着她,开着玩笑说。 韩蕙对面的那个小男生,看到韩蕙的朋友来了,于是借故知趣地到别的屋去了。 韩蕙看到门带上了,站起来:“来,好多天没见了,拥抱一下。” 吴波一抬胳臂,韩蕙真的把他抱了个结实,同时轻轻地亲了他一下, “哈哈。真的好多天没见面了,没事时常常想起你来。”吴波松开双臂,坐到椅子上说。 上次韩波夜晚酒驾开车撞人,吴波当机立断,让诗军代替他,巧妙化解了一场危机,韩蕙对他的怨艾化解,二人在广场见面,谈前年分手感伤,思念,后来又到一起睡觉,重新有了那种亲密关系。吴波在心中又把她当做自己的情.人。可是,自从吴波知道她跟市委书记阮大诚有了那种关系,他就告诫自己:如今的韩蕙已不比从前,自己要与她保持距离了。 韩蕙如今是契墟市一号首长的情人,那些副市长和正处级局长们都不敢得罪,自己这个小沙弥敢随便染指么? “怎么,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要中午要单独请我吃饭呀?”韩蕙暧昧地问。 吴波知道,如果是单独与她吃饭,事情的发展就很难预料,很可能其间有很多激情发生。还是别玩这个火吧? 于是他说:“中午已经与别人有约了,我来找你,一是看看你,二是想打听一下事。” “什么事?”韩蕙问。 “我有一个朋友,在市区北面开一个种猪场,现在有个宏大公司看中那片地了,就是202国道东面那一片。你知不知道,宏大公司老板和背景?”吴波说。 “宏大公司?我不知道呀。但是我可以给你问一下。” 韩蕙拿过座机,拨了一个电话:“喂,建委规划处小亚么?” “是呀,蕙姐”。对方亲切地说。 “我问你一下,宏大公司在市北郊拿地了么?202国道的东面——”韩蕙问。 “宏大公司是半年前注册的房地产公司,是合股经营的。注册资本2000万。” “谁是控股方呀?”韩蕙问。 “我看一下,哦,宏大公司,其中赫忠友占40%的股份。他们准备征用那块地,建花园小区的,开发计划已经报上去了,市长还没批回来呢。”小亚在电话中说。 “赫忠友是什么背景?”韩蕙问。 “赫忠友呀。他本人没有多大实力,韩蕙姐我跟你透露一下吧。你不要对别人说,宏大真正的后台老板是陈风,据说陈金山在这个公司也占了股份,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证实的。反正惠姐你不是外人,我就给你透露一下啦。”小亚在电话中诡秘地说。 “哦,好,那你忙吧,有功夫姐请你去海鲜馆,”韩蕙笑着说。 “好的。那我可等着啦。”那边挂了电话。 吴波与韩蕙分手。 吴波下了楼,来到车上。高莺坐在副驾上对他说:“眼看快到中午了。咱们找个地儿吃点饭,边吃边商量吧。” “也好。”吴波答应着,望了一眼她的脸,她的脸很柔软、平滑清白近于孩子般地可爱,他开着车来到潢水大街北边,契丹宾馆旁的一条胡同里,有个叫‘一品仙’的酒家,客人不多,但是环境整洁幽雅, 把车停好后,二个人进了饭店,先点了菜肴,然后来到二楼选了个全封闭的小包厢,粉红的灯光漫射地浪漫花纹的墙纸上,散发着欲望的情调。 “今天开车,就不喝酒了吧,给我来点茶水。”吴波对服务小姐说。 “我来一瓶露露核桃奶吧。”高莺说。 点的四个菜很快上来,饮料也齐了。服务小姐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高莺看到服务小姐走了。她站起来,过去把门闩上了。 吴波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觉得室内立刻有了某种暧昧的气氛。 高莺把门闩上后。回过身扑到吴波怀里,吴波也伸开双臂,抱着她,两个人已经有了一上午的情绪酝酿,两人嘴吻碰在一起,如同电石火光一般,如饥似渴地亲.吻起来。 男女之间的感觉真是奇妙,一切的感情好像都是虚无飘渺的,只有当肉体实实在在的接触以后,所有的感情才像是有了依托。 他伸手去掀高莺的短裙。 她有气无力地说,这里不行,去我家吧…… 吴波点点头,于是二人把未动一筷的几个菜放弃了,起身结账,也了饭馆。上车后,那车在街道上疾驶着。 高莺疯狂地开着车,抢着路口的黄灯。 吴波坐在后座,还在品味着口中的余香和那实实在在的手感。他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想这路怎么这么漫长。 高莺的家在东湖一个新开发的小区,大门上写着草体的‘野百合’三个大字。 院内的绿化不错,有椴树、黄菠萝和水曲柳等少见的珍贵树种。好多房子都还没有入住,因此非常幽静。 “野百合也有春天呀。”吴波笑说。 “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平时我与家人在文化小区住。很少来这里的。”高莺幽幽地说。 “哈,这么说,我是享受特殊待遇喽?”吴波笑着说。 高莺打开了房门,拉着吴波的手进入了房间。她随手关上房门,转身就又抱住了吴波。 吴波抱着高莺,把她扔在宽大的床上,开始急切地脱自己的衣服。 130 烤全羊 吴波和高莺两个人说着话。 “看来,宏大公司要征用包括你家种猪场在内的那片地搞商品房开发,这宏大公司的背景是陈氏家族呀。”高莺说。 “当年我生父当文化局长,这个陈风就不好好上班,老是耽误工去乡下挖墓弄文物,影响了工作,局里给了他处分,先是扣工资,后来是辞退了他。他下狠心下海开始经商,”吴波说。 “有时事情就是这样,坏事反倒成了好事。他只好下海经商,这一下反而成了大款。”高莺说。 吴波跟高莺介绍了陈风的一些情况。陈风的妻子,也就是陈冰荷的妈,是十年前得了癌症病逝的,恶性肿瘤,陈风下海后,先是四处低价收辽代文物,发了财后,那年他以二千万的价格赎买新洲矿…… “他真的拿二千万了么?”高莺问。 “实际上他的资金只到位300万,其余都是贷款。还有半数拖欠着,现在新洲矿值二亿资产。”吴波说。 “前年我去陈风家,陈冰荷给我看了他家藏的辽代文物,其中有一对辽代青花耳瓶,瓶肚上绘有春宫秘戏图。十足的辽代文物珍品。价格值90万以上。还有一只辽代漏斗形陶制鬲足,还有一尊粉彩瓷质无量寿佛,高约50厘米,属国宝级文物。”吴波说。 “他从那儿弄到这么多宝贝呢?” “那些年国家对盗挖古墓管理不严,他伙同几个盗墓团伙大肆盗挖辽代古墓,加上自己到山西北京等文物市场收购一些。”吴波说。 “宏大公司中,还有陈丕的爸爸陈金山也参与其中。干部不是不许经商么?”高莺问。 “说是不许经商,可是他们有的是办法,指使亲戚和死党找代理人,有的在公司拿干股。在背后遥控。” “哦。原来如此。”高莺说。 “陈风要开发的那个高档楼盘,所上报的用地申请,市长谭平山不是还没有批下来么?等一等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吴波说。 “好吧。”高莺说。 。。。 俞梅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习惯地打开央视的科教频道。 电视里正在播一个谈话类节目,题目是:从京都某医院医生被砍事件谈起…… 俞梅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到荀铁文了,真的想这个小大夫了,于是她拨了个电话。 “是荀大夫么?”俞梅问。 “俞姐呀?身体怎么样?”荀铁文的声音很亲切。 “我的腰又有些疼了,你再来给我按摩一下吧。”俞梅说。 “好的,我一会就去。”荀铁文在电话中说。 郝姨正在厨房忙着活儿。 二十多分钟后,楼下有人敲门。 “郝姨,快去开门,荀大夫来给我看病来了。”俞梅吩咐道。 郝姨连忙从厨房跑出来,蹬蹬蹬地下楼去开了门。 荀铁文来到二楼客厅。 俞梅亲自给荀铁文倒了杯水,端到荀铁文手里说:“随便坐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姐,不好意思。你久等了。”荀铁文接过那杯热水,声音很好听的说。 “没事的。其实腰疼也不是很重。”俞梅笑着说。 荀铁文脱下了条纹西服,郝姨在一旁接过来,挂在了衣帽架上, 荀大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 荀铁文抬起了头,对俞梅很大方地一笑, “想吃点什么水果,桂元还是荔枝?”俞梅问。 “什么都可以的。”荀铁文说。 “这群死鬼,催命似的,韩波他妈来电话说是搓麻将三缺一,我让左部长夫人去了,”俞梅说。 “哈哈,姐的腰不好,麻将在少打呀。”荀铁文心疼地说。 “弟弟真是心疼姐呀。”俞梅柔情地说。 郝姨收拾完厨房,拿拖布来到客厅。正弯着腰要擦地板, 俞梅对她说:“郝姐,你回去吧,家里还有些活儿呢。” “那好,我就回去了。”郝姨知趣地下楼出门去了。 家里只剩下荀铁文和俞梅了。 ‘天太热,你去洗个澡吧。“俞梅用纸巾轻轻的为小大夫擦着额上的汗。 “还是先给姐按摩吧?”荀铁文说。 荀铁文站起身来,去了二楼的浴室。 荀铁文在浴室,站在莲蓬头的水帘下面,一边闭着眼搓着胸前后背,一边享受着市长家那豪华的卫浴设备。 待到他洗完了身体,用毛巾擦干爽了,从浴室出来。 发现俞梅已经上楼了。 俞梅躺在那张单人的按摩床上,身着无袖的吊带睡衣。 荀大夫想:女人一旦达到了三十岁后,肌肤会慢慢变得松驰,而能长久保持少女般的弹性和柔软,那得花多少保养的时间啊。 俞梅一直盯着荀铁文看,幽幽地说:“想姐姐了么?” “当然。”荀铁文说着,双手开始为俞梅按麻背部。 小大夫双手用力,在俞梅的腰上点了三个穴位。 俞梅问:“给南院长的五万元,送去了么?” “已经从银行提出来了,放在家里的抽屉里呢,还没有送去呢。”小大夫说。 “林小娟是不是有些心疼呀?”俞梅说。 “是的,她一看那五捆百元大钞,就有些不愿意送了。觉得那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荀铁文说。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的。我是过来人,现在当官那有不花钱的?别说你当个科副主任,就是中小学的学生,要当个班长,还得给老师拿几百块呢。”俞梅说。 “如今这光景,金钱观念已经浸润一切。社会精神完全沦落了。”小大夫感叹地说。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明天赶紧把五万元给南院长送过去,省得夜长梦多,弄不好人家别人捷足先登了呢?”俞梅说。 “好,好,明天我就把钱送过去。”荀铁文顺从地连连答应道。 “这就对了,等你老婆当上科副主任,再让她多收些红包,尽快把送出去的钱收回来,不就行了。投资权力是一本万利,回报率最高的行当。”俞梅点拨着小大夫说。 “姐姐利害,看社会一针见血呀。小弟真是受益非浅呀。”荀铁文说。 唐霓这里回到家来,她蹑手蹑脚地上了四楼,从门缝看到妈和那个小大夫一边按摩,一边在说着话。 唐霓悄悄地下楼,独自回学院宿舍去睡了。 梁局长和吴波,陪着几位专家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全羊。 铁架上,一只剥了皮的整只羊在通红的火炭上慢慢翻转着,那羊肥硕臀部的表皮被烤焦,深红色的肉在收缩着,好象在颤抖着,滋滋冒着油花。 男服务员用锋利的刀刃,熟练地切割着烤熟的羊肉,分别递给火堆周围的贵客们。 火堆周围的空中,有很多飞舞的蜉蝣在追逐着诱人的肉香。 吴波从烤好的羊肋,用力撕下一条冒着热气的肋条来,递给郑教授, 郑教授咬牙撕扯着那鲜嫩的羊肉,大口地咀嚼着,嘴角都嚼得冒着油来。 “香,真的很香。”郑教授边吃边说。 “为什么历史上契丹民族契丹建立那么强大的大辽帝国呢?人家是肉食动物呀。耶律洪基粗野强悍,喜欢打猎,经常带着后妃们一起游猎。”郑一教授说。 “白天我们看到的悬崖墓主萧观音,每次她丈夫辽道宗行猎,猎获虎熊等大型动物时,她就写诗来助兴,” “对呀,我记得萧观音有一首诗写道: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就是纪念耶律洪基在潢水湖附近打猎,猎得一只猛虎的。一箭就将老虎射倒,群臣山呼万岁,耶律洪基和萧观音两人当时是春风满面,夫妻感情也甚甜蜜。”纪大可专家说。 吴波也说:“我对辽史很感兴趣,据我所知,萧观音从小多才学,她的《十香词》写得让人神魂荡漾,尤其是那首《裙内香》,更是让刚入青春期的钟情少年晕生双颊,神魂颠倒,据说,后来《十香词》流入民间,让很多青年男女读了都喜爱非常,迷恋不已。” “可惜呀,萧观音是得宠在才华美貌,悲剧也是在才华美貌,”纪专家感叹地说。 郑一教授说:萧观音召来一个宫庭乐师赵惟一,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十香词》谱曲。赵惟一是汉族俊俏帅哥,美女帅哥,诗词唱和,干柴烈火之间,顿生暧昧之情。当时有个奸臣耶律乙向皇帝告密。耶律洪基一看《十香词》勃然大怒,命人将赵惟一捉来用炮烙之刑赵惟一逼供,赵惟一受不了这种酷刑,招供后只求速死。耶律洪基将赵惟一满门抄斩,皇后萧观音赐死。可怜一代才华横溢的美貌皇后,一条白练垂于画梁上,时年三十六岁。” 辽代研究会的专家郑一教授说:“萧观音在宫中寂寞难当,以三十多岁的青春年岁,怎么不可能有炽热的情欲呢?所以她和赵惟一有点什么事也是人之常情。据说,萧观音死后,按正式皇后规格隆重下葬,” “耶律洪基在萧观音死后,还命裸后尸,以苇席裹还其家。将她的尸身扒光衣服后用破席一裹,送回她娘家去,以示羞辱。” “萧家乃帝后贵族,家人担心皇帝追究罪过,不敢将她正式安葬于萧氏后族墓地,只能将她秘密迁到山高林密,以悬棺入绝壁之洞予以安葬,令当时皇家和盗墓者无从寻找。至于具体地点,史家也不得而知。” “我想:天堂崖上,辽朝皇后萧观音的洞穴之葬,就是这么来的。” 吴波建议说:“天堂崖秘洞中的萧观音的墓葬,在专家充份论证后,可是投资搞一个风景旅游点,以此来吸引省内外的游客,把契墟市的旅游业发展起来。” 阮书记频频点头,对吴波说:“你这个建议非常好,有时间要专门开会研究,制定一个科学、详尽、可操作性强的方案,上市常委扩大会讨论敲定,然后分头实施。” 阮书记对诸位专家说:“对不起各位老师,我还有个接待活动。你们继续进行吧。” 吴波想:“晚上有什么接待活动呢?不会是与韩蕙约会去吧?” 临走时,阮书记交待梁局长:“专家们这几天在契墟考察研究,很劳累的,晚上给几位专家安排好业余文化生活,让他们放松一下。” “好的,好的,书记放心吧。”梁局长连连说。 阮书记走出院子,看到大量的一夜老虫落在地面死去,角落里还有一些蜉蝣的尸体。 “这是什么虫子?”阮书记问。 姜山说:“这虫子名为蜉蝣,幼期生活在水中,成熟后会进行婚飞交配,其寿命一般只有几个小时。” “哎呀,这么多的虫子,有的地方堆集的虫尸有一指厚。”阮书记一边叹息,一边上了车。 那辆沙漠风暴疾驰而去。 131 谈古论今 姜山问吴波,“去那儿让四位专家放松一下呢。” 吴波正想着要去哪儿。忽听华娟站起身来做出要走的姿势,淡淡地说:“我就失陪了——” “你别走呀,”吴波挽留她说。 “她还有重要事情。”姜山替她解释着说。 吴波想:华娟这时离开,会不会是去赴阮书记的幽会呢? 纪专家等人有些遗憾地看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段,也是满眼的遗憾神色。 “华娟要跟阮书记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大辽皇后的剧目。”姜山说。 众人于是不再遗憾。 “毕竟人家是公事,不能耽搁的。”纪专家理解地说。 “那我们去潢水湖景区的后宫娱乐城吧?”吴波说。 “那个景区是吴波管理下的。条件很不错的,”姜山跟几个专家介绍说。 “那好,”众人分乘三台轿车,从潢水镇来到潢水湖景区。 后宫娱乐城是集吃饭、k歌、洗浴、住宿为一体,以服务好,音响效果好而闻名,生意火爆。它的大包间分两部分,一部分是餐厅,另外一部分是个小舞厅,灯光扑朔迷离,光线暧昧。 房间内装修豪华,墙上挂着欧洲名画的仿品。 又矮又胖的姜山坐着,众人来到餐厅入了座, 给每人点了一份百元一盅的菜胆炖翅,还有潮州卤水拼盘,清蒸桂花鱼以及金银蛋上汤西洋菜等。 女服务员介绍说:“这种西兰花丝用橄榄油、蒜和辣味香肠炒切的,别有风味的。这种香辣排骨是用蕃茄和红辣椒腌渍过的,再放进烤箱里烧烤,格外地香。这有这鱼丸,是以芥末细磨白萝卜添的辣味,日本风格的。” “好,这家酒店的菜挺有特色呀。”张延教授说。 “各位专家喝‘大辽雄风’吧。”吴波建议说。 “好的,这种辽代酒能酿到65°呢,”纪专家说。 姜山又给找来二个陪酒的女服务员,挨着张延教授和纪专家坐着。 艳丽的女服务员起身为教授斟满了酒。 ‘大辽雄风酒’壮阳效果特别明显的。姜山说。 华娟一边用羹匙一下下往嘴里送汤。空调从隐蔽的窗口送来舒适的冷气, 鳗鱼的香气顿时在华娟的鼻下弥漫,华娟用小勺开始吃起来。 张延教授大大的酒糟鼻头上兴奋得泛着油光,一双小眼睛在镜片后面很不老实地转动着 纪专家说:“我们的老婆都不在身边,你把我们弄得搔动不安,不是让我们遭罪么?” 张延教授说:“喝酒容易醉,先吃点菜垫垫底吧!” 姜山眨着狡猾的眼睛说:“吃了菜就品不出酒香了。这酒可是滋阴壮阳的,谁喝谁美。来,我给大家带个头!”说完姜山一仰脖,把酒直接撂到了肚里。 华娟说:“我喜欢吃这种精制的日式生鳗鱼片。” 孔雀担心喝多了一会和教授弄不成事,端起茶杯说梁局长:“我这几天身上不方便,我喝水吧,只要心里有,喝啥都是酒。” 唐虹说:“在这之前很少喝白酒,酒量更是小的很,喝杯红酒就头晕。” “没事的,我自有安排。”姜山说。 樊雪很需要喝了酒之后的那种腾云驾雾,晕乎乎忘乎所以的感觉。毫不犹豫地把酒倒进了嘴里。 又要了一个水果拼盘,吃了红毛丹、芒果、士多啤梨。 二个陪酒的女孩很快喝的脸飞桃花,眼神迷离了。 大家的兴致和房间的温度都上来了,那个胖女孩说:“太热了,”于是脱了外衣,只穿着碎花无袖衫,白嫩的胳膊在纪专家面前晃动着。 酒喝得差不多了,姜山站起来说:“我带着几位老师,找几个女的给按摩按摩,解解酒吧。” “异性按摩,这不大好吧?”张延教授低声说。 “哎,这有什么不好的,领导也不是神仙,也得休息和放松,是吧?”姜山说。 “那是,反正晚上再没有什么事,放松一下吧。”纪专家说。 后宫娱乐城就在景区最红火的那条娱乐街上,这里生意不错,门前停了好多豪华轿车,进得大厅,一排小姐向客人躬身问好。 有好多小姐,穿上了服务员的装扮,打扮成这里的服务人员,陌生人到这里是不容易找到小姐的,只有经常光顾这些地方的那些老板,还是有求必应。 无论是歌厅,还是小姐,都和这些老板们很熟。因为老板就是歌厅的财神爷,歌厅老板得罪不起地巴结着。 梁局长和吴波先行一步赶到后宫娱乐城,歌舞厅里上至老板下至服务人员大都认识他, 梁局长的到来,几乎像来了救星一样,两位服务小姐直接把他迎到包间。 梁局长一走进去,便让服务小姐叫来她们的老板。 后宫娱乐城老板是位年轻漂亮的女人,手下有一帮跟她一样年轻漂亮的小姐,她一见梁局,便一把拉着他的手:“哥呀,妹可想死你了,这些日子跑哪去了?” 梁局长俯下.身,在她手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说:“几天不见,小妹更漂亮了。” 女老板得意地笑着说:“都是鬼话,又不知在什么地方找新小妹了。” “没有。”梁局长说:“只小妹你,再没有别人。” 说笑了一阵,女老板一屁股坐到梁局长的大腿上坐下, 梁局趴在她耳边说:“给我留四个包间,选四个最好的小姐,都要像你一样,个头要高,脸蛋要好。赶紧准备,客人马上就到了,还按以前的老规矩,客人只管尽兴地玩,所有的费用全由我来结算。” 女老板又吃到了一块肥肉,便在梁局长脸上亲了一口:“没问题。” 女老板说着,站起身来,屁股一扭一扭地出去。急火火地安排去了。 。。。 不一会儿,姜山带着张教授,纪专家,郑一教授到后宫娱乐城二楼的包间,安顿好, 姜山对四位专家说:“晚上在火堆旁举行的那年跳神仪式,怎么样?” “不错呀,怎么还要来一个?”张教授问。 “我是问各位老师,四个美女‘怎么样?”姜山问。 纪专家竖起大拇指说:“当然是很不错啦。” “即是各位老师喜欢,那今晚就让她们专门陪各位,如何?”姜山做出坏笑的表情。 “真的?怎么个玩法?”纪专家急切地问。 “那四个美女去给省计生委的客人表演去了,一会儿她们就来。” “到底怎么个玩法呢?”郑一教授也好奇地问。 “搞派对。”姜山笑着说。 纪专家笑着:“那我们可就专心恭候啦。” 在等待小姐的时间,纪专家心里很痒的,坐不住的样子。他提议:咱们到大厅里走一走吧。 其它人也觉得坐不住了。于是来到宾馆二楼的大厅看着契墟郊区的夜景。 然后又来到大厅中央的沙盘。围着观看。 大厅中央放着辽京都地形沙盘, 沙盘显示的是辽京都的地理模型,按照辽墓出土的图纸复原而成,其中寺庙,辽塔,宫阙,汉城,契丹城等显示的很形象逼真。 省文物专家纪大可指着那个微型辽塔说:“在辽代,辽西和内蒙东部这一带,水草丰美宜农宜牧,北可捍卫潢水河和土河,东可控制辽东南可入关控制幽云十六州,西可控西夏国,所以这一带的战略位置极重要。”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契丹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长期过着逐寒暑,随水草而成,居无定所的原始游牧生活。” 旅游文物局长姜山说:“辽代的冶铁发达,马具精湛,蜀锦、定瓷天下第一,契丹官窑产的瓶碟、盘、鸡冠壶等特有器皿,在收藏家心中有很高价值。 几个专家闲谈时,谈到古代后宫的生活,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朱温建后梁,辽国的耶律阿保机与朱温结好,朱温与李存勖为争中原统治权而大战,朱温失利后沉溺于酒色,整日里沉醉在酒色之中。朱温经常到臣僚家中住宿,将其妻女占为己有,养子朱友文的媳妇长得美貌动人,也最合朱温的口味,于是就想将皇位传给朱友文。 专家纪大可接着讲道:“结果出现这种荒唐的情景,两个儿媳争相用身体服侍公公。朱温的另一儿子朱友珪的媳妇也在宫里服侍朱温,听说这件事后,马上回家告诉了朱友珪。朱友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骂朱温老贼**昏头,不知亲疏。然后,微服进宫,联系禁卫军准备杀死朱温夺权。禁卫军官平时里受尽了朱温的打骂,正对朱温一肚子的气,自然愿意一同起事。” 张延教授说:“朱温最终是死于自己的人伦失常。公元912年4月,朱友珪趁夜黑闯进朱温寝殿,将其父朱温杀死,然后,又派人将朱友文也杀死,假传圣旨,自己当了大梁皇帝。这也是古代皇家纲常混乱的一例。” “庆元年间,朱熹受到弹劾,其中罪名之一是儿媳夫亡而孕。其长子之妻在丈夫死后居然怀孕,人们怀疑朱熹家中甚至其本人有人伦失常行为。” “欧阳修曾出吏过辽国,他也有这种不光彩的行为呀。”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 “欧阳修不是大文学家么?”姜山说。 “是呀,但并不能因此就说他品德高尚是吧。他因有人伦失常的嫌疑,在治平四年欧阳修被宋朝大理寺立案审查。这时,宋神宗刚即位,欧阳修当时在参知政事任上,诉状称欧阳修与其大儿媳(欧阳发之妻吴氏)有暧昧,并且此事是出自其妻弟薛良孺之口。当时神宗初立,不好以乱伦之罪诛杀前朝老臣,因神宗袒护欧阳修,欧阳修得以逃脱牢狱之灾。历史上不少人因此事说,欧阳修‘有才无德’。”张延教授说。 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金代有位名气很大的金海陵王完颜亮,其胸襟开阔,词气豪迈,放纵的海陵王,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叔父之妻叔母定懒,感觉很美,连想都不想,立即举剑杀了叔父,霸占了叔母。他精通房中术,特别是流传于北部地区的金刚乘密宗房中术。” “刚才说的几个例子,说明在封建社会,政治严酷腐败,道德虚伪,精神压抑,矫情畸病,士人放浪形骸,暴露封建道德,虚伪破产,礼坏乐崩。”吉大文物所的张延教授说。 132 领导力 吴波正在大厅观看辽京都的沙盘, 忽然韩蕙来了。 “你真悠闲呀。”韩蕙说。 “梁局晚上陪几个辽史专家吃饭,把我也叫过来了,”吴波说。 “哈哈,三陪?”韩蕙说。 “我只陪吃饭,别的陪不了呀。”吴波说。 “那你陪我得了,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跳舞唱歌吧。”韩蕙说。 “梁局在这儿,我走了不大好吧,”吴波说。 “你不会请个假,说自己家里有重要事情嘛?”韩蕙说。 “可也是呀。”吴波说着,正要站起来去跟姜山局长请假去,可是韩蕙的电话响了。 韩蕙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小声对吴波说:“是阮书记。”做了个手指压在唇上的动作。 吴波马上沉默了。 “我刚陪省里一个客人吃完饭。咱们见一下吧。”阮大诚在电话中说。 “你晚上没事了?”韩蕙说。 “是呀。”阮大诚在电话中强调地说。 “好吧。去哪个地方呢?”韩蕙问。 “你说呢?”阮大诚说。 “到我那玫瑰花园那套房吧。”韩蕙说。 “那儿安全么?”阮大诚说。 “没问题,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的。”韩蕙说。 “好吧,你先去,我一会儿讲完话就过去。”阮大诚说。 韩蕙说:“那我就先走了。” 吴波想到那次躲在储藏室里,偷窥自己生父唐有德和韩蕙在一起的情景,他突然心生一种大胆的想法,他脱口而出:“我也去吧。” “那怎么行?”韩蕙说。 “怎么不行呢,前年你跟我生父在那儿相会,我都看到了。” 吴波一再要求,韩蕙看看时间迫近,只好答应。 于是,吴波开着车,快速驶过潢水大街,过了工会和妇联的办公楼,拐进一条支线,驶到玫瑰花园小区大门口。 吴波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不被人注意的树荫下。然后与韩蕙匆匆跑进小区,来到玫瑰花园。 13号楼602室。两个人手拉着手,跑上楼去。 韩蕙气喘吁吁,掏出钥匙开了门。 吴波走进房中,迎面墙面大幅彩照,韩蕙的眉眼很迷.离。笑容很暧.昧。大红的连衣裙。裙衫飞扬。 他感慨很多,他曾与韩蕙在这房中相会过,曾在这房中偷窥过生父与韩蕙的生活细节。 这套三室二厅的隐.秘华丽的秘.巢。发生过多少激情的场景呀。 过道的窗帘很长,且是那种红黑双层的,所以宽大厚实,所以吴波躲在窗帘后边,很难被人发现。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门外又有人用钥匙打开门,阮书记匆匆进来了。 他吓了一跳,马上机警地藏到帘子后面,像泥塑一样站着。 阮书记匆匆进来了,他机警地四下望了望,觉得这个环境还可以,然后慢慢地走到卧室。 韩蕙脱了外衣。 看到韩蕙穿着内衣坐在床上等着自己,首长也慢腾腾地脱了自己笔挺的西服,再脱下自己的内衣。 首长从床上走到到电视机前,弯腰按了一下碟机启动键,滑道很快打开,他从碟匣里拿出一张碟,放入滑槽中, 很快,电视显示屏里出现了彩色的场面。 阮大诚在豪华地毯上走过来,坐在床边伸出双臂,女孩扬起脸,两人亲吻着。 “你先去洗洗?”书记轻声地问。 “我刚才在家已经洗完了,你快去吧。”韩蕙说。 “好吧。”书记从窗帘旁边走过去,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传来哗哗地水声。 阮书记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手巾擦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进了卧室。 吴波悄悄从帘后出来,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处, 他从门缝外看着,吴波心里忽然很难受,他在下意识中,觉得这个女孩应该是自己的。虽然韩蕙已经结了婚,但是她与朱子牛没有爱情,她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爱自己的。 事情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话。 “上午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呀。”韩蕙幽幽地说。 “那时我正主持开机关干部大会,要整顿干部作风。”阮大诚说。 “咱们的机关作风不是挺好的么?”女孩说。 “好什么?你看的都是表面现象。现在机关干部作风很飘浮,懒散,有的乱搞女人,有的工作时间找地方打麻将,喝酒,这种机关队伍怎么能适应建设新契墟,实现新跨跃的宏伟目标呢?”阮大诚在电话中生气地说 “所以你要亲自讲话,给大家讲一讲作风建设的重要性?”女孩说。 “是呀。作风这件事,不抓是不行的。是要出问题的。”阮大诚强调地说。 忽然,阮书记斜靠在床头的真皮软垫上,温柔地说:“宝贝,你真是个尤物呀。” 韩蕙问:“我与华娟,谁更漂亮呢?” 阮大诚想,所有的美女都把与自己地位相当的女人做为假想敌,于是他说:“你与华娟都漂亮——” “总得有点差别吧?我们又不是一个人。”韩蕙说。 “华娟有艺术细胞,但思想不及你,舞跳得再好,毕竟是个戏子,头脑的聪慧灵气远不及你,所以我更喜欢你。”书记说。 “真的?不是哄我吧?”韩蕙撇了一下嘴问。 “哪儿能哄我的宝贝呢。”说罢,书记俯下身亲了她一下。 “你家夫人,闻老师呢?”韩蕙话题一转,忽然问道。 闻老师叫闻静,是阮书记的夫人,在契墟大学历史系当副教授。 “我家夫人闻静平时生活挺古板的,她长年研究宋辽史,钻在故纸堆里,思想挺传统的,” “我见过闻老师,长得很端庄,又小你十多岁,你们的生活很亲密吧?” “亲密什么,都是老一套,,很乏味的。”阮书记说。 “我不信。”韩蕙一撇嘴。 “我老婆还不如已故市长唐有德的夫人,”阮大诚说。 “你说的是俞梅?” “是呀,俞梅原来是搞艺术的,还小他十多岁,平时举止做派依然挺有风情的。可是,唐有德即使有俞梅这个风情老婆,也还是在外面找的……”阮大诚说。 “你指的是潢水县医院那个徐姗姗吧。”韩蕙问。 “是呀,但是不止她一个。据说生前与静虚庵那个慧聪住持还有点不清楚,可见,对于情感要求高的男人,老婆再好,也不能完全满足他的需求的。”阮大诚说。 “象你这样的市级领导,占有大量社会资源,肯家有很多美女向你投怀送抱,献媚邀宠的”韩蕙说。 阮书记认真地说:“哎,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当领导的,不是那个方面都要当表率么?”韩蕙说。 “领导不一定样样都厉害,但是领导力一定要强?”阮大诚说。 “领导力,这可是个新名词。什么意思呢?”韩蕙问。 “就是领导的能力,比如当好领导,要求他遇事不慌,不乱说话,说了办,有担当,遇事思考因果,出手大方,善于把对手变成朋友等等。”阮大诚说。 “我那个同学,吴波的领导力如何?”韩蕙问。 吴波躲在窗帘后面,听到韩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身子一抖,竖着耳机仔细聆听着。 “你说的就是原来唐有德的儿子,潢水湖景区那个新上任的吴波?”阮大诚说。 “是呀,”韩蕙说。 “那小伙子不错,我侄子秦小龙那次在潢水湖出了那档子事,晚上醉酒犯糊涂,跟一个女孩发生了关系,人家要告他强暴,是吴波给摆平了,小伙子人很不错的。”阮书记赞赏地说。 “我问的不是人品,是说他搞政治,这方面怎么样?” “搞政治——小伙子的社会经验不少,敢干,有创新精神。不过——”阮大诚说。 “不过什么?他的不足呢?”韩蕙问。 “他好像有点书生气。可能有时好叫个真,追求什么真理……”阮大诚说。 “难道现在不讲真理了么?”韩蕙问。 “我这是私下里跟宝贝你透露,依我多年总结出的做官要义:不要用太多的精力去追求什么真理,要识时务,随机应变,创政绩要搞短期效益。”阮大诚说。 “吴波有一次他对我说,他有时真想专门研究考古,专心致志的,也挺好。”韩蕙说。 “他要是还想当官,就别研究技术,”阮大诚说。 “为什么?”韩蕙问。 “因为最好的技术骨干很难升官,你想若是提他升了官,谁来做事?”阮大诚说。 “你说的有道理。”韩蕙说。 “你跟你那个吴波同学说,潢水湖景区现在形势不错,景区改变很大,要继续下去,抓好管理,创造良好业绩,有为才能有位,以后升正处也不是难事。”市委书记说。 “你刚才说他有创新精神,又说不能捅漏子,出事故。这不矛盾么?”韩蕙问。 “既要创新,改革,又要保持稳定,这是一对矛盾,领导干部就是在矛盾中发展,成长的。否则要你当领导做什么?”阮书记说。 “所谓不能捅漏子,指的是不出事故,不影响社会稳定?”韩蕙问。 “是呀,过去哲学有说,挫折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可在官场不是,一步错步步错,有些机会,你失掉了,就永远上不去了。”阮书记说。 “哦,今天听你一席话,还真是收获不小呀。”韩蕙说。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所以我对你就推心置腹了,其实机关的许多事是不能点破的,心领神会是最好的状态,但这需要悟性。”阮大诚说。 阮书记走后,吴波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了。 “刚才你很卖力气,很投入呀。”吴波走进卧室,靠在窗台边,望着坐在床边的韩蕙,略带讽刺意味地说。 “我真正爱的是你,”穿着碎花绿缎睡袍的韩蕙说着,从床边站起来走近他,双手抱着他的头,让他的头靠在她的怀里。 “还记得我们在晋大医学分院,读元曲《西厢记》,谈论法影《白昼美妇》。德影《教室别恋》么?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好。”韩蕙喃喃地说。 “还有我们流落到荒岛蝙蝠洞的那次……”吴波也搂着她,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韩蕙忽然想到了六年前在西莞,看到俞梅召他上门按摩的情景。她想,那个痛心的场面,还是不提了吧。 “我跟你生父时,我始终把他当成长辈,乐意与他亲密,因为我看到他,就看到了你的模样,”韩蕙说。 “我跟我生父长得确实很象。”吴波说。 “那时我在市委秘书科,常去你生父的办公室送文件,常常为他添上茶,捶肩膀,捏捏胳膊,那时真的挺温馨惬意。”韩蕙说。 “你是因为想我,所以才跟我生父在一起?”吴波问。 “我喜欢杜拉斯的一句话:生活的本质是爱,对所钟爱的人,我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快乐,”韩蕙喃喃地说。 “你跟朱子牛为什么没要个孩子?”吴波忽然提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爱他。”韩蕙说。 “你唯一所爱的人是我?”吴波问。 韩蕙点点头,幽幽地说:“爱是淹没我生命的旋涡。我无力自拔。”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吴波真诚地说。 “可你还是隐隐地有些看不起我?”韩蕙问。 “为什么这么说?”吴波问。 “我先跟了你生父,后又有了阮大诚,是不是有些下贱?”韩蕙问。 “你是个独立的女人,不属于任何人。”吴波说。 韩蕙拉着他的手,坐在了床上说:“我弟弟在你那儿,你对他很好,他酒驾撞了人,是你想办法让他解脱了一场麻烦的。” “因为他有个我爱和爱我的姐姐呀,再说,他跟我在一起,也为我做了很多事。”吴波说。 吻了一会儿,他的激情渐渐上来了,于是抱着她,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他开始进入她的身体。 激情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歇息。 “刚才你为什么说‘别做了’?”韩蕙问。 “你已经很累了,不忍再让你劳累。”吴波说。 “没关系,只要是你,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韩蕙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吴波问。 “因为你是我前世的冤家,我欠你的太多。”韩蕙说。 “我还得去宾馆那边看看。”吴波说。 于是两个人下地开始穿衣。 吴波又打车回到宾馆,去跟梁局长陪那几个专家。 韩蕙则开着车回家了。 吴波走上宾馆的台阶,宾馆大门上霓虹灯,闪烁着桃红的光线,传达着暧昧的情调。 五楼的歌舞厅,听姜山说到派对,几位专家立刻来了兴趣, 梁局长对专家说,“面具派对可以减轻工作压力,既刺激,又好玩。” 男服务员拿着一大叠萨满面具进来,几个专家各选了鹿,熊,虎,豹面具。 梁局长让韩波安排,找来四个小姐。 面对那些女性的萨满面具进来,四个小姐各自选了凤凰,孔雀,天鹅,鸳鸯面具。 经过抽签,天鹅小姐和一个叫纪专家的男人配对。 熊和凤,虎和孔雀,鹿和天鹅,豹和鸳鸯各自配对,分别进了四个按摩室。 吴波看到,去往按摩室的走廊墙上,镜框中镶着一幅莲花图。 莲花在佛教表示由烦恼至清淨,長于污泥开在水面,开于炎热的水中,热表示烦恼,水表清涼表征美德,从烦恼得到解脫, 梁局长把韩波叫到一边说:让他们自由自在地玩,谁也不要不好意思,不就是那么回事,玩就要玩得痛快高兴,费用全记在旅游局的账上。 韩波说:“小费是不是先给小姐,不然专家们不好意思。” “也行。”梁局长说,四个小姐总共二千元,一人五百,什么都包括在内了。 梁局长说着,就把三千元钱交给了吴波,由吴波再分别交给各位, 吴波刚刚做完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一个人来到阳台,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清新空气,望着城市的夜空,高低错落的楼宇,闪烁着的灯火。 133 省厅便衣 月亮被浑浊的迷雾遮掩了,世间一片末日狂欢的景象。 他觉得城市像个肮脏的巨大胃囊,倒悬在空中,胃囊上蠕动着无数虫样的生命,欲望驱使着人们搔动的身体,做着疯狂的舞蹈。空气中弥漫着放纵的腐烂气息。 难道世界的物质文明真地一定要以感情的退化,精神的沦落为代价?吴波在思索着这个形而上的问题。 墙壁上的音响里,流泻出拉瓦赖的钢琴曲《蝴蝶》,那只盘旋飞翔的蝶,忽起忽落。 包房里,霓虹闪烁,dj舞曲震耳欲聋。镭射灯下,几个喝高了的女人正在疯狂地舞动着,发泄着体内过剩的精力和体力。 吴波还惦记着楼上房间里的孔雀,说要上去看看,梁局长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用了,郑教授已经上去照顾她了。” “哈,那我就不用上去了。”吴波一笑说。 在跳摇头舞,罗娟的长发一根根飞起来,像面黑色的旗帜猎猎飘动,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我带您到楼上吧,”鸳鸯小姐柔声对纪专家说。 “好,咱们现在就上去吧。”纪专家急急地说。 到了楼上的包厢,纪专家忙不迭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纪专家没等鸳鸯开口,就动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胶套。 鸳鸯说,找什么呢?我早备好了,说罢递给他一个小铝箔袋, 包厢里的各种声音正躁动时,忽听外面有人喊叫,还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经验丰富的女孩尖叫着,“不好了,来人啦。” 三个便衣从外面冲了进来。 象国画中的飞白,像激昂乐章的休止符,所有人的行动一下子如雕塑般地凝固了。 一个便衣亮出了带蓝盾徽章的证件:“我们是省公安厅的,请接受检查。” 另一个男人开始四下搜寻,他很老练地在床边与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一个小东西,那是物证。 几个专家被三个便衣带出门外。 姜山在走廊拦住他们,对便衣说:“他们是我们市领导请来的专家呀。” 省厅的便衣亮出了督察证。说:“谁请的也要遵守国家法律。对不起,我们要带走。” 四位专家都被带到拘留所询问。 后来那三位专家经过训话,给放了回来,而发生实质行为的纪专家,让姜山交5000元罚款,否则,就要处以拘留十五天的治安处罚。 姜山跟市公安局长联系,市公安局长说:这几个人是省厅的,来契墟也没跟我们打招乎,我也不认识,我没权利管他们,我跟省厅领导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放他回来吧? 市公安局长跟省厅的一位郝副厅长打了电话,说是那位纪专家是市里请来的辽史专家,就不要罚款了。 结果省厅那位郝副厅长真的给了面子,那位专家很快就回到了宾馆。 阮大诚书记很生气,责令公安局长调查:“到底是谁向省公安厅举报的?这个‘内鬼’到底是谁?” 有人提出怀疑,可能与潘富有关……因为潘富当马鞍山景区主任,与吴波是对手,二人竞争激烈,他看吴波找到悬棺,嫉恨,所以给省专家找小姐打匿名电话…… 市公安局长经过调查,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此事是潘富和马鞍山景区的人有关,因为那个电话是在公用电话厅打的,公安局通过技术手段,也没有找到证据。那个公用电话亭也没有监控头,可见举报者经验丰富,做案手法很隐蔽。 吴波又想到了潘富,会不会是自己发现了萧观音的悬棺墓葬,他感到嫉妒,因而向省里举报呢? 潢水湖景区的娱乐业,受了影响,很多客人听说这儿被公安抓了,说你们那儿不安全呀。公安方面没整明白呀。营业额大受影响。 高莺那个种猪场,因为所占的地皮位于大王庄东边一带,大王庄东边那片平地,被开发商陈风看中,要在这一带开发高档楼盘,所以面临拆迁。 陈风为自己的高档楼盘选地块,曾请省里的风水大师看了好多地皮,大师说,大王庄东边这一带依山临水,藏风聚气,是个龙兴之地,盖楼肯定会发大财,于是陈风在这一带开发高档别墅花园。 有人传闻,说是陈风给谭平山送了一个金佛,价值300万。市长谭平山批了这块地。 陈风开始动迁。给大王庄东边那几十户村民的条件很苛刻,每平米只给低于当时市场房价水平的被偿款,而且补偿款先欠着不给,当地村民被陈风威胁,已经有十几户搬了家,紧接着那十几户的房屋就被推平了。 只剩下高莺的种猪场,坚决不搬。 高莺说,动迁办说,她的房照20年前的,不是房产局发的正式房照,所以只能给四分之一,价值一百五十万的房地产,估计只能补偿十几万,这不是跟强盗抢劫一样么? 高莺种猪场接到市建委下属的动迁办人员的上门通知,如果再不签拆迁协议,种猪场将被强拆。 高莺家坚决不搬。 陈风收买村长和当地黑恶人物,给她家断水断电,还指派人放恶狗威胁,可是高莺家就是不为所动。 没有水就自己挑水,没有电就点蜡烛和油灯度日。 高莺家的种猪场和小楼成了孤岛。 在艰难之中,高莺开着车来潢水湖景区求助。 在三楼办公室,吴波听了她的哭诉,马上拿起电话找韩蕙。 吴波打电话问韩蕙,问她知不知道此事,吴波想让韩蕙跟阮书记说一下, 韩蕙在电话中说,阮书记去美国考察已经走了,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吴波一击掌:“哎呀,真是不巧。” 如今契墟市这块地面上,谭平山成了老大。谭平山与陈风关系密切,背后有什么交易,不得而知。 吴波开着车,与高莺一起来到她家的种猪场。 吴波看到,种猪场已被强行拆成了一片瓦砾,那座小楼被推土机推成了废墟。 高艳流着泪告诉吴波,说猪场的饲料粉碎机和化验室的显微镜等被父亲和亲戚们抢了出来。猪场的大部分种猪在混乱之中,被转移到了高家堡亲戚家,养在临时借的猪舍里,还有几只跑得不知踪影。 高莺对吴波说:“如果再重新找地方做种猪场,已经没有资金了。因为我买这几套房舍,投进去近百万,如今已经没有财力再投资建种猪场。如果没有合理的补偿,我要赔进去近百万的资金。” “你没去找农委和畜牧局?”吴波问。 “找了呀,可他们一听是陈风开发商,就纷纷摇头,说这人后台太强硬,惹不起。” “陈风收买村长和当地黑恶人物,给她家断水断电,还放毒蛇进行威胁,全家在坚守,那个晚上,来了几十人,强行把我和我姐高艳,还有我的爹娘都强迫着拉下楼,每人都由两个人强行拉着,然后那边开始出动铲车,强行拆迁。很多生活用具都被压在塌下来的屋顶和倒下的砖墙下边了。”高莺气愤地说。 高莺的弟弟哭泣着说:“我的电脑和自行车都压坏了。” 高莺的妈也哭着说:“这些人像土匪一样呀,太凶恶了。” 吴波开车拉高莺去城里,再次来到市委大楼找韩蕙。 韩蕙听了他说的情况,也很气愤。 “你先等着,我去找我爸商量一下。”韩蕙说着出了办公室。 韩蕙来到六楼,进字纪检委书记室。 韩蕙跟她爸爸韩冰说:“大王庄的暴力拆迁,太不像话了!” “怎么回事?”韩冰问。 韩蕙大体上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韩冰虽说是市纪检委书记,可是因为阮书记不在家,去美国考察了。在电话中说不明白。谭平山主持市里全面工作,一手遮天。 韩冰对女儿韩蕙说:“你也别管了,这种事不是你的能力能管得了的。” “可是,这种事也太过份了吧?150万的种猪场,连房舍加上地皮,只给赔十几万。太欺负人了吧?”韩蕙说。 “现在不合理的事情多了,你都能管得过来么?”韩冰反问女儿。 韩蕙一时无语。 “我看谭平山这么弄,他是胆太肥了。还是等阮书记回来再说吧。”韩冰说。 韩蕙知道爸处事很圆滑,他不会硬与谭平山对着干,爸的这种性格也是多年的官场经历修练而成的,想要改变也难。于是她默然地转身出来了。 韩蕙从爸的办公室回来,对吴波说:“估计陈风肯定没少给谭平山送钱。” “能送多少钱呢?”吴波问。 “那块上百亩的地位置不错的,按着时下的权力寻租的潜规则,怎么不得送个三、五百万?否则谭平山能这么下大力气给他撑腰?”韩蕙说, “是呀,他签字同意动迁办关于大王庄小区开发的动迁补偿条件,那个补偿标准是按照利欲薰心的开发商陈风的意见定的,是极不合理的。在农民拒不签字的情况下,他授意城建局下面的综合执法处,手执棍棒,头戴钢盔,开动重型铲车,强拆民宅,这是明显违背动迁法规。”吴波说。 “那堆成小山似的百元大钞,会令谭平山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韩蕙说, “可是,高莺家可是亏大了,上百万元钱就打了水漂?”吴波气愤地说。 “没办法,先静下心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吧。”韩蕙说, 吴波与韩蕙道了别,气哼哼地下了楼, 他来到车里,对坐在副驾上的高莺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想个办法吧,”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我去找记者试试。” “找记者,哎呀,这是个路子呀。”高莺好像溺水者看到一根救命稻草。 “咱们去找《契墟日报》的记者吧。请他向省里写个内参吧。” 于是吴波给《契墟日报》的记者李军打了个电话。 李军在电话问:“什么事呀,吴哥?” 吴波在电话中把大王庄高莺家和二十几户村民遭遇暴力拆迁的事说了,希望他能写个内参,向省以上新闻单位发稿,干预一下。 《契墟日报》的记者李军听了,连连地说:“不行的。我们不敢采写的。这事别说涉及到市里,就是不涉及市里,只涉及局长,我们都不敢写的,这种稿子你还是去省里找记者吧。” 吴波一听,关了手机说:“这种记者当得真是窝囊,连个批评内参都不敢写。” 高莺理解地说:“你也别怪他,市报记者在市领导眼皮下讨生活,脑瓜皮薄,你想让他打了饭碗么?” 吴波说:“咱们明天还是去省城吧。” “好的,我得回去了,你也去我跟父母住的地方看看吧。” “好呀。”吴波笑着答应道。 于是,当天下午,吴波到了景区,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吴波坐上高莺开的凌志车去了省城。 二个多小时后,吴波开着车经环城高速进了省城市区。 省城的街道车流如织,吴波开着车在车流中左钻右拐,半小时后来到省报。 在省报的大楼下,吴波用手机打电话给编辑部市县经济部的强记者。 强记者七、八年前在契墟驻过站。他当驻站记者那时,曾写过两个批评稿,在当地百姓中有些好名声。可是却得罪了当地的市委领导,后来,市委书记在省城开会,遇到了省报总编,告了强记者一状,总编为了保护强记者,就把他调回省报当编辑了。 吴波认识强记者,是因为强记者有两次下去采访,吴波做为旅游局干部,接待过他。 吴波陪他在各乡镇走了两天,两个人成了朋友。 强记者从21楼的编辑室下来,与吴波见了面。 看看快到中午了,吴波说:“走,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边吃边谈吧。” 吴波和高莺在省报社附近的如意饭店请强记者吃饭。 吴波点了几个菜,三个人边吃边谈。 开始,强记者听了吴波简单的介绍,就说:“好的,现在暴力拆迁的事,各地发生很多,我正想找这样一个典型,报道一下,加上评论。” 高莺详细谈了事情的经过。村民的一些情况。 动迁办和城管组织了铲车,趁夜间来到潢村,几十人把高莺家的种猪场围起来,把她家的人强行架出来,然后用铲车铲平了住宅。 强记者说:“我得跟你们去一趟契墟,到现场找村民实地调查。” “好呀,没问题,我们有车,一起去吧。” 后来,强记者又打听一些情况。吴波说到开发商陈风,后面可能还有市长谭平山做后台,支持陈风。 强记者一听市长谭平山是后台,他的脸色变得很严肃地说:“这件事不好办了,” “为什么呢?”吴波问。 “谭平山这个人,本来就很拔扈,如今市委书记阮大诚又没有家,十天半月也不能回来,他就会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所以,我就是经过采访调查,写了稿子,主管副总编和总编在发稿前,也要与你们市宣传部通电话打招呼的,这一打招呼,宣传部长肯定得向市长报告,那么,这个稿子肯定是胎死腹中,这不是白写了么?我白写了不要紧,关键是耽搁了你们的大事呀。”强记者说: “可也是,那怎么办呢?”吴波问。 吴波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林清莲记者,那次她不是写个报道契墟文物管理不好,很多古墓被农民盗挖的内参么?那个稿不知被谁捅到了网上,结果引发喧然大波。这个林记者很乐于为民请命,好打报抱不平的。 “我认识《中国xx报》的林记者,我们去找她吧。”吴波说。 “好,你们赶紧去。事不宜迟。”强记者说: 饭吃到了这里,再吃下去已无味,强记者说:“很抱欠,你们的事我没法帮忙,这顿饭我请你们的吧。” 强记说罢,做出要掏腰中钱包的姿态。 吴波连忙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启动:“别的呀,既然是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吴波说着,急忙去吧台结了账。 在饭店门口与强记者道了别,他们回到旅店。 在旅店,两人躺在床上,苦苦地想办法。 吴波与高莺就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票。 可是,傍晚进京的406次列车,只买到一张软铺,因为事情着急,那也得走,于是又买了一张硬座。 他们回到旅店,结了账。 134 406次列车 可是,车出旅店,在马路上走了没几里,就灭火了。好不容易打着了火,气缸里就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 高莺说:“我的车状态不好,去京都就怕半路出毛病,我看还是把车存到朋友家,咱们坐火车吧。” “如果咱们回契墟,又得耽搁一二天,还不如乘火车,明早就到京都了。”吴波说。 傍晚两人又到街上吃了点饭。 吃完饭,高莺把车存在大西边门一个朋友的家里,两个人带着包,打车来到火车站。 二人通过检票口进站。随着人流走过长长的天桥,来到站台上。 在站台上等了不一会儿,406次列车就进站了。 两个人从硬座车厢上了车。 吴波去七号车厢的列车办公处补卧铺,可是售票员说:“卧铺早没了。” 吴波回来,让高莺去躺着休息。 高莺不去:“你是为我办事,辛苦呀,我怎么能让你坐硬板,我去睡觉呢?” “可是你是女孩子呀。男女同行,怎么能让女孩受苦呢?” 两个人就这样推让着。都在硬座车厢挤坐着,车子已经开出去二、三站了。 后来,吴波说:“咱们俩都去吧,看看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都到卧铺上享受一下。” 两个都来到卧铺车厢,吴波和高莺到3号软卧包厢,都在下铺上坐着休息, 包厢的墙上,挂着一幅马蒂斯的抽象画《女体》。可是那画也就是几块很随意的粉红色块。 对面下铺那个胖子正脱着衬衣,只穿着背心和裤叉钻进薄被里,开始享受舒服的旅程了, 两个上铺的男客则借着顶灯的光在看书。 吴波看马蒂斯的《女体》了半天,渐渐地看了出来,是女人的胸、臀与大腿,他想,大师就是大师,其作品刚看不得其妙,但是越端详越在味道。 吴波来到乘务员室,对软卧的女乘务员说:“我的这个女友心脏有病,我得陪着她,怕她出意外。” “那你可以买两张软卧呀。”女乘务员说。 “想买来着,可是没买到呀。”吴波道。 女乘务员有25、6岁,看了看他诚恳的样子,心中涌起了同情:“好吧。你可以在这儿陪着她,不过,熄灯后你得离开。” “为什么呢?” “因为有规定的。” “好吧。”吴波答应道。 于是,吴波与高莺都在那张下铺上坐着休息。 “你靠在被子上吧,这样舒服一些。”吴波对高莺说。 吴波看着窗外,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 快到九点,要熄灯了,吴波出了包厢,来到乘务员室,装着打听到站时刻,顺手给那个女乘务员塞了一张百元大钞。 那女乘务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再没有来撵他去硬座车厢。 吴波心里有了底, 于是,他与高莺就放心地两人睡一张铺了。 因为铺有些窄,两人成年人只好一颠一倒地躺着,拉了薄被盖上。 高莺的一双脚正好抵在他的胸前。吴波伸手摸了几下她那双小脚。 火车在山海关一带狭窄的辽西走廊疾驰。 吴波和她的双腿按着火车晃动的节揍相互蹭着,磨着,贴着。 两人不时的都用劲挤一下,感受着肌肤紧贴带来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问:“你为什么颤抖呀,冷吗?” 女孩说:“什么呀,我热得不行啦。” 高莺与吴波其他的女伴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的直率。 吴波觉得在这种场合,对面的胖子睡得像只死猪,可是两个上铺难保不会随时醒来,自己与女友太过分,不太好,于是他强压抑着自己。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吴波实在是睡不着,于是起身下地,轻轻拉开包厢的门,去上厕所, 经由过道去了卫生间,走过乘务员室,发现乘务员室也关了灯。可能那女乘务员也打起了磕睡吧? 从卫生间回来后,借着帘缝的微光,吴波细看对面那个胖子,正睡得呼呼的,两个上铺也确实在酣睡, 吴波爬上铺,拉上被子后,他忽然发现高莺把衣服都脱了, 于是他也马上在被子下边把衣衣服脱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 “这铺太窄,可真挤啊!”她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 她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使我想到一首诗。 “什么诗?”他问。 《王贵和李香香》,她幽幽地说。 哈哈,吴波笑了。 窗帘里射进的微光一下了消失了,吴波知道,火车钻入一个山洞。 女孩好像已经受不了,她不再犹豫。她飞快的缩进被子里。 好一会之后高莺从被子中露出头来大口地喘息着说:“啊呀,快要闷死我了,里面空气也不好。” 他第一次感觉坐车是如此享受的事情,第一次觉得坐车的时间过得这样快, 火车长鸣一声,过了二三分钟,好像是进了一个大站,外面有小贩叫卖声 软卧车的过道上,有新上车的旅客纷乱的脚步走过。 幸好,他们这3号包厢没有空铺,否则还可能有人进来。 她伸手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塑袋,递给吴波,吴波用牙咬开,在黑暗中摸索着。 高莺张嘴在说什么,吴波急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口,然后用喉咙说:“别出声,别出声。” 火车的晃动是一种奇异的节奏,有一种特殊的乐趣。 这是一个搔动浪漫的夜晚,一场激情荡漾的旅程。 直到快天亮了,吴波借着窗帘缝隙射进的微光,自己先穿上了睡衣。然后又替她穿上了睡衣。 两人又一颠一倒地躺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早四点半,车到达京都, 二人出了火车站,坐上了出租车,直接开往旅馆。 到了旅馆,两个人分别登记了两个房间。 吴波说:“我先去报社找林记者,” 高莺说:“我在旅店等着你的电话?” “别的呀,你也不常来北京,你先去逛街吧。”吴波说。 “那好吧。” 10点多钟,正在王府井逛着的高莺,接到吴波的电话,说是去林记者工作的报社了,可是她去了顺义采访,得明天才能回来, “好的,那我们明天去见她吧。”高莺说。 吴波在电话中说:“我还要去海淀区看一个朋友,晚上才能回到旅店。” “好的。你去吧,我也在街上好好溜达溜达。”高莺说。 晚上,吴波回到旅店的时候,已是八点多钟了。 高莺已经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吴波。 “我回来了。”吴波看着高莺笑,笑得莫名其妙,心里只觉得温馨,还有很多的温暖。 “天挺热的,去洗澡吧。”高莺说。 “你呢?” “我洗完了,”高莺说。 吴波进了浴室,站在莲蓬头下冲水,又在身上涂抹着晶亮粘滑的淋浴液,高莺在外面大声地问:“吴波哥,你想以后能回医院当大夫么?还是一直在官场混?” “怎么了?我觉得在这个社会,当官比当大夫好呀。”吴波说。 “你当官一年能赚多少钱?你又能升到那一级呢?如果以后不做官了怎么办呢?现在官场竟争也越来越烈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经商?”高莺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吴波。 “你说我如果经商?做什么?”吴波问。 “在本地搞一个旅游公司,你控股,”高莺认真地说。 “也许吧,我有时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不是我当头,让我妹妹唐虹当老总。”吴波开始拿着莲蓬头冲着身体。 “你到时候如果真成立公司,我也去你那儿做吧。”高莺要求地说。 “你不开种猪场了?”吴波有些疑惑。 “开种猪场?多难听呀。”她在外面笑着说。 “自己做旅游,你有什么建议?”吴波在里面问。 “把潢水湖、天堂崖那个悬棺洞开发成景点,再搞个辽代博物馆,再加上全方位地市场宣传,我想会成为全省最好的旅游线路的。”高莺说。 “你还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厉害呀。”吴波在里面说。 “嗯,你看我平时在经营种猪场,可是对别的产业也挺关注的。”高莺淡淡地说。 这一点吴波倒是没有想到,高莺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 “旅游这个产业,看似利润不很厚,可是它是朝阳产业,而且弄好了,利润很稳定。”高莺接着说。 “那我以后搞旅游产业,你一定要帮我了,”吴波说。 “哎,你放心吧,我能眼看着你不伸手帮忙?再说,你要是把产业弄大了,我不是在其中也有一份?”高莺说着他的眼睛。 “那是自然的。”吴波在浴室里说。。 “到时候,我给你搞市场开发。行不行?”高莺笑着说。 “你搞市场开发,我想肯定有一套。”吴波肯定地说。 吴波关了水,擦好身子,打开门,取出高莺放在外面的那件薄绸睡衣披在身上。然后来到沙发前坐下。 高莺递给他一杯温水问:“我们明天去找林记者?。” “是呀。她肯定会帮忙的。”吴波说。 “林记者人很有正义感?不怕惹麻烦?”高莺问。 “那是,她是那种不重金钱,把道义和职业操守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孩。”吴波说。 高莺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样的记者可真是太少了” “我们很幸运呀,这么稀少的正义人士,就让我们遇到了。”吴波说着喝了一口水。 “她只要如实报道就行,我们要不求她夸大其辞。”高莺叹息着说。 “那是,你就是让你搞虚假的报道,她还不干呢,你就是花几万元请她,她也不会的。”吴波笑着说。 “你如果当记者,会当林清莲那样为民请命的记者么?”高莺按着他正在抚摸自己的手问。 “那还用说么?我一定不怕受打击,就是把我抓起来,关进看守所,我也要说真话。”吴波咬着牙说。 “行呀!因为你过去在社会底层,吃了很多苦,知道底层老百姓的不容易。是不是?”高莺叹息着说。 “那是,我在南方什么苦活脏活没干过。”吴波说。 她背对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二人下楼吃了早饭,然后乘地铁去宣武区白纸坊街。 坐在地铁车厢里,吴波还在思索着,弄不清谭平山与陈风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昨天晚上,他给契墟通了几个电话, 吴波先是与俞梅和唐虹通了电话。 俞梅问他:“找没找到林记者?” 吴波说:“还没呢,林记者正在顺义采访,还得等一天的”。 俞梅说:“你不要着急,争取把事情办好。家里有什么事情,我在家里就处理了。” 唐虹在电话中说:“你在北京有时间溜达溜达,不要过于劳累了。”说罢还‘啪’地吻了一下。 那一吻的声音,让吴波真的有些想她。 吴波跟韩波和樊雪通话,主要是问景区这两天的经营情况怎么样, 韩波说:“自从前些天,省公安厅的便衣来这儿,查出辽史专家色情陪侍的事后,景区的服务业受了一定的影响,不过这两天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樊雪在电话中,叮嘱吴波:“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地铁车厢中,人挺多,车窗外的牌子上写着:建国门站。 吴波的手拉在吊环上。想到樊雪昨晚地在电话中对自己的柔情话语,他心里就有些思念。 又坐了十几分种,终于到站了,吴波和高莺出了地铁站,随着人流来到地面。 他俩到白纸坊街38号,《中国xx报》社的大门,先到收发室登记。 在登记室,门卫给记者部的林清莲打了电话, 听说是契墟有个叫吴波的来访,林清莲在电话中对门节说:“来人是我的朋友,快让他们上楼来吧。” 吴波和高莺上了八楼,来到报社记者部的办公大厅。大厅里的编辑记者有二十多人,大家都在电脑前忙碌着。 林清莲见到吴波,拉着他的手说:“我昨天在顺义,听说你来了,昨晚就想从顺义回来呢。无奈采访没完成呀。” 吴波感到她的手很热很柔软。他想到,自从那次她到契墟采访滥挖古墓的稿件,一晃已经一年半了,那次在潢水镇渡过那个激情之夜,真是很难忘记的。这一年半,闲着没事时,常常想起她来。现在久别重逢,如果不是高莺在身边,他真想搂着她亲一下。 吴波为林记者介绍了跟自己来的女孩高莺。 “这位姑娘名叫高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这里就是为她遇到一件很为难的事,来京找你帮忙来了。” “是么,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林记者说着,领着吴波和高莺来到了会客室。 在会客室,高莺跟林记者介绍了自己的种猪场,被当地政府有关部门暴力拆迁的事情。 林记者仔细听着她和吴波讲述的事件经过。 “这两年,我对野蛮拆迁的报道挺关注的,已经写了好几篇了,手头还有一篇没完成呢。”林清莲说。 “你说高莺和这些村民能算不讲理的钉子户么?”吴波问。 “钉子户产生的原因,主要是开发商和动迁户,双方没体现平等自愿等价交易原则,政府部门的工作方式简单粗暴,当官的急于树政绩,或者背后与开发商有权力寻租黑幕等,从你说的情况来看,属于房地产商利欲熏心赔偿标准过低,村民们有理但是弱势受欺负。”林清莲说。 “这种商业开发,违背国家有关的动迁补偿的规定,通过调查,把事情公之于网上,会不会纠正地方政府的这种不合理作法呢?”吴波问。 “前题是我们要有理有据,如实地采写,通过网络公诸于世,在社会产生强烈反响,当官的受到巨大压力,会纠正的。”林清莲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契墟,实地找一些当事人了解情况吧。”吴波着急地说。 “对不起,我还得先去一趟晋北。”林清莲说。 “为什么呢?”吴波和高莺以为林记者不愿意管自己这种棘手的事情。 “前段时间,晋北有个付家乡黑煤窑,因井下塌方,死了十多个农民工,矿主黑心,关上矿井躲起来了,死亡的农民工遗属在当地求告无门,最后通过人辗转来到京都,找到我求助,我在几天前就答应下了,一定要去调查。”林清莲说。 “我们的事也很急呀。还是先去我们那儿调查吧。”吴波说。 “那不行呀,那边是先前就答应的,那边几个家属已经在晋北市等着了。我不能食言呀,再说那边五条人命呢。比你们的事严重呀。”林清莲说。 “那好,我跟你去晋北吧,高莺先回契墟。”吴波说。 “也好,我家里父母身体不好,我先回去。”高莺说。 135 李家沟煤窑 林清莲对吴波说:“也好,你如果工作上不忙,就陪我去一趟晋北,” 她又对高莺说:“你放心,只用二、三天时间,了解清楚情况,完事之后我就直接与吴波去契墟你那儿调查。” 第二天,吴波送高莺到火车站,又随她进了站,在站台上看着她上了火车,才转身回来。 然后,吴波又与林记者开车去了晋北市。 一路林记者和吴波两人换着开车,切诺基在京张高速路上风驰电掣。 五个小时后,切诺基风尘仆仆地驶进了晋北市区。 两人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然后登记了一家旅店。 在旅店,林记者用手机联系到了那个求助的农民工家属。 门开了,一位穿土红布衫,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孩子站在门外。 林记者认出,她就是那个到京都找她的洪嫂。 下午,林记者开车,吴波和洪嫂坐在后排,汽车沿着山间公路一路驶到了李家沟小煤矿。 李家沟是一条荒凉的山沟,黑呼呼的山崖,堆成小山似的渣土。 山脚下几排低矮的工棚,塑料膜覆着窗子,伸出炉筒冒着黑烟。 林记者和吴波向农民工借了两套衣服,林记者化妆成一个农村妇女,吴波装成一个农民工,都很土气的样子。 洪嫂领着林记者和吴波来到农民工住的一座简易房, 小屋里有一股硫磺味,还有些许的尿臊味, 灶台上的砧板上,放着白菜、粉条还有几个馒头,床单黑得像剃头匠的擦刀布,不知多长时间没洗, 床后土墙上挂着皱巴巴的电影明星挂历。 洪嫂找来矿上的几个农民挖煤工,林记者向他们询问出事时的情况。 一个叫铁蛋的挖煤工说,这个叫大岭的黑煤窑因为死了五个人,老板把煤窑关了,跑到不知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洪嫂说:这几座简易房,住的是邻沟宋家矿的挖煤工。 林清莲在自己本子上刷刷地记录着。 吴波拿着林记者的数码相机拍了些照片。 整整忙碌了一下午,材料搜集了一些,但是还不算很齐全。 因为在山沟里住处不好安排,于是两个人开着车连夜回到晋北。 进了晋北市区,两人下车时,身上全是黑煤灰,像个黑鬼似的。 进了旅店,上了二楼,两人到了各自的小房间,吴波脱光了自己,跑到浴室冲洗, 白瓷砖上流淌着黑煤粉的污水。 吴波把自己的浑身上下清洗干净,用毛巾打理得清爽,然后穿上背心和短裤,来到林记者的房间。 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哗哗地水声。 他转身看到床上,女孩脱下的内衣沾了很多煤粉。 吴波心想:“私人小煤窑这种地方真脏呀,煤粉到处飞舞乱钻,连女人内衣都弄脏成这样了。” 女记者在浴室里说:“小吴,你把我包里那套干净的内衣递给我吧。” 吴波走到储藏柜,拉开她的背包,里面有笔记本电脑、录音机、数码相机等,还有手机、钥匙、钱包等,在最里面的隐秘夹层,还有化妆盒卫生巾,塑套和毓婷等私密物件。 “没找到呀。”吴波冲着浴室里面说。 “在后面的夹层里,”林记者在里面说。 哦,原来背包后面还有个夹层,里面果然有一套粉色内衣。他抽了出来。来到浴室门前,把那磨花玻璃门拉开,里面蒸汽缭绕,他把内衣递了进去。 林记者在浴室里,穿上了内衣,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转过身搂着吴波,两人亲了一下。 林记者说:“一会儿咱们去吃点饭吧。跑了一天,晚上好好休息。” 正要起身下楼。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两人连忙穿上外衣。 林记者过去开门。 那位穿土红布衫的妇女抱着孩子站在门外。 “洪嫂——”林记者叫了一声。 洪嫂说,“她是代表几个亡故的农民工家属来的,她感激地说,林记者你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冒着风险,来到山沟,为俺死去的丈夫申冤,大家太感动了,大家说,不能让你白忙活。所以,大家商量,派我来代表大家,表示一下。”说着,她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洪嫂说:“这里面是一万元,一点意思,林记者,您一定要收下。” “这可不行,我们有纪律的,我要是收了,要受处分的。”林记者严肃地说。 “您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我都听说了,这晋北很多记者都收的,每次来黑煤矿采访,矿老板都要包一个红包,然后他们就走了。” “他们那是‘封口费’,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记者也不一样的。”林记者说。 “您无论如何也可收下,否则我回去,他们会说我不会办事的。”洪嫂苦苦哀求着说。 林记者说啥也没收。 洪嫂见林记者确实是诚心诚意,真的不收红包,而且保证,一定要把这起黑心煤窑主逃避赔偿责任的事暴光,公之于世,以迫使政府出面解决…… 洪嫂就放心地抱着孩子走了, 吴波和林记者人出去吃饭。 下楼梯时,吴波一边感叹地说:“洪嫂真令人同情,才三十多岁,带着一岁半的儿子,就失去了丈夫。” “这就是我一定要来晋北,搞这个报道的原因。”林清莲叹了一口气说。 “人不论做什么工作,都应该有一点同情心,有一点对生命的悲悯情怀。”吴波拉着她的手,走在人行路上说。 “人生而生等。每个生命都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女记者说。 “为何现在记者收红包的现象屡见报端呢?”吴波问。 “强势媒体日子好过,弱势媒体活不下去,最容易搞单位腐败。比如这晋北就是记者站遍地开花,目的并不是办报而是捞钱。编外记者要创收,否则难活,小煤窑的‘封口费’产生了大量的黑记者,制度的腐败会逼良为娼,想干净就没饭碗。”林记者说。 “那你呢?”吴波问。 “我的报社是强势媒体,财政拨款和广告收入每年上千万,我一个月七、八千元,足够我生活用的,所以我不收红包。”林清莲说。 “怪不得你这么正直,原来是因为有经济基础呀。” “如果你收了红包,你就没办法再公正无私地写这类批评报道了。你的良知就贱卖了,”林记者说。 “哈哈,还真是。”吴波笑着说。 两人出去吃饭回来。 吴波和林记者脱了外衣,爬到床上休息。 林记者想起前年,她去契墟潢水镇时,在吴波的妈妈爷吃饭,这小子的脚在桌下,暗暗地挠着自己的脚心,后来到旅店住宿。与吴波亲密的情景。 他看着她小巧的耳垂?“你这耳垂挺好看的,没打个耳洞?” “打耳洞太疼,”林记者说。 “前年我去你们契墟,那五龙山下发现几百个半米长的兵马俑。”林记者回忆着说。 “是呀,我们还上山去找辽王陵来着。”吴波说。 “那座期待中的辽代王陵找到了么?”林记者关切地问。 “没有呀。”吴波说着,想起那次他与林记者在歌厅唱《自.由飞翔》的情景。 吴波想,自己与林清莲虽然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是有一种很知心的感觉。看来朋友虽需交往时间,但是思想接近,互相了解对方性格品行,彼此欣赏认同,就会熟稔得很放松。 女记者说:“毕竟大环境还没有一个科学完善的制度安排,那么任何严密合理的法规到基层也只能成为一种流于形式的幻影。” “现在是大家的信仰都发生了危机,都在信奉享乐至上,”吴波说。 “是呀,好多人缺乏社会责任感,甚至都失去了灵魂。”林记者说。 “我们市的一把手阮书记,据说他在年轻时,人很好,很正直的,可是做了二、三十年的领导,人变得很油滑。正义感已消蚀得快没有了。”吴波说。 林记者亲了他一下,说:“恶的官场生态,做好官难,优秀人物注定被排挤,做官久了必坏,造就无数变色龙与多面人。” “我发现,国人是互虐主义者,人际关系处于紧张、委琐、互虐的状态,一些地痞、官僚、暴发户有虐待狂的心理,”吴波说。 “你们契墟的陈风,搞野蛮拆迁,就是一种虐待的心理。”林记者说。 “贫富差别巨大,官僚、地痞、暴发户都有虐待的心理。”吴波抚着她的平坦腹部,用小指伸进圆脐中钻着。 女孩有些痒得受不了,马上伸手拉出他的手指。 吴波拿起枕边林记者的笔记本,上面的扉页上写着罗素的名言:万事万物的参差不齐,乃幸福的本源。 “我挺喜欢罗素的,他的哲学思想很高深。”吴波的手抚着女孩扎成马尾状,略带卷曲的头发。 “罗素是登徒子呢,他是引诱女人的高手,有一次他带姑娘到旅店,故意让姑娘抱怨房价贵,以便让店主认为他们就是夫妻。”林记者说。 “是呀,罗素还刮掉胡须为秘密约会掩饰自己的名人身份,”吴波说。 “我理解这位思想大师的精神世界,罗素遭遇一战,在那欧洲大陆亿万生灵涂炭之际,他的精神陷入痛苦和迷茫中,他只有通过与情人不断地做爱,来减轻精神上的焦躁不安。”林记者说。 “可见,在一个世风污浊的社会,清醒者肯定不会过得舒畅的。”吴波说。 “人越冷酷,真冷血,就越能适应这个社会。”林记者说。 “陈风就说过,我什么也不信,我不相有任何神灵保佑,我只信自己。”吴波坐起来。 “没信仰是坏人,干坏事不知忏悔,从不真诚忏悔,”林记者说。 “其实陈风是有信仰了,崇拜金钱和权力,”吴波说。 “什么神灵都不信只信自己,其实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三界之外漂泊流浪。我长年搞批评报道,不一定那次就被人暗害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上,你没听说过,西安有个记者,因为写批评报道,得罪了某些人,那些人雇人让他死在郊区的一条水渠里。”女孩表情冷峻地说。 “别这样,我真的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吴波紧紧地搂着她说。 “叔本华说人生是一团欲望,满足不了痛苦,满足了就厌倦,”她趴在他的耳边柔情地说。 激情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136 见到闻静教授 吴波与林记者在晋北又呆了二天。 第三天,林记者说:“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得陪你一起回去的。”吴波说。 “你先回去。我不能与你一起去,我从事的这种调查是秘密进行,如果让当地人看到你与我在一起,市长谭市长及亲信会把你视为与我一伙的,对你以后的前途是不利的。”林清莲说。 “那么你去契墟调查野蛮动迁事件真相,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吴波说。 “可不是?”林清莲笑着说, 吴波当天晚上乘火车回到了契墟。 第二天早晨到景区上班。吴波对樊雪说:“上午召集中层以上干部开会,汇报近期工作。” 会上,管理部李彬汇报说:“省城一位自驾游游客投诉:一湖边沙滩,开车陷到沙中,原来有人在沙滩上事先挖了坑,然后用树枝和纸板篷起来,让过往的车掉到陷阱中,然后求养推土机的商家闽崇义把汽车给拉出来,一次收上百元。” “这个闽崇义是做什么的?”吴波问。 原来景区的老职工。在景区承包冷饮店,贪图小利拉客宰客,曾经被批评过。 吴波说:“这是一种宰客的欺诈行为。处理了没有?” 韩波说:“处理了,对养推土机的闽崇义予以批评教育,并罚款一千元的处罚,对那位游客予以奖励三百元。” “警告他,他如果再有这类事件发生,就中止他承包冷饮店的合同。”吴波冷冷地说。 景区副主任陶洪汇报说:“景区派出所有个阎铎,晚七点多钟,他值班时,看到一男一女在树林中接吻,男的有些抚摸的亲热动作,就上前询问,那男的50多岁,女的20多岁,经询问不是夫妻,也不是父女关系。他把一对男女带到派出所。说是两人有不正常男女关系,要罚款3000元,如果不交款,就通知男女双方的单位和家人。” “怎么处理的?”吴波问。 “有员工打电话通知我。我立即打电话给派出所韩桂文所长,我在电话中说,一对游客,年龄相差虽大了些,可是人家亲嘴又不是做爱,你管那么宽做什么?赶紧无条件放人,经韩桂文所长打电话协调,就把那对男女放了。”副主任陶洪说。 “这种事情,我记得2个月前发生过一次了?也是看一对男女游客在大石缝的隐蔽处亲嘴,就上去盘查身份证,人家没带证件,就要带往派出所询问,威胁要罚款,借机敛财……”吴波说。 “是的。那次是一个叫尤大勇的警察干的。”陶洪说。 “这类事跟敲诈没多大区别,性质很恶劣,我得亲自找韩桂文所长谈,这种行为严重影响景区形象。影响客源量。”吴波说。 大家都面面相觑,对吴波的严厉态度很惊讶。 “游客男女,虽然年龄相差大了些,人家亲吻,甚至摸咂,既使是手伸进裤子里,也是人家的自由,人家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爱,所以,这种事是属于道德范畴的问题,不能按违反治安处罚条例对待,不能动不动就要罚款,罚了款是不是就揣进个人腰包了?我看危险。所以,对这个警察,我要跟韩桂文所长谈,建议给他处份,至少是行政记过。如果韩所长不同意,那我就跟市局领导谈。”吴波恶狠狠地说。 韩波也说:“这种事,实际上对景区形象很有影响的。如果男女游客到景区来玩,亲个嘴也要上去问:你们是什么关系?要查验证件。这成什么样子?” 陶洪和樊雪等人也认为这件事,吴波主任认识得确实深刻。大家在这件事上纷纷表态,同意吴主任的意见。 管理部李彬又汇报说:“要为景区的环卫女工建三座铁皮房,因为这十多位女工,早出晚归,每天在景区各条路段和广场打扫卫生,中午日晒,有些刮风下雨,也没有一个正经休息的地方,建三个铁皮房,里面配上桌椅和电开水壶等,让她们也有个休息之处。” 吴波点点头:“这个建议好,体现了咱们景区对职工的关爱,体现了人性化管理,三个铁皮屋,预算得多少?” 樊雪说:“按标准。每个房加上内部设备,得一万五,总共得五万元吧。” “可以,这三个铁皮房由李彬负责,尽快建成使用。”吴波说。 市场开发王景权汇报说:“关于鬼城闲置的问题,韩波副主任有个想法。就是把这个闲置的鬼城,改建成一个辽代文物博物馆。再把树林外那几幢闲置的部队营房借来用上,合在一起,想法办成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这个点子很有创意。”吴波很感兴趣地说:“韩波你把详细想法谈一谈——” 韩波说:“我们办辽代文博馆,把市文物站的文物借用过来,那几幢部队营房闲置,正好改造成学生住宿的场所。再办个大食堂,解决吃饭问题,我算了一下,都弄好以后,可以每天解决三百个学生来基地吃住,参观游览。” 吴波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大家再讨论一下。” 樊雪说:“把闲置‘鬼城’改建成一个辽代文物博物馆。争取教育局向省有关部门申请,批准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现在国家教育部,提倡学生走出校园,开门办学,利用各种历史文物,遗址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和历史知识的传承。我想上边会积极支持的。” 副主任陶洪算的是经济账,他说:“这样每天增加300个游客,虽说是学生,但是,吃住玩,参观,每人花费也在50元以上,这样一年下来,也直接增加五百万的营业额,这样,景区冬季的淡季也会带动很多游客,来参加潢水源的冰雪游玩项目了。” “好。既然大家都很赞成这个意见,那就由韩波和景权详细拟定一个方案,然后上会敲定后就组织实施吧。”吴波说。 中午,吴波开车回到市区,以财政局谈贷款的事。 在财政局谈完贷款后,吴波回到家吃饭。 唐虹去省城学习了,还得二三天回来。 吃饭之中,唐霓夹了一口炒西兰花说:“我们那座女生宿舍楼要重建,我想暂时回来住一段时间,” “好,小妹回来家里就热闹了。”吴波笑着看了唐霓一眼。 “我还是搬我姐那房去住吧,反正她那儿挺幽静的。晚上好学习。” “在那儿住,随你自己,小波,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帮你妹妹把行李和杂物搬一下吧。”俞梅对吴波说。 “吴波哥刚从京都回来,工作上事情攒了一大堆吧,要不我还是跟同宿舍的女孩子一起搬吧。”唐霓说。 “没事,上午我都处理差不多了,那么大的行李,女孩子自己怎么能搬得动呢?还是我跟你去吧。”吴波说。 吃完饭,吴波和唐霓下了楼,开着桑塔那2000去契墟大学。 桑塔那行驶在潢水大街上,唐霓望着大街上的车流,忽然说:“我还得去一趟同学家呢,她说给我买的那套内衣,我得赶紧去取来。” “好,那你去吧。”我先去你们校园。 唐霓去胜利路同学家取衣服,顺手把宿舍的钥匙扔给吴波哥:“反正你也去过我那宿舍,她们可能都不有宿舍,你先进宿舍帮我整理杂物吧。我晚一会就到。” “好吧,”吴波开着车继续行驶着,十分钟后,他开车进了契墟大学的校园。把车停到停车场。 他走到女生宿舍楼。进了楼。上到503室,用钥匙打开她的宿舍。 吴波以前来过唐霓的宿舍,唐霓跟他说过,陈敏被男生评为她们的班花,长相与影视红星范小冰有些相似。 他看到班花陈敏的床上随便扔着泡泡纱的罗裙,胸罩上面绣着白蝴蝶,u型领的粉衫…… 他开始为唐霓收拾床上的被褥和杂物。 忽然外面有人喊道:“唐霓——你回来了?你的化妆盒放在哪,我要用一下。”原来是陈敏在外面喊。 吴波忽然想吓这个班花一下,于是当机立断,他迅速地缩在躲在阳台上的门后面。 班花陈敏脸上敷了带两个黑洞的面膜,正仰着脸,从外面进来,像一个美丽的鬼。 她没有注意看门后面有没有人。她来到墙边在镜子面前瞧了瞧自己的面容,摆了一个酷态,挠首弄姿地欣赏自己。 照了一会儿,她好像按了一下录音机,一支欢快的乐曲如淙淙小溪从山间绿野中跳跃着流淌出来。 在音乐的节奏中,班花又开始换衣,竟然脱了裙子,又解下浅绿衬衫,只穿着内衣,站在镜前照着大镜子,左看右看地自我赏玩着。 陈敏的背部在阳光的照射下,产生了微妙的色调变化,如彩虹般生动灿烂。 陈敏双手在镜前比划起来。她弯腰扭身,从后面和侧面,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观赏自己,似是对自己的身材不是很自信她,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吴波心中暗喜,我怎么碰上这么奇妙的情景呢? 可是吴波正准备阳台门后面走出去时,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一看是韩波来的电话,吴波忙不迭地拼命想按住自己的手机:“这小子,真不会找时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时打。” 慌忙之中,吴波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抓住了手机,终于按灭了手机响铃。他低头从门下面却看到了一双女孩的脚。 正冼澡的陈敏听到声音,从浴室里出来了。 “啊?吴哥你——”号称班花的陈敏大惊失色地叫道。 不过她只是惊讶,没有太过于紧张。 吴波见陈班花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只披着一条绿毛巾被。出浴女孩的肌肤如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清新亮丽。 “我,我是……来帮唐霓搬行李和杂物的。”吴波紧张中说话有些结巴。 陈敏大概在吴波的注视下,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脸色羞红,马上躲进浴室,关上了门。 真是玩笑开大了? 正当吴波在恍忽之间,突然一声,哎呀!从里间传来陈敏的叫声。出事了!吴波无暇思考,马上冲进浴室里去。只见陈敏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吴波预料陈敏是不小心滑倒的,因为浴室里的瓷砖湿水之后就很易打滑。 那陈班花见到吴波如见到救星一般,放心给他扶撑。可是浴室里地方本来就狭窄。两人挤在一起。陈敏摔伤的是肘部,完全用不上力。一时竟是难以扶起。 正在这种尴尬时刻,唐霓额上带汗,脸红扑扑地进来。 “呀,你们这是怎么啦,大白天唱的是那一出戏呀。”唐霓笑着叫道。 陈敏脸红着,连忙与吴波分开,对唐霓解释说:“人家刚才在洗浴,你哥拿钥匙开门进了宿舍,也不知道我在浴室,去了阳台望风景,回屋里,听到我在浴室滑倒了,就冲进来拉我起来……” “这么说,是一出英雄救班花的戏喽?”唐霓笑中带一丝嘲讽。 “哈哈,纯属巧合,唐霓,咱们还是收拾东西吧。”吴波打着圆场说。 “陈敏,不会是你看到我哥这个帅哥,故意装着摔到地上的吧?”唐霓追问道。 “什么呀,人家是真的不小心,摔到地上的。”陈敏脸红地说。 “哈哈,别闹了,赶紧干活吧。“吴波拉着唐霓,开始把行李叠起来。 吴波扛着行李下了楼,唐霓一边拎着背包,两人走在走廊时看到历史系开讲座的通知:“三位大辽皇后的历史地位问题。主讲人:闻静副教授” “这个课题不错呀。”吴波说。 “下午2点开始讲的。”唐霓说。 “我去听一听。”吴波说。 “唉呀,你先把我的行李放到车上去呀,这样扛着多累呀?”唐霓说。 于是,他扛着行李出了宿舍楼,来到车旁,放到车后座上。 然后,唐霓带着他去阶梯教室,他俩来到文史哲教学楼,上到三楼,从后门进了阶梯教室,轻手轻脚地在后排找了个坐位坐下。 讲台上,闻静副教授正讲到大辽皇后萧绰因自己的丈夫,辽景宗因病突然去世,在形势危急之际,她密召情人韩德让进宫,智勇双全地韩德让帮助萧绰平息了叛乱…… 吴波望着台上闻副教授演讲的表情,她好看的眼睛向下面数百名学生传递很丰富的信息,一直和学生保持着目光交流。他会偶尔扫视大屏幕上的活动影像,摆弄一下幻灯机,然后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学生身上。 她对每张幻灯片上的内容了如指掌,对辽代史料烂熟于心,运用得非常熟练。吴波心里在说。 “我们闻老师讲得不错吧?”唐霓转过头,小声地问。 “确实不错。原来闻静副教授,就是韩蕙说所说的,阮大诚书记的夫人呀。”吴波感叹地说。 唐霓说:“是,虽然闻副教授是市委书记夫人,可是没架子,平时对学生很平和的。” “我感觉她讲课挺生动形象,具有女性的细腻,以情动人。”吴波说。 “是呀,所以闻老师在学生中很受欢迎。她每次开讲座都是座无虚席。”唐霓说。 “是么,早知道的话,我早就来听她的讲座了。”吴波说。 “她为人挺清高,长得也端庄,但是,很难接近。”唐霓说。 吴波对她产生兴趣。心想以后有机会的话,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只听了20多分钟,闻教授的讲座就结束了。唐霓和吴波从梯教室后门出来,在走廊正好夹着讲稿走出来的闻副教授。 “哎,这不是唐霓同学么?”闻教授看着唐霓的眼睛问。 “是呀,闻老师。我听您讲的大辽后萧绰的史料,很有收获的。” “你旁边这位同学是——” “哦,他是我哥吴波,他在旅游文物局工作,来帮我搬行李,听说闻老师开讲座,就来听了一会儿。” “吴波?就是我家阮书记的外甥秦小龙出的那件事,你给顶下来解决的吧?”闻教授眼睛一亮。 吴波点点头。 “真得好好感谢你呀,几个月前,你竞聘潢水湖景区主任,这一步走得挺好。”闻教授笑着说。 “是呀。闻老师,我也对辽代历史感兴趣。想有机会跟您详细地就辽史的一些问题,好好请教呢。”吴波说。 “好呀,有时间好好谈谈。我给你个电话吧,闻静副教授说。那敢情好了。”吴波说着,就掏出自己的手机,闻老师说了自己的电话,吴波把电话号记在了电话簿里面。然后就与闻静副教授道别了。 137 明查暗访 吴波开着车,拉着唐霓来到唐虹的家。两人一起把行李和杂物都搬到楼上,安排好。又顺便把唐虹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当晚,吴波与唐霓住一起。 吴波要为她洗她内衣,被她笑了一句:“哥呀,你把小妹当成懒蛋啦?” 唐霓穿着蓝牛仔短裤,她的大腿里侧在宿舍搬行李时,被床角的铁筋划了一个红道。 当时疼得直吸凉气。 回到家里,吴波找来消毒的碘酒,用药棉棍子沾着碘酒,在她那柔嫩的大腿里侧的红道上反复涂抹着, 唐霓呲着牙,筋着鼻翼,看着哥的手在为自己大腿涂抹着碘酒, 接着,他又去卫生间,打开灯,然后打开热水器,在浴缸里放热水。 他在放水的时候,他身上已有些燥热的感觉。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 渐渐地,浴缸里的水快达到三分之二了。他关了开关,又从洗脸台上的玫瑰花上,摘了好多花瓣扔到水面上, 然后走出卫生间,招呼唐霓进来冲个澡。 唐霓进到洗澡间里,浴室里弥漫着混合的浓香。 吴波坐在外面等着。小妹在里间一边洗澡,一边问:“你说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喜欢他什么呢?” 吴波这会儿缓过一口气,说,“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不光是他的身体,还有精神,气质,思想性格等,是全方位的。” “你说起话来挺哲理的,”唐霓说完就笑了。 吴波拉上窗帘,打开空调和房间里的灯,让换上干爽内衣的唐霓坐在卧房的梳妆台前。拿来电吹风,给唐霓吹头发。 唐霓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瓶润肤露,看了看,我姐的润肤露是‘巴黎贵妇人’的,很高级,你给我在后脖颈上涂一点吧。 吴波就从唐霓手里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在手里倒一些,然后在掌心里匀开,往唐霓后脖颈上抹。 给唐霓涂好润肤露后,吴波又放了一支舒曼的《梦幻曲》,就进卫生间自己冲澡。他放大了冷水龙头,虐待自己般地冲洗着全身。 唐霓倒了两杯红酒,里面放了玫瑰花瓣,她坐在吴波身边,对吴波说:“玫瑰习惯在酒杯里沉醉。” 吴波嘴里含着酒,假装有些醉意,吻一下唐霓的脑门说,“醉酒者脑海里全是玫瑰的香味。” 两人就这样一起喝酒,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浓浓的情在酒杯里荡,在灯光里摇。 喝完了酒,吴波看到唐虹的桌上有一盒五颜六色的水粉画颜料,看到小妹穿着露着大片后背的乞丐衫,他灵机一动,说:“箱中有颜料,我给你在背上画个图形吧?” “好呀,”小妹欣然同意。于是吴波拿来水粉画笔,拿了个杯子,放上清水,他用笔沾着水粉彩,开始在她的后背上上做画。 她闭着眼,享受着。 我在这儿给你画上眼睛。吴波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画笔按在她的光滑的背上画了一只蝴蝶。 吴波望着自己的杰作,觉得很好玩,唐霓也觉得很开心。 那个晚上,吴波与唐霓分睡在两个卧室,他没有越过雷池。 早晨,吴波坐到唐霓身边,注意端详着唐霓那姣好的面容。觉得娇美到了极至,他心是觉得自己有唐霓和唐虹这一对妹妹,真是上天的恩赐。 吴波得在八点钟赶到景区上班,吴波坐下来,看看表,快七点了,心想唐霓快要起床了。他离开家时,唐霓还没有起床。他叫唐霓多睡一会儿吧, 下午2点许,林清莲乘火车悄悄地来到契墟,她在旅店登记后,给吴波发了短信,说自己到了契墟, 吴波在电话中说要去见她,为她的工作提供一些帮助, 可是林清莲却说:有高莺和那些村民帮助我就行了,你不要露面。否则对你以后的工作是不利的。 “为什么呀,咱们有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吴波不解地问。 “我做这种报道,已经搞过多次了,很多地方,开发商都跟黑社会有勾结,尤其是野蛮拆迁之后,开发商肯定派了很多眼线耳目,密切关注被拆迁对象的举动,所以,这种采访一定要很隐蔽,否则肯定会被干扰的。在外地,有记者被刺伤甚至被害的事,也不止发生过一起。”林清莲说。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吴波听林清莲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为她担心。 “你放心吧,我做这个还是有经验的,”林清莲说。 “那好,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带人去帮助你。”吴波说。 “好的。”林清莲说。 在契墟,林记者又象在晋北小李庄煤窑一样,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化妆采访。 林清莲上身穿一件土黄的褂子,下身穿件很肥的粗布裤子,头上包着一件绿头巾,装扮成很土气的中年农妇模样,打车来到大王庄,打听着找到被强拆的农妇孙素梅, 林记者看到,她一家五口人,住在邻村二间东倒西歪的牛棚中。 林清莲看看周围没有人盯稍,于是从包里拿出录音机,开始采访。 农妇孙素梅回忆了强行拆迁那天的情景。 那天下午,动迁办一个叫张铁锤的带着三、四十人来了。农妇孙素梅说。 “那几十人都是什么人?”林清莲问。 “我们不认识呀,后来听说是雇佣的社会闲散人员。” “张铁锤是什么身份?”林清莲问。 “后来打听,张铁锤也是动迁办的临时工。”孙素梅说。 “是给开发商给的补偿标准太不合理,你们没有搬家?”林清莲问。 “是呀,我们家有电视、洗衣机、衣柜等家具什么的。都没有搬出来。”孙素梅说。 “我上前与拆迁办队长张铁锤说:你们能下午拆吗?我这里面还有东西,前一天你们也没说强拆啊!万一把家具都弄坏了怎么办啊,那么多东西一时也搬不出来啊!下午我给你们腾出来!” “拆迁办队长张铁锤说,不行,我们要马上拆。”孙素梅说。 “那我们的东西怎么办啊,你得给我们时间搬东西啊!”农妇孙素梅说道, “不行,马上拆!”张铁锤一口令下,有大约二十多人便冲想门市内搬抬各种家具, 孙素梅上去阻拦,媳妇郑玉兰也在一旁也阻拦,拆迁人员仍不罢手,横冲直撞, 当时混乱一团,拆迁队伍犹如疯了一般。 农妇孙素梅看到媳妇玉兰要跌倒,便说:“她怀孕了,你们别动她!” “不让拆孕妇也打!”一个大个子拆迁队员叫着。 说完便把媳妇郑玉兰推倒在地,上去就是一脚,围观的村民闻此情况纷纷赶来,张铁锤见情况不妙便让人停下手。 郑玉兰被打的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肚子一直痛。当晚就就流产了。 围观的村民非常气愤。 林清莲找到那个郑玉兰,核实了有关情况,并拍下了照片为证。 林清莲又采访了高莺的母亲。 高莺的母亲回忆着说:“那天,上百人把我家的三层小楼围上,把高莺的奶奶强行驾出来,把我和高莺她爸也拉出来。由两人架着胳膊,然后开动大型铲车推倒了小楼……” 林清莲暗中找十多户被拆迁的农民做了大量的调查采访。并拍了照片。 村民们暗中互相串连,大家从高莺那儿,知道了林清莲的真实身份,对她冒着危险来采访,为大家申张正义很感激,看到她几天来辛苦奔走,高莺牵头,凑了一万元,装到信封里, 送林清莲上火车时,趁她不注意,把装钱的信封塞到她的皮包里。 林清莲凭记者证上了卧铺,收拾行李时,才发现乡亲们塞到自己皮包里的红包,包里多了一万元。她决定回去就上交报社。 林清莲在火车上,给吴波打了电话,讲了她采访的情况。还说了乡亲们给她塞红包的事,她说红包她要回到京都,交给报社总编,由总编返给乡亲们。 吴波坐在办公里,心里一直在核计这件事,他想,林清莲写这举止报道,这事不一定能使谭平山转变态度,使动迁补偿得到公平处理。同时这种事一旦捅到网上,就等于在全国人面前公开,事情向什么方向发展,其走向是很难预料的…… 吴波想,最好是陈风能按标准给动迁户补偿,事情就解决了,可是陈风是个商人,商人追逐利润,像蚊蝇见了血,如果要让陈风按标准补偿,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让狼吐骨头。他忽然想到了陈冰荷, 她是陈风的宝贝女儿。陈冰荷从小由铁路二小的孔老师带着,那个女教师很有良知,教她做一个正直而有良知的人。在那个女教师传统文化的滋养下长大的。所以,她爸的冷血自私,陈金山虚伪狡诈,都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陈丕现在也有些变坏了, 陈冰荷与他们不是一路人,想到这儿,吴波马上拨了陈冰荷的电话。 吴波问宏大公司,正在大王庄搞商品房开发, 陈冰荷说:“是呀,宏大公司名义上赫忠友控股。其实是我爸投资的,赫忠友是我爸的人。” 正在大王庄搞开发花园小区, “进行到什么程度,我没注意,”陈冰荷算着账说。 “我现在正在搞一家服装商场,试营业不久,经营情况还不错吧,月营业额130多万,去掉税费和各种开销,纯利5万左右吧。”陈冰荷说。 “好呀,正式开张时,我带人去捧场呀。”吴波说。 吴波说了大王庄强迁的事,又问陈冰荷:“高莺这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着,那次不是还在一起吃过饭么?”陈冰荷说。 “是呀,她那个新猪场被强行拆掉了,而且拆迁办的人说:因为没有正式房照,只能按有正规房照的十分之一赔偿。”吴波说。 “是么,这太不合理了。”陈冰荷说。 “宏大公司的真正老板是你爸么?”吴波说。 “是呀,赫忠友什么都听我爸的,我爸放个屁,他都得说香。”陈冰荷说。 “所以,你能不能跟你爸说一下,高莺那个猪场,还有那十几户动迁农民,都按标准赔偿。”吴波说。 “按标准补偿,开发商的利润还能有多少呢?”陈冰荷说。 “我初步算了一下,那个地方如果开发成花园小区,能盖十几幢高层,总共不下20万平商品楼,按时下每平米的商品房4000元的均价。楼房的土建成本只有1500元,如果每米土地动迁费用按1000元,再加上配套费,土地征用费,每平米还有500元的利润空间呢。”吴波说。 “每平米还有500元的利润空间,那也不小了,开发20万平商品楼,按每平米500元的利润,就是一个亿,”陈冰荷算着账说。 “是呀,宏大这次征地开发商品楼,一年完成资金周转,就实现一个亿的利润,这也够可观的了,那些农民一辈子就这么点宅基地的固定资产,他们生活够艰难的了,所以,你劝劝爸,就按标准进行补偿吧。”吴波说。 “好的,我去跟我爸好好说一下,”陈冰荷答应说。 138 谭平山大怒 下午,陈冰荷来了电话,说自己与父亲吵了起来,陈风把她骂了。现在就她自己在家里躺着,接着她就在电话中哭了起来,再后来电话就挂断了。 吴波在这边着急,再挂电话,怎也也挂不通,他担心陈冰荷出什么事。于是。急忙下楼,开车去她家。 车到了郊区那树林中的别墅, 院里停着女孩开的红色马自达。 开门上了三楼, 客厅里,古董架上,陈放着辽代文物,有辽代的释.迦牟.尼镀金佛头,辽代后宫的铜镜,装帧考究的密.戏.图册等。 他来到陈冰荷的卧室。 只见她穿着粉睡衣,躺在床上哭得眼睛红红的,颈上那条y字链上闪着光的钻石吊坠垂在那白缎粉色描花小马甲上,也随着她圆润的肩膀一颤一颤。 她说:爸爸骂了她,说她是叛徒,吃里扒外,陈冰荷卷曲的长发凌乱不羁披在肩上。 “你爸没管你,自己竟直走了?”吴波上前坐在床边问。 “他开车去上省城,说是要找陈丕他爸商量事情。”陈冰荷无所谓地说。 “去找陈金山?”吴波问。 “是呀,”陈冰荷说。 吴波安慰她说:“没事,你不必伤心的,有什么事,有你哥我呢,” 听吴波这么一说,女孩马上转涕为笑,她一下子扑入吴波的怀里, 吴波搂着女孩,轻轻安抚她。 “要不,我去找许芝说说?”陈冰荷提议。 “跟她说什么?”吴波问。 “让我婶劝劝我爸,对高莺他们这批动迁户,按标准补偿算了。”陈冰荷说。 “别找她了,自从我生父去世,她都跟我姨不在一起搓麻了,陈金山把我视为他儿子陈丕仕途上的对手,所以许芝阿姨不会帮我们这边的人说话的。”吴波说。 “这社会,人们为了利益,根本不讲什么感情,道义呀。”陈冰荷感叹地说。 “可不是,所以,讲道德,讲信义的人,在这个时代肯定要痛苦,要郁闷的。”吴波说。 “官场为什么角斗这么残酷呢。” “因为官本位社会,权力是社会的核心,它左右一切,”吴波说。 “是呀,如果官商合作,会获大利的。我爸与跟我叔就合作得挺好。我叔陈金山喜吃黄鳝,昨天我爸还派人开车拉了50斤黄鳝,给我叔送省城去了呢。”陈冰荷拉住他的手说。 “不是我说你的长辈的不好,你爸与你叔是官商合作,天作地合的黄金搭当。”吴波说。 “这么说,权钱合作是人类社会最暴利的生意喽?”陈冰荷说。 “因为权力带来的好处是无限的,所以,争夺权力的斗争,在咱们这块土地上,从来都是极其惨烈的。”吴波说。 “所以,武则天为了争宠,靠近最高权力,不惜扼死自己亲生女儿?”陈冰荷一边说着,一边靠在身边男孩的强健肩膀上。 “还有吕后,把对手砍掉双手双脚,变成人彘,扔到厕所里苟活着。”吴波说。 “因为权力的争夺,我叔婶他们都把你看到我堂兄陈丕的潜在对手?”陈冰荷问。 “我想是的。在权力场中,每个人不孤立存在,都成为一种结构件。”吴波说。 “如果说我叔陈金山和我婶任芝,还有我爸,我堂兄陈丕,是一个结构件,那我因为喜欢你,就成了个异已份子了?”陈冰荷问。 “你小受孔老师的影响,传统的仁义观,使你正在成为陈氏家族的叛逆。”吴波说。 “这么说,人的性格和思想,都是教育的结果?”陈冰荷问。 “那当然。遗传的因素很小的。”吴波说。 “哎,我这辈子是不想当官了。以后我多到寺烧香,好好孝敬我的观音菩萨吧。”陈冰荷叹息着说。 “官场斗争就是你死我活,互相倾轧,有陷阱,有谋杀。我是搅进了这趟混水,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了。”吴波说。 “你也觉得我的性格不适于官场?”陈冰荷看着他的眼睛问。 “你这种率性,纯洁、善良、诚恳的性格挺好,你就经商,办好你的服装商场,挺好的。”吴波说。 陈冰荷眼睛望着吴波,那眼中流露了无限的柔情,直看得吴波耳热心跳,他俯下身,亲了女孩一下,女孩就势搂着他。 吴波就势压了上去。 亲热过后,吴波恋恋不舍地与陈冰荷道别,下楼开车回景区去了。 林清莲回到京城,她把红包上交给报社朱总编。 朱总编说:“这一万元红包,我们得返给契墟大王庄被强行拆迁的老乡手中。” 林清莲连夜写稿子。然后把稿子拿给朱总编审阅。 朱总编看了稿子后,问她:“事情你敢保证属实,没有虚构和想像的成份?” “没有,我以人格和职务保证。” “那好,我支持你。你以本报记者的名义,先发到网络上,因为网络的影响大。”朱总编说。 林清莲当天把稿子发到了网上。 林记者关于契墟暴力强迁,野蛮拆迁的稿子在‘调查网’上登载出来。立即在全国引发广泛反响,几十个网站纷纷转载了这个消息。读者量很大的《南城新闻周刊》也在三版重要位置转发了。 契墟有人在网上看到这个调查报告,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很快传到陈风的耳朵中,陈风听说京都《中国xx报》有个女记者在网上发表了调查报告,说契墟政府部门在进行商业性房地产开发时,搞暴力强迁,野蛮拆迁…… 陈风连忙给市动迁办和城管局打电话,又给市长谭平山打电话, 谭平山很恼怒。马上让人把事情了解一下,向他汇报,当他得知,这个报告是《中国xx报》一个女记者来悄悄进行调查,然后回北京写的稿子,未与契墟当地的政府进行沟通,就擅自把稿子捅到网上去了。他大为光火。 谭平山骂道:“一个小记者敢乱写文章,敢下断言就说我们是搞暴力强迁,野蛮拆迁,她也太没有纪律观念了,她起码得先跟我们打个招呼,问问我们是什么意见吧?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陈风在一旁说:“她这是侵犯我们城管队员的名誉权了,她违法了。” “是呀,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一个记者,凭什么擅自发现攻击污蔑我们市的言论呢?这对我们契墟市的形象,对契墟市130万人民的形象,是一种丑化和伤害呀。”谭平山骂道。 “我们完全可以告她诽谤罪呀。”陈风在一旁扇风点火地说。 谭平山马上打电话,把法院院长找来。 “这个林记者,发现这种攻击污蔑我们形象的言论,是不是侵犯我们的名誉权了,犯了诽谤罪?”谭平山脸带怒色地说。 法院院长看了半天那个打印稿,思索着说:“谭市长,我知道这个事,有几个拆迁户到法院去咨询去了。这个事,我看这个林记者说的是事实,我们不好定她个诽谤罪,她说得没有过份的言词。” “可是,我们也是为了契墟的发展呀。为了改善契墟的城市形象呀。她怎么能这么无组织地随便发这种稿子呢?”谭平山怒冲冲地说。 “林是京都记者,这种事我们不好随便抓她的,弄不好产生全国影响的。我看还是等一等,”法院院长说: “那就再等一等吧。”谭平山忿忿不平的说。 法院院长走了后,谭平山想了一会儿,忽然拿起电话,拨了城管局。 谭平山指示城管局长进行调查林清莲记者的情况。找她的毛病。 139 以受贿名义抓她 第二天,陈风来到谭市长办公室,说:“我来向市长说一个事情?” “什么事,说吧。”谭平山着急地问。 “村民们集资的一万元红包,给林记者了。”陈风低声说。 “此事当真?”谭平山问。 “鞠二狗跟我说的,他们村里,为了感谢林清莲,领头的老朱发动被动迁的十几户村民,集资的一万元红包。给了那个女记者。”陈风低声说。 “林记者真的收了红包?”谭平山着急地问。 “鞠二狗亲眼看到,老朱把那个红包塞到林记者采访包里了。” “她没有退回来?”谭平山着急地问。 “然后他们就下车了。” 谭平山拳头一敲桌子,“好,她既然收了红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谭平山叫来了公安局长和检察长:“你们看看,中国xx报的女记者到我个契墟来,大搞有偿新闻,收受贿赂一万元,这种事够个什么罪?” “一万元,够受贿罪了呀。”公安局长和检察长几乎同时说。 “那你们就立即派人进京去带她来契墟询问,先把她抓起来再说。” 检察院连夜开着警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 七个小时后,漆着警徽的金狮面包车风尘仆仆地进了京都, 二男二女,四位检察官穿着便衣。 男检察官一胖一瘦,胖的是反贪局副局,坐在副驾上,瘦的是起诉科副科长,现在兼司机,正目视前方,集中精力掌控着方向盘。 女的一高一矮,高个是起诉科员,矮个是监察科科员。 “公章和空白传询证都带全了么?”胖副局问。 “带全了,”高个女回答。 四个人化装成读者,来到中国xx报要投稿,拐弯抹角地说:“我有个同事,他的亲戚叫林清莲,同事让我给捎点家乡的土特产山里的纯野生木耳,” 这天,林记者在家赶稿子。 那编辑就告诉了林记者家的住址:陶然亭小区十八号楼,一楼口四楼左厅。 晚上7点多钟,二男二女四位检察官找到那个陶然亭小区,找到了十八号楼林清莲家。 四人踩着一级级的楼梯,上到四楼。瘦男检按了门铃。 隔了一会儿,里面有人问:“谁呀?” “我是修下水管道的,你们楼上说漏水了。找我来给看一看。”瘦男检说。 里面的女人稍停了一下。 防盗门‘啪’地打开了。 开门后,林清莲站在门口问:“你们是?” 胖副局注意到她穿着宽松的卡通图案的套头衫, 胖检察官问:“你是林清莲记者么?” 林清莲点点头。 “你在中国xx报工作?”高个女检问。 林清莲点点头。 “我们是契墟市检察院的,你涉嫌在新闻采访中受贿,同时涉嫌侵犯公民名誉权,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于是出示了传询证。 “你们要我到契墟去,接受询问?”林清莲平静地问。 “是的。”瘦男检说。 邻居郑女士正在林清莲家中串门,郑女士和林清莲是同行,和林清莲私交甚好。 郑女士上前一步,拦住了几个男人:“你们等一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郑女士心里觉得事情太突然,赶紧给其做律师的老公蔺先生拨打了电话。在电话中让她老公赶紧过来一趟。 “既然是出远门,我得换换衣服。”林记者对那几个来自契墟的检察院人员说着,林记者就转身进了卧室。 胖副局冲矮个女检一扬下巴。矮个女检也跟着林记者进了卧室。 “你在我旁边。我怎么换衣服呀?”林记者很生气地说。 “那不行,你必须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矮个女检扬着脸说。 “我卧室里又没有枪支,我也不会自杀,你还是回避一下。”林记者坚持着说。 矮个女检看看窗子,又看看林记者的表情,觉得她现在还不至于产生轻生念头。于是退了出去,但是把卧室的门开了条缝隙,两个女检支楞着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待到林记者换好了外衣,又把换洗衣服和洗漱等生活物品放到背包里, 防盗门开了,邻居郑女士的丈夫蔺先生来到。 在业界以作风干练出名的蔺先生向干警出示了律师证后,要求对方也亮明身份,对方一一亮了检察官证件。 蔺先生看了干警出示的函件,上面写着:林清莲涉嫌受贿和侵犯公民名誉权。 “走吧,”高矮两位女检一左一右,夹着林清莲的胳臂就要走。 对司法规则比较熟悉的蔺先生忽然又拦住了他们:“等等——” “怎么?你还要干扰我们执法?”胖副局脸色有些难看。 “按规则,你们检察院进行异地传询,理应通知当地警方的。”蔺先生说。 胖副局听了一怔,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懂得不少。他想这是在京都,他虽然心里很恼火,但是还是不敢造次, 于是胖副局平静地说:“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到附近派出所打个招呼吧。” 随后,三名警察和林清莲以及郑女士夫妇来到附近的陶然亭派出所。 四名干警和林清莲走进陶然亭派出所。 正在值班的副所长接待了他们。 副所长听了契墟检方的陈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郑女士夫妇说:“你两是案外人,到隔壁等候吧。” 郑女士夫妇只好出去了, 副所长一一查验了契墟检察官带来的相关手续后,林清莲被契墟检方带走。 林清莲坐在警车第二排,她的两边有两个女检坐着。到服务区吃饭和方便时,也有女检在旁候着。 他们一路上颠簸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回到契墟,林记者被关进了看守所。 在检察官初步讯问中,林清莲说:“我收的一万元。回去就上交给报社领导了,有记录为证。” 检方马上给中国xx报朱总编打电话,朱总编说:“是呀,一万元,她在四天前就交到报社了。” 检方对林记者说:“这事得经过核实才能认定。” 韩冰做为纪委书记,知道检察院派人赴京拘传林记者的消息,他跟韩蕙说了此事,韩蕙马上给吴波打电话。 她在电话中说:“林记者被抓到契墟了!” “是么?为什么呀?”吴波大惊。 “就是因为市郊大王庄陈风搞商业开发,对大王庄村民野蛮拆迁的事,谭平山下令抓的。” “啊呀,她不可能收那一万元的,我跟她在山西,那次因黑煤窑瓦斯暴死了农民工,矿主拒不给怃恤金,她为之申张正义进行暴光。那些矿工家属给她红包,她都没要的。”吴波在电话中说。 “那怎么办呢?”韩蕙也没了主意。 “谭平山下的令,只有阮书记能制约他呀,你马上给阮书记打个电话吧。”吴波一着急嗓子都有些嘶哑。 “好吧。”韩蕙答应说。 二个小时之后,韩蕙又给吴波打来了电话, 韩蕙说,已经跟在美国考察的阮书记通了电话,阮书记正在加利福尼亚一家华人农场参观呢。她在电话中简要地跟阮书记说了林记者被抓的事,阮大诚书记在电话中说,强拆的事等我回去再说吧,强迁不对,抓记者就更错了,可是如果涉嫌受贿,这事就复杂了,这种事在电话中说不清的,需要调查核实,我远在美国,平山同志在家负责全面,我在这边不能详细了解情况,不好简单表态…… “那怎么办呢?”吴波一听,心里急如星火。 “你别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吧。”韩蕙安慰着他说。 吴波想了一想,心想,当务之急,就是先去看守所探望一下已经在狱中呆了三天的林记者。但是,他知道,在事情没弄清之前,任何人想见当事人是非常难的,这方面有一套严格的程序。 想来想去,只有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韩冰有这个可能。 吴波在电话中,请韩蕙跟她爸韩冰说一下,请她老爸私下给公安方面沟通,他想去契墟看守所探望关在其中的林记者。 韩蕙心想,这件事看似不大,但是要说严重,也不是小事,爸爸能答应么?可是,吴波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他的要求自己没法拒绝,于是她说;“好吧,我跟我爸说一下,但是他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 “好,咱们尽力吧。”吴波说。 半小时后,韩蕙给吴波打电话,说她爸已跟公安局有关人沟通,说好了,你现在就去公安局,有个女警米兰带你一起去看守所。 “好,蕙,真的很感谢你。”吴波在电话中深情地说。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韩蕙娇嗔地说。 吴波马上下楼,开车一路飞驰到了公安局,一看,在大门里站着等自己的,就是女警米兰! “哎呀,原来是你呀。”吴波握着她那细嫩的小手说。 “听说你当官了,旅游局副局?” “哈,实际上就是潢水湖景区的头儿。小科叉子挂个副处的衔儿而已。”吴波说。 “那也行呀,我从警院毕业七八年了,还没混上正科呢?”米兰笑着说。 吴波记起,前年生父意外身亡,米兰当时做为刑警大队三中队队长,带人带勘察现场。那时,在潢水湖边的桥面上,吴波跟她一起参加打捞落入湖水中的奥迪a6…… 当时吴波就感觉这个女刑警很干练洒脱。 米兰看看左右,低声说:“你想去看看那个捅了马蜂窝的女记者?” 吴波点点头。 “你神通不小呀,按规定,除非案件审理需要,否则很难获准见到案件当事人的。”米兰小声地说。 “其实,那一万元林记者根本没收,上交报社了。她是为民请命的,主持正义的。”吴波正色说。 “在案情没弄清之前,那儿拘留的都是嫌疑人。”女刑警说。 二人就上了切诺基警车。 切诺基一直开到城东山脚下的市看守所, 在大门外,荷枪实弹的武警察验了证件,二个人从高大的黑铁门旁的小门进了看守所。 所长办公室在二楼,米兰对坐在写字台后面的所长说,有关林清莲对契墟市大王庄商品开发动迁事件报导的事情,她要询问林记者。 所长点点头:我知道。说罢拿起桌上电话,接通后说了一句。 米兰和吴波来到询问室。 吴波从询问室的窗子望出去,不一会儿,后面那道高墙上的电网密布。 大门旁的小门开了。 女狱警带着林清莲从牢房中出来。 林清莲进到询问室。 分别了七八天,吴波看到,林记者头发篷乱,面容苍白,憔悴不堪,像得一声大病的样子。 “旅游局杨副局长要问林记者事情,我们回避一下吧,”米兰对女狱警说, 那位女狱警点点头,就与米兰到另一房间去了。 吴波回身关上门,然后就来到林记者身边,两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 吴波一边理着她凌乱的头发,一边看着她,她的眼泪无声地流在苍白的脸上。 吴波安慰她说:“我知道你在里面肯定受苦了,别着急,你在坚持几天,我正在找关系托人,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嗯,”她脸上双泪长流地点着头。 抱了一会儿,吴波松开她说:“你身子虚弱,坐下说吧——” 她屁股刚一挨那桦木椅座,猛然间地皱眉裂嘴,表现出一种很痛苦样子。 “怎么了?,”吴波急忙问。 她一下子又扑到他怀里哭出声来。 吴波抱着她,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问:狱里有人欺负你么? “我……我昨天被‘母狮’凌辱了!”林记者哭泣着说。 “‘母狮’是谁,怎么回事?”吴波急着问。 她说:“昨天,新从别的牢房转过来一个大个子女犯,因为她身材高大,像只母狮样,所以,犯人们私下给她起外号叫‘母狮’。” “我细看她的模样,‘母狮’高鼻,小眼,阔嘴巴,唇上还有一圈若隐若现的胡须,脸颊上有横肉,确实是很霸道的面相,也很下流,出言污秽。” “‘母狮’来到我们这个牢房后,把同室的五个女人挨个端详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到我的身上。” 她笑了:“哟嗬,小模样挺遭人怜爱呀。等有功夫,你哥我好好疼疼你——” 她像猫般看到美味的猎物一样的眼神。说罢她伸手抚摸了我的脸。 我感觉很恶心,生气地一下子把她的手拨开。 “哟嗬,还有个小脾气,哈哈,那我就更喜欢小妹了。看你眉清目秀的,多让人怜爱呀?”她淫笑着。 “昨天我有些感冒,浑身无力,放风时我没出去,同室六个女犯,有四个出去了,” “‘母狮’女犯把自己内裤扔到监控头上,然后把门关上,‘母狮’握着两个铁锤般的拳头,强行把我逼到墙角,” “她把我按倒在地上,大手伸到我上衣中,用力揉搓我的胸。 后来,她的大手伸进我的内衣…… 那种粗暴和干涩,让我产生一种撕裂般疼痛……我挣扎着惨叫着。感觉要作呕。 140 闻副教授 “丑陋,肥胖高大的‘母狮’弓着身抽搐着,脸上肌肉丑陋地颤动,她脸上淫邪的笑,此刻肮脏得让我无法入眼。我拼尽全力,也没有从‘母狮’强有力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后来,还是我的惨叫声惊动了女狱警。” “女狱警见是‘母狮’又逞淫威,于是喊来两个强壮的男警,才把那女恶魔强行拉开来。” “那‘母狮’肌肉丑陋颤动,淫邪地哈哈大笑。” 别的同牢女犯小声对我说:‘母狮’原是个小学体育老师,因为玩弄十几个小男孩而案发入狱,她是同性恋中的a角。 “我身上的那种疼痛感从未有过的强烈。” “我向女狱警报告受凌辱的经过,那女狱警跟看守所长汇报了,那个‘母狮’女犯变态狂被转到另一个牢房去了。” “昨天晚上,我身上疼了大半夜。震惊、惊恐、恐惧,在一瞬宛如日蚀的黑暗笼罩我的全部。平时,几个女犯叽里哇拉的争吵,调笑弄得我头痛,每个节拍都敲击在我本来就脆弱的太阳穴上。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林清莲哭着说。 “我先想办法给你换个单人监舍吧。”吴波听了她的哭诉,心痛得也流下了泪。 林清莲哭着说:“我长这么大,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吴波用颤抖的手为她擦着脸上的泪珠。他咬着牙说:“那个母狮,我找人在狱中收拾她,一定要把她的中指剁下来!” 吴波和米兰来到看守所的副所长办公室。 “你知道昨天上午林清莲受到什么污辱?”吴波问。 “什么污辱?”副所长问。 “她被那个外号叫母狮的女嫌犯给猥亵了。”吴波很气愤地说。 “这种事可不能乱话,得有证据的。不过,鉴于保证监舍的正常秩序,我们已经把那个女犯分开了。”副所长一脸严肃地说。 “这也不行,你们应该给林清莲换个单人监舍。”吴波说。 “这……这事我得跟所长请示一下。”副所长说。 “看守所发生这种事故,你们是要负责任的。”吴波气愤地说。 副所长拿着手机,跟到外面跟所长请示去了。 过了一会儿,副所长回来,对米兰和吴波说:“我已经请示所长了,我们很快就给林清莲调一个单人监舍。” 米兰说:“这个林清莲是京都某报的记者,既然你们答应给调个单人监舍,那就得给办。如果不办,我们可要向上边反映。” “你们放心吧。”副所长连连答应道。 吴波和米兰从看守所出来,吴波乘坐米兰的车回到公安局,二人分手后,他上了自己那台车,在车里给韩蕙挂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中,简单地说了在看守所见到林记者的情况 韩蕙听说林记者在里面受到女变态的凌辱,也很气愤:“太不像话了,我让我爸派人调查,怎么能把京都来的记者与那种社会渣滓关在一间监舍里呢?发生这种事,看守所长还想不想干了?” “经过交涉,看守所长已经答应,给林清莲调换个单人监舍。”吴波在电话中说。 “那就好,”韩蕙在电话中说。 与韩蕙通完电话,吴波的稍稍心安了一些。 高莺听说林记者被抓了,急忙来找吴波,她着急地说:“吴哥,你看怎么办呀,咱们可得想办法把林记者给救出来呀。” 吴波劝她别着急…… 高莺又从车后备箱里,搬出来好多食品,有面包,罐头等,说是看守所里吃得不好,要送到看守所里去。 吴波说:“这些东西,你别送了,让韩蕙送进去吧。如果你送,一是很难送进去,二是送进去,也容易被克扣了。” “那好吧。” 如何救林记者出狱呢?吴波在景区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一边想着, 忽然,他想到了阮大诚的妻子,副教授闻静。她是书记的夫人,她上次在学院遇到她,她给了自己一个电话,还约定有时间详谈。从韩蕙和唐霓的介绍来看,她的地位特殊,又是个有良知,心地善良的女人,自己何不去找她想想办法? 于是,吴波拨了闻静夫人的电话。, 在电话中,闻静与吴波约定,晚饭后,七点多钟到‘梦巴黎’咖啡厅见面。 ‘梦巴黎’咖啡厅,三楼的小包厢,装饰是欧风,音乐低回。环境很有些文化品位和情调。 吴波先到了,用电话通知阮书记的夫人闻静:“闻老师,我已经到了,在三楼的312包厢。” “好的,我一会儿就到。”闻副教授在电话中说。 吴波坐在软椅上,先要了一杯蓝山咖啡,慢慢品味着。 贴着古典花纹的墙布上,挂着一帧毕加索的临摹画:五个的女人,正牵手做着一种狂野的舞蹈。 不一会儿,服务员引领着闻静开门进来。 吴波站起来,请闻老师坐下,并征求她的意见,为她点了一杯露**茶。 透过咖啡的缭绕的热气,吴波看着对面的书记夫人。 戴眼镜的女教授,长相端庄,美人的腰身凹凸有致,上身是黑条纹西服,齐膝的短裙,身材显得娇曼玲珑,不张狂,不傲慢, 吴波想,这种有身份有姿色的女教授,常常让人误以为她有架子,难以接近。听韩蕙说,阮大诚说他妻子在床上很苦板,其实未必古板,只是夫妻生活时间长了,乏味而已。 两人先说了些天气之类的客套话。 吴波心想,自己来找阮书记夫人,主要是为了救林记者出狱,可是,见面就提此事,显得太功利了,于是,他决定先与书记夫人扯些别的事情。 吴波与闻静先是谈起了辽史、宋史、唐诗宋词之类。 “我平时很少与别的男孩单独出来吃饭或者喝咖啡,跳舞的,但是,你是例外。”她说。 “是么,我真的很荣幸的。”吴波说。 “对有些官僚,我常常觉得他们很俗气,与他们在一起吃饭,是浪费时间。对有些小帅哥,空有一付好看的皮囊,但肚子里没有东西,所以我也不愿意与他们出去。”闻静说。 “闻老师是个有品位的女性,”吴波说。 “我今年42岁,比你继母还大2岁呢。是不是有些老了?”闻静有些感伤地说。 “姐姐不老,正是成熟之季,闻老师皮肤保养得好,长得也漂亮。”吴波说。 “我42岁就当了祖母,”高贵端庄的第一夫人说。 “是么?姐姐有了孙子?”吴波问。 “我与阮书记结合,他是再婚,我是初婚,他的前妻10多年前,患白血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都结婚有孩子了。我跟这个继女处得挺好。”闻静说。 “姐的继女现在做什么工作?”吴波感觉包厢中的粉红灯光的色调很柔和。 “在北京工作,每年都带儿子回来住些天。”闻静说。 “哦,那真的不错。一般来说,继母与继女的关系是比较难处的。”吴波说。 “我在别人眼里,似乎是有些清高,一般领导不敢过于接近我,”闻静说。 “可是有些低层次女人想贴近闻姐,可是闻姐还看不上她们。是不是?”吴波问。 “对呀。我是省师大毕业,又到北师大进修过三年,回到契墟大学教学十几年了。”闻静说。 吴波在心里想,这是一个不出轨的女人,这种女人,如果在家中阮大诚又把她长时间地冷落,她自己又严格地约束自己,那么她的资源多年在闲置,岂不太可惜了。 “我在省师大二年时,有过一个男友,当时我与那男友处得很热,那男友是院学生会文艺委员,被人称为艺术系‘钢琴王子’,后来我发现,‘钢琴王子’,背着我还与另一个女生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也就是说上了床,‘钢琴王子’一脚踏两只船,一气之下,我就与他分手了,当时‘钢琴王子’,哀求我:我只爱你闻静一个女孩,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可是,我那时是个视爱情很圣洁的女孩,我坚决地拒绝了,头也不会地离开了他,再也没有与他单独见面。”闻静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吴波想,一个女人如果向婚外的男人倾诉自己的隐私,那么她可能就是接纳了自己吧?他知道女人的倾诉过程,实际是在向对心仪的男人传递着某种讯号。她现在,心底是否在涌动着激情的暗流呢? “那么,现在你后悔么?”吴波问。 “我常常想,如果当时原谅了那个‘钢琴王子’,我的婚姻会比现在幸福么?我不敢保证。”闻静说。 “是的,人这种东西,是最不稳定的一种生物。谁敢保证,那个钢琴王子后来能对你专心如一?”吴波说。 “是呀。回到契墟大学后,当时有人给我介绍阮大诚,当时他是市委宣传部长,常委。”闻静说。 “那个位置不低了。”吴波说。。 闻静说:“阮大诚当时是41岁再婚,当时我才30岁,一晃十一年过去了,我跟他的情感方面也淡漠了。我原来认为,婚姻与爱情必须统一,现在,我也渐渐想通了,我觉得只要有爱情,不一定非得有婚姻,可是,我没遇到让我心仪的男孩,我佩服的男人都是老头子,年龄太大。” “女孩一旦过了二十七八,要想找到合适的对象就挺难了。”吴波说。 “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是大学教师,退休了,母是中学教师,也退休了,他们对我的婚姻挺开明,随我的便,我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结果一拖就过了30。成了剩女,后来遇到了阮大诚。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是攀上了高枝,嫁得太值了,可是我心中却五味杂陈。”闻静说。 “婚姻对人来说,像鞋中的脚,其中滋味如何,只有脚自己知道。”吴波说。 闻静说自己有些热了,于是站起来,拢了拢略微卷曲的披肩发,脱下黑条纹西服,里面是浅绿的无袖衫。 她结婚十一年,竟没有生儿育女,是她不肯生,还是不会生?吴波想问这个问题,可又觉得现在交往不深,问此问题有此唐突。 包厢墙壁的音箱中,奏出的是《二泉映月》的钢琴曲。 吴波望着这位寂寞中的第一夫人,她的无袖衫很合身,把细腰显得很充分。她的胸丰满曲线,颈细长妩媚魅力。 “做高官的妻子,只看到表面上的风光,一般人是不知其中之苦涩罢了。”夫人幽幽地叙说着。 “什么苦涩呢?”吴波问,想到阮大诚与华娟的关系,与韩蕙的关系,前些年,阮大诚肯定还有不少情人的。这些,闻静知不知道呢? “其实,我对阮大诚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我都知道,只不过我不象有些官员妻子嫉妒不得了,一旦发现,就大吵大闹罢了。”闻静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第一夫人,阮大诚已经对她没有兴趣,而有身份的男人,又惧于市委书记的山岳般的权势,而不敢对第一夫人下手,而那些下层男人,对于这个中年美人,大学教授,又极难有机会接近。她自己又囿于种种观念的束缚,所以,没有出轨, 所以,这是一朵悬崖上的奇葩,一块未被众多登徒子污染的美玉,她有着很难得的高贵与洁净。这更激起了吴波挑战的欲望。吴波在内心想像。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笑什么?”女教授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高深莫测的帅男孩的表情变化。 “我很钦佩闻姐的胸怀和眼界。能有这种包容的胸怀,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有的。”吴波说。 “包容的胸怀?我也是没有办法罢了。”闻静流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 音箱中,流出的是萨克斯低吟的浪漫曲调。 吴波伸手抚摸着她放在桌上的手,那手滑腻柔若无骨,她并没有抽回去,这说明她对自己是接纳的, 吴波想。如果自己站起来,把第一夫人搂在怀中,她很可能会颤抖得激起一身战栗的快感。可是,自己不能第一次就把她拿下吧?对于第一夫人,还是要谨慎一些。 吴波没有唐突和造次。但内心有些心猿意马。 吴波还是很希望能深入探求这个高官妻子的内心隐秘。 “我对婚姻很失望,原来我以为婚姻真的与爱情是一致的,其实根本不是,婚姻是爱情的禁锢,”闻静感伤地说。 “我也对婚姻不太感兴趣。所以至今没有结婚。”吴波说。 “不过,我现在对阮大诚经常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已经能平淡地处之了。” “你能这样想,真的很不容易。”吴波真诚地说。 “我有时就把阮大诚看成自己的一个孩子,一个淘气的孩子,白天在外面玩耍,晚上玩到**点钟,甚至到深夜才回来,他玩累了,就回到我的身边睡觉了。这样我也就满足了。”闻静笑着说。 “其实,你跟阮书记的这种状态,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吴波赞同地说。 141 买‘母狮\’的手指 “你来约我,还有什么事情吧?”闻静问。 吴波点点头:“我约您是有一件事。” 于是吴波就讲了:“陈风在郊区大王庄搞商品房开发,不按标准赔偿,高莺等村民不搬被野蛮强拆。京都林记者来搞调查,批评稿子发到网上。全国反响强烈,谭听说村民凑万元红包给林记,命令检察院派人进京抓涉嫌受贿的女记者关在看守所……如此这般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闻静听了,也很气愤。她说:“阮书记跟谭平山市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暗中在叫劲。谭平山这人很阴毒,老是在暗中做小动作,谭跟与现任省长关系很铁,他总想找毛病把阮大诚挤走,他好取而代之。” “所以,这件事,晚上我回去后,跟阮书记通个电话,看看他的态度吧。”闻静说。 “好的。”吴波一听,闻静也要通过阮大诚发挥作用,就知道这件事她也是无法扭转局面,但是,自己来找闻静,这一番谈话,还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可以深入地了解了第一夫人的内心隐秘,探寻了一位中年女知识分子的情感世界。这是很值得的。 吴波与闻静从咖啡厅出来,与书记夫人分手后,一边走在路边的人行路上,一边这样想着。 京都《中国xx报》总编牛若龄专程来到契墟,去市政府来见谭平山。 他见到谭市长后,开门见山地拿出那一万元,还有当时林记者给他写的书面材料,退回红包的证明。他直言申明:新闻记者有采访权,对地方政府的工作有批评权,地方政府首脑不能动用国家机器,肆意抓捕记者。 谭平山说:“即使有证据证明,林清莲把那红包上交了,那她在报道中丑化我市政府形象,也侵犯了‘名誉权’,犯了‘诽谤罪’。所以,林清莲我们是不能放的.” 牛总编见谭市长态度很固执,自己救女记者林清莲出狱无果,于是怒而声称要与谭平山对簿公堂. 谭平山也不甘示弱。声称自己拘传林清莲是有法可依的。 牛总编呆在宾馆里,打电话把高莺约了来,向她退回了村民们给林记者的一万元‘红包’。 牛总编用自己的手机先给国家新闻出版署和全国记协打电话申诉。接着牛总编又给朋友打电话,让他们通过中宣部新闻司给北方省施加压力。 吃午饭时,吴波与俞梅商议着,林记者被抓,如何救她出来。 “这件事难度很大,”俞梅说。 “可是,人家林记者是我帮动迁村民们请来的,现在人家身陷囹圄,咱们如果无动于衷,那多不好呀?”吴波着急地说。 “那好吧,我下午与周建生局长商量一下,看看他没有有办法。”俞梅说。 俞梅心想,已经十多天没有与周建生见面了,一想到见了面,肯定他又有做那件事,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吃过午饭,俞梅来到四楼的卧室,躺在床上与周建生通了电话, “喂,是健生么?”俞梅嗲声嗲气地问。 “是呀。”周建生说。 听电话中的背景,好像是在车里,俞梅问:“你在做什么呢?” “中午我陪了省交通局的一位处长吃饭,这不是刚吃完饭,正开车去单位呢。”周建生在电话中说。 “人家都想你了,怎么好多天都不约你妹我呀?”俞梅耍着娇说。 “我也正核计着,这两天约你见面呢。那我现在就去野玫瑰那套房等你吧。”周建生急切地说。 “好的,半小时后在那儿见。”俞梅说。 俞梅马上下了床,来到浴室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然后又换了衣裙,十几分钟后打扮完毕,她下了楼,开车驶向野玫瑰小区。 马六无声地行驶在小区甬路上,远远就看到那栋楼下,停放着周建生那台挂的是武警牌照的帕萨特。 她停好车,进了单元门,上楼,拉开虚掩着的防盗门。 走在过道,就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交通局长正在洗澡间放着热水。 俞梅进了客厅,古董架上,有羊脂玉、和田玉、绿松石、孔雀石等。二周不见,这家伙又添了个辽代陶罐,上面有一幅男线描图。 俞梅想,这个交通局长,家中有老妻理家,外面有二奶包养,还把自己这个前市长夫人揽在了怀里。真他娘的滋润呀。 一盘苹果和香蕉等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这男人心还挺细的。俞梅一边开始脱衣,一边想。 交通局长进了客厅,一种猴急的样子。 “你上次穿的那件粉色内衣也很好看的。”健生说。 “是么,那下次我来见你,就穿那件给你看。”俞梅说。 俞梅看到茶几上放好了一盘水果,有火龙果、荔枝、葡萄等。 “渴了吧,吃水果吧。”周建生笑着说。 “渴了,不过是另一种饥渴。”俞梅笑着。 “那好,一会儿让你吃个够。”周建生只穿着短裤,他把浑俞梅抱在怀里。 你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太让我着迷了。周建生说。 “你那个姜泳,最近与你在一起了没有?”俞梅也伸出手捏了局长的大耳朵,问。 “姜泳她爸开绿岭酒店,上周四我与姜泳在那个酒店住了一夜。前天她来生理了,没办法。女人就是这种事麻烦。每月都有一个礼拜没法做。”周建生叹息了一声说。 “不能与她在一起了,才想起我了?”俞梅故意责怪地说。 “那儿呀,我可是几乎每天都会想起小妹你的。”周建生说。 “不过,上次你给我侄子吴波借了200万救急,我还真得谢谢你,”俞梅说。 “客气啥,我的官都是唐市长给的。”周建生说。 “潢水湖景区现在资金还挺紧的,你借给吴波的那200万,暂时还不能还给你。”俞梅说。 “不忙着还,先用着吧。”周建生说。 “你弟弟还在干‘村村通’工程么?”俞梅说。 “是呀,他的活儿不少。干不过来的。”周建生说。 “有你这个神通广大的哥,他还能不发财么?”俞梅说。 “那天,我再让人给你弄几瓶好酒,五粮液和茅台什么的。”周建生说。 “先别送了,我家的酒柜装满了茅台、西凤、五粮液,还有路易13什么的。以后再说吧。”俞梅说。 “上次我去呼和出差,在大青山酒店喝的是很纯正的套马杆和闷倒驴,味道也不错。”周建生说。 “那种60度的烈性酒,我是不敢喝的。”俞梅说。 “要不我给小妹买件羊绒大衣?或者貂皮大衣?”周建生说。 “我的衣柜里,叶卡杰琳娜白貂大衣,罗曼羊绒大衣,鳄鱼高跟皮鞋都有些放不下了,哥有这份心思,小妹就心领了。”俞梅着,柔情地亲了周建生一下。 他抚摸着夫人手腕上那精美的玛瑙手链。“你这如瀑布般的卷风长发,很诱惑男人的。”周建生说。 “是么?老唐在世时,你就看中小妹了?”俞梅说。 “是呀,可是那时,我是不敢染指小妹的。你是我嫂子呀。”周建生说。 “如今,你就把嫂子干了?”俞梅忽然说了句粗话,她自己也觉得格外刺激。 周建生说:“你减肥挺成功的,肚子并没有凸起呀。” “是么,我每晚都做50个仰卧起的,”俞梅说。 “哈哈,为了见你哥我做准备的吧?周建生说。 “你说呢?”俞梅含羞地一笑。 周建生说:“谭平山抓女记者,这种行为太草率了,现在全国网站都纷纷转载,网友一片热议。” “我也上网看了,有关‘谭市长进京抓女记’的贴子满天飞,成了各大网站的热门词条。”俞梅说。 “谭平山现在是有些慌了,前天上午,谭平山召集副书记张岳中和政法委书记郑凤桐碰头,名义上是征求他俩的意见,其实是想让他俩替他分担责任,可是张和郑二人并不买他的账,仅仅是不愿得罪他,对他若即若离,以静观形势之变。”周建生说。 “我知道,张和郑主要是听阮大诚的,”俞梅说。 “前天下午,谭平山又召集宣传部长孙勇和三家新闻单位头儿开会,商议对策。”周建生说。 “是不是让孙勇带人进京,给他灭火?”俞梅说。 “是呀。前天晚上,孙勇带人连夜进京,我听小道消息说,谭平山让他们做各大网站的工作,不管花多少钱,目标就是一定要删除贴子,”周建生说。 “这是一场现代的网络信息战,正紧张地没有硝烟地进行着。”俞梅说。 周局长说:“我听外宣办的小刘来电话透露说,他们30多人在驻京办,租了十几个商务间,在网上大量地发贴子,尤其是登陆各大论坛,用契墟政府发言人的言论,以压倒‘批评契墟野蛮拆迁,进京抓记者’的声音。” 周健生正待动作,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周建生只好停下来,伏在床边拿起手机,一看号码是小情人姜泳来的。他转过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俞梅示意别出声,接着按了接听键。 “喂,是健生哥么?”姜泳问。 “是呀,小妹有什么事?”周建生压抑着自己的粗重气息问。 “哥你在做什么呀。怎么气喘得不匀呀。”那边电话中的姜泳很敏感地问。 “我在活动中心举杠铃呢。120斤的杠铃刚刚举了七、八个,你就来电话了。”周建生故意喘着气说。 “呵呵,没跟别的女人做爱吧?”姜泳问 “没有呀,我只爱小妹一个人呀。”周建生说。 “哈哈,那你好好练吧,等我下周身子利索了,就约大哥一起去郊区的温泉浴玩玩。”姜泳柔情地说。 “好呀。”‘叭,’局长在自己手背地亲了一个响亮的吻声。 ‘叭,’电话里也回报过来一个吻声。 周建生关了手机。 望着躺在身边的俞梅,他的欲望又燃烧起来,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一翻身又压在了夫人身上。 事后,周建生殷勤地为市长夫人做着善后工作,像个男佣一样。 俞梅按住他手说:“我自己来吧。局长大人。” “别的呀,你是市长夫人呀,市长在世时,对我有恩呀。”周建生谦恭地说。 “难得你现在还把我当市长夫人,难得你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有一诺千金的君子风。”俞梅说。 “我周建生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了唐市长的恩德。”周建生说。 “行,老唐没白对你好一回。就冲这一点,我也乐意与哥在一起。”俞梅说。 “是么,”周建生感激地笑了。 吴波打电话约那个看守所秦副所长吃饭。 秦副所长应约来到潢水羊汤馆。 两人选了个小间,点了羊肚羊脸羊杂几个菜,喝了大半瓶60度的套马杆, 酒至半酣之际,吴波从包里拿出两扎大钞,放在秦副所长面前。 “老弟,你这是做什么?”秦副所长脸夹上的横肉颤了一颤问。 “这是2万元,求哥帮弟办件事。”吴波说。 “什么事,杨局?”秦副所长问。 “你们所里不是关着个京都报社的林记者么?” “是呀,你说的换监舍,我不是都给换了么?”秦副所长问。 “是呀,可是,那个变态的母狮还把我朋友林记者给凌辱了呢?她欠我一笔债呀,”吴波说。 “那杨局的意思是——”秦副所长问。 “替我出口气,收拾一下那变态娘们。”吴波说。 “怎么收拾呢?”秦副所长问。 “你把那个母狮的右手中指剁下来,我要买那个手指。”吴波说。 “这点事,杨局你就是我亲弟,还用着这个么?”说着,秦副所长把那两扎大钞又推了回来, “这就是一点意思,办这种事也得弄两盒烟钱不是?”吴波说着,又把那两扎大钞又推到副所长的面前。 “那……那你哥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秦副所长就把那两扎大钞抓起来,很麻俐地塞到自己的皮包里。 第二天晚上,秦副所长给吴波打电话, 两人在公园门口见了面。秦副所长果然把那段肢体拿来了,用塑料袋装着, 吴波打开那塑袋一看:血淋淋的一段中指。 “嘿嘿,怎么样?”秦副所长问。 “行。活干得利索呀。”吴波说。 “这是那个母狮对林记者凌辱暴行应付的代价。”秦副所长说。 “你是怎么切下来的?”吴波说。 “昨晚上我安排人提审她,在黑咕隆咚的走廊,冷不丁地从她后脑就是一棒子,当时这变态娘们就晕了……她醒来后,才看见自己右手中指不见了,”秦副所长说。 “嘿嘿,不错呀。”吴波说。 “我手下的人还给她消了毒,包上了纱布。”秦副所长说。 “她不会上告?”吴波问。 “她若敢告,我就安排人用带钉尖的木棒揍她,在女犯眼中,她是母狮,在我的管辖下,她就是一只母绵羊,任我宰割。”副所长嘴角抖动着冷笑。 吴波望着副所长那一脸横肉,觉得他才是一头真正的冷血恶狮。 契墟市关于高莺家的暴力强拆事件,在全国引起广泛影响,惊动了国家有关部委,省委书记和省长也给契墟市委市府打电话,询问详细情况。 省委政法委书记古永基来,亲自了解情况。 古永基书记下榻在契墟宾馆,先听了谭平山的情况汇报。 市人大主任廉有为,政协主席康健,管干部副书岳启明,理论宣传文教副书记张岳中,政法委郑凤桐等参加了汇报会。 接着古永基亲自带人乘车来到大王庄,又去找动迁村民了解情况。又听了开发商陈风的陈述, 政法委书记与省委书记和省长通了电话,汇报了调查的进展。 142 想起卡夫卡 这天下午,阮大诚书记从美国考察归来。 阮大诚先找谭平山交换意见,经过思想交锋,晓以利害。 阮书记说:“此事已在全国产生广泛影响,省书记和省长都打来了电话,如不马上纠正,将危及你的职务和仕途。” 市长谭平山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紧接着,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对大王庄商业开发中的野蛮拆迁和进京抓女记者问题,做出了处理意见,决定立即释放林清莲记者,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向林记者和所在报社赔礼道歉,并做出相应的补偿。责令开发商陈风赔偿高莺和村民的损失,包括医疗费,误工费,按市场标准如数赔偿动迁房屋的价值。 检察院召开会议,决定撤销对林清莲诽谤市长谭平山一事的立案,并撤销拘传。 会后,市委宣传部长和检察长一同驱车,来看守所接女记者出去。并在契丹大酒店安排了总统套房和豪华酒宴,为女记者接风压惊。 可是林清莲坚决不出牢房,她声称:“非得谭平山本人亲自来,当面向她认错不可。” 谭平山无奈,只好亲自来到拘留所,向林清莲记者道歉。林清莲这才走出拘留所。 阮书记要求市政府,责令开发商陈风赔偿高莺和村民的损失,包括砸坏的家具,还有医疗费,误工费,按市场房价标准对拆迁房屋进行补偿。 《中国xx报》总编牛若龄来到宾馆看望自己的记者林清莲。 林记者扑到牛总编怀里大哭, 市里召开了有省内外几十家传媒记者参加的新闻发布会,公开向林清莲记者道歉。 晚上,吴波开着车来到街上。 他买了一大包水果,来到宾馆看望林清莲。 林清莲刚在餐厅吃完饭,她与吴波一起上楼,接过他买的一大包水果。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牛总编呢?”吴波左右望望问。 “他去省里看北大老同学去了。”林清莲递给吴波一杯水说。 “昨天晚上,我上网又看到西域市一起野蛮强拆事件,”林清莲说。 “那是怎么回事?”吴波问。 “那个市要开发星河湾,开发商野蛮夺地,政府主要领导指挥6家包工头,动用200多辆挖掘机、推土机、吊车、运输车等大型机械,带领1500多个民工进行强拆的是西域市政府,近百人的城管执法大队队员,现场“保卫”强拆,不允许媒体记者和被强拆单位的人员拍照,现场气氛十分森严,其规模相当于一场小型战争。”林清莲说。 “又是一场权力和资本的盛宴。”吴波说。 林清莲给他讲述自己在狱中的遭遇。 “我这些天在狱中,想起最多的是加缪,那个西西弗斯的神话,不停地推着巨石上山又滚下。我在想,我这几年搞了很多的批评报道,是不是在做一种无效又无望劳动,而这次被抓,是不是命运对我的这种行为的嘲弄?”林清莲说。 “我想那倒不是,你是背负着良知和正义,你柔弱的肩膀上负载的太沉重了。”吴波说。 “我在狱中受到‘母狮’的凌辱后,那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母亲死了,我回老家送葬,冥乐呜咽,天色阴沉昏暗,眼前晃动着很多逝去多年亲人的脸,夜晚的雾气中,飘浮着憧憧的黑影,”林清莲说。 “我能理解你那时的心情,可惜我没有在你身边安慰你。”吴波说。 “我又想起卡夫卡的《城堡》,那个染了结核病,英年早逝的作家写的小说,写一个土地员无家可归,渴望公正,但又始终见不到长官,荒谬地被杀身亡的故事,”林清莲说。 “我们好像活在一个荒谬的空间,人类在堕落,大家都远离上帝,陷入荒谬与虚无中。”吴波说。 “我在思考,我是不是丧失了生存意义,那天晚上,我曾想把床单撕成碎条,吊死在监舍中算了。”林清莲说。 “你可不能做那种傻事。”吴波说。 “后来我想到自己的父母,我不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伤痛。后来终于打消了死的念头。”林清莲说。 “一位先锋的青年作家,在作品中写到,人类的终极困境,人与人无法建立信任,死亡带来虚无,做为个人,无法单靠自己来确立生存的意义,”吴波说。 “我想起有位自杀的诗人,名叫江子,在他的内心中,现实生活与理想的巨大反差,最终使他走向死亡,卑微贫穷的环境,理想的遥不可及。最终使他痛苦不堪。” “后来他去了外地的一个火车站,趴在火车铁轨下,巨大的车轮呼啸着从他柔软的身体上碾过去了。”吴波沉重地说。 “文学不能提供安息,文学家在意义崩溃中疯掉。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悲观主义哲学家以自杀离开这个世界。”林清莲说。 诗人江子说,“现代人信仰丧失,陷入庸俗和紊乱,生存意义虚无感觉,荒诞和苟活是唯一乐趣。”吴波说。 “《等待戈多》那出戏剧,表现的是生活没有主体,无目的等待,戈多永远缺席,没有回应的祈求,清醒的人始终无路可走,莫名其妙被陌生人捅了刀子。”林清莲说。 “我们这有个半坡乡,前些年,村民们喝的水含弗元素过高,人长期饮用对身体有害,长甲状腺肿大的病,为此记者曾多次暴光,但都没有效果,”吴波说。 “后来怎么解决的?”林清莲问。 “可是,有一次,一个‘假记者’去了,收了村民的‘红包’,回来后去市里对有关方面要挟,说你们再不解决就曝光,结果反倒真解决的,乡里拨40万打了水井,村民们不再吃‘高弗水’了。”吴波说。 “又是一个黑色幽默的故事。”林清莲说。 “当代社会流行一种‘缺德症’,摒弃优秀的文化精华,保留最丑陋的权力文化,对普世的价值却持排斥的态度。”吴波说。 吴波把那截手指给林记者。 林记者看了看,一下子把那已经黑紫散发着腥臭味的手指扔到垃圾筒里去了。 林清莲用手扶着自己的腰,她说自己在跟母狮搏斗挣扎时,扭了一下,有些痛。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家是祖传世家,骨科很厉害的。我带你去他那儿,请他给看一下吧。”吴波说。 “好吧。”林清莲说。 吴波开车拉着她,沿着潢水大街一路向西,左拐右弯,在一家挂着‘悬壶济世’牌匾的骨科医院门前停下车。 这是一家私立的小型骨科医院。 吴波陪着林记者来到门诊室,老院长亲自为林记者诊断。 吴波说:“这位患者的腰有些痛,是不是扭伤了?” 老院长先是望、闻、问、切,然后又说:“我给你拍个片子看看。” 在等候洗片子的时间里,老中医让林记者躺到床上,他在林记者后腰上按了几个穴位, “这里痛不痛?”老中医用青筋暴露的手指按着问。 “不太痛。”林清莲说 “这儿有麻胀感觉么?”老中医问。 “有一点儿。”林清莲说 待到片子洗出来后,老中医把片子放到灯箱上,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一会儿, “骨头没有问题,”老中医说。 “那怎么有点痛呢。”林清莲问。 “注意休息,我再给你开两贴膏药贴上,再进行热敷,效果比较好。”老中医说。 从诊所出来后,吴波提议说:“那我们俩去洗温泉吧。” 林清莲因为听说自己的腰没多大事,高兴地说:“好呀。” 于是二人开车到郊区温泉洗浴。 吴波在公路上开车,他从倒车镜中,发现后面有一辆杰达不远不近地跟着。吴波心想:是谭平山派人来报复?想制造一场车祸?不会吧。这时如果林记者在契墟出事,人们会立即联想到谭平山的身上。他很难摆脱干系。所以,谭平山在政坛混了二十多年,不会如此头脑简单的。 那么是陈风派来的?也不大可能,因为林记者这篇报道,加之谭市长进京抓女记者的新闻搅得网上引发喧然大波,这回市里明令,大王庄商品楼开发,一定按标准对农民进行补偿,陈风原计划狠赚一笔的计划,落了空,虽然他因此要比原来多付出1500多万的动迁补偿费,但是他还是有可观利润的。他不至因此就冒刑事犯罪这个险,那么是谁在后面跟踪呢? 吴波把方向盘向右打,车靠路右边慢行,后面那台杰达因跟得近,只好从车左侧开了过去。 趁着车擦身而过的当儿,吴波从车窗上看,原来是大个黑坐在副驾位上。戴着个墨镜。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悠闲?跑这郊区公路上溜来了? 吴波心想,这小子跟着自己,难道他还想起腻?想挑起事端?吴波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他一踩油门,车子又加速向前驶去。 十分钟后,桑塔那2000驶进了‘天浴温泉’。 市诗词协会正在开一个朗诵会。 农家葡萄架下,稀稀拉拉地坐着几十个男女。 林清莲和吴波站在后面,驻足听了起来。 主持人手持话筒,向听众介绍说:“下面,我荣幸的请出一一位才华横溢,空前绝后的世界诗词大师,他就是我们伟大的诗词协会秘书长,” 台下一片稀稀啦啦的掌声。 主持人接着介绍说:“他的诗是世界级的,李白杜甫跟他比,都算不上什么。”主持人的表情很庄重严肃。 一个身着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来。 他一甩背头,装腔作势地开始朗诵了:“啊!时代的列车风驰电掣,带着耀眼的光芒,向光辉灿烂的未来奔去……” 当他朗诵完后,主持人对他评价说:“这位才华横溢,空前绝后的大师,是我们伟大的市诗词协会副会长,他的诗绝对是世界级的,李白杜甫跟他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主持人手持话筒,很庄重严肃地说着。 林清莲皱着眉,摇着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问:“你们契墟有这么伟大的诗人么?” “都是信口狂言,玩弄词藻,很滑稽很搞笑的。”吴波说。 “现在的人们怎么都这样?浮躁极了。吹嘘一个人,唯恐不到位。”林清莲说。 “社会上金钱至上的浊流在文化领域的表现。造就成批认识几个字的市侩。”吴波说。 “汉语是世界上语汇最丰富、含义最深刻、文辞最优美、节奏感最强烈的语言,怎么能这么糟蹋呢?”林清莲痛心地说。 正在这时,忽然隔壁农家院子里,忽然有猪没命地嚎叫起来。 原来是有人有杀猪。 “先吃饭吧,” 于是在饭厅的一角选了个僻静的桌坐下。点了几个菜。 餐厅中电视里正演着〈水浒〉的电视剧〈杨志卖刀〉一节。 “喝什么酒呢?这儿的白酒有套马杆,有大辽雄风,有潢水老窑等。”吴波介绍说。 “还是喝点红酒吧。”林记者说。 两人喝着红酒。 忽然,大个黑不知从那儿钻出来,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穿黑衣的小子,一个染着黄发,一个留平头,平头手里带拎着套马杆酒瓶。 “哟嗬,吴主任,吴副局,在这儿喝红酒哪?” “是呀,陪个客人。”吴波看他一眼,嗅到他嘴里散发出的强烈烟味、口臭加上酒气,于是皱了皱眉说。 “哟嗬,这美女长得挺让人疼呀,”说罢就要伸手摸林记者放在桌上的小手。 “休得无礼!”吴波喝斥了一声。 “怎么?” “你们知道她是谁么?谭市长见她都打怵,她是京都名记者,来咱们契墟是为民请命来了,刚刚把一个野蛮动迁,欺压百姓的大案翻过来了……” 刘欢唱的〈好汉歌〉唱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哟嗬?厉害呀,既然是为民请命的女中豪杰,那我赫某就敬一杯。”说罢回身从北后同伙手中接过一瓶套马杆,拿起桌上两个三两大杯,咕咚咚地倒满,然后把满满一大杯三两60度烈情白酒端到林记者面前:“请吧——” “请原谅,我不能喝白酒。”林记者说。 “那不行,我们这儿的规矩,敬酒不吃,是要吃罚酒的。”大个黑说。 “我是真的不能喝的。”林记者再次说道。 “我先干为敬了。”大个黑说罢,把自已那杯白酒端起来,一扬脖,灌到肚子里。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杯子,示意自己已经把那杯酒全喝下去了。 “你休得在这儿无礼,”吴波有些生气地说。 “俺是个粗人,有些方面粗俗一起,还请多包涵。”大个黑一抱拳说。 “你今天要怎样?”吴波冷着面问。 “你今天让我亲这个美女一下,摸一下胸,我从此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过去夙怨一笔勾销。从此各走阳关道。”大个黑淫邪地笑着说。 电视里,杨志已经把那把寒风闪闪的刀亮了出来。 “放肆!今天当着京都来的记者我对你客气。你别酒后无德。”吴波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说。 “我酒后无德?”大个黑把身子转向吴波, 大个黑像一只在斗架的黑公鸡一样,头发都站立起来:“是谁借着改革的名义,把我从司机的位置上拿下来的?是谁把自己亲信韩波提拔当副主任的……”。 “我是经过公开选拔,市委任命我当景区主任的,我是跟上级签了军令状,三年达到景区扭亏为盈,晋升国家三a级景区目标的。你的工作变动,也是改革的需要。”吴波说。 “改革的需要,把自己的小姘安排当会计科长,也改革的需要?”大个黑嘴角冷笑一声。 “放屁!”吴波大怒,拍案而起。 黄毛和小平头从两边向吴波围了过来。 黄毛头上像燃着的金黄色的火焰。 “你谁呀你,想砸场子咋地,今天你不给我大黑哥这个面子,有你好看的!”黄毛挽着袖子叫嚣着说。 据说,这黄毛在契墟街头小混混中也有些名气,他一发狠话,那个小平头也挺挺胸,亮着拳头。 吴波心里一犹豫,心想有林记者在一旁,如果跟这三个社会渣滓一般见识,打得头破血流,是不是有失文雅?好孬自己在契墟官场也是个副处了,大小也有些名气,因为这小混混坏了名气,是不是有些不值? 吴波正犹豫,忽然一股疾风向他的后脑勺袭来,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头一低—— 143 饭店打泼皮 好家伙,黄毛仿佛从后面钻了出来,拳头从吴波后脑习摆过去,带起一缕疾风。 吴波见状,怒头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弯腰,手一抖,飞起一脚。随着他的身影一闪,“啊”的一声,那个黄毛的身体被一种狂野力量席卷,已经飞出三米开外,应声倒地。 地上有十多被踩死的蟑螂,留下一堆黑壳和粘糊糊的黄绿液体。 那黄毛手捂着腰,趴在地上‘唉哟,唉哟’。眼中露出惊恐和痛苦不堪的神情, 吴波之所以这么快出手,是感到对方是三个人,而且来者不善。 电视中,刘欢的歌声愈加高亢了亮:“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大河向东流哇,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吴波心想:自己今天也当一把梁山好汉,收拾一下这三个泼皮,林记者在一边,先给他们也来点心理压力,老子七年前在南方,专门练过的拳脚,可不是吃素的! 小平头也是欺软怕硬,看到黄毛已经倒地的叫唤,他对吴波有几分畏惧。 大个黑则过去拉起受伤的黄毛。 吴波脖子上青筋暴起,紧握双拳,以逸待劳。 小平头马步蹲裆,一个双龙入海,双拳对着吴波胸前击打了过来。 吴波一闪身,躲过他的冲击,在他的侧面紧接着飞起一脚,正踢在平头的屁股上。 小平头一下子仆倒在地,脚踝的关节在打战,手指猛然钩曲,‘唉哟,唉哟’地叫着。 林记者的脸煞白,冲着吴波叫着:“注意,别打出重伤!” 电视里,杨志手起刀落,泼皮牛二的人头应声滚落在地上。刘欢在唱: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这时,三、四个保安在经理带领下,赶到现场。 那黄毛和小平头‘唉哟,唉哟’地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吴波双眼逼视着大个黑,骂了句‘滚——’。 大个黑和那两个同伙抱头鼠窜而去。 一阵幽香扑入吴波的鼻中。接着,耳边痒痒的,好象是柔软的头发在摩擦着他的脸庞, 原来是林记者过来,用小手为他抚摩脖颈。 “我没事的。”吴波说。 “吴波,哪个女孩要是嫁给你,可真是有福气呀。”林记者柔情地说。 “怎么有福气呢?”吴波故意地问。 “因为你真是她的保护神呀。”林记者说。 “那我要是向你求婚呢?”吴波怪怪地问。 “别逗你姐了,我大你三岁,再说,我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单身生活了。”林记者说。 “哦……那也好。”吴波说。 “好什么呀?”林记者不解地问。 “那样的话,我每次去京都,都可以去你哪儿住呀。”吴波坏笑着说。 经理对吴波说:“我准备报警了,可一看吴局长您的拳脚功夫了得,那三个家伙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所以你就把电话放下了?”吴波一笑。 “是呀。”经理笑着说。 “你跟我们在楼上安排个房间,我们先上去洗个澡,再到泳池游一会儿泳,”吴波对经理说。 “早就安排好了,请吧。”经理说。 于是,吴波和林记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大厅。 在天浴馆的大厅,楼下客厅中有一排棕色真皮沙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弹性极好的沙发,沙发的扶手以及靠背会成为身体的倚靠,吴波在想:借助这种弹性极好的沙发,在上面做那件事一定非常美妙。 宾馆露天的温泉泳池不很大,但几十人同时畅游还是绰绰有余。 院中是一片灯红酒绿。 宾馆的顶层部份飘浮在阴影之上,被夕阳涂得一片金黄。 吴波和林记者来到四楼的客房。 墙上挂着马蒂斯的一幅《女体》画。 屋子里呈金色的光亮。光亮使空荡荡的房子显得丰盈,充满了伸手可触的质感。 林清莲很快地解掉了自己的外衣,那白色的衫和裙从林清莲丰满的身体中向下滑落,胡乱地堆在地板上。 吴波坐在椅上,点燃了一支烟:你先洗吧,我稍坐一会儿。 林清莲穿着内衣。身体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腰间如圆润的提琴般地凹陷,泛起一种光泽。 林清莲穿着内衣进了浴室洗浴,浴室的隔间是半透明的, 从外面,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一条白亮的水柱落下了,击打在白瓷砖上如飞花碎玉。 过了一会儿,她从浴室伸出头来:“你进来帮我洗洗头吧。我的腰有点疼。” 吴波穿着一条短裤,进了到浴室帮她洗头。 浴室里,雾气弥漫。 穿着内衣的女孩俯身在黑色理石台面上。 女记者在狱中呆了十多天,她一直没好好洗头了,头发已有些粘在一起, 吴波把洗发水倒在她头顶浓密柔软的头发上,双手十指伸进发丝中,用力抓着,很快涌起满头的白色泡沫。 她弯着腰,手在自己的头上指点着:“这儿,在这儿多抓挠几下,” 我昨晚上梦到一条蛇游进暖水袋里,你说是怎么回事?林清莲问。 “哈哈,说明你有些想我了。”吴波笑着说。 “坏蛋,感觉那么良好?”林清莲笑着问。 “是呀。哈哈,”吴波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前些年在南方打工几年,你没在洗头房做过?”林记者拨开他淘气的手,弯着腰问。 “做过,还为女大款按摩过呢。”他坏笑着。 “我再给你搓搓后背吧?” “好的。”女孩说。 他的手沿着她光滑的后背移动着。吴波挤了点沐浴露涂在她的后背上,边搓边说:“你这后背之美,有如模特一般。” “是么,就你一个劲地夸我。”女孩轻轻地说。 终于搓完了。 女孩直起身来,来到莲蓬头下,用水冲洗干净。然后出了浴室。 吴波自己也三下五除二冲洗一番,然后抓过一条浴巾,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 最后用那条浴巾裹住自己,接下来他出了浴室。 吴波到床边,俯下身来,轻轻地吻着她。 接着,他压了上去。 忽然电话响了。 吴波怕有重要事情耽搁,于是只好停了下来,伸手把床头的手机拿起来。 原来是宣传部长孙勇的电话,说是阮书记的意思,如果林记者不忙着回去,想请林记者在契墟走一走,参观一下。 吴波问女记者:“你忙着回京城么?” 林清莲想了一想:“那明天再呆一天吧。” 吴波在电话中对孙部长说:“林记者说了,她可以再呆一天。” “那好,我安排新闻科苏星陪着,请林记者在契墟外资和内资几个企业走走看看。”孙部长在电话中说。 第二天,吴波和新闻科长苏星陪同林记者到企业考察。 苏科长开着丰田越野,来到‘北星’公司采访。 这家‘北星’公司是一家引进的服装企业。 老板是广东人,他的肤色有些黑,额头有点前突,是典型的粤人头型。 老板对林记者介绍说:“三年前把自己服装厂整体搬到契墟来。就是看中了这儿的劳动力价格便宜。” 上千平方米的车间,一排排工业缝纫机在‘哗,哗’地响着。一个个年轻女孩着工装,正在低头忙碌着缝制西装。 老板说,这个‘北星’是通过香港的经销商,贴上法国的服装品牌,然后才在欧洲市场销售。 “这么说,咱们只是欧洲服装公司的一个加工车间喽?”林记者问。 “可以这么说吧。”广东老板说, 空气中有无数细小的白绒毛在飞舞着。 在车间里走了一会儿,林记者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他们就在老板的陪伴下出了‘北星’大门。 上了丰田越野,林记者说:“咱们这个国家,是以劳动力的廉价做为优势,通过投资来拉动经济,雇的劳工用极低的劳动生产成本作为竞争力去驱动市场扩张,在我国沿海的‘三来一补’工厂,压低工资成本成为制度行为。” 吴波说:“我看一个资料统计,说是中国每年出口到西方各国共有53亿双鞋,仅得到总利润的20%,其余的80%被发达国家获得,我们是处于价值链的末端。” 苏科长也说:“我看一个资料,说富士康作为苹果公司代工商,它总共有23万工人,如设在美国,它的生产成本将增上百亿美元。” 吴波说:“所以,很多来中国投资的外企老板有了经验,他们知道雇男人不如雇女人,雇城里女人不如雇乡下女。因为乡下姑娘对工资要求最低。所以,大量的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成批乡下妹被圈入工厂,每天干十几个小时,这是三资企业的经典模式。” 林清莲说:“我们生活在巨大差距里,东西部的差距,城乡差距,贫富差距,我们的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二,但是人均好多指标都在百名之后。” “穷人家的孩子向父母要球鞋,富人家的孩子要飞机。”吴波说。 丰田越野行驶过一所贵族学校,校门口聚集着上百辆各种轿车在等着接学生。 吴波说:“贵族学校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贵族学校的校风并不好,他们寄宿比富,比谈恋爱,比打架,就知道攀比,一身臭毛病。”苏科长说。 “去年我去太行山去采访,长山县长的女儿率众殴打环卫工之女,竟然往那女工的嘴塞入用过的卫生巾,多令人恶心?”林清莲说: “小女生仰仗老子有权横行,到底是谁令人恶心,不是很明白的么?”吴波说。 “我知道那个开宝马的,是煤老板的保镖来替主人接儿子的,”苏科长说。 “官二代在犯法时喊:我爸是李刚,富二代在犯法时高喊:我爸是李嘉成!难道他们留给子女的仅有物质财富?”林清莲说。 “其实,通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让自己的子女有良好的品质和人格,比给他们留下一座金山都重要。”吴波说。 车窗外,闪过检法大楼的高大建筑。 “我认识一个律师朋友,他上次请我吃饭,说他每次为人代理案子,如果不向法官行贿就难以胜诉,”苏科长看了一眼窗外那楼的影子说。 “那不是堕落为一个‘讼棍’了么?”吴波说。 “是呀,我平时见他,就喊他‘讼棍’的外号。”苏科长笑着说。。 “律师和法官如果没有良知,没有一点职业道德,那就很容易沦落为一个‘讼棍’。”女记者说。 “国人对钱过度追求,象中毒一样,陷于某种集体抑郁,有一种普遍的焦虑感,”吴波说。 “钱对幸福的消解和压迫很沉重的。”苏科长说。 车子行驶过辽都大剧院。 影院旁边的矗立着十多米高的巨幅海报:是张艺谋的大片《十面埋伏》正在上演。 林清莲说:“我是最不乐意看这种大片。” “为什么呢?”苏科长抬眼,从后视镜中看着女记者的脸问。 “《十面埋伏》果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这部“假、大、空”的影片重蹈了《英雄》的覆辙:一方面滥用好莱坞的华丽电影修辞,一方面制造了各种叙事上的低级错误。“林清莲说。 吴波说:“我看了这个片子,两个捕头和一个女人的三角爱情故事,被演绎得捉襟见肘,破绽百出。” “《英雄》也是在宣扬一种暴力美学,它的时空宏大,大面积的士兵方阵,它的建筑很庞大,意志统一,生活奢靡,暴力高涨,屠杀嗜血,在骨子里是一种权力崇拜。”林清莲说。 “用2亿人民币堆出来的豪华影片,却显示人文精神的贫乏。”苏科长说。 吴波点点头:“我原来认为这种大片,只是过于重形式,内容上很空洞,现在经你一分析,我还真是很受启发。” 车子行驶过一片新开发的高档花园小区,小区的大门很壮观,从大门望进去,里面的绿树假山喷泉,很是漂亮的样子。 “这小区的房价能有多少?”林清莲问。 “可能是每平方米在七、八千元吧?”苏科长说。 “对于契墟人平均三千元的工资水平来说,每平方七、八千元也是太贵了些。”林记者说。 “林记者您说,这房价高的原因,到底在哪儿呢?“苏科长问。 “房价过高,其主要原因,我看在于政府过多偏重其商品属性,忽视其生活必需品民生属性,我倒是希望,政府采取积极的措施,把房价降下来,比如我们京城,四环以里,每平米二、三万的均价下降50%,挤掉暴利的泡沫,“林清莲说。 “到底是大记者呀,看问题一针见血。“苏科长佩服地说。 “我也是到处信口说说而已,而且常常被人讥讽为太执拗,书呆子气十足。”林记者自嘲地笑着说。 中午在契墟大酒店吃饭。宣传部长从另一个饭局过来,陪着林记者喝了几杯酒。林记者说下午要到吴波的景区去看看,就不用苏科长陪了; “那也好,如果你们需要去哪儿采访,随时给我打电话。”部长说。 傍晚,吴波开车拉着林记者。 车子驶过大王庄,看着那一片扒了的房舍,有砸桩机在打地基, 路边,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稻田劳作,背着塑桶在给稻苗打农药。 林清莲通过车窗,望着田地里正在忙碌的农民身影,慢慢地说:“中国农业土地制度落后,耕地碎化,小农经济的科技水平低,人口压力大,问题在农村,但是根源却在城市。” “为什么说根源在城市,”吴波问。 “因为多年来,我们对农村扶持不够,对农业取之过多,给予的少。”林清莲说。 吴波拉着林记者来到潢水湖景区,在湖滨甬路上散步。 他俩来到湖上乘坐游船。 望着清澈的湖水,林记者说:“我们脱衣下去游泳吧?” “今天天气有些阴晦,湖水有些凉,”吴波说。 “那怎么办呢?”林记者有些失望。 “咱们去游泳馆吧。”吴波说。 “好呀。”女孩说。 在景区的温泉游泳馆。1.5米深的池水清澈见底,柔和的灯光直身天蓝色的池底。 “吴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呀?”女服务员笑着问。 “哈哈,陪一位朋友来玩。”吴波笑着说。 女服务员殷勤地为他俩打开了泳馆所有的灯, 于是,各种光线交织投射在身上,红色的、黄色的、橙色的、紫色的…… 吴波看到了着泳衣的女记者,看到林清莲身上所发出的那种迷人的光辉。 林清莲合上双眼,头靠在池壁边,让长发随波浪起浮,内心的满足和充实悠然升华。 “水的温度行不行呀?”女服务员在池边问。 “温度可以的,你去忙你的吧。”吴波头冲着岸上的女服务员说。 144 谭市长危机 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吴波除了会将头浮出水面蛙泳外,偶尔来个短距离的自由泳。 踩水是最省力的水上活动方式,它可以用来休息、观察水上情况,吴波双手扶着林记者的细腰,指导着她踩水。 “潜水很好玩,因为你可以在水下睁开眼,看着热带鱼在水中游动。”林记者说 林清莲潜水时,因为不会下沉,她的身子浮在水面。 不一会她钻出水面兴奋的说:我看到水下的鱼了,那几条银龙鱼和蓝鳗真是太美丽了。 “那是隔的玻璃后面养殖的。因为在温泉水,那些观赏鱼是养不活的。”吴波说。 “为什么呀?”林清莲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问。 “因为在温泉水含硒过高,鱼儿受不了的。”吴波说。 他又开始教林清莲学习蝶泳, “这种泳姿最能锻炼女人盆骨肌肉力量的。”吴波说。 “是么,那我好好练练。”女孩笑着说。 吴波右手拉着她的脚,左手扶着她的细腰。 水清澈见底,吴波抱着她,吻了一下。 那个值班的女服务员见吴主任与女友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赶紧回避了。 在自然的怀抱中放松自己,是一种很好的享受。林清莲站在水中,林清莲只需稍稍用点力气,便让自己的身子向上浮起来 她一走神,忽然呛了一口水,那口水让她咳嗽个不停,于是吴波赶紧拉她上岸,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了出来,她咳咳地呛出了眼泪。 游泳厅里,灯光暗了下来,泳池中只有吴波和林记者二人, 吴波注意地看着林清莲,她那泳帽后面的夹头发的蝴蝶结,他想起徐志摩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在这时应是不胜热泉的娇羞。 “我觉得自己连抬一下腿的力量都没有了。”林清莲说。 “我也累得没劲了。”吴波说。 “你的表现十分出色,你令人佩服。在温泉这个难忘的夜晚,你让我对生活又有了热爱之情。”林记者说。 “是么,那以后我还去京都找你。”吴波说。 “好呀,我期待着你呀。”林记者笑着吻了他。 他抱着林清莲时,似乎比平时显得吃力,这都因为两个人刚才消耗了大多的体力。 吴波问:“你回京都后,以后还写这类舆论监督的稿件?” “还写。我想不出我不写这种稿子,还能做别的什么?” “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呀,你可以给企业写歌功颂德的报告文学,给名人写传记,给小报写名人隐私的花边新闻……总之挣钱的道儿多了去了。”吴波说。 “那些路子是挣钱,有的记者靠给名人写传记,一年弄个百八十万的,大有人在,可是我做不来。”林清莲说。 “这次你为大王庄村民野蛮拆迁,被拘过看守所,受了十多天的罪,还被那个变态的母狮凌辱,还不收手?”吴波问。 “我的父母是西安退休的中学老师,他们一辈子教我做人正直,要有良知,他们的人生观已经渗入我的血液里了,我这种性格改不了啦。我只能这样生活,”林清莲说。 吴波抚着她的肩,说:“社会如此沉重的道义责任,竟要由你这个年轻女孩,这么柔弱的肩膀来承担,太让人心沉重了。” “我爸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他支持我搞批评报道。” “这次你被抓到契墟,他们不知道吧?”吴波问。 “是呀,我没让朋友告诉他们,我与他们十几天没通电话了,他们可能以为我又到边远地方采访去了。”林清莲说。 “我能想像得到,你父母是那种很正直善良的一代知识份子。”吴波说。 “我爸在网上看到有些地方的城管,执法时把进城农民的水果筐踢翻了,西红柿洒了一地,他气得直骂:这简真像土匪一样,太不像话了。”林清莲说。 “可是,城管也是奉上级之命整顿城市市场秩序,小摊贩在马路旁乱摆摊确实使城市容貌显得很不规矩呀。”吴波说。 “那也不能一脚踢翻水果筐呀?政府有责任,为进城农民和下岗做小买卖的工人提供一个正规的市场,”林清莲说。 “也是,”吴波觉得女记者说得有道理。 “让弱者能生存才是好城市城市要让民众共生,分享工作机会分享度越高越好。”林清莲说。 早餐后,吴波开车送林记者到火车站上了车,然后开车到景区上班。 吴波刚与韩波商量辽代博物馆的建设事宜,就接到了闻静电话。 市委书记夫人闻静问:“你周末有没有时间呀?” “有什么事情么?”吴波问。 “我们有几个同学周末开车去林东祖山,考察辽王陵遗址我想约你一起去。”书记夫人在电话中说。 “好呀,我也正想抽个什么时间去看看呢。”吴波马上就答应了。 “那好,那咱们就订下了,周门上午去。”夫人在电话中说。 关上电话,吴波很兴奋。 他想:这是进一步拉近跟阮大诚距离的好机会。自己虽然有韩蕙当阮大诚的情人,而且韩蕙跟自己虽不是夫妻,但也是情人。韩蕙对自己也是一心一意,情感很深。 男女在相识交际过程中,,如果互相都想把对方抓在手中,那么他们之间在谈话和做事过程中,会充满试探,引诱,说服,暗示,讨价还价,女人的内心会有很多挣扎,斗争,犹疑。 韩蕙只是阮大诚的几个情人之一,她对阮大诚的影响也是有限的。而闻静是阮大诚的夫人,当官当到一定级别,不敢轻易提离婚的,权位太大,婚姻相对就变成小事了。吴波想起来,丹东临江区教育局出台一项政策,说是下面各中小学的女教师已成家的,不给分房,单身女教师则给分房,结果一天之间,有五六十个女教师与丈夫离了婚,为了分房,在巨大利益面前,所谓婚姻爱情显得不堪一击。 像阮大诚这种地市级的一号首长,正厅级,不大可能提出离婚的。离婚对他来说,政治代价太高。再说闻静论素质和水平,容貌,都在一般女人之上,而且夫妻还育有一女,所以阮大诚虽然在围城之外有几个情人,可是他与闻静的婚姻是很牢固的。因此,闻静对阮大诚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要比韩蕙大不少。 所以,自己一定要跟闻静这个女人搞好关系。吴波在心里想着。 二天后,省委派出的调查组,对‘谭市长派人进京抓记者事件’进行调查。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调查组回去向省主要领导做了汇报:谭平山身为市委副书记,市长,法治意识淡薄,同意契墟公安局介入并拘传记者,对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直接领导责任。省委因为铁山煤矿发生一起重大瓦斯爆炸,死伤二十多人,所以有关契墟进京抓记者事件和相关领导如何处理,一时没有开会研究。 该事件迅速引起舆论和社会的广泛关注。作为公权力与媒体较量博弈的样本,迅速演变为公共事件的契墟事件成为政府危机公关的反面典型,以及公器私用造成舆论监督环境变差的案例。 后来,‘契墟进京抓记者’事件还被几家政法学院的教授编入讲义,走进了大学课堂,专家们把它做为案例进行教学。舆论监督报道遭遇‘诽谤’立案,新闻记者遭遇检察院拘传,这不仅是新闻媒体遇到的新课题,也是法治社会的一个新课题。 后来又有记者来到市政府大楼采访他,记者问他:“对在契墟时支持陈风进行野蛮强迁,被人曝光后,派检察官进京抓女记者,引进舆论广泛关注,你现在对此有什么感想?” 谭平山说:“自己肠子都悔青了。还是法制观念淡薄,缺少经验呀。” “为什么这么说呢?”记者问。 “记者代表着公众知情权监督权,抓记者是人为地在舆论面前使自己受众人批评,很蠢的作法。抓记者是危机公关中的下下策。”谭平山有所感悟地说。当然这是后话。 市长谭平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他还能不能继续主持市政府工作,省委一时还没有消息。社会上各种传闻不胫而走。 这几天,谭平山如坐针毡,茶饭不香。 终于,他坐不住了。 谭平山带着陈风孝敬他的那尊粉彩瓷质无量寿佛,去省城拜访卢凤安省长。 车子开到省军区大门,卫兵查验了证件,才将他的奥迪车放行。他让司机慢些开,因为以前来过省长家,但是,因为这占地上百亩的省军区大院,一座座别墅式小楼掩映在树林中,都很相似,他和司机得仔细辨认楼墙上的号码。 卢家是十八号小楼。因为通过电话,所以,司机一按门铃,不一会儿,保姆已经下楼站在那里。 谭平山拎着提包跟着保姆慢慢地走上楼去, 谭平山还是有点忐忑的,卢凤安在关键时刻能不能死保自己,到现在还不能断定。 客厅里,卢凤安正坐在茶几前喝茶。那波澜不兴的脸上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他放下手里正看的《辽河日报》。 今天省长的表情和往日有所不同,多了三分的阴鸷之气。卢凤安是那种极其内敛的人。 “你们市班子里的极个别人活动的劲挺大,隔三岔五地往省里跑,有人在京都还能找到人说话。”卢凤安说。 “如今是各种说法都有。”谭平山说。 “我还是那句话,契墟的局面很微妙,不宜乱动。”卢凤安省长说。 “是的。我听大哥您的。”谭平山说。 “这次你派人进京抓女记者,是很蠢的行为。头脑太简单,以前我跟你说过。凡事要动脑子,要从政治高度看问题,不要光想发展经济,”卢凤安省长说。 “我有时光想经济,搞技术出身有这个弱点,缺少政治眼光。”谭平山检讨着说。 “什么时候也不能业务至上。要考虑整个契墟的大局。”卢凤安说。 “开发商想省钱,市里急着想改变城市面貌,可是动迁户又想尽各种办法,想多得补偿。复杂矛盾的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谭平山苦笑着说。 “稳定压倒一切,我们发展经济,不能给社会造成不安定因素。上次全省生产安全工作会,你来了么?”卢凤安让保姆给他倒了一杯茶说。 “是阮大诚来开的会。”谭平山说。 “会议开了一半,我正在讲话,秘书给我递过来一个纸条,说是铁山市有些人上访,已经堵住了会议室的大门,我当时向台下问:铁山市委书记来没?铁山的姜若水记站起来了。我说:你的市委书记当得不错呀,他还楞在那儿不知所以然。我训斥他说:赶紧出去安抚上访群众,安抚不好就别干了。当时姜若水脑门上的汗就流下来了。”卢凤安说。 “是的。社会稳定很重要,如果不稳定,我们就没办法一心一意发展经济。”谭平山喝了一口茶说。 “哎,你懂这个就好。”卢凤安点点头说。 卢凤安对谭平山谈了一个小时,中间来了两个电话,卢省长都让夫人推了:“就说我不在家。” “你这次派人进京抓记者的事,让省委杨书记记很生气,你因此也在全国出了名了,杨正午跟我碰头时,准备要摘下你这的市长乌纱帽了,你的去处都为你想好了:省民政厅副厅长。”卢凤安和平时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这种表情在以前谭平山的感受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压力, “啊……”谭平山一惊,袖子差点弄洒了茶水。 “你愿意去么?”卢凤安问道。 “不愿意呀。”谭平山急切地说。 “是我给你说话,我说你是搞技术出身,抓经济有一套,是内行和专家,对契墟经济发展有贡献。经我这么一说,杨正午才勉强同意,让你再留在市长位置上干一段。只给你个记大过处分。”卢省长说。 “谢谢大哥全力保小弟。小弟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大哥。”谭平山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咱们是多年的感情啦。”卢省长意味深长地说。 “我去趟卫生间,”谭平山起身出了客厅。 豪华卫浴间足有九个平方大,谭平山对着镜子擦着额上的汗,看着镜中自己嘴角的笑意。足足有五六分钟,他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回到客厅后,谭平山弯腰从地板上,把黑色大提包的拉锁拉开,把那尊无量寿佛从提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轻轻地放到茶几上。 卢凤安眼前一亮:“平山呀,你来看我就来看贝,怎么还给我带东西呀?” “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谭平山谦恭地说。 卢凤安那深黑如潭的眼睛望着那尊无量寿佛,难得地笑着说:“不错。是个有份量的东西。” 谭平山介绍说:“这尊辽代的粉彩瓷质无量寿佛,五年前,京都文物专家曾估价70万,这儿还有一份国家级文物专家的亲笔鉴定证书。” 卢凤安转身从书桌上拿来放大镜,俯下身来细细端详着。 那一尺多高的佛像釉色接近肤色,光泽感强,传达出佛家的济世之善心,佛冠为红地莲花冠,分五瓣,每瓣上装饰着各式莲花。佛的上身穿苹果绿色的袈裟,有轧道缠枝的花卉纹,使釉色显得更有层次感。 谭平山望着省长舒展开来的眉毛想,人性是生来贪鄙的,看到再大的官僚也概莫能外。连卢省长这种正部级领导,看到宝贝都有一种生理冲动,想抚摸亲吻它,想据为已有。 “来路没问题吧?”卢凤安扭过头来问。 “这尊寿佛是八年前,一个盗墓农民在盗挖辽代萧珍妃墓时发现的。当时被盗挖的是一座很大的墓室,挖掘里差点毁坏,这尊寿佛辽景宗时赏赐后宫爱妃萧珍妃的宝品。那个盗墓农民五年前在一次火并中已丧命了。”谭平山细心地解释着说。 “死无对证,那就好。”省长看了一会儿,又看那份文物专家的鉴定证书。 145 林北帮 鉴定证书上,明确地打印着: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专家,采用同步辐射x射线荧光无损分析技术,经与辽代官窑遗址出土的青花瓷器进行青花和白釉的化学成分对比,证明不是仿品。 卢凤安确认此文物确是辽代瓷器真品。他连连地说:是个好东西。 卢凤安招呼夫人进来,让她小心地把寿佛轻轻地搬到内室藏好。 “都说不能搞圈子和帮派,可是,搞圈子和帮派很普遍,不搞还真的不行,你放心吧,有我在省里保着你,不会有事的。”卢省长笑着安慰他说。 “是,有大哥在,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好好孝敬大哥。”谭平山说。 “一年半载之内,契墟的事情还不至于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现在你在契墟是走麦城的时候,要韬光养晦,夹起尾巴做人。耳边要警钟长鸣。”卢凤安指示着说。 “是的。”谭平山答应着。 “你在复杂的环境里多磨炼几年没坏处!对阮大诚,现在他是杨正午眼中的红人,风头正劲时。所以你要先避一避锋芒,留得牛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待机会东山再起。”卢凤安说。 谭平山连着点头。 “契墟那一摊子,也挺复杂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在契墟那个漩涡里陷的太深,要细心寻找对方的软肋。有朝一日,在暗处狠狠一击,置对方于死地。”卢凤安省长咬着牙,露出一种冷酷的表情。 谭平山连连点头称是。 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谭平山识时务地起身与省长告辞, 卢凤安笑着拍拍谭平山的肩膀说:“好自为之。” 谭平山出门下了楼。 夫人破例也亲自下楼,送他到车边。 谭平山感激涕零地拉开车门,站在车边,冲着夫人又鞠了一躬, “上车吧!路上注意安全。”夫人叮嘱着说。 周二下午,阮大诚亲自主持,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其中有一个重要议题是:讨论《关于契墟市旅游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意见》。 市委二楼,常委会议室。 参加常委会的有11个常委,十几米长的会议桌的端头。书记阮大诚在东,副书记兼市长谭平山在西,他俩身后面的墙上是半面墙大小的五万分之一的契墟地图。 会议的座位安排是身份的象征。端头右列依次是副书记岳启明,纪委书记韩冰,宣传部长孙勇,端头左列是副书记张岳中,政法委书记郑凤桐,组织部长赵荣耀,总工会主席苏民,军分区政委武德标。 本来在市人大任副主任的林占山,经过活动,主要是通过谭平山做卢凤安省长的工作,省委同意他又回到市政府任常务副市长。 在长条桌的另一端,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他俩坐在书记和市长的对面,列席常委会, 副秘书长徐延水列席会议,介绍这个发展意见的主要内容。徐延水本来坐在后排,阮书记招呼他:你到前面来嘛。 徐延水于是猫着腰,坐到会议前末尾的位置。开始介绍契墟市发展旅游文化产业规划的内容,这个计划是请同济大学城市设计院做的,我们花了200万元设计费,三个专家几次来契墟考察研讨,历时半年拿出的规划。城市设计院的专家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些项目总投资在30亿元以上。 这个规划的主要内容包括: 1,萧观音木乃伊悬棺景点建设。 2,辽塔维修。 3,普善庵等三个寺庙的维修和扩建。 4,建设契丹民俗风情村。 5,大辽广场,萧绰一代大辽女皇,演艺中心,潢水湖中搭台,声光电效果。广场中间是:大辽皇后萧绰的青铜雕像。契丹的阴性文化,中华女杰。与红山上京,遗址公园连成一线,祖山石房子,庆陵等三陵。 6,建设大辽博物馆,大辽后宫,兵马俑展览馆。古玩城,总占地50亩。 7、契丹摩崖石刻景点建设。 9,投拍30集电视连续剧《大辽皇后》。以萧绰与韩德让的故事为主线,争取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 阮大诚一边听着,一边扫视着各位常委的表情。他想起半年前,那次常委会,是让宣传部长孙勇端出振兴契墟旅游文化产业的规划的盘子,可是谭和他的死党找出种种理由反对,使得规划先后二次未能通过。这次谭平山及其同伙会采取什么态度? 开会时,是领导成员的所有器官都得到充分使用的时候,每个人发言的顺序和内容、表情都很有讲究。 谭平山与陈金山关系密切,学机械的大专毕业。原在机械局办公室主任,后提为副局长,局长,调到林北县长,副市长,市长至今。他老家是林北人,谭平山当林北县长时,林占山是副县长,二人沆瀣一气,关系非常紧密。谭母亲死时,林占山去他老家,披麻戴孝,摔瓦盆时比亲儿子哭得还死去活来。谭平山当林北县长时,苏民是县工会主席,也对谭平山的话言听计从。在林北当县长经营八年,他的死党林占山,和苏民,被称为林北帮。 阮大诚想起杨书记的告诫:其实,当一把手,总是有对手的,再给你派一个市长,你就保证他一定听你的?现在谭平山经过这次挫折,肯定会老实一段时间,这是你大展拳脚,干出政绩,开拓全新局面的好机会。 “当干部必须得学辩证法,”杨书记告诫说。 副秘书长徐延水介绍到规划完成的时间问题:发展旅游文化产业。我们契墟要完成这些目标,要用五年时间…… 开始讨论时,常务副市长林占山率先发言:五年.有些工程项目是容易完成的。比如辽塔,博物馆,广场,关键是资金,这么大的投入,仅靠财政是不行的。这就需要招商引资,可是旅游文化产业招商,历来是个难点。 阮大诚脸面上很平静,可是心中对林占山这张刀条脸很反感。这家伙历来与谭平山站在一条战壕里。这次杀回到市府官复原职,仍然是谭平山的得力干将。这个规划五年实现。到时候能不能真的实现?那不一定,谁说领导制定的计划一定要实现?不一定,先把口号喊出去,有人反对,那么下边中层和下层群众就恨他,以后形势变坏了,那就把落后的帽子扣到反对者头上。五年后实现不了?那时我早调走了。 谭平山第二个发言,出乎意料,他首先对规划表示同意:这次规划修订,我看比前面两稿,务实多了,可操作性也很强。过去,我一直对旅游文化产业重视不够,经过学习,尤其是多次跟大诚书记交流,请教,我才真正认识到,我们契墟真正优势是于历史文化遗产,虽然我们现在的财税收入主要来自机械建材纺织等行业和房地产业,但是,我们要看到,到了二十一世纪,城市的竞争归根到底,是文化的竞争。是品牌的竟争,是城市无形资产的竟争…… 阮大诚眼前一亮,谭平山的变化是惊人的。这一套磕,与自己的观点很吻合呀。 果然,如杨书记所说,谭平山经过这次挫折,老实了许多,知道退让了。 接下来,常委们的意见基本趋于一致,大家只是就一些具体的细节,进行了讨论。 市委常委会通过规划后,又研究建设市府广场的事宜,新谊商厦原国营职工改制买断工龄的问题,老哈河道改造问题等。最后一项内容:研究干部。 列席人员纷纷起身退席了。剩下的十一个常委继续开会。 从常委会议室出来,常委们一起在走廊上走着, 阮书记走在最前面,谭平山在他旁边差半步,可别小看这半步,过去两人在一起走时,谭平山都是与他并肩而行的。这半步意味着一种臣服,一种谦恭。 阮大诚迈着大步回到自己办公室, 秘书孙宾快走了二、三步,抢在前面给书记拉开房门。 孙秘书给书记沏好了铁观音茶,把写字台的文件放正,然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阮大诚的心情很舒畅,双手很习惯地背在身后,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子。 这种背手的姿态,官场上的大人物常用,那是一种对局势完全掌控的人才有的动作。在过去的封建朝廷上,官员上朝时,手总是垂下来,随时准备跪下,双手伏地磕头。而森林中的猴子、旱獭和袋鼠等动物,在站立里上肢总是在胸前,这意味有恐惧感的动物的一种自我保护。 想到人因为等级而在下意识中的动作有明显区别,阮书记嘴角微微一笑。 他在想前天去省里见杨正午书记的情景。 做为一号首长,调整干部要经常进行,要努力营造人人自危,挖空心思揣摩主要领导心理的氛围。 当时杨书记在他家里说:“任何一位当政的领导,都想用自己熟悉的人,只要我们在用人体制上采取任命制,这个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 杨书记指着墙上的四屏国画说:鹰立如睡,虎行似病,立于不败。高明的领导,要善于借力打力。在不平衡中,创造新的平衡。 原来提干部,端盘子,讨论正副处,各部委办局的主要头头,十个干部,谭坚持四个,由他提名,主要是政府系列的。如果我否了其中一个,那么谭对我提名的也要挑剔起来,找这个毛病那个毛病。有几次跟我弄得脸红脖了粗。 而这次,组织部长赵荣耀把需要调整的8个位置端上来,包括机电局长,潢水县副书记,林北县政法委书记等8个位置。谭平山只推荐二个,林业局长和机电局长,而且谭平山提名的林业局长人选,还是我当市委宣传部长时,手下的记者站长孙健。其实他等于只提了一个。 这实际上是谭在向自己示好。阮大诚心想。 什么是权力?权力就是命令—服从关系,谭平山终于学会如何当副书记了。但愿他能一以贯之地坚持下去。 阮大诚坐在转椅上,心情很不错,但也有些疲劳,正好有一个小时的空闲,他想放松一下。 他对采阴补阳的道家养生说半信半疑,可是,使自己的身心愉悦,有利于健康长寿。这一点是肯定的。 一号首长脑子里闪过华娟,韩蕙,姜凤英等几个女孩的面容。华娟的艺术感觉好,她能把做爱变成表演一场舞剧,持续时间长,调动起首长的各种感觉,让他获得更多的刺激和兴奋。可是曲指算了一下,华娟前天来了二姨,否则,这小妞的肚皮舞可真是风情万种呀。那个服装厂风情女老板姜凤英身材丰腴,搂着真有一种销魂的感觉,可是去上海参加展销会了……还是韩蕙吧。韩蕙性格开朗,在那方面很放得开,技巧并不亚于女舞蹈演员。 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不常用的手机,给韩蕙挂了电话。 “蕙,是我。你在做什么?”阮大诚问。 “我和张小茜在电脑玩游戏呢。什么事?”韩蕙笑着说。 “咱们见个面。”阮大诚说。 “好的,去什么地方呢?”韩蕙问。 “还到上次那个地方吧。”阮书记说完站起来。 性的本质是一种权力。每次约会的时间和地点,基本是首长说了算。 阮书记把秘书叫进来,交代一下:“我去潢水宾馆去见个私人朋友,大约半小时后回来。你先忙你的吧。” 孙秘书连连点头:“好,好。“ 阮书记经由一条首长专用的电梯下了市委大楼,来到车库,他独自开着车出了大院。他的车在街上转了个圈,终于驶到了野玫瑰园。 146 樊雪夜遇歹徒 吴波的晚饭是在外面饭馆吃的。 吴波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回住处的路上顺便拐进路边公园,靠在石椅上, 靠了一会儿,觉得晕得轻了些,忽然听到背后树丛中有人说话。 他从树缝中看过去,只见是三个男人在树间空地上边吃边聊着什么。三个男人中,一个是疤脸,一个是断眉三角眼,还有个瘦高个, 三人围坐在那儿,地中间铺着塑布,上面放着烧鸡,啤酒,花生豆什么。 “他娘的,我最喜欢在公汽上挤女人了,”疤脸用牙狠狠地撕了一口鸡腿的肉说。 “有一次我大白天去偷一家,进去后,无意撞见漂亮女人脱光衣服在卧室,我就躲在窗帘后面偷看,真他娘的刺激,”断眉三角眼猥亵地说。 “那女人没发现?”疤脸急着问。 “没有,她正用手摸下面那个地方,注意力很专注呢,哈哈,”断眉三角眼奸.笑着。 “我这些天憋得难受,晚上10点多,遇到一个野.鸡,我要给20元,她骂我穷.鬼,马上跑了,我真想追上她,用砖头砸死她。”另一瘦高个说。 “半月前,我听说二道街的三狗子,他跑到一间歌厅,抢了小姐的包,逼她就范,小姐扑上来夺包,被他按倒在地,后来小姐没办法,只好陪他做了,三狗子翻着花样折磨小姐。”疤脸一边讲着故事时,一边撕着一只鸡腿,脸上表情很兴奋。 “那次,我进局子了,同号里有一个死刑犯,死刑犯对讲他从阳台潜入市歌舞团住宅的事。”断眉三角眼扬脖喝了一大口啤酒说。 “是那起歌舞团女主角分.尸案吧?”疤脸问。 “是呀,他进去想偷钱,金银首饰什么的,结果女演员醒了,发现后大嚷大叫,他一看,吓得掐住那美女的脖颈,结果一用力,很快死了,”三角眼津津乐道说着。 吴波听说过那起歌舞团女主角分尸案,当时因为案情惨烈,媒体没有报道。有关消息只是人们口头传播,结果有了五、六种版本,有的说先奸后杀,有的说先杀后奸,可见,一些恶.性案件如果主流媒体不报,其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哈哈,”瘦高个张着嘴听着。疤脸流出了口水, “那家伙说,他一生也搞不明白的一个问题是——”断眉三角眼说到这儿,故意卖个关子。 “是什么问题?”疤脸急着问。 “为什么社会上那么多美女,可是他求爱却总是被拒,被骂做流氓?他一个美女也得不到?”断眉三角眼说。 “哈哈,如果他得到了,那就不会发生那强奸案了。”瘦高个说。 吴波听了,心想,杀手幻想有能力惩罚控制和主宰妇女,童年可能成为暴力受害者,从风化案到小型性攻击到强奸和谋杀的上升路线。 “那个杀手说,他就是喜欢遭遇调戏而反抗的女人,越反抗,就越刺激,他残忍撕.咬其敏感部位,他有生理缺陷……”断眉三角眼津津有味地讲述着。 “什么缺陷?”疤脸问。 “是呀,小弟先天就不能站起。”断眉三角眼哈哈一笑。 那东西不好使就出去强暴?吴波想到自己的养父,他虽有暗疾,但却很善良,看来人走什么道路,关键不是那东西,而在头脑思想,在于有没有良知,有没有人文精神。 吴波靠在石椅上,脑袋疼得轻了些。心想,都是他妈的社会渣子, 吴波躺在石凳上睡着了, 过了好久,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快一个小时才到道口,还得走20分钟才能到绿缘小区。 这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他走到拐弯的一条路上,黑漆漆的连路灯也没有。 他拐到公园路边厕所,洒了一泡尿,然后从厕所出来,步行回家。 走到草场门立交桥附近时,看到街边站着3个男人,正是自己在路边公园看到的那三个喝酒的家伙。他们正截着一个女的。 等走近了,吴波隐约听见好像有个姑娘苦苦哀求的声音:“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吴波一激灵,听声音好像有点熟,是抢劫?也可能是劫色?或者财色双劫? 他看清了,一小时前在公园树丛中吃喝聊天的那三个流氓,把一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断眉三角眼正喊着:“都脱下来,内衣也脱下来!” 另外的一个流氓已经开始撕扯了, 一粒绿扣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儿,姑娘白上衣的领口扯掉了三粒扣子, “这不是樊雪么?她怎么也这么晚回家?”吴波低叫了一声。 形势已经很紧迫。 几个流氓进一步从三面围着女孩,肆意挑逗,威胁, 樊雪一面临水,一不小心,‘扑嗵’一声落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吴波赶紧冲上前,大声说:“干什么啦!太平盛世竟然调戏民女!” 他冲到,看到樊雪正在水中‘扑嗵’,他伸手弯腰,拉上在水中的樊雪的手臂,一用力把她拉了上来, 樊雪全身水淋淋的,全部湿透了。 “哎。这不是樊雪嘛!不赶紧回家去在这里干嘛?”吴波叫道。 几个小流氓闻声一惊。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浑身湿淋的樊雪趁机站到了吴波身后。 “你是从哪儿冒出的小乌龟啊!喝多了早点回家,别在这里丢人显眼!”断眉三角眼边说边往跟前凑。 另一个疤脸小子紧跟着他凑上来。 吴波赶紧给樊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浑身湿透的樊雪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却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几个小流氓见状就要冲上去抢夺, 一个流氓叫着:“手机湿透短路了,根本打不通的。哈哈。” 吴波推了最前面的断眉三角眼一把,恶狠狠的说:“你们都想找死嘛?” 本来几个小混混看见吴波只是一个人,并且手上没有家伙,于是有些嚣张。 疤脸小子傲慢地说:“你找死?”但一看吴波散开的前襟露出胸前肌肉鼓鼓的,那种硬体格,就有些打悚。 疤脸小子不知深浅地冲上来,冲吴波裆间踢来, 因为多天未练拳脚,吴波的功夫已经有些生疏,他做的几个直拳和摆拳动作,明显力度和速度不够。 那断眉三角眼显然拳脚不凡,一脚正中吴波的裤腿。 吴波双手捂着裤腿蹲下了。 樊雪想拨110报警,可是手机电路板真的短路,没有丝毫反应。 吴波蹲下,转眼间他双手俯地,右脚一个扫堂腿,那疤脸小子顿时仰面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后面的断眉三角眼看了他一眼,拉着身边的同伙转身就跑。 吴波看着他们被吓跑了,这才又伸手捂着自己的腿,揉了几下。 这时,樊雪跑了过来:“怎么样?受伤了么?” 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转身对后面的樊雪说:“你怎么不赶紧走啊!幸亏把他们吓跑了!” 樊雪吓了一身汗,因为刚才她没打通电话。樊雪扭着湿透的衣襟,心里还在怦怦的跳。 樊雪说,她是快到家附近的时候就被这几个小混混截住,一直把她截到公园的湖边。 “你怎么一个人走这么僻静的夜路?”吴波说。 “这不是着急回去么。”樊雪撇着嘴说。 “那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来接你呀。”吴波说。 “我看你这几天也忙得够呛……”樊雪觉得他总结得挺准确。 吴波摆弄着她的真皮红色挎包。 吴波摸摸女孩挎着的棕色包:“你这个包太高级了,还是不要买太好的包包,不然带子不断掉的话,就会摔跤,这种长带还可能成为歹徒手中绳索……身上少带钱,免得歹徒见钱起意。” “去年冬天的一个潢昏,我在马路边走,前面不远有个女孩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身边骑过,打电话的女孩正说着话,说着说着发现手里的电话没了……大喊着狂追,哪还追得上,一会儿骑车人就没影了。”身上湿淋淋的樊雪说。 “你再走夜路,身上要带个家伙呀。”吴波说。 樊雪从包中拿出一把小水果刀说:“我用它来防身。” “你手抖的厉害,水果刀那么小。没什么用的呀。”吴波说。 “我去年就被抢过一次,外地类似服装批发市场里,一个小流氓趁我不备扯了我的包就跑,我包里只装了几百块钱,下意识地奋起追击,人群中歹徒突围困难,就把我的包向右猛然抛出,他本人撒丫子跑掉了。” “如今社会贫富日益悬殊,发案率居高不下,你真得注意呀。”吴波告诫地说。 “今时遇到三个歹徒,多亏你了。”樊雪由衷地说。 “你身上湿得很,我送你回去吧。”吴波说。 樊雪低低的问了一声:“让我怎么谢你呢?” “咱俩还用这么客气?”吴波这才注意看了看樊雪,虽然是晚上,看不太清楚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别有一种清纯妩.媚,难怪歹意的人会见.色起意。 吴波指着路边一个木牌说:“你没看到那边的民警提示——抢劫猥亵多发地段,注意安全!你以后晚上不要这么晚一个人走,这里很不安全!这么晚了你家里怎么也得有个人来接你啊!”吴波边往前走边提醒她说。 走到前面不远的岔路口,樊雪看起来要往玫瑰小区的方向走。吴波看了看她,说:“我送你到家吧?” 樊雪靠着吴波,不知不觉地挽起吴波的胳膊,这时,吴波的胳臂被她挽着,肌肤磨察得有些痒痒,这一动不要紧,刚才被那歹徒踢了一脚,忽然感觉痛了起来。 吴波不由自主地用手揉着腿,她见了,红着脸心疼地说:“快到我那儿了,我给你检查一下,如果有伤,我有创可贴,给你贴一下。” “你真的有创可贴?”吴波问。 “是呀。”樊雪瞪了一下眼。 吴波只好跟着她进了小区,来到七号楼,上到三楼,进了她的房。 吴波进了客厅,她因为湿衣贴在身上太难受,于是脱下了外衣, 吴波着着她脱花衫的样子,很迷人,小巧的耳朵在灯光照射下边缘一圈金色的茸.毛,耳垂上打着精致的耳洞,花.蕊样的粉.嫩脸扬起来,细长的颈显示出妩.媚的韵味。她里面的无袖衫很薄的那种。 樊雪把那牛仔裤都脱下来, 樊雪看到他的裤子也湿了不少,叫他也把裤子脱下来,可是吴波呆呆地只顾看着她。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你在看什么?” 电路突然接通,吴波瞬间从迷醉中回到现实中来。 樊雪害羞地回身跑到内室去了。 147 野玫瑰园 野玫瑰小区。13号楼,602室。 韩蕙伏在猫眼上一看,首长来了。忙开了门。 阮大诚穿着风衣,戴着礼帽进来了。 门关好后,阮大诚脱下风衣,摘下礼帽,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穿着红色紧身针织内衣的女孩,一下子搂着他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书记抱了韩蕙一会儿,然后拉着她的小手走了卧室。 黑红双层的窗帘拉得很严实。 很大的床榻占据了卧室一半的空间,低垂的帐幔被闪光的镀金钩着,床柱上的浮雕有着某种的暗喻。 书记脱下自己的黑条纹西服和领带。 韩蕙打开了靠墙的电视和dvd。又从冰箱里切了一盘西瓜端过来。 液晶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对男女,阮大诚转来头看着那对男女的脸对着,互相注视着却没有说话, 他俩在做什么呢?阮大诚好奇地看了一眼。 韩蕙没有说话,脸绯红绯红的。 阮大诚过来扳起她的脸细看。 市委书记就喜欢她的这种性格,开朗大方又机智幽默,更没平常女人的斤斤计较和小肚鸡肠。 韩蕙正拿着摇控器。她的手指非常漂亮,皮肤白皙又泛着一层青光,皮肤仿佛是透明的,似乎连手腕上经络都能看清。 这么美的手腕,应该戴一条几万元的水晶链,阮书记曾提议给她买一条,跟他给华娟的那条一模一样。可是韩蕙惋然谢绝了。 这女孩就是这样好,对华丽的饰物不迷恋,把物质看得很轻。 阮大诚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手指扭动着,有些着迷了, 他将自己的脸贴了她的脸,并且用唇在她的脸上轻嘬了一下。 我去洗洗吧。市委书记脱了衬衣,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水声。几分钟后,一号首长穿着睡衣出来。 首长难得悠闲地斜靠在床头,抽出一支软中华,用嘴唇夹住。 啪,女孩伸手按了打火机为他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经过品味之后,吐出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那圈把女孩姣好的笑容罩在里面。 透过缭绕的烟雾,他感到女人如烟香的诱惑,其实男人活在烟雾缭绕的梦幻中,为了欲望,他们义无返顾地投入燃烧,最后化为灰色的虚无。 韩蕙也下了床,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浴。 回到卧室后,男人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压了上去…… 女人是需要情感滋养的动物。怀中的女孩在婚姻中,与那个木讷的朱子牛没有爱,她的情感触须伸到了别的花盆土里,所以才没有枯萎,而且愈加鲜艳。 他这样想着,忽然自己的电话响了。 他很扫兴地直起身来,接起电话。 这个电话是潢水乡孙书记打来的,这个人的名字,他一直记不住。对方自报家门,叫什么名字,是潢水乡的书记,希望在他方便的时候,登门拜访。阮大诚敷衍了几句,将电话挂了,然后将电话放在床边,继续未完的事业。 韩蕙说:“一会儿又有电话来,要不,你关了吧。” “我也想关呀。然而,我能关吗?如果省里杨书记或者其它省常委突然有什么事找我,怎么办?”一号首长说。 于是只好把电话开着。 经过这个电话,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热度,冷静了许多。他开始想到,谭平山会不会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想到这一点,他顿时觉得有些压力,真想马上穿衣回去找人商议一下,可是再一看韩蕙在身边等着自己,那么妙曼的躯体,令他想起古希腊的一幅画《睡着的维纳斯》,在窗缝的微光照射下,产生微妙的色调过渡,他的脑海中产生了类似春日花园中那种梦幻的境界,抑或是南国浅海珊瑚礁中,各种珍稀的热带鱼类游动的瑰丽景像,这可是自己这几天想着的享受呀,美味就待要品尝的时候,忽然放弃,岂不是可惜? 韩蕙不知他心里正进行算计,勾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一号首长答应了一声,这才低下头吻她…… 事后,女孩体贴地抓起枕巾替首长擦着额上的汗,又殷勤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之后,韩蕙去了卫生间。回来靠在沙发扶手。那样子很招人怜的, 阮书记靠在床上的被子上,两个人说着话。 “这次常委会,谭平山终于知道怎么当一个副书记了。”阮大诚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振兴契墟旅游文化产业规划的盘子,他同意了?”韩蕙说。 “是呀。”阮大诚笑着。 “他感觉出了危险,所以不敢跟你叫板了。”韩蕙亲了一下权势男人说。 “前天我去了省里,见了杨正午书记。周末,杨书记还与我破例下了一盘象棋。”阮大诚说: “哈哈,省委书记很忙的,能陪你下棋,说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韩蕙说。 阮大诚说:“我在省里杨书记家,要求把谭弄走,可是,杨书记思索了半天,说:省长在背后力保谭平山,暂时先这么地吧。等省里的权力格局有了变动,契墟的棋也就好下了。” “对谭平山这个人,你要防备他,这人像冻僵的蛇,你要防备他,缓过来后咬你一口。”韩蕙说。 阮大诚说:“去年,我就让宣传部长孙勇在常委会上,端出振兴契墟旅游文化产业规划的盘子,可是谭平山和他的林北帮找出种种理由打横,使得规划第二稿也未能通过。这次他竟带头表态同意了。” “好呀,这对契墟的发展可是件大事呀。”韩蕙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倒了杯茶,递到首长的手上。 过了五分钟,阮大诚穿戴整齐,下了楼, 他把礼帽压得低低的,怕小区的人认出自己来。 阮大诚走后,韩蕙躺在床上,想小憩一会,没想到却睡着了。 阮大诚书记在下班前,给家里小保姆春花打了电话,问她:“你闻阿姨今晚回去吃晚饭吧?” “是呀,她没来电话说在外面吃,就是回来吃的。”春花在电话中说。 “我今晚没有应酬,回家吃饭。”阮书记说。 “好的。那我就好好准备一下晚餐。”春花讨好地说。 下班后,阮书记回到家,闻静已经先回来了。 阮大诚简要地把下午常委会议的情况讲给她听。 “好呀,谭平山这回不敢跟你暗暗叫劲了?”闻静说。 “那个旅游文化发展规划也顺利地通过了。”阮大诚说。 “好呀。这回你要放手地大干一番事业了。原来你老说有人下绊子打横,一番报负不得施展的。”闻静说。 “可是,以后也不能掉以轻心,谭平山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阮书记说。 小保姆春花做好了饭,两人来到餐厅吃饭。 四菜一汤,色彩鲜艳。主食白米饭还有酥饼。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小保姆春花是潢水县书记给推荐来的。不用花钱,而且训练有素。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样样很专业。而且有礼貌。 饭后,小保姆春花收拾完碗筷,又打扫了厨房,然后就回自己住处去了。 阮大诚坐在客厅沙发上,点着一支软中华,开始看《新闻联播》。 看完《新闻联播》,阮大诚起身到书房去。 几盆米兰,百合,栀子正在争芳吐艳,比赛着释放着迷人的香气,那是院里教园林的女友送她的。。 闻静弯下腰来,把自己的鼻子凑近那大朵的白栀花上,吸了一下,感到一种迷醉的芳香。 这几天,她讲的辽史课告一段落,晚上不用备课了,难得有几天悠闲时间, 她来到卧室,大榻占居着很大的空间,低垂的帐幔是演绎着情色的暗语。 她打开大衣柜,翻看着自己的五六套裙衣,她选了那件薄纱半通明的丝质短裙,她用手捏捏布料的质地,那短裙如同一团雪,质感爽滑。 她穿上后,在穿衣镜前转来转去地看着。 浓密的头发高束着。丝质短裙很优雅。她向丈夫书房走去。 书房中,丈夫靠坐在皮转椅上,就着落地灯的光钱,翻看着膝上的文件, 闻静走过他面前时,她故意扭着臀部,放慢脚步,用自己的腿碰了一下他的腿。 “我来找那本波.伏娃写的那本《第二性》。”她轻声地说。 他的脸好像抬了一抬,把自己的腿往回缩了缩,竟没有其它反应。 她在书架上取得那本书,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脱掉短裙,换上睡衣,然后走到楼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家里安静得像古墓一样。听觉窒息,在静寂中沉睡。 闻静喝了一口苦咖啡,伸手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在各个频道之间切来切去,她在广东卫视的频道停下来,这个台自热播着《中年危机》。 女主人又随手拾起一本《考古》杂志,漫不经心地胡乱翻着。又拿起一本《海洋》,封面上有一条巨大的章鱼,其八条爪在美人的光滑后背上吸附着,攀爬着,给她以一种冷颤而黏腻的触感。 “难道自己才四十岁刚出头,就到了更年期?”她苦笑着摇摇头。 闻静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杂志上,可是没过多久,杂志也和电视的声音一样,像是变成了背景装饰。闻静机械地翻动着《考古》杂志,她的目光在古埃及一具具黑而枯干的‘木乃伊’,还有那些骷髅上闪过。 生命短暂,好像活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她有了一种紧迫感。 事实上,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那种想像是飞舞的蝴蝶,不断在她脑中翩翩起舞,也不断在她心中穿来穿去。 时钟‘当、当’敲了10下。到了例行的睡觉时间。 她特意选了很别致的内衣,穿好后,躺在被子下。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床的另一半就是阮大诚的了,被子平平实实地放着,一看是那种荒无人烟的样子。 阮大诚在浴室里简单地洗漱后,从外面进来。 他站在床边脱了睡衣,上床钻进被子躺下,然后关掉了床柜上的小灯。 屋子顿时一片漆黑。 阮大诚钻进被窝,紧闭双目,一副安详之态。很快睡去, 丈夫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且一动不动。 闻静闭着眼,眼前就全是吴波的面容,两道扬起的剑眉,那强健的胸肌,挺拔的身材。 她翻过身,手搭在丈夫的肚子上。 “睡着了么?”她故意问道。 “刚才都迷糊过去了。”丈夫好像刚醒来似的嘟囔着说。 他把她的手拨了下,翻了一下身说:算了,今天开了一天的会,累了,以后再说吧。 闻静有点委屈,赌着气,她把自己的手从丈夫的腰上拿了回来。 “都老夫老妻了,算了吧。”阮大诚说。 丈夫的脑袋往回缩了缩,归复原有的睡姿。 她很失望。躺了一会儿,她听到丈夫那边轻轻地打起了鼾声,无论从节奏还是力度上都可以说是睡着了。 闻静很失望,她起身到洗手间了。 她要再洗个澡。站在温水的雨雾下,她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孩的景象,渐渐,那幻想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她像被融化一般,想像中的空山新雨后,彩虹升起来,万千彩蝶在花中飞舞。 过了好久,她的心才舒畅起来,慢慢地走回卧室。 丈夫呼呼的鼾声依然在响着。 因为失眠,躺在床上的书记夫人还是浮想联翩…… 她想到闺蜜宋娟,宋娟原来也是学院的历史教师,两个人一直都是好友。宋娟30岁还未婚,一次她拉着闻静去喝咖啡,宋娟说自己失眠。熬夜看影碟,讲课时屡屡出错,就因为晚上头痛睡不好,每晚上都反复醒10多次,她去看医生,医生对宋娟说,你晚上不要抽烟,不喝咖啡,睡前洗澡,不要依赖安眠药。 后来,宋娟说自己治失眠有了好办法, 什么办法呢?闻静感兴趣地追问。 不告诉你。宋娟脸一红说, 闻静想了半天,到底是什么办法呢?后来,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办法。后来宋娟跟她说,你还算聪明,找到了那个办法,这很正常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后来宋娟找到了对象,男人是省城大学的副教授,妻子有外遇后,跟那个情人去了澳大利亚。她跟那个副教授结婚后,很快调到省城,结束了双城生活。 野玫瑰小区。13号楼602室。 韩蕙一觉醒来,一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抓起手机给吴波打电话。 她熟练地按了一串号码:“喂,在干么呢?” 吴波接电话说:“我正在家里看个材料呢。” “你来一趟吧。顺便给我带点朝鲜风味的冷面来。”韩蕙软绵绵地说。 “哈,好的。”吴波说着,他知道韩蕙爱吃朝鲜冷面,于是就起身收拾下了楼。 他开车到了潢水大街的超市,他拐进那条特色小吃一条街。 那条窄胡同中,烤肉串的烟雾缭绕,人来人往,东南西北的各色小吃一家挨着一家,比如有‘同江乱炖’、‘大寨莜面’、‘知青忆苦饭’、‘下岗馄饨’等, 走过韩国小料理,看到服务员正在讲,品吃八爪鱼做的章鱼丸子的种种妙处。 他在众多小吃店中,一家一家地看着,走过广东煲粥,川菜馆门前的‘砂锅白切肉’,又走过‘小肠陈’…… 吴波终于找到朝鲜风味的冷面, “给我来一碗冷面。”吴波对系着花围裙的女老板说。 老板娘现给他煮两份冷面, 他坐在椅上等着,看着黑呼呼的墙上,贴着文革时的宣传画,还有当红女星的穿着比基尼的照片。墙上挂着一串苞米,老板说,这种装饰的意思,是在表明本店的食物用料都是纯自然的。 老板娘用方便饭盒给他装上煮好的两份冷面,还在上面洒了黄瓜丝和辣椒末什么的。用塑袋装好拎在手下, 吴波又到菜场买了西芹,木耳和西红柿等几样蔬菜,还有葱蒜等。然后回到车上。 吴波一路开着桑塔那2000,来到野玫瑰小区。 148 暗 渡陈仓 吴波从楼梯上来,拉开门进了屋。 他手中拎了两只大方便袋。 音响里,放着张恒的《一千遍我爱你》:就算是轻轻的呼吸/心还是感觉痛/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变得好脆弱/轻轻一碰/仿佛就要飞走…… 韩蕙穿着睡衣,打开那方便袋,看到里面的冷面,用鼻子嗅了一下:“嗯,好香呀。” 于是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那冷面。时不时地还用筷子挑了几根冷面,喂到吴波的嘴里。 “我再给你做两个菜。”吴波说。 “别费事了,多麻烦呀。”韩蕙说。 “不麻烦的,为你做事怎么能说麻烦呢?”吴波说着,把那几样蔬菜拎到厨房。动手收拾起来。 韩蕙也来到厨房, 吴波选比较嫩的西芹切段,根部比较粗的部分片开;木耳泡好洗净。水烧开,捞到冷水里过一下,以保持脆嫩。又把已经发好的木耳也倒进开水里焯一下, 韩蕙在他身后看着:“手艺不错呀?我做点什么,打个下手?” “你把小米椒切了吧。”吴波扭过头说。 韩蕙持刀在砧板上把那四五颗小米椒切成碎小圈圈,她又把剁好的蒜末放到小碗里。 吴波把马勺放入少许油烧热,直接浇在蒜末上,此时蒜香会扑鼻而来。把浇过热油的蒜末倒在备好的主菜上, 韩蕙竖起大拇指说:“这道菜红绿相间,色彩鲜艳,看着就勾人食欲,口感爽脆,味道却猛烈浓郁,” “我再给你做一个凉拌木耳,好吗?” “好呀,我今天就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吴波一边洗着芹菜一边说:“我小时在蒙东,我娘常给我蒸茄子豆角,也十分好吃。” “我知道,长茄子和白扁豆,嫩的更好,隔水蒸熟,千万别蒸烂了,”韩蕙说 “我的经验是,什么菜煮的太烂都会失去原味,”吴波边切芹菜边说。 “我家,我爸也会炒菜,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韩波开车把人撞了,是你让诗军李代桃僵,替我弟解脱的,那天我爸给你炒了几个菜,很好吃的吧?”韩蕙说。 “是呀,我印象最深的,是你爸的炝炒圆白菜,洁白淡绿,脆嫩香麻,真的很有水平的。”吴波夸赞地说。 “我都学会了,把圆白菜撕成片状,在油锅中,把油烧七成热,快速大火快炒,如果炒慢了,圆白菜就会蔫的。”韩蕙说。 很快,又一盘凉拌木耳完成了。这两个菜端到餐桌上, 两人坐到餐桌上,吴波并没有坐到她的对面,而是与她并排坐到一起。 “你为什么不坐到对面呢。”韩蕙用嘴吸着那长长的冷面条说。 吴波搂着她纤细的腰说:“这样离你近一些呀。” “你不要这样子呀,你这样我没法吃了呀。”女孩扭着身体说。 吴波笑着说:“阮书记一会儿不能突然来吧?” “哈哈,他要是来,你就再次躲到帘后面偷窥贝。”韩蕙说。 “可是他如果突然进来,我来不及躲呀。”吴波笑问。 “不会的,人家大小是个市委书记,忙得要死,好不容易抽出这么大半个小时时间,完后就匆匆地走了。”韩蕙说。 “闻静约我周末去林西祖山考察辽代遗址。还有几个学生一起去。”吴波说。 “她对你产生兴趣了?”韩蕙问。 “可能吧。”吴波说。 “你对她呢?”韩蕙问。 “也有兴趣呀。”吴波吱唔着说。 “是冲着她的姿色,还是市委书记夫人的特殊地位呢?”韩蕙夹了一缕冷面条,从下面伸嘴吃着说。 “这怎么能分开呢。因为这二者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呀。”吴波说。 “你会与她做那件事么?” “也许吧。也许她只是想与我一起探讨宋辽史的一些问题,并不是想与我上床呢。”吴波说。 “我想她可能是沉睡的欲望被你唤醒了,”韩蕙喝了一口冷面的汤,感觉那汤很酸甜可口。 “何以见得?”吴波问。 “你看呀,她这些年一直未出轨,一直只有一个阮大诚,阮大诚说她跟他结婚时,32岁了,竟是处女。可是,如今42岁了,忽然遇到你,这么帅,这么有才华,又有些坏,所以她对你产生兴趣了。阮大诚与她结婚已十年了,早过了七年之痒,阮大诚对我说过,他对闻静那方面很麻木。夫妻间那方面的生活平均一个月也没有一次。而她还正当盛年,”韩蕙说着,把脸转过去,在他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也可能,可是,我要是真的与闻教授上了床,万一被阮大诚发现,他会不会把我一捋到底,一下子打入十八层地狱呢?”吴波担心地说。 “这很难说。一种可能是,他疯狂地报复你,因为你给他戴上了绿帽,使他蒙上了奇耻大辱。”韩蕙这时已经把冷面吃完了,汤也喝光了。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就来到卧室,坐在沙发上歇息, 她依偎在吴波的怀里,吴波用手指梳理着女孩卷曲的头发。 “另一种可能是,他非但不恨你,反而感谢你,因为你替他安抚了他孤寂的妻子,替他尽了忙碌丈夫的义务,他可以轻松了,同时他在婚外还有几个女人,包括我在内。他的良知有自责,而你与他妻子上了床,他们夫妻因此就扯平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与婚外的女人们享受快乐生活。”韩蕙说。 “你分析得挺到位呀。”吴波半天没有说话,用她的一络卷曲的头发缠着自己的手指。 “你如果与闻副教授暗渡陈仓,可不许忘了我呀。”韩蕙用手捏起他的一络头发说。 “怎么会呢?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感情真的很深。”吴波说。 不知什么时候,音响已经停了, 韩蕙站起身来,弯腰伸手在那音响的键上按了几下,顿时,一支圆舞曲摇曳多姿地流泻出来, 吴波侧着耳朵听着那旋律, “这是肖邦《小狗圆舞曲》呀。”吴波说。 “是的,你听这支曲了,能感觉到一只可爱的小狗在追逐自己的尾巴,在田野里打着转转的情景。”韩蕙说。 “这是肖邦旅居法国时,在乔治桑的庄园时写的,”吴波说。 “肖邦的气质纤细柔弱而伤感,他常激动疲惫不堪,不到30岁的天才,备受女人崇拜,他两次失恋,以致于开始怀疑女人的情感,他来到乔治桑的庄园,那优美风景和女作家的爱情滋养,使他战胜了可怕的病魔,由此进入了他人生第二个全盛的创作期。”韩蕙说。 “如果说我在仕途上有所进步,也是你在我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宝贵的帮助。”吴波深情地说。 “你如果把闻静抓在手中,让这个女教授体验到爱的温暧,那么这个女人会为你在阮大诚面前说好话,你以后的仕途会更顺畅的。”韩蕙说。 “有句话说:风险与机遇同在,有多大机遇就有多大风险。”吴波一边说着,一边在想像中自已好像来到花园,周围满是芬芳的花朵。 “高莺家的种猪场,这回如果按标准进行动迁补偿,能得多少钱呀?”韩蕙说。 “那回她找人给算了一下,总共能得220万吧。”吴波大略地估算着说。 “你可是为高莺家立了大功呀。如果不是你跑北京,请来林记者,在契墟,谁能让谭平山和陈风服软呀?”韩蕙说。 “那是林记者的笔利害。林记者写了那篇在网上被全国各大网站纷纷转载的报道。”吴波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说。 “陈风能签补偿合同,按标准补偿,他原来只答应给赔20多万的。”韩蕙说。 “林记者可为这事受了苦。”吴波说。 “高莺这回可得好好感谢你吧?”韩蕙酸溜溜地问。 “哈哈,为朋友嘛。当初我为高莺跑这件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时看着陈风开发商对动迁户太苛刻,心太黑,心里气不公平。”吴波说。 “你家跟陈风家还有过去的夙怨吧?”韩蕙说。 “什么夙怨?”吴波问。 “就是你爸刚去世那时,陈风跑到你家向你讨要原来送给你家的那几件文物,俞阿姨没有给他,他不是把俞阿姨骗上了车,拉到他家给凌辱了么?”韩蕙说。 “连你也知道这事了?谁跟你说的呀?”吴波问。 “不告诉你。”韩蕙调皮地说。 吴波双手伸在她的腋窝下,胳肢她。 韩蕙咯咯笑着,痒得受不了,躲着他说:“小霓对我说的贝。” “小霓这丫头。哈哈。”吴波说。 “韩波这阵子,成熟不少。”吴波说。 “那得感谢你的帮助呀。”韩蕙说。 “我得感谢他呢。我老是在外面跑,就他和樊雪在家替我盯着,张罗一些事情,当好管家,我看好了,以后韩波当景区主任,没问题。”吴波说。 “是么,那敢情好。你还得多指导他,严格要求,”韩蕙说着。 “你很累了吧?”吴波问。 “虽然有些累,可是把你这个帅哥情人召来了,也不能叫你空手而回是吧,我一向把帮你做事为我的最大快乐。”说着,韩蕙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完事后,吴波又像长途跋涉的旅人,躺在床上歇息。 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话。 “你跟阮书记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呀?“吴波问。 “他老是夸我对他好呀。”韩蕙娇声地说。 “就没说些官场的事?比如谭平山的一些事情?”吴波问。 “阮书记给我分析,他和谭平山两个派系的实力对比。”韩蕙说。 “是么,给我说一说呀。”吴波要求着。 “阮大诚说,他的死党有林占山,苏铎,我爸和赵荣耀是个中间派。孙勇和张岳中在多数情况下倾向于阮书记…… “孙勇跟阮书记是怎样建立的关系呢?“ “阮大诚当市委宣传部长时,孙勇是新闻科长。赵荣耀,棋友,张岳中,阮大诚当市委宣传部长时,张岳中是潢水县宣传部长,我爸原来跟谭平山走得一度挺近,后来,因为我的关系,也逐渐向阮靠近了……”韩蕙说。 “还有几个常委呢?”吴波问。 “还有几个中间派,墙头草,看风使舵的,比如岳启明,他是从省里下来的,对契墟的派系斗争采取不介入的姿态。政法委书记郑凤桐,为人谨慎小心,时刻在窥测风向,以调整自己的对策。武德标是部队的,对契墟的派系斗争采取不介入的姿态。” “常委会里,内部关系非常复杂,微妙。”吴波感叹了一声。 韩蕙情意绵绵地说;“有机会时,我要向阮书记推你,接姜山,当旅游文物局代理局长。” “别着急,阮大诚刚刚占了上风,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让社会各界说他急于提拔自己的人,显得太明显的谋取私利呀。”吴波说。 “你想把阮的夫人闻静拿下,然后让她也为你在丈夫面前说话?”韩蕙问。 “这事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是觉得不要着急的。”吴波说。 “你想得还真挺细致全面的。是要谨慎一些。”韩蕙说。 “唐虹现在还去省城大学进修么?”韩蕙问。 “是呀,她每隔两、三周回来一趟。”吴波说。 “唐虹在省城大学进修旅游专业,学院里有个给她上课的老教授对她很好,每隔几天就请她到家里吃饭。有时唐虹还在他家那儿住呢。”吴波说。 “老教授是独身?”韩蕙问。 “什么呀。老人家有老伴,还有个儿子在美国呢。”吴波说。 “是么,唐虹很会来事,能讨人喜欢的。”韩蕙说。 “老教授认唐虹做干女儿。还说以后去美国,也带唐虹去美国玩呢。”吴波说。 “哈哈。”韩蕙一笑。 吴波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后,来到客厅。 俞梅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摩尔,那缕烟从她指间上升,如一缕缭绕的梦幻, 透过那一缕飘动的烟雾,夫人的脸好像有些变形。 夫人说:“你再给我揉揉腰吧。 好的。吴波爽快地答应道。“ 俞梅上了四楼的卧室,脱下碎花长裙,又脱下黑长筒水晶丝袜,光着脚跳到地板上,打开音响, 弥漫着茉莉香气的卧室,漂荡起老柴的《花之圆舞曲》的优美旋律。 室内弥漫着粉红的灯光,令人想到有很多轻盈的彩蝶在飞。 夫人只穿着内衣,俯卧在雪白的床单上。 吴波来到床边。开始从她的颈部和肩部开始按摩, 俞梅的皮肤,因为常洗牛奶浴,皮肤表层如绸缎般地光滑细嫩。 “上次闻静副教授与我一起喝咖啡,她对我在仕途的发展很看好呢。”吴波的手指按着她的风池穴说。 “是么,这可是一件好事。你一定要靠住阮大诚这棵大树,只要靠住这棵大树,你当‘正处’就没问题。”俞梅说。 吴波的手在夫人的后背推拿着。 “阮大诚势力大了,他提出了以旅游产业发展,振兴契墟经济的思路,文化产业带动经济,带动招商引资的战略思路。在市委常委会讨论,获得通过。”吴波用手按着俞梅的腰部穴位说。 “这个消息,我已经从周建生那儿听到了,健生局长跟我说:去年八月份,阮大诚就曾授意孙勇在市委常委会端出,可是,谭平山以种种借口提出质疑,林占山也跟着摇旗呐感,以经费不足为理由搪塞。结果没能多数通过。这次,谭平山出乎意外,带头表态支持这个规划,”俞梅说。 “是呀,谭是以退为进。韬光养晦的策略。”吴波的手在俞梅的腰部按压着,按摩过的地方,白里透着红润。 149 首长的关爱 第二天,吴波去景区上班。 吴波与韩波现在看辽文博馆的布置。 装饰一新的展馆大厅,员工们把那些辽代兵器、雕象、马鞍、酒器等宝贵文物安放到玻璃展柜里。 “安全问题,一定要重视,每天夜间值班,要尽职尽责。”吴波说。 是的,我们专门招聘了五名保安,经过培训,其素质和敬业精神都不错。韩波说。 吴波正指挥着工作人员,调整展柜的布局,忽然手机响了。‘ 吴波接了电话,原来是市委书记的夫人闻静打来的。 “吴波,你在做什么呀?”书记夫人的声音很柔和。 “我在景区新上的文物展馆,这儿正布置展柜呢。”吴波说。 “说话方便么?”女教授轻轻地问。 “没事,你说吧。”吴波说。 “你的事,我已经跟老阮说了,我向他推荐你,要他重用你。”闻静在电话中说。 “唉呀。你让我怎么回报你呢?”吴波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哈,你跟我客气什么呀。我只是给你推荐一下,事情成不成还不一定呢。”闻静说。 “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就很感激了,阮书记那么忙,再说,重用一个干部,不是简单的事,”吴波说。 “我知道,”书记夫人的语气很亲切,好像在跟自己的亲弟弟说话似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吴波说。 “因为你那么有学识,又帅气,我真的很乐意有你这么个弟弟的。”闻静亲切地说。 “是么,我如果有你这么个姐,也非常荣幸的。”吴波说。 “那好,那咱们以后就是姐弟了,”闻静说。 “好的。”吴波说。 “那姐以后求你什么事,你可不要拒绝哟。”女教授说。 “唉呀,我一个小沙弥,能有多大能耐呀?你是全市第一夫人,还能求到我什么呢?”吴波说。 “别这么说,官儿不是永久的,可真正的感情是长久的。”书记夫人说。 “姐说得是。周末你要带学生去祖山考察么?”吴波说。 “看看吧,也许去省城参观文物展呢。”女教授说。 “好的,到时候再定吧。”吴波说。 吴波关了电话。感到闻静这个市委书记夫人的心情。那种微妙的心理他能捕捉到,看到这个夫人对自己真的有了某种想法。 他心里感到很振奋,恨不能冲着烟波浩渺的潢水湖面大喊一声。 吴波正在想着,自己与第一夫人关系的迅速进展,对自己的人生会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 忽然樊雪出现在身边,她刚从市财政局回来。 “怎么样,资金这回缓解了不少吧?”吴波说。 “是呀,市财政局一下子给拨了80万。后来我又去旅游文化局,梁局长说,也要支持我们景区建设。”樊雪说。 “好,”吴波说。 “我还带回一个舞剧本。梁局说,请你去观看歌舞剧院排的舞剧《大辽皇后》彩排和讨论。”樊雪说 樊雪把剧本递给吴波:“梁局让你抽时间先看一下,参加讨论。” “是么,下午就要讨论,现在才给我剧本?”吴波说。 “你就简单地看一看好了。”樊雪说。 “好的,我中午简单地溜一溜吧。”吴波说 “这个剧本打印了十几份,分送给一些专门人士看,给提意见。有文联的,作协的,艺术馆的,还有对辽史有研究的。你是属于对辽史有研究的人士。”樊雪说。 下午2点多,吴波开车去潢水大剧院观摩《大辽皇后》彩排和参与讨论。 宣传部长孙勇,副市长尚家义,文联副主席王饮冰,电视台文艺部主任杨文学,编剧陈义,还有一位契墟大学教授,都已经来到剧场,十几个人先是观看了演出。 演出后,大家来到会议室,开始讨论四幕舞剧《大辽皇后》的情节。 讨论时,阮大诚也来到,大家不由自主地起立,鼓掌欢迎。阮书记冲大家挥挥手,示意坐下,然后他在梁局引导下,坐在了中间的显要位置。 姜山先简要地介绍说:“我们的歌舞剧院原名契墟歌舞团。三十年来,曾演出舞剧《红色娘子军》、舞蹈诗《阿诗玛》、组舞《长征》十余部文艺晚会舞剧作品。多年来创作演出了许多优秀的音乐舞蹈作品,其中舞剧《辽代姑娘》获全国舞剧调演贡献奖,“文华”舞台美术单项奖。“ “现在,我们先请市委阮书记先给我们做重要讲话。大家鼓掌欢迎。”姜山说。 阮大诚谦虚地抬抬手说:“我对戏剧艺术是门外汉,但是,我对文艺很爱好,很重视,这次市委常委扩大会,通过了发展契墟旅游文化产业的规划,这个舞剧的推出,是这个规划的一个内容,它肯定还有不足,但是我们一定要从战略的高度,重视它,爱护它,把它改好,培育成一朵艳丽的奇葩,为我们这座城市的文化发展,带动旅游产业的振兴,进而带动经济的振兴,发挥重要作用。” 市委书记讲话时很注意音韵的抑扬,为整个研讨会定了调子。 主管文化的副市长尚家义说:“大诚书记的讲话站得很高,我很受启发,很受教育。这部舞剧主题积极--歌颂忠贞爱情,赞颂和平发展,鞭斥邪恶阴谋,非常符合当时人们的心理需求;题材新颖--浓墨重彩,巨幅画卷式地展现了大辽文化的特殊魅力。” 编剧陈义介绍说:“萧绰祖籍河北,后来其祖父萧知古在宋辽战争中被俘虏到辽国,因为有治国才能,被聘为重臣,萧绰做为其品貌双全的孙女,她被选为皇妃,后成为大辽中兴的女政治家,舞剧围绕‘萧韩爱情’的历史传奇展开,用《西京托孤》、《进宫辅佐》、《澶渊之盟》、《大辽中兴》4个篇章串联主题,艺术地体现了萧绰在景宗皇帝病逝,她临危受命,与忠勇爱人韩德让同心协力,主持大辽朝政,推动历史发展的历史故事。” 宣传部长孙勇说:“《大辽皇后》的全体演职人员是下了很大力气的,无论是第一幕“西京托孤”到尾声“大辽中兴”,舞蹈的编排与表演都很到位,做为一出舞剧,它的情节演绎,依靠的主要是舞蹈演员具有表现力的动作,本剧的主要演员,尤其是女主角萧绰的饰演者华娟,她的舞剧动作设计与表演,把情感与审美充分结合起来,其舞蹈语汇总体上来看,是极有内涵的。” 卸了妆的女主角华娟也来到会议室,她听了几位的发言后说:“谢谢各位领导和专家对我和《大辽皇后》整个演职团队的肯定。萧绰的故事,是我国历史上流传不衰的一段佳话,也是艺术家应该表现的宝贵主题,但是用舞剧形式来呈现“大辽皇后”的传奇,这还是首次。舞剧《大辽皇后》中主人公以国家为重,讲团结的大义,契合当下社会遵循的和谐共融的发展目标,” 电视台文艺部主任杨文学说:“我们契墟文化历史厚重,丰富奇特的自然景观和多元化的文化形态,构成了这片神奇土地独有的特点。历史上,关于辽太后,在家喻户晓的杨家将演义中,辽太后的形象是副面的,近年来,史学界把这个案翻过来,肯定辽太后萧绰的历史作用,” 文联副主席王饮冰说:“这出舞剧中的‘辽宫宴舞’、‘骑猎舞’、‘契丹女子舞’,很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从舞蹈语汇、人物造型、舞态的多元化、灯服道效的色彩,运用多种艺术手段,来表现这个主题。” 契墟大学艺术系副教授葛先红说:“全剧音乐宛如一首委婉动人的叙事诗,尤其注重旋律的表现作用和民族的音乐语汇。在叙述历史故事的过程中,着重表现了爱情的主题。其中萧绰的主题,高雅华丽。有皇家神韵。韩德让的音乐主题,刚劲雄武,符合人物个性。为配合各个舞蹈场面,全剧出现了不少相对完整的、并富有一定特性的精彩音乐段落,” 梁局长说:“舞剧《大辽皇后》原来排过,可是,注重历史,没有突出萧绰和韩德让的爱情,由于观念的原因,对萧绰与韩德让的爱情,半是肯定半是否定,一种暧昧的态度。这个剧本,从正面积极肯定萧韩爱情。这是一个大胆的突破。” 编剧陈义说:“《大辽皇后》中对于历史事件的还原、人物的心理描写也做了大胆设计,从单纯的“宫廷政变”中解放出来,对历史人物用现代人的思维去做了艺术化的揣摩。“ 副市长尚家义说:“由于这个舞剧题材内容有着大幅的时空跨度,场景从汉地到辽西京,上京皇宫,再移到燕赵澶渊战场,舞蹈的表现形式极其丰富,绚丽多姿,正是原创民族民间舞剧创作取之不尽的源泉。” 葛先红副教授说:“从受众的欣赏角度来讲,突出民族地域特点,突破汉文化的视角限制,表现中化民族多民族融和,团强发展的主题。” 孙勇部长说:“几个重要场面。萧绰与韩德让,在辽国西京,景宗行宫,一段双人舞,舞美要强化,垂帘听政和秋猎,这两场戏挺有意思,‘澶渊之盟’一场,表现了萧绰的政治军事雄才大略,表现了韩德让的勇武和忠诚。” 电视台杨文学说:“华娟饰演萧绰,动作要再热烈一些,因为萧绰是32岁的美貌皇后,景宗身体不好,她的青春激情,倾注到年轻将领韩德让身上,她是充满激情,而韩德让,因为是臣子,爱封建王权规则的束缚,既爱皇后,又有些拘谨,所以处于矛盾心理状态。” 阮大诚最后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我们契墟,有这么厚重的历史文化,是很宝贵的财富,我们要通过各种形式宣传出去。《大辽皇后》舞剧排得不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公认。但是,还有暇疵和不足,要继续改,让它更加完美,要争取拿出一个精品来,要争取在全省乃至全国,产生重要影响……” 讨论之后,又去宾馆吃饭。 吃完饭又到楼上的歌厅唱歌。 空军一号包厢足有一百平米,豪华的沙发,现代的声光电设施,镭射音响和彩球灯闪烁着,无数光点在包厢壁上游走着,造成一种迷幻的境界。 “华娟,你先唱个什么?”梁局问。 “我想把一首《真的好想你》献给阮书记,梁局长和各位专家。” 梁局长:“我们可不敢当,你就专门献给阮书记吧。” 华娟穿着短裙和高腰黑皮靴,亭亭玉立地站到中间,她小巧的红唇张开了: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着黎明/追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默默地为我送温馨/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着黎明/天上的星星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千山万水怎么能隔阻我对你的爱/月亮下面轻轻的飘着我的一片情…… 女孩唱得很投入,风情万种的表情赢得了满堂喝采。 孙勇把一枝玫瑰递到阮书记手中,阮书记难得地站起来,把玫瑰递给华娟:“你这首歌,我觉得比周冰倩唱得还要好。” “哎呀,这可不敢当,”华娟夸张地笑着,接过了那朵鲜红的花儿。 阮大诚对梁局说:“我来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 “唉呀,阮书记可是很久没唱这支歌了,今天我们幸运呀。”梁局屁颠颠地跑到电脑前,亲自手持鼠标,快速在荧屏上寻找,很快找到,并置于最前面。很快,荧屏上出现梅艳芳的容颜和‘女人花’三个大字。 阮大诚穿着白衬衣,下边是笔挺的西裤,背头在灯光下闪着光亮。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手持麦克风用稍低的中音唱了起来: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大家都倾耳静听。 吴波听着,阮书记的歌唱得软绵绵的,很有些阴柔之气。 阮书记的《女人花》只唱了一段。 “不行了,气脉有些够用了,”阮大诚转身把麦克风递给姜山说。 “好,唱得太好了!”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我有些疲劳,”阮大诚说罢站起身来, 姜山马上抢上前去,扶着阮书记出了歌厅,到楼上的房间休息。 剩下的人接着点歌。 葛先红副教授唱了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就说有些头晕,于是吴波送他出门下楼,在宾馆门口,为他打了一辆出租。 送走葛教授,吴波自己回身上楼。本来‘空军一号’包厢是四楼,可是他却上到了五楼。 顺着走廊,怎么也找不到刚才唱歌的‘空军一号’包厢。 他拐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床。 他想,自己喝的有些迷胡,正好自己在这儿歇息一下,于是一下子倒在床上 身体虽倒在床上,神志却很清醒。 眼睛看到茶几上有一只仿辽代的陶罐,陶罐上绘有拥抱着的一对男女,这处辽瓷的复制品说明,辽代瓷器工艺已经很发达。当时的官窑烧制的瓷器已经与中原互相交流。 这时隔壁传出华娟的说话声。 “刚才我沐浴时,你给我在浴缸里撒满玫瑰花瓣,喷上法国名贵香水,我真的很感动的。”阮大诚的声音。 “要不要换拖鞋?”华娟的声音。 华娟说,‘嘻嘻’笑了出来,道:“方局长很周到呀!” “这有什么,现在你是女主人吗!”阮大诚的声音。 “真的?”华娟的声音。 “你有艺术修养,气质优雅,能激发我对生活的美好感情,让我的生命活力得到充分发扬……”阮大诚说。 “是么,我还怕你身边的女人多,有一天又看上一个比我还漂亮年轻的女孩,不愿意理我了呢。”华娟说, “那能呢。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你长得漂亮,没有结婚,而我却已是当外公的人了。”阮大诚说。 “别这么说,你为契墟一百二十万人民操心,肩上的担子重,我能为你减轻点精神负担,给你一点快乐,是我的责任。”华娟说。 吴波在这边听到这话后,心想,女人在内心面临婚外情的道德压力时,常常给自己找一个很高尚的理由。同时他又感到奇怪,这宾馆档次不差呀,怎么客房之间隔音效果这么不好呢? 他起身过去细看,原来这几个房间正在正在修暖汽,暖汽管通往隔壁的地方,有个洞没有用水泥石灰抹上,所以,隔壁传来的说话声很清晰。 150 孙富的礼物 “你家里有什么事,包括你父母,弟弟,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阮大诚说。 “你已经为我做了不少了,我现在的副团长是你让梁局和李团长给我提的,我弟在银行工作,是你给省行的副行长说话安排的。我的房子也是你给我钱买的。我还能奢望你为我做什么呢?”华娟说。 “嘿嘿,都不是什么很大的事,”阮大诚说。 “我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华娟说。 “是么,有你这句话,我就很高兴了,”阮大诚笑着说, “就是心疼你,别把身体累坏了。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华娟说, 吴波在隔壁听到阮大诚的说话声,能听出首长这时的心情是挺舒畅的,他觉得像这样有相当身份的干部,有多少人想走近而不敢靠近,想讨好而又不敢巴结,当领导是多么不易,有时候真是高处不胜寒,不能很随便地到处走、不能随心所欲、信口开河,可是到了这个位置,成了公众人物,就得注意,世界上的事物常常说是这样,你得到了一种东西,你就失去了另一种东西。 “阮书记,陪您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华娟在隔壁说。 “书记也是人,不要把我当成经常坐在主席台发号施令的市委领导,就像对待一位普通人一样对待我。”阮书记说。 “在我心中,您就是让人尊敬的、高贵的领导。”华娟笑起来。 “阮书记,您喝点什么。”华娟问。 “来一桶矿泉水吧。”阮大诚的声音。 接着传来‘嘭’的一声,开启易拉罐的声音。 “你当年学舞时,也吃了不少苦吧?”阮大诚问, “我上舞校时,才七岁,每天至少要练六个小时。”华娟的声音。 “是么,小小姑娘,那可真是够辛苦的。”阮大诚同情地说, 虽然看不到那边的情景,但吴波感觉,市委书记可能与韩蕙正有着一些亲密动作的交流。 “我七岁开始跳舞,十二岁考进中舞。老师让我两腿尽可能分开坐,然后往前趴--不过我像只趴着的青蛙,她使劲地压我,我从来没有那么疼过!但是我知道必须忍受,必须练出双腿间的柔韧度,老师使劲按我,疼得我真吸冷气。“华娟说。 “真的很疼?”阮大诚问。 “你说呢?”华娟吃吃地笑着。‘ “小娟,你现在着不着急找男友?”阮大诚问。 “不着急,”华娟说。 “27岁了,也不小了,我老这么占着你,我有些不安。”阮书记说。 “没事,我真的愿意与你好,”华娟说。 “可是我给不了你婚姻呀。再说咱俩年龄差得24岁,差得太多了。”阮大诚说。 “爱情不讲年龄的。”华娟说。 “你现在是舞蹈团的副团长了,以后还有什么打算?”阮书记说。 “搞舞蹈的,青春饭呀。”华娟说。 “你以后要想办法当上剧院的副院长,”阮书记说。 “那我可得指望书记您的大力提携了。”华娟说。 “那是当然,可是你也要谨慎一些,不要出什么麻烦,要注意与剧院领导和周围同事搞好关系,不要太高傲,要夹着尾巴做人。”阮大诚说。 “你放心吧。难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得让你省些心呀。”华娟说。 “你前男友这一段时间来找你的麻烦了么?”阮书记说。 “没有,他好像猜到我跟你的关系了,原来他要找我的麻烦,后来他不敢了。”华娟说。 “你身材的曲线真好看,”阮书记说。 “我每天都去游泳馆游泳,游泳能够保持好身材。”华娟说。 吴波躺在这边的床上,他忽然想到一种情景:就是在山间,生长着一朵美丽的兰花,旁边卧着一只猛兽在守护着那朵艳丽的花儿。如果有谁想要染指,那就要冒性命的危险。 吃完晚饭,吴波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桌前,正要打开电脑浏览一下当天的新闻,忽然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吴波哥,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诗韵的声音。 “我在自己的住处呢,你在哪儿呀?”吴波问。 “我已经来到契墟了,是诗军开车把我拉过来的。”诗韵说。 “有没有时间呀,人家想你了,还有重要事要与你商量呢。” 吴波心里一惊:重要事?会不会是求他,要嫁给自己呢?如果是那样,那可怎么办呢?不管怎么样,既然有重要事,那就赶紧见面商量一下。 于是吴波说:“那好,”吴波与诗韵相约潢水大街的小广场见面, 然后急忙下楼,步行来到潢水大街的小广场。二人见面。 诗韵的打扮很优雅,颈细长,大v领素净米白衫,胸丰满曲线,长裙显现修长身段,展示了妩媚的魅力, “诗军呢。”吴波问。 “他开车走了。”诗韵说。 “你留下他,咱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呀。”吴波问。 “他说他在这儿,你和我说话不方便的。”诗韵说。 “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吴波说。 吴波见她眼睛有些红:“怎么了?” “等到了你家再说吧。”诗韵说。 吴波领着她来到自己的住处。 一进屋,诗韵就扑到吴波的怀里,伤心的哭起来 “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是谁欺负小妹了?”吴波说。 “呜,呜,是孙富书记。”诗韵痛苦困惑的眼睛红着说。 “他怎么你了,他很变态么?”吴波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不管什么时候,看着一个女人当面哭得希里哗啦泪流满脸总是心里不好受。 “不是,孙富要让我去给谭平山当家政服务员。”诗韵缩了缩鼻子,哽咽着说。 “噢,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吴波着急地问。 “人家不愿意去,才来找你商量的呀。”诗韵说。 “你不想去?那可是契墟二号人物呀,你去他家帮家政,以后家里有个什么事,他说一句话就好使的。”吴波说。 “可是,我不愿意去。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诗韵眼睛红着说。 “为什么呢?”吴波问。 “有一次,我在杂志上看到一则真实案例,说是一个年轻女孩来到一个领导家做家政,结果被下了春药后,在别墅里被父子俩糟蹋了,那十七岁女孩子被糟蹋得躺在地板上成了一滩泥,尖叫着翻着白眼,那个地方撕裂般地疼……后来高官妻子知道了,还打女孩的耳光,抓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骂:贱货,表子……女孩疼的满眼冒金花,那夫人还啐痰在女孩的脸上……”诗韵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说。 “那种暴虐的事是很极端的个案,不是很多的。”吴波说。 “我听说谭平山有个儿子,说是官二代,很野蛮很暴力的,他会不会强迫我呀。”诗韵说。 “不会的。如果是那样,你来找我,我找人教训他。”吴波说。 “可是,听说谭平山也是个色鬼的。这一老一小,我可怎么对付呢?”诗韵说。 “可也是呀,你再想一想吧。”吴波说。 “孙富书记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把我从镇政府退回村里小学当代课老师,把我爸妈的低保也拿掉……”诗韵愁着脸说。 “是么,如果是那样,他可太不讲究了,”吴波说。 “他真能干出来的。”诗韵说。 “如果他敢那么做,我去找他理论。再说你爸妈的低保是有政策的,不是谁说拿掉就拿掉的。我想他只是吓你一下,其实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是个官迷。为了讨好谭市长,靠上那棵大树,不惜血本。”吴波说,。 “我在单位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我和孙富书记的事了,我以后再到谭市长家做家政,镇机关的同事会怎么看我呢?”诗韵说。 “如果真的不愿意去,那就拒绝孙富,”吴波说。 “我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就上床的,我只会和很优秀的男人才会发生性关系,那些粗俗没教养的男人我是不会理睬的。你很优秀,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我欣赏你所以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孙书记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如果他报复,我找人替你说话。没事的。”吴波说。 “那好吧。”诗韵眼睛红着说。 诗韵看了看他又说:“你这样的男人也是很容易被女人喜欢的,你的体魄和相貌会让女人想入非非。如果将来你结婚了,我给你做家政,我会愿意的。”诗韵说。 “可别这么说,你与我这么坦诚相待,把什么都给了我,可我却不能给你婚姻,我已经很欠疚了,”吴波说。 “你真的很喜欢我?”诗韵眼神迷离地问。 “这还用说么?”吴波用勿庸置疑的口气说。 “你以后不会忘了我,是吗?”诗韵问吴波,湿漉漉的头发和连绵的流水挡住了她的表情。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吴波说。 诗韵看着吴波,脸色绯红,胸脯起伏的愈来愈急, 诗韵说着,她就扑到吴波的怀里,拼命地吻着他。弄得眼泪和唾液都擦到吴波的脸上了。 吴波努力想要看清她是不是在流泪,却无济于事,诗韵一张脸上全是水,表情像在哭又像是在笑。 吴波抚摸着诗韵的白哲细滑皮肤,亲吻了她一下黑亮的眼睛说:“你这一对眉毛细细弯弯的,眼眸很长,双眼皮叠得漂亮,真的很让人喜欢,怪不得孙书记要让你去给谭市长做家政,” “去,人家都犯愁死了,你还取笑我。”诗韵抬手轻轻拍了他肩头一下说。 “我该死,”说着,吴波抱着她,拿起她的纤细白嫩的小手,细看那手掌,看了一会儿,他说:“你的婚姻线很长,你将来会婚姻幸福的,” “是么,你就会取笑小妹。”诗韵笑着说。 “是真的。”吴波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唐虹和韩蕙她们多好,我一定要从别的女人手上抢了你.”诗韵说。 “那是,”吴波苦笑着说。 他又拿着她的小手接着说;“你的生命线分叉,末端呈流苏状,所以,你的人生如果处理不好,会令人担忧的。” “是么,我过去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出身微贱,命很苦的,可是那怎么办呢?”诗韵犯愁地说。 “以后你有重大的事情,一定要来找我商量,”吴波说。 “人家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了么。”诗韵说。 “这就对了,”吴波坐在床边亲着她的嘴唇。 她与男孩一边亲着,一边向床里倒了下去,这样,吴波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激情过后的疲惫,令这对男女如虚脱般的躺在一起。 吴波刚站起身想去卫生间,她又拉住他:“别走,别离开我。” “你乖乖的躺一会,我去一趟厕所。”吴波轻轻拍着她的脸蛋说。 等吴波从卫生间出来,她躺在床上有些迷糊地睡着了,两只手抱着一个枕头,像是在抱着心爱的男友似的。 过了一会儿,吴波看她睁开了眼睛,就对她说;“你今晚没事吧,就在这儿住吧?” “不行,我家里还有事情,我回去还得跟爸妈商量呢。” “那好吧,我下去买些菜,咱们喝几杯,”吴波说。 “别让你费事了,我出去吃点东西吧,”她把头往吴波怀里拱了拱,低低的说:“我真有些饿了。” “那好,我领你出去吃点饭吧。”吴波说。 于是吴波又领她下了楼,去饭店吃了饭,然后打电话让诗军过来,拉着诗韵姐姐回潢水镇去了。 吴波送走诗韵,走着回到楼上,刚进屋,就接到了闻静电话, 闻静说:“我原来准备带着几个学生,开面包车,周末咱们一起去祖山一带考察辽代古迹。可是后来一想,学生们功课挺紧张,就算了,还是咱们两去吧。怎么样,你明天的工作能脱离开吧?” 吴波说:“好呀。没问题的。那就明天吧,” 关上电话后,吴波就开始思索,怎么把明天计划的公务活动变更一下。 到了第二天上班后,吴波本已与闻静约定,上午八点钟相见的,可是,因为又临时有市建委规划处的小曾来景区,所以推迟了一个小时。 吴波在陪着小曾看景区的规划时,心中就期待着与闻姐的出行。 待到送走了小曾,吴波又把景区工作布置一番,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给韩波和樊雪,然后才由诗军开着车,送他到市区。 在与闻静通话后,他让诗军把车开到契墟大厦。 诗军开着车回去了。 吴波等了十多分钟,闻静的‘本田雅阁’就悄然驶到了大厦的门口。 吴波从副驾车门上车,马上闻到了一股熏衣草的清新香味, 车子启动,很快汇入潢水大街的车流中。 闻静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车子在车流中灵活地左钻右拐。 “往哪里去?”坐在副驾位上的吴波问。 闻静的一头半微波秀发,显得很有活力。掐腰黑西装里面穿白衬衣,下面是及膝的酱红色裙,丰满的臀部有些紧地包裹在窄裙里,圆润的膝盖很好看。 “你说去哪里?”闻静反问,‘本田雅阁’逐渐加快起来。 “随姐的便呀,”吴波似乎有了一种远离尘世的自由。 “那好。”闻静也笑了一下。 汽车出了市区,驶入国道的收费路口,盘旋了一个圈之后,上了西行的高速公路,六车道的高速,‘本田雅阁’箭也似的飞驰起来。 吴波伸手按了cd的放音键,凤凰组合的《自由飞翔》的曲子流了出来。 “人的天性是向往自由的。”闻静说。 “是呀,这个曲子为什么风靡大江南北?说明每个人都想挣脱所处地各种羁绊,自由地遨游在蓝天大地之间。”吴波说。 “我现在真有点这种感觉了,”闻静笑着说。 “我也是。”吴波说着,转过脸去看着她。 151 祖州之行 闻静的脸柔软白晰近于女孩般地可爱。41岁,好像刚过30似的。鼻子很小巧,极具女性魅力,这么可爱的女人,阮大诚为什么不愿意亲近她呢?因为在一起十多年了,近处没风景呀。吴波想。 《自由飞翔》的曲调高亢而缭亮:……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真不错。”吴波说。 “是呀。人生就是在路上,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前行和追寻。听着这歌儿,有一种看破红尘,人生苦短的感觉。”闻静若有所思地说。 汽车跑了十几公里,却在一个路口下了高速,这里驶向了北方省西部边陲的一个小城。 吴波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走错路了吧,” 闻姐微微一笑,露出女人整齐洁白的牙齿。 吴波不再说话,他默认了对她的服从。 闻静又开了一会儿,吴波看着她红润的脸说:“姐累了吧,我来开吧,” “好的,”闻静说着,开了车门下车,吴波坐到驾驶员位置,手把着方向盘专心开车。 “这地方路况不太好呀。”柏油路面上有些地方坑洼不平。 “这个路段得大修了。”闻静说。 吴波开车下了国道,就沿着一条路况不大好的乡间公路继续向前,只能说没有高速路可走了,其他的路还是有的。 “这个方向是往哪里?”吴波说。 “到蒙东的祖州,这地方距那里只有五十公里远了,你觉得怎么样?”闻静说。 “好的,只要与姐姐在一起,既使是撒哈拉沙漠也是美丽的风景。”吴波说。 “哈哈,真的?”闻静听后笑了。 “因为姐是第一夫人,所以我们还真的注点意。”吴波说。 “那地方挺僻静,契墟人很少去那儿,到那儿就等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没人认得出你的。要是在咱北方省契墟市的地盘,再偏的地方,也不敢说撞不上熟面孔的人。”闻静说。 “好,”吴波说。 “你停一下,我得下车方便一下,”闻静说。 吴波看到路边是平缓起伏的草地,走出上千米也看得见的。“这也不好方便呀。”吴波说。 “没事的,你不看我就行了,”闻静说。 “我不看你,可是有路过的车,那些跑长途的男司机都是色鬼的。”吴波坏笑着说。吴波说。 “那怎么办呢?”闻静为难地说。 “姐稍微忍一下,我在前面找个地方吧。”吴波说。 车继续前行了几百米,看到路边有几块大草垛,于是他减速把车停在路边。 闻静下了车,绕到了草地上几个金黄色大草垛的后面。 吴波转过头去,看着别处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她从草垛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摘着一朵金黄色的小花, 吴波走了过去。 “你认识这种花么?“闻静走过来问。 “这种花叫金莲花,其实它还是一种中药,有清热,解暑,消炎的功效。在我在木兰围场喝过这洛花泡的茶,就是这金莲花茶,” “那支金莲花折断的径,流出奶白色粘稠的浆液。”闻静用自己尖尖的食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品尝。 “别吃,小心有毒。”吴波抓着她的手拿开。 “哈哈,淡淡的花香,轻舞的花瓣,挺可爱的。”闻静感叹地说。 “这金色的草垛多好呀。我们到那上面休息一下吧。”吴波提仪说。 “这主意不错。”闻静马上赞同。 于是两个人到草垛边,草垛边长着很多的花草,有马兰,百合,薰衣草等,吴波把那草垛上的草拉下几捆来,解开来,那是草原牧民用割草机割下来的晒干的。草捆一打开,马上弥漫着一种干草的清香味。 吴波纵身一跃,把自己的身体扔在了松软的草堆上。闻静也一下子扑上了去。 “哎呀,真松软呀,真香呀。”闻静叹息地说。 “现在是植物疯长的季节,花草长得特别快,”吴波说。 马兰,百合,薰衣草闪着亮光,争芳吐艳,喧嚣着释放着自己的香气。 吴波把自己的嘴唇凑到闻静的嘴唇附近,没有急着吻她,只吮吸着女性的特有香气,女人的体香气沁人心脾。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他就势温柔地把闻姐抱在怀里,吻着她柔嫩的嘴唇。 蚂蚱欢快地放歌,纺织娘也在吟唱,昆虫多快活呀。它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要尽情欢乐, 闻姐等待着这一刻已经很久,她的身体发烫。 这一吻,吻了很长的时间。 终于,两个人松开了对方。 闻静擦了擦沾着唾液的柔唇。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姐真的很美妙,”吴波叹息着说。 “是么,等晚上……”闻姐情意绵绵地说。 “那好吧,”吴波意犹未尽地说。 两个人从干草垛上站了起来。 吴波从闻姐那卷曲的头发上摘下两根草棍。 又为她把揉皱的裙子扯平。 两人一起走回到公路上。 闻静把那朵小花别在‘本田雅阁’的雨刷,然后上了车。 汽车继续前行,不大会儿就弯上了盘山道。江北省大多是山地,这里已进入大兴安岭的余脉,吴波全神贯注地瞅着前方, 驶过一个山村,路边一条清澈的河静静地流淌,河上有一座简易水泥桥。 沿途风光依然不错,迎面一座石山,裸露着灰褐色的皮肤,绵延不绝的山林,松树、柞树、椴树、水曲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树。闪电般向后奔跑,公路是寂静的,森林是寂静的。山林中,鸟儿在歌唱,昆虫在弹琴,松树的墨绿色松针间,有调皮的松鼠探头探脑。 下了一个长坡,但见山青水绿、牛羊成群,时时闪现养羊的人家。山上大叶子的胡桃楸占了很大比率,树上结满了一串串核桃,惹人喜欢。 “一带真好呀,简直是人的灵魂休憩的梵天净土,”闻静感叹着说。 路况险峻。为防止滑坡,每隔不远就有一段石质挡墙,在山石松动处,往往用大面积的水泥浆喷涂固定。好在这一段的沥青路面很平坦。 坐在后排的闻静不由得赞扬起吴波的驾驶技术。 吴波听到夸奖,浮上一种不易被人觉察的得意。汽车跑得更快了, 山林间雾气缭绕。在山岭间穿行十几公里,转过一个山头,眼前出现了草原的景色。 这儿草原上有花有草还有湖,当地有的把湖称为泡子,这些湖泊象明珠散落在绿色的大草原上。湖水明净,在微风中起着轻轻的涟漪,湖面映衬着蓝天,白云和草原,那种明澈与宁静,让人恍惚在世外。 ‘本田雅阁’绕过一个弯道,终于进入祖州。 祖州因是边城,它不如契墟市繁华热闹、但街道宽阔,楼房整齐,是一座规划良好的县城。在这儿不会碰上熟悉的面孔,两地虽然相距不远,却是两个世界。吴波早已摘掉墨镜,打开汽车玻璃窗子,饶有兴致地观看大街的风景,顿时从无形的禁锢中走进了自由,他真想跳下汽车,与闻静手拉手肩并肩地在大街上走走看看,一道转转商场,品尝一下地方小吃。 祖州大厦位于祖州市繁华的市中心,地处著名商业街中街的黄金地带。它是一个购物、餐饮、娱乐、公寓于一体的高层建筑。 吴波先下车,绕到副驾上,为闻姐开门。 闻姐的长腿伸出来,那黑色长统丝袜和下边黑高跟鞋伸出来,令他很着迷。 这是一条风味街,朝鲜烤肉店,有火锅店,还有西餐店。 闻静说,“我家的小保姆春花老说蒙东的羊汤好喝,很鲜美,我总想尝尝。” 吴波就笑,说:“你可能吃不来的。” “那有什么吃不来的?我们班同学,刚开始看着那辣椒油都不敢吃,吃了一次后就上瘾了。”闻姐说。 吴波笑着说:“那你就试试,”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羊肉香味。眼前的羊汤馆飘绕着气雾,店面的门侧支着一炉,炉上有一口大锅,锅上有半只锅盖,锅内的羊汤如熔岩般地翻滚。 闻静和他来到四楼,发现这里不是想象中的嘈杂。两人进了羊汤馆,找一个小包厢坐下,女服务员热情地端来热茶。 闻静用手揉着自己的颈椎; “坐车累了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当老师的,总是伏案工作,脖颈不大好。”闻静说。 吴波说着站到她的后面,伸出双手在闻静的颈部和肩膀上捏了起来。 她的脖颈长而白晰,吴波觉得很光滑细腻。 按了一会儿,吴波问:“感觉怎么样?” “力道手法很不错,舒服得很。你手法不错嘛,在哪里学的?该不会是装盲人给美女按摩,趁机吃豆腐吧?”闻静笑着说。 “我在南方学的。”吴波说着给她讲了自己因为养爸患肾病,不得已从大学辍学,去南方打工赚钱的故事。 “不容易呀,所以我看你的眼神,总是很沧桑的样子。”闻静说。 “是么,不是故意装的,玩深沉吧?”吴波自嘲在笑着。 羊脸和羊排,还有两碗羊汤很快上来了,香味扑鼻。 吴波看着闻静说:“羊肉最好吃是在农历入伏六月初,这里地处北国的丘陵地带,农历入伏正是六月,羊儿吃着茂盛青草饮着甘甜泉水长成,羊最肥壮的时候,羊肉肥瘦相间,烧出来鲜嫩可口,香醇味美,膻味极小。” 闻静一边听一边点头。说话间两盘凉拌菜上桌,服务员就问喝不喝酒,吴波说:拿两瓶半斤装的套马杆吧。 闻静说:“那酒很有劲。” 端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凉拌猪耳丝,开了套马杆酒瓶,立刻就在屋里飘起了一阵扑鼻的沉年酒香。 吴波说:“你尝尝,这么好的酒在别处可是喝不到的。” 酒杯是那种牛眼小杯,每杯可装二到三钱。 闻静说:“一会儿再点。” 闻静望着窗外,因为整个店里还没有几个进餐的,而且闻静那及膝的酱红色裙也很醒目。 吴波也在东张西望。 “你看什么呢?快坐呀。”闻静说: 吴波坐在闻静的对面,有些紧张地说:“我先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熟人,这靠窗的地方容易被人发现,我们到里面坐吧。” 闻静诡秘一笑,小声说:“胆小鬼,我们在这里吃饭,也不干啥坏事,你怕什么?” “好吧,我们到里面那桌。”吴波说。 他们来到包厢里面坐下,吴波发现这里很僻静,外边看不到,就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吴波喝了一大口白酒,借着酒劲说:“闻姐你真好看。” 闻静看见他这样跟自己说话,便撒娇地说:“真的么?真的喜欢姐姐?” “真的,千真万确。”吴波说。 “我看你的眼神,总往我的身上溜,你在大学学习时,是不是也不老实?”闻静问: “我在锦城医学分院念书时,晚上学生会组织舞会,我约我们班的韩蕙一起跳舞,跳的过程中,我搂着她的细腰很紧的,我跟她贴在一起。”吴波说。 “还有别的动作吧?”闻静马上接着问。 “姐姐你说呢?”吴波坏笑着反问。 “哈哈,看你也不是个老实人。”闻静笑着用食指点了他的额头一下。 女老板敲门进来问:“菜的味道怎么样?” 吴波夸着说:“不错,” 吴波顺便跟她聊了几句。女老板是山东荷泽人,和老公来这儿开饭店八年了。她很想念老家,说直到现在也不适应当地气候,春天风沙大,夏天有些闷热,秋天倒是很凉爽宜人。 女老板笑着出了门,把包厢的门带上。 吴波举杯:“来了,为我们的祖州之行喝一大口。” 闻静笑着跟他撞了杯,喝了一大口。 “你这女教授,别人可能都认为你有架子难以接近。”吴波放下酒杯说。 “对有些官僚,世俗得很,很粗俗与他们在一起吃饭,是浪费时间。对有些帅哥,肚子里空空如也,他们就是再帅,我也不愿意与他们在一起。”闻静说 “你跟你的继女处得挺好?”吴波说。 “是呀,她在北京,每次回来,我们在一起都谈得很投机呢。” “都说后妈不好当,可是你却当得很成功。说明还是个素质的问题。”吴波说。 “主要是当继母的要以诚相待,没有私心,跟继子女处得像知心朋友一般,那样的话,当子女的就愿意跟你接近了。”闻静说 闻静说:“我给你向老阮推荐你,我说话老阮还是听的,当年他与我结婚那段时间,他真的很爱我,每天晚上都与我做那件事的。现在我跟他已结婚十年多了,我的身体他太熟悉了,没感觉了,” “夫妻时间长了,爱情就演变成亲情了。”吴波说。 “可是,我的学识他还是佩服的。我与他的女儿处得很好,这一点他很满意。他不会与我离婚的。我对他在外面有女人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我能容忍他的花心,他虽没明说,这一点他还是满意的。所以,我是他晚年的依靠,所以,我觉得他会听我的。他会重用你的。”闻静说: “闻姐,不管阮书记提不提拔我,我都非常感谢你,”吴波诚恳地说。 “你知道我这个人挺清高的,一般男人我是不太能看上眼的。可为什么单单喜欢上你?”闻静问。 “为什么呢。”吴波心里似乎知道,可是他还是乐意听她说出来。 “因为我觉得你一是很有才华,二是你的经历很传奇,三是你长得很帅气。”闻静说。 “哎呀,姐对小弟过奖了。我的人生经历确实很曲折,有时间我给姐好好讲一讲。”吴波说。 “好的。”闻静举起酒杯,二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完饭,他们出了饭店。 买了各种水果,红的是草莓和西瓜,紫的是葡萄,黄的是哈密瓜,绿的是猕猴桃, 两人出了饭店,上车,在街上开了十多分钟,开进一家装饰一新的星级酒店。她在家时就电话预订了这家酒店的房间。 152 草原之夜 他们安置好汽车,就转到酒店服务大厅。张贴在服务台一侧墙壁上的服务设施示意图,图上标示着歌舞厅、桑拿房、保龄球馆、游泳池、购物中心、中西餐厅及客房的位置。这是祖州唯一的四星级宾馆。 还是女人心细,闻静怕订不上房间,在出发之前她就打电话办妥了这些琐事。 闻静走至大厅总服务台,报了预订的两个房间号,交了押金,取了开门的磁卡,两个人就上了二楼,打开了房间。 两个房间紧挨着。 闻静入房之后,放好随身带的东西,客房的条件不错,有电视,空调,卡拉ok,浴室,在室内转了一圈,就进了卫生间洗手梳理。 吴波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仔细看这房间,这种房间与通常的标准间区别不大,不同的是只有一张床铺。 这张床铺要比标准间的床铺宽一些,又比规范的双人床铺窄一点,它摆在屋子的里侧。这样一来,房中的空间自然宽敞了。 吴波想,如果他跟闻静订一个房间呢,宾馆也给订的,如今,男女要求合住一间客房,宾馆一般并不要求出示结婚证的。现在商家都想多挣钱,对这类事睁一眼闭一眼的。可是,闻静是第一夫人呀,万一有人半夜查宿,或者有契墟来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想来想去,还是闻静处事谨慎。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闻静的房间,见茶几上放着闻静带来的书《第二性》,那本书的女作者是一位很开放而博学的女学者。女教授正用手机打着电话。他注意到闻姐的肩膀形状圆润而柔软,他借着拿书的时候,顺手抚摸着闻姐的圆肩。 闻静好像正专心在电话中跟对方说着,并没有在意他的搔扰。也许是她默许了。 “是呀,我们就是要了解一下祖州的辽代遗址呀。”闻姐对着电话说。 闻姐在电话中笑着说,好像她也体会到这种边打电话边享受的美妙。但是,事情很快有了结果,她联系到了祖州文博馆的馆长王吏, 电话那边,王馆长在电话中热情地说:“欢迎闻教授呀,早就想去看看您呀。你们想要我安排什么活动?” “你说呢?你们有什么好的,价值较高的辽文物景点呢。”闻静问道。 “我带你们去参观陈国公主墓吧,”王馆长说。 “好的。”闻静笑着答应道。 吴波真希望闻姐联系一下午也联系不上,那才好呢。可是事不如愿,吴波只好把手收了回来。 “调皮鬼,尽吃姐的豆腐。“闻姐拍了吴波一下说。 很快,王馆长就开着一辆普桑过来了,在宾馆门口见了面,闻静说:“你把车放这宾馆的院子里,你就开着我这车,也好一路上说说话呀。“ “好的,我这普桑肯定不如你这雅阁呀,”于是王站长就上了丰田雅阁的驾座上。 路上,王馆长一边开着车,一边给讲这祖州的辽史渊源。 “金庸的《天龙八部》写到辽契丹人的祖州,我们在小说中领略到契丹人的英雄豪迈。”王馆长说。 闻静说:“我听说,契丹文化在祖州影响深远。祖州骆驼山乃契丹族发祥地,契丹族诞生的神话中,诞生于骆驼山的契丹之父是乘白马辽河之源走向下游的,而那位契丹之母天女,是驾青牛车沿着潢水(西拉木伦河)而下的。” “是呀,辽时契丹族每有重大活动必以青牛白马为祭祀之礼。每行军及春秋时祭,必用白马青牛,以示不忘本源。这一习俗在祖州流传至今,在民间丧事活动中,仍有男糊白马,女糊青牛的习俗,有象征死者成仙成神之意。契丹祭山之俗在祖州亦有遗迹。冬至那天,国人杀白羊、白马、白雁,各取其生血和酒,国主北望拜黑山,奠祭山神。言契丹死,魂为黑山神所管。”王馆长说。 “你们有这么厚重的辽代历史积淀,可是以此为基础,发展旅游业呀。”吴波说。 “是的,我们要在县城建设契丹文化风情街,把陈国公主墓为中心,建成一个景区。”王馆长说。 陈国公主墓位天骆驼山东坡脚下,树林掩映中,一座古墓外面,甬路两面,相对卧着一对石羊和一对石虎。 “陈国公主是景宗次子隆庆的女儿。”王馆长边走边说说。 王馆长与守墓人员做了介绍,然后他引领吴波和闻静进了墓室。 墓室已经空空荡荡。这是一座辽中期的大型壁画砖室墓。墓为南北向,分前、中、后室,墓室四角作仿木结构,有斗拱承托穹隆形室顶,全部彩绘。前室四壁有各种人物、花卉等壁画。 据馆长说,双棺墓,该墓为双棺墓,棺木经发掘后,已被运往自治区文博包库房冷藏起来。 当时发掘时,发现是一墓两棺,均南北向,东为一号主棺,西为二号棺,两棺相距1米。一号棺由外椁、中椁、内棺三套棺组成。外椁和中椁为柏木制造,外椁已朽坏,呈古铜色,表面经釉状瓷粉与油漆混合粉刷,光滑细腻,中椁呈朱红色。 据馆长说,当时,考古人员打开棺盖时有异香扑鼻而来,棺内布有大量中草药。外椁和中椁、中椁和内棺之间有糯米汁与生石灰的混合物,坚如岩石。 吴波根据守墓人提供的大幅照片来看,公主尸体置于内棺,棺盖上四角阴刻着大牡丹花叶、十二辰像、八卦图。尸体上盖罗巾被,下铺丝棉褥,身着衣物华美如新,雍容典雅。其头戴黑色女士葬帽,身穿绣有金丝麒麟的官服,绣有龙凤图案的真丝偏领大褂。腰系黄色的龙凤呈祥图案的罗裙, 据照片来看,公主的尸保存较好,肢体匀称,身材修长,椭圆型的瓜子脸。 据说女尸发掘出来后,经过专家考证过后,就被送到殡仪馆冷冻起来。 参观完陈国公主的墓室,他们信步走上骆驼山, 在山顶,望着苍茫的草原,起伏的丘陵,感到视野很开阔。 馆长指着那条蜿蜒的潢水河说:“千年前西拉沐沦河流域,根据墓葬中出土的小麦种子,可以考证出当时的花粉浓度高,气候暖湿,这一带山中的阔叶林很茂密。” 吴波也说:“是呀,我看辽史,当时这一带是辽帝每年行猎的地方。野兽种类数量众多,河水流量充足,气温降水高,植被种类多。” “如今气候已经变化,河水流量小,气候干旱少雨。”馆长说。 他们驱车回到县城。副馆长又带他俩去文博馆的库房参观。 祖州陈国公主墓出土的‘墨绿釉鸡冠壶’,‘绿釉双猴攀系列花带盖鸡冠壶’,都是珍品,在库房的显要处摆放着。 北面外回廊隔板外侧内的辽代铁斧,一面铸有凸起的‘渔’,这件‘渔’字铁斧可能是辽代士兵作战用的实物,由于出土后一直未做过处理,出土时清晰可见的‘渔’字现已无法辨认。 三层铁架上,放有一件辽代人的长袍, 吴波看那长袍,为左衽开襟,上面是圆领,两条袖子很细窄。 “你看这疙瘩式纽襻,很有辽代服饰的特点,”闻静说。 王馆长说:“辽代人的服饰特点,左衽圆领窄袖,疙瘩式纽襻,袍色有灰绿,灰,蓝,赭黄,黑绿等颜色,做工精致,边缘装饰多采用平锈花纹。” 吴波说:“馆长,有没有很珍贵而稀有的辽代文物,给我们开开眼?” 王馆长眨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们走进另一间很隐敝的内室,里面光线很暗。一线窗帘缝的微光照在架子上上千前的辽代几只骷髅上,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王馆长一拍手掌:“我忘了钥匙了,”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借着一线窗帘缝的微光,吴波看到闻姐正看着自己,女人传情含情默默,目光迷离,与自己的目光交缠,她又伸手拨弄着自己的发丝。 吴波看出闻姐这种表情,于是他不失时机地伸开双臂,搂着闻姐就亲着她的嘴唇。 他感到闻姐的嘴唇里很甜美,温润。 旁边架子上几只骷髅好像正惊讶地看着这一对男女的亲密动作。在这种环境下亲近,闻静徒然生出一种人生荒谬和虚无的感觉。 两个人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来, 王馆长匆匆走来:“对不起,让你们等急了吧?” “没有,我还觉得你来得快了些呢。”吴波开着玩笑说。 闻姐伸出食指弹了吴波一下额头:“你真是个调皮鬼。” 王馆长用钥匙打开一只很大的保险柜, 他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只铁匣,又找出一只钥匙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圆柱状玉雕。 那玉雕温润柔和,雕工精细传神,没留一丝刀痕。端头的圆滑似和尚的光头。 玉雕两侧有阴刻的牡丹,还有一个现代人很难认识的契丹大字, 王馆长说:“这个契丹大字是‘甄’的字样。” “你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如此光滑圆润么?”吴波仔细端详着说。 闻静红了脸,脚下的高跟皮鞋踢了吴波一下,她沉思了半晌,才说:“我知道这东西叫玉杵。” 吴波点点头。他想到俞梅在床头柜中放着的那支玉杵。也是很光亮圆润的。 我觉得是宫中生活用的。在当时辽代宫女的眼里,它是很喜爱的器物。可是在考古学家眼里,它是文化的载体。 王馆长说;有专家考证,说这上面刻有牡丹,还有甄的字样,认为它可是世宗妃甄氏的专用器物。 “世宗妃甄氏?我记得她是大辽唯一的一位异族皇后,她比皇帝年长十二岁,登上了中国历代帝后姐弟恋之年龄差距的最高峰;”吴波沉思着说。 “你说的对极了,《辽史?世宗本纪》记载:甄氏,后唐宫人,有姿色。帝从太宗南征得之,宠遇甚厚,及即位,立为皇后,甄氏家乡洛阳被战争的胜利一方据为己有,甄氏的男人,却是后唐和后晋的皇帝。”王馆长说。 闻静是研究辽史的,她说:因甄氏是两朝宫人,她应该侍奉过六位皇帝,而其中李存勖和石崇又是极淫荡的。石崇就是那个以珊瑚树斗富,滥杀美女取乐的那一位。所以辽史官写甄妃传时,吞吞吐吐、欲说还羞。 王馆长说;“甄氏先后侍奉六位皇帝,包括后唐后帝李存勖等,后晋慕容垂等,耶律龙攻入洛阳把甄氏收入宫中,并立为皇后,她是辽代唯一异姓皇后,甄氏虽侍候过多位皇帝,在一般人眼里已失贞淑名节,可是耶律龙却非常喜欢甄氏,” “由此可见,耶律龙这一代辽帝,门弟和贞节观念并不重。倒是很重情义的。”闻静感叹地说。 王馆长说;“其实,做为帝王,过于重感情,轻理性,往往对统治江山不利,历史证明,对甄氏的宠爱也为耶律龙埋下了杀身之祸。” “这玉杵你们可要好好保存,它很宝贵的。”吴波对王馆长说。 “省文博馆还几次来电话,要我们把它送到省文博馆去充实馆藏呢。”王馆长说。 “好东西,谁都惦着的。”闻静说。 “我有点疑惑,你说祖州有这么好的宝贝,为什么没有落到个人手中,”吴波问。 “这跟它出土时的情况有关,如果它是被私人盗墓所得,那它就流落到民间了,十有七八最后是落到某些领导官员的手中了,可是它是前年我们公开发掘陈国公主墓时发现了,因为当时发掘里,祖州人都知道发现了这么个宝贝,所以,某些官员也就不好贪为已有了。”王馆长说。 吴波听到王馆长这么一说,他想到自己的生父在天堂崖发现的那萧观音的墓葬,自己和唐虹已经拿到家中隐藏在地洞中的宝贝,包括黄釉刻牡丹花鸡冠壶和金质傩面具,还有金凤冠,如果是公开发掘,那样三件宝贝自己就得不到了。 王馆长还带着两人参观了库房中收藏的辽代陶罐,辽代的青铜灯,一只刻着楷书铭文的铜镜等等。 由于无温、湿度和污染物控制,约占该馆文物总数2/3的金属器穴铁器、铜器的锈蚀最为严重,出现断裂、酥粉等严重病害,有的已无法辨认其原有的形状。 王馆长说:“由于文物库房条件简陋、保管经费不足等原因,目前祖州文博馆库房的多数馆藏文物保存环境恶劣,一些腐蚀比较严重的文物,已失去价值。” “是呀,所以还要向上级打报告,申请经费,改善库房条件。”王馆长边走边说着。 出了库房,看看快到下午四点,王馆长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 “别的,我们还有别的内容呢。”吴波说。 “那,你们到了我们祖州,我们怎么也得尽到地主之谊呀。否则不是失礼了么?”王馆长说。 “没事的,我们真的带有拜访朋友。所以就不麻烦了。”闻静也说。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王馆长就与吴波二人道了别。 回到宾馆。二个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吴波把身体擦干,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来到闻姐的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看到角柜上有dvd:“这儿还能唱卡拉ok呀。” “那一会儿,我们唱几首歌吧。”闻静建议说。 “好的。”吴波走过去弯下腰,在dvd屏幕中选了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 在唱之前,吴波对这支曲子做了简要的说明:舒伯特的一生穷困,这支曲子是他的身心正遭遇摧残的寒冬,他在小餐馆写的,他用这首传世名曲换了一盘土豆以充饥。他逝世后声名显赫,他的小夜曲在全世界都有名气,欧洲很多贵族男孩去向女孩求爱,就在楼下一边弹琴一边唱这支小夜曲,以表达自己的爱意…… 吴波说着就用男中音唱了起来:“——我的歌声穿过夜空,轻轻地向你飞去……” 他一边唱着,一边用手捧起那一束鲜艳的玫瑰说:“今天我就以这首小夜曲献给闻姐……吴波说着单膝跪在柞木地板上,把手中的玫瑰献上去。 闻静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搂着吴波,深情地吻了他。 两个人吻了一会儿, 闻姐又唱了一曲徐小凤的《草原之夜》。 吴波唱了蔡琴的《浪花恰似你的温柔》。 徐小凤的低沉最终是要散发放射开来的,而蔡琴的低沉是逐渐聚拢凝固起来的;从质地上,徐小凤是热潮的低沉,而蔡琴是冷冻的低沉。吴波把徐小凤和蔡琴两位歌手的风格做了对比。 153 答谢宴会 书记夫人流着泪说:“你这雄健的身材,让我想到《廊桥遗梦》中那个走南闯北的摄影家,他的身材也是这么有男人魅力的。” “《廊桥遗梦》中那个摄影家金,是个另类,像个幽灵,在农场房中与女主人公那二、三天的缠绵,真是一生都忘不了呀。”吴波说。 “是呀,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震撼心灵的。你怎么就那么大魅力哪,这几天我总是在夜晚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到你了,我怕以后我会离不开你,过于依恋你呀,”闻静说。 “其实,阮书记是很优秀的男人,做为男人的成功来说。他比我强的。”吴波说。 可是,我现在跟他,就象兄妹一样的亲情了。闻静说。 “我想,一般来说夫妻过了十多年,都是这样的吧。”吴波说。 “围城外的风景,也曾对我招过手的。”女教授说。 “是么,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很帅吧?”吴波问。 “我们学院有位副院长,年龄比我大二岁,他也是风流倜傥,五年前,他曾经私下约我,要与我去省城玩一趟。”闻静说。 “你没应允?”吴波着急地问。 “没有,一是那时我跟丈夫老阮还没象现在这样,那时我跟老阮还有些激情,再就是我发现那个副院长挺虚伪。他说他爱我,其实我看出来了,他想通过我跟老阮挂上,进一步当院长,论长相和学识,他也不在你之下,可是我不喜欢他的虚伪。”闻静说。 “我虚伪吗?”吴波问。 “你这小帅哥,虽有些花心,但是你很直率,有一说一,我喜欢你这一点。”闻静说。 “哈哈,”吴波听了心里高兴,搂着闻姐又亲了一下。 “我年龄大你太多,要求你做我的情人,对你不公平的。”闻静说。 “姐很优秀的,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位漂亮,有学识修养,又高贵文雅的姐姐做情人的。”吴波说。 “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在心里把你当做我亲爱的小男人了,因为我年龄大你许多,所以我没法要求你,只与我一个女人保持那种亲密关系,你要有你的婚姻,你还可以有别的情人,可是,你对我一定要真诚,”闻静说。 “我对姐真的是真诚的。”吴波说。 “如果你哪一天对姐厌倦了,对姐的身体没感觉了,那你一定要对姐说。不要敷衍姐,欺骗和利用姐的一片痴情。好不好?”闻静说。 “姐你放心吧。小弟我对姐是一片真诚的。”吴波说。 闻静听他的表白,调皮地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姐,但是有些不好意思问,怕伤害到姐姐。”吴波说。 “没事的,你问吧。” “姐与阮书记结婚十多年,为什么没要个孩子呢?”吴波问。 “当初刚结婚时,真想要个孩子了。可是当时因为我去北师大进修二年。回来后教学工作又太忙,老阮那时当市委宣传部长,也是忙碌得很,后来我想,既然已经有个阮菲菲,我跟这个继女关系处得挺好的。不一定非得再生一个。”闻静说。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吴波说。 “看到好多女人生育之后,体型变得肥胖了。我就不想要孩子了,好在老阮也挺理解我的。他说:你如果愿意生,那就再生一个,如果不愿意生,那我们有一个阮菲菲就挺好了。”闻静说。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生,又不是不会生。”吴波坏笑着说。 “坏小子。”闻静伸了手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吴波说:“姐的身体真得很苗条。” “是么。据说女人如果有了心爱的男人,会保持天天好心情,皮肤也会很细嫩光滑的。” “那小弟以后就多陪陪姐姐。”吴波说。 第二天,吴波与闻静吃完早饭,吴波开着车,两个人回到契墟, 上午十点多,吴波直接到景区上班。 下午在班上,吴波正看着樊雪拿给他的资金往来账本,忽然电话响了。 电话是俞梅打来的,她说晚上利民医院的林小娟大夫请客,你就直接开车到后宫酒楼吧。 “林小娟请客是什么名义呀?”吴波问。 “她升科主任了,我让她给南院长点了个五万红包,我又为她在张局长那儿说了话,她升职的事才算办成了。”俞梅说。 “哈哈,那她应该请客,出点血的。”吴波笑着说。 下班后,吴波开着车,直接去了后宫酒楼。 后宫酒楼地处河边公园旁,幽雅,安静,平时到这里吃饭的人也蛮多。 俞梅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宴会的东道主是林小娟和荀铁文,南院长,俞梅和吴波,一共五个人。 “没请卫生局张局长?”吴波问。 “我跟林小娟说:张局长很忙,不用打扰他了,过年时,给他家送份礼就行了。”俞梅说,。 林小娟订了一个二楼包厢。包厢很大,有沙发,有电视,是一个既可以喝酒休闲又可以唱歌娱乐的地方。室内绿意盎然,处处可见绿色植物,有一些吊兰还绽开了花蕾,散发着自然的幽香。 新上任的女科主任林小娟为这次答谢宴会,看来是精心化了妆,女人姿色七分靠打扮,睫毛拉的长长的,那慑人魂魄的眼睛和小巧性感的嘴巴,漂亮的脸看起来生动异常。她上身着短袖紧身毛衣,腰身很瘦,胸部却很丰腴。 荀铁文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主宾各自就坐,俞梅对林小娟说;“赶快叫服务员上菜吧。” 菜肴一道道上来了。 鲈鱼,整条清蒸而成,上面只配有浅黄的姜丝深绿的葱,菜上得很快,两个凉碟、四荤四素,鸡肉,剁成方块份量适中。清蒸,红烧,熬炒,鱼香,麻辣,干煸等,每道菜都体现出特色来。 林小娟为南院长倒上满满一杯的雄风酒:“今天院长您可得多喝点。这酒对你的身体有益处的。”女科主任话里有话地说。 “哈哈,”南院长哈哈一笑。 “俞局,您喝这个,”林小娟为俞梅倒上一杯法国红酒。并对坐在俞梅身边的丈夫说:“你今天可要陪好俞姐,如果陪不好,俞姐不满意,我可饶不了你。” “哈哈,我这老婆,刚当上科主任,就露了‘河东狮吼’的真面目了。”荀铁文开着玩笑说。 吴波看着这一对夫妻,心想:这两口子看来也是天作地合,各取所需,林小娟是个官迷。只要能升官,丈夫跟谁不清不楚她都不在乎,她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据俞梅说,她近一段时间跟南院长也是打得火热。 林小娟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芬芳,青春靓丽的脸蛋,让南院长的鼻子习惯性的耸了好几下,都没止住心中的动荡。 吴波又看看荀大夫,荀铁文今天也是很兴奋。面色红润,频频跟俞梅碰杯,每次都是一饮而进。 想起前些天,自己给俞梅按摩时,俞梅说,她去荀大夫家,趁着林小娟在厨房炒菜,她和铁文在客厅匆匆地接吻,那种做地下工作者般的手急眼快,别有一番刺激。 想到这里,吴波看着左右忙活,春风得意的荀铁文和林小娟夫妻,扑滋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林小娟看着吴波问。 “我为你高兴呀。来,”吴波举起杯提仪说:“我今天非常高兴,我提议,为小娟姐高升干一杯。” “好呀,”南院长和俞梅都举起了杯。 大家都喝了一大口。 吴波放下杯,一屁股坐下,把筷子拐到了地上,他弯腰俯身拣筷子,忽然看见,桌子下面,荀铁文的脚踩在俞梅的脚背上。 林小娟这边还中忙碌着,她频频为南院长用那双公筷夹着菜肴。南院长望着她惹火的身材,听着她那让人骨头都能软掉的声音,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 放到那个单位男领导身上,都会高兴的。林小娟升职,对他来说是一箭三雕。既培置一个死党,又得了实惠,又有了情感慰藉。 林小娟的手有意无意地碰了南院长一下,院长浑身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服务员为包厢里的长方形桌子,摆上红酒瓜子水果和巧克力。 “咱们跳舞吧,”林小娟向南院长提仪说。 “好的。” 于是,打开了音响,一支慢四步的舞曲响了起来。 林小娟和南院长两人勾肩搭背,搂在一起跳着慢四步, 南院长感觉,林大夫和自己已经贴在了一起,仿佛两人在共用一个心脏,共用一个心跳。 那舞步慢到了极点,两人好像在原地晃着,看得出,南院长正在感受着怀中女人的温情,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后来,两人又换上一支曲子《蓝色的探戈》,两人紧握的手伸向前方,像一起举着一支矛。每到转圈的时候,南院长高扬的右手,林小娟在他的引导下,象个陀螺一样旋转着,然后,在南院长胳膊有力地托着,她柔软的腰向后面弯下去,那个弯度简直像一弯新月一般。 两人跳了好一会儿,林小娟才把软绵绵的自己从南院长怀里挣脱出来。她仰起脸,给了南院长一个浅浅的笑,说:“我们休息一会吧,我身体太热了,” “好的,”南院长笑着说。 这时,荀铁文拉着俞梅出了包厢,不知他们去了那里。 林小娟看到吴波独自坐在那儿,似乎受到冷落,于是她紧挨吴波身边坐下,把一枚荔枝剥了皮,那荔枝的肉很白嫩,她命令吴波:把嘴张开, 吴波遵命地大张嘴。她飞快地一下子把荔枝肉塞到他的嘴里,并说,“我早就想与弟弟唱支歌了。你喜欢唱那类歌呢?” “谈不上喜欢什么歌,有时陪客人瞎唱唱,你想唱什么歌,随你……。”吴波嘴里咬着那荔枝肉,含糊不清地说。 “《偏偏喜欢你》,怎么样?”林小娟问。 “好吧。”吴波说。 林小娟响起,两人眼看着屏幕,跟着节拍唱起来。唱着唱着,林小娟把火热的目光转向吴波。 吴波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屏幕,似乎专心在唱着。 唱了一半,林小娟觉得吴波似乎没跟自己有很好的交流。 于是林小娟拉着吴波来到阳台上, 在阳台上,两个人望着两岸景观灯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水面上来往的船的灯光萤火虫般地飞来飞去,再向远眺就是灯火一片, 林小娟故意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软话,那些话分明会让她显得顾影自怜,而且矫揉造作。 吴波想,刚才林小娟在酒桌下那轻轻的一抓自己的手,那含情脉脉的一瞥,对男人还有很有诱惑力的。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心跳的感觉呢? 林小娟伸手抚了一下吴波的头发。 吴波也伸手摩挲一下林小娟的手,男女之间的感觉真是奇妙,一切的感情好像都是虚无飘渺的,只有当实实在在的接触以后,所有的感情才像是有了依托,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林小娟有些不能自持。 吴波觉得再呆下去,会发生一些故事,于是说:“这儿有些风,你别着凉了,咱们回吧。” 于是,两人从阳台上往回走, 走过一个空着的包厢,林小娟忽然拉着吴波进了那漆黑的包厢, 吴波卒不及防,一下子被她推倒在沙发上,她压在了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用火热的唇堵住了他的嘴。 吴波觉得林小娟就像一个冒着氤氲水汽的沼泽,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没有力量去挣脱它。 她的舌伸进自己的嘴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小娟的身子象蛇一样扭动着, 林小娟吻了一阵,感觉吴波并没有回应,就停下来问他:“你是不是太累了?” 吴波含含糊糊地点点头。林小娟说:“我给你揉揉背吧。” 吴波顺从地趴在床上,林小娟就俯身压了上去,一双小手在他背上的穴位依次按着。 吴波趴在沙发上,不出声音。 吴波不愿意对这个女大夫真的投入感情,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过于世俗,对世俗功利看得太重,他不喜欢这种物质利益太明确的女人,虽我她也不乏姿色,可是觉得她不是很可爱,再说,她跟南院长明显地有一腿,跟医院别的男大夫也可能有暧昧, 想到了这些,于是吴波说:“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林小娟说:“是么,我看你也好像有点问题。那天你到我那儿,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检查什么?”吴波问。 “什么都检查,怎么,不让查?”林小娟杏眼一瞪地问。 “我当过大夫,自己有什么病,自己知道的。”吴波说。 “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我看你是不敢不让我检查的。”林小娟暧昧地说。 “我们回吧。”吴波说。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自己的手臂,与和吴波分开。 在歌厅唱完歌后,大家在酒店门口分手。南院长开车回家了,林小娟去医院上夜班。 俞梅在下楼梯时,随口说自己的腰有点酸痛的感觉,林小娟敏感地听到了,又命令荀铁文说:“去,,到俞局家给俞姐按摩好好按摩一下,侍候不好,我可要收拾你。” 荀铁文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屁颠颠地上了俞梅的雅阁车。 吴波开着车,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154 詹这人咋样 吴波开着车回到住处。 他上楼后用钥匙打开防盗门,忽然发现家里进来人了,难道是小偷进来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来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放在碎花连衣裙,那不是唐霓穿的么? 又听到浴室里传出来哗哗地水声。原来唐霓正在浴室里洗澡。 唐霓有吴波房门的钥匙,她有时候课业不忙,就会跑到哥哥这儿来玩。 “你这几天又开始悠闲了?”吴波冲着浴室里大声地说。 “是呀,好多天没见到哥了,想你了贝。”唐霓把浴室的门拉开一条尺宽的空隙,把头伸出来说。吴波看她的头发湿而且乱,那种湿乱的样子很可爱。 唐霓从浴室出来,长发湿漉漉的。因为怕头发上的水弄湿了衬衣,她低着头,弯着腰。 “哥,你帮我把头发擦干吧。”唐霓要求道。 吴波从她手中接过毛巾,把她的浓密长发包在毛巾中,用力揉搓着,搓了一会儿,又松开来,把那黑瀑布般的头发散开来, 唐霓说:“你为女孩擦头发的动作,挺熟练和内行呀。” “是么,那以后哥经常给小妹服务吧。”吴波说。 “你还为那些女孩擦过呢?”唐霓道。 “你姐算一个吧,还有韩蕙……”吴波说。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吴波用遥控器调着频道,他撇了一眼唐霓,她穿着粉红短裙,那裙短得刚好不致使内衣露出来。两条大腿展现在面前,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吴波喜欢看妹妹那纤巧的脚,那皮肤很细嫩。 屏幕上正介绍峨眉山景点,一群猴子在围着游客讨零食吃,不远处,一只公猴正在为母猴捉着虱子,捉了一个虱还放到嘴里,咬出一声‘卡吧’的响声。 “哈,你看猴子多恶心呀。”唐霓笑着说。 “虽然恶心,但是我觉得很温馨的。”吴波说。 捉了一会儿,那母猴就转过身去,公猴伏到母猴手背上,动作一番。 “嘻嘻。”唐霓看得脸红了。 吴波用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可是唐霓拿过遥控器又拨了回来。只见那公猴又跑到另一只母猴身边。又开始为另一只母猴捉虱子……‘ “你看你们雄性多功利,为了跟雌性做事,事先变着法子讨着雌性的欢心。”唐霓说。 “你们女人呢。不是喜欢让公猴为你们做这做那的么?”吴波说。 “哈哈,谁希罕你们做呀?”唐霓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 “刚才你还让我给你擦头发呢?”吴波说。 “是么,那你再给我编几支维吾尔姑娘那种小辫子吧。”说着,唐霓就把头伸过来。 吴波知道这小妹是既让人喜爱,又很缠人的。他不忍拒绝她,于是说:“那好吧,就权当是我这个公猴为你这个母猴捉个虱子吧。” “坏蛋,说得真恶心呀。”唐霓说着用手扯了他的耳朵一下。 吴波让小妹倒在自己的怀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为她编着辫子。 “小霓,你跟哥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的?”吴波问。 “你怎么问人家这种事情呀?”唐霓惊讶地说。 “这种事情怎么不能问呢?我是从研究心理学的角度来问的。”吴波问。 “那好吧,既然是为了科学,我就告诉你吧,我六岁时,跟邻居家的小男孩玩。那天他家没人,我们俩过家家,他把被子铺到床上,我们俩都到床上睡觉了……”唐霓说。 “呀,那时你就跟小男孩睡觉了?”吴波问。 “什么呀,人家只是六、七岁的小孩么,只是游戏而已。”唐霓说。 “你们脱衣服了么?”吴波问。 “当然脱了呀。”唐霓不以为然地说。 “哈哈,那小男孩是个小流氓吧?”吴波感叹地说。 “六、七岁的小男孩,那方面根本没发育呢,怎么会有那种盲流想法呢?你别胡勒了。”唐霓笑着说。 “哈哈,是哥胡思乱想,行了吧?好了,辫子编完了,”吴波说。 “是么?”小霓伸出手摸摸,小辫子竟有十几只,她又起身跑到浴室的大镜中照着,回来笑着说:“你编的辫子挺好看的。不过还有一项呢。” “还有什么呀?”吴波问。 “掏耳。”唐霓说。 “那好吧,你把耳勺找来。”吴波说。 唐霓从自己的小红皮包里找来了银色的小耳勺,递给吴波哥,她自己又躺在沙发上。 吴波把床头灯挪过来,让灯光照进小妹的耳洞里。 吴波小心翼翼地为她掏起来。 妹的耳朵很小巧白晰,像玉雕的艺术品。 “小心点,别乱动,小心哥把你的耳膜弄坏了。”吴波扯着妹的耳朵,警告着说。 吴波一边掏着,一边问:“小妹,你长得这么漂亮,走在外面有没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搔扰你呢?” “当然有啦。那次在我肚子痛,去医院挂了内科,男医生让我躺在床上,让我把裤带解开,我小心地只把裤带拉到小腹……”唐霓说。 “他摸你了?”吴波急着问。 “可不是。他一边按着我的肚子,一边问我,不是阑尾炎吧,或者是经痛,你月经正不正常?我说正常呀,他说那为什么小腹痛呢?他用手按我的小腹,后来他的手又向下,突然一下子伸到我的……我赶紧按住了他的手……”唐霓说。 “那医生很老道的,他知道如果慢慢向下伸,走到半路你说拦截住了,”吴波说。 “幸亏我反应很快,他尴尬地抽回手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的……”唐霓说。 “有的医生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按着他的手,他就认为你是愿意的,于是更加放肆起来。”吴波说。 “还有一次,我乘公汽去学院,当时很多乘客站着,有个留小胡子的男人面对我站着,,他故意把嘴唇凑近我,呼出的气息,既有烟味,还有口臭味,弄得我挺恶心的,我把头扭过去,可他趁着车走时的晃动,一下子把我抱个满怀,我很恼怒,用脚狠踩他的脚背,他一下子巨痛得直吸凉气……”唐霓说。 “哈哈,踩得好呀。”吴波说。 两个人说着话,后来一看表,竟到午夜了。 “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吴波说。 “那好吧,我就在你这床上睡,行不行呀?”唐霓央求道。 “这怎么行,咱们都是大男大女了,不好睡在一床的。”吴波正色地说。 “没事的。我会老老实实地睡的。不打扰你的。”唐霓保证说。 “你能保证,我能不能保证自己呢?算了,你还是到那个卧室睡吧。”吴波说着,就过去为她铺好了被褥。 唐霓不肯答应,于是又调皮地说:“那哥你得抱我过去,” 吴波望着这个18岁的小妹,心想她真是既可爱又调皮,其实抱她一下,也没什么。于是他点点头, 唐霓一看他答应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走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全身挂在他的脖颈上。 “哈哈,你长胖了。我都有些抱不动了。”吴波故意撇着嘴说。 “是么,我真的胖了么?”说着,唐霓搂着吴波哥的脖颈,她的嘴离得吴波哥很近,呼出的气息喷到吴波的脸上,吴波感到少女的气息很甜美,他身心一阵沉醉。 于是,他抱着小妹像醉汉似的一步步走向小卧室。 到了那儿,吴波轻轻把唐霓放到床上,象照顾小孩一样说:“好了,好好睡吧。” 可是,唐霓却闭着眼睛不松开双臂:“不行,还有一个节目。” “什么节目?”吴波说。 “亲一下。”唐霓说。 “这不好吧,我们是兄妹的。”吴波说。 “我们虽是兄妹,但没有血缘关系的,不违背伦理的。”唐霓喜笑着说。 吴波想回身就走,可是无奈脖颈被她抱得死死的,于是只好亲了她一下,只觉得小霓的嘴唇很柔嫩清甜, 他终于放下唐霓。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又到墙边把壁灯关了。这才退出卧室。回到自己的屋里睡觉了。 回到契墟的第三天,闻静就给吴波打电话, 约他下午二点到马德里咖啡厅见面。 马德里咖啡厅座落在潢水大街拐向移动公司的一条胡同里,位置虽然有点僻静,可是里面设备很洋气。 吴波先开车来到咖啡厅,在包厢点了杯蓝山咖啡,又为闻教授点了一杯荔枝汁。 包厢中很幽暗,音响中放到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爱的秋语》。 吴波正靠在沙发上养神,忽然门一开,闻姐在小姐引导下进来了。 闻姐的上身着宽松白色羊毛衫,圆翘的臀部包裹着一条窄短灰裙,大腿露在外面,显示着很优雅的风格。 小姐出去后,闻姐回身把门关好。然后一下子扑过来,与沙发上的吴波抱在一起。嘴唇吻在了一起。 “才两天不见,就很想你的。”闻姐一边亲吻着一边说。 “我也是,”吴波也说。 两个人亲了一会儿,才松开来, 吴波从纸抽里拉出一张纸来,递给闻姐,闻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边的唾沫。 “这首爱的秋语,是克莱德曼弹的吧?”闻姐问。 “是呀。”吴波说。 “很有情调。”闻姐说。 “我给你点了荔枝汁,”吴波指着那杯果汁说。 “好的,我很喜欢荔枝的味儿。”闻姐说。 “苏东坡不是说过:日啖荔技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么。”吴波说。 “是呀。可惜我们北方人,不能经常吃到新鲜的荔枝了。”闻姐说。 “南方有南方的弊端,我前些年在西莞打工,每年有半年热得不行,那时又很穷,住处安不起空调,所以,很遭罪的。”吴波说。 “可不是,前几天咱俩去祖山,你躺在床上给我讲你在西莞打工的经历,我听了都很心酸的,没想到你的人生这么曲折。”闻姐说。 “人这一辈子,前半辈子遭罪,后半辈子就能多享些福了。”吴波说。 “但愿我以后能为小弟的发展多出些力。”闻姐说。 “姐,你对我真的好呀。”吴波说着,又探过头,亲着闻姐。闻姐也半站着身,努着嘴唇尽量迎合着他。 亲了几下,闻姐坐下说:“我约你见面,一是想你了,二是还有点事让你办。”闻姐说。 “什么事,姐尽管说吧。”吴波说。 “昨晚上吃饭时,老阮跟我叨咕说,最近有动几个干部,原土地局长调到市经委当副主任。”闻姐说。 “那谁去当土地局长呢?”吴波说。 “建委陈立国主任去。”闻静说。 “那陈立国空缺下来的建委主任一职,可是个肥缺呀。”吴波说。 “正在考虑人选。你去了解这几个人的情况。”说罢闻静递给吴波一张打印的纸, 吴波接过来细看,建委副主任詹恒久,副主任曾有志,还有机电局副局长郑强。这上面,写着他们的工作简历,年龄,学历等一般情况。 “现在官场你还不知道,当主要领导的,身边围了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曲意逢迎你,看着你眼色,你喜欢什么他就给你说什么,还有怀着各种目的向你汇报的人。”闻静说。 “所以说,主要领导要听到一点真实客观的信息,其实很难的。”吴波说。 “是呀。”闻静说。 “需要我做什么?”吴波说。 “谭平山通过省组织部副部长陈金山,跟老阮说,要推荐曾有志。你知道的。老袁与阮书记这几年就暗中角力,前段时间他因为派检察院进京抓记者,政治上受挫,有所收敛,现在看看风头有些过去了,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不,在建委主任的任用上,他又借助省组织部陈金山来说话,陈金山跟陈风是一条线的。老阮不可能让谭平山的人把持建委这个地盘。”闻静说。 “那是。”吴波说。 “你要做的是,是找可靠的人,私下里了解詹恒久的情况。如果这个人可以,就用他。如果不行,老阮准备再选别的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谭平山的人主持建委工作……”闻静说。 “詹恒久副主任,我认识,上次我们景区发展规划,报到建委,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呢。”吴波一口答应。 那你再暗中了解一下,一定要了解真实情况。然后告诉我。”闻姐说。 “好的,姐放心吧。”吴波说。 五天后,吴波经过初步了解,把情况用电话向闻静做了汇报。 “詹恒久的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小学老师,他的妻子在公路收费站,他平时喜欢练书法,机关书法赛得过三等奖,他还喜爱读书,”吴波说。 “这个詹恒久都读什么书呢?”闻静在电话中问。 “哲学,历史,文学,心理,什么书都读一些。是个杂家吧。他爱读书的习惯主要是受他母亲的影响。”吴波说。 闻姐在电话中说:“老阮喜欢有点文化修养的干部。老阮常说:宋代赵普说是半部《论语》可以治天下,如今有的干部,连‘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都不知道是谁说的。” “那是。”吴波说。 “詹恒久这人讲话怎么样?”闻姐问。 “詹恒久善言辞,他几年前参加过演讲比赛呢。”吴波说。 第二天,闻静给吴波打电话。 “我昨天把情况跟老阮说了,老阮对你的调查很满意,三个人比较。他也觉得詹恒久不错。人品不错,能力也行,办事比较牢靠。”闻静在电话中对吴波说。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吴波问。 闻静在电话中说:“你再找詹恒久谈谈。摸摸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闻静如此这般地对吴波指导了一番。 吴波对着手机连连说:“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吴波去找詹恒久。 吴波直接坐车来到建委办公楼。那是一座七层的楼房,建委和工程监理公司,还有质监站都在这座楼里,他上到了三楼,来到詹恒久副主任的办公室。 詹恒久正接待一位环宇建设公司的女老总。 女老总长相微胖,白嫩的项下佩戴金灿灿的粗金链,她上身着丝质蝙蝠衫,下身是一袭紫红短裙,嘴唇涂抹眉笔把眉毛勾勒得很细弯。爆炸式的发型。 女老总把项目规划图拿到詹主任面前,为他铺在办公桌上。 女老板站到詹副主任的身边。一边伸出胖手指,那无名指上有很大的猫眼儿钻戒。 女老板的胖手指指点着:“你看,我这个项目,北面是龙山,前面是潢水湖,右边靠着体育馆,是个风水宝地呀。” “你的配套费交了没有?”詹恒久板着脸问。 “快了,这个月就打到财政局的专门户头上。”女老总说。 女老总高耸的胸已经碰到詹主任的肩膀。 詹主任抬头看到有吴波在室内,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站了起来,过来问:“吴主任,有事情找我吧。” 吴波说:“不急,你先跟女老总谈着。” 155 上了阮的船 “哈哈,那你先坐一下,”说罢詹恒久喊来办公室的女文员,给吴波倒了一杯茶。 那茶看来是不错,热水一冲,一根根的绿针就立到了热水中,水杯上缭绕着一缕热汽。 詹恒久把女老板打发走后。把门关上,过来坐在吴波身边:“兄弟,你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吧?” “当然,不过此事不便在这儿谈,你呆一会儿没重要事情吧?”吴波问。 “有事也得推一推呀,谁也没有老弟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重要呀。”詹恒久笑着说。 “哈哈,那一会儿,咱们在庆云茶馆见。”说罢,吴波夹了包就走。 半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庆云茶馆,找了个私密的茶室。 墙壁隐藏的音响中流淌出来的是《高山流水》的古筝曲。 穿着辽代契丹民族服饰的小姐提着茶壶进来。小姐冲水时高悬壶,斜冲水,使水流紧贴杯壁斜冲而下,在杯中形成漩涡,带动茶叶旋转。 “你们陈主任已经要去土地局当一把手,你知道了么?”吴波问。 “知道了。不是土地局长调到市经委当副主任么。”詹恒久说。 “陈主任走,谁来补建委主任这个缺呢?”吴波问。 “建委主任的空缺,不是上面已经内定,是曾有志么?他是第一副局长,排在我前面的。”詹恒久说。 吴波望着茶杯里,那细嫩的茶芽在温水的浸泡下,慢慢地舒展开来。如春兰初绽,柔嫩芬芳。 “他排在你前面?那并不重要,接替陈局的人选,其实并没确定,”吴波说。 “陈主任都跟我透露了,说曾有志找了谭市长,谭市长给他找了省里人说了话。”詹恒久说。 “曾有志是找了谭市长,谭也为他找省里人说话,可是,现在契墟不是阮书记说了算么?”吴波话里有话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詹恒久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吴波没有马上回答,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说:“好茶要是真正品尝起来,舌间胸际,那股滋味与韵味,淡淡描来,欲隐还现,也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是,那是。”詹恒久连连说。 “你要是想上去,得向阮书记证明你是有能力有水平的,如果你能证明了,那么建委主任就是你的了。”吴波说。 詹恒久眼睛一亮,身子向前探过来:“你说的是阮书记的意思?” 吴波点点头。 詹恒久低声地问:“估计得多少银子?” 吴波做了个手势:“现在怎么也得这个数吧?” 詹恒久问:“120万?” 吴波点点头。 “我手头一时也凑不到那么多呀。”詹恒久为难地说。 “这就是你的事了,反正你凑不到,有人会凑到的。到时候如果机会失掉,你后悔可就晚了。”吴波说。 “吴老弟,你跟一号首长有亲戚?”詹恒久问。他望着吴波,似乎对吴波充当一号首长与后备干部之中间人的身份,存在某种疑虑。就像古董商面对一个拍卖场的文物,无法辨别其真伪一样。 “首长夫人是我三舅的二姨的姑侄女。”吴波说。 詹恒久歪着脑袋转了半天,也没理清这‘三舅的二姨的姑侄女’是一种什么亲戚,如何定位。他只好说:“老弟,你厉害呀。你今年还不到30岁,你的仕途会比我广阔多了。” “嘿嘿。以后互相提携吧。”吴波说。 “除了曾有志,还有谁是竞争者?”詹恒久问。 “另外还有两个,都很有实力的。据可靠消息,另外两个也正在活动呢。”吴波说。 吴波面前的茶杯里,每一片茶芽都是垂直地悬在水中,在清水中上下浮沉、左右晃动。 詹恒久陷入紧张的思考,额头渗出了汗珠。 吴波想到小时大人讲的一个故事,据说猴子特喜欢吃人参果,这天某猴见到前面有一只硕大红艳的人参果,他惊喜中又迟疑,因为它不能断定,那个极其诱人的人参果,是真的还是幻影,或者是猎人下的饵。 吴波说:“曾有志正在找谭市长,可是他不知道,自从上次进京抓女记者事件之后,谭在提干部方面,很低调,常委会讨论干部,主要由阮书记说了算。” 詹恒久依然在思考着。 “曾有志在上周,打三次电话给阮书记的秘书,要见阮书记,可是阮书记楞是没有见他。”吴波说。 “为什么阮书记不接见曾有志呢?”詹恒久很感兴趣地问。 “品茶,即品人生。茶如人生,人生如茶,先苦后甜,先淡后浓,然后至味至而意尽。有些感觉只需意会,无法言传的。”吴波在说茶道,却又像是在回答。 詹恒久的手指钩曲,又握拢成拳,忽然又弹张开,这说明他的内心斗争很激烈。 “权力场每个人不孤立存在,干部在官场总是有各种圈子的,就像一个个团粒结构的,这些结构内部相互支撑依存,挫折是财富,可官场不是,一个机会失掉了,可能今生就再也没有了。”吴波说。 詹恒久皱着眉头,还在想着。 “阮书记今年刚过50,他在契墟统治的日子长着呢。”吴波接着说。 詹恒久信服地点头。 “你们现在工程的中介费提成达到6%,这已经是通行的规则了,”吴波说 “没想到,吴老弟对建筑行业并不陌生呀。”詹恒久说。 “我原来在南方打工时,在建筑公司当过打杂的,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业内的情况。”吴波说 “如果我把银子筹集齐了,怎么交给首长呢?”詹恒久问。 “我和首长夫人约个地方,你单独跟她见面,直接交给她就行了,我就不参与了。”吴波说。 “首长夫人?闻教授?”詹恒久重复了一句。 “是呀。首长夫人闻静,契墟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吴波说。 詹恒久的表情立马显得轻松,就像已确定面前的文物是真品一般,他轻松地说:“我决定做了。” “那好,你是个聪明人,要有点战略眼光,你今年才四十五,以后仕途长着呢。有了官位,还愁洒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吴波赞同地说。 詹恒久回去后,翻开自己的电话簿,反复地捉摸以前在房地产界交的一些朋友,这三、四年在建委分管工程质量,没少给一些开发商办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是是检验他们对自己是真朋友还是虚情假意的时候了。 经过斟酌,詹恒久选定了三家关系很铁,过去有过深交的房地产老板,他给三家公司分配了任务:他让恒大公司的老板给筹集50万。让广厦公司给他筹集40万。另一家环宇公司的老板给筹集30万。而且要求第二天晚上就把现金送到他家去。 三家公司的老板听说詹恒久要竞争建委主任,心想如果自已助推他当上建委主任,那以后自己拿到契墟的大工程不是说话更有底气了么?不光拿到项目有底气,工程进行中,质监站要是对自己的工程查出点毛病,建委主任一个电话,事情就过去了。工程干完结算工程款也痛快,否则跟着甲方屁股后面要工程款,就像三孙子跟在大爷后面讨小钱似的。 三家公司的老板都认准了这个理,在咱们这块土地上,投资权力是回报率最高的项目。于是他们都不含糊,按时把钱筹集好了,晚上由老板开车专门送到詹恒久的家里。 上午十点多钟,吴波正跟韩波和樊雪等人研究景区对外扩大宣传,吸引外地游客的事,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詹恒久的号码。 他按了接听键。 “老弟呀,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你安排吧。”詹恒久在电话中说。 “好的,我跟那边约一下,具体时间我再通知你。”吴波说。 “好的。老弟呀,那天跟你喝的茶,味道真是太好了。”詹恒久说。 “是么,那以后咱们再去那儿喝那上好的龙井茶。”吴波说。 詹恒久带着货去宾馆见了闻静。 中午吃完饭,吴波正在办公室里间的床上躺着,忽然电话响了。 闻静打来了电话, “吴波弟呀,咱们见个面吧,”闻静在电话中说。 “好呀,在哪儿呢?”吴波问。 “你来我家吧。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来我家呢。”闻静亲切地说。 吴波心想,也好,去闻姐家看看,如果遇到阮书记,还能与一号首长当面唠唠。于是他说:“好呀。” 吴波这还是头一次去阮书记家。 这是一座四层小楼,阮家的小楼外表看,不怎么起眼。青灰色砖,楼下是个小花园,假山鱼池,池中有几十头金鱼在游动。 他手上拎着小皮包进了楼,里面宽敞,装饰典雅,楼内每层面积有100多平。一层是两个车库加上储藏室。二楼是厨房、客厅、卫浴间。 吴波自己上了二楼。走过过道,走廊旁的墙上镶嵌着鱼缸,里面是绚丽的水族馆,金龙和银龙,还有五颜六色的珍贵鱼类在悠闲地游动着。 女主人的米兰,百合,栀子释放着香气。 他就觉得这房子的举架比一般的住宅高不少,估计一下,可能在3.5米以上, 正向前走着,忽见客厅里有红色的衣裙一闪,闻姐出现了:只见她身着绯红的裙衫,是那种纱质的低胸衫,很薄很柔软的那种纱料,下身是齐膝红纱裙,再往下是白晰的小腿很匀称,脚上穿着皮凉鞋,露出的脚指甲涂着玫瑰红,显得非常性感。 吴波一时有种惊艳的感觉:“闻姐,你今天太漂亮了,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是么?真的有那么漂亮?”闻姐眼神迷离地反问。 “真的,”吴波重复着说。 闻姐红着脸说:“姐是专门为弟弟穿的这套衣裙,前年夏天我去上海开唐宋辽金历史教学研讨会,我在南京路友谊商城看到这套衣裙,就非常喜欢,买回来后,因为觉得太艳了,一直没敢穿出去,今天才大着胆子穿上了。” “是么,那我得感谢姐姐。”吴波说。 “你坐下,姐给你沏一杯茶。”闻姐说。 “阮书记很忙吧?”吴波问。 “老阮中午吃完饭,就与谭平山坐车去省里了,他们要参加明天省里的经济工作会,”闻姐说。 吴波心里一惊,原来阮书记不在家! 他的大脑一下子想得很多,他想,这闻姐可真是胆大,竟趁丈夫不在家,把自己约到她家里了,这要是自己与闻姐正在亲密,阮书记中途有什么事情,返回来,那不是堵到了床上么? 想到这儿,吴波心里直打鼓。于是问:“阮书记不会拉下什么东西,半路忽然折回来吧。” “不会的。”闻姐把一杯铁观音茶放到他的面前茶几上。 她的粉脸靠近吴波。他马上闻到一种自己所熟悉的那种浓郁的体香,还有茶的香味。 “今天下午这宅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了,小保姆也被我打发上街购物去了。”闻姐不动声色地说。 吴波一听,心中大喜,他感觉闻姐穿的红纱裙犹如一团猛烈燃烧起来的火,他站起来,一下子把闻姐拉过来,搂在怀里,上边亲着她。 闻姐也很急切地吻着他。 吴波感觉闻姐穿着的纱衣质感滑腻,柔若无骨,他被女性的甜美气息所诱惑,深深沉陷于夫人温软柔情之中。 他想到大前天,两人开车去祖山,在半路上,两人在那金黄色干草堆上的缠绵,那一片金黄令他想到,法国油画家莫奈笔下的《草垛的阳光》那种强烈的反射,那片金黄令他头晕目眩。 吻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来。 吴波拉着闻姐的手,他看闻姐的手背,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晰。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密码箱,闻静把箱打开,里面密密匝匝地摆放着一捆捆的百元大钞。 “这120万。是我中午在潢水宾馆,那个詹恒久送的。”闻姐说。 “这小子办事还挺利索的。”吴波说。 “在官场,关键时候就要果断,不能拖泥带水的。”闻姐说。 闻静拨了个电话。 阮书记在电话中说:“闻老师么?我已经到省城了,入住在北方大厦。” 吴波在一边听得很真切。心想这一号首长对妻子很尊重的,一口一个闻老师。 接着,阮书记在电话中又小声地跟妻子交代了一些话。 闻静连连说:“好的,好的。”这才把电话话挂了。 闻静从密码箱中拿出一捆大钞,放到吴波的面前说:“你把这10万拿去,也算个跑腿钱吧。” 吴波一惊,心想,怎么还给自己10万呢?自己真的没想到。这钱自己可不能收。自己以后升职还需要阮书记帮忙呢。 “你以后进步的事,老阮会帮忙的,而且不用花银子。”闻姐说。 “那我也不能收的。”吴波说。 “你放心吧,这钱是姐私下给小弟的,老阮不知道的,他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的,他喜欢听话的人。”闻姐说。 “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呀?”吴波说。 “跑腿,找人谈话,而且你能洞察人的内心隐秘。你这些做得都不错,所以,这10万是姐给你的。你不是姐的小宝贝么,姐发财,你如果两手空空,姐心里会难受的。”闻姐动情地说。 吴波看到闻姐说得挺诚恳,如果不收,姐会生气的,于是他就说:“好吧,那我就先把这钱收下,权当先放到我这寄存的。等什么时候闻姐用了,吱一声。我再拿过来。”吴波一边说,一边把钱接过来,放到自己的皮包里。 “这就对了,”闻姐又搂着吴波亲了一下说。 吴波心想:当这种官场中介和掮客也真不错,自己只是费了一点时间,口舌,就弄了10万元,这买卖真是划得来呀。 想到自己当年在南方,在工地拼死拼活的推砖,一天干了十四小时的重体力活,才赚三十多元钱,如今就这么跑跑腿学学舌,就赚了十万。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规则制定得不对,还是自已的本事无端地增长了十倍百倍? 他心中无端地生出一种荒诞感, 其实,这只是一号首长的权力寻租,巨大面包掉下来的一个面包渣而已,人生呀,就是在一条充满欲望的河流中挣扎而已。古人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今要是当知府三年,收的雪花银要以几百万、千万计了。 156 答应去当卧底 “咱们到楼上吧。”闻静说着领着吴波上楼。 三楼有书房和健身房。 两个书房各有一个整面墙大小的书架。上面参差不齐摆放着数千册的古今中外各种书籍。 富丽堂皇的吊灯,典雅凝重的欧式沙发,汉白玉的茶几,60寸的液晶电视,墙上半壁油画,马蒂斯画着些零乱的线条。 客厅外面是一个露台,落地玻璃门开启着, 风儿吹起了雪白的窗帘,半掩着墙边一架立式钢琴,钢琴上摆了一个名贵的辽代长颈细腰粉彩瓷瓶。 吴波走进书房,男主人公的皮转椅磨得很光亮,看来,一号首长常在这儿逗留。老板台上,放着几份待批的市委红头文件。一本已经翻开的《明宫秘史》,上边的页面上有主人用红笔划的好多道道。 吴波大略地浏览了一下,感到这对夫妻的藏书有所不同的是,男主人的书架上,政治、经济、历史、哲学类书居多,女主人的书架上,除了她做为历史学副教授的专业书籍外,其余以文学艺术类的书居多,也有一些诸如美容、时装、家居和厨艺之类的女人实用类图书。 健身房里摆放着跑步机等各种健身器械。 四楼是两间卧室和储藏室。 “你先到卧室去吧,我先洗个澡。”闻姐说着就进了浴室。 吴波轻轻地走进第一夫人的卧室,觉得这里很是豪华奢侈。 白橡木地板上铺着黄色长绒地毯,硕大的金色吊灯垂下,晶莹剔透,据说这种吊灯的价格在上万元,做工非常精细。因为这房子的举架高,所以安这么大的吊灯也不显得室内沉闷。 2.2米宽的欧式大床,床头的橡木柱上,雕着抽象派装饰线条,还雕着小天使般的人儿。床上铺着柔软的粉色水鸟缎被,床头的深褐色靠背包着的是那种很名贵的水牛皮。窗帘已经拉上,红色的灯光照着白纱的帷幔,整个床弟之间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暧昧情调。 这就是闻姐与一号首长所用的卧具。真的挺讲究,吴波在心里说。 浴室‘哗啦哗啦’的冲水声正持续著,热湿的雾气弥漫室内,透过一间门帘可以隐隐约约瞧见女主人侧面的身影, “女主人身高也许有着170公分。”吴波估计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北方辽国契丹也有不少奇女子。吴波想到美丽而杀伐决断的大辽皇后萧绰,美貌而多才艺的萧观音。 吴波在浴室外动情地说:“闻姐,你真漂亮。” 闻静在里面悄声说,“吴波弟,你不怕欲火烧身吗?” 吴波用诗一般的语言说,“不怕,我愿意被爱情的欲望焚烧,只要我的爱人在我的焚烧中得到温暖。” “裴多芬的诗?”闻静问。 吴波兴致勃发,情不自禁对着浴室里面的夫人朗诵道:“我愿意是一条河流,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怀里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废墟,只愿意我的爱人像长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攀援着上升……”夫人在里面的吟诵接得自然而流畅; “我愿是一所草棚,在幽谷中独居,只要我的爱人,是熊熊的烈火,在我的炉膛里,缓慢而欢快的闪烁;” “我愿是一块云朵,漂泊在无边的天空,只要我的爱人,是黄昏的太阳,照耀着我苍白的脸,映出红色的辉煌……” 《梁祝》的曲子正在流泻,在那小提琴如泣如歌的深情倾诉中,两个人一唱一和,将裴多芬的诗句演绎得非常完美感人。 吴波的眼睛湿润了,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终于,浴室的门打开了,一号首长的夫人穿着红色的睡袍袅袅婷婷地从里面出来—— 吴波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夫人。 夫人是个知识女性,她乐于将男女的床弟之欢,演绎成一种艺术活动,艺术得像演奏一首乐曲。 她的表情显得很陶醉,有一种迷幻之感。 四十岁是人生第二个青春期,高官夫人生活优裕,工作上一帆风顺,大学校长平时见了她都笑容满面,常常主动问她有什么要求。夫人对于床弟之事是过来人,那种事熟练而又浓烈默契,与吴波的合作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激情过后,书记夫人起身,温柔地在床上床下忙碌着,为心爱的小男人收拾着战场,像尽着一个贤慧妻子的妇道。 三天后,市委组织部金副部长带干部二科的科长和干事到建委进行考察,班子和中层干部挨个谈话,征求他们对局长后备干部的意见。又进行了无记名投票。投完的票带回组织部去了。 十天后,报上登出组织部的任命公示,拟提副主任詹恒久担任建委主任,原主任调到土地局当局长。 公示期一周,过后任命就正式生效了。 闻静给吴波打电话,用的是那种柔情的语调:“吴波弟,阮书记夸奖你,说你办事能力强呢。” “是么,那是在姐的指导下呀。”吴波说。 吴波正在景区,召集中层干部开了一个景区管理工作会议。他在会上说,近一个阶段,景区经营形势很不错,景区的门票收入连续上升,大家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 会议结束后,诗军来到主任办公室,他说父亲有病住院,他要请假。 “你爸什么病?重不重?”吴波问。 “我爸肚子痛,来到市健民医院照影,说是腹部长了瘤子,很可能是恶性的。”诗军语气沉重地说, “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走,咱们一起去医院——” “吴波哥,你的工作忙呀。” “没事的,”吴波说着就拉着诗军下了楼。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 吴波望着路边急速闪到后边的树木和山峦,他问:“怎么忽然得了这个病呢?” “老人64岁了,身体一直不错。”诗军把着方向盘说。 “你姐和你妈也很着急吧?”吴波问。 “是呀。我姐在医院护理,我妈因为身体不好,没让她来。我爸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老人家一辈子辛苦,把我姐和我养大,”诗军说。 “我听你姐说过,你爸为人和善,从小到大,你姐和你淘气不听话,他从来都是耐心的讲道理,从不打骂,”吴波说。 “是的,我姐和我对爸的感情都深的。”诗军说: “你爸是小学教师,知道为人做事的道理,”吴波说。 “我姐跟我如今能够长大成人,还能知道些人情道理,跟我爸的教养是分不开的。”诗军说: 半小时后,吴波和诗军来到健民医院。 他们急急上了四楼,来到402病房。 一进病房,诗韵一看吴波来了,马上从椅上站起来,迎了过来。 “吴波哥,你怎么来了?”诗韵说着话,紧锁着的眉立马舒展开来。 我刚才听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吴波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丹凤眼也有些疲惫的神色,有些心疼地说。 他又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诗军爸,老人脸色有些发黄,正睡着了。 “就是看到你每天很忙,不忍心打扰你。”诗韵忽闪在大眼睛,那眼如一泓清波般地澄澈。 “你这不是把我当成普通朋友了么?”吴波说。 吴波摸了一下老人瘦弱灰白的手背。那手背青筋暴露,手指钩曲着,那种灰色令人想到晚秋落叶的无奈。 吴波回过头安慰着诗韵说:“别着急,好好检查一下,也许是良性的呢。” 看到那木质病床的油漆已经驳落,借着窗子射进的阳光,能看到空气中有细微的棉絮悠扬飞升,地面上还爬过一只很小的蟑螂。 吴波上去,一脚踩死那小虫说:“这儿条件有些简陋呀。为什么住这健民医院呢,这儿条件不行的。” “老人非要住这里,说是这儿收费便宜,”诗韵说 “这医院病房连个电视都没有,没有卫生间,也不方便呀。”吴波说。 “是呀。”诗军也说。 “换个医院吧,”吴波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来苏儿气味说。 “好吧。”诗韵点点头。于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爸叫醒。她爸看到吴波主任来看望自己,又坚持让自己换个条件好的医院,老人家同意了。 吴波给利民医院荀铁文和林小娟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中说了老人的病情,又特意说明了病人与自己的关系。 “没问题,你们马上过来吧。”林小娟在电话中说。 于是,诗韵下楼去办手续,诗军开始收拾东本,吴波他们一起忙活,就把老人转到利民医院去了, 到了利民医院,那边荀铁文和林小娟,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事先找到南院长,让南院长安排病房,又立即给诗军的爸做了照影。 最后经过商量,并征求家属意见,决定给诗军的爸做手术。 林小娟来到外科金主任的办公室,进门就说:“我有个铁哥们,他的司机的爸要切个瘤子,你得帮个忙。” 金主任笑着说;“林主任呀,没问题。” “你怎么安排?”林小娟问。 “我亲自主刀。麻醉师让老赫担任。这总行了吧。”金主任说着,捏了一下女主任的手。 “行。这我就放心了。” “光是放心了,就没别的意思?”金主任有一丝坏笑地问。 “坏蛋,改日再跟你算账。”林小娟妩媚地一笑,转身走了。 诗军和他姐诗韵准备了两个红包,主刀金主任3000元,麻醉师1500。吴波说:“不用了吧。” 林小娟也说,“不用了,我跟外科金主任关系很好,你不送红包,他也会好好做这个手术的。再说,他也经常给我介绍亲戚朋友,让我照应的。” “那不行,你跟金主任是好朋友,可是他为我们做手术,很辛苦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可是诗韵和诗军非要给。 吴波说:“那就给吧。” 吴波从自己包里拿出三叠百元大钞,对诗韵姐弟俩说:“如今做手术花销大,术后还得加强营养,这3万元算我的一点心意吧。” 说罢吴波把三叠大钞递给诗军。 “吴波哥你别破费了,我爸住院,你给找的院领导和大夫主任,都费了多少心呀。你这样我都心里很感激了。”诗军推辞着说。 “咱们谁跟谁呀。你爸就像我亲叔一样,拿着。”吴波的语气不容置疑。 诗军坚决不接。 诗韵看吴波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对弟弟说:“小军,你就收了吧。” 诗军心想,姐姐对吴波哥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诗韵心想,如果弟弟知道姐跟吴波哥有那种关系已经很久,感情上浸润已非常深,他就不会坚辞不受了。 诗韵走过去,把那钱接了过来。 手术是第三天下午做的。 那天晚上,吴波又带人来到病房,让手下的员工送来了水果和鲜花。花蓝里那红黄紫白的鲜艳色彩,还有粉红百合散出迷人的馨香,立即为病室带来一种春天的生机和韵味。 诗韵的爸正点着药液。 老人听说那切下的瘤子经切片化验,是良性的,他的心情也很快开朗起来。 诗韵的爸扭过头来说:“唉呀,这么大的花蓝,得花多少钱呀。” “不贵,200元吧。”诗军说。 “唉呀,这200元不如都买水果吃啦。”诗韵的爸说。 “妈,现在城里讲究送鲜花,病人看着这花,心情好,病就好得快了。”诗韵说。 吴波与诗韵望着诗韵的爸的脸色,老人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状态不错。 吴波看到点着药液的速度快了些,他亲自动手调得慢了一些。 看到诗韵正情意绵绵地看着自己,吴波做了个手势,诗韵就随着他从病房里出来, 两人来到隔壁一间空着的病房说话。 “一开始,听说爸得了不治之症,我心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但是想到有你在,我觉得我会得到命运之神的神秘关照的,” “所以我一来,你的眉马上舒展开了?”吴波笑着说。 “是呀,真的很依恋你。”诗韵轻轻地说。 诗韵望着床头柜上的暖瓶,那瓶的外壳上有一幅睡莲的彩色图案。 “你知道莲花在佛教中是常见的表像。”吴波说。 “是呀,观音菩萨坐在莲台上的。”诗韵说。 “莲花在佛教中有什么像征意义呢?”吴波问。 “莲花在佛教表示由烦恼至清淨,它长于污泥开在水面,开于炎热水中表示烦恼,水表清涼表征于美德,显示人能从烦恼得到解脫。”诗韵说。 “是么,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变得轻松了。”吴波情意绵绵地说。 “因为有你呀。手术很成功。”诗韵说。 “幸亏是良性的肿瘤,而且刀口不大,”吴波说。 “林小娟主任说,如果恢复得好,过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诗韵说。 从窗子望出去,医院对面的娱乐场所,霓虹散发着桃红色基调,那弯曲灯管的造型传达着某种隐秘的意味。 听到门外没有动静,诗韵站起来扑到吴波怀里,亲吻他。 吴波感到女孩很容易感动,特别是在面对心爱的男人时,她更容易被感动,一件小事,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足以让女人感动。 157 禅定境界 两人亲了一会儿,因为怕进来人,所以两人又分开了,坐在病床上聊着。 “这次我爸治病,你真是费了心了。”诗韵说。 “别说这个,是应该的。”吴波说。 “你对我真像亲哥一样呀。”诗韵说。 “你对我也好呀。每次我回妈妈家,你都陪我。人都给咱了,我那次还让诗军替韩波顶上酒驾,背了黑锅……”吴波说。 “只要是你说的。就是顶替坐牢,我姐弟俩也愿意的。”诗韵说。 “真的?”吴波听听外面没有脚步声,又抱着她,亲了她一下。 “孙书记还派人给我送了3万元呢。”诗韵说。 “那是应该的,他人都应该来的。”吴波说。 “他这几天太忙,省里下来一个检查组,得镇里党政一把手亲自陪着,到农户家走访调研。”诗韵说。 “孙富书记最近没提那件事,”吴波说。 “什么事呢?”诗韵问。 “就是让你去给谭平山家当家政的事?”吴波问。 “没有呀。他要是再提,我就不理他的。”诗韵说 “这件事,我后来考虑了好久,我有个新的想法。”吴波说。 “什么想法?”诗韵问。 “我想,如果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给谭平山家当家政的,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去给谭平山家当家政,有特殊的意义。”吴波说。 “什么特殊的意义呢?”诗韵说 “我最近跟阮书记的夫人闻静几次接触。阮夫人说,阮书记觉得谭平山很阴险,现在正采取韬晦之计,其实是暗中酝酿力量,时机成熟就会下刀子。他是阮书记在契墟统治的最大危险,你如果进了他家,就是在他的心脏安上一颗钉子,你就是阮氏集团预先埋在谭家的一个眼线,以后有机会,慢慢地想法弄到他的机密信息……”吴波说。 诗韵的眼里流出眼泪来:“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不是真的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都把这么重要的机密跟你说了,这足以说明我是信任你,爱你们的。”吴波说。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爱我,就不会让我去谭家,那个虎狼之窝的。”诗韵说。 “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的。可是,官场斗争很险恶的,你死我活,我现在是上了阮书记这艘大船,成了他的人了。我们成了一个结构件,既然如此,我就得从这个圈子的利益出发,所以,你还是答应孙富的要求,去谭家比较好——”吴波说。 “我真的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既然是你愿意我去,那我就去。可是,我得跟你说明白。我是因为你才答应去谭家的,如果你以后。因为我去谭家而看不起我,,说我为了巴结权贵而不知羞耻,那我可不答应你。”诗韵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做这件事完全是为我做的。”吴波说。 “那我还有一个要求,”诗韵嘟着小嘴说。 “什么要求?”吴波问。 “你今晚好好疼疼我。”诗韵撒着娇说。 “那当然。”吴波说。 吴波说着拿起她的手,诗韵的手很小巧灵活,这种小巧的手精于缝纫编织,他站起来,把诗韵抱在怀里,柔情地亲吻着她。 诗韵的肩膀形圆润柔软,触感光滑,女孩着吊带装的肩膀,最能体现女性的肩膀之美。过了一会儿,两人出了这间病房,过去看诗韵的爸,这时,诗军已经来了,他对诗韵说:“姐,都快凌晨2点了,你跟我们主任都回去休息吧。” “那你在这儿辛苦了,我回我那个房子睡点觉,” 吴波说:“我送你吧。” “好的。”诗韵说着,就与吴波下了楼。 吴波开着车,拉着诗韵来到自己的住处。 两人上了楼,洗了个澡,然后就到了床上。 吴波两只手撑在床沿上,低着头。 “你以一个镇政府公务员之身,去给市长谭平山家当家政,是有些委屈你了,”吴波用手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说。 “孙书记说,如果我同意去谭家当家政,我那边公务员会给我保留编制的,工资照发,这边还可挣一份家政工资的。”诗韵说。 “哎,那还算不错。但是谭市长有个儿子,不学无术,喜怒无常,你到他家会遭遇什么不测呢?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吴波说。 “没事的,我到时候注点意就是了。”诗韵说。 “你要是去了谭家,是要注意,另处,谭平山这个人,虽然阴险拔扈,但是,心计很够用的。能爬到正厅级的高级干部,都不是智商低的人,你到他家,耳濡目染,也会学到一些东西的。”吴波说。 “我会用心学的。”诗韵说。 吴波用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心想,三年前刚在潢水镇见到她,当时就感觉她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眉清目秀。 吴波想:我跟这个诗韵还有点血缘关系,妈妈说。我姨父的二表姐是她的三舅妈。农村的宗族血缘关系经过千百年的衍生,枝蔓错综复杂,拐过多少个弯后,血缘上的近亲已消失得差不多了。 经过多次的肌肤之亲,对诗韵的性格和内心世界都了解了很多,觉得她真是个善良聪明的女孩。 让她去谭家当家政,这步棋真的很重要。在是对手老巢安了个红唇卧底。暂时不动声色,以后关键时会有大用处的。自己做为一个在政治上有大报负的男人,还是要有战略上的眼光,不能光从儿女情长上考虑问题。吴波心想。 “你在想什么,”诗韵躺在床上,搂着他的脖颈问。 “我在想,认识你真的是一种幸运。”吴波轻轻地说。 “我也是。”诗韵柔情地说。 诗韵抬头看着吴波说:“我真的很爱你。” 吴波柔情地吻着她:“我知道的。” “世界上要是只有我们两个,多好。”诗韵柔情地说。 吴波点点头,他知道,诗韵指的是,如果没有唐虹,韩蕙等女孩,她会不顾一切地来要求与他结婚成家。成天生活在一起。 这对诗韵来说,这是几年来真正地呆在一起,这么温馨的场所,这么大块的时间,两个人可以很从容地缠绵。 他的脑海里顿时有无数彩蝶在飞舞,紧接着像被一股力量席卷着飞翔起来。 过了好久,诗韵才爬了起来,收拾了一下,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睡了。 上午9点半多,吴波在景区正与韩波,还有市场开发部的王景权,管理部李彬商谈进一步提升景区管理水平的事,忽然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市委书记秘书孙宾的号码,于是他对大家说:“你们稍等一下,我接下电话。” 孙宾在电话中说:“你如果没有特别的事,请于10点半前来市委,阮书记要找你谈话。” 至于具体谈话内容,孙宾说他也不知道。 吴波心里乱跳起来。难道阮书记发现了自己与他夫人的暧昧情况?发觉自己给他戴了绿帽?闻静向丈夫坦白了真相? 他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开车来到市委大楼,进了大楼,上电梯。 他心里很忐忑,自己能不能被撤职,一捋到底?阮书记会不会给他寻找个罪名,把他关进监狱,授意看守所长,指使牢头狱霸在夜里掐死自己? 来到孙宾的办公室,孙宾的表情很严肃,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孙宾去向书记报告说,吴波已经来到。 “你过去吧。”孙秘书回来对吴波说。 吴波出门去敲了阮书记的办公室的门。 进了门,吴波看到阮书记手背在身后,站在窗边向外看,半天没动。 吴波立在那儿,也好半天没出声。吴波想,这种手背在身后的姿态,只有对局势完全掌控的人常用。 阮书记为什么听见自己进来的脚步声,也不转过来呢?他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 正尴尬着,阮书记忽然转过身来,“呀,小吴呀,你来了?” 阮书记招手示意他坐下。 孙宾这时进来,给吴波身边的茶几放了杯茶水,然后退出去了。 “一个小时前,我与广东客商洽谈,中午还有两伙省里来的客人要陪。趁着现在有点空闲,找你来谈谈。”阮书记说。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阮书记您尽管吩咐。”吴波说。 “闻老师跟我说过,你这个人很可靠的。上次建委了解情况的事,你办得不错。”阮大诚赞许地说。 自己很可靠?如果书记知道自己与他妻子的事,他就不会这么夸自己了。不过,詹恒久的事,自己也自认为办得不错。吴波这样想着,嘴上却在说:“阮书记您这么信任我,我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呀。” “官场行走,最需要理解能力,从云山雾里的官话和看似无意的行为中发现实质问题,在这方面,我看出你有这个能力。”阮大诚说。 “书记过奖了。”吴波谦虚地说。 “官场最大特色玩圈子,圈子官场,圈子政治。老乡圈,同学圈,战友圈……,其实不搞圈子还真是不行的。” “那是,到处都有圈子和派别的。”吴波顺着他说道。 “官场中人与人的关系是一种复杂利益关系,我可是把你当做我信任的人了。”阮书记笑着说。 “我非常荣幸,书记能这么器重我。”吴波毕恭毕敬地说。 “根据上次常委会通过的契墟市打造旅游产业产业规划,市里前天开了个会,研究宗教历史文化在旅游产业开发的作用问题。统战部长,佛教协会,还有几个寺庙住持,讨论得很热烈,谈到寺庙扩建修缮问题。资金问题。”阮大诚说。 “我觉得您主持提出的契墟市打造旅游产业产业的规划很英明。普善庵等三个寺庙的扩建修缮很有必要。”吴波说。 “静虚庵女住持慧聪你认识?”阮大诚说。 “认识的。”吴波说。 “你生父唐有德在世时,我听他说过,静虚庵的女住持慧聪是佛学院毕业,很有佛学修养的。你抽时间给联系一下,那天我们去寺庙实地看一看,”阮大诚说。 “好,”吴波答应。 吴波从电话簿上找到静虚庵流通处的电话。 静虚庵流通处的女尼说:“我们女住持的电话一般是不外传的。” “我是唐有德的儿子,麻烦您给女住持通报一下。”吴波说。 十几分钟后,女尼电话打过来,告诉他女住持的手机号。 吴波终于得到女住持慧聪的电话,两人通了话。 “喂,我是吴波,是已故唐有德市长的儿子,”吴波说。 女住持慧聪停了一下,很亲近地说:“唐市长是个好人,我很怀念他的。” 吴波在电话中自我介绍说:“我是他的儿子,我现在在旅游文化局工作,具体负责潢水湖景区的管理,” “哦,我听说过你,你挺有水平的。”女住持慧聪在电话中说。 “我生父在世时,跟我说过你,道行修持深厚,好结善缘的,”吴波说。 “贫庵也从尊父那儿,得到很多资助的。阿弥陀佛。”慧聪在电话中说。 “市里前些开了旅游产业发展会,我市的佛教文化历史厚重,市委阮书记在百忙这中,要亲自考察,去你们寺庙看一看,”吴波说。 “善哉。我们求之不得呀,首长何时大驾光临呢?”女住持说。 “大约是明后天吧,轻车简从,不必张扬。”吴波说。 “善哉。”慧聪说。 “明天下午我先去你们寺庙看一下,确定一下视察路线。”吴波说。 “好的。”女住持说。 第二天下午三点后,吴波抽空开车去郊区的静虚庵。 山脚掩映树林中,整饰一新静虚庵大门,旁边的店铺和广告牌一带仍然很热闹。 进庵的坡道约有百米。 远远望去,门正上方的‘静虚庵’三个大字新涂了金粉。 进了寺门,寺院中香火缭绕,钟磬齐鸣,梵音袅袅,给人一种天国宁静万事虚无的氛围。 几十位身着僧衣的尼姑们正端坐在观世音像前颌首念经。 小尼姑看到吴波的车牌,急忙来到车门前:“请问施主是吴主任?” 吴波点头说:“是呀。” 吴波看那女尼戴着尼帽,秀发削光表明她六根清净,无牵无挂。 “施主请随我来。”小尼姑说着引他绕过正做功课的尼姑们。走向后殿, “像你这样的女孩初入佛寺,有那些规则程序呢?”吴波边走边问小尼姑。 小尼姑脸白颈长,婷婷玉立,站在身边有股少女的清香。吴波想:如此清秀女孩,竟遁入空门,岂不可惜? 小尼姑说她是本地人,出家前曾住在白马乡,六年前高中毕业后,入慈善庵削发为尼。她父亲姓麻,在省城普渡寺当和尚。母亲与父亲离婚后改嫁他人。 “你为什么要出家呢?”吴波问。 “我看到尘世生活的乏味、郁闷、压抑。职称工资,头衔官职,房屋汽车,办公室政治,令人窒息。还不如遁入空门,剪光长发,六根清净,无牵无挂。”女孩回答说。 “你今后是否会结婚,”吴波问。 “法律规定百姓有信仰自由,也允许出家人结婚,但我不结婚。”她说这番话时,语气非常坚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她的学识、人品、见解,大大出乎吴波的意料。 吴波又遇到一个女尼捻着那串黄佛珠在诵经,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气味,女孩不过十**岁的样子,骨灵秀气,肌肤莹润,大眼细眉,挺好看的面相。 “你为什么当尼姑了呢?”吴波随口就问。 女尼眼睛四下看了看,小声地说:“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呀。我喜欢各种法器,” “哦,这种理由倒是挺出意外的。”吴波心想。 “其实,寺院庵堂也和我们平时上班的地方一样,像个单位或公司似的,我入了这个寺庵,就像有了事业单位编制,这儿香火旺盛,吃穿不愁了。”女尼狡黠地一笑说。 “哈哈,”吴波一笑,心想这个小女孩削发为尼,倒是很有一些实用主义的意思。 小尼姑引领吴波来到了大殿侧边的静舍。 “我们女住持正在沐浴——,请稍候——”小尼姑回头对吴波说。 吴波站在门前,看到面前一丛花草,有粉蝶在白芍药花朵上飞上飞下,停留着。 花丛中有一段枯木,上面有一只蜗牛在爬,那蜗牛的身体黏滑而膨胀,近前看到,身上竟有肿胀的蓝色细小血管在跳动着。 158 谈佛论道 忽然在花丛中见一条蛇在花丛中探头探脑。 吴波见那蛇的三角型头部,扭曲的身体有鲜艳妖娆的色彩,这种蛇俗称‘野鸡脖子’,以其毒性强而著称。它在不动声色地在窥探着,也许它是一条母蛇,妖娆的腰肢、盎惑的欲望、骄傲到无动于衷的心,携带着致命的神秘感。 这寺庵讲究不杀生的。所以毒蛇在这儿也是安全太平的。因为人与蛇和平相处,所以,毒蛇在这儿也不会伤人吧?吴波心想。 稍顷,小尼姑出来说:“请施主进来吧。” 内室里面传来女住持的声音:请吴主任稍候,给施主看茶。 小尼姑引导吴波就坐,并奉上清茶。后退出。 吴波想起,前几年,他就听人说过,女住持慧聪和生父有暧昧之情,生父一笔就给净虚庵拨了300万元的维修金,慧聪为感谢生父,献了自己的贞洁之身。 继母俞梅对自己说过,因为那年掉头发太多,听说女住持有秘方,她去求慧聪给她秘方,慧聪递给她一付黄纸包:说是里面装的是一百只晒干的母蟋蟀,都是未交配的处.女蟋蟀。 慧聪还给他俞梅一个她自己用过的经血垫,说是这个烧成灰,磨成粉末,泡酒中喝了,会生到满头黑发的。俞梅将信将疑,后来也没有照她说的做,可头发也渐渐地不掉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通往内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 吴波细看墙上那黄裱纸上用行书写的寺庵规则和僧尼坐息时间。 他走过那虚掩的门,看到里面缭绕着氤氲的雾汽隐约可见,女住持正在淋浴…… “吴主任,您别急,”里面传来女住持幽幽的声音。 “不急不急,”密室暧昧的灰白雾气托浮起女住持娇美的面容。吴波觉得女住持好像发现自己正在窥视,忙退了回来。 这时女尼端着一木盘,上面放一叠僧衣,叠得很整齐干爽。进了里面的浴室。 女尼又扶女主持到木床上躺好,为她按摩身体,又擦拭干净,然后穿好内衣和外衣。 吴波心想:当个女主持真不错呀。能享受这么好的服务,象个辽代后宫的皇后。 女尼引导着吴波和慧聪女主持,来到大殿后面的尼舍参观。 尼舍是一栋平房,走入门里,见墙壁边设有佛龛,后厨有三个女尼,身着长袖棉布衫衣,外着坎肩,下身穿棉布幅裙,正在制面点,饮食以面食为主, 出了后厨,来到禅室。看到十几位女尼正在打坐念经。 “禅坐有什么要求呢?”吴波问慧聪女主持说。 “禅坐要轻松保持自然旷达,静坐躯干挺直不动,还要禁语。”慧聪说。 “怎样才能保持心如止水,达到真正禅定的境界呢?”吴波问。 “尼姑生活虽然单调又清贫,物质享受也匮乏,但经过佛典的学习,自己的苦行修炼,她们对自己选定的人生归宿不懊悔,宁愿过这种淡泊如水的生活,也不愿涉足那甜酸苦辣、大起大落的俗人世界。她们看重的是来世的幸福,个人的超脱。这也算是普度众生,大慈大悲。”慧聪介绍着说。 “她们整天静坐,翻阅经卷,诵读经文,不外出,不说话,一般人能受得了么?”吴波感叹地说。 “佛家修行,就是讲究这个心静。门环里插上一束树枝,便是坐禅打静的信号。信徒或家人们看见这标志会敛步回退,旁人也不能上门搅优。”慧聪说。 “这些纯洁温柔的女性,虔诚地将毕生奉献给佛教信仰。她们被称作尼姑,远离尘世,出家为尼,在门闩紧闭的尼姑庵中苦读经文、虔诚祈祷、恪守戒律、自我磨难,是在用苦幻的方式修炼自己,升华自己的境界,”慧聪说。 “月有圆缺,电有正负两极,植物有根在地下,叶茎在地上,敢问女住持,贵庵有没有尼姑思凡,又回归俗世生活呢?”吴波问。 “当然有。尼姑也有灵肉,七情六欲还没有清静,繁华尘世,尘缘难以割断呀。”慧聪说。 吴波望着慧聪的僧衣,那褐色棉布很粗糙,如果手抚摸上去会很凝滞,很不舒服的。这种粗糙是否是在暗示,今世之苦意味着来世的享福? “尼姑修行最普遍的形式是闭斋。一种断饮绝食、苦行修炼,纪念佛祖、禁欲严格的活动。也有有钱人家为超度家中亡人,请求尼姑替代自己闭斋的,完了给予一定的供养金。闭斋一般为两日,头一天允许说话,但只能在中午进一餐,第二天则得整日断饮绝食不言不语地苦行,直到第三天拂晓才能开戒。”慧聪介绍着说。 “念佛时,要心静,佛念到心里,心如果不清净,佛主也不会进入你的内心的。”慧聪说。 “宗教场所,真的需要有一种精神上的启悟,一种心灵的洗涤。”吴波自言自语地说。 尼姑们已经在做晚课了,一些外来居士和香客被允许进入大殿旁听。来晚了的信徒在殿外双手合十跟着诵经。 “色.相是凡夫俗子人生中的极大乐趣,真的是难以割舍呀。”吴波说. “吴施主,我看你是做官的执心太重,潜心钻营,或沽名钓誉。其实,在佛家看来,仕途也是一个美丽的陷阱。”慧聪说。 “哦,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吴波说。 “你的执心太重,很难净化的,需很长时间的修行,断掉丛生的妄念。”慧聪说。. 大殿的诵经还在继续。在殿门前往里看,两尊佛像金光闪闪,高入云霄,佛前摆满了人们供奉的鲜花和水果, 吴波跪在在三宝如来面前深深三叩首。在心里默默地说:“佛啊,我虽没有日夜供奉着你,可是我景仰你的心也是至真至纯,不含丝毫功利。你一定能听到我的心声,求你保佑我和我的家人,我所爱的人,升迁、平安、长寿。” 吴波心想,这位慧聪住持,是不是天天念佛,戒色戒淫,修身,每天伴青灯念经颂佛,内心依然骚动不已呢。等阮书记来见她,在一号首长的权势面前,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在生父去世后,是否真的放下,修成正果了。 “你以后如果真有决心皈依佛门,我可以给您起法名。并举行了灌顶仪式。在家经常念佛就行,不一定总得到寺庙来念佛。”慧聪说。 “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吴波说。 又过了一会儿,慧聪说:“我看你还是一心走仕途的,也罢,我送你一道升官符,” 不一会儿,她从内室出来。手持一块红布。 吴波郑重地接过来。只见红布黄绫上缀有铜钱。那红布里面包着五道佛符,佛符旁边的红纸上,印有佛光普照四个字。 吴波知道佛家的人得罪不得,于是他冲着女住持鞠躬道谢。 据那位小女尼解释,这五道神符的作用,就是保佑施主您能步步高升,一路发达。很灵验的。 次日,下午3点,吴波正在景区办公室,与韩波等几个人商量景区下一步改造的事,忽然接到市委书记秘书孙宾来电, 孙宾在电话中说:“阮书记有时间了,你半小时后到市委,我们一起去静虚庵。” “好,那边都安排好了。女主持正在庵里候着呢。”吴波在电话中说。 于是,吴波下楼,一路开车疾驰,进城后快速行驶到市委大楼, 阮书记下楼,与秘书孙宾上了‘沙漠风暴’。 ‘沙漠风暴’在执勤武警战士的注目礼中,驶出市委大院。 吴波开桑塔那2000,紧随其后。 到了静虚庵,慧聪女主持早已候在庵门前, 太阳将落未落之时,一抹余辉洒在殿阁和古树之间,让人不由想起佛光普照那个词。 慧聪女主持她先引领阮书记去参观大殿。 大雄宝殿外面站着不少虔诚的信徒,跟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大殿里,香客暂时被劝阻在外,阮书记在香炉前点燃三柱香插好,然后跪到软垫上磕了三个头。 然后,一号首长仰望着十多米高的释迦牟尼大佛金身,很虔诚地说:“释迦牟尼苦修于山洞中。他看到了人世太多的苦,他发誓要寻找帮助众生摆脱苦难的途径。这种精神真的很伟大。” “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打坐,他认为佛教可能拯救民族精神的全面下滑,可是提升众生的生命质量。”慧聪说。 “做为一个普通百姓,如何能进入佛家所说的那种无欲而智慧的境界呢?”阮书记问。 “要放下一切牵挂,满足自在,创造正确的内心环境,一切痛苦恐惧和挫折,都来自执著心的贪欲,所以要启发深广自然的宽容心。”慧聪说。 出了大殿,阮书记又让孙秘书从他的皮包里拿出十张百元大钞,他亲手投进功德箱。 慧聪在一旁见了,连忙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善哉。” 这时,有个中年女香客来向女住持求治脱发的秘方。 慧聪喊来一个女尼,把一包黄纸包递到女香客手中, 那黄纸包里面有经血垫烧成灰后研磨的成份?吴波想到前年俞梅收到的那剂神秘药方。 慧聪对阮书记解释着说:“前几年静虚庵在维修佛塔时,发现了刻在石板上的千年秘方。这个秘方能治头痛、妇科痛经、斑秃等多种病症。我根据这个配方,加上些草药,为女香客配制的秘方。所以我承诺,如果这次市政府能拨款扩建本庵,我可以扩大治病的规模,更好地为苍生治病。” “好呀,怪不得我嗅到女住持室内有一种奇异的清香气味,原来女住持您还有中医的道法呀。”阮书记称赞道。 “静虚庵能免费为百姓治好一些疑难病症,我把它看成礼佛修持的一种方式。”慧聪道。 “钦佩,令人钦佩。”阮书记说。 接着,慧聪引导着首长和吴波踱进大殿旁边的休息室。 司机和孙宾则留在外面候着。 阮书记与女住持兴致勃勃地开始谈佛论道。 “唉呀,如今世界已物化,人无足轻重成陪衬。”阮书记感叹地说。 “所以,佛家引导教化人心向善呀。我给您讲一个佛理感昭人心向善的故事吧。”慧聪说。 “好呀。我洗耳恭听。”阮大诚笑着说。 “一个坏人绑架了富家幼儿,要索要巨款,富人家丁发现后在后面追,土匪则在前面逃,结果绑匪逃到了一个正在做佛事的寺庙里,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他进入了一个很拥挤的人群,抱着富家幼儿迈不开大步子。绑匪听到了木鱼声,听到了念佛诵经的声音,受慈悲气氛的笼罩,他在寺庙里呆了很长时间,当最后走出寺庙时,绑匪温和地把富家幼儿抱回富人家中……”慧聪说。 “我觉得,这是群体性的佛教仪式对一个不良之徒的善性启迪。”阮大诚有所思悟地说。 “世俗人心混乱,现代轮回滋生焦虑和压抑,众生大多被各种五光十色的感觉所迷惑,迷失在轮回流转中,”慧聪正色地说。. “我在读《辽史》时,就看到史书所载,辽代寺院有庞大财产,佛教在辽代有很高的政治和社会地位,也有庞大的资产,辽代的道宗喜好佛法,寺院放债营利,佛教在那时很鼎盛的。”阮书记说。 “是的,唐宋和辽代的寺院都有大量土地,寺院本身还四处宣教募捐,每年收入很丰厚的。”慧聪说。 “契墟要发展旅游文化,宗教的历史文化要发扬,你这个静虚庵要扩建和修缮,”阮书记说。 “那我可要感谢阮书记对本庵的大力支持了。”慧聪说罢,站起来冲着阮书记鞠了一躬。 她接着又说:“我主张寺庙搞经营,僧人坐奔驰,寺庙如果能变成旅游热点,那最好不过了,这也是寺庙广聚善缘,弘扬佛法的需要。” “那样的话,你这寺庵每年所需的僧尼生活费,房舍和佛像的修缮费,光靠寺庵本身的收益、捐赠和流通宗品就够了,这也减轻了政府的财政负担。”阮大诚说。 “是呀。这些是寺庵维持正常运转所必须的。”慧聪说。 “前几年,我为一位不幸遭遇车祸丧生的唐市长送行,在殡仪馆等候火化时,天忽然下起了小雨,我感伤生命的脆弱,人生无常,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使我对人生和世界产生深深的虚无感,”阮书记声音低沉地说。 “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生命以另一种方式遨游于天地之间了。如果你真正进入佛家的境界,你就会感觉到,人的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它充满美妙,安详快乐和智慧的风景,”慧聪说。 “我的母亲死亡时,我在旁边守灵,当时正是午夜,我在冥冥之中,好像看到有灵魂从我母亲的身体中飘出来,悠悠乎乎地飘到天花板上了。贴在天花板上看着自己。”阮书记说。 “人死亡时,它的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圆寂是生命最觉悟的时刻,人死时往往大彻大悟,佛性被身体隐藏,人的灵魂一旦舍弃肉身,佛性就会大放光明,死亡是一种广大又壮丽的境界。”慧聪说。 “您对死亡的开释,令我感到很惊奇,令我感到生命的美好。”阮书记说。 “是么,您以后多来我这里,我们多交流,岂不善哉?”慧聪说。 “我去过山西的普救寺,著名的爱情小说《西厢记》就诞生在那儿,佛教古刹成就过爱情佳话。我想求教一下女住持,您对爱情这东西怎么看?”阮书记望着女住持姣好的面容说。 慧聪指着晚风中的黄色旗说:“你看那旗,是旗在动,还是风在动呢?”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命题,”阮书记说。 “是呀,旗未动,风也未动,是人的心在动。所以,礼佛的人,要真正把世俗的欢爱欲望放下,还真是不容易。”慧聪说。. “住持所言极是。”阮大诚说。 两人又谈起了尼姑的起居,饮食日常生活。每日功课。 女住持又叫来了3个小武僧。为书记表演了一套少林拳。吴波觉得,3个小武僧的拳法和功夫不错。 159 在树上偷窥 快到晚饭时了,女住持提议说:“阮书记难得来敝庵一趟,今日能否屈尊,在这里品尝一下敝庵的素斋风味?” “阮书记很有兴趣地说:以前都是年终开政协和统战会时见到你,只是匆匆见面,今天得以细谈。感谢你给我讲了很多佛教法理知识。所以,今天我请女住持到市里宾馆用膳。” “贫尼食素斋,恐怕不大方便吧。”女住持说。 “没问题的。我让宾馆安排素食厨师专为您做几样素菜。”阮书记说。 女住持想了一下,说:“也好,既是私人活动。我就去换下僧衣,穿世欲装束比较方便。容我去一下。” 阮书记点点头。 女住持起身进了内室。 在等候女住持换衣的时间里,阮大诚对吴波说;“我夫人闻老师跟我说了,你这个小伙子命运很坎坷,跟同龄人相比,所受的经历和锻炼丰富得多,很讲义气,有才华,是个人才。我要用你。如果不出意外情况。姜山退二线以后,由你这个副局长主持旅游文化局的全面工作,过渡一段,再正式任命局长。” 吴波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心想,我跟书记夫人有暧昧关系,给书记戴了绿帽,可人家还要提拔我当局长,我太不是人了,我是以怨报德,戴绿帽是男人一生最大耻辱,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收拾我?他会不会把我一捋到底。再找个罪名把我打入监狱,让凶恶的狱霸把我的那东西一刀割下,让我一辈子成太监? 想到这儿,他站了起来,来到阮书记面前站好,恭恭敬敬地向阮书记鞠了一躬:“阮书记,你是我的恩人,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在您的鞍前马后效力。” 吴波真想跪下去,可是他又觉得跪下去有损人格,戏演得太过火,反容易露馅。 “你的想法我知道。我夫人闻老师都跟我说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阮书记说。 “阮书记,你放心。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吴波发誓一般地说。 “那就好。”阮书记说。 这时,女住持慧聪出来了,她换了一身世俗女装,头上戴着挺高的假发髻,白嫩细颈上挂一金链,下坠着一只小巧的心型翡翠。一身浅灰色套装裙衫,腿上紧裹薄如蝉翼的黑丝袜,黑色高跟鞋,俨然一位30岁左右的女公务员,身材窈窕清丽。肩上还挎个真皮包包。 “风姿绰约呀,”阮书记嘴上夸奖着, “谢谢。”女住持慧聪面带羞怯。 阮书记心想,怪不得前副市长唐有德把她纳为情人,今日一着世俗装扮,还真是艳丽异常,看来,再漂亮的女人穿上那身褐色粗布尼衫,也会大大降低性感指数的。 “你坐我的车吧,”阮书记说。 “好的,”女住持慧聪面带羞怯,司机为她开车门,并把手搭在车门上缘,她腰一弯,上了‘沙漠风暴’。与阮书记同坐在后座。 吴波开着桑塔那2000,拉着孙宾跟在后边。 两台车一前一后,出了静虚庵,一直开向市区。经潢水大街,开进契墟宾馆的大院。 宾馆何经理事先接到孙宾秘书的电话,所以亲自在宾馆门口迎接, 大家来到餐厅,何经理恭敬地站在阮书记身边,笑着询问:“阮书记今晚吃点什么菜?” “请郝师付为女住持做几样素菜。”阮书记说。 方才接到孙宾的电话,我已经安排了,郝师付正在后厨为女住持做僧尼斋饭呢。何经理谦恭地说。 “再来个龙虾,挑一斤半以上的。再轧个海参。鲍鱼要从大连新进的。”阮书记说。 “好,”何经理敏捷地按着手中的电子点菜器。 不一会儿,龙虾上来,长钳长须像一位舞戟挺枪的古代将军。那大红的凌厉视觉,像迸溅鲜血般地殷红,非常刺激食欲。 服务员请大家看过龙虾后,又端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龙虾又被端上来。龙虾中间的肉已掏出,那虾肉真是白嫩鲜美。 几种素食菜先后上来了,何经理和素食师来到,特意来解释这几种素食菜的妙处。 “‘天下有余,’名字中蕴含着停止杀生,使天下丰足的意思,这道菜的模仿对象是水煮鱼,它以大豆制品为原料,外用一片紫菜包着,既模仿出鱼皮的外形,也借紫菜的海腥味使鱼肉味道更加逼真,再浇上香辣红油,即便是最敏锐的舌头,也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在吃荤还是在吃素。”何经理说。 “僧尼饮食的简朴,佛教讲求清心寡欲,身体对食物的渴求,也是一种欲望,对出家人而言,要能专心修持,就必须安顿色身,因此食物等同于药物,只可用来治疗饥饿,不可恣意贪食。”女住持慧聪说。 “这盘‘香绕人间’是郝师付精心创制了在外形上能够以假乱真的仿荤菜肴,”何经理说。 “阿弥陀佛。真的是精品。”女住持夸赞地说。 “做这菜时,是将莲藕削成猪肋骨的形状,再用面筋裹住藕棒,用手指的揉捏,使之拥有肋骨上所着猪肉的样子。”郝师付讲了制作的工艺说。 “为什么叫‘香绕人间’呢,就是因其味道鲜香浓郁,嗅觉冲击力强而得名,由新鲜香菇搭配香油和精粉烧烤而成。”何经理说。 “‘东坡及第’就是东坡肉的素菜版,由大豆分离蛋白和魔芋仿制而成的猪前肘,既无猪肉的油腻,又有猪肉的甘平,较之真肉,,更容易吸收配料的味道。”郝师付说。 慧聪站起来鞠躬,感谢何经理和素食师,并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阮亲自为女住持慧聪夹了一只鹌鹑蛋问:“这个可以吃吧?” “吃无性蛋不算犯戒,蛋是腥类可孵雏,最好不吃,不吃肉為慈悲,众生饮乳品可以。”慧聪说。 “这个是无性蛋,吃吧。”阮书记说。 女住持用筷子接过那个鹌鹑蛋,放到嘴中嚼了一会儿。笑道:“嗯,好吃。” “以后你还俗得了。这一辈子少吃多少山珍海味呀。”阮书记开玩笑说。 “那可不行,我这十几年的修行岂不白废了。”女住持笑着说。 女主持起身对阮书记说:“对不起,我去一下。” 说着拎着包出门去。她去了化妆间,抹上红唇,描了眉。别有一番艳丽风采。 吃饭中间,阮书记与女住持慧聪继续谈佛道,讨论儒、释、道之间关系。 吴波起身出去,来到休息室与何经理唠闲嗑。 “你这宾馆还有两个总统套间?”吴波问。 “是呀,阮书记和谭市长各有一套。还有每个常委各占一个单间,用以招待私人朋友和家属聚会。”何经理说。 “招待私人朋友和家属聚会,不用交钱吧?”吴波问。 “交什么钱?每年这笔钱我们宾馆就得搭上二、三百万,反正财政都给核销了。”何经理说。 “还是当官好呀。连家属过生日都来宾馆白吃白喝。”吴波心想。 吴波回到餐桌上时,发现阮书记唇上沾了一小块口红。 他也不好直接提醒书记。于是他灵机一动,讲了一个笑话:说是辽代有个皇帝,宴请帮他打下江山的将领吃手撕羊肉。正吃着,灯忽然灭了,美丽的皇后在黑暗中被人摸了脸蛋,灯亮后,皇帝发现皇后脸上有个油手印。有人建议,检查每个大臣的手,看看有无脂粉痕迹。如果发现是谁就杀头。皇帝从政治高度考虑,将领远比皇后面子重要,于是下令众爱卿和将领都去洗了手,巧妙地保护了那个大胆的将领…… 阮书记明白了吴波的意思,他在哈哈大笑中,擦掉了自己唇上的口红痕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经理又来问阮书记:“要不要去唱歌跳舞?” 阮书记看了一下女住持。女住持未置可否。神情暧昧。 阮书记挥挥手说:“算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于是众人下楼。 在宾馆大门外,阮书记对吴波说:“你回家休息吧,我开车,顺道把女住持送回去。” “好的,”吴波马上答应道。 吴波开着自己的桑塔那2000,出了宾馆大院。 他刚上路开了二百多米,忽然把车调了回来,一踩油门,悄悄跟着阮书记的‘沙漠风暴’,一路竟开到了郊区。 原来阮书记只是虚晃一枪,他并没有送女住持回静虚庵。 山坡上的一片树林中,有十几座别墅。沙漠风暴进了‘皇家花苑’大门。 吴波离开有150多米的距离,也跟着进了皇家花苑。 正跟着,忽然电话响了,他按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韩蕙的声音。 “我正跟着阮书记呢,他开车拉着慧聪女主持到了‘皇家花苑’小区了。” “是么,那我也去看看,”韩蕙要求说。 “那你赶紧来吧。”吴波说。 吴波在林间柏油路上转过了几座别墅,终于在‘皇家花苑’8号别墅门前,发现了阮书记的‘沙漠风暴’停在树下的暗影中。 8号别墅二楼几个房间的灯‘唰’地亮了。 别墅门前,有花圃,假山水池,里边不时还有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 别墅门前十几米,有十多株黄桷树。那些树约有壮汉的腰粗细,枝干虬曲,叶子浓密。 吴波很想看看二楼房中的风景,可是,他踮起脚来。却看不到。那假山2米多高,爬上去也看不到。 正着急中,他发现这别墅门前的黄桷树高大弯曲,枝叶繁茂, 原来这小区里的树木都是移植的大树,每株树从南方运来,花费十数万元之多。刚栽时就有二、三层楼高,而且这几年长得也很茂盛。 如果爬到楼前的这黄桷树上偷窥,这个主意真不错。 他们的卧室,正好就对着这棵树,如此一来,爬到这棵树上偷窥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就近在咫尺了 正在这时,韩蕙的‘本田雅阁’进了小区,左转右转,一直开到吴波这边来了。 吴波从那些黄桷树得到启发。那些黄桷树主干足有一尺多粗,而两米高的地方有分叉,他从小在晋北农村,常与农村乡野的小伙伴们爬树掏鸟蛋玩,所以爬树是他从小说练就的本事。 吴波对走过来的韩蕙小声说:“阮书记和女住持在二楼呢。咱们要想看到西洋景,就得爬树了。” “可是我不会爬树呀。”韩蕙为难地说。 “不会没关系呀,我教你。你看这黄桷树枝杈密集,大枝横伸,小枝斜出虬曲。很适于攀爬的。”吴波说。 “这树高大概要有十几米呢,不好往上爬呀。”韩蕙说。 “这种黄桷树又叫菩提树,本来像银杏一样,生长于西南地区,可是这些年,北方搞园林栽植,常从南方购入,栽植于公园草坪、河湖岸边,我们潢水湖景区还有两株呢。”吴波说。 “你先爬几下,给我做个示范吧。”女孩说。 “好的。”于是他脱下皮鞋,选了一棵树大光滑的黄桷树,这树悬根露爪,蜿蜒交错,古态盎然。 吴波蹬掉皮鞋,整个人猛地往树上一吸,跳离了地面,象似青蛙一样弓着腿,一蹬一跳,吸附着往上爬。爬了一会儿,看到她还在下面,于是又溜了下来。 他像武术教官一样,指导着动作,先让韩蕙抱着树干, 韩蕙说,在佛经里,这种黄桷树被称为神圣的菩提树,旧时在我国西南一带有这样的风俗习惯,黄桷树只能在寺庙和公共场合才能种植,他能招来些牛鬼蛇神类,所以家庭很少种植。 “我知道的,你先练习爬树吧。”吴波说。 她也学着吴波的样子,似青蛙一样弓着腿,吸附着树干往上爬。 他在下面推着韩蕙的臀部。 爬了一会儿,她离地约有一米半了,气喘吁吁道:“妈呀,累死我了,我已经不行了,再爬的话恐怕小命就不属于我了。” “继续向上爬,”吴波在下面鼓励着她。 韩蕙踩在树叉上,拉着树枝,双脚缠着大树继续往上爬。刚爬到第二个树叉,只听得‘卡嚓’的一声,她脚踩的树枝竟然断了。 韩蕙从树上摔下来,幸好吴波手急眼快,一下子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吴波抱着她的腰和臀部,激情之下忍不住趁机亲了她一下。 她新染的那缕酒红色头发在夜色下很迷人。 吴波把她放到地上。 这次,他先蹲下去,让她双腿站到自己肩上,自己再站起来,这样她一下了就从一人多高处爬起,很快就爬到第一个枝丫处了。 吴波便径直往树上一跳,蜷着腿,像蛇一样紧紧缠着树干,快速往上攀爬。 他抓住头上的枝干,变得像个猴子一样敏捷,一眨眼他已爬到了2米多高,他让韩蕙先停在树下歇息,自己则手抱树干,双腿夹着树干,一下一下向上爬着,一直爬到三米多高,遇到树叉,这才把一条腿跨上树岔,松了一口气,喘息了一会儿,又向上爬,又爬过个树岔,朝别墅的窗子看过去, 这个高度还只能看到室内两个人头在动, 他又接着向上爬,又爬了一米多高,再望进去,这回可看到别墅里面,两人坐在床上的身影了。 树枝似乎越变越细,好象一用劲就会折断似的。 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树枝一断可就一命呜呼了。吴波想。 顾不上那么多,吴波咬紧牙关,微一侧身,顺着旁边的长藤,用力握紧,凭着自己在南方武馆打工时学的功夫,蹭蹭两下,快速爬到树冠上,小心的将身体隐藏在繁茂的枝叶中。 呆在这树上,凉爽倒是蛮凉爽的,可就是动作别扭,时间长了太累。 别墅里面,女住持已脱了衣服,穿着白纱质的内衣,剥了一个荔枝,喂在阮书记的嘴里。 女主又为一号首长脱衣,脱了白衬衣,又脱他的短裤,然后两个人在床上抱着接吻。 然后,两个人又出去了,估计是去洗浴了,很快,浴室传来哗哗地水声。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拉着手回到卧室。 吴波猫着腰,仿佛壁虎一般,伸出手臂拉着韩蕙上到更高的树岔上,女孩小心翼翼的顺着枝干慢慢爬上来,脚踩着树枝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长长的枝干直达半空, 她小声地说:“第一次体会到,爬树的感觉真美妙!” 吴波骑在树岔上,这个位置离地面足有七、八米高。蚊子叮在脸上,他挥手叭地一声,把那蚊子啪死了,伸手一看,手上有好多血,估计这个蚊子已经吃饱了。它是死于自己的贪婪。 不远处,水池中有青蛙在唱歌。 吴波只有两只手,手抱着树干,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他没有第三只手再去扶着韩蕙,眼看韩蕙因为害怕而大睁着眼睛要叫出声来。 160 家政无间道 好不容易爬到预定的高度时,眼前的景象瞬间令她僵住了。 别墅里面,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风光旖旎。 韩蕙在一阵迷乱中,脚下突然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 女孩的纤腰被吴波一伸手及时的搂住,贴在他宽广温暖的胸膛。 “傻丫头,你想摔死吗?”他的口气含着心疼,心跳却在她快要摔下去的那一刻,陡然加快。韩蕙心中虽情意绵绵,奈何现在整个人挂在树上,不敢造次,若是稍有闪失,自己绝对摔到地上,轻则鼻青脸肿,重则腿断臂折。 可这样紧抱着,气氛会不会有点……暧昧。 吴波没辙了,身体微微让开,露出一丝缝隙让她能看到下面, 两人近的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甚至她的耳朵上精巧的环饰,他低沉的呼吸,吴波想要稳住身子,以便能帮女孩一把。 没想到这一招对谁都好使,这个本来要找他拼命的女孩居然也软了,软得像个面条。 他突然的吻上她的唇,霸道而强硬。 女孩双手死死把住他的胳臂,怕他松开自己的身体,他也将她抱得更紧,一时之间,全身紧张而激情。 韩蕙此时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她几乎处在无意识状态中,虽然她的唇已经自动有所反应,接受他的探索,迎向他的需求。 他的唇像有一种说服的魔力,让她无法辩解就投降了。 她惊诧的睁着眼眸,他的眼中炽烈的火焰闪动,不用猜,韩蕙都知道那是什么。 这男人,也太不会分场合了吧,这可是在树上!他难不成把自己当成了类人猿? 两人亲密了一会儿,吴波又伸着脖颈向别墅窗里望去, 别墅里面,只见这时女主持和一号首长坐在床边,正安静地说着话, 事情进行得这样快?没想到,一号首长与静虚庵的女住持的动作如此迅疾? 忽然,别墅里面,窗子里彩色的风景一下消失了,窗上出现两个剪影在动作着。 吴波和韩蕙一下了感到很扫兴,心想这西洋景怎么一下了就看不到了呢?怎么只有两个黑影在窗帘上动作着? 吴波舔舔干渴的嘴唇,韩蕙也叹了一口气,两人无奈地在树叉上又跨坐了一会儿, “咱们走吧,呆会儿阮书记他们完事出来,发现咱们就坏了。”韩蕙说。 “怕什么?偷窥又不犯罪。”吴波说。 “偷窥怎么不犯罪?前段时间我看到报上登了一则消息,说是四川成都,有一个姓李的市民,他平时暗恋邻居刘某。李某趁刘某丈夫不在,夜晚潜入刘某家院落内,然后爬上一棵树窥探刘某在家的一举一动。李某在树叉上呆了4个多小时后,意外遇到闪电雷雨。刘某察觉到李某的行为并报警。后来法院以强奸罪,判处李某徒刑1年。”韩蕙说着开始抱着树干往下溜。 “这也太不合理了,偷窥女邻居都是强奸罪了?李某的偷窥跟贵州习水糟蹋**的官员相比,真是比窦娥还冤。”吴波一边说着,一边也抱着树干溜下树来。 “这种选择性执法与选择性判案,均会损害法律的公正性。从偷窥女邻居与嫖宿**的审理结果来看,这种缺陷依然是国家法治进程的拦路虎。”韩蕙蹲下身子,系着鞋带说。 吴波来到树后边,松开裤带小解。然后提上裤子,系紧了裤带。 韩蕙也跑到菩提树后面,蹲在草地上小解。 两人然后上了自己的汽车,韩蕙开着雅阁,跟在吴波的车后边。 两辆车一前一后,沿着西直街一路开着,深夜的大街,车和人影都很少, 两辆车一直驶到吴波的住处去了。 吴波带着韩蕙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先进了浴室把电热水器的开关打开。 然后他来到卧室,又把音响打开,很快,萨克斯的《爱的私语》旋律流淌出来。 韩蕙正弯腰脱自己的高跟黑皮鞋,新染的那缕酒红色柔发垂了下来。 “你不能给朱子牛打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住了?”吴波望着女孩紫红胸罩的绣花纹饰问。 “他去省城出差了呀。”韩蕙把纯棉衫挂在衣架上说。 “哈哈,那就好。你先去洗洗吧。”吴波说。 韩蕙看他的豪绅牌西服,前襟因为爬树弄得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蹭了好多树皮的碎屑, 于是,找来湿布为他擦了半天,又把自己脱下的外衣也用熨斗熨了一会儿。然后才脱下自己的衬衣,赤着脚去了浴室。 吴波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半裸的身体走着的样子,心想:女孩走路扭屁股,是以骨盆为轴来旋转的,她旋转的幅度大,这种女孩容易给男人带来快乐的。 “哎呀,把拖鞋穿上呀,瓷砖地很凉的。”吴波赶紧拿着一双红色的拖鞋送到浴室去了。 浴室里,密室暧昧的红色,水上漂着馨香的玫瑰花瓣,萨克斯的音乐中,女孩子的红脚趾显得妖冶而惊心动魄,柔软身体扭出波浪弧线,她的头发高束着,裸体在逆光中转动。 吴波看得有些呆了。 她过来推开他,把门关上:“先回床上等着我。” 吴波只好回到卧室。 两人洗漱之后,刚爬上床,正待要动作,忽然吊灯灭了,屋子里一边漆黑。 “奶奶的,不早不迟,正好在这种时候停了电。”吴波咕噜着说。 “哈哈,摸黑难道无法做了?”韩蕙说。 “那倒不是,只是少了很多情调。”吴波咕噜着说。 “如果点了腊烛,我觉得会别有一番浪漫情调的。”韩蕙说。 “说得也是。”于是吴波摸索着下床,去找了几支粗大红烛来,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把腊烛倒过来烧出几滴,然后把它粘在床头柜上。 “多点几支,我喜欢这些蜡烛的光,永远保持着温和的虚幻。”韩蕙说。 “刚才在那么高的菩提树上,呼吸急促,我亲吻你时,感觉真的很甜蜜的。”吴波说。 “是么,就像鲁迅写小时候,与小伙伴划船去看社戏,半路上偷老乡的青豆烧着吃,格外地香?”韩蕙说。 “是呀,在特定情景下,男女间的情爱会令人很久也忘不了的。”吴波说。 “我也是,在树上的动作虽然别扭,很累,但是感觉很特别。”韩蕙说。 吴波想到,自己这一阵子因为工作上的事,还有与阮书记和闻夫人的事情,有好几个星期没有与韩蕙在一起了,刚才在菩提树下那一抱,还在在树上的缠绵,都激起了他的欲望, “我的腰和后背不知为什么,很僵的。”韩蕙说。 “刚才在树上过于紧张了,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吧,”吴波说。 “好呀。我正想让你给揉一揉呢。”韩蕙说。 吴波的双手在韩蕙光滑柔软的背上轻轻地按摩着。 “我的头依然是晕晕沉沉的,”韩蕙声音软软的。 吴波心领神会。 吴波调皮地对韩蕙脚底轻搔着,那种不断刺激着的感觉,令韩蕙突然爬起来,忽然把一床被子盖在吴波的头上,把他闷在被窝里。 烛火差点被被子的风扑灭。 吴波用力掀开捂着自己的被子,看到韩蕙那身体,他一下子抱住了她, 于是,在幽幽的温馨烛光下,两人少不了又是一阵干柴烈火的缠绵。 激情过后,两人吹了蜡烛睡了。 第二天早上,吴波送走了韩蕙,自己开车回来家里吃早餐, 俞梅让郝姨把煎饼和大果子端上来,俞梅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大口地吃着大果子, 忽然俞梅低下头细看他的西服,奇怪地问:“你这豪绅牌西服,怎么皱巴巴的?” 吴波低头看了,笑着说:“我昨晚上树了。” “为什么上树呀。是在郊区遇到坏人,被追得上树躲藏?”俞梅急着问。 “不是呀,”吴波笑着讲了昨天下午跟阮书记去静虚庵,后来阮书记又请女主持吃饭,饭后龙又把自己支开,他开车拉着女住持去郊区别墅幽会,自己爬上树上看西洋景的故事。 俞梅很有兴趣地听着:“呀,怪不得你不顾一切地爬那么高的树上,原来这西洋景很迷人的呀。” “阮书记说要提拔我在旅游文化局挑头呢。”吴波说。 “好呀。你一定要靠住阮大诚,这是一棵大树。还要注意这段时间,你分管的景区不要出漏子,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潘富和陈丕也在盯着局长宝座呢。潘富的老丈人林占山又回市府当了付市长,陈丕他爸陈金山在省城,也会紧张地活动,很可能通过省城的领导对契墟市委施加影响,所以,不能掉以轻心。权力的争夺是你死我活的。”俞梅说。 “我知道。”吴波说。 “你到潢水湖景区当主任,得罪了不少人,景区原来年亏几十万,工资拖欠,你来后,把景区面貌焕然一新,原来景区主任和副主任,还有些中层,心里能不嫉恨么?还有那些下岗职工,都可能暗中下绊子,你要注意。”俞梅说。 “改革总是得罪人的。”吴波说。 “是呀,所以要尽量化敌为友。减少对立面。”俞梅说。 “我跟诗韵说,让她同意潢水镇孙富书记的安排,去谭家当家政,这样多挣一份工资,还能在谭派内部为阮书记安一个耳目,”吴波说。 “诗韵是镇政府公务员,屈尊到谭家当家政,她能愿意么?”俞梅问。 “她当然不愿意,可是经过我做工作,她同意了,一是这样多挣一份工资,二是对她也是个锻炼,这女孩挺有心计的。”吴波说。 “好,这是预先埋个眼线,棋高一招呀。”俞梅对着继子竖了竖大拇指说。 这一天,诗韵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孙富来到她的办公室, “诗韵,你别弄这个了,我领你去谭市长家,”孙富不动声色地说。 “好吧。”诗韵说。 孙富领着诗韵下了楼,坐上帕萨特,小司机开着车,一路驶向契墟市区。 车窗外面,路边的槐树和柳树急速闪过。 坐在车后排的孙富拉着诗韵的手说:“你到了谭市长家,做什么事要多长点眼睛,干活也别太累了。” “市长夫人待人刻薄不?”诗韵担心地问。 “祝姐待人挺好的,你年纪轻,又是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子,能吃苦耐劳,所以你会干得好的。”孙富用力捏了捏女孩的手,安抚着说。 “家务做个八九不离十就可以了。关键是会说话,会看眼色的。”孙富叮嘱她说。 “我会的。”诗韵说。 “只要你在谭市长家里干得好,今后每个月的奖金数目还会增加。除了做一日三餐以外,就是抹桌扫地,市长家里的事,无论大小,你都不能在外面随便和别人乱说。千万记住,万一说出去了,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孙富叮嘱她说。 “是的。我知道了。”诗韵说。 “你在市长家,有些市里高层内部的信息,你听到了一定要记住,然后回来告诉我。” “知道了。”诗韵心想,孙富执意让自己去给谭市长家当家政,原来也有这个意图,为他探听市委市政府的内部消息。原来自己成了契墟政界的双重内钱,家政无间道? 谭平山夫妇居住的9号院位于帝豪小区,是一座独立的别墅式宅院。 这是一座老别墅,过去住过二任市领导,当时正值“文革”当中,住这儿的市委书记被害了,妻也改嫁,这个房产交公,后来谭平山住了这里。 三层小洋楼,卫星接收和空调,独立小锅炉的温室花棚。 一楼是二个车库和储藏室,二楼有个三十多平米的长方形客厅,西侧阳面是谭平山的一间书房,书房阳台外面有个露天楼梯,通向楼后院的花园。二楼还有一间厨房和浴室, 三楼有三间卧室,谭平山夫妇住其中一间,儿子夫妇有时回来住一间卧室。三楼有二个卫生间和一个浴室。 小洋楼外表看着很老旧,里面很现代人,今日的新房,仅看看地板,就知道它们的差别了。客厅和餐厅铺的是进口石材,卧室、书房铺的是进口实木地板,卫生间、厨房铺的是特制的防滑瓷砖…… 这些也不用市长自己花钱买料、施工铺设,一切都是公费包干了的。 桌椅衣柜、茶几沙发、地面墙壁、窗子灯具类的空间什物,更是时时保持着舒展净洁、光泽明亮、一尘不染。 这里的电视收看的节目也比一般人家的电视丰富多彩,它有自己专设的闭路电视,一般人看不到的凤凰卫视等节目,谭家人可以看到。 谭平山夫人名叫祝玉凤,在市消协当副会长,平时工作上没什么事,每周五天班有四天窝在家里。 此时,祝玉凤正在用喷壶浇阳台的玫瑰和月季花。 “孙富呀,你有一阵子没来看我了。”祝玉凤回过头来说。 “哈哈,是我的不对,这一阵子太忙了,”孙富陪着笑脸说。 “今个怎么这么空闲呀?”祝玉凤转过身来问。 “祝姐,上次我在电话中说的,找一个家政的事,这不,我给您领来了,”孙富笑着向夫人介绍诗韵。 祝玉凤放下水壶,回到客厅,她像是来到牲畜市场,对着诗韵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夫人嘴上没说话,眉毛却皱了皱。心想,这女孩长得如此漂亮,那还不等于把一个狐狸精引进了家门? 诗韵感到自己受辱,脸色通红。她想低头走出去。可是碍于孙富在场,不好过于失礼。 祝玉凤对孙富说:“我去洗一下手。”说罢回转身,向厨房走去。 孙富急忙跟在祝玉凤后面。 祝玉凤边走边说:“你把她领回去吧。” “祝姐,我这可是费了好多心思,在十多个姑娘中间给您精心挑选的。这姑娘有素质,心灵手巧,还勤快。”孙富边走边说。 “正因为有素质,长得好看,才不行呢。这事以后再说吧。”谭夫人面无表情地说。 “那怎么办呢。我回去再给您选一个。”孙富看夫人洗了手,连忙从台上拿起毛巾递了上去说。 “这事以后再说吧。”夫人擦着手说。 回到客厅唠了一会儿,孙富见夫人有些冷淡,就起身告辞了。 夫人在楼下与孙富道了别,回身就上楼了。 孙富带着诗韵正走出大门,忽然迎面开过来一辆‘沙漠风暴’。车窗里的男孩穿着皮尔卡丹西服,戴着墨镜,头上有几个波浪的大卷,腮上有条刀疤。让人看了,感觉有一点黑社会江湖大哥的味道。 “这不是谭小鹏么?”孙富低低地叫了一声。 “孙叔,你来了?”谭小鹏一脚踩在刹车上,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笑着问。 “刚才从你家出来的。”孙富笑着说。 161 浪荡公子 谭小鹏眼尖,从开着的车窗看到后排诗韵的脸庞,立马眼睛一亮。 于是谭小鹏下了车,把从车上下来的孙富拉到一边,问:“车里的姑娘是哪儿的?” “我介绍她来给你家当家政呢。”孙富讨好地说。 “为什么走了呀?”谭小鹏不解地问。 “你妈不同意呀,说是太漂亮了。她不能弄个狐狸精成天在家里转悠着。”孙富无奈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可是挺喜欢的,这么地吧,你先回去,我跟我妈说。”谭小鹏的语气很自信,说着就上子车,一踩油门,车子起步就是60迈,一溜烟开走了。 诗韵回到潢水镇政府,又开始上班。 这天下午她正坐在办公桌边发呆,忽然手机响了。 吴波来了电话,问她:“孙书记领你去谭家当家政了么?” “去了,可是那市长夫人说,她家暂时不用家政了,所以我又回来了。”诗韵说。 “是么,因为什么呀?”吴波在电话中问。 “也没说什么,就是不用了贝。”诗韵无精打采地说。 “那也好。省得受官僚家的气。”吴波在电话中说。 “可不是,我在心里还真不想去呢。”诗韵说着,挂了电话。 又过了两天,孙富来到诗韵的办公室,对她说:“你回去再收拾一下,谭夫人又同意让你去她家当家政了。” “怎么回事呀,翻来覆去的,”诗韵有些不高兴地说。 “哎,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市长夫人呢。你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呆一会儿我就领你去。”孙富说。 “那好吧。”诗韵慢腾腾地把文件放到柜子里,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和资料等。 这次去谭家是孙书记亲自开车。 诗韵坐在副驾上。 “昨晚,祝姐就给我来电话:让我带你来她家,她说她儿子非要用家政,儿子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妈的身体别累坏了,哈哈,这高官子弟很任性的,祝姐拿他真没办法。”孙富书记转着方向盘说。 “市长儿子是不是很野蛮?”诗韵担心地问。 “没事的,毕竟人家小飞是市领导的孩子,有教养的。”孙富安慰着情人说。 到了谭家,镇委书记把诗韵交给市长夫人,如此这般地又叮嘱了女孩一番,然后就离去了。 女主人祝玉凤开始交待诗韵,每天的工作任务,当家政要注意的事项等。 “呆会儿,让司机带你先去买几件衣服吧。工作服挑好的买,里外的衣裳每样买两套。”祝玉凤交待着说。 “嗯。”诗韵答应着。心想,谭夫人年已四十五、六岁,身宽体胖、腰粗臀肥,在家里仅有的两个女性中,女主人和女家政员两人的形象落差过大,她的心里会不舒服。 “你要学习如何使用自动取款机,在自动取款机上取款和查询账户资金余额。”祝玉凤说。 “嗯。”诗韵依然答应一声。 “做家政的打扮一般就行了,别太漂亮时髦了。”祝玉凤说。 诗韵用眼角白了女主人一眼,没有出声。 女主人领着诗韵来到二楼一间小卧室:“诺,这是你住的地方。” 卧室有七、八平方平大小,靠墙头安放着一张单人木床,被褥挺干净整洁的。 女主人交待了半天,诗韵来到厨房,按着夫人写的菜谱,开始准备晚餐。 “你先炖个排骨豆角,你先把这肉剁了吧。”夫人从篮子里拿出一声血淋淋的猪排来。 市长家的刀很锋利,诗韵挥刀向那猪排剁去, “啪,啪,”砧板上肉块和骨头碎裂了,女孩手上沾满鲜红的残肉,肉块因分离而显得很痛苦而苍白,断骨参差暴露出最柔弱的髓,似乎能感觉到绝望的悲凄。 她由此开始了在谭家当家政的生活。 晚饭时,谭公子回来了,他一上楼,就直奔厨房。 “呀,菜炒得香呀。”谭小鹏咂着嘴,嘴角的那条疤也颤动了几下, 灶上的兰色火苗升腾,那火烧得正旺,诗韵炒着西兰花菜,她无暇回头看是谁在叫嚷。 “诗韵——你好呀。”他主动地上来要与新家政女孩握手。 诗韵两手正忙碌着,无法跟谭公子握手,只好回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招乎认识了。 “你忙着,别累着呀。”谭公子关心地说。 “嗯。”诗韵觉得这个公子哥够热情的。 肉香味点缀起家的温馨,诗韵撇去汤汁上飘悬的油脂,将青绿碎葱末撒进,浓烈的热气里多了一种清新。 过了一会儿,谭平山市长也回来了,他把夹着的公文包递给夫人,看到亭亭玉立的诗韵,听着夫人的介绍,点点头说:“嗯,不错,好好做吧,有什么事随时沟通。”然后就去洗手间了。 晚餐桌上,谭市长坐在上首,夫人和谭公子在侧面一左一右,对面坐着。 谭市长看到桌子做的四菜一汤,忍不住夸奖到:“手艺不错呀。” 谭小鹏也恭维着说:“好吃,以后我就天天回家来吃了。” 谭夫人对诗韵说:“小飞的媳妇这段时间去省中行学习,以后她回来,这一家四口人,加上你五口人,做饭别做多了,做多了浪费粮食。” “是的,祝姨。”诗韵端着饭碗,看到谭公子的饭碗吃光了,连忙放下自己的碗,为公子盛饭。 谭小鹏对诗韵的感觉十分微妙。他心想,有这么个美女天天在家晃荡,自己的艳福不浅呀。 他想像着,当这个美妙的女家政正在烧菜,自己悄然躲在背后。猛地被揽住她细柔的腰肢,她会不会吓得突然打翻手里姜汁。我的那双手禁锢着她的挣扎。我的粗壮手指顺势抚摸她白皙的脖子,热切地捧住她圆滑的下巴和玲珑的耳朵,那是多么有趣的事呀…… 可遗憾的是,老妈的眼睛很毒,自己不方便下手,他不敢过于放肆,但是他心头有一种本能的欲望在涌动。 吃完晚饭,诗韵收拾碗筷, 谭小鹏也连忙站起身来,把几个碗叠在一起。 “我来收拾吧。”谭公子抢着端碗。 “咦,你今天怎么出息了?过去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扶的。”祝玉凤说着儿子。 “哈,人还能老也不进步么?”儿子嘻皮笑脸地说。 “我来,你去歇息吧,”诗韵从谭公子手中接过几个饭碗说。 谭小鹏又抢着端起菜盘子,跟在诗韵的后边进了厨房, 小飞把盘子放到水池中,小声对诗韵说:“你长得真漂亮。” 诗韵脸一红,赶紧又回餐厅收拾餐桌去了。 收拾完厨房后,诗韵又开始打扫几个房间,她拖着地板时,总是感觉谭少爷贪婪的目光追逐和扫瞄着自己。 她拖着地板,拖到谭市长和夫人的卧室,细打量,这室内足有20多平米,那张大榻占据着半个空间,低垂的帐幔钩环闪着银光,欧式床柱上的浮雕很精美。 当她推着拖布来到阳台,发现阳台一侧,有个佛龛,里面供着观音菩萨,夫人正跪在观音塑像前,双手合手念念有词地祷告着。她连忙退了回来。 她按着拖布,当拖到走廊时,从卫生间出来的谭公子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挺着肚子。他的裤门拉链故意没拉上,里面的花内裤凸起着,有一种轻亵的意味。 诗韵见了脸红心跳,头也不敢抬地拖着地。 祝姨从阳台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伸手把儿子拉到一边,训斥着儿子:“你不是小孩子啦,论职务,大小也是个公司经理了,别那么下作,有点贵族公子的气质才行,别摆出一付街头小混混的猥琐样……” 谭少爷‘嘿嘿’一笑,嘴角的刀疤颤抖着,做个鬼脸走了。 诗韵忙完了,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她用手机给吴波打电话,谈了她刚来第一天的感受。 “感觉怎么样?”吴波问。 “还行吧。就是那个谭少爷,老是眼光贼贼的,”诗韵说。 “不必怕他,如果他有不轨企图,就跟他爸妈说。”吴波提示她说。 “好的。”诗韵说。 “好好干,慢慢就熟悉了,在市长家做家政,时间长了,也会有很多收获的。”吴波鼓励她说。 “好的。有你的鼓励,我心里就有底了。”诗韵说。 第二于中午吃完饭后,她收拾完后,睡了一会儿午觉。 她那天穿了一件绿裙子,裙长及膝,睡醒后,到厨房开冰箱找一瓶水,边喝边来到厨房开始做晚餐的准备工作。 谭少爷睡醒了一觉,下楼后发现母亲已出去了。 那女家政却蹲在地上,摘着芹菜和豆角。 芹菜很鲜嫩,豆角是那种很好吃的东北油豆角。 谭公子走近一看,赫然发现诗韵为了蹲下方便,将裙子撩了起来, 谭公子发现有机可乘,于是走近她,一边帮她摘豆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谭公子眼角的余光象探照灯一样扫描着。 他注意到诗韵不经意开合大腿,中间地带露出的裙底春光。 诗韵做起活来很专注,忘了蹲姿的不雅。 在长达二、三分钟的时间,,谭公子详细审视了诗韵穿的内裤,他估计所用的质料是棉质的。颜色是粉色,边缘有些**花边。 正当谭公子内心搔动时,诗韵却突然抬头,大概是看见谭公子不怀好意的眼光吧,诗韵接着就收拢两腿,整理着裙摆,然后对谭公子瞪了一眼,就借故离开上厕所去了。 过了一会儿,诗韵从卫生间出来,因为紧张,她的胸口扣开扣,又没穿护胸,谭小鹏盯着看她张开的衬衫,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看到他流诞水的样儿,觉得奇怪。 她低头一看,原来半边胸部露了出来。 他的鼻尖距离诗韵高耸的胸部只有一巴掌远。 “你的胸部发育特别好,非常有视觉冲击力。”谭小鹏猥琐的坏笑着说。 诗韵心里直后悔,自己没穿胸罩。 那晚上,诗韵收拾完厨房,又把几个屋子的地板拖了一遍,然后到浴室去洗澡。 她先是把全身淋湿了,然后站在地上,用毛巾搓着自己的身体,那弯曲的身段像一尊维那斯女神的雕像一般,在蒸汽隐现。搓了一会儿,她就站到莲蓬头下,放着热水冲洗着。 由于劳累了半天,她有些陶乎醉于热水冲洗的感觉,额上晶莹的汗珠,混合着水滴。 诗韵在迷醉中一仰头,发现上边有些变化,忽然觉得异样,上边汽窗怎么开了个缝呢? 细一看,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的身体。 原来谭小鹏在门外,站到小书桌上,从浴室上边的汽窗伸头偷窥。 诗韵发现后,赶紧伸手关上汽窗,把那双黑亮的眼睛关在外面。 她又三下二下擦干身子,穿上内衣出来了。 因为匆忙之中的紧张,她的头有点晕,竟然只穿着内裤下楼来。 谭小鹏见上,上来就搂她叫道:“心肝,别凉着呀。” 他伸手就上来抚摸诗韵。 诗韵吓得发抖。急忙跑回楼上,穿了衣服。才又下来收拾客厅。 这天晚上,谭平山吃完饭问诗韵:“怎么样,这两天在这这里当家政的感觉如何?” “还行吧,谭叔,我有什么毛病您就给指出来呀。”诗韵想告谭公子一状,说他老是窥视自己,可是没敢说出口。 “你这姑娘还是挺勤快的,厨艺技术也不错的。好好干吧。”谭市长肯定地说。 诗韵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心想,对心怀叵测的市长儿子,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 这天晚上,陈风来到谭家拜访。 谭平山正在书房写字。 “诗韵,给客人上茶,沏一壶极品铁观音。”夫人祝玉凤吩咐诗韵说。 诗韵沏了一壶极品铁观音,端到客人和主人面前的茶几上。 谭平山来到大桌前,看市长刚写的的草书。陈风见那字里行间笔走龙蛇,他心里觉得市长现在心里很狂躁。 诗韵分别给主人和客人斟上茶。 陈风品了一口,说道:“谭市长,你觉得这茶的味道有什么特点?” 谭市长道:“我对茶研究不深,光知道这是好茶。” 陈风笑道:“这茶并不贵,但却真是好茶,” 陈风见眼前墙上悬着几幅古代仕女图和书作作品,说道:“真是遇到知己了,我有喜欢这类仕女图,” “陈老板,你看我这幅《贵妃醉酒》怎么样?” “杨贵妃确实丰腴娇美,仪态万千呀。”陈风手抚着桌上放着的《资治通鉴》,嘴里赞美着说。 陈风知道这《贵妃醉酒》是市长最喜欢的作品,是他内心最隐秘之处的向往,却不希望任何人读懂它。 “那是,否则唐明皇怎么产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感觉呢?”谭市长说着,又来了雅兴。 市长兴致勃勃地提起笔,像气功师运气提前酝酿一番,醮泡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挥笔写下了两行大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陈风站在市长的书桌跟前,细端详着。 “市长写的是白居易的词呀。”陈风望着那草书问。 “白居易的诗,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谭平山口中念念有词道。 “真的是笔下生风!这草书真是笔力遒劲呀。”陈风恭维着说。 谭平山把两枚印取出来,拿出其中一枚压在印泥上,小心的按了按,然后分别在卷首和落款留下印章。 谭平山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国内名家的书法作品, “艺术的最高境界是病态的,病梅,杂种狗,金鱼等,”谭平山手中的毛笔沾了浓墨说。 “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小沈阳扮女人,大家见好有快感。一种病态审美心理。男人乐于见‘扮女人’,女人乐于见‘男人扮’。” 谭平山放下印鉴,两手用力搓了搓。 “古代为官的文人,在天冷时,为了取暖,把手伸进使女的怀里取暖的。所以,就有了‘杨柳小蛮腰’的诗句。”陈风话中有话地说。 “是么?哈哈,”谭平山说着,向门外看了一看。 “你雇的这个家政叫什么名字?长得很有姿色呀。”陈风低声问。 “是潢水镇的孙富给我送来的,小丫头倒是挺让人喜欢的。可是,咱毕竟是当领导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呀。”谭平山说。 “哈哈,有些兔子专吃窝边草的。”陈风话中有话地说。 “读一读《资治通鉴》就会明白,中国的历史是宫廷里帝王将相的历史,是统治者的历史。创造这些历史的原因总是与争夺权力,争夺财富,争夺女人有关。”谭平山说。 162 魔兽游戏 “凡有人群的地方,都会产生争斗的。”陈风说。 “任何社会中权力和资源总是有限的,而人对权力欲与财富的欲望却是无限的,这就产生了矛盾。”谭平山一边挥笔在雪白的宣纸写字,一边说。 “每一任班子就像古时的每个朝代,都免不了一次次互相争夺和妥协,通过这些来实现权力与资源的重新分配。”陈风说。 谭平山心想。在古往今来的官职系列中,他这个职位,无论叫市长也好,叫州官也好,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按说爬到这个位置了,也该满足了。可是,自己还是总想着再向上一步,成为契墟的一号首长。 陈风抽出一支‘九五之尊’递给谭平山一支。 两人来到阳台上去抽烟,把门轻轻带上。 诗韵在门后听到他们小声地叨咕着什么,好像话语中有陈丕和陈金山的名字。 再往下就听不清了。 诗韵来到谭家,谭小鹏老是搔扰她,她在厨房做菜,他来到她后面,摸她的屁股,又把嘴巴凑近她的头发,嗅她头发上的气味。 “嗯,真香呀。”谭小鹏叹息着。 诗韵在无奈中只好忍气吞声。因为,一则因为自己父母在孙富书记手下,家里很多事情都得孙富书记照顾,如果得罪了他,老父老母的日子不会好过,这就好比父母是孙书记手中的人质,二是吴波给自己一个当卧底的任务,为了心爱的人,她愿意忍受种种屈辱。 这一天,谭小鹏让诗韵到他的住处,让她为自己的房子打扫卫生。 谭公子的家离谭市长的别墅不远,是皇家花园小区,5号楼一单元三楼的一套房,三室两厅,足有120平米。装饰很豪华。 谭小鹏要诗韵今天来为他打扫房间,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 他在诗韵的旁边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诗韵看, 在诗韵弯腰擦拭家具的时候,市长公子感到女孩的身体有一种迷人的质感和弧度。 诗韵被谭小鹏的目光弄得不自在起来。 诗韵偶尔回头看了谭小鹏一眼,她看到谭小鹏的眼神里,有一团欲望的火焰在燃烧。她感到了紧张和害怕,于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她想快点做完清洁工作。尽快地离开这里。由于心情紧张,她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终于打扫完了。当她站到地中央,想要跟公子说:“我回去了。” 这时,市长儿子忽然对她说:“我要洗洗脚,” “大白天的,洗什么脚呀。”诗韵奇怪地问。 “因为我这些天腰有些疼,热水洗脚对腰有好处。你给我烧点热水端来吧。”市长儿子故意揉着腰说。 “好吧。”诗韵勉强地答应道。 过了一会儿,诗韵端着一盆热水,放到沙发前,谭公子的脚下。 “你给我洗。”谭公子说。 诗韵一呆,旋即坚决地说:“我不。” “如果你不给我洗,那你就回家去吧,我会跟我妈说,你的工作不合格,我妈会把你辞退了的。”谭小鹏威胁说。 诗韵想到在乡下的父母,想到情人孙富的威胁,想了心爱的男孩吴波的嘱托,她没办法,只好含着泪点头答应。 “这就对了,你再去把那个音响打开。”谭小鹏手里拿着手机,打开魔兽游戏说。 诗韵过去,星球牌高级音响的放音键按了一下。 很快,一支钢琴曲《野蜂飞舞》流泻出来,好像那张碟有些受潮,声音有些变形,那种嘶哑的吼叫听得有些扭曲的意味。 屋外的阳光很强,空气中,在野蜂飞旋中,尘埃在悠扬地飞升。 市长公子喜欢光线暗一些,他命令女孩的窗帘拉上,顿时,室内的台灯洒出一片桃红色基调,暗示着某种隐秘的气氛。 她蹲在地上,伸手将谭小鹏的‘老人头’皮鞋脱下来,又把‘豪绅’白丝袜褪下去,刚脱下袜的男孩大脚有些热气味飘散起来, 她皱了皱好看的细眉。细嫩的小手连忙握著他脚按进热水内, 这卧室里,市长公子夫妻所用的那张红丝绒的心型大床,水鸟被是红色的,那种红色在诗韵心中,觉得视觉凌厉,有如迸溅的鲜血般地殷红。 公子低头看着女孩高耸的胸部,从领口望进去,那一片半裸的肌肤雪白细嫩,他想,一会儿就将享受它了。 “我老家是林北的,那一带农村有个习惯,就是每天睡觉前,女人都要为自己的老公打洗脚水。虽然你今天不是我的老婆,但是,我在心里还是将你当成我所爱的女人的。”谭公子陶醉地说着。 诗韵不知声,她知道,如果接上话碴,那这个公子的话会没完没了的。 38度的水温烫得公子暖洋洋的,公子闭上眼睛享受著这种快意。类似寒冷冬日,享受阳光照射身上那种梦幻的境界。或者说是某种羽化登仙之感。 市长公子谭小鹏嗅着年轻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占有女孩诱人的美丽身体,而这种享用又是属于市长公子的特权。一种占有美女的感觉在血液中沸腾。 房间里有一种牢房的沉闷,从窗子看出去,一只苍鹰在蓝天是那样地自由自在的飞翔着。 “你给我把酒拿来,我习惯一边洗脚一边喝酒。一边玩游戏。”公子看着手机上正在激战的魔兽说。 好吧,诗韵为他那上次喝剩的大半瓶五粮液拿来,在杯子斟上半杯,顿时,酒香溢满整个室内。 谭小鹏放下报纸,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诗韵很耐心很仔细的给谭小鹏洗着脚,脚掌、脚裸甚至脚趾间的缝隙都被她洗得很干净。 在温暖的房内,漂亮的女孩温柔地为自己洗脚,这种方式在封建时代是士大夫很普遍的享受,在现代,很多权贵男人也很快地学会了。 诗韵的手指穿行在他的脚趾之间,她的心情有些压抑,象被一个鬼魂纠缠着不得脱身。 谭小鹏一边喝着酒一边在猜想,这美丽女孩肯定被孙富这个镇委书记上过多少次,nnd,孙富也肯定让她做过这种服务。心里竟有些恨恨然。 等到诗韵用毛巾将谭小鹏脚上的水渍全部擦干,然后端着洗脚水就要走 “你的皮肤真是白嫩,让我看了心里真是怜惜。”谭小鹏一把拉住她的手说。 “你是喝多了吧?”诗韵甩开他的手说。 “我没喝多少,刚才这一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谭小鹏嘴里喷着酒气,用一种怪异的神态看她。 “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诗韵冷冷地说。 “不,你很高贵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手真是柔软,你这么娇嫩,做家务干粗活岂不可惜?明天到公司给我做秘书吧。”他的右手一下子将她的左手握住,将她的左手合在自己的两手之中。 “你干什么呀!不要这样子!要是让你爸妈回来看见就不好了!”诗韵挣脱着,可是他握得很紧,小手硬是挣不出来。 公子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将她的手捧到唇边亲吻她的手背。 诗韵见市长公子吻自己的手背,白皙的面容出现了一层绯红,那绯红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娇媚。 谭小鹏亲自为诗韵斟满酒,坐下时椅子又往她身边上凑了凑,右臂顺便搭在了她肩上。 诗韵突然有点心跳加速,不安的扭了几下身子, 市长公子的酒力有些上来了,觉得眼前一阵迷乱,面前的诗韵在瞬间变成两个身影在晃动。 “你怎么不给自己满上酒啊?”诗韵说着,她希望市长公子喝倒在地板上,那样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满上,满上。”谭公子叫着说。 诗韵趁机为他杯中斟满了酒, 市长公子看到诗韵主动为自己倒酒,心里更加得意,小妮子这是对自己心仪呀。他迷醉地想。 “来,咱俩好好喝几杯——,”市长公子端起酒杯说。 诗韵看着市长公子看着的眼睛,心想:这个浪荡公子,不知骗了多少女人了,是不是又没安好心,想把我灌醉下手?诗韵看来对他的意图还是有所觉察的。 就在诗韵要推辞的当口,谭小鹏光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从诗韵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他一下子把水盆踢翻了,水洒了一地。 谭公子不管不顾,更有力地紧紧将她搂住。 “你的身体真是丰满柔软呀,搂着真舒服极了。”公子搂着她的腰,手在她的细腰上下抚摸着,口中喃喃地说着。 诗韵被谭小鹏的突然动作吓慌了:“谭总快松手!千万别这样!” 诗韵正叫着,被谭小鹏突然上来的强吻打断。 这是那种占有般的吻;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吻法,诗韵双手机械地抵着谭小鹏的胸部。 谭小鹏的嘴巴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口臭及烟味,她拼力挣扎着,可就是无法挣脱开—— 祝玉凤上街去做美容后,开着红色雅阁回家来。 她想起女家政去给儿子那套房打扫卫生,她想去看一下,于是又开着车去了儿子家。 她上了楼,推开房门,进门后,走过走廊,发现卧室里传来说话声。她走过去,却从门缝处看到儿子正在纠缠女家政诗韵, 她看得很专注,心里受到刺激,过了一会儿,悄悄转身走了。 她立即开车去了单位。 坐到市消协副会长的高靠背转椅上,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她拿过座机,很熟练地拨了个电话,然后把手靠在椅背上养神。 很快,一个30多岁的男孩进来了。 他是工商局广告副科长鞠林。 男孩,他脸像女人一般,俊美白晰,富于表情。 鞠林这小子近一年来迷上赌博。谈到赌钱,他就目光炯炯,脸上所有的神经象触电似地不住抽搐。 这男孩跟祝玉凤说,他偷了他妈的项链,手链卖钱,又去赌。后来他妈发现项链,手链丢了,以为家里进了贼,把房门的锁换了,窗子上又找人安了电子监控眼。 祝玉凤十分乐意借钱给他,先后借给鞠林有二万多元,她说不用还了。 这男孩对祝主任很听话,让他陪着吃饭,去唱歌,二话不说,起来就走。祝玉凤很喜欢他这一点。 有一阵子他又交了赌运,可是后来手气越变越坏,而他越是输得很多,却越是急于捞回本钱,好清偿许多无法弥补的赌债。 有一天,祝玉凤在火车站,遇到卖那种违禁碟的游走贩子,她买了几张碟回来,自己在家里观看,直到看得耳热心跳。 她脱光了衣服来到浴室里,站在大镜子前,注视着自己依然有些风韵的面容,她的皮肤因为保养得好,依然细嫩,身体呈现饱满的曲线,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似的。 市长夫人站在淋浴下面,放下热水幕中,冲洗自己躁热的身体。这一段时间,她总是感觉自己有一种持续的疲倦无力感,还有点食欲不振,常失眠,动不动就有些头痛。 祝玉凤去医院查体,一边用听诊器听着她的心脏,一边问。她自述自己小腹有些涨,生理周期紊乱,跟年轻时怀孕,就是怀着儿子谭小鹏时的感觉差不多。 医师说,你回去后,每天用益母草洗一洗。 医生又为她号了脉,然后说:我再给你做一下心电图吧。 医师把那两个东西放到她的胸口后,又去操作仪器。 医生好象感觉到信号不太强,就拿了不知什么糊状透明膏药往市长夫人的胸上抹,祝玉凤的眼睛紧闭着。 医师开始摆弄仪器,慢慢的旋动旋钮,并问市长夫人:“有麻的感觉吗?” “有麻的感觉了。”祝玉凤说。 过后她穿上衣服,独自开着车回家了。 她对丈夫整天忙着工作,对自己无暇顾及,产生了一种怨气。儿子谭小鹏则经常不回家,说是在公司忙碌。丈夫老袁经常出差,去省城,去京都,去南方招商和参加经贸会,留下她自己独居豪华的卧室,长夜难眠,她拧亮床头柜的台灯,一会儿又熄掉,感觉自己像坐电梯下到深深的地底下。 她来到窗前,推开窗子,抬着头望着满天繁星。她又来到老袁的书房,打开电脑,在网上查如何治疗失眠的资料。 后来她躺在床上,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男孩的面容。就是那个叫鞠林的男孩, 她想起了自己刚认识鞠林时的情景。 那年,鞠林从省城经济学院工商管理专业,有幸分到契墟工商局消费者协会工作。 当时的消协会长由局长兼任,平时就是祝玉凤副会长来主持工作, 祝会长是市长夫人,1.68的个头,有着北方女子的身段,很是高傲。 刚毕业时,鞠林一人单身,住一临时的单身公寓,办公室的卫生和提水分报就归鞠林了,副会长室是一单间,只有副会长安排工作时他们才有幸进去。鞠林因为要为她打开水就成了例外,但也必须要敲门进入,不然会受到责备。 一次鞠林给她送水时,不小心碰了茶几,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祝玉凤被吓了一跳;“小青年干事怎么那么毛草啊。” 鞠林忙说:“对不起,祝会长,让你受惊了。” 祝玉凤慢悠悠地说:“以后做事稳重一点,平时的工作做的都很好,提点水反而让人不放心。” 鞠林一听,这里面还是透着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啊,虽然受到责备,但鞠林心里很高兴.,忙说:“请副会长放心,我会努力为你做事的,” 祝玉凤笑了,或许是笑她的紧张吧, 祝玉凤说话处事很严谨。鞠林也是用尊敬的态度对她。 中秋节时,祝玉凤正在家里,忽然接到鞠林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我有个亲戚给我送了一筐苹果,因为家不在当地,就想把它作为贡品敬献给副会长。 “好呀,我正好想请你到我家来玩呢。”女会长笑着在电话中说。 鞠林请单位的司机开车就送了苹果过来。正好也借这次机会认识一下领导的家门,司机对市长的家住址很熟。 到了谭市长的家,市长夫人打开了房门, 鞠林扛着那筐苹果,一股劲就上了楼,把苹果放到过道,累得直喘气。 祝玉凤正在内室,鬼使神差地穿着睡衣用浴巾搓着头发就出来了, 市长夫人脸上那出浴后的红润。大腿在开叉的睡衣里也露了出来。 鞠林楞了,直直得看着。 市长夫人给鞠林给她送苹果说了句感谢的话,她又说:“其实我家不缺水果,就是想让你来家认认门,” 于是夫人掏出一张购物卡,递给鞠林说:“这是五百元的购物卡,你可以拿着它到契墟商场任选商品的。给你吧。星期天去为自己买些好吃的。” 163 暗中掣肘 鞠林再三推辞,可是夫人坚持让他收下,于是鞠林只好说:“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夫人又让他坐下,为男孩倒了一杯蜂蜜水,说:“口渴了吧,喝点这个,很好喝的。” 接着她又问了鞠林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鞠林看到了副会长那丰满的身材裹在睡衣里。祝玉凤专注地看着他,眼里透着一种很难让人琢磨的意味。 祝玉凤感觉到男孩的诱惑力, 鞠林说:“既然谭市长带人去调研.不能回来,那我给您做饭吧,”说着就要去厨房。 祝玉凤说:“你来我家,那能让你做饭呢,你去看电视,我去做。” 祝玉凤进了厨房,没注意鞠林也跟在自己背后。 市长夫人又转身想回来,没想到与鞠林迎面碰了个正着.,小伙子结实的撞到了祝玉凤的怀里。 祝玉凤赶紧把鞠林推开,脸红红的,似乎是那种久违的女人的羞涩吧,接着自己就大度的笑了起来,搞得男孩狼狈不堪。 鞠林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像祝会长您这样具有独特风味的女人!” 这句话是从鞠林的口里吐出来,正好射中孤寂的中年女人的心,收到致命伤的效果。 鞠林在向祝玉凤叙述的时候,祝玉凤觉得他的神态那么曼妙令人着迷,他那种天赋的优美身姿还是那么栩栩生动。 市长夫人听得十分出神,却一点也不生气,一刻也没想到同自己坐在一处的这个人原来是个年轻的赌徒。 鞠林一边喝着夫人倒给他的蜂蜜水,一边想,市长夫人开着红色雅阁,每于游走各高档服装店与美容院,家里名牌内衣,水果吃不完她还有有贵妇人美容院的金卡,经常做全身的美容。表面看,她的生活很风光,其实她内心可能很孤寂的。 人到中年的市长夫人其实根本没有恋爱过,当年她与谭平山结婚,是别人介绍的,她是晚熟的,如今夫人过四十多岁了,她的内心蕴藏着巨大的激情才真正激发出来。 后来,市长夫人祝玉凤大胆地邀了鞠林,找个风景优雅的地方游玩。 “那么去哪儿游玩呢?”鞠林高兴地问。 “公园和郊区的潢水湖景区尽是熟人,让人看到了不好。”夫人说。 “我带你去爬海棠山,去城外的河边。那里僻静。”鞠林提议说。 从契墟开车到海棠山的车程约需一小时。 那次在郊区的海棠山树林中游玩。玩得很痛快。 祝玉凤走起路来很轻快,树枝间射过来的阳光乍明乍暗,杜鹃正开花在山崖上,红红地一大片,如霞如火。 石缝中有个小泉眼,纯洁的细石形成小河床上幽咽地涌着。河床上面飘着一团氤氲的雾气,还有那种硫磺的味儿,溪水底部还有铁锈沉积物。 树林下的草地上,粉白的芍药花显得娇艳而富有生命,摇摆花瓣,松树奇异有弹性向上的生命。 鞠林想找一块隐蔽的地方。 夫人有些饿了,她感觉到腹中正在饥肠辘辘。 男孩这时指着小河边一块狭窄隐蔽的空地给她看, 小河边的那块空地上面堆着几堆被割下晾晒的干草。强烈的阳光照耀在草堆上,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一只母牛悠闲地在草地上吃着草。 祝夫人在红色雅阁车里把那件长裤换了,穿上了一件绿色丝缎的旗袍,那旗袍旁侧大腿开叉很高。 男孩注意到她大腿穿着的肉色裤袜。 他们从车上拉下一块毛毯,铺在绿地的角落里。毛毯的一半被铺在树荫下。 祝夫人从早上起床时就设想今天的野餐,所以她准备了啤酒、香肠还有各种小食品和水果等。 鞠林在小溪边走来走去拣小石子的时候,夫人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身体;1.75的个头,不高不低,肩很宽,臀部紧实,细腰,是那种很强健的男人体型。 夫人对鞠林照顾的很周到,一会递给鞠林矿泉水,一会为鞠林剥一个桔子,一改领导的严肃,像个热情的小女孩。 鞠林脱掉了黑色暗格的西服,而且松开了白衬衣领口的钮扣。又脱掉长裤,只穿着米色短裤坐在毯子上。 两人边吃边聊,可能是心情愉快,她下意识地哼起一只曲儿,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枝叶的缝隙,照到夫人白晰的胳膊上,使女人细嫩皮肤发生微妙的色调变化。男孩觉得那束光线是从天堂射下来的一道美丽的光。 鞠林听出夫人哼唱的是《小白船》的曲调,在无意间听到这么美妙的歌声,也很惊讶,没想到她的心灵还挺浪漫的。 他就静静地听她继续哼唱,虽然是小声的,但在鞠林听来,比那明星唱的要好多了, “祝姐,你的嗓音这么好,应该上音乐学院的啊,上财会学校,你算是屈才了。”鞠林夸赞着说。 草地上那只母牛依然在低头吃草。 “祝姐,能不能再给我唱一个,很好听啊。”鞠林央求着说。 市长夫人又给他唱了一个《弯弯的月亮》。曲调很缠绵,柔软。鞠林听得很专心,也一同进入了那种月夜情思的境界。 渐渐地,两个人就唠到了隐私的话题。 她抱怨着说,自己与丈夫的私生活很平淡。语气中流露出不满的意思。 鞠林注意到,夫人的舌时不时地就舔着上唇,他知道,女人在面对心仪的男人时,时不时地会轻抚长发,发嗲撒娇,明眸流波,这是一种下意识情绪反应,实际是在传递某种讯号。 鞠林打开一瓶矿泉水,猛喝了一口,滋润自己干涸的嘴唇和发干的喉咙,一股透彻心脾的凉爽直达全身。 “这些香肠、水果,你吃嘛,否则还得带回去的。很麻烦的。”夫人含情脉脉地说。 “谭市长这两天忙什么工作呢?”男孩问。 “他呀,整天看不到影子,昨天说是要带人去潢水县调研,看望贫困户……”夫人说。 鞠林望着夫人雪白的脖颈说:“呀,你脖颈上有个小虫,” “那你快给我抓下来呀。”夫人惊叫着, “好吧,我也不敢抓的,我给你吹跑它吧。”鞠林装作害怕地说。 于是男孩把脸凑到她那里,装着是正常呼吸,往她脖子上吹气。每吹一下,她就轻轻抖一下, “好了,那小虫飞走了。”鞠林安慰她说。 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市长不会提前回来,到处找你吧?”男孩担心地问。 “哎,你怕什么呀,不会的。”祝姐说。 男孩的眉舒展开了,他开始给夫人讲婚外情的乐趣,可是又说,找情人虽然快乐,可是弄不好会出麻烦的。比如会遇上特能纠缠的色鬼,影响自己的正常的家庭生活。 “是呀,”夫人用力地点点头。 鞠林想,夫人原本思想是保守的,让这种女人红杏出墙,是要费很多口舌的。这些都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鞠林乘胜追击,给她讲述了自己之前找情人的经历,并劝她说:只要姐姐耐心找,已一定能找到。 这道声音像一根突然燃着的火柴,立即点燃了她内心压抑已久的欲望,她在男孩的挑逗下,由她自己脱口而出:“那我还不如就找你呢。” 男孩马上个手捉住了夫人的手:“姐你真是这样想的?” 夫人忸怩地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鞠林的手又抚上了夫人的脸。 “姐姐的身材胖么?”夫人抚着自己的腰部不自信地问。 鞠林说:“不胖的。” 面对这样年轻的男孩,她禁不住有一种爱怜和保护的母性冲动,仿佛坐在自己身边的鞠林是一只小狗,激起自己的爱心,要把他抱在怀里抚慰。 夫人那双莹亮而略显惶乱的眼睛里含着泪珠,她感到幸运而内心激动得全身发抖了。 鞠林在想:这树边堆满了干草,在松软的干草上面活动一定很舒服的。她一定能像听话的木偶似地让男人随便摆布她的。 “我现在晚上睡觉把吊带内衣都脱了,裸睡真的很舒服。”夫人说着。 鞠林想,夫人现在对自己真的毫无戒备了,连裸睡的事都很自己说了。 鞠林把市长夫人拉到身边,温柔地抱着她…… 市长夫人与下属男孩鞠林去山野中游玩之时,市长谭平山正在海棠山附近的县乡调研,看望贫困户。 谭平山进入潢水境界的头一站将是桦县,再经桦县入潢水,也就是潢水县委、县政府所在地。 副秘书长徐延水和交通局长周建生双双陪同。 谭平山对徐延水说:“你同大庆同志说一下,让他重点汇报‘村村通’工程的情况。” 徐延水马上打电话给潢水县委书记杨大庆。 杨大庆在电话中一听,说:“行啊行啊,我们一定汇报好。” 杨大庆知道潢水镇的孙富书记与谭市长关系不一般,于是打电话令他立马来县里。 潢水镇书记孙富在电话中恭敬地说:“我马上带上技术人员,亲自陪同市长调研。” “这就对了,”杨大庆在电话中赞赏地说。 孙富回道:“这个工程是大庆书记您亲自抓的,我可不敢怠慢啊。” “好吧,你可要陪好谭市长呀。”杨大庆担心地说。 谭平山同副秘书长徐延水是坐同一辆车去潢水的。他们坐的是谭平山的皇冠座车。谭平山说本届市委市府领导都是作风简朴的,要求轻车简从,不要摆谱讲阔气。 往前再走了约30公里,忽见前方警灯一亮一闪,车队飞驰而来。 车队到了潢水镇桥头,停了下来。 谭平山头戴银灰色礼帽,身着黑色西装,脚穿黑色皮鞋,下车同众人握手。 县委书记大庆书记和潢水镇委的书记孙富忙迎上去,同副秘书长和周局长打了招呼,便去同谭平山握手。无非是说些衷心欢迎之类的话。 谭平山便亲切地拉了拉县委书记杨大庆的手,请他一同上车。杨大庆受宠若惊,恭敬地把手放在车门上沿,照顾谭平山上了车,自己才猫腰钻了进去。 在车上,谭平山说:专门叫你来,是想听听关于‘村村通’工程工程的汇报。 杨大庆点头称是。 谭平山说:“‘村村通’工程,市里投的钱并不多,主要靠你们县乡两级财政了。” 杨大庆说道:“非常感谢谭市长的关怀。” 谭平山说:“工程质量要抓好,以我的意见,我们委托资质好的民企来做,比如像陈风那个路桥公司,做得就不错。” “是呀,陈风那个宏伟路桥公司干的质量不错。”周建生局长在一边说。 杨大庆点头道:“感谢谭市长的关照。当初您给我们介绍了宏伟路桥公司,就是一种大力支持。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配合宏伟路桥公司,争取保证质量,保证工期。” 谭平山微微点头,一字一板地说:“大庆,我信任你。” “大庆书记很有水平,你那篇关于乡级税费体制改革的调研报告,我看很好。”副秘书长徐延水坐在副驾位上说。 “我已作了批示,很快内参就会发下来。我们研究问题是要超前一些啊!”谭平山说。 在车上,谭平山嘴一直在说着,问这问那,大庆书记回答着不简不繁,恰到好处。孙富在一边也时不时地跟着溜个缝。做一下补充。虽然看上去像是街巷妇女拉家常,但作为市级领导,这就是调研了。 谭平山说:“我们党和政府的领导干部,做每件事都要想着人民,都要尽心尽力呀。” “那是,那是。”杨大庆和孙富在一边连连点头称是。 车队驶进潢水镇招待所。 谭平山下了车,仍同杨大庆并肩说话,同时做着手势。 从潢水镇桥头到招待所,大概跑了半个多小时。谭平山滔滔不绝说了一路,杨大庆时而点头,时而做了简要的说明。 潢水县委杨大庆书记仔细聆听了谭平山的谈话,暗自归纳要点,就是两条:一是关于‘村村通’工程,二是做事要认真,处处为民生着想。 谭平山进了房间,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去隔壁的会议室听取潢水县的工作汇报。这时县长马川也驱车赶到了。 县委的汇报很简短,20分钟就完了。谭平山作了30分钟的重要讲话,无非是充分肯定潢水县工作,然后就当前农村经济和社会发表几点意见。意见虽是在潢水县说的,却具有全局性的意义。汇报会一结束,正好就是中饭时间。 吃完中午饭,一行人驱车出城,行驶30多分钟,到了潢水镇下面一个村。已经等在那儿的二三十个农民群众夹道欢迎,谭平山微笑着挥手致意,喊着乡亲们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望你们,你们辛苦了。 谭平山就微笑着问:“孩子呢?”就有人推进一个小孩,说:“这是我家孩子。”谭平山将手伸向孩子,笑着说:“过来,叔叔抱抱你。”孩子怕生,眼睛睁得天大。孙富忙过去抱过孩子,放在谭平山怀里。谭平山接过孩子,亲了孩子的红脸蛋,说:“好可爱的孩子,真让人喜欢呀。” 谭市长对下属说:“我去趟厕所。” 孙富连忙说;“我带您去。” 进了厕所,谭市长解开裤带, 农家厕所很简陋,只有两个蹲位,且男女混用。下面坑里还放着一口大缸,目的是接着粪便不使其流失,发酵后要施到地里做农家肥料。 市长的动作正在进行中,发现身后只有孙富,于是他转过头来对孙富说:“你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家政不错,挺能干的。” “诗韵那女孩,有什么毛病,您就直接要求她。”孙富在身后凑上来,对正在小解的市长谭平山说。 “嘿嘿,不错。你下一步提拔的事,快上会了,到时候我在会上给你说话。”谭市长说。 孙富在身后感激涕零地说:“谭哥,您对小弟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谭市长听孙富一口一个小弟,心里觉得好笑,可他嘴上却在说:“我对你是放心的,你是我的信得过的人。”谭市长边说边系上了鳄鱼牌裤带,昂着头大步出了厕所。 孙富迈着小碎步急急地跟在后面。 在潢水镇调研快结束时,市长谭平山忽然转过头来,对副秘书长徐延水说,“咱们回去再到潢水景区一趟,那个景区的吴波找我批钱,要上马辽文化广场的项目,我亲自去看看。你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一下。” 徐延水赶紧打电话通知潢水湖景区的主任吴波做好接待工作。 同时通知旅游文化局的梁世林局长,从市区赶过来陪同调研。 164 女主播 半小时后,谭市长的车队缓缓开进了景区,梁世林局长和吴波先是陪着市长一行到景区各处转了一遍,接着来到景区管委会办公楼的会议室坐定。 吴波向市长汇报了景区一年来的发展情况。其中重要说了辽文化广场的环境改造。上马新的游乐项目,服务水平的提升等。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景区争取银行贷款支持,投资千万元修建辽代博物馆,新增加跑马场、野鱼垂钓、烤全羊、契丹渔家乐等旅游服务项目。还介绍了景区面向全省组织模特大赛,对外扩大宣传,提升知名度,成为全省旅游的新亮点。 “今年到现在为止,接待多少游客了?”谭市长问。 “景区年接待游客已逾30万人次。”吴波回答说。 “嗯,吴波同志是去年我市组织部门面向各界,进行考试,择优选拔的优秀青年干部,干得不错。年收入增长幅度不小。在全省为契墟创了一块品牌。”谭市长夸奖着说。 吴波脸面上笑着说:“主要是市委市府主要领导指导得好呀。” “现在大辽文化广场项目,正待开工,前几天我去找市财政郑局,他说这项目计划还得您亲自过目——”说罢,吴波把工程项目书和请款计划呈给谭市长。 谭市长低头在那请款计划上扫了几眼。 吴波解释说:“整个广场所需资金5000万以上,建筑单位先行垫付500万。我们这边得先由财政拨700万,这样一期工程先开始施工。” “嗯,计划是不错,可是,现在财政的资金特紧张呀,事业单位要调工资,百货大楼正在由国有改股份制,有150多名职工要买断工龄,治理河道以防止洪水倒灌城区……这些都是不得不花的钱呀。这样吧,我回去再跟林副市长在研究一下。” 吴波心里却在嘀咕。近一阶段,谭市长嘴上说,他要对旅游产业发展大力支持,可是一以动真格的,就放横了,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你们以后要向aaaa级旅游景区发展,要发展成集餐饮娱乐、休闲度假、会议接待的综合旅游示范景区,”谭市长用指示的语气说。 吴波一边用速写笔在本子上记着,一边看着谭市长的深不可测的眼神。 谭平山转过头来,对梁世林局长说:“我们契墟的历史文化遗产很丰厚的,我看天堂崖的萧观音皇后木乃伊悬棺景点,要重点开发,景区的规划也很详细,很科学,还有演艺广场、大辽文博馆等游乐区、服务区,大辽皇后的雕塑形象不错。” “咱们市的辽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实施,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谭市的大力支持呀。”梁世林局长笑着说。 “主要是市委阮书记的思路很超前,他提出旅游的发展可以提升城市品质、丰富市民生活、完善城市功能、创造城市品牌,激发城市活力,增强城市竞争力很有战略眼光。我们要好好学习领会。”谭平山谦虚地说。 梁世林局长汇报说:“我们旅游文化局下一步,要打品牌优势:筹拍好电视剧《大辽皇后》,要在央视《人文历史》专栏争取播出《探秘契墟皇城》专题节目。把我们契墟的辽代文化旅游产品推向全国去。” “要发展好旅游产业,争取考古重大发现,就是要寻找辽代皇陵,如果找到,咱们契墟的旅游就有一个大的飞跃的王牌了。就是要有胸怀,敢于面向国内外开展文化招商、积极参加境内外各类大型文化招商活动。”谭平山说。 他又对大家说:“阮书记的思路很有战略眼光。我们要好好学习领会。我们政府这边是全力支持阮书记的,加快推进辽文化产业示范区建设。完成契墟的辽文化产业园总体策划及总规、详规和城市设计工作,启动一期建设工程。确保契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申报立项获得国家批复。” 吴波觉得,谭平山玩的是太极神功呀,他明里对旅游文化产业的发展表现出热情,可实际用的是韬晦之计,他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一定会传到阮大诚的耳朵里,所以他故意这样说,给阮大诚发出支持市委工作的信号,但是在暗中却在掣肘呀。 梁世林局长说:“我们要加快旅游景区等工程进度,不断提升景区整体功能。开发创作辽文化题材影视剧、歌舞、文学作品和纪念品,不断提高辽文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力争全年接待游客50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10亿元以上。” 谭平山点点头,认为这个目标定得可以。 吴波觉得,谭平山走出这步棋,是要按凤安省长的指导,做秀给阮大诚看。历来官场得意的发达者则多是各色演技娴熟的官场戏子。在这些冷漠圆滑的职业官僚眼里,敬业精神和职业水准并不重要,保住官位和谋求更高的官位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时,谭平山一边听吴波汇报工作,一边看着吴波,他心想:你这个有野心的私生子,据陈风说,上次那个来曝光陈风搞野蛮动迁的京都女记者,可能就是吴波勾来的,好小子,那阵邪风,差点把老子的乌纱帽吹跑了,你小子真是胆肥,现在我不收拾你,可也不能支持你,阮大诚现在风头正劲,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他阮大诚总是在一把手位置上坐牢了?等我掌握了契墟大权,一定把你小子一捋到底。 他从面前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用手中的水果刀熟练地削着皮。一边削,一边想:刀子是领导权力的象征,犹如将军的剑,能显示领导者的权威和锋芒。 动刀子一般是用来惩罚的,这就有一个下刀时机的把握和力度火候的拿捏问题。 谭平山心里是这样想,可是他嘴上却对梁世林局长说:“吴波这个年轻干部很有发展潜力,以后有机会,要解决正处的升职问题。” 梁世林局长边忙点头称是。 汇报工作结束后,谭平山一行上车回市里,中午在潢水宾饭吃完饭,市长乘电梯到宾馆十八楼的专用房间里休息。 谭平山一屁股坐在那个巨大松软的棕色进口真皮沙发上,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专用的小手机,开始给自己的情人,有线台文艺部主任朱云拨了一个电话。 接到电话后,朱云放下手上正在审阅的稿子,下楼开着自己的本田飞度匆匆来到宾馆。 谭市长仰身靠在真皮沙发上,望着推门进来的情人。 银灰色的套裙包裹着朱云那娇曼玲珑的身段,现年32岁的朱云原来是有线台女主播,后来在谭的关照下,升为文艺部主任。不出镜了,每天搞一搞节目策划和审片。 朱云脱下外衣挂好,扑过来抱着市长亲吻着。 市长搂着女主播的细腰,感觉她身上的羊毛衫手感极其柔软。 他一边吻着情人,一边注意到朱云的眼线和眼影画得很好看。 两人抱吻了一会儿,谭市长才有些不舍的把她松开。 “今天我到潢水湖景区,吴波那小子让我给他的大辽文化广场项目拨1200万元,真是不知开高地厚。”谭市长对朱云说。 朱云起身为市长沏了一杯茶水,说:“我听说那个项目是阮大诚介绍的施工企业,你会不会把阮大诚得罪的狠了?小心他通过省里杨书记,再给你下黑手。” “现在看,还不至于那么危险,不过,上次自己进京抓女记者的事,杨正午书记生气,要摘自己这个市长的乌纱帽,幸亏凤安省长在上面罩着我。”谭平山说。 通过这件事,谭平山认识到,做官要义,领导赏识是保官升官唯一途径,所有法律、规定、政策、制度都要学会变通处理,审势而定。自己通过无数次的孝敬,使凤安省长把自己纳为心腹,这种深层次的勾扯关联,比政绩重要得多。 任何社会中权力和资源总是有限的,而人的权力欲与财富欲却是无限的。通过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的互相争夺、互相妥协来实现权力与资源的重新分配。 “我要是全顺着阮大诚的思路走,那么多好处岂不全让姓阮的占了?”谭平山自言自语地说。 谭平山忽然想到儿子谭小鹏,于是他给儿子挂了个电话。 儿子正在与女家政在家里纠缠着,谭小鹏在床上拿起电话,问:“爸,什么事?” “你在做什么?”谭平山问。 “我在办公室呢。正跟下属研究工程进展呢?” “进展怎么样?顺利么?”谭平山在电话中问。 “挺费劲的。”谭小鹏在电话中说。 “想办法解决困难,这对你也是个锻炼呀。”谭平山说着,挂了电话, 谭小鹏在自己的家里,继续与诗韵在床上纠缠着。 而此时,他的母亲祝夫人正在山野中与下属男孩鞠林游玩。 谭公子从前面拦腰将诗韵紧紧的搂住了,嘴则伸到她的耳边将她的左耳垂含住。 诗韵头向后仰着,喘息有些粗重。 他搂住她腰部的双手也开始隔着粉色的衬衣和胸罩摸着。 诗韵被他上下其手弄懵了,清醒过来时已被他推倒在床上, 她用力的推着谭公子的胸膛,极力要将他推开,娇柔的身子剧烈的挣扎著。 墙边打开的电视中,正播放着《动物世界》…… 诗韵想从谭小鹏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谭小鹏像条章鱼,两条长长的胳膊死死地抱住了她,她用尽了浑身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公子的怀里挣脱出来。 “诗韵,你的身体真让人迷恋!”谭小鹏趴在她耳边轻声叫着。 市长公子抱住诗韵连拖带拽地把她推倒在床上。 诗韵的精神完全崩溃了,颤抖着问他∶“你……你想怎么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的,别害怕呀。”他叫着。 诗韵哀求着说:“谭总,我不是小姐啊!俺今后还得嫁人,你不能害了我啊!” “我不是害你,是给你快乐。”公子边动作着边说。 诗韵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谭小鹏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诗韵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他一定要把这个美丽女家政拿下。 诗韵挣扎得精疲力竭了,她索性收回胳膊不动了,只有不争气的眼泪像一串珠子般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浸湿了一大片的床单。 谭小鹏见诗韵不再挣扎,也感到没劲。于是也松开了手,开始另一种进攻:“诗小妹,自从你一踏进我家的门,我就迷恋上了你。我刚才是太激动了,有些粗鲁。请你原谅。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你长得太漂亮,只能怪你不该我家当家政。如果你能顺从我的话,你父母以后可以搬到城里来享福,你离开那个孙富,房子由我负责。我会尊重你,心疼你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能不能达成这个协议?” 诗韵想都没想,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谭小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心想:真他娘的不知好孬,一个乡下丫头,我一个市长公子想跟你好,是瞧得起你,你还他娘的给我装? 诗韵看到谭小鹏脸色铁青,她心想,今天如果不顺从谭小鹏,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扼死自己,然后把自己偷着弄到荒郊野外埋了,然后对外宣布女家政已经辞职走了?自己一个弱女子,可能成为一个冤死鬼,父母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民,连打官司都找不到法院大门……。她心如死灰地想着。 谭小鹏见诗韵不做声,以为她默认了。他忽然觉得占有这么美丽的女孩的过程,应该很有情调和诗意的,不能像动物那样直奔主题。 于是他开始展现温柔的一面。他从诗韵的前额吻起,然后轻柔地一路吻下去。 谭小鹏的吻让诗韵有种浑身躁热,市长公子虽说粗野,但也毕竟是个陌生男孩,与之第一次亲密接触,她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诗韵趴在床上,伸手把壁灯开关按灭了, 他笑着说:“别关呀,我有在强光下欣赏女人的爱好。” 谭少爷却伸手‘啪,啪,啪’地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几百度的大吊灯一下子把女孩眼睛刺得发花,其中吊顶上有几束散光灯,散出红光,如雾气将女孩的身体笼罩起来。 诗韵闭上眼睛逃避开谭小鹏的掠夺般地目光。 谭小鹏命令诗韵睁开眼看着自己,他的眼睛象非洲赛伦盖帝草原上的狮子盯着爪下的一只柔弱的瞪羚。 潢水宾馆,朱云从谭市长的怀里站起身来,弯腰在茶几前,把谭平山喝了大半的龙井茶倒掉,又重新为他沏上一杯。 “你跟阮大诚老是面和心不和,这对你以后发展可能不利的,你们能不能成为好哥们呢?”朱云说。 “不可能的,我其实早就把他得罪了,”谭平山说。 “因为什么呢?”文艺部女主任用手抚了头上那一缕酒红色的卷曲头发问。 “我跟阮大诚关系紧张,这在咱们契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因为这个人特好揽权,本来市长分管市政工程,可他非要从中分一杯羹,比如前几年建潢水宾馆,他非要指派用他占有干股的建筑公司,我当时就给他顶了回去。”谭平山说。 “领导之间的矛盾像蟹钳互夹解不开,其实就是不同的利益在作祟。可是,阮毕竟是一把手。”文艺部女主任朱云说。 谭平山斜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回忆着说:“前年岁末,省委孙副书记来到契墟进行党建工作的调研。经过两天的走访,又开了座谈会。我和阮大诚在会上分别向他汇报了工作,阮大诚按照秘书科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当讲到各级党委的党风建设时,我插了几句话,列举了潢水镇孙富搞党建的一些新做法。” “潢水镇的党建是全市的典型呀。”朱云说。 “就是呀,我正讲着呢,阮大诚生气了。他碍于孙副书记的面子,又不好发作,便使劲地咳嗽了几声,其意思是提醒我赶快闭上嘴。我当时没理他那份胡子,又说了几句,当时很没有修养,他不顾自己的身份,站起来说道:谭市长,我看你有点口干舌躁,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当时我心里气得想把面前的茶杯摔到他脸上去。”谭平山说。 朱云眼珠一转笑着说:“你是有涵养的,如果那样做,可就让省领导笑话你了。” 165 釜底抽薪 “阮这个人很贪婪的,什么好事都是他的事,上次我去凤安省长家吃饭,凤安省长听了这件事也不高兴,说以后时机成熟,一定给这个阮大诚点颜色看看。” “你千万要小心谨慎,上次进京抓那个林记者,你就让他看笑话了。”朱云说。 “当时我也是为了陈风征地,有些操之过急呀。”谭平山伸手抚着女主任的卷发。 “上次我派检察院人进京抓女记者事件后,阮大诚想趁机落井下石,他要查陈风集团圈地炒地,用农贷建商品楼,打死举报工人的事,还有人散布说陈风的黑后台就是我,后来幸亏凤安省长来视察,提示要搞好团结,把契墟的经济搞上去,他才暂且罢手……”谭平山说。 “阮大诚这个人的确挺阴的,你要小心他。”朱云说。 墙上的液晶电视中,正播着海南的旅游风光片,穿潜水衣喂鱼的美女,粉红鸡尾酒,美女和珠宝,永远都是养眼的。 “我想何时能扳倒阮大诚并取而代之,就要找到他的软肋。”谭平山说。 “省里杨书记够强势了吧?也没见他把卢凤安省长怎么样?说白了,各地的党政关系往往都处在一个大体的均势上,然后矛盾在悄然积聚,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突然的事件,事情就会产生突变……现在阮大诚势力很大,你要夹着尾巴,小心从事。”朱云说。 “行呀,我的小宝贝挺有韬略呀。”谭平山夸奖着。 “我刚才已经在浴缸里放了热水,你去洗个澡吧。”女主播提议说。 “好的。”市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了浴室。 谭平山躺在浴缸中,把全身都泡在热水中。 女主播在门外奉承了一句:“我的市长大人,你是越来越年轻了。” 谭平山口中‘嘿嘿’一下说:“有宝贝你陪着,心情好呀。” “我看阮大诚现在风头挺足,你要注意,能忍就忍一下吧。”朱云劝着他说。 “你错了,我对阮大诚不是不能忍,而是难以忍受。早晚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朱云明白谭平山的意思。 谭平山从浴缸中爬出来,用浴巾揩干了身体,然后出了浴室,爬到床上,这时,朱云也脱了睡衣,跟着他上了床…… 吴波负责大辽文化广场项目建设。可是,工程因为资金不到位,迟迟开不了工,他急着去找财政局长批,一直不到位, 财政局长让吴波直接去找谭市长,可是谭市长跟他捉迷藏,百般推托,找也种种理由说没钱。 阮大诚亲自给谭平山打电话,催促市财政要支持旅游项目的推进,谭平山在电话中说:“好的,我会跟财政局交待的。” 可谭平山嘴上说支持旅游项目,可实际是却是搪塞和推脱。 吴波开车去市委大楼面见阮书记,当面要求解决资金问题。 阮书记铁青着脸,心说好你个谭平山,你这家伙跟我玩太极,他恨恨地对吴波说:“明天我和两位副书记去你们局视察。” 第二天,阮大诚和副书记岳启明,张岳中,一同乘车来到旅游文化局,大家坐在局会议室,讨论了项目资金不到位的问题。 汇报会休息时,吴波跟阮书记私下里建议:市委可不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委的机构,由您亲自担任主任,把旅游产业发展的财政拨款和贷款都集中到一个专用账户,专款专用,您一支笔批钱…… 阮大诚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第三天,市委书记阮大诚把副书记岳启明、张岳中找到自己办公室,说:“我有了个想法,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阮书记把成立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委的机构的构想,谈了一下。 二位副书记都认为这方案不错,可就是怕谭平山和林占山等人不同意。 “有不同意见可是辨论呀。到时候,你们俩可要支持我呀。”阮大诚说。 “那没问题。”二人表态说。 接着,阮大诚又找了孙勇,阮大诚事先授意宣传部长孙勇提方案,同时又找了另外两个常委赵荣耀和韩冰,谈了自己的想法。 一周后,阮大诚安排召开市委常委会。 会议开始,阮大诚先让建委和旅游文化局介绍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 梁世林局长先谈了大辽广场和萧观音悬棺景点的建设。这两个项目的进展因受资金短缺的制约,处于停滞状态。詹恒久谈了建设契丹民俗风情村也因甲方配套资金不到位,而进展迟缓的情况。 阮大诚在会上说:几个月前,我市关于《振兴契墟旅游文化产业的规划》正式通过,这事非常好,可是,几个月以来,几个重点项目进展缓慢,规划是好规划,可是如果实施不力,再好的计划也是空的。没有实际意义的。所以,我们要研究如何把这个计划中确定的目标和项目切实地推进。 “资金卡壳呀。”梁世林局长着急地说。 林占山说了资金的问题,资金很紧张,捉襟见肘。 副书记岳启明说:“资金什么时候都紧张,要是等到资金不紧张时再上这些项目,那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吧。” 宣传部长孙勇觉得这时候,该按事先与阮书记定的,说话了。于是他咳了一声,有条不紊地说:“振兴契墟旅游文化产业,是我市今后产业发展的战略性大动作,一定要全力保证实施,这一点,不使出全力是不行的。一定要在组织上,资金上,人员上加以保证,所以,这样关乎契墟发展的关键,市委一把手要亲自挂帅的。要成立专门的班子,财政上要优先予以保证的。” “有关产业发展的战略大计,这一点说得很对,不过,这毕竟属于经济工作,我看还是平山同志牵头比较合适。”阮大诚笑着说。 谭平山掏出一柄精致的牦牛角小梳,梳了梳自己保养得很好的头发,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我看还是市委一把手牵头合适。现在党的工作重心已经转到经济工作上来了,市委书记亲自抓经济,抓产业转型,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呀。”主管干部的副书记岳启明说。 “阮书记,你的工作是忙,可是,大力推进我市旅游文化产业加速发展,你这个班长是责无旁贷呀。”组织部长常委赵荣耀说。 林占山刀条脸上的疤一颤,板着脸说:“我们现在的财税收入主要来自机械建材纺织和房地产等行业,谁牵这个头,财政投入如果过份转向旅游文化新上项目,那保工资,保社会保障,国企改制,城建和市政设施改造的资金,势必会被挤占的。百业待兴,大家都来要钱,现在就连公安局的办案经费都很紧张,前不久发生的重大命案,要到外地去追逃,可是因为没有钱,追逃小组楞是出不去。” 苏民也跟着随帮唱影地说:“这个议题说到底,是个资金投向问题,全市财政上如果缺乏统筹兼顾的思想,势必顾此失彼,弄不好要出严重问题来的。” 谭平山坐在阮大诚的对面,缭绕的烟雾把他的脸映衬的有些模糊。 他的心里十分愤怒,但是他却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对于这次常委会,阮大诚准备的十分充分,手段一个接着一个,而自己事先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可见这个阮大诚真的很阴,现在进行强力反抗,只能是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效果, 谭平山闷了半天,干咳一声说话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别的我就不说了,我遵从市委的决定。”说着端起茶杯喝茶,不再说话了。 阮大诚喝了一口茶说:“我跟财政局郑局长探讨过资金问题,还是刚才那句话,要等到财政上资金充裕了,再大力度的投向旅游文化产业,这是不行了,再说,我们发展旅游文化产业,在二三年内有一个大的提升,会对我市的整个产业结构调整,会对我市的经济活力注入强劲的活力,不要把发展旅游文化产业,提升城市软实力,与现阶段的经济正常运行对立起来。” “对,这个思想既有战略高度,又有辩证精神,”纪委书记韩冰说。 “孙勇同志提的议题非常好,现在各地城市的竞争,主要是城市品牌的竞争,城市文化等软实力的竞争呀。”政法委书记郑凤桐说。 “大家能够畅所欲言,充份讨论,这很好,不同意见要充分交流。但是,事业的发展很紧迫,我看,大家说得也不少了,各方面的意见表达得也比较充分了,现在大家表决一下,支持孙勇同志议题的,请举手。” 表决结果,同意的六票,反对的两票,弃权的一票。 阮大诚用指关节敲着桌子,语气响亮地说:“好,通过。” 接着阮书高宣布说:“那么这个委员会全称叫:契墟市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委员会,荣耀同志的话说得不错,发展旅游文化产业,我这个班长责无旁贷,那么这个委员会就由我亲自担任主任,重要的人事任免和项目资金,也就由我一只笔批,财政建立专用账户,先拨2000万,用于几个工程的启动资金。 接着,阮大诚亲自点将,谭平山在这个机构里只是个副主任,同时还有两个副主任,四个委员。 阮大诚交代财政局郑局长,把旅游产业发展的财政拨款和贷款都集中到一个专用账户,专款专用,我一支笔批钱。 阮大诚又责令建委主任詹恒久,着手组建专门的招标办,凡是旅游文化的项目施工,一律由这个招标办负责实施,招标办由詹恒久当主任,旅游文化局副局长吴波当副主任。 谭平山在心里暗骂:他娘的,这一弄,阮在实际上是掌握了旅游文化项目的招标大权。 会议结束,大家相继出了市委大楼,林占山见身边只有谭平山和苏民,于是气呼呼的压低声音对市长说:“这个阮大诚的手段太狠点了,把我们挤压得地盘越来越小了。” “阮大诚这个动作太厉害,切入点选得精准。”总工会主席苏民说。 “你怎么糊涂了,说话怎么长他人的志气?”林占山瞥了他一眼。 “让他闹吧,我就不信他跌倒的那一天?”谭平山冷笑一声说。 市长公子抓起诗韵扎的马尾头发,抬起她娇小的头,自己的脸贪婪地逼近她的脸。 “难道你真的想不开?”谭小鹏讥讽地说。 诗韵不敢抬头,也没有办法拒绝。谭小鹏的一只手忽然放在诗韵的膝盖上。 谭小鹏开始将脱诗韵的衣服,解开她的牛仔裤小皮带,又褪下她的内衣,仿佛是在剥开精美礼品的一层层包装。当诗韵裸露在他眼前时,谭小鹏由衷地赞叹造物主的精美和神奇。 诗韵像条出水的鱼翻腾着,一下子爬起身,把被公子一把抓住,越抓越紧。 诗韵此时觉得有些晕,天旋地转,胸口气闷,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使她羞愧难当。 诗韵的心里在暗暗地恐惧,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要降临在自己身上?她想抽身爬起来,可是谭小鹏压得她动弹不得。 她想叫喊,理智告诉她那样做不会有任何效果。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阵阵的燥热。她不停的挣扎着,抵抗那种不情愿的刺激。诗韵的思维沿着理智与欲望的边缘来回折返:他会不会杀死我?我最终会怎么样?。 她想,这是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这个野蛮的市长公子可能多次在几个平民少女身上实施过,可悲的是这一次诗韵成了被戏玩的对象。 性专制是文化专制的一个分支,它是权力专制的衍生品。 别……别这样,诗韵低声尖叫着。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体被撞击了一下。她的泪水又一下子流淌出来,身体像被魔咒定住了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 一阵惊异的前所未有的晕眩,女家政被公子威逼着跪在床上。 “嫩丫头,谁叫你长得这么美呢。”谭小鹏口中说道。 市长公子站在床边,俯下来看着女家政的惊恐的表情:“害什么怕呀,又不会吃了你?” 痛苦中,诗韵的卷曲长发从床上垂下来,她看到床边地上散落着一张《契墟晚报》。 诗韵很少看报纸,世界对于她小到只有她和那位处于狂热中的男人。 “你把眼睛睁开看着我,”谭小鹏恶狠狠地命令着,猎人般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看到美味的猎物一般。对于猎人来说,最美妙的时刻并不一定是看着猎物血腥地惨死在枪下的时刻,还有什么比等待很久的猎物出现在准星那一刻更激动的呢。 现在谭公子正亨受着这种兴奋,他手指上的猫眼戒指显示权贵和富有。 屈辱中,诗韵的眼睛落到那张报纸上,那上面的法制版用一号黑体登出‘潢水河惊现女尸’的消息。消息中说,本市潢水河青牛段日前发现一具女尸。据报案的环卫工人说,在今天早上五点左右清扫河岸,发现河岸边漂浮一条似人腿的物件,以为是衣服模特,等划船过去细看,发现是一条被水泡得灰白的女人下肢,急忙报警。随后在警方全力搜索下,又在河岸乱草丛中发现一具被水泡得惨白的女尸躯干。据警方判断这个女人已死亡多日,因被上游洪水冲入河中而浮起。目前已由警方立案,怀疑被害人是遭遇强奸后掐死抛尸河中,晚报将陆续进行跟踪报道。 据说强暴是一种动物天性。人类社会的强迫性行为出于对社会公德与法律的漠视,有西方的一项调查研究表明,人群中多达一半的人有强迫的幻想,绝大多数人都能以道德与法律克制自己而不采取实际行动,一些社会下层的变态男人倾向靠蛮力获得机会,而居于上层社会的人则多会借助权势和金钱来诱使女性屈服。 诗韵闭上了眼睛,她的大脑陷入空白,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166 公路招标项目 足足有半个小时,诗韵趴在柔软如棉的床上,她却感觉自已快要死去。在谭小鹏的身子底下,一个有尊严的女孩遭遇了屈辱。 他起身下床,到冰箱那边取了一杯饮料,递给床上躺着的女孩子,诗韵的嗓子里渴得像冒烟一样,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接过那杯饮料,喝了下去, 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诗韵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穿着内衣躺在小飞的床上。她双手再也无力支撑,身子趴在床沿,像只被去鳞后的鱼。她想去死,不是因为羞耻,像她这样低贱的女人已经不再会感觉和懂得羞辱;想去死,可是想到父母和弟弟,她又不忍自己一死了之,却给他们留下无尽的伤痛。 市长的府邸中空无一人。 诗韵悄悄地起身,匆匆闪进黑暗的浴室,心跳好像要直接跳出胸口,手居然开始发抖起来。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激得她一下子冷静了那混乱的思维。她想到报上登的那个谋杀案,每天这个城市都会有人被欺辱吧,也许那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绝望的或是渴望死亡的女人而已。 她抬起头,浴室地大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竟然在黑暗中闪烁着的光点。 吴波兼任规划建设局招标办的副主任后,工作上常与几家建筑公司老总接触。 这一天,吴波接到来自省城的一个电话,省里一位曾在契墟搞过工程的鹏程实业工司,老板丛彪忽然给吴波打来电话,说是要从省城来契墟,具体洽谈潢水湖景区通往天堂崖悬棺景点公路的项目事宜。 丛彪的电话直接打给吴波,语气亲热得像多年老友似的, 这个丛彪在向别人推介自己时,自己的鹏程工程公司,忽然就建设了很多子虚乌有的工程,项目遍布省城大连鞍山等地。 因为潢水湖景区通往天堂崖景点公路项目,需要找合适的施工队伍,吴波觉得这个丛彪得好好接待一下。 “我跟你们市委大诚书记是好朋友,”丛彪在电话中说。 吴波放下电话,心想,不管他是否真的跟阮书记关系很铁,首先不能失礼,于是他赶紧联系契墟大酒店。 契墟大酒店因为生意好,包房很紧张。 前台经理说:“晚上的包厢都预定出去了,已经没有空的了。” “我们请的是阮大诚的客人,从省里过来。”吴波搬出后面的弥勒大佛,经理这才连忙给调出一间。 丛彪汽车上了省城至契墟的高路,才给吴波打电话,通知说要约的客人的名单。 丛彪这次要请的人,无非还是城建局局长詹恒久、交通局局长周建生几个, 标准每客二百元左右,喝本地名酒:大辽雄风酒; 酒店女经理秦洁跟吴波熟悉了,她对吴波说:“酒店新进了一批上好龙井,是人家淅江杭州茶场老板专供北京人民大会堂的特级品,要不要给你弄点?” 吴波望着她姣好的面容,说:“哪天咱们一起找个幽静的地方品茶,就行了。” “那就说定了。”漂亮的女经理秦洁笑着说。 吴波坐在前厅的沙发上,想这个丛彪的来头,他好像听说丛彪原来好象是在省经委一个什么贸易公司做副总。丛彪在契墟出现时,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叫作鹏程公司的总裁,说话行事也显出了一副老板的派头。,而是开始在契墟接工程、做项目,更多是业务上的往来了。 近期,吴波几次与闻静在一起缠绵,完后唠嗑的题非常广泛,包括官场上一些敏感、机密的东西也时有涉及,,还有的朋友和关系,甚至还包括她和阮大诚的私生活,可是,有关阮大诚在省里有这个建筑界的朋友丛彪,却从来也没提过。 丛彪背后是哪位领导,什么亲戚关系,则很神秘。据詹恒久说,这个丛彪的建工公司其实才成立一年多施工能力、技术水平、设备、资质等等是否符合要求,都很难说,但是凭借着神秘的关系背景,一下子闯进契墟市场来拿工程。 如今涉及旅游文化产业的工程,都由市旅游产业发展委招标办对外公开招标,说到底,还是旅游产业发展委的主任阮大诚最后敲定, 久涉建筑市场的人都知道,造桥、铺路、盖楼最容易滋生各种黑幕,尤其像这类具有浓厚权力色彩的工程,官场谈起来都是嘴上不说,但心知肚明。 像全国许多偏远些的三线城市一样,契墟是个财政紧张的地级市,委府两大系统得以维持运转,前些年主要得益于国企改制,卖工厂。这几年则得益于土地财政,市政交通房地产工程大量上马,丛彪所揽的工程,不少就是这种耗资不菲、利润丰厚的大工程。 前几年,契墟这些工程也搞公开招投标,也有严格的监理、验收程序,可实际操作权却握在谭平山和林占山手中,人为操控的空间相当大。 在这些工程中如何违反程序、规章,偷工减料、瞒天过海、李代桃僵等花样繁多的名堂,五年前港商林洪强承建契墟步行街项目,获利五千万元。三年前陈风的建筑公司搞河道改造,以每亩五万元的低价,获得100多亩商品房用地,开发商获利丰厚,谭平山和林占山在背后也吃得脑满肠肥。 这次,阮大诚果断出手,在常委会上通过成立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委,把相当一部分权力收归囊中了。阮大诚这一刀,真是在谭和林的利益肥肉上,切了特丰厚的一大块。如果说谭平山和林占山心里不恨,那是瞎话。 吴波因为与书记夫人闻静的私密关系,所以成了阮大诚的心腹助手。詹恒久、周建生看到阮大诚在契墟的势头渐渐压倒谭和林,于是也把重心投向阮大诚这边。 詹恒久、周建生毕竟也在官场历练多年,虽然他们猜测到,这个丛彪是阮大诚的人,对这个工程是志在必得的,但是做为主管局的负责人,工程质量却不能太差。否则仍然要挨收拾,事后出了事故,要承担责任,所以他们要绞尽脑汁把握分寸,力图最后达到几个方面都满意,皆大欢喜的结局。 契墟大酒店,三楼的红梅包间里,酒席马上就开始了。 契墟大酒店刚刚换了厨师,西式大厨是从省城专门请来的名厨。 880元一客,自然是难见的风味特产,黄海龙虾、清蒸南海鲍鱼,红烧桂花鱼都上来了。燕窝每克六百元,比黄金还贵,酒是那种滋补作用很强的大辽雄风酒。 詹恒久、周建生因为职务与权力关系,不乏享受这种豪宴的机会,神态自若地说笑着,显示着正处级领导的风度。 吴波望着那些珍稀的菜肴,心想:反正不花钱的宴席,不吃白不吃,雄风酒不喝将会萎缩。 詹恒久对客人介绍说:“凉拌八爪鱼,是以南海空运来的新鲜八爪鱼,用清水煮熟,用橄榄油一拌,就可以直接吃极其鲜美。” “和生姜以及芥末一起吃,可以调腥和杀菌。”周建生补充说。 丛彪摆出一副公司老总派头,首先举杯,对契墟的市委书记和建委交通旅游部门在工程上大力支持,表示感谢。 “各位,走一个。”丛彪将二两半的杯子一饮而进,然后再帮詹恒久等喝完的杯子倒上。 詹恒久说:“注意别喝多了,这种纯粮食酒后劲大。” “没问题的。”丛彪大咧咧地说。 詹恒久给丛彪夹了一块很大的红烧肉:“尝尝,这是使用农家黑猪五花肉来焖制,不加其它辅料,特香的。” “嗯,不错,通往天堂崖景点公路项目,就象这肉一样香。”丛彪一口吞了那肉,然后又抄起一根猪大骨,捏起一根塑吸管,像吹小号般地滋溜溜地吸着其中的骨髓,接着又把那脆骨咯吱咯吱咬得山响, 吴波想起一句俗话:吃相暴露男人的私生活习惯,丛彪大吃大嚼的吃相,说明他在床上也像他不择手段拿项目一样,如狼似虎。 周建生楞在那儿半天,先和詹恒久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回头看了身边的吴波一眼,这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好。” 酒桌上明面是喝酒吃菜,可是背地里是心理的角斗, 丛彪趁着杨和周二位去卫生间,他小声地向詹恒久问:“能不能把天堂崖公路的标底跟哥提前透露一下。” “如今工程召标,很规范的,纪委和监察局都介入,那样做是不行的。”詹恒久说。 “你要是不够哥们意思,那我找阮书记了?”丛彪正色说。 “找谁也不行的。”詹恒久说。 丛彪忽然脸一沉,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我要请一把手来,我把电话拨通了,你来和他讲,行不行?” 詹恒久见状,赶紧夺下手机,说:“算了算了,这点小事,何必惊动市委书记呢。”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吴波见此状,想起昨天与闻姐通电话,闻姐说,阮书记有个小本本,上面写着全市几十个正处的简历等情况,阮书记是最擅长玩人的,至于工程就通过妻子和吴波来控制,尽量少出席这种场面,避免给人市委主要领导插手工程项目之嫌。 “阮书记这几天很忙,他不会来的。”吴波说。 詹恒久对丛彪说:“你就按正常程序参加竟标吧,” 丛彪一听,嘴上不说什么,端起杯中的酒,牛饮水一般喝下去, “关于天堂崖那段公路的情况,设计时速是多少?”丛彪放下酒杯问。 “通往天堂崖景点的15公里二级公路,沿线村镇稀少,采用80公里/小时的设计时速,路基宽度为16.0米,双车道二级公路标准。1200万总造价。”周建生说。 “星河路桥工程公司。联众市政工程公司。星河公司的资质比丛彪的鹏程公司强,联众的资金充足,这次竟标竞争很激烈的。”詹恒久说。 “契墟大小建筑公司几十家,数以万计的建筑施工人员,成年累月在省内外找活干,有的公司甚至跋涉几千里去了南方。凭什么把本地这肥得流油的工程拱手让给你丛彪,从省城来的鹏程公司做?”周建生红红的兔子眼看着丛彪的眼睛说。 “说得也是,我去趟卫生间。”丛彪站起身来。 去卫生间的途中,丛彪把吴波拉到一个黑乎乎的包厢里,询问天堂崖景15公里二级公路工程标底。 “这东西可是绝秘的。怎么能随便透露呢?”吴波故弄玄虚地说。 丛彪自己内衣口袋中拿出两张信用卡,其中一张是长城卡,他说:“这卡里是200万,你给阮书记,密码在这张纸上,这张牡丹卡给你的。30万元的。是给你的。密码也写上了,”丛彪递给吴波。 吴波顺手就接了过来,然后说:“阮书记对旅游文化产业发展特重视。他对民企合作也是向来大力支持,在帮助民企老板方面素来不遗余力。” “只要把工程给我鹏程公司做,你对阮书记说,我肯定要保证质量。保证工程进度,绝不误工期!因为我以后还想在契墟干呢,合作好了,我想以后阮书记还会给我工程的。”丛彪说。 “你能这样保证,就对了,”吴波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的折叠在一起的纸,递给丛彪。 丛彪的手像鹰爪一样抓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看着,然后小心地放入自己内衣口袋里。 “我把标底透露给你,就是阮书记相信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对阮书记负责。”吴波说。 “放心吧。公路的工程款我先垫付500万,但有前提,你们得把600万启动资金打到我账户上,”丛彪搂着吴波的肩膀说。 “你干的是阮书记的项目,没问题。”吴波不动声色地说。 “刚才我向建委主任詹恒久问标底,他还跟我装?”丛彪忿忿地说。 “这不怪他,以后你干上了,少不了还要用他这个新上任的建委主任和交通局健生局长,契墟市处于困难时期,资金缺口依然很大,需要他们给跑贷款资金,财政拨付项目的资金常不到位,他们的作用不可忽视,所以对詹主任和周局,你也要打点的。”吴波提示他说。 丛彪笑着说;“这我明白的。” “你这个工程开工时,阮书记会出席仪式剪彩的,并让副市长代表市政府签合同。”吴波说。 “好的,”丛彪笑着说。 吴波和丛彪从卫生间回来,詹恒久和周建生看着他俩的表情,心里分别在想:可能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建委主任詹恒久和周建生知道吴波与阮书记的关系,所以,对吴波在其中掌控关键环节并无不满。 周建生还与吴波的继母俞梅有那一层关系,更是把吴波看成自己的亲侄子一般。他更乐于看到吴波与一号首长有某种特殊关系。 酒足饭饱之后,双方皆大欢喜,在那满桌的空酒瓶和狼藉的杯盘后边,充满了权钱的交易。 还没出包房,丛彪就对吴波、詹恒久、周建生三人说:“再忙也不能走,还有节目。” “什么节目?”吴波心里想着去见闻静,心里有些不愿意继续呆下去。 “找个地方打牌,”丛彪笑着说。 吴波知道打牌只是个说辞,洗桑拿才是真节目。 契墟大酒店人多眼杂,只是在包厢里吃饭无妨,但是做为公职人员,在那里按摩就不大合适了。丛彪夹着皮包,在阳光海岸定了甲级贵宾包厢。 阳光海岸地处契墟西郊,是一家由南方商人投资的综合性娱乐场所。不用说在契墟市,就是与省城最高档的桑拿比,阳光海岸的软件硬件也是比肩并立的。 于是四个人下楼,各自开着车,直驱契墟西郊的阳光海岸。 到了阳光海岸。丛彪叫侍应生领着,帮詹恒久、周建生每人要了一个单间。 167 省委书记 丛彪让领班叫来五、六个小姐。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苗条姑娘穿着绿色小抹胸,外套着小马甲,超短迷你裙,稍后面的高个姑娘,一条粉红薄纱掩住大片裸背的衣衫。 丛彪当场吩咐那两个高个小姐分别去到詹恒久、周建生房间,说好服务到位,时间不限,每人一千元,事后结算。然后又给在场每个小姐各发了两张人民币。 “吴老弟,你喜欢什么风格的?”丛彪笑着问。 吴波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对丛彪说:“我就算了吧,这两天总感觉很疲劳的。” “那怎么行?你先坐着歇一会儿。” 吴波斜靠在沙发上,从眯着的眼缝中,看到丛彪先后两次分进到包间里,每次都是拎了只牛皮纸的档案袋,里面是用报纸裹着的板砖样的东西。从形状看不是烟酒,似乎是现金,每份估计不下五万元。吴波猜测,那钱是丛老板打点詹恒久、周建生两位局长的。 丛彪回到吴波身边,点着一根软中华,对吴波说:“找小姐比养情人便宜得多,结识上流姑娘要约会几周或一个月以上,才能发生首次关系,平时要送花,送化妆品,请吃请玩,总的算起来成本很高的,而且当你厌倦她之后,有的还特能缠人,你想甩她还甩不掉呢。找小姐是一次一利索,简单明快。” “找小姐仅是生理,刚刚还在肌肤相亲,几分钟后分手,再遇到视同陌路,找情人就不一样了,那是有情感和思想交流的,它会使你心灵产生颤动碰出火花,真情能给孤寂的心灵以抚慰,所以我追求的是质量。”吴波思索着说。 “我的原则是,大餐要吃,快餐也不拒绝。”丛彪又去小姐呆的房中,左挑右选地为吴波领来一个女孩儿,看样子像高中生一样的年纪。 “就这个吧,嫩得一掐就能出汁来。”丛彪坏笑着把烟蒂掐灭后,伸手把吴波拉起来,把两人一起推到一个包厢里。 那个穿粉色吊带衫的小女孩拿着自己的小包,跟着吴波的后面。 吴波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小女孩撩了下秀发,弯腰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然后紧挨他,拢了下绿短裙坐下了。 小女孩起身弯腰的瞬间,吴波注意到,她的臀部不大,但形状圆而紧实。 “我们就一起唠唠嗑吧。”吴波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感觉她就像自己的小妹一样,令他怜惜。 她羞怯地一笑,小女孩的模样就完全显露出来了。 她不像别的小姐那样浓妆艳抹,一见面,浑身的欲望像呈喷射状的风骚气息扑面来,这个小女孩没戴各种金饰,她的笑带着一种纯真和亲昵,一脸的单纯幼稚。 “你是正处级吧?”她调皮地问。 吴波笑了笑,未置可否。 “你多大了?”吴波问。 “我十九了。”女孩儿说着,她的小巧的嘴唇渐渐凑近他的脸,吴波甚至感觉到少女嘴唇呼出的香甜气息。他感觉心里一阵迷醉。 “你要了我吧。”女孩儿抱着他的胳臂,发嗲地央求着说。 吴波摇摇头。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这么纯洁单纯的小女孩,也出来做这种活儿谋生,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你不喜欢我?”女孩儿沮丧地问。 “喜欢呀。”吴波望着女孩脚上穿的白皮高跟凉鞋,那娇小的脚显得秀气玲珑。 “那为什么不做呢。”女孩儿疑虑地问。 “我实在太累了,”吴波装作很累的样子,说着把自己的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女孩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别担心,小费我照付的。”吴波说。 “你们老板已经付了。”女孩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说。 “哈哈,你还挺讲职业道德的,我稍稍歇一会儿,”吴波说。 “好吧,”女孩说着回过身,从小包里拿出一盒摩尔烟,抽出一支,用火机‘啪’地点着,深深吸了一大口,然后吐了一个急速旋转上升的烟圈。 那烟圈在空中渐大渐淡,很快消失了。 吴波觉得,也只有通过那团缭绕上升的烟雾,这个小女孩才有了些许的风尘气息。 过了一会儿,吴波从沙发上起身,与女孩道了别就出去了。 安排妥了詹恒久、周建生,叫了茶水、点心、水果,丛彪把门关上,躺下与吴波聊天。 “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过分,有些不高兴了?”丛彪问。 “现在那么多贪官污吏,缘何大多是为情而贪、为贪而亡?说到底情人的后面,深藏的还是一个孔方兄,肉体只是利益交换的符号而已。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妇少女们,如果不是冲着官员手中的印把子,又有谁会找这种大腹便便、满脸皱纹的老男人上床呢?” 正说着话,忽然电话响了,一看屏上号码,知道是闻姐来的, 吴波拿着电话来到廊,低声问:“闻姐,什么事?” “你来我家吧,真的很想你。”闻姐在电话中喘息着说。 “阮书记不在家么?”吴波担心地问。 “他去省城开会了。”闻姐的语气很急切。 “那好,你等着我。”吴波果断地说。 合上电话,吴波回到包厢与丛彪道别:“我有点重要事,得赶紧出去一趟。他穿起衣服,起身就走。 丛彪一直陪着送他到楼下,边走边搂着他的肩膀。 詹恒久、周建生两位大员还在温柔乡里沉醉, 吴波一路驾车飞驰,车子开过潢水大街,拐进学府路,再通过那条绿荫幽静的柏油路面,就到了一号首长的别墅。 远远的,距离一号首长那栋青灰色四层小楼有三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处空地,他把车停在绿荫之中,不引人注意。下车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他装作悠闲地踱过去,进了别墅的院子。 绕过楼下小花园,穿过假山鱼池, 推门上到了二楼,走过身边的水族馆,里面的金龙鱼和银龙鱼在悠闲地游动着。几盆米兰,百合,栀子释放着迷人的香气。 闻姐悄无声息地从客厅中出来,将吴波抱住亲着。 吴波感觉闻静呼出的气息急促起来,目光也有些迷离,他的手抖了一下,心跳随之骤然加快,脑子里立即陷入一片空白。 吻了一会儿,闻姐才松开自己的双臂:“来坐下,小保姆春花让我打发上街了,姐给你洗好了水果。” 面前欧式真皮沙发面前的果盘里,放着黄的柚子,红的柑橘,紫的火龙果,白的鸭梨,五颜六色十分抢眼。 吴波拿起一支荔枝剥着皮,里面的果肉白嫩甘甜。 吴波注意到,今天闻姐穿了质地轻薄的雪衫裙,头发是略微卷曲的马尾辫。 “因为爱你新买这件雪衫裙穿给你看,姐要以最佳姿态见你,你看我,脚趾甲都染了豆寇红,”闻姐有些害羞地抬起脚来让他看。 “姐,你真的好看,你身上的味道也让我着迷。”吴波说。 “吴波弟,你走后,姐每一个晚上都在想你。姐不应该这样想你,可是,姐忍不住,”闻静说。 “我也想姐姐。”吴波说。 “好弟弟,晚上我闭上眼,就想到与你在一起的情景,常常睡不着呀。” “是么,我也是呀。”吴波柔情地说。 “我太喜欢你了,可是,又不能天天约见你,过于频繁见面容易暴露亲密关系的,所以内心常常很矛盾。你是不是笑话姐了?女人是比男人更变幻无常的动物,是吧?”闻姐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情态说。 “我怎么会笑话姐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吴波抚着她的手说。 “我知道老阮去省城并不是开会,而是与华娟约会,”闻静用肯定的语气说。 吴波一惊:“姐怎么知道?” “我给市文工团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华娟昨天去的省城。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分开来走的。”闻姐表情平静地说。 “闻姐,既然知道了,也别生气,阮书记也不容易的,”吴波说。 “原来我知道老阮在外面有女人,还有一个服装厂女老板,姓姜的女人,好象在机关也有暧昧的情人。我只是信守自己的贞节和操守,我追求一种人格上的完美,自我修炼,可现在我知道了,跟心爱的小男人在一起,是多么地快乐。过去我太亏了,”闻姐说。 “知道了就好,现在认识到也不晚。”吴波抱着闻静亲了她一下说。 “和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很踏实,很温暖,有一种家的温馨。”吴波说。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方才我看着你走过来的身影,感到全身都有热流在涌动呢。”闻静红着脸说。 吴波注视着女教授那双充满激情的眼睛。 男人天生就有征服欲望。最让男人感到自豪的事情自然是全面占有。尤其是占有一个身份地位高,且有姿色的女人,男人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快感和成就感,价值感。吴波心里在想。 吴波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内存200万元的长城卡,还有写密码的纸片,放到闻姐手上。 “这是天堂崖15公里公路项目的红包,丛彪给的。”吴波说。 闻姐接过那个卡和纸片,并没有细看,接着问:“你的呢?” “我的也给了,内存20万元的牡丹卡。”吴波实话实说。 “应该的,你为我和老阮做了不少事的。”闻姐疼爱地亲了他一下说。 “丛彪在阳光海岸叫了几个小姐招待我和建委詹恒久和交通局田局长,还分别给詹主任和周局分别塞了红包,” “他打点小詹和周建生多少?”闻姐问。 “估计每个人不下五万吧,我看到丛彪用报纸裹着拿到包间给的。”吴波说。 “那就好,到时候关于工程进度和质量保证,他们俩也要卖力气监管。”闻姐说。 “那是呀。”吴波说。 “那条公路具体有多长?总造价是多少?”闻姐问。 “15公里长的国家二级公路,80公里/小时的设计时速,宽度为16米,1200万总造价。丛彪承诺他的公司先垫付500万元,要求市里把600万启动资金打到丛彪账户上,工程就可以开工做了,到时候请阮书记去参加开工典礼。” “没问题。”闻姐说着把长城卡很随便地往床上一扔,象扔一张破纸片似的,就又抱着吴波吻了起来。 吴波弯腰一使劲,把闻姐抱起来,上到三楼,进入卧室,他用头拨了一下悬垂的白纱帷幔,轻轻把姐姐放到床上…… 就在吴波与闻静在市委书记的豪宅中热烈缠绵之时,一号首长阮大诚也抵达省城。 阮大诚和秘书先到辽河大厦登记住下。 阮大诚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拿出手机,跟省委杨书记的秘书联系。 杨书记的秘书在电话中说:“下午三点半,杨书记在会见澳洲客人后,会有20分钟时间接见你。” 没到两点半,阮大诚就坐车来到省委办公大楼了,他让孙宾和司机在一楼休息室等着,他自己乘电梯上了八楼。来到秘书室等候。还有五分钟到三点半,秘书过来请阮书记过去。 杨书记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身着藏青色西服,背头梳得很亮。表情随和, “大诚呀,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吧,”杨书记握着阮大诚的手,亲切地说。 阮大诚感到杨书记的手很热乎。 “可不是,这一阵子忙晕了,再说没有重要事,也不便老来打扰老领导呀。”阮大诚笑着说。 “你家闻老师和女儿怎么样?还好吧?”杨正午书记拉着老部下,来到沙发上坐下,问起他的家事。 “我老婆闻静还是那样子,在契墟大学教课,我女儿在北京,孩子上小学二年级了,”阮大诚用汇报的口气说。 “哈哈,不错。我去年看你们的年终会,固定资产投资300亿元,今年招商引资成绩怎么样?”做为一方封疆大吏,杨书记很快把话题拉到工作上了。 “还行吧,上半年吸引投资17亿元人民币。有三个超亿元的大项目。”阮大诚说。 “我看了你们市委最近发的简报,我的看法是,原有产业不能降,强筋壮骨做大工业经济总量。风电项目有发展,以煤制气产业,是个重点。” “我们的城市面貌今年投入不小,力争有一个明显变化。”阮大诚说。 “各地市争先求快的劲头很大,所以你们要有紧迫感,要积极发展旅游文化、房地产、现代物流、电子商务等新兴服务业。尤其是旅游文化产业,是战略性的,你们重点抓它,提升城市软实力,是对的。”杨书记肯定地说。 “我们最近专门成立了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委,我牵头。集中财力办大事。”阮大诚说。 “这个举措不错,市委一把手不能光管党,也要站在经济一线当总指挥。不过,你从平山那儿拿过来一部分经济权力,他不会起刺吧?谭平山最近怎么样?”杨书记问。 “这段时间他比较低调,我们配合得还可以。”阮大诚说。 “上次他为了一个地产商,搞野蛮强迁,被京都的网络传媒给暴光了,他派公检法进京抓了女记者,那个事对他是个教训。”杨书记说, “是呀,从那以后,他收敛多了。我在常委会上说话,他也不怎么硬顶了。”阮大诚说。 “党内有党,党外有派,历来如此,外边很多省市的班子也是有矛盾的,关键是你怎么处理。” 阮大诚望着杨正午书记舒展的眉毛,心想,杨书记跟省长之间也是在暗中扳手腕,看来这段时间,杨书记面临的形势不错。 “要讲策略,讲团结,其实在契墟发展这个总体目标上,你们是一致的,就是从团结的大局出发。尽可能发挥各方面的力量,统一到契墟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大局上来。”杨书记说。 “前一阶段盗墓严重,五龙山有个山坡,到处是盗挖的古墓?”杨书记问。 “经过我们的严厉打击,已经收敛多了。局面基本控制住了,”阮大诚说。 “你们契墟,靠近内蒙,要借助内蒙的畜牧业资源优势,积极发展肉类深加工和皮革业,”杨书记说。 “我们正在与双惠肉类产业集团和黑牛奶业集团洽谈,准备出台优惠政策,吸引这两个产业的知名企业来契墟投资办厂。”阮大诚说。 “好,我期待你们尽快形成新的产业新格局。”杨书记说。 “大诚呀,你是我多年的部下了,我最想同知心老友多坐一坐,只是俗事缠身,一会儿还有一个淅江团,一会我得去迎宾大厦见他们。晚上还有外事活动,我就不能邀你到家吃饭,品茶谈哲学了,”杨书记说着站起来。” “没事,你忙你的吧,”阮大诚立即起身,与杨书记握手。 168 诗韵要自杀 临分别时,杨书记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对他说:“大诚呀,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阮大诚听了这句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热流, 从杨书记陪他出了办公室,在门前分手, 杨书记的秘书送阮大诚进了电梯。 下了楼,阮大诚忽然想起,得去见华娟了,于是他拿出电话,给秘书拨了过去。 孙宾正在大厅的休息室里等着。 阮大诚在电话中对秘书孙宾说:“你和司机先回宾馆休息吧,我刚跟杨书记见完面,等一会去宣传部一下。” 然后,阮大诚就给华娟打了一个电话。 市委书记出了省委大楼。 自己打车来到皇妃区的一个高档小区大门前,他下了车,步行进入小区,来到一幢外表不起眼的老旧别墅门前。 阮大诚掏出钥匙,插入孔中一扭,那厚重的铁门就轻轻开了。 灯光下,华娟打扮得像一朵山茶般地艳丽,扑上来,像一只小鸟般扑进他的怀中,被他深情地拥抱,温柔地亲吻; 阮大诚抱着她斜靠到沙发上。 一号首长说;“快去洗澡吧。” 华娟停下了,过来在音响的放音键上按了一下《爱的私语》钢琴曲响起, 她跑到浴室去冲洗。 他穿着内衣坐在沙发上,这套房是他出钱让华娟偷偷来省城购置的,110平,68万的价格。液晶电视,高级音响,进口空调,欧式真皮沙发,还有全套的卧房用具,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华娟洗着身体,洗完澡对落地镜做了个燕子探海的动作,那修长的脖颈和腰身婷婷玉立,她擦干了身体,穿上睡衣正要出浴室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她从化妆包里拿出毓婷,从小瓶中倒出一片蓝色小药片放到嘴里,用水杯倒了水吞服下去。 然后,她穿着内衣进了卧室,爬到双人大床上。 外表温和的男人,床上未必是会是温柔的,很可能和外表判若两人,至少她的朋友曾经遇到这样的情况。 正当他动作着,忽然枕边的电话响了。 电话里传出的那个《骑兵进行曲》激进昂扬的彩铃声。 “你的,”华娟提醒他说。 他伸手拿起电话,一看号码,是家里夫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闻静呀,”阮大诚尽量屏着自己的喘息声说。 “大诚呀,你在哪儿呢?”闻静在电话中问。 “我在省委找林秘书长,他正好在大楼后面的活动中心的健身室,他说正好,咱俩一起拉杠铃吧,在电话中邀我一起健身。我正跟秘书长身边健身呢。”阮大诚说。 “拉杠铃呀,我说你怎么喘息着呢?”妻子在那边说。 “这是个力气活,这一段时间我锻炼少了。体力有些不支。”阮大诚说, “你见过杨书记了么?”闻静问。 “见了,杨书记还问你的情况了呢。”阮大诚说。 华娟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听他在说什么。 “是么,杨书记真是个好领导。你一定要跟省委杨书记保持密切联系呀。”闻静说。 “是的,你放心吧”市委书记说。 “这边天堂崖那个公路工程的事,吴波已经办妥了,东西已经给了。”闻静说。 “好,这小子办事有能力。”阮大诚说。 “先说这些吧。你要注意休息好,拉杠铃很费力的,别伤着筋骨呀。”闻静关切地说。 “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也注意身体,再见。”阮大诚说。 “再见。”那边也挂了电话。 华娟的手扶着着书记的肩,问道:“闻老师真是关心你呀,你做这种活儿比拉杠铃还卖力气呀。” “刚才正在奋勇爬坡,快到山顶了,可是这个电话一分散精力,又下来一大段来!”阮大诚道: 华娟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别累坏了,一号首长还要管全市一百五十万黎民百姓的幸福生活呢。” “现在我就管宝贝你一个人的幸福生活。”阮大诚道。 华娟哈哈笑着:“要是因为跟我做,累坏了大书记,耽误上百万人民的幸福生活。那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没关系,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阮大诚笑道: 华娟娇羞地一笑,“那我们接着来吧“ “好的,“市委书记说着又上去了。 有些男人在床上总是象头老牛似的闷头劳作,而阮大诚从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尤其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会让女伴觉得她自己在那个时候是世上最美最解风情的女人。这一点华娟对他很满意。 当一起都结束的时候,书记躺在了大床上, 她却紧紧地依偎在首长的怀里。阮大诚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飘然于自己的体外,象一片叶子贴在天花板上,看着大床上两个男女的躯壳。 是女演员将他的灵魂从虚无的状态拉回到了现实,市委书记这才听到女孩在说:“我刚才差点死了。” “有那么厉害么?”书记笑着说。 “真的,感觉太好了。”女舞蹈演员用夸张的表情说。 阮大诚问:“你有一次说过我很厉害,为什么这么说呢?” 女演员道:“谁知道……因为你是精英男人吧!” “精英男人,这个名称好呀。”市委书记道。 “她没有怀疑你吧?”女演员问。 “她这个女人就这样好,大学教授,心里可能有些疑惑,但是很有涵养的。”阮大诚道。 “她不会也在外面养个小男人吧?”女演员问。 “谁知道呢?我每天忙得象个陀螺似的,那有时间管她这个?”阮大诚道。 “嫂子要是真有外面养个小帅哥,你不会授意警察把那个小白脸抓起来吧?”女演员问。 “哈哈,不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个小男孩陪着她,我还得感谢他呢。毕竟闻静跟我这么多年,没有爱情还有些亲情呢。他替我抚慰漫漫长夜中孤枕难眠的老婆,也是替我解除了后顾之忧呢。”阮大诚道。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宽宏大度呀。”女演员哈哈大笑地说。 “哎,人生不容易的,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呀。”阮大诚感叹地道。 “你最近跟那个政研室的韩蕙在一起了么?上次那个服装公司的姜女士去大连参加服装节,你也去了吧?”女演员问。 “没有。你们女人总是喜欢吃那种莫名其妙的醋。你就没有我这么大的胸怀?”市委书记道。 “我才懒得吃醋呢。我算什么啊?”女演员的神色忽然黯然了。她想到半年前,她曾在一次与市委书记在一起后,试探着提到外地有个厅长,找到心爱的情人后,与原配妻子离了婚,娶了心爱的情人。当时阮大诚就明确地说,我不会与闻静离婚的,如果你在这个想法,那我们就分手吧。那以后华娟再没敢提出这件事。 阮大诚看着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对不起她,急忙去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今天我们高高兴兴地好不好?别去想别的事情。” “嗯。是我不好。”女演员说着笑了, “我为你跳肚皮舞,”华娟娇媚地说。 随着美妙动听的音乐响起,华娟身着系金色腰带的长裙,头上围着三角形的彩色纱巾,从卧室门外且歌且舞地进来。她的上身只穿着紧窄的黑色薄纱衣,胸前饰以精美华丽的刺绣,镶上蓝宝石装饰,并衬以流苏。 大半段的纤腰如雪地展露在外面,随着节奏强烈的印度鼓乐,她的胯部和臀部进行强烈的旋转抖动,完美地显示出女性的优雅性感。 书记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女孩的那有无限魅力的舞姿,看得几乎着迷了。 跳完了一曲,市委书记拉着女演员的手,让她坐到他的怀中,轻轻地用纸巾为心爱的情人擦着汗说:“娟,你的高雅、你的艺术修养、你的美丽真的让我很喜欢,” “是么,那你以后多约我出来玩呀。”女演员撒娇地说, “官身不由已,我尽量吧,”阮大诚有些为难地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女演员说着笑了。 事后,华娟穿上衣服,浴室冲洗后,又穿上睡衣,来到厨房做菜,很快,屋里飘着浓浓的鸡汤香味。 饭桌上的花瓶,插着几支艳丽的野鸡尾翎, 华娟说,她早晨在市场花高价买的新鲜野鸡,杀了后拔下的尾翎插在花瓶中当装饰。 “嗯,真的很好看,”市委书记夸奖着说, 当香味从厨房传到卧室。市委书记正在接秘书的电话,他让孙宾和司机自己在宾馆吃饭,饭后上街去溜达玩吧,他和葛部长一起吃饭,吃完饭用车再打电话通知司机来接。 关上电话,他耸了耸鼻子:“好香呀。” 情人围着围裙。把一个里面还在沸腾的沙锅端进来放在茶几上。对男人介绍说:“这种山里人家饲养的野鸡。炖出来比普通土鸡更加香鲜。” “好,只要是娟妹给我做的,就是窝头也是香的。”阮大诚说。 “今天晚上你喝茅台,我喝葡萄酒,还有大闸蟹,”华娟说。 “以炖野鸡为主,好呀,整个一个‘野鸡宴’呀。”市委书记说。 “野鸡宴——怎么听着有点不大顺耳呢?”华娟说。 “那就叫幸福宴。”阮大诚一只手拿起茅台,启开瓶子,满满倒了一杯,又用开瓶器打开长城红酒,为情人倒上一杯,两人举起酒撞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大口。 吃完了饭,阮大诚来到窗边,从半拉的窗帘缝看到外面,胡同里人来人往,有些摆小摊的贩子正在叫卖。 书记说:“这个地方是闹市呀。” “是呀,当初你为我买这套房,还觉得太热闹了呢。其实越是热闹的地方越安全的。”华娟说。 “从这个单元门一出来,就进入人来人往的街市了,这里很隐蔽的。闹中取静呀。”阮书记说。 女演员在书记身旁蹦蹦跳跳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阮大诚看着她,觉得她可爱极了。 阮大诚的兴致又上来了,他抱着女演员又来到卧室,脱了外衣和内衣,上了床。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市委书记一看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阮大诚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呀,已是快到午夜了,春宵苦短,我该回去了,”阮大诚有些恋恋不舍地说。 “要不你今天就睡在这儿?”女演员说 “算了,我还是回去,回去还得看个文件,明天去外经贸厅办事呢。”男人说, “那好吧。”华娟有些无奈地说 阮大诚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回宾馆。 阮大诚从小区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刀浪的歌曲情人: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在契墟,一号首长的别墅。 三楼的卧室大床上。 书记夫人闻静和吴波躺在床上说着话。 女教授很喜欢怀中的小男人,她觉得这个男孩有智谋和学识,又不乏野心和欲望,人生经历很奇特。 前不久,她遇到几个高级领导的夫人,她们在一起私下交谈,大家都是做官夫人是,都有做聋瞎哑被困的伤痕,老公一个个都不老实,在外面拈花惹草,有时漫漫长夜想起老公可能在外面与情妇欢爱,心里简直要发疯,拼命地舔着自己心灵上的伤口。 吴波依偎在闻姐温暖的怀中,觉得很舒适,但又有一丝不安,他怕万一什么时候,阮书记发现自己给他戴绿帽,而毫不留情地收拾自己。做为一号首长,他手中掌握着国家机器,有数千警力,还有安全部门的专家,窃听录像遥控什么高科技设备没有呀,他安排技侦专家跟踪监视是很容易的。 “没关系,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不要有任何的担忧。老阮他现在只顾自己快乐,不会管我在干什么,更加不会关心你每天的活动。你和我,只不过做了正常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做的事。”闻静说。 “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暴露蛛丝马迹的。”男孩说。 “我们的事,只有天知地知,我们会保守好秘密的,再说,既便是如果有一天老发现了,我想他也很可能装做不知道的,”闻姐说。 “一号首长能忍受后院起火,别人给他戴绿帽?”吴波不解地问。 “嗯,有一次他与朋友在书记中闲谈,我在门外听到了,他对欧洲某些国家那种自由松散的婚姻状态很欣赏。北欧有的国家的人们,社会中有很大一部分家庭,夫妻互知对方有婚外性,仍维持幸福和受社会赞赏的家庭,有的妻子与其他男性保持终生的私密关系。”女教授说。 “哦,他真的有这种想法?”吴波心中仍存着疑虑地问。 “是的,他说他在大学时,就专门研究过人类社会的种种形态,他说一夫一妻的婚姻从根本上来说不符合人性,因为人性本身要求自由,和一夫一妻的婚姻直接矛盾的。” “他研究得可够深的,如果他真的这样认为,那我的担心就小多了,”吴波有些放心地说。 “我那次在房门外偷听,我家老阮小声地对那个省城大学的伦理学教授说,婚内做那种事,不能释放男性全部张力,一半都达不到,而成功的上层男性占有大量社会资源,众多美女向其投怀送抱,献媚邀宠,所以,这种情况下,婚外的私情就是符合人性的了。当时我听了,也很震惊的。”女教授闻静说。 “阮书记这种内心的隐秘的话你也听到了?”吴波惊讶地说。 “是呀,我这才知道他是这种想法。原来老阮在外面有私情,是有理论根据的,不是一时情迷。而是一种理性的选择呀。”闻姐感叹地说。 “到底是精英,做什么事都要找理论依据的。”吴波说。 闻静对吴波说:“这几个月,她的内心认识也有了一个巨大变化,我开始对自己与你的私密关系消除了不安和罪恶感。我是激情的,也是理性的。我是个知识女性,我开始崇拜波伏娃了。” 女人与男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男人的激情退却、本能欲望消失之后,往往很快就能回归理性,而女人则也许会延续激情并因此生出真情,渐渐产生某种心理的依恋与依附。 当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闻静睡在他的怀里,有些失落和伤感。 吴波忽然接到诗韵母亲的电话,说是她女儿诗韵回到家里,哭着说自己被市长家的少爷欺负了,情绪很怪异,说是要自杀,不想活了。 吴波赶紧对闻姐说:“对不起,我得去一趟,” “你赶紧去吧。”闻姐同情地说。 吴波穿衣下床,匆匆下楼, 吴波先开车赶回潢水湖景区,拉着诗军一起去诗韵的家里。 169 陈富拿走了证据 在市长公子谭小鹏的家里。 苏醒过来的诗韵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 震惊、惊恐、屈辱,在一瞬宛如月蚀的黑暗笼罩诗韵的全部。 她匆匆穿下衣服,下地后抡起扫帚气愤地乱砸一通,把暧水瓶,花瓶,茶具砸得稀巴烂。 然后她带着饮料瓶和沾有谭公子体液的内裤装入一个包里,提着那包下了楼, 诗韵走过路边卖鸡的摊床,那架上挂着一排杀光的鸡,被钩住下巴吊着,脖拉长,光着尖尖的屁股,翅爪伸展着张开,等着人们买回去吃掉,她目光呆滞地上了公汽,车上人很多,因为热出了汗,她觉得有两个男人盯着她的胸部偷瞄着,她赶紧双手护着胸部。 她张惶地望着同车的乘客。大家也都把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眼神显得很是特别。 因为惊吓。诗韵坐进车子时,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公汽到终点时,她的脚已经红肿得行动不便了。痛疼令她逃离了无休止的冥想。 诗韵一路哭着回家去,对着父母哭诉。 她在哭诉中,说要到法院告谭小飞强暴自己。诗韵的父亲给孙富书记打了电话,父母天生懦弱怕事,而且没有多少文化,目光短浅。 孙书记接到电话,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急忙推开正在开的一个农业科技推广的会,急急忙忙亲自开着车赶来。 孙书记劝诗韵说:“先别哭,我会为你做主的。” 诗韵看到孙富来到,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是不是对他卖弄风情,太过于暴露身体了?”孙书记问。 “别胡说。我很注意了,倒是他像个色狼似的,整天想着占我的便宜。”诗韵气愤地说。 “你千万别去告,你要慎重,是不是?”孙书记尽量语气平和地劝解道。 “你想让我咽下这个苦涩而屈辱的果?”诗韵问。 “老百姓象蝼蚁般的小人物,想跟权倾朝野的市长家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结局会很惨的。”孙富恐吓着女孩说。 “可是我这样忍下去,会死掉的。”诗韵哭着说。 “关键在于你怎么看这件事,与其反抗不成,不如闭眼享受呀。” “只有你会这么无耻。”诗韵擦着眼泪说。 “主动权在你那里,你要是对谭小鹏好,让他快乐,心情舒畅,也许你会得到更多,甚至你今后的前途会光辉灿烂,成为贵妇人的。你一家人,还有我也会借光的。”孙书记眼光突然闪出很亮的光泽。 “你不会说我真的会爱上他了吧,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你别说了,我绝不会给他当情妇的。”诗韵说。 “其实,女人一辈子还不是为了嫁一个有权势的人,吃香喝辣的?那就是幸福。” “为了吃香喝辣,就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人格?”诗韵说。 孙书记轻笑了一下:“尊严和人格,那是很奢侈的东西,在现在这个世界,讲这个的人都是书呆子,死心眼。” “我是你的情人,我被人欺负了,你应该心疼我的,怎么倒为那个混小子说话,站在他的立场上了?”诗韵说。 “市长的公子从小被娇惯坏了,既任性又很野蛮的,我跟你说,忍耐是一种功夫,你在学会用‘忍’来‘制怒’。”孙书记说。 “我被人强暴了,你做为我的情人,就不嫉妒。不气愤?”诗韵说。 “当然不,因为谭市长等同于我的亲爹一般,他的公子如同我的弟弟,我能对父亲和弟弟的快乐出点力,做点事,那是我的无限荣耀呀。不怕你笑话我,每次见到谭市长,我都要弯腰鞠躬,因为老陪着笑脸,腮帮的肌肉都僵硬了,我甚至趴在地上给谭市长磕过头呢。”孙富书记说。 “磕过头?那么下作的事你也做过?”诗韵问。 “那次镇上盖商品楼,因为工程质量低劣,楼塌了,东村老陈家的老二砸死了,李海金那个该死的包工头跑了,陈老二的老娘去市里找谭市长,一天到晚守在他家门口。寻死觅活,谭平山大骂说我工作没做好,给他添了麻烦,怒冲冲地要撤我的职,我一着急,就去他家给他跪下了……” “你不是个男人。我瞧不起你。”诗韵毫无顾忌地嘲讽着说。 “谁叫咱们在下面呢。人家高高在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我劝你还是忍了,千万不要到法院起诉,否则不光市长一家会对你和你父母弟弟下手,我也会离你而去的。”孙富书记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说。 诗韵感到他说的话的份量,她有些不寒而栗。 “政府机关里只有不开窍的下属,不会迎逢讨好领导的呆子,没有升不上去的干部。”孙富说。 诗韵只顾自己一个劲地哭。 “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好女孩谁不喜欢?谁不想搂在怀里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孙书记说。 诗韵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对孙富说:“我被谭小鹏强迫,会不会怀孕呢?我得吃一片药呀。” “用不着,如果你能怀了谭小鹏的孩子,那是你的造化,那是一个龙种,你知道不?有多少平头百姓家的女孩,想怀上谭家的种还没有机会呢。” 诗韵想到,在中学念书时,看在实验实看到瓶中的一个流产胎儿,胎儿只有一个月大,非常洁净地泡在眼药般的玻璃瓶里,不成形,像一片刚出生的哺乳动物的小耳朵。 她的脑子里一浮出谭公子的形象,她便突然忆起梦中摇摆的那只手。套在手上的衬衣袖子正是谭公子所穿的鳄鱼牌。那上面蓝色的线条清晰可见。 她的头发有些蓬乱,嘴唇上有着几个血豆般的瘀血。诗韵乱哄哄的脑子不愿意再想任何事情。如果有一种手术,能把脑细胞里的记忆有选择性地抹去,那该多好。 但邪恶的谭小鹏和那双黑亮的眼睛偏偏顽固地占据着她的大脑,挥之不去。 镇委书记孙富看一时无法说服自己的情人宝贝,于是一改态度,他骂道:“真他娘的不像话,这个混小子怎么这么野蛮呢?他要是看上了你,可是采取文明的方式,向你求爱呀。你把那个饮料瓶和沾有公子体液的内裤交给我,我要研究一下,”孙书记说。 诗韵惊异地抬起头。她想,孙书记毕竟是自己的几年的情人,他会为自己着想的。他会替自己伸怨出气的。 于是她问:“你要那两样东西是要为我申诉?” 孙富书记点点头。 于是诗韵就把那个饮料瓶和沾有公子体液的内裤交给孙书记的。 孙富书记把那两样东西放入自己的皮包里,急匆匆地开着黑色帕萨特走了。 诗韵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心里烦躁,于是起来对父母说:“我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父母见她在家里呆不下,就点头同意了。 诗韵在潢水镇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人来人往,集市有小贩在高声叫卖着蔬菜和水果。几个姑娘和男孩在说笑。 诗韵觉得自己是被世界伤害和抛弃的人,她低着头信步走着,不知不觉来到镇政府的招待所,她下意识地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那套房的门。 望着室内的床和被褥,书桌和化妆台,一切依旧,她想起与孙富书记相识的经过,一幕幕情景都像过电影似的出现在眼前。 现在,她对孙富不光厌恶,还有憎恨。她在回忆当初,孙富是怎么把自己弄到手上的。 她呆呆地在屋子转着, 她在酒柜里找到一条的中华烟。她知道这是别人送的,包括酒柜里那些酒,都是下边的人给孙富送的。 她打开喝了半瓶的五粮液,对着瓶嘴仰着细长的脖颈,把那52度的烈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女孩一下子被呛到了,她弯着腰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她又拆开一包中华烟,抽出其中的一支,用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了。 想到有一次孙富对她说:‘软中华,硬玉溪,这个领导挺牛b’。觉得官场流传的段子很好笑。 她蜷在沙发上,不停地抽,不停地咳嗽,呛出了眼泪。抽到第十根的时候,她觉得身体有一种飘飘的感觉。 她停止了咳嗽。她已经不再是机械地吞吐,而是产生了吞吐的欲望,像饥饿的人面对面包,口渴的人面对凉水。她的注意力放在烟身上。 舌头在感觉中,觉得烟的味道柔和馨香。她嘴里不断地喷出白烟,烟白晰的躯体越来越短,她端起烟灰缸笑着。烟是有形的,她让它灰飞烟灭,它成一堆灰渣。据说烟灰可以抹在伤口上。她不知道往哪里抹。烧烟的过程,与伤口抹烟灰一样, 她觉得舒服了一些,好像有些酒醉,头和脚都像棉花一样松软。 她嘴里不断地吐出白烟,烟卷的躯体越来越短,最后被她扔到地上了。 她觉得舒服了一些,好像有些酒醉,头和脚都像棉花一样松软。 她的身边躺着一只蜷着身子的猫咪。这是只野猫?它是从什么洞钻进来的? 她好像有点神经质,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越来越多的影像在重叠着,她和一个男人之间,不再是清晰的影像。那男人变得朦胧了。她觉得荒唐可笑,他的理由和一种可能的事实,都荒唐可笑 抽屉里有三四盒顶级碟片,她抓起来扔到天花上,她看着它们落下来,塑料盒子碎了一地。她又耐心地收拾干净了。 听到咝咝的撕布料一样的声音,她很快慰。做完这些,她实在想不出该做什么,胸口很堵,想吐,想吹镇部河面上的凉风。风像水一样,洗掉她身上的烦恼,像那把长长的木梳,梳理着自己纷乱的头发,那原本柔顺的头发,如今像一团乱麻样。 吴波从闻姐那儿离开后,开车到潢水景区,让诗军开着车,一起来到潢水镇,诗韵的家里。 诗韵的父母见儿子领着景区主任吴波来了。连忙招乎吴波坐下,并沏了茶水端上来。 吴波坐在木椅上,喝了几口茶水,听说诗韵一个人出去了,他心想,八成是去镇政府她那套房中去了, 于是吴波站起身来说:“大叔大婶,我出去看看,见到诗韵,好好跟她谈谈。” “好吧,”诗韵的爸把吴波送到门外。 吴波一个人沿着镇上的主街,走着来到镇政府招待所。 推开诗韵那个宿舍的门。 果然,诗韵一个人,脸色苍白的蜷缩在沙发上, 他连忙走进来,坐进她对面的沙发,发现诗韵的表情很忧伤,即便是在暗淡的光线中显得灰色。 吴波不由得心疼。 吴波甩甩头,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红塔山,将烟卷叼在嘴上,擦了擦火机,却并没有点燃。 他很少抽烟,但今天他显得有些心乱。 诗韵看到吴波来了,举止显出局促和忧伤的神色。 女孩在暗影中默默的坐着不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低声如同野猫幽怨一般的说:“我没什么,你别担心了。” 诗韵明显思路乱了,有点语无伦次。吴波感觉到这个女孩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吴波现在有足够的耐心,点上一支烟也不说话。 她消瘦了。看到诗韵这样,心里心疼。吴波凑过嘴去亲诗韵,却亲到一张湿漉漉的泪脸。 诗军也开着车来了, 他听父母说了姐姐在市长公子谭小鹏家的遭遇,怒不可遏,他咬紧牙关,牙齿咯蹦蹦一阵响。于是跑来找姐姐求证此事。 他进门就大声地问:“姐,爸妈说是真的么?” “是的,是那个市长儿子谭小鹏欺负了姐姐。”诗韵脸上挂着泪说。 “他娘的,我饶不了这狗日的。”小伙子去厨房拿弯腰拎着一根铁棍,冲出去要就找谭小鹏算账拼命。吴波连忙把他拉住了。 “你去把那谭公子痛揍一顿,或者干脆一刀一个杀了,那确实很解气,也像个男子汉。可是你知道后果么,人家是市长公子,你可能没等到他跟前,他就打电话报警了,警察来了,把你抓起来,蹲小号,还得拘个十天半月的。你要是把他伤害了,那得对你判重刑的。”吴波说。 诗军听主任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才渐渐有所平息。 “那怎么办呢?”诗军无奈地问。 “咱们现在是社会公民,还是要在法律框架内行事。”吴波说。 诗韵低着头,急促的呼吸着,好一会儿她猛然地抬起头说:“我有足够的证据,想扳倒谭小鹏的话,我去做污点证人。” 吴波听她哭诉,问她证据在哪儿,她说都被孙富书记拿去了。 “你得把证据要回来,现在打官司没证据是打不赢的。”吴波说。 “我真是昏了头了,孙富说要那内衣和饮料瓶,我就给他了。”诗韵问。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样心情能好一些的。”吴波对情绪很糟糕的女孩说。 诗韵没有说话。双手抱着肩膀,跟着吴波和弟弟出了门,弟弟坐在驾位上,发动着了汽车, 吴波低声对她说:“上车说吧,外面风大,外面有些冷。” 诗韵拉开后排的门钻进去, 吴波觉得这个女孩的嗅觉特别地灵敏,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里头有点啥不对劲地地方,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诗韵叹息一声。 吴波钻进车内,轻轻的带上门时还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带上了。 车厢里的诗韵这个时候笑的有点勉强,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都是我命不好。” 诗军他们开着车,来到镇郊的槐林,在小河边,他们下了车。 河面上有很多小虫在飞舞着。 170 威逼利诱 望着夜色下流淌的河水,发出哗哗地声音,他们无言地坐在那儿, 诗军回过身来,把手伸到姐的面前,上面攥着一张纸巾:“姐,擦擦眼泪吧。” 诗韵抬起头,看见弟弟那双黑亮而真诚的眼睛,那双眼睛满是担忧, 吴波坐在河边草地上,望着河面上的飞舞的蜉蝣,他想想这种蜉蝣会在空中成群地飞舞,在狂欢中进行结合,那是一种生命的群舞,然后落到水中,成为鱼类的盛宴, 吴波自言自语地说:“这种小飞虫在夜间大量出现,在快乐中落下来死去,生命于它们是何其短暂呀,” “其实,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诗韵忧伤地说。 “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吴波趁机说。 诗军说:“姐,我看到你受人欺负。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也不能太伤心了啊!姐,你前头的路还长。” “你先回家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姐姐对弟弟说。 “你回家陪父母吧,否则老人在家也不放心,我陪你姐好好唠一会儿,安慰她一下。”吴波对诗军说。 诗军就一个人先回家去了。 诗军一走,诗韵就专注地望着吴波,眼中充满一种期待。 吴波想起有一次,自己带着诗韵,去契墟郊区的一处温泉,那温泉的氤氲雾气中,散发着一种硫磺味,温泉水底有很多铁锈沉积物, 他心想,自己与面前的女孩子曾有过许多亲密和快乐,现在,自己真的对她所受的伤害有一种责任, 他的内心涌起一阵柔情,于是忙把她搂了起来,无限爱怜地亲吻着。 吻了一会儿,诗韵叹息着说:“我本来想,自己已经被孙富要了,做了他三年的情人,可是幸运的是,遇到你,你是我心中最爱的人,跟孙富只是迫不得已,因为我家欠他的太多,我是用自己的身体偿债,可是,现在我又被谭平山的儿子弄脏了,你看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美丽纯洁的。”吴波安慰着她说。 她说:“谭小鹏老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感到惊恐和头痛,” 吴波早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她,说:“吃点东西吧。” 诗韵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这本是上好的国光苹果,”可今天诗韵吃起来却不知是什么味道。 他想让她放松一下。咬一块苹果喂到她嘴里,她好像没法嚼咽,含到嘴里一动不动。 吴波拉着她的手,陪着她说话。 “要不,我们去歌厅唱几支歌,跳跳舞,怎么样?”吴波想到前年,自己第一次与她到歌厅唱歌里,她那快乐的样子,于是提议说。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兴致,还是回去算了,”诗韵说。 于是,两人又开车回到镇政府的那套房中。 女孩斜躺在沙发上,看着枯燥的电视,女孩微微闭着眼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那只猫咪在她腿上趴着, 她心事重重,过去一直喜欢猫咪,可现在很烦它。一下子推开它。那猫咪委屈地走开了。 他俩坐在那儿,相对无言。 她穿了半袖和长裤。他想将她的衣服脱下,好好看看她的身子。她却本能地抵触着,嘴里也呢喃着说:“不。” 他想先解开她的内衣。她却突然问:“你现在怎样看我呢?” “我喜欢你,这种喜欢一点也没有变。”吴波认真的说。 “我不信。”她摇摇头说。 “我想跟你做。”吴波抱着她说着。 她说:“你原以为是我引诱谭小鹏了是吗?你觉得我是个很随便,很轻浮的女人,你跟我只是逢场作戏是吗?” 吴波忙说:“不是呀!我是爱你的,我说过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放不下你呀。你叫我怎么说呢?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如果你真的没有看不起我,那我就放心了。”女孩幽幽地说。 吴波抱起女孩轻轻地放到床上,诗韵感动得流着泪…… 忽然,诗韵一把推开他,拉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任他站在那里。 吴波弄不清自己刚才怎么让诗韵生气了,不知如何是好。见被子在微微耸动,就知诗韵可能在哭。 吴波知道,女性天生就安全感差,相对男性来说,体型弱小又受经期和怀孕等生理的困扰,容易遭遇雄性的威胁,几千年的封建时代,女性的经济依附和政治地位低,造成女性心理潜藏着某种自卑情结。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竟然在最后还扭动着,抬手把灯给关了,因为厚厚的窗帘拉着,所以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暗影之中。 吴波想用这种方法使她安心,自己并没嫌弃她。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唉!真对不起你,你走吧!”她说。 看到诗韵满脸红晕,吴波心想:这是她最自卑自弃的时候,于是他安慰着说:“没有,这不怪你。” 她听后心里非常感动,她悄悄抬起头看着吴波青春的脸庞。 她躺在床上,两只手先是双手无力地摊着,突然,吴波一用力,她便‘啊’地叫了一声,全身都绷紧了,在下面颤抖个不停。 渐渐,诗韵脸上的惶急和羞涩开始退却,眼睛里也似乎有了些希望的光芒。吴波注意到那些光芒,她胸口又是一阵颤栗。 诗韵情不自禁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她只穿着内衣,犹豫地说:“那天晚上,我感到身体有些异常,心想会不会染上了什么病?” “难道谭小鹏有那种病?你没去医院检查一下?”吴波问。 “我去了市利民医院,妇产科的林主任给我查的,”诗韵说。 “查到什么病了么?”吴波问。 “没有,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主任问我,是不是为了挣钱,跟陌生的男人做了,我摇摇头,她不相信地叹息着说:现在的女人呀,怎么都不珍惜自己呢?我跟她说:如果你处于我的位置上,你也会这样的。”诗韵说。 “利民医院妇科的林主任,是不是叫林小娟?”吴波问。 诗韵想了一想说:“我看了她的胸牌,是叫林小娟。” “我认识她,她为了当上妇科主任,跟他们医院的南院长有暧昧关系,他的丈夫是骨科大夫,叫荀铁文,经常到我家,给我继母做按摩,治疗腰间盘脱出毛病的。”吴波说。 “原来是这样,她说得倒好听,可是她自己却把自己的身体做为向上爬的武器了。”诗韵说。 他轻轻地搂着女孩,用手当梳子,梳理着她浓密而柔软的卷发。 “每个人都觉出生活的乏味、郁闷、压抑,可是大家每天都在忙碌着,追求着自己的目标。”吴波说。 “我想到《活着》那部电视剧,那里面贯穿着一种黑色的幽默,它写出了小人物的命运悲苦无奈,表现了游荡于人心中的那种无助与绝望,”诗韵声音低沉地说。 “那个谭公子,当时什么感觉,”吴波轻声地问。 “很难受的。”诗韵恨恨地说。 “让小妹受苦了。”吴波抱着她抚慰着。 “那个谭小鹏身上的气味可真难闻。酒气和口臭叫人作呕。”诗韵那好看的柳叶眉皱着说。 “那天他喝了很多的酒?”吴波问。 “是呀,他把我按在床上,看我的眼神,就象要盯着案板上一块肉,眼睛像夜晚树林中的狼眼,放着绿光。” “是么,这真是恐怖呀。”吴波握着女孩纤小的手说:“你长得真的很妩媚,很让人喜欢,怪不得市长公子被你迷上了,”吴波叹息着说。 “天上美貌的女孩多了去了,难道市长家公子想跟谁就跟谁?”诗韵做出一个发怒的表情说。 “说得也是呀,这世界总得有点王法吧?”吴波说。 渐渐地,女孩的激愤的心情像经过狂风卷起的海水般地渐渐地平静下来。 吴波从窗子望出去,夜空中依旧有几团对着月亮纠缠不清的云彩, 诗韵弯腰拿起一瓶矿泉水来,喝了两口说:“你也多喝点水,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都口干舌躁了吧。”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柜子取出一套浅绿的内衣,当着吴波的面换上了。 吴波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放心吧,虽然这次给你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乐观,我会帮你想法的。” 她又去端来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为他擦洗着脸庞。 女人在为心仪的男人做事时,她的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很有利于使她的心境开朗起来。 随着诗韵心结的打开,她对吴波渐渐生出一种亲人般的依赖。有时看着吴波他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俊朗面孔,诗韵忍不住会想要是自己真地成为他的妻子多好。 可是,世上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令人遗憾的。 吴波下了地穿好衣服:“诗韵,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得走了,” 吴波俯下身来,亲了她。 然后出门,轻轻地把门带上。 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天,孙富又来了。 听到诗韵又要到法院告小飞的强暴罪,孙富急了脸通红。 他急切地说:“你千万不要犯傻,这种官司打不赢的。人家是市长儿子,法院有人,检察院有人,好像有一张天大的网,罩在契墟的上面。” “我不信,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他仗着是市长儿子,就为所欲为?”诗韵叫着。 “正因为是市长儿子,你得感到光荣,他要是娶了你,你还一步登天,成了市长儿媳了呢。连我都跟着借光了呢。”孙书记舔着嘴唇说; “我没那种奢望,我这一辈子,就当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就满足了。”诗韵说。 孙富见自己来软的不行,于是威胁道:“你如果告,那欠我的20万元,我马上就要用,你想办法吧。” 诗韵气得脸色发白地说:“我去借钱还你,行不行?” “20万,不是小数,我不信你能借到这笔钱来。”孙富说罢,气哼哼地走了。 诗韵马上给吴波打了电话,哭诉了孙富的跟他讨钱的事。 她在电话中哭诉道:“那个该死的孙富说,如果我非要去告谭小鹏强奸罪,那他就要我立马还他那20万元钱,” “20万是孙富借你家的钱?是什么钱呢?”吴波一边对身边的樊雪说:“你去叫新来的员工直接进行培训吧。” “好的,”樊雪答应一声,走了。 “就是孙富引诱我上床后,后来为我家批宅基地和盖房子,拿给我的钱,当时他说给我的,让我拿着,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呀,什么你的我的,拿去用就是了,现在他却脸一黑,立马让我还钱,这种人,心太黑了,简直是流氓一样,”诗韵在电话中气得咬牙切齿地说。 “他也许并不是真要你还那笔钱,他就是怕你去告谭小鹏,所以为难你一下。”吴波对着电话说。 “可是,我是坚决不能听他的,这一次我算看清孙富的真面目了,他跟我没有真感情的,他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而已。”诗韵伤心地说。 “好吧,我让诗军开车拉着樊雪,把钱给你送去。”吴波说。 “那我先谢谢吴波哥了。这20万算我向你借的。”诗韵在电话中感动地说。 吴波模仿着孙富的口吻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呀,什么你的我的,拿去用就是了,” 诗韵在电话听出他在模仿孙富的语气,于是嗔怪地说:“坏蛋,这种时候还取笑我,” 吴波挂了电话,立马叫来樊雪,对她说:“你从财务提出20万,先记到我的账上,这20万算我的借款,潢水镇诗军他姐遇到一件为难的事,急用。” 樊雪取来钱后,吴波让诗军开车拉着樊雪,把钱送到诗韵家。 吃过晚饭。孙富让司机开车,拉他进城。 帕萨特一路疾驰进了市区,来到谭家, 让司机在楼下车里等着。他提了个黑色的皮包上楼了。 客厅里,谭平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剔着牙。 夫人祝玉凤正在内室观音像前跪着念佛。 谭平山一看孙富来了,忙把他拉到四楼自己的书房里。 两人唠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孙富就把脚下的提包拿起来,对市长说:“我当县长的事,还请平山哥多费心。” 孙富说着,拉开提包的拉链,把五捆整整齐齐的钞票拿出来,放到市长面上。 谭平山望了一眼那堆粉白相间的钞票,慢悠悠地说:“这件事是有难度的,你也知道,阮大诚这个人,现在凭借省里杨正午的关系,手伸得越来越长了,颇有点‘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的意思。” “凭大哥是市政府第一把手,县长属于政府系列的人,这是大哥职权范围内的事呀,加之大哥的水平和位置,在辽州这么多年经营的实力,提个正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孙富所言此话,既是为谭平山鸣不平,也暗含激将之意。 “半年前,陈风在大王庄搞地产开发,一些钉子户硬是不搬,我命令拆迁办和综合执法队强拆,结果京都来了个女记者,给我在网络上暴了光,我一怒之下派检察院的人进京抓那个女记者,那件事弄的我灰心土脸的,一直有点不大敢跟阮大诚叫板呀,”谭平山说。 “那件事已经在人们脑海中淡忘了,你的形象在全市上下已经恢复了。”孙富安慰着他说。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事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谭平山说。 “那是,我就一心指望平山哥啦。”孙富说。 “没办法,既使阮大诚在常委会上放横,我也要想法把你拉起来。”谭平山说。 孙富感动地快要流下泪来。 “大哥,你要是把我提到潢水县长宝座上,小弟我一辈子都把您视为再生父母呀。” “别这么说,你在潢水镇书记位上也干了四五年了,政绩和水平也到了,可是话说回来了,这年头,你就是政绩再突出,水平再高,没人给你说话,也是不行的。”谭平山说。 “是呀。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孙富说。 “这次研究干部问题,我就力推你了,必要时,我要给凤安省长求援的,我就不信,阮大诚会蠢到跟潘省长硬顶的地步”。谭平山说。 “那是,平山哥,你对我太好了。”孙富说。 “那个家政女孩,你要安抚好。”谭平山说。 171 孙富的脊梁 市长夫人祝玉凤从内室走出来,扭着有些发福的腰身说:“孙富呀,我听说那小丫头还要告我家小飞?” “不会的,嫂子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妥,不会有一点后顾之忧的。”孙富说。 “那就好,以我家小飞的地位和帅哥的相貌,有多少漂亮姑娘主动往上贴呢,那天我家小飞也是因为他媳妇没在家,一时犯了混,再说了,那丫头如果好说好商量,我们还能亏待了她?”夫人祝玉凤撇着嘴说。 “是呀,这种小地方人,脑袋就是不开窍呀。平山哥和嫂子就放下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事情办妥,再向您报告。”孙富说。 孙富从市里回来,在镇委办公楼处理了几件公事,就又亲自开着帕萨特来到诗韵家。 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屋门,看到诗韵的父母不在家。 镇委书记径直走入诗韵的卧室。 诗韵正躺在床上,身穿很薄的丝绸衫,胸和腰凹凸有致,眼睛里有忧伤和哀怨,看他进来,忙起身下地。 书记笑着问:“想得怎么样了,回心转意了吧,” 她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大捆钞票,‘砰’的一声,放在他的面前的茶几上。 女孩冷冷地说:“这是20万元,书记大人,您收好吧。” 孙富惊讶:“你从那儿弄到的?你这个家庭,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夜之间能弄到20万元钱的。” “你别小看人,钱给你了,我还是要告的。”诗韵轻蔑地说, “算了吧。告也告不赢的。”孙富冷笑着说。 诗韵说:“你把我那证据,那个饮料瓶和沾有那坏蛋体液的内裤还给我吧。” 孙富眼一瞪说:“那两样东西让我弄丢了,找不到了呀。” “唉呀,那两样东西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你怎么能弄丢了呢?”诗韵着急地说。 “我带回去,就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了,那天下午就没了。”孙富双手一摊,摆出一付没办法的样子。 “那你得报案,让派出所的人查一查呀。”诗韵说。 “你当是什么光彩事?这一调查,你那被强暴的事,还不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孙富坏笑着问。 “那怎么办呢?”诗韵急得又要哭下泪来。 孙富望着姑娘雪白纤细的脖颈,心中暗自得意,他心想,我在谭家是打了保票的,你要是去告谭公子,那我当县长的事不但泡汤,而且现在的乌纱也有危险。自己一辈子熬了这么个小官,容易么?他觉得官场中的人,要是没了官职,就如同被抽了筋的猴子一样站立不起来。 他假腥腥地安慰了诗韵几句:“你别哭了,这种事,只在于你怎么看它,你要是当回事,它就是一回事,你要是不当回事,那它就什么都不是。而且如果把它放在有些女人身上,还反倒成了巴不得的好事呢。”说着,镇委书记摇晃着酱块一样的大脑袋扬长而去。 当天下午,孙富派人把诗韵父母找到镇政府,他从自己老板台的下面,扭动着密码锁,旋了半天,才打开保险柜,拿出五叠百元大钞,“诺,这是五万元,你们拿去,” 诗韵父母站在孙富书记的老板台前,望着那几叠钞票,两人面面相视,就是没有敢伸手拿。 “你们两口子,要劝好你女儿,不许她去法院起诉谭家公子,否则,不但这五万不给你们,我还要你们马上还我的那笔欠债,你家欠我的宅基地和盖房子借我的钱,一共20万。少一分也不行,晚一天也不行。” 诗韵父亲连忙点头说:“孙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劝小女别去告状。” “那就好,你先把这钱拿回去吧。” “好,”诗韵父颤抖着,伸出那双。 “记着,如果劝不拢,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镇委书记在背后用恶狠狠的语气说。 诗韵父回过头,点头哈腰地说:“放心,孙书记。” 诗韵的父母回到家里,又开始劝女儿了。可是,诗韵对父母有些怨恨,她决意要到法院为自己讨个公道。 父母见女儿的态度很坚决,心中很害怕。于是二位老人‘扑通,扑通‘两声,双双给女儿诗韵跪下了:“小韵呀。你看在爸妈对你二十几年养育之恩的份上,就放过谭公子这一马,别告了,你如果硬要告,你爸妈就死在你面前。” 可是,诗韵还是把头扭过去,不看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父母。 诗韵父母见无法劝阻女儿,于是就给吴波打了电话。 吴波接到诗韵父亲电话时,正在潢水景区办公室跟樊雪说话。 吴波在电话中劝二老不要着急:“大叔,现在我去不大好,我看你们还是先给孙书记打电话,” “孙书记劝这丫头了,可是这死丫头楞是不听呀。”诗韵父亲在电话中说。 “再让孙书记劝劝吧,我想诗韵明白过来,会听的,如果孙富书记说不能诗韵,那我马上就去,”吴波说。 “那好吧,”诗韵父亲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多,孙富在镇政府正参加由镇妇联组织的座谈会, 镇委下面的工、青、妇、宣传、组织、统战等战线经常召开各种会议,这些会,无一例外地都力图邀情书记参加,他们都以能邀请到书记参会,并且讲几句为荣,这表示自己分管的战线得到镇委一号首长的重视。可是,有很多战线的会议,书记都以公务繁忙推掉了, 但是妇联每次开较大型的会议,孙富是一定到场的,这是因为妇联主席不光有绰约的风姿,而且特擅长说话,每次邀请孙书记,都会说得镇委书记眉开眼笑的。 那个座谈会上面的横幅上写着:坚决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座谈会, 镇委宣传部的小水扛着摄像机,正在用摇和拉的镜头摄着最佳的视频图像。 妇联主席就当前镇上发生的几起严重家暴事件,说明了召开这次座谈会的意义和必要性。 镇委书记在会场上,慷慨陈辞地讲了起来:“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男女是平等的,我呢,一向重视保护妇女们的合法权益,一个社会,女性的权益和地位,是这个社会文明和进步程度的天然标尺……”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表情十分丰富,但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还是在担心诗韵的事, 因为心中有事,书记很快结束了自己的讲话,侧过身小声对妇联主席说;对不起,我出去打个电话, 于是他来到会场外面,给诗韵家打了电话。 诗韵父在电话中说:“他和老伴正在劝女儿,可是女儿很犟的,任是怎么说,也不听呀。” 孙书记一听着了急,他想到了市长夫人对他下的死令:“你要是不把我儿子跟保姆睡觉这件事平息了,你下一步当潢水县长的事,就没戏了,” 于是孙富回来把妇联主席拉到一边说:“我有点重要事,你们的座谈会自己开吧。” 妇联主席眼一瞪:“又去找别的女人?” “什么呀,公务事。”孙富辩解地说。 妇联主席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一想:书记可能是遇到了重要事,否则他不会从我的会上走掉的。 镇委书记亲自开车,又来到诗韵的家。 孙富进了门,一见诗韵躺在床上,一付油盐不进的样子。 孙书记觉得威胁恐怕不会奏效,于是他眉头一皱,又开始对情人进行利诱:“这么地吧,我那20万元,给你家办的地基和盖房子的钱,总共20万元,我也不要了,算是这几年你陪我的报酬,你就别告了,你要是一告,谭市长还不得剥下我的皮呀。” 诗韵抬起脸来,睁开哭红的双眼说;“我不是为钱,就是为争一口气,” 孙富倒吸了一口凉气,急急地对诗韵说:“争什么气呀。你一打官司,那全市人不都知道了,到时候你还怎么在契墟生活呢?” “我不怕,我不能让谭小鹏这么凌辱我,我非要告不可。”诗韵说着从床上下来,因为动作激烈,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都挣开了两粒。她又弯腰去提半高跟的黑皮鞋。 孙富急急地说:“你要做什么去哟?” “做什么去?我只能去法院了,我就不信天下之大,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诗韵说着从衣架上摘下穿了条浅灰裤子,伸腿就要穿。 “你不是要到生理期了么?不宜穿这种浅色裤子的。”孙富提醒她说。 诗韵听书记这么一说又把那灰裤收起来,从柜里拿出一件牛仔裤穿起来又要往外走。 孙富一看更急了,在危机关头,他顾不上镇委书记的脸面和尊严,上前‘扑通’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说:“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要毁我么?!” “我告状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诗韵奇怪地问。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谭市长说,他要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名我当潢水县长,我的乌纱帽就拎在谭市长手上,可是谭市长高不高兴,全看你的了,你这一闹,不是我把我的县长梦毁了么?” “可是,我也不能白白地遭受这样的凌辱呀?”诗韵气愤地说。 正在这时,吴波从外面进来,他一看孙富书记正跪在地上,他连忙过来俯下身看着书记的脸:“哎呀,孙书记,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没过年没过节,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呀?” 孙富红着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问:“吴主任,你怎么来了?” 吴波和孙富都是副处级干部,在市里的会上见过几次,所以,有时候见面也开个玩笑。 “我听我司机诗军说了,他姐在谭市长家受了委屈,所以赶来探望一下。”吴波说。 “你来得正好,你劝劝这个犟丫头吧,她一门心思要去告人家市长公子,这不是傻到家了么?咱们鸡蛋还能硬往石头上撞?”孙富对吴波说。 “我就是个鸡蛋,撞不过那块顽石,也要弄它一身鸡蛋黄烂汁的。”诗韵气哼哼地说。 “你说这个谭小鹏,有多少女孩乐意向他投怀送抱,怎么还霸王硬上弓呢?”孙富埋怨道。 “高官家的少爷作风,平日里为所欲为惯了。”吴波沉思着说。 “杨主任呀,你劝劝我女儿吧,这丫头要是犟劲上来,谁也不听,你是诗军的领导,小韵对你的话还是挺相信的。”诗韵父亲从外面进来说。 “好吧,我劝劝她,不过,也不知能不能顶用。”吴波说着,上前把诗韵拉到西面的厢房里, 吴波对眼睛已经哭红的女孩说:“这件事,我看你还是不要告了,” “为什么呢?”诗韵不解地问。 “一是证据也没了,现在打官司就是打证据,没有证据怎么能打赢呢?再说你爸妈都给你跪下了,那你就算了吧。第三,人家堂堂镇委书记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怎么样?”吴波说。 “那我也不能就这作罢,让那个坏小子乐得逍遥法外。”诗韵执拗地说。 “是不能就这么了结,要谭家公子赔礼道歉,还要包赔精神损失。”吴波咬着牙说。 诗韵在心中最钦佩吴波,如今看他也这么劝自己,于是她的语气有些缓和地说:“那我即使不告状,也坚决不去谭家了。” 诗韵父亲在一边看到女儿的态度有了转变,惊喜地说:“好,只要你不告了,不去谭家就不去谭家。” 吴波看诗韵态度转了过来,于是来到诗韵的房中,对孙富书记说:“诗韵已经同意不去告状了,她在家休息几天,就去镇政府上班去吧。” “也好,工作的事,我对办公室的人说一下,没问题。”孙富书记面带笑容地说。 于是吴波又过去安慰了诗韵几句,就开车回去了。 吴波回到家中, 谭小鹏坐在公司的办公室中,望着工地上,来来往往运商品砼的车辆,忽然在脑海中涌现出那天强行占有诗韵的情景,女孩那俏丽的面容真是令她怎么也爱不够,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天自己撕扯着姑娘那薄薄的裙衫,女孩惊恐地尖叫着,那种撕扯衣服的声音和女孩尖叫声,简直就是世上最美的音乐呀。 他觉得,老爸每天处心积虑地跟市委书记为首的帮派斗法,暗地里下绊子,有什么意思呢?其实所谓的权势和金钱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男人只有在占有那些高傲美丽聪慧的女孩时,才真正能产生心灵的震撼。 那个叫诗韵的女孩,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把她娇嫩的身体搂在怀里,好生爱抚呢? 想到这里,谭公子拿起手机,又给孙富拨了电话,用命令的口气说:“孙叔呀,你的好事得做到底呀,” “谭总,您有什么吩咐?”孙富谦恭地问。 “你来我家一趟吧,我当面跟你说一下,” “好的,我这就开车去你家。”孙富立马答应道。 不到半小时,孙富就站在了谭公子的办公室里。 在与谭公子说话里,孙富的脊背始终是向前躬着的。 据西方马其顿人的迷信说法是,人的尸体会腐烂,但脊椎却会变化成一条蛇。弯腰在本质上与鞠躬、跪地、磕头、匍匐等一系列表示顺从的动作是一致的,所有这些动作最核心的一点都是努力降低身体的高度,以显示做动作的人处在卑微、服从的位置。 “你知道我妈身体不太好,我家住房面积太大,是离不开家政工的呀。”市长公子故意为难地对孙富说, “那我再给你家里找一个,挑个年轻好看的。”孙富跟谭公子一边表态,一边想,这小子是个馋猫,给他家当家政,只要是有姿色的,都免不了被这小子揩油甚至占有。 “我七岁那年夏天,我妈领我上街上,遇见一个瞎子给我手相算命,那算命先生拉着我的手摸了半天,他说我婚姻线很乱,是木命,我妈问那瞎子,我儿子的木命是什么木,他说是桃树,我这是命犯桃花呀。哈哈,所以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有很多女人的。”小飞笑迷迷地说。 “哈哈,公子确实是艳福不浅的。”孙富恭维着说。 “我妈说了,谁也不要,就要上次走的那个诗韵。”公子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可这丫头有点犟脾气,不大愿意来。”孙富有些为难地说。 “这就看你的办事能力了,你如果连一个女孩的事都摆不平,怎么能领导全县30多万老百姓齐心协力去奔小康呢?”小飞知道他是个官迷,于是故意激着他,把这件事与他下一步的仕途升迁绑定在一起说。 “好的,小飞你就听我的好消息吧。”孙富一边表着决心。一边想,这小子的妻子苏琴在省里进修,如果妻子回来,在家看着他,也许能好一些,起码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家搔扰诗韵了。 172 趾高气扬的公子 第二天,孙富又来到诗家,劝诗韵去谭家继续做家政。 “他谭小鹏像色狼一样,野蛮下流,我受了一次污辱,还在再往那个火坑里跳么?”诗韵反问。 “我求你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俩已经做了三年情人,这得是前世攒下多大缘份呀?你就去吧。就算是为了我。”孙富书记动情地说。 “不行,这回谁劝我,我也坚决不去。”诗韵说。 孙富想,漂亮的女孩总是有些任性,此时可以利用女孩对父母的孝心,让诗韵父母发挥作用,让她的父母来劝她转变态度。 老实巴脚的诗韵父母又受到镇委书记的恐吓,父母劝女儿再去谭家接着当家政,可是女儿诗韵执拗地不听父母的。 诗韵哭着埋怨父母:“当初就是你们同意让我去的,如果你们不让我去谭家,我也不会受这个污辱呀。” 诗韵说罢趴在床上呜呜地哭泣着。 无奈之中,诗韵的父母想到吴波,女儿一向很乐意听潢水湖景区吴波主任的话,把他请来也许能说服女儿,于是老两口又悄悄地给吴波打了电话。 吴波接到诗韵父亲的电话,,知道诗韵现在的心理正处于危机之中,他把景区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匆匆地开着车赶来了。 吴波把车停到院子里,匆匆地进到外屋,诗韵的父母正焦急等着他,见到他后,连忙请他坐下,跟他说了女儿执意不肯再去谭家做家政的事, “让我来试试吧,”吴波对二位老人说着,一掀门帘,进了内室。 躺在床上的诗韵见是吴波来到,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有了些笑意。 “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老打扰你呢。”诗韵有些歉意地说。 “我就是再忙,小妹有了烦心的事,我也是要来的。”吴波说。 “我不相信,你也跟着我爸妈和孙富一样,是劝我去往那个火坑里跳吧?”诗韵皱着眉说。 “我当然不希望你跳火坑,不过,这种事得怎么看,换一个角度,就不是火坑,而是一个重要岗位呢。”吴波一板一眼地说。 “怎么是重要岗位呢?”诗韵不解地问。 吴波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上次高莺新猪场所在的那个村遭遇野蛮拆迁,我把京都报社的林记者请来进行暴光的事吧,她后来被谭平山派人从北京抓到契墟,关到看守所里去了,在监狱里,她受到非人的凌辱。” “是么,这个谭平山,竟是这种恶官?”诗韵惊异地说。 “谭平山是个大贪官,你去了他家,你就是以阮书记为核心的力量派在谭家的一个卧底,一个内线。所以,你的行为非常重要,你肩上负担着光荣而伟大的使命的。”吴波的语气有一种崇高的道义感。 “我一介草民,不懂得什么官场派系之间的倾轧和争斗,只求过个平安和温饱日子而已。”女孩淡然地说。 “你就当是为了我,去吧,因为你去当家政,对我以后的命运和发展也是有大用的,”吴波坦诚地说。 诗韵望着吴波恳切的目光,想了一想,毅然地说:“那好吧,吴波哥,我可是为了你才又去谭家的,你是我的最爱,为了你,我什么都能舍得的。如果你以后因为这件事,而看不起我,那我可不答应。” “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受这个委屈的。”说罢,吴波搂着她深情的亲她。 吻了一会儿,诗韵又说:“我还有个要求:谭小鹏必须当面向我承认错误,道歉。” “那没问题,你可以提出这个条件,让孙富跟谭家说,我想他们会答应的。”吴波说。 吴波转身出了内室,跟孙书记和诗韵父母说了诗韵态度的转变。 诗韵父亲连忙跟镇委书记孙富打了电话,通报这个喜讯。 孙富一听,诗韵答应再去谭家做家政,喜笑颜开。他立即给谭小鹏拨打电话。说自己经过苦口婆心的劝解,诗韵终于答应不去法院告状了,同时还答应重回谭家做家政,但是,前提是,你要亲自来诗韵家,就上次强迫她的事,给她道个歉…… 谭小鹏在电话一听,喜出望外,当即答应说:“好,好,我答应。” 谭小鹏很快开着宝马车来到潢水镇。 他先到了镇政府。由孙富书记亲自陪着,开车来到诗家。 市长公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外面罩着横纹t恤衫,腕戴劳力士表,足蹬鳄鱼皮鞋,手里摇着宝马钥匙,迈着四方步进了诗家的堂屋。 孙富书记替他提着马迭利真皮包,跟在后面。 诗韵的父亲用袖子扫了扫椅面的灰尘:“请坐,坐吧。” 谭小鹏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那木椅上,那木椅被他180多斤的体重压得‘吱吱呀呀’地呻吟着。 看到吴波在场,谭小鹏笑着问:“吴主任早来了呀?” “哦,诗韵的弟弟诗军给我开车,我听到诗军说了他姐的事,就赶过来了。”吴波说。 “不好意思,本人没念大学,行为粗鲁,让老弟见笑了。”谭小鹏轻飘飘地说。 “这是一种男人容易犯的过失,”吴波说。 吴波望着谭小鹏的身体,他听诗韵说过,这个市长公子,经常到歌厅跳舞唱歌,与一帮小哥们吃摇头丸,他的肚子像怀上五个月的孕妇,这小子荷尔蒙指数偏高,智商偏低,智商与性欲成反比。 谭小鹏从孙富手中接过马迭利真皮包,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方砖样报纸包,他把那报纸包打开来,那是刚从银行提出来的,没有开封的10万元钞票。 他把那钱放到诗韵母亲的手上:“大叔大婶,对不起了,上次小侄儿我鲁莽,对二老的姑娘失了礼,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诗韵父母一见那方砖样的钞票,眼里流露出一阵荒乱和惊喜, 吴波望着谭小鹏,随便用报纸包着的10万元钱,像一块方砖一样,对于谭市长家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是对于在贫困中维持生活的诗家来说,这是一笔很可观的大钱,诗家父母靠种菜维持微薄的收入,诗韵每月有二千多元,诗军给自己当司机,因为不在编,收入还少些,以后诗韵还得成家,诗军还得娶媳妇生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诗韵父母看到那像砖头样的10万元,眼里放射出光来,是很可以理解的事了。 性是一种权力,华夏国现在已经进入市场经济,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摆脱市场逻辑之手,包括人的欲望消费在内。金钱是硬通货,钱几乎可以与任何东西进行交易。 诗韵父亲连忙把黝黑多皱的大手在衣襟上拂拭了几下,伸手将市长公子那方砖样的钱接了过去说:“唉呀,大侄子,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有个失控的时候。” 谭小鹏又来到内室,向坐在床边的诗韵鞠躬:“韵妹,我错了。你就原谅哥一把。哥以后再也不会对小妹动蛮用强了。哥会尊重小妹的。” 诗韵看他也算诚恳,也就默认了他的道歉。 “那好吧,我明天去你家继续做家政。”诗韵终于说。 谭小鹏见诗韵同意了,非常高兴,于是又回到堂屋,一边喝茶,一边叉开腿,口若悬河地与父母扯起了自己家的事, 市长公子说他爸将来是要到省城当副省长的,因为他爸跟省长关系不一般。上次市长父亲带着他去北京,在北京还去了一个住建部司长家吃饭,喝的是茅台,抽的是黄鹤楼‘九五之尊’,吃的是十三香龙虾,一人一份深海三头鲍,一人一只大闸蟹,一人一盅鱼翅羹.,还有境外走私过来的孟加拉虎肉,那真是佳肴美味呀。 诗韵父母象听天方夜谈,一楞一楞的。 市长公子继续说道:“那个司长答应,要给他介绍青岛的奥帆配套工程,建设十万平方米的海滨别墅,建成以后,开发商会以别墅抵顶工程款,我个人能得到两栋别墅吧,” 诗韵父母用力想像着,青岛海滨别墅的模样。 “上次我在省歌,与两个跳独舞的美女玩,妈的,一晚要二万,难道那地方是金子做的?见面礼是280克的金链……”谭公子扭过头来跟孙富说。 孙富听得眼里里露出羡慕的神色,接着孙富问:“你的公司下一步发展,有什么打算呢?” “我准备在契墟再干两个工程,然后就把公司总部迁到青岛去,住在面朝大海的别墅,吃雪蟹,吃法国菜,还有西班牙菜,喝粉红鸡尾酒,家里要有游艇和飞机,还要有网球场,家里的泳池要雇有穿潜水衣美女喂鱼,到那时,我的建筑公司要成为全国有名的集团公司……”市长公子口若悬河地吹嘘着。 望着市长少爷嘴角冒着的白沫,那白沫随着公子眉飞色舞的表情一动一动。孙富心想,这小子现在建筑公司正式员工才十几个人,有几十台施工机械,每次揽到工程后再招一些临时施工队,上次是靠他老子谭平山说话,才揽了个本市绿源小区住宅楼的工程,建设过程中,不是出现楼体裂缝,就是工人受重伤住院,再就是有财务人员把工程款卷了上百万跑没影了,最后还是又把工程转包给另一家新宇房地产公司来做,谭小鹏从中分了三分之一的利润。 就谭小鹏这种企业管理水平,若不是靠他爸的地位和权力,他是一个小工程都揽不到的。就是工程干上了,也得赔个底朝天。可他还在吹嘘去青岛发展,建设什么国际一流的集团公司,看来公子哥都是喜欢天南海北胡扯的,但是这谭小鹏还是比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高官子女强一些,当今官二代富二代不乏浑浑噩噩者,前些日子在报上看到重庆有个厅长儿子吸毒成瘾,耗费父母无数资财,后来毒瘾上来,父母不再给他钱做毒资,于是他站在大院中骂父亲:贪官,你再给我几十万,否则我揭发你,把你送到大牢去,谭小鹏虽浮夸一些,但比这种只知醉生梦死的高官子弟还要强一点。 孙富心想,对这种华而不实的官二代,只能顺着他,捧他,于是他顺着谭小鹏的话头说:“谭总,你以后要是到了北京或青岛,可别忘了拉你哥我一把,让我在你的公司担任个助理和副总什么的。哈哈, “没问题。“谭小鹏一口答应。 于是,谭小鹏出门上了宝马车,在孙富和诗韵父母目送下,回城里去了。 那天晚饭后,孙富开车送诗韵去谭家上工。 帕萨特刚出镇子,诗韵说自己还有一套衣服忘带了,她让孙书记开车回潢水镇, 那车掉转头,一路又开到了诗韵那套房。 诗韵说:“下午我帮家里侍弄菜地,弄得一身灰土的,我还得洗个澡,” “好的,不着急,你慢慢洗,我坐在这儿看电视吧。”孙富说着悠闲地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于是她到浴室洗了一番,然后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斜靠在床上。 孙书记有些惊诧:“咱们马上就走了,你怎么上床了?” 诗韵对坐在沙发上的孙富说:“我这一去,不一定那天回来,再说就是回来,也许正赶上处于生理期,趁现在这功夫,你上来吧。” 孙富连忙起身,谦恭地说:“这事不能的” “你怕什么呀,我们都做了三年的情人了,你每次总是如狼似虎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有些害羞了呢?”诗韵惊异的问。 “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与以前不一样了,”孙富说。 “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还是我呀。”诗韵不解地问。 “你现在是谭市长家的人了,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再占有你尊贵的身体的。”孙富恭敬地说。 “我们都做了三年的情人了,再做做还不是一样的?”诗韵这样说着,她虽然在孙富介绍她去谭家当家政,受了污辱这事上,有些恨孙富,可是,毕竟跟他在一起已经三年,对这个白胖的镇委书记还有是些情感的。 “不,不一样的。”孙富忙着说。 “怎么不一样呢?”诗韵不解地问。 “以前我们在一起,谭小鹏是不会怪罪的,因为那时谭小鹏还不认识你,可现在你是市长家的人了,我怎么敢染指呢?”孙富说。 “以前我们有过多少次的,现在有什么不敢上的呢?”诗韵说。 “我现在如果上了这张床,以后你很可能成为谭小鹏的情人,而我在他跟你有过肌肤之亲后还跟你上床,那他不会恨我么?”孙富说。 “我跟谭家不会说这事的。你放心吧。”诗韵说。 “那也不行,谭市长是我的恩人,我做这件事,在良心上过不去的。”孙富说。 “哟,真看不出,你还这么讲良心的。这还真是让我有些感动了。”诗韵说。 “你没当官,所以不太了解官场升迁的精髓,官场最大功夫,是忍字,要用‘忍’来‘制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孙富说。 “今天我可真有收获,你都把你在官场混了多年,所得到的九阴真经都告诉我了。”诗韵说。 “哈哈,换了别人,我是一个字也不会透露的。你穿上衣服,下床咱们走吧。”孙富说。 “你真的不做了?”诗韵说。 “真的,那还有假?我对谭市长真的比对我亲爹都好的,”孙富有些无耻地说。 “那好,只要你别说我冷落了你,不生我的气,那就行了,”于是诗韵从床边站起来,穿上外衣。 这天上午,吴波正在景区检查各景点对游客的服务质量,忽然接到市委书记的秘书孙宾的电话。 孙宾在电话中说:“阮书记正在参加中韩一家合资服装厂项目开工剪彩,一小时后回到市委大楼,有点空余时间,他约你来谈谈。” “好的,半小时后我就到。”吴波说。 吴波把工作跟韩波和樊雪等人安排了一番,就开车去了城里。 吴波到了市委大楼,他径直坐电梯来到三楼孙宾的办公到,孙宾立即领到来了阮书记的办公室。 阮大诚正坐高大的靠背转椅上批着文件,看到吴波进来,就说:“来,小吴,坐下喝点茶。” 孙宾弯腰为吴波沏了杯龙井,然后转身出去了。 173 资料室 阮大诚起身过来,坐到吴波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吴波知道,市委书记对一边的来客,是不离开办公桌后的大转椅的,他能来到自己身边坐下,证明主客之间的一种亲近的意味。 他心想,自己是因为跟他夫人的亲近关系,于是跟书记也有了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 男女之间的暧昧真是很奇怪,这种关系可是造就两个身体融为一体的关系,也可能造成一种不共戴天的仇敌关系,关键在于当事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阮书记喝了一口茶说:“小吴呀,最近工作怎么样?” 吴波汇报了自己所管理的景区的情况。 阮书记点点头:“嗯,不错,你闻姐老在我面前夸你呢,说你有才华,有开拓精神。” “闻姐对小弟我是有些偏爱的,其实我这人也是有些毛病的。”吴波谦虚地说。 “上次建委詹恒久扶正的事,你替我了解情况,摸底,事情办得不错,我是内心是把你当可以信任的人来看的。”书记说。 “阮书记,我一个奶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难得书记您的信任,以后您有什么事交代给我,我一定尽心竭力完成,”吴波表着态说。 “我知道,你值得我信任的。闻老师也老是说你是个诚实的男孩。”市委书记说。 “阮书记,我这人虽才疏学浅,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吴波表白着说。 “是呀,在如今世相纷乱,道德沦丧的社会背景下,难得像你这样可信任的男孩呀,最近谭平山的尾巴又有些翘起来了,”阮大诚皱着眉说。 “是么,这家伙,是不是觉得上次派人进京抓林记者的事,又有些风声过去了吧?”吴波说。 “近一阶段,谭平山为提拔孙富为潢水县长,使了大力气,他在常委中拉拢人,除了林占山和苏民,还在做武德标的工作,为孙富说好话,后又去省里找卢凤安给我打电话,” “卢省长也为孙富提职的事说了话?”吴波惊异地说。 “是呀,现在省领导连下边乡镇干部的配备都要插一杆子,手伸得太长了,说到底,还不是跟个人利益有关?”阮大诚皱着眉说。 “用人的腐败是最大的腐败。”吴波感慨地说。 “是呀。卢凤安可能也给岳启明副书记打了电话,在这种形势下,我被迫同意,但我心中萌生一口恶气,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呀。”阮大诚咬着牙说。 吴波知道庆父指的是谭平山。阮大诚如今是把谭看成最大的对手和心腹之患,必欲扳倒而后快。 吴波想了一想,说:“我有个表妹叫诗韵,23岁的女孩,在谭家当家政,她原来是潢水镇委办公室的文秘,孙富为讨好谭平山,让她到谭家当女家政的。” “这个女孩可靠么?”阮大诚赶兴趣地问。 “可靠的。”吴波肯定地说。 阮大诚想了一想,说:“那么你可以通过她,了解谭平山的一些秘密信息。想办法找到谭平山的‘七寸’,‘软肋’。” “上周,谭公子强暴了女家政诗韵,女孩被凌辱后,哭泣着回到潢水镇的家里,这种强奸罪可以判5至7年徒刑的。”吴波说。 “这件事有没有切实的证据?”阮大诚问。 “证据被孙富拿去了,后来说是弄丢了……我估计很可能是藏匿起来或销毁了。”吴波遗憾地说。 “这就不好办,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你让审判长怎么判?再说既使是判了谭小鹏强奸罪,那势必引发谭平山的疯狂反扑,起到了打草惊蛇的副作用,”市委书记沉思着说。 “是呀,”吴波叹了一声。 “所以,我们不动则已,动则给其致命的一击……”阮大诚咬着牙说。 “官场上的事,我还缺少经验,还得阮书记您多指点,多提携呀。”吴波谦恭地说。 “我家闻老师说你人才难得,韩蕙也跟我说过,所以你要好好干,会有前途的。”市委书记的眼里流露出一种神秘的意味来。 吴波心里一跳,他看书记眼里有一种神秘意味,心想书记说的是不是反话呢。难道书记察觉自己跟他夫人的暧昧了么?不会的,他为自己打着气,于是他将身体前倾着说: “闻老师对我历史知识修养的进步,尤其是对辽史发展脉络的把握,帮助很大,韩蕙是我的中学同学。他们对我可能因为种种个人关系,有所偏爱,我当然愿意进步,这样能为契墟发展尽一份力……” “我再考虑一下,其实你从水平上,完全够当旅游文化局长的,在官场已经做了几年,积累上不少经验,年龄已近30岁了,条件够,就是目前契墟的官场,矛盾很复杂,得好好谋划运作一番才行,”阮书记斟酌着词句说。 “不管您提不提拔我,我都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吴波内心又生出了很多欠疚,市委书记对自己多好呀,可是自己却暗中给他戴了绿帽,自己真是太不讲究了,可是又想起,闻姐说,阮书记对这方面可能很开明,不在乎的,如果是那样,自己就没有危险了。 吴波再进一步想,也许正因为自己跟他的妻子有了暧昧,书记夫人老在他的枕边吹风,让他照顾自己,所以自己才大树底下好乘凉,看来,不乘坐魔鬼的船是去不了天堂的,我这样命运曲折的人,只能通过傍首长夫人而接近权力核心,这是一条类似高空走钢丝,充满风险而又刺激的仕途升迁的终南捷径呀。 临别时,市委书记主动伸出了手,吴波握着一号首长那只白晰柔软的手,觉得这只手虽然像女人的手似的,但是自己却感到很温暧,于是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上午,吴波去财政局见了郑局长,想通过郑再贷一笔款,为景区再上马一条游艇。 郑局长这次很意外,竟然爽快地同意了,他开着车从财政局院中出来,高兴地打着口哨,想到有一周时间没见闻姐了,正好上午还有两个小时,何不去一趟契墟大学,看看闻姐呢? 想到这儿,他在潢水大街上一打方向盘,就拐向上河西区的弯道。 十几分钟后,他的桑塔那2000进了契墟大学, 这是契墟设施最完备的一所综合大学,在省里也算是22所省重点大学了, 他把车开进停车场,然后径直走过运动场,蓝球场上,一群肌肉发达的高个体育生正在生龙活虎的争斗,争着想把那个蓝球投到对方的城堡里去。 走入文史楼,很多教室正在上课,他向一个戴深度眼镜的男教师打听闻静老师上没上课,在那儿上课, 那教师说:“闻教授呀,她正在四楼阶梯教室讲课呢。” 吴波想到,上次来见到闻姐时,看到大学校长对闻静副教授很尊重,跟在后面屁颠的,他心想,因为闻姐是一号首长夫人,学校虽然直属省政府教育厅,可是还是有很多重大事情需要求到市府支持的,所以,校长对闻静总是予以特殊照顾的。 闻教授正在讲座,容纳一百五十人的阶梯教室里,女教授站上台前,正在讲着辽史。 吴波从教室的后门进去,悄悄地坐在最后排的空座上,细心听了起来。 闻教授上身着素净米白色大v领羊绒衫,下边着碎花及膝裙,乌黑的卷曲头发披在肩上,很有女学者的绰约风姿, 她熟练地向学生们介绍着辽代的政治,经济文化慨况,同时跟唐宋等朝代的体制进行对比,她的讲课深入浅出,时而借助多媒体,声光电现代化教学手段,语言幽默风趣,台下众多学生听得很专注, 望着台上自己的情人在讲述着辽代史,吴波心情很快乐,他一时很想再回到大学时代,那个时候多么好呀,每天专心学习着喜爱的历史,研究着辽代的政治强济文化典故,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真是一种幸福。 他眯着眼,望着台上漂亮,端庄的女教授,他想,你们这六千多人的大学,众多师生崇拜的女教授,跟我有那种最私密的关系,你们知道么?这么尊贵的市委书记夫人,你们知道她在床上那种无限的风情么?这个高贵的风韵无限的女人,她的身体秘密你们有权力知道么?可是,只有我知道,我掌握,,一想到自己与她做什么都可以,他心里就涌起一种极大的满足。 下课铃响过之后,闻静夹着教案,出了阶梯教室, 她在走廊正走着,忽然迎面遇见了吴波,女教授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吴波走近闻姐,小声地说:“学生想老师了。” 闻静马上左右看了看,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低声说:“小坏蛋,胆子这么大?” “闻老师,你有时间么?”吴波问。 “做什么呀,”闻静问。 “咱们出去,到街上找个地方喝点茶或者咖啡吧。”吴波提议说。 “我半小时后还有个座谈会呢,时间来不及了,”闻静为难地说。 “那就在校内找个地方谈谈吧,我有两个问题要向您请教呢。”吴波问。 闻静副教授想了一想:“好的,你随我来。” 出了文史楼,走在花园狭窄的甬路上,旁边弥漫着浓浓的丁香花味。吴波望着第一夫人那穿着花裙的身材,一扭一扭地,很是性感,想到前几次与闻姐在一起时的情景,他的心里有些痒痒的。 吴波左右看看,花丛周边没有人注意,他伸手在闻姐那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闻姐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嗔怪道:“小心让别人看见,小馋猫。” 吴波嘿嘿一笑。 他心里觉得有些怪,每当与闻姐在秘密环境中在一起时,两人裸裎相见,面对的中年女人那双充满激情的眼睛,他都会激情万丈,按说闻姐的姿色并不是像国色天香般的漂亮,怎么就会有那么强烈的快感呢? 后来他想明白了,这是因为闻姐的身份是第一夫人,是女教授,地位比较高贵,人又有文化修养,她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一举手一投足,都女人味十足。男人不光是雄性生物,还是社会生物,雌性的社会地位也是性感指数的重要指标呀。 闻静带着他去了一间不大的资料室,大约在十五、六平方米吧。 上午的光线从2米高的小窗子射下来,生成一个45度角的光栅,那小窗子还安有一排铁栅栏,据说文革时,这儿还做过牛棚,被造反派关过被打倒的牛鬼蛇神呢。 那里面书架上放着很多古旧的历史书籍,屋里子飘散着古旧书籍的味道。墙脚还有辽代的一些出土的萨满面具堆放着,显示着牛头马面的吓人模样。 因为是半地下,所以室内还有些潮湿的霉菌味道。 地板上放着做体操的帆布海绵垫子,两人来到垫子前拉着手并排着坐下去。 吴波感觉那垫子倒是既松软又很有弹性的。 “环境挺差的,让小弟委屈了,”闻姐有些报歉地说。 “没事,只要有姐,再苦再差的地狱也是幸福的天堂。”男孩说着,手抚了抚闻姐那卷曲的波浪长发。 “闻姐的头发用摩斯定了型?”吴波说。 “是呀,每次上台搞讲座,都得有些仪表不是?”女教授说。 “姐想我了么?”吴波亲了一下女人问。 “真是很想你的。老这两天没出门,要不就邀小弟去我家了,后来我想这两天就邀小弟去潢水宾馆见面的,没想你今天突然来见姐了,”闻姐说着这话,身体软软的,用那若柳絮般的眉目勾着男孩的魂,轻声撒娇地说。 吴波说:“我刚才突然在走廊拦住你,没把姐吓着吧。” “刚才真有些惊讶的,可是转过就是喜欢呀。你也是在想着姐么?”书记夫人情意绵绵地问。 “是,晚上睡在床上,老是想着姐笑靥如花的面容,有着无限风情的身体的。”男孩说。 “是么?”闻教授眼睛有些迷离。 “是呀,”吴波也有些魂不守舍地说。 书记夫人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脸,接着纤细的手指滑到他高高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副万分怜惜的神态。 吴波正要有所动作,忽然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 吴波刚抬起的手臂停下了。 “别怕,我已经把门锁死了,别人没有这屋的钥匙。”女教授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门外‘邦,邦邦’的敲门声仍在很固执地响着, “是不是要上体育课的学生要来抬垫子,做体操用的?”吴波趴在闻姐耳边小声问。 “也可能吧,他们一定是到办公室找我没找到,这直接到这儿来了。”书记夫人说。 “嘿嘿。”吴波做了个鬼脸。 门外‘邦,邦邦’的敲门声又继续了几下,可能是觉得里面没有人吧?接着从外面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们走了。”闻姐轻声说。 吴波亲着女教授,两人倒在那张垫子上…… 事后,两人都有些疲惫, 闻姐拉过男孩的手,低下头仔细看吴波手掌上纵横的纹路, “你这围绕大拇指的命运线又粗又长,你以后仕途大有前程的。”闻姐说。 “是么,那么我的情感方面呢?”男孩问。 “你的爱情线中间断了,而且有分岔,你以后会有不少女人的。”女教授拉着男孩的手说。 “你们要开个什么座谈会呢,”吴波把话题叉开问。 “省教育厅来个厅长,在校长的会议室,主持讨论初高中历史教学课改的课题。参加的有教委领导、中学校长和中学历史教师等,”女教授说。 “因为高考内容中,历史知识考得少,所以初高中历史处于可有可无的位置,学生不重视,学校也不重视,”吴波说。 “其实中学历史对学生构筑一生的人文素养,都有重要意义的。”闻教授说。 两人稍稍休息一会儿,闻教授看看表,“呀,时间快到了,我得去参加会了,” “你去吧,”吴波说。 “谢谢小弟来看姐姐,”闻姐说。 女教授整了整衣衫和发型,又问男孩:“我的头发乱不乱?别让他们看出来呀。” 吴波又为她理了理鬓角长长的发丝,左右看看:“还行,挺漂亮的。” 174 电视台朱云 “就小弟你老是呼悠你傻姐的。”闻姐说。 “我不是呼悠,是真心实意的。”吴波说 闻姐刚要走,又有些不舍地回转身,抱着男孩又亲了一下,她边亲边说:“真的想让你总陪在我身边,可是不行呀。”女教授迷恋地说。 “我也有这种想法。”男孩问。 “没办法。”女教授说着,毅然走了。 吴波等闻姐走了好一会儿,听听外面没有了动静,他才从僻静的资料室出来,回手把门带死,然后顺着楼梯向上走。 他没有乘电梯,而是一直爬着,一直爬上这所大学的主楼的23层,来到空旷的楼顶平台。 望着远处笼罩在淡淡雾气中的市区建筑,再俯下来望着树林掩映的大学校园,文史楼,理化楼,图书馆等,看着操场上体育系的学生正在从事各种体育活动,他心里激情澎湃,真想对着全校的师生大喊:契墟大学,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女人,被我搂在怀里了,他又望着周边那无数的城市建筑,又想高喊一声:契墟,你这座城市最尊贵的女人是我的情人…… 可是他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喊出声来。 吴波回到景区后,很快给韩蕙打了电话。 “喂,是韩蕙么?”吴波在电话中问。 “是呀,你怎么好多天不给我打电话,把我都忘了吧?”韩蕙埋怨地说。 “没有忘呀,我这些天挺忙的,”吴波在电话说了诗韵在谭家当家政,受到谭公子污辱的事。韩蕙听了也很气节愤,骂道:“这个官二代,真是给领导子女丢脸呀。” “是呀,这种领导家的阔少,如果要求他有什么很好的修养,那对他是苛求了。”吴波说。 “那么诗韵要怎么处理这事呢?”韩蕙问。 “诗韵很伤心,她想到法院起诉,要告谭公子强奸罪,她原先那个老上级,镇委书记孙富劝她不要告了,我去了她家两次,我觉得如果打官司,谭市长会动用他的政治资源,给检法两院施加压力的,另外我觉得,让诗韵继续做家政,留在谭家当个卧底,更有利一些。”吴波说。 “那诗韵同意了么?”韩蕙问。 “后来谭小鹏亲自开车到潢水镇诗家向诗韵当面道歉,诗韵才答应不去法院起诉他了。”吴波说。 “诗韵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平复心理上这个创伤呀。”韩蕙说。 “是呀,”吴波跟韩蕙说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然后话题一转,说是自己要请韩蕙吃饭。 “为什么请我吃饭?什么名义?”韩蕙在电话中轻轻地问。 “因为你为我做事了呀。”吴波说。 “做什么事呀。”韩蕙故意地问。 “最重大的事呀。”吴波说。 “哈哈。关于你提职的事,阮书记跟你谈了?”韩蕙语气平静地问。 “是的,他跟我说了,说是你和闻老师都在他面前举荐我,要求他在可能的情况下,考虑一下我下一步的升迁之事,他想好好考虑一番,说市里现在的局面也很微妙,现在他虽然是一号首长,对全市的掌控力度也是这几年最好的,可是,谭平山为首的体系力量还不可小视,这件事要好好筹划思量,真正下决心实施,还要运作一番。”吴波说。 “好呀,阮书记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这个人,一旦跟你说了,就是他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他想办了,”韩蕙说。 “真的,那我更得好好感谢你了。”吴波说。 “怎么感谢我呢?”韩蕙幽幽地问。 “帝王酒店,搓一顿,怎么样?”吴波说。 “我一向对吃不大感兴趣的。再说这两个月我都有些胖了,”韩蕙说。 “是么,那你说呢。”吴波说。 “你得陪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俩单独玩一趟。”韩蕙说。 “好的。没问题。”吴波说。 “君子一言?”韩蕙问。 “驷马难追。”吴波说。 旅游文化局长姜山年龄快到退二线的杠杠了,阮大诚开始着手,要提拔吴波主持旅游文化局工作。 他先与几个副书记通气。因为涉及到干部任用的事,他让组织部长赵荣耀列席。 阮大诚主持书记碰头会,阮书记先说了碰头会的几个议题:一是成立城中村改造小组的问题,二是筹建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问题。三是旅游文化局长的人选问题。 参加会议的有副书记兼市长谭平山,管干部的副书记岳启明,理论宣传文教副书记张岳中,加上阮书记一共四个人。 几个人先就前成立城中村改造小组和筹建高新区的问题议了一下。接着讨论旅游文化局长的人选问题。 “姜山旅游文化局长年龄快到了,他的接班人问题,我们要先研究一下。”阮大诚语气平静地说。 几个副书记一致同意这个局长在本市现有副处级干部中产生,还是按着惯例,书记碰头会先务虚,然后组织考察测评,常委会最后投票决定的程序。 阮大诚书记说:“我们一定要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干部。这次研究旅游文化局长人选,对全市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阮书记停了一下,接着说:“现在请组织部的赵部公布一下初步合乎条件的人选——” 赵荣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材料说:“前段时间,经过公开报名,我现在把我们认为合乎条件的六名人选介绍一下,一是现任旅游文化局副局长,潢水湖景区管委会主任吴波,二是现任旅游文化局副局长、马鞍山景区管委会主任潘富,三是公安局副局长,党组成员牛远兴,四是物价局副处级调研员郑胜……” “好,总共有六名人选,下一步组织部还有对他们进行考察测评,各位回去酝酿一下。”阮书记作了总结。 从市委常委会议室出来,谭平山马上给林占山打电话,说阮大诚召开了书记碰头会,其中议题之一就是旅游文化局局长人选问题。 林占山对自己女婿的升职问题很重视,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找省里的关系,才有可能让姑爷潘富与吴波一决高下。 陈金山在电话中说:“好呀,占山弟,你说的这个事,我考虑一下,再决定如何跟阮大诚书记说这个话。” “好的,”林占山挂了电话, 林占山又给电视台文艺部主任朱云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见个面,然后就回了家。 在电视大楼四楼的文艺部审片室,文艺部主任朱云正在审看新拍的一个广告宣传片。 忽然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小莹么?你在做什么呢?林占山在电话中亲切地问。 这时,文艺部副主任盛岩正好走到门口,他听到里面朱云正在接听电话,他灵机一动,忽然停住了脚步。 副主任盛岩躲在门后面,听到朱云的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盛岩听出那是副市长林占山那种很像公鸭嗓的声音,他心里骂道:这个婊子又要去陪林副市长去了。 朱云是林副市长一手培养的,没有林占山,朱云根本混不到台广告文艺部主任的地步。而朱云和林占山交往,明显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朱云常开着红色宝马跑车在台里其她同事面前炫耀。 虽然后来大家都知道朱云傍上了林占山,有人艳羡,有人背后讥讽:有什么呀,不就是靠着自己的身体陪领导睡觉得来的么。 盛岩悄悄地来到化妆间门外,从门缝里看到朱主任正坐在化装台前,对着镜子正在精心描着柳叶眉,黑眼影,又向两个腋窝喷了喷法国欧诗曼香水。 顿时,欧诗曼的迷人香味飘散了过来。 盛岩是广告部副主任,他已经在台里干了十五年了,如今已经45岁了,按资历,水平都远在朱云之上,可是,就因为市长一句话,这个婊子就一跃而上,压在了自己上面,整天趾高气扬的,真是让他心里窝了一口气,整天在难受。 当下,在女人世界中流行这样的话:‘脸蛋就是资本’,电视台的女主播多为美女,她们和官员打交道的机会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很多美女主播觉得青春易逝,还是傍着高官长久实惠,即使没有官员主动勾引她们,她们也会想方设法地对官员暗送秋波。 在很多人看来,美女主播傍上高官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朱云却当成一种莫大的荣耀,生怕其她同事不知道自己和谭平山的关系。 盛岩望着朱主任走出楼去,那丰臀夸张地扭动着的身影,在心里暗暗思忖着:难道这个社会真的已到了‘笑贫不笑娼’的地步? 朱云来到电视大楼前的停车场,上了自己那台红色宝马跑车,一溜烟开走了, 很快,那一块显眼的桔红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盛岩对朱云的底细知道得很清楚,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为了傍上林占山,是下了功夫和本钱的,她为此又花钱祛斑。还央求台长让她跟随人大赴韩旅游团,顺便在韩国做了丰胸美容。 后来朱云为了增加身高,又让朋友从日本带回了东瀛娱乐圈流行的潜性动能激素,果然,对于朱云这样一个高挑而性感的美女主动进攻。好色的林占山自然败下阵来,很快将朱云的揽入自己的怀中。 双方皆大欢喜。林占山得到了美色的滋润,而朱云也如愿破格升为台广告文艺部主任。据说她下一步还野心勃勃地要当副台长的台阶呢。 她是趁心如意了,可是盛岩呢,已经45岁了,错过了那一步,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升为科级干部了,一辈子的仕途前景暗淡无光。 谭平山进了家门,女家政诗韵正在灶间做菜。 谭小鹏也令人意外地收拾着餐桌, “哟嗬,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飞也伸手干活了?”谭平山惊讶地说。 “你别老是看不起咱儿子,古语不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夫人祝玉凤撇着嘴对丈夫说。 “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市长阴阳怪气地说。 “自打女家政诗韵重回谭家,咱儿子又开始回家来吃晚饭了,”祝玉凤对老谭说着,走进了厨房。 祝玉凤对诗韵说:“菜再淡一点,老谭这段时间血压有点高,少吃盐。” “好的。”诗韵答应道,把地上一堆鸡蛋壳的粘糊糊黄色液体用拖布擦了。 “知道为什么非要请你这个女家政么?”祝玉凤问女家政说。 诗韵摇摇头。 “因为这样我每天能看到我儿子了,”祝玉凤说。 “是么,我有那么大魅力?”诗韵不以为然的向锅里添着作料说。 “可不,你不在这儿,他每晚都在外面跟那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我和他爸怎么说也不听呀。”祝玉凤抱怨地说。 “我就是一个打工妹,混碗饭吃而已,”诗韵边说边把一堆红白相间的五花肉下到肉锅里,因为油温高达三、四百度,所以肉一入锅,立即窜起一缕红红的火苗来, 诗韵弯腰在灶前调着煤气之火,然后用她纤细的手颠着马勺,那翠绿色的西兰花和肉片随着马勺一伸一伸地在翻炒着,厨房中很快弥漫着油爆葱花的香味。 几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相继摆到了桌上。 长条型的大餐桌,市长坐上首,祝玉凤和儿子坐在两侧,女家政诗韵坐在下首,兼为主人斟酒。 “诗韵,你也喝一点红酒吧?”小飞说。 “我不喝酒的。”诗韵说。 小飞瞟了一眼美家政每系着粉色围裙下面高耸的胸脯,伸筷子为她挟了一块罗非鱼肉:“辛苦了,厨师小姐。” “这是我的工作,我又不是来做义工的。”诗韵低着头说。 “你这个香辣排骨的味道不错,”祝玉凤对女家政夸奖着说。 “阿姨喜欢就好。”诗韵说。 谭市长也接着说:“平常的猪排骨在烤箱里烤得焦黄喷香,骨头也变成黄褐色时,就可以把烤箱的火关上,用余温排骨表面烘干,放些姜沫,辣椒粉,蒜泥,味道不次于契墟宾馆的厨师的。” “要不为什么要请诗韵来呢,就是因为她做菜手艺绝佳呀。”祝玉凤说。 诗韵起身又去了厨房,从蒸锅中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骨头肉来, 那肉骨头色泽紫红、骨酥肉烂、香气浓郁。原始的肉骨香和鲜椒的清辣香缠绕在了一起,令人胃口大开。 谭小鹏像馋猫一样,先抄起一根肉多的猪腿骨,用上下门牙咬下一块肉大嚼着, “你也不象个公司总经理,倒像个乡野村夫。”谭平山说着儿子。 小鹏的嘴里嚼着肉,弄得唇里唇外沾着油腻的肉渣,他把那脆骨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你小点声好不好,吃相文雅一点。”市长皱着眉对儿子说。 “难得儿子食欲这么好,他乐意怎么吃,就怎么吃吧,”祝玉凤护着儿子说。 “这肉太香了,真是满口香滑,”小飞的脚在下面偷偷踩了一下坐在餐桌下首的诗韵的小脚。 诗韵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脚缩了回去。 小鹏啃光大腿骨上的肉之后,又将大骨倒转过来,像吹小号一样,对着骨孔用力一吸,滋溜溜,一下子把孔洞中的骨髓吸到肚中去了。 “你好像成了一个号手,”一直沉默着的诗韵,忍不住笑了声来说。 一家人吃完了饭,诗韵开始收拾碗筷。 谭平山把小飞叫到自己的书房说“:小飞呀,这回可得注意了,虽然小诗这姑娘长得漂亮,很性感,可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是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能一看家人不在,就开始动粗撒野呀。” “爸,我不会了,”公子保证着说。 “那就好,你已经不小了,眼看30岁了,自己也有了老婆,不能老在胡闹乱整的。”爸爸教训着儿子说。 “哎呀,爸你就放心吧。”谭小鹏有些烦躁地说。 “我说话你别不乐意听,可是你捅出了漏子,却要我来替你擦屁股。哼,”谭平山气哼哼地走出书房。 谭平山踱出书房,走过阳台,看到妻子祝玉凤正跪在佛龛前念佛, 谭平山又来到厨房,对正在洗碗的诗韵说:“小诗呀,上次小飞的事,我做父亲的,对你很抱歉呀,我家你祝姨太溺爱小飞这孩子,教子无方呀。” “谭叔,小飞已经跟我道歉了,都是青春年少,有时候一时冲动,也是难免的,我已经原谅他了,您也不必自责的。” “啊,你能原谅他那就好呀,以后你和你家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忙的。”谭平山笑着说。 “那我先谢谢了,谭叔,您事多,就忙您的吧。”诗韵手里依然从洗碗机里向外拿着冲洗干净的瓷碗。 “那好,小诗你就忙吧,注意别累着。”谭平山说罢就拿着包,跟妻子打了声招呼:“玉凤呀,我晚上还有个会,我走了,” 175 局长人选 听到妻子在佛堂仍在专心致志地念佛,他就下楼,从车库里开出那辆黑色的丰田越野,驾驶着出了院子,去宾馆与朱云幽会。 谭平山驾着丰田越野沿着潢水大街一路向西,高大楼宇间的夕阳象个红红的鳖头,露出狡狎的坏笑,路岛上园林工人栽植的玫瑰花一路飘荡着馨香,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美人,谭市长心里也像开了花儿一样。 丰田越野一路开到契墟宾馆,远远地,他注意到朱云的红宝马跑车停在院子里。 朱云已经来到了,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洗澡声。 电视里正演着冯小刚导演的《手机》,京都电视台名嘴严守一正与情人伍月在床上颠莺倒凤。 朱云洗完了,把高高的发髻盘在头上,像古代宫中的贵妃一般,穿着睡衣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卧室。 谭市长也三下两下地脱了衣服,去了浴室冲洗。 不过三五分钟,谭市长腰上围着白色大浴巾进到卧室里来。 市长躬身爬上床。 女主播叫着:“呀,谭哥,你最近眼睛周围有些发青呀?” “他娘的,一提起来我说生气,”谭平山一边伸手抚摸着女主播的手,一边躺下来,谈起了阮大诚要提拔吴波当旅游文化局长的事, “我非把他这事搅黄了不可。他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上次讨论建委主任人选,他趁着我灰头土脸之机,把根扎到我的政府系列土壤中来,硬把詹恒久那小子拉上去了,成为他的忠实走卒,”谭平山气哼哼地说。 “平山,你会不会把阮大诚得罪得狠了?那家伙可是个狠角,你看他那年对付魏副书记的样子,你就知道了。”女主持人担心地说。 谭平山知道,前任管文教宣传的魏副书记,是因为阮大诚抓住了他跟电视台女主持的风流韵事,去省里跟杨正午面前奏了一本,魏求实就灰头土脸地去了市政协,降格当了个市政协副主席。 朱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谭平山心里也非常清楚。不过他觉得自己不是魏求实,自己在省里有主要领导罩着,本地又有林占山和苏民等死党,他不但不是个软柿子随便阮大诚来捏,而且他觉得自己是只虎,惹急了咬姓阮的一口,也够阮大诚喝一壶的。 “我其实早就把他得罪了,可是为啥我们还能笑着在一起喝酒呢?说白了,就是相互的利益在作祟。他不希望我今后给他添乱,我呢,如果他能给我分一半利益,我就放他一马,我们平分秋色,各不相扰,可是这姓阮的太贪婪,这两年契墟好几个的重大工程都被他抢过去了。” “都那几个重大工程呢?”朱云娇声问道。 市长掰着手指历数道:“绿原体育馆,潢水大街改造,文化艺术中心,今年的文化广场项目……” “是呀,按理说,你是政府首脑,他是管党委口的,他凭什么把项目招标权拿过去呢?”朱云不平地说。 “这小子比鬼都精明。不知谁给他出了个鬼点子,成立了个什么‘文化产业发展委’,他当了主任,人财物一支笔,真他娘的新出彩……” “上次谭哥你不是说省长跟你是铁哥们么?”朱云问。 “如今省委两套班子,虽然表面上是楚汉相争,实际上还是有一些实力不俗的诸侯在看热闹的,。前两年杨正午够强势了吧?也没见他把卢凤安怎么样?说白了,大家面对的就是一个大体的均势,都在暗中窥视着,平衡一打破,出手的机会就来了。”谭市长说。 “是呀,到时候你可不要手软呀。”女主播说。 谭平山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动作时,忽然挂在衣架上的西服里的手机响了—— “他娘的,”他骂了一句。 他本不想接这个电话,可是又怕错过了重大事件,尤其是卢凤安省长的电话,于是无可奈何地下了床,走向墙角的衣架, 女主播躺在被子下面,望着走在地毯上的市府一号首长。 首长的胸肌并不发达,皮肤也有些松懈。可能是因为整天龙虾鲍鱼海参吃着,所以肚子特别地大,好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似的。 “老谭呀,我那个苹果6,你给我放到哪儿了?”市长夫人在电话中问道。 谭平山一听是祝玉凤的声音,就很不耐烦地说:“哎呀,我正在跟外商谈项目呢,你别打扰我了,自己在家里找一找吧。” “那好吧,你的事重要,你忙你的吧,”祝玉凤挂上了电话。 谭平山合上电话,急慌慌地又爬上床。 “哈哈,市长大人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呀。”女主播笑着说。 谭平山嘿嘿一笑。 女主播在谭平山的脸上亲了一下,不露痕迹的奉承了一句:“跟你在一起真长学问。不过,我总觉得阮大诚可能还有阴招,你要小心点呀,” 谭平山说:“阮大诚也就那两下子,” 两人忙活了一阵子,这才消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情绪刚上来,就被打断了。”市长气哼哼地说。 “《手机》是关于谎言的电影,‘手机’是做什么的?是用来说谎的。人不是出生就会说谎的,临死前也极少说谎。”朱云说。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撒谎的中青年人比老人和儿童要多出几倍。中年人青年人都在社会里混,在这种社会环境中,不会撒谎的人是没有前景的。我认识的省里财经委的前任黄主任,他在外面已有一个班的情人,还在省京、评、话和歌舞几大文艺团体寻芳猎艳,以证明自己宝刀未老,雄风未减。”谭平山说。 “黄主任家里没发生地震吧?”女主播问。 “没有呀,他妻子对黄主任在外面有几个情人,视而不见,对他说:你只要把乌纱帽保住,把大把的银子拿回来,再有个好身体,其它的我都随你的便。”谭平山说。 “哈哈,黄夫人真的有水平,处理问题能够提纲挈领。”朱云笑着说。 “男人到了中年会出现一个功能下滑的趋势,其实偷情或偷欢,主要乐趣不在于情或欢而在于偷。”谭平山深有感触地说。 “偷来的果子比自家树上的果子香甜得多。”女主播深有感触地说。 因为妻子和情人韩蕙都在自己面前推荐吴波,希望自己提拔吴波接手旅游文化局长,阮大诚这几天一直把这件事装在心上,虽然他每天各种会议和剪彩宴会等俗务缠身,但是事情的主次大小他还是在心中分得很清的, 在开了书记碰头会后的第三天,他先找了组织部长赵荣耀来。 赵荣耀来到阮书记的办公室,端起自己的老上级亲自为自己沏的龙井茶,呷了一口:“呀,这茶味道不错呀。” “这是建委詹恒久上次去杭州考察,新从那儿带回的当年新龙井,300元一两的。”市委书记说。 “嗯,这种茶是中南海特供呀。”赵荣耀内行地说。 “这种极品给你喝,还真不白喝。”一号首长说。 “我最喜欢龙井了。”赵部长顺着书记的意思说。 “农委主任的人选你有考虑没有?”阮书记问。 赵荣耀说:“目前,农委由常务副主任陈小真同志主持工作,时间已经有了一年。主持工作和实际的一把手还是有区别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更难放开手脚,但从陈小真同志这一年来的实绩看,效果是很不错的。” “你们对陈小真考察了么?”阮大诚问。 “组织部已经完成对陈小真同志的考察,各方面的反馈都不错,我认为陈小真同志能胜任农委主任工作。请书记予以考虑。”赵荣耀谦恭地说。 阮大诚说:“陈小真同志不错,毕业于农机学院,属于一名技术型干部。” “是呀,这种有业务专长的干部,现在还真是不很多,值得我们重视。”赵荣耀说。 “旅游文化局长的人选,你有过考虑没有?”市委书记说。 “契墟是个边远市,老的产业结构没有大作为,旅游文化产业是城市新的增长点,转型的希望。所以,这个局的一把手一定要配好,配强,这是书记您创造政绩的主力平台呀。”赵荣耀说。 “哈哈,那么你具体的想法呢?”阮大诚问。 “我很佩服阮书记您的意见,吴波在开拓精神,年龄学历都可以,完全能掌管全市旅游文化全局工作的。”赵荣耀说。 阮大诚心中有些受用,心想,赵荣耀这家伙,做了几十年的组织工作,真是个玩人的老手,自己的想法一下子就洞悉了, 阮书记在心中这样想着,可嘴上却说:“好,那么在常委会上,你就多介绍介绍他的情况。” 阮书记说着,就站了起来。 赵部长走后,阮大诚又把主管宣传文教的副书记张岳中找来。 “哈哈,找你就是研究一下,旅游文化局长的事。”阮大诚坐在他的身边沙发上说。 “你上次采取书记碰头会的形式,议一下旅游文化局长人选,很恰当。如果把这个议题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结果可能各种意见相去甚远,难以和谐,局面不好控制。”张岳中说。, “我的意思,就是要在书记会上议一议,最终的结果,虽然不能算是决议,却也可以定下框架。书记会参加人数少,更容易形成步调一致。”阮大诚说。 “对呀。从你来的这段时间看,凡大事他都大体上跟你保持了一致的。而且,为了林占山的女婿,我想他不会和你作对的。他想当市委一号首长不假,或去省里当个实力厅长。可是如果与你闹得不可开交,对谁都不好,孰轻熟重,他心里清楚得很。”张岳中说: 张岳中说,“我觉得谭平山的意思很明显,无论是一开始他出面替林占山说话,还是现在提出一并进行民意测验,其实都是在为自己争利益,目的性很明确,” “你说得有道理。”阮大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