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个倒霉蛋》 第一章 高三,我的第三天1 从小到大,我就一直是个玩物丧志、不求进取的家伙,但至今我仍未搞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懂得我的人都这么“夸”我。 我觉得很幸福。 我现在使用的名字叫罗子,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并不是我的真名,它只是我调皮的妹妹给我胡起的,她发现我平时说话的时候总会带的一个“子”字,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莫明其妙的名字。当然,我们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我们这一地区的方言。罗子,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名字,它给了我一种似懂非懂的模糊感觉,于是我就在作业本上用了它,同学们都说我疯了,脑子进水,但不管怎样,到头来他们还是顺从了我的做法,每次喊我的时候都叫“罗子”,而且还把我真正的大名忘得一干二净,就连老师们也不例外。 这让我很意外。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奇怪进来,我还没来得急细细品味高一高二的生活,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傻头傻脑的高三生,一个地地道道地毕业班的学生。我在想这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风月不饶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明天我会不会一觉醒来就满头白发,变成一个真正的无齿之徙? 教室里的倒计时牌上光明正大地显示着距离高考还有223天,也就是两个学期的时间。两个学期,这在我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短暂的瞬间,一直以来就我感觉到时间就像飞碟一样在自己的头顶上快速呼来呼去,我还没眨完一次眼,一天也就到了尽头。 班主任说高三是我们在高中阶段的最后拼搏时刻,他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绝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要不惜一切代价投入学习。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在高考中获得胜利。 我不赞同他的说法,也不会依着他的意思去做,我认为他的大脑也太缺乏理智了,一个人要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扔到学习上,那他岂不成了个书呆子?在我看来,书呆子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傻瓜,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学习,不会做点别的新鲜玩意儿,用“木讷”这个词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的了。再说了,我又是个名副其实的差生,是老师们眼里挥之不去的一颗烂钉子,就算我拼了这条毫无意义的小命绞尽一切脑汁地学习,我的成绩也不会泛出一丁点儿令人欣慰的光芒。 可以说,在学习方面我已有足够的理由提前到阎罗王那儿挂号了。 我天生的爱号就是追求自由,每次看到小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时,我都会渴望自己也能拥有它们那样的生活。我一生只想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从不希望自己所走的路上有半点儿的约束和不自在。但很无奈,从初一到现在,学习就一直是我追求理想生活的最大烦恼,好比在战场上,一方想要进攻,可另一方的子弹却扯着嗓门喊“只要你敢向前半步,我就让你的屁股开花。”小学还算说得过去,那时我的成绩好得让我活得跟个神仙似的。现在我经常为学习的事情头疼,而且还疼得几乎要疯掉,很多时候我就产生这样一些可怕的念头:我好想死,我要撞墙,我要去跳楼…… 真担心哪天我会被推进疯人院,过着自己的疯人生活。 我曾向班主任提议把几节自习课改为体育课,我说同学们不能整天和那些千篇一律的课本打交道,他们需要锻练身体,需要健康。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我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得到更多的自由,减少自己在教室里发呆的时间。 班主任给我的答复让我很吃惊,他说为什么是把自习课改为体育课,而不是把体育课改为自习课,那样同学们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 我本想告诉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子垮了,那学习还有个屁用?可我沉默了,不敢再开口,生怕到时候连极极有限的每周两节的体育课会小命不保,更害怕自己会毫不含糊地成为同学们愤恨的公敌,惨一点说就是害怕同学们把我拉到校门口来个五辆自行车分尸,并告诉观众我是学校的叛徒。 后来,我开始慢慢地学着迟到和旷课,我固执地认为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找到自由,才会尽可能地减少在教室里活受罪的日子。可谁会想到自己这么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班主任,并毫不客气地成了他眼中十恶不赦的魔鬼。很多次他想拿我到同学们面前斩首,但最终结果他只是气,一肚子的气,然后愤愤离去,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我想他可能是为了等到秋后才将我问斩吧。 同学们都说我是傻人有傻神福,一个经常惹班主生气的学生竟然还能捞到一官半职,有些不可理喻。我告诉他们我的前世是位不凡的仙人,我是不凡的仙人的后世,老天爷忍心看着我在人间落得个没地没位的地地步,所以就垂爱于我。虽然只是个体育委员,但在我眼里已经足够了,也该满足了。怎么说在班上也有点儿领导权。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我的同学们,要不是他们高举的贵手,我又怎么会当选。或者可以确切点儿说,我应该感谢自己,感谢自己的人缘好。我说这话可不是什么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在我的记忆里,事实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儿清凉透体,阳光也没那么强烈,只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天空中纯得晶莹剔透的蓝色一泻千万里,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以前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蓝色,认为蓝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色彩,而且我在买衣服的时候也非蓝色不买。不过现在变了,我喜欢的再也不是纯一色的蓝,而是很多,多得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 我像往常一样,骑着自己心爱的蓝色跑车飞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这辆车是我在澳门回归的时候买的,困为那天正是我的生日,我学得这么做很有意义。 每次我骑起它的时候我总会把车速踩得飞快,有时我还真的感到速度就是一切快乐。很多次我踩得连火箭也没法的地步,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慢,就好比蜗牛,我很气愤。 我喜欢追逐风的脚步,喜欢听风儿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驰的超快感,当风儿快要把我宽大的衣裳撕得粉碎的时候,我会有说不出的自豪感。 我更喜欢追逐闪电从几百千米的高空一闪而下的狂喜,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就像现在,我的速度几乎达到了足以让精神病人康复的程度。 我的手表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北京时间7:35,我又迟到了,早读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也就是说我已经迟到了五分钟。 班主任对我的迟到现象早已恨之入骨,他说我总会金榜题名,门卫的执勤记录本上我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极高,没有哪一天是缺席的,他还说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昨天下午他还十分严厉地警告过我“要是明天再碰见你迟到,我就要和你的家长开个短暂的交流会,好好教训教训你。”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很可怕,我看了都毛骨悚然。我知道平时他对我还是蛮好的,并没有恶意要针对我,可我更清楚他说这些话不是闹着玩的。在这之前我就曾有过几次鲜明的例子,我被老爸训得五体开花,还一个月没有零花钱用,活得比乞丐还穷。 我疯狂地踩着车子,心里不停地对着心爱的老天爷祈祷:千万别碰上班主任。 来到校门口,大门已经死死地关上了,校园里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宽阔的操场上只有一片巨大的空白,跟放假后的情景没什么差别,但今天有所不同的是,清新的空气中飘荡着同学杂乱无序的读书声,比群鸟吵架还要难听几百万倍的声音。 “大叔,快开开门——”讨厌的大门常常惹得我像狮子一样在大吼,有失我的风度(其实我也没什么风度)。 这回我没那么走运了,喊过之后竟然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出现,守门的大叔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大门上也没有他与我玩捉迷藏的留言。莫非他又飘去跟周公下棋了?他要是把我给气急了,我非到领导那儿告他状不可,告他在其位不谋其事。说来我也不敢,这只是我自不量力、口出狂言而已,我哪儿有那股勇气去见领导,那是送羊入虎口、自寻死路,我才不干。 “大叔,快开开门——”无奈我又喊了一次,这是我第四次连续喊两次。 大叔依然没有出现,老天爷也还没有睁开眼看着我。有关十二生肖的书上说我吉星高照,看来也不过是些屁话,要不然现在我怎么会孤叫无援,面对着这扇没有生命的大门却无可奈何。我开始怀疑老天爷也是个大懒汉,太阳都快把我的屁股晒黑了他还在睡觉。如果说他是醒着的话也应该看得到我可怜的样子,也不会如此忍心看着我落难而袖手旁观。 走到门卫室的窗口,希望又能见到伏在桌子上呼呼睡觉的大叔。 门卫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天花板上,那台老式的吊扇在一口闷气地呼呼自转,很孤独,也就像我,冷清的校门外就我一个人寂寞的身影。 我定定地站着,如同一尊年久失修的雕像,虽然有些威风但更多的却是狼狈不堪。 我睁大双眼仔细地打量着高大的铁门,希望能从它身上找到可以突破的弱点。电视剧里的侠士们就是这样,被关在密室或是地道里无法出来,可是却在绝望的时候发现了救命的机关。 可惜我不是什么侠士,也没有一点儿侠士的风范,我只是个平平凡凡的超级动物,一个有感情有思维却都不堪一击的普通人,无论我怎么施展全身的解术,都找不到一丝丝的希望,那黑色的大锁早已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看上去怎么也喊不醒。 我想再大喊一次,希望大叔能够听到,可一想到班主任的警告,就很快撤了这个念头。在过去,我就曾两次把政教处的张主任给喊了来,结果是我自挖苦果,他训了我一顿之后就交给班主任,然后我又被班主任训得狗血淋头。不过还好,班主任不是个懂得记仇的人,事后他没有生我的气,见到我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和蔼的容颜,我还是大胆地向打招呼,他也向我微笑着,那情景很神奇。 课就是班主任的课,现在离上课还有23分钟的时间,我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叔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绑了去,迟迟没有出现。要是他真的被绑架了,我肯定为他报仇,气我的人我就要跟他没完。 看样子我得等到上课的时候才可以跑到班主任面前喊报告了,然后他会叫我在门外候着,接下来就是他与我老爸的短暂会议,最终结果就是我的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但我想我应该还是活着的。 几分钟后,老天爷似乎已经饿得想吃早点了,在刷牙的时候见到了大门外可怜的我。 大叔来了,他肥胖的身体在操场上慢慢地向我这边移动着,我有救了,所有的胜利之花都在这一刻美丽绽放。 “大叔,你快点儿,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我喊着。 “怎么,你又迟到了?”大叔乐呵呵地说。 大叔这人就是这样,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微笑地模样,好像笑一笑就是他的饭碗,不笑一次就会丢掉自己的老命。 “哪儿有,是您把门关得太早了,我进不去,”我开玩笑说。 “呵,你的理由还挺不错嘛。” “大叔,这回您可别记我的名字,否则我就告诉同学们说你失职。” 我知道,要是班主任从这儿得知我迟到的消息,那我非死不可,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没门。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记的,你的名字在那本子上已经够多的了,”大叔笑着说。 “那您能不能也不要说出去?”我有些恳求地说。 “如果你相信大叔的话,就快点儿上课去吧。” 我裂嘴微笑,好在我不是活在一个夸张的年代里,否则我肯定会跪在地上对着大叔磕破额头。 我跨上车子,一溜烟地朝车篷飞去。 “大叔,谢了!”我回过头喊着。 只见大叔朝着我笑,那笑容很亲切,也很美。 “哎呀!” 我像头野猪似的一瘸一拐地冲到教室的后门。该死的刹车器让我一头撞进了车篷边的花圃里,周身疼得就像是被一个疯子拿着机关枪向我胡乱扫射,用遍体鳞伤来形容还觉得太便宜了。 我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而且就在后门边,那是一个绝好的位置。我之所以说那是个绝好的位置,是因为课堂上当我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时开溜,来个去无踪,同时那也是班主任巡逻时的一个很有可能的盲点。当然,要是他从后门来巡逻的话,那儿将会是个致命的要点。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窜到座位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曾岩的面前。曾岩是我的同桌,也是和我很要好的朋友。可万万没有想到,正当我冲进教室的那一瞬间,,猛地发现讲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我们的班主任,他正在全神贯注地视察着同学们的早读情况,样子像极了黑帮的老大,只是没有戴墨镜。 我出于本能地把身子抽回,速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冷汗热汗倾刻间在我的身上泛滥成灾。 也许是得于老天爷的偏爱,我没有被班主任发现。或许是因为他把目光转到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不然他早就派一堆人出来将我乱棍打扁了。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 我不知道班主任是否已经留意到了我空空荡荡的座位,是否已经把我列入了可怕的黑名单,是否在不久的今晚我就会被老爸痛痛快快地训一顿……一个个恐怖的问号在我的脑子里大力厮杀,扰得我成了一个十足的傻瓜,无从回答。而我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变得聪明,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么多的问题,平时连半个也没有。 我很清楚,此时此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教室的,我不能被班主任逮住,即使我已经感觉到他发现了我空无一人的座位,我也宁可信其无而不可信其有,再说我的座位又是在容易被别人忽视的地方。 可我更清楚,空空荡荡的走廊也不是我的空身之地,班主任会魔鬼般出现在教室的门外,到时候就算我有超人的速度,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六十分之一秒内逃离他的视线。 为了安全起见,我朝着走廊的尽头拼命地溜,所经过的教室都会引来一堆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难民是如何逃亡的。 快到楼梯口时,我兴奋不已,以为班主任再也抓不到我了。可谁知正当我转身往楼上冲去时,校长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正慢慢地从五楼上走下来。 我吓得半死,调转方向就跑。我得逃离校长的视线,不想让他抓住我的尾巴,刚才我已经成功地逃亡了一次,如果此次被抓,那就前功尽弃了。 被校长抓住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他会很有礼貌地把我请到校长办公室,然后再叫班主任去认领。平时我给班主任惹来的麻烦已经多得如同夏夜里的繁星,如果再叫他去把我认领,那他非对我横眼相看不可,而且还巴不得我被学校开除,从此在他的眼里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更何况到校长办公室认领违纪的学生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 “站住,”我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校长洪亮而惧厉的声音。 我毫不犹豫地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跨出半步,也不敢有任何想要拼命的准备,毕竟他是学校的头儿,而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学生。 周围一片宁静,死一般的静。我听到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同学们早读的声音已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我恨不得拍一下手掌自己就消失。 “不上课你跑出来做什么?”校长很严肃地责问我。 我脑子里一片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冷静、冷静,我极力地镇住自己乱糟糟的思绪,想了几秒钟后就编出了一个俗气的谎言“校长,我肚子痛,想上趟厕所。” “胡说,厕所在那头,你却跑到了这儿,”校长气愤地说。 我一下子傻了眼,厕所不在走廊的这一头我都给忘了,天底下的傻瓜也许就只有我一个了。 “校长,是这样的,我太急所以跑错了方向,刚要掉头就被您叫住了,”我急中生智,顺势又编了一个谎言。 “我用双手使劲地抱住肚子,故意装出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模样。 虽然我拿不定自己这么做有没有胜利的把握,但我还是愿意赌上一把。 校长审视着我,他想从我身上弄明白我是不是在骗他。 我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地他面前。 “你去吧,”校长挥了一下右手。 我很吃惊,没想到校长竟然就这样放过了我。以前同学们都说他是个很仁慈的人,那时我总是半信半疑,如今看来还果真是如此,否则他也不会被我的谎言给骗了过去。 我高兴地冲上五楼的楼梯,我不能跑到走廊的那一头,我们的教室就在走廊的中间,我过去的话,班主任就有可能拿着枪指着我脑袋说“不许动,你已经被包围了。”作为一名好汉,我可不能吃这个眼前亏。 “你回来,”身后再次传来了校长可怕的声音。 我停住,慢慢地转过身,用胆怯的目光看着他。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回校长可能要办我了,我的神经顿时绷得紧紧的,只希望他不要把我给煮了或者是炒了,打我几个大板我还算挺得住。 “厕所在那边,”校长轻声地说,还指着走廊的另一头。 我倾刻间如毒气攻心一样说不出话来。校长也太幽默了,为我指路却用那种语气把我叫住,是鬼的话都会被他吓死。 不过我还是蛮感激他的,但要我往那边跑我是死也不肯的,因为那样做只等于自寻死路。 “我想上五楼的厕所,那儿比较干静,”我用力地抱着肚子,装出快要死掉的可怜样。 “快去吧,快去吧,”校长使劲地挥动着右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我二话不说就往上冲去,在楼梯的拐弯处就停了下来,这是躲开校长的最好方法。 “校长,早!”在我稳住脚步的那一瞬间,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就从下面传了上来,是我们的班主任。 想一想要是自己晚一步上来的话,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早!”校长应着。“对了,小张啊,你们班的体育委员怎么还没有把运动员的名单交上来,是不是还没有选好?” 运动员名单!?天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完了,我连人员都还没人选出来,更不用说交上去了。 得到校长的亲口提问,我想班主任一定气得想用巡航导弹将我炸飞,不留任何痕迹。 “校长,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吧,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就能交上去,”班主任不好意思地说。 “好,但可不要超过了今天,毕竟离校运会也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校长说。“我明白,我会在今天就交上去的。” …… 就这样,校长和班主任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探出脑袋,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去。 我回到教室,胜利的喜悦在我的心头不住地荡漾,我躲过了班主任,骗成了校长,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才,如果是,我将会把目标锁定在外太空的某个星球上,我要去那儿当皇帝。 “罗子,这么早,该不是吃错药了吧?”曾岩见到我就劈头问起这个莫明其妙的问题。 我知道他是在笑话我,于是故意十分严肃地对他说“今天我很正常,也没有服过任何一颗药,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那你怎么来这样早?”曾岩又问。 “这是我良心发现,想开创历史先河,有意见吗?”我理由十足地说。 “哎,要是你这一点也能称得上历史先河,那秦始皇建立的秦国算什么?”前排的王妮转过头来说。 王妮曾是我十多年的好邻居,我们的关系好得就像两兄妹。 “老师说那是历史,乌鸦嘴,你还是乖乖地读你的书,少管人家闲事,”在说到“乖乖”这两个字时我还特意拉长了声音。 从我与她多年的交谈过程中,我发现了她的一个天大的弱点,那就是讨厌别人对她说“乖乖”这两个字,但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她家在半年前就搬走了,所以我想得到的答案也就没了。在学校里,她整天忙着学习,我又不忍心打扰她,同时也怕自己宁静而美好的生活被她的那张嘴扰得鸡犬不宁。她太爱说话了,如果有人与她聊天,会就把这个世界说得天翻地履。 现在,她又听到我对她说“乖乖”二字,她气不打一处来,对我“哼”了一声之后就转过头继续念她的书。我不在意,她气起来的时候样子还蛮迷人的,我当作是自己再次见到美女的笑容好了。 “哎呀!糟了,”正当我想拿出课本时,发现自己的抽屉里空空荡荡的只一张白纸,我把书包忘在家里了。 当然,要是在平时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惊叫,有没有课本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是个超级大懒汉,从来就没有听过一节课,整天背着一人书包也只是多此一举。但今天可不同了,昨天班主任说过要我把课本里的两道题的答案念给他听,顺便想弄清楚我是否还有做作业的习惯,有可能的话他还会检查我的课本。 “有问题吗?”曾岩问我。 “问题可大了,我忘记拿书包来了,”我说。 “哈哈,罗子,你什么时候能达到连脑袋也忘了带的境界呀?”王妮转过身来笑笑说。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免费的,”我说。 “罢了,只有傻瓜才会学你这一套,书不放在教室,偏偏喜欢往家里扛,”王妮说。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也是个大傻瓜。” “如果我是大傻瓜,那你就可以用猪头猪脑来形容了。” 王妮丢下这名话后就转回头念她的书。 她就这样一个性,对我说了不好听的话后就闪过一边做自己的事儿,生怕我会以牙还牙,而每次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去无奈地一笑而过,这次也不例外。 “曾岩,平时你不是有很多旧课本吗,现在有没有?借一本过来,我要语文的,”我问曾岩。 这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为了学习而向别人借课本,只可惜不是出于认真学习的动机。天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那样做。 再过十几分钟就是班主任的课了,要是让他知道我闹出这种个笑话,那全班的同学不笑死我才怪,有可能的话我还会成为本校园的一个响当当的大傻瓜。 “算你走运,我这儿正好有一本,你先用着,希望它能帮你应付班主任,”曾岩说。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都把书往家里堆。” 说完就把一本破书递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之后直想吐血。眼前的书简直就像是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废纸,封面没了,很多页也被弄得破烂不堪。 我怀疑他是靠在街边捡垃圾来维持生活的,这样的书也有,根本就不像是个富家子弟所应该拥有的。 “对了,罗子,早上学校催着交那张运动员报名表了,”曾岩说。 “是啊,而且就只有我们班金榜题名,”王妮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睁大双眼,没想到自己又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你快点选人吧,”曾岩说。 我六神无主,报名表和书包一起被落在了家里。 “喂,你傻了,”王妮拍了一下我的桌子。 “我把那张表放在书包里了,”我目光呆板地看着王妮。 “你也太大意了吧,要是我们班被取消参赛资格,我们必定拿你来开刀问斩,”王妮似乎与我有八辈子的深仇大恨, 第一章 高三,我的第三天2 放学后的体育馆很冷清,少了同学们活跃有身影,一切都归于宁静。我们到达的时候馆里就只有兰组长和三位老师,以及28位体育委员,这一点我是数得一清二楚的。 在体育馆门口,我们碰到了杨浩杰,他是六班的体育委员,也是六班男子篮球队的主力,同时也是我在蓝山队的队友,而且我还是他的队长。他的球技比我高出好几十筹,是蓝山队的得分后卫,我之所以是他的队长,完全是因为我比他以及任何一名队友都要早进蓝山。 在学校的球场上,我们是互不相让的死对头,但在场外我们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还习惯地叫我队长。 “队长,闹革命呢,带着这么一帮人?”杨浩杰开玩笑问。 “待会儿你可得做我的保镖,抽完签后这两位女生可能要对我不客气,”我说。 “谁跟你不客气了,我们只是来看看结果而已,”肖怡很不服气地说。 “杨浩杰,我们可能要在球场上见面了,”曾岩笑着说,他似乎对这样的对手很不在乎。 “到时候可要放点水,否则我就把你除出蓝山队,”我急忙补充道。 “怎么,还没比赛呢,就开始贿赂感情了?”王妮说。 “笑话,我只是不想看到球场上出现人员伤亡的现象,”我说。 “队长,你就放心好了,你尽管使劲打,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杨浩杰微笑着说。 …… “请各班的体委到这儿集合,”兰组长大声喊道。“大家分三排站好,每个年级一排,高一在前,高二高三在后,动作快点,要抽签了。” 我们动作很快,瞬间就站成了整齐的三排。曾岩、肖怡和王妮她们则静静地站在门口观看,而且就他们三位观众,世间罕见。 “在这儿我先向大家声明,”兰组长说完这句话就停下来扯了扯嗓子,然后说“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是不管比赛结果如何,也不管抽签结果怎样,大家都要冷静面对,不得有一点点的争议,我们进行的是单场淘汰赛制,输的一方被淘汰,赢的一方则可以继续参加下一场的比赛,现在,我们先从每个年级中抽出一半人作为抽签人员,而另一半刷作为被抽的对象。” 三位老师每个人分别拿着一个装有十个小纸团的小盒子走到每排的前面,随后让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抽取。 我不加以任何选择的就抽出了一个纸团,拆开一看,上面写着“选手”二字。杨浩杰抽到的却什么字也没写有,这很明显,我可以抽取比赛的对手,而杨浩杰不可以。 “好了,抽到有”选手“二字的同学请到前面站成一排,从左往右依次是高一高二高三,每个年级之间保持两个人的距离,抽到白纸的同学请到我这儿来写出你们的班别,”兰组长说。 大概过了五分钟,兰组长又发话“下面,我们先来抽取女子组的。” 一位老师把盛有五个小纸团的盒子拿到了我们高三组的面前,四位同学毫不犹豫地就伸手去抽,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想纸团还多的时候抽取会不会运气好些。 本来我也想跟他们一样来个鸟为食亡的战争,可我却呆住了,不敢下手,生怕自己抽到了一个强队从而得罪活跃的女生们。我看得出来,她们对这次比赛充满了渴望,如果我让她们在第一场就惨遭被淘汰的命运,给她们如此恨恨的一刀,她们一定会恨我一辈子。 我转头望着曾岩他们,却无意中触到了肖怡可怕的目光。好正愤怒地对着我叽哩咕噜地说着话,还张牙舞爪的,可我听不懂她都说了些什么,怀疑她是在说鸟类的语言。 “罗子,怎么不抽?”站在身后的杨浩杰用肩膀撞了我。 我心头一振,才发现自己刚才失了神。 我伸出左手,正要抽取时却意外地看到盒子里只剩下一个纸团了,其它的都已经被抽走了。我别无选择,只好把这最后的一个纸团乖乖地拿出来,我的命运是好是坏就全靠它了。 “看看是哪个班?”杨浩杰迫不及待地问我。 “不敢拆,你帮我,”我把纸团递到他的跟前。 “真不是个男子汉,”他把纸团拿了去,迅速拆开。 “罗子,恭喜你,抽中了三班。”杨浩杰说。 “啊——”我吓了一跳,把纸条抢过来要亲眼瞧一瞧,我不相信自己会如此倒霉,抽到了一个强队。 “骗你的,是一班,”杨浩杰用拳头轻轻地锤了我的后背。 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杨浩杰的骗术让我的心绷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臭小子,害得我的细胞死掉了一大半。” 我看看曾岩他们,他们正使劲地小声喊着“是哪个班?” 我把食指高高地指向天空,告诉他们是一班。 “耶——”肖怡和王妮突然狂蹦乱跳、大呼小叫起来,整个体育馆差点就被她们的叫声振裂。我们这帮青一色的男生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她们,可她们没有看到,直到曾岩提醒了之后她们才害羞地躲到了一旁。 “好了,下面我们来抽男子组的,”过了一段时间,兰组长说。 有了刚才的那股运气,这一次我变得很勇敢,也很自信,我相信自己一定还会走运。 我抽出一个纸团,拆开。 “九班,哇!太棒了,”我心喜若狂,还巴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馆里的每一个人。 我把纸条递给兰组长做记录,心里依然兴奋不已。 “六班,”兰组长小声地念着。 我很吃惊,脑袋似乎被铁锤重重地锤了一下,倾刻间感到半秒钟的昏迷。我看到的明明是个“9”字,怎么到了兰组长那儿就变成了“6”呢。这也太吓人了。 “兰组长,你看错了,是九班,”我很肯定是兰组长搞错了,所以解释道。 “对不起啊,小伙子,这是个”6“字,不是”9“,九班也在抽签的行列中,事先忘了交代,真是对不起。” 我晕,好好的一个签就这么被人为地扭曲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顿时像被大火烧了似的疼痛不堪。本以为夏盛队可以一展风采,大搏观众的喝彩,却万万没有想到被老天爷戏弄了一回,更没想到的是就连兰组长也会玩这种错误的游戏,我真是败到了家。 我沮丧地离开,感觉身后的天空在一片一片地崩塌坠地,狂风、暴雨、雷电……也随之而来,整个世界一片混乱。 在这之前,我的队友们一直对我说最好别抽到六班,毕竟这是们在高中打的最后一次比赛,要是一开始就被淘汰,那也太没意思了。可现在,我真的抽中了六班,我不知道该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我可怜的队友们了,我成了夏盛队的罪人。 “罗子,别不高兴,又不是什么死人的事情,”杨浩杰在一旁安慰我。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愁眉苦脸地说。 “罗子,我们男队跟哪个班打?”曾岩急切地问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低着头,随后叫他猜。 “罗子,你真是太伟大了,我代表女生万分感谢你为我们抽到了一个好签,”肖怡换了另一种语气对我说。 这是我听到她对我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在过去,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不是强词夺理就是用强硬的语气来讽刺人家,比万恶不可饶恕的泼妇还要让人生厌,现在难道是她的鬼魂出梢不成。 “那你们是不是该请客呢,”我说。 “想的美,”肖怡高高地抬起下巴,天真的像个小孩。 “那你们男生呢,你抽中了个班?”王妮问我。 “该不是二班吧?”曾岩把猜测的结果说了出来。 “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等运气抽到一个厉害的队,告诉你们吧,我抽到了一个更强的,六班,”我强笑着说。 “哈哈哈……”肖怡和王妮大笑起来,肖怡还向我伸大拇指说“好签,确实是个好签,这回你有罪可受了。” 肖怡和王妮就是这样一对怪人,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好们还有情来笑人家。 “你们两别笑了,快十二点了,我们回去吧,”曾岩说。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做,”我说。 我所说的事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车篷里修理一下自己的车子,早上进车篷时由于车速太快刹不住,把车头给撞歪了。 “是不是要去暗算六班?”肖怡不可理喻地问我。 “肖怡,你以为罗子是那样的人吗?”杨浩杰说。 “这可难说,武侠片里的某些人就是这样的,”肖怡说。 “肖怡,你也太傻了,就他去暗算人家?凭他那点儿烂本事不算中自己就好了,”王妮说。 我沉默不语,遇上她们这两个冷血的丫头我自认倒霉。 “好了,大家别说了,罗子,我们走了,”曾岩说完就拉着杨浩杰走。 我抬起头,发现此时的天空已是一片晴朗,如果我再不找个地方避一避就有可能被它烧成烤猪。 打开门,一个两百多平米的家静悄悄的只有电视的声音,妹妹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百看不厌的卡通动画,这一场景我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老爸还没有回来,这对我来说是值得放鞭炮庆祝的,只要他不在,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一点约束,比如上网玩游戏。但可惜的是,我的肚子此时已经饿到了想上街讨饭吃的地步,最近老爸又没有给我零用钱,我现在可是穷光蛋中最得力的一分子,选丐帮帮主的话我的票数一定是最多的。 “老爸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我问妹妹,同时也是为了弄清楚老爸什么时候回来做饭。 “出差了,他说要到后天才回来,”妹妹说。 “又出差,”我小声地唠叨着。 我真怀疑老爸一直以来就是出差的料,很多次问妹妹他去哪里的时候,妹妹几乎没有哪次不说出差的。 “那我们吃什么?”我荡进橱房,希望能找到一些救命的稻草。 “爸爸已经叫人买来了快餐,就放在餐桌上,”妹妹说。 我冲进餐厅,就像快要饿死的鬼,半路还撞倒了一张摆在墙角的椅子,还险些打烂了一个盆栽,不过这些可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它们的地理位置实在太碍着我了。 两份快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很有诱人的魅力。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一份是我最喜欢的酸甜排骨,另一分是妹妹最喜爱的炸鸡腿。这可真是知我们者非老爸也。 “开饭罗!”我饿得实在是难以忍受。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却看见妹妹仍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小家伙,吃饭了,”我催着。 “动画片还没完呢,”妹妹头也不回地说。 “那你慢慢等着吧,动画片结束的时候我想你的菜也完了,”我说。 我知道妹妹最不喜欢的我抢她的东西吃,尤其是快餐,因为快餐的份量实在太少。现在她不听我的话,我也就只能出此卑鄙的手段来吓唬她。 “啊——”妹妹一路喊着跑过来,电视也忘了关。 “你敢碰我的菜我就告诉爸爸,”妹妹理直气壮地说。 妹妹很聪明,动不动就用老爸来压我,让我无条件地投降,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说实话,她的这一招还蛮厉害的,因为到时候老爸会偏爱她而忘了我的存在,让我孤独的如同一根无依无靠的野草,生活得很不是滋味,有可能的话老爸还会很专一地训我一顿。由此我也得出一个结论,老爸是妹妹的一个强硬的后台,我惹不起的后台。 “待会儿陪我去体育馆打篮球好不好?”我问妹妹。 一想到夏盛队要与六班拼命,我就有一肚子的气,我恨自己抽到了一个为什么不是“9”字的“6”,恨老天为什么要与我作对,难道他想造反不可。如果让我知道这是他的刻意安排的话,我非把他的天府打落人间不可。 此时的我有多渴望自己是篮球界的一代宗师,带领着夏盛队一路厮杀。 “哥,中午人家都要休息,你去打球,不怕打扰人家吗?”妹妹说。 “蓝天馆里又没有人住,”我说。 “可爸爸说,饭后不可以做激烈的运动,不然就得开刀。” “我不管。” 我觉得自己不会如此倒霉。 “我不去,我要睡觉,”妹妹铁石心肠地说。 “你就这么绝情?”我问她。 “谁叫你这个时候打球。” “真小气,那明天我就不陪你去钢琴培训班了。” “那我就告诉爸爸,”妹妹说不过我就出此绝招。 “好好好,你睡你的,我自己去,小心睡过了头没人叫你,老师会罚你做一大堆的作业,”我吓唬她说。 “哼!”妹妹撅起小嘴巴,还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对着我,似乎很不服气。 妹妹是铁了心的不服从我,就算我再怎么费尽口舌她也不会去的。我也明白自己这么做不对,毕竟她只有八岁,还很小,要她不休息那将会是我的罪过。 我想起了我的队友们,我是他们的队长,我想只要我金口一开,他们是不会不服从的,再说他们就一直渴望成为篮球高手,我给他们这个练球的机会他们应该不会不要的。 我一个挨着一个打电话给他们,可他们不是说头晕走不动,就是说家里人不允许出来。我认为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口,一个个都是缺乏运动细胞的懒虫,都猪头猪脑地赖在床上,没完没了地睡觉,连杨浩杰也不例外,他平时就不分白天黑夜地打球,今天我打扰一次他竟然不与我合作。 无奈,我只好一个人扛着篮球往体育馆走去。 体育馆是在六年前的一个夏日里建成的,它的出现曾我们这个大院带来了不少欢乐,特别是在它刚建成的那个夏季,不管男女老少,爱运动与不爱运动的都喜欢往馆里跑。要是有人收门票的话肯定能赚很多钱,一年内准可以成为百万富翁。 体育馆分上下两层,底层是篮球馆,可以说这是男孩子们的天下,因为大院里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打篮球的,上层是羽毛球场和乒乓球场,那是女孩子们和大人们的乐园,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没有太多奔跑的运动。当然,我们这帮男生也会偶尔往上跑,毕竟只打篮球有时也会感到乏味,做点别的运动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本以为体育会一直热闹到它质量检查不过关的那一天,可有谁会想到,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之后,体育馆就奇迹般地变得异常冷清,还不折不扣的成了人们所遗忘的废品,不管是春天还是夏天,都不会再有人到里面运动。 后来,市里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少年男子篮球联赛,这一活动一下子轰动了市里的每一所中学。在第一届,参加比赛的球队就有二十一支,虽少却足以火爆,更何况比赛的时间又是在八月份,正好是我们的暑假时间。 作为一个篮球爱号者,第一年没有参加比赛成了我最大的遗憾。 到了第二年,我就召集大院里的伙伴们组成了一支球队,由我当队长,向联赛发起了进攻。可惜的是我们在头三年的比赛中轻而易举地就被淘汰出局了,直到前年和去年,我们才非常荣幸地拿到了亚军和季军的奖杯。可以说,我们明年的奋斗目标也就只有冠军杯了,这也是我们球队存在的唯一动力。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们早就散伙了,大家都已经上了高三,光是学习就足以让大伙儿折腾的,哪里还有时间来玩篮球。 我们曾发过誓,在明年的比赛中要不顾一切地迸出最耀眼的光芒,也好让大家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单调。 我们球队是一支十分糟糕的球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支球队比我们的更烂了。我们只有六个人,等于说我们的替补球员就只有一个人,少得可怜,而且我们没有教练,也没有足够多的篮球,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坚持了五年。 体育馆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慢慢地远离了往日的沉寂,到体育馆里运动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不过都是我们这帮青一色的中学生,几个春秋下来,我们就没见过一个大人光临过,体育馆也因此成了孩子们的天堂,我也莫明其妙地当上了管理员。 我们给体育馆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蓝天体育馆,不过平时我们都叫它蓝天馆,我们觉得这样比较好听,也能让人更快地记住它的名字。我们球队的名字就叫蓝山队,这是我们为了把球队与体育馆联系在一起才做出的决定。 今天的蓝天馆很冷清,除了我就再也没有别的人,四周是一片空荡荡的空间,球一落到木质的地板上就可以激起几分钟的回音。这是我有史以来见到过的最糟糕的气氛了。 一个人在馆里,除了寂寞还是寂寞,少了队友们的身影,打球的兴趣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投了几个不沾筐的球后,无聊不尤而生。我感觉到自己是在过着一种早已被人们遗忘了的原始生活,在这个生活圈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背道而行。 我把球丢到一旁,全身放松地躺到地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就开始闭上双眼。 “罗滨,罗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罗滨是我真正的大名,这是我的老爸给我取的,但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懂,我从来就没问过,也不想问。 我努力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一看周围,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睡着了。 “张阿姨,怎么是你?”我有些谈吐不清地问道。 张阿姨住在我家楼上,她是个平易近人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她很善良,她的善良在大院里是无人不晓的。 “我是路过,你怎么睡在这儿?”张阿姨好奇地问我。 “阿姨,现在几点了?”我满脑昏沉,连自己说出的话都听得不清不楚。 “三点半,”张阿姨说。 “啊,三点半,”我吓得跳了起来。“阿姨,你怎么不早点来,我要迟到了。” 我的话有些不可理喻。 三点半,这可是我上高三以来听到的最会吓人的时间了,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了,那我的下场可就惨了。 “我刚到啊,”张阿姨感到有些纳闷。 我以超人般的速度冲出了体育馆,飞上自行车,并朝着学校的方向使尽全力地踩,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的双眼几乎睁不开。 上课铃声响了,这是下午的第二节课,也是班主任的课,同学们回到座位后就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动不动,等待着班主任的到来。 我已经错过了一节课,也等于说我已经旷了一节课,这是我上高三以来的第一次旷课。还真想不到自己刚上高三没几天就如此荒谬到了旷课的地步。人们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那我的这个坏的开始岂不是失败的一半? 我问曾岩刚才班主任有没有来教室巡逻过,他说从上学到现在就一直没见过他的影子,他还告诉我说班主任可能是被绑架或者拐卖了。我听了直向他伸出大拇指,老师们眼里的得意门生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得知自己如此走运,我兴奋像只跳蚤想高高跳起,可考虑到此时是上课时间,才不敢那样这么放肆,否则我肯定会像个疯子似的遭来横眼。 为了给班主任一个好的印象,我学着同学们的样子,也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还一直定定地盯着门口,满怀期盼班主任一进来就能看到我良好的学习态度,并以此感到欣慰。 这是我第一次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快乐。 “罗子,早上有没有看到太阳东升?”曾岩问我。 他这是在开我的玩笑,因为有句话叫做“太阳从西边出来”,是讽刺别人的意思,曾岩只是把它的反过来说罢了。 “没注意,不过我看到它快要西落了,”为了能封住他的嘴,我故作严肃地说。 “那你是不是遭雷击了?”曾岩又问。 “拜托,我的好同桌,我今天一切正常,”我有些忍无可忍地说。 “你坐得这样端正,目的是什么?”曾岩没完没了地问。 我想给他一个拳头,好让他永远地扒下。 “用他的话说,那叫良心发现,”王妮头也这回地丢过来这句话。 我不搭理她,只是没有恶意地朝她的背影瞪了一眼,小声地说“真是个乌鸦嘴。”眼睛的余光见到曾岩在偷笑。 不久,一个美丽的身影飘进了教室,超凡脱俗的如同下凡的仙女,我的眼前倾刻间充满了明亮有光线,前所未有。 我以为是换了一位新的语文老师或者是班主任被革职了,可当我看清楚那身影时,却出乎意料地发现是肖怡,我完美的架势几乎要塌到桌面上。“一个迟到的家伙,”我小声地说。 肖怡没有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冲上了讲台,站好后就大声宣布“班主任有令,这节课让大家自习。” 我瞬间瘫软,脑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还嘣地一声巨响。够可恶,自己的一番类似于刻骨铭心的努力竟然换来了一句让我万分失望的话。 同学们都好奇把目光转向我,我看见一个个奇怪的金色问号在他们的头顶上旋转。 “罗子,你有什么意见?”肖怡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她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 “报告班长,没有,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可不可以自由活动?”我站起来说。 我的样子很嚣张,有些目无王法,要是在烂人堆里一定会被踩死,以致死无全尸。 “班主任说了,任何人不得离开教室,哪怕是半步,”肖怡说得很严肃,一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在为了高考没头没脑地看书。此时能与同学们的安静作对的,就只有头顶上的四台吊扇了,它们在不停地呼呼旋转,想停下来休息一阵子却被我们控制着,真可怜。 我坐立不安,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一片郁闷的浪潮。一支跟了我半个多月却还没有写过一个字圆珠笔在我的手指间来回旋转,我已无聊到了没事可做的地步。 “曾岩,我们聊聊天吧,”我轻声说。 “对不起,正忙。” 曾岩头也不抬地说,两眼死死地盯着跟前的语文练习本,照他这个做法,我还担心哪天他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瞎子。到那时希望他别叫我当他的导盲犬。 “王妮,你在做什么?”我问王妮。 “做练习,有何贵干?”她说。 “找你聊天。” “快闪到天边,别来烦我。” 没劲,一个个都为了学习把命都送上了,真叫人痛心。我也绝望地盯起了课本,开始无穷无尽地发呆,手指间的圆珠笔被我转得头冒金星。 教室外传来了同学们欢快的玩闹声,它们在一声声地刺痛着我沉闷的细胞。我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无所是事地在教室里呆坐着,不甘自己的心在外头想入非非却又触及不到任何的东西。 我从作业本上撕下了一张纸,认认真真地写下:班长,班主任上哪儿了?并在文尾方方正正地署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将纸捏成一团,与乒乓球一样的大小,只是没有乒乓球那样圆滑,而是多了很多棱角。 我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将纸团朝着肖怡的方向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她跟前。 第二章 我的周末1 我努力地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视野里闪出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这东西我每天都能见到,尤其是在我躺着的时候,它更是死死地定格在我的面前,因为它就是我房间的天花板。 一直以来,我就天真地认为他这东西就是老天赋予我的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他要我每天起床的时候写一份生活计划书,到了晚上就把这一天的所做所为记下来。 但想法终究是想法,事实上我根本就不把它当作一回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没有哪一天不毫无目的地我行我素,过着类似于只有白痴们才拥有的生活。即使这白色的东西是老爸给我的并强迫我去写日记之类的东西,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把它推掉,想要破坏我悠闲的生活,我看那也不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看看手表,才六点钟,离我早已习惯的周末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于是把室温调到最低,伸一伸懒腰,又紧紧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五分钟没过,妹妹就敲开了我的房门,还大吵在闹地要我起床。她总是在人们还熟睡的时候就起床。 “别吵,快去睡觉,”我说。 “天都亮了,还睡,”妹妹大声喊着。 “那又怎样,我还没睡够呢。” “爸爸说了,要你送我去钢琴培训班。” “我很累,你自己去好了,”我说。 这小家伙平时在家里叮叮当当地练琴我就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现在要我跟她一起去上课,那岂不是在欺负我吗?所以我是绝不会去的,再说了,我一向对上课就很反感,每次听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就直想往地里钻。 这个轻松的周末来得这样不容易,我不好好地睡上一觉那也太亏本了。 虽然我也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个罪过,毕竟我是她的哥哥,而她年纪还小。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从来就是个顽固不化的人。 “不行,爸爸说了,一定要你送我去,”妹妹固执的说。 “老爸不在,你就得听我的,”我说。 “哥,快起来啊!”妹妹大声喊着。 “别吵我了,我才刚睡下。”我顽固的像个无情的魔鬼。 妹妹气得直跺脚,对着我的被子又是嚷又是拉,此时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尽管她怎么闹,我仍一动不动地紧闭着双眼。 窗外的防盗网上传来了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声,我想它是在帮着妹妹骂我了。 “哥,你再不起来我就打电话给爸爸了。” 妹妹丢下这句话后就气愤愤地往门外走去。 我抛开被子飞快地跳下床铺,没穿鞋就往外追去。 妹妹的这一招我可惹不起,因为她一直以来就是老爸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要是老爸知道我欺负她,那我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虽然老爸也很爱我,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以严格的纪律来约束我,他总是希望我这只五体不勤的动物有一天会变得勤快起来。 妹妹没有打电话给老爸,而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认认真真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很有想离家出走的模样。 “你在做什么?”我走进去问她。 “你不送我,我就自己去。”她撅着小嘴巴气冲冲地说。 妹妹这回是真的生我的气了,要不然她不会如此“一意孤行”。平时她真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十万个不愿意,她都会对我死缠烂打,直到我答应为此。 “喂,你要知道,这里可是郊区,离学校很远的,你怎么去?”我问。 “我打的去,”妹妹很不高兴地说。 “你有钱吗?”我问。 “爸爸已经把生活费都给我拿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神,没想到老爸这么不讲道理,竟然把生活费都放进了妹妹的口袋里,我这个作为哥哥的却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这也太看不起我了,说什么我年纪也比妹妹大许多。 “那他干吗不给我拿,”我想弄明白老爸这样做的原因。 “爸爸说了,你拿钱就会乱花,所以才给我拿,”妹妹说。 “傻丫头,难道你不想用我这个哥哥了吗?”我微笑着说。 “那你是答应送我去了?”妹妹眉开眼笑地说。 “你说呢?” “我说你是答应了,”妹妹顿时嘻皮笑脸地说。 “你先收拾东西,我洗漱完毕就专车送你。” 我答应妹妹送她去钢琴培训班。当然不是看在他拿钱的份上,而是认识到自己什么都不如她,正处于一个不被重视的世界里,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这种类似于垃圾的人生,再说我也很疼自己的妹妹,看到她无助的样子我也有些心痛。 我一直以为妹妹要去的钢琴培训班是在她的学校里,谁知却是在少年宫,害得我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多踩了几公里的路程。当然,我不是在抱怨这样的结局,而只是在惊讶这与我之前的想象差别太大而已。 来少年宫的人很多,多得里面的每一面墙壁都飘荡着杂乱无序的声音。不过来得最多的都是和我妹妹年龄差不多的幼稚的小学生,他们来的目的与我妹妹,都是来拜师学艺的,只是他们所学的艺术各不相同。妹妹拉着我来到她们的教室门口后就飞快地跑了进去,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外面。本来我想问她什么时候下课,哪儿有凳子可以让我坐下来休息,现在看来也只能是一场梦了。虽然我可以跑进去问她,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可不想在那群小学生和钢琴之间来回穿梭,那太费劲,更何况我又是个极度讨厌教室的人。 走廊里另类的人群让我大为振惊,许多家长像聚会般聚集在这儿,有的甚至是全家出动,他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愿望写满了脸庞。他们在送自己的子女进教室时还不停地说着一大堆的话,告诉孩子们上课不要走神,老师说什么就跟着学什么,罗罗唆唆的好没劲儿。我在想平时老爸送妹妹来的时候是否也像这些家长一样,如果是,那妹妹会不会烦他,说他是个多嘴的爸爸。或者说,我是否也应该学着这些家长们的样儿在妹妹面前罗唆一番。 好在我从小就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否则我耳朵里一定长满了老茧,现在也会是个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残废人。我没接受过这种教育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不好,而是自己从来就是个好吃懒做,执迷不悟的人。老爸也很担心我去培训班会给他增添麻烦,所以很多时候他只是随口说让我去学些业余的本领,但不会做出任何决定。现在他还巴不得我整天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可以袖手旁观,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皇帝也随我便。 “哥,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玩,我们要上课很久的,两个小时后你再来接我,”妹妹跑出来对我说。 “两个小时?”我吃惊地说。 “嗯,是两个小时,”妹妹点头说。“你可以去少年宫后面的花园里,那儿也有好玩的。” “我看都一样,没劲,”我沮丧地说。 “如果你不想玩,就坐在教室里听我们弹琴啊。” “听你们弹——琴?我可不想让你们对牛弹琴,你还是自己进去吧,我随处走走。” 妹妹有时候总是说着幼稚的话,让我这么一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去听音乐,不就等于叫一个没有手脚的人去游泳吗? “那我就不理你了,不过你得记得来接我。” “知道了,小东西。” “哥哥再见!”妹妹向我挥动小手就跑进了教室。走廊里,家长们的罗嗦的情景始终没有停止,他们让我感到格外厌烦,而且还很强烈。 为了不想看到这些场面,我只好踱着单调而乏味的步伐向少年宫外走去,身后吵杂的声音开始渐渐离我远去。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没趣的让人想逃避。八点钟,刚才温暖的太阳早已变成了火辣辣的烈日,大地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的花草树木就已被晒得失去了味口。 门外旁边的草地里有一只没精打采的狼狗在努力地寻找着可以充饥的东西,我想它满脑一定是那些美味的骨头。 少年宫外比里面安静了许多,没有了家长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废话,也没有了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声,更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拥有的,就只是眼前的这条刚刚建成的笔直的还没有正式通车的马路,以及草地里的那条黑色的狼狗。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很有些患了痴呆症的感觉,傻傻的,耳朵里又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想一想此时此刻要是在家时该有多好,在家里哪怕是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总比在这儿做的任何事情要好得多,而且家里有电视有电脑,我不看电视就可以上网,不上网就可以看电视,或者是打电话找朋友们聊天。 虽然说现在自己身上也有手机,也可以和曾岩、杨浩杰他们了聊天,甚至可以找王妮和肖怡吵一下嘴,但一想到话费我就望而怯步了。老爸曾严厉地警告过我,他说要是你再不少打点电话,就连没有卡的手机也没的拿,他还说每个月为了能更好地联系,他不得不去交五六次的话费,而且每次就是一百块钱。 草地里的那只狼狗在傻愣愣地盯着我看,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满是令人厌恶的目光,它似乎想对我说“臭小子干吗老看着我?或者说它想问问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新鲜美味的骨头?” 我很想狠狠地扇它一个巴掌,以此告诉它“你去死吧,臭乞丐。” 可我怕狗,从小就如此,而且还怕得连靠近的勇气也没有,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病叫狂犬病,它在我脑子里是一种可以让人整天汪汪叫或者胡乱咬人的病毒,患了这种病的人简直就像活在狗的天堂里。 有人告诉过我狗是一种不好惹的动物,只要你得罪它,它就会一直追着你不放。 我对这种说法总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认为世上哪有这么无赖的狗,要是它有本事的话就应该叫人家站住,并来个单挑。 我捡起一颗小石子,想证明一下这条狗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会追着我不放,即使我有些担心它会扑过来咬我,并不客气地说“上医院吧,臭小子。”我也愿意赔上性命赌一把,反正妹妹身上有钱,她能够自己回家。 做好瞄准之后,我把小石子扔了出去。小石子在我满怀的期待中不偏不歪地砸在了狼狗的脑门上。 狼狗吓了一跳,对着我汪地叫了一声。 我使劲地挥动右手,告诉它那颗小石子是我扔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它正对着我,黑黝黝的眼睛里放射着一种想要咬死我的可怕目光。 我向它伸出小拇指,咬牙切齿地说“我鄙视你,人类万岁。”我顺手又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再次朝它扔去。 这一回它还挺聪明,跳的一下就躲开了,小石子扑了个空。我有些失望。 狼狗火了,对着我又是叫又是竖尾巴,它以更加可怕的目光警告我“臭小子,你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见它没有扑过来,我更是不把它放在眼里,嘴里还吹起了得意洋洋的口哨。 还以为狡猾看到我旺盛的战势就会退缩,并滚得远远的,谁知它却一步步地向我靠近,那姿势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用声音吓唬它,想把它赶走,没料到它仍在不停地向我逼近。 我知道这是人们的说法已经应验了,我大难临头了。 我惊慌了,站起身时双脚开始有些微微地打颤。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以非人类的速度在寂静的公路上拼命地向前奔跑,狼狗抱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态度对我紧追不放。 一辆帅气的重型摩托车突然出现在我前方的远处,我看到,骑着车子的是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他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我冲过来,形势很像要把我撞死。 我怀疑那人与身后的狼狗是一伙的,他们串通好了要置我于死地,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形成了一种夹攻的战略。 我跑,我拼命地跑,虽然往前跑可能也是死路一条,但我仍要继续跑下去,被车撞死总比被狗咬疯的好,再说我又没有尝试过被车撞的的滋味,即使我就这么死了也心甘情愿,毕竟那摩托车超凡脱俗,帅气十足。 摩托车越飞越快,我在心里还有些担心那人会不会因为车速过快翻身去见阎罗王,但我更担心自己被狼狗咬住,它与我的距离就只有短短的五米了,我已闻到了它杀气腾腾的血腥味。 几秒钟过后,一股强劲的风在我身边吹起,还险些把我的衣服撕碎。那家伙没有撞我,而是以光一样的速度从我身旁掠过,紧随着就是一次急速的刹车,轮胎与地面的磨擦产生了刺耳的声音。我知道是那家伙在我身后停住了车子,也有可能是他与狼狗发生一次猛烈的碰撞,他出了车祸。 我不敢止住脚步看看身后发生了什么,生怕狼狗还在微笑地紧紧跟着我。我感觉到它正愤怒地对我说“你逃不出我的狗爪。” “嘀嘀——,”摩托车响起了清脆的喇叭声。 我不懂那家伙鸣音是为什么?是要我站住,不然就开枪?还是他已经把狼狗赶走了,叫我别再白废力气?所以我仍没完没了地跑着。 “喂,你要跑到什么时候?”那家大声喊着,一口十分流利的普通话。 我回过头。看到摩托车横着停在了路中间,而狼狗早已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我放心地停下了脚步,弯下腰粗口地呼吸着空气,世界开始在我的眼里不住的摇摆。 那家伙朝我走地来,两米多的个子,我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脸庞,清秀、俊俏而又极富青春的魅力,用“美男子”这个词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你没事吧?”他问我。 “没事,”我直起腰。“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路见不平,”他说。“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向摩托车走去。 “等等,你还没留下姓名,叫我以后怎么报答你,”我说。 “我没叫你报答我。” 好家伙,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保持着十分平静的姿态,很有一股贵人的气质。 “难道不可以交个朋友吗?”我问。 我的意识里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自己说快了嘴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今后有缘的话,我会很乐意和你做朋友的,”他笑着说。 “哪有这种道理,今后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 “那明天这个时候你来这儿,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我天真的近乎白痴。 “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得走了。” “那以后我们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我问。 他没有应我,而是一味儿地跨上摩托车,直到启动了车子要走的时候才丢过来一句“你看着办。”随后就飞走了。 回到少年宫,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孩子正对着我傻笑,我好奇地看着她,本想问她你脑子坏了?可又不敢开口,因为她一直以来我都是那样如痴如醉的喜欢着她。 她就是我的班长,一个常与我顶嘴的死上司。 我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她仍是一脸的傻笑,就像被什么武林高手点了笑穴。 “你没事吧,笑得跟个猪头似的?”我问她。 我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就以为她会立即反驳我,还我颜色。谁知她却一本正经地问了一个令我万分失望的问题“那个人是谁?” 她是在问那个大个子,所以我没有回答她,毕竟她是喜欢的女孩子,我岂能让她从我的口中得知别的男人的消息。要明白,爱情是自私的,我得付出一切地捍卫自己的利益,哪怕我很清楚自己只是处于单恋的状态之中。 “喂,你聋了,怎么不回答我?”肖怡大声地说。 “回答什么?”我明知故问。 “骑摩托车的那个人是谁?”她吼道。 她的架势像是在拷问我,要是我不回答她就动刑。不过我是不会吃这一套的,想吓我,我胆子大着呢。 我保持沉默,决定不回答她。 “喂,怎么不说话?”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吓人。 “他是我表哥,就住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大小姐,” 看着她一副要与我翻脸的姿势,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诉她,即使她知道了大个子的消息,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会天涯海角四处寻?还是在这个门口千年等一回? “没有,等我想到了再问,”她瞪了我一眼,随后再补充一句“小气鬼,一个问题居然回答得这么勉强。” “真是个怪人,我不想回答是我的事情,干吗说人家小气,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吗?”我在心里悄悄地唠叨着。 “问题我也回答了。该请我吃个冰激凌吧?”我说。 “想的美,我身上没钱,”她不加思索地回应我。 “借口,这话我已经听几百次了。” “那我可管不着,”肖怡固执地说。 “平时我请了你那么多次,你却连一句请我的话都没有,你还有良心吗?”我说。 “你请我那么多,我倒想问问你居心何在呢。” 肖怡把双手插在腰间,做出一副要审问我的模样。 我不知所措,她还真够厉害,问人家这种伤心的问题,她在学习上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人?难道非要我说出我喜欢你,或者说是因为我想追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她才大彻大悟? “那我们不说这些,我想知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我故意转变话题。 “你来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还惹上一条狗,真可笑,”肖怡说。 她这人还真不讲理,人家问她的问题被她反过来问。 不过,即使她的话再怎么荒谬无理我也不能和她吵,这可关系到我的前途问题。要是我和她闹翻了脸,那岂不是自毁前程?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得顺从。自古不就有这样一句话吗:不经历风雨,又怎么能见得到彩虹。 “告诉你也无防,我是送我妹妹来的,你呢,总该告诉我了吧?”我理由十足地说。 “对不起,无可奉告,”肖怡笑嘻嘻地说。 “小气,”我斜眼看她。 “我得进去了,不和你聊了。” “那我的冰激凌呢?”我问她。 不从她身上捞回一些本钱,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算我倒霉,这次就请你一次。” 她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面值五元的人民币,很随意地递到我面前,我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肖怡对我挥手说了声“拜拜”后就跑进了少年宫里,我倾刻间神魂颠倒,一股烟笼雾罩般的幸福传遍全身。于是我开始决定,不把这张钱当作钱,而当作一份礼物,我要好好地将它珍藏,哪怕到了自己已经饿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也绝不会去动用它,因为它是肖怡给我的。 总是在傍晚的时候,我才会和队友们在蓝天馆里没头没脑地打篮球。这已经成了我们的一个习惯。 我们在蓝底下冲冲撞撞地打得满头大汗,高杰一直抱怨说两个组长时间的比赛下去真是会累死一个好好的活人,还时不时地跑到场外去喝水。高杰是我们的中锋,他有1米91的个头,身体又很强壮。 看他累得快要断气的模样,我们都在不停地开他的玩笑,告诉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没必要在球场上和年轻人较劲,即使你的球技再怎么高人一筹,也不会有哪个花季少女欣赏你。 他懒得理会我们的话,每次喝完水回到场上的时候总是大言不惭地说“你们这帮没良心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完还故意显露出自己结实的肌肉,很滑稽的样子。 他不服的战势没有消弱我们的战斗力,相反,我们还加强了对他的攻击。 我和杨浩杰、徐捷一组,他跟罗文锋、陆寒一组,他一得球我们就立即放弃对罗文锋和陆寒的防守,一致对他进行包夹,勒死他传球的路径,让他进退两难,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们的魔掌里慢慢死去。 高杰越挫越勇,拿着球以垂死般的挣扎一下子就摆脱我了我们的防守,,还踉踉跄跄把球投进了篮筐,我们坚固的防守阵容也成了一堵完全倒塌的墙。 在完成了这次漂亮的上蓝之后,他再也不想玩命地打下去了,于是撒手说“你们欺负人,老子我不干了。”然后退到场边猛地就倒在地板上,就像个死尸,还对着开花板大声地喊“我不活了。” “如果你真不想活,我们成全你,”杨浩杰说。 “是啊,现在就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希望自己是横着死呢还是竖着死?”罗文锋说。 “你们就这么对我吗?”高杰闭上眼睛说。 “那你要我们像女孩子那温柔地对你不成?”徐捷说。 我们都走到场外,一个个有气无力地坐到高杰身边。 “那更好,我倒想看看你们娘娘腔时是个什么模样,”高杰说。 “你就别做梦了,大睡虫,快给我起来,”我轻轻地推高杰的胳膊。 “干吗?”高杰问我。 “我们再来赛一场,”我说。 “呵——,”队友们齐刷刷地倒在地板上。 “队长,我们跟你有仇吗?你不累,我们可都累了,”陆寒泄气地说。 “拜托,我可不是坏人,我也是为你们好啊,”我说。 “我看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队长,你就别再为难我们了,”罗文锋说。 “要是真的为我们好,那你就应该让我们休息,而不是到场上玩命,”高杰说。 “算是我怕了你们。” 看着他们累得没个人样儿地躺着,我也不想再强迫他们,也躺到了地板上。也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一倒下就再也不愿起来的原因,这木质的地板是那样的冰爽怡人,简直就是个塑造懒人的大床。最后我们全数同意就地休息,票数大大超出了先前订下的四票。 “这地板可真够舒服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才知道,你是怎么当我们头儿的?”徐捷说。 “真是败给你们了,”我叹息说。 “队长,明年的比赛我们还要不要参加?”高杰问我。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然我们成立这个球队做什么?”我说。 “你可别忘了,我们都已经高三了,哪儿还有时间来练球,再说我们这个队人又少,”高杰说。 “你小子没耐心坚持下去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拿到了冠军杯再解散吗?”我说。 “队长,要我们坚持下去也不难,只要你能把楼上的那帮女生叫下来跟我们打场球,我们就愿意永远追随你,大家说是不是?”杨浩杰故意为难我。 “是——”队友们异口同声。 队友们一个个笑得几乎要疯掉,他们在笑我肯定请不起那群女生,也根本没有那股勇气。 的确,我是没那股勇气。从小到大,我就一直不太会和女生接触,总认为自己与她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找不出彼此共同的语言,所以我从不会主动去找她们谈天论地,除了跟我很要好的女生。现在我的这帮混蛋队友提出这个要求,无疑是 第二章 我的周末2 花园的面积很小,如果我的计算能力过关的话,它应该只有两千多平米。但可别因为它小而瞧不起它,它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让我大开眼界的地方,花园里纷繁的花儿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树木就曾让我惊叹的合不拢嘴。 有一点让我失望的是,它与我家的距离如同《西游记》里常说的十万八千里。虽然我家也在郊区,但却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想要去一趟花园,就得在市区里费上好一段时间。 曾岩是我见过的最不喜欢去那儿的人,每次我要他跟我一起去逛逛的时候,他总会无情地丢过来一句“要去就自己去,我可没那个闲功夫陪你。”他还说那儿到处是泥巴,即使有兴趣赏花也没心情往里面走。 今晚他之所以会去那儿,当然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为了自己牵肠挂肚的女朋友,她的家就在花园的附近。 曾岩的女朋友叫韦静怡,是个有着倾城之貌的女孩子,文静、清纯又惹人爱,在我们这座城市里,要想找到这样一个女孩子,那可是大海捞针。 韦静怡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是别校的女孩。曾岩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可谓是上天的安排,而他们的初次相遇也有着一个英雄救美的小故事。 记得那是2002年暑假里凉爽的一天,我和曾岩、杨浩杰三人踩着自行车到离市区十几公里远的姑婆山游玩。后来因为逛得太入迷,一时间忘了回家,直到天空被浓重的暮色笼罩时,我们才意识到天快黑了,于是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在回到花园的时候已是九点多钟,我们看到,漆黑的夜幕下,美丽的贺州在安静地泛着五彩的灯光,就像夏夜旷野上繁星闪烁的天空那样令人陶醉。 而我们三人,却像极了被城市抛弃的无家可归的野孩子,在这繁华之外的冷清里苦苦寻找着家的感觉。 黑暗中,我看见远处的公路边有些小小的动静,定眼一看,是两个男人在纠缠着一位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孩子,女孩子在拼命甩开抓着她的手。 我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曾岩和杨浩杰,问他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并借此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架。 杨浩杰不假思索地说“我们都快饿死了,哪儿还什么力气打架,再说我如果那两个人是带枪的逃犯,我们岂不是枉死,我看最好是别管闲事,当作没看见好了。” “好主意,我听你的,要是实在看不下去就报警,”我说。 “你们两个可别说我认识你们,见死不救,还算什么男人,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曾岩丢下话就飞奔而去,我们想拉住他已回天乏术。曾岩作出一副护驾的姿势跳到女孩子面前,还用力地推开那两个家伙,1米81的他并没有让两个混蛋畏惧,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对他拳打脚踢,曾岩一下子就败在了下风。 还没赶得上去的我们见势不妙,又帮不上忙,只好一边拼命地踩着车子一边破口大喊,疯子一样的大喊。 那两个混蛋听到喊声后停止了打击,朝我们望了一眼便拔腿就跑。 “你没事吧?”曾岩十分关心地问女孩。 也就在这时,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前的这位女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1米70的苗条身材,还有一副倾倒天下的容颜,我第一眼看到时黑夜险些变成白昼。 “你就放心吧,我的眼力就又是不懂,她没事,”杨浩杰抢着回答。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女孩轻声地问,声音里还带着蜜人心肺的气息。 “他没事,他可是个铁人,怎么打都不坏的,是吧,曾岩?”杨浩杰说。 “你叫曾岩?”女孩子问。 “对,这是我的名字,”曾岩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我叫杨浩杰,他叫罗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杨浩说。 “疯子,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对杨浩杰说。 “我叫韦静怡,很感谢你们的帮忙,”韦静怡斯斯文文地说。 “我们是路见不平,不用客气,”杨浩杰说。 他这人很会见风驶舵,刚才口口声声说别管闲事,现在却说什么路见不平,有些找打。 “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曾岩说。 “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韦静怡说。 “这段路黑,太危险,你就让曾岩送你回去吧,”我说。 “对啊,曾岩,你就送她一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杨浩杰说。 我和杨浩杰把这个任务推给曾岩,是因为我们从他迷失了方向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韦静怡的爱意,而且我们三人之中就只有他是个完全的单身汉,我和和杨浩杰都心有所属的人,把这个机会让给他是再好不过的了。更何况他也说过一定要找个貌若天仙的女孩子做自己未来的妻子,而眼前的韦静怡不就是了吗? “走啦,还愣着干吗?”杨浩杰催着曾岩。 “走吧,我送你,” 就这样,他们开始走到了一起,最终还成了一对未婚的恩爱小两口,俊男靓女,可谓是一对天作之合。 我踩着车子在郊外的沉寂里飞快地奔驰,感觉自己是在摆脱城市里集体的美好生活。 城市外的夜风总是格外清凉,让人通体舒畅。 我在一盏路灯下找到了曾岩,他正孤零零地站着。 “钱是怎么丢的,”我问她。 “骗你的,我不这样你会出来吗?”他笑着说。 “你,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满怀怒气,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看你凶巴巴的样,小心天都塌给你,”曾岩和声和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在玩命地踩着车子,目的就是不想让你久等,”我万般无奈地说。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见到了,这四周静悄悄的什么车也没有,你叫我怎么回去?”曾岩拍拍我的肩膀说“别这样了,待会儿我请你去冷饮店,随你点,你该高兴了吧?” 他很了解我,竟然拿我的缺点来应付我。 为此,我也只好原谅了他,谁叫我像《射雕英雄传》里的九指神丐那样嘴馋,一听到有美食就心直发痒。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我消消气后说。 “走啦,再不走就可能碰上坏人了,”曾岩说。 “别这么说行不?有时候预言也会应验的。” “怕什么,要是见到坏人,我们还有车麻,他们是绝对跑不过我们的。” “谁说跑不过了?”身后突然传来了洪亮而傲慢的声音。 我们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三个满眼凶光的青年正看着我们,说话的是站在中间而且很有老大风范的人,相信他就是老大。站在他右边的,是一个身材矮小但很结实的家伙,他睁大了双眼瞪着我们,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站在左边的则是个留着小胡子,身材高高瘦瘦的人,他把两只手插在了裤袋里。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曾岩刚才所说的坏人。 不知是因为第一次与坏人近距离的面对面而感到好奇,还是见他们人少用不着害怕,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点的紧张。 “你们想做什么?”我问道。 “识相的就把钱交出来,否则要你们好看,”青年老大嚣张地说,还向前跨出子一小步,用冷酷的眼神看着我们。 “曾岩,该怎么办?”我紧紧地贴到曾岩的身上,小声地问他。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一副镇定自如的姿势,然后把右手放到身后。我以为他在做好战斗的准备,正要从背后拔出枪或者什么别的武器。 他把手伸到了青年老大面前,这一刻我看傻了眼,他拿着的是自己黑色的钱包。 “你疯了?” 我大发雷霆,说出的话带有前所未有的严厉,没想到,大敌当前他不但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准备,反而乖乖地妥协,太让我失望了。 青年老大打开钱包,很随意地拔出里面的钱。五十元,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曾岩大方我了解,可对这三个恶棍也慷慨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不知道是嫌钱多还是什么? “就五十?”青年老大很不满意地说。 “我身上就只有这点钱,”曾岩异常冷静,白白把钱送给人家在他看来算不了什么。 “算你老实,”青年老大咬牙切齿地说。 “你,快把钱交出来,”小青年突然对我大吼,那样子可笑的像丑陋的猩猩。 我愤怒地瞪着他,坚决不向他低头。曾岩的妥协已经让我火冒三丈,任何人的话我都听不进耳,我甚至想狠狠地揍一顿这个很没礼貌的小青年。 曾岩用肩膀轻轻地推了我,暗示我把钱交给他们,免受皮肉之苦。我不理他,叫我向这三个混蛋投降,门儿都没有。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年少,往后还有很多路要走,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但我还不至于贪生怕死。 “别碰我,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他们的。”我大声说。 我身上是有钱,为数不多的五块钱,那是肖怡给我的,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最美好的礼物。要我把它拱手让给这三个混球,那是妄想。我是那样天昏地暗地喜欢着肖怡,她给我的东西比这天底下的一切都珍贵,我拼了命也要将它保护。 “妈的!”青年老大生气地往我自行车的后轮猛地踹了一脚,自行车脱离我的手后向后跑去,在不到两米的地方倒在了地上。随后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死死按住,他们开始搜我的口袋。我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曾岩,他却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就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属于哪一类人,见死不救,我算恨透了他。当初他救韦静怡的时候是那样的奋不顾向身,可现在轮到我有难,他却能忍心袖手旁观。 我极力反抗,可一点用也没有,两个青年的力气大得足以把我塞进地里。他们很轻易地就拿走了我的钱。 我感到绞心的痛,狂跳的心让我的世界刹那间地动山摇。 我被放开了,心头强烈的不服气驱使着我快速地跨步上前,趁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把钱夺了回来,还狠狠地把他们推出了两步远的地方。我愤怒的开始要和他们拼命,包括曾岩,他的漠不关心让我头一回深刻地尝到了什么叫人间冷暖。要是我手头有枪,我第一个要毙的非他不可,即使这么做会留下一个千古骂名我也认了。青年老大见我反抗,立刻冲上前,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撞到了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我疼得心里直叫苦。 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出于报复之念,走过抓住我的衣服硬把我拉了起来,随后雨点般的拳头在我身上开了花,我极力地抱住脑袋无法反抗。 就在这时,有个人挥起拳头朝两个青年的脸上使劲地锤了过去,接着我又被放开了。我抬起头,惊奇的看到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曾岩,是他救了我,我喜出望外。 三个青年见势不妙,齐刷刷地涌向曾岩。青年老大往曾岩的肚子狠狠地给了一拳,小胡子青年紧随着送上了一脚,曾岩失去重心横倒在我身旁。 我气不打一处来,吸了一口气后就愤怒地扑向青年老大并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厮打起来。 我骄傲的战绩惹火了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他们抓住我的头发和衣服,把我拉开,推倒在地,之后对我拳打脚踢。 青年老大从路边捡来了一根手臂一样大小的木棍,气急败坏地走过来,不顾一切的就朝我的脑门打来。 我模糊的视线看到木棍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挥来,可我却怎么也做不出保护的动作,顿时感觉死亡就在眼前。 就在这个生死关头,一只手帮我挡住了木棍。 我扭头,看见曾岩在抱着自己的手臂,疼痛难忍。 这时,一辆摩托车以飞一般的速度朝我们驶来,明亮的灯光刺得我们的双眼几乎睁不开。三个青年止住了手,都朝着摩托车望去。我借此机会把抓着我衣服的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的手甩开,跑到曾岩身边。 “你怎么样了?”我忙问。 “手好痛,”曾岩痛苦地说。 摩托车从我们的身旁掠过,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手是谁就已飞得老远了,沉厚而清脆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三个青年再次把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并把我们围住,他们似乎认为一定要砍死我们才甘心。 正当他们要对手时,那刺眼的灯光又出现了,那辆摩托车又一次飞了过来,最后还停在了我们旁边。 一个高大而英俊的家伙以敏捷的动作从车上跳了下来,那身影似曾相识。 他脱掉安全帽挂到车头上。 眼前的这个人是早上救过我一命的大个子,他的出现有如神兵天降。 “你们没事吧?”大个子问我们。 “他们抢了我们的钱还打伤人,”我指着三个青年说。 “快把他们的钱交出来,然后给我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大个子严厉地警告三个青年。 他的语气让我感到意外,一对三竟然还敢这样放肆地说话。我不得不担心他是在用心理战术,因为真是这样的话,三个青年动起手来我们会死得更惨。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管老子的好事,”青年老大走到大个子面前怒着嘴说,他挥手要揍大个子,那凶猛的姿势酷似影片里的黑帮老大发怒时的模样。 “小心!”我不禁喊出了声。 大个子敏捷地往后退了半步,迅速伸出左手稳稳地抓住了青年老大的手,紧随着就是右手重重的一掌打在青年老大的胸前。青年老大出乎意料地失去重心,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露出了狼狈可笑的姿态。 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见势不妙,立即冲上前要与大个子拼命。 大个子不慌不忙,很有侠士风度地跟他们过了几招就把他们打倒了。 我和曾岩在一旁都惊呆了,大个子如此了得,这还是我们生平第一次亲眼看见高手打架的情景。 三个青年狗眼不识好歹,被打得屁滚尿流。 “把他们的钱交出来,”大个子把摊在他们面前。 青年老大此时怕得像过街的老鼠,面对着大个子这个强劲的敌人,他只有当乖孙子的份,老老实实地把钱交了出来。 “快给我滚,”大个子拿到钱后大声吼起来,还把左手高高地指向远方的天空。 三个青年爬起来后就跑,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 “你们怎么样了?”大个子转过身来问我们。 “我没事,可是他的手好像被打断了,”我一边扶着曾岩一边说。 “让我看看,”大个子对曾岩说。 曾岩痛苦地伸出手,只见手臂一片红肿。 “你的手已经断了,得赶快上医院,”大个说。 此时的曾岩一脸的茫然。 “大个子,你可不可以用摩托车送他去人民医院,我骑自行车随后到,”我说。 “可以,你在后面要小心点。”大个说。 曾岩被带进了急诊室,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我和大个子两个人。 我向大个子借了手机,拨通了曾岩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妈妈,我把事情告诉了她。她吓得哭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问我在哪家医院。我告诉她在人民医院,她听后就“吧”地挂掉了电话,巨大的声音几乎要把我的隔膜振碎。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轿车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急促地停了下来,走出两位极具大款风范但神情慌张的大人,他们就是曾岩的父母。他们爱子的力量胜过这世上的一切力量。 “曾伯伯,曾伯母,”我对他们又喊又招手。 他们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向我跑来,问“曾岩呢,他在哪里?” “他在急诊室里,我带你们去,”我说。 来到急诊室,曾伯母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眼睛不停地掉眼泪。曾伯伯则努力地劝说“你别太难过了,儿子只是伤了手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和大个子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站着,不知此时此刻自己都能做些什么好,心里急切地盼望着医生能够出来给个结果。 曾伯伯很严肃地打量着我,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他第一次在我的眼里变得可怕起来。嘣嘣直跳的心让我极度不安,我在拼命地猜测着他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是要狠狠地批我一顿还是直接叫我滚?我怕到了极点。 “罗滨,,你有没有受伤?你看你的领子都烂成什么样了,”曾伯伯关心地问。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曾伯伯的举动把我吓得半死。 “我没事,”我说。 “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曾伯伯问。 “我们遇到了三个坏人,被他们打了,还好有他帮忙,不然就没命了。” 我指着一边的大个子。 “小兄弟,真是谢谢你,”曾伯伯对大个子说。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举手之劳,”大个子微笑着说。 “曾伯伯你不懂,他可是个武林高手,刚才他随意地耍两下就把那些坏人打得满地找牙,”我指手画脚地说。 “是吗,看来我得考虑一下让你当我儿子的保镖了,”曾伯伯开玩笑说。 “曾伯伯,我看你还是别想了,他已经是我的保镖了,”我说。 “好小子,你在跟我抢生意吗?”曾伯伯说。 “哪儿有,我这叫捷足先登,”我说。 “就你嘴利,”曾伯伯指着我说。“好了,现在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看看手表,十一点,确实很晚了,平时老爸总是要求我在九点钟之前一定要回到家里,否则就有可能被街上的坏人欺负,现在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 “曾岩还没出来呢。” 见曾岩还没有任何消息,我又不忍心走。 “不用担心,他会好的,你爸爸出差了,可不能丢妹妹一个人在家里。” 我如同大梦初醒般醒悟过来,家里还有个妹妹我都给忘了。这小家伙肯定又不敢睡了,而且还会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足以振奋人心的地步。 “那我们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曾岩。”贺州是座很小的城市,没有大城市的那股欣欣向荣而又繁华的气息,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就已开始安静下来。昏黄的灯光伴着淡淡的月光飘浮在城市的上空,很美,美得如同一位快乐的漂亮公主在静静地入睡。 大个子走出急诊大楼后就一直朝着停车场走去,什么话也不说。 “喂,你就这么走了?”我问他。 他很奇怪,一句也不说就要走,让人难以理解,所以我故意叫住他。 “那我还能在这儿做什么?”他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已经叫我大个子了吗?”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吗?” 我很无赖,一天到晚的要与人家做朋友。 “见面的时候是吧,”大个子说。“好了,你该回家了,我也要走了。” 大个子骑着摩托车飞出了医院的大门,清脆的马达声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宁静的空气里。沉寂的城市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影子被无言的路灯拉得狭长。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星期天的下午,我在家里拼命地玩那些在同学们眼里很是小儿科的qq游戏,曾岩打响了我的手机,他问我想不想吃水果,如果想的话就快点来医院,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你。我没多想就兴奋地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去也。” 我踩着车子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往医院飞去,到的时候已累得将近一个要断气的老头儿,途中一位险些被我撞着的妇女把我骂得狗血淋漓。我觉得那不应该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太阳太毒辣,一大早就开始往地球上喷火,害得人们像跳蚤一样四处乱跳。而我之所以险些撞人,是因为我比别人跳得更厉害些。 “喂,断臂侠,你还好吗?”我开玩笑说。 此时的曾岩正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一副极度可怜的样子,他的左手被一条白色的绳子悬胸前。 “不愧为我们的飞车先生,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曾岩微笑着说。 “废话,想当年我只身一人踩着自行车去澳洲才用了一天的时间,连远程导弹也被我比了下去,就这点儿路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这个人有时候就爱天真,别人一提到我的得意之处,我就会在他们面前没头没脑地瞎扯,哪怕再怎么不切实际我也不会脸红,因为我一直认为吹牛也是谋求生存的一种手段。 “得了吧,你就别在我面前发你的厚脸皮疯了,我建议你到里面洗把脸,我提供免费的自来水,”曾岩指着卫生间的门口说。 “免了,我还怕你在水里下毒把我给害了。” “那你就给我少说废话,帮我把那些水果灭了,”曾岩指着床边的小桌子。 我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看见一大堆的东西挤满了整张桌子,苹果,梨子,还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补品和饮料,比超市里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还要惹人眼,我见了嘴里直流口水。 “喂,难道你就只请我吃水果吗?” 我故意瞄了一眼那些不知名的饮品,以告诉他你也应该请我喝点。我不甘心他喝饮料而我却吃水果,那太不公平了,毕竟是他先开口说要请我的吃东西的,他不应该让我失望。 曾岩很快看懂了我的意思,十分爽快地对我说“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叫来了,就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能把它们全吃了,那是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 我兴奋的合不拢嘴。 “喂,昨晚你是不是疯了,干吗白白送钱给那几个混蛋?”我问他。 “我看你也够笨到家了,现在还看不出来,”曾岩说。 “看出来什么?一个断手没断腿,一个破衣又伤皮,”我说。“难道你让看出你现在住上了一间舒适的单人房,不愁吃穿?” “拜托,你想想,要是把钱给了他们,我们还会受伤吗?”曾岩解释道。 “喔,你想的够美,你知道我那些钱对我有多重要吗?它简直就是我的全部,”我说。 “我看你比吝啬还吝啬。” “实话告诉你吧,那五块钱是肖怡给我的,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不过你可别跟任何说起,否则我会打断你的右手。”我故意严肃地说。 曾岩听后不但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儿,反而笑得前扑后仰,还使劲地拍打着被子。 “傻瓜才会信你,有谁拿钱来当定情信物的,”曾岩笑着说。“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告诉你也无防,我是喜欢上她了,只可惜是单恋,好兄弟,你不会笑话我吧?”我说。 “怎么会,我支持你还来不及呢,说,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曾岩说。 “我看这倒不用了,人家那么优秀,你也知道我是一棵不被人爱的野草,她不会看上我的,我还是过自己的独木桥好了。” “哇,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悲观的话了,你还试过,怎么就知道人家看不上你?” “不跟你说这些了,够泄气的,不过我会努力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想笑,因为我除了在好吃懒做方面懂得努力外,其他的事情要我努力那简直比要老天爷的命还难,更不用说追求 第三章 校动会 二00四年九月六日,和往常一样,这又是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日子,太阳从露出地平面的那一刻起就已被灰色的云遮住了脸庞,再怎么强烈的阳光也只能乖乖地呆在云的背后,无法来到我们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而此时的清风却消遥自在地绕着我们微笑。 一大清早,沉寂的校园里响起了振奋人心的广播,校运会很快就要开幕。 我们的校运会很简单,项目也很少,就只有田径和篮球,不像奥运会那样项目多得我怎么数也数不清楚,也不像奥运会那样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结束,我们只需要两天就搞掂了,虽如此但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有总比没有的好。 今天的我好像变了另一个人,精神百倍又神采飞扬,以往颓废、病夫的状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我还废掉了懒散的习惯,比同学们还早来到学校。要是我的后辈们问起我曾经有过怎样的光辉足迹,那我非提今天不可。再说了,今天我的权力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就连班长和学习委员那样的大官也得敬我三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可以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口沫横飞,叫他们做这又做那,活活把他们给累死,因为我是他们的体育委员。 但可惜的一点是,班主任给我施加了一些压力,添了一点麻烦。原本可以好好享受大官风范和待遇的美事瞬间变得残缺不全。他说只要有我们班同学参加比赛的地方你都得到场。我觉得他有些老糊涂了,如果几个同学同时进行不同的项目,那我岂不是分身无术?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我不服。后来他说你分身无术,那总会派同学去跟着吧?做事不经过大脑,以后怎么成大事? 成大事?这种问题我想都没有想过,生活消极懒散的我能够每天都过着有饭吃有衣穿的日子就已经满足了。让现在的我去考虑未来的事,除非闪电从地里打出来。班主任说我做事不经过大脑,我还说他说话不经过大脑呢,明明对我说要我到场,又没告诉我可以派人,白白被他说得少了一点价值,真没理由。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君要臣死的时候臣又怎么能不死呢,再说他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作为学生的也应该懂得尊敬他。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我的心里总有一种无比自豪的感觉,勤奋好学的同学们比我还懒,都七点多钟了,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今天班里的垃圾人物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头上了,瞧瞧这冷清的教室,要是还能轮到我那纯粹是老天瞎了眼。 无尽的兴奋让我沉醉其中。 我的手机响了,是肖怡打来的,我激动的要死掉,这可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的电话。 喜欢胡思乱想的我在脑子里猜测着她找我所为何事,是要与我说悄悄话还是求我今天别体罚她?想着想着,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喂,你好!“我把手机放到耳边。 “还你好,我都快忙死了,你在哪儿?”肖怡气冲冲地说。 我感觉自己被五雷轰了顶,第一次接她的电话竟然会是这种语气,太伤我的心了。 “我在教室,你们怎么还没来?”我说。 “谁叫你上教室了,我们都在足球场这儿,猪头,快点下来。” 倒霉,这样一个“好学生”竟然走错了地方,还无缘无故地被骂作“猪头”,老天还真的是瞎了眼。 我跑到足球场,一片热闹的景象呈现在我的眼前,全校几千人都聚集在了这里,黑压压的一片,主席台上,几个巨大的喇叭正振奋地呐喊着。 “罗子,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在等你呢,”刘飞见到我就问。 “等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牌人物,”我说。 “你看看,别班的体委已经把自己的队伍整好了,现在就我们班乱作一团,”刘飞说。 我四处张望,只见一支支整齐的队伍站立在足球场上。再看看我们班,虽然也有点队伍的模样,但却乱糟糟的没一点儿可观的地方。这样的情况要是班主任看到了,他肯定会使出降龙十八掌将我打上天,而且他还会革了我的职,把我贬为一介素民。 肖怡也够没有责任心,自己的班级都乱得像个狗窝了,她却不见了踪影,做那么大的官有什么用? “刘飞,肖怡呢?”我问。 “别说了,她帮你去主席台那儿报到了,”刘飞说。 “真的假的?她有这么好心?”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也不敢相信自己会错怪一个好人。 “好什么心,如果不是碰上你这种懒人,鬼才愿意帮你,”站在一旁的王妮突然丢过来这句话。 “我懒?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来了,”我说。 “吹牛也不打草稿,如果你早来了,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王妮的前世似乎与我的前世打过架,需要后世再续。 “懒得跟你这丫头解释,亏你还是我的好邻居,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说。 “笨蛋才会给你面子。” “好男不跟女斗。” “好女不跟男争。” “那我们都闭嘴。” “闭就闭,巴不得。” 我转身走到同学们中间,开始整理起队伍。我们班的人都很好说话,我没费多大口舌就把队伍整理得像模像样,跟别的班级也有的一拼。 这个时候肖怡出现了,脚步匆忙地向我走来,把一本赛程安排表递到我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嘴巴里却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她是在生我的气。 “这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要我告诉你也行,除非你承认自己没带眼睛,”肖怡凶巴巴地说。 看着她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都该说些什么好,这可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惹女生对我发火。 “你生气了?”我轻声问。 “没错,我们全班的女生都生气了,”王妮跑过来插嘴,说完就把肖怡拉走了。 “气就气,把你们都气死了我才高兴,”我自言自语道。 想想也是,要是她们都死了,少了两张该死的嘴巴与我作对,或许我在班里会活得更轻松,更洒脱。 可我的潜意识却在悄悄地告诉我,如果我心爱的班长死了,那我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儿,有可能的话少林寺或者某座破烂的寺庙将成为我最好的归宿。 不行,她们不能死,她们必须得活着。至少肖怡得活着,王妮是死是活对我都无所谓。虽然我很爱护自己的每一位邻居,甚至把他们当作自己很要好的兄妹,但我从不承认我也会爱护背叛我的邻居,尤其是那些已变成社会上人见人恶的烂仔,我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然后丢到河里去喂鱼。 王妮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有着一种可爱公主的气质,人也漂亮。我说她的死活对我无所谓当然不是因为我对她恨之入骨,而只是出于一时的冲动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我们曾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大院里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妹,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欺负她的。 王妮跟别的女孩子不同,她从不会把自己说过的任何一句有恶意的话放在心上。她那样对我说话也只是为了争个上风,她天生就有一颗好胜的心,是这颗心在驱使着她与我争强。我早就习惯了。 八点钟,开幕式终于开始了,这是个多么开心的时刻,洪亮的广播响彻云天,升国旗,凑国歌,学校领导振振有词的演讲,这一切都开展得那样有力而完美。 同学们一个个满脸的神采飞扬,快乐的如同天上的小鸟。我也不是个例外,我可是今天崇拜者,为了庆祝这个难得的自由之日,我早已投出了十万万颗心。 要是今天不好好兴奋一番,那可就太对不住自己了,更对不住这无敌的时刻,毕竟今天是我们放飞青春活力的日子。 半个小时后,开幕式结束,聚集在一起的同学们纷纷散开,有活动的同学则走到比赛场地,做好比赛前的准备。 我们班参加跳远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因此我只能一个人来到跳远场地。 参加跳远的人很多,我们年级就有四十个人,包括我在内,确切点儿说应该是包括曾岩在内,因为名单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曾岩,我只身他的替身,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替身。 运动员虽然多,但观众却很少,少得屈指可数。而围观赛跑,跳高,跳绳……的人特别多,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蜂巢。当然,我不是在嫌我们的观众少,我自始自终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凭我的这点不堪一击的烂三脚猫功夫也想在众人面前献丑,简直就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在我看来,我上场的时候周围最好一个观众也没有,要是裁判们也能闭着眼睛工作,那就最好的过的了。 排在我前面的同学都以理想的成绩结束了自己完美的比赛,成绩最差的也就五米,最好的达到了足以令人疯狂的程度——七米。不过说来也没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因为那个高个子是体育生,一天到晚与田径纠缠不清,像他这样的人要是拿不出点成绩那将是本校的一大耻辱。 轮到我了,我站在跑道上,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无法站稳。看着眼前一条连着宽大沙坑的十米跑道,顿时呼吸困难起来。 当我注意到围观的人群时,发现跑道的两旁都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两大排,就像两面低矮的墙,而跑道则变成了这两面墙之间的一条狭窄的路,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起步了,心里感到特别压抑。 裁判员挥走了举在跑道中间的小旗子,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再怎么犹豫也得跑了。 提起自己早已没有失去知觉的脚后我就冲了出去,很快,我的左脚踏在了木板上,紧随着整个人飞了起来,并落进了沙坑里。 裁判员用卷尺时了我的成绩,三米五。 丢人。 也罢,总比苏乞儿在比武大会上举重时举不起来被裁判亮出“可耻”的牌子好得多,再说我还有两次机会,我肯定自己会发挥得比这一次好,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我再次起跳了,成绩是三米二,比第一次还差劲,看看围观的人,他们都在用一种让我捉摸不着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在从他们的身后绕回起跑点,准备最后一次跳跃。 三米五,与第一次相同的成绩。我完蛋了,进不了第二轮的比赛。 我悄悄地离开了比赛场地,走出没几步,就碰上了赵雪儿和高杰。 我很好奇,他们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如同美丽的天鹅,一个性格倔强的如同实实在在的老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和地什么时候合在了一起?难道说是天鹅飞累了落到老粗的手里,老粗出于怜爱之心将她收养?不过打死我也不肯相信高杰有怜爱之心,平时他总是把自己看得至高无上,别人只是他眼底下的小人儿。 “队长,刚才跳得怎么样?”高杰问我。 “不错,可以提前收工了,”我说。 “是提前下岗吧?”高杰笑着说。 “什么下岗不下岗的,换个词好不好,要是连我都下岗了,那还有谁来当你们的队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 “得得得,我不提这壶,我预祝你今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样行了吧?” 这家伙很会损我,明知道我是万事改将,却偏偏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来祝福人家。 伤自尊。 不过这种话我早就听惯了,他再怎么损我我也会给他一个微笑,然后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馆主,刚才的失败没什么的,下午你不是还有球赛吗,到时候你一定会表现得很出色的,”赵雪儿对我说。 还是赵雪儿的心灵好,没有被王妮那帮坏蛋污染,说出的话多会安慰人。 “说的没错,到时候我一定会打败杨浩杰的,”我自信地说。 “我看你吹的牛足以把三头牛吹上天了,”高杰说。 “不信就等着瞧,我会让你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应该是吐得满地鲜血吧?”“ “馆主,你别理他,我支持你,”赵雪儿说。 “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我说。“对了,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了,可别告诉我你们已经成双成对了。” “废话,她是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高杰说。 “别听他说,我们只是恰好碰面,”赵雪儿说。 “赵雪儿,高杰这人很坏的,你可别跟他走太久了,不然你会被他拐骗的,”我说。 “队长,用得着这样损我吗?你心眼也太狠了吧,”高杰用拳头锤了我的肩膀。 “馆主,他欺负不了我,”赵雪儿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走?”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们现在是请不动他的,人家当官了,忙得很,”高杰说。 “胡说,改天我有钱了就请你吃东西,”我说。 “得了吧,就凭你那几文钱吃能吃什么?”高杰说。 “臭小子,回到蓝天馆再跟你算账,”我凑到高杰的耳边轻声说。 高杰对我微笑,然后也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说:“随时奉陪。”之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工作,我们走了。”说完就跟着赵雪儿去观看比赛。 看着他们满载快乐的背影,我羡慕的要晕倒,也不禁佩服起高杰,没想到连赵雪儿这样雯诚谨慎的女孩子也被他“骗”了去。 想一想要是我有他一半勇气的话,那肖怡早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或者说肖怡有赵雪儿那样好说话,不像个女魔头一样,我和她早就走到一起了。 异想天开。 赛跑场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同学们在使劲地扯着嗓子喊:“加油!加油!”声音响亮的如同晴天里突然传来的雷声。 在球场上徘徊的们听到喊声后都往跑道边跑去,散乱的人群顿时变得整齐有形。 我是个很爱热闹的人,在我们这座城市里,凡是被我闻到的有热闹的地方是绝对少不了我的。我老爸说我的这一习惯跟苍蝇喜欢朝着臭的地方飞没有什么区别,意思也就是说我是一只苍蝇。 我懒得理他,他这么做无非是想限制我的自由。而要我放弃自由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我行我素,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 来到跑道边,只见六名女生在跑道上竭尽全力地跑着,一个不让一个。她们在进行着一千米跑的比赛。 六个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深深地吸引了我。是肖怡,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衫,正和五位对手拼得不可开交。 她跑得很卖力,紧紧地跟着跑在第一位的女生,死也不放开。之前我还心为她会请帮手或者是一开始就被别人甩在身后很远的地方。现在看来,我的想法错了。她是个会跑步的人,而且还是个体育健将。 场外,王妮和几位女生也在跟着跑,她们在为肖怡加油。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肖怡在跑道上努力有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厉害,还一直担心她会被对手超越。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紧张,而且还紧张的会随时晕倒,我怀疑这就是自己喜欢上肖怡的有力证明。 在离终点还有两百米的时候,肖怡突然加快了速度,用不着三秒钟的时间就跑到了第一的位置。我看得出,她为了拿下这个位置拼了不少力气,严重的呼吸困难使得她满脸通红。 王妮和几位女生仍然在场外跟着跑,为肖怡加油。 很快,肖怡第一个冲过了终点,成了这一小组的第一名。我们班的一帮女生倾刻间蜂拥而上,将肖怡团团围住,千言万语汇成了一片胜利的欢呼声。 我的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下午两点三十分,火辣的太阳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悄悄地躲了起来,一大片一大片浓密的乌云在这一刻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天空,摇摇欲坠的,看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有崩塌落地的可能。 夏盛队与六班的篮球赛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展开了。少了1米81的曾岩,这对我们不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为了对抗1米83的杨浩杰,我们只派上很少打球的陈斌,他的身高有1米78,虽然与杨浩杰比起来少了5厘米,但我们也肯承认他对杨浩杰收发自如的进攻有一定的牵制作用。 杨浩杰是个公认的篮球高手,陈斌和几名队友在蓝底下对他进行了严密的包夹,他还是能够把球送入了篮筐。 好在我和刘飞的手感特别好,上场没五分钟,我们就各自投中了三个球,成了夏盛队值得信任的得分手。六班的命中率却极速下降,除了杨浩杰,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完成一次投篮。 我们出色的发挥让六班的队员大为头疼,为了不再让我们得分,他们开始集中火力来对付我们。 我一拿到球的时候就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球也传不出去,好几次只能站着不动,等着刘飞挣脱防守后跑过来拿球。他动作比我迅速,而且又敏捷,他拿到球后就尽一切努力地挪用时间,等时间已经差不多的时候,他立刻将球传出去,然后跑开找空位,队员们很懂得配合,一见到他站到了有利的位置就把球传给他,让他投篮,结果他还真进球了。 就这样,我们艰难地熬到了第三节结束哨声的响起。65比50,我们以15分的优势遥遥领先了六班,场外的观众给了我们热烈的掌声。 进入第四节,双方队员的体力都在做着不同程度的透支状态。为了捍卫我们的成果,我们不得不加大了防守力度,放慢了进攻的步伐。而此时的杨浩杰却走火入魔起来,体力开始大增,快速奔跑、抢断、盖帽、投篮,这一切他简直无所不能。 这一节才进行六分钟,他一个人就作狂拿了13 分,再加上队友们零散的得分,我们先前15分的优势被杀得片甲不留,还被反超了5分。 扭头看看我们班的观众,一个个静悄悄地看着,没精打采的。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了,六班的观众们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杨浩杰他们赢得这场比赛,我们输了。 六班的队员们成了观众们眼中不败的战神,他们出色的表演把观众们迷得神魂颠倒。 他们在场上热情地互相拍打着手掌,我们则在属于他们的欢呼声中悄悄地离开了球场。 篮球赛一败,我什么活动都没了,成了这校园里最悠闲的人,不这儿荡荡就那儿游游,跟个废物似的。偶尔有心情的话就跟着运动员奔赴战场,替他们加加油。 直到校运会结束的这一刻,我的这种无聊的生活才开始宣布收场。 我们班还算走运,总积分排在了年级第四,与第三名擦肩而过,不过还有奖可拿。领奖的时候我特意把奖状举得比第一 、二、三名的还高,目的就是让全校的人知道我们班也是个厉害的班级,千万别小瞧了我们。同时我还很荣幸地为女生们领取了篮球第二名的奖状,感觉很不错,即使我明白这奖状的获得并没有的功劳。 第四章 严格控制 老爸从遥远的广州出差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跟出去时一样,都是那样的浩浩荡荡,五部轿车在平坦的公路上呼啸而驰。 按照以往的习惯,老爸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和妹妹到饭店里吃一顿,为我们在精神和营养方面的损失做一次合理的补偿。他把我们两个没有足够谋生能力的人丢在家里,说什么都是他的不对。 这次我们来的是凯明饭店,这是曾岩的老爸开的,一个地处繁华区域而且生意每天都十分红火的饭店,我们来到的时候大厅里只剩下了几张空桌。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这是我和妹妹的习惯,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爱好。靠窗坐可以边吃饭边欣赏橱窗外的风景,这种享受会使我们的胃口大增。 每次我们出来吃饭的时候老爸都会很怜爱我们,把菜谱递给我们让我们做主,他一个菜也不点。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会觉得他特别仁慈,特别伟大,同时也觉得他特别可怜。 老爸是个健康状况十分糟糕的人。四年前他被检查出患有心脏病,从那时起就一直靠着吃药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很多次我在经过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他痛苦打开药瓶,然后快速地把药往肚子里吞,那情景让我感到心碎。我很害怕他会在不久的某一天突然离开我和妹妹,去遥远的天府之国再也不回来,让我美好的生活从此灰飞烟灭。所以每次他训我的时候我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意思,哪怕他说的再怎么不对。 菜谱上有很多惹人喜欢的菜,但可惜我们只有三个人,所以我们不得不学着放弃,只点了四道菜,因为要是点多了我们会变成奢侈的人,而奢侈的人永远是我们最讨厌的。 吃饭的时候曾伯伯看到了我们,还给我们送来了三罐饮料,和蔼地对着我和妹妹说想吃什么就尽量点,这餐饭我请客。 我和妹妹感激万分,可老爸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两人使尽一切法术地推了半天,结果以老爸的失败而告终。 曾伯伯和老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们一向情同手足。曾伯伯还经常到我家里跟老爸聊天,或者是老爸到曾伯伯家里,有时候他们聊到半夜三更才散席。也因为他们的这种关系,我才认识了曾岩这个类似于风流其实一点儿也不风流的家伙,妹妹还管他叫大哥哥,好像他的年纪比我大,后来我们对比了一下,发现他的年纪确实比我大。 老爸在我和妹妹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走进了我的房间,目的是想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会以怎样的手段来糟蹋这间可怜的房间。 记得上次他对我的房间进行秘密检查的时候,发现了我私养的一只小白鼠,结果就拿到花园里放生了,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在家里养动物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我们的健康,要是以后我再这样,就命令我到杂物房里去住。 也就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拿任何的动物进家,连我最喜欢的鹦鹉也不例外,有时候见到地板上有蚂蚁,我也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推出家门斩首,发誓往后拒绝所有的动物进这个家门,当然,除了我这头懒猪。 这回老爸还能在我的房间里拿到动物的痕迹,那算他厉害,我早已在他回来之前把房间打扫得一干二净,连自己的脚印也不放过。 没多久,老爸还是喊了我。 妹妹像往常一样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指着我笑笑说:“哥,你又要倒大霉了。”而我也习惯地说:“这叫不打不成才。” 老爸很生气地看着我,手里头还拿着一件衣服,是前天晚上被那三个青年撕烂的衣服。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老爸把烂衣服递到我面前。 “是在校运会时不小心弄破的。” 我不想让老爸知道我跟人家打架,就随随便便地编了个谎言。 有人曾跟我说过,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他的心跳会加快,可我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有什么变化。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老爸说。 老爸一肚子的气却不敢发泄出来,他明白这对他的健康是一种巨大的禁忌,所以说出的话少了很多发火的成份。 老爸一直盯着我看,期待着我的回答。 此时的我呆呆地底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自己说的话与现实离得太远而惹火了他。 老爸见我不开口,于是说:“好,就算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曾岩是怎么进医院的?” 我听了直打寒颤,没想到他是在试探我,明明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却还要陷害我,回想刚才的谎言,我算是栽了。 “罗滨,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叫你别说谎,别那么晚往外跑,可你都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从今以后,我要控制你大部分的行动,不管你是否同意,都必须给我服从,”老爸十分严厉地说,还把手里头的衣服扔到了椅背上。 “爸,那晚我只是出于好心才出去接曾岩的,”被老爸控制可不是件好事,那样我会失去很多自由,所以我要为自己做些解释,以解除他的想法。 他不听我的这一套,还振振有词地对我说:“你已不需要做任何的解释,刚才你对我撒谎,我就已有足够的理由来治你。” “从现在起,每次放学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赶回家,不得在外面逗留,在家里,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你得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不准到书房里碰电脑,上学期间不得再去体育馆打球,以上就是我对你的要求,我想这些一点儿也不难做到,如果你不从就别怪我对你有偏见,毕竟你已经是个高三生了,应该懂得收敛一下自己,好好学习,当然,假期我可以给你放宽待遇,”老爸说。“你把我说的话都写下来,放到桌子上,免得让我多嘴。” 老爸走进客厅,对着妹妹问寒问暖,而把我抛弃在这个清冷的房间里,让我感到有些无靠。 这是我应得的,我从小就没有妹妹那样乖,每次老爸鼓励我飞的时候我去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滚,如今得到这样的报应是理所当然。 老爸这么对我并不是存心要欺负我,而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将来有个不菲的收入,毕竟我是他的儿子,他不希望我跨在人生的舞台上。 虽然他的禁令勒杀了我天生热爱自由的心,但我想忍一忍总会过得好,想信万忍成佛,佛法无边。更相到哪天佛法会还我一个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由。 再说了,我的那帮队友们早已被他们的父母慢慢软禁了,他们追求自由的欲望比我还强,如今他们都能忍了,更何况我这个当队长的。 听老爸的话,送完妹妹后我就迎着朝阳匆匆地赶到了学校开始模仿同学的样,为了美好的理想而奋斗,或者也可以说为了将来能吃上一顿美味的总统套餐而不辞劳苦。 班主任来得很早,我进教室的时候他已定定地站在了讲台上,双手撑着讲桌,用一种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同学。 这是他的习惯,在同学们开始早读之前就来到了教室,然后然后全神惯注地看一看有哪些同学在聊天看小说,又有哪些同学在认认真真地学习。毫无疑问,他是在预测我们的班的升学率会有多少,他应该寄予重望的又有哪些同学。 在他眼里,学习也的同学永远是他关注的焦点,他们就是他的骄傲。有他们的存在,他就可以在别有老师面前不知疲倦地口沫横飞,在学校领导面前更有一副威武不屈的架式。尤其像曾岩、肖怡和王妮,他们简直就成了他手上的冲锋枪,在和老师们聊天时,他就经常将他们搬出来四处扫射,得意的如同一位高傲的将军。而像我不学无术,整天昏头昏脑地过日子的同学,他随时可以把我们丢进垃圾桶里,把我们当作一文不值的垃圾,甚至想对我们进行一次斩草除根的大屠杀。 好在我们势力庞大,他想要灭掉我们可不那么容易。相反,我们想要拉班集体的后腿倒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不过,就算给我们百分百的胆量,我们也绝不会做那种事情,毕竟我们不是野心勃勃的恶势力,我们不忍心将一件美好和东西毁灭在我们的手里。 早读铃声响过没几分钟,班主任就叫我们停住了,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是为了向我们宣布某个消息或者通知,从来没有一次是例外。 他扯了扯嗓子说:“现在我说个事情,这是学校昨晚上才决定下来的,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件好事,也可能是件坏事,我希望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停了下来,似乎真的要给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我们很配合,抖了抖精神之后开始洗耳恭听。 几秒钟后,他发话了:‘从今以后,除开星期六的假期,每天都要上晚自习……。” 没等他说完,我们都哀声叹气地“喊冤”起来,教室里顿时乱轰轰地的一片,酷似造反的场面。 班主任又是劝又是用黑板擦敲着讲桌,好不容易才镇住了叽叽喳喳叫的我们,然后问我们:“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我们齐声高喊。 傻瓜都知道,这不是坏消息是什么,要是他问学校领导的话,那他们才会说这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消息。 “如果说这是个坏消息的话,那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坏消息要告诉大家,”班主任笑笑说。 我们如晴天霹雳般又嚷了起来,声音比刚才还要吵,一个个前扑后仰的想要自杀。 班主任又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我们又恢复了安静。 “现在我们年级每个班都要求提前来学校,所以现在我规定,我们班往后每天早上和晚上的六点四十分到学校,而且必须进教室看书,否则记名警告,”班主任宣布说。 “天啊!”我们仰着脑袋喊着。 此内容由mtlook会员原创 第五章 新邻居 国庆节越是离我们近,城里的气氛就越是活跃,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白字红布的“欢度国庆”。商厦、超市、专卖店……无一不在进行着各式各样的优惠活动。这年头,做生意的人似乎个个都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不轻意间弄丢的一笔钱都可以砸死街边的一堆人,新上市的商品被他们疯狂的打折,价格低得足以令人为之倾倒。 九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在我和妹妹已经计划好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国庆节的这一天,老爸又莫明其妙的出差了。 这一次走得很匆忙,是在中午十二点钟出去的,当时我和妹妹正吃着他叫人送来的美味午餐。 由于没有时间来为我们做任何的准备,所以他在出发前给我们留下了两千块钱,告诉我们他半个月后才回来,他已经和曾伯伯说好了,以后我们兄妹俩就到凯明饭店里签单吃饭,等他回来了再结账。 妹妹对这一结果很不满,器着鼻子死也不让老爸出门。之前她已经和老爸一再地说好到了国庆就让他带我们去广州和老妈一起玩,而老爸也一再地答应她说好好好。如今老爸却无奈地毁了誓言,这对于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看她器得满脸泪水而老爸怎么劝也劝不停的情景,我这个类似于冷血动物的家伙也不禁心酸起来。 还好我没有妹妹的脆弱情绪,动不动就器得死去活来。 老爸出差了,往后我也就少了很多约束,多了不少自由。我高兴还来不及,哪儿还有闲功夫来伤心。 不过高兴归高兴,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遗憾。老爸的暂时离去,无疑是将我和妹妹的广州之行杀得连一丝丝还生的希望都没有。先前我们还费民尽一切心思地计划着到广州后的所有行动,现在瞬间化有乌有,我不遗憾那我就不是人了。 火热的夏天终于在九月渐渐地收敛了自己狂热的激情,以往一碧如洗的天空变得像婴儿水汪汪的眼睛,一天到晚飘着迷朦的薄云。 清晨,送完了妹妹,我又开始加快速度在公路上飞驰起来,感受着从前方扑面而来的惬意的凉风。 没出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个人在跑动,定眼一看,是肖怡,我们的漂亮班长。她背着个书包慢慢地小跑,酷有正在晨练有模样。 她的出现不禁让我感到好奇,她的家在城市的西边,她应该自西向东走才是,怎么今天却跑到了东边。来个自东向西行。莫非是因为她在校运会拿了冠军而高兴过头,在这城市里四处跑,好让市民街道瘦若干柴的身材也是跑步的料? 出于自己内心对她的喜欢,我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对她道了声“hello!” 她止住脚步,我也急刹住了车。她用右手扶着我的车头,看了一下手表后问我:“罗子,才六点二十,出来这么早,去哪儿?” 我看她是真的疯掉了,明知道这是我上学的路,还问人家这等没水准的问题,于不客气地对她说:“废话,当然是上学。” “借口,平时你都是七点进教室,我不信今天你会提前,”肖怡说。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可是一等良民,”我说。“我问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不是因为拿了冠军傻掉了脑子?” “我看你才傻掉了脑子,我走这儿纯属下正常,”肖怡说。 “疯子才会信你的话,”我斜眼看她。 “喂,请我吃一回早餐好不好?”肖怡说。 “为什么要我请?我又没欠你债,”我问她。 “不跟你罗唆,你请还是不请?’肖怡用手指指着我的脸。 我打量着她,认为她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大清早的一见面就“敲诈”,多煞风景。虽然我在心里很乐意接受她的请求,但更多的却是可怜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零用钱。平时我请她和王妮已经够多的了,难道她想把我挖成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才死心? 没良心的家伙。 “那我要你请我你会请吗?”我问她。 “我不管,这回可是我先开口,我有权得到优待,”她说。 “你还真是个女魔头,”我说。“要我请你也行,不过有个条件,只要你跑得过我的飞车,我就不惜一切财力地请你。” “这是你说的,输了可不许反悔,”肖怡不加思索地说。 “我是那种人吗?”我挺起胸脯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过有也有个条件,你得帮我拿书包,”肖怡自信地说。 她这个人对什么事情总是满怀信心,不管成功与否。 “小意思,”我高傲的像一位伟大的骑士。 肖怡把书包递给了我,还严厉警告我:“要是我的书包有一分一毫的损失,我就要一命偿一命。” 我对她发誓说:“你就放心吧我的班长老爷,我还担心你在书包里装了炸弹,半路把我炸成烤猪就惨。” 她笑了笑,叫我别罗唆,然后做好起跑的准备。 看到她一副天真而认真的样子,我也架好车子,准备出发。 “一、二,一、二、跑,”肖怡数着,数完就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是坐在自行车上的,出发的时候自然是个落后者,肖怡跑出了六七米,我才完全地驾起车子,但用不了多久,我就冲到了她的前面。 我把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在一个拐角处就把她从我的视线里完完全全地甩掉了。有了这样的成绩我并不感到自豪,因为龟兔赛跑的故事我又不是没有学过,我要坚持到底,让肖怡从此不敢轻言与我打赌。 快到校门口时,我傻眼了,一位女生站在大门口向我招手,满脸兴奋的微笑,她就是肖怡,她还真是个怪人,这样也灭不掉。 “怎么样,认输了吧?”肖怡笑着对我说。 “你作弊,你肯定了坐车来的,”我不服气,理论上赢的应该是我。 她不说话,只是翘着眉头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条小道,以此告诉她是从那儿跑来的,她根本没有作弊。。 “算你厉害,说吧,是要吃垮学校的食堂还是吃光某个宾馆的自助餐?”我很不甘心地说。 “你以为我有你那样的海量吗?”肖怡举起右手在我面前用力地甩了一下。 “就怕你带了几个胃,用海量都难以形容,”我说。 “你就给我少废话,我只要一个面包加一瓶牛奶就够了,”肖怡说。 我愿赌服输,带着她直往学校附近的蛋糕专卖店走去。 今天是十月二日,是国庆假日的第二天,老爸不在的日子我过得格外自在,而且又不愁吃不愁喝,安逸的如同一个无所是事的庸君。 起床后,刷完牙洗完脸,吃了几个饼干就拼命地扑向电脑。 妹妹说我已经是个毕业生了,书都不看,没的救了。的确,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玩完了的人。如果说还有药可救的话那定就是炸药了,它可以让我投胎转世。 四点钟,高杰打响了我家的电话,问我吃过晚饭没有,我认为他的大脑短路,平时就从没听他问过我是否吃饭的问题,今天却莫明其妙地冒出这样反常的话语。 我对他说没有,你想请我吗?他的反应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快,说小子你就别瞎想了,限你五分钟内赶到体育馆,我们都在这儿等你,要是你迟来一步,我们就撤了你的队长职位。 我急忙关掉电脑,然后找来球服换上。 我们有一个习惯,,一到蓝天馆打球就很自觉的抽签进行半场的比赛。六个人,分作两组,每组三人。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和陆寒、杨浩杰一组,高杰和罗文锋、徐捷一组,我们在蓝底下拼命地厮杀,互不相让。 蓝天馆也开始在我们脚步的不停跳动中恢复了曾经活跃的气息。 二十分钟下来,我们就累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以六票达成了休战协议。太久了没碰过球就是这个样子,打一下子就全身乏力。自从学校要求我们上晚自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来过蓝天馆,在学校里,也只有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才有机会碰上四十分钟的球。 “以我们这种状态还能进决赛吗?”休息中罗文锋叹息说。 “队长,你不是说要找个新人吗,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高杰问我。 “正在进行中,”我说。 “要是你找不到人,我们就重新选队长,”杨浩杰说。 杨浩杰又用这个老套的方法来威胁我,似乎我这个队长在他眼里形同虚设,真正的队长自始至终都没有诞生过。 “杨浩杰,你想夺权谋位吗?老这样逼我,”我开玩笑道。 “我才懒得跟你夺,我只想给你点压力,有了压力才会有动力,”杨浩杰说。 我才不需要什么动力,“我说。”我是什么样的人,答应大家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高杰,看,谁来了?”杨浩杰对高杰说。 “我们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看见赵雪儿跟着六位女生正向馆里走来,我妹妹也在其中。 七位女生中,一个亮丽的身影让我大吃一惊,那是肖怡。 我怀疑她就是我妹妹嘴里所说我大姐姐,我的新邻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还真不妙,刚走了一个爱跟我贫嘴的王妮,现在又来 了个意见经常与我不和的肖怡,她们姐妹俩是要报复我吗? 肖怡的出现让我又是害怕又是惊喜,害怕她的到来会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惊喜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从此以后她会经常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哥,”妹妹一见到我就大声喊起来。 我站起身向她走去,队友们也跟了过来,一个个用不同的问候语跟女生们打招呼。 “小家伙,你来做什么?”我问妹妹。 她跑到我身旁拉下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哥,那位姐姐就是我们的邻居。”她指了指肖怡,随后介绍说:“大姐姐,他就是我哥哥。” 我走到肖怡面前,很不欢迎的对她说:“想不到我们会成为邻居,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我只会跟你妹妹合作,”肖怡笑着说。 “肖怡,你认识我们馆主啊?”赵雪儿上前说。 “何止认识,简直根深蒂固,”我说。 “他们是同班同学,”杨浩杰说。 “原来她们说的馆主就是你,还真不出来,”肖怡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手里拿着球拍,我也看不出来人会打羽毛球,”我以牙还牙。 “可别小看我们肖怡,她可是我们的教练,”何园园站出来说。 我不相信,在学校里从来没碰过任何球的人竟然能当上教练,这的乎荒谬。 “你们也太没眼光了,就凭她菜鸟水平也当教练,干脆让我当好了,”我自不量力地说。 “那要不要我们来比一场,打十分球,”肖怡满怀期待地说。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皮包骨头,一副弱不经风的姿势,要与我较量,真是不知死活。 “队长,露两手给她瞧瞧,”徐捷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是啊,队长,我们支持你。”队友们附和着。 我却犹豫不决,每次跟她打赌,惨败的都是我,这回要是败了,那我还怎么在队友们面前抬起头,再说我又是他们的队长。 “怎么,你怕了?”何园园说。 “队长,你还犹豫什么,我们可是站在你一边的。”高杰说。 他的话让我自信很多,于是说:“比就比,我会怕你不成。” “不过我有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你把馆主的位让我当,”肖怡说。 我不接受,比赛就比赛,下赌注岂不成了赌博?馆主这个称呼是我多年有骄傲,我怎能拿它来开玩笑,除非要了我的命。 “你口气还真不小,但不行,这蓝天馆永远是我掌握的,我是不会拿它作赌注的,”我说。 “怕了?” “谁怕了,你赢了我叫你老大,这个赌注够大了吧?”我爽快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大伙儿可要为我作证,”肖怡说。 女生们轰地鼓掌说:“好!”连我身后的队友们也兴奋地唱同一首歌。 “哥,你会输的,”妹妹指着我嘻皮笑脸地说。 我用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小东西,我是你哥,你应该支持我才是。” “我才不理你,”妹妹说。 “把你的球拍给我,看哥哥怎么收拾她,”我说。 肖怡打起球来很认真,不攻我左边就攻我右边,不攻前场就攻后场,我满场地跑来跑去也捞不到几个球。不到两分钟,我就累得快要断气。 我喊了暂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会不会打球,我站在这儿,你却偏偏打到别处去,叫我怎么打啊?” “哎呀,馆主,明明是你不会打,还要来怪人家,”何园园说。 “队长,你也真够衰的,”高杰说。 “那我就打站的地方,”肖怡说。 “那还差不多,”我说。 我发出球,球被击得很高。肖怡用力跳起并做出杀球的动作,不久,我的鼻子一阵酸痛,我被球打到了。 场外顿时一片笑声。 “馆主,你疼不疼啊?”何园园笑道。 “队长,挡的好,”杨浩杰开玩笑说。 “还敢不敢再打,”肖怡得意洋洋地问。 “废话,还没够十个球呢,你想要结束除非你认输,”我很不服气,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女孩子欺负成这个样。 “笑话,我是怕你越打越输。” “少废话,继续。” 几分钟后,比赛结束了。三比七,我再一次败在了肖怡的魔瓜下。 场外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这都是属于肖怡的。 “馆主,你输了,”赵雪儿说。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说。 “可是你输了很多球,”赵雪儿说。 “没什么,是我让她的,让她高兴高兴。”我说。 “喂,你可别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快叫我一声老大,”肖怡说。 我不想就这样认了这个老大,那样太没面子了。 “我认为这场球不算,”我说。 “为什么?”肖怡问。 “我从小到现在都没碰过几次羽毛球,你赢了也不太光彩,”我解释道。 “馆主,你耍赖?”何园园指着我说。 “队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高杰说。 “肖怡,有本事的话我们来比投篮,如果你赢了,我愿赌服输,叫你老大,”我铁了心地说。 我认为自己打了多年有篮球,应该有点可人的成绩,所以就用这个办法来打败她。 “要是你再耍赖怎么办?”肖怡问。 “要是耍赖我就是小狗。” “好,一言为定。” 为了响应女士优先的政策,我让肖怡先投。 她双手捧着球站到罚球线上,抬头看一看篮筐,然后举起球认真地瞄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使劲地投了出去,动作还蛮优雅。球轻轻地碰了一下篮板,紧接着从篮筐里落了下来,球 进了,她的第一个球竟然来了个打板的空心,在一旁的观看的女生都高兴地鼓起掌。 我不看在眼里,认为这球纯属偶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肖怡越投越得意,一连进了六个球,我刹时感到“危机四伏”。 十个球下来,肖怡进了八个,这已经相当于我曾经有过的最高记录。 肖怡把球递给我,说:“到你了,看你怎么投进九个球。” “谁说一定要进九个球,八个球也可以平你,”我说。 “好啊,,那你就投进八个球给大家看看,”肖怡说。 我站好,小心翼翼地投出了十个球,结果只进了七个,七比八,我又败给了肖怡。 我不敢再耍赖,老老实实地叫了肖怡一声老大,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岩打电话来说请我们兄妹两吃餐饭,以表示感谢他住院期间我常去看望他。 我觉得很搞笑,我去看望他那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他床头边那一大堆的水果的饮料。如果没有那些东西,我才懒得大老远地跑去医院,最多也只是发几条小短信问候一下。 当然,我可不是那种薄情寡意的人,其实我也很关心他的,毕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就感到特别孤寂,尤其是在教室里,我简直碾子一个孤独的守门人。找王妮聊天的时候她都以正在看书为由拒绝我,有时候还折着我的桌子对着我吼:‘别打扰我。”那模样让我心惊胆寒。 曾岩很客气,特意为我们安排了一间豪华的包厢,还不是一般的豪华,它的豪华连我们珍珠般的眼睛在此也显得特卑微起来,什么荣华富贵,家财万贯也都变得毫地意义。 我和妹妹踏起来的一瞬间都惊叹的合不拢嘴,这儿点点那儿指指,一大堆的形容词都挖出来了还觉得远远不够。 以前跟老爸也进过很多包厢,还没见过哪间有这一间豪华,甚至 这间的二分之一都没有。 真不愧是有钱人的儿子,和我同样的年龄就可以在饭店里点这样的包厢,要是我,那肯定是下辈子也办不到的事情。 一个巨大的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美味的十道菜,全是我和妹妹的最爱。我们睁大双眼看着彼此,一时搞不懂曾岩是怎么知道我们爱吃什么菜,一点不误。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曾岩问我们。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吃为些菜?”妹妹问。 “很简单啊,你们每天都来这儿用餐,我就去查你们的菜单罗,”曾岩解释说。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侦探似的,不会连我们家的私事也查了吧?”我说。 “差不多,我还知道你们家有了个新邻居,你们都认识她了吗?”曾岩对着我一脸的傻笑。 很明显,这家伙是在明知故问。我肯定他不只是知道我们有新邻居这么简单,也许连我最肖怡老大的事也了如指掌,要不然他也不会对我笑。 “嗯,我们都认识了,她还经常过来跟我弹钢琴呢,”妹妹说。 “她会弹琴吗?”曾岩问。“她弹得可好了,她现在是八级,”妹妹说。 “那你呢,你几级?”曾岩问。 “我六级了,”妹妹说。 “对了,曾岩,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清楚没有?”我转变话题。 “什么事?”曾岩问。 他又在装蒜,要他加入我们球队的事我说得嘴唇都破了,他还有心情跟我装不懂。 “你就别装了,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球队?”我说。 “你真是个没耐心的人,我不是说了需要时间考虑吗?”曾岩说。 “我看你是瞧不起我们球队才会这么说,”我说。 “大哥哥,你就答应我哥加入他们球队吧,那样你们就可以一起拿冠军了”妹妹天真地说。 “你看,连小孩子都说了,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说。 “我算服了你们兄妹俩,我答应你,等到高考结束我就去跟你们一起打球,这下你满意了吧,”曾岩说。“其实我请你们来吃饭也是为了告诉你我愿意加入蓝山队的,不过要等我的手好了” ";不早说,害得我差点跟你急,";我说。 “我是想看看你的耐心有没有升级。” “小人,以后再这样的非揍你不可。” …… 此内容由mtlook会员原创 第六章 犯错 现在的时序已经来到了深秋,12月的天空如同一位多愁少女的脸庞,阴沉、朦胧而又让人捉摸不透。有可能的话还会没完没了地哭上好一阵子,弄得地面湿漉漉的一片。 上小学时,课本里所描述的秋天是一片金黄色的季节,树叶是金黄色的,田野是金黄色的,连山峰也是金黄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让人联想到那惹人喜爱的黄金。可一,实中的世界却令人失望,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儿秋的感觉,树叶一年四季是永不变更的绿色,田野里的金黄也只是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类似残存的伤痕,山峰更不用说了,自从封山育林以来,绿色的蔓延步伐就从未停止过。 如果有人要我们说出秋天的特点,我想我们能够说的也就只那那四处窜的秋风了,时而清爽舒畅时而刻骨钻心。 今天是星期三,是我们每个星期的开始都会盼望的一个日子,因为待会儿的一节四十分钟的体育课会无条件地侍候着我们。尤其是跟我一样早已厌倦了学习的败类。 星期三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的不再是八班,而我令我生厌的七班。我们班只有在星期五的时候才会与八班碰面,他们就像是我们的老朋友,跟他们在一起时我总会感受到延绵不断的亲切感。 我之所以说七班令我生厌,并不是说我跟他们班的每一个人都着不解的深仇大恨,也不是说我的前世与他们的前世是势不两立的一代人,而是因为他们班有一个男生常常惹得我一肚子的气。 那个男生有个十分恶心的名字,叫韦朋君,1米70的个子,白白瘦瘦的,每次听到他的名字时我就臣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个精光。 可惜世间偏偏有件不幸的事情发生,韦朋君的父亲是政府里的大牌人物,有权有钱,用我们的话说,他的父亲比神仙还厉害,叫天天应,叫地地灵,有违反者,斩立决。 韦朋君在我们这帮平民的子女中很另类,每天凭着手里的大钞在校园钩三搭四,类似于一个淫贼。不仅如此,他的灵魂还丑陋到了极点,一开口就满嘴的非文明用语。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有些佩服他,他的猪朋狗友很多,多得让我目瞪口呆,我跟大比起来,那是不堪一击。他几乎成了一个明亮的太阳,而其他的人就只绕着他旋转的卫星。 韦朋君是个篮球爱好者,是个运球能力还行的家伙,只是他运球的时候经常被人家抢了去,这一点在我们看来是个公认的笑话。每次跟他们班打球的时候,没有哪一秒不听到他大声地喊:“你妈的,给我球啊。”可球传到他手里没多久就被我们抢了,之后他的队友们都会丢给他白眼,而他总是发神精地小声说:“没事没事,继续。” 他是个篮球爱好者我可以承认,但在我说他是个文明的篮球爱好者我死都不会承认,与他一起打球,他都会用粗鲁的语言来攻击别人,不管你是否跟他同一个组。对别人出言不逊似乎就是他的天职。 我们班打球的男生没有哪一个能够逃脱他的那张臭嘴,包括我在内,有几次我轻轻地中投被他盖掉,他兴历不已,怒着嘴巴大声说:“操你妈。” 我是个痛恨在球场上被别人指挥和被别人骂的人,韦朋君骂我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握起拳头揍他,管他是死是活,但一想到自己的队友们都忍了,我又何必来个例外,所以也忍了。 夏盛队与八班的男同胞们再一次为了共同的爱好开战了,这一次我的队友们打得很顺手,上场没五分钟,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16分。 韦朋君口不停蹄地大骂自己的队友,弄得他们一个个没心思打球。 我们为了同情忍气吐声的八班的朋友们,七始放慢了进攻的脚步。 后来,韦朋君主动跑过来防守我,把我逼得狗急跳墙,于是我就放慢速度散起步来,让队友们打。 没几分钟,刘飞传给了我一个球,还轻地对我说:“别被人家给宰了。” 我天堂到他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动力,就像变形金刚变形后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我不再理会韦朋君对我的防守,运着球无所畏惧地向前冲,过了三分线后就来了个三大步上蓝。 就在我要起步时,韦朋君朝我面前伸出了一支脚,我抱着球在坚硬的地面打了几个滚,刹那间感到天错地暗的痛。 我周身怒火冲烧,爬起来,拿着球狠狠地朝韦朋君的脑袋上砸去,还往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忍了许久的气在这一刻尽情爆发。 队友们见势不妙,都飞快地跑过来将我抱住,还阻止了我的一个正在飞舞的拳头。我极力地挣脱队友们的阻挡,想再给这厮几脚,可就在我还没有挣开时已被拉得老远。 韦朋君吓得不敢动手反抗,站在原地指着我大骂,他的队友没一个理他,都跑到了我这边。 刘飞把我拉回了教室,队友们也纷纷跟了回来,本想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回的球赛就这样被搞砸了。 队友没有怪我,反而对我说:“好样的,罗子,早就该给那个娘娘腔一个教训了。” “那三八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我气愤地说。 “我也是,我也是,”队友们都这么说。 “那你们怎么不帮我给他山径脚,还把我拉走?”我问。 “如果我们不拉走你,你现在就政教处吃冷饮了,”刘飞说。 “政教处算什么,又不是没去过。” 我得意洋洋而又满脑未消的愤恨。 “罗子,我建议你以后吹牛的时候最好先打个草稿,”正在在看书的王妮突然转过身来插嘴。 “你看你书,少管闲事,”我大吼起来,语气很吓人。 王妮吓得脸色发紫,双眼湿润地盯着我看,那眼神似乎要告诉我:“我只开个玩笑罢了,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我还看得出来,她那双明亮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或者是冤枉。 其实不只是王妮被吓着了,连我自己也不例外,我搞不懂自己的话怎么会突然变得无礼而暴躁,一真以来我就不敢对任何人这样说过话。 “看什么,没见过吗?‘我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对王妮咆哮。 王妮一脸无辜地扑到桌面上哭了起来,教室里倾刻间死一样的安静,所有的女生都向我丢来了憎恨的目光。 “罗子,还 点向王妮道歉?”曾岩说。 “道什么歉?又不是我错,是她自己来惹我的,”我执迷不悟地说。 “别这样,道个歉就万事大吉了,”刘飞说。 “懒得理她。” 我越说越来气,越说越觉得王妮可恶,心里还想狠狠地拍她的桌子对她吼:“你还哭?” 曾岩把男同胞们都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依旧一片安静,一位女生走过来安慰王妮。好在肖怡不在,否则她非对我吼不可,或者跑到班主任那儿打报告。我得罪了她的表妹,那跟得罪她没什么区别,她们两人人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罗子,道个歉吧,我去帮你拿回外套,”曾岩使劲地推了我的后背,随后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很固执,没有做出一点儿要道歉的举动,拿起球在在右手的食指上不停地转起来,而且越转越来劲,越转越愤恨。心里还默默地唠叨着: “韦狗屁,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就要你满地找牙。” 球从我的手指上落了下来,我拼尽全力地不让它着地,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将它控制住而把它抛到空中时,它却很意外地越过了我头顶,直往身后飞去,还不偏不歪地砸在了王妮的后脑勺上。 王妮的额头在桌面上“咚”地炸开了花,她吓得魂飞魄散,好一阵子才加过神来。 我不但没有说对不起,还在心里偷着乐。 王妮捡起落在身边的球,狠狠地向我砸来。还大声地说:“神经病。” 班上所有的人都朝我们望来,一双双满是憎恶的眼睛。 我感到自尊丧失,邪恶的魔鬼开始在我的我的体内无休止地施展邪术,使我全身上下充满了强大的力量,紧接着就是一股不服的盛气强烈的驱使着我要做出反抗的举动。 我随手抓起了曾岩的水壶,站起身就“嘣”地打在了王妮的额头上。 整个教室顿时一片乱槽槽的声音,女生们都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我神情慌乱,女生们的反应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男同胞们也都站了起来,我的眼前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暴乱。 当女生们都拥到王妮身边时我才发现,王妮的额头和脸蛋爬满了鲜红的血。 我被拉进了政教处,一个我早已不陌生的地方,我数不清自己都来过几次,只记得每次进来的最后结果都是被班主任带出去的。政教处里很安静,只有张主任一个人在办公桌前空手坐着。我踏进门口的那一刻他就死死地盯着我看,目光中满是不和谐的气氛,毫无疑问,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罪行。 “张主任,你看怎么处理这个学生,”拉我进来的李老师问。 “就交给我,你先去忙吧,”张主任和气地说。 李老师走出门口没多远,张主任就破口把我训了起来,还用力地拍了两回桌子。而他都训了我什么我却一个字也没吸进去,我的脑子里早已是一片沸腾了的慌乱,每一个脑细胞似乎都在躲避灾难一样四处撞墙。 张主任问我老爸的手机号码,我不敢不说,所以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这一刻的我已是老虎面前待死的山羊,等候最终的判决是我唯一的出路。 “喂,你好,你是罗滨的家长吗?”张主任拨通了老爸的手机。 “是这样的,罗滨在学校里闹了点事情,希望你能过来一下,”张主任停了一会儿后说。 老爸在那头肯定是焦急地问我是不是又闯祸了,只听见张主任说:“也没什么大事,你现在能赶过来一趟吗?” “对对对,就是现在。” 张主任挂掉了电话。 我低着脑袋,眼前是一片水的世界,我绞心的后悔让自己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滚动。 我在心底悄悄地向老天爷祈祷,希望他能让时间倒流,回到我在王妮身后玩球的那一刻,那样我会让指尖上的球自由落地而不加于任何阻止,之后我也就不会拿起曾岩的水壶打在王妮的额头上,此刻也不会站在张主任冰冷的脸面前接受批评。 老爸赶来了,他穿着上个月才买的一套整洁而笔直的黑色西服,这是他最有的西服中最贵最好的一套。他曾告诉过我和妹妹,说要是去接待贵宾时就穿上它,这样也就不会有损公司的形象。他还说穿上它的时候将会是他过得最开心最值得回忆的时刻。 今天是他第一次穿着它出门,按照他的话说今天应该是他过得最开心最值得回忆的一个日子。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要让他失望了。 张主任毫不犹豫地说要停我的课,还叫老爸把我带回家里面壁思过,至于什么时候返校就要等到校领导讨论后再做决定。 老爸很难接受这样的一个判决,使劲地求张主任能够重新考虑,给个宽容的处理,让我留校。可张主任的态度很强硬,说什么也不愿做出一丝让步,此时我他已不再是以往的他,以往的他对我的错是司空见惯,每次批评我的时候都会面带和蔼的微笑,根本就不像是在训我。而这时,他却冷酷的不认识我,一心只想把我踢出校门。 看着老爸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向张主任苦苦求情而又无济于事,我的心在剧烈的疼痛,带着体温的泪水很快就爬满了我的脸庞。 老爸是爱我的,他从来就没有在自己的心里种下恨我的种子,只有我在他的心里打开痛苦的花儿。他有我这样的儿子,真是倒霉透了。 老爸很无奈地把我带出了学校。回的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闷地开着车子。 回到家,他跟王妮的老爸通完电话后就急冲冲地出门,估计是去医院里看望王妃了。 王妮可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一生下来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类似于公主的生活,如今却被我莫明其妙地打了, 这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家里静悄悄的,连整个大院也是如此。大人们上班去了,有学业的孩子们也都去了学校,我一个人在这沉寂的世界里呼吸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让我很不安分的空气。 现在是晚上的十点钟,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无所是事的躺着。天上的星星不见了,它们都在寒冷到来之前飞去了另一片晴朗的天空,只留下一片漆黑、清冷的夜空。 上午,老爸没收了我的手机,包括我心爱的篮球,还严厉地警告我:“往后要没是没有我的同意而踏出家门半步,就休怪我不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我很听话,这一整天除了帮妹妹开门,其余的时间就没碰过那扇大门。 我想不明白老爸为什么没有打我骂我,而只是更多的保持沉默的态度。三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和妹妹在客厅里聊天,而他则一个闷在书房里做自己的事情,很少出来跟我们说话。这让我很难受,比过去的任何一种痛苦还要难熬。 中午我帮妹妹开门的时候很巧碰到了肖怡,她正放学回来。我向她打招呼,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对对妹妹说再见。我问王妮的伤好些没有,她也不说话,拿着钥匙开自己的家门,随后又用力地关上以此来回应我,我伤心的眼泪险些冒了出来。 从我被张主任赶出校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忏悔,可以说这一天的都是在痛苦的回忆中度过的。我渴望周围的人不要因为我的 而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我是需要他们的,没有他们的时候我有多寂寞,多孤单。我也天真地盼望着,当我走出家门上学时,同学们依然像以前一校对我微笑对我好,让我永远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局外人。 吃过早餐,老爸带着我来到了超市,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和补品。他告诉我说:“拿着这些东西去探望王妮,你打伤了人家,总得给人家赔个不是。” “我不敢去,怕她不原谅我,那样我会很尴尬。”我说。 “难道要我去替你说对不起吗?”老爸说。 “不,”我说。 “待会儿我送你到医院,你就自己进去,我得尽快去公司忙些事情,”老爸说。 我不敢再有半点推脱的意思,低声低气地应了声:“哦。” “爸,你为什么不骂我?” 路上,我问起老爸。 “难道你需要我骂你吗?”老爸反问道。 “不需要,我只是觉得奇怪。”我说。 “那天我,见你满脸发青,我就你已经够怕的了,所以没有再去打击你,想你自己好好反醒,现在你知氏了吧?”老爸笑着说。 “知错了。” “见了王妮态度要好点,要有点诚意。” “知道了。” “你也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要懂着点,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见不到成才的样子了……”老爸说。 医院里很安静,安静的整栋楼里的人走路的声音都清楚的分辨出来。 病房里只有王妮一个人,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书,额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见到我进来,她立刻把书合起来放到枕边,然后转身背对着我。 这是因为她还在恨我的表现,是合情合理的,我欣然接受。 我走到床边,轻声地问她:“王妮,你好些了没有?” 她没有回答,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踮起脚跟想看看她的额头,看看她伤得怎么样,但除了那白色的纱布之外,就什么也见不着。 “我拿了些吃的东西来给你,”我说。 “我不稀罕,”王妮生气地说。“这是我老爸买的,他说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还要我代他祝你早日康复,”我说。 王妮不沉默着,病房里顿时静悄悄的,我拿着东西傻愣愣地站着。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都该说些什么,安静的气息让我感觉到时间在快速的凝固。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两个人近在咫尺,而彼此的心却隔着千山万水的痛苦。 “王妮,真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对你 发火,更不应该打你,现在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把闷在心里很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王妮不客气地说。 我很尴尬,开始不知所措。以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真心道歉的人遭到拒绝,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看电视的时候我还觉得好笑,但到了自己,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点儿可笑的成份,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让人窒息的难过。 “我走可以,但在走之前希望你能原谅我,哪怕是一点点,”我固执地说。 “你走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王妮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就是喊着的。 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泪水在跳动。她一定是想起了那天自己倍受委屈的情景。那一天,她成了我的出气筒,成了一个无辜受害的可怜人。 “那你先休息,我把东西放在桌上,”我小声地说。 我放下东西就往外走,身后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王妮依旧不肯原谅我。 12月的天空又一次飞起了绵绵细雨,打到手心有一种冰冷冰冷的感觉。我关起窗户,痴痴地享受着从空调里吹出来的热乎乎的暖气。 老爸上班了,妹妹也去了学校,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像一只再也不能飞翔的小鸟整天呆在温暖的窝里,感受不到城市的喧闹与繁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冷清与荒凉。 我依旧在为自己的罪恶进行着无休止的忏悔。 此内容由mtlook会员原创 第七章 无心向校 终于,我又可以上学了,说来我得感谢曾伯伯,是他去学校帮我求了情,学校才肯同意让我回校。否则要等学校的通知,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说不定可能就是下辈子的事情 了。 曾伯伯是我们学校的赞助商,也可以说是我们学校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人物。他是个热爱教育事业的人士,每年都会给我们学校一笔巨大的资金,现在我们用的桌椅就是他出钱去买回来的。 记得不久前曾伯伯在我家里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辛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有曾岩这个争气的儿子我真感到欣慰,就算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憾了。”想一想我的老爸,他有我这样的儿子,那岂不是死不瞑目? 我们的座位重新调整了,是在我被停课的时候调整的。曾岩去了第二组的第一排,也有了新的同桌。我的座位则被安排在了正对着后门的角落里,就我一个人坐,而且这一排就我一个人,也就只有我的一张桌子,可谓孤军突兀。很明显,这是班主任的特意安排,我已经彻彻底底被列入了差等生和坏学生的行列中,他不希望我影响了同学们的学习,更不能影响了曾岩。曾岩可是他手里的一块王牌,坏了他会心碎。 我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同学们都到齐了,班主任也站在了讲台上,他见到就给我了冷冷的一眼,还丢过来一句毫无感情的话:“你就坐后面的那个座位。”紧接着就低头看讲桌上的什么东西。 我不介意,我很清楚这是一个痛恨别人的人应有的态度,而班主任也是个痛恨我的人,他这样对我已经不是一种不正常的举动。 在家里闷了半个多月,我已经明白了许多道理,比如吃饭的时候应该让老爸和妹妹先开始,自己后动手;吃饭的过程中不能发出过于响亮的声音;看电视的时候不能跟妹妹抢着看;为人处事不要过于强求,要意而娄…… 除此之外,我还在老爸的书房里看不了少的唐诗宋词。遗憾的是我看的都是那些伤感的诗句,因为我早已没有心思去欣赏热情扬抑的东西,总觉得它们不是我该看的。 后来不知是因为太过于痴迷那些诗句还是因为太久的寂寞腐化了我,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言谈间也少了以往指手画脚的动作。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自己变得特别冷血,对周围以生的事情常常视而不见、见而不闻、闻而不听,一味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保持着自己觉得应该持有的态度。 我不故道这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基因突变,或者说我已经看破红尘,对这世上的一切早已失去的兴趣。 刚才班主任给我的冷眼自然没有让我心寒,相反,我还感到特别高兴。要是他理我了,那我将会有更多的自由,即使我一而再、再而三在犯错,他也不想再对我说些什么,任凭我自生自灭在他看来可能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天在为人类创造快乐的同时总不会忘记创造痛苦,他似乎认为当快乐与痛苦并存于世的时候,这个社会才会达到中和的状态,以致于不会有失衡的产生。 我在高兴班主任对我的不理不睬的同时,还痛苦着同学们对我的冷落。整整一天下来,跟我说过话的只有曾岩和刘飞,其他的人都视我不存在,从我身边经过时,连简简单单地看我一眼的举动也没有。尤其是为数众多的女生们,一个都满脸的冷淡表情。 我曾努力地试着跟坐在我前面的女生说话,可她们总是爱理不理,有时还装作没听见。我用纸条向王妮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结果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纸条揉作一团丢进了课桌里。 可以说,这一天的约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对着自己的汽车杂志发呆,过着极度无聊的生活。有时候我还会在心里偷偷地笑,笑班主任把我的座位安排到角落竟然顺应了形势的发展,无意中安慰了我。要是坐在教室中间,一个不被别人搭理的人傻傻地坐在那儿该有多难过。 我踩着自行车在这缀满灯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飞,寒冷的风像一把锋利的薄剑胡乱地刮着我的脸,微微的疼痛让我格外不自在。 远处院子里的篮球场上有个人在拼命地打着球,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一位专业的球员。 这是我么一次逃学,而且又是在我被停过课之后的么一个晚上。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自己太不想见到自己的座位,那样我会感觉无穷无尽的孤独。 早上我提着书包志气高昂地走出家门的时候,老爸还以为我痛改前非,愿做一个好孩子,就特意给了我三百块钱,并告诉高三了,学习压力大,老爸又没有时间带你上街,拿着这些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当时我感动的几乎流泪,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我逃课,他非气得心脏病复发。在他心里,他是多么希望我能够好好地做人,努力学习,将来有份不错的工作。 当我再也忍不住凛冽的北风而停下车子休息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与家有着相反方向的郊区,来到了冷清而又类似于的花园。 几个月前,曾岩就是在这儿被 三个恶棍打断了手,可以说这里给我留下的印象简直能用刻骨铭心来形容。那一晚要是没人大个子,我们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 远处的一个落满灯光的建筑深深地吸引了我,尤其是那块闪亮闪亮的“快乐酒吧”大门牌,它让我想到了啤酒,想到了啤酒让我暖身子。 摸摸自己的口袋,老爸给的钱分毫未动,于是朝着酒吧飞去。 酒吧古朴而典雅,身处其中能感受到有一股贵族的气息在飘动。闪烁昏黄的灯光下,有人在伴着轻快的音乐悠闲地跳舞,有人在神采飞扬地喝酒聊天。 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并点了一瓶啤酒。不久,一位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把酒端到我面前,动作熟练地把酒倒满透明的玻璃杯,之后还热情地问我:“您需要点些吃的吗?”我对她微笑,说:“暂时不用。”然后她很有礼貌地说:“那您慢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举个手就行了。” 我拿着杯子,慢慢地放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 看着周围快乐的人们,一种莫明的伤感顿时在我的心底滋生,它让我难爱的直想流泪。 我的世界像被原子弹轰炸了似的,到处是一片残不忍睹的记起与荒凉,我在自己寂寞的摇篮里唱着孤独的歌。 同学位忘记了我的存在,而我却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影子,我是多希望能和他们友好共处,不想被他们冷落在这纷繁的人间。 我扒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金色的啤酒里向上冒着的珍珠般的水泡,它们像节日里放飞高空的气球,每一颗都有着惹人可爱模样,晶莹透亮而没有一丝斑痕。 它们让我想起了王妮的脸,一张漂亮的如同美玉般却瞬间刻上了伤痕的脸蛋。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一次不轻易的错误也会给人留下永远抹不掉的痕迹。 一个圆形的巴痕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右额上,就像一块十全十美的玉石出现 了一个难看的黑斑。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尤其是那些特别爱美的女生,要是她们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黑点,她们就会时时刻刻涂抹具有祛斑功能的护肤品。 好在王妮不是那一类人,她本身就已经很美,任何时候不加以任何的修饰都美得如同下凡的仙女。可是我为她刻下的丑陋的伤痕,却让她感到不自在。今天她没有扎起她的长发,而任由它们自由地落到肩膀上,她还极力地用它们来掩盖住那块伤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个难看的东西。 轻柔的音乐夹着人们甜美的笑声飘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里,快乐与幸福在这儿尽情上演。 我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从人们身上洋溢出来的欢乐,享受着空气中轻轻萦绕着的啤酒的浓香。 朦胧中感觉到有几个人坐到了我面前。动作很粗鲁,在他们坐下来的一瞬间整张桌子都在剧烈地晃动。 我挣开眼睛抬起头,看到三个青年正眼睁睁地看着我。几个月前,我和曾岩才跟他们侠路相逢,现在他们又来与我上演怨家路窄的戏。 这世界突然小得让我想自杀。 青年老大坐在我对面,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还把我那满满的一杯啤酒喝掉,之后问我:“怎么,不给喝吗?” “你们想做什么?”我有些紧张地问他们,声音还带有微微的颤抖。 上一次领教过他们的厉害,所有此次不禁害怕起来。 “没什么,想让你请我们喝酒,你没意见吧?”青年老大傲气地说。 “对不起,我没钱,我要走了,”我说。 我起身想走,旁边的小青年和小胡子青年立即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把我压回了椅子上。我险些坐不隐,要不是他们还抓着我,我已横着倒在地上。 我甩开他们的手,定了一下神后说:“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敢胡来我说喊了。” 我话刚落,坐在右边的小胡子青年就快速地往我的肚子上打了拳,我疼得扑到桌子上。他还不甘心,夹着我的脖子说:“你他吗要是敢喊,我就揍死你。” 我挣开他的手,睁大眼睛瞪着他却不敢还手。 小青年也瞪着我,眼珠都快要掉了出来,他挥起手打了我的后脑勺。 我感到倍受污辱,全身上下怒气翻滚,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样打过我的脑袋。我从电视剧里知道,被别人打后脑是件极不光彩的事情。 我紧紧握起拳头,不由分说就往小青年的脸上打去,小青年因为椅子摇摆而倒在了地止,我又顺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青年老大和小胡子青年见状都向我扑了过来,抓起我的衣服就拳打脚踢,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嘈杂声混作一团。 不久,几个人跑过来拉开了三个青年,并死死地抓着不放。 酒吧里顿时一片安静,人们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们。 一个身材高大发胖的中年人向我们走来,不加以任何思索地就给了三个青年,几拳,我却是例外。 中年人抓住青年老大的认领严厉地说:“王八蛋,敢跑到我这儿来捣乱,活得不耐烦了,快给我滚。” 中年人定定地指着酒吧的门口。 三个青年不敢有任何反抗,乖乖地往门口跑去。 我疑惑不解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没事了,大家继续,玩得开心点,”中年人高举双手说。 音乐又响了起来,跳舞的人继续跳舞,喝酒聊天的人则继续喝酒聊天。 “小兄弟,给你,擦一下你的伤口,”中年人好心地递给我一张餐币纸。 “不用了,谢谢,我没受伤,”我说。 “你摸一下自己的右嘴角,那儿正流血呢,”中年人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用手一碰,才知道自己真的受了伤。 我接过餐币纸,轻轻地擦着伤口。 “你是这儿的老板吗?”我问他。 “没错,这家酒吧是我开的,”中年人很友好地说。 “刚才我也在闹事,人炙什么不打我?”我问。 “那几个王八蛋我见多了,所以一眼就知道你是挨他们欺负的,你说我会去帮他们吗?”中年老板笑了笑。 “人真是个好人,”中年老板对我的好让我不禁说出了这句话。 “小兄弟,今晚我请客,说吧,你还能喝多少?”中年老板爽快地对我说。 “不了,现在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喝太多家人会骂的,”我说。 “那倒也是,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找我,我给你免费。” …… 踏出酒吧门口,萧瑟的北风呼呼地往我身上扑来,冷得我直打颤。 这郊区的路上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让人有些胆寒。一排排整齐昏黄的路灯在漆黑的夜幕下静静地书写着自己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 我停放在树底下的自行车不见了,我焦急地四处寻找,希望能从别的地方见到它。可是我来来回回地找了几次也始终没有发现,我急的想掉眼泪。 三个家伙从黑暗的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就对我拳打脚踢,雨点般的疼痛倾刻间在我身上开了花,我卷缩在地止无力还手。 又是那三个青年,他们不甘心刚才的下场,复仇来了。 青年老大一边打我一边愤怒地说:“操你妈,这回还有谁能救你。” 打完之后,他们就开始搜我的身子,结果小青年轻而易举地就拿走了我的三百块钱。 我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兴奋地数钱,想喊救命却无奈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道强烈的灯光从远处笔直的照在我们的身上,三个青年停止了数钱,都朝着灯光的方向望去,我吃力地爬起来,看到是一辆摩托车正向我们飞快地驶来。 我惊喜若狂,知道那一定是大个子。因为在我们这座城市里,我只知道他的摩托车才会有这种浑厚而清脆的声音。 三年青年似乎意识到了骑摩托车的人就是曾经打过他们的大个子,都感到了危险的来袭,于是拔腿就跑。 我本想追上去抢回自己的钱,可一身的疼痛让我寸步难行。 大个子在我面前停住了车,走过来扶住我,问:“你要不要紧,需要上医院吗?” 我勉勉强强地挺直腰板,说:“不,不用了,我没大伤。” “他们有没有抢你东西?”大个子关心地问。 “ 他们抢走了我的钱,”我说。 大个子朝三个青年跑掉的方向望了望,回过头对我说:“他们已经跑远,难追回来了。” 我深受感动,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要把钱追回来的意思,可他却有意想帮我。 “你怎么会来这儿,不用上学吗?”大个子问我。 “我现在休学在家。” 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逃学,所以故意骗他。虽然我明白存心欺骗一个热心帮助自己的人是个错误,但我也是没办法,我实在是讨厌上学。 “走吧,我扶你进酒吧里休息一会儿,这儿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大个子说。 家里静悄悄的,妹妹睡了,老爸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在等我回来,要是在平常,我早就待在书房里做自己的事了。 “爸,我回来了,”我轻声说。 “怎么现在才回?”老爸放下手里的报纸。 “跟同学在学校里加班了,”我撒谎道。 “你跟我到书房里来。” 老爸站起身,径直往书房走去,我无声无息地跟在他后面。 毫无疑问,他又要训我了。 “把门关上,”老爸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很听话,老老实实地去关门,不敢说半个不字,关完门后就怯生生地走回他的面前。 “你告诉我,我这个老爸是不是很好骗?”老爸看着我,目光里满是令人畏惧的气息。 我很清楚老爸说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知道了我逃学的事情。 “不,”我小声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老爸大声问道。 他生气了,而且还气得火冒三丈,那只想打我却又不忍心的右手显得很无奈。 “你说,你脸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老爸指着我被打得出血的嘴角。 “没有,”我说。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爸的语气越来越吓人。 “我碰到了几个坏人,被他们打了,”我吞吞吐吐地说。 “就你碰到地坏人,杨浩杰他们怎么又没碰到,我不信这条路上就你出意外。” 我紧闭着嘴呆呆地站着,任凭老爸对我开火。 “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为什么再三地犯错却不知回改,难道要气死我你才肯罢休,”老爸一肚子气地说。“刚才你班主任打电话来亲口对我说我的这外儿子也太难教了,你说我的面子都该往哪儿放,我对你的期望有多高,可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我看我这个爸爸也是白当了。” 老爸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可以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作为儿子的如今吃饱了翅膀也硬了不听话了,作为父亲的又怎么会不伤心。要是将来我也有像这样的一个儿子,我也会痛哭流涕的,或是用同学们的话说买瓶农药回来喝下算了,活着太累。 “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读书的念头?”老爸问。 我犹豫不决,一直以来我根本就琢磨不透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所想的。如果说我还是想读书的话,那为什么每次坐在教室里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外面的花花世界?如果说我是不想读书的话,那为什么当我一个在街上游荡时却满脑子是自己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室听课的情景。 为了安慰伤心的父亲,不让他对我的那些早已枯萎的希望彻底破碎,我不得不给了他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答案,我告诉他我还想读书。 “既然你还想上学,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别再给我添麻烦,你也长大了,我不想对你多说些什么,我只希望你学会反思,别跟个木头人似的的一错再错,”老爸突然很和气地说:“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句,以后可别喝酒,一身的酒气,哪儿像个高中生,很晚了,你回房休息吧,以后别再逃课了。” 老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虚掩的门,我清楚地看到老爸走到饮水机旁吃药,还用右手紧紧地压住自己的胸口,很痛苦的样子。 此内容由mtlook会员原创 第八章 新玩友 冬天的夜被地球的公转拉得格外长,曾经一大清早就盛开在我上学路上的太阳此时迟迟没有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昏黄却温暖四溢的路灯。 我心爱的跑车没了,本以为是件值得庆兴的事情,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借助老爸给我的零用钱买一部新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爸给我的钱总是一天十块一天十块地给,没有哪一天是给过上百的,因此我想买新车的想法持续了半个多月仍未能实现,想拿十块来做积蓄一天一天地存起来却又觉得少之又少。 好几次我想让妹妹问老爸要钱,又害怕他伤心自己的儿子连自己的东西都管不好,所以每次只是想想而已,不敢采取任何行动。 不过还好,杨浩杰把他十年前买的但早已被淘汰的单车送给了我,他说这总比没有的好,要是天天走着去学校,不把我累垮那有假。 我很感激他,虽然说这车子已锈迹斑斑,不堪一击,但已足够承载我和妹妹了,毕竟我们两个人的体重合起来也不达不到150斤。可要是承载超过150斤的重量的话,我就不敢肯定它是否还能安然的前进了,有些部件已经烂得让我心神不安。 一个家伙跳上了我的车,他强大的冲力弄得整个车子东倒西不歪起来,我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将它稳住。 这个人突然无礼地出现让我让我感觉到黑暗中正有一股恐怖的气氛在刮笼罩着我,不知道自己正搭载的是带枪的逃犯还是什么,他会不会把我打一顿或者杀了。 我本想马上弃车逃命或停住跟他肉搏,就在我正要采取行动时,他丢过来了一句话:“兄弟,谢谢了,麻烦你送我一程。” 听他的声音,我开始明白他也是个学生,不会伤害我。我如同地震般跳动的心这时稍微松了下来。 “不行,我的车坐不了两个人,”我回答他。 “别骗我了,不喜欢载别人的人都会这么说,”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骗你做什么,快下车,不然车子就全散了,”我喊着。 “吹牛,我不会害你的,”他说。 “啊——!”倾刻间我们两个人齐刷刷地摔下了车,四脚朝天的难看。 车后座的支撑杆断了,还卡住了车轮。车子像撞了墻突然停了下來,而我们在惯性的推动下仍往前冲,以致飞下了车,倒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他急忙坐起身,还友好地把我扶起来。 “我有膝盖好痛,”我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痛苦地说。 “啊,不会是骨折啊,要不要上医院?”他焦急地说,用手小心翼翼地拖起我的膝盖,看看伤得怎么样,还一副痛苦不堪和不近表情,似乎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不用,只是撞了车子的把手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说。 “那我就放心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你放心什么?”我疑惑不解地问。 “没骨折我见犹怜就不用赔你医药费了,”他说。 我晕,刚才他那难过的表情我还以为他是在关心我的伤,没想到却是在担心自己是否要出医药费的问题。看他一脸高兴的样儿,我真想揍他几拳。 “你别的太早,我的车坏了,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我很不高兴地说。 “我赔你就是了,”他大方地说。 “好大的口气,你拿什么来赔?”我斜眼瞪他。 “当然是自行车,难道你叫我给你钱不成?” “吹牛也不打个草稿,如果你在车,那干吗还像个抢匪一样硬要坐上我的车?”我不服气地说。 “我叫池可,你叫什么?”他故意转移话题。 我打量着他,一米七几的外子,相貌看上去还算老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在心理真是恨透了他,他竟然不听我的话而害得我车烂人伤。如果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我肯定将他碎尸万段。 “我知道你在气我,现在我诚心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池可说。 “我叫罗子,我勉勉强强地说。 为了显示男儿的博大胸怀,我只好告诉他我的名字,虽然这么做有些委屈自己,但我也认了。 “久仰久仰,原来是校友啊,”池可莫明其妙地说。 “为什么说久仰,难道你认识我?”我问他。 “那当然,你不就是十班的体委吗,前些日子你还用水壶打伤了女生的头,”池可笑着说。 “你在嘲笑我?”我问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这回事,我还想跟你交朋友呢,”池可说。 “跟我交朋友,你就不怕自己会变坏?” 我不敢相信自己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人想要和我交朋友,难以置信。 “怕什么,我一直就是个经常逃课,不学无术的人,池可说。 “原来是臭味相投,“我说。 “我们交个朋友吧,怎么样?”池可问我。 “交朋友可以不过你得先为解决单车的问题,“我说。 “那好办,以后你就我的,那可是刚买的,不过你每天都得来这儿接我去学校,“池可爽快地说。 “没问题,“我说。我们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越说越投机,就如同两外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可能把这破车扛去学校吧,”池可问我。 “那你说能怎么办?” “依我看,干脆把当废铁卖了,说不定还可以赚几个钱,“池可说。 “现在六五十,收购站还没开门,”我说。 “那就等下去,我不信我们会等到明天,”池可说。 “等下去我们会迟到的,”我说。 “不就是迟到吗,怕什么,我们去上网?”池可说。 “你要我死吗,昨晚才被老爸训一顿。” “怕什么峭就是训一顿而已吗,这次别让他知道就行了,”池可说。“我教你一招,等到上班主任的裹在时你再回教室,这样就没人去你老爸那儿打小报告了。” 我仔细想想,认为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在我们班里,班干们为了学习,早就把我们置之不理了,即使我们的表现再怎么差,班主任问起时他们也会帮着说好话。 所以班主任想要抓我们那只能靠自己了,如果他不是亲眼所见,他就无论如何都拿我们没办法。我在他上课的时候出现,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曾逃过课。 “走吧,别再犹豫了,我们去网吧消遣一会儿,等收购站开门了我们就把这破车卖了,”池可拉着我的衣服说。 我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推起破单车就走。 我这样,我乏味的生活多了一位爱说话的朋友,他像一枚炮弹打进了我的生活,没有爆炸,而且我们还成了好朋友。 即使他不是个好学生,我也心甘情愿,从我被学校停课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这世上的任何东西没有太多的奢求。 回到学校,曾岩劈头就问我为什么这矣晚才来,我告诉他我上网去了。 曾岩是我最好的朋友,人们总是说朋友之间是一种相互关心,相互帮助的关系,这话一点也没错。我坐到座位上没几分钟,他就没完没了地说了一大堆关心我的话,任凭我怎么用力将他推走,他还是一个劲地劝我别再犯傻了,不然你会后悔的。直到班主任走进教室,他才开始闭嘴并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课堂上,班主任有气无力的讲课让我大脑衰竭。我用左手支撑着下巴,很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王妮依然没有扎起她的长发,目的就是为了遮住我给她的丑陋的东西。我曾她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让头发散着披在肩上,那样她会很不自在。想一想现在的她一定很不自在极了。 我撕了一张稿纸,认认真真地写下这样的一句话:王妮,实在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打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已经不是我第二次向王妮写字条表示道歉了,之前我已写过十几张,每次她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它捏用一团扔进抽屉里。 这一次也不例外,看完就丢,然后继续听课。 我看在眼里,却痛在心时里,可我扔强迫自己千万别气妥,坚持下去,相信有一天她会原谅我的,毕竟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心地善良的人是不会恨人家一辈子的。她现在这肯接受我的道歉那只是因为她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 上晚自习的时候池可从后门溜到了我的座位旁,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逛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他的举动太过于大胆。整栋楼的学生都在安静地自习,而且时常有老师来巡逻,他却老鼠似的四处窜,万一被逮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们班主任会随时来教室的。”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不想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可谁知我一说完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然后就是友善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让我不安的敌意。 “我看邮你们班主任去饭店里喝酒了,他是不会来了的,”池可说。 “人不是在骗子我吧?”我半信半疑。 “骗子你不得好死,“池可说。 “那你就不怕你们班主任?“我问。 “他早就不理我了。“池可面不改色地说。 “啊,不会吧,“我张大嘴巴。 本以为他比我好,至少还能得到班主任的尊重,却没想到他中的毒比我还深,简直深藏不露。 深冬的夜冷冰冰的,呼啸的北风热爱闲逛的人们死鲜红地封在了家里,九点钟,夏日里一度热闹的街道就已冷清的像荒凉的戈壁。 路上,池可一直推着我走,还时不时地劝我走快点儿,别慢慢吞咸的。 我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问他:“要把我带去哪里?” 他没有田回答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别问那么多,到了你就懂。” 我很生气,既然把我叫出来了又不肯告诉我去哪里。 “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再也无法忍受他不可理喻的才为,挡住他问。 “当然是去玩罗,有什么好问的,”池可说。 “你有没有把我当作朋友,我们都那么远了你却始终不告诉要去哪儿?”我气愤地说。 “如果我不把你不朋友,我还拉你出来做什么,”池可和气地说。 他又推起我,随后补充一句:“你跟我走就是了。 “没多久,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这里没有路灯,到处上是一片漆黑,如果稍加不小心,就随时有撞墙的可能。可以说,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人该来的。 “喂,你要去杀人吗?到这种地方来,”我问。 “别瞎说,再走两分钟就到了,我带去去赚钱,”池可说。 “赚钱?你没病吧,到这儿赚钱?我看是来给人家打劫还差不多。”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灵验我们就完了,”池可小声地说。 “看,前面就是了,”池可指着远处的一个门口,门口旁边有个中年人坐着,看上去像是守门的。 我看不懂那是什么地方,兴为是一个地下工厂。 “那是什么?”我问他。 “赌场,”池可说。 “你竟然带我来赌场,”我很吃惊,活了那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过赌博的念头,现在却被池可拉到了赌场门口,还对我说是来赚钱,我看更像是来自杀,瞧瞧那个连一点儿灯光都没有的门口,就感觉自己来到了犯罪团伙的窝,他们会随时冲出来将我们乱刀捅死。 “对不起,我要回家,”我掉头走开。 “喂,你干吗,都来了还走什么,”池可拉住我说。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些好玩的地方,想不到你却把我事带到这鬼地方,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我气急败坏地说。 “难道这儿不好玩吗?”池可问。 “有什么好玩的,小心连命都赔了,”我说。“这赌场我是不会进去的,你想赌就一个人去,我先走了。“ “别这样,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回吗?“池可说。 “那好办,你可以现在跟我走,“我说。 “算我求你,先别走,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十几分钟就出来。” “不行,”我固执地说。 “那人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肯答应我吗?” 池可恳求地看着我,透过他的眼神,我可以看到一丝丝的无奈和伤悲,也就这一个眼神,我开始变得心软,不再固执己见。 “好吧,不过仅此一次,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的翻脸了,”我和气地说。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池可自信地说。 来赌场的人很多,我在门外站着没五分钟,就已有二十几个人往里面走去,而出来的却没几个。 想不明白池可怎么会也混到了这里,他真让我摸不着底。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望着远处昏黄的灯光,不行不觉中就发起了呆。我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我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多得让我感到一头雾水。 池可兴历地跑了出来,把赚来的两百块钱递到我面前炫耀。 “怎么样,我的手气不错吧,”池可高兴地说。 “确实不错,我看你可以增演赌匪了,”我说。 “你要档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几招,以后我们师徒二人就可以把这个赌场吃垮了。 他的话很天真,偶尔走一次运就敢亮出招收徒弟的招牌,小心徒弟还没教成,就已双双去了警察局吃牢饭。 “你就别想的太美了,这种东西我是不会碰的,“我说。 “我肯定你是敢想不敢做。“ “别说了,我们回家,”我故意转移话题。 池可是个话非常多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对某个话题说个没完没了,每次我都不得不用转换话题的方式来让他闭嘴。 对面走过来两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池可一见到他们就往我身后躲,像是老鼠碰上了猫。 “他们是你仇吗?为什么躲着,”我轻声问。 “他们是我的债主,我欠他们很多钱的,”池可说。 “人身上不是有钱吗,给他们不就行了。” “哪儿够啊。” 两个青年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我们,似乎池可的故意躲闪已经引起了了他们的注意。他们正努力地想弄清楚紧紧贴着我走的人到底是谁。 “池可,”一名青年喊了起来。 池可吓了一跳,抬起头对着他们傻笑。 “怎么,你在躲着我们?”青年问。 “哪儿有,这天气太冷,我走起路来就这个样子,”池可僵硬地笑着说。 “你小样还敢狡辩,快还我们钱,”青年和气地说。 “现在只有两百块钱,还不够,“池可说。 “是钱就行,快拿出来,”青年把手掌摊在池可面前。 池可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没说什么话就给了他们。 “我警告你,剩下的不在一个月内还清,我就要你死我活好看,”青年来历地说。“我们走。” 两个青年拿着钱径直走进了赌场,我和池可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 “我的钱完了,”池可沮丧地说。 “你怎么会欠他们钱?”我问。 “以前跟他们混的时候借来借去就欠下了。” “欠多少?” “一千。” “我的天啊,这么多。你需要进赌场五次才行,”我开玩笑说。 “别说了,我们回家,”池可盗用我刚才的话。 ……今天是12月30日。再过一天就是元旦了,我的心情格外高兴,到那天我们会有一天的假。 纷飞的细雨在昨天下午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刺骨的寒风在今天又开始放肆起来,我的手背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貌岸然疼痛的裂痕。 老爸走进了我的房间,把六百块钱递到我面前,对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拿去买件厚点的外套,别冻着。” 我静静地看了队一眼,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爸,不用了,我的衣服已经够多的了。”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老爸递给我的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我变了。 “什么时候学会拒绝了,如果不买衣服,那就拿去买学习用品,”老爸微笑着说。 “哥,你就拿着,我可以看得出来,你是想要钱的,”妹妹说。 我无言,本想趁此谦虚一回却被妹妹看穿。 “小家伙,刚才为什么多嘴?”下楼梯的时候我问妹妹。 “我是在帮你,如果爸把钱收回去了,你就没的用了,”妹妹说。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我才不要你谢。” "不用就不用,你说,你想要什么,哥哥帮你买。" “等我想玻了再告诉你。” “等你想到的时候钱可能就没了。” “那你不可以先帮我留着点吗?” …… 我和曾岩、刘飞直出教室门口,看见池可正在走廊里跟同学聊天,他们的教室在我们隔壁,他上十一班的学生。 他见到我就跑过来问:“出去逛 街怎么样? “不行,下节课是我们班主作的课,”我说。 “那就等上完课再去。” 他的话正中我的意思,于是对他说:了啊,反正呆在教室里也够闷的。“ “就这么定了,下课后我就来找你,你可不许走开,”池可说。 “知道了。” “那我先回教室里。” 池可转身走进了他们班的教室。 “罗子,他是谁?曾岩问我。 “他叫池可,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说。 “朋友?你跟这种人做朋友?“刘飞睁大双眼说。 “是啊。” “他那人很坏的,小心你被害人他害了,”刘飞说。 “不会,我跟他很要好,她不会害我的。” 我看是还没到时候。“刘飞说。 “你别这样说人家,他人蛮好的,”我很自信地说。 “披着羊皮的狼,我劝你赶紧跟他断绝关系。”刘飞说。 “对啊,罗子,别跟他来往,这对你没好处,”曾岩说。 “得了吧,人们两个,我做自有分寸,你们别为我担心了,”我说。“如果你们想帮我的话,就帮我哄哄王妮,她一直不肯原谅我。” “这需要你去向她道歉才行,”刘飞说。 “你以为我没有道歉吗,我那厚厚的一本笔记本已经撕得差不多没了。”我说。 “人家不接爱那可就是人家的事了,我们也帮不了,”刘飞说。“不过你死我活也别灰心,多撕几本我相信会原谅你的。” 下课铃声一响,我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池可就已冲到了我的座位旁,催我动作快点。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他。 “我也不清楚,出去了再说,”池可说。 “要不跟我去买件外套吧,”我突然想起了早上老爸对我说的话。 “你有钱吗?”池可问。 “当然有,早上我老爸给了我六百,”我说。 “看来你也蛮有钱的。” “这只是偶尔的事。” “别说了,动作快点儿,上课就不好出去了,”池可说。 我感觉自己很傻,也很没主见,自从认识最池可,他叫我逃学,我都欣然随他,从来就没有过一次拒绝。我简直成了他的跟班,永远都听他的话,过着没有意义的生活。 不知道这是否就天意,如果不是,那怎么会遇到他,还跟他过着越来越荒谬的生活;如果是,那我应该顺应这一切,随遇而安,毕竟我的生活早已一片垃圾。 “罗子,能不能先跟我去个地方?出了校门,池可问我。 “当然可以,你想去哪里?” “我奶奶家,我想问她要点钱,我身上没钱了。” “不用去了,今天我请你,”我狠毒慷慨地说。 “不行,我从不喜欢别人请我,兄台,拜托了,跟我去一回吧,“池可恳求道。 “依你就是,反正时间多的是。“ 池可把我带到郊区一个我从未到过的想当偏远的郊区。这儿零零散散的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异常冷清,跟市区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到了,我奶奶家就在那里,”池可指着远处的一座三层的楼房对我说。 “那就是你奶奶家,她怎么住这么远的地方?”我好奇地问。 “她喜欢安静,所以不愿到城里住,”池可笑着说。“你在大路这儿等我,我去一会儿就来。” “好的,不过别太久了,否则我就歧意人。”“放心,你想要我多呆着我也不肯的。” 他拼命地朝着那座装修得很漂亮的楼房跑去,消失在了一个拐弯处。。宽阔的马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飞弛而过。 四个高高大大的人大摇不摆地向我走来轮子们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看就知道是街上的混混。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不同的是,他们的目光中满是让人恐怖的气息。 “臭小子,看什么?”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家伙对我大吼。 我没理会他们,转身走开,朝池可去的方向走去。我的拼命地加快速度,我想尽快脱离这帮人的视线。我很清楚,一旦被他们围攻,我的下场可不好看。 他们很聪明,铜陵我走开就追了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见势不妙,掉往回跑。结果他们一哄而上,很轻易地就抓住了我,一个家伙还飞身从我身后踢了我的腰,强大的冲力把我推倒在地上,紧随着就是四只手使劲地把我摁在地上,我动弹不得,另外的四只手开始从上到下地搜遍我的口袋。在我还没来得急喊救命的时候我的钱就到了他们的手里。 他们得到钱了拔腿就跑,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想死却又对生存在一丝丝的眷恋。 池可出现了,凶急匆匆地跑来,问我:“怎么从在了地上?” “我被人家打劫了。”我告诉他。 池可听后大怒,说:“是哪个王八蛋,你告诉我,我去揍他们。” “不知道,别再问了。” “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说。 池可把我扶起来,说:“我们是回家吧,别逛了。” “也好,反正钱都没了。”我说我。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闷闷不乐,六百块钱,我还没认认真真地看过一眼,就那四个该死的混蛋抢了,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碰到了肖怡和王妮中,她们风好放学回来,王妮是来肖怡家做客的。人轻声地向她们打招呼:hi!“可她们没理睬我,气冲冲地就跑上了楼。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呼啸的北风在遥远的西伯利亚沉沉地入睡,天空温柔而晴朗,几颗星星在眨着自己明亮的眼睛。 我又没去学校,算一算这已经是我的第十三个夜晚逃学了,我正一步步地陷入腐朽的深渊。 街上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很有大城市的气息,人们都在紧紧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走出家门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