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妾》 第001章 l市 星期天夜晚7∶30分 这是一间空气里散发着微微木檀香味的小书店,木架上凝结着的一层一层厚厚的尘埃,冷清的空间有点诡异。但这里的老板却是一个和蔼可亲,五官柔美的少年,蓝绯、芯爱和夕米蹲在书店的最里间的一个角落中撕啃着手中的书。 这是她们二十年来每一个星期天每到这时都会一直重复做的同一件事情。其实实在也是没有任何其它的地方可以去啦。只好整天窝在这个开满天窗的小书店里看书。每每这时,总是她们一星期中最恣意愉悦的时候,看着书籍累了,可以靠在墙角稍稍的闭目养神。人生快意之事,何乐而不为,注视着帅气的老板,那只属于青春少年的美好的天真慢慢散开来,偶尔那少年抬起头,看到她们,温柔地笑,时光也仿佛就停驻在了这最清澈干净的一刻。 不知为何,一直来。 有关这个书店的传闻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这里死过人; 有人说,这里潜藏着灵异世界; 有人说,这里有着虫洞,可以穿越时空。 …… 对于这个书店大家众说纷纭,至于到底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本书是讲我们这个书店的。”蓝绯从书中回过神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可至信和惊慌。"西经44度,东纬77度,也就是我们这个位置就是虫洞的位置,可以穿越时空。"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有提到过,穿越时空要速度和光速一样快,可是那时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穿越是不存在的,是相当奇怪的。”夕米安慰蓝绯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啦。那种灵异的事情只是传说而已,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存在。也就骗骗象小爱这种单纯的女孩。" 芯爱听着说到了她,立刻放下手中正看得痴迷的言情书,书页有点泛黄的陈旧,偏过头双眼茫然的瞥向两人,一脸无辜迷茫的表情。嘴微微嘟嚷着,表示抗议,“人家`````人家哪有相信``” 夕米和蓝绯默契的对望了一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早就抓清了每一个人的性格特点,特别是面前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也同样清楚的明白小爱每次说谎都会磕磕巴巴。一猜就知道她肯定又被白痴的骗了,要不是被两人细心的保护着,还真的是被卖了都会帮人家数钱。 夕米看着小爱红透了的娃娃脸,夸张的玩笑调佩道∶“小爱,原来你真的相信啊,我刚还有不相信了,怎么会这样呢?” 声音悦耳的飘出,蓝绯连忙的上前拍拍一脸委屈的小爱,训斥的瞪了一眼夕米,“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细耍小爱了,每次都这样!也不怕真的吓到她,小心哪天真的被凭空带着见上帝去。看你到时还敢这么夸张的表演。” 夕米听后,脸色反而更加狡黠的笑着,捡起地上小爱被她吓着丢弃的书,放在她的手里。“我就是看着我家小爱太可爱了,每次都忍不住拉!再说,即使我真的穿越什么的掉入异时空,那里还不会被我玩得风云水起,不亦乐乎!不过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你们两捎带上。” 芯爱微微的皱着眉睫,如一漂亮的瓷娃娃,生动活趣,生气的模样更加可爱,惹人犯罪的想欺负她,嘴里飘出“谁要跟你一起,我才不会去了。” 夕米似懂非懂的冲芯爱眨巴眨巴着眼睛,身体一下冲上前的抱住了她,吓了一大跳。 蓝绯起过身,不理会她两的胡闹,象另外一排书架走去,抽下一本古老的书,封面的字迹被折旧腐蚀得早已看不清楚,翻动着粘满厚厚灰尘的书页,一页一页。突眼神明亮的闪着光,想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神色激动的急急嚷道。 被这突来的一声惊回过神的夕米跟芯爱,轻轻的起身整理着被她俩玩耍轻推打闹以后,弄得稍凌乱皱蛰的衣服,夕米断然的牵起芯爱的手,无奈的晃晃头,缓慢的向蓝绯的方向走去,抢过她手上的书,大声的念出“公元1988年,一女子失踪于异灵书屋,那不正好就是这了¨经父母多年寻找未果,认为获知其失踪原因,今调查,无他杀之嫌疑,故归列为无故消失人口,两年仍未出现者,法庭宣判为突然死亡。” 夕米念完,不屑的眼神望着小爱被吓得发抖的身躯,诡异的觉得书屋里更加的冷寒漆黑,浑身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冷颤,看来是有点冷了,应该是季节的关系吧。 蓝绯听着,若有所思的想着,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和死掉的幽灵出现吧,怎我们三人从小就喜欢来这里看书,都没有发现什么任何奇怪的东西和怪事啊。仿佛每个人就是感觉这里有一股奇特的魔力,指引着我们三人前往,能宁静的平缓内心打乱的骚动。安静舒适而温暖。直到现在才奇怪的传出以往发生的怪事。不可能啊!难道是人故意的捣蛋,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吓人,定会让他好看。 芯爱却微微的卷缩在一角,听着这一连窜莫名其妙的怪异报道,心里淌着小小的胆涩。怕一个不小心又被夕米连连的取笑到,虽仍是感觉阴森的凉意,却安静乖巧坚强的听着,没发出任何声响。 此刻书屋内,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传来,蓝绯、夕米、芯爱一起转过身,双眼同时的看着那个帅气的老板走了过来,温柔的微微勾勒着嘴角的弧度,蹲下身体收拾起被散乱在地上的书籍,一一的归于原位。神情从头到尾始终保持着笑容,如寒冷的冬季里那簇暖人的火焰,充满着整个书屋。 夕米回过神来,怎么每次都会被这书店帅气的老板迷醉到,看来她还得赶紧的增加免疫力才行呀!在看看旁边的蓝绯和芯爱,同样的一脸痴迷状,故意的朝着她们细着嗓音说道,惊讶恐慌的神情显露无疑∶“看你们后面是什么?” 被吓着的芯爱立刻发出了比平时音量高涨出三倍的尖叫声。梭的一下窜进了蓝绯的怀里。 蓝绯无奈的甩甩头,怎么每次遇见这两人都会发生同样的情况。真是后悔卡在她们中间无辜牺牲她惨状的耳膜了。回家得做个好好的保养去。要不下次还不见得突然怎么的就无故失聪了,那就可不好办了。手轻轻的抱着芯爱的身子,每次都是软软的触感,爱不释手了,双眼里同样迸发着灵气聪慧的光芒。 不知道何时,漆黑的走道里,微微的闪烁着不稳定的白光,越来越强烈。蓝绯、夕米、芯爱的双眼都被刺得无法睁开。回过头寻找着那个帅气的年轻老板,打算询问一下是什么状况,却不知何时,人早已不知去向。 蓝绯、夕米把芯爱的身躯乖乖的护在中间。感觉到她的担忧害怕,都不约而同的对她摆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一切有我们在。无须胆涩,才稍微的平息了芯爱躁动的情绪。 三人径直的向发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大家的目光一下都全集中在了那一处,光亮在孤零零的房子里和诡异的阴暗中,隐约显示得更加清晰,连同窗户上的玻璃全都被这白光照射得更加辉映光明。每个人紧窒的气息也都小心翼翼停顿般的喘息着。就怕一眨眼的功夫这样的奇观就会停歇消失。 外面,黑魆魆的夜空里,天空低沉得怕人,不知何时,漆黑的天空有着点滴的雨水洒下,灵异书屋周围内的环境,诡异的荒凉。阴风阵阵的吹得窗户啪啪作响。从窗外飘了进来沁如肌肤,白色的光芒更加肆无忌惮的扩张开来,照亮了外面大片的黑暗。让人心灵深处细微的泛起更加阴暗重叠的影子,如潜伏在黑暗中的传言幽灵,欲在大家最薄弱的时刻触到你的身体里去。 夕米带着头,步伐稍前,后面跟着蓝绯和芯爱,缓慢的向光团处越靠越近,厚重阴沉的书屋,湿气浓烈的地板,苍老古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刺耳又尖锐,销魂蚀骨,一阵阵的回音如鬼魅般溃散骀荡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着。此起彼伏地久久徘徊着。 芯爱被声音吓得更加的苍白退色,夕米和蓝绯也终于看清了那发着光的东西,一个看不见尽头旋转着的黑色旋涡周身消散着白光呈现在眼前。如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大家的身躯。浑身顿时都不自在起来,步履蹒跚、沉重的向后退去。 白光仿佛有着魔手一般,紧紧的跟随,把大家的身体包裹得密不透缝。 一阵若有若无的晕眩感袭来,纯白色的光芒透彻心骨,只一瞬间的功夫连同三人一起带走消逝在了狭窄的书屋内… 夕米如是倒霉的在消逝的最后一刻还不满的咒怨着∶“靠,不会真的被蓝绯说中了吧,我美好的青春还没认真的享受过,要是回来,一定要大大的找个美男,痛扁那死丫头的臭嘴一顿!” 蓝绯古怪的神情鄙视着,∶“天,我还没做好耳膜保养呢。这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吧!” 芯爱胆涩苍白的脸。心理呐喊着∶“夕米、蓝绯救我……“ 书屋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俊逸的老板从黑暗处身影悄然的走了出来,看着白光消失的地方久久的凝视着,最后嘴角散发出了诡异般的笑。 第002章 璀璨的天空,晴朗得如最灿烂的微笑,和旭暖暖 偏僻的小院中,冷清得却仿如死寂,花儿枯萎的凋落,整个院落根本无人的踪迹。 夕米昏浊的意识在慢慢的变得清晰,头微微的泛着疼,全身的酸痛,是谁在摇晃做乱,要是被她知道了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这还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看个书抱怨几句也能遇见诡异的怪事情,还一个不小心被吸到黑洞里。 她紧闭着眼,心微微想着∶“不会真的搞什么穿越吧!好像她这一生也没有做个什么有违天理,作奸犯科的事情,也就打打架练练手,偶尔戏耍一下芯爱,绝对不会这么倒霉的,一定还在书屋,一定还在…从小她就不相信什么灵异时间,始终坚信一切都是要自己努力才会有的,那些也就只能骗骗向小爱那样单纯的傻丫头。” 但是身体下厚重舒软的被褥,却时时的提醒了她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很不现实。 夕米微颤动着睫毛,心惊胆战的睁开了双眼,稍开了一条缝隙,终于看清楚了映入眼帘内古色古香的室内,还无意的瞥到了守在床前闭着眼小歇的女子,一身古装服饰的打扮,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全身充沛着欲哭无泪的感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你醒了。”古装女子立刻被惊醒,手忙脚乱的上前扶住夕米,把她的身子平稳的靠放在床沿边。 “你是谁?”夕米无辜的表情,深深的皱着眉头,双手轻抚着头,故意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不过这身体还真的是很痛,让她非常的不爽。 “小姐,你怎么拉?奴婢是你的丫鬟水莲呀,你不记得呢?”水莲惊异的开口道,双手使劲的抓住夕米的手,趴在床上无声的开始抽泣。 夕米彻底的傻眼,这古代的女子还真的是水做的么,但现下也不是应该哭的时候好不好,她这个主角都没伤心呢!丫鬟倒是哭得稀里哗啦,不过凭她越人无数的精炼,这个丫鬟看似是真的关心她,性格也很单纯直接,她急忙的轻咳了两声,沙哑的出声道∶“水…水…” 水莲立刻止住了哭声,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熟巧的喂着夕米下咽。 “我身体怎么呢?”夕米润了润喉头,声音也变得清晰了一些,但还是虚弱的身子让她倍感无力,根本无法自己移动躯体,稍微动一动,全身就蔓延着难受的酸痛。 水莲听后,一副懊恼的样子,慌乱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都怪奴婢不好,没有好好的守在小姐身边,小姐才会不小心掉下池塘。” “你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又没有怪你的不是。也许我有可能是掉到池塘里撞到了头,所以才会忘了很多事情,这也不能全怪你,说不定等一段时间我就自己恢复记忆了,现在你好好的给我讲讲这是哪里?我是谁好吗?”夕米微笑着缓缓的说道,现在她可得好好的搞清楚状况才行,最重要的要收买好这丫鬟,不免的使用上了可怜和柔情的攻势。 水莲傻傻的起身,木愣的望着小姐很久都不曾绽放的笑容,小姐真的好美啊!双眼绚丽的闪着灵动的光辉,还有一丝俏皮,心想小姐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莫名的被带动般,嘴角也开心安心的笑着,转眼却变得小心翼翼,低沉的开口道∶“小姐,这里是月残宫,而小姐的闺名叫北棠冰清,是宫主…宫主的侍妾。” 第003章 夕米顿时仿佛被人当头一棍,侍妾两个字盘旋在脑中,她居然成了别人专门用来暖床的女人,甚至连小老婆也算不上,这叫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小姐,小姐…”夕米被水莲的叫唤声惊回了神智,双手指着屋内唯一的铜镜,开口道∶“能帮我把它拿过来吗?”她绝对不能沮丧,以前那么苦的日子她都能撑过来,何况本就是件于她无关的事情,没什么能够打倒她的。现在她更得搞清楚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才行,看来出现在这里,自己似乎也不会是以前的模样了。 水莲拿着铜镜走了过来,关心的开口道∶“小姐,奴婢给你拿着吧!” 点了点头,夕米望着铜镜中映出的容颜,嫩白如水的肌肤,清丽脱俗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如一朵圣洁的百合花,连她自己看了都不免痴迷的要付出疼爱,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让人移不开视线,看来她还真的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比起之前的自己普通得一抓就一大把的平凡相貌,倒是应祸得福了,现在这样也算是美丽动人了。 呵呵!没想到她也有变成美女的一天,反转一想,怪不得她会成为别人的侍妾了,的确是够资格。 夕米狡诈的盯着镜子中人如痴如醉的傻笑,脸象偷了腥的猫儿,她对这张脸真的是说不上的满意,看着就粉纯洁,装装小可怜骗骗人绝对行,心中正巧妙的打着如意算盘。 她的双眼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屋子还真的满凄凉,再怎么她也算是一个侍妾的身份,但也太家徒四壁了,这月残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可能穷得连家具都买不起吧? 天啦,好不容易来趟古代,她还盼着有钱走遍天下的梦想了。 对着水莲招招手,她这个有点傻愣的丫头,现在是她唯一探听消息的来源,故意压低噪音,小声的问道∶“我有钱吗?” 她就不相信,她当人家侍妾,会没钱,现代当情人的都还有包养费,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成了暖床的工具,只有傻b才会这样做。 不过想想古代的女子,确实是够傻的。 “小姐,你要钱干什么?”水莲疑惑的问道,不明白她家小姐怎问起钱来了,以前小姐是绝对不会在乎这些的,她了解的小姐,柔柔弱弱,惹人怜惜,总是呆在房间里发呆,独自的偷偷掉眼泪,怎么小姐跟失忆前性格变化这么大呢?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只要小姐开心就好,而且现在的小姐真的变得好漂亮。 失神了一下下,水莲开口道∶“小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说完放下镜子,匆忙的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的抱着个小箱子走回床边。 夕米盯着水莲手上的箱子,眼睛冒着金花,哇…!里面肯定很多钱,这下等她逃出这里就不会坐吃山空了,待她打开箱子的时候,竟然彻底无语了,手抓起箱子里的碎银子,她敢肯定,这个叫北棠冰清的小姐真的很穷,比她这个吝啬女还穷。 她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仍旧不死心,提起精神,人不能这样没骨气,活着就要有斗志,以前那么苦的日子她都过来了,现在只是没钱而已,但她好歹也得来了一张靓丽的美貌,值得值得! 呆立片刻,她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柔柔的道∶“水莲,你小姐我就没藏私房钱。”继续没骨气好了,反正现在没人能鄙视她。 “小姐的钱都在这里呀!”水莲立刻回道,脸色一下千丈,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小姐,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动小姐的钱,小姐一定要相信奴婢。”哗啦啦的眼泪说掉就掉,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夕米赶紧道∶“我没有说你拿了,不哭了,不哭了,快起来,快起来。”如哄奶娃娃般让水莲起身,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奶妈子,来古代的第一天,痛身又累心,还要顾及关爱她的丫鬟,她真的好命苦,她杂就没贪上个有钱的主,没贪上个聪明的丫鬟,她杂就这么倒霉了,手紧紧的握着,脑中无力的昏眩,浑身如散架般,让她的身子又跌回了床上,身体虚弱后的疲惫感全部侵袭而来。 脑中潜在的意识,也就听见了水莲恐怖的惊呼声,心中最后的抱怨,她可不可以不晕倒。 水莲叹了叹夕米的鼻息,才知道小姐只是太累睡着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觉得小姐好和蔼可亲,见小姐睡着觉都皱着眉睫,看来是真的很不舒服,她得赶紧去请大夫来给小姐看病才行。 想着,水莲伸手替夕米盖好被褥,出了房间带上门,小碎步的向小院外走去。她哪里知道她家小姐根本就不是身体不舒服,虽然是有一点点,但更多的原因是为没钱发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004章 次日清晨 夕米是被嘈杂声吵醒的,感觉到有人摸上了她的手,一挥动,她下意识的拍开了那只讨厌的手,闭着眼睛低喝一声∶“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打扰本小姐的睡眠,是会被天大雷劈的嘛!” 突然,脑中警钟一响,她掀开被褥坐了起来,刷的睁开眼,床边是丫鬟水莲惊讶的望着她,还有一个老者,怒气的瞪着她,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处境后,眸中立马蓄满雾气,害怕颤抖的道∶“我…对不起,我…我刚做了一个恶梦,所以有点害怕,我一害怕,就爱胡言乱语。” 夕米睁着眼说瞎话,她可不管了,最主要的是要博得人的同情,分散眼前人的注意力,在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时,是不能露出她的真面目本性。 老者眼神由怒转冷,看都未看床上的夕米,侧身对着旁边的丫鬟水莲道∶“老夫还有事等着去忙,不是看在你那般苦求,老夫是不会来这一趟的。” “谢谢大夫,求求您,就发发慈悲给我家小姐诊下脉,这是给你的酬谢。”水莲恭敬的对着老者说道,拿出小箱子所有的银子给他,求着情,见老者点点头,她才转身望着夕米,安慰道∶“小姐,这是宫里的大夫,奴婢请来给小姐诊脉来的。” 夕米一阵感动,听得出来,这个大夫是水莲去帮她请来的,她不知道水莲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望着自醒来后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丫鬟,此刻越显憔悴的脸色,眼角处的黑眼圈,应该是一夜未睡,是真心担忧她的身体,才会这样做吧! 她想起自己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还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前,微微触动心弦,心中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丫鬟,暗暗发誓,不管以后有钱没钱,她都会同甘共苦的善待水莲。 夕米听话的让大夫诊脉,见他盯着她,故明深意的眼眸,一下摇头,一下又点头,莫非她还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成。 天啦!她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运。 夕米哭丧着脸,自我开始悲凉起她那不堪的过去,平凡的她,那无故蹉跎的岁月,她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育成人。 一晃消逝的完美年华,她哀叹,她纳闷,她不服啊! 想她好好的一朵社会完美无敌喇叭花,也没去阴过人,招惹过谁,得罪过谁?老天爷既然不承认帮她,也就算了,她也不是那种小气疤瘌怨天不公的小人,但也别开这样的国际玩笑啥。 这回看大夫的样子,恐怕是真的连小命都要洗白了,既然被款待的玩了一次穿越,心头放得开的她,也可以不介意,而且拥有如此好的纯洁美貌,她倒是早就乐意得很。 可别跟她过不去吗? 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竟如此折磨于她。 谁来好心的告诉她,她究竟,到底错在哪里? 她改,她一定改,大不了就是不戏弄人,不打人么。 这么一点,也不算过分,以后,她的实力尽量藏着憋着,小kiss吗? 可这人刚来,脑壳都还混混鄂鄂的,还没好好的搞清楚状况就死了,起不是死得很冤吗? 哎,哎,无数次在心里默默的叹气哀悼。 一边,水莲一见小姐的表情,脸色一片苍白,自唉自怜的神情,小姐,她,她,到底怎么呢?这宫里的大夫都还没说出结果了,小姐怎么就一张要死人的表情,她无辜的眨动着眼,心里纳闷,还真是怪哉,怪哉? 第005章 “小姐,你放心好了,你只是掉下水,身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什么事,奴婢也一定会留在小姐身边好好照顾你的。”水莲轻声的说道。 此刻,信誓旦旦,护主的忠心溢于言表。 水莲一脸真诚的望着夕米,为了安慰小姐那颗破碎受伤的心,下定着一生不变的决心, 夕米感激的眼神回望着水莲,那怎么看,怎么含情脉脉的眸光,想着,她跟水莲才第一次见面,虽然这单纯的丫鬟不知道,可她待她真好,可谓是一心一意,可叫她如何报答于她。 她死后一定要把她留下的所有家当留给她,遣她出去找个好男人嫁了。 而她,说不定死后又穿回去了。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脸带傻意,眉开眼笑。 大夫惊讶的盯着这对善变的主仆,速度真是变化莫测,他留在宫里几十年,看了无数的病患,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真是莫名其妙。 他咳了咳嗓子,唤回夕米跟水莲的神智,朗声道∶“你家小姐,她…” 还没等大夫把说完,水莲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子,急道∶“我家小姐,她,她到底怎么呢?她是不是得了重病,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真的是太可怜了。她…” “你这丫鬟,羞得对老夫无礼。”大夫一声怒吼,甩开水莲。 水莲跌倒在地,神情被吓得一怔,她立刻爬起来,又一次对着大夫乞求道∶“奴婢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如果小姐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夕米见水莲如此情深义重,眼角无法自拔的盈盈溢出水珠,颗颗珍珠顺流而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没骨气的哭泣。 这个丫鬟,看来跟北棠冰清的感情特别的好,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姐早就香消玉损,身体里其实住着别人的灵魂,她该多么的难过。 如果她完好的活了下来,以后,就让她以北堂冰清的身份活着来报答她吧。 一个名字,一个谎言,如果真能带给人一生的快乐,又何乐而不为了。 大夫被烦得气愤难当,焦躁的脾气终于爆发,他一拍桌椅,大吼道∶“你家小姐,她只是怀孕了,不是要死了。” 一颗超级无敌的重型炸弹降临了。 夕米被震得晕呼呼的,内心狂叫,她怀孕了,怀孕了,她,是真的,真的怀孕了,搞半天,她是个带球的。 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处子之身,都还没和人牵牵小手,亲亲小嘴。 然后再找个男人那个xxoo…… 现在,就升级当妈了? 她鬼使神差,灵活的翻身下床,身体上的疼痛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一把抓住大夫,低喝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她绝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个大夫一看就是菜鸟,一定是他搞错了。 大夫皱着眉,脸色十分不悦,这次倒未发怒,也未推开夕米,错把她的表情想成了激动不已,才导致精神错乱。 月残宫里,谁都想怀宫主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必定是留不得的,谁都知道,宫主残暴、狠辣、无情,更加不喜欢小孩。 才两个月的胎儿,未出世就被生生的抹杀了。 正因为他越有些同情夕米,才会在诊出了脉象后,一脸深沉的摇头叹息。 第006章 乌云变色,花草振奋,惊天动地。 夕米放开大夫,跌跌撞撞的瘫软在了地上,那颓废的表情,凌乱披散的青丝,活脱脱的就一疯婆子。 她彻底,彻底的被击败了! 她用劲力气挠了挠耳朵,真的没听错! 可她追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相信灵异事件,特别不该的是,靠近那让她喷火的白光,早知道,她就是睡死了,也不跟好友一起去书屋。 看看,看看,自己的大好前程啦,就被葬送在一颗皮球身上,还是个没成形的胚胎,渺小的精子于卵子的结合。 一颗肉眼凡胎无法看透的体内微生物,一下子,就毁了她的一生。 你叫她如何甘心,简直是无语问苍天啊! 她是谁,她可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脑中唯一强烈旋转的意识。 反击,对,她要反击。 大不了她在死一次,池塘,听水莲说就是那个池塘让原本这身体里的主人胳屁了的,她就在跳一次,说不定,她就死回去了。 下定好决心,她刷的站起身,瞪大着奸诈的双眼,窃喜的微笑,阴险一片,怎么看,怎么让人毛骨悚然,她双手拉着一旁愣怔的水莲,急忙问道∶“你说我是掉在了那个池塘里,然后昏迷不醒的,现在带我去,立刻去!” 她越说越愤恨,嗓门破空般响彻云霄。 水莲被吓得一愣一愣,茫然的点点头,小姐此刻的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她腿自动打颤,这哪里象是以前软弱无能的小姐。 简直就象是她成了那得罪小姐令她十恶不赦的人。 她好害怕,根本无法脱离震惊,移动步伐。 连身体现在都抖得不是她的了。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带我去啊!”走到门边的夕米,又掉转头看着房内仍然站着未动的水莲,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几步拉着她就往外面冲去。 房内,大夫眨了眨眼,他盯着夕米刚才站着的地方,那气势,那怒吼,那狡黠,把他这颗脆弱的老人心都给震住了。 他摇摇头,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还是赶紧去禀报宫主,预先开一副打胎药好了,随后,在派人直接送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免得这些女人偷偷隐瞒宫主,不吃他配的避孕草药,还胆敢擅自有孕。 眼下,说不定,宫主一个开心,呵呵… 大夫越想越美,可知,他这一去就踏上了黄泉之路,提前跟阎王报道去了。 远远望去,大夫双手抱着药箱子,老神在在的跨步领赏赐去了。 第007章 凉风抚面,柳枝徭役,湖水涟漪,池塘中,莲叶似有几分破败。 夕米站在北棠冰清掉落池塘的地势,脚步跺了跺,这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看看池塘,四面假山环绕,还栽种着无数不知名的花儿,开得多么灿烂鲜艳,此刻反全跟她的心情形成了对比,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真是纯天然,简直设计得巧夺天工,佩服不已,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地方。 夕米微张着小嘴嘀嘀咕咕,一个问题,烦扰心尖,真的是难住她了。 万一,如果万一她要是死不回去,那她会去哪里? 孤魂野鬼,她可不要! 但这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思来思去,她妥协了! 抚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她不是正主,可现在宝宝毕竟在她的肚子里! 杀人罪她是万万不能背的,这个刽子手,貌似太残忍了。 她体会过被爸爸妈妈抛弃的滋味。 所以,下定好决心,这个免费妈妈她是当定了。 宝宝,以后就跟你妈,我混了。 水莲担忧的盯着自家小姐看着池塘,来来回回走了不下数十圈,甚至还深恶痛绝的望着池塘的水深锁着眉头,她还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她到底怎么呢? “小姐,我们回去吧,你身体弱,还怀有身孕,要好好休息才行,不然…”说到这,水莲忙置了口,神色有些紧张,她不能说,如果小姐知道,一定会想不开。 小姐死了,她就没亲人了,她一定不能害小姐难过。 夕米惊觉的发现水莲怪异的表情,这个丫头,不知道她想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嘛,一看就透。 她眼中精光一闪,速速的扫了水莲一眼,小小的娇躯摇晃不稳,缓缓用手按摩着头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又恢复了先前那娇弱不堪的模样,软软细细的声音,虚弱的问道∶“不然什么?” 水莲一下刷白的脸,紧闭着嘴,打死都不说的决心。 “你欺负我,连你也不要小姐我,我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算了。”夕米泪光闪闪的眼眶,小脸楚楚可怜,她决然的盯着水莲,移步欲跳入池塘。 水莲向前,焦急的奔至夕米身边,双手死死的抱住她,乞求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奴婢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夕米狡诈的眸光,她就知道这招苦肉计对水莲有效,无辜的眨眼,低声道∶“你说?”“小姐…的孩子恐怕留不得,宫主…他不喜欢孩子,一般不小心怀孕的侍妾,都会打胎。”水莲结结巴巴的说道。 夕米气愤不已,大喝道∶“什么?打胎。” 第008章 明月朝,一个不存在于历史洪流的朝代,所谓的架空,经济与文化都相对比较繁荣,民族风化较为落后,不倡导女性主义,男尊女卑观念根深蒂固。 女人,必须学会琴棋书画,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直以来,身份地位较为低下,以侍侯男人需要为主,顾及生活为普。 一句话,女人就是男人用来调佩生活的附属品,泄欲生子的工具而已。 所谓,月残宫,生意广布天下,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它开心,就会接,只要你能拿得起宫内的价钱,一天之内,必定完成。 杀人放火,强取明夺,或许都有,但却无人知? 而月残宫的盛名,便是令所有江湖中人一听名字,都会自动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毛骨悚然的地方,是江湖中最邪恶残忍的象征。 月残宫建于山脉之最,周围山势险峻,而底下那片围绕的密林,称之为月之森林。 名字很美,但却最为恐怖,其中包含凶猛野兽,虫蛇蜥蜴,毒花毒草,不管白天黑夜,食了无数人的残骸。 进者,尸骨无存! 月残宫,所有江湖中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此地,人,只进不出。 但又为何?所有人都甘愿冒险来此,只为,那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月残宫规,如有人,闯过月之森林,便自动送上这辈子让他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所以,即使知道月残宫的可怕,仍有人不死心的闯入。 自故金钱,亦能救人,亦能害人。 人心的贪婪和欲望,这是一个最佳的考验。 传言,月残宫,曾有一美人仗着宫主的宠爱,胆敢偷走宫内财物,私自跑出宫,结果,可想而知,她注定活生生的变成了一堆白骨。 自此以后,宫内,所有的人谁也不曾下山。 而月残宫内最多的便是美人,德才兼备的美人,不管是妖媚的、风骚的、纯洁的、俏丽的、清秀的、数之不尽,而这些所谓的女人,便都是想方设法盼望着巴解月残宫主而送的,所以月残宫里永不缺少的东西,便是美人! 如送钱财,月残宫不缺,如送美人,只要姿色绝世,都会进入月残宫。 自此,月残宫便是一座后宫天下,而宫主只恋美人,不爱钱财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月残宫主,名∶月残,人如其名,月无圆月,身残心残,杀人无数,而手段当然残忍至及,他脸带面具,传言他长相丑陋,也无人见过其真实面目。 他武功,高深莫测,千变万化。 不需出招,已能杀人! 心性,只知,他残暴、他狠辣、他亦无情。 人命对于他,只算一片浮叶,随手可取。 他的心,早就冰冷一片。 一挥手,便会死人无数。 或许,他从未爱个人,或许,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或许,他生来如此。 那为何,他会收下无数美人,不是给予疼爱,又是为何? 这个,世人便无人能知。 第009章 春日,百花争艳,花粉飘散。 夕米还未从愤怒的打胎事件中清醒过来,却又震惊在水莲那神呼奇神的月残宫气势中,她注定,逃无可逃,原来,她还何其有幸的掉入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如此凶残狂妄的地方。 此地,弱者,无法生存,强者,注定高高在上。 而她,女人该会的,她一概都不会,仅有的,便是花拳秀腿的两招,还有那算得上小小聪明的头脑,可在这个地方,真的能算是厉害吗? 她此刻,摇头叹息,十分质疑。 武侠书上写的,电视剧上演的,飞檐走壁,踏水无痕,神功盖世,真的存在。 她注定要成为月残宫主吞噬的猎物,乖乖的进入那头十恶不赦的残狼口中,至少她的心里,月残的形象已经定格。 上天注定,这下,她不需寻死,随时,都会奔向西天极乐。 可怜她肚子里辛辛苦苦形成的胚胎,怕是无法面见天日了。 可她,到底是为何会成为一个低等的侍妾,到这样一个鬼地方呢? 至今对于她,仍是个谜? 水莲一口气从白天讲到黑夜,直到屋外阴风阵阵。 夕米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个寒蝉,现在她心里所有的疑惑,全部都得到了解析,她,名门的大家闺秀,现才芳龄十八,出生书香门第。 可她,为何会在此? 想来,她都觉得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北棠冰清比自己生存得都还可怜万分。 她那二十载都不用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北棠冰清,居然是被自己亲爹为了私利,双手奉送的把她塞到月残宫宫主手上。 只因为,她,生下来就是个赔钱货,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她,姿色属上层,她,恰静懦弱遇事不争的性格,也不会给她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被当成礼品的给送人了。 而他爹,送走她以后,千叮嘱万叮嘱的唯一一句话,便是要她以后有多远离多远,最好是不要拖累他。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那个爹,简直是禽兽不如,比禽兽还禽兽。 明知道,月残宫是个地狱,还丝毫不顾念父女之情,硬是狠下心无视北棠冰清的苦苦哀求,她爹这是绝了心的不留条活路给她。 听来,还是这个掏心掏肺对她的水莲好,这丫头,从小跟在她身边,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不然,她也不可能一下知道那么多。 而水莲,是甘愿抛弃所有毅然求她爹寸步不离的愿意跟在北棠冰清左右。 水莲说,她爹爹本来是个饱学的秀才,后来却变成了个好赌成性的赌鬼,输了家业,为了换回家产,才毅然决定把她送来巴解月残宫。 北堂冰清的命运,一下子让人终结了。 可她是谁,她是夕米,一个新的灵魂。 她,大可不必在意以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她只要能好好的活过痛快就算是万幸了。 不要一个不小心,掉入狼口,丢掉小命,那自然也就没得玩了。 虽然她现在是个没地位的侍妾,还被丢在这个废弃的小院里任其自生自灭。 可本性天然,她绝对不是个甘愿任人摆布的人。 她,注定是个到处惹事的主。 夕米起身从房内倒来水递给说得气喘吁吁的水莲。 第010章 “小姐,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奴婢受不起。”水莲慌乱的跪在地上。 夕米黑着脸,就是倒点水,这丫头也如此大惊小怪,真是封建制度蛇毒人啊!她立马扶起水莲,直接把水放在她的手掌上,“快点喝了它,看你嘴皮这么干,说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再说你也是为了我,小姐给你倒点水算什么,以后不准动不动就下跪,在小姐的心里,你就象是我最亲的人,知道吗?” 果真,水莲的眼眶立刻蓄满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小姐,你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一定会做牛做马好好侍奉你。” 夕米灰败的脸,无可奈何,她又不是老祖宗,牙齿光了,她好好的有手有脚,侍奉她什么,她可不想做一个硬棒棒的死人。 不过,眼下呆在这里,也算是大半身躺在棺材里了,随时随地都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管,那些什么野兽,毒花,蜥蜴等… 一般,传言是最最不可相信的。 至少,在她的心里也就信了一半。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的。 凝重的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 水莲乖乖的闭口站在一旁疑惑的盯着夕米。 夕米正坐在床边思考着她的下一步计划,看来,她最好快点带着这个笨丫鬟想方设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不定,那个为她诊脉的大夫已经去禀报月残宫宫主,马上就会派人送来打胎药让她服用。 而她,此刻娇弱不堪的身体,一落胎,怕是小命也就没了。 还真是,娃娃在,她在,娃娃死,她也跟着魂飞魄散。 下定决心,夕米刷的站起身,吓了水莲一大跳。 她转身,对着水莲招招手,先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你呆在房间里面守着,小姐我出去一会,记住,呆会,不管是谁来,都不准开门,明白吗?” 水莲似懂非懂,不过,小姐说的话绝对都是对的,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夕米忍着身上的痛楚,出了房门,只身步入夜色中。 想了这么久,她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干嘛? 她当然是要去——探路! 夕米出了自己的院子后,摸着黑的瞎眼乱窜,心里还不停的抱怨,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大。 而且,她很气愤的想着,看来,废气的院子果真待遇很差,那些人连一点公德心也没有,都不知道点个路灯啥了,害得她要走夜路,虽然她的胆子是够大,可睁着眼走路,不就等于瞎子摸象么。 心头想想,那场面,恶寒! 一路上,她大摇大摆的架势,居然连一个人都没遇到,鬼影影都没得一个。 这个地方,好奇怪,人都去哪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小院,一房间里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她欣喜的向前走去。 熟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暗处一双冰冷的眼里。 夕米踏步进了院子,一个寒颤,好冷的地方,怪阴森的,她下意识的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太怪异了,地面上连一根草都没得。 看来,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冷血的家伙。 她还真有点好奇,想去房间那看看了。 不过,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她还是非常识趣,也不打算靠近那个房间。而且,她是来探路,又不是来偷窥。 现在,她还没有那嗜好。 第011章 回转头,夕米望着身后那一段千山万水的路,黑得还真够诡异,不知道她呆会找得到路回去不。 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大不了,她照样又摸着路走回去。 此刻,夕米左看看,右看看,天,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居然没了。 她居然走到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不说,还被绝了路,真是有够倒霉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一声冷寒冻骨的话传出。 夕米受惊的回头,一个男人,一个松散着头发,遮挡着半边脸的男人,他很高,比她要高一个头那么多,匀称的身材,一身典型的古代装束,身形很好看,不过太黑,让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但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气,那感觉,象是要把她冻僵一般,她,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是人是鬼?” 男子冷冷的默不作声,慢慢的靠近她,逼迫着夕米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显而意见,她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他,是人。 夕米喝道∶“你想干什么?你在靠近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越来越弱的声音,她的威胁倒是一点用也没得。 男人更加的靠近她,嘴角边渐渐浮起一丝玩味,仿佛看到猎物般一样的兴奋。 夕米双手紧握,抬脚向他踢去,还未碰到人,她的身子就被人高高抬起,下巴被狠狠的掐住,整个身子脱离地面被楸到了半空,她使劲的挣扎着,“放我下来,叫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你这个变态,你…你…” 她气愤不已,顿时感觉到,这个男人太恐怖,太危险了,有谁能来救救她啊。 眼神越来越暗淡,她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心想,死就死吧! 男人,眼中一闪莫名的光芒,手一放,夕米顿时摔在了冷硬的地上。 夕米吃痛的闷哼,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着男人,吼道∶“你懂不懂什么叫风度,你这个男人,全身都是冰,长得人模鬼样就算了,还如此可恶,哼…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运,才会遇到你这个变态,烦死了,衰透了,要不要人活了。” 她凶神恶刹的怒瞪着男人,一脸泼妇象。 骂完后才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对面的男人又太怪异了。 这么大声,不会把那头残狼引起来吧! 她立刻闭上嘴,惊觉的望了下四周,发现无任何异常后,才又警惕的望着那站着纹丝未动的男人。 心想,能闪快闪,她拔腿就向小院外跑去,身影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那速度,快得惊人。 男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冷道∶“出来。” “宫主。”地上,立刻跪着两人,恭敬道。 身影闪动,地上两人跪着未动的生生接下了那要命的一掌,顿时口溢鲜血。 “下不为例。”说完,一晃,离开了。 第012章 夕米凭着记忆中的路往回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界的长途跋涉,终于皇天不付有心人,她回来了属于自己的院落中,一把推开门,双手啪的又关上。 她站在门边用手抚了抚胸膛,吸了吸气,终于安全了。 刚才那个男人,全身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简直太可怕了。 房中,水莲一脸奇怪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夕米,问道∶“小姐,你怎么呢?” “没事,我遇到一吃人鬼,不对,就是一疯子,一男疯子。”夕米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她看到了,怕是这辈子都望不了,那男人,一头乱发,半夜出来吓人,面孔,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疯子是什么? “可,小姐,月残宫里怎么可能有疯子了,是不是小姐你看错了。”水莲疑惑的眨眼。 夕米愤恨的抓着水莲的手,“记得,小姐绝对不会骗你,下次,最好是晚上,一定要把门插得严严实实,千万不要出门,说不定,那疯子会来偷窥你,一不高兴,就把你抓去吃掉,知道吗?” “恩。”水莲点着头,一脸苍白。 夕米想着,这丫鬟果真是一小绵羊,不惊吓,一说就如此害怕。 不过,为了一防万一,她还是稍稍吓唬吓唬她,说不定,还真一个不小心遇到那恶魔般的男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她一样的运气,从那男人的手中逃脱掉。 看来,这晚上探路一说,就到此打住。 不过,她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晚上不行,就白天好了。 劳累的一天,夕米疲倦的走到床边,鞋一脱,上了床,被子一盖,打算梦周公去也。 水莲看小姐睡下,为夕米熄了烛火,便出了房门,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的夕米,闭上眼睛,脑中就自动跳出那个可恶的男人,一片心烦意乱,怎么都睡不着,她干脆直接睁开眼睛,再一次做个睁眼瞎。 不过,今天还真是怪哉,暗说,那个为她诊脉的大夫,杂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响动了,她可不会认为,那大夫看上去象个好人,按照水莲先前的说法,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得罪月残宫宫主。 可那大夫,一看就是孬种,她可没对他给予希望。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她一定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身体。 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不管前方有多么庞大的敌手,她都要拼死一搏,奋战到底。作好决定,誓死捍卫,她,一定要! 房中,一片宁静后,夕米果然不到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梦中,她又回来了那个诡异的小书屋,于好友一起默默的看书,嘴角温暖的笑出了声。 黑暗中,一高大的身影遣进房内,他俯下身抚摸着床上那张脸,这个女人,居然让他有一丝不忍。 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居然还胆敢如此猖狂的骂他。 更有胆子在丫鬟面前说他是疯子,好,很好! 她倒是把该用来骂人的词语都用在了他身上。 还是第一次,他没有冰冷的直接杀人,而且还莫名的被她影响到了情绪。 越来越好玩了,他倒要看看,接下来,这女人到底会如何挣扎,后面,一定会变得十分好玩。 既然他没有杀她,那她就要乖乖做一个让他娱乐的猎物。 不管她是真的不认识他,还是假装的不认识他。 他都要让她明白,对待主人,必须应该有的态度。 起身,人影一闪,消失无踪。 而床上睡着的美人,此刻还懒懒的翻动了一下柔软的身子,甜甜的睡着。 呃—— 暴风雨前的来临,果然是宁静的。 第013章 夕米再次睡到日晒三杆才起床,闭着眼睛爬起床,懒懒的伸了一下腰,手捂着嘴自然的打了一个睡嗝,睡觉睡到自然醒,果真很爽。 “小姐,你醒了。”水莲推门进入,端着洗脸的水慢慢的走向夕米。 “现在什么时辰了。”夕米用手掀开被褥仍在一边,双脚找着地面的鞋子穿起来,蘑菇了半天她终于穿好了,不过这古代的鞋子轻是轻,就是没有现代的拖鞋方便,以后无聊的时候,她自己整一双出来穿穿。 她走下床,望了望窗外,太阳当头照,看来应该午时了,那就是说她这一觉居然睡到了正午。 “小姐,已经过了午时,连午膳时间都快要过了,不过,奴婢已经为小姐留好了午膳,等小姐净了面就可以用膳了,另外,奴婢…”水莲迟疑,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起以前的小姐,老是被人欺负,她就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楼主的命令任何人都是不能忤逆的。 到底说还是不说,她很挣扎。 夕米听了水莲的话,震撼了一下,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不过,一听到用膳,她还真是很饿了,低头摸了摸肚子,现在这个身体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可不能怠慢,再说,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而且,她今天还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需要去完成,不吃饱就会浑身无力,更没办法完成预定的计划。 抬头,她见水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心事重重,一览无疑,此刻沉闷的气氛,她早就感觉到了今天水莲怪怪的的变化,又听她话说到一半住了口,猜想,莫非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事情。 那可不行,她这条小命,可算是自己现在唯一的财富来源。 所谓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人没了,钱也就成一堆废纸了,她可是很爱惜自个重生的机会。 看来,她这个性还真是懂得随遇而安,这人活一世,不容易啊! 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了实在可耻,现在她也算一个彻底的美人,一下就死了,其不是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既然水莲这丫头把事情隐瞒于她,她当然也有无数对付她的办法,让她亲自开口告诉她。 这事一来,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解决的始终还是要解决。 不过这丫头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心里倒又是一阵感动,不过她可不是一未成年的少女,虽然这副身体年纪很小,可她也算是心志成熟的女人,貌似那鱼水之欢没体验过,可一现代人,自然耳语目然,什么也都会一点。 夕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笑的盯着水莲,道∶“水水,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好好跟小姐说说,我绝对不会怪你的,或是发生了什么不能给小姐说的事情,还是你在月残宫内看上了哪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没事,带小姐去认识认识,小姐一定给你做主,把你许配给他如何,小姐,一定当个称职的红娘。” 水莲俏脸一红,急急辩解道∶“小姐,你…,不要乱说了,奴婢才…没有。” 说完,她逃避的背对着夕米,整理起床上的被褥,铺平,叠好。 古代的女子还真是含蓄,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但愿她自己运气好一点,能找一个好男人。 “明明就是,你还想骗小姐,看你脸这么红,小姐才不相信。”夕米好笑的望着水莲的背影,这丫头每次都不经逗,随便一说,脸就如此红,顿了顿后,她向前去拉住水莲的手,“你这丫头被小姐说中了,知道逃避小姐了,不行,你现在就带我看看那个男人去。” 说完,她就打算拉着水莲向屋外走去。 水莲急得大声道∶“小姐,不是啊,奴婢说,说,早晨宫主派人来传话,叫小姐今天晚上搬回美人阁去住,等待侍寝。” 第014章 “美人阁,那是什么地方?”夕米放开水莲的手,惊异的问道,美人阁里面不会全部都是住着美人吧。 水莲盯着小姐疑惑的脸,对了,小姐失去了记忆,什么事情都记不得,当然不知道了,她立刻解释道∶“美人阁内,全部住的都是从外面送进来给宫主的美人,有幸还会得到给宫主侍寝机会。” 果真,还是被夕米猜中了,也对,那名字,美人阁,一听就明白是什么地方,也只有白痴才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不过,她可不笨,对于自己有点小聪明的头脑,她还是十分自信的。 但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不可能啊,月残宫主把她关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肯定是不会轻易记得她的存在,怎么突然之间又记得她了,还特意叫人来传她搬回美人阁去。 “水水,你能跟小姐讲讲,我是怎么被遗弃在这个偏院里面的吗?”夕米平静的对水莲说出疑问。 昨天,一时想着逃跑,她倒是把这件事情忘记问了。 随后,从头到尾,水莲缓缓道来,把她以前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夕米听后,一脸气愤,她居然是被人陷害的,而且以前的日子还老是被人欺负,这北棠冰清还真可怜,就是因为两个月前受到月残的喜爱,连续侍了几天寝,才会被美人阁内其她的女人嫉妒,集体诬蔑她在未进月残宫时有相好的,天天晚上一人暗自垂泪的唱情歌,甚至从她房内找出了几封情信。 北棠冰清,毕竟一人,势单力薄,性子又懦弱,怎么斗得过那些心机深厚的女人。 也就自任倒霉,被罚到这废弃的院子里自生自灭。 想来,她肚子里这个球,肯定也是那时候怀上的。 更加让她可惜的是,这北棠冰清居然还爱上了那个连脸都没看清楚过的月残,还真是可悲,不得不同情她。 那如水莲说的,掉如池塘这一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北棠冰清想不开,自己寻短见,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掉池塘去吧。 居然为了一男人想不开,还是个残暴无情的男人,真是替她不值得。 夕米若有所思的脸,低头想了很久,再抬头看向担忧盯着她的水莲时,水灵灵的大眼一派轻松。 一个现代人的智慧,还怕一些古代女人的手段不成,她倒要去见识一下美人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正好,旧仇新恨一起报了。 夕米饱饱的吃了一顿,满足的抚了抚了肚子。今晚,将有一场不可预料的战斗等着她,一定不能败下阵来,至少要给那些女人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才行,告诉她们,以前的懦弱的人已经远去,现在的她,要翻身做主人了。 “水水,你相信你家小姐吗?”夕米站起身,面对着水莲,郑重其事的问道。 一旁收拾碗筷的水莲立刻抬起头,认真道∶“小姐,奴婢一直都相信你。” 她笑着的问道∶“那你是喜欢现在的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 “奴婢当然喜欢现在的小姐,而且很喜欢。”水莲低头深思了一会,在抬头时间,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夕米一把拉主水莲的手,“水水,以后小姐一定会好好的待你,不会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的。” “恩,小姐对奴婢真好,奴婢一定会永远留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水莲泪光闪闪的捧着夕米的手,一手油污覆在了她的手上。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丫头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记住,以后在别人面前,就是除了小姐以外的人,即使受了很大的委屈,都不要哭,人活着,没了性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不能没了骨气,知道吗?爱哭鬼。”夕米轻声的安慰着水莲,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花,拍了拍她,“现在好好收拾一下,呆会我们就回美人阁去,千万不能给人看扁了。” 第015章 水莲虽然不懂小姐所说的骨气是什么东西,但她一定会按照小姐的方法做,以后在也不轻易的掉眼泪了。 自此后,她真的懂了,小姐说的,永远是对了。 心里更是牢牢的记住了这一点。 十足的盲从。 随后,夕米本打算陪着水莲一起整理要带走的衣物,可这丫头怎么也不让她干,说她先前的病还没好,身体还十分虚弱,而且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听了这话,夕米哪还敢动,其实她的身子她最清楚,早就好了,不过这丫头也是为她好,索性她坐在床边,看着水莲在房间里忙忙碌碌。 一会的功夫,夕米望着水莲用布包好的行李,还真是少,她知道这北棠冰清没多少钱,可连衣服也没几件,饰品更是少得可怜,不是听水莲说,这月残宫主还连续宠信过她几天么,都没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来,这白送的女人,果然是很吃亏,特别的吃亏。 被人吞下肚了,连带种都有了,还遭遇如此的对待。 简直是没人权,没人性。 愤恨的不平,她直接把那头残狼鄙视到骨子里了。 如果是她,把着那男人,起码一定会捞个够本。 这男人没了,可以在找,可这钱没了,真是寸步难行啊! 钱,她的钱,就这样打着水瓢,远去了。 夕米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挣钱的点子还得先慢慢酝酿着,眼下,还是先解决现在的形式问题,接下来的日子,她总有着强烈不好的预感,似乎会很难过。 可不,这一天一夜了,那边的动静,只是叫她搬回美人阁,却没有派人来强行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猜测,莫非是那头残狼良心发现了。 她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如此残忍的人,心怕是早就凉了,还会有情感可言。 只要一想到那些谣言,总会让夕米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浑身一哆嗦。 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噩兆,强烈的蠢蠢欲动着,那个人,不会就是月残宫宫主吧?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惹谁不好,偏在狼皮上拔毛,这下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脑子不停的晃过那个男人的样子,太恐怖了。 夕米心底默默祈祷,不要,千万不要是他。 “小姐,整理好了。”水莲轻声的叫着仍然处在失神状态中的夕米,见她脸色痛苦的扭曲着,担忧的唤道∶“小姐,小姐。” “啊!”夕米挣扎着回神,抬头望着水莲,“水水,怎么拉?” “小姐,奴婢收拾好了。”水莲皱了皱眉,望着夕米的样子是满满的关心,关切道∶“小姐,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叫都不理人。” 夕米嫣然一笑,柔声道∶“水水,我没事,你放心。” 水莲放心的点点头,望着小姐又恢复了神采的眼睛,终于放宽了心,见小姐头发有些凌乱,“小姐,奴婢给你梳头吧!” 听了水莲的话,夕米起身拿着镜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还真乱,一头青丝,柔顺乌黑,手感还真是舒服,都不知道古代女子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竟然比现代拿钱买护理品还管用。 算了,能摊上这个身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或许,上天既然能把她送来这里。 也一定有什么来此的目的,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样想着,心情果真好了很多,那头残狼,她才不怕了,就让他也见识一下她的厉害,她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更何况,她还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既然能有幸成为她的孩子,她一定会让宝宝,幸福快乐的活着。 第016章 “水水,帮小姐我梳一个简单点的发型。”夕米对着身后的水莲说道。 水莲拿起木梳,经过一番努力,按照夕米的要求,拿起一跟木簪,简单的把夕米的头发插了起来,弄好头发后,夕米转头对着水莲丫头一个媚眼抛去。 她这脸型,还真是长得好,不管什么发式看着都如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惹人怜惜。 特别是男人,见到她,一定会升起想保护她的欲望,还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她很满意,十分满意。 “水水,你家小姐我美吗?”夕米臭屁的问着水莲,见那丫头神情呆滞的望着她,看来,她的魅力还是不错的。 水莲脸色爬上两朵红晕,她怎么看到小姐失了神,不过,小姐真的好美,比以前还美,羞涩的垂着头,低声道∶“小姐,很好看。” 夕米好笑的盯着这丫头的反应,也不拆穿她,总觉得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抬手闻了闻,味道还真不好闻,审视的扫了扫身上的外衫,昨晚逃跑之时,不小心刮坏了,回来后又实在太累了,就那个样子睡着了,看来这身子躺久了,还真是容易发臭,抬头,望着仍在害羞的水莲,乞求道∶“水水,你去给小姐准备一桶沐浴的水,小姐想净身。” “哦!”水莲应道,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夕米望着水莲离开的背影,那丫头,还真是容易害羞。 夕米见四下无人,干脆肆意的在房中小跑了几圈,随后伸出手动了动,开始活动活动筋骨,这人习惯了懒散可不好,也该把她前身学的防身术练习练习,以后总用得着。 不过,她这身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弱,得加倍努力了。 嘴角轻扯出一丝笑意,夕米开心的运动着。 而屋外,不远处的房顶上,早就有着那么一双眼睛,冷笑的盯着屋内女人的一举一动。 静静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房中,夕米莫名的感觉到一身寒澈,一种不详的预感,凶猛的生根发芽… 夜晚渐进,微风凉凉,神情气爽。 夕米舒服的洗着热水澡,沐浴桶中鲜嫩的玫瑰花瓣,是水莲特地去给她采来的,说是她每次洗澡必会撒上花瓣。 她一手拈起花瓣放在肌肤上,轻轻的搓洗着身子,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皮肤,这身肌肤,还真是嫩得能滴出水来,柔软的触感,一碰就会变得粉嫩,怪不得那头残狼要她连续侍寝几晚。 她是男人,如此身材好的极品女人,也是不会放过的。 真是敏感的身子,手缓缓的下滑,来到自己的腹部。 想着以往的自己,虽然她一直都很贪财,虽然她早看透了人情事故,但是她却一直很爱惜生命。 她拼死拼活的赚钱,却不是为了自己享受。 她总是隐藏着身份的给孤儿院捐钱,心底同情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有谁能明白一个孤儿内心渴望父母的爱。 那中深刻的感受,让她对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一份说不出的爱,她这个便宜妈妈,注定是非她莫属了。 温暖的笑着,宝宝,妈妈不管会有好辛苦,都一定不会放弃你,会很爱很爱你的。 房外。 “小姐,你洗好了吗?美人阁的管事姑姑来接你了,现在正在院子外侯着了。”水莲的声音焦急的传进了屋内,催促着夕米。 夕米无奈的从水中起身,脚跨出浴桶,软软的声音,故做娇滴滴的冲着房外,柔声道∶“马上就好。”浑身忍不住一哆嗦,鸡皮疙瘩满身爬。 呃—— 第017章 夕米甩甩头,缓步走到床边,拿起水莲刚才出去时为她准备好的纯白衣衫,上面正好绣着她很爱的兰花,这还是北棠冰清自己亲手绣上去的,想来,那个已逝的女子,还真是有一双巧手,绝对的一名淑女。 这要是弄现代去,多少男人争着抢的贤淑妻子。 水莲还说这北棠冰清弹得一手好琴,更写得一手好字,而她,自然骗水莲说她全部都忘记了。 想起以前的她,简直就是一三无,无才、无德、无貌,打人她会,可是在这高手的异世中。 她那点武功,也只能给人家挠挠痒而已。 事态真是凄凉啊,她还真是不得不低头认栽,痛苦并快乐的活着。 而且能挑选到这件她比较中意的衣服,还是她千辛万苦求的水莲。 还真是可悲,想她那包袱中就只有这三套衣物,最后在水莲这件不行,那件太朴素的情况下,她立刻双手排定的要了这件纯白的,这一套身上,还说不定真有一仙子的味道,不过要是她的气质在变得沉静点,当然效果会更好。 先前,选好衣服时,她还是忍受不了的问了水莲困扰自己心尖的疑惑,才知道,她原本是有很多月残宫主赏赐的饰品和锦衣,后来在她被月残变相的打入这座废弃的院子时,实则堪称∶冷宫,美人阁的女人说是好心的要替她保管,等着她回去的那一天。 所以她的钱和衣物,被那群可恶的女人一抢而空。 最后的下场,就成了身无分文,一副落魄象的她。 ———— 院子外,一年纪四十的女人,岁月的痕迹终是留在了脸上,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仍是一十足的美人,她脸色冰冷,神态淡然的望着一旁的水莲,不急也不恼,慢慢的等待着。 “小姐,你好了吗?”水莲害怕的低着头,避开那女人刀子的眼神,上前,手轻扣了一下房门。 以前小姐洗澡,她都是在身旁服侍,可这次,小姐却说要独力,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不能借她人之手,避免以后变成一个不劳而获的人。 她自然是听不明白小姐的话,但还是乖乖的退出房门,可小姐这净身也太久了,想美人阁的姑姑也等了很长的时间,要是被宫主知道了,小姐说不定就失去了这次机会,终身无依无靠的在这院子里孤独终老,那可不行,为了小姐,她一定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心里正着急的想推门进入去看看。 房内,就适时的传出了小姐的声音。 “水水,你进来一下。” 听后,水莲立刻高兴的推开门,急步的走了进去。 夕米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得还真是乱,这古代的东西就是烦琐,连衣服都不好穿,她是彻底的放弃了。 哎—— 无声的叹息,常言说得好,失败乃成功之母。 以后再试试好了,她就不相信,她还真拿一套衣服没办法。 水莲一见到小姐,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一会儿后又恢复了愉悦的神态,不过她也早就习惯了小姐的千变万化,随后,双眼在扫了扫小姐身上的衣服,“小姐…” “水水,不要说了,快来帮小姐穿好,我们就好上路,也不能让管事的姑姑等久了。”夕米窘迫的分散水莲的刨根问底。 她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罗嗦,待会一问她,说不定又是一长窜的唠叨。 水莲立刻点点头,替夕米穿好了衣服,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 夕米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赞道∶“水水,小姐没了你还真不行。” 一句赞美,让水莲红了脸颊,羞道∶“小姐,就是喜欢取笑奴婢。” “好了,好了,水水丫头不要害羞了,走吧。”夕米说完,踏着小碎步的出了房门。 第018章 夕米抬头,便望见了院子中等候的女人,第一眼,她就能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虽有些年纪,浑身散发的气势却让人不能忽视。 听水莲说到,这美人阁的姑姑,就相当与皇宫内操劳后宫的太监总管,那眼前的人,夕米想她能够长久的轻易控制那些心机深沉的蛇蝎美人,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放现代,就是一十足的女强人。 再加上她对她的印象不错,眼神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赞赏。 女人一怔,望着夕米的双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但很快就被她隐藏在了深邃的眼中,同时又恢复了先前冰冷的态度。 “姑姑,有劳了。”夕米嫣然一笑,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不过,她却不动声色,以前打工的时候,多数是见了不少的人。 工作中的历练,她也早就懂得看人脸色办事,现在,她更看懂了,这姑姑,对她没有敌意,却也有不明白的神色。 这一点,她也早就预料到了,想她本是借用了别人的身躯,身上的气质多少是与先前的主人不同的。 至少,她的眼中闪出的活力,灵动,还有周身的自信。 她明白,但她却不想伪装,那样实在太累了。 “小姐,好了,可以走了。”水莲拿着行李走出房间,完全没感觉到院子中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氛。 夕米恢复一惯随意轻松的态度,回头冲着水莲笑笑,轻声道∶“好。” 而她在回头时,院中站着的管事姑姑径直的转身,带着她们向这座废弃的院子外走去,朝着美人阁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的赶着路,绕过了不少的庭院,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夕米都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了。 想想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才刚养好,确实还是有一些体虚的,加上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更加大意不得。 她边走边想,原来的院子,还真是偏僻,双眼扫了扫现在的地方,虽说是到了夜晚,可到处都灯火通明,果真是待遇的差别。 正在她痛恨的把月残在心中骂了无数遍时。 “小姐,到了。”水莲轻扯着夕米,小声道。 一句话,让夕米抬起了头,而眼前看到的。 让她—— ——愕然 现在,夕米终于知道这月残宫不仅很大,而且还是不一般的有钱。 眼前壮观雅致的阁楼建筑,她还真是有被吓到的感觉,放眼望去,美人阁内,一片明亮,此刻从内传出的女子娇笑声听得异常的清晰。 而最让她惊讶的倒是这美人阁的布局,两层的小楼,一边一栋,相对着距离隔得很开,中间则是一个围绕着假山的人工湖,水中栽种着层层叠叠的莲叶,更有些连夕米都说不出来的水中植物,大朵大朵娇艳的花开在水中央,简直美不胜收,很好看。 而这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与两边的距离一样的宽度,不过要是有人不甚从这两边楼上楼下的隔栏上掉下去,的确是足够淹死人了。 夕米从小就不惧水,因为修身养性的缘故,自身学了一些防身术,她另一爱好,便是十分热爱游泳,所以她自然不担心,干脆直接排除了她会一个不小心掉入湖中,溺水而死的情况。 那样的机会根本不可能,简直渺小得不用想就明白的答案。 不过这月残为何要把这些女人放在一个这么怪异的地方,她还真是匪夷所思。 不会是想着让这些女人争风吃醋,彼此气愤的大打出手,起了杀心的推入湖中,结果,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谁都知道,古代的女子三从四德,怎么可能会游泳。 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夕米就能感觉到湖里透出的微微寒气,身子一个哆嗦,好冷! “水水,这湖好漂亮。”夕米轻声细语般对着身旁的水莲低语道∶“还有那湖中央的花也好美。” “小姐,那湖…”水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暗自吞了吞口水,仰首着头,害怕的瞥了一眼前面的管事姑姑,最后,什么也没说。 夕米识趣的不追问下去,等到了房间以后,再问水莲也不迟,心里总觉得,这个月残宫到处都透着诡异,让她浑身不自在,更加下定了她必须离开的念头。 头微微一扬,恰巧看见管事姑姑回转头,怪异的望了她一眼。 夕米被她盯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她说错了什么,还是? 第019章 夕米想着呆会就能知道答案,她还是少问,少说一些比较好。 “跟上。”管事姑姑回头,冰冷的抛出这么一句,直接走进了美人阁内。 真是无情,这个月残宫的人难道都是冷血的人不成,态度如此恶劣,更加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可言。 不过,夕米也只是心里小小埋怨了一下,随后伸手拉着一旁愣怔的水莲,跟着管事姑姑,正式进入了美人阁。 她才刚踏进去,一声惊叫,一抬头,见两边围栏上站着各色千秋的美女,还真是让她目不暇接,全部清一身的披着轻纱,甚至更为大胆的女人,还能让她清楚的看见那若引如现,玲珑有致的躯体,真是叹为观止啊! 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春色似锦的画面,真让人喷血,看a片,都没这来得刺激。 是男人,都会展露雄风,只有太监,才会无动于衷吧! 可惜了,她不是男人,还真是让那头残狼,享受到了所谓的性福一生。 这么多的女人,就算是天天换,也不嫌多。 想起,她头几日,还认为这古代的女子含蓄,此刻,完全被颠覆了想法。 “回房去。”又是冷冷的一声,管事姑姑一双寒气逼人,又冷冽十足的双眼微微横扫了一眼全部的美人。 立刻,美人们聚拢在一起的纷纷散开,懒散的缓步回各自的房间,大多数美人回头望了一眼夕米,目光中,有鄙夷、有不屑、有歧视、甚至有些还夹杂着丝丝同情。 真是有了,夕米受不了的干脆直接垂下头视而不见得了,这些女人,个个看似都不简单,以后,看来她的日子不会如想像中的平静了。 这一次,她怕是已成为了所有女人手心中想要击败的靶子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如此的情景,一定是那月残宫主所乐见其成的事,这样明目张胆的下命令,把她叫回美人阁,这个情况,他肯定早就预料到了。 他就是想她,寸步难行。 现在,夕米终于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她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月残宫主,有什么模样,比那个男人更吓人,连同身上的气息都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不过,那男人还真是让她倒胃口。 可怜了她的宝宝,怎么会有那样的一个古人爹,更是明白,这北棠冰清,到底是看上了那头残狼哪一点? 天下男人如此多,她才不会看上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花心大箩卜,简称种马的男人。 “小姐…”水莲双手在夕米的眼前动了动,连唤几声后。 “恩。”夕米惊吓的回神直视水莲,微微笑了笑,这才感觉到旁侧一道探究的目光。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看来,今天她确实失常了很多次,而且暴露了太多的情绪。 下一次,自己还是得小心翼翼,不然呆在这个地方,会更加的难以生存。 管事姑姑并未理会和责怪她的耽搁,缓步朝右边阁楼的走廊前进,夕米与水莲沉声的跟着。 一路走到了阁楼的尽头,管事姑姑才停了下来,推开了最深处的那间房,吩咐道∶“以后,你就住这了。” 说完,管事姑姑望也不望夕米一眼,转身起步离开。 夕米惊讶着她的安排,这么就算完了,也太简单了,她还以为她要长篇大论的叮嘱一大堆话,不过,想着这美人阁姑姑的性格,倒是她,妄想了。 走廊上,管事姑姑突然停了下来,背身而立,良久,道∶“晚上,不要轻易出美人阁,任何东西,凡是眼睛看到了,都不要乱碰。” 她突来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夕米下意识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总感觉这个姑姑象是在特意的提醒她。 看着她离开后,夕米随后就把这些问题抛之脑后,目光,立刻被湖中奇异的花朵所吸引,那花瓣简直比她的脸都还要大,粉嫩的颜色,自然的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与她有一丈距离的花骨朵。 “小姐,不要碰。” 第020章 水莲一声急呼,立刻拽着夕米的身子退后了一步。 夕米回头,对上水莲的眼,奇怪道∶“为什么不能碰,那花很漂亮,莫非还能食人不成。” “小姐,你恢复记忆了。”水莲一脸惊喜的道。 夕米摇摇头。 水莲脸色一下低沉下去,“那小姐怎么知道这花会食人。” 呃—— 夕米呆愣,还真被她说准了,天,这花还真能食人,她不会是来到了远古时代吧! “水水,那你告诉小姐,这美人阁内的湖有名字吗?”半晌,夕米从惊魂未定的恐惧中回过神,轻声的问道。 “有。”水莲抬头,谨慎的回道∶“叫死湖。” 夕米彻底被震住了,不管水莲怎么叫她,她都不想听,实则是她此刻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丫头,就只傻傻的望着她刚才想碰也没碰着的食人花,眼见那花竟然缓缓的合拢盛开着的大花瓣,象是在黑夜中沉睡的魔物,舔着獠牙望着她。 夕米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靠在围栏边,低着走,紧张的朝湖底看去,借着美人阁楼的光亮,她看得十分清楚,湖中那大大缠绕着的一根一根根芽,就是食人花的底部,鲜红得吓人,衬托着湖水都是血色的,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回房。”镇定,镇定,夕米放松神经,拉着水莲就朝房内走去。 进了房,门立刻被夕米关上,她无暇顾及着欣赏房内的摆设,看到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小姐,喝口茶。”水莲进了房,熟练的找到茶碗,倒了茶水就递给夕米。 夕米接过,一饮而尽,早忘了什么淑女的风范,搁置好茶杯,抬头,追问道∶“水水,那湖为什么叫死湖,你给小姐解释一下,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实在是好奇,这月残宫居然连取个名字都取得如此的冷血,死湖,还真是直接的名字,这一掉下去,可能连骨头都没了。 这么危险的地方,残狼居然让这么多娇滴滴的美人住在这里,到底是为何意。 “因为死湖内从来都没有活物能够幸免的生存下来,宫主处死的人,全部会被丢入死湖中,要是没有侍侯好宫主的美人,或者犯了错的人,也都会被丢入死湖中,活生生的被那些食人花吞食,尸骨无存。”水莲眉宇间透着一丝恐惧,连说出的话都有颤音。 当时的一幕幕,她现在都还无法忘记,太可怕了。 “你见过那些花食人。”夕米干脆直接的问道。水莲点点头,半晌,见夕米的神情实在太过于平静,想起小姐刚进月残宫时,一听说,几天都无法进食,后来看到真的有人被抛进死湖中时,更是大病了一场,不免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 夕米站起身,来回在房间走着,一会用手指按按太阳穴,一会拍了拍额头,最后,小声嘀咕道∶“我就不相信了,真的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非要逃出这里不可,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说不定,她运气好不会被抓住。 可,月残宫下面的月之森林,真的如传说中的恐怖? 再她刚刚见识了传说中的食人花后,她真的有点相信了。 想她夕米活了二十五年了,莫名其妙的灵魂被困与此,还真是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她算是都见识了。 “我没事。”夕米停下,盯着为她担忧的水莲,要求道∶“水水,有匕首吗?给小姐一把。” 水莲摇摇头,受惊的脸上,疑道∶“小姐,你要匕首干什么?” “算了,不要了。”夕米反转一想,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水水,一定会照顾你的,小姐。”水莲笨拙的脑道,一动,身子一下扑向夕米,害怕的抱着她。 夕米身子被撞得退了退,双手回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这丫头,又想歪了,想来,是被她原先要轻生的念头吓得有后遗症了。 “好了,好了,小姐绝对不会想不开的,就是不想着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小姐也不会象头一次那么傻的。“夕米耐心的一声一声安慰道。 水莲仰头,直视她,细声道∶“小姐真的没有骗水水。” 第021章 夕米认真的点点头,冲着水莲,笑道∶“好了,天色也晚了,小姐也累了,休息吧!” 她想,这一折腾,现在天色也应该很晚了,这没现代的钟表,还真是无法断定古代的时辰,不过,那头残狼此刻,应该不会想着要她侍寝什么的了。 今晚,还真是吃惊不小,这人的神经被耗损得多了,加上她又贪了个柔弱得肩不能挑,连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身子,还真是累人。 一抬头,夕米这才注意到她此刻住着房间内的摆设,还真是优雅别致,一室一厅,这个阁楼设计的房间还满宽的嘛。 厅中摆放着一张软踏,应该是给丫鬟居住的,其它家具倒是按古代的标准,一应俱全,空气中甚至夹杂着檀木的香味,很好闻。 夕米站在客厅中,微微打量后,心中满意得很,不过,她是不打算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只是纯欣赏罢了,她缓步走进房间中的内室,一撩开纱帘子,进了内室,翻新的床单和被褥,应该是全部被换新过的,床的左边放着梳妆台,右边则放着衣柜。 夕米上前,打开衣柜,里面全部挂满了新衣,不过大多数都是颜色艳丽的轻纱,她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些美人的穿着,皱了皱,心中默骂,那头狼,简直一色呸。 她立刻,转身,又去拉开梳妆台下的柜子,居然全部是金银首饰,哇!她发财了,她跑路的费用有了。 一个激动,她双手抓住身后的水莲,雀跃道∶“水水,你家小姐可以跑路了。” 水莲不明白的忙点着头,同小姐一起开心,咧着嘴傻笑着。 心想,小姐开心,她就要跟着开心。 而夕米脑中装得满满的,就是,她再过几天,立刻打包,离开月残宫。 目标,带着银子、水水和肚子中的宝宝闯荡江湖。 ———— 夜静寂幽深,阴沉得可怕。 美人阁楼内的管事姑姑走进一小院,四处草木孑无,阴冷的寒气,只有一间小屋内闪着微微的光亮。 管事姑姑轻轻的推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良久低首站立着,神色一贯冰冷。 房内,坐在床上闭幕养神的月残,半张面具的脸,长发散开着,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淡然道∶“月娘。” “宫主。”月娘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她知,宫主不喜欢人抬头仰视他,所以,她从不做忤逆宫主的事情。 等了一会,见宫主没有声响,她才惊觉道∶“宫主,人已经安排到美人阁内住下。” “月娘,为何心不在焉。”月残起身下床,背对着她,可语气,却冷到了骨子里。 月娘眼神一暗,忙跪着道∶“宫主,请饶恕月娘。” “明晚,安排她侍寝。”月残转身,明晚,他又会见到那个胆敢辱骂他的女人,一个张牙舞爪,不怕死的女人。 体内,狂乱的躁动着,一丝邪恶,一丝嗜血,他对她,充满了好奇,那个女人,是否能忍受以下的残酷。 月娘知宫主放过了她,忙起身,恭敬道∶“是。” 说完,她一行礼,立刻退出了小屋,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月更深了,暗黑的夜空中,到处,一片冰冷。 而另一边,疲倦中深深沉睡的夕米,下意识的,浑身一个轻颤。 第022章 午后,太阳高照。 夕米习惯性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这副身体总是容易觉得累,随便做一点事情都会让她招架不住,一倒下床,意识很快的就沉睡进了梦乡。 她这身子,过大的动作又不敢做,说不定她要是一劈腿,一跳高,一不小心就把肚子里的宝宝整没了,到时吃苦受累的还是她。 昨晚那个月残倒是大发慈悲,没找她的麻烦,让她清静的睡了一个好觉。 想来,今天怕是她成为人家小妾,正式上岗的日子,这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般,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准的。 摸了摸肚子,下意识的把手贴在腹部,这里面的娃以后就是她的骄傲,虽然省略了过程,不过,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便是感受着宝宝在肚子里成型后渐渐长大的心动和欣慰。 夕米掀开被子,抬出腿,一双柔软白皙的双足向床下左右晃动着摸索了半天,也没触摸到她的鞋,便扯着嗓子冲着客厅喊道∶“水水…水水…” 她伸手抓了抓头发,这才想起,她的头发已经转变为长发了,谁叫她以前练习武术的时候,养成的惯性,不过头发长了,还真是难得打理,可眼下,她倒是爱及了这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柔顺又飘逸,摸起来也舒服,而且又不用她亲自处理,水水那丫头一定会帮她梳理好。 等了半天,暗说就这么点大的空间,水水不可能听不见她的声音。 最大的可能,肯定是水水出去忙了。 那她就只好自己起床了,看来,才在这享受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几天,她就开始变懒了。 夕米赤着脚跳下床,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单衣,屋子内的温度也不是很热,她就开始绕着内室,在房间里小跑着,当是锻炼身体,最后实在跑累了,便跳上床,做起了瑜伽,动作弧度也不大,对胎儿有益无害。 跑跑跳跳的整了一会,头上微微渗出汗水,她抹了抹,放在鼻尖嗅了嗅,真是个美人,连汗水都是香的,真是前世今生的一大差距。 微一用力,右手反抓着衣袖,擦完了脸上的汗水,两双手互相都捞起袖子卷在胳膊中间,弄好后,她的肚子,也适时的唱起了空城计,她好饿,好饿! 早饭也未吃,都怪她,昨天晚上叮嘱水水早上不要叫醒她,才让她错过了早饭,以后,她怕是不得不吃了,不然肚子里的小宝宝可受不了她这折腾。 想想,她还真是想念现代的吃食。以前的她,虽然苦点累点,可也用不着随时担心自个的小命,可现在倒好,她既要担心大的,又要担心小的,看来,这人早完要被逼疯的。 正当她越想越郁闷,神色一片惨淡,敲门声顿时响起。 夕米想也未想,立刻冲出内室,一把拉开门。 第023章 门前站立的美人,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娇小玲珑的被一身粉色的轻装丝绸包裹住,还长了一张十分可爱讨喜的娃娃脸,脸颊上的肌肤粉嫩得能滴出水来,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便是灵气十足,浑身的气息都透着一股率真, 她瞪大着眼,望着夕米,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新奇的打量着夕米的一身打扮,见她发丝凌乱,衣衫刚好半掩在胸部的位置,双手的袖子卷在胳膊上,更是赤着一双玉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夕米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看过不停,一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可置信,想来这美人又是一个大家闺秀,对于她现在的随意穿着,的确会觉得有点惊世骇俗,可她自己都不介意,她那什么表情,最主要的她是谁啊? 现在不用想,夕米也知道她定是那头残狼的侍妾,这么美的一个可人儿,定不会是丫鬟了,见她的那双手,白皙而柔嫩,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 可她好像不认识她,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示威、挑屑,来个下马威,看着都不象啊? 眼前的人,那样一双活泼的大眼中,眸光纯粹而直接,甚至还透视出一丝欣喜,实在是太过于清澈,连一点算计的杂质都见不到,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她自己看人的眼光退步了。 夕米收起审视的目光,礼貌的开口道∶“请问你是…” “我叫龙崎雪儿。”见夕米直接问了她,她张口开心的答道,顿时一阵心暖,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有人豪不忌惮,友好的问起她的名字。 当下,她就对她产生了好感,而且,她冒昧的前来打扰她,她居然都不发任何脾气,更甚至十分随性的站在她的面前,坦坦荡荡。 想她来到月残宫也不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真心的与她说话,先前,她与其她的美人打招呼时,总是被一张张冷脸赴回、挖苦,害她都不敢跟她们说话,这一次,还是她背着丫鬟出去拿午膳的时间偷偷过来敲门的。 “哦!如果不介意,就进来坐吧!”夕米这下能完全确认这个女孩是十分善意的,她还真没想,在这个地方,能有如此纯真的人。 见她开口邀请了自己,龙崎雪儿犹豫了一下,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要我进去坐吗?” 夕米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人真好。”龙崎雪儿开心的说完,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兴高采烈的迈步走进了夕米的房间。 夕米见了龙崎雪儿半点毫无心机的行为,心下这丫头还真跟水水一样的性情,内心便多了一份喜爱。 龙崎雪儿进了屋内,突一个转身,面对着关上门,正转过身的夕米,眼神小心翼翼的望着她,问道∶“我能叫你姐姐吗?” 夕米一愣,没料想到她会如此,又见她一脸怯怯哀求的神情,实在不忍,立刻答道∶“你应该比我小吧,就叫我姐姐吧!” 一得到回答,龙崎雪儿眉开眼笑的抓起了夕米的手,牵着,“姐姐,雪儿以后可以经常来你这里坐坐吗?” 夕米望着眼前的龙崎雪儿,浅浅一笑,双手反抓着她的玉手,轻抚着,心头恶劣的因子暴发,深思了一会,故做为难的样子,迟疑道∶“这个…” 见着龙崎雪儿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可渐渐夸下的小脸,亮丽的眸光似蒙上了一层黑纱,渐渐暗淡下去。 于是,夕米微眯着眼,见自己的恶作剧已经成功,立刻抬高龙崎雪儿的手,道∶“当然可以了,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欢迎雪儿来玩,正好姐姐也十分无聊了。” 不过,就要她人正好呆在月残宫的这段时候罢了,待她逃了出去,这里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龙崎雪儿欣喜的小脸上,知夕米刚刚是在逗耍自己,委屈的神情,抽出被握在夕米手中的手,紧捏成小拳头,软软的声音,威胁道∶“姐姐,你怎么能骗雪儿。”说完,她便往夕米的身上扑打过去。 夕米也乐得与这小丫头玩耍,一闪身,避过她明目张胆的袭击。 两人便在狭窄的房间里追追跑跑了起来,打闹的笑声弥漫在整个空气中,愉悦开怀。 第024章 房门被打开,水莲双手端着膳食,正要进房。 夕米倒退的跑着,对着龙崎雪儿招手,幸宰乐喝的神情,一转身,正好碰到水莲手中的托盘,水莲眼明手快的双手抬高,又被夕米无法停住的身子一撞,托盘立刻转变成抛物线向着龙崎雪儿的方向砸去。 瞬间,龙崎雪儿快速的一转身,身子向后一弯,双手抬高,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托盘。 那身手,看得夕米一阵眼花,此女子的灵敏度,反应度很高,眨了眨眼,她还有点不可置信,这丫,原来有武功,看似还不错,反正肯定比她好,急步上前,立刻问道∶“雪儿,你会武功?” 龙崎雪儿端着托盘,双眸欣喜,面对着夕米,点点头。 “雪儿武功厉害吗?”夕米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还行。” 夕米右手摸着下巴,心头深思,对着龙崎雪儿左看右看,真没想到如此一个小小的人儿,居然身藏不露,要不是她刚刚无意撞到了水莲,真是看不出来啊,俗话说这人不可貌象,她现在,确信不疑了。 一边,水莲惊魂未定的心,回过神情,刚才真是吓到她了,幸好小姐没有受伤。 她望着自家小姐一脸古怪的望着另一个站在房间中的美人,不过,那个美人是谁?好像她还未见过,小姐看似与她十分热络,能得到小姐的认可,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况且那个美人刚刚还帮小姐和她解救了差点就被毁掉的膳食。 “给我吧!”水莲向前,友好的接过龙崎雪儿手中的托盘,便前去摆放膳食了。 龙崎雪儿定定的站着,见夕米仍在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姐姐。” 夕米回神,一把拉住她,“雪儿,你的轻功怎么样?能悄无生息,来去无踪吗?” “看是对谁了,不过我的轻功应该能算得上江湖上数一数二了,除非是很厉害的高手,不然是不能轻易抓住我的。”龙崎雪儿很认真的回道,心思被夕米一下转变的神情整得有点莫名,见她一惊一咤的,疑问道∶“姐姐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见你这么厉害,姐姐很看好你!”夕米忽悠的挡去她的问话,心想,这率真的丫头,居然还是个江湖上轻功一流的好手,她还真有点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武功了,想起那晚在小院遇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不过,现在她能确定那人就是月残,那武功怕是已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吧! 现在为了保命要紧,她最大的武器,便是低调,一定要,千万要低调的行事。 最坏的情况,她就委屈一下,牺牲这个身子老,只要能有命就好。 对付男人的绝招,便是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与他唱反调,等他腻了后,自然对着一条死鱼般的猎物,定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的。 到时,她就有时间计划逃跑了。 哎—!不知道她现在跟龙崎雪儿学习轻功还来不来得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片刻直达低谷的心情,看来是不行了,不是说古代拥有什么内力的东西,也要从小练起,她是有过练武的经验,也知必须能够吃得下苦,可那副身子是以前的好不好。 况且,以她现在这个养尊处忧,娇弱香软,身怀六甲的身板,也只有好好锻炼身体了,争取活着一天,快乐一天,是一天吧! “小姐,用膳了。”水莲摆好饭菜,转身,对着夕米喊道。 夕米朝着水莲看去,回道∶“好。” 回头,她拉住龙崎雪儿的手,“雪儿,一同在这里用膳吧!” 龙崎雪儿有些迟疑,“可…我的丫鬟…” “没事,我叫水水在隔壁去打声招呼就行。”夕米适当的解答她心中的顾虑,瞥了一眼圆桌上的饭菜,“要不叫你的丫鬟一同过来用膳,四个人一起坐着吃也热闹。” “好。”龙崎雪儿立刻开心的应道。 “水水,你去隔壁的房间,叫雪儿的丫鬟直接过来,就说她家小姐要在我们这里一同用膳。”夕米对着水莲吩咐,见她缓步打开门出去了。 心想,自己此刻为何要对龙崎雪儿如此热络了,当然,她也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实则是心底正打着小算盘,如此轻功好,身手好的一个女子,她何不诱拐来当保镖,万一一个不小心,逃跑失败,她的轻功,带着她跑得也快呀! 一个人的聪明头脑,再加上一个人的逃跑轻功,这一组合,简直绝妙的搭配,当然了,聪明的那个人肯定一定是她。 而现在,最重要的,也不能被忽视的问题,就是龙崎雪儿看似应该是个江湖中人,怪不得她刚见她时,见她如此穿着并不惊异,反而有些欣喜,对于她的一切也不好奇,更不过问。 都说江湖中人交朋友豪气得不拘小节,看来电视剧有时候还是不骗人的。 但是让夕米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会被送来月残宫呢? 这个问题,就是她接下来需要探讨的了。 第025章 夕米静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水莲一边嘀嘀咕咕的训斥着她,一边帮她梳理着青丝,同样简单轻盈的发式。 弄好后,她对着镜子满意的看了看,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爱照镜子的习惯都会保持不变,谁叫女人都爱美了,而她如今的脸,真是百看不厌。 “小姐,水水刚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水莲抱怨的望着小姐,想起刚才她还真是粗心,直到用了膳食后,才发现小姐赤着足站在地上。 虽说她是习惯了小姐现在的变化无常,可她也要想着顾惜自个怀孕的身子才是。 再说女子怎么能随便让人看了自己的双足了。 想着刚才自己去叫隔壁的丫鬟时,还被人一副不相信的怪异眼神望着。 也不知道小姐是看上了那个美人什么,对人家掏心掏肺的表情,连吃个饭都问东问西,不过如今小姐的改变,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要是小姐能永远快乐,她也就别无所求了。 “水水啊,你都教训小姐这么长时间了,我保证下一次,一定记得穿鞋,好不好!”夕米双眸凝望着水莲,眼眶中,扑闪的盈满着哀求,双手更是拉着她的衣袖,委屈道∶“水水,小姐我不是没找到鞋么,你就不要怪我了,原谅小姐这一次,好不好?” “小姐,你…”水莲无可奈何的盯着小姐,她,还能说什么了,久了,小姐每次都用这一招,就知她老是拒绝不了。 “我就知道水水最好了。”夕米眼中退去刚刚的神色,转眼,精光一闪。 本打算把龙崎雪儿拐来当保镖,可那丫头,刚刚吃饭时,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套她的话,都问不出她为何来月残宫,更甚,还知道如何边吃边含糊的糊弄她,可精着了,想着那丫,她心里就一阵堵得慌,真是不探不知道,一探才明了,龙崎雪儿,她来月残宫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还有她身边那个长相秀丽的丫鬟,在见到她时,更是太过于冷静,怕又是一个武功不错,身常不露的主。 而据她的观察,龙崎雪儿,似有一点点畏惧她那个丫鬟,一个主子还怕自己的丫鬟,显然不是她怕水水唠叨一样的怕。 这么看来,龙崎雪儿,接近自己就没那么单纯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事态,越来越复杂了,这月残宫的秘密,怕是她一辈子都挖掘不完的。 心情慢慢放松下来,算了,不想了,她还是照常过自己的清闲日子得了。 收拾好后,夕米就开始无聊的在房间里打发时间,双眼扫视着水莲拿着抹布擦拭着桌、椅、凳。 她,真的好闷,不知道,可不可以出去玩,顺便趁机探探以后逃跑的路线。 “水水,陪小姐出去走走,好不?”夕米坐在椅子上,偏着头,对着水莲的背影,说道。 水莲一听,转过身,很干脆的道∶“不行。” “为什么?”夕米疑问的道。 “刚才午膳时,管事姑姑通知我,宫主晚上要小姐侍寝。”水莲兴高采烈的说道,心想,小姐的好日子,终于盼到了。 “什么?”夕米跳起身,惊喊道。 水莲被夕米的声音吓得一怔,回神,“难道小姐不开心,小姐不是以前很喜欢宫主吗?” 夕米脚步左右不安的走着,还是第一次,她显得如此慌乱,听了水水的话,更加怒气难当,她喜欢,她喜欢个屁,以前的北棠冰清是喜欢他,可她,根本就是对那头残狼厌恶至极,恨不得,吸他的血,吃他的肉,貌似,太过残忍了。 “侍寝也是晚上的事情,水水,现在你小姐我想出去走走也不可以?”夕米心思一转,突一个上前,盯着水莲,她,真的憋得难受。 “可管事姑姑吩咐,小姐必须在房间里等着,呆会会有专门的人来为小姐洗净身子。”语气很无奈,表示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夕米仿觉得自己真是一任人宰割的鱼肉,连同她的自由,一起被禁固了。 她愤恨的在内心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在心里,狠狠的把那头残狼千刀万剐了一遍之后,这才心情舒爽了不少。 夕米别过身,绕过水莲,朝内室走去,脱掉鞋子一扔,爬上床,拉过被盖,蒙头就睡。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只有精神大好,她才能好好的应付夜间的那头残狼。 第026章 夜晚,柔和的微风吹散开来,轻纱帘子随风轻飘,十分凉爽。 夕米站在这间宽大夸张的宫殿中,一身轻纱,基本上整个白皙的身子,还有身上那几个重要的部位,都若引若现的暴露在空气之中,还真是让人喷血,连她自己都不免遐想一番。 双眼环视四周,这间宫殿,是专门让女子侍寝的地方,还真是干脆直接,除了一张大得出奇的床,什么都没有? 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了。 回想她正沉入梦乡之际,与她的姐妹们又一次休闲的在书屋看书,正当她乐趣的调戏芯爱之时,就被水莲叫醒,说管事姑姑派人来了。 她这才起身,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微黑。 而且侍寝时,丫鬟还不能随身跟着,也就是说,水水不能呆在她的身边。 夕米也认了,接下来的一切,她都一直默默的配合着,任由美人阁管事姑姑派来的那两个老女人,带她离开美人阁,走时,见小楼两边的女人,如毒蝎的眼神,愤恨的望着她,此刻想起,都让她毛骨悚然。 一个女人,她倒是不害怕,可一群善嫉的女人,她就不得不堤防了。 月残,人未出现,就让她陷入了备战的状态,还真是高明。 随后,夕米便被两个老女人带着弯弯转转的走了一通,天太黑,再说她也未有心思观察周围环境,整个人,蒙蒙胧胧的走进了一间粉香浓烈的房间,两个老女人接着又直接剥掉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在花瓣沐浴桶内的热水中,对着她上下齐手,简直撮掉了她的一层皮。 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老女人,明显是在变相的恶整她。 等以后落在她手上,她一定也要她们尝试一下猪的命运,被开水烫一下皮试试。 不过,幸好她怀孕还不久,肚子也未显形,根本看不出来。 两个女人把她撮洗好,直接仍了一件轻纱透明的衣服给她,双眼横看竖看,这都不能算得上是一件衣服,跟没穿有什么两样,内心小小抱怨,那头残狼,品位真差。 不过,她忍! 夕米穿好薄薄的纱衣,人又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这才见到了带她进美人阁的管事姑姑,得知她的名字,叫月娘。 这名字,差点夕米就认为她是那头狼的娘了,不过,想起那个男人,脑中这奇怪的念头很快便被打消。 月娘照常冷着一张脸,对她的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遣退了那两个老女人,转身,直接领着她进了这个侍寝的宫殿,一路上只叫她在此侯着那头残狼,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回过神,夕米忆起月娘离开宫殿时,那最后轻轻的一瞥,眸光中扫视她那怪异的一眼,到现在,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 真不知,接下来的侍寝,她能完善的应付过去不? 嘴角诡异的一笑,她望了望宫殿中那张看似柔软的床,一丝疲惫感升起,想她这个身子,还真是弱,睡了一下午了,她还觉得困意难当,怕是应怀孕的关系吧! 她想也未想的直接爬上了大床,打算浅绵一会,反正她也不知那头残狼什么能来,最好是别来。 她才没小女儿的心态,被人装扮成一道美味佳肴,还得乖乖的专门等待着他来临幸。 ——哼 夕米一枕上床,瞌睡虫便渐渐的爬出来了。 正当她睡着之后,宫殿的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 第027章 月残望着床上安然熟睡的夕米,嘴角甚至还夹杂着淡淡的浅笑,他俯下身,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猖狂的女人,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的手,缓缓的伸出,抚上她的脸,一丝温凉的触感,带着暖意,心底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夕米细声的笑出声,用手拍去脸上碍着她做梦的东西,脑子顿时警铃一响,此时,她终于想起自己是来给月残那头狼侍寝的了,莫非他来了,刚才,不会是他在摸她吧! 她只要一想起那晚的遭遇,打从心理害怕得不敢睁开双眼,身子一僵,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月残明显感觉到床上的人儿醒了,炙热的视线紧紧的锁住她脸上痛苦而纠结的神情,嘴角弧起玩味的笑意,“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出口的话更是阴冷得使人心惊胆颤。 夕米下定好决心,本来今晚就是一出早在心理预演好的戏,她何须怕他,一睁开眼,抬头,眸光胆怯,鲜嫩的丹唇一抿,柔情似水的望着月残,嗲声道∶“宫主,奴…” 她接下来,硬生生把话收回了肚子里,一副害怕娇弱的模样,卷缩着身子,垂下眼帘,默不出声,更是假装害怕得浑身抖动,实则是被自己刚刚嗲声嗲气的话语,心中受不了的起着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的自己,连她自个都感觉恶心吧唧的! 不过,这月残长得真吓人,刚趁机扫了他一眼,同样的头发披散,同样的半张面具掩着脸庞,再烛光的辉映下,似隐似现,还真是有点鬼面阎罗的味道。 月残盯视着她,将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都近收眼底,这个女人,还在跟她装蒜。 “你今晚该好好的服侍我。”月残适时的提醒到仍在神游太虚的女人,她,很喜欢走神。 夕米经月残一提醒,爬起身,直视他的双眼,见他眼神炙热的盯着她的身上看,这才想起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虽然这个身子被这头狼尝了无数次,可现在的灵魂是她,本就未真正交过男朋友,第一次被男子光明正大的瞧着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重要部位,瞬间,粉嫩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可她,服侍该怎么做?不会真的叫她陪他上/床吧,眉头越皱越深。 “给我宽衣。”月残凝着她的双眼,这个女人,第二次如此毫不畏惧,胆敢直视他,又见她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立刻冷声欺近道。 夕米惊觉到自己的莽撞,赶紧低着头,眸中一闪而过的怒气,闻着越来越近的男人气息,牙一咬,心一横,仰起头,可怜兮兮,我见忧怜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轻声道∶“宫主要奴怎么侍侯?” 说出的话,硬是比蚊子还细声软语,她就是要逼出他的怒气,最好是让他叫她滚蛋更好。 这样,她或许就不用委身侍候这头狼了。 月残明明察觉到这个女人十分的排斥,讨厌他,身上更是散发着浓烈的怨气,可又装出一副胆小如鼠的表情,第一次见面,她可不是如此,他伸手一把揽起她的身子,把她稳稳的固定在怀中,“你不懂,我教你好了。” 第028章 话落,月残低头直接映上夕米的唇,肆意而张狂的吻着她,不带一点怜惜,用力的咬了一口她紧闭的唇瓣,舌尖滑入她甘甜的口中,纠缠着。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夕米惊讶的双眸,瞪大着眼,被这突然的侵犯吓得身子一怔,闭着的双唇,被他狠狠的咬破,疼痛感,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他含着她的嘴,吞噬了她的呼吸,头一阵晕眩,再不放开她,她快要窒息了。 身子不停的扭动,挣扎着想推开他压着她的身子,可他的重量和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凭她的单薄,她又怎么能制止得了他。 她一狠,嘴一动力,刚要咬上他的舌头。 月残适时的抽出了自己的舌头,放开她,狠狠的抓起她柔嫩的手,一用力,把她远远的甩在了床上,想着她刚刚的动作,眸光阴寒,冷道∶“你刚刚想干什么?” 夕米跌坐在软床上,吃痛般闷哼了一声,检查着被他抓过的右手,此时已经呈现出一片绯红,转眼又淤血凝聚,紫青一片,另一只未受伤的左手,感快抬高轻抚舒缓的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这个男人不仅残暴,更是冷血。 她,开始害怕了。 “你刚才想干什么?”月残望着她旁若无事的揉着手,根本直接无视他的问话,很好,她,居然一次又一次冒犯他,轻视他。 “宫主,奴…”夕米一惊,抬头,盯着他转变得阴冷深沉的脸色,才惊觉自己刚才望了回他的话。 她当场脑中一空,忘了装软弱,忘了本身该如何反应,只是木木的看着他。 月残走上前,高大的身子慢慢的逼近她,下意识的,惊觉到危险的临近,夕米同样的后退一步,却仍是慢了一拍。 月残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抓住她娇小的身子,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她脆弱的脖子,冷冷的盯着她,“你刚刚想咬我。” 夕米的身子缓缓的被他掐着抬高,离开床榻,徭役在空中,摆动,挣扎,小脸顷刻间,变得越来越苍白,嗓子更是嘶哑着,想发出声,喉咙却只能吐出一片沙哑之音,双手用力的想掰开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最后,她只能无力的放弃抗争,闭了闭眼,一脸的绝望。 难道,她又要死一次了吗? 第029章 月残盯着夕米的眼睛,见她先是任命的闭上。再次睁开时,那双眼睛的眼神,已由绝望转为释然,甚至眸光中,还透着深深的一丝倔强,这个女人,就算是面对死亡,她的表现,也会如此特别,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她以前的懦弱,莫非都是用来骗他的,到底哪个才是她? 手一松,望着她脆弱不堪的掉在床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双眼盯着她脖径处那被他勒得红红的淤横,一阵刺眼。 夕米用手轻抚着胸口,凌乱的青丝撒乱在她瘦削的香肩上,脸上,更是微微的渗着汗珠,她明白,这并不是冷的,而是被生生吓出来了,她吸着气,闻着清凉的空气,心中不可置信,她,居然还能活着。 内心的恐惧,让她局促不安,为何,她会落入如此上下无路的境遇之中,比面对地狱,让她更觉恐惧。 她慌了,她乱了,她怕了! 月残端立于床边,平静如水的眼眸,神情淡然的望着她,更是将她的慌乱全看在眼里,这个女人,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了,而他居然又一次放过了她。 夕米渐渐平缓的心,镇定下来,猜想他既然放了她,也就不会想着要她的命了,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说,你到底是谁?”他不相信一个人真的会变化如此的大,除非,她… 夕米仰头,双眼戒备,惊恐的小脸,抖道∶“奴…” 月残危险的眯着眼,那双精锐的眼仔细的审视着她。 夕米爬下床,跪在月残面前,娇小的身子抖动着,泪水蓄满眼眶,盈盈闪烁的抬头望着他,梨花带泪的小脸,被掐过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乞求道∶“求宫主放过奴…奴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 说到最后,她早已泣不成声,低着头,可那双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愤恨,内心叹息不已。 她这一生还真没跟人下个跪,这头狼,不是人,不是神,那她就委屈点把他当死人跪好了。 “银狼。”月残冷声后。 夕米一抬头,宫殿里立刻出现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精壮男人,一张面罩盖住了他的脸,看不清容貌,冷冷的站在黑暗的一角。 月残锐利的目光望着地上的夕米,转身,对着银狼毫不留情的道∶“把这个女人关进残月殿。”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侍寝殿,女人,他到想知道她还能假装到几时。 第030章 夕米一头雾水,残月殿是什么地方,不过,下意识的她觉得那个地方十分危险,缩了缩脖子,仰望着月残快要步出房门,仍不死心的哭求道∶“宫主…” 她,一象能躯能伸,更善于阿谀奉承。 可在这个地方,却一点也没用,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那头狼离开,侍寝是免了,可她貌似又把自己陪进了另一个险境。 她,这是自做孽不可恕。 留下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直接拽起夕米的身子,身形一闪,她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座黢黑的石牢外,阴森森的寒气从那连双眼都看不到尽头的甬道透出来,冻得她心尖冰凉。 夕米害怕的退了一步,身体,被人紧拽着,无法遁形。 “我,可不可以不进去。”她抬起头,讨好的望着银狼,一副小人的嘴脸。 银狼并未搭理她,直接拖着她走了进去,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我不要进去,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我才不管那头狼,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只想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夕米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可她刚刚为了对付那头狼,早已用劲了力气,身子精疲力尽之余,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一下受了这么多委屈,她的心如何的坚强,一再努力的压抑着,终于在此时,全部爆发,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我要回家。”窝囊也好,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回到有两个好友的地方。 夕米侧身,下意识的想寻求安慰,双手一把抱住银狼,抽泣个不停,嘴中更是嘀嘀道∶“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为什么?” 银狼突然被她抱住,身子一怔,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居然就任由着怀中的女人发泄着,这样温暖的触感,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到底有多久? 直到她哭完了,一抬头,望着这个男人,望着这个让她突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在月残面前,伪装得很好,可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这个男人,真的有种说不出的错觉,直觉得他的怀抱,真的很暖,很暖。 她惊觉到自己再想什么,立刻从他怀中跳出身子,低下头,思索着。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夕米,再苦再累的那一段生活,不也挺过来了。 一转身,她率先朝那无止境的甬道内走去,一丝凉风,吹得她颤了颤身子,她的尊严,可以舍弃,可她的命,却不得不要,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手,欣慰的来到自己的腹部。既然是命运,她就要勇敢的去接受。 银狼望着她的背影,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不屈,第一次,他觉得迷茫了,见她一身单薄的轻纱,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夕米惊讶的回身,怪异的望着他,良久,道∶“谢谢!” 银狼面无表情,直接绕过她,朝前走去,他知她一定会跟着他,可迈着的脚步却渐渐的变得缓慢了下来。 想着她,接下来似乎能面对得了看到的呢? 第031章 夕米深深地注视着银狼健硕的背部,默默的、匆匆地跟着他。周围是死一般地寂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在空荡荡的甬道里回响。 夕米有些气喘,慢慢的,她感觉到他渐渐放慢的步伐,他是在顾着她能跟上吗? 她一边走着,一边用眼打量着甬道的两壁石墙,墙壁上的灯龛里,闪着幽幽的微绿的光芒。 而她越望前走,心,就越感觉到了一片恐慌和紧窒,幽深的未知,她,到底要面对怎样的惩罚,阴冷的寒气席卷,铺盖了她的身,她的心。 她低头深思着,并未察觉到银狼已经停下的步伐,听着甬道中突然消失的脚步声,没来得及刹住的脚,身体生生的撞上了银狼的后背,她吃痛的轻呼出声,下意识的用手轻揉着撞疼的鼻尖。 这男人先前她还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可这一身的肌肉还真是硬,撞得她整个身子都泛着酸疼,她仰起首,映入眼中的甬道尽头,竟已无去路,面前,只是一扇经闭的石门。 银狼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夕米,见她失神的望着石门,察觉到他的盯视,眼神微怒,不客气的怒瞪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被撞红的鼻子,俏皮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目光全部放在了那闪石门上。 银狼靠近石门,走至右边,墙面上,三个凸出的小石头,他按了按中间的一个,石门才缓缓的打开。 夕米站在他的身后,本来她的身材就十分娇小,被银狼高大的身子一挡,她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开的机关,心底沉了沉,赶紧闭上眼,不敢去看石门打开后,里面是什么样子,内心的好奇,早就被无止境的恐惧占满。 银狼转身,默默的盯着她,站在一旁,等待着! 良久,夕米待心平静下来,石门内,幽幽的传出凄厉的惨叫声,还有刺鼻的,令她倒胃的血腥味,搀杂着腐蚀的酶,熏得她的胃,反复涌动的翻腾着。 她立刻躬着身,呕尽酸水的吐了起来,脚不听使唤的抖动着,一个腿软,手一伸,扶着墙壁,整个身子喘息的靠在了墙面上。 她酥软的蹲在地面上,心,终于接受了残酷的事实,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慌,轻缓的脚步声,入眼,是一双脚,她仰起头,望着走到她身边的银狼,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中,犹如一潭幽静的泉水,让她的心,慢慢的变得平静了下来。 银狼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她,原本平静冰冷的心,却起了一丝涟漪。 他缓缓的朝她伸出手,片刻,惊觉到自己做什么,僵硬着想缩回来。 夕米一把抓住了他想退缩的手掌,厚实的触感,甚至与他手中的茧刺得她娇嫩的小手,有些微疼,他的手很大,能轻易的包裹住她,有着如家人般的关爱。 “走吧!”休息片刻后,她的心已经承受住事实,大着胆子,做着最坏的打算,打算努力去接受石牢中的一切。 她一定不会让那头残狼给看扁了,以为这一点,就能吓到她,站起身,放开了银狼的手,她坚强的双眼对峙着银狼,毫不畏惧。 银狼看不透这个女人,多样的面孔,一下胆小怕死,一下脆弱不堪,一下坚定如斯,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难道这就是宫主最终的目的,要把她关在这个让男人见了都害怕的地方,可他的心,为何会有一丝不忍,和对她的怜悯。 转身走进石门,从不善表达的他,再宫主救下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命,他的心,一切都是宫主的,而他,永远都是宫主的影子,誓言守护他的死士。 夕米被银狼带着走进了石牢,她想像过无数种的情况,一前一后的两人,站在中间停了下来,高高的阶梯之上,底下左右两边,满满的污水,这是一座被禁锢的水牢,她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一动不动,惊恐片看多了她,也未见过如此震慑心灵,刺激,血腥,残酷的场面。 水牢中,立着几根支撑着石壁的柱子,而柱子上,沉重的锁链,绑着几个犯人,低垂着头,披头散发,血肉模糊,可那空气之中渐渐流动着的呼吸声,仍能感觉到他们活着,她双眼移动到水牢的角落,那乌黑刺鼻的污水里,一屡白骨,印入她的眼中,水中,更似有一个乳白色的东西在啃嘶着那具骨头。 第032章 夕米一转眼,这才看清,绑在柱子上的,那些活着的人,腰以下,浸在水里的部分,已经不存在了,全部血肉都被啃噬干净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些白白的生长在水里的不明生物。 夕米惊吓的小脸上,苍白得早已无任何血色,此刻,冷汗更是密密麻麻的掉。 心脏无法接受的情况之下。 “啊…”尖叫一声后,夕米又一次跳着缩进了银狼的怀里,双手一紧,用力的抱着他,把小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她心想着,这一刻,好不容易抓着一棵救命稻草,她就算是死,也绝不撒手,听着自己破空的声音回荡在石闹中,久久的消散不去,越加显得阴森了起来。 银狼身子一僵,眼前的一切,任何人见了都会受不了的搐动,何况她一个娇弱的女子。 夕米抬起头,一脸哀求的眼神,企求般的望着他,最终,应身子的娇弱不堪,又连续经受了轮番刺激,无法承受的晕倒在银狼的怀中,直到她昏迷的那一瞬间,口中轻声念的,仍是∶“带我离开!” 银狼快速的用双手接着她下坠的身子,稳稳的抱着,双眼紧盯着夕米昏迷中的娇颜,眸中的平静,冰冷的表情,仍然未有任何改变,可他的心,却仿佛起了一丝微小的动容。 银狼抱着夕米的身子仍然往水牢的尽头走去,只因他不能,不能违抗宫主的命令,所以他不会应为自己的心有一丝触动,就救下这个跟他毫无相干的女人。 他往前的脚步走得很慢,很轻,再又一次打开了一扇石门之后,他便抱着夕米进了一间暗黑的密室。 这里没有火,没有光,漆黑,潮湿、阴冷一片,唯一存在的,便是那散乱在地上的屡屡白骨。 他走到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放下夕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应沉睡,而渐渐变得红润的小脸,心头一丝涌动,她会失望他没带她离开吗? 此刻,自己粗大的手掌上,甚至还残留着她抓过的余温,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豪不畏惧的愿意自动亲近他。 到底有多久了,仿佛很多年前,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冰冷的待在黑暗之中。 任何人都是不想见到他出现的。 因为见他的人,命运永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他,现在居然会舍不得,舍不得这个女人死去,就因为她的怀抱吗?还是应她对他的信任,亲近! 那些微妙的情绪,让他开始渐渐去面对,去思考这个问题,去寻回他久久空白的脑中,那一片属于自己的思想。 强烈的心,轻微的挣扎,他不想她死。 银狼替她掩了掩身上黑色的披风,完好的包裹着她娇弱的身子,蹲下身,看了她良久,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避寒气的药丸,放入她的口中,平静的站起身,打算朝密室外走去。 他的脚步走到石门旁,又停了下来,转身,再一次走至夕米的身旁,点住了她的昏睡穴,这样沉睡中的她,也许就不会害怕了。 银狼退至石门外,缓缓的关上了那道门,悄无声息的离开,而在沉睡中的夕米,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由带着一丝笑意,根本忘记了她接下来要面对的。 第033章 冷院中 月残站在第一次与那个猖狂女人见面的地方,回忆着当晚的场景,那个女人,在见到那样残酷的场面,是否能接受得了,是否能放弃那不堪一激的伪装,她,是否会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可她,却是真的不认得他,想起那一双清澈,纯净,灵动的眼,见到他时,除了慌乱,便是如看陌生一般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绝对不是能伪装得出来的。 月娘盯着院子中,那个她逝死效忠的男人,垂着头,轻轻的走进冷院,默默的站在月残的身边。 “月娘,你怎么看?”他并未回头,声音,低沉得平静如水。 突然的问话,致使月娘抬起了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宫主,永远都让她看不透,但她知道,他问的,是那个女人,是那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女人,快速的低着头,回道∶“她,并不是坏人。”微微停顿的语气道出了她的看法。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那个女人辩解,但她就是觉得,一个人的气息,会拥有那么坦荡的眼神,冠冕堂皇欣赏她的人,又怎能会是个有心计的人。 但她却不否认,那个女人的眼中,闪烁出的智慧和自信的光芒,耀眼得无法让人忽视。 月娘心想,那个女人,能否改变眼前这个残酷的男人,能否让他的心,不再那么冰凉。 月残平静的眼,惊讶了一下,转身之际,已恢复了冰冷的态度,眸光直视着月娘,“这件事,你知道些什么?”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只是说她掉进了池塘,所以才失去了记忆。”月娘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的回道。 “是吗?。”月残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玩味,失忆的人,真的会变化如此之大。 “宫主,今晚还需要人侍寝吗?”月娘恭敬的问道,不喜不悲的说出她此刻来的目的。 月残挥挥手,示意月娘离开。 见宫主不在说话,得了答案的月娘,径直的离去。 “银狼。”月残在刚才与月娘的对话之时,就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银狼闪身至月残身旁,静静的站着。 月残侧头深思的望着他,第一次,他离开他的时间超过了半刻,而这段时间,他又在干什么?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吗? “银狼,她怎么样?”月残现在,倒是急切的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反应。 银狼应他的话,眸光中却起了微微的波澜。 这一细小的变化,当然没逃过月残的眼睛,银狼,还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有了别样的情绪。 那个女人,还真是有能耐。 而他,就更加的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034章 “晕了。”良久,银狼冰冷的双眼,一片平静,轻描淡写,用简洁的两个字,便解释了关于她的一切。 但他并未对月残说,她是被他点了睡穴,可能会一直昏睡着,不会受惊,不会害怕! “是吗?”月残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总觉得银狼去送了那个女人以后,有什么不一样了,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味探究。 月残这才注意到,银狼的气息有了些微的变化,冰冷之中,似乎透吃一丝淡淡的温暖。 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情绪。 月残黑如墨的眸光中微妙的一闪,深思了片刻,也许,那个女人留着,会是一个祸害,可他,现在还不想让那个女人轻松的死去,“让她在那关上一晚,明日在放她出来。” 他说完,便迈步朝房间走去。 银狼望着他的背影,那浑身强烈的冰冷,交代的话语,语气太过随意,太过草率,跟随月残多年的他,知道,这正是宫主遇到有兴趣猎物时的一种表现。 可他,为何会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 是在替她担心吗? 他第一次,仰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明亮得照射进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迷茫。 密室 夕米身上的穴道,经过了几个小时之后,自动解开,她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意识渐渐苏醒,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片漆黑。 不会是她的眼睛瞎了吧!夕米被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吓坏了。焦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痛、也没伤,唯一的可能,她被那头残狼无情的关在了这个漆黑的地方。 幸好,她没被严刑拷打,关在那个水牢之中。 否则,她连命都没了。 记起那极致阴森恐怖的场景,夕米忍不住一阵战栗。 那个她求他把自己带出这里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帮她,夕米心里难免有点失落,反转一想,他只是第一次见到她,也不跟她沾亲带故的,凭什么要救她。 那点心思,一直都是自己心里的遐想罢了。 她更加担心的是,她要是死在这里,水莲怎么办?那头残狼不会去对付她吧?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水水的安全,希望她没事,回想起,残狼在侍寝殿的话,他只是吩咐那个叫银狼的男人把自己关起来,并没有要她死,而且她现在完好无损,是不是说明,她眼下并没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她笑了,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她记得刚刚自己是被看到的情景惊吓得晕倒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个关她的地方,伸手都不见五指,暗黑一片,也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夕米摸索着石墙,站起身,沿着石壁小步小步的挪动着,或许她运气好能找到出口也不一定,刚走一步,脚尖便踢到一个东西,发出细小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小心的摸索着,抓到一个硬硬的棍棒一样的东西,拿在手中,探究着。 手里触及的东西,感觉很硬,也很光滑,圆棒的两头,还有两个微微的膨大。 骨头! 死人骨头! 第035章 夕米脑上片刻闪现出水牢中的画面,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 夕米快速的仍掉手中的东西,随后,两个碰撞在一起的摩擦声,飘进耳中,第一想到的,这里死过好多人,积累了好多的白骨,恐惧沉沉的侵占了夕米的心。她全身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呼吸也因紧窒而喘息着,额头更是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她心中的阴森度更加深入了几分,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包裹住自己,增加几度安全感,放松了慌乱的心。 眼下,心中立刻做好了决定,她并不想放弃任何一点的机会,就算有危险,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呆在这个暗黑的角落,大着胆子继续向前摸索,脚步碰触到东西,她便会自动绕开。 夕米不知道摸索了多久,身心很疲惫,感觉转了两个拐角,这个暗室凭直觉,并不大,她停下脚步,稍稍休息,这简直比演恐怖片还刺激,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冒险得令她心惊胆战的经历。 怕是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了。 夕米休息好了,继续摸索,手刚贴上石壁,凸出的石头,一摸,上下有三个,她激动得抓着一个不放,这,不会是机关吧。 不过,弄得不对,或者选得不对,她会不会有生死的危险。 记得,以前读书时,她的选择题一直都不是很好,可这一次,却关乎着生命。 不知,老天会不会眷顾她,想着芯爱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不是老说女主不管再怎么苦,都有不死的秘籍,或许,她也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闭着眼,用力一按,身边,石门嚓嚓打开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危险发生,她还是安全的站立在原地,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微微的睁开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幽幽闪烁的火光,又是一条看不见头的涌道,阴风轻抚着她的青丝,记得她被那个叫银狼的男人带着站在石牢外时,就感觉凉飕飕,刺骨的寒气,而现在,她的身子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这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她也不明白,便也未在细想下去,也许是她身体抵抗力好的缘故吧! 她首先望了望自己手握机关的地方,中间,这一次的选择,果然幸运到大难不死。 夕米本意的转身,终于看清了她被关的这个地方,暗室内,确实如她猜想的一般,不是很大的空间。 而她刚才竟然是被困在这样一个渺小的地方,可她的小心翼翼,摸索,挣扎,却仿佛在心中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 人在困境之中徘徊时,果然有着无比强大的毅力。 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处变不惊。 夕米眼帘慢慢垂下,暗室的地面上,那堆积无数的白骨,她先前就已经想像过同样的画面,却没想到,真的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心,一瞬间,跌到了谷底。 现代的生活,人人讲求的是平等、尊重、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些残酷的画面,即使她本身是个异常坚强的人,也是无法忍受的。 月残,真的如此残暴,冷血。 夕米逃避的转身,快速的跑出密室,一直往甬道深处跑去,唯一充斥于脑中的思想,她要快点离开这里。 她不知跑了多远,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她脚步直朝着那点希望走去。 夕米走进时,怪异的盯着眼前看到的,一扇石门敞开着,石门内的阶梯缓缓往下延伸着,也不算太长,至少她看得到尽头,而她刚刚看到的光亮,则是从石门内透出来的,并不是天亮了,而是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假象。 而那颗夜明珠,正好装在石门内,她看得见的地方。 正当夕米站在石门外,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 “站在外面干什么?”石门内,冒然发出了男子特有的嗓音,平静得吓人,却象是轻缓的引诱。 夕米鬼使神差的迈步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向下走着,直到踏着最后一步阶梯,她才惊觉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抬头,望着面前这个明亮,硕大的石室,快速的向右边扫了扫,却未有发现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个男人。 “你在找我吗?”背后,温柔的男声再一次飘出。 夕米一个转身。 第036章 “你是谁?”夕米悴然一惊,瞪大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仰着头,冲着她浅浅一笑,容颜很美,如仙境中的仙子,颇有些女气,可就是那样一张脸,配着他蛊惑般娇美的笑容,却又怪异的妙搭,美得冰清玉洁,美得眩烂夺目,明齿唇红,瞳若星辰,肤如白芷,一头披散的青丝顺滑的垂在地上,很长很长。 心想,要是他的脸色不那么苍白,也许会更美! 她失神的望着那双幽深如潭的双眸,急窒的想吸去她的灵魂一般,她心惊觉,甩甩头,很快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他时,轻声的叹息一声,过多的便是惋惜,这样美貌的人儿,却是放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他该多么愁绪。 月墨好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不是很美,只能算是清秀,甚至在他的心中,太过平凡,但浑身透出的那股耀眼的灵动、自信,却也让人不能忽视。 她的那声细小的叹息,是在为他吗? 第一次,有人能快速的从他的美色中回转过神来,那双清澈的美目,只是纯粹的欣赏他。 月墨缓缓的从地面上站起身,长发婉转的持地而起,乳白色的长衫显出他的纤细,瘦弱,有多久了,有多久没见到外人了,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夕米,脚步停在她的身前,缓缓伸出手,抚摸上她的容颜,替她撩开那应奔跑后垂下的碎发,露出她那双灵动的大眼,颔首,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忽的,他淡然的轻笑出声,发自肺腑,心扉微妙的起了一丝煽动。 他有多久没笑了,寂寞,第一次潜无意识的流淌进胸膛。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永远平静如水的心,他静默的活着,可现在,他为何会突觉得寂寞。 是他自己,甘愿一生一世守候在这个地方,只为赎罪,只为忘却凡尘的纷争。 夕米盯着他越来越悲伤的双眼渐渐垂下,轻起手抚上他的眉睫,自然的安慰道∶“你很美,烦恼不该老是挂在脸上,会打破这层美感的。”说完,冲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间隔的距离,虽然他带给她的感觉很舒心,很无害,可她却觉得古代的人,越是美的东西,就越似毒药,她还是小心为妙。 月墨望着她防范的动作,面容展笑,倾国倾城,柔声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一瞬间,夕米几乎又一次差点被这个男人蛊惑去了心魄,连番的刺激,本就让她心情十分不爽,转眼又莫名其妙的见到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一问到这个问题,她顺口的接下话,咬牙切齿的怒道∶“我是被一头鬼面狼,一头恶暴的残狼关在这里的。” 夕米愤恨的双眼,怒目交加,她只要一想到那个鬼面的月残,连气都呼吸得不顺畅。 月墨美目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浅淡的一笑,“你这样形容他,倒是十分贴切。”这个女子,看来,并不属于贪目虚荣,庸俗的那一类,很纯净,很清澈,也并未把月残宫的财富看在眼里,她是真心的讨厌月残,不过,他那样的脾气,怕是真难有女子真心的接受得了。 一切都是他,酿成的苦果,是他间接辗断了他所有的感情。 如果是眼前的女子,能否改变他呢?月残并未直接把这个女子处死,是否说明着什么不一样。 “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夕米拉回飘远的思绪,眼神直视着他,问道。 月墨淡笑不语,静静的凝望着她,良久,见她不死心的想得到答案,转过身,背对着她,望着石门的出口,那一扇与外面世界隔离的尺度,束缚着他,可这是他当初的选择,他从未后悔,“月墨。” 轻启唇瓣,飘出的两个字,事过近迁后,再回首,月墨只觉得,总是没那么沉重了。 “月墨,这是你的名字吧,夜色如墨,月明皎洁,如诗如画,你的名字很美,与你的人一样美。”夕米细细品位,啄搅着这两个字的意思,她的语文一向很好,所以这样诗情画意的名字,真的很适合他,怪不得连人都美得不染凡尘,自然忍不住的由衷赞赏道。 第037章 月墨的心颤抖了一下,第一次,有人觉得他的名字很美,他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过悲凉,太过孤寂,带给他的也是无止境的伤痕,所以,他并不喜欢别人询问他的名,可为何,对这个第一次相见的女子,轻易的脱口而出。 “你真的觉得美吗?”月墨再一次回转身,垂着眼,嘀嘀的问道。 夕米冲着他,坚定,真挚的点点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夕米见他整个人,完好无损,实在是不象是被月残关在这里的犯人。 那他为何会被囚禁在此,他叫月墨,也姓月,是否跟那头残狼有关系呢?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也毫不顾惜的被她划入危险份子之中,还是最好少惹为好,她受的磨难还少吗,内心早就觉得,一切物体,只要跟那个月残牵上关系,就准没好事。 夕米细细的注视着他,低垂着头往地面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脚居然被一根细长如铁丝的东西,捆拴住,难怪他出不去,是那个月残把他捆在这呢? “这个是,你…” 月墨迎上她瞬间抬头,惊讶的双眸,不以为意,“我是自愿的。” 夕米得了这样的答案,说不出的震惊,接下来的好奇,到口的话,吞了吞,也被她强压在心里,并不打算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悲伤,连她自己,都有一条不容人碰触的伤口,或许,他也是如此吧! 不过,这个人,具她的观察,并不是坏人。 “你不问吗?”月墨倒是率先问出话,她难道就不好奇,他为何被关在这里。 她盈盈一笑,心中对他,又有了几许好感,“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 月墨怪异的望了她一眼,姣美的双目眯了眯,温柔的笑道∶“你很特别。”顿了顿,他忧伤的神色,越显凄美,微微叹息一声,硷目深思了片刻,良久,才微微道∶“这是一个本想遗忘的故事,每时每刻,我都试着把它忘记,却终究,还是不能!” “不能忘记,就把它当成一种人生历练的过程,人,不能老是活在过往之中,不管是快乐的,忧伤的,残酷的,心动的,由关亲情,爱情,友情,都是上天注定好的,本来我以前从不相信神,可现在的我,也不得不信,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也许一段忧伤的释然,正是向往着幸福的开始,只要永记,生活终究还是会一尘不变的继续。”夕米被他浑身哀伤的气息所感染,试着表达她内心对人生的看法,乐观的宽慰他。 夕米见他认真的细品着她的话,拖起他垂在腰侧的手,紧握着,不急不缓的说道∶“也许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一下,我这个人永远相信,这世界,靠山会倒,靠人会老,一切还是靠自己最好,你不去努力,真会知道事情没有转机的余地。” 月墨探究的望着夕米,他一直自责的,努力想逃避的事情,却被她轻易的几句话,吹得烟消云散,一个女子,居然看待人生的态度,远胜过了他,可她这些妙论,这种理解,其会出现在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身上,她,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才能养出如此古灵惊怪的女子。 她的以前,他很好奇。 夕米惊觉自己对一个陌生人,说了太多,吐露了太多不该的话语,抿着唇,赶紧闭紧着嘴巴,她真是不该,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 不过,她也没觉得后悔,只希望,能帮助到他就好。 曾经的她,不是同样也逃避过这样的问题,直到现在,她都不能释然,亲身父母为何要把那么小的她丢在孤儿院门前,但是,她失了亲情,却也得了友情,她不是幸运的有了两个同甘共苦,心照不宣的死党。 现在,她真的好想知道,她们究竟会在哪里呢?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与我之间的谈话,对了,你叫什么?” 听到问话,夕米惊觉回神,被人一眼洞悉了心中所想,仰头直直的望着月墨,心中难免有些别扭,却也掩藏得很好,这才注意到月墨,他虽然看着越比她才在古代见到的那两个男人,月残,银狼稍显得单薄,却是一样的海拔很高,她,貌似身子真的太过娇小。 难怪,她有暗暗的锻炼,也不见太大的效果,但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月墨并未责怪她刚才的出神,只是,很想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会有怎样与她搭配的名字。 “夕米。”她对着他,耸了耸肩,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了他。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月墨轻笑后,询问道。 第038章 夕米因他的问话,内心纠结了一下,眼眸中染上了一层暗色,思绪飘向了院长妈妈,诉说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孤儿院门口先后捡到她和芯爱的情景,一股浓烈的悲伤油然心升,她为何会在这个叫月墨的男子面前,卸掉她深埋在心底的保护色。 为何应他问她的名,所有的委屈全部狂涌出来,更有着想哭泣的冲动。 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坚强,没心没肺的女子,脸颊上的湿润砰然垂落,一滴一滴的泪珠顺着肌肤滑落。 月墨美目一惊,伸出的手正想去擦拭夕米的泪珠。 “我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意义。”夕米背过身子,轻缓的语气,沙哑的说道,她在孤儿院的时候,没名,没姓,现在的名只是她自己替自己唯一留下的,夕阳,那个有着炫丽夕阳的黄昏,她残忍的被抛弃了,从此失去了亲情,而米字,只是她鼓励自己罢了,就如珍惜每一颗不易得来的米饭,提醒着她要善用每一分睁来的钱财。 到最后,她却用那些钱帮助着同样失去亲人的孤儿。 月墨的手仍旧停在半空中,盯着她有些颤抖的背脊,微微叹息,他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夕米听着石室中回音着她低低的抽泣,袖子一甩,坚定的擦干自己的泪水,放松了精神,面部动了动,吸了吸气,再转身时,脸上已堆满着娇艳的笑容,可是,任谁都看得出,她,笑得那么牵强,那么僵硬。 “你没事吧?”月墨不知为何要去关心这个初见的女子,想着她刚刚用来劝解他的话语,原来,终归每个人都有着过不去的伤痕。 夕米摇摇头,见他眉头轻皱,扑哧一笑,道∶“你干什么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难免有些伤怀。”顿了顿,她豪迈的用手拍了拍月墨的肩膀,“不过,那些事情终归还是过去了,以后,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就当成,我幸运的得到上天的眷顾,又有了一个幸福的新生吧!” 她终归怕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细想,那个世界还真没值得她留恋的,除了院长妈妈,她的两个朋友也如她一样凭空消失了,不知道,院长妈妈是否会难过。 月墨望着她不拘小节的动作,目斜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同她一起微露出温和的笑意,她与他的相识,不削片刻,他却觉得觅得了一知音,内心仿觉得她的特别,又增添了几分。 夕米疲惫的身躯,真觉得这一天的她,过得好累,两脚都在发软,她也不管身边的月墨,向前走了几步,盯着石壁上破开的小口,那固定在墙上面的枷锁,绞缠着那根细细如铁丝的东西,目光顺着铁丝,一路望到了月墨的脚裸处,眉头皱了皱,就是这根铁丝,拴去了这个如仙般男子的自由。 第039章 夕米想如若是她自己,被禁锢了自由,一定会活不下去,可眼下的局势,她似乎同样被禁锢在这所月残宫中。 她的自由,不知能否争取得到,似乎机会很渺小,可她,也不会放弃去努力争取,哪怕有一点机会。 因为她的倔强,她的坚强,是从来不会轻易认输的,即使用劲浑身解术,她,也要离开这里。 夕米用手抬了抬身上宽大的黑色披风,贴着石壁,径直的坐在干燥的地面上,一张娇小的笑颜,望着月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期盼的对着他,邀请道∶“要不要过来坐一下,站着很累的。” 月墨安静的目视着她的一切动作,直到她开口邀请他时,这才惊觉回神,不过,她怪异的话语,动作,出现了几次,他从开始的惊讶,到现在渐渐的接受,她真的很特别,特别到让他觉得,她不象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更加不象是这个朝代的人,因为他猜测着,她曾经的那些经历和全身散发出的哀伤,怎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妙龄女子的身上。 至少那些话语,明月朝的女人是不会有的。 难道,是他被禁锢得太久,外面的一切,早就改变得让他觉得陌生。 “喂!你不过来休息一下吗?”夕米见月墨站着无动于衷,大声喝道。 月墨上前,平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石室内,良久的静谧无声。 夕米无聊的唉声叹气,最终,率先打破了沉寂,偏过头,望着月墨,“我们第一次见面,也算是朋友了,相互说点什么吧?这样才可以增加彼此的了解。” 月墨听到话,怪异的望着她,眉眼一弯,随后展露出一明媚的笑容,点了点头。 夕米被他这一笑,又一次失神在他柔和的眼眸中,这人,长得真勾人,连她,望着他轻勾的红唇,心扑哧扑哧的跳,暗骂自己还真是色女一枚,不过,虽是第一次见,这男人全身的温润,她倒是在心理给了他满分,确实是一个最佳好男人。 就是这相貌,要是没她美的话,当然会更好。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夕米凝着他,直接问道,她真的好奇,这个男人究竟被关在这里,有多久? 她从一开始见到他,当然也注意到了,起初月墨眼中那一眸微小闪过的寂寞之色。 因为寂寞的感觉她太熟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也在空虚寂寞中徘徊,当然不会看错。 “六年。”月墨随意的说道,这才惊觉到自己的话,他居然会记得,不是不在意吗?心下一动,原来,他也是在意的。 夕米身子一僵,他,居然被那头狼禁锢了六年,六年,多么震惊的岁月,内心一痛,莫名的为他不平,情绪彪升,怒喝道∶“他凭什么关你这么久?” 月墨拉着夕米应他激动的身体,安抚道∶“不是他关我,只是我欠他的,残,其实,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 一阵静默后,夕米渐渐平缓的心情,轻声的问道∶“你们都姓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哥哥,同胞的哥哥。”良久,月墨才出声。 夕米心里,得了答案,说不清的五味纠杂,月残既然是月墨的弟弟,为何,他却要把自己的亲人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又如此冰冷的地方。 他真的,就如此磨灭人性。 她望向月墨的方向,见他的眼帘似乎又蓄上了一层悲伤,想问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请你,不要恨残,试着去了解他。”月墨感觉着夕米望在他身上,那道热烈的想寻觅答案的目光,最后,微微吐出了这么一句。 夕米听着他乞求的话语,那头狼,根本就是恶魔,她才不会想着去了解他,逃离都还来不及,垂着头,并未给予月墨答案,只是沉默着。 “有人来了。”月墨凭着高深的武功,感觉到石室上,传到耳朵中轻微的脚步声。 夕米惊讶的抬头望向石门,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040章 银狼一直站在冰冻的暮夜之中,眼见天际微白,想着她的穴道解开后,她是否会害怕,着急的脚步走进石牢中,打开暗室,却未见到她,只盯着另一扇被她打开的暗门,她居然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心里焦急着她要是走错,就会遇到生命之忧,这石闹中,可是机关重重。 一心的焦急,他便沿着甬道寻了来,远远的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脚步更加焦急了许。 银狼一眼,便看见了石室中那个娇小,寻觅的身影,眼眸望着夕米与月墨相协坐着的身影,平静的走下阶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伸手拉着夕米就要离开。 夕米皱眉,试着想挣脱他的手,喝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银狼强制的拽着她朝着石门走去,自始自终未看月墨一眼。 “你到底想干吗?”夕米见他背对着自己,身子已到了石门的最后一步台阶上,心中一焦急,低着头,张开嘴,狠狠的咬上银狼抓着她的那只手臂,发泄着她的怒气,她的不满,直到满嘴血腥味,感觉到他牵着她的人终于松了下来。 她一抬头,见他,同样深邃的一双眼,仍旧平静无波,垂眼,豁然盯见他的手被她嘶咬出血了,一丝自责,涌上心头,“我…不是,我…” 银狼似看出了她的窘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轻声道∶“没事。” 夕米惊讶的望着他,他是在安慰她,明明是她的错,为何?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原来,他的声音也不似外表那么冷漠。 “你要带我去哪里?”夕米逃避的撇开内心的自责,再次问出脑中的疑虑,眉头夹杂着一丝担忧之色,那头残狼不会是想现在把她处死吧,或是又想到了更为严酷的处罚,等了良久也不见银狼回答,正当她放弃之际。 “离开。”银狼却又说了两个字。 夕米顿时抬眸,满面惊异的望着银狼,没想到他这次真的回答了她,双眼投去不解的光芒。 银狼避开她的目光,转身,正打算抬脚走出石门。 身后,夕米的小手适时的拉住他,“等一等,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说完,见银狼听后真的静静的站着未动。 她拢开身上宽大的黑色披风,里面,则是她穿着的轻纱,扯出衣袖,撕下一角,伸手抬起银狼健壮的手臂,望着他的伤口,轻巧的撩开他的袖子,熟练的替他包扎了起来,以前她练武,大小伤不断,自然熟络。 “回去在抹点药酒,你的伤也就没事了。”夕米望着他手上满意的包扎,欣喜的叮嘱着银狼说道。 现在她,就不必良心不安了。 银狼听了她的话后,冰冷的气息柔和了许多,胸膛之中,一丝浅浅的温暖流淌,眸光,平静中露着淡淡的温柔。 月墨站起身,盯着石阶上,那旁若无人的两人,柔和的笑着,当然,他同样注意到银狼望着夕米时,身上的浅浅温柔,这个男人,除了月残,他的弟弟,任谁,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话语更是少之又少,连对他,都是如此,为何,对这个女人,银狼会有了人该有的情绪,似乎,蒙胧之中,他明白点了什么。 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走吧!”银狼提醒着仍在沉思中的夕米。 夕米点点头,随着银狼正打算踏出石门,忽的,一转首,望着月墨,道∶“禁锢自己的自由,并不能解决一切,希望,你能坦然面对,重新开始。” 虽然她不知道月墨跟月残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她真心的希望他能活得潇洒一点。 说完,她的脚步便快速的跟上已经出了石门,转弯消失在她眼前的银狼,匆忙的离开了。 月墨抬眸,失神的望着石门,直到夕米的身影已经离开多时,他仍呆呆的站立着,良久,他笑了,释然的笑了,也许,他真的可以离开这里,解脱了。 夕米默默的低着头,跟着银狼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出甬道,她能闻到那浓烈的,腐蚀的臭味,脑中,想着昨晚,亲眼目睹的可怕场面,自始自终,就是不曾抬头有胆,再看一眼周围,那些东西见了一次,就已经够了。 夕米强憋着气,甚少呼吸,直到外面强烈的眼光,刺激到她的双眸,这才停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银狼知她刚才,强憋了气,也明了她讨厌那样的味道,怕是心有余悸,只是停住脚步,等候着她。 “好了,走吧!”夕米已经习惯了这个冷面护卫,默默的做法,待到气息平缓后,催促道。 她并不想他,为了自己,受到那头残狼的责罚。 夕米走出石牢的那一瞬,心中才油然觉得真实,她真的出来了,离开了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心中暗骂一句,下一次,就算是死,她也不进这里了。 可接下来,那头狼,到底会怎么处置她。 一想到这里,她又愁绪了。 银狼淡淡的瞥了一眼夕米,继续往前走。 夕米坎坷不安的跟着他,越往前走,她越摸不着头脑,直到面前美人阁三个大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才一脸奇怪的望着银狼,不明所以。 “为什么到这里来?那个宫主饶了我?不处罚我了?”夕米急切的说道,一个一个问话,连炮的轰向银狼。 银狼并不答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了。”夕米望着离开的银狼,喝道,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夕米知道自己不用受罚,心里还是十分开心,嘴角一扯,轻笑出声,正想着回房间好好的睡上一觉,一抬头,迈起的脚步又放了下来。 门边,月娘冷冷的站着,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更是炙热的望着夕米身上的黑色披风。 夕米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她怎么忘了把这个东西还给银狼,这下,怕又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心头,暗骂自己太过粗心。 “经后,你不在是宫主的侍妾,只是一名普通的丫鬟,现在,跟我到厨房去帮忙。”月娘冷冷的说完,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宫主为何作出如此的决定。 夕米一惊,讶道∶“丫鬟。” 第041章 夕米无奈,心下也接受了丫鬟的事实,她真是搞不懂那头狼,到底想的是什么? 不过,她这惩罚也算不上要人命的,她不就是降了一个级别,更何况,侍妾本来她就不肖想,那个陪睡小姐的身份,简直让她深恶痛绝。 她,才不要陪一个陌生男人上床,虽然她这身子已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可至少,她心理还算是吧! 夕米冲着月娘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是。” 见月娘还是怪异的望着她,站着一动不动,不打算带路,夕米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惊觉自己现在这身装扮,她又差点忘记了,她貌似还穿着银狼的衣服,直接脱了不好吧,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轻纱,怎么见人,她还是先回房间去换件衣服,也正好给水水报一下平安,让她能够放心。 “那个…我可以…不对,奴…先去换件衣服,劳烦你可以等一下吗?”夕米越显尴尬的脸色,她真不知道古代这称呼怎么喊,而且她的身份又那么…,简直是麻烦死了,她只有用乞求的眼神仰头望着月娘。 月娘冰冷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夕米得了她的准许,斯文的含笑,走至月娘的身边,停了下来,轻声道∶“谢谢!”道谢只因为她,认为月娘未故意刁难她,内心的确存有感激。 说完,她正打算小跑,加快步伐的朝自己房间走去之时。 月娘又适时的阻拦了她的脚步,冰冷的望着她,淡然道∶“抓紧时间。” 夕米点了点头,人已经跑向了走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 月娘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心思百转,她,居然跟她说谢谢,这个人,真的是以前懦弱单纯的那个女人吗? 她,为何一点不在意那样的处罚。 夕米小跑到房间门口,因为天色才刚亮,美人阁内的美人,都还未起床,所以,她自然一路畅通无阻,整理好仪容,她正想推门进入,房门却被人从里打开,水莲丫头的脸映入夕米的眼中,她激动的心情,双眼痴痴的盯着这张仿如久别从逢,熟悉得倍感亲切的脸,她差一点,就天人永隔,见不到水水了。 夕米一个激动,盯着仍然目愣的水莲,一把抱着她,死死的,紧紧的抱着她,把她对她的思恋,遇到亲人的那种感觉,内心的情绪全部狂涌了出来。 她抱着她的同时,口中还不忘,激动道∶“水水,我好想你,小姐真的好想你,差一点,差一点,我都见不到你了。” 夕米说到伤心处时,眸中盈盈的泪花怦然落下。 水莲被这样热情的小姐,吓得不清,可心里仍然不知所措,心想,“小姐,到底怎么呢?” 不过小姐这个样子,真象个小孩子,好像小时候的她,脆弱的时候,也喜欢抱着她。 她嘴角轻扯出一丝笑意,双手拍抚着小姐,关切道∶“小姐,怎么呢?你不是给宫主侍寝去了吗?是不是宫主对你十分满意,终于觉得你才是最好的,喜欢上你了,奴婢就知道,小姐是最美的,宫主一定会喜欢上小姐的。” 夕米一听到她提到月残,身子脱离水莲的怀抱,放开她,小脸,同时也垮了下来,这丫头,还对那头狼存着幻想。 心下叹息,水水太单纯了。 要是她把她昨晚的遭遇给她讲,她就知道她有多么的造孽了,心思一转,还是算了,昨天那些连她心里素质这么强大,坚强的人都接受不了,她这个胆小的丫鬟,怕是要被活生生吓死,还是不告诉她好了,免得她提心吊胆。 她就当,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恶梦。 夕米拉着水莲进了房间,掩上门,她昨晚滴水未沾,早就口干舌燥,缓步朝摆放茶壶的桌子走去,双手抱着茶壶,也顾不了其它,直接对着茶壶口,咕噜噜的喝起水来,硬是喝了大半壶水,才缓解去口喝,还有她心理上对昨晚恐怖事件后留下的阴影。 水莲规矩的站在一边,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小姐,未出声,只是默默的望着,双眼惊奇的发现,小姐身上穿着的黑色披风,十分宽大,应该是男人穿的,可怎么会穿在小姐身上呢?是谁的? “小姐,你这身衣服,是宫主的吗?”水莲这样一想,心理乐开了花,欣喜的想着,宫主终于接受小姐的一片痴情了。 小姐痴痴的守候,真的没有白费。 夕米听水莲一问,这才想起她回房间是来换衣服的,赶紧的催促着水莲,开口道∶“水水,快去给你家小姐找一件轻便,就是穿起来做事比较方便的衣服,快去,快去,外面有人还在等着我了,晚了就不太好了。” 水莲不懂,小姐的神色,真畏是千变万化,这下,又一脸很急的神色,虽然她很好奇,但还是听从吩咐的进内室给小姐找衣服去了。 她翻开衣柜,还真没什么小姐说的轻便的衣服。 水莲只有无奈的走出内室,对着夕米,抱歉的说道∶“小姐,你没那样的衣服。” 夕米皱了下眉,她怎么忘了,她以前的身份,怎么会有丫鬟穿的,简朴的衣服,忽的,打量了水莲的衣服,眼睛一亮,道∶“水水,把你的衣服,找件给小姐穿。” “可是,小姐是主子,怎么能穿丫鬟的衣服。”水莲为难的说道。 “现在,我可不是主子了。”夕米下意识的接口道。 “小姐,这是为何?”水莲听后,百思不得其解。 “叫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姐晚点回来在告诉你。”夕米知自己的嘴一时透了风,赶紧搪塞过去,她不想现在告诉水水,怕她接受不了,而她,现在又没那个多余的时间来安抚她,只等,她干完今天丫鬟的工作后,晚点告诉她好了。 “好吧!”水莲得了小姐的话,这才又去找自己的衣服给小姐穿。 待夕米在水莲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的时候,也惊觉自己耽搁了好长一会时间,月娘怕是等着急了。 她随意的踏上平底鞋,赶紧朝房门跑去,打开门,忽的,脚步停下,一回首,冲着急唤着她的水莲,灿烂一笑,叮嘱道∶“水水,不用等小姐用膳了,你自己先用好了。” 一说完,打开门,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走廊小跑着的她,心中,温暖一片。 她,是真的觉得,至少有一个亲人,是真的在乎她,关心她,那她,再被虐待,又怎么样了。 月残,她一定不会惧怕他的。 心想,他与她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第042章 夕米气喘吁吁的跑至月娘身边,仰头,对着月娘有些难看的脸色,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耽搁了一会。” 她是很诚心的跟她认错,就不知道,这个冷面的月娘,会不会怪她了。 月娘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审视般打量了她身上的丫鬟装,眸中有着一丝惊异,转过身,淡然道∶“走吧!” 夕米听了她的话,望着朝美人阁外走去的月娘,心想,这个人,好像从来未责骂过她,只是态度冷淡了点,不过,人还不错。 “还愣在那干什么?”月娘出了美人阁楼,未听见脚步声跟着,回头,就望见还在原地站着不动的夕米,冷然的催促道。 夕米这才起步跟上她,出了美人阁。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月残宫的厨房。 夕米的眼珠乌溜溜的转着,望着出现在眼中,月残宫内的厨房,面积很大,人不算多,就那么几人,一个烧火丫头,一个炒菜师傅,一个切菜的丫头,一洗菜的大妈,都沉默着,各自分工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未有一人抬起头,惊讶她们的出现。 夕米暗自在心中抱怨,真是怪异,想想,这月残宫里面的事,又是哪一件不怪异了,心中,也立刻接受了这样不协调的场景。 厨房的环境,没有想像中的脏乱,很干净,很整洁,味道只是有点浓烈,对于怀孕的她来说,的确味重了些,这点,她还能努力的忍住不吐出来,不让人发觉她的异常。 更加不会让人察觉到,她怀孕的事实。 观察够了,她一抬头,才惊觉月娘深思的望着她。 她立刻规矩的在月娘身后站好。 月娘审视了她一眼后,回头,望着厨房中忙碌的众人,一拍手,大家这才停下来,望着她俩,垂着头,默不做声。 “她今后要在厨房帮忙,给她找点事做。”月娘说完,便丢下夕米,看都未看她一眼,起步离去了。 夕米目愣在原地,就这样,那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还没问月娘,她现在是丫鬟的身份,晚上是否仍然住在美人阁内。 月娘就那样,在她眼皮下,走了。 “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夕米回头,讨好的望着厨房内的人,说道。 她见大家都狐疑的看着她,只是越微停顿了一下,便各自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好像大家对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根本一点都不好奇。 最终,洗菜的大娘走至夕米身前,仍给她满满一大筐乱七八糟的蔬菜,还给了她一个大得出奇的木盆,吩咐道∶“把这些菜洗了。”说完,转身忙碌去了,也不理睬她。 夕米盯着大筐里堆积如山的蔬菜,脑子一轰,这么多蔬菜叶,她要洗到何年何月才能洗完,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柔嫩的双手,哪是干粗活的手,不过,貌似她也别无选择,洗就洗吧,她又不是没干过。 她使足了力气,把蔬菜挪到了外面院子的水井边,又来回搬起了那沉重的木盆,刚拿起,她都承受不住那巨大的重量,木盆砰的一声,又摔了回去,自然,又引起了厨房内的人,双眼抬起,集体的望向夕米。 “不好意思,你们忙,你们忙。”夕米抱以歉意的微笑,见她们只是瞥了她一眼,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活受罪。 她无力的望着地上的木盆,真的很重,或许对于以前的她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个柔弱的身子,真的是没办法。 正当她苦无办法的时候,洗菜的大娘,又一次走至她的身边,单手拿起木盆,直接走了出去,放在水井边。 大娘面无表情的盯着傻愣中的夕米,“好好洗吧!″ 夕米茫然的点了点头,盯着大妈那只单手撑起木盆的手臂,一脸崇拜,真是力大无穷啊,又是一身藏不露的高手啊。 她杂觉得,月残宫内,不管是谁,都有武功。 那她要逃跑的希望,还有戏么? 随后,夕米乖乖的找了一小凳子,坐在水井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一桶井水,捞起衣袖,露出两边白嫩的玉臂,一片一片的洗着菜叶,可脑子,却心不在焉。 她当然未察觉到,一人,身藏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夕米肚子发出咕噜声,她这才惊觉,抬头,仰望天色,暖阳当空,已至午时了。 她昨晚睡过头,未来得及用膳,早上那么重要的一餐又得不到吃,她怎么不饿,就怕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她吃苦受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夕米沉重的叹了口气。 那个月残,是故意在折磨她,硬是想活生生的把她给饿死。 夕米站起身,缓步挨近水井口,另外弄了一点清水,洗了洗手,使劲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打算到厨房去早点吃了。 她进了厨房,才发现空无一人,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吃的。 这些人,是存心想饿死她。 夕米双眼,望到切菜的案板上躺着新鲜的蔬菜,鸡蛋,眼睛一亮,她就自己做好了。 她来回的走动,欣喜的洗好蔬菜,切好,放在碗中,眼下,却为难了,她貌似不会烧柴火,现代的她,只会用电器,煤气,天然气。 可肚子里空肠的难受感,早让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试一试! 夕米蹲下身,低头,见灶坑内还有微微火星子,顺手在旁边撩了一根木材,直接塞进去,想也不想,用嘴一炊,火没烧着,倒是吹出了满满的灰尘,沾满了她一头青丝,甚至于脸上,眉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灰。 “哎呀!我的眼睛。”夕米缩出头,双手开始使劲柔擦着双眼,早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盲目的一撞,灶坑里刚烧着的木材,劈啪的掉了下来,正好躺在柴火的旁边。 夕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摸索着路线,想走到水井边,去洗眼睛。 而厨房中,木材点燃了旁边的柴火,啪的一声,燃了起来,火越烧越大,越燃越旺 夕米还慢悠悠的摸索,终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水井边,等她洗好眼睛,身子似感觉到有些热。 一回头,夕米惊恐的瞪大着眼。 眼前,庞大的火势,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完了,小命彻底的完了。 她立刻冲进厨房,拿着灶台上一瓷盆,见里面有半盆象水一样的东西,想也未想的倒去灭火。 她见倒下的水,啪的一声,燃烧得更猛烈了,有些咤意,拿着手上的盆子靠进脸庞,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味,惊呼道∶“遭了,是油。” 夕米赶紧去水井打来水,倒在火上,可火势还是只大不小,这才警觉事态的严重性,扯着嗓子,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这一喊,果真有效果,厨房中的一丫鬟,从另一处跑来,惊觉厨房居然着火了,双眼望着夕米竟一人势单力薄的救着火,嘴里还不停的大喊着∶“着火了。” 夕米瞥到厨房外,终于有人进来了,却见那丫鬟竟然目愣的站着一动不动,象是一时之间被吓得失了神,立刻对着她,大喝道∶“快去叫人来救火。” 丫鬟被她一喝,这才回神,转身拔腿就往外跑去叫人。 第043章 月残本在练功,忽的,望到天空浓烟四起,滚滚浓烟直升天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运用轻功朝着着火的方向飞去,身影一闪进厨房。 月残双眼见到了便是这样的场景,火势速速的蔓延,差不多烧毁了半个厨房,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影站在火海的旁边,来来回回的小跑着,努力打着水井边的水,用她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想扑灭大火。 身后,一大群仆人跑了进来,带头的正是出去叫人的那个丫鬟,她一见到月残的背影,立刻认出来人,赶紧跪在地上,恭敬道∶“宫主。”声音中明显透着微微的颤抖。 月残挺直的站立着,并未转身,双眼一直注视着火海中奔波的夕米,眉凝重的扬了扬,象是在隐忍! “救火。” 他等火扑灭后,倒想听听她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得了命令,赶紧率先起身,朝着火势的方向走去,并训练有速的吩咐身后的一群仆人去救火。 夕米拿着水桶,早就看到远处,那一蹲恨不得把她生笼活吞的残狼,那阴冷的眼神,盯得她全身紧绷,努力的伪装着自己的无措,这次祸事,本来就是她惹的,呆会灭了火后,就算是活神仙,怕是也救不了她了。 她真的能完完全全感觉到月残强烈的怒火! 夕米疲惫的站在水井边,打上最后一桶井水,全身又饿又累,象是要虚脱了一样。 她凭着坚定的意识,努力的支撑着,火是她点燃的,她就一定要把它扑灭,她现在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夕米跌跌撞撞提着水,一步一步的朝着火海挪去,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杂乱,双眸中,来来去去的人,离她越来越虚渺,渐渐的模糊,昏厥的压迫感,脑子一黑,她手中的水桶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单薄的身影,站在火海之中,缓缓的向后倒去。 夕米耳边似还听到大大的惊叫声,可她沉重的眼皮,早就紧紧的闭上了。 “小心。” 救火的众人,全部定定的望着这惊险的一幕,可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见,一火柱啪的一声,向着夕米的身子快速的砸去。 连远处站立着的月残,都被这一突发的事件,惊在当场,他的眸中,那个瘦削的身影,一头青丝,凌乱翩飞,一身火红的长裙,站在火海之中,映得血一般的鲜艳,可那倒下的身影,被簌簌燃烧的大火,衬托着,不是邋遢,不是狼狈,却如同一只浴火的凤凰,粲然夺目,让人不敢正视,又不能将目光移动分毫! 眼看残酷的一幕即将发生,已来不及拯救。 月残明显感到心中微妙的一痛,双手紧紧的握着,脚步却未挪动半分,那个女人,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他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 一道银光闪过,打在倒下的火柱之上,劈啪的声音,震碎了火红的柱子,碎成细小的木屑,散乱的朝着四面八方掉落,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砰的一声,一把锋利的软剑,插在了地面之上,软剑左右摇摆的金鸣之声,响彻进目怔着的众人耳中。 千钧一发之间。 银狼,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身上的黑色披风,用手一甩,翩然飞扬,双手稳稳的接住夕米倒下的身子,完美的包裹在他的黑色披风之下,用他的身躯,挡去那些姗姗落下的小木屑,即使打在他的身上,烫红了他的衣衫,他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望着怀中的人儿,安全的躺在他的怀里,那双深邃的眼中,微闪过一丝暖暖的温柔。 他还是救下她了。 月残睁开的双眼,望着银狼,他还是出手了,为何?那个女人,真的值得如此? 他不懂,真的不懂,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心中,女人,都是不可碰,低等的,贪婪的。 他还能相信女人吗? 月残盯着火海之中,相拥的两个人,他内心微微的紧窒,他为何,不先银狼一步,去救那个女人。 可他,却不后悔,望着插在地上的软剑,那是银狼最在意的宝贝,他居然能做到如此。 月残内心更加确定,这个女人,不能留,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绝对不能! 他缓缓的走进银狼,阴寒的气息,全身爆发着浓烈般的杀气。 银狼感觉到靠近的人,那强烈的杀意,双手一紧,护得怀中的人儿更紧了,头一仰,直视着月残。 “宫主。” 月残停下脚步,紧盯着银狼,良久,冷冷的道∶“你不该。” 银狼抱起怀中的人儿,双眸中,坚定的眼神,回道∶“我不后悔。” 他怎么会后悔,这个女人,是第一个靠近他,不怕他,关心他的人。 而且,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连他冰冷的心,都被触动了,可宫主,为何要她死,他不能,不能眼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 所以,他救了,从此,他便会保护她。 只应,她身上温暖的感觉,幸福的味道。 银狼抱着夕米,绕过月残,向外走去,他知,如果还留在这里,宫主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但他,不会让宫主有杀她的机会。 火势在众人的努力中,渐渐的小,慢慢的被扑灭,最终,剩下的便是残骸,还有一片狼狈的迹象。 月残拔出地上的软剑,被银狼丢下的武器,他蒙胧了,紧紧握着剑把的右手,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滴在银光闪闪的剑身上,直至滑落在地面。 他的双眸,一直望着银狼离开的方向,久久的望着。 事后赶来的月娘,跑进厨房,走至月残身边,望着他的手,那刺目的血,心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主,你的手。” 月娘立刻恢复镇定的神情,恭敬的提醒到。 月残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月娘,许久,他才淡淡的应了句,“没事。” 说完,他脚步直朝着银狼离开的方向,脚下轻轻一点,身影快速的追去。 身后,月娘望着月残离开的方向,身子久久站立着,一动不动。 她,似乎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可她,一直看不懂,猜不透宫主的想法。 究竟要如何,他才会快乐。 月娘转身,匆忙吩咐着众人开始善后。 第044章 太阳,炙热当空照,绚烂的金色光圈盘旋在月残宫之上长驱直入,铺天盖地,映托出房檐倒影在地面上,呈现出一层灿烂夺目的尾影。 绝命崖,这是月残宫的后山,最浓密的悬崖之边,一排排清幽的墨竹,只见竹林之中,浓雾弥漫,花草夺目,不少名贵的草药,隐约可见,雾气之中,缓缓出现了一间竹舍,迎面而立,建于浓密的竹林之中。 这里是墨竹林,六年之前,月残宫宫主月残就下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的禁地。 而另一边,却是最陡峭的悬崖之巅,悬崖的下边,则是月残宫,只要听闻,就会让人为之而色变胆怯的月之森林。 站在顶峰,一览无疑的风景,似是美不胜收,但此地只是一条死路,可以仰望美景,却无出路的绝命之路。 银狼小心翼翼的抱着夕米,怀中的人,捧若至宝,他缓步走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温柔之色,却也透着一丝愁绪,似焦急,似担忧,他能感觉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 银狼的脚步停了下来,席地盘坐,他把她的身子,放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双手运动内力,贴在她的背脊之上,缓缓的推送自己的内力,为她续命。 却不知,夕米并未受伤,只是她内心恐惧,不愿醒来罢了。 潜意识里,只要她不醒来,就绝对不用面对那头恶狼残酷的惩罚。 夕米似觉得一股热流,缓缓的进入体内,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是十分舒服。 她的疲惫渐渐舒缓,内心的纠结、害怕、恐惧,也慢慢消除,热流来到腹部,她的神经一绷,这才忆起,她还有一个希望,一个新生命的希望,她怎么能沉睡。 夕米努力挣扎着想清醒。 银狼刚收回双手,夕米的身子就向后倒进他的怀中,却并未清醒。 这种状况,他也未曾见过,手刚想搭上夕米的脉搏。 银狼脖径一凉,让他停下了动作,一把软剑,抵在他的肌肤之上,而身后拿剑的人,那气息,太熟悉,太熟悉,他怎么又会不知呢? “宫主。” 银狼神色不变的轻唤道,面无表情,心更是静如清水,不怒,也不怨,根本未起一丝涟漪。 他自知救了夕米,就会有这样的后果。 月残双手一动,剑尖在银狼脖径处,黝黑的肌肤上,划破了一层皮,微微卷起,血滴慢慢蓄成,滚落到剑身上,缓缓的流到月残拿剑的手上。 “你为何要救她?”他不明白,银狼尽然舍剑救她,竟还把她带到禁地来,替她了伤。 银狼本知,这个地方,这个房舍,绝命崖,墨竹林,任何人都不许进的。 否则,只能以死谢罪! 难道,银狼真的愿意为她死,值得吗?值得吗? 银狼扯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铺在地上,把夕米平稳的放在上面躺着,也不管,脖径上的剑尖割破了他的肉,脑中只是想着,他要救她! 记得第一次,在水牢边,她哀求他,带她出去,他没能做到。 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下她不管。 他转身,并未回答月残刚刚的问话,双眸冷然的对着月残,恭敬道∶“请宫主救她,银狼自会去领一切惩罚。” “你的命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请求我。”月残阴冷的话语驳回银狼的请求。 银狼深邃的双眸,望着月残,单膝跪地,“请宫主解了她的毒。” 地面上的夕米,微卷的睫毛掩了掩,她在触及了地面上的冰凉之后,意识就已醒来,刚想睁开双眼,就听到了银狼的声音,一听,才知,是他,救了自己。 夕米细细的听着,话中的宫主,她当然知道是谁,原来,那头残狼也在这里,后面的话,更是差点让她惊呼出声,她,竟然中了毒。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中毒的。 她的身体,一直很好,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夕米不知,月残宫内,不管是仆人还是侍卫的身上,都有一种慢性的毒药,而美人阁内,毒药则是放在饭菜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些美人服下,无色也无味,却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这一切只是为了堤防那些侥幸逃出月残宫的美人探子,说出月残宫内的一切。 月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研制的毒药,想要逃跑的人,即使侥幸的逃脱,再进入月之森林,嗅了森林之中的毒气后,便会触发体内毒药的快速发作,也会死在月之森林中。 可银狼的话,夕米是确信不疑的,脑中一转,刚刚火海之中,她似感觉到一个宽阔的胸怀,抱着自己,出了险境。 这一切,夕米细想着刚刚体内那股舒服的热流之后,一串起来,她就知道是银狼救了她的命,可银狼,为何甘愿冒险救自己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与银狼也只在水牢互动过,她确实猜不出,银狼是为什么,要帮她。 等夕米默然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何事时,耳边,只是一阵静默。她双眼微微眯开一条缝隙,入眼的,便是银狼一身黑衣,宽阔的背脊和后脑勺,两人的表情,她是一个也看不到。 月残指在银狼脖径上的剑,抽了回来,他隐约感觉到地面上的夕米已经醒来,那窒乱的气息,早就出卖了她。 “你真的要我救她。”月残嘴角一勾,握在手上的剑,紧了紧。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会如何做? 银狼不明,月残为何转眼,真的打算救夕米,脑中虽茫然,但他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死了,我就替她解毒。”月残冷面直视银狼,残忍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说出。 他明显感觉到,地面上的女人,听到他这句话后,身子微微一颤,可银狼自始自终,都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根本就已经醒来,也没毒发,只是假装沉睡罢了。 而银狼,却傻到以为这个女人毒发了。 月残并不知,银狼根本就未来得及给夕米把脉,见她不醒,就直觉的以为夕米是毒发,导致的沉睡。 只应,月残宫内的慢性毒药,发作之时,便是沉睡不醒,直至死亡。 所以,银狼才会下意识的认为,夕米是因为本身的毒药,昏睡不醒,他才直接开口要求月残救她。 他本来进入禁地,是想自己给夕米解毒,可他的命,是宫主救的,他不能忤逆他,只要宫主救下她,他的命,便不重要。 银狼早就对生与死,内心没存任何感觉了,可在遇到夕米之时,看着她的神情,千变万化,他才懂了,原来,活着,真的很美好。 银狼冰冷的血,更似有了暖暖的温度。 “好。” 第045章 银狼接过月残递过来的软剑,这把剑一直跟着他形影不离,现在,就用自己唯一存在过身边的东西,了却自己的性命,他深信宫主只要承认,就会救下她的命,“宫主的恩,银狼来世在报。” 他仍旧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僵硬如往,可月残却是明白,他的话中,却是透着他们这几十年的情意、过往,更是提醒着他不要反悔救这个女人。 “你真的不后悔。”月残厉声问道,他不能相信,他真的愿意牺牲自己,去救一个毫无相干的女人。 银狼仰头,坚定道∶“不后悔。” 月残望着银狼眼中闪烁的温度,他懂了,眼前这个冰冷的人,不在是以前那个藏身与黑暗之中,孤独得、寂寞得,忘了感情的人,他的血不再冷,是热的,是暖的,他已有了感情,更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墨竹林中,雾气渐渐散去。 银狼手臂一挥,扬剑直对天际,金色的阳光照在银白的软剑上,折射出璀璨刺眼的光芒。 他没有回头,始终未再回头望一眼地面上躺着的夕米,他的心微颤了一下,可他居然第一次害怕,怕望着她沉睡的容颜时,想着她悲伤的,活力的,快乐的表情时,内心为她而贪恋红尘,所以他不敢去看。 月残冷冷的望着银狼打算挥剑自尽,眼角却瞥着地上装睡的夕米,她难道还不愿意醒吗? 银狼的双眸,一瞬间的纠结,挣扎,最终,下定决心,软剑随着手的舞动,直刺自己的心脏。 “不要。”夕米睁开眼,惊恐的双眸,惊叫道。 银狼听到她的声音,手越微停顿了一下,剑尖随着摇晃,发出的金鸣之声,响彻着整个墨竹林,可他,拿着软剑的手,异常沉重。 夕米趁着他停顿的时刻,无法多想,她起身向前,一把拉住银狼拿剑的右手,使劲的拽住,可她的力道终归如此渺小,怎能抵挡得了他的力量,她见剑已至银狼胸前,望着他的那双深眸,余角的眸光,仍旧那么坚定。 他,还没放弃,真的想为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送命。 夕米一个旋转,撞进银狼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住他,他为了她去死,怎么可以,不可以,她有何魅力,让他如此! “不可以,你不可以死,怎么可以,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做,你怎么这么傻,你简直是个木头。”夕米怅满感动的心,脸庞之上,眼泪怦然而出,泪流满面的大声哭泣着,颔首,望着银狼,双眸蓄满着疼惜、感激,环着他腰的右手抽出,渐渐抬高,一把,扯掉银狼脸上的面巾。 面巾被夕米抛在空中,翩然的随着微风飞扬,缓缓的落下! 她要看清,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愿意为她牺牲生命的男人,到底是如何的模样。 月残既然要她死,那她早晚活不了,可她,要记住这个男人的样子,把她深深的刻在心中,来世让她报答与他,他的恩情,他的关怀,都让她一直孤寂的心,包含温暖。 第046章 夕米双眼,深深的凝望着银狼出现在空气中的脸庞,一丝一毫,都不错过,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脸庞上,慢慢的勾画着,远比她想像中要帅气的一张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挺直的鼻梁,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整个看起来,显得狂野不拘,异常性感。 他真的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谢谢你!”夕米微启唇赤,浅笑着说道。 银狼愣住了,她的笑,温软如风,灿烂夺目,心受蛊惑般微妙的颤了一下,双眸,则是对这种感情的莫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月残望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双眼死死的盯着夕米停留在银狼脸上的手,一股怒气,悠然升起,正当他要开口之时。 夕米抢下银狼紧紧握着的软剑,愤恨的仍在地上,甩得远远的,她挺直的站起身,深呼吸,强装镇定的转身,双眼直视着月残,毫不畏惧。 她对这个男人,是真的打心底害怕,他,简直磨灭人性,残忍至及,甚至一次一次的折磨与她。 现在,她跟他的仇,结得更大了。 今天,干脆一次解决好了,也无需拖泥带水,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死罢了。 月残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这个女人,明显怕他怕得要死,那双灵动的眼,不似他初见时的狡黠,蒙着一层防备,透出微微的胆怯,目光,却坚定大胆,似想杀了他一般,终究还是被他逼得,显出了本性。 “就是我,是我烧的厨房,我一人承担就是,你不用惩罚其他人。”夕米大声的对着月残吼道。 月残听了也不怒,脸色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说道∶“你真要一人承担。” 夕米见他如此平静,倒不知所措了,早就习惯他残暴阴冷的面孔,这样,反而让她感觉更恐怖,声音一下降低了很多,细细的抗议道∶“不过,烧厨房我可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虐待下人,能怪我吗?而且我又没有烧过柴火。” 她的话越来越小声,最后变成了呢呢自语。 月残和银狼本就有高深的内力,即使是她的呢语,仍旧逃不过他们的双耳。 “我愿意承担。”半晌后,夕米下定决心,是她闯的祸,她就应该接受惩罚,而且,月残宫,定也设置了规矩,古人,都爱赏罚分明,不过,就是不知道严不严重了。 “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去领罚吧。”月残淡然的说道,心中却有着另一番打算。银狼站起身,开口阻止道∶“宫主。” “你擅床禁地,下去领一百扳子后,再来见我。”月残打断了银狼的话,对着他冰冷的说完,转身,朝着墨竹林外走去。 夕米瞪大着眼,望着月残的背影,什么?一百板子,他不是要银狼的命,气愤的正想叫住月残,却被银狼深邃的目光一望,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还不跟上。”月残转身,望着仍旧目愣般站在原地的夕米,冷声的催促道。 夕米这才低下头,脚步立刻跟上。 心想,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惩罚呢? 第047章 夜晚,黝黑的天空一片黯淡。 玄月殿,宽敞的正厅之中,簌簌燃烧的烛火特别明亮,月残高高的坐在上面,阴冷的鬼面在烛光的掩映下,犹如锁命的阎王,让人望而生惧。 一旁,月娘静静的站在月残身旁,望着夕米的眼神,有着一丝别样的深思。 夕米瘦削的身体规矩的呆在宫殿中央,双膝跪地,闷不吭声,可内心,却被月残散发的森冷气息,冻得浑身冷寒。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想着自己被月残带出墨竹林后,银狼也不知所踪,怕是去领扳子去了,而她,则一直跪在这里,双脚早就麻木的僵硬了,被月残盯了整整一个小时,耐性也早就磨光了,更可怜的是她的肚子,已经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但这头狼,偏偏还不放过她。 他就在这跟她耗着,也不说怎么处罚她,她可不会傻到认为他只是单单的让她罚跪而已。 “宫主到底想如何处罚奴婢?”夕米大胆的抬起头,对着月残问道,反正早晚也会受罚,总好过在这被他的眼神杀死。 月残眼神一惊,被他的面具遮掩着,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还是问他要惩罚,他以为她终究会求饶的。 “月娘,去把宫内所有的人叫到玄月殿来。”月残对着身旁的月娘冷声吩咐道。 “是。”月娘点点头,躬身朝殿外走去。 夕米清亮的眸,大吃一惊,双眼更是透着讶然的神情,随后,默默的垂下眼帘,掩去她的胆怯。 想来,她是要受罚了。 不一会,夕米就听到殿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并未回头,只是低垂着,等待着,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扫视她,走进了殿内。 “小姐。”霍然,一声惊呼在夕米的身后响起。 夕米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身望去,看着殿门口一脸喜悦的水莲,正想迈步朝她跑来。 水莲一抬脚,就被一侍卫拿着剑阻拦着,小嘴一扁,双眸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夕米,走进了殿内。 夕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水莲,这个傻丫头,要是呆会见到她受罚,肯定会痛哭着要来救她吧,想到这里,夕米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欣慰,似是再大的刑罚都不怕了。 此时,夕米全身似又感觉到另一道炙热的目光,偏过头,顺着感觉望去,便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龙崎雪儿咤异的盯着跪在殿内的夕米,眼光微动,几经纠结,忘记了迈步前行,身子被她身旁的丫鬟一拉,一个冷冽的眼神微扫,便也跟着进入宫殿。 夕米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时,进来的众人规矩的站在宫殿两边,沉默无声。 月娘安排好人,迈步走进月残,站在刚刚的位置,恭敬道∶“宫主,人都到了。” “恩。”月残阴冷的黑眸盯着底下的夕米,淡淡的应道。 夕米望了望两边站着的美人,那些紧盯着她的目光,有探究,有嫉妒,有泄恨,有幸灾乐祸,甚至还有夹杂着同情的怜悯,看来,这些美人都以为她难逃一死了。 可她却知,这头狼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死的。 “小姐。”水莲再怎么傻,望着夕米跪在地上,再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宫主,也猜到小姐要被处罚。 夕米听到水莲的轻声叫唤,抬眸望着她,浅浅一笑,表示安慰,示意自己没事,让水莲安心。 月残望着浅笑的夕米,拧了拧眉头,阴冷的开口道∶“上拶刑。” 夕米听到刑具名,惊讶的望着月残。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侍卫拿着一个貌似夹板的东西上来,直接套在夕米的十指上。 夕米望着这个刑具,心中胆寒,他不会想废了她的手吧! “行刑。”月残淡淡的语气,透着让人害怕的冰冷。 两个侍卫左右的使劲一拉,夹板收缩的紧紧扣住夕米的十跟手指,她倔强的闭着眼,不去看,强咬住自己的唇瓣,不发出声,她不能让水水担心,不能,可越来越强烈的刺痛感,一波一波的扎进心尖,果然,十指连心。 夕米的身体微微挣扎了一下,松散的发簪掉落,一头青丝倾泻般散乱而下,垂在胸前,凭凭溢出的汗水,沾满了一缕缕发丝,她的脸庞,早就苍白得无任何血色,连薄薄的两片唇瓣,都应那股钻心的疼痛,被她的忍耐狠狠的咬出了血。 两个侍卫一松手,收紧的夹板又微微舒展,第一次的处罚,停了下来。 夕米一被放开,身体便虚弱的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水莲见夕米遭受如此刑具,望着夕米双手上,那触目惊心的深红,早就管不得其它,身影冲了出去,蹲在夕米身边,望着奄奄一息的她,大哭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呢?” 水莲慌乱的心神,双手摸着夕米,仓皇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转身,跪在地上,面对着月残,使劲的磕着头,抽泣道∶“求宫主放过小姐,求宫主,求宫主…求…” 水莲每说一声,都是一个清脆的磕头声,额头不一会,便破了皮,流了血。 宫殿两边的众美人,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更是鸦雀无声,有的甚至偏过头,不忍心去看。 美人中,龙崎雪儿紧紧的握着双手,望着地面上跪着的夕米和水莲,眼神中的一抹愤怒,脚步正想迈出,一只手,被她身旁的丫鬟死死的拽住,丫鬟靠进她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什么,她的脚步,又憋闷着缩了回去。 夕米昏迷之中,似听到水莲的哭泣声,近在咫尺,她挣扎着,睫毛动了动,睁开沉重的眼皮,虚弱的开口,声音柔软无力,“水水,小姐没事,水水…小姐…真…的…没事…” 水莲一听到夕米叫她,停下磕头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夕米,靠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替小姐理了理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小姐,都怪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才让小姐受这么多的苦,小姐放心,水水一定会留在小姐的身边,不会离开小姐的。” 夕米靠在水莲的怀中,欣慰的笑了,她就知道,这个傻丫头,会如此待她,她真的何其幸运,在异世,能遇到她。 “宫主,还要继续吗?”月娘平静的话,询问恭敬的态度,实则是变相的求情。 正应月娘的这句话,玄月殿的众人全部抬头看向了月残,等待着他的命令。 月残阴冷的眸光一动,目光深深的锁住地面上相拥的两人,掩去了心中那丝莫名的心疼,良久,冷然道∶“散了吧!” 夕米听到这句话,终于放心的晕了过去。 暗想,他终于放过她了。 水莲感觉怀中的小姐没了动静,立刻惊叫道∶“小姐…” 第048章 次日清晨,朝霞的光亮透过窗户缝隙,射入内室,闪闪烁烁。 迷迷糊糊之中,夕米感觉着自己一直沉睡着,耳边似听到水莲的抽泣之声,她真的好累,挣扎着想睁开沉重的眼皮,手上的疼痛,又加上身心实在太过疲惫,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小姐动了。”水莲趴在床边,望着夕米眼睫颤了颤,双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高兴的出声道。 门边,龙崎雪儿趁着丫鬟去端早膳,偷偷的走出房门,来到夕米的房外,双手刚推开门,就听到水莲的惊叫声,抬脚急步跑进内室,来到床边,俯身望着床上的夕米,看她仍然躺着一动不动,脸上夹杂着微微的痛苦之色,禁闭着眼,怎么看也没有清醒的样子,疑惑道∶“还没醒啊。” 水莲沾满泪痕的小脸,瞥了一眼龙崎雪儿,欣喜的解释道∶“刚刚小姐眼睛动了一下。” “又没醒,你叫啥,真是吓死我了。”龙崎雪儿嘟着嘴,埋怨道。 “可小姐明明就动了,我又没说她醒了。”水莲憋屈着脸,声音越来越细,一想到小姐受的苦,泪水立刻蓄满眼眶,叙事待发。 龙崎雪儿仿佛感觉到了水莲的伤心,看着她眼中聚集的泪水,立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她只是手受了点伤,没事的,你放心。” “小姐真的会没事吗?”水莲可怜兮兮的对着龙崎雪儿寻求保证,见她认真而坚定的点点头,紧张了一夜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床上的夕米,意识本就清醒,耳边又听着两个熟悉的声音,全心全意担忧着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开口告诉她们,她没事,就是手有点火辣辣的疼痛。 夕米闭着眼,想开口,可嗓子却干渴得发不出声,只能沙哑的轻唤道∶“水…水…” 水莲和龙崎雪儿一听到声音,同时盯着夕米,由于她的声音太小,太细,根本听不清楚。 “小姐,你要什么,再说一次。”水莲俯耳贴向夕米的嘴巴,听着她的声音。 “水…水…” 水莲这一次,终于听清楚了,惊喜道∶“小姐,我这就去给你拿。” 床边,龙崎雪儿见水莲一脸欣喜的起身站起来,不解道∶“她说什么?” “小姐要喝水。”水莲解释完,立刻迈步去厅外倒水,端进内室。 龙崎雪儿小心翼翼的扶起夕米,让她身子稳稳的靠在床弦,方便水莲把水喂入她的口中。 夕米喝了水,喉咙也不在干渴,睁开沉重的眼睛,望着眼前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笑道∶“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昨天晚上可真是吓死人了,直嚷着痛,幸好我会医术,帮你完美的包扎好了受伤的双手。”龙崎雪儿嬉笑着说道。 夕米听她这么一说,心一惊,脸色微变,猜测着她似乎发现了她的秘密,眼波一动,暗示般询问着水莲。 水莲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小姐,是雪儿帮你把的脉,如果不是她给你看的话,美人阁姑姑就要派宫里的大夫过来,而且,雪儿小姐,已经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了。” “美人阁姑姑也知道了吗?”夕米有些害怕的问到。 水莲摇摇头,回道∶“不知道,她只是跟着我和雪儿小姐一起把你送回来后,呆了一会,见雪儿小姐擅长医术,说你身体并无大碍,便拿出一个瓷瓶,说是宫主赏赐给你擦伤口用的膏药,后来,美人姑姑又亲自看着雪儿小姐替你包扎好伤口之后,才离开的,走之时,还吩咐奴婢告诉小姐,等你手伤好了以后,就去贴身侍侯宫主。” 夕米眉头一皱,就知那头狼不会轻易放过她,还要她贴身侍侯,简直要她的命,怒道∶“那瓶膏药了。”她要亲自检查一下,有没有毒。 水莲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拿给夕米看,“就是这个。” 夕米示意她打开瓶塞,嗅了嗅,还真是清香扑鼻,味道,淡而不雅。 “小姐,这药真的很管用,一给你擦上,你就不喊痛了。”水莲赞叹道。 “恩。”夕米淡淡的应道,心想,那头狼简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残忍的惩罚了她,再赏赐她一瓶药,简直是可耻。 夕米在心中一遍遍的暗骂月残,片刻之后,忽的,抬眼盯着龙崎雪儿,沉声问道∶“你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吧?” 第049章 “姐姐放心,你跟我都已经姐妹相称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否则就…就…天打雷劈。”龙崎雪儿整张脸灿烂的对着夕米,沉思的想了想,发誓道。 她昨晚诊出夕米的喜脉,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她没生过小孩,真是好奇啊! “那谢谢雪儿妹妹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夕米见龙崎雪儿如此保证,内心由衷的相信她。 “姐姐,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月残的对吗?”龙崎雪儿调皮的眨眨眼,实在是好奇,忍不住,还是问了。 夕米望着这丫头睁大的双目,一脸急切的寻着答案,最终,点了点头。 “听说这个月残不喜欢小孩,而且人又残暴,又冷血,怪不得姐姐不告诉任何人,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了,不过,雪儿真的好佩服姐姐啊,昨天晚上,那么重的惩罚都一声不吭,姐姐不会怪雪儿没有救你吧,我真的想救你的,可是…”龙崎雪儿懊恼的神情,似有难言之隐。 夕米笑笑,安慰道∶“我不怪你,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相信你,是真的把你和水莲一起当成姐妹般看待。” 龙崎雪儿激动的望着夕米,倾身就要去抱她,不小心碰到她包扎好的双手,惹得夕米痛呼出声。 “喂…你小心点,小姐的手还伤着了。”水莲听着夕米的痛呼,冲着龙崎雪儿喝道。 “姐姐,你没事吧!”龙崎雪儿停下身体,查看着夕米的双手,一脸抱歉,神色担忧的问道。 夕米盯着这丫头这样不拘小节,望着一旁抱怨龙崎雪儿的水莲,笑着道∶“没事。” “姐姐,你真好,等以后你生出宝宝来,我一定要当干娘。”龙崎雪儿听夕米说没事,进一步得寸进尺道。 “好啊。”夕米嘴角一勾,内心却打着小算盘,暗想,龙崎雪儿轻功厉害,还有医术,早就想把这丫笼络了,自己送上门,何乐而不为了。 水莲瞪着她,微怒道∶“小姐的孩子,才不会认你当干娘,要当,自己生去。” “可姐姐已经答应了,你这丫头根本就做不了主。”龙崎雪儿嬉笑着,绝对是故意的气人。 水莲脸对着龙崎雪儿,眼一瞪,生气道∶“你…你…哼!” 夕米来回扫视这两个丫头,本以为她俩一个性格单纯,一个性格率真,能够合得来,成为朋友,没想到,居然会不对盘。 床边,水莲和龙崎雪儿,大眼瞪小眼,两看不顺眼,忽的,一声咕咕的叫声,打破了沉寂。 两人一同望着夕米,扑哧笑出了声。 “我饿了,我都这么久没用饭了,你们还笑话我。”夕米有些尴尬的埋怨道。 水莲听了,赶紧说道∶“小姐,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端粥。”她转身朝门外走去,想了想,回头,望着龙崎雪儿,“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姐,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出了内室,离开了房间。 夕米看着水莲离开,笑对着龙崎雪儿,脸颊上,搀杂着一丝担忧,最后,开口问道∶“我肚子里的宝宝,不会有事吧?” 龙崎雪儿愣了愣,笑道∶“没事,幸好姐姐体内有股内力护着,才不至于动了胎气,只要好声调养下身子,以后,最好按时用膳,宝宝就会健健康康的,不过,姐姐怀孕已有两月,过一段时间,肚子也会大起来,到时间想瞒也瞒不住了。” 夕米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所以她才努力的酝酿办法,想着怎样能离开这里,逃出去,轻叹一声,无奈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夕米再没真正的看清龙崎雪儿之前,她是不打算告诉她,她要逃跑的事情。 而她身体里的内力,忆起银狼带着她去那个禁地之时,身体中突然感觉到的那股热流,揣测着,应该是银狼输送给她的吧! 她还真没想到,内力,还真的存在,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用。 床边,龙崎雪儿听了夕米的话,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姐姐,我一定会帮你的。”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小姐,你在里面吗?”淡淡而越显冰凉的话语透过房门,飘进屋内。 “我的丫鬟来寻我了。”龙崎雪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刚才愉悦的脸色,转眼,却凝重的说道。 “那你快去吧,水水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夕米催促道。 龙崎雪儿想了想,有些紧张的神情,轻声道∶“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姐姐。” 夕米点点头。 龙崎雪儿匆忙的转身,出了内室,打开门,快速的消失在夕米的视线之中。 床上,夕米暗自揣测,龙崎雪儿那么在意身边的一个丫鬟,到底,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第050章 夕米这几日在美人阁吃了睡,睡了吃,那些美人倒是没来找她麻烦,其实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敢来。 应为月残派月娘在美人阁内公开的下了命令,希望她能好好养伤。 美其名曰,养伤,其实就是想她快点养好了,前去侍侯他,受他的折磨罢了。 夕米一想到要成天面对一头狼,那样的生活,残不忍赌,她宁愿自己的伤,还不如不好。 就这样躺在床上,虽然很无聊,但也好过小命没了的强。 所以,即使她的手伤在那瓶灵药的养护下,好得迅速,基本上这几日下来,也拆了包扎,活动自如。 夕米也慌称未好,能拖则拖。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太无聊,让她体内好动的因子,忍无可忍! 直到这一日午后,外面的天空,风和日丽,阳光柔软,不温不热。 美人阁内,这个时辰,大多数美人都在午睡。 房内,夕米终于恳求动水莲带她出美人阁,打算放风去也! 水莲帮夕米简单的用簪子插好发,一身素白的裙装,带着她,朝房外走去,刚打开门。 龙崎雪儿一身粉裙,站在门外,娃娃脸上,大大的眼珠,乌溜溜的转动着,睫毛俏皮的扬动,咤意的盯着夕米和水莲,转眼望着夕米,问道∶“姐姐,你们去哪里?” “我们去哪里,不管你的事。”水莲没好气的回道。 “我问的是姐姐,又没有问你。”龙崎雪儿回嘴道。 夕米见这两个小丫头又要闹上了,她算是见识了,在她养伤的这几日里,雪儿一来看她,只要两人一碰面,务必会斗上几句,不管谁有理,反正就是得理不饶人。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两人就是爱闹,其实对方,倒是互相喜欢,只是喜欢斗嘴罢了。 两个单纯的孩子,不一样的相处方式而已。 “姐姐要出去逛逛,雪儿要去吗?”夕米被堵在门口,为了不让时间就这样浪费,她赶紧打破这两人又一次的大眼瞪大眼。 “好啊,好啊,雪儿也去。”龙崎雪儿伸出手,把夕米拉出门外。 水莲关上房门,转身,冲着两人,嘟了嘟嘴,没说什么。 龙崎雪儿一脸笑意的牵着夕米的手,水莲规矩的跟在两人身后,三人正打算朝着走廊往美人阁外走去。 “对了,雪儿,你的丫鬟了,怎么不跟着你。”夕米转头,望着雪儿,不解的问道。 正当龙崎雪儿想回答之时。 隔壁的房门被人打开,一双冷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夕米,随后,目光停在龙崎雪儿身上。 “小姐,你要去哪里?”语气中没有下人与主子的敬畏,倒象是质问。 夕米的目光,这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丫鬟,相貌清冷而秀丽,长得算是上层之姿,可那张脸庞,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仿佛与她冷然的眼神,十分不协调,不搭调,实在别扭,看似整张面皮,象是被刻意套上的。 有点象是,对了,电视上,演的那种,人皮面具的感觉。 夕米被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垂下眼帘,遮住她眼中的慌色,不让人察觉。 龙崎雪儿拉着夕米上前一步,娇小的身子,双眼直视着她的丫鬟,讨喜道∶“我们要去美人阁外逛逛,冷心,你也一起去吧。” 夕米一怔,仰头,望着她,冷心,这名字,的确够冷! “月残宫内,最好不要擅闯,否则,性命不保。”冷心撇下这句话,转身,关上房门。 龙崎雪儿盯着打开,转眼,又快速关上的房门,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漠,只是调皮的吐了吐舌。 “姐姐,我们可以走了!”龙崎雪儿拉了拉身边呆怔的夕米,兴高采烈的嚷道。 “雪儿,你的丫鬟。”夕米盯着她,疑问道。 “冷心,她不会去的,而且她既然没有同意,又没有反对,就是允许我外出了。”龙崎雪儿展眼笑着,好似,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多次了。 而夕米的内心,则是越来越强烈的好奇。 这样的主子,这样的丫鬟,真是怪异的组合。 不过,有些事情既然与她这个事外人无关,她还是最好,关上,她那颗好奇的心。 以免触及危险,无辜送命。 夕米理好心绪,舒心一笑,“我们走吧,在耽搁,天都要黑了,那就没得看,也没得玩了。” 她转身,另一只空余的手,拉住身后安静的水莲。 三人便嬉笑着走出美人阁。 第051章 美人阁外的小花园。 “姐姐,月残宫里面有一个很大,很美的独立院落,里面栽种了许多名贵的药材,花草,很多连妹妹都不认识,而且那个地方,还是妹妹无意之中发现的,现在就带你去吧!”龙崎雪儿走在前面,小脸朝着夕米,双脚倒退着走路,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表情更是如痴如醉,仿佛已置身其中。 夕米被她勾起了内心的一丝好奇,眼中一亮,“那地方,真的那么美?” 其实,她在月残宫也见过一个地方,就是银狼带她去的那个禁地,那里,也很美!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无暇欣赏! 就是不知道,雪儿说的地方,有那里美吗? 龙崎雪儿认真的点点头,象是怕夕米不相信,上前,拉着她的手,保证道∶“真的很美。” 夕米,被她说动了。 可一旁,水莲却拽了拽夕米的衣袖,担忧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去了,而且,要是遇到宫主的话,就麻烦了,小姐,你不想被罚吧!” 她直觉,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悄悄去偷看一眼,不会有事的。”龙崎雪儿恳求道。 夕米望了望水莲和龙崎雪儿,左右为难,“这…” 可是,她真的想去看也,而且才出来这么一会,就回去,心有不甘。 “我们就去看一下,很快的,不会被人发现的。”夕米哀求的眼神,望着水莲,“水水,好不好。” 水莲默然的眼眸,盯着夕米期盼的目光,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头一瞥,又狠狠的瞪了龙崎雪儿一眼。 龙崎雪儿被她一瞪,撇了撇嘴,最终,还是达成了目的。 夕阳西下,微风轻抚,晚霞满天。 龙崎雪儿站在院落外的青石门边,手撑在青石上,明亮的大眼,探路的神情,往院内瞧了瞧,在确定里面没有人时,回首,对着身后的夕米和一脸小心翼翼的水莲,嫣然一笑,俏皮道∶“姐姐,里面没有人,我们快进去吧。” 夕米点点头,抬脚正打算进去。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说不定这个地方不让人进的。”水莲站立着,紧张得拽住夕米的衣服,强拉回她的身子,担忧的说道。 她内心,不好的预感,此刻越来越强烈。 夕米回首,轻轻的抚开水莲抓着她衣袖的手,对着她,浅浅一笑,安慰道∶“没事,就是进去瞧一下,一会就出来了,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雪儿不是有轻功嘛,要是真有人来,她会带着我们逃跑的。” 她转头望了望已迈入青石门的龙崎雪儿,问道∶“对吧,雪儿妹妹。” 龙崎雪儿双眸晶亮的盯着院内,听到夕米叫她,回首,还未从景致中缓过来的神情,只能冲着夕米,傻傻的点头。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青石门外嘀咕什么。 水莲再三得了小姐的保证,终是,妥协了。 夕米笑了笑,执起水莲的手,心急的撩着裙角,跨过石门堪,跑进去。 一抬头,眼前的美景,令夕米窒息,双眸,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真的是个好美,好美的地方。 满园花海,争奇斗艳的花朵,全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阳光之下,一层一叠的花儿,铺天盖地,流光溢彩,摇曳着枝干的花束,嫣红柔嫩的花瓣,忽的,被风一搅,脱落而下的花瓣,纷飞落地,又一次被风,卷起,落下! 如此的诗情画意,仿如置身世外桃园。 夕米闭着眼,仰起头,深呼吸,扑鼻而来的是,清新的花香! 这一刻,她的脑中,什么烦恼都已经抛在脑后,只有这无边的景致。 第052章 夕米再睁开眼时,入眼,一片粉艳柔嫩的花瓣,已经飞至她身前,风一停,急速的下坠,她抬高纤细的手,接住那片花瓣,落与掌心之中,发自内心,嘴角一勾,笑如春风。 “好美啊!”水莲,最先,发出赞叹之声。 龙崎雪儿偏过头,盯着站在三人中间的水莲,“我就说这里很美吧,你们一定会喜欢,刚刚,你还不要姐姐来,非拉着她回去,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水莲点点头,这么美的地方,错过了,还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她由衷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听说,这里以前住的,是月残深爱的人,可惜,红颜薄命,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龙崎雪儿迈前一步,感叹道。 夕米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讶异,那头残狼,也会爱人。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严重质疑这一点。 “小姐,我们看也看了,现在,还是快点离开吧!”水莲仍不望催促道。 “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没看了,来都来了,看了再走吧。”龙崎雪儿期盼的眼神,望着两人。 夕米听了她的话,明眸一亮,见到这样的美景,实在不想这么早离开,回到美人阁,那个如牢笼般约束她,关押她的地方。 “水水,再逛一下,看了我们就回去,反正这里又没人。”而且,她都还没欣赏够。 虽然,很奇怪这个地方,这么大,这么美,居然没有侍卫看守,还真是怪异。 见两人都还不舍离去,水莲,也只能点头。 心想,等看了再走吧!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龙崎雪儿眉眼含笑,拉着两人,饶过满园的花圃,顺着穿插在花朵之中的小路,朝着院落内的尽头,三人相协着,嬉笑着,追逐着,奔跑去。 她们显然未警觉到,再她们离开之时,一人悄然落于园子中,黑眸,平静的盯着三人远去的背影。 第053章 晚霞朝满天。 仰头晓看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夕米仰起头,身后站着龙崎雪儿和水莲,眸中,一片震惊,空旷的石路两边,全是高大粗壮的枫树,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枫树,简直就是一片枫林的海洋,热情如火,美不胜收,这个被人遗弃的花园,到底有多少的惊喜。 初夏的枫叶,洋溢出火红般的颜色,整片笼密在树干上的叶子,已是一抹艳阳天的景象。 红色——炽热的红色。 “姐姐知道这是什么树吗?为何树叶会是红色的,雪儿以前都没见过。”龙崎雪儿站在原地,疑问道。 夕米一身白裙,站在枫树林中,回眸一笑,两腮绯红,明眸清澈,一瞬间,清秀的容颜上,娇媚动人,竟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龙崎雪儿和水莲,呆愣的神情,看得痴了。 “姐姐,你好漂亮哦!”龙崎雪儿回过神,盯着夕米,真心的夸赞道。 夕米眉睫微动,淡笑不语。 她嘟了嘟嘴,细声的呢呢道∶“真是嫉妒。”心也不甘啊! 水莲盯着龙崎雪儿脸颊上的表情,再听了她压下声的低语,扑哧一笑,道∶“我们小姐就是比你长得漂亮,嫉妒死你!” “你…哼…”龙崎雪儿转过头,不理她。 夕米盯着这两个丫头,又为她争吵了,忙道∶“其实,水水丫头和雪儿妹妹也很漂亮,以后一定能觅得如意夫君的。” “小姐。” “姐姐。” 被她一说,两个小丫头同时看向她,羞涩的喊道,两张不同的容颜,顿时,绯红一片。 夕米暗想,这两小丫头,也知道害羞了,古代的女子,还真是早熟啊! 可她的良缘,又在何处呢? 从未被人爱过的夕米,忽的,内心,一片空寂的悲凉。 也许,她终究是拥有了亲情、友情,却始终与爱情无缘。 水莲似看出了夕米的忧伤,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姐,你还有我了,水水,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姐姐,雪儿也会陪着你的。”龙崎雪儿忙上前,把手,覆在水莲拉着夕米的手上。 三双手,真挚的重叠着,三张脸,愉悦的欣喜着。 短暂的沉默。 “对了,姐姐到底知不知道这树子叫什么?”龙崎雪儿又一次,率先打破静默,开口问道。 “这树,叫枫树,这叶,叫枫叶。”夕米仰头,笑着回道∶“枫树的叶子就象一个扇子的形状,每到夏天就会越变越红,再到秋天,被风一吹,枫树叶就会漫天的凋落。” 她想,那一刻,定然很美。 不知,她能不能有幸看到。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水莲不解道,她从小跟在小姐身边,怎么不知道小姐见过这所谓的枫树。 夕米淡淡的解释道∶“在一本书上无意看到的,这枫叶还有一个传说,你们想不想知道。” 龙崎雪儿和水莲,立刻同时回道∶“要。” 夕米盯着两人,这一次,还真是心有灵犀。 她盯着两个丫头搀杂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她,仰头,望着枫树叶,边走边说道∶“传说,在枫叶落下之前,伸出手接住第一片落下的枫叶,那个人将会得到幸运。而且,要是有人能亲眼目睹枫叶成千成百的落下,就可以在心底默默的许下一个心愿,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实现。还有…,如果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看到枫叶飘落,两人就可以永远不分开。并能够幸福快乐,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哇…,真的有那么好。”龙崎雪儿一脸吃惊,神往的表情。 “小姐说的一定不会骗人的。”水莲坚信道。 夕米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两个丫头,叹了口气,她讲的只是传说罢了。 这两个丫头还一副坚信不移的表情。 人生,只能靠自己好好把握, 看一下枫叶,就能实现,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不过,夕米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头一仰,手指着水莲和龙崎雪儿身后,惊叫道∶“那里有一片枫叶掉下来了。” 水莲和龙崎雪儿一同回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半空之中,什么都没有。 两人深知,上了夕米的当。 回头之时,夕米已经嬉笑着离两人,小跑出了好远,笑道∶“我是骗你们的,两个傻丫头。” “小姐,你别跑。” “姐姐,你别跑。” 两人惊叫后,一同朝夕米追去,三人顿时打闹,嬉笑成一团。 晚霞的剪影,被浓密的枫树叶遮挡着,投下淡淡的光辉。 “你们三个大胆的贱婢,肝胆在此嬉笑。”一声尖细的暴怒女声,在余光妙美的枫树林中清晰的响起。 三人停下嬉闹,被话一惊,眼眸一同,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第054章 晚霞的剪影,被浓密的枫树叶遮挡着,投下淡淡的光辉。 “你们三个大胆的贱婢,肝胆在此嬉笑。”一声尖细的暴怒女声,在余光妙美的枫树林中清晰的响起。 三人停下嬉闹,被话一惊,眼眸一同,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个红衣女子,妖艳媚态的脸,绝世无双,双眸,阴冷的瞪大着,冷漠中搀杂着狂怒的狠绝,一身艳丽的长裙,站在枫树林中,娇娆舞动,辉映生辉,她手执一把长剑,直直的对着夕米三人。 她见三人愣怔的望着她,不予回答,再次,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夕米被她一吼,最先回过神来,眼前的女人,媚眼如丝,脸蛋,还真是勾人心魄。 要是她的表情不那么可憎,也许,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可惜,这么好的脸庞,却被她那扭曲的表情,生生的糟蹋了。 夕米当下惋惜,嘴一动,叹息出声。 红衣女子媚眼一瞥,盯着夕米,杀气十足。 “姑娘,我们是美人阁内的人,只是误闯此地,觉得这里景致很美,所以忍不住,就进来看看。”龙崎雪儿迈前一步,娃娃脸上,甜甜一笑,友好的解释道。 一边,水莲对着红衣女人点点头,以增加一些可信度,可她抓着夕米的手,明显的透出一丝紧张,害怕。 夕米的手,安慰的抚蹭着水莲,彼此,紧紧的握着。 红衣女子冷眼,盯着三人,听了龙崎雪儿的话后,火气更旺。 “擅闯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命运,死!”红衣女子手一弯,长剑向前一挥,脚下一点,剑尖,直直的朝三人刺去。 “姐姐,让开。”龙崎雪儿转身一喊,快速的推开水莲和夕米,眼一斜,盯着红衣女子靠近的剑,腰微微向后一弯,身子,一个旋转,避开了她的攻击,饶到了红衣女子身后。 红衣女子向前扑了一个空,停下脚步,急速转身,长长的青丝,甩在空气之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你会武功。”红衣女子媚眼一冷,剑对着龙崎雪儿,直视她,冷声问道。 龙崎雪儿弩了弩嘴,“我会不会武功,你不是看见了吗?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讲道理。平白无故的,就用剑杀人。”还好她刚才反应快,不然,都成剑下亡魂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怎么进美人阁的。”红衣女子脸色阴沉,质问道。 龙崎雪儿浅浅一笑,眼中,狡黠一片,闭紧嘴,装沉默!夕米和水莲拉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双眸一眨不眨,紧盯着面前,左右两边,两个相对视着,僵持的女人。 此刻,空气之中散发出的浓烈杀气,让她,防如置身寒潭,浑身冰冷! 然而,夕米内心邪恶的因子,一触迸发,所谓的危机意识,恐惧的感觉,全都没有,反而,眼含欣喜,内心,更是雀跃得激动万分,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会不会真打? 猜测着,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她虽然已知这个异世中的人会传说中的内力,轻功,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亲眼证识过,是不是真的如武打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厉害。 高手对决,必会见血。 心头,还真是期待啊! 而且,她见刚刚雪儿反应迅速,红衣女子,身手同样敏捷,看来,都是高手,至少,比她这个菜鸟,高了很多。 她那点中国功夫,面对古人的轻功和内力,实在不能相提并论,硬是媲美在一起对比。 不过,眼前,她还是希望雪儿能够赢,否则,三个人的小命,全都不保啊! “你不用说,我会直接杀了你们。”红衣女子率先开口,话未讲完,剑又一次直直的朝龙崎雪儿刺去。 龙崎雪儿盯着她的剑,嬉笑着,脚步退后,轻松的摆动着身子,左躲右闪,丝毫不显吃力。 “你的剑,根本伤不到我。”她嘴唇一启,眉眼一弯,调皮的提醒道。 “是吗?”红衣女子警觉她轻功甚好,心思一转,收回长剑,右手探入胸前的衣服之中。 忽的,她眸中,冷光一闪,手掌下,掩藏着的三根袖针,对准龙崎雪儿,运动全部内力,率先抛出两根。 龙崎雪儿盯着快速射来的暗器,脚下一点,直接避开,身子向后飞去,紧接着,一个半空侧翻,漂亮的旋转,稳稳落于地面。 两根袖针,砰的一声,扎进两跟枫树树干之中,震得,树叶哗哗作响,一瞬间,枫叶脱落而下,满天的红色叶片,缓慢的旋转,坠落! 龙崎雪儿仰头,望着头顶之上的红色叶子,层层叠叠,翩然而下,一时,看得,痴了。 竟然忘却了,她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红衣女子嘴角,冷笑一勾,趁龙崎雪儿陶醉的望着半空中的枫叶之时,手对准她的胸口,快速的抛出特意留下的那一根袖针。 第055章 只见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夕米对着失神中的龙崎雪儿,大喝道。 “雪儿,小心。” 待龙崎雪儿回神,那根袖针,已避之不及。 夕米浑身一抖,瞪大着眼,盯着这即将发生的残酷一幕。 忽的,一道黑色身影,如一阵风,快速闪近,紧接着,他手一甩,身上的黑色披风,向后一扬,披风下抽出的软剑,准确的打回那抹袖针,反弹回去! 红衣女子来不及躲闪,眼看着,自己射出的袖针,从头顶上飞过,打掉了她精致的发簪,一头青丝狼狈的倾泻而下,垂在胸前。 她跺了跺脚,双眸,怒气腾腾的望着来人,爆怒道∶“你…” 一旁,夕米抬高的心,见雪儿没事,平稳的放下来,双眼待看清来人时,欣喜一笑,立刻唤道∶“银狼。” 银狼手揽着惊魂未定的龙崎雪儿,转头望着夕米,深邃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温柔。 夕米眉眼一弯,拉着水莲正打算小跑过去。 “我要你的命。”忽的,红衣女子偏头望着夕米,持剑而起,快速的朝她刺去。 夕米头一仰,惊恐的盯着红衣女子急速转变,刺过来的长剑,一把甩开水莲,闪躲不及,双眸瞪大,直直的盯着刺向她近在咫尺的剑尖。 “住手。”远处,一人,厉喝出声。 红衣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长剑,有了片刻的停顿,脸上一闪犹豫,却仍旧冷漠狠辣,绝不退缩。 夕米偏过脸,闭上眼,等待死亡。 根本未看远处急速闪来的人影。 她防觉脸上被风一刮,有些冷,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身子,被人一拉,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红衣,你太放肆了。” 声音凛然,冷漠冰澈。 夕米听到头顶上响起的声音,以为只是错觉,那头残狼,怎么会救她,他可是把不得,她早点死! 可这声音,明明就是他的,即使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的残忍嗓音。 月残右手抱着夕米,凌厉的眼神射向红衣,左手抓着她刺向夕米的长剑,啪的一声,生生折断了剑身,把手中的断剑,仍在地上,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溢出,滑下地面。 银狼愣在原地,望着月残受伤的手,眸中,别有所思。 “残哥哥,我…”红衣快速松开手,握着的半把剑,摔在地面,紧张道。 她盯着月残触目惊心的手伤,不可置信! “回去。”月残厉喝道。 “残哥哥,你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残哥哥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用手抓剑。 但她也明白,残哥哥已经手下留情,不然,他大可以伤了她,直接救人。 “回去,不要让我再说一次。”月残看都未看她,冷声道。 红衣紧握的双手,双眸,怒瞪着月残怀中的夕米,这个女人,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她。 “哼…” 红衣紧咬着唇,不舍的瞥了一眼月残,转身,脚下一点,消失在枫树林中。 “我的怀抱竟然如此温暖,让你不舍得离开。”月残低头,盯着怀中睫毛微颤的夕米,明明想睁开眼,又一副十分胆怯害怕的样子。 这一刻,他面具下柔和的脸,透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柔和。 夕米睁开眼,怒视上方紧紧盯着她的月残,那一张骇人的鬼面。 她挺身站立,赶紧一把推开月残,退出他的怀抱。 “你的怀抱,我才不希罕。”她一瞪眼,戒备的盯着他,怒道。 可刚出口的话,她就后悔了。 见识过月残的残暴,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会不会又一次惹恼他。 夕米赶紧闭上嘴,清秀的脸蛋,乍青乍白,小心翼翼的盯了月残一眼。 “看来,你的手伤好了。”月残缓缓的说道。 第056章 夕米抬起惊讶的双眼,盯着他,怪异的神情,暗想,他怎么,一下说到手伤去了。 月残凝着她,变化多端的表情,一眼就破的心思。 “既然手好了,明一早,就来贴身侍侯我吧!”他说完,转身不再看她。 夕米一眨眼,月残已经施展轻功,消失在了眼前。 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内心暗叹,果然是高手啊! “小姐,刚刚吓死水水了,你怎么能推开我了。”水水站在一旁,望着月残离开,这才上前,拉着夕米,质问道。 夕米盯着她仍旧苍白的脸,笑道∶“刚刚那么危险,我不推开你,你就会跟我一起送命了。” “小姐,你…”水莲一直忍着的泪水,再听了夕米这句话后,终于怦然落下。 “小姐,水水真没用,都不能好好的保护小姐。”刚刚,她为何没帮小姐挡下剑,反而让小姐救,她真是没用。 以后,她定要变得强大一点,好好守护小姐。 夕米用手轻按了一下她的额头,调笑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找不到如意郎君,可别怪小姐我没提醒你,看你这梨花带泪的小模样,多勾人,你这个丫头,就是老爱犯傻,你是我的妹妹,小姐当然要护着你了。” 水莲被她的话一逗,噗嗤笑出声,微红的小脸,叫道∶“小姐…”小姐有时真是的,都不知道一旁,还有人在嘛。 夕米闻到空气之中,微微的血腥味,胃中一翻腾,立刻俯身,呕吐连连。 水莲赶紧扶着她,手拍抚着她的背脊,“小姐,你没事吧?” 夕米用手抚了抚胸口,努力压制住那股恶心之感,“没事。”只不过闻到血腥味,有点恶心罢了。 可是刚刚明明没人受伤呀,怎么有血腥的味道。 夕米嗅着味道,霍然,望到地面上断成两半的长剑,还有一摊血,手指着地面,仰头望着水莲,疑问道∶“水水,这地上的血是谁的?” “是刚刚宫主为了救小姐,手受了伤,留下的。”水莲径直回道。 那头残狼,为了她,受了伤,夕米脑中,全是震惊。 又盯了盯地上的断剑,她傻了。 “小姐。”水莲唤回夕米呆愣的神情,用手指了指她的后面。 她顺着水莲手指的方向,转身,盯着不知何时,已站立在她身后的银狼,还有旁侧一脸崇拜,盯着他的龙崎雪儿。 “银狼,我还以为你走了,你屁/股上的伤没事了吧?”夕米不顾矜持,一把就执起银狼的手,关切的询问道。 都是为了她,他才被月残罚板子的,还是一百板子了。 “小姐…”水莲拉开夕米拽着银狼的手,通红的脸,小姐怎么能握陌生男子的手,还说什么屁/股? “水水,你干吗?”夕米不解的看着水莲。 “小姐…你怎么可以握…”水莲尴尬的话不成话。 夕米当下知道她要说什么?笑道∶“没事。”银狼在她的心中,也就算是救命恩人,水水想哪去呢? 水莲强吞下后面的话,小姐都说没事了。对小姐,她可是全心的相信,虽然不知,面前这个叫银狼的是谁? 不过,应该不是坏人。 “银狼,你的伤真的没事吗?”夕米再次望向面前的银狼,盯着他的脸,怎么又带上面巾了。 长这么帅,遮住了,真是可惜。 第057章 “好了。”半晌,银狼淡淡的回道。 夕米听他终于开了口,舒心的呼出一口气,他,还是这么冰冷,幸好自己免疫力强,不被冻伤。 “没事就好。” “小姐,我们回去吧。”水莲望着暗淡下来的天色,提醒道。 “恩。”夕米轻轻的应声,伸手,拽过银狼身侧,仍旧一脸痴痴,一副旁若无人,眼神泛光般盯着银狼的龙崎雪儿,“雪儿,我们该回去。”这丫头看了多久了,比她还不矜持,不会傻了吧! 龙崎雪儿被夕米一惊,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满脸绯红的垂下头,低声道∶“走吧!” 这会,倒害羞,扭捏起来了。 夕米暗想,这丫头不会被银狼救了,身心相许了吧! 还真是俗套! “我们先回去了。”夕米对着银狼,见他听后,盯着自己,点了点头。 她对着他,浅浅一笑。 随后,三人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开,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银狼深邃的双眸中。 银狼转身,盯着靠在枫树旁的月残,他知道,他一直都未离开。 “宫主。” 月残淡淡的望了银狼一眼,站立好身子,转身,背对着他。 “走吧!” 两条人影,一眨眼,便消失在枫树林中,卷起一地的火红枫叶! 美人阁 回到房间,夕米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自己后腰,好累啊!虽然她今天下午是饱了眼福,可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好似来到古代后,她的运气从来没有好过。 天天过的日子,都是性命堪忧,提心吊胆! 想起刚刚要杀她们的那个红衣女子,为何会称呼月残那么亲密,他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月残宫,秘密越来越多,让她想躲都躲不了。 不过,她倒是有了危机意识,至少知道,以后要是再见红衣女子,能闪则闪,最好是不要见面好了,她的小命,可受不了再次惊吓。 “小姐,喝口水吧!”水莲端着一杯茶水,来到夕米身前,递给她! 夕米收回深思的心神,接过茶水,笑道∶“还是水水最贴心。” “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喝,今天我可是差点命都丢了,都不知道慰劳慰劳我。”龙崎雪儿从另一边的椅子上跳起身,满脸抱怨的望着水莲,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你不知道自己去倒,你又不是没有手,我可不是你的丫鬟。”水莲狠狠的白了一眼雪儿,终于板回了一局,看她,还是老来气她。 “别这样吗?”龙崎雪儿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不满,可也没生气,小声嘀嘀道∶“至少我今天还是舍命救了你和姐姐的。” “要不是你偏要带小姐去那个地方,我们会有生命危险么?”水莲埋怨道。 龙崎雪儿撇撇嘴,自知理亏,也不再与水莲争斗,自顾自的去倒了一杯茶水,满足的喝着。 夕米待这两个丫头争吵完,双眼望着喝完水转身,一脸满足的龙崎雪儿,问道。“雪儿,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就不怕你的丫鬟担心你。” 她的那个丫鬟,可是厉害角色啊。 第058章 “我不是舍不得离开姐姐,想跟姐姐多呆一会,回去也睡不着,很闷的。”龙崎雪儿讨好的望着夕米,她也有苦衷啊。 夕次见她一脸献媚的神情,噗嗤笑出了声,呛出一口的茶水。 “小姐,你小心一些。”水莲赶紧拿过夕米手上的茶杯,替她拍抚着背脊,舒缓着。 “没事。”夕米推开水莲的手,又一次望着龙崎雪儿,这样的雪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还真是有点怀疑她的话,是否是真的舍不得自己,“说吧,是不是有事情要问姐姐?” 她可没忘记,刚刚在枫树林中,她几乎整个心神都放到银狼身上去了,恨不得把人吞入腹中。 龙崎雪儿被夕米一语道破心思,脸颊顿时绯红,垂着头坎坷不安,“我只想问…问…” 夕米听她支支吾吾,半天问不出来,有些着急,这丫也懂害羞了,真是少见。 “你要问,就快点说,我们小姐要休息了。”水莲怒瞪着雪儿,有些受不了她此刻的表情。 龙崎雪儿被她一吼,脸更是涨得通红,大喝道∶“我就不告诉你。” 夕米一脸无奈,这两个丫头,看来又闹上了,真是一刻也不想她耳根停息一下。“雪儿,是不是想问刚刚在枫树林中,救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小姐,我也想知道,你怎么认识那个叫银狼的。”忽的,水莲抓住夕米的手,着急的问道,她很想知道,小姐去侍寝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为何还会被宫主当着全宫内人的面前,施以刑罚!这一切,在小姐养伤的几天里,她都压制在内心,没问出口。 小姐从病愈后,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但这样的小姐,全身都充满活力,自信又乐观,又一直说她心思单纯,可她却并不傻,也知,也懂小姐一定受了很多苦。 夕米盯着面前两双专注又好奇的望着她的双眸,看来,她只有老实交代了。 随后,她一五一十的从侍寝那晚说起,怎么遭遇到月残的虐待,怎么被银狼带着关进月残殿,然后又被罚当丫鬟,饿得烧了厨房,又一次被银狼所救,最后,甘愿一人承担,受罚,被没人性的残狼当着全宫人的面夹了手指。 不过,她自动忽略了在月残殿水牢里看到的一切,那样的场面,她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残忍,更是提都不想再提起。 还有怎么相遇到月墨的场景,她也未透露。 一面,她不想水莲被惊吓道,另一面,龙崎雪儿还未跟她完全坦白身份,所以,她不能说出来。 “小姐,你受了那么多苦,为何不告诉水水。”水莲一脸心痛的望着夕米,眼中,水雾弥漫,下一刻,泪水就要怦然落下。 “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她就是害怕她这个样子,所以,才不打算告诉她的。 “不过我觉得那个银狼真是个好人啊?”龙崎雪儿满眼,全是崇拜的神色。 “是好人啊,而且雪儿,刚才要不是被他所救,早就没命了,所以,姐姐觉得雪儿应该报答一下他?最好是…”夕米故意拉长语调,故做神秘。 “是什么?”龙崎雪儿急切的问到。 夕米站起身,水莲赶紧搀扶起她,绕过龙崎雪儿朝内室走去。 她就知道,这丫会上当。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被银狼救后,倾心,倾情了。 两个人,这一冷,一热,也是妙搭!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呢?”身后,龙崎雪儿站在原地,着急的再次追问。 夕米回首,笑容满面的盯着雪儿,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那就…以身相许。”后面的四个字,她可是故意咬字清楚,就是怕她听不到。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龙崎雪儿害羞的微瞪了一眼夕米,急速的转身,打开门,离开了。 “水水,小姐饿了。”夕米偏头,望着扶着她的水莲。 “小姐,你先进内室休息一下,水水这就去给你做吃的。”水莲说完,放开夕米,就往房外走去。 恰巧这时,房外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夕米盯着门,猜测着,难道是龙崎雪儿又回来了。 “水水,开门。” 水莲伸手打开门。 夕米双眸惊讶的盯着门边,不该出现在此的人,这个时刻,来干什么? 第059章 “姑姑。”水莲恭敬的对着月娘躬身行礼,拉着门,让身方便她进来。 月娘无视夕米的惊讶,冰冷的目光,一进房间,更加炙热的投射在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夕米被月娘看得实在是不舒服,只能率先有礼的开口道∶“不知姑姑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难不成,月残又想到更加残忍的方法来折磨她了。 正当夕米几番变换脸色,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 月娘早就把她那点全表现在脸上的心思,近收眼底,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个落水后,性格大变的女人,会得到宫主的别样对待了。 就应她的灵动、倔强,聪慧,和她坦荡的气质! 这样的一个人,轻易就会被人识破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耍心计的女人。 连她,不都是会被她吸引吗? “收拾一下,今晚以后,你就不用住在美人阁了,直接住到宫主的冷院去,贴身侍侯。”月娘冰凉的启口道。 夕米张大的嘴巴,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但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她要住到月残那去。 不行,绝对不行,贴身侍侯她就有够倒霉了,还要随时被她看着。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惧怕。 月娘见夕米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再次开口,催促道∶“还不去收拾行李。”声音更冷了几分。 夕米垂头愤恨的瞪了瞪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步挪动着脚步,转身,朝内室走去。 “小姐,我帮你收拾。”水莲小跑到夕米身旁,扶着她。 两人进了内室,夕米在一旁傻站着,看着水莲为她忙来忙去,从衣柜子内慌忙的拿出衣裙,打包。 夕米盯着床上几十件颜色各异的衣裙,甚至于还有薄薄的轻纱,走上前,拿出那几件穿了也当没穿的衣服,气愤的仍在地上。 水莲惊讶的看着夕米,赶紧弯身拾起被她丢在地上的轻纱。 夕米再次从她手中抢过,又仍回地上,根本不解气,抬脚狠狠的在轻纱上踩了几脚,内心涨满的不满,这才舒服了一些。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水莲望着地上的轻纱,有些可惜的说道。 “水水,我是去做丫鬟,贴身侍侯的丫鬟,又不是去做陪睡的小姐,你把这些衣服装到包袱里干什么,你不是想,你家小姐以后穿这样的衣服端茶倒水吧?”夕米上前,拉起水莲的双手,解释道。 “那小姐要带什么衣服,衣柜里,全是这样的衣服啊。”水莲听后,颔首望着夕米,疑问道。 夕米放开水莲的手,走到床边,在成堆的衣服中,找出她先前在废院内穿的那两件,包好,打成结,挂在手腕上。 “小姐,水水能跟小姐一起去吗?”水莲看着拿包袱的夕米,靠近,身子一下窝在她的怀中。 第060章 夕米抬起一只手,拍抚着她颤抖的身躯,安慰道∶“水水,以后小姐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常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能让小姐担心,小姐没有亲人,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月残本就是想折磨她,怎么会同意她还把水莲带在身边。 可是她,真的担心水莲,担心她不在,她过得不好,会受欺负,会被排挤,会孤单。 最无奈的是,她真的不想跟水水分开,至少在一起,能相互照料。 而且,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是水水照顾她,她早就把她看成唯一的亲人,亲姐妹。 可惜天不从人愿,有时候,有些人,注定会被分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时事无奈。 人活着,就注定,不能事事如愿。 这一刻,她也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 这个世界,注定不能活得潇洒,自由,无拘无束。 为何,她到现在,才真正的看明白。 但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也不会认输。 不去努力,怎会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小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惹怒宫主。”水莲仰起头,叮嘱道。 夕米这次倒是乖乖的点点了头,只要那头狼不来惹她,她根本连看他,都懒得。 窗外,天色黯淡,漆黑一片! 本想着多耽搁一会,是一会的夕米,实在没理由再拖延时辰。 结果,夕米倒被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的水莲,强拉出内室。 最终,夕米回眸望着水莲依依不舍的双眼,尾随着月娘,走出房间,再一次受到美人阁内纵美人各不同的目光,而她浑身感觉到最多的,便是嫉妒,愤恨,象是恨不得要把她差吃腹中一般。 女人的毒蝎心肠,果真强悍到,让夕米心惊。 直到夕米出了美人阁,她都仍然觉得,那种炙热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她。 可她哪知,再她踏出美人阁的那一步,有人,就已对她起了杀意。 美人阁的房檐上。 一人,垂手站立着,发丝飘扬,衣裙纷飞,看着消失在远处的夕米和月娘,双手紧紧的握着,指尖狠狠的掐进掌心,冰冷的目光,微微一闪,很快便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平静。 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独留下,一片寂寥。 夕米小心翼翼的跟在月娘身后,走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虽然她有很多疑问盘旋在脑中,但她还是很识趣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狂叫的冲动,乖乖的闭口不提,规矩的跟着,反正她也知道,就算是她问了,月娘也不一定会回答。 况且这个姑姑实在是太冷,不亦沟通。 这也就是古人的生活方式,少说话多做事,简直一个个都是顽古不化。 她来这怎么久,见到的,看到的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看待。 所以,她也算是渐渐的接受了。 第061章 夕米双手抱着行李,低头深思着,脚步缓缓的跟着月娘,周围的一切她也根本无心欣赏,内心更是有一丝微微的恐惧,还有一会,她就要见到月残了,也不知道,今晚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到了。”月娘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夕米。 夕米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月娘,双眼满含惊咤,这么快就到了。 “进去吧!”月娘冷声道,她只能陪她到这里。 “姑姑,不与我一同进去。”夕米眉头皱了皱,迟疑道,她只想找个人当依托,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头冷血无情的狼,她还真没那么大的勇气。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侍寝,月残掐着她脖子,要她命的时刻,直到现在,还有所畏惧。 她会不会一走进去,他就直接把她给了结了。 “宫主正在用晚膳,你赶快进去侍候。”月娘冷眼盯着她,不多做解释,转身,便往带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夕米双眼追随着月娘的背影,第一次,内心这么不舍一个人离她而去。 毕竟,月娘是唯一能解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是她活命的希望,就这么走了,没了。 夕米黯淡的眼眸,一阵哀声叹气, “宫主不会伤害你的。”月娘听到身后轻微的声音,最终,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抛下这句话。 她只希望,这个女人,真的能改变宫主。 其它的,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夕米正应月娘的这句话而发愣时,再回过神,月娘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呢呢道∶“走得还真快。” 不过,她刚刚的话,是在安慰她吗,还是想给她下定心丸,或者是,这句话有着她不懂,别样的一层意义。 但她可是十分确定,月残,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也绝对不会喜欢她,而且,她也不希罕,他那么残忍的喜欢。 夕米再次抬头,目光望向眼前的院子,敞开的木门,从里面飘出的阴森寒气,让她浑身一哆嗦,第一个感觉,就是很冷。第二个感觉,就是熟悉。 她迈步走进这个独立的小院,环视周围,不豪华,不富丽,不堂皇,只是一个很简陋,很简单,孤寂的小独院,微弱的光,从一个房间内照射出来。 也是借着那点微薄的光,夕米才能把这个小院子完全的打量清楚。 而最大的收获,她确定,她来过这里,这个地方,不就是她那晚探路,误闯的地方。 还就是在这,让她遇到了月残。 原来,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就是月残长期居住的地方。 怪不得能培育出那么一个变态的人,夕米撇撇嘴,暗自在心里又把月残鄙视了一番。 “你到底要在这里站多久?”月残双眼紧锁着夕米娇小的身子,背对他站着,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夕米被身后冰冷的声音一惊,回身,惊讶的望着月残,脱口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刚刚竟然忘记了月娘的吩咐,叫她赶紧前去侍候月残用膳,可她自己竟还站在这一再耽搁,还被他,抓个正着。 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那个宫主,我…奴…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这个到底该怎么办?死了,死了,简直是语无伦次了。 月残盯着如此慌乱的夕米,自她被月娘送来院外,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实在是她的气息,太过独特,可他耐心的在房间内等着她来侍侯他用膳,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不急不慢的在此发呆。 她到底是不担心自己的小命,还是不怕他,或者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命令。 一次两次的挑战他的耐心。 不过,能欣赏到她吃鳖的心情,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月残嘴角一勾,扫去先前的怒气,心情大好,这个女人,也会慌,也会乱。 “宫主,你不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十分适合赏月。”夕米脑中灵光一闪,抬头,手指着天空,漆黑一片,半颗星都没有。 她怎么忘记了,现在时辰还早,月亮也要等到半夜才会出来。 这人心一乱,连带整个人都犯晕了。 顿时,夕米停在半空上的手,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放。“那个…其实…奴是说…宫主不觉得,也许,今晚出来赏月,会是个不错的提议。” 她收回手,对着月残,一个劲的猛点头。 “是吗?”月残冷声的反问。 第062章 无声的沉默。 夕米不知所措的扯着嘴,比哭都还难看的干笑,她小心翼翼的斜眼瞧了一下月残,那冷冽的目光,直直盯得她浑身毛骨悚然,赶紧低着头,规矩的站着,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他怎么还看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没月亮,也不能怪她啥? “那个宫主…奴…”侍候你用膳吧!她忐忑的说道,话还未完,肚子就很不争气的传出咕咕的声音。 她饿了! 月残双眼,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肚子上,眯了眯眼,冷冷淡淡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没有用晚膳?” 夕米乍青乍白的脸,用手摸了摸肚子,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奴正要用膳,宫主就派人来了。”话中埋怨的意思很明显,要不是为了你,她能饿着嘛?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一人吃,补两人的份。 “进去吧!”月残转身,冷声道。 夕米抬头,双目怪异的盯着月残的背影,她刚刚被抓的事,就这样算了。 他有这么好说话? “还不走。”月残回头,黑眸冰冷的撇了一眼还在原地发呆的夕米。 她,很喜欢发呆。 “啊…!”夕米惊呼出声,他那目光,真冷。心立刻提得老高,“那个…宫主,对不起。”低声下气的认错,态度良好,他应该不会发火了。 “…”月残不语,继续回首,迈步进屋。 夕米弩了弩嘴,真是怪胎,随后,小跑着跟上月残,有点狗腿的味道。 两人先后进了小房间。 夕米一进房,双目就打量起房内的摆设,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方形饭桌,两张凳子。 别的,没了。 她唯一的总结,真是够简单、够明了。 他一个月残宫的宫主,怎会愿意住到这个地方,不是说,月残宫很有钱吗?而她,也见识过,比如她先前在美人阁住的房间,那些首饰听水水说,每样都价值不菲。 可他,为何如此寒蝉。 难道是,想在她的面前,故意装模做样。 “你还不过来侍候我用膳。”月残坐在饭桌前,见她又站在门边发呆,胸中微怒,语气,更加冷澈。 “哦!”夕米低头走近月残,干脆不看他的目光。 否则,自己早完被他的目光给冻死。 夕米一靠近饭桌,鼻子就嗅到饭菜扑鼻而来的香味,暗自吞了吞口水,真香,可惜没得吃。 看来,她今晚注定又要饿肚子了。 “宫主,奴要做些什么?”夕米眼眸盯到月残面前摆好的碗筷,都已经弄好了,她能做什么? 而她,也实在不知道侍候别人用膳怎么做? “帮我夹菜。”月残冷声的吩咐。 他用膳一直都不喜欢有人侍候,甚至他的房内,都很少人进出,而他房内的东西,就更不喜欢人碰触,这一次,为何全都破例了。 “哦!”弱弱的回答。 夕米额头青筋暴起,心头憋闷,暗骂道∶“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没手,还要她帮夹。那他干脆别长手好了。” 抱怨规抱怨,夕米还是照做,站在月残的身边,伸出右手,拿起饭碗上平放着的筷子。 “宫主要吃什么菜。”夕米望了望饭桌上的三荤,两素,一汤,营养搭配,很标准。 这个月残,还真是节减,至少,不浪费粮食。 “素。”一个字,简洁的回答。 第063章 夕米听得很清楚,倾身夹了素菜,放进月残的碗里,又把筷子放回饭碗上。 “宫主可以吃了。”恭敬的回答。 夕米说完,挺直的站在月残身旁。 “恩。”淡淡的应道,月残拿着筷子,吃下她夹的素菜。 入口的味道,有些凉了,可他,还是咽下。 夕米双眼时不时的偷漂一眼饭桌上的饭菜。 她真的,好饿! 月残放下筷子,昵了她一眼,“一起吃。” “啊…”夕米惊讶的盯着他,没有听错吧,他是在叫她一起吃。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夕米戒备的眼神,瞧着月残,“宫主,奴…不饿,还是宫主自己吃吧。” 话完,肚子再次窝囊的咕咕出声,拆穿她的谎言。 “你不愿意。”月残一记冷眼扫过她,厉声问道。 夕米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乱了。 “我…我…”可不可以拒绝,她盯着带着面具的月残,那散发出的威慑和寒气。 最终,泄了一口气,扯嘴笑道∶“奴婢当然愿意,可宫主,只有一双碗筷。” 她总不能叫她跟他用一个碗,一双筷吧! 最介意的是,她宁愿不吃,也不欢喜跟他同一个饭桌。 简直是要她的命,压抑的折磨啊! 月残拍了拍手,房门被推开,门外站着一个侍卫,低头恭敬道∶“宫主。” “去拿一双碗筷来。”他看都未看侍卫,冷声吩咐道。 侍卫带上门,快速的消失了。 夕米双目,看得咤舌,她进小院时,真的一个人都未看到,这侍卫是哪里出来? 月残一拍手,就出现了。 莫非,藏身在暗处,可这么一个寸早不生的院子,哪能藏人。 正当夕米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房门再次被推开,侍卫手上霍然拿着月残要的东西。 夕米再次惊叹,这速度,好快。 她跑去门边,接过侍卫手上的碗筷,友好的笑道∶“谢谢!” 侍卫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夕米站在门边,伸出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小院外,哪还有侍卫的人影。 难道,又是传说中的轻功。 “还不过来。”月残不耐的催促道。 这个女人,老是无视她。 夕米赶紧关上门,手拿着碗筷,转身走过去。“坐下,用膳。”他冷声命令。 夕米放下碗筷,把剩下的那张凳子,躬身用手搬到月残的对面,与他相对着坐着。 反正坐哪,都能被他盯着,还不如光明正大接受他的目光。 而且这个地方,她夹菜也方便。 坐定后,夕米拿起筷子当着月残的面毫不客气的夹菜,大口吃着。 她现在只知道肚子饿,其它的不用顾虑。 而且,也是他叫她吃的,还那么拘束,客气干麻! 最主要的是,她再不吃,都要饿晕了,更要饿着肚子里的宝宝。 她最近的食量,可是争加了不少,也许,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 夕米搅着嘴里的饭菜,味道真好,比她在美人阁吃的还美味。 而一边,月残盯着夕米的狼吞虎咽,面具下的脸若有所思。 第64章 饭后,夕米望着满桌的菜,盘子里只剩下一些残渣,她还怎能吃。 明眸一抬,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月残,从她动筷子后,她就再没有看见他拿起筷子。 而他面前搁着的碗筷,还是先前的样子。 这就能说明,他根本未动过,而是一直在看她吃。 “宫主,你还饿不饿,要不要奴再叫人送点饭菜来。”她不怕死的问道,毕竟是她吃光了他的菜。 他没有饿自己,也算是有点人性,那她就别那么小气,这样,倒显得她不慷慨了。 而且,做人还是厚道点好。 “不饿。”月残冷冷的盯着她,良久,才蹦出两个字。 呃—— 夕米顿时泄下了紧绷的心,“可宫主,你才吃了一点,真的饱了。”这男人的食量,也太小了吧! 月残看都未看她,站起身,未发一语。 夕米无趣的嘟了下嘴,她还不是关心他一下,真是好人没好抱,饿死他算了,她才不想管了。 夕米站起身,开始收拾饭桌,沿着菜盘摆放的位置依次收拾,待躬身靠近月残身边的时候,双目瞪着他一动不动的腿。 这还跟她比起高来了,明知道她现在娇小玲珑。 也没得比! “宫主。你可不可以稍微站过去一点,我要收拾下。”她好心的提醒道。 半晌,月残的双腿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 夕米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颔首望着他。 他这算是跟她杠上了嘛,找茬了。 “这个不用你收拾。”月残盯着夕米端起碗的双手,柔嫩纤细。 但她刚刚收拾桌面的时候,为何那么自然。 难道她以前做过?越来越多的疑惑。 “那我该干什么?”夕米打断月残的思路,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不是贴身侍候的丫鬟吗?这收碗的事不用她做,谁做? “会有人来。”月残眸中含着深思的光芒,丢出话,迈步朝着房外走去。 夕米揣测月残话的含义,他的意思是,会有专门的人来收拾,低头,晃了晃手中的碗,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饭桌。 既然不用她收拾了,她也乐得轻松。 不过,这月残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有人来收拾,也不阻止她,害她百忙活。 夕米虽然有一点生气,但还是高高兴兴的放下碗,不管它了。 下一刻,她迈步快速的跟上月残的脚步,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丫鬟工作,“贴身。”那就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了。 月残打开门,听到身后轻快的脚步,暗示着她的主人心情很不错。 不用干活,真的让她有这么高兴。 夕米跟着月残走出了房间,见他停下来,背对着她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她也只有站在他的身后,以便随时听候差遣,就当是饭后运动好了,这样对是孕妇的她,也有好处。 仿佛过了数个时辰,夕米站得两腿发麻,弯身用手揉着双腿,好累! “宫主,我们到底站在这里干什么?”实在是受不了了,夕米才大着胆子问道。 站也能站几个时辰,她好奇啊! 他应该不会是想故意变象的折磨她吧! 月残未转身,也未回答! 夕米抬头,双眼失神的盯着月残高大的背影,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衬得越显孤单,这个陌生的古代男人,此刻给她的气息,太过寂寞。 还真的没有一点残暴,狠辣的感觉。 或许,月残的从前,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会变得无情。 月残忽视掉后背强烈的目光,冷冷的回道∶“赏月。” 夕米听到这两个字,整张脸一僵,惊讶得瞠目结舌。 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该不是想让她难堪吧!要是今晚月亮不出来,她是不是又要惨遭虐待,再次遭受他的恶行。 想到这一点,夕米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双手抱拳放在额头上,闭上双眼,内心祈祷着∶“月亮,你发发慈悲,千万要出来。” 忽的,月残转身,看到的,便是夕米这怪异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啊…!”夕米睁眼,对着月残的目光,快速的放下手,解释道∶“没干什么,宫主,你可千万别误会,奴…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月残皱了皱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这个女人,有时胆怯,有时莽撞,有时勇敢,有时聪明,有时大胆,又倔强得可以,死也不知道求饶。 他显然对她越来越好奇,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在想,把她留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究竟是为了试探她来月残宫的目的,还是他,一开始就不忍心杀她。 否则,直接杀了她,他根本就不必如此麻烦。 而他,今天居然还为了这个女人,出手救了她。这一切,都太失常态了。 夕米感觉到月残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寒气,双腿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哪还敢有胆子吱声。 她不会,又惹恼他了吧? 可是,她应该没招他嫌啊! 随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而对于夕米,则是不安,恐惧,加上害怕。 两人都一动不动的站着,他看着她,她则垂着头。 “宫主,你的手伤,怎么样?”夕米忽的,抬起头,直视月残,这才想起,今天他为了救她,伤了手。 可从她见到他开始,就没有看到他的伤口,他到底手伤在哪? 虽然他三番两次的想要她的命,但她却不能忘恩负义。 应为她这个人,一直都是憎恨分明,关心一下他也是理所当然。 月残黑眸,再次上下审视着夕米,她,是在关心他? 夕米被他盯得有些紧张,干脆回望着他,让他看个够。 半晌后—— 正当夕米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 “没事。”月残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 “没事就好。”夕米笑着回道,心头还是有些感激他的。 “宫主,这么晚了,还是去休息吧!那个…今晚…奴想…月亮应该不会出来了。”夕米忐忑的声音,细如蚊声,越来越低,几乎到听不太清晰。 不过,还是间接的承认了,她先前说的话,是错误的。 “恩。”月残淡淡的应道。 夕米一脸欣喜若狂,但还是能相对保持冷静,今晚的月残,跟先前的月残,简直判若两人,会不会太好说话了。 不去乱想了,总好过没得商量强。 “宫主,那个…奴…今晚睡哪里?”望着饶过她,朝房间走去的月残,夕米突然意识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冷院,就这么一间小小的房子,她到底要睡哪? “跟我一起睡。”月残理所当然的回道。 呃—— 第065章 时间,仿佛停止。 夕米小嘴儿微张,整个面部表情显得很僵硬,但还是可以很明确,她的耳朵很灵敏,真的没有听错,他是叫她跟他一起睡。 想刚刚她还对他有一些改观,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这头残狼,一直没变过。变的,只是她! “宫主,我还是回美人阁去住好了。"虽然她很忌惮,很怕他,但是这点她必须坚持。 夕米一想着要跟月残同床共枕,就是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要是他半夜起来掐她的脖子,怎么办? 几乎每次见他,她都是被掐的份,她可是印象深刻,想忘都不能忘。 而且,两个相看不顺眼的人睡一张床,怎么想,怎么怪异!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月残厉声说道,宣示着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夕米哪还有反驳的权利,低低的应道:“哦!”语气十分不情不愿。 不答应就会受罚,更严重的是小命不保。 那她,就妥协,牺牲一下好了。 夕米随着月残走回房间,桌子上的碗筷已经被收走,而她已无心思去想,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月残进了房间,就干脆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夕米则抬头望了望被她搁置在饭桌一角的行李,沉重的叹息一声,看来,她今晚注定逃脱不了陪睡的命运。 能屈能伸才活得长久,她就委屈一下好了。 “宫主,我侍候你梳洗吧!”夕米双眼扫到房间内被人送来的木盆和面巾,里面装着的是干净的清水,应该是给月残洗脸准备的。 月残并未回答,双眸,只是盯着她。 夕米干脆视而不见,迈步上前,把面巾放在木盆中,用手移到月残身旁,蹲下身,打湿面巾后递给月残,恭敬道:“宫主,净面吧!”态度谦和,尊卑分明。 “恩。”月残淡淡的应了声,可手,还是未动。 夕米抬头,盯到他望着自己手上的面巾,当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宫主,你的手伤还未好,还是奴给你擦脸吧。”她这样为他着想,他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可月残还是未动。 夕米这才惊觉到不对劲,她抬高眸,直视上月残的脸。 那张惧人的鬼面,完美无瑕的戴在他的脸上,她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那个,宫主。还是你自己来吧!奴转过身,等你好了再叫奴。”夕米把面巾塞在月残的手上,背过身去。 身后,细微的声响。 “宫主,好了吗?”听着身后,渐渐无声,夕米知月残定是洗好了。 一转身,月残一手便把面巾递还于她。 一阵手脚慌乱,夕米终于侍候好月残洗漱完毕。 她见月残躺在床上,空出一小部分位置,显然是给她留的。 “宫主,奴晚上睡姿不好,所以——”跟你一起睡还是算了吧!她还想多活几年。 “——”月残有回答,显然不同意。 夕米据理力争,再次宣告失败。 “睡觉。”月残冷眼盯着她,语气阴寒,不容商量。 夕米被他一吓,赶紧规矩的坐到床榻边,脱掉鞋子,合衣上床,躺在最边侧,离他,远远的。 月残手一捞,把她娇小的身子固定在怀中。 夕米试着挣扎了几下,终归还是敌不过他的力气。 “再动,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月残喘息着威胁道。 夕米一听,果真规矩下来,身子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下半身,被他膨胀的炙热顶得有些羞涩。 她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榻而眠。 虽说她同他连孩子都有了,但毕竟不是她跟他发生的那种关系。 她也真的算是一个良家女子,灵魂算! 所以,害羞、不安都是必然的。 月残手指一挥,房内烛火熄灭。 夕米睁着眼,呼吸不稳,心慌的等待着月残的下一步动作,可他只是搂抱着她,却并未有丝毫的侵犯。 夜越来越深,夕米一直睁着眼,无心睡眠。 待到,身旁的人,呼吸平稳。 夕米用小手轻轻的推了推他,“宫主。”小声的呼喊,确定月残已经睡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动了动早就僵硬的身子,知挣脱不了他的束缚,也就随他。 反而身子更贴近他,寻找着舒服的位置躺好。 夕米感觉到头顶上月残吐出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发丝上,放松下来的神经。 “要你晚上睡着的你,能像白天的你一样,也许我就不会怕你了。”夕米眼皮越来越沉重,但她却仍不忘,呢声抱怨几句。 最终,夕米抵不过困倦的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月残缓缓的睁开眼,低首,一双明亮的黑眸望着怀中夕米清秀的小脸,抱着她身子的双手自然紧了紧。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月残面具下的额头轻皱,内心沉思的细想着。 而屋外。 银狼一身黑色披风,安静的站在寂寥的院子中一动不动,双眸却紧紧的盯着小屋内, 只为—— 守护她! 就这样,两个男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都睁着眼,直到天明。 而沉睡中的夕米,却浑然未觉。 她只是懒懒的动了动脚,攀着月残,睡姿十分不雅。 继续的,沉睡着。 梦中,她嘴角微扯,浅浅一笑。 见到的,便是她的两个至交好友。 第066章 一早,夕米一睁开眼,慌忙的坐起身子,却很意外的没看见月残的身影。 他,这么早到底去哪了? “不管了,管他去哪了?”不在正好,免得她起床看到他尴尬。 夕米眉眼含笑,高高兴兴的下床穿好鞋子,双眼扫视到房间内竟然已经摆好了早膳,连梳洗的清水都已经预备好了。 她干脆大大方方的洗了脸,摸了摸头上凌乱的长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一面镜子,随后一想,月残整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带着一张鬼面,肯定也十分厌恶镜子。 这个房间,怎么会有呢? 夕米只有在没有镜子的境况下,开始捣弄起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双手拿着簪子盘了半天都没整出一个发型,不是太松了,就是自我感觉很乱,最后也只有唉声叹气,一脸挫败的坐着,平时见水莲给她整理头发的时候那么简单,今天她自己弄,才发现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且费劲,真是懒得打理。 看来她,果真是被侍候惯了。 夕米手指夹着胸前的长发干瞪眼,脑子一灵光,放下手上的簪子,从自己行李中找出一根白色的丝绸腰带,又漂亮,又细长,很适合绑头发。 她随后又坐下,抬手用指尖在头中间分好线条,一边一半,把胸前两边垂着的长发,快速的用双手绑成了两根松散的麻花辫,然后用牙齿咬断腰带,两边各绑一根。 欣喜的一笑,这用腰带绑辫子,她怕是这古代第一人了。 正当夕米得意之时,房门被推开了。 夕米听到声音,回转头,一望见门边的月残,快速的站起身。 “宫主。”恭恭敬敬的低首唤道,她可是时刻警惕着作为丫鬟的职责。 什么都可以忘,就是古代鲜明的尊卑意识绝对不能忘记。 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恩”月残淡淡的应了声,黑眸盯着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惊现。 这样简洁的装扮,倒是给人一种清爽,俏皮的味道。 不同于他以前见到的那些庸脂俗粉,为了他静心装扮的女人。 莫非,她是故意的想吸引他,要是这样,她的目的达到了。 可他一想到这,面具下的脸色暗沉的变了变。 "那个—宫主,你用了早膳没?”夕米走上前,一脸献媚的问道。 月残冷冷的盯着她,“谁叫你这样打扮的。”语气阴寒得能冻死人。 夕米抬气头,怪异的直视他,这个人,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咋转眼就问起她的装扮了。 难道这样穿,还碍着他了不成。 可她来古代后,一直穿得很保守啊!至少不像现代一样,露胳膊,露腿。 夕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好呀!跟昨天一样,没什么区别。除了头发,难道—— 双眼再次看着慢慢朝她走来的月残,鬼面下的表情看不清楚。 但他身上的温度,明显冷了好几度,夕米双腿微颤,惧怕的倒退着。 “难道这又是你的伎俩吗?是不是很遗憾我昨晚没要了你。”月残冰寒的语气,一把抓起夕米的手,紧紧的捏在手中。 夕米小脸一皱,吃痛般的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轻忽出声,手上的疼痛加剧,骨头仿佛要被他生生的捏脆了。 她妄想挣脱,薄弱而又无力! “宫主,你先放开我,这样抓着我的手,很痛。”只能放下态度,求饶。 月残见她痛得小脸煞白,心有不忍,手渐渐的放开她。 可双眼,仍是盯着她不移动分毫。 夕米一边揉着手,白嫩的肌肤上,已是一片青紫色,差一点,她的手就被他废掉了。 这头残狼,还真是不知轻重。 她这好日子,才安心了一晚,又得开始遭罪了。 再坚强的人,心头不委屈那都是假的,可她,却不能哭,不能懦弱。 至少,不能在这头残狼面前示弱。 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子。 怎能败在他的手上。 “宫主,你到底哪里不满意,大可以提出来。”用不着对一个小女子,动手动脚。 甚至一不高兴,不是惩罚,就是掐她脖子,这次还捏手腕。 这些都能随便弄的嘛,万一掌握不到分寸,她很可能,一命呜呼! 月残望着夕米瞪着他,不肯屈服的目光,先前气闷的怒火却一扫而光。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意打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为何把头发弄成这样。”他冷声的问道,倒是有点好奇。 夕米惊讶的双眸,他,真的是为了她的头发发火。 瞬间,小脸憋出了几种颜色,最终,她垂着头,老实交代,“那个——奴,不会梳头。”反正在他面前也不要什么面子,而且说了,又不会少块肉。 最重要的是,他不要乱发脾气,泄到她身上。 况且,这头残狼,阴晴不定,变化无常,一双冷眼,能透人心。 撒谎,明显是不理智的作法。 解释后,—— 夕米等了半天,却不见月残再出声。 待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时。 得到的,便是找不到理由的受罚。 “吃过早膳,去外面院子跪着。我不叫你起来,就绝对不能起来。”月残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夕米盯着微颤的木门,睁大着双眼。 这话,算不算当头一棒! 她,又要罚跪,而惩罚的人,还要她吃了早膳去跪。 这是,唱的哪出,双簧了。 而且她,还别无选择,只有照着去做,可怜了她柔嫩的双腿,再次光荣的委曲求全。 这下,夕米哪还敢磨蹭,用了早膳,就规规矩矩的走出房门。 夕米扫视了一下,整个院子都没人,月残也消失不见了。 她这个贴身的丫鬟,暂时成了单身一人。 可她,已经见识了月残宫内的人神出鬼没,说不定,暗处正好有月残留下的人监视她。 所以,她只能去跪着了。 夕米也不委屈自己,找了一处背阳光,还算软和的地面,悠哉的跪下。 第067章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渐渐上升。 夕米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现在的她两腿早失去知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在这里跪多久? 她猜测自己现在跪这的时辰大概有几个时辰了吧,可那头残狼却还没出现,他到底要惩罚自己到何时,头顶烈日,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个背阳光的好地方,可这个冷院草木皆无,想避阳光都没地,在继续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被活活烤熟了。 实在热得难受,夕米用双手扇着风,想凭这单薄的力量驱除身上的一些寒气。 忽的,她觉得头顶上的烈日不见了。 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用黑色披风为她挡去烈日的人。“银狼,你来啦?”此刻,她又是这样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她说不清对这个男子的看法,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 他对于她,感觉似亲人,更似大哥哥的味道。还有他每次出现,必会在她最危急的时刻,救下她。 多的,更是感激之情。 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他的人情了。 而这一回,要是被月残看到了,不知道又会怎么处罚他,她可是对上次月残罚他的那一百板子记忆忧心。 “银狼,你不用给我遮了,我没事,你还是去忙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连累他。 夕米仰着头,故做笑意的看着他,自从她上次见过他的容貌后,他就不带面巾,遮住脸了。 不过,银狼真的长得很帅气,轮廓坚毅分明,五官组合在一起,很耐看。 银狼的目光看着夕米脸上装出的强颜欢笑,眸中泛出了一丝波动,可黑色披风还是未动分毫,继续为她遮挡着酷寒的热气和浓烈的阳光。 “银狼,你没事做吗?”他不是该一直呆在月残身边保护他,刚刚都未见到他出现,这会倒是来了,莫非月残也在周围。 可月残为何不出来阻止银狼的这种行为呢?夕米暗暗揣测着。 良久,见银狼仍旧莫不出声。 夕米心知银狼不爱表达自己的想法,更不喜开口,简直是字字如金,想她即使继续追问也是白问,反正他绝对不会回答的? “没事。”银狼见夕米脸上愁眉伸展,嘴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夕米这下倒是咤异了,他算是回答了自己前面一个问题,还是后面一个问题了。不过他能开口说自己没事,她也就安心了下来。 “没事就好。”她就是害怕他有事,才麻烦了。 “对了,银狼,你上次在那个很漂亮的地方,说我中了什么毒,还能解掉吗?”她可是一直很纠结这个问题,倒不是怕自己会死,可是是药就会有三分毒,更何况本就是毒药,不知道会不会遗传到肚子里宝宝的身上。她可不想生个畸形儿。至少决定生下宝宝时,她就希望这个孩子是健康的。 而作为准妈妈,她定要捍卫自己的孩子,全力的保护他。 “解了。”头顶上,又是短短的两个字。 呃—— 夕米有些错愕,转眼整张脸欣喜异常,对银狼的话,她是十分坚信的,他说解了,就一定解掉了。可她的毒什么时候解的,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管这个了,反正这月残宫发生的怪事也不值一件两件了,她早就看清了。 “那个,银狼,你下次跟我说话可不可以多说几个字。”两个字,是够简洁,也不拖泥带水,可她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至少他应该多说说话,这样才能更好的表达自己,让她能去了解他。 况且,人的内心憋久了不发泄,很容易得精神疾病的。 她还真的满怀疑银狼是不是曾经也受过什么心灵上的创伤,所以才不愿多开口。 这古人还真不好研究,一个比一个的复杂,月残的狠辣,银狼的冰冷,都是一群怪人。 她要是以前念书的时候,学的是心理系就好了,真是后悔! 夕米歪着头,眼眸期待的盯着他,见他的脸庞面无表情,可眼波中流动的深思,似在考虑她的话。 很好,只要他有想法,要想改变他,就简单多了。 半响,银狼冲夕米点了点头。 没料到银狼真的愿意,夕米内心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 “谢谢你!”愿意救我,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愿意为我挡去灾祸。 她相信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 他,会明白。 银狼嘴角微扯,勾勒出的弧度,是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很僵硬,但这已是他最丰富的表情了。 “不后悔。”吐露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柔软。只要能见到她温暖的笑,他的心,就会跟着她一起欣喜。 夕米回他的是一张发自真心般灿烂的笑脸。 她也知道,他喜欢看她笑。 可对于银狼三个字的回答,夕米并未抱怨,这也算是他的改变吧! 什么事,都要渐渐的去适应,去改变。 她不急,她相信,以她的力量,他会慢慢转变的。 第068章 “银狼,其实,你的笑容真的很帅气,而且,要多对我笑笑,不要老是冷着一张脸,要不然以后遇到喜欢你的姑娘,会把人家吓走的。幸好我的心里承担能力好,要不然早被你和···”月残吓死几百次了,夕米吞下后面的话,这可不能明目张胆说出来。 但是她刚刚还真被银狼牵强的笑迷惑了,而她的话,也是再为他打算了,想起雪儿那个小丫头,也是一怪胎,说不定还就喜欢银狼冷着一张脸的调调。 她虽想当中间人,牵红线,可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把银狼这个极品男人,给雪儿糟蹋了。 这要是放现代,多好的一个老公人选啊! 但她却知,朋友看重的对象,她还是少起打猫心肠。 更何况,雪儿虽有事瞒着自己,可也是一心一意待她的。对她,也没别的企图,要不然,雪儿大可以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别人。可是她没有,就凭这一点,她就应该完全的信任她。 姐妹,都是该一起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 而她,真的有点怀恋在现代的日子,同芯爱,蓝菲一起快乐的日子。 可,终究是回不去了,那她就应该好好善待自己,在古代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银狼正在揣测夕米口中的帅气是什么意思?知她说出的话,定时赞美,夸耀之词,也就不以为意了。 黑眸,望着夕米的脸色突生起一股浓烈的忧伤,她是在怪他没笑吗? 嘴角再次微扯,对着她,却始终笑不出来,一张脸,简直比哭还难看。 夕米拉回了冥想的思绪,见到银狼这个样子,“扑哧···”的笑出了声,她是要他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强颜欢笑。 这个银狼,也满可爱的。 竟然为了她,做到这个程度。 银狼被她清脆的笑声,充斥得整颗心暖暖的,从未有过的舒心妙动,很窝心。 “银狼,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夕米笑意直达眼底,她讲笑话的功底,真的很不错。 “我相信,你听了,一定会笑的。” “讲什么好了。” “有了,一天,馒头和面条打架,馒头被面条打了一顿。第二天,馒头不服气,带着好多兄弟来报仇,碰到了小龙包,馒头气冲冲的冲到小龙包跟前说:“你别以为装可爱就认不出你了,打!!”。然后一顿暴打。第三天,小龙包又不服气带着朋友去找馒头,街上碰到金针姑,说到:“站住,别以为你带了帽子就不认识你罗!”金针姑被打的死去活来了。然后,金针姑也要报仇,她找来了蘑菇,香菇和大头菜!在路上碰到了肉丸子,不说二话就把那家伙暴打一顿。肉丸子不服,问为什么打人,只听金针姑说:“小样的,别以为你裸奔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夕米眉飞色舞的讲着,一边比划,一边说。 讲完,她自己倒是先开心的笑出了声。 银狼却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愉悦的表情。 “不好笑吗?”夕米未听到银狼的声音,抬头,看着他,真是好定力,这笑话都不笑。还真是难倒她了。 笑话不行,她就改别的。 “银狼,我还是给你出个别的吧,就老筋急转弯好了!你一定要回答。不能拒绝。”夕米故作认真的表情,不容商量。她还真想知道古代人的智商如何? 心头,也贼贼的乐欢了。不知,这结果能否让她满意。 银狼不懂她的老筋急转弯是什么?但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颔首,点了点头。 夕米见他同意,笑着道:“听好了,兔子和乌龟赛跑,狗当裁判,你说,他们两个哪个会赢比赛?”双目闪着狡黠,灵动的光芒,期待的望着银狼。 她紧张的,一丝不漏的盯着银狼缓缓微启的唇瓣。 “不知道。”半响,又是淡淡的三个字,银狼眉头却微微动了动。 夕米顷刻间低首,未看到银狼脸上的表情,暗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她真这么差,笑话他不笑,上当也不上。 他,就是一榆木疙瘩。不过,还不傻! 看来,自己要改变这个冰冰冷冷的人,时间,一定是漫长的。 “银狼,我渴了,想喝水。”夕米跪在地上,没月残的赦令,她哪都不能去,可刚刚一长串口吐飞沫的讲话,早就说得口干舌燥,而且整个过程,都只她一人独乐。 她就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她,还连夸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银狼一听,脚步却有些迟疑,望了望头顶上烘热的太阳,他走了,她要怎么办? “银狼,你就去一会,我会没事的。”她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踌躇,银狼,真的是给了她太多感动,关怀。 她,一定会永记着他的恩泽,还有他所有的好,将来,报答与他。 只应她不想亏欠他太多。 下一刻,得了夕米的保证,银狼眨眼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取水去了。 夕米再次接触到太阳的热线,可能是跪得太久,头,有些昏眩。而暗处,月残根本从未离开过冷院,自银狼给夕米遮挡太阳开始,就窥视着那两人,听了夕米所说的笑话,还有那个脑筋急转弯。 她,怎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她不是一个书香门第的闺中小姐吗? 或许,他该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她有太多的惊喜,秘密,需要他去探查。 黑眸,冰冷的牢锁住院子中的女人。 夕米用手撑着头,脑子越来越晕眩,双眼前的光亮,开始变得浑浊,稀疏,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最终,失去意思般向前倒去。 月残一见不对劲,刚闪出身子,打算前去接住她。 ——但是 一个人却比他的动作更快,身形快速的闪进院子,直接屈身抱起要摔向地面的夕米,双足一点,飞上屋檐,瞬间消失在冷院。 月残神色嬗变,双眼一黯,盯着消失在他视线中的乳白色人影。 ——是他,怎么可能? 第069章 绝美的身形,飘入墨竹林中。 月墨扫视着这片离别六年,仍旧熟悉的地方,薄唇,勾勒出一丝舒心的浅笑,低首望了望怀中昏迷不醒的人,迈步,走向竹屋,用脚轻踢开竹门,里面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月墨迈进竹屋,平稳的把夕米放在铺好的竹床上,芊芊十指,纤细而修长,抬出夕米垂在身旁柔嫩的手,开始细致的把脉,眉头渐渐轻皱,由深转浅,眼神沉思的紧盯着夕米。 随后,站起身,转身便向屋外走去,顺带关上了竹门。 床上的夕米继续沉睡,直到日落西山,光线暗淡。 她才清醒,睫毛微微轻颤,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子,睁开眼,扫视着整个房间,光亮浅淡,双眼看不太清楚,摸了摸身下的竹床,这才有所警觉,房间似乎很陌生,她敢保证自己从未来过这间屋子,这里不是月残的冷院,也不是美人阁,那是哪里?她是怎么会到这里的? 夕米起身下床,快速的走到房门处,双手刚把门打开,额头迎面就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好疼。”她退了几步,抬手就揉着撞疼的地方,双眼也不看来人,直接气喝道:“谁啊?走路不长眼睛的,疼死我了。” “你没事吧?”月墨淡笑着望着她,刚才应该是她先撞上来的,怎就成了他的过错,甚至被骂不长眼睛了。 夕米听到如此温和的声音,咋觉得很熟悉,一抬眸,借着屋外的微光,终于看清了来人。双眼晶亮,是他。 下一刻,她走上前,注视着他,上看下看,扫视了他一番后,才欣喜道:“月墨,你出来了,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好。”月墨柔声道,手指一弹,屋内的烛火,瞬间明亮。 “你就先回答我怎么会在这里好了。”夕米待完全看清他的容颜后,又一次惊讶,迷失在他清澈的明眸中,真是倾国美人。这已是她第二次见他,却仍旧会被他的美色迷惑。 “是我带你到这里来的。”月墨忽略她炙热的目光,径直回答道。 “那这里是哪里?”定定的盯着他一张一合红润的唇瓣,夕米赶紧甩去脑中龌龊的杂念。她刚真有种冲动,想一亲芳泽看看,可人家是个男的,她还真是个胆大包天有潜质的色女。 “我的住处。”月墨又一次简洁的答了她的话。 “是你从冷院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样的话,那她昏迷时,感觉躺在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很安心,很舒适,而那个怀抱的主人,就是他了。 月墨点点头,算是承认。 “你不该带我来这里。”夕米皱着眉头,不是讨厌月墨,相反,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男人,只是一想到要是月残见不到她,定会发脾气,那她岂不是又一次麻烦了。 不知道回去后,月残又会怎么想着法惩罚她了。 她怕是这个古代,最悲惨的穿越人了,自来后,就没有放松警惕的过个安稳日子,成天都处在水深火热,提心吊胆中。 “残,知道。”月墨透析了夕米心中的想法,绕过她身边,坐在屋内的竹椅上。 “你说他知道你带我来这里。”夕米眼中惊讶万分,转身,盯着面前坐着的月墨,疑问道;“他看到你带我走了,竟然不阻挡?你不是跟他有——”恩怨吗?他会放你离开。 夕米狐疑的眼神望着他。 月墨回她一笑,沉默不语。 “我还是快点回去好了。”免得受那头残狼的压迫,减轻一些皮肉之苦也好。 夕米转身,就急切的往屋外走去,忽的,走到门边的双腿停了下来,再次转身,沉声道:“谢谢你今天下午帮我。”虽然情况看似越来越糟,但也好心的帮了她。 对待月墨,她可是十足十的好感。 “不用急着走,既然是我把你带来的,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一晚吧,明日,我在送你回去。”月墨的一双明眸,凝着夕米,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笑意。 “你真的要送我。”夕米不确定的问道。 “恩。”月墨诚恳的回答。 夕米站在原地,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不管明天如何,她呆在这里,至少不会立刻受到月残惨绝人寰,磨灭人性的处罚,想着就让她胆寒,抱着安逸一晚是一晚的态度。 她决定,先留下再说。 明天的一切,管它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的她安全得到了保证。 应为她确信,月墨,一定会保护她的。 “你先呆在这里,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月墨的语气,很温和。 "好。” 听了她的答复,他从椅子上起身,向着屋外走去,独留下夕米一人呆在屋内。 夕米回身走到床边坐下,双眼望着月墨走出房门的背影,似曾相识。 脑中,瞬间幡然觉醒,月墨的背影,简直跟月残如同一泽的气息,都散发着淡淡的孤寂。 这两个人,有太多的相似。一个冷血,一个温和,却又掺杂着相同的气息,都透着深深的寂寞和浓烈的悲伤。 曾经的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两个原本亲切的兄弟,疏远而陌生。 甚至与月墨,愿意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囚禁在那个永无天日的牢笼中,整整六年。 这一刻,夕米的心,反而不在痛恨月残,对他,多了一份无奈,多了一份同情,更多了一份释然。 第070章 或许,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月墨再次进屋时,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双碗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顷刻间,房内香味袅绕。 夕米吞了吞口水,替他关上房门,再小跑到桌子边坐下,望着月墨把菜依依摆放好,侧脸对着她说道:"饿了吧!” “早饿了,午膳还未吃了。”她中午都跪着了,醒来时就已经渐进夜晚了。 “先把这碗药喝了吧!”月墨端起托盘上黑糊糊的一碗药,递给夕米。 “这是什么药,我又没病。”夕米皱着眉,望着那碗药,一副嫌弃的样子。 “安胎药。”简单明了的回答,他并不打算隐瞒。不过,再他诊出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也是惊讶万分。 夕米一听,双眼明亮的直视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把你抱回来之时,就已经知道了,残,不知道,对吧?”他很明确的反问。 “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会是他的,万一是别人的了。”她有些挑屑的眼睛,心头就是有点不是滋味,胸闷。 “我相信,你不会的,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月残宫,没有人敢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从灵魂进入这幅身子后,她正眼见到的,看到的,就只有三个男人。 其他的人,有幸见到的男人,少知又少。 更何况,她肚子里前个主人留下来的种,原本就是月残的。 "这个孩子是月残的,可他并不喜欢孩子,或许被他知道后,这个孩子就不能存活于世了,所以,我请求你,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他。”她的语气,包含着乞求,眼神,满满的期待,直直望着月墨。 “好,我会保护你,直到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月墨凝着夕米的眼,望着她眸中,蒙上的那一层淡淡的忧虑,或许他,原本就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诊出她有孕,还会为她采药,特意的煎来这碗安胎药。 可为何,从她口中确认孩子是残的。他的心,怎会有一丝微微的失落。也许,多了一个孩子的牵盼,她会试着去了解残,不会抛开他,残,也不会在孤独了。 那他,却仍旧要处在孤独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然六年了,早就习惯了,但他,为何仍旧会觉得孤单,寂寞。 直到她,意外的出现,几句话,点醒他。他才知,原来放开禁锢的心,再踏出那一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心已不似从前那般沉重,甚至更多的是雀跃,释怀! 而他所谓的赎罪,只不过是一种逃避,自欺欺人的懦弱行为罢了。 夕米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她不会怀疑月墨的话,他说会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就相信。 “你身子十分虚弱,还是喝了这碗安胎药,对孩子有好处。”月墨收回心神,再次出口的话语,同样掺杂着满满的关切。 听得夕米,安心舒怀,她乖乖的接下药碗,用舌尖轻舔了下,试了试烫热度,恰到好处,不温也不热,闻着难闻的药味,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大口喝入口中,意料中的苦涩未有,嘴里的药,带着淡淡的甘甜,整个口腔,都很清凉,舒服。倒是适合解除夏天的暑热。 “这药怎么一点都不苦,你放了什么在里面?”她上次手伤喝的那个补气的中药,苦涩难当,到现在她都还记忆犹新了,可月墨的安胎药,竟如此好喝,究竟两碗中药有什么区别,夕米放下碗,十分好奇的问道。 “只是放了一位特殊调味的药草罢了,就是怕你觉得苦。”他可是特意在墨竹林找了一个下午,才找到这味难寻的草药,但却不打算告诉她。 一味药草,加进去口感就如此大的变化。不过,这月墨的医术看来相当厉害了。 “哦!”淡淡的应了声,她又不会医术,问了也不知道,还是不问这个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她喝了药后,就感觉肚子很饿了,其实,她早就饿翻了,只是在这个月墨的面前,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致使她不能随心所欲。 反而,没有在月残面前,那么的肆无忌惮。 可能是他,长得象女子,太美的关系,让她,莫名想保持点女子该有的矜持。 “用膳吧!”月墨眼尖,见夕米眼馋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也知,刚才怀孕的话题到此结束了,还是让她先用饭再说吧! “好。”一听可以吃了,夕米拿着桌子上的竹筷,率先开动。 月墨笑意的给她夹着菜,放进她的碗中,自己却未食,只是,紧盯着她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她早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锁着自己,抬起头,看了看他身前干净的碗,疑惑道。 “我不饿。”笑意的回她,她不知,她用膳的样子,真的是一种视觉享受,让他,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放在她满足的脸上。 被他盯着有些尴尬,夕米干脆再次低首,假装视而不见,可口中的菜,却改为了细嚼慢咽的食。暗想,他就不能不盯着自己看。本来在一个比自己美的人面前用膳,就很压抑了,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且,她对他,还是很有好感。心头,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那个,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夕米嚼着菜,抬眼望着他问道。醒来后,她还真没见到屋内出现过侍候的丫鬟,貌似,这里除了她和他,应该没有别人了。 而且,根据她对月墨的看法,这个人,应该比较喜欢独居。 “这些菜,是药膳。”简单的回答,算是承认菜是他做的。 屋内,片刻的静寂! 月墨双眸柔软如水,一眼就看清了夕米此刻心中深思的想法,浅浅一笑,嘴角微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随后,暖意的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果然,她就知道。 “原来这些是药膳。”怪不得她就觉得这些菜色,她从未看到过,更未吃过。 最让她赞许的是,月墨竟会厨艺,而且这么好。 一个男子会厨艺,在现代倒是多见,可在一个落后的古代,况且,这里还是个男女尊卑分明的时代,确实是罕见啊! 夕米心中,对月墨的好感,顿时又猛加了不少。 虽说她第一次见到她,似觉得月墨长得比自己还美,当老公的话,有些排斥。 但爱情,是不分年龄,距离,身高,还有美貌。 只要那个男人真的值得自己真心实意的付出,就好! 可惜的就是,她现在怀了他弟弟的孩子,怕是这辈子都失去机会嫁给他了。 一想到那些能嫁给他的女子,真是又饱了眼福,口福!心头就是莫名的嫉妒,羡慕! 想她一个现代女人,虽然不介意带着球嫁给他,可他,应该会很介意吧! 要不,问问他对自己有没有好感,那样,是不是太唐突。 正当夕米内心几度纠结,挣扎之时。 “你在想什么?”月墨突如其来的问话。 吓了夕米一跳,连手中的筷子,都闻声落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夕米望着地上的竹筷,一阵尴尬!再抬头时,双眼越带抱歉的望着月墨,小脸更是涨得通红。 “我去给你另外拿一双过来吧!”月墨的眼神并未透出责怪之意,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贯的温和,让夕米更加的沉迷入他明澈的眸中。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起身,迈步,转身,朝房门走去。 月墨双手刚打开门,抬首,望着门外站着的熟悉身影,眸中波光微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身子象是被定住般,站着一动不动。 良久,才嘴唇微启,轻声道:“你来了。” 第071章 月残的眼神,盯着月墨,冷到极致,控制着体内狂躁的波涛汹涌,只是沉默着不开口。 “你把这里的一切照顾得很好。”从他进入竹屋时,房内干净整洁,他就知道,是他做的。 “我根本就不是为你。”月残冷眼冷语。 “我知道。”月墨身子微抖了一下,他一直都知道,他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即使他心甘情愿的禁锢了自己六年。到底还是无法弥补他对他造成的伤害。 “我以为你不会来。”至少不会来这么早。“残,你应该好好对待自己。”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根本就不配,而且,我的事不用你管。”月残冷哼一声,“你不是说过,你要永远把自己关起来赎罪,可你还是失信于人了。你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更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话,对你,我只有憎恨。” 他的话,很决绝,甚至连一丝余地都不曾留。 月墨被他一伤,顷刻间煞白了一张脸,他,真的如此痛恨自己。“残,我们是兄弟,一直都是。” “我说过,你不配叫我的名,我们两人,早在六年前,就已恩断义绝了。”黑眸,盯着月墨,更冷了一分。 月残紧握着双手,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不该来的,不该来见这个伤害了他,唯一的亲人。可为何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竟为了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做出破例的事情。 “可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月墨抓着门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绝美的脸,望着月残,泛起一丝苦涩。 是他的错。是他斩断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意,是他深深的将他推入冰冷的谷底。是他间接的剥夺了他爱人的权利。才会让现在的月残,那么痛恨女人,更不相信那所谓的爱。 月残冷瞥了月墨一眼,对他哀痛的表情根本视若无睹,直接撞开他,走进竹屋。 月墨被他撞得踉跄的倒退了几步,一稳住身形,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月残的手。“残,你想干什么。” 月残未看他,直接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嫌恶道:“不要碰我。” “你——”月墨只有无奈的看着他。 “出来。”月残扫视着竹屋,他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在这里,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快出来,再不出来的话。”脚步向前,走到饭桌旁,看着满桌的菜和两双碗筷,怒气更胜,狠狠的拍在饭桌上。 下一刻,饭桌立刻被震了个粉碎,连桌上的菜盘,都摔成了无数块。用力之大,愤怒之高。 吓得躲在竹床下的夕米,全身缩在角落,一个哆嗦,白了一张脸,更不敢出去了。她刚刚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月残和月墨的谈话。一听到那让她精神紧绷,异常熟悉的冷冽声音,为了此刻不成为炮轰的对象,她找了半天,才慌乱的找了个这么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虽然她自己都鄙视此种行为胆小如鼠,可她要是一去露面,肯定没好果子吃,月墨是承认了要保护她,可此时,她还真是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能力。 听刚才这两兄弟的谈话,还有月墨低声软语的态度,应该是他以前做了对不起月残的事情。 可这一切,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眼下,只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小命,还有宝宝的小命就好了。 月残的坏脾气,她是见识过的,时刻阴晴不定。 所以,她是绝对,坚决不会出去让月残迫害的。 “残,你不能把你我之间的恩怨,迁怒到别人的身上。”月墨不能接受他如此暴怒的样子,走上前,明眸直视着他,透着坚决的面对着他,劝慰道:“残,真的不能试着原谅我吗?” 月残面具下的脸,痛苦的纠结着,冷喝道:“让开。”凌厉的眼神,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月墨阻挡着他的身躯,站着,纹丝不动。 “让开。”月残的双眼含着杀气,瞬间,聚集内力凝在手心,毫不迟疑的拍出一掌,打在了月墨的右肩处。 下一刻,月墨飞了出去,正巧摔在竹床边,用手贴着伤处,吐出一大口鲜血,眼中,全是等死的释然。 他不怪他,真的不怪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应该承受的。 可是仍旧远远不及,他当年伤害他时,那般痛彻心扉。 夕米在床底下盯着月墨,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忍无可忍,早忘记了自己的安全和初衷,快速的爬到月墨身边,扶着他,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吐了这么多血,一定伤得很严重,都怪自己,牵累了他。 要是她不躲,或许他就不会受伤了。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的哥哥。你这个人,简直太残暴,太冷血了。”双眼,看向站着的月残,怒火冲天。 “我没事,你别——”月墨虚弱的想劝说。可月残这一掌,用足了内劲,但也手下留情了。 不然,他大可以给他心口一掌,要了他的命。 或许,他是顾念着兄弟情义的。 月残将两人看在眼里,一贯冰冷,无动于衷,走上前,一把抓起夕米的手,将她拉起来,靠向他,“回去。” 他都还没跟她算,她是如何勾搭上月墨的,她竟敢如此尊卑不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会好好教教她。 谁是主,谁是奴。 “我不会回去,再也不回去了,你放开,我即使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夕米挣脱着月残抓着她的手,眼中,倔强一片。 大不了就是死得痛苦点,她才不怕他。 况且这种窝囊的日子,她受够了! 月残被她的话一击,抓着她的手力道更大。 “好痛,你快点放手。”夕米紧咬牙齿,管不了其它,身子一旋转,左脚往后一抬,敏捷的踢向月残抓着她的手。 月残快速的倒退一步,放开她,讶异道:“你会武功。”而且这个招式太奇怪,他根本未见过。 要不是害怕刚才出手重会要了她的命,他早就杀了她了。 “你怎么会武功的。”黑眸,冷冷的睨着她,再次发出疑问。 第042章 夕米气喘吁吁的跑至月娘身边,仰头,对着月娘有些难看的脸色,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耽搁了一会。” 她是很诚心的跟她认错,就不知道,这个冷面的月娘,会不会怪她了。 月娘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审视般打量了她身上的丫鬟装,眸中有着一丝惊异,转过身,淡然道∶“走吧!” 夕米听了她的话,望着朝美人阁外走去的月娘,心想,这个人,好像从来未责骂过她,只是态度冷淡了点,不过,人还不错。 “还愣在那干什么?”月娘出了美人阁楼,未听见脚步声跟着,回头,就望见还在原地站着不动的夕米,冷然的催促道。 夕米这才起步跟上她,出了美人阁。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月残宫的厨房。 夕米的眼珠乌溜溜的转着,望着出现在眼中,月残宫内的厨房,面积很大,人不算多,就那么几人,一个烧火丫头,一个炒菜师傅,一个切菜的丫头,一洗菜的大妈,都沉默着,各自分工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未有一人抬起头,惊讶她们的出现。 夕米暗自在心中抱怨,真是怪异,想想,这月残宫里面的事,又是哪一件不怪异了,心中,也立刻接受了这样不协调的场景。 厨房的环境,没有想像中的脏乱,很干净,很整洁,味道只是有点浓烈,对于怀孕的她来说,的确味重了些,这点,她还能努力的忍住不吐出来,不让人发觉她的异常。 更加不会让人察觉到,她怀孕的事实。 观察够了,她一抬头,才惊觉月娘深思的望着她。 她立刻规矩的在月娘身后站好。 月娘审视了她一眼后,回头,望着厨房中忙碌的众人,一拍手,大家这才停下来,望着她俩,垂着头,默不做声。 “她今后要在厨房帮忙,给她找点事做。”月娘说完,便丢下夕米,看都未看她一眼,起步离去了。 夕米目愣在原地,就这样,那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还没问月娘,她现在是丫鬟的身份,晚上是否仍然住在美人阁内。 月娘就那样,在她眼皮下,走了。 “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夕米回头,讨好的望着厨房内的人,说道。 她见大家都狐疑的看着她,只是越微停顿了一下,便各自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好像大家对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根本一点都不好奇。 最终,洗菜的大娘走至夕米身前,仍给她满满一大筐乱七八糟的蔬菜,还给了她一个大得出奇的木盆,吩咐道∶“把这些菜洗了。”说完,转身忙碌去了,也不理睬她。 夕米盯着大筐里堆积如山的蔬菜,脑子一轰,这么多蔬菜叶,她要洗到何年何月才能洗完,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柔嫩的双手,哪是干粗活的手,不过,貌似她也别无选择,洗就洗吧,她又不是没干过。 她使足了力气,把蔬菜挪到了外面院子的水井边,又来回搬起了那沉重的木盆,刚拿起,她都承受不住那巨大的重量,木盆砰的一声,又摔了回去,自然,又引起了厨房内的人,双眼抬起,集体的望向夕米。 “不好意思,你们忙,你们忙。”夕米抱以歉意的微笑,见她们只是瞥了她一眼,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活受罪。 她无力的望着地上的木盆,真的很重,或许对于以前的她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个柔弱的身子,真的是没办法。 正当她苦无办法的时候,洗菜的大娘,又一次走至她的身边,单手拿起木盆,直接走了出去,放在水井边。 大娘面无表情的盯着傻愣中的夕米,“好好洗吧!″ 夕米茫然的点了点头,盯着大妈那只单手撑起木盆的手臂,一脸崇拜,真是力大无穷啊,又是一身藏不露的高手啊。 她杂觉得,月残宫内,不管是谁,都有武功。 那她要逃跑的希望,还有戏么? 随后,夕米乖乖的找了一小凳子,坐在水井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一桶井水,捞起衣袖,露出两边白嫩的玉臂,一片一片的洗着菜叶,可脑子,却心不在焉。 她当然未察觉到,一人,身藏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夕米肚子发出咕噜声,她这才惊觉,抬头,仰望天色,暖阳当空,已至午时了。 她昨晚睡过头,未来得及用膳,早上那么重要的一餐又得不到吃,她怎么不饿,就怕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她吃苦受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夕米沉重的叹了口气。 那个月残,是故意在折磨她,硬是想活生生的把她给饿死。 夕米站起身,缓步挨近水井口,另外弄了一点清水,洗了洗手,使劲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打算到厨房去早点吃了。 她进了厨房,才发现空无一人,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吃的。 这些人,是存心想饿死她。 夕米双眼,望到切菜的案板上躺着新鲜的蔬菜,鸡蛋,眼睛一亮,她就自己做好了。 她来回的走动,欣喜的洗好蔬菜,切好,放在碗中,眼下,却为难了,她貌似不会烧柴火,现代的她,只会用电器,煤气,天然气。 可肚子里空肠的难受感,早让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试一试! 夕米蹲下身,低头,见灶坑内还有微微火星子,顺手在旁边撩了一根木材,直接塞进去,想也不想,用嘴一炊,火没烧着,倒是吹出了满满的灰尘,沾满了她一头青丝,甚至于脸上,眉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灰。 “哎呀!我的眼睛。”夕米缩出头,双手开始使劲柔擦着双眼,早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盲目的一撞,灶坑里刚烧着的木材,劈啪的掉了下来,正好躺在柴火的旁边。 夕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摸索着路线,想走到水井边,去洗眼睛。 而厨房中,木材点燃了旁边的柴火,啪的一声,燃了起来,火越烧越大,越燃越旺 夕米还慢悠悠的摸索,终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水井边,等她洗好眼睛,身子似感觉到有些热。 一回头,夕米惊恐的瞪大着眼。 眼前,庞大的火势,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完了,小命彻底的完了。 她立刻冲进厨房,拿着灶台上一瓷盆,见里面有半盆象水一样的东西,想也未想的倒去灭火。 她见倒下的水,啪的一声,燃烧得更猛烈了,有些咤意,拿着手上的盆子靠进脸庞,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味,惊呼道∶“遭了,是油。” 夕米赶紧去水井打来水,倒在火上,可火势还是只大不小,这才警觉事态的严重性,扯着嗓子,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这一喊,果真有效果,厨房中的一丫鬟,从另一处跑来,惊觉厨房居然着火了,双眼望着夕米竟一人势单力薄的救着火,嘴里还不停的大喊着∶“着火了。” 夕米瞥到厨房外,终于有人进来了,却见那丫鬟竟然目愣的站着一动不动,象是一时之间被吓得失了神,立刻对着她,大喝道∶“快去叫人来救火。” 丫鬟被她一喝,这才回神,转身拔腿就往外跑去叫人。 第043章 月残本在练功,忽的,望到天空浓烟四起,滚滚浓烟直升天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运用轻功朝着着火的方向飞去,身影一闪进厨房。 月残双眼见到了便是这样的场景,火势速速的蔓延,差不多烧毁了半个厨房,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影站在火海的旁边,来来回回的小跑着,努力打着水井边的水,用她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想扑灭大火。 身后,一大群仆人跑了进来,带头的正是出去叫人的那个丫鬟,她一见到月残的背影,立刻认出来人,赶紧跪在地上,恭敬道∶“宫主。”声音中明显透着微微的颤抖。 月残挺直的站立着,并未转身,双眼一直注视着火海中奔波的夕米,眉凝重的扬了扬,象是在隐忍! “救火。” 他等火扑灭后,倒想听听她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得了命令,赶紧率先起身,朝着火势的方向走去,并训练有速的吩咐身后的一群仆人去救火。 夕米拿着水桶,早就看到远处,那一蹲恨不得把她生笼活吞的残狼,那阴冷的眼神,盯得她全身紧绷,努力的伪装着自己的无措,这次祸事,本来就是她惹的,呆会灭了火后,就算是活神仙,怕是也救不了她了。 她真的能完完全全感觉到月残强烈的怒火! 夕米疲惫的站在水井边,打上最后一桶井水,全身又饿又累,象是要虚脱了一样。 她凭着坚定的意识,努力的支撑着,火是她点燃的,她就一定要把它扑灭,她现在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夕米跌跌撞撞提着水,一步一步的朝着火海挪去,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杂乱,双眸中,来来去去的人,离她越来越虚渺,渐渐的模糊,昏厥的压迫感,脑子一黑,她手中的水桶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单薄的身影,站在火海之中,缓缓的向后倒去。 夕米耳边似还听到大大的惊叫声,可她沉重的眼皮,早就紧紧的闭上了。 “小心。” 救火的众人,全部定定的望着这惊险的一幕,可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见,一火柱啪的一声,向着夕米的身子快速的砸去。 连远处站立着的月残,都被这一突发的事件,惊在当场,他的眸中,那个瘦削的身影,一头青丝,凌乱翩飞,一身火红的长裙,站在火海之中,映得血一般的鲜艳,可那倒下的身影,被簌簌燃烧的大火,衬托着,不是邋遢,不是狼狈,却如同一只浴火的凤凰,粲然夺目,让人不敢正视,又不能将目光移动分毫! 眼看残酷的一幕即将发生,已来不及拯救。 月残明显感到心中微妙的一痛,双手紧紧的握着,脚步却未挪动半分,那个女人,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他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 一道银光闪过,打在倒下的火柱之上,劈啪的声音,震碎了火红的柱子,碎成细小的木屑,散乱的朝着四面八方掉落,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砰的一声,一把锋利的软剑,插在了地面之上,软剑左右摇摆的金鸣之声,响彻进目怔着的众人耳中。 千钧一发之间。 银狼,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身上的黑色披风,用手一甩,翩然飞扬,双手稳稳的接住夕米倒下的身子,完美的包裹在他的黑色披风之下,用他的身躯,挡去那些姗姗落下的小木屑,即使打在他的身上,烫红了他的衣衫,他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望着怀中的人儿,安全的躺在他的怀里,那双深邃的眼中,微闪过一丝暖暖的温柔。 他还是救下她了。 月残睁开的双眼,望着银狼,他还是出手了,为何?那个女人,真的值得如此? 他不懂,真的不懂,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心中,女人,都是不可碰,低等的,贪婪的。 他还能相信女人吗? 月残盯着火海之中,相拥的两个人,他内心微微的紧窒,他为何,不先银狼一步,去救那个女人。 可他,却不后悔,望着插在地上的软剑,那是银狼最在意的宝贝,他居然能做到如此。 月残内心更加确定,这个女人,不能留,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绝对不能! 他缓缓的走进银狼,阴寒的气息,全身爆发着浓烈般的杀气。 银狼感觉到靠近的人,那强烈的杀意,双手一紧,护得怀中的人儿更紧了,头一仰,直视着月残。 “宫主。” 月残停下脚步,紧盯着银狼,良久,冷冷的道∶“你不该。” 银狼抱起怀中的人儿,双眸中,坚定的眼神,回道∶“我不后悔。” 他怎么会后悔,这个女人,是第一个靠近他,不怕他,关心他的人。 而且,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连他冰冷的心,都被触动了,可宫主,为何要她死,他不能,不能眼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 所以,他救了,从此,他便会保护她。 只应,她身上温暖的感觉,幸福的味道。 银狼抱着夕米,绕过月残,向外走去,他知,如果还留在这里,宫主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但他,不会让宫主有杀她的机会。 火势在众人的努力中,渐渐的小,慢慢的被扑灭,最终,剩下的便是残骸,还有一片狼狈的迹象。 月残拔出地上的软剑,被银狼丢下的武器,他蒙胧了,紧紧握着剑把的右手,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滴在银光闪闪的剑身上,直至滑落在地面。 他的双眸,一直望着银狼离开的方向,久久的望着。 事后赶来的月娘,跑进厨房,走至月残身边,望着他的手,那刺目的血,心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主,你的手。” 月娘立刻恢复镇定的神情,恭敬的提醒到。 月残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月娘,许久,他才淡淡的应了句,“没事。” 说完,他脚步直朝着银狼离开的方向,脚下轻轻一点,身影快速的追去。 身后,月娘望着月残离开的方向,身子久久站立着,一动不动。 她,似乎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可她,一直看不懂,猜不透宫主的想法。 究竟要如何,他才会快乐。 月娘转身,匆忙吩咐着众人开始善后。 第044章 ······································································································································································································································································································································· 第045章 ······································································································································································································································································································································· 第046章 ······································································································································································································································································································································· 第047章 ······································································································································································································································································································································· 第048章 ······································································································································································································································································································································· 第049章 ······································································································································································································································································································································· 第051章 ······································································································································································································································································································································· 第052章 ······································································································································································································································································································································· 第053章 ······································································································································································································································································································································· 第054章 ······································································································································································································································································································································· 第055章 ······································································································································································································································································································································· 第0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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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 第060章 ······································································································································································································································································································································· 第061章 ······································································································································································································································································································································· 第062章 ······································································································································································································································································································································· 第063章 ······································································································································································································································································································································· 第64章 ······································································································································································································································································································································· 第065章 ······································································································································································································································································································································· 第002章 ······································································································································································································································································································································· 第066章 ······································································································································································································································································································································· 第06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