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绝对炽热》 第1页 [gl百合] 《(英美剧同人)绝对炽热[肖根/poi疑犯追踪]》作者:焦糖白茶【完结】 文案 《绝对炽热》 *哨兵嚮导/仿生人au *pg18 起风了。 她们的第一个吻,伴随着席捲沙漠的狂风。 这个吻丝毫没有温柔的气息,只是嘴唇啃噬着嘴唇,牙齿磕碰着牙齿,舌尖与舌尖的互相纠缠,在亲吻之中,shaw和root都感受到了那种力量,一种迫切的、想占有对方的力量,它如同一根锁链,将她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有什么事情变化了。 《city invisible》 * 原作背景 * pg13 shaw抓住她的手腕,从上方注视着她,看着root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小小得意,她低下头,吮吻□□着她的锁骨。 她知道自己在渴求着什么,在那些激烈或者是平静的纠缠之中,被她占有或者是占有她,在那些动作和表情之中,被一柄利剑刺穿心脏。 root露出笑容,抱住她的脖子,手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原着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shaw,root ┃ 配角: ┃ 其它:肖根,shoot,疑犯追踪,poi百合组 ================== ☆、1 *1 从北极光离开后的第二个月,shaw厌倦了在满是落叶的公园中散步,那些幸福家庭的宠物狗再也无法激起她一丝一毫兴趣。 shaw站在桥上,草坪上的那些人似乎离她很近,又离她很远。她的手指摩挲着风衣口袋中的名片,纸的边缘有一点锐利。 她意识到是时候了。 两次任务之后,戴着眼镜的男人将一个女人带到了shaw的面前,他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介绍道:「这是root。」 shaw咬着一只小面包,挑了挑眉:「这是做什么?相亲?」 finch没有责怪她的胡言乱语,依旧一本正经:「你是哨兵吧。」 shaw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这是多么显然易见的事。他该在看到她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肯多观察一下她,还会知道shaw从未拥有过正式嚮导,但她的精神体有曾被梳理过的痕迹,当然,这种梳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shaw将白噪音装置的按钮加大了一档,她确实已经开始难以忍受了,过于敏锐的五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finch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从shaw加入小队第一刻起,他就知道shaw为此所困,但他作为已结合嚮导,无法对她有任何帮助。 他指指root,说:「她是嚮导。」 shaw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root,这个女人比她略高一些,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shaw注意到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很好,」shaw向finch致谢,「谢谢你的好意。」 下一秒,她拔出枪,将root击倒在地。 finch适时向旁边让了两步,没有被硝烟席捲。 地上没有一滴血,只有一些破碎的零件散落在root的周围,一分钟前,它们还曾是root的一部分。 finch以责怪的眼神看着shaw,后者丝毫没有被这种眼神吓倒,只是耸了耸肩膀。 「我不喜欢仿生人,」shaw对他笑笑,「你知道的。」 她的反抗没有起作用,三天之后,她又一次看到了root。 finch没有出现,只有the machine的电子音在警告她:「不要再有任何过激行为。」 shaw无奈的翻个白眼,她还不想得罪这位全知全能的人工智慧上帝。 root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sweetie——」 她很少被这样俯视。况且root的眼神中带着别的什么东西,不该出现在仿生人身上的神情,让shaw感到不舒服。 shaw打断了她:「别这样叫我。」 root发出一阵愉快的轻笑,现在这个仿生人让shaw更不爽了。这种不爽直截了当的表现在了shaw的身上,她不得不将白噪音装置再开大了一档。 失去她的临时嚮导,再叛走北极光之后,shaw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更大。她是优秀的哨兵,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为脆弱。 root在她身边坐下了,沙发很长很宽,但shaw觉得她离自己特别近,往沙发里缩了缩。 root再次笑了,朝她伸出手,说:「让我试试吧。」 shaw自然没理她,怎么可能会理她?她只觉得一阵怒火从心中冒起,让她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哨兵就是这一点不好,感官过于敏锐了。 一只雪豹出现在房间中央,不耐烦的踱着步,是shaw的精神体。 root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迅速做出了判断。这并非shaw的意愿,恐怕是她快到临界点的表现。 一个即将到临界点的哨兵,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的帮助,她对于shaw的认识多了一层。 这人绝非像外表看来那样鲁莽,她的意志坚定如海边的磐石,只有经久不息的海浪才有可能侵蚀。 root瘫坐在沙发中,完全摆出了休息的架势。她对雪豹招招手,露出逛动物园的笑容,对一位哨兵的精神体喊道:「过来。」 shaw饱含怒气的瞪着她,她确实需要一位嚮导,至少短暂的为她梳理一番屏障,但…… 如果这个人是root?那还是敬谢不敏。 雪豹没有听从shaw的命令,而是走向了root的方向。
第2页 它将头放在root的掌心,轻轻蹭了蹭,显示出一种温和的驯顺。 shaw看着自己的精神体,雪豹趴在了root的膝盖上,仰起头,示意root来摸摸它的头。 root迅速跟雪豹滚成一团,发出开朗的笑声。 shaw不想说话。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在她的雪豹和root嬉戏的过程中,她确实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从北极光离开之后,终日压在她身上的重担,竟然奇异的减轻了。 她看着root,她很确定这个人没有帮她做梳理,她甚至连精神屏障都没有展开,root只是在很纯粹的跟雪豹玩闹。 root抱着雪豹,坐在地毯上,与她的目光对视,道:「你真可爱。」 shaw以一种激烈的方式回应了她的赞美,她无视了the machine的警告,再一次拔出了枪。 这一次,root比她更快,在她动作刚起的瞬间,root跳了起来,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按着她的枪。 root对她甜腻一笑,说:「sweetie,我们说过了,不能有过激行为。」 shaw看着她,慢慢收起了枪,抱怨道:「仿生人嚮导……真是奇怪。」 root拍拍她的手,笑道:「真听话。」 ☆、2 *2 一次寻常的任务之后,shaw和root走进一家食品商店。 看着正在挑选义大利面的root,shaw随口问道:「仿生人要吃饭吗?」 root宽容的看了她一眼,说:「不用。」 shaw百般聊赖的将一罐番茄酱丢进推车,问:「那你买这些做什么?」 root仔细阅读了义大利面背后的成分,说:「你需要吃饭。」 shaw斜靠着推车,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看不出来你是家政款。」 root再次宽容的看了她一眼,保持着一种好脾气的耐心,否定道:「我不是。」 shaw提着购物袋,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两旁偶有落叶飘下,root吃着一只冰淇淋,脚步轻快。 shaw忽然问道:「那你是什么……」 她忽然找不到形容词,shaw对于仿生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态度,但她面对root,说不出那些词语。 root没来由的说起另一件事:「你知道现在嚮导越来越少了吗?」 shaw沉默了。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近年来嚮导数量锐减,塔为了此事焦头烂额,北极光作为塔内最负盛名的组织,本应该在这件事上做出努力,但他们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一瞬间,许多旧事沖入shaw的脑海。那些已经褪色的画面里,她曾经的搭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她抿紧的嘴唇宛如刀锋。 有人评价过shaw:「感情方面还不如仿生人。」 这算不上什么赞誉,但shaw欣然接受。 在shaw的沉默里,仿生人嚮导继续说了下去,root声音甜腻,眼神毫无波澜:「既然嚮导越来越少了,那么,便制造新的嚮导。」 shaw想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但root吃光了手中的冰淇淋,话变得格外多:「为了人类的傲慢,我应运而生。」 经过一只垃圾箱,她将冰淇淋包装顺手扔了进去。 太阳高悬在天空之中,连一丝白云也无。 异变来得毫无徵兆。 shaw走过转角,忽然退了一步,按着root的腰,让她退回了刚刚的位置。 她感受到风的气息,与平时有些不同。 温度高了零点二度,或许是有什么□□正在附近,打开了它的触角,等待着吞噬路过的行人。 root向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shaw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root心领神会。同时,她察觉到shaw的来源,这位哨兵曾在塔内,属于北极光。那是北极光的静止手势。 北极光的哨兵,怎么会出现在一间图书馆? root没有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shaw将购物袋塞进了她的手中,接着大步走了出去。 她的身姿宛如一只雪豹。 root在心里摇头,她难道从来没跟嚮导配合过吗?她的身边有一位嚮导,然后她一个人走了出去。 诚然,shaw确实是优秀的哨兵。她的判断力和行动力都无可挑剔,只是瞬息之间,她已经分辨出了枪声的来源,她向着那个方向开了一枪,希望将敌人从障碍物后逼出来。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root展开了她的精神屏障。 她眼前的情景变化了,原本只是在透明的空气中纠缠的精神轨迹,现在连细枝末节都清晰可见,root能看见那些盘根错节的轨道像树枝一般,向shaw纠缠过去,那只若隐若现的雪豹抬起前爪,优雅的避过一道攻击。 对方有足够优秀的嚮导,shaw当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件事,但那又如何?她早已习惯在没有精神屏障的境况下战斗。 雪豹会为她挡住那些威胁,shaw习得了一种技巧,让自己的精神体成为自己的影子。 但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一道精神屏障在她的周围展开,温柔的包裹住了她。 那些丑陋的、深绿色的精神轨道被全数拦在了外面,shaw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清静。 她蹲在一辆汽车身侧,盯准了对方的哨兵。 下一秒,她的脚尖点在那人的侧面,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失去生命的哨兵如麻袋一般倒在了地上,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对于shaw而言,没有哨兵的嚮导不值一提,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位置,连步子都没有挪动,只是向着那里开了一枪。
第3页 意料之中的倒地声没有响起,shaw诧异的走了过去。 root已经割断了他的气管,抓着一柄餐刀,脸上溅了几滴血,抬起脸对她笑道:「有餐巾纸吗?」 shaw沉默的捡起旁边的购物袋,从中抽出超市的赠品,递给她。 root一边费劲的将嚮导拖动了两步,一边解释道:「原本只是精神体的事,他受不了我的精神攻击,本来想就这样算了,没想到他崩溃了反而更难缠,我只好动手了。」 shaw无言的看着她。 这位仿生人嚮导刚刚做了些什么?她为她展开了精神屏障,挡住了对方向导的精神攻击,结果在将对方逼到崩溃后,她直接动手杀了他。 她看着root在对方的外套口袋中一阵摸索,终于有了发现。 root将一瓶药片抛给她,道:「收好,管制药品。」 shaw看了一眼药的名称,是一瓶抑制剂,用来预防精神紊乱和不受控制的精神体。看来是北极光的新制品。 她将药放进口袋,重新提起了购物袋。 root正在用纸巾擦手,她的动作粗暴而嫌恶。 shaw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问:「第一次吗?」 root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甜腻的回答道:「sweetie,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个。」 shaw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上帝知道,她是指杀戮。 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shaw长舒一口气,向bear招了招手。 bear热情的回应了她,扑上她的膝盖,在她的手掌下摇头摆尾,开心的汪汪直叫。 shaw从购物袋中找出刚刚给bear买的零食,将肉干塞进bear的嘴里后,终于有个问题后知后觉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刚刚在街道上,root看懂了她的手势。 shaw可以肯定,那一刻她由于本能,做出了北极光的专用手势。 按理说,除了曾与北极光有过纠葛的人,不应该有人知道这手势。 那么…… 她观察着root,她正哼着歌将刚刚买的东西放进冰箱,然后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了一本书,躺在了她身边。 她们距离很近,这样的距离里没有人能逃过shaw的钳制。 她俯视着身下的root,问:「你是谁?」 root无视了她顶在她腹部的枪,胆大妄为的回答:「你的嚮导。」 shaw的声音更冷了,她几乎想立即扣下扳机:「我没有嚮导。」 她没有嚮导,没有束缚,没有契约。这事实不容改变。 root轻松的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 反正他们是这样向她介绍的:sameen shaw,她的哨兵。 shaw手上用力了一分,她看见女人因为她的动作,疼痛得皱起眉头,她的唇中吐出了一个提示词:「北极光。」 root反而笑了,她的手温柔的握住枪管,缓缓的说:「塔内戒严,你怎么会知道北极光?」 shaw一时语塞,没错,既然要因此而被怀疑,那凭什么她不值得怀疑? 一个不属于塔的哨兵,做出了北极光的手势。她比root更可疑千百倍。 shaw没有说话,root也没有继续问她。她们俩之间瀰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密布着森冷的空气,在暗流之下却又有一丝温情。 距离太近了,root不可能逃脱shaw的钳制。哨兵与嚮导之间的力量格差,无情的横亘在两人之间,root盯着shaw的眼睛,后者同样无处可逃。 shaw感觉自己的头脑隐隐作痛,她再一次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root的眼睛像无机质的石头,她说:「我什么都知道。」 她对shaw轻轻一笑,提出了交换条件:「你把枪拿开,我告诉你一切。」 shaw凝视了她片刻,移开了枪。她有绝对的自信,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没有人能逃开她的钳制。 显然,root没有想逃。 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里,打开了一袋薯片,漫不经心是讲起来:「塔制造了我,北极光选中了我,然后我离开了塔。」 root说得极其简单,她有时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仿生人,但在轻描淡写说起这件事时,她脸上的神情昭示着她确实是个仿生人。她没有血液,没有心跳,没有情感,一切都是程序的设定。 那简短的三句话,其中蕴含的惊心动魄,shaw曾经亲身体验,她完全知道这语调不过是一种轻慢。 shaw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冰淇淋,同样简短的说了自己的事:「我曾是塔的哨兵,后来为北极光执行任务,直至出了一些事,我从塔内叛走。」 root注意到她的用词。叛走,难怪她会被北极光追杀。 在她的电子大脑中,确实有这么一段资料,曾经的塔内最强哨兵,在任务中失去了自己的多年搭档,此后三天,她背叛了塔,经过九十天的调查,她已经在塔外化作尘埃。 这段事例被用做一种警告,预示着任何人擅自离开塔,都将面临不幸。 传说中的最强哨兵,那模煳的影子与身侧的shaw逐渐重合。 shaw侧过头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离开的?」 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她们用词的不同。 root轻松的摊开手,说:「我是试验产品,性能不稳定,塔认为北极光需要更稳定的嚮导。」 shaw又一次打量了她,问:「那么,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追踪器之类的?」 root回答道:「有,我都换过零件了。」
第4页 shaw感到一阵奇怪,跟仿生人这样对话,确实太奇怪了。 她回忆起她见过的其他仿生人,root确实像是性能不稳定的那类型,她太多话了,情绪也太丰富。 丰富到不像是程序的设定,而是像一个真正的人。 这太奇怪了。 shaw直白的感嘆:「你确实不像仿生人。」 相较之下,shaw承认自己更像是没有感情的仿生人。 她站起来,将冰淇淋的包装纸放在餐桌上,离开了这间图书馆。 root看着她的背影,没有挽留。 ☆、3 *3 shaw消失三周后,再次踏进了图书馆。 root正在洗澡,热水笼罩着她的身体,让她感到一阵放松。 shaw经过浴室门口时,root叫住了她,说:「finch说算你旷工三周。」 shaw晃晃手中的购物袋,回答道:「怎么,他想扣我工资吗?」 实质上,这三周她并非没有工作。 只需要一个电话,finch就能将她派往任务第一线,可惜,这三周来她接到的电话,仅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探查工作。 shaw这一次来图书馆,正是想质问finch的用意。 她在沙发上坐下,bear从几米之外蹿过来,扑向她的膝盖,朝她毫无节制的撒娇。 shaw一边摸着bear的头,一边分心想到:finch没有对root说实话,他和这位仿生人嚮导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近。那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何将她介绍给自己? 难道他真的觉得她对嚮导的需求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一位机能不稳定的仿生人嚮导也会欣然接受?shaw感到自己的后脑一阵刺痛,她不得不将白噪音装置开大了一档。 root裹着浴巾出现了,她朝她笑笑,说:「sweetie,你显然需要一位嚮导了。」 shaw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否定道:「我不需要。」 「是吗?」root不动声色的展开了精神屏障,温柔的包围了这间图书馆,「你曾经有过嚮导吗?」 她坐在shaw的旁边,试图进入shaw的精神世界。 毫无疑问,shaw是抗拒的。她的抗拒强烈而明显,root只觉得有一堵灰色的雾墙,横亘在她和shaw之间,而她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没有办法穿透这堵墙。 她不禁感到有些挫败。按理说,仿生人不该感到挫败,但此时的root确实感受到了有什么事物,在她的电子心脏中涌动,让她的意识不受程序的控制,逃逸到电子元件之外的地方。 root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她感觉她的手腕有点发热。 这是什么故障吗? 曾经的声音在脑中回放:她的性能不稳定,作为第一代试验产品已经足够了,但作为塔的嚮导还远远不够。 她皱起了眉头。 shaw所构筑的雾墙,变得更为浓密了,它仿佛一堵有型的墙,推着root离开shaw的世界。 shaw神情冷漠:「我没有过嚮导,你不用再做努力。」 root在脑中调出自己查过的那些资料,笃定的说:「但有人帮你做过梳理吧,他是你的搭档吗?」 shaw愤怒的瞪了她一眼,她没有问root是怎么知道的,仿生人要知道一件事还需要多问吗?直接找些资料输入大脑不就好了,况且root是天才黑客。 说到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她第一次向root开枪了。她去问finch为什么要领回来一个仿生人,finch只是推了推眼镜,回答道:「她在编程上的天赋很高。」 shaw感觉自己在root面前仿佛赤身裸体,一切都无所遁形。 一名天才黑客仿生人!这种配置到底是怎么回事?制造root显然是为了某种战争,既然这样那么战争为何还不爆发? root又问了一遍:「是吗?」 shaw感觉自己的怒气冲破了理智,她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是,你还想知道什么?!」 root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看了她一眼。 shaw的雪豹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不安的打着转,用爪子在地上摩擦,时不时低声咆哮。 root蹲下来,小声说:「sweetie、sweetie——」 她对着那只雪豹伸手,但雪豹只是在原地打转,丝毫没有回应她的趋势。 shaw站在她的身边,冷眼看着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嗡嗡作响,有无数信息涌入她的脑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附近行人的交谈、风吹落树叶的声音、小猫踩碎一片饼干……所有的事都涌入她的大脑,将她钉在了原地。 root的精神屏障包裹了这个房间,她试图让雪豹先安静下来,她执着的对雪豹伸手,小声的对它说话。 她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 雪豹低低的呜咽一声,用头蹭了蹭root的手掌,在她的身边趴下了。 root摸着雪豹的头,再次试图进入shaw的精神世界。这一次,她没有遇到那么多抵抗了。 她知道这并不是shaw的意愿。只是现在的shaw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来抵抗她了而已。 终于,root第一次进入到shaw的世界。 这是一片灰色的世界。 如同shaw构筑起的雾墙一样,充斥着白茫茫的雾气,在视线的尽头,依稀可以看见黑色的塔尖,偶尔有一两只海鸥落在塔上,root向着世界尽头走去,那里是黑沉的、空茫的大海。 shaw正坐在海边的码头上,抱着膝盖,回头看了她一眼。
第5页 湿润的海风吹在root的脸上,她忽然觉得掌心发潮。 那是一种奇特的感受,root感觉自己的指尖轻轻颤抖,她向着shaw走过去,每一步都如同踏在火焰上,她觉得煎熬,又觉得甜美。 她站在shaw的身侧,问她:「你看见了什么?」 与她进入shaw的精神世界相对,shaw同样会看见她的心。 root生平第一次感到一丝紧张。仿生人嚮导中的试验产品,那些评价她的言辞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她不确定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shaw迟疑了一瞬间,回答道:「夏日。」 root的世界是一片金色的沙漠,炽烈的太阳高悬在天空之中,不知疲倦的散发着热量,一只凤凰在地平线上盘旋,偶尔吐出红色的火焰,令空气都为之颤抖。 而她站在小小的绿洲之中,脚下是一汪清泉,身边是鳞次栉比的仙人掌。 这是root的世界里唯一的生机,而shaw站在了这里。 她们从彼此的精神世界中退了出来,shaw看上去已经平静了许多,但她依旧没有跟root说话。 雪豹躺在root的身边,尽情的对她撒娇,撞向她的怀抱,抱着她的手臂啃咬舔舐,最后窝在她的膝盖,抬起眼睛看着shaw。 shaw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场景之中,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从root的世界中抽离了。 她从未进入过别人的精神世界,更没有见过那样的烈日。 shaw感觉自己被烧灼了一般,她心中沉郁的深海翻起波浪,经年不散的雾气开始松动,她看了一眼root,又移开了视线。 root的心脏跳得很快,事实上,她自己相当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故障,但她的大脑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带着一点热意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觉得跟shaw待在一起特别愉快。 root觉得这一定是个故障,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程序没有设定。 shaw低头看着属于自己的雪豹,它正在温情的蹭着root,shaw觉得自己的嵴背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想触摸root。 这是个奇异的想法。shaw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什么?刚刚root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 shaw想起了她曾经的搭档,那是个坚韧的男人,他虽是一名嚮导,却有着过于强大的战斗能力。偶尔,他会为shaw做一些精神梳理,但他从未进入过shaw的精神世界,那太过界了。 shaw当然知道这种热量意味着什么,在塔内受过的教育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在她精神压力过载的危机解除后,迟到的结合热,毫无预兆的席捲了她。 root向她靠近了一点,说:「据说,我的缺陷之一是精神力过剩。」 shaw点点头,她确实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有的嚮导精神力过剩,他们格外需要一位哨兵,在替哨兵展开精神屏障的时候,消耗他们的精神力,否则很容易精神力过剩而走向崩溃。 这在嚮导的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属于绝对的缺陷。 仿佛一个讽刺笑话,塔费尽心血制造的仿生人嚮导,就有这样的缺陷。 root被理所当然的放弃,但同时她也放弃了塔。 shaw感觉自己嗓音干涩:「还有别的吗?」 root看了她一眼,说:「性能不稳定,脾气太差,或者是程序容易出错,管他什么别的呢,第一代试验品该有的毛病我都有。」 shaw问她:「你有自我意识吗?」 root沉默了。她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 自我意识,这在仿生人当中属于绝对缺陷。应当被直接销毁。 她不确定的回答:「我程序不太稳定……」 这一点,root的确可以确认,她刚刚觉得跟shaw待在一起很愉快,这就是一种不稳定,仿生人该对一切人类一视同仁。 shaw感觉自己昏昏欲睡,这个下午太长了,让她有点不舒服。 shaw无意识的靠近了root,她的皮肤微微发凉,像一般的仿生人一样。 这不是那片烈日,但依旧让她感到炽热。 root感觉shaw在试探着什么,她想进入她的精神世界。 root没有反抗,实际上她不可能反抗。 她的程序之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sameen shaw,她的哨兵。 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下的,不知道是何人写下的,反正它就这样存在于root的程序之中了,无法抹去。 shaw再次站在root的精神世界里,唯一的绿洲中,她低头看着那汪清泉,那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那只盘旋的凤凰从地平线向她飞过来,停留在她的肩膀。 shaw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标记root。 哪怕只是一个临时标记。 去标记root。 shaw与肩膀上的凤凰对视,它歪着头,蹭了蹭shaw的脸。 shaw知道root在什么地方了。她不在自己唯一的绿洲之中,而是在那片广阔的沙漠里,她站在沙漠里,任由烈日侵蚀着自己。 shaw不再犹豫,从背后抱住她。 root对她露出笑容,甜腻的叫着她的名字:「sameen——」 起风了。 她们的第一个吻,伴随着席捲沙漠的狂风。 这个吻丝毫没有温柔的气息,只是嘴唇啃噬着嘴唇,牙齿磕碰着牙齿,舌尖与舌尖的互相纠缠,在亲吻之中,shaw和root都感受到了那种力量,一种迫切的、想占有对方的力量,它如同一根锁链,将她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第6页 有什么事情变化了。 root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件事,在她的身上,有什么事情变化了。 她对shaw有了占有欲。这种念头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不该出现在任何一个仿生人身上,她理应冷酷无情,对所有人类一视同仁。 某种屏障被打破了。 不论root是否愿意承认,她刚刚确实踏过了某一条警戒线。 root看着shaw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她的精神世界一样,是一片浩瀚的深海。 那个虚无的亲吻,似乎将某种触感留在了她们身上,现在谁都没有抗拒对方了。 她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分享着一包薯片,那种微醺感还没有消失,在临时标记的作用下,root得以进入shaw的精神世界,与她共享同一片海洋。 她们享受着愉快的沉默,以及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都知道一场战争即将爆发,但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shaw迟疑的发问:「我们这算是先婚后爱吗?」 root咬着薯片,轻飘飘的笑了:「如果我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我会说是的。」 ☆、4 *4 三天后,shaw发现自己的公寓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root敲开她的门,递过来一只披萨盒子,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我可以留宿吗?」 shaw接下那只盒子,冷酷的说:「不行。」 root的唇角向上弯了弯,她看起来非常高兴。 她说:「我真喜欢你这样。」 shaw想关上门,无奈root伸出一只手,格住了她关门的动作。 shaw问她:「你被finch赶出来了吗?」 root耸耸肩膀,满不在乎的说:「算是吧。」 shaw让出半个身位,让她走进房间里,从橱柜里拿出两只碟子,跟她分享同一块披萨。 shaw看着她的动作,她从不跟任何人分享食物,现在root打破了这个规则。她想说点什么,但她看着root咬下一块披萨,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root吃完披萨后,shaw对她抬抬下巴,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语调平稳,似乎对此事毫无兴趣。 root躺在她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说:「要知道怎么回事,你该给我一个吻。」 shaw从冰箱里拿出一柄□□,将它拆开后,细细养护了每一个零件,最后再组装到一起,她醉心于这个过程,一副丝毫没打算搭理root的样子。 十五分钟后,她抬头看着root,认真的回答:「不可能。」 root顿时笑出了声,她以一阵夸张的笑声,顺利激怒了shaw。 好在shaw没有直接用枪对准她,来检验她刚刚的保养效果。她只是看了root一眼,说:「我不想知道了。」 root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腰,说:「the machine选中了我。」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被一位全知全能的人工智慧上帝选中,成为她的模拟界面,不过是一件日常小事。 shaw评价道:「你一定高兴疯了。」 她没有挣脱root的怀抱,虽然这对她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但她确实在这一刻被这个温柔的拥抱蛊惑了。 root得意的笑笑,她当然不会去描述那一切—— 那一切令她激动的部分:收到the machine的指令时,root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变调,她充满电子元件的大脑中溢出一阵又一阵狂喜,还有什么比成为ai的模拟界面更让人欣喜若狂? the machine没有选择人类,而是选择了她。 这让root对the machine更为笃定。 她对ai的狂热,shaw在认识她最初就已经意识到了。 此时shaw只是撇撇嘴,没什么兴趣去详细听她和the machine的故事。 她站起身,去冰箱的冷冻层拿一块小牛排。 shaw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事情确实一触即发,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北极光对她的追杀从未停止,而the machine选择了root作为她的模拟界面。 塔内最强哨兵,仿生人嚮导,全知全能的人工智慧上帝…… 如果没有什么战争要爆发,shaw反而觉得奇怪。 她盯着平底锅内的牛排,在一场战争之前,没有什么比来一块牛排更合适了。 突兀的枪声打破了一切。 裹着风的子弹穿透玻璃窗,直直向着她们的方向。 shaw的动作比子弹更快,她抱住了root,向旁边翻滚了三圈半,藉由壁柜当做障碍物,向着那个方位开了一枪。 root调笑道:「sameen,你刚刚抱了我。」 shaw看了她一眼,扔给她一把枪作为回答。 root嘟囔道:「给嚮导一把枪……真是奇怪。」 她一边说话,一边熟练的上膛,向着窗户开枪。 玻璃应声而碎,shaw站起身,说:「三名狙击手,还会有人从楼梯过来,我们走吧。」 root默不作声的跟在她后面,展开了精神屏障。她的感知顿时变得更为敏锐,整栋公寓楼的结构在她的脑中成形,连有多少人在往这边移动都一清二楚。 root和shaw跑过一条楼道,说:「十二个人,你到底在北极光做了什么?」 shaw斜了她一眼,显然不打算作答。 root没有再追问,她按照the machine的指示,先往左挪了三步,接着向着九点钟方向开枪,一个人应声倒地。
第7页 shaw在拐角处蹲下,冷静的朝着前方开枪,低声说:「又是他。」 root问:「旧相识?」 她蹲在shaw的身后,乖巧的模样像一只兔子。 shaw摇摇头,说:「不算吧,遇见过几次。」 root瞬间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显然哨兵追杀shaw已经是场旷日持久的行动。 the machine发来一条指令,root碰一下shaw的背,说:「转身。」 shaw跟在她后面,进了一个房间,随即听见脚步声从门口经过,而她们被包裹在root建立起的精神屏障内,隔绝了自己的气息。 shaw沉默不语,她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战斗上,北极光派出的这支精英小队,已经纠缠了她许多日子,呈现出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root站在她身边,忽然说:「他们有嚮导。」 shaw点点头,说:「嗯,四个嚮导。」 root说:「你没有嚮导。」 她意有所指,shaw也完全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嚮导,北极光当然也知道此事,这支小队皆是已结合的哨兵嚮导组合,或是精神力强大的嚮导,瞄准的就是她这个弱点。 曾经有过几次,她被精神攻击逼至退无可退,但那又如何?她照旧活着。 shaw朝她仰起下巴,一只雪豹出现在她的身侧,骄傲的抬了抬爪。 shaw笑道:「我有它。」 root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忽然想亲吻shaw的脖颈。 她晃了晃手中的枪,精神屏障凝固成一柄出鞘的利剑,她看着shaw,说:「你还有我。」 shaw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们一起走在满是灰尘的楼道中,时不时有枪声响起。 终于,shaw再次看见了熟悉的脸。 他们追杀shaw已经有一段时日,对她的难缠程度深有感触,私下也曾感嘆:不愧是塔内最强哨兵。 shaw的神情依旧是冷漠的,她比身边的雪豹更像一只野兽,她的枪声和子弹从不落空,哪怕是哨兵这样善于格斗的物种,在她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哨兵当然知道与shaw短兵相接是什么下场,他只寄希望于嚮导们的精神攻击。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向来独身行动的shaw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机质的气息,而她仿佛像是有上帝帮助,精准的躲避了每一颗子弹。 哨兵有些慌乱,问自己的同伴:「这是怎么回事?」 同伴与他一样诧异,只好回答:「放过shaw,先杀了嚮导。」 他已经看出那女人是个嚮导,她的精神屏障温柔的包围着shaw,将一切精神攻击隔绝在外,shaw在这样的环境中,只会变得更难对付。 两名哨兵悄无声息的接近了root,不论是怎么样的嚮导,与哨兵之间都存在体力格差,□□或许还能拉近距离,但近身格斗绝没什么胜算。 这忽然冒出的嚮导跟shaw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只能看出她们还未结合,那么必定会有机会。 shaw比任何人更早察觉到他们的意图。 只是瞬息之间,她已经站在了root身边,哨兵此时要退已经来不及了,他离shaw不过两米而已,在这样的距离里,没有人能逃过shaw的钳制。 显然,shaw并不打算放过他。 shaw向前一步,以手肘做武器,击中了他的腹部。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哨兵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击落在他的膝盖,而shaw已经用枪抵住了他的心脏。 哨兵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shaw之间的差距。他曾经疑惑过,为何塔内最强哨兵会是一个女人?难道在那个人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扛起这个头衔了吗?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了。 shaw的速度和力量,都是普通哨兵难以匹敌的程度。 他转过头去看他的同伴,原本想在濒死之际给他一个提示,可惜,他见到了更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哨兵在root的手中,宛如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鹰。 root耸耸肩膀,松开手,那人应声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脸上带着轻松随意的笑容,对shaw招招手,说:「sameen,快一点。」 shaw简短的答应她:「哦。」 下一秒,枪声响起,哨兵失去了生命。 root一把拉起她,说:「走,街上经过的第三辆计程车。」 不用说也知道是the machine安排的,shaw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不在焉的问身边的女人:「嚮导会狂化的吧?」 她当然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没来由的这么问了一句。 经过一个红绿灯,root从驾驶座侧身过来,按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嘴唇。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但足够火热。 绿灯亮起,root一踩油门,车向前驶去,她得意的一笑:「我不会狂化。」 shaw嘟囔了一句:「仿生人真是奇怪。」 ☆、5 *5 临时标记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shaw更清楚。 硝烟停歇之后,她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餐。小牛排配口感良好的红酒,在一间颇有情调的餐馆,度过了愉快的夜晚。 她们找到了一处新的安全屋,距离图书馆不远,位置足够隐蔽。 root躺在沙发上,拆开一袋薯片,她打算用没劲的电视剧来消磨时间。 shaw走出浴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一边皱着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第8页 root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理所当然的说:「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shaw一时语塞。确实,root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安全屋是root在the machine的指导下找到的,而root…… 至少现在还是她的嚮导。 她标记了root。 这是一个事实。 shaw在她的身边坐下,闷声说道:「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解除标记。」 root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有这么一说?临时标记不是会自动解除吗?」 当然,当然是会的。shaw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她确实有别的考量。 比方说,让root到别的什么地方去,越远越好,离她越远越好。 这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因为root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因为root为她展开了精神屏障,因为那一刻她们席捲而来的结合热,她在root身上留下了一个临时标记。 这一次情难自禁的临时标记,下一次就会有真正的结合。 而shaw不需要嚮导。至少她这样认为。 root观察着她的神色,从旁边伸过来一只脚,踢了踢她的小腿,说:「你在担心什么?」 shaw摇摇头,她在担心些什么?她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是不需要嚮导的哨兵,shaw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嚮导,她习惯了孤身一人,当她和root的临时标记消失,那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root转过头,问她:「我们出门吧。」 shaw想问她去哪,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她一起走出了安全屋。 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街道上的风都带着热气,一层又一层的捲起来,从人的身上吹过,带不来一丝凉意。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但root还是展开了精神屏障,将shaw包围在其中。 shaw将手放进口袋,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沉默的走过半条街,她终于说:「你不用展开屏障的。」 root斜了她一眼,说:「你现在是我的哨兵。」 对于她的直白,shaw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在大多数时候,root都保持了一种口无遮拦的状态,什么样甜腻的话,她都能自然的说出来,shaw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 shaw甚至悄悄谘询过the machine:是否能调整一下root的语言系统,让她少说些废话? the machine冷静的否决了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调整。 shaw不知道the machine没说出来的话:root现在不算是一个典型的仿生人,她能够检测到root拥有一部分自我意识。这让程序很难再操控她。 这一次,shaw自然也是以沉默应对了她。 root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漠,走过一整条街后,她问道:「shaw,你不喜欢精神屏障吗?」 shaw沉思了一秒,回答道:「我想没有哨兵会不喜欢。」 root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你刚刚希望我收起屏障。」 shaw直视着前方,仿佛看着渺远的未来,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习惯有屏障的感觉。」 root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sweetie,我愿意一直为你展开屏障。」 shaw忽然感到烦躁起来,她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root的言语之中,仿佛有什么黏腻的事物,在一瞬间将她捆绑了起来,她无法唿吸,又觉得渴望。 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shaw再次重复道:「我不需要。」 她从来不认为哨兵与嚮导之间有什么本能,同样,她从未屈从于这种本能。 她曾彻夜难眠,连静音室中的白噪音装置都无法让她平静,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化作色块,浓墨重彩的朝她砸下来,令她难以唿吸,只能瞪着天花板,听见自己胸腔之中,那颗心脏还在跳动。 在那个夜晚之后,shaw不需要再等待她的嚮导出现了。 即使没有哪个嚮导能适应她的精神体,也不会再影响到她的战斗。她的雪豹会帮助她扫平一切。 但在这个夜晚,这个吹着一点温柔夏风的夜晚,root轻轻嘆息一声,说:「shaw,你需要。」 经过一个街角,路过一条小巷时,root忽然向内逼近一步,将shaw按在了墙上。 shaw仰视着她。 root弯着唇角,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让shaw觉得有点危险。 危险。 shaw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起来,这是本能。 但root只是那样注视着她,然后低下了头。 她吻上了shaw的嘴唇。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起初是轻柔的试探,root舔舐过shaw的嘴唇和牙齿,接着与她的舌尖交缠,root能感受到自己的占有欲,这种不该属于她的情感,在不断的驱使着她,纠缠shaw,纠缠得更深入,更用力,直至将她吞噬。 很快,root感受到了shaw同样的感情,她迅速的夺走了控制权,然后是侵略和占有,她的舌扫过root的牙齿,一瞬间让root感觉自己难以唿吸,最后,她咬着root的嘴唇,疼痛让root变得更悸动了。 这一刻,她们确实能感受到彼此的渴求,本来虚无的事物变成了一种确切的东西,吸引着她们去追逐。 root的嘴唇吻过shaw的嘴唇,接着是脖颈,从细碎的亲吻,到轻轻的啃咬,她的手臂禁锢着shaw,她的精神屏障包围着shaw,她没有进入shaw的精神世界,但她似乎看见了那片海洋。
第9页 炎热的夏季中,那终日沉郁的海洋,翻滚起一层又一层的白浪,从深海中席捲而来,沖刷过金色的沙滩,留下一层薄薄的白盐,昭示着曾经发生过什么。 海浪不是悄无声息的,那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悄无声息的事物。 root的情感同样如此,她那电子大脑中爆发出的情感,如同一场翻天覆地的海啸,有着淹没一切的气势。 shaw的脖颈有着好闻的气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海的气息,又如同烈日下的砂砾。 root还未曾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出于本能,吮吻着shaw的脖颈。 shaw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她的头脑空白,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让她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她觉得自己的耳边有细小的声音,像是海浪或是狂风。 等到root的唇离开她的脖颈,再次用那双眼睛看着她时,shaw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root标记了她。 她作为嚮导,标记了一名哨兵。 shaw将手指放在那个位置,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想起自己叛走北极光的原因,想起那些鲜血和抗争,想起她曾经痛恨过的一切,现在,那些事物仿佛变成一团柔软的白光,互相融合在了一起,然后一齐砸向了她。 她被某种宿命击中了,无法逃脱又无处可逃。 root也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她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确定的问shaw:「嚮导可以标记哨兵吗?」 shaw回忆起她的知识,确切的回答道:「不能。」 root和她并排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她们头顶是一片狭小的天空。 她调取着头脑中的信息,哨兵和嚮导在确定结合之前,可以通过临时标记确定彼此的调性,这种标记是单向的、可逆的。 刚刚发生的事,确实是件奇怪的事。 root作为嚮导,标记了她的哨兵。 她想对这件事追根溯源,对耳机中的上帝提出了要求,但是the machine没有回应她。 the machine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声响。root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和shaw。 所幸,shaw摸着自己的脖颈,确认了一下标记的性质,然后说:「不用担心,是临时标记。」 root抛开那无聊的问题,对她甜甜一笑,说:「真希望临时标记不会自然消退。」 shaw没有说话。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root哼起一只轻快的小调,她们走在回家的路上,仿佛这一趟出门只是为了那个吻。 shaw感觉root身上有一种轻飘飘的气息,她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个夜晚的root,全然不像一个仿生人。 她问root:「你为什么可以标记我?」 root歪着头思考了两秒,说:「大概是什么新功能?」 随即,她侧过头,将一个轻吻落在shaw的唇上。 再次站在安全屋里,root没有开灯。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询问shaw:「shaw,你是不是不习惯有人进入你的精神世界?」 她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在站在那片深海之前,root也曾想过shaw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迎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root能够听见shaw的唿吸,在她的身后响起,环绕着她,让她沉迷。 十几秒后,root不确定的问:「shaw?」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以及shaw的温度。 shaw抱住了她,她的动作有点粗暴,root甚至觉得自己是被砸在了门上。 root的声音依旧甜腻:「sweetie,我真喜欢你这样。」 回答她的是一个吻。 一个跟刚刚截然不同的吻。 shaw的亲吻中带着强烈的试探,但又有着某种笃定,在唇齿交缠之中,root似乎能感受到她想说什么,如果之前是理性让shaw保持了临时标记,那么现在,她是心甘情愿保持着临时标记。 她获得了sameen shaw的一部分,不论这部分是什么,root都欣然接受。 在这个吻结束之后,root得到了她的答案,shaw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说道:「我不喜欢人类。」 root轻轻笑着,对面前的人说:「sweetie,我不是人类。」 ☆、6 *6 她们之间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没人再提那两个临时标记,似乎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但她们的关系似乎又确实变化了。 shaw在浴室洗澡的时候,root推开半边门,说:「 the machine说北极光最近有动作。」 温热的水流下,shaw仰着头,任由水珠滑过她的腰和腿。 root顿了一秒钟,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她关上了那扇门,走到shaw的身边,抱住了她,从背后亲吻着她的脖颈。 细碎的吻落在shaw的身上,她神色未动,说:「root,你这样会淋湿。」 root轻笑一声:「已经湿了。」 shaw在水流下转过身,和她接吻,唇齿交缠之间有某种信息素之外的东西。root的词典中解释为爱。 她的吻很克制。 这个吻结束之后,shaw裹上浴巾,将浴室留给了root。 结合热被临时标记暂时遏止,shaw便暂时将这码事放在了脑后,她懒得想去拥有一个仿生人嚮导是什么感觉,也懒得去想解除标记这件事。 shaw保持着与生俱来的迟钝感受,继续着她的生活。
第10页 除了经常出现的几个吻,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root擦着头髮从浴室中出来,穿上衣服,随口问道:「shaw,为什么呢?」 shaw知道她指的是结合,她果断的回答:「因为危险。」 root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sameen,我比起嚮导,更像是哨兵。」 shaw想起她割断哨兵脖子的事情,贊同道:「是的。」 root摊摊手,说:「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结合热三番五次的出现,她不明白有什么好拖延的。 shaw咬下一块薯片,回答她:「我不信任本能。」 root睁大了眼睛,本能,这是一种仿生人不会拥有的事物。她调动程序去共情这两个字,结局是一无所获。 root耸了耸肩膀,说:「人类真奇怪。」 仿生人和人类总归得有什么区别吧? shaw这个月第二次跟root站在超市,看着root挑选着罐头和义大利面,shaw走神想起别的事。 root怎么会这么热衷来超市呢?她明明什么都不能吃。 也不太会下厨。 上一次,root身体力行的证明了她不是家政款仿生人。 她在厨房里煮起了一份意面,很快,shaw看见了一团焦黑的东西。 shaw记得自己嘆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确实不是家政款了。」 root繫着围裙,站在她的身边,以一种不服输的语气,强调说:「我从系统输入了食谱,严格执行下就是这样的成果。」 shaw将碟子放在她的眼前,问:「那请问系统,这样的意面属于成品吗?」 root确实询问了系统,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一瞬间,root确实想违抗程序的指令。 她不是曾经获得过一部分自我意识吗?root认为这次她也可以。 但确实有一道透明的墙横亘在她的面前,她只能看着shaw若有似无的笑意,承认:「这确实不是成品。」 可恶的是,shaw竟然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乖。」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言辞?root觉得她的神情特别像在逗bear。 root完全不想被以这样的语气安慰,她展开了第二次挑战,在十分钟顺利报废了shaw的一块小牛排。 shaw坐在餐桌前,欣赏着她的炸厨房表演。 root看着那块小牛排,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我不用吃饭,当然也不会做饭了。」 shaw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那一秒,root在她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丝宠溺。 现在站在这间超市里,shaw推着推车,百般聊赖的跟在root身后,经过一排调味料后,她忽然开口:「root,今天我们会被追杀吗?」 root将一罐胡椒粉丢进推车,说:「只有百分之二的机率被追杀。」 shaw看着她的动作,说:「那就是不会了。」 root抬头看了一眼墙角,那里有一只摄像头,此时正闪着小红点。 她弯起嘴角,说:「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the machine说北极光最近有动作。」 shaw懒懒的问:「什么事?」 她的语气丝毫不热络,她完全不想听到有关北极光的任何事。 root将两袋新款意面放进推车,说:「他们开发了新的ai,足以和 the machine媲美的人工智慧上帝,并且,塔的嚮导越来越少了。」 shaw还是没有提起兴趣,只是说:「那又怎么样?他们会制造新的嚮导。」 root看了她一眼,shaw说得丝毫没错。 塔制造了新的仿生人嚮导,但北极光的野心远不止这样,他们图谋的是更为宏大的计划。 在那个计划里,不再有哨兵,不再有嚮导,只有仿生人。 听完root简短的叙述,shaw只是「哦」了一声。 她们来到新的货架前,shaw才懒洋洋的说:「制造无数个黑暗哨兵,这想法挺不错的。」 root点点头,她完全能够理解shaw的想法。 百年一遇的黑暗哨兵,不需要嚮导就能够独自行动,他们的能力比普通哨兵更强上数百倍,况且没有了嚮导的桎梏,他们的精神也异常强大。 直至此时,她尚且不知道shaw为何一句话就能猜中北极光的意图。 root只是说:「我不觉得他们会成功。」 「不然呢?」shaw嘲讽的笑了,「塔制造了你,而你在我这里。」 root答非所问:「你真甜。」 从超市离开,再次坐在安全屋后,shaw抬眼看着root,问她:「你还要再尝试吗?」 她指了指厨房。 root摇摇头,拒绝道:「我确实不擅长这个。」 shaw站起来,说:「那我来吧。」 她将两块小牛排放进平底锅中,用黄油轻轻涂抹在它们的表面,看着它们变成漂亮的颜色。 root不需要吃饭,但依旧可以享受美食,shaw不得不赞嘆塔的精密技术,现在的仿生人大多不能进食。 root坐在餐桌前,撑着脸颊看着她,毫不掩饰她的迷恋神色:「shaw,你这样很可爱。」 shaw没有回答她,她觉得有点热,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吊带。 root看着她的动作,继续调笑:「sweetie,你很热吗?」 shaw用动作回答了她,她将两只碟子放在餐桌上,小牛排在碟子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坐在root的对面,开始享受她的午餐,一块小牛排足以让她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哪怕是那百分之二的被追杀机率应验了。
第11页 枪声响起时,shaw依旧在吃牛排,她不慌不忙的动作让root心生好奇。 root坐在她的对面,在一片枪声中,她问道:「shaw?」 shaw将她的最后一块小牛排吞下,说:「没有上次人多。」 root跟在她的后面,她的神色同样轻松。root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屏障没有受到一丝阻拦,便将shaw包裹在其中,隔绝了外界嘈杂的声音,这让root感觉奇妙。 她在枪声的间隙里,小声问shaw:「被标记的感觉怎么样?」 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换来了shaw一个诧异的眼神,她说:「你难道没体验过吗?」 root轻轻笑了,她说:「我挺喜欢的。」 shaw沉默了两秒,还是回答道:「我不喜欢。」 她并非是不喜欢标记这件事,她仅仅是对这件事打破了她的孤独感到不适应,换个别的什么事,她照样会这样说。 root权当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她的精神攻击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像一道巨刃一般,割裂了对方向导的精神屏障。 shaw能感受到有什么浓雾一般的东西忽然被剖开了,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的动作精准而迅速,子弹穿透哨兵的喉咙,那人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root似乎饱含怒气,她对着shaw招招手,简短的问:「还有几个?」 shaw诚实的回答:「只有两个了。」 root没有提出别的方案,她迫切的需要一场杀戮,来发泄一下她心里的这种热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她想让它消失。 root跟在她的后面,说:「我们把这支小队解决掉吧。」 shaw顿了顿,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乐意至极。」 当数量上不占优势时,北极光的精英小队对于shaw和root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那两个人溃败的速度,完全称得上飞速。 shaw在中庭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他们,哨兵和嚮导离得很近,他们的策略显然是距离对方尽量近一点,免得被各个击破,造成另一方狂化。 但shaw和root一开始就是分头行动,当shaw在空地上与他们短兵相接时,root在高空之中,找到了最好的狙击角度。 五分钟前,shaw询问她:「精神攻击上制服那个嚮导,你需要多久?」 root从她的包中翻出□□,笑道:「一秒钟。」 谁说制服嚮导一定需要精神攻击?root打算直接一枪爆头。 shaw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她曾也与许多嚮导一起行动过,但root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确实是别具心裁。 shaw多看了她一眼,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欣赏、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只是看着root提着枪,一步步走向一栋楼。 空地上一片开阔。 嚮导没有看见root,心生奇怪,但他依旧认为这是个机会。 shaw的身边没有嚮导,那么曾经在她身上起效过的精神攻击,今天也将有用武之地。 他朝自己的哨兵使了个眼色,哨兵飞快的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向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向着shaw的方向沖了过去。 哨兵本就擅长近战,况且他始终有种大胆的愚见,shaw是女人,即使同为哨兵,他也认为自己在体能上有优势。 塔内最强哨兵?在她离开之后,哨兵们不断争夺着这个名号,现在正是他证道的时候。 只是两秒钟而已,他已经将距离拉到了极致,离shaw还有半米时,他以一个手刀噼向了shaw。 shaw的眼神没有一丝慌乱,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只是抬起手,格挡住了这一项攻击。 她的唇角甚至有些笑意,右手飞快抬起,落在了哨兵的腰侧。 她的动作奇快,哨兵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却已经被一柄匕首划破了皮肤。 ……以前的资料,从未提到她还有这一手。 shaw手起刀落,沾满血迹的刀锋从他的身体中抽出,她满不在乎的解释一句:「情势所限。」 嚮导早已对她展开了精神攻击,那些尖利的轨道在不可视的空气里,直直的沖向shaw的大脑,想要钻进她的精神世界,来一番大肆破坏。 他没有看见那只雪豹,觉得有些奇怪。 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攻击被尽数挡在了屏障之外,这屏障坚定又温柔,比他所见过的屏障都要更为强大,似乎毫无破绽。 但root确实不在这片地方。 嚮导没有去注意哨兵的情况,那样的小伤对于哨兵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他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但他没有看见女人的身影。 有的嚮导的精神屏障确实范围广大,又能够不露声色。难道root正是那种天才? 他与root从未正面相对过,而北极光隐瞒了仿生人嚮导的事情,令嚮导迷失了方向。 在更为强大的同类面前,他不免生出一丝自卑。 嚮导由精神力构筑的怪物,当他的攻击被root的屏障消弭时,他有些挫败。 他依旧专注于寻找root这项工作,同时,他发现他的哨兵陷入了危险。 shaw拧断了哨兵的胳膊,她的眼神中似有火光,随时随地要将哨兵烧成灰烬。 嚮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的精神攻击被root尽数消弭,而他终于看到了root。 女人站在楼顶上,对他露出了恶魔的微笑。
第12页 □□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声,混合着风的声音,沖向了那个嚮导。 这时候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是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额头上绽开一朵血花。 失去的嚮导的哨兵,在这个瞬间狂化了。 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一块肌肉,它们统统在此刻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下意识的动了起来,向着shaw扑了过去。 shaw向后退了一步,格挡住了他的攻击。 哨兵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他的瞳孔漆黑,如同一只困兽。 狂化后的哨兵没有理智,失去嚮导的巨大悲痛让他们成为了只知杀戮的兵器,但此时的他们也极为脆弱。 shaw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急速向后退去,此时已经不宜再跟哨兵近战了。 几粒子弹逼退了哨兵,shaw在半片破败的墙体后跪下,向着哨兵的方向连开数枪。 特制的子弹穿过了哨兵的皮肉,他终于倒了下去,还保持着向前跑的姿势。 shaw看也未看尸体一眼,只是朝向她走来的root伸出了手。 root提着□□,将手放在她的手心中,任由shaw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向外走去。 root斜了她一眼,说:「不对我说点甜言蜜语?」 shaw回答道:「枪法很准。」 root忽然甜蜜的笑了起来,说:「sweetie,你比我更不像人类。」 ☆、7 *7 解决了那支小队后,她们迎来了一段假期。 the machine替她们找到了一处新的安全屋,与图书馆不过一条街道的距离。 finch最近显然不太需要她们,连电话都少有打来,shaw也乐得休息,她那种希望将一切碾碎的冲动熄灭了不少,让她得以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而不是拿起枪出去随便找点什么外快。 root以她的嚮导的身份,顺理成章的跟她住在了一起。 她正式决定搬进来的那一天,有三个巨大的行李箱快递到了公寓,shaw看着这样的场面,问:「the machine不能给你也找一间安全屋吗?」 root回绝了她:「仿生人不能擅自行动。」 shaw嘟囔道:「我看未必吧。」 她对root时不时的消失习以为常,况且,root作为the machine的模拟界面,哪怕是仿生人又如何呢? root:「是吗?你真关心我。」 她朝shaw抛去一个飞吻,后者别扭的侧了侧头。 root发出一阵轻笑,她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开心的咬了两口,接着看shaw打游戏。 shaw在游戏中的枪法显然不怎么样,随着一声枪响,她的角色又倒在了地上。 root放下薯片,说:「我来吧。」 shaw闷闷的看了她一眼,将手柄递给了她。 root对电子机械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她盯着屏幕,几下动作,刚刚困扰shaw的boss,被她一枪崩掉了。 root眯着眼睛看着shaw,她的眼神闪亮,对shaw露出笑容。 shaw看着她,定定的看着她,她发现root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里只有她。 她缓慢的倾身过去,亲吻了root的嘴唇。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shaw似乎能从这个吻里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某种甜美的、令人沉醉的事物,正在她的心中发酵,这些柔软的事物,让shaw一瞬间感觉自己跟root非常接近。 空气中本应该有信息素的气息,那种出于本能的、嚮导与哨兵之间的气息,引人发狂的东西,但是此刻她们之间只有微弱的信息素的味道。 那么,这种甜美从何而来? root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这个吻结束后,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按着自己的耳机,对shaw挥挥手,说:「我有点事,今晚不回来了。」 shaw看着她推开门走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她两把枪。 shaw觉得,自己要开始生气了。 root不止是一晚没有回来。 准确的说,到了第三天,她依旧毫无音讯。 在shaw的角色又一次倒在了boss前时,她开始对这个游戏感到厌倦了。 shaw给finch打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的问他:「root呢?」 finch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冷静:「暂时没有她的消息。」 shaw再次问道:「那the machine怎么说?」 finch再次重复了他的话:「暂时没有她的消息。」 「行吧,」shaw说道,「麻烦帮我配置新一代的root。」 她挂断了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shaw没有去找root的打算,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件事儿的意义在哪里,root作为嚮导相当优秀,甚至她还能将自己当成哨兵行动,在the machine没有发消息给她之前,她不打算有任何行动。 但她确实感到了一些焦灼。 她看着root的三只行李箱,只觉得碍眼得很。 不过,她没有对那些行李箱做任何事,她只是绕过了行李箱,装作它们根本没有存在过。 她的心里天生少了一根弦,让她比起root更不像是人类。 可惜,shaw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the machine的指令,终于在一个下午来了。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shaw接起来,听见了无机质的电子音,给她报上了一串地址。
第13页 shaw立即下楼,驱车前往那个地址,她意识到这不仅与root有关,且与她自己有关。 那个地址,是北极光一处废弃的安全屋。 这间安全屋里显然发生了一场恶斗,到处都是刚留下不久的血迹,将家具和装修弄得一片混乱。 shaw绕过一张椅子,她知道这些新血之下还有旧血,这间安全屋曾被用作处刑地……以及实验室。 她对地形异常熟悉,不过十几秒,便已经摸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正是这场战斗的余烬燃烧的地方,root躲在一只空汽油桶后面,对她做了一个手势。 shaw一言不发,以手势问她,还有几个人。 三个,对于她们来说不算多。 对方全部都是哨兵,shaw看了root一眼,她的手臂上已经有些细小的伤口。 难怪the machine会让她来了,即使是root,面对三个哨兵也依旧难有胜算。 但shaw的加入让战局瞬间有了转变,哨兵们发现自己不论在哪个角落,都能有枪声如影随形。 他们发现多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对于隐藏自己的位置颇有一手,他们总觉得她无处不在,又不知她在何处。 第一个哨兵落单时,死神悄然降临。 shaw从背后困住了他,干脆利落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倒下之后,shaw在他的胸口补上了一枪,目的不过是震慑剩下的两人。 那两人的唿吸变得更为浓重了。 枪声的到来比他们想像得还要快,先是顺着手臂擦过,接着是击中了膝盖,夺走了他们的行动能力,接着是一颗子弹,洞穿了心脏。 shaw和root的子弹,分别夺走了哨兵的生命。 shaw转身看着root,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冰冷的快乐,有什么事物将她和root联繫在一起,她们之间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是特殊的。 root站在一片血泊之中,对她说:「shaw,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从北极光离开了。」 shaw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字句。 她已经可以断定,root已经知道了什么。 root知道了她埋葬的那些东西,并且,她并不觉得那是一种罪恶。 她那双无机质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只属于人类的情感。 root感觉自己穿过了一面透明的墙壁,她站在了shaw的面前,她看着shaw,她对这个人的遭遇感到痛心。 shaw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只是问:「你知道了什么?」 root轻声说:「两年前,塔开始研制仿生人嚮导,与此同时,北极光对于仿生人产生了兴趣,他们希望能研制一批仿生人,既能成为嚮导,又能成为哨兵,就如同传说中的黑暗哨兵一般。」 shaw听着这段熟悉的过往,没有说一句话。 root继续说道:「诸多实验都没有成功,于是,北极光想到了仿生人改造。」 shaw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了,她回答道:「是,我和我的搭档,被幸运的选中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平,没有什么波澜。 root握住了她的手腕,shaw的手腕在微微颤抖。不,恐怕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root踏着那些哨兵的残血,抱住了shaw。 在shaw的耳边,她说完了整件事:「你的搭档在改造中丧生,而你叛走北极光。」 shaw短促的回答了她:「嗯。」 root拍着她的背,说出了另一件事:「虽然是这样……但黑暗哨兵的确诞生了。」 shaw知道这绝不会是最糟糕的事。 坐在驶向安全屋的车上,shaw侧头看着身边的root,咬下一口热狗,说:「还有什么事吗?」 root笑了笑,说:「sweetie,你是在等待我的告白吗?」 shaw对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起自己的热狗。 root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确实是有别的事。」 shaw:「the machine说了什么?」 她指的是root的这次出行,她可以断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比黑暗哨兵更为重要的事情。 root简短的答道:「一台与the machine类似的主机即将上线,而它更倾向拥有一支仿生人队伍。」 shaw迅速的抓住了重点:「那么,塔怎么办?」 塔内仍有大量的哨兵和嚮导没有退役,一旦他们被塔抛弃,之后会引出什么样的麻烦不言而喻。 root耸耸肩膀,说:「需要我们去拯救世界吗?」 shaw回以她同样的表情,说:「离世界毁灭还早。」 root相当贊同,说:「是的,在世界毁灭之前,不如担心黑暗哨兵会找上你。」 shaw回答道:「还需要担心吗?」 root拐过一道弯,将车停在图书馆,说:「确实,我想他们就快来了。」 shaw看着她的侧脸,root的侧颜有着极为好看的弧度,而她正在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她觉得相当带劲。 在root下车后,她忽然被shaw按在了车门上。 shaw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shaw的唇舌之间蕴含着无穷的占有欲,她的吐息在瞬间包围了root。 root感觉自己有点缺氧,她难以唿吸,shaw掠夺着她的嘴唇和牙齿,她感受到一种炽热,将她渐渐烧成灰烬。 她沉迷于这种感觉,root在shaw的这个亲吻中,竟然莫名有了一种活着的错觉。 当shaw离开她的嘴唇后,root笑道:「我好喜欢你这样哦。」
第14页 shaw扭过头,不看她甜腻的微笑。 ☆、8 *8 那支不知道在哪里的黑暗哨兵队伍,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的心情。 root坐在餐桌前,品尝着shaw端给她的牛排,说:「北极光选中你改造的原因,大概是你本来就像是黑暗哨兵吧。」 shaw的雪豹趴在她的膝盖上,得意的抬起了爪子,shaw摸了摸它的头,回答道:「但我确实需要嚮导。」 root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说:「不如说你需要我。」 她们之间的那两个临时标记,效用出乎意料的长,直至现在都没有消退。 shaw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说:「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嚮导。」 root在她的这句话中,想到了一些可能。 几秒钟后,她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雏形?」 shaw点点头,说:「我是范本,你是雏形。」 root乐不可支的笑起来,隔着餐桌点点她的鼻尖,说:「sweetie,这听起来好浪漫哦。」 shaw斜了她一眼:「谁知道你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炸弹之类的?」 root一抬下巴,手指放在衬衫的第一粒扣子上,说:「你不妨自己来看看。」 随着她的这句话,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发酵了。 shaw甚至能听见轻轻的脆响,她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她的胸腔之中涌动,一种陌生的、狂热的东西席捲了她,这不是结合热,她可以肯定,但信息素的气味又变得浓厚起来,root像是过于香甜的糖果,引诱她伸手触摸。 root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仿生人小姐将那粒纽扣扣上,一本正经的笑道:「sweetie,你看起来好可爱。」 shaw觉得自己不想再听见这个词了。 root还在笑,她指指shaw的脖颈,上面有她留下的临时标记,接着,她将一瓶药片扔给了shaw。 抑制剂。 管制药品。 她对shaw笑道:「对抗本能。」 shaw有点生气的瞪着她,但还是接过了那瓶药片,但她并没有打算吃。 root站起来,绕过餐桌,扶着她的椅子,问:「因为我是仿生人吗?」 shaw摇摇头,说:「不是。」 root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落下了一个轻吻,说:「我同样不是仿生人。」 shaw仰起头,看着她,她知道root在说什么。 她完全可以看出来root对抗了程序的那些瞬间,那种时候的root,眼睛中会有某种不一样的东西,在shaw看来,那些瞬间的root比她更像一个人。 因此,她从未反驳过root对她的评价。 shaw甚至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你比我更像一个人。」 root勾住她的脖子,从她的碟子里叉起一块小牛排,放进自己的口中,说:「shaw,你很清楚我才是仿生人。」 shaw继续对她怒目而视,不是为了别的,仅仅是为了她刚刚吃了她一块小牛排。 root看着她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臂,拿起桌上的那一瓶药片,说:「既然你不需要,那还是我来保管。」 shaw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她的枪法还是那么糟糕,root靠在她的身边,偶尔拿过她的手柄,替她将boss毁灭。 shaw不满的看着她,说:「你重开一局不行吗?」 root将她的键盘敲得哐哐作响,回答道:「你不高兴吗?」 shaw不说话了。 root继续敲着她的键盘,露出无奈的笑容。 shaw打完了游戏,站起来准备出门。临走前,她看了一眼root,仿生人黑客正忙着敲键盘,一点跟她一起走的意思都没有。 shaw开口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root随口回答:「怎么,你要为我学习写代码?」 shaw拿起钥匙,果断的回答:「不可能。」 root从她的屏幕后面抬起头,对着shaw的方向抛过去一个飞吻。 shaw回来的时候,递给她一份外带。 此时root刚结束一次颇为麻烦的追查工作,看见shaw递过来的纸袋,有些意外。 root打开看了一眼,附近炸鸡店出品的炸鸡块。 shaw将她的枪取出,开始进行例行的保养工作。将这些枪械拆开又组装的过程,让她的思维无比清晰。 root吃掉了那份炸鸡,虽然她对这种垃圾食品没有什么好感,但它既然是shaw带回来的,那么姑且尝一尝。 她拿着炸鸡盒子,站在餐桌前,问:「有什么线索吗?」 shaw摇了摇头,她刚刚确实在附近转了几圈,给finch打了一个语焉不详的电话,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shaw将枪重新组装好,发出咔哒一声响。 这声响似乎预示着什么事即将到来,天空阴沉沉的,连一丝光线都没有,黑色的云压在半空中,将一切变成一种雾霭般的颜色。 root将纸盒丢进垃圾箱,说:「shaw,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shaw低着头,问:「你是指什么?」 root拨了拨耳边的髮丝,说:「如果塔毁灭了而你活着,你想做什么?」 shaw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不知道。」 root像是早知道这个答案一般,说:「果然是塔的哨兵。」 她绕过桌子走到shaw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腰,蹭蹭她的脸颊,说:「我们去度假。」 赤着脚走在海滩上,捡几只贝壳,被海浪打湿全身,晚上在星空下喝酒,谁也不和谁说话,只是交换一个吻。
第15页 这原本是绝不会出现在她们生命中的事物。 shaw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粗暴的将枪塞进包里,对她笑道:「我们现在去塔。」 那支新研发的小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shaw认为等待没有意义。 root笑了起来,说:「sameen,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塔的所在地,对于她们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即使它几经变迁,隐藏得越来越深,还是没有妨碍到她们顺利找到地点。 她们离塔已经很近了。 root开着车,说:「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摧毁塔。」 shaw看着窗外,她漫不经心的说:「只要塔与我们共存即可。」 她早在叛走北极光的那一日,与塔再无关联。只是塔对她纠缠不休而已。 root没有说话,车驶过一条空旷的道路,她拐进满是杂草的空地,将车停在高墙之外。 shaw跳下了车,她对root抬抬下巴,问:「你想走哪条路?」 root从后座上扯出一个袋子,熟练的换上衣服,将头髮束起,提起她的电脑包,风情万种的看了shaw一眼,说:「sweetie,我先去上班了。」 她戴上一只薄如蝉翼的手套,用来应对仿生人没有指纹的问题,晃着自己的工作证,像是一名真正的工作人员一般,从大门走进了塔。 塔,从中世纪开始管理哨兵与嚮导,极负盛名的塔,在the machine的动作之下,完全没有察觉到root的动作。 shaw看着她的背影,嘆息了一声。 三分钟后,她的耳机里传来root的声音:「shaw,行动路线上的安全门已经全部失效。」 shaw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丝毫没有犹豫,再次站在了塔的门口。 她的这张脸,没有人会感到陌生。 曾经的塔内最强哨兵,在一次北极光的借调后,忽然背叛了塔,据说她已经化为了灰烬。 那么,sameen shaw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消息传到control耳中,仅仅过去了一分钟。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派出那支小队。 北极光的研究计划终于有了成效,可惜制造出的黑暗哨兵也不过寥寥三人。 新一代的仿生人正在研发,control认为尽数派出也没有问题。 何况,她很想验证一下这些仿生人的成效。 塔曾在两年前制造过嚮导仿生人,可惜性能极其不稳定,随后将试验品废弃,将这项研究全权转交给北极光。 control认为,shaw既然是曾经的塔内最强哨兵,但如果仿生人能将她击杀,那么说明研究有了效果,如果不能的话,同样能够提供一些资料。 她静静的站在监控屏幕前,等待着仿生人与shaw正面相对。 可惜,她刚刚看到仿生人出现在shaw的面前,监控便闪烁了几下雪花,表示短路了。 看似是shaw击碎了摄像头,实际上却是root接管了监视器的权限。 她从监视器中看到shaw的战况,并且从远程给与她支持。 root尝试了精神攻击,但那三名仿生人显然对此早有准备,三人小队自动分成哨兵与嚮导的组合,作为嚮导的仿生人展开了精神屏障,包裹了两名哨兵。 shaw笑了一声,说:「不是说黑暗哨兵吗?」 看来这一次,北极光的研究也没有在本质上取得什么成效。 shaw还从来没有跟仿生人战斗过,她感觉自己的血液缓慢的沸腾起来,一种久违的兴奋出现她的身上。 她站在楼道之中,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三个仿生人。 这是一场颇为诡异的战斗。 shaw确实感到了一丝不适,她能感受到对手的状态一直在切换,哨兵和嚮导的两种攻击不断交替出现,在前三分钟确实拖慢了shaw的节奏。 雪豹在地上不安的磨着爪子,它向着面前的人咆哮,但那三个仿生人却没有精神体。 是的,他们没有精神体。 root的精神屏障依旧笼罩着shaw,帮她挡住那些来自于嚮导的攻击,空气中硝烟的气味越来越重,shaw瞪着面前的人,寻找着机会。 即使是现在,她依旧冷静得可怕。 shaw能够肯定,同样是仿生人,root是有精神体的,但这三个仿生人却没有精神体,只有雪豹不断的躲过他们的攻击,却抓不住他们的精神体。 shaw计算着弹道和风速,她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只为了战争而生。 仿生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shaw在瞬间断定,他们之间能够通过电波之类的东西交流。 她对root说:「屏蔽这一片的信号吧。」 root没有问她为什么,那边响起了几声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root的话:「我现在过来。」 shaw对此没有意见,在等待root的支援之前,她盯着面前的仿生人,在其中一人露出破绽的时候,果断的扑了过去。 她动作兇狠,果断击中了仿生人的头部。 顿时,零件散落一地。 可怕的是,那仿生人依旧摇摇晃晃的站着,没什么准头的开了一枪。 shaw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枪,顺便向后格挡,躲过了另一个仿生人的攻击。 shaw嘟囔道:「怎么像丧尸一样。」 她没有任何犹豫,飞速向后滑了一步,对着仿生人一通扫射,他的零件纷纷落下,终于晃了晃身体,不动了。
第16页 另外两名仿生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迅速的换成了哨兵和嚮导的组合,继续着对shaw的攻击。 shaw藉助拐角遮挡,不让他们拉近距离。 一阵枪声响起,一名仿生人骤然倒地,但他的身体依旧完好,看上去没有一丝损坏。 shaw不能确认他是不是已经报废了,但她闻见了机会的气息,果断冲出拐角,扭住了剩下那名仿生人的胳膊。 root从楼道处慢慢走过来,晃了晃手中的枪,笑道:「shaw,你真粗暴。」 她踢了一脚散落的零件,听见shaw抱怨了一句:「仿生人的生命力太强了吧?」 root再次抬起了枪,瞄准了仿生人,说:「你该这样。」 她扣下扳机,子弹准确无误的打中了仿生人的脖子。 仿生人在shaw的手中颤抖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力气。 root晃晃她的枪,说:「它的核心在这里。」 root将仿生人的脖子一拧,露出下巴和脖子交界处的弹孔,给shaw解说道:「只要一下,必死无疑。」 shaw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那你呢?」 root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在想什么?」 shaw跟她并肩走在楼道中,在塔的心脏处,她竟然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她轻轻碰了一下root的手臂,说:「我在想能不能让你关机。」 root发出一阵笑声,说:「你很想一个人见故人?」 control沉默的听完了整篇报告。 她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那三名仿生人果然还是不够强大,以至于被shaw和她的同伴在半小时内击杀。 下属依旧在等待她的指令。 control却没有说话,她想起了那一场令她难堪的谈话。或许,应该称之为谈判。 shaw和root一路通畅无阻的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她发现眼前的这两个人都分外眼熟。 另一个女人,站在shaw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个仿生人。 control能感受到她的精神屏障笼罩了shaw,并且,正在试图压制control的精神体。 control自从觉醒成为哨兵后,从未有哪一个嚮导有过这样的举动。 黑色的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里,control注视着自己的精神体,它目标明确的扑向了root,但它的利爪还未接触到root,便被一只雪豹拦住了。 雪豹和黑狼在地面上翻滚,迅速的撕咬在了一起。 control看也未看它们一眼,只是盯着root,问:「你从何而来?」 root没有回答她。 control只凭藉这个举动,断定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仿生人。仿生人不能违抗人类的命令,而root的眼神都未曾有过动摇。 她下意识的想拔枪,动作刚起就已经被shaw按下。 shaw以警告的眼神盯着她,control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动作。 接下来的事情,不提也罢。 下属咳了一声,唤回了control的注意力。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他自己已经知道了。 ☆、9 *9 shaw坐在沙滩椅上,看着root抱着一只游泳圈,向着海洋冲过去,又在一分钟后沖了回来。 shaw取下墨镜,抬起头,问:「怎么了?」 root在包里翻了一阵,说:「没擦防晒霜。」 shaw诧异的看着她:「仿生人会晒黑吗?」 root将游泳圈放在一边,拿着防晒霜对她笑道:「不会,但你不是仿生人。」 shaw坐直了身体,看着她,问:「你不喜欢?」 root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能用甜腻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一千只高糖分的甜甜圈加在一起,都没有那样的感觉。 她说:「我喜欢,但我更喜欢给你擦防晒霜。」 root用眼神示意她乖乖配合,shaw当然不愿意,她再次用一张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表示她想睡觉。 root用手碰了碰shaw的腰,说:「shaw?」 shaw从报纸后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她。 她发现root的笑容变了,那种甜腻感没有消退,但她的唇角挽起的弧度,让shaw联想到了……小恶魔。 是的,root的动作也说明了这一点。 空旷的、没有一个人的私人海滩上,root跨坐在她的腰上,低头看着她。 shaw仰头看着她,从这个角度,她能够看见root的眼神中……有着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也有许多她看得懂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她和root之间升腾而起,夏季的海滩上,她们所处的这一小片沙滩,温度似乎比其他的地方更高上几度。 root问她:「要擦防晒霜吗?」 她舔了舔嘴唇,俯下了身。 shaw勾住了她的脖子,说:「不用了。我不怕晒黑。」 窗帘将所有的光线都隔绝在外,室内仿佛黑夜。 一片黑暗中,她们亲吻着彼此的嘴唇,舌尖扫过牙齿,混合着甜意的气息不断交换,侵染至脖颈之间,留下嫣红色的印记,接着啃咬着锁骨,发出一些低不可闻的喘息。 shaw觉得自己很热。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某种和结合热相似又不相同的热度在她的身体中燃烧,让她只有在亲吻root的时候,能够感到一丝缓解。 她的气息围绕在root的耳边,她亲吻着root的耳垂,问:「你决定了吗?」 哨兵与嚮导的结合,除非一方死亡,否则都无法解除,而一方死亡也将导致另一方的狂化,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第17页 root抱住了她的腰,再次重复道:「你是我的哨兵。」 sameen shaw,她的哨兵。这句话早已经写在root的程序之中,她无法违抗,同样不打算违抗。 shaw的吻来得激烈又繁密,她亲吻着root的每一寸皮肤,root甚至感觉她的唇燃起无数小小的火焰,会将她烧灼成灰烬。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渐渐变得柔和,在shaw的手指和嘴唇之间,在那些温柔的触摸和拥抱之间,root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占有shaw或者被shaw占有,她明确的感受到了这种渴求。 有什么桎梏在她的心中碎裂了,是彻彻底底的粉碎,root甚至回忆不起它起初的样子。 她知道那就是曾经束缚她的东西,是她作为仿生人存在的证据。 她轻轻蹭蹭shaw的脖颈,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道:「sameen,我好喜欢你哦。」 shaw的亲吻变得重了几分,她吮吻着root的耳垂,轻声说:「我也是。」 她们的喘息渐渐变得粗重起来,□□的味道在房间中发酵,root迷恋的亲吻着shaw的嘴唇,再至她的脖颈和腰线,最终落在她的腹部。 shaw的手掌顺着root的腰向下,不出意料的触摸到了一片湿滑。 她似乎是低低的笑了一声,将一片更为密集的吻落在她的嚮导身上,感受到root的身体在她的手中轻轻的颤抖起来,她咬着嘴唇,一些破碎的□□从她的喉间溢出。 shaw想听见更多这样的声音。 她俯身亲吻着root略显冰凉的肌肤,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在root那仿生人的身体里真实的心跳,她的元件和电线仿佛能够冲破物理的界限,像真实的血肉那样散发出热度,在对shaw诉说着她的爱。 shaw只觉得自己的唿吸已经变得微不可闻,她的世界中只有root,她的嚮导、她的情人、她的root。 她的手指贴着root的肌肤,在root的低吟之中,就这么直白的占有了她的嚮导。 root的喘息被shaw以亲吻吞下了,她的唇舌被shaw牵引,她只觉得很热,shaw的吻带着某种强烈的欲望,root几乎觉得她要将自己拆吃入腹,永远的留在她的身边。 她说不准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在意识到这一点时,root被一种强烈的快感夺走了理智。 她什么都不能再想,任何思考都从她的头脑中消退了,她几乎是本能的颤抖起来,缠上shaw的腰,被这种感觉占据了一切。 模模煳煳之间,root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彻底的跨过了仿生人的界限,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在这一个瞬间,root打开了shaw的精神世界,一种奇妙的悸动在shaw的心里出现了,她还不是很明白这种感觉,但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精神世界的结合已经建立,shaw只觉得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里,她除了root,什么都感受不到。 root站在她的世界之中,如同发光体一般,让大海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了背后深黑色的天幕。 一颗星星慢慢的闪了起来,微弱的光芒在shaw的世界中出现,接着是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构成了一片星空。 有风吹了起来,带着沙漠的热度,温柔又坚定的包围了shaw。 起初是缓慢的试探,在shaw的周围打转,shaw发自本能的想要躲避,但她知道风来自于root的世界。 shaw没有抵抗,属于root的炽热在她的世界中瀰漫开来,她站在属于自己的海边,开始有了身处夏季的感觉。 她伸手拥抱了面前的root,她的嚮导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空气似乎变得更热了。 root咬住了她的脖颈,在shaw的喘息声中,她毫不留情的啃咬着shaw的肌肤,接着轻轻的吻了她,在shaw的喘息变得更为迷乱之后,root的手锁住了shaw的腰。 随即,她对shaw宣布:「你是我的哨兵。」 伴随着这句宣言,root再次跨坐在shaw的腰上,吻上了她的嘴唇,告诉shaw:「你是我的。」 她对shaw的渴求没有一丝掩饰,坦荡的放在了shaw的面前,让她看见了她的这种坚决。 shaw抬头看着她,在黑暗之中,root的眼神充满了温情,让shaw产生了一丝眷恋。 她的眷恋马上被root感知到了,root露出了一个藏着些许得意的笑容,在shaw的身体上落下亲吻。 在root的亲吻中,shaw的声音很快就变得破碎,root的手指轻轻在她的皮肤上滑过,她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般,shaw只觉得热意从她的手指上传过来,让她有些不安。 空气里似乎瀰漫着甜意,root的唿吸缠绕在她的身上,shaw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root点点她的胸,轻声说:「我喜欢这里。」 无视shaw的反应,root的动作没有停下,点点她的腰,说:「还有这里。」 最后,她的手指和亲吻同时落在她的腿间,在shaw情不自禁的一声喘息后,root再次宣布:「以及这里。」 root看着shaw,她几乎有一点冷静的残酷。 她看着shaw的身体随着她的节奏而颤抖,在喘息之间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在shaw因为快感而蜷缩起身体的那一瞬间,root抱住她的腰,亲吻着她的耳垂,同时在心中沉默的说: ——shaw的这种样子,只会属于她。 夏季快结束之前,shaw和root在露台上喝酒。 不算是烈酒,但清爽的风和面前的人,已经足以让她们陷入微醺。 有点飘飘然的氛围里,root看着头顶的星空。
第18页 深黑色的天幕之上,闪耀着无数钻石般的星辰,渺远的宇宙之中,似乎亮起了一丝光芒。 root知道她什么时候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在shaw的精神世界里,那片沉郁的大海之上,乌云散去之后,就是这样的一片星空。 她向着对面的人举杯,而shaw同样回应了她。 她不再需要什么光芒了。 她的光芒正坐在她的面前,笑着向她举杯。 【完】 ☆、city invisible city invisible *上篇* shaw平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等待着虚无缥缈的睡意降临。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的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种会席捲而来的黑色浪潮并没有出现,她依旧躺在床上,躺在这张破败的、只有孤零零的床单的床上,瞪着天花板,对一切无能无力。 她失去睡眠有段时日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妨碍的地方。对于shaw而言,睡眠和情感一样,属于可有可无的事物。 天光缓慢的亮起来,耳机里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电流声,接着是她熟悉的声音。 一点点喑哑,尾音却是甜腻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sweetie——」 「你该起床了。」 shaw无力的闭上眼睛,在她那颗空茫如大海的心脏里,只有这个声音还能唤起一丝波澜。 但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是the machine。 这不是root。 如果这是在平时,在中午十二点、或者是别的什么时间,她会请求the machine停止使用这个声音,或是直接呵斥她,不论是什么方式,只要能够阻止她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是早上六点,shaw没有获得足够的睡眠,哪怕是她,此刻都有些意识困顿,这让她的自制力变得分外薄弱。 shaw放任自己享受了几秒钟这相似的声音,自从那件谁也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发生之后,在那块只有数字的墓碑前献上一束白玫瑰之后,shaw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她偶尔也需要一点放松。 在她的纵容下,the machine继续说了下去:「你昨天没有睡好吗?」 shaw用自己的双手做枕头,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回答:「是。」 这是她仅有的诚实,在面对这无所不知、把持了她唯一软肋的人工智慧时,shaw也会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软弱。 the machine的声音变得更为温柔了,她的语调微微上扬,道:「那要来一杯牛奶吗?」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shaw似乎能看见root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漂亮的小腿曲线下是纤细的脚踝,然后她拿一盒牛奶,对着她摇晃,随即露出甜腻的笑容。 太可怕了。人类的记忆太可怕了。 shaw撑起双臂,从床上坐起来,摇摇头,声音冷淡:「不用了。」 她很确定自己的内心没有一丝情感的痕迹,她感受不到那些情绪,那些失去爱人本应该拥有的情感反应……像是悲伤、难过、痛苦或是别的什么。 她所有能感受到的事物,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空虚。 the machine再次开口了,这位精于计算的人工智慧算准了shaw的心理活动,她本该停止使用root的声音了,可是,她没有停止。 the machine固执的问:「为什么不呢?」 shaw有一瞬间的讶异,随后她抬头看向墙角的那个摄像头,它有着一闪一闪的红点,像是一双多情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the machine,鬼知道这个人工智慧是不是在这一刻出了什么错,像是电影里经常演的那样,她在拥有了她的声音之后忽然也拥有了感情,或是别的什么问题。 开玩笑,既然已经是ai了,为什么还要去追寻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shaw勐然从床上站起来,她没有穿拖鞋,赤足踩在地毯上,温暖的长绒毛给了她一种真实感。她仍旧活在人间,踩在地板上的真实感,而不是已经坠入了什么深渊。 她没看那闪烁的红点,甚至算得上是刻意避开了它,shaw不知道这个早晨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她心里那一丝异样感,驱使她这样做了。 冰箱里有鲜牛奶,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和一盒不太新鲜的樱桃,显然都不是什么早餐的好选择。shaw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拿起了那瓶鲜牛奶,就这样站在冰箱前,咕咚咚的灌了一大口,姑且算是吃过了早餐。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清晨。她依旧没有工作,没有任务,没有目标的清闲一天。 shaw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地下铁小队分崩离析,谁都有了更好的未来,但她被留在原地。不是别的什么原因,纯粹是她自己乐意。 她晃荡着钥匙离开了家,这个小习惯是从root那里学来的,不论shaw是否承认,root那种热烈的爱确实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街道上一片平静,只有街角的摄像头一闪一闪,亮着红色的光。 shaw坐在长椅上,看着脚边蹿过的鸽子,天上一片飘过的云,还有远处房屋的窗户,她从未设想过的退休生活,就是这幅样子了。 当然,这种退休生活曾经有人给她描述过,root穿着她的小兔子拖鞋,整个人歪七倒八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摸着小熊的头,另一只手拿着薯片,用一种轻飘飘的、像是说梦话一样的语气,对shaw描述着: 「等这些该死的号码再也不出现了,我们就买一间小公寓,从早晨睡到傍晚,等斜阳西下的时候出门散步,坐在长椅上聊天,虚度光阴一整天。」
第19页 她当时说的这番话,从未获得过shaw的回应。 shaw只是沉默的坐在她身旁,将一支心爱的枪拆开然后组装,不为了别的什么,只为了纯粹享受那种乐趣。一种冰冷理智的快乐。 此刻,shaw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同样感受到了那种冰冷理智的快乐。 摄像头的小红点闪烁着,她的耳机里出现了声音。 the machine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shaw——」 shaw没有回答,她忙着喝一罐可乐,铝制的罐头轻巧的放在她的手中,被她举到半空,好奇的旋转了一圈。很好,非常不健康的饮料,适合这样无所事事的上午。 the machine没有放弃,她再次开口了:「sameen——」 曾经,这个单词会唤起shaw极浅的笑意,并且获得她一点回应,不论是眼神还是什么动作,但此刻只是让她捏坏了手中那只铝制的罐头。 shaw没什么表情,只是轻声说:「不要这样叫我。」 the machine的声音透着一丝玩味:「是因为我的模拟界面吗?」 这位人工智慧小姐竟然能够表露出情绪,如果能联繫到finch,她会故作惊恐的告诉他,你的the machine开始有人类感情了,赶紧消灭她吧,不然她要毁灭地球了之类的话。 一切都是假设,此刻shaw只能无力的说:「不,只是不想听。」 the machine今日的任务似乎是追根究底:「不想听,不想回忆?」 shaw终于失去了耐心,将那只可乐罐头丢进了垃圾箱,说:「我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午间的烈日尚未升起,她在还有点凉意的街道上,顺着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感受到了什么转瞬即逝的东西。 是什么? shaw没有再想下去,那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再次走向街角的餐车,买了一只冰淇淋。 甜意萦绕在shaw的舌尖,带来了一些浅薄的幸福。 the machine终于放弃了使用root的声音,她知道这时候如果继续说下去,十有八九会激怒shaw,她可不想看见shaw击碎街上每一个摄像头。 但她还是想说点什么,刚刚她从shaw的表情上捕捉到的东西,令她好奇又感到无趣。 the machine沉默的看着shaw的背影,她走在街道上,吃着一只冰淇淋,一切看起来这么的平稳。从shaw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丝毫别的东西,甚至于shaw刚刚说的那句话,都是一种平静的语调。 平静到令人感到恐惧。 当然,the machine是不会恐惧的,几十万种可能性从她那遍布着电子元件的大脑中流过,再通过电流传输出来,最优选是继续发问,在shaw回到公寓后继续发问,以免她对公共财产造成威胁。 shaw坐在沙发上,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她路过一家超市,买了一些乏味的义大利面,搭配两盒鲜牛奶,最后在冰箱的冷冻层中塞满了牛排。 the machine毫无预兆的开口了:「shaw,你明明不希望我不再使用root的声音。」 root。 这个名字从the machine的口中说了出来,她以一种残酷的天真,看着shaw的挣扎,或者说是人类的挣扎,哪怕是有着第二轴人格障碍的shaw也无法逃脱。 root。 再度听到这个名字,让shaw有一种恍惚感。 她并非刻意避开这个名字,也并非不愿意回忆,实质上,在她偶尔降临的睡眠之中,在那些黑色的浪潮之中,root的身影无处不在,她的每一个细节和每一个动作,都在shaw的脑海中固化成一种永恆。 shaw没有回答the machine的问题,她保持着沉默。 这种沉默与抗拒无关,与逃避无关,与任何情绪都无关,只是这一刻她听见root的名字,确实什么都不想说。 言语有什么作用呢?失去的事物绝不会再回来。 漫长的沉默席捲了这间公寓,shaw盘腿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摄像机上闪烁的红点。 一刻钟之后,shaw摘下了耳机。 萦绕着她的电流音消逝不见,她再度拷问自己,是否想从the machine那里获得些什么? 答案是否定的。 shaw一如多年前一样,在自己的内心感受不到那片属于情绪的深海,她缺失的事物同样不会出现。言语是永恆的无效。 耳机里传来the machine的声音:「为何又有眷恋?」 但她已经不想听了。 ☆、city invisible *中篇* shaw做了一个梦。她很少做梦,在经歷过那成千上万次的模拟之后,她的梦境几乎从不出现,她的睡眠稀少却沉重,如一块黑色的巨石压在海底。 但这一次,她清晰的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在炙热的阳光下,那个人再次向她伸出手,与之相对的是甜腻的嗓音和笑容,她的存在仿佛一块刚出炉的甜甜圈,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shaw,让她去触碰这种虚无的蜜色。 她毫不迟疑的伸出手,握住root的指尖。 root有一双漂亮的手,这双手出现在职业黑客的身上完全合理,纤细的指节和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显示出一种充满力量的美感,而当她握住shaw的手时,她的热情则从每一寸皮肤中溢出,淹没她的爱人。 这是一间酒吧。她们的面前有彩色的鸡尾酒饮料,被盛放在一只高脚玻璃杯中,上面以一颗樱桃做点缀。
第20页 root晃着脚坐在她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去拿那只樱桃,她似笑非笑的看着shaw,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似乎又有千言万语要说。 shaw只是看着她,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她,这也是她断定这是梦境的原因,她从不会以这种眼神看着任何人。 只是此刻她克制不了自己,这大概是梦境的益处,令人格外诚实。 那种如潮水一般的感情淹没了她,她对于root的渴求,对于root的在意,甚至是对root的……爱。 shaw侧头看着她,而root一语不发。 片刻后,root将那杯酒推到她的面前,彩虹般的色泽如同什么甜美的毒药,她注视着shaw,声音听起来已经有点陌生:「不尝尝吗?」 shaw喝了那杯酒。 root微笑着伸过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她的手臂微微发凉,而指尖是潮湿的。跟这样的夏日一样潮湿,shaw稍微迟疑了一秒钟,接着侧过头,吻上她的嘴唇。 root的嘴唇是巧克力的味道,有一点点甜意,也有一点点苦涩。 她曾在深夜的街道上吻过她的嘴唇,那个夜晚有着令人沉醉的夜风,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细小的蝉鸣声,间歇性的在她们身边响起,而shaw吻着root的嘴唇,那种柔软的、无声的亲密感渐渐包围了她,让她感到某种真实的事物,她从半空之中落在实地上,她的心里有什么空洞无物的地方,被那一个吻填满。 shaw再次品尝到那种味道,root不曾拒绝过她,她的唇舌缠绕上来,与她纠缠在一起,在这个空荡荡的梦境中一起沉沦。 这个吻漫长又短暂。 root离开她的嘴唇,在她的目光之中,轻声说:「我爱你。」 这不是真的。 shaw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但她还是可耻的感受到了愉快。 她点点头,说:「我同样爱你。」 在这个虚假的场景之中,她终于能够肆无忌惮的说出这句话,她没有恐惧,没有疑惑,没有说出这句话所需要的一切感情,但她依旧能够这样说,像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自白。 那只高脚酒杯应声而碎,酒吧瞬间破败下去,一切烟消云散。 模模煳煳之间,shaw能够感受到root的唿吸。她的唿吸轻柔而规律,但在shaw身边时会变得炙热,她的亲吻落在shaw的脖颈之间,她的声音软绵绵,细碎的说着些什么。 她们的嘴唇碰在一起,牙齿磕碰到牙齿,但却又在下一秒钟分开。这是在她们之间少有的纯情的吻。 shaw抓住她的手腕,从上方注视着她,看着root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小小得意,她低下头,吮吻啃咬着她的锁骨。 她知道自己在渴求着什么,在那些激烈或者是平静的纠缠之中,被她占有或者是占有她,在那些动作和表情之中,被一柄利剑刺穿心脏。 root露出笑容,抱住她的脖子,手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 shaw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她只是贪婪的注视着她,她描摹着root的每一个表情,她只觉得自己想被这双眼睛注视。 再一次,被这双眼睛注视。 她们之间本该有更多的事物,一些只有她们自己才能够理解的事物,一些只有她们之间才能够存在的形式,像是夏日里的一杯酒,亦或是雪夜中的一个拥抱。 shaw记得她们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拥抱。这是她的记忆之中,为数不多的细节。 她那随时能将无关记忆清档的大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起效,这个拥抱时不时的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永不停止它的作祟。 这个梦里亦然,它毫无徵兆的出现,打破所有温存。 shaw再次站在冬天的夜晚,刚刚下过雪,落满了整条街道,她的周围空无一人。 她想去寻找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她註定什么都不会获得。 shaw说不清这是回忆还是梦境,如果说是梦境,那为什么还不醒来? 她已经见过有root的夏日,现在这一切可以停止了。但她的大脑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此时正在制造一个更令人烦恼的梦境,来折磨她的这个夜晚。 shaw记得自己在临睡前取下了耳机,她希望the machine能够找到什么方式,随便什么方式都好,尽快的唤醒她。 没有root的现实和有root的梦境,她竟然说不出哪一个更令人难以忍受。 雪依旧在落下,直至淹没她的脚踝。 shaw向前走去,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两边的景色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偶尔有几朵白色的玫瑰生长在草丛之中,分走她一点注意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拐过三条街道之后,她总算找到了一点什么不同。 有一间房子亮着灯光。 她推开门,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但房子内的场景让她迟疑,这是一间典型的圣诞客厅,屋角放着圣诞树,树下是满满当当的礼物盒子。 shaw非常肯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 她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她不知道圣诞客厅跟她有什么关系,或许是谁又把她抓去做实验了呢?至少也制造一点合适的场景。 轻快的音乐从屋子里飘出来,让shaw开始有点暴躁。 她站在门口等待的第三分钟,有人从厨房端着一盘苹果派,走了出来。 是root。 她怎么可能会做苹果派?
第21页 shaw在第一秒发现了疑点,接着断定她还在那可悲的梦境里,她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因为root再次出现了。 root看着她,笑道:「要吃苹果派吗?」 shaw发现自己声音喑哑,说:「不用了。」 但她还是坐在了那张餐桌前,与眼前的这个人吃了一顿乏味无趣的晚餐。 shaw知道这不是root,或者是哪个平行世界的root,她本应该离开,但她没有,她只是站在这间与她格格不入的房子里,看着这个不一样又一样的root。 她有这么的渴求root吗? shaw第一次扪心自问。从开始到最后,从她们的第一个吻到那块冰冷的墓碑之间,shaw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她们对彼此的渴求有强烈到这种地步。 她望向窗外,雪依旧在下。 the machine依旧没有叫醒她,放任她在梦境之间沉沦。 shaw叫了她的名字:「root。」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root微微侧过身,看着她:「shaw,你会难过吗?」 她的这个问题,shaw曾经想过,但从未获得过答案。 这一次,看着她的眼睛,她沉溺在root这双眼睛之中,沉溺在root的宽容之中,她终于说:「我不会难过。」 root摇摇头,依旧笑着看着她,却有一点悲悯。 root:「你会难过。」 shaw固执的回答:「我不会难过。」 root没有跟她争辩,她站起来,将那些饱含糖分的苹果派丢在身后,走到她的身边,按住她的肩膀。 root让她看着窗外的雪,以及那一片空茫的地面,那里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root勾上她的手臂,断言:「你怀念我。」 shaw没有反驳,她没有办法反驳。 雪一直在下,一直在下,那些破碎的拥抱和亲吻再度浮现于水面,让她闭上眼睛,不愿再触碰。 shaw被迫直面到自己的那一丝软弱,她的软弱全部与root有关。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哪怕是被埋葬在雪夜之下,也快点结束吧。 她和root之间的联繫,从未随着root的离开而消逝。这个夜晚她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她们之间总归有什么事物留下了,在那些激烈的身体交缠之间,那一点点精神上的东西,固化成了永恆。 永恆总是令人感到恐惧的词语。 雪还在下,root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shaw向前走了一步,但她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shaw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root温柔的注视着她,说:「你该离开了。」 是,她该离开了,该轮到她离开了。 可shaw只是固执的站在原地,如同她的沉默一样固执。 root没有说话,她似乎不打算劝她,不打算让她清醒。 时间停滞了,时间凝固在这个破败的梦境。 终于,shaw向她伸出手,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人过来,她的怀抱空无一人。 梦就这么碎了。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过她的胸腔,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接着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踪影。 「the machine,」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又喑哑,「她真的……不可能活着吗?」 ☆、city invisible *终篇* 她真的不可能活着吗? the machine当然不可能回答,至少不可能回答shaw。这位全知全能的ai精准的分析了shaw此刻的想法,the machine对此事有话可说,只不过她的模拟界面不允许她说而已。 对于root是否还活着这件事,the machine曾有过怀疑。她当然不可能放弃她的模拟界面,但如果有什么人能够躲过这神通广大的ai,那么也只有ai的模拟界面了。 shaw同样对寻找root这件事做出过努力,悄悄的、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the machine注视着她,在黑暗的夜晚穿过大街小巷,走过医院的走廊,追随着汽车和弹药的踪迹,甚至是研究过一阵那些代码,最终的结论是一无所获。 如果the machine能够实体化,那么她一定会摇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当然,shaw最近似乎对此项活动失去了兴趣,她不再提起root,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 the machine说话了,是root的声音,她说:「怎么,你很想我?」 shaw忍不住捶了一下床,这该死的人工智慧!她以为她在干什么?!在早晨六点钟,想玩什么无聊的调情游戏吗?! 一种怒气包围了shaw,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情绪之一,她迫切的想获得些什么,比方说开枪打穿两个人的膝盖,或者是一块高热量的牛排。 the machine说完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调情,重新沉默下去。 三秒钟后,shaw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 她没有否定。 the machine没有否定。 对于一位全知全能的人工智慧而言,她没有否定,那么绝对意味着她知道些什么。 shaw站在冰箱前,面前是喝了一半的牛奶,她捏着耳机,用一种几乎要将它捏碎的力气,问道:「她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shaw又等待了十秒。 没有人回答。
第22页 她反而平静下来,她拿起剩下的半盒牛奶,又从橱柜里翻出一包麦片,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吃了一顿像样的早餐。 是的,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root想必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她没有死,这个狡猾的小疯子完全可以避开所有的摄像头,消除一切踪迹,将自己藏得密不透风。 说来可笑,shaw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再次鲜活了起来,她淡而无味的退休生活之中,又有了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root究竟在哪?她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伪装成她已经死去? 这两个问题丝毫没有拷问到shaw,也没有让她动摇。 root还活着,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她兴致勃勃的吃完早餐,晃着钥匙出门,与平时不同的是,她带上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放着不少她最喜欢的枪。 摄像头上的小红点一闪一闪,如果the machine有实体,此时此刻她都想要嘆息了。 人类的爱情,为什么这样莽撞无理? 她注视着那位莽撞无理的主角,走过大街小巷,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那条街道,shaw耐心的站在楼顶,似乎能从风的方向里感知到什么消息。 the machine迅速的计算了起来,shaw以这种奇特的形式查探,她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她的模拟界面有着非同一般的小心,在the machine不再给她任务之后,root似乎将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掩盖踪迹上,这样一来,连ai发现她都花了一番功夫。 当the machine将一个电话打到root的身边时,这位消失多时的疯狂甜心接起电话,笑道:「sweetie,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替我问候sameen。」 她声音轻快,没心没肺,像是一只洒了过多蜜糖的甜甜圈。 the machine没有说话,结束了这通对话。 在那之后,root的踪迹变得更加难以寻觅了。而shaw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退休生活,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情绪的痕迹,这让the machine又一次感嘆了。 当shaw观测完风的轨迹之后,开始在街道上用脚步丈量世界,the machine的运算结束了。 可怕的是,她竟然真的算出了一种可能性,shaw能够发现root的踪迹。 那是上亿次的计算结果中的唯一,the machine并不认为shaw能够击中这个可能。 shaw抬起头,对街角的摄像头笑了:「the machine,你算好了吗?告诉我。」 the machine看着那个笑容,她的程式精准的解读出含义,但她并不认为shaw会这样做,因此,她说:「你是在□□我吗?」 shaw保持着微笑,回答道:「这个时候,你用root的声音比较好。」 the machine一时无言,在她的上亿次计算结果中,从来不曾存在这样的一次计算,shaw放弃了曾经的行为方式,对着摄像头露出笑容,藉助她的网络将信号传递到世界的另一端。 shaw没有管这位人工智慧小姐是怎么想的,她继续着她的工作,积年累月的特工生活锻鍊了她的品格,这样工程量巨大的寻找活动,丝毫没有让她感到烦躁。 the machine看着她一步步行动,一步步与那唯一的计算结果相融合,她拨通了离root最近的电话。 神的恶作剧,相信她的模拟界面很愿意接受。 root的声音依旧轻快,但隐藏着什么掩饰不住的东西:「有什么事吗?」 the machine问:「看见了吗?」 她当然知道root有办法调取到她身边的录像,这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root的恶作剧了,无时无刻不在看着shaw,the machine没有去计算这个行为的意义,但她默许了root这种行为,甚至给她开了更多一点权限。 root沉默了一秒,说:「看见了。我说,你能误导一下shaw吗?」 the machine没有说话,事实上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她甚至有点想直接给shaw一个地址,但shaw显然不需要。 她正在一点一滴的接近那个亿分之一。 root想要退出权限,但她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却没有按下停止键。 the machine向她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在眷恋什么?」 与shaw不一样,root回答了她:「我眷恋她。」 她的手指明确的指向屏幕,她知道the machine能够看见。 the machine继续问道:「你在逃避什么?」 root凝视着屏幕中的shaw,说:「我逃避她。」 the machine站在神的视角,明白了这一次死亡,她静静的张开触角,看着这两个人,在世界两端的两个人,她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确认着对方的存在,将对方固化成一种永恆。 终于,她开口了:「这是软弱吗?」 root没有回答。 她站起身,关闭了那些复杂的电线和设备,赤脚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喝了一口,晃着钥匙出了门。 the machine上亿次的计算结果就此打破,shaw逐渐接近完美的尝试断裂了。 root依旧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她已经是出于习惯这样做了。 如果说起初的假死只是为了躲避搜查,在暗处再多做一点事情,但在尘埃落定之后,root开始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逃离。她不知道自己要逃离的是什么,只是她这样做了。 或许是当惯了孤独黑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沉浸在代码里,root不想去探究这种事情。她保持着一贯的态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第23页 直至她在某个深夜里,窗外的月色有一点冷,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绕过the machine,连接了熟悉的摄像头。 那一刻,the machine的问题有了答案。 她的软弱,她以为自己从不存在的软弱,她的软弱只与shaw有关。曾经她觉得疑惑,现在只觉得坦然。 root割裂了shaw完美的尝试,但她在shaw即将进行新一次的尝试时,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如她从未离开。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城市,shaw看着熟悉的身影,她能够感受到她的心里,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的软弱浮现出来,但她只觉得坦然。 她看向root,她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境。 她们之间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这一段的时间中,被固化成了永恆。 shaw觉得爱这个字眼尚且太轻,她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只是伸出手,看着root的眼睛。 地平线上涌现出璀璨的光,世界融化在她们的身后。 root拥抱了她,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