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神话》 巫女尤娜 女巫,从远古的神话时代至今,一直是一个谜般的种族。 在人们的脑海中,大多深深的刻画着孩童时代童话书对女巫的描绘,她们长着尖尖的下巴,丑陋的面孔,戴着傻里傻气的的黑帽子,在月圆之夜,披着黑色的斗篷,骑着扫把飞来飞去。她们总是躲在黑暗的角落做一些危险的实验,实验的材料也是古怪的,黑蚂蚁的脚,蜘蛛的头发,老鼠的胡须。。。似乎这些让人讨厌的昆虫身上,总能为女巫提供危险魔法实验的原料。 我,这个与女巫做了三百年朋友的鬼差,会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女巫的故事。泡杯清茶,容我细细道来。 这个故事中女巫的名字叫做尤娜。很西化的名字。事实上,她却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至于名字为什么取的这么洋气,我也曾问过她。她眉毛一挑,皮皮的甩给我一句,“是我祖奶奶起的,她是挪威人。” 挪威被传说为天下所有女巫的故乡。据说尤娜的那位祖奶奶是挪威女巫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年龄成谜。但是各位千万不要认为她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女巫的世界是不合乎正常人的逻辑的。三百年间我曾有幸见过这位巫界的长老级人物好多次,她根本就是与苍老无缘。岁月并没有能力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美丽一直保持在她二十岁左右。细致的皮肤,辣妹的身材,女神般的面容却衷爱性感的装束,青春亮丽,实在不相信她那近乎吓人的年龄。 尤娜是凤凰的后裔。血液中流淌的是上古神兽的灵气。她拥有女巫中最高贵的血统,这对于魔力的强弱至关重要。换句话说,她是天生的天才,无须十分努力,力量就已强大的咋舌。丝毫不夸张的说,若非她骨子里继承了巫女世家淡薄名利的性格,(当然,你也可以称这种性格为懒散)我想以她的能力,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王国似乎也是易如反掌。只是,她实在是太懒了。话题似乎扯远了。我们回到故事中去吧。 初遇心美 尤娜懒懒的张开双眼,张大嘴巴极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哈欠。扫了一眼闹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这才慢吞吞的起身。花了10分钟将自己打扮的神清气爽,打开卧室的门,将自己的小店铺开张。 看我故事的人请尽量不要把巫女的形象在你脑海中神圣化。事实上,生活在人群中的巫女总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平平常常的女人,穿普通的衣服,也要做一些普通的工作,赚取一些钱来维持生活。她们很少会使用法术变出许多纸钞。女巫们大都不爱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张,须知贪欲熏心的人很容易消耗体内的灵气。高级女巫的修炼大多以提升灵力为主,又怎么会无端自己去破坏自己的修行。世人眼里钱财乃生之根本,巫女眼中那只不过是尘世浮梦。甚至是牵绊他们脚步的罪孽之源。 尤娜维持生活的工具就是卧室前的这间小店铺。 店铺被她取名为 黑猫的占卜屋 。她每天都会为一些特定的人占卜运势,凭心情告诉她们或多或少的指示,有时候也为一些人做一些特别的服务,例如卖一些有趣的药水给人家。现代人生活压力沉重,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热衷于占卜自己的命运,希望由此可以窥探一些前行的蛛丝马迹。这使得尤娜的生意异常红火,根本不愁占卜屋会门可罗雀而关门大吉。 今天第一位顾客是一个女孩,纯黑的套裙,苍白的脸。大眼中蕴涵着无尽的哀伤。她乖巧的坐在尤娜指示的座位上,接过尤娜给她的咖啡。进门后若有所思,打量了这不大却盛满诡异气氛的房间,一言不发,也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吗?”尤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泛着银色冷光的塔罗牌,很专业的切洗着。红尘女巫要靠本事吃饭,取悦顾客是她敬业的表现。 “我。。。”她似乎有些迟疑。眼前的女孩有张美丽而轻灵的面孔,低垂的眼专注着手中的牌。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问题来这里能不能得到一些启示和帮助,但是想起珍珠卖力的鼓吹这占卜屋的老板娘有多么神气时,她也忍不住心动了,终于有此一行。“我叫心美,我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一个人?尤娜抬眼仔细的瞧了瞧她,可爱的鼻子嗅了嗅。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不该属于人类的味道。她眯眼盯了她一会,确定她确实是个真实的人类,只是那股子味道是哪里来的呢“你要找人该去警察局吧,来我这里似乎是走错了门” 心美苦笑的摇头,“我碰到事情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去警局只怕被人当成神经病。我要找的他也许不是人类,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也是人类。”她的语言似乎有点混乱。 尤娜若有所思,漾起温暖的笑容,“你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手脚麻利的开始用塔罗布阵。 “一年前,在一个下雨的夜里。我很混乱,当时我正处于人生最低糜的时刻,男朋友抛弃了我,在结婚的前夕与我分手,母亲骤然去世,我失去了精神上最有力的依靠,我的天空在一息之间全部倒塌了。我好累。我觉得我支撑不住那一切,于是选择了最懦弱的办法,追随母亲离去,但是我没想到要用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心美惨然一笑,“死亡是需要勇气的,我下定了决心,却也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双手捂住脸,似乎回忆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平稳了一下情绪,她长舒一口气。 “我沿着路笔直向前走,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解决自己,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远,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发现天早已经漆黑一片。而自己也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路人,没有车辆,甚至没有任何声音。我从不知道这城市还有一个这样的所在。我一点都不害怕,我那时一心寻死,根本不在意自己会发生什么。耳朵里只有雨水的哗哗声,我累极了,瘫坐在路边,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多久以后,我在温暖中醒来,朦胧中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他说他叫做乔。是他救了我。。。。” —————————————————————————————————————————————— 抱歉撒,我是个学生,那个那个。。。。嘿嘿,可能更新的比较慢啊。 不过,大家要支持我哦。支持了才会快嘛。。。。 有实力的对手 心美轻叹了口气,眼中哀伤渐退,脸颊染上一摸红晕。 “我从来不知道乔是怎样一个人,他的身份,他的职业,甚至他的全名我都不知道。在我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他就这样好象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根本抗拒不了他,更何况他是如此的温柔,体贴,还有英俊。于是我们相爱了,我甚至忘记了一切的不幸,我不想离开他,在那半年里,我从来没有出过他的家门。他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植着千奇百怪的花。乔说那些不只是花,还是他的药。我不甚理解。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人生新的曙光,他的存在已经是我破败生命中最大的恩赐。当时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都没有去在意。他家里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大一间别墅,装潢华丽,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些我都没注意。直到有一天。。。”她的声音嘎然停止,拿咖啡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心美闭上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能叙述下去。 尤娜的塔罗牌已经摆成了命运五行阵,这种阵列能让占卜者清楚的窥探出命运的交错。她仔细的翻开每一张代表交错点的牌,却忽然从这牌的上方感觉到了层层的阻力。 有人在心美的命盘上加了结界!一般的占卜师在北方的命位上翻开的是正位的愚者时,根本无法继续解读下去。因为这样的牌面代表着生命的完结。拥有这种命数的人应该早已不在人世才对。尤娜轻轻一笑,似乎极为愉悦! 轻叹终于遇到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对手!她早已经有点厌烦普通的占卜,没有对手的棋局永远是枯燥乏味的。 只是也似乎没有估计好她这个对手的实力。小小结界而已。 手指迅速在空中划下几道符咒,嘴里喃喃念了一会。她雪白的指尖萦绕出点点红光,成功打散塔罗上方盘旋的黑色结界。 心美的命盘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明白了! ——————————————————————————————————-———————————— 真对不起啊, 下午要补习,所以这章有点少。 我不怕 尤娜走到心美的前面,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女巫尤娜给了她温暖的祝福。尤娜身体里流淌着凤凰的血液,凤凰拥有挚热的活力,所以,尤娜本身灵力是很滋润人类的,哪怕只是一个充满善意的祝福。 心美只觉得眉心一热,暖暖的感觉从额头直传脚底。方才周身的冰冷似乎已经被驱退。她感激的笑了笑,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身子虽仍然是颤抖的,却已没那么害怕。 “那一天夜里,乔紧紧抱着我,他在发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他真的很痛苦。 我起身摇晃他的身子,轻喊他的名字,发觉乔好象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自动的蜷缩着,抖的更厉害了!我以为他生病了,我吓坏了,他的样子似乎病的好重。我四处找电话,想叫救护车来,却发现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电话。 搬不动高大的乔,只有冲出那栋房子,想找个人来帮我,或者找个电话,尽快把乔送到医院,当我出了那房子的大门,却发现四周竟是一大片参天古树,在昏暗的月光中,四周都是浓浓的白雾,诡异极了。 我只好又跑回卧室。。。。。” 心美的身子几乎抖散了,她紧紧抓住身旁尤娜的手,力气之大,竟让那活了四百多年的女巫手心抽痛。人在恐惧中往往能够爆发巨大的潜能。 “你看到了什么?”她知道这就是事情的关键。 “我看到了乔的嘴巴里长出了好长的牙齿,泛着乌青色的光,他的眼睛是张着的,血红血红的,露着凶光,狠狠的瞪视着我,仿佛随时要冲上来吃了我一般。还有他的手,也是乌青色的,长着墨绿的小鳞片,好象铠甲一般。指甲猛然增长了好多,尖锐的,似乎随时扯破我的喉咙。我惨叫一声,昏了过去。”她不抖了,低下头,无限的懊恼。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乔不在了,我试图再去找乔,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去那里的路。一切,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我房间的日历都表明我真的消失了半年之久, 还有我的身体,还残留着乔的味道,我能感觉的出,我好思念他,发疯了一般去寻找他,可是没有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仿佛我是真的疯了,一切都是个梦,该死的我却清楚的明白那不是个梦。” 心美的故事讲完了,她低低的啜泣着。 “你不害怕乔吗?”尤娜做回自己的位置,恍然间明白为什么心美的命运为何被人下了结界。 “我不怕,我只想找到他。”她坚定的抬头。 女人呵,在爱情面前,永远是斗志激昂的勇者。 艰难的决定 心美的爱人该是那只蛰伏了一千多年的乔恩亚伯爵。奇怪他明明从不乱虏人间的女子的。怎么忽然会带心美回自己的结界城堡呢。难道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妻子艾蔻儿?不会吧,这只吸血鬼的痴情是人三届有目共睹的,千年不曾牵扯出任何桃色绯闻。清净寡欲的仿佛和尚,怎会为小小人类破戒。 又仔细端详心美的相貌。隐隐知晓答案。 缓步走到水晶球前,念动咒语。“万能的水之精灵,吾以传承之名,向您询问过往之事。哆哆谧砑崮杷。。。。。。。” “哎,还真是痴情!”尤娜好生佩服。明白了前因后果,心知自己是不得不挤进这对苦命人的爱情之中。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鸡婆,那只吸血鬼会如何看待,也许会得罪他也不一定。 而且艾蔻儿已经达成前世的心愿,转生为人,她是否还愿意接受前世的记忆呢?“ “你爱的人不是普通人,你心中该有这样的认知。”手指轻抚摩桌面,尤娜的眼中多了一抹漫不经心。 “无怨无悔!”语气更是坚定的。 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也许,命运真的给了乔恩亚一个机会。希望这次他能够把握的住吧。 “我能送你去他的面前,只是。。。你要如何答谢我呢?”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还要牵扯到那些得罪人的事。 好人毕竟是难当,可是谁也没听说过女巫是好人,她们信奉的一向是魔王撒旦。 “你想要什么?”心美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服的一角。听说魔鬼每完成人类的一个愿望就要收许愿人的灵魂做为谢礼。 “你的灵魂我要来无用,这你不必担心。”尤娜的语调温和,虽然没有用读心术,仍然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她摇头,象是显示自己其实并不那么介意。但是仍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你要什么做为酬谢?” “哦,我的撒旦王。心美小姐,我要你的第一个孩子做为谢礼。”她笑的好邪恶。伸出纤纤玉指,点住她的眉心。“你,和乔的第一个孩子,将属于我。而我,将送你去与心上人相会。” “什么?”她惊呼。 “答应不答应就随便你了,事实上我很忙,你要是不答应我也没时间去勉强你。”抬头看看墙上的大猫头鹰挂钟,想起自己下午好象已与美容师定下了一个约会。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再不抓紧也许会迟到的。 “我想考虑一下,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我的孩子。”好为难的选择,她该何去何从?“难道没有第三条路么?” “天使才会爱心泛滥的去救助世人,只可惜,我是女巫!没有交换的报酬,我是不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希望她不要再得寸尽尺才好。 “随便你好了,有了决定便来找我好了。” 如果心美的决定是否就最好,那她就可以不用插手这桩莫名其妙的事件。这个该死的吸血鬼也真是的,就算他舍不得吸心爱人的鲜血,也用不着直接送她回人间呵,抹去她的记忆不过是举手之劳。 没想到吸血鬼也有动情的一天,居然不希望一个人类忘记自己。 真是好笑。下次见他还真要大大的笑上几声。不知道上千年的冷漠会不会有点瓦解的趋势。 三天后。 “我答应你,我把的第一个孩子送给你,只要你能让我和乔相见!”咬紧牙关,心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尤娜仍旧笑的那么灿烂。手指轻轻一挥,一页纸轻飘飘的落在她的面前。 “签了契约,你将完成你的心愿。” 多年后,尤娜身旁多了一位英俊的小帅哥,冷酷的面孔酷似某人。 笨笨的女巫 “我骑着我的大扫帚,飞呀飞的飞到天尽头,也许没人陪伴我,啊哈我也不会太寂寞,青青山峦,绿水长流。。。。。。”歌词被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唱片公司新近一轮的宣传手法,为了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而不惜重资请人在空中进行全方位的宣传。 只不过,这种另类的手法似乎不太高明,因为,播音系统好象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声音是走调的,更甚者,有荼毒公众耳朵的嫌疑。 实在是难听极了。 但是如果你用心的看,仔细的找,然后再拿高倍天文望远镜瞄瞄,幸运的话,也许你能看见遥远的天空有一个黑点呼啸而过。不要气馁,再调下望远镜的焦距,这次也许你会更幸运的发现那个黑点似乎是乘着扫帚的女巫呼啸而过。 刚从巴黎采购完最新的时装,又顺路跑到香港大饱口福,照例不用护照,“飞”回家的尤娜,心情快乐无比。 没有什么比度过一个美妙的假期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女巫是不怕没钱的了。手指一绘,花花绿绿的票子漫天飞呀飞。似乎太没成就感了一些。 她向来是不靠魔法去变钞票。 事实上,只要她稍微用点心去维持她的小占卜屋,财源滚滚即来。即使是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懒惰间或打诨的情况下,她手中存折的数字仍然每天以光速在增长。这世界有太多的人总是要仰仗未知的力量去解决手掌中的难题,所以,她的生意好的几乎叫她自己都想关门大吉。 “拜托,你能不能停止凌虐我的耳朵?”扫帚后头稳稳坐着一位十岁左右大的小男孩,一只手漫不经心得扯着尤娜黑色的衣角。高速得飞行中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玩命得飞行游戏。 尤娜坏坏的甩头,一掌重重的打向他的头。 “你懂不懂何所谓天籁之音?何所谓绕梁三日?没有音乐涵养得笨蛋吸血鬼!” “你准备试验一下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妈?”被唤坐吸血鬼的小男孩皮皮回应,提示她此刻两人正处于高空中,掉下去可真的是很好玩了。“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伟大的女巫阁下顺便见识一下女巫的再生能力也许在吸血鬼之上。” 她向下瞄,吐了吐舌头。 女巫和吸血鬼都有无尽得生命,不过才一万多英尺而已,大概。。。摔。。。摔不死的。 她仍旧很努力的压下了推他下去的欲望。 “为什么你就不能象一个正常的九岁的孩子那样天真呢?” 当年本以为她能够得到一个好玩的孩子陪伴她走过这有些漫长的人生。人类的寿命有限,她不会傻傻的寻找一位人类的伴侣,蠢蠢的付出真心,再看他慢慢的老化,死去。于是,她与他的母亲心美签定契约,她助她回到心爱的男人身边,而代价是她将她第一个孩子送给她“玩”。 结果这笨笨的小吸血鬼,在三岁以后就摆出一副酷酷的扑克脸来面对她,一点都没有当一个孩子的自觉,成熟的象老头子一样。 “顺风了,你该施展隐身咒降落。”懒的搭理这个笨女巫的小女人心思。 “到了?”真快啊,还不到三十分钟呢。 尤娜稍微降低高度念咒隐身。一排排火柴盒大小的楼房和穿行的密密麻麻的车队渐渐清晰起来,扩大,再扩大。微风将她魔魅的长发吹起,再后脑飞舞。 无忌 这个小吸血鬼的名字叫无忌。嘿嘿,源自尤娜最喜欢的武侠小说。尤娜曾经一度为他沉迷,日日绷着书比看咒语用心百倍。 无忌也曾经为了这个名字严重的抗议过,无奈当事人宁死不屈,坚决不为他改名字,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了。只好安慰自己说,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一巫一吸血鬼,这奇怪的组合居然再人间过着安然自在的日子。 黑着心赚尽送上门来凯子口袋里的黑心钱,间或还卖卖爱情魔药给那些痴男怨女。当然,价格不菲还要搭上契约交换。 苛刻的条件仍然有大批的人甘愿送上门来。 这人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无忌,帮我梳个美美的头发。” 多年的相处,他已经被磨练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嘴巴里仍旧是例行公事般嘀咕了声,手却麻利的接过尤娜递来的梳子。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啊?”无忌梳头发的手很轻柔,伶俐的用她的黑发缠来缠去,一会,典雅高贵发髻完成。 “你最喜欢的!” 她的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冲到餐桌前,毫无形象的大口吞咽。 无忌宠溺的一笑,大大的眼睛中净是与年纪不符的疼爱与包容。 如果不看外表,众人大概都会以为是位年长的男子与年幼的少女吧!事实上是正好相反的。付出关爱和照顾的那位,年方十岁。 “无忌,我又要多管闲事了。”饭后,尤娜依偎在靠椅上一点都没有活动的意思。反正女巫是不用担心身材走形的。 “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一肩担下的。”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天前,无忌陪伴尤娜去山里采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时,无意间走到一处人间仙境。漫山遍野的玫瑰花绽开。奇特的是,玫瑰花是被人为的栽种成特殊的阵势。那是属于白魔法系的。用意该是守护住某个脆弱的灵魂吧。阵势的中间是一座平凡的木屋。关键是那个木屋的位置,凡是住在那里的人,都能在最好的时间内吸收月亮的灵气。那是最滋润生灵的。 布置这个阵势看似简单,实际上极其不易。 阵主必须在三个小时内以其自身灵力让所有的花全部开放,这样一来才算真正的启动。 好奇心重的尤娜暗自施展瞬间转移的咒语,想冲过去看个究竟,却几次被花儿阻隔在外。 以尤娜目前的功力,竟然连小小的守魂阵都冲不过,实在是有些奇怪。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阵主的法力与她不相上下。 玫瑰 怀着较尽的心态。她念动咒语“伟大的风之神,请用你强大的力量,带我进入无人能及的领域。” 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千万朵玫瑰竟瞬间幻化了颜色。 血红色。红到几乎变成了黑玫瑰。 “哼,雕虫小技!”正待念动咒语,毁灭了这个奇怪的阵势时。无忌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暂停!它们没有恶意,这样对待它们似乎严重了点。”这花开的多美,若是毁坏了,主人不知道多心疼。这个笨女巫老是莽撞。 暗暗惭愧着,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么小的挑衅而动了怒气。收回手掌中已经运起了劲,以免伤害到了无忌。 “人家真的很向看看哪间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嘛!”也许是位绝色美男哦。她暗暗的吞吞口水,一脸色相。 “这个容易!”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捧小小的药粉,无忌捧到脸前,对这木屋的方向轻轻一吹。 顺着尤娜刚刚祭起的风咒,药粉一路前行,均匀的洒出一条花路。玫瑰花在尚未沾触到那些药粉前,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畏惧着,退开了。 一条窄窄的小路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在花海中显的那么诡异。 “你居然用花儿魅,奇怪我怎么没想到。”那是一种植物沾上便会沉睡的药物,是用来捕捉有灵性的植物的。“无忌呀,你何时这么好心来着?”吸血鬼居然会在乎花儿的生命? “只是不想你莫名其妙的去得罪人!”这些花躲避的速度来看,它们也拥有着巨大的灵力。 这屋子里到底住着什么人。 屋外的花儿都可以在这种阵势中,吸收天地如此多的力量,木屋是力量的中心,住在里面,不是爽翻了。 “进去看看!”她才不在乎有什么危险,她是女巫耶,巫界的骄傲,会惧怕什么。拉起无忌的小收,大步的向目标出发。 木屋是很普通的,用上好的松木搭建而成,有窗,镶嵌着不知名材料做成的玻璃,依尤娜的目测,至少也是防弹玻璃,而且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一丝一毫。而那门,却只是用普通的松木做成的,没有锁,加着一个奇怪的封印。 “这个封印的形状,让我来看看。。。”她的手指顺着结印的痕迹划过去。“呀!是神圣的祝福封印耶。” 不能怪她大呼小叫的没有女巫形象。见到一个封印居然兴奋成这样。实在是,太神气了些。 “不会是那个只有天使才会结的封印吧?”如果是那个封印的话,确实值得大叫一番了。“喂,你要干什么?” 才刚从自己的思绪中会过神来的无忌,惊讶的发现尤娜已快速的摆出各种手势,嘴巴里更是嘀嘀咕咕的念出大串复杂的咒语。 会讲话的白猫 无忌不敢打扰她。既然已经开始了破解的仪式,那就代表她是万万不能被打断的。 心里暗怪尤娜太过于莽撞。实在不象一个心智成熟的女巫该有的做为。仍然认命的警戒四周。这个时候倘若给哪个和尤娜一样的冒失鬼打扰了她,后果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ok,搞定了。”许久,尤娜轻松出口,一点都没有自觉。旁边的吸血鬼小帅哥早已经气愤的直想翻白眼。“无忌,看我的实力一点都没退步。”得意洋洋的语调,伸手便想推门。 “住手!!你想干什么?”木屋的房顶不知道何时立了个银白色的猫影。 尤娜在发觉声音的来源后,淡紫色的双眸刹时放亮,兴奋的扯着无忌的小手。“猫。。。猫。。。猫耶!!哦,我的撒旦,终于给我找到了!”一只会说话的猫,撒旦!那是多么特别。 无忌同情的瞄了瞄那尊被尤娜相中的猫。 尤娜一直期望能拥有只神气的黑猫。满世界的翻了许久也不见只特别的。引以为终身最大的憾事之一。而现在,他又瞄了瞄那只天赋异禀的猫,虽然颜色没有合尤娜的心意,但是光看她那兴奋的眼神,大概也就明白了,这只白猫“在劫难逃”。 白猫变黑,这个咒语应该是很简单的。 白猫非常优雅地舔舔前足,金色的瞳孔居然闪着淡紫色的光芒。“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回答我。”神态高傲,语调隐含着淡淡的警告。 “先别问那么多,小猫,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她笑的一如白雪公主的后母,拿着红嫩的苹果,诱惑着它进入自己的圈套。 白猫一愣,有些不理解这个人类女人的思维。直接把她归类为疯女人。 “立刻离开。”它可不是一般的猫。它有足够的能力实现自己的诺言。 “你答应我,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我就离开!”这样才好签定卖身的契约嘛。 这是什么答案?白猫十分不理解。 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大大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笑的好假。“因为我是女巫,我想要你做我的猫,当然要满足你的愿望与你签定契约。”双手已经不自觉的互相摩挲,跃跃欲试。 “我的心愿吗?”白猫出神的想,大概她是完成不了的。“既然你能穿越花海走到这里,说明你的力量不小,但是我劝你,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巫女能够解决的,尽早离开吧!”在他还没有发现之前,免的白白丢掉性命,或者好象它一样,失去自由。 “你说什么?”这死猫也太骄傲了! 白猫抖抖猫耳朵昂起首,不在理会她,转过身想要离开。 “你想叫我走?我偏不走!”尤娜猛的将门推开,得意的向白猫示威。“我倒想看看这房间到底有什么古怪。”想命令她这个天才女巫,做梦去。 白猫被吓呆了呆,怒气以光速提升。失去优雅,毫无顾忌的纵身一扑,爪子张的十分吓人。出手丝毫不留情面。 可是人猫毕竟有别,尤其对方又是个女巫,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 只见尤娜手指在空中轻划,无形的墙撞扁了猫鼻子,成自由落体的向下落,在空中连翻三个圈,稳稳的着地。 “随便攻击别人不是一只好猫该有的品德。” “不要进去。。。” 哪管那么多,尤娜人影早已消失在门口,无忌当然快步跟上。不理会白猫出口的警告。 墨狼 木屋的内部显然是被有心人精心布置过了。 粉色系的装修,标准少女房间的布置。透明的衣橱中,挂着各种式样的少女装。梳妆台上也摆满了化妆品,大大的抱枕散放在纯白的地毯上。。。。。。这里根本就是某个女生精心布置的卧室嘛。 只是,原本该是放床的位置上,居然好好的安放着一具透明的水晶棺。 尤娜缓缓走进它。 里面安稳的躺着一位绝色少女。 “请问。。。”尤娜拿手推了推同样呆住的无忌。“这里是在玩白雪公主的游戏吗?” “好象是哦!”这个公主还真是名副其实。美丽的不可思议。 “她没死!”尤娜将手平放在水晶棺上,闭上眼,静心感受气流的变化。“她还在呼吸。”她蹲下身仔细寻找。半晌,一无所获。 瘫坐在白白的地毯上,有些懊恼。“奇怪,怎么这棺材连个接口都没有?”人是怎么放进去的嘛。 “啊!”她惨惨的大叫,一人一猫被她吓的几乎精神分裂。 “拜托,你又想到什么了?”紧张的摸摸几乎被她吓的跳出来的心脏,无忌小心翼翼,防备她再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虽然吸血鬼是不会死,但是难保不会被她吓疯。 “墨狼,好久不见!躲到哪里逍遥去了?”算算大概也有个三百年了吧。 这屋子不知道何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魁梧的身材,粗犷而英俊的脸,薄薄的唇,冷冷的紧抿着。黑眸因为愤怒竟然出现了墨绿色的光泽,当然,再看清楚闯进小屋子的人的面孔后,缓缓放下紧握着的,已经准备挥出的拳头。 “原来是小巫婆。”重见旧识也没有太多的喜悦。紧张的扫视水晶棺中的人儿,安然无恙,才放吓一颗忐忑的心。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绝色的美女?怕她跑了不成还装进了棺材?你最近童话看多了么,忽然想扮演拯救公主的白马王子。”墨狼的原形就如同他的名字,是一匹孤独的,来自西北方的狼。 墨狼拥有狼族最高贵的血统。一双如寒冰的狼眼,统治着竞争激烈的狼族。 无怨无悔 只是最近三百年来不断的有传言,墨狼已经平地失踪。狼族的长老们甚至已经开始游说墨狼的弟弟炎狼接下狼王的位置。原来他竟然躲避在这里过悠闲的隐居生活。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指责的口吻好严重哦。 “好奇!”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她又刻意的摸摸水晶棺,“你打哪里找来的这种材料?” “不关你事!”眼神仍紧张的盯着尤娜的每个动作,生怕好事女巫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举动。 认识她的时间不短,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和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习惯。 “这只猫是你的吗?” 话题一下被叉开老远。墨狼有些不能适应。 无忌同情的叹息。“她感兴趣的是那只猫,不是你的女人。” 奇怪的事情女巫见的多了。别说只是一个水晶棺里装个活女人,就是换成装骷髅,她也不会太惊讶。她自己本身做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比眼前的情况奇怪的情形也是千千万万。 人家别的女巫,法力比她差,头脑没她好,身材没她火辣,但是却都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猫。 她没有,她居然没有。 这是一种耻辱。 猫和女巫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现在遇到她可心的猫儿,怎么会轻易放过。 想想带着一只会讲话的贵族魔猫参加一年一度的女巫聚会,准保以前嘲笑她的人都缩到地狱的撒旦王面前忏悔。 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我要那只猫,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口气张狂的很呢。 他哑然失笑,“很可惜,我和亚提之间只是契约关系。我送它心爱的猫女朋友进入人类的轮回,它答应替我看守这个玫瑰花阵。直到。。。” 他深情的看着水晶棺里的绝色少女。 “直到问情醒来。” 原来猫的名字叫亚提。虽然不是十分的壮观,但是勉强还是可以接受。得到猫的唯一办法救是帮他们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认命的猛对自己点头,自我怜惜一番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先了解事情的始末才好。 “为什么那女孩会睡在水晶棺里?”有呼吸,代表她生命还存在。 “不知道。”紧锁眉头,所言非虚。 “水晶棺是什么材料?”奇怪她居然看不出来。 “。。。。。不知道。”并非赌气,他也想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 终于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尤娜一脸责怪。 “你总要告诉我你是怎样把人家漂亮妹妹关进去的吧?”没见过这么白痴的王族!哪里象她英俊的撒旦王,根本就没的比。 “哎!”他长叹了一声,更加无奈,“不是我把问情关进去的,事实上。。。”他烦躁的抓了抓桀骜的长发,“我对问情一无所知,三百年前,沸雷亚火山喷发时,水晶棺带着问情来到我的身边,我用过很多种方法也不能把水晶棺打开。只是察觉到她气息微弱,怕她出什么问题,才建了这个阵来守护她。 用心良苦,天地可鉴。 “问情问情,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这头痴心的狼,问情这个名字估计也是他取的。“一个三百年都没让你碰到的女孩子,你甚至未与她交谈过一句话,就付出这样重的代价守护她,值得吗?” “无怨无悔。”墨狼语气坚毅而执着。 “这四个字以前也有人和我说过,我最头疼的四个字!”她看了看旁边默不做声无忌。这小子的妈当年也是用这四个字感动的她五体投地,即而任劳任怨的上天入地,才成就一对好姻缘。 她伟大的象个天使,实在有些对不起她的撒旦王。 上一世做的水晶棺 思绪拉回。 “可是人家就是。。。十分。。。非常。。。特别。。。想要亚提嘛!”会说话的猫耶,这诱惑足够引诱女巫犯罪。 “得到亚提就要先满足墨狼的心愿,这样才能让亚提和墨狼之间的契约终止,然后还要想办法让那只孤傲的猫再与你定下契约。”为什么要难为他这个年方十岁的幼年吸血鬼去帮助她完成几乎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两件任务嘛。 那谜一样睡在水晶棺中的少女,被下了奇怪的封印。以狼族之王墨狼的力量,三百年来都打不开它,可以想象那棺材顽固的程度。 还有那只顽固的,除了墨狼,对别人几乎不屑一顾的猫。它总是优雅的半蹲在墨狼的旁边,圆圆的猫眼中闪着讥讽的光芒,似乎经历了无尽的沧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一张猫嘴就让人忍不住想掐死它。 坏心肠的猫,却被尤娜哈成那个样子。 女巫的脑子绝对和正常人不一样,一定是在最近几百年的某次修炼中烧坏了脑袋。他得意的下了一个如此科学的定论。并信奉其为真理。 “你有把握打开那个水晶棺?”反正他是不行,他是正在修炼中的贵族吸血鬼。力量还不能为他所用。 “打开倒是很容易,那个水晶棺是我做的嘛。” 看她笑的一脸得意,菱形的嘴巴向上弯成了大大的弧度。丢给无忌好大的一个炸弹。 “骗子~”他喊,不接受她的胡言乱语。 “死吸血小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是她。。。嘛。 “那你问墨狼那么多白痴问题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对墨狼说明?”坦白吧,你这个撒谎的女巫。“小心你的鼻子变长。” “因为。。。”她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因为我也是刚想起来的,那个水晶棺是我用巫岛地下的结晶矿幻化而成的。” 结晶矿本身并非实体。它是自然的灵力的凝结。也就是说,看似有形的矿石实际是无形的灵力气团。一小块已经足够凡人护体。何况给问情那块,她可是挖了巫界地下最大的结晶矿。 墨狼想用敲碎玻璃的办法去打开它,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她一向不是过目不忘吗?复杂晦涩的咒语都是一遍搞定。 实在没有道理会忘记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傻傻的笑。“那是我前世做的啦,严格来说不是今生的我亲手而为。”是同一个灵魂没错,但已经经历了两世的记忆而已。 “我觉得我的理解能力有点下降了。”女巫不是不灭的生命体吗?也会有前世今生? “这个我以后有心情再详细告诉你好了。”她不爱老是窥探逝去的岁月。背负沉重的记忆枷锁,就有违她转生的本意 前世 “不谈论你的前世,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他不喜欢尤娜落寞的样子。 起身走进厨房。双手忙碌的剥开黄橙,用刀切成十字花形,再插上牙签,方便食用。又将昨夜做好的小点心拿出,配上她最爱的香草冰激林。 这个世界上只有美味的食物能让尤娜忘记不快。 “无忌!”不知道何时,她也跟进了厨房,半蹲下,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小小的身子。脸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背。 他身子一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怪异,尤娜仍然不管其他。放下了平日里刻意保持的距离。就这样好象一个小女孩般紧紧依靠住他。 “既然已经是前生的事了,你又何必这样执意的不放。”看来这个前生对她影响好大,只是窥探了一点已经令她方寸大乱。 她不答,白玉般的胳膊微微抱紧。径自沉浸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是女巫,是一个具有不灭生命的高级女巫。她的血统源自挪威的沙氏家族。那是一个全部都是女巫的家族。族内没有男性,女巫倘若想拥有自己的孩儿,就必须寻一个灵力不凡的人界男子,与其交/配,怀孕后,再返回巫岛。十月怀胎,才能产下血统纯正的孩子。沙氏家族中的女巫大多情感丰富,崇尚自由,不受羁绊。在不断的人间旅行中,女巫们不断与人类的男子产生感情,自然,繁衍的后代也越来越多。由于各自选择的对象差异,并不是每位女巫寻到的男子都深具灵性的,而且她们也不全都带回到巫岛抚养。这就直接影响了沙氏家族内的女巫后代品质差别很大。有很多甚至已经失去了天生的不灭生命,只能靠不断的修行去延长生存的时间。 女巫修行过千年后,大多产生了倦怠的心。这样重复的观望人间的风景,总会有厌倦的一天。于是,她们之中,终于有人放弃了自己的肉体,羽化到另一层的空间,世人俗称的三界之外。从此过着另一种生活。 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对的存在的。女巫的不灭生命也有着另外一层的含义。不灭也只是相对的。不灭,不为他人所灭。没有人能在女巫不情愿的情况下打散她的原神。原神不灭,肉体便会再生,不断不断的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 她的前世也是巫女,那个时候沙氏家族还没出现。 前世的她,自出生起,便承载了上天赐予的巨大力量。 那个时候的王朝,被称为水之大陆。 水之大陆 远古时代,地球被划分为五个大陆。 每个大陆均以元素命名,各自紧守自己的领土,约定互不侵犯。 由于这个时代最接近于神话时代,所以,在这里时代出生的人有许多都具有强大的灵力。 强者为王,是生物繁衍,历史前进的一个动力。千万年不曾改变。 五个大陆的王,都是各自国家的最强者。自出生起便拥有巨大的,不同与他人的力量。子民们无不认为他们便是神的化身。 人民在这样的统治下,过着安定,富庶的生活。 “幻化的水之精灵呵,游走于黑暗与光明的神,请张结出水蓝色的烟雾,带给我水之大陆繁荣安定。。。”每天清晨。水之大陆的巫女阳光都会跪在精灵池旁,身着白衣白裙,任一头长发散披在身后。粉砌玉琢般的出凡脱俗的脸蛋,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清亮的双眸紧闭着。虔诚的最对水之大陆的守护神低声祈祷。 身为神的使者的守国巫女,她的责任是庇助皇族,消灾解厄,化去天下不祥之气,保卫国家长治久安。 每日的祈祷就如同功课一般,用心而为,马虎不得。 十年前,水之大陆的青王病势。百日之后, 新皇登基,号称冥王。她的家族是水之大陆世代的巫族,每一朝都会送出族内一名灵气最强的女孩承接女巫之职。 按照惯例,旧朝的巫女是不能再为新朝祈福的。年方五岁的她也只有跟随冥王在继位的同时接下守国巫女的担子。 这一接,就是十年呵。 “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祷告完毕,侍女轻轻扶起阳光。一跪便是二个时辰,她的腿有些麻。 “远儿,今天我不想见任何人,烦你帮我锁好大门,谢绝来客。”最近几日的祷告都不顺利,常有冷风平地而起,似乎不是好兆头,她要细心的算解一下。 “可是,殿下,王刚才差人送信,晌午时会过来与您共进午餐。”跑腿的侍卫刚刚怕打扰巫女祈祷,只好劳烦她转达。 她叹气,美丽的脸蛋跨了下来。“人家不想见他嘛。”冥王整日里象个石块一样冰冰冷冷,每次来都是一言不发,自顾自的昨他自己的事情,她还要在一旁服侍着,真是比在听雨阁占卜一天还要累许多。 “那奴婢帮您回绝了?”远儿扶她坐下,捧来参茶要她润喉。她淡淡一笑,心知自己这个小侍女的顽固,也不坐徒劳的抵抗,喝下了。 “不必了,也好些日子不见他了,也许他有什么事同我商量。” 巫女的地位,在各个大陆,都是仅次于王的。人民对她如神般尊敬。 在水之大陆,更是如此。 用过早膳,她盘膝坐在听雨阁,面前放着一只大大的水晶球,红色绒绸将它托放在支架上,闪动着微微的光芒。 她闭上淡紫色的双眼,念动咒语。水晶球如回应她一般,在高低不同的语调中,绽放七彩的光。 良久,她张开眼。 “北方出现灾星,会破坏水之大陆的和平局面。好在冥王神勇,不致灭国。只是可怜了人民,怕是躲避不过这场血腥。”和平的局面维持的实在太久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长久的安逸生活中,人民大概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残酷。 她扬起一摸魔魅的微笑,“只可惜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个消息,既然是撒旦王安排的旨意,就如他所愿,让命运如期实现吧。”没有人能阻碍命运的车轮。 肉麻兮兮 晌午,总管必恭必敬的领冥王到听雨阁。冥王驾临,霎时惊慌了巫园的大小奴仆,慌忙迎接。 冥王向来沉默寡言,命人布置简单的午膳,挥手让众人退下后,才稍微放下一点冷漠,四周差点结冰的气流终于消散。 他坐到阳光对面,不发一言。 “凯!”她唤他的名字。在水之大陆,她是唯一有这个权利的人。就连冥王的妃子们也必须恭敬的称他冥王。 “这种生活很累,我宁愿恢复自由之身,遨游天地。”当一国之君,并非易事。他舍弃的很多,独自品尝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也许,你很快就会得到满足。”硝烟一起,不怕冥王再觉寂寞。 “你又预测到了什么吗?”虽然巫女的职责只是祈福,但是他的巫女阳光似乎拥有着比历届先辈更诡异的力量。 “是呀!我又预测到了,来年你会再添一位绝色妃子。”她信口胡诌,刹有其事。 “后宫三千,唯有你深知我心。”他夹了一片鸭肉到她碗中,色泽金黄,该能引起她的食欲。看她乖巧的将它吞到口中,这才闲闲的甩给她一记炸弹。“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下冥后的位置?” 噗。。。喝入口中的参茶尽数喷出,冥王早已身手伶俐的躲开,早预测到有此一招。 水之大陆的冥王与巫女的高贵典雅,气质不凡的形象,只是两人日常习惯带着的面具。身居要位,早已习惯的掩藏自己的真实性格。在彼此面前,无须隐藏。他们是同一国的战友,脾气,秉性,臭味相投。 “我不象被你那群后后宫佳丽生吞活剥。”当她的护国巫女多好,没人逼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而且,闲来无事,还可以专心的修炼她的巫术。 “我只钟情你一人。”表情严肃,似乎他说的是真话。 “去去去,懒的理你。”她象甩苍蝇一般挥舞小手。 “哎!”故做伤心状,最后却仍是被她逗的大声发笑。方才的那些忧郁感慨已经消失不见。“你真是一朵解语花。”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肉麻兮兮!” 情感 她故意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是毕竟不擅长对别人凶恶,根本难以起到警告的作用。 “我亲爱的哥哥,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施法让你的鼻子上长出一朵喇嘛花。” “真是不可爱。”他又夹起一块蜜汁排骨,仍旧堆在她面前,宠爱之情满满溢出黑眸。“假如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早就把你收入我的后宫。”真是可惜哦。 她的母亲是巫族中最美丽的巫女,在若干年前的某一天,误闯皇宫,与她的父亲——也就是水之大陆的前任青王相遇。缠绵三个月后,她的母亲不告而别,带着她回到了巫岛。那是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拥有自己意志的岛屿,世代庇护女巫家族的巫界圣地。在那里,她出生了。 母亲从来没有对她隐瞒她的真实身世。在她已经有足够的理解能力时,就把她的血缘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于是,当长老们为了遴选新一代的女巫,而举办比赛时。她破例第一次施展了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轻易获得了资格。因为按照巫族的规定,未满十六岁的女巫是不准擅自离开巫岛的。 她只是想到父亲呆过的地方,感觉一下下而已。这种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她已经无法等到自己成年。 与女巫的寡情相比,她又是一个例外。她是女巫中少数几个拥有强烈的人类情感的巫。 记忆瞬间倒流回了十年前。 --------------------------------------------------------------------------------- 这章少的可怜,不要骂我捏。。 十年前的故事:毁灭水之大陆 护国女巫的继承仪式结束了。五岁的她,身着白纱,已经及腰的长发被侍女们用黄金制成的头冠固定好,显得美丽端庄。大大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抹好奇,她真的在很忍耐。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的时间,她遣退左右,从后窗子跳出,有些好奇的开始她的探险之旅。 当新上任的暗帝“巧遇”她的时候,她正忙着将一粒小小的忘情花栽到御花园之中。这个是她拿来怀念她那个没有见过面就死翘翘的父亲的。 暗帝只扫了她一眼,便已认出她的身份。 “你在这里做什么?”声音冰冰冷冷的。 她猛的起身回头,小小的身子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不是很理解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何时冒了出来。 “我在种花。”她用手指了指。 “你是尊贵的护国女巫,这种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他发觉自己似乎多管闲事了些,她做什么,他没必要去多管。 “呵呵!”她傻笑,娇憨的拍掉手指的灰尘,“我觉得好玩嘛。”她只是个小小女巫,才五岁而已。 “这是什么?”暗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材几乎有她的两倍。他半跪下,眉头紧缩,手指握着一只吊在她胸口的星形项链坠子。 “遗物!”她父亲送她母亲的,而她母亲转送给了她。原本是藏好在衣服里的,刚才种花时,不知怎的自己掉了出来。 他仍旧在思索着什么,眼眸中闪过一种了悟,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另一块同样质料的坠子,是圆形的,中间还有许多奇怪的突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可是,当他将她的坠子和自己的坠子叠放在一起时,一道银白色的光刺痛了众人的眼睛。他惊奇的发现,两条项链合二为一。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条坠子。 暗帝的眼睛瞪大,呆住。 小女巫阳光则无奈的傻笑,仿佛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你是……?”会是吗?那个父亲至死仍旧念念不忘的女巫……的后人吗? “恩,雅容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完全了解他心中的想法。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守好周围,不许人擅闯。”压抑住激动的心,他神色冷漠的命令下人们离开。确定四周只剩下他们两个后,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 “这坠子是父亲临死前交给我的,嘱咐我一定要帮他等到一位美丽的巫女。他说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雅容。那么你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仍然需要确认。 “你说呢?傻瓜老哥。”明明已经猜出来了嘛,还要问笨笨的问题。“妹妹,我居然有了一个妹妹。”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 不能责怪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的心已经渐渐冰冷。她的出现,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也决定照单全收,爱她到底了。 “我感谢我们的父亲,忽然间,我觉得不那么孤单了,妹妹。” “我能抱抱你吗?”双臂似乎不受大脑的约束了。 “哥哥。”她轻唤。犹不知这个称呼对眼前的男子的重要性。轻盈的身子已经落入他挚热的怀抱中。 夕阳下,一大一小的影子紧紧相拥。 血,顺着插入他胸口的箭,翻腾涌出,转眼间,已经淹湿了华贵的衣裳。 该死的,双眼已经模糊,但是,不行的,他还不能死,他要确定一件事。 暗帝费力的转过头,寻找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是平安的,看她白衣黑发,好好的立于自己的背后,暗帝心情在瞬间放松。慢幔的颓然向后倒去。 “凯!”这是此生第一次放肆的呼喊,夹杂着心碎。阳光雪白的身影接住了暗帝下坠的身子。血令她紫色的眸子涌出邪恶的恨意,她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魔性。 她慌忙念动咒语想替他止血,心烦意乱念错了好多次。为时已晚,血已如决堤的洪水,汹涌难以阻隔。 那箭,寒凛凛的插在了他的胸口,尖头已经刺入了心脏。即使是她强大的再生力量,也断然挽救不得。还没断气,只是因为他在死撑。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都怪她,都怪她,假如她不那么顽皮,早一点告诉他这一切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血仍旧不听使唤咒语的力量,仍然在流,他的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傻瓜,人总会有一死的,死在这里,我无怨无悔。”暗帅露出安抚的笑容,喉咙一甜,猛咳了几下,血流的更严重了。 “你不会死,你忘记我是巫女,我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我要救你。”没有泪水,即使她心焦如焚。 女巫生来就没有泪腺。此刻她真的好想痛哭一场,可她是女巫,眼泪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强自镇定,喃喃念出一连串的咒语。 没有用,血仍在流,暗帝的生命仍在流失。 第一次,她心里涌上无能为力的挫败。抱住他身子的手不住的哆嗦。 “阳光,停止吧。你听我说,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恩!”奇异般的,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开开心心的……咳……我总算是没有让你受到伤害……不要再做护国巫女了,展开你的双翅,飞向你……的天空吧。”他怎会不知阳光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是他的自私没有打开过为她铸造的金色牢笼,如今,他要亲手送她高飞。 好想再看清楚她的绝美容颜,可惜,这只能作为下一世的愿望。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头,抑制了他的呼吸,好温暖的感觉,他的眼直直定格在天空的某一点,仿佛那里有他希翼的天堂。 他的眼睛终于不再张开。 阳光低垂了头,红唇轻吻暗帝额头,最后一次感受他残余的温暖,心从此冰封。 再抬头时,她平日里温柔和煦的眼神变的异常残酷冰冷,汹涌着波涛般的愤怒。瞪视着对面的敌人。轻轻的把暗帝平放在地上,解下她身后的白貂披风,盖住他。 这场战争,让她失去了凯。她最爱的哥哥。 对面是气势汹汹的敌国的部队。 他们敌不过凯的战术,就暗自对她出手,傻气的凯忘记了,她是巫女,寻常利器根本伤她不得。 他只是担心,哪怕她有一点点危险,他都会自己接过来。眼见一只箭呼啸的奔她而去,想都没想,身子便挡了上去。 他爱她,一直用自己的生命爱着她,而如今,也用自己的生命向所有的人证明了这一切。 她缓缓的向最前方的战场走去。长发被呼啸的北风高高吹起,雪白的白纱裙子沾染着暗帝的血液,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复仇女魔。 “战争很好玩是不是?掠夺很精彩是不是?倘若没有了性命,这一切又算的了什么呢?你们杀了我的哥哥,我要你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来弥补我哥哥的生命。”柔软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感情。奇怪的是,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仿佛,说话的那个人就在耳边。 士兵们都不寒而栗。 她转身,凄惨的微笑着,对着那白貂披风覆盖的躯体,她心爱的人。 对不起,哥哥,没有了你,我已经被折断羽翼,不能再生存。不过,在追你而去之前,我要亲手毁灭一切。 紫眸圆睁,她双手合十,手指不住的结印。 “无助的灵魂啃噬脆弱的心灵,远古禁忌的召唤,我以灵魂向您做出契约,毁灭眼前一切无妄,所到之处,灰……飞……湮……灭……” 结束了,禁忌的巫术,地动山摇毁灭一切生灵,就让这个世界的所有野心者,为他和她陪葬吧。她闭上双眼,抱着暗帝犹温的身体,小女孩般偎依着,疲惫的心停止跳动。 ——————————————————————————————————————-———— 好感人哪。。。。 那么傻的女人 午夜,尤娜坐在窗前的摇椅上,一袭黑衣。 月亮一向是女巫力量的来源,今晚是满月,她的体力充沛。 以尤娜目前的力量,根本无须如中下级女巫一样在满月时沐浴月光来增加自己的能量。 今夜,她只是很难入睡。 为自己倒了杯血红色的番茄汁,那是无忌一早就准备好冰镇在冰箱中的。 自从见了那水晶棺中的女孩,前世的记忆就一直试图冲破封印,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如电影一般流过。 而今,她平静了许多,但是,哥哥惨死的画面总是让她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每当回忆起,她总有再一次毁灭一切的欲望。 所以,她不敢回忆。 轻叹了叹,她起身,打开橱柜的门开始大翻特翻。 “哈哈,你再这里呀!小乖乖。”从柜子最里面拉出一把大扫帚,她专用的飞行工具。“麻烦你带我去那个玫瑰山丘找我心爱的猫咪聊聊吧。” 总要增进感情,它以后可是她的宠物猫呢。 “亚提……亚提……给我开门,否则我就踩着一片花尸走到你面前。”午夜在人家门口扯着脖子乱喊实在不是一位优雅的淑女改做的。 不过那木屋里住的是一狼一猫加一个睡不醒的女孩,她应该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小巫婆,你很闲吗?”炎狼锁紧眉,即使他是狼,也无法忍受在睡梦中被人吵醒。这小女巫的嗓音实在是有穿透力。 “我来找亚提的。”一点都没有打扰到人家的自觉,她大眼睛眨呀眨的,搜索小猫猫的位置,没有,她失望的跨下脸。 “亚提去看它女朋友了。” “啊?猫也有女朋友啊?”她心里偷笑,原来她相中的猫还是个多情种子呢,她喜欢。忽然想起了什么,“亚提的女朋友不是转世为人了吗?” 炎狼认命的将尤娜“请”进小木屋。关上门,为她倒了一杯咖啡。“他只是每天在窗外呆呆的看着她而已,转生后,女孩的记忆已经被消除了。” 前世种种,已经与那女孩无关,她不再是一只猫,亚提明明知道的,却依旧无怨无悔。每当到月圆之夜时,它都蹲坐在那女孩门外的树上,发呆。 尤娜泪眼闪闪,“亚提好伟大哦。”她越来越想要它了。 一狼一猫,同是天涯沦落人。只好守在这无人的山谷,默默祈愿彼此心中的梦。 炎狼坐在水晶棺旁的沙发上,火焰般的眼睛,深情款款。全都给了里面沉睡的人儿。看的出他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啊!!!!!”她大叫炎狼警觉的弹跳而起,随时戒备。反应力不错。 “亚提,你回来啦。”声音谄媚的不得了。尤娜好象骗小孩子的老巫婆。只是形象比童话里形容的要美丽几千倍。 亚提心情看起来很差。心不在焉的,恍然不知屋子里多了一位聒噪的女巫。 终于给尤娜看准时机,猛的扑了过去。一向机敏的亚提居然被抱个正着。它尝试的想挣脱,但温暖诱人的怀抱却使“猫”留恋忘返。 它已经很老了,一只不死的老猫,装满了无尽的沧桑的心今夜看来好累。 “亚提,你不舒服吗?”炎狼担忧的看着它,相互陪伴度过了三百年,他们之间已经是心灵相通的好友,不仅仅只有契约的联系。 毛茸茸的猫脑袋因为轻轻摇动而蹭着尤娜的胳膊,她开心的眉毛弯弯,眼睛弯弯。 “亚提,和我签定契约好不好?做一只女巫的猫是很威风的耶!”她继续她的引诱行为。 “巫女……”亚提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叫我尤娜。”一副不遵照她的指示办就不听它说话的表情。 “好吧,尤娜,我想问你,是否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的失去记忆呢?”它的心在痛。 她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很容易啊,有一种药名字叫忘情水,人喝过之后,会什么都忘记掉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女巫是配药的专家,尤其是这种希奇古怪的药物,她最拿手的说。 “忘情水的威力比孟婆的汤还要大么?”它小心的挣脱了一下,总算尤娜的手劲放松了些。小小的松了口气。 “这个没比过耶!”谁会想到去做那么无聊的比较,她白了一眼这笨笨的猫。“忘情水只有活着的人喝过才有效,而孟婆子的汤是奈何桥下的水,给亡魂洗刷记忆用的,活人喝了好象应该没什么作用吧。” 它不再说话,舒服在她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一小会,已经有微微的鼾声传出。 真的是累了。 尤娜轻轻的抱它走到床边,尽管有些不舍得,仍轻轻的将它放下,看它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它注定是我的猫,一只属于女巫的猫。”肯定的语气,坚定的声音。 炎狼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只是凝视着水晶棺中的女孩,周遭的事物,与他似乎并无关系。 “我要亚提!”她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臭狼似乎都没听见,她抓紧他的身子,猛猛的摇晃。 “帮我叫醒她。”他抚摩水晶棺女孩脸部的位置。仿佛真的能接触到。 “好吧,我帮你去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苏醒。”她投降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的表情因为压抑不住的狂喜有些扭曲,真的吗?他长久以来的心愿真的有机会达成?“你能和她交流?”他有些怀疑。 “我昨天回去查魔法书找到的办法嘛。”好心虚哦,她不敢看他的眼眸。暗暗吐舌。 “那你快联络啊。” “我不保证她愿意苏醒过来。”假如她本人不愿意,她也不能强迫她。 他神色一黯,“假如她真的不愿意醒来,我就这么守护着她,直到她愿意觉醒的那一天。”他的心丢在她的身上,此生,注定只为她而存在。 窗外,月色正浓。而体内的魔性,也因为回忆起了太多的往事而蠢蠢欲动。 “我先告诉你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听过之后,假如你还是如此坚持,我就带你一同进入水晶棺内与她相见。” 炎狼点头,“洗耳恭听。” “这件事情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名字叫做水之大陆,大陆的统治者被尊称为暗帝,与暗帝地位相等的,是一位女子,被称为护国巫女…… “巫女大人,请您答应素心的请求。”素心跪在巫女阳光的脚下,绝美的脸蛋有着必死的坚持。 “素心小姐,爱情药水对于我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她叹息,又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 “殿下,我爱他,假如我得不到他的爱情,恐怕我也只有死路一条。”而阳光殿下拥有的爱情药水是她仅存的希望。传说中,若想挽回深爱男子的真心,只需要给她喝上一盅用忘情花调制的爱情药水。 阳光怜悯的看着跪在脚下,眼睛红肿的女孩。选妃大会上,对暗帝一见钟情,苦苦纠缠了一年,王对她还是视而不见。 素心是水之大陆属一属二的美女。星光闪闪的大眼睛,端庄温柔,嫣红的唇,即使不点胭脂,也红润的叫人想冲上前去一亲芳泽,身材更是无话可说,前突后跷。实在是男人心中完美女性的典范。 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娇女,居然一点都没有娇纵的脾气。真是难能可贵。 而她那个笨蛋哥哥,居然对人家视而不见。真是不理解他脑子的构造。 “暗后的位置并不好坐。”暗帝的后宫虽不及三千,却也是花团锦簇。众女子都倾心爱慕王上,嫉妒,羡慕,孤独,苦闷,快乐,以及无尽头的等待,足以摧残女子最容易失去的青春。她不明白,这种事情躲避尚且怕自己不幸被选重,素心如此骄傲的女子,怎么会放任自己沉沦。“我也不想,我也不愿,可是,我见到了他,暗帝他犹如天神一般,我只能呆呆的跟随着他,仰望着他,痴心妄想的想陪伴着他。我不想奢望能成为他的专宠,坐上暗后的位置。哪怕小小的侍寝侍女也好,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他连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清泪涌出已经红肿的眼眶,顺着白皙的皮肤,流到嘴巴里,好咸好苦。 “我只想拥有一个机会,请殿下赐予我爱情药水,我只试一次就好,我愿意与殿下签定任何契约。”她听说过的,要求巫女为自己做任何事情的同时,必须也要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 “你想好了?我这里没有后悔药卖,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爱情药水百分之百对我王无用。”她为了保护暗帝不被邪灵骚扰,曾经施法于他,任何咒语,药水,符咒,都不能影响他分毫。 小小的爱情魔药,根本无济于事。 “我想好了。请殿下成全。” 哼,阳光有些动气。气她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要你的生命,我给你爱情魔药,从今天起,你的生命就是我的,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一张纸犹如有生命一般飘到她面前,阳光转身走进卧寝,不想再看她。 素心手指颤抖的接过,将纸伸展开,白纸的正中被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契约。 她签上自己的名,白纸瞬间消失,幻化出一只装满晶莹液体小瓶子。 爱情魔药,她赌上性命的最后希望。她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水晶馆的由来 素心鬼鬼祟祟的躲避在暗帝的卧室中。 为了达到目的,她花重金混入王宫。买通侍女,将爱情魔药搀进了暗帝的酒中。 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 晌午,暗帝起驾回到寝宫。 透过屏风,她在暗处贪婪的看着他脱掉长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健壮的身材。她的心如喧嚣的锣鼓般跳动。假若成功,她便能得到他专一的宠爱。 在侍女的服侍下,他换上轻便的睡衣。 他坐在窗前的桌子前,专心的写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这一面是她不曾见到的。 他似乎口渴了,唤来侍女,为他倒一杯酒。 淡黄色的液体夹杂着她的希望。她几乎能感觉到她身子在不断的颤抖。 他仍旧在翻着书,那杯酒就放在他的旁边。 然后,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成功了吗? 她瘫坐在地。 该轮到她出场了。 仔细的整理一下精心打扮的仪容,她自暗处现身。唇边带着一抹今生最美丽的笑容,娇赧的桃颊低垂着,含羞带怯地款款下拜。 “参见暗帝。” 暗帝剑眉一皱,紧盯着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忽然出现的美丽女人,极端不悦。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面容有些熟悉,但是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看她身上的打扮,绝非宫中侍女。 素心彻底绝望了。暗帝的反应证实了巫女殿下的警告。他,真的是无法被任何药物催眠的。 他冰冷的眼神,可以照应出自己悲惨的未来,擅闯暗帝寝宫,意图不轨,这罪不轻呵。 “我……”她惊恐的坐在地上,垂下了头。等待他暴风骤雨般的拷问,与处罚。 “王,护国巫女在寝宫外求见。”侍女进来禀报,见自己收受贿赂私自放进的女人被王发现,她也害怕的发抖。 “请她进来。”暗帝冰冷的黑眸闪过一丝温柔。 阳光身穿一袭淡红色的布裙,头发被侍女远儿用缎带绑成一束,只有几绺不听话的俏皮长发挣脱束缚,在一旁闲闲的跳着舞。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舍得出你的听雨阁了?”他微微的笑,示意她坐到靠近他一点的椅子。 “我陪着威龙将军的爱女素心小姐观赏我种的那株忘情花,还记得吗?我种到你寝宫门外了。”她笑笑接过远儿递来的冰凉得手帕,擦拭脸颊的汗水。 “今天太热了。你看我多粗心,我叫远儿陪我去拿折扇,居然忘记了素心小姐是第一次来皇宫,把她独自留在那里,结果她居然误闯了你的寝宫,都是我的错,王,可否给我个薄面,饶恕了她。”她张着大眼,面不改色的扯着谎,心知自己虽瞒不过暗帝,他也不会不给他这个台阶下。 “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担保你的朋友会很惨。”他装着恍然大悟得样子,不知道阳光为何袒护她,却也给了她这个面子。同时也在暗暗警告那个叫什么素心的,下不为例。 “谢谢暗帝。”她拉住素心的手一同行礼告退。忽地,她想起什么,转头过去面对远儿身边的侍女。“王,这个女孩子也不小了,送她回去嫁人了吧。”一个为钱财轻易出卖自己主子的人,不宜留在暗帝身边。 他同意的点头。身旁的侍女惨白了一张脸。 “阳光,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陪我吃个饭怎么样?” 她眼角瞄到素心的眼睛可疑的一亮,暗自叹息。 “不了,我还有点事,改日吧。”还是别再给她无谓的机会了。她的手紧抓住素心的,稍一用力,带她离开。 素心凄然回头,深深的望了他最后一眼。将他的一切深烙在自己心中。 就这样吧。 一切,都结束了。 听雨阁 从暗帝寝宫回来,素心便一直沉浸再自己的思绪中。哀悼自己爱情的灭亡。 至于与巫女的契约,她已经豪不在意了。 此身已卖,身,不再由己。 “我满足了你的心愿,如今,你该履行你的契约了。”阳光气定神闲的磨着自己的指甲,不时的吹一吹,换个角度,观察一下是否均匀。 “殿下要我这条命,就拿去吧。”她跪在地上,语气平静。 “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宝贵呵。 “我生不如死。”情已灭,要身无用。 “我不爱杀人。”换一只手开始磨另一边的指甲。“你先睡去吧,等我想到叫你做什么,我会唤醒你。” 手掌上翻,金光闪闪后,一具晶莹剔透得大水晶棺立于堂上。 “去吧,睡到里面去。”这水晶棺有停驻时间的功效,关她在里面一段时日,相比她会想的透彻些,不至于再寻了短。 “遵命!”素心轻盈的向她拜了拜,虽不明白阳光的用意,却仍毫不犹豫的跨进棺内。在棺盖合上那一刹那,困倦袭来,她沉入深深的梦境。 “居然都不问一下为何要关她,真是个傻瓜。”她嘴巴抿成一条线,很是感叹。 这一睡,连阳光都没想到,竟然就是万载。 “炎狼,这便是水晶棺的由来。” 看他听的有些痴了。 “你的决定?”这也算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吧,毕竟起因于她。尤娜自觉有很多的抱歉。 “我的选择依旧不变。”他仍然是坚定的,即使可能她心中经历万年仍惦记不忘那个人。 “你果然流淌着狼的血液。”一旦认定了伴侣便奋不顾身,忠诚以待,痴情不改。 “何时带我见她?”他简直迫不及待。 “随时。”她无所谓得耸耸肩。 “现在就去。”他快冒火了。 尤娜盘膝坐在水晶棺旁。示意炎狼坐在她的对面。 “牵扯到了黑色记忆的时间之神,送我穿入时间的夹缝,开启层层被封印的门,放我们进入吧。” 在坠入黑暗的一瞬间,尤娜的手拉住了他的。炎狼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似乎跌进了某个不知名的空间。 “尤娜!”他大喊,四周仍旧没有一丝光亮。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好近,他几乎能听的见她的呼吸声。 炎狼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是尤娜,简单的碰触反而使得他心中平静了许多。 “这是哪里?” “素心的梦境之中,这里最能接近她的原神。”她警惕的观察四周,试图寻找出去的路。 在意识的空间里,可以出现任何的东西。发生任何事。意志往往是幻化实物的力量。 倘若素心存怨恨,在她的世界里,恐怕连尤娜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在不伤害素心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跟着我走。”既然再黑暗中,尤娜索性闭上双眼。只凭借气流的波动寻找素心的位置。虽不辨方向,仍然坚定的一步一步向前方行进。 走了好久好久。她忽然停住。 “我送你出去先。”她出手结印。 “不要!”炎狼忍不住猛吼,神情激动,“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三百年啊!三百年我才真的有机会接近她。为什么要我出去?……” 身影已经消失,再回神,他发觉四周已经恢复正常。尤娜盘膝坐在对面,双眼紧闭,似乎是睡去了。 她居然真的做了! 炎狼真想换回原形,狠狠咬她一口。深深呼吸,努力压抑自己想施暴的欲望。 拳头,以最大的力气狠砸上那具阻隔了他三百年的水晶棺。 手,在流血;心,绝望的无奈。 和素心的谈话 尤娜揉揉被炎狼的吼叫声震的发麻的耳朵。 方才在他发愣的时候,她快速将他遣送出去,估计现在那只狼王正懊恼的在捶棺材泄气吧。 “他不要碰我的身体才好。”有些恐惧的感觉耶,怒气中的野狼会不会让她美丽的身体面目全非哦。 “素心,我知道你在附近,闲杂人等我已经驱逐干净,出来吧。”刚才和炎狼一起时,她就隐隐感觉到素心似乎就在附近,刻意隐藏了自己。 她和炎狼在黑暗中前行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更疑心素心其实就在左右。 她暗暗在走过的路留下自己的灵气,这才发觉,她和炎狼居然在原地划圈圈。 只有先把那只狼送出去,免的一会谈不拢动起手来,他在一旁碍事。 “出来吧,我们谈谈。你不想知道暗帝的事么?”钓鱼咬放下最香醇的诱饵,她刚好是此道高手。 终于,空气中幽幽的叹气声传了过来。 “殿下,何必逼我,我已习惯此处。”黑暗消失了,素心美丽依然。眉间多了些沧桑,容颜未老,韵味十足。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和你道歉。”尤娜真诚说,“关了你好久。” “殿下何出此言?是素心自作自受!”她从未懊恼。反而暗暗感激。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她可以制造出许多幻象,即使都是假的,也足以慰藉她的心。 脸色忽然微微一红,素心羞赧低头,有些不安的玩这衣服上的缎带,“他还好吗?” 尤娜身子微震,神色黯淡。“暗帝早已不在人世。”岁月如不息的河水汹涌向前奔走,带走了沙石瓦砾,却带不走心底的记忆。 “胡说!你胡说!”素心气急败坏的向后退,“你胡说,他……他怎会死,他是我族的王啊!更何况,还有你,殿下,你一定骗我是不是?” “他真的死了。”她也不愿意相信,还能怎么样呢? “死了?就这么死了?”素心失魂落魄,脚一软,倒在地,啜泣着。“即使他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他开心的活着,活着呀……” “不要哭了。”会痛的不是只有她一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尤娜没有理会她是否在听,温柔的声音,悄然安抚她的灵魂。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了。可惜,庙会太挤了,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後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女孩每天都向神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诚心打动了神,神来到她的面前…… 神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孩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神:"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孩:"我能放弃!" 神:"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後悔??" 女孩:"我不後悔!"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孩都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後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於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著他。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神。 神:"你满意了吗?" 女孩:"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神:"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孩:"我愿意!" 神:"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後悔?" 女孩:"不後悔!" 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後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後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著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著他。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休息一下吧,他这样想。他走到大树脚下,靠著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千年的柔情啊!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神又出现了。 神:"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神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神:"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神:"哦!" 女孩:"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神微微地点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孩发现神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神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几分诧异:"您也有心事?" 神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 素心停止了哭泣,已经完全沉浸在尤娜的故事中。 许久。 “这女孩和我的选择一样。可惜,没有另一个男人愿意为我守侯二千年。” “真的没有吗?”尤娜笑的好神秘,看人的眼神也叫她觉得毛毛的。“据我所知,有一个人,为了你,抛弃王位,倾心守侯,虽未足二千年,却也已经过了三百年,而且,仍旧坚定不移。”叫那笨狼守足两千年也并非难事。 尤娜起身,仍给素心一只小小的水晶瓶,赫然就是当年装着爱情魔药那只。 “自己仔细想想吧。是否真的要让那个爱你的人也等上个两千年。”她向梦境的出口移动,转身凝视她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她的心灵。“除了年少的迷恋,你真的爱暗帝吗?除了容貌你对他了解多少?素心小姐,你已经错了一次,把握这次吧。摔了那只瓶,你便能离开这里。” 她不再多言,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是否愿意醒来,由素心本人决定。 亚提... 阳光好刺眼,尤娜张大嘴巴,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弓在床上的身子翻了翻,拽起棉被,脑袋向里面缩了缩。 “十点了,该开门了吧。”无忌唰地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将卧室充满。他知道在充满阳光的地方,尤娜是睡不稳的。 果然,她又往棉被里钻了钻。整个身子都消失了。 无忌鬼鬼一笑,将卧室的门开大,自冰箱中取出新烤的丁香蛋塔,淋上新鲜奶油,放入了烤箱中,又取出几只橙,放入榨汁机。 两分钟后,几十坪的卧室溢满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无忌将食物摆上餐桌,优雅的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那份。心里则暗自倒数。 十秒未过,尤娜已安慰坐于餐桌,狼吞虎咽。 “无忌,我爱死你了。”手艺真好,蛋塔松软可口,橙汁清鲜宜人。 “你准备关了店门吗?”黑猫占卜屋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开业了。顾客几乎踏平了店面的门槛。反观这位老板娘,每天无所事事,一会骑着扫帚游走于各国品尝美食,下一秒又在卧室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最近怎么不见你提起亚提?你不爱它啦?”自从那夜她莫名失踪,凌晨回来后就不见她再提起那只猫。 “它会是我的。”又喝了一大口橙汁,笑的媚媚。 “你解决了?”他又为她倒了一杯,成功的赢得了尤娜感激的笑。 “估计今天就有结果上门了。”解决完毕,她摸着微胀的小腹。 好满足哦! “无忌,去开门,有贵客。”她自己仍悄悄的瞄了瞄无忌碗中的最后一块蛋塔。 无奈的白了她一言,就知道操劳他,好哀怨。却认命的起身。 门外无人。 低头,那里稳稳的坐着一只白猫,猫的旁边,很搞笑的摆放着一只小包袱。 逃家的猫吗? “我想见尤娜。”亚提神色冷漠,猫眼中好不自在。 “请进。”无忌闪身,让出一条路请它进去。 “谢谢。”它点头道谢,叼起地上的包袱,猫步从容。 “亚提,你终于来了。”娇俏的身子从客厅飞出来,早有准备的亚提警惕的一窜,闪过了。 “无情!”她不满的控诉。脚步又悄悄的接近,贼心不死。 “亚提,请坐,不用理她。”老是疯疯癫癫的。 它轻轻一跳,坐在椅子上,将小包袱轻轻撂在旁边。 “我无家可归了!”契约解除,它现在是天涯孤独流浪猫。 “没关系没关系,我收留你!”目的达到,她要有猫了。“说吧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帮你达成后,就好签定契约。”她想欢呼耶。 “尤娜,你的行为很象满怀诡计的坏女人。”好丢脸的主人。无忌无奈死了。 从见过亚提后,总能在它身后看到层层的迷乱,还有就是那种深深的悲哀。历经沧桑的眼睛总是半眯着,它不是很理人,最接近人的一次,便是那个晚上,沉沉的睡在她怀中。等她解决好固执的素心,小屋中已不见它的踪迹。她没有理会那只愈发聒噪的狼,拖着扫帚回到家中。 “你这个死吸血小鬼,去去去,找个美貌的人儿咬她几口,解决一下你的生理需要。”可怜的喝不到血的小家伙,脾气拗成这样,一定是因为从小喝不到人血,违反了吸血鬼的生活规则,才导致性情大变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太老了?忘记你帮我换过血了吗?”吸血鬼的记忆生来便有,他一生都忘记不了,尤娜用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切断自己的血管,那血如瀑布一般,洒遍她的全身,又灌他喝了好多好多。从此以后,他就彻底摆脱了吸血鬼必须黑夜活动,每月吸人鲜血的命运。 “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也许是她当年的血给她喝的太少了。“晚上来我房间里再给你猛喝几大口,去去你的病根。” “我才不要。”他再也不要见她一身鲜血的模样。幼年的记忆已经让他一生难忘。 “你们别再吵了。”好半天已经没有人理它的存在了,亚提有些怀疑自己来找尤娜是否正确,她看起来不是那么可靠嘛。 “尤娜只是贪玩,不要怀疑她的能力。”一眼看穿亚提的想法,无忌不再与她吵嘴,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饭的材料。心里暗自发誓,今天晚上将晚餐打理的美味无比,而且,绝对不给尤娜碰一下!哼! 尤娜吐吐舌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将有口舌之灾。 “亚提,你的愿望是什么?”谈谈正经事情好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只要你答应一个女孩子的愿望,我便与你签定契约,认你为我的主人。”一介猫身,他没有太在意的东西,除了她…… “她?”是谁?那个让它日夜守侯偷望的女孩吗? “她今年十六岁,在念高三。“它长长叹了口气,“我是只永生不死的猫,我也不记得我活了多少岁了。”也许五百年,也许一千年。 “你被吸血鬼咬过啦?”她狐狸,哦,不,是狐疑的打量她。 “没有,当年秦始皇怕死,遍寻灵药,又下令道士药师开炉铸药。几十年的时间,一无所获。后,又令百名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我的主人便是奉命铸药的药女。她爱上了一位道士,而那位道士却是奉命带领童男童女出使海外的使者。这段爱情不了了之,主人生前已经铸成两颗不死药,本准备与那个道士每人一颗,再找处灵山秀水,天长地久,永生永世。后来,道士执意领王命出走,我的主人怨恨他,更恨那怕死的始皇帝。一气之下,将药喂我吃了,自己,却郁郁而终。” “哎!”又是伤人的爱情。 “后来,我四处流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遇到了她,一只秀美的黑猫。”它眼中都是深情。“我是不死之身,而她却执意生老病死。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转世为人。我们是猫,隶属畜道,即使六道轮回,也是在畜道中生生不息。转世后也仍是一只猫。我拿另一颗不死药与炎狼交换,他助她进入人道,转世为人。” “交换条件中的这个女孩就是那只黑猫转世?”尤娜恍然打大悟,忽的,好象想起了什么。“那只黑猫原来也会说话吗?” “不,她不会,她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 她夸下脸,好失望。 “她已经为人,并不是猫了。” 再变成猫其实也很容易呀,只可惜她只是普通得母猫,虽然颜色合她的心意,可左瞧瞧右瞧瞧,还是亚提好。 “说吧,你的女猫的愿望是什么?”速战速决好了。 “她现在是一个人,真正的人!”亚提有些激动的反驳,尤娜踩中了它心底隐藏最深的痛。外人虽不能体会,但那痛,却是真真切切的由心房直传过来。它几乎招架不住。 “对不起,我失态了。”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亚提很快恢复镇定。继续说道,“我跟随她转世,每一次转世都见她孤苦一生,凄惨死去。而我,只能在她身边这样看着,丝毫插不上手,我不甘心!她是我最珍爱的,为了她,我宁愿忍受千万年的痛苦,就这样在背后默默注视她,为什么她得不到幸福?” 尤娜好温柔得蹲在它身边,手指轻抚它光滑的毛,感觉它的战栗,亚提身上的毛因为激动几乎都竖了起来,真是只闷骚猫。 “我去看看她,顺便弄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我!”她郑重许诺,心疼它的执着。习惯性的一手揽过所有麻烦。 “谢谢你。她的地址是……” 前世的债+紫儿的请求 木英路37号 尤娜轻按门铃。 门开了,女孩探出头来。 “请问您找谁?”女孩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如此出色容貌的朋友,甚至,她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很自觉的认为她是找错门了。 “你是紫儿吗?” 女孩点头,一脸疑惑。“你找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我是受一个朋友所托,过来看看你。”尤娜随意扯了个谎话。 “哪个朋友?”紫儿刨根问底,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 暗暗叹息,女巫是不该说谎的,看看,报应来的真快,马上就要继续编瞎话了。尤娜只有使用读心咒。 “记得林远么?我……是她的姐姐,我叫林娜。他拜托我过来看看你的。”林远是紫儿高中时代暗恋的对象,应该不会导致她的怀疑。 “不好意思,请进来说。”她慌忙闪开身子,侧开一条路。“对不起,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我疑心病重了些。” “没关系了,我也是有些冒昧,应该打个电话再来拜访你的。”死亚提只给了地址,也没给她电话嘛。 紫儿的房间不大,她似乎很久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住,房间里只有女孩子干干净净的气息。 “林远他还好吧?”紫儿为她到了一杯温水,有些歉意。“我平时只喜欢喝清水,家里客人又不多,所以家里没准备其他饮品,怠慢了。” 尤娜轻笑,端起清水小小的抿了一口。果然清爽,因为顶着太阳有些干渴的喉咙,被这一小口干泉滋润的分外舒服。 “林远出国了,临走时,特别嘱咐我来看看你。” “哦!”林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当年那一抹悸动,早已经烟消云散。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助你。”尤娜笑的亲切的样子,心里笑的却很张狂,说吧说吧,随便你什么心愿。 紫儿微微一笑,“林小姐,我过的很好,没有什么心愿谢谢了。”怎么好向陌生的人冒昧的提要求呢?于礼不合呀。 尤娜内心张狂的大嘴瞬间下坠,表面上却仍旧维持温暖的笑容。东拉西扯,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紫儿只有随她说去,安静的听着,不时微笑着。只是内心陌生的疏离感竟然奇异般的消散了。她忽然有一种想向她倾吐的欲望,如此强烈。 “我……其实我也有个愿望。”她小声的说,嗫嗫不安。 “请说。”刚才对她施展静心咒果然明智,看,瞬间拉短陌生人之间的距离,紫儿的内心已经认定了她,承认了她。她雀跃不已。 “我在找一双眼睛。一双只在我梦中出现过的眼睛,我形容不出,那眼睛带给我的震撼。”紫儿眼神呆呆盯着屋角的一面更衣镜。“我肯定我是真的没有见过那双眼睛的主人。只是,从懂事开始,我就常常自梦中哭醒。到底我做了什么梦,我都不记得了。只是,一觉醒来,总是觉得好伤心伤心。”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多年。她简直快疯了。 “你相信魔法吗?”尤娜微微一笑,紫眸眨呀眨的。 “我不知道!”她一向无心想这些,生活过的迷茫,随波逐流。 “请帮我去打一盆水,好吗?”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紫儿仍然起身依言而做。 “紫儿,你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吗?” 紫儿自小厨房中探出头来,用小盆子接了满满的清水。“我父母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尤娜盘膝坐在紫儿的小沙发上,仔细念了念黑咒,拉起了紫儿的手,“紫儿,你闭眼在脑海中想想那双眼睛。” 尤娜手指轻轻波动水面,一圈圈涟漪泛起,忽的,她察觉到了什么。“啊!是他?”她轻呼。 紫儿猛的张开了眼,盆内清水依旧,并无异常变化。她疑惑的看向尤娜。尤娜没有什么表情,刚才的惊呼仿佛并非出自她口。没有什么发现么?她柔柔的眼睛难掩浓浓的失望。她居然真的相信有魔法的存在 “你是看不见水里的影象的。”她又不是巫。 “你看见了吗?”她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不傻,到现在,她已然明白眼前细致的女孩绝对不是所谓的林远的姐姐。 这小黑猫即使转世,也依然保有猫族的敏锐。孟婆婆呵,你的奈何汤似乎功效不大嘛。 “我的确不是林远的姐姐,我也根本不认识林远这个人。”尤娜说的一点惭愧都无,好象刚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我来见你,却的确是受人之托。”严格来说,是受猫之托。 “想不到,我还有位神秘人物暗中关怀。”紫儿的笑凄凄然,她孤苦多年,出生父母便双亡。多年来,只要是她亲近的人,全部意外身亡。邻居都暗骂她是灾星转世,仅余的亲人也都躲她躲的远远的,惟恐沾染上一点不幸。 “不是你的错。”尤娜拍拍她的肩膀。猫转人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多亏炎狼法力高强,才助她完成心愿。只是,即使以炎狼的力量,也不足以将猫的命运完全转化为人的。紫儿命中无亲,无友,无爱,无恨。本是虚无的生命,身旁的一切也都如云烟般,不存在。生生世世,永远独走人间。 “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紫儿眼泪流下,拿手背擦了擦,“林小姐也不是你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叫尤娜,市中心的黑猫占卜屋是我开的。” “黑猫?……”她惊呼,那间有名的占卜屋,十分受人欢迎,价钱昂贵,有求必应。她不断的从报纸杂志中看到对它的介绍,有关它的描写莫不是神秘莫测,主人更是拒绝任何媒体采访。“你好年轻好漂亮。” 她笑的好妩媚,“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呦!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巫。” 紫儿点点头,“我的心愿只有一个,是我想见一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潜意识中,陪伴她最久的就是他了。每每梦中醒来,总觉恋恋不舍。她能感觉的出那眼睛对她的眷恋,恍若真实一般。 “哎!紫儿,你要有心里准备,他不见得会想要见你。” “求求你了,尤娜姐姐,让我见见他,求求你。” 她猛的跪下,抓住尤娜的黑裙下摆。“至少,试一下,给我个机会也好。”不然,她终身遗憾。 “我去帮你说说。”她抓起随身小包,紫儿送出门外。“有消息我会来找你的。” “谢谢了。”紫儿身影消失在门口。 尤娜手指向后一扯,居然不知道从何处拿出扫帚。施展隐身咒,一飞冲天。 “素心,你看这花。”炎狼揽抱着苏醒的素心,今日阳光明媚,他将素心从房间中抱出赏花,顺便透透气。 素心仍旧不能正常行走,她久不移动,如同瘫痪在床的病人。四肢虽然在水晶棺的魔力下不致萎缩,血脉却着实损伤不小,短时间内,行走也是个问题。需要象婴孩一样,重新学习。 素心慵懒的半卧在玫瑰花丛中的摇椅上,她的手指经过几天的锻炼已经能够微微抬起。半抚那朵居然开了半红半白的玫瑰花。 “好感激你愿意醒来与我共同欣赏这人间美景。自你醒来以后,血红的玫瑰居然颜色转淡,这一朵最为干脆,半红半白,我估计,这花儿再开之时,也许会出现纯白玫瑰也不一定。”满园的白玫瑰也许更适合圣洁的她。 素心微微一笑,“谢……谢……公子,这……这里……真……美。”太久不说话,连完整的话她都说的不是很利索。 “慢慢来,不出一年,你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千万不要忧心,好吗?” 太阳渐渐毒了起来,素心脸蛋红红的,汗水自额头流下。 “天热了,我们回房间吧,你也该喝药了。” 她点头,任他抱起,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一脸信任。 “呦呦,小两口过的不错呀!”尤娜扛着扫帚,从天而降。看看素心过的多好,桃腮带红。 “巫,亚提已经离开了?”炎狼将怀中的娇躯抱紧,严重防备赤、裸、裸,比以前更甚。 “你看你,比以前更小家子气。素心啊,你还好吧?”尤娜伸过去的探慰之手被炎狼横空截断,惹的尤娜垛垛脚。 “你……是……是……谁?”素心疑惑,听这从天而降低的女孩说话的口气,似乎与她甚是熟悉,只是这面貌,却是她陌生的。 “你不认识她?”炎狼惊奇。不解地看看尤娜再瞄瞄怀中。 “素心,猜猜我是谁?”尤娜调皮一笑。 “巫……巫女……殿下!”没有错,紫眸,黑发,即使面容变的与当初一点都不一样。这两点却没变。 “聪明的小孩!” “为……什……么?” “因为我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转世后的我呀。”在玻璃棺内素心的原神中,尤娜是显现了前世巫女阳光的原神模样,她懒的解释一遍,索性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事。 从前的一切真的是过眼云烟了。水之大陆已经不存在了,种种纠纷早已结束。素心也在当年消失了吧,她抬头,英俊的炎狼,眼神永远追随着他,哪怕她的一丝伤痛都会给眼前的男人造成很大的烦恼。这个男人才是他的。 “看来我也该识相消失了。”尤娜早已经注意到素心的转变。白涩的脸庞有了红晕,眼睛里萦绕着深情,看来她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醒来。 终于呀终于,前世欠的债又了了一桩。 当炎狼与素心从久久的凝视中回神过来时,尤娜早已悄悄的消失了。 孟婆婆的汤真不管用 第n次看墙壁上那只咖啡猫挂钟,紫儿重重的叹息。 尤娜小姐答应她今天带那个人来见她。还五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她越来越烦躁。在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曾经有几千万次暗暗排练相见的场面,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焦躁,忧虑,还有紧张,在每一秒中啃噬她。 再一次从窗子向外张望,没人,还是没有人来。她只有颓然倒在小沙发上。 时间不缓不慢划过最后一秒。门铃如同闹钟一般准时响起。 她几乎跳起,三步冲倒门口,深深呼吸,猛的拽开了门,长发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尤娜仍旧一袭黑裙,一颗梅花胸针别在胸口。嘴角紧抿,紫眸带笑,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跟在她的身后,同样黑色的头发,他还拥有一双红眸。传说吸血鬼家族才专有的血红色眼眸。 “他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不是那双眼睛啊!”紫儿都忘记请客人进门,她只是紧紧盯着无忌的眼,只五秒,浓浓的失望还有哀伤几乎击败了她。 她以为,这一次,能圆其所愿的。 “他是我的朋友,你要找的人在后面。”拉起无忌的小手,尤娜越过呆滞的紫儿,反客为主。 真的是他,灿烂的金色眸子,总是带着深深的忧郁,默默注视她,陪伴她。他是真的存在,真的出现了。 只是,紫儿再怎么也没有想过,拥有牵动她情感的眼睛的,让她魂牵梦萦的居然是一只硕大的白猫。 “啊!”紫儿抱着头痛呼出声,直直倒下去,不醒人世。 “喂,亚提,你别一声不吭啊,紫儿醒了以后,要怎么和她说?”自见到紫儿后,亚提愈加冷漠。它蹲趴在紫儿的身侧,一只爪子搭在她手上。 亚提,最心痛最难过的是你吧?你最心爱的她,居然在失去记忆再见你后,直接拿晕倒面对你,你一定心潮起伏吧。尤娜摇摇头,有些郁闷。无忌从背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随他出门。 门外,春光明媚,阳光有些刺眼。 “你帮的了紫儿掩去记忆,但是你却无法让她从内心深处忘记。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孟婆婆的奈何汤都洗刷不掉的深刻记忆呵。 “我不会插手的。”尤娜转身将门关好,拉无忌一同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无忌,为什么,你不想长大?” 无忌猛的咳嗽起来,他被口水呛的眼泪直流。大眼睛更哀怨的指责她为何总是语出惊人。 传说犹大为了30枚银币出卖耶稣之后,后悔不已,在日落时分上吊自杀。但是上帝不原谅他出卖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死后变成了永生但永远孤独的吸血鬼,以惩罚他背叛的罪过。因为犹大是在黑夜变成的吸血鬼,所以他永远无法见到阳光,因为他为了银币出卖耶稣,银币就是他的克星。因为他背叛上帝,所以他害怕所有的圣器。经过千万年的进化,吸血鬼已经发展为人类历史上的一个种族,人数不多。吸血鬼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低级的吸血鬼,他们是被血统纯正的贵族吸血鬼在动脉处咬了一口,变化而成,另一种便是无忌这样的,由正常方式孕育的血统高贵的吸血鬼。 即使是吸血鬼中的贵族,无忌依旧摆脱不掉依赖人的鲜血生存下去的命运。幸好,她被尤娜抱回时,尤娜为了省事,直接喂了他自己的鲜血。依赖拥有凤凰血统的巫女的血液,无忌身体开始完美的进化过程,连喝了三个月尤娜的血,他完全摆脱了血液的限制。 “我知道你自三岁以后便能够控制自己的成长速度。”只是自三岁他将自己的身体蜕变为10岁左右小男孩的模样后就一直未再改变过。她总是疑惑不解。 “每天忙着喂饱你,我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忌眼神游移,他不想现在让尤娜知道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抬头,他被吓了一跳。尤娜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的正前方,紫眸紧紧的锁住他。许久,她似乎未觉察到什么,只傻傻一笑,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想不想知道亚提和紫儿在里面谈些什么?” “这个……不是很道德吧……”呜呜呜呜,他好想哭哦,他居然被尤娜教坏了,他居然也好想看。 “假仙!”尤娜白了他一眼,在口袋里翻呀翻的,居然捧出一只大水晶球。念过咒语,那水晶球如同拨去掩盖的乌云,图象渐渐清晰。紫儿还没有醒,亚提依旧紧紧凝视她 我想做一个女孩 她是在梦中,紫儿自己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只是,她似乎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在半空之中观望。 依稀是清朝。街边人来人往,贩夫走卒,莫不是剔发长鞭。城门处,大大的石碑用草书篆刻着盛京两个字。怎么,我居然来到了沈阳?紫儿暗想。 忽然一队下聘的花嫁队伍自街尾浩浩荡荡的出现,大红色的绸花包裹着丰厚的聘礼。随从人员衣着华贵,哪怕端盘小厮均自有其气势,万万与街边的平凡百姓不同。歌舞曲调,一路撒着花瓣,瞬间平凡的小巷也被装扮的宛如仙境。 紫儿好奇,跟在队尾,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宅子。那宅子自是金碧辉煌,显然不同于一般人家。朱门石狮,大大的门环。队伍的轿子中下来一位著官府的老爷,双手恭敬的捧着金黄的卷轴。 忽地,宅门大开。从里冲出一队家人。两旁百姓,下人,高官达贵全体拜倒。只有那托着黄卷的大人高傲地走到石阶最高处,清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官腔有些尖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莫洛之女莫迎欢,年方十六。举止优雅,高贵大方,性情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朝太子已值大婚。赐莫迎欢于太子,为太子妃。下月十五举行婚配大典。钦此!谢恩!” 众人谢过,莫洛谢恩磕头后,战战兢兢的接过圣旨,这才得意洋洋的接受众人的道喜,红光满面。 府宅后,莫迎欢粉面带泪,母亲在一旁不住的劝说。 “不嫁,我不嫁!你们不要逼我。”她一脸坚决,绝非矫情羞涩。 “女儿呀,这是皇家的圣旨啊!”皇命难为,也不敢违抗。莫夫人老泪纵横,“当朝太子,以后贵为天子之尊,女儿也会是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呀!”多少女子,倾心期盼,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母亲,你怎么忍心叫我与后宫三千分享一个男人?我宁愿清灯古佛,孤独终老,万死不愿入宫……”她不要嫁人啊。 话未尽,被父亲莫洛一个耳光打倒在地。唇边朱红,一行浊血,自嘴脚流下。 “不识好歹的东西,自古婚姻,都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说话的道理。圣旨已下,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爹爹我辛苦经营的官位,也会被你毁誉一旦。”莫洛吩咐下人,“看好小姐,不许她出去,下月十五,她必须给我登上花轿。”又抬头狠狠瞪了莫夫人一眼,“你也给我在房间里也好好呆着,假如你再如过去一般无法无天的溺爱她,惹下大祸,你我夫妻缘也尽了。”一拂长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侍女扶夫人离开,下人们更是将绣房门紧锁,终日家丁看守,封闭宛若牢笼。 莫迎欢不再哭泣,每日,只忘着遥远的天际发呆。 紫儿就这样看着她,隐隐的,自己的心也在痛,她几乎能够感受到莫迎欢那绝望的悲哀。 白猫,是它! 紫儿身子一颤,想触摸窗外那只紧紧凝视莫迎欢的猫身,只是,每一次都穿越过它扑空,而它似乎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只能凝视着与她生命纠缠千丝万缕的白猫,白猫却凝视灵魂仿若已经不在的莫迎欢,一日又一日,每一刻,每一时。 终于,皇帝派人送来了吉服香烛,接亲的队伍也在门外等待良辰。吉祥的喜乐镇天的吹着,敲打着,莫府上下,都为了明日小姐的出阁大礼忙碌的准备。绣房内,红烛闪闪,莫迎欢呵退下人,一身素衣,宛若秋水的双眸凝望窗外渐圆的明月。明天,是八月十五了,满月,本该是团聚的日子。 四更,侍女赶来为小姐梳妆。 绣房未落锁,小姐依旧紧靠在窗前,桌上,一把剪刀明晃晃的反射冰冷的月光。红毯上,根根长发尽断。 她亲手剪断了满人最注重的头发。无发,她不配出阁。 紫儿战栗,白猫在窗外竟也立着毛发。 自此,莫迎欢被父亲关入后花园的阁楼,不允许再出门一步。若非她母亲以死相逼,莫洛甚至愿意亲手了解她脆弱的生命。年仅十四岁的幺妹,从此易名迎欢,代姐出嫁。 这一关,居然就是一世。 紫儿的眼睛又模糊起来,张眼,四周仍是自己的卧房,方才,不过南柯一梦。 困倦又袭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明朝。这次相遇的女子,名唤水雅。八岁时,长跪寺庙门外,想要落发出家。老尼姑怜她年幼便丧双亲,又不忍在她未成人之际,斩断红尘。于是敷衍她,允她带发修行,谁知,又是一世孤苦。门外,白猫依旧款款深情的凝视,从未离开。 她仿佛又回到宋朝,那女子白衣素面,明眸璀璨。连年战祸,她背井离乡。从一处流浪到另一处。多少富家公子对她惊为天人,多少青年才俊爱她痴情不改,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永远锁住远方,大雪之夜,荒庙中,她凄凄惨惨吞下最后一口气。庙门外,白猫的爪子在古树,划下长长的痕迹…… 紫儿不知道遇到几个这样的女子,每一朝每一代,无一善终。那白猫,如影子般陪伴左右却从未现身。只是在漆黑的深夜,才允许自己将头爱怜的偎依在熟睡的女子身侧。天微亮,它便警觉的窜出窗口,仿佛,从未出现过。猫儿心痛,她亦心碎。 恍惚间,梦又带她走到了不知名的朝代。 再不见任何女子,白雪漫天,午夜,村落中一丝烟火都没有。 雪地中,一只黑猫踉跄前行,它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但是它不敢停下来,这么寒的天气,这么大的雪,随时都可能要了它的命。 世界好大,却没有一只猫容身的地方。它被村子中顽皮的孩子追赶,不许它栖身在破旧的山神庙中。没有食物没有温暖,它真的好累。在无边无际的漫天白雪中,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何时,它支撑不住了,那儿,便是它的葬身之处。 它跌倒,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四周似乎温暖了许多,肚子也不在那么饿了。我要死了么?它想着,那么,来世,我想做一个女孩,我想永远居住在温暖的屋子中,没有人四处追赶我,有温暖的食物。来世…… “喂,你没事吧?”迷幻的梦境被人类的声音打断,它要获救了吗?它慌忙的张开眼,一只白猫,英俊的恍若天神。 “我要死了!”眼睛越来越迷茫了…… “该死的,你不许死。” 它的身子被白猫叼起,它灵敏的身子急弛,瞬间,两只猫在雪海中失去踪迹。 它想,它是爱他的。这只在寒冷的冬季救了他的白猫。它与他共同生活,白日里,蜷缩在树阴处酣睡,它常常偎依在他的怀抱中舒服的打鼾,天地如此的平静,平静了的日子也如此的幸福。夜里,他们在旷野上追逐田鼠,大笑的嬉闹成一团。 只是,它从未忘记过那个梦,做一个人类的女孩。 它慢慢的老了,猫的人生只有十几年而已。而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有一天,他叼给它一只木盒,说里面装的是一颗长生药丸。只要吃了,它不但能恢复到身子最灵敏的岁月,还能和他一样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不要!它惊呼。 “我要做一个女孩,来世,我只能期盼来世!” 他神色暗淡。而它,假装没有看见,一心期盼着死亡的到来。 只是,真的死了,才恍然大悟,一只猫变为一个人是多么的可笑。 他拿出项部的链子,将它的魂收入其中。 “我会满足你的心愿!”他信誓旦旦。带着拘禁在链子中的它,四处流浪。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自链子中看的见岁月的变迁。也看的见他眼中的深情。也许,能不能成为一个女孩已经部再重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它宁愿放弃自己的心愿。只是,它一直忘记告诉他这一点重要的发现。 终于,他们遇到了一个法师。他自称是狼族的王,他说他能帮助小黑猫了却心愿,转世为人。但是,必须白猫拿不死灵药和无限期的自由交换。 毫不迟疑,他答应了。 他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它是否离开么?它有些怀疑了。直到它离开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回头,更未挽留一句。也许,他并不爱它。 又下雪了 并不快乐 紫儿醒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亚提的爪子迅速的收回,转身想窜开,免的再惊了她。 她比亚提更迅速握住那想逃离的猫爪。 “你还想逃离我多少年?”毛融融的触感,分外熟悉。她将脸凑近,让它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 “紫儿!”亚提疑惑的望着她,两个小时前,她因为见到它而晕倒。它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个梦,如放电影一般,梦里,好多女子哀怨的生活着,我还梦到了你。”她小心翼翼察觉亚提眼睛的变化,果然,它是在意的,“莫迎欢。” 亚提明显颤动了一下。 “水雅。” 他几乎是震惊的看着她。 “朱心慈。” 他简直不可置信。 紫儿嫣红的唇每吐出一个名字,亚提的心都再抽紧。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念出这些名字?这些本该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啊。 “你还不明白吗?即使转世千万次,我依旧不会忘记你,点点滴滴,刻骨铭心。”她半跪在它面前,虔诚而又尊敬。 她想起来了?亚提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促使她冲破了奈何汤的效力。 “我一直在等你,不管在那里,什么朝代,每一世,都等你来找我。”只是,他一直在门外,从不曾踏入门内一步。 “你说过,你想做人类的女子。”他不在乎孤寂,唯愿用自己的力量满足她。 爱她,并非一定要将她牢牢圈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我过得并不快乐。”她低头,长发遮盖住面容,看不见表情。幽幽地说:“我不停的在忘记,又在死亡的那片刻不停得记起。于是,在排队喝孟婆婆的汤时,我拼命的把你得记忆牢守在心底,期盼能有一天再见你。”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久好久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等到你。”只是再午夜梦回时,从灵魂的夹缝中窥探一丝关于他的信息而已。 “何必如此,你那么的期望成为一个女孩,现在你的愿望达到了,就该好好珍惜才是。前程旧梦,你就当它不曾存在过吧。”亚提跳下她的床,不敢去看紫儿,也不想让她看见他眼底的痛。“紫儿,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安心的忘记了吧。你已经是个人类了,而我,此身已卖,再没能力照顾你。” “你又要走了吗?象当年一样,不问我的意愿是否真的要成为人类,你感觉不到我不快乐吗?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紫儿哽咽着,啜泣着。亚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倨傲的身子坚定的消失在门口。 “亚提……”尤娜唤它。 它好象没有听见。 一步一步,身子越来越小,直到所有人都看不见,消失在路的尽头。 “尤娜,为什么紫儿醒了,亚提却变的这么冷淡呢?”见识过亚提的痴心,无忌根本不相信这只骄傲的猫居然会伤害心爱的人的心。 “它没有另一颗不死药帮助紫儿再变回猫身。”或许它更怕紫儿有天忽然又后悔变回猫,同样的伤害承受两次,即使是它也支撑不助。源源不断再生的身体,无尽的生命,生不如死的心痛只有在长久的时间中逐渐淡化,它,怕了吧! “无忌,你到屋子里去陪陪紫儿。”她从身后扯出正在打瞌睡的扫帚,“我去追那只笨猫。” 疾风窜过,尤娜已经失去踪迹。 “紫儿,亚提他只是见了你太欢喜,脑子被开心阻塞,所以才那么不正常。”无忌站在紫儿身旁。紫儿脸色苍白,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身子摇摇欲坠。“它不是真心说出那些话的。” “你都听见了么?”她有了点反应,随之又长叹。“是我的错呀,是我伤害了它。而今,我又怎么能怪它转身离开。” “它应该不想伤害你的。”亚提虽然冷漠,却并非一只喜欢伤害别人的坏猫。 “它是为了我好,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它忘记了问她的意愿而已。“无忌,我好想一个人呆一会,对不起。”她要好好思量,怎样才不会重蹈覆辙。 无忌体贴的起身,“我先回去了!” “不送了!”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无忌小小的身子消失在了门口后,紫儿的身子如同承受不住重量一般跌倒在床上。没有眼泪,尽管她真的很悲伤,也很想大哭一场。 很久以前,当她还是只小黑猫的时候,她恣意的享受着生活。她有梦想,有欢笑,有她不曾意识到的许许多多的幸福。女孩的梦,很真切,却也很遥远。她知道,这一切,没有亚提,都是梦幻泡影。只是,这个认知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天色暗了,窗外的灯陆续被点燃。每一盏灯后,大概都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另一个人归来吧 “我呢?谁等着我回家?我又能等着谁啊!”她捂住脸,瘦弱的身子抖动的很厉害。 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纸,她轻轻的写着什么。只是,她仍旧没有发现,窗外的梧桐树上,莹亮的金色眸子,仍旧注视着她。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出乎尤娜的意料,紫儿并没有来找她。而亚提,也没有再出去过。每天它都懒洋洋的趴在阳台的摇椅上,闭目酣睡。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的仿佛得了自闭症。 “吃晚饭了!”无忌唤它。 “谢谢,我还不饿,”它把脑袋向身子里蜷了蜷。 “听说紫儿把房子卖了,她不会是想出国舔舔伤口吧。”尤娜嘴巴里塞得满满的,一口接一口的凌虐无忌做出的美味,风卷残云一般,口齿居然还十分清晰的打哈哈。 “出国呀?”无忌接收到了尤娜的目光,了然于胸。“那要很远呢。不过没关系,我们要是想她的话,做扫帚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拍拍胸口,一副庆幸得样子。 “可是扫帚上只有咱们两个人得空间呀!”意思是,某猫想见,怕是难了。 “也是哦!”无忌沉思片刻,忽然释然一笑,“除了我们紫儿姐姐大概也没什么朋友了,不用担心扫帚地方不够做了。” 两个人坏兮兮的对笑。满意的看到那个似乎极力表现对此毫不在意的猫的耳朵,竖的老长。今夜,怕是有猫又要从窗子偷偷出去了。 “紫儿死了!” 啪——亚提身边的墨水瓶被摔的粉碎,地板上深蓝色的墨水流成了小河,仿佛是血。 它没做出反应,大概是呆掉了。无忌比他还快的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尤娜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她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一所孤儿院。而且……”尤娜直视亚提,“紫儿是以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肢体粉碎,甚至连我都不能助她复员,连救她的希望都没有。” 万念俱灰的她,自三十八楼一跃而下。无怨无悔,也肢离破碎。美丽的容颜以另一种方式坠落,面皮只是表相,美丽的昙花,不过是在凌晨一现。 尤娜赶去的一瞬间,刚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由于距离太远,她的咒术并未及时生效。她只有将她美丽的魂收在水晶球之中,以便能够妥善的安置。 “不出24个小时,鬼差便能找到我这里,带紫儿去新的轮回。”她将水晶球安放在桌子的支架上,亚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不想再一世的痛苦,你该做个决定了吧。她正色道:“亚提,我想你该清楚,自我了解的生命,要在地狱中承受双倍的痛苦。” 她拉起无忌的小手,回楼上的卧室去了。留清净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