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天王盖地虎》 【rn书评团】点评 【快乐的文字,逗趣的灵魂】土里土气的环境,匪里匪气的人物,流里流气的对白,凭着作者奇妙的构思,妙趣横生的语言,愣是合成了精彩绝伦的市井灵异故事。离奇,惊喜,伤感,笑声,愤怒,思索,和看文的你一路相随,看尽人间百态,尝尽人间冷暖。新婚之夜的变故,改变了元宝一生的命运,一心的救妻于水火,却引来了难言的灾难,被迫的开始险象环生的人生,没有后退,靠着那份责任和爱,勇敢前行。君请看,灵魂在飘泊的元宝给我们呈现怎样的难忘历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章 洞房 我成婚的那一年正是土匪猖獗的时代,我们东北那疙瘩管土匪叫胡子,而在我看来应该用更恶毒的话骂他们! 那年我才18岁,我的父母就给我办了婚事。不过我虽然只有18岁,在我们屯子那疙瘩绝对算不上早婚,因为我家的邻居二狗15岁就完婚了,我听说他在花烛夜的那个晚上没有弄明白那点事儿,后来第二天新被子拿出去晒时把屯子里的人牙都笑歪了!二狗花烛夜的那个晚上,我就开始想象,那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想象,想象二狗和他刚娶回来的那媳妇……那次想象使我比较辛苦:我的嗓子发干发紧,差点没渴死;我的胸口发闷发堵,差点没憋死!唉,从小玩到大的二狗这回该不理我了!我很奇怪我的直觉真是很准——二狗婚后和我真的疏远了,整天围着他的媳妇转个没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男人们刚得到女人时就这熊样!我听过屯子里一群老爷们喝酒时说过的一些顺口溜——二狗现在眼睛里没别的事…… 不过还好,我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媳妇了!成婚那天晚上,我的新娘子正坐在冬天热乎乎的土炕上等我,我的喉咙再一次发干,胸口再一次憋闷。我急忙跑到家门前那个不冻的水渠,给那洗了个澡,我发现它已经热的可以给洗澡水加温了!赶忙洗完我就转身向热炕上奔。走进做洞房的土屋时,我看到煤油灯的色彩是那么的温柔,我的呼吸艰难起来,浑身有些发抖,在推开洞房门之前我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准备大吃一顿一样。啊,洞房洞房洞房,我急不可耐地推开了门,忘掉了空间的概念,意识里只剩下:同房!在因昏暗而越发叫人有*的煤油灯光下,我开始端详起马上就要和自己同房的女人。她是那么的美丽,现在她也可能急不可耐了吧,她已经脱去了红袄外套,露出了里边一样红的小肚兜,她的皮肤在灯光和红肚兜的应和下显得白皙而醉人,显得那么和谐,我想我的感觉是任何一个男人初进洞房所共有的!我抖擞着走向我的女人,这时她的体香袭来,我感到自己飘荡在了洪流之中,我想屯子里男人们总结的那些说法太对了!我现在除了想吃掉我的女人什么饭也不想吃了!那一刻我也理解了二狗,也许马上我也会像二狗一样,除了自己的女人谁也别想在我的眼睛里停留!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此时我感觉她完全地成了一滩香香的软泥!我想呐喊!可是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 马蹄声却越来越响亮,我和女人同时停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妈呀,来胡子了! 说完我的女人反映的很快,马上撅起嘴巴先吹灭了煤油灯----这是对的,胡子就像是夏天夜晚的蚊子哪里有亮他们就会先奔哪里去,我感觉我的女人的这一举动是受过训练似的,在那个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的岁月,这样的紧急避险意识是十分重要的。我的意识开始变的空白起来,满眼的黑暗像是能够溺死我的河流!我木在漆黑一片的洞房里。 我的女人用力地推了我一把,说:当家的,你快穿衣服啊! 我第一次听到“当家的”几个字用在了我的身上,立刻感到自己庞大起来。 我说:小勤,你别怕,有我在! 其实我的腿都软的站不起来了,我紧张的尿了!不过小勤没看出这一点。 我和女人小勤对胡子并不陌生,我的岳丈大人和岳母大人都死在胡子的枪口下,当年我的岳母虽说是四十好几的人但是风韵还在,发育到了女人最顶峰的时候,身段匀称,就被双庙山上的胡子杨大麻子给看上了,胡子杨大麻子先礼后兵,先是恬不知耻地派媒婆找我岳父提亲,说是要明媒正娶我的岳母,当时就把我岳父气的吐出了一杆血,那杆血喷了来提媒的老biaozi一身,老biaozi感觉晦气回双庙山就跟杨大麻子说我岳父准备放他们所有土匪的血!杨大麻子一听脸上的麻子坑都气平乎了,鼓起腮帮子骂道:谁下山把他老二割下来,我做下酒菜!杨大麻子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令了“我去!”杨大麻子回头一看是自己20出头的儿子杨大虎。杨大麻子“哈哈”大笑,道: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就这样我岳丈就死在了杨大虎的手里。杨大虎给他老爹抢回了一个新媳妇,给自己抢回个新妈,得意洋洋地往双庙山走,半路上只听见“扑通”一声,杨大虎回头一看,刚抢来的新妈投到路边的一口水井里了!杨大虎趴在井口看了看然后往井里吐了一口痰,骂了句“晦气”就带人回双庙山去了! 我的女人小勤的妈跳的那口水井以前已经淹死过许多人,都是自己跳进去的,那口水井像一张幸福的嘴滋养了我们全村几代人,同时也像一张肆意吞噬的魔口,很多个家庭都能从那里担回水的同时也担回伤痛的记忆! ……这个时候胡子的马队已经把我们家的小土房完全包围了,他们手里都举着明晃晃的松脂油火把,浓烈的松脂油烟很快地钻到我们的洞房里来了,我和小勤已经摸索地穿好了衣服,被那浓烈的气味熏的不停地咳嗽。我的女人紧紧地抱住我。这时侯,我们洞房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还是小勤比我镇静,她朝后门嘤嘤地喊了一句:妈—— 进来的原来是我妈,我妈这时手里端着一只黑乎乎的瓷碗,急促地喊:勤儿,你快来! 我的女人小勤闻声推开我向她的婆婆走去,走到我妈身边时,只见我妈把手在碗里抹了抹,然后又往小勤的脸上使劲地抹了抹,小勤回头时把我吓了一跳,她这新娘的白皙的脸已经荤化的像一个非洲的新娘!我才想起这又是对付胡子的一个办法——胡子来时有点姿色的女人大部分都用锅底灰把脸涂黑,把头发弄乱,这样才似乎可以让那些胡子的想法大打折扣。我这时也反映过来,也举起双手在我的女人的头上乱弄!我真是晦气,在这样一个美好的花烛之夜,我却在使劲地把自己的新娘往丑陋里弄!看来我的命真是不及邻居二狗啊! 我爹这时候已经在门外和胡子们接上了话。 我爹说:司令,您好啊,还没吃饭吧?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胡子边打饱嗝边骂我爹:老棺材瓤子,司令——你给我封的?你以为你是蒋委员长咋的!——饭倒是吃过了,只是还没睡觉!你们家有能睡觉的吗? 我爹说:恩,火炕烧的可热乎了! 胡子听完我爹的话又骂起来,说:老杂毛,你要我*你家炕啊!少废话给我收,看看有女人没女人! 这时胡子已经把门踹开走进了我们的洞房。 我娘先迎了上去和胡子的头说话:大王,大王,你们看我们穷人家家的这年月什么也没有啊!…… 我娘还没等说完,我听小勤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杨大虎吗! 我知道杨大虎正是叫我的女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那个土匪---胡子,我的心里开始不平静起来!可是小勤说完那句话以后再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而是显得很平静。 这时侯一个胡子兵发现了我的洞房的墙上的“喜”字,那是我求镇上的朱先生亲自写的。那胡子兵抹了抹鼻涕对他的主子杨大虎说:这家看样子是刚结婚的啊!新娘子呢! 杨大虎贼溜溜的眼睛很快就落到了我的女人小勤的脸上,说:这位就是新媳妇吧?哈哈哈哈,是不还没入洞房*呢?哈哈哈哈,等我呢!这就叫“八字”造就,命里注定,该着咱俩有缘,得了跟我回去洞房! 我的心一抽动急忙用身子挡住小勤,但是眼睛却没有地方放! 杨大虎一看我就“哈哈哈哈”笑起来:你是新郎官?像老鳖似的!你黄嘴丫子还没退净就gan女人!你会吗?小心弄干了! 我张了张嘴,不过没敢出声,我感觉腰间冰冷冰冷的——那是一个胡子的枪口的温度。 这时一个胡子兵说:这新媳妇怎么黑的像个冻秋梨? 杨大虎眼睛一眯:你懂个*,去水缸里舀盆水,给我媳妇洗洗脸——跟我来这套——锅底灰! 完了,看来民间防匪的这一套对胡子来讲已经不管用了!我试图去阻止拿盆打水的胡子,可是杨大虎却把枪掏出来顶到我的脑门上:新郎官,你就认命得了,你不想喜事变成丧事吧?你不想没入洞房反入地狱吧! 我没有吭声,下下边抖了一下而已。 小勤突然开口:等一下,我自己去洗! 杨大虎一摆手,我身边那胡子收起顶在我腰间的枪在嘴边吹了吹,说:这娘们不错,懂事儿!那你赶快去洗,然后和我回绺子,天儿不早了! 小勤离开我,这时我发现她的手正死死地牵着我的手。小勤走到杨大虎的马头前和杨大虎说话: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有两个请求! 杨大虎说:你说! 小勤说:一是今天你们在这不能杀人,二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走之前要和我的男人单独说几句话! 杨大虎不假思索地说:这两条我都依了你!你和小鳖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快走! 我的女人先是洗完了脸,然后拉着我走到了外屋的柴房,柴房里黑呼呼的,散发着干草淡淡的气息。 小勤突然抱住我说:来吧,让我给你一次,以后就当我死了! ***小勤很有耐心,但是还是不行。后来,小勤哭了,说:看来咱俩“八字”真是不合! 我始终没有做声,提上裤子随小勤走出柴房——此刻,我的手里摸到了挂在柴房门梁上的一把柴刀,我紧紧地攥着柴刀。 杨大虎有些等不及了,在外边狂喊:别是跑了,要是跑了把人都杀光,房子都烧光! 我和小勤刚从柴房里闪出来,我举起柴刀风一样飘向杨大虎,可是几个胡子反映很快,墙一样挡住了我的路。 杨大虎又掏出枪,对准我:小土鳖,我不叫你脑袋开瓢才怪! 这时小勤挡在了我和杨大虎之间,小勤对杨大虎喊:我们讲好的不许杀人的!你放下枪,我马上跟你们走! 此时我已经被胡子五花大绑起来“扑通”一下扔进了漆黑的柴房。杨大虎在外边对着柴房喊道:小土鳖,一会你到西山树林里去,今天是你的新婚,老子送你一分礼物,一定要去,不去悔死你! 然后,我听见劈里啪啦的马蹄声浓烈地响起又快速地消失。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章 麻袋 胡子走了。 我爹和我娘冲进柴房给我解绳子,我爹手里拿的煤油灯不停地抖动,我娘给我解绳子,可是我娘的手也抖个不停,嘴里边说:唉唉唉——这造孽啊造孽造孽造孽啊! 可是解了许久绳子却越来越紧。我爹对我娘吼了一声:死婆子,笨死了,你拿着煤油灯我来解! 可是我爹解了许久也没有解开——早就听说绺子里的人绑人是有一套的。我爹没办法出去把我刚才拿的柴刀取了回来把刀片插到绳子里一用力就把绳子割断了。 我并没有起来,其实我是站不起来了—也不想站起来,我觉得我这样躺在地上似乎可以听到胡子们马蹄子的声音,而这声音带着我的女人小勤的信息,我不舍得失掉听这声音的机会,我想这大概是我和这女人最后的一点缘分,我没有理由放弃去听。 我娘说:儿子你快起来啊,绳子都已经解开了啊,地下冰凉的,你会冻坏的!快起来! 我还是躺在地上听,还是没有起来的勇气和兴趣——啊,我的女人,我的小勤,我的洞房,可恶的胡子,霸道的胡子——我还是男人吗——我不配做女人的“当家的”所以我现在觉得我尽快地沉入到地下才是最好的——地下是我最好的归宿——我现在比较适合被埋葬——永远的沉入地下永远的埋葬! 我爹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混球,快起来,你粘地上了! 我还是没有反映。我爹就拿煤油灯走进我,用灯往我脸上一照,然后对我娘说:完了老蒯,咱家这犊子叫狗日的胡子吓傻了! 我娘在她的儿媳妇被胡子带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不过听完我爹的诊断嚎啕大哭起来,可见女人对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格外地注重,而对别的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似乎就不很在意——这时外边另一个女人号啕大哭的声音也叠加地传进柴房传进我的耳朵传进我迷乱的脑海! 声音来自我家的邻居,声音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来是二狗媳妇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二狗的声音,我这时才恍惚地记得刚才邻居二狗家也发出过狗叫和吵闹的声音,只是当时我因为自己家这边的忙乱没有顾及到他们家的 情况!我想完了一定是二狗家也遭到了土匪的袭击。情况应该比较糟糕——也就是说二狗现在的命运基本就是三条:一是二狗被胡子打伤在地;二是二狗已经被胡子抓走;第三条可能也比较可怕,就是二狗叫胡子结果了……除了这三条不可能叫二狗的女人这么撕心裂肺地嚎——比如说二狗把胡子结果了的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我的爹娘扶住二狗的媳妇,异口同声地说:大状,你这是怎么了啊——快说! 我借着煤油灯的暗光看到二狗媳妇像她名字一样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着,断断续续地说:二……狗……被…… 我支起耳朵听。 大状喘了一口气,又说:被……胡子……抓走了! ——结果在我预想的范围之内。 我娘说:这帮死胡子他们抢女人就得了,怎么男人也不放过! 大状说:土匪的头是个女的! 我爹说:那完了,那土匪的头就是杨大麻子他闺女杨大虎她妹妹杨春花,专门抢男人,我听说她还要学什么武则天专门养她中意的面首!骚货啊—— 我躺在地上听我爹说完我竟然生发出个怪怪的想法,在脑海间一闪:二狗真他妈有艳福! 我娘语调尖刻起来对我爹说:当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估计我爹对我娘瞪眼睛了:你知道个屁,那个骚娘们伺候好了还行,伺候不好就拿男人的下身出气——割下来海鼻子了! 我听到我爹这话时下边都吓麻了,再不羡慕二狗有艳福了——有艳福的男人安全就容易成问题! 大状不再嚎啕,但是还在哭,边哭边问我爹和娘:你家元宝呢?! 我爹拿油灯一指我:那不在地上躺着呢! 大状擦了擦眼泪:元宝受伤了吗? 我娘又哭起来:是内伤——吓傻了! 我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想起了杨大虎走时告诉我一会到西山树林的事——他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想这礼物大概就是他们把小勤糟蹋完了扔在那里——基本也是有三种情况:一是小勤虽被糟蹋了但其他都安然无恙;二是小勤的肉体被糟蹋完后灵魂也被糟蹋了(疯了或死了);三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糟蹋,小勤像她娘一样自杀了!——此外不可能有别的情况发生——比如说,小勤既没被糟蹋也没被弄死而是笑眯眯地在那里等我——绝对不可能!我想得有些害怕,心里不断地乞讨:天啊!就算小勤被糟蹋了,就算小勤疯掉了,只要保佑她还活着就行,只要她还活着就行,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还是我最好的女人——我要做她的“当家的!” 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娘走到我的跟前,伸出手抚摸我的额头,她现在已经抽泣的说不出话来了,我爹把煤油灯移到我的跟前,说:元宝,你赶快到炕上躺一会吧,小勤……我们也没法子留住她……以后,以后爹再给你娶吧……我知道我爹是在安慰我,可是我听了他说的话心里就像刀绞的难受,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小勤那无助的眼睛在我的脑海里飘荡,飘荡的我整个肢体都快肢解开了,我似乎又听到小勤无助的呼喊声一阵阵飘来:当家的当家的当家的救我啊——我又听到小勤嘤嘤的无可奈何的凄楚的哭声——这一切影像和声音都澎湃在我的脑里心间几乎要把我摧毁了!——但是我哭不出来!——我胸腔里的气体就像个高压的容器里的气无法排出来!——我憋的快要爆炸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抱住二狗的媳妇大状,这时侯大状又一次嚎啕的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二狗子——当家的!”我的眼泪这时才如帘幕一样的流淌下来,嗓子似乎已经疏浚开了——我发出了野狼一样的嚎叫——村子里刚刚安静下来的狗以为狼来了也连片地狂吠——我估计猎人们听到我的哭声一定会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猎枪准备打狼,而事实上我真的想变作一条狼追上带走我女人的杨大虎,然后把他撕的粉碎!我呜呜地对大状说:我们应该去找他们! 大状也呜呜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元宝,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我爹和我娘听了我和大状的话可能是吓傻了,又异口同声地说:这俩傻孩子,你们上哪去找啊,就是找到了你们俩还想活着回来吗! 我松开大状,对我爹说:爹,我得去一趟西山树林——杨大虎说…… 我爹听了我的话很焦急,说:元宝啊,你真是我的傻儿子啊,胡子抢了你的媳妇还能给你什么礼物! 我娘说:元宝啊,你看现在都半夜了,这大冷的天你到西山树林干啥啊!听娘的话快回屋吧,我们穷人就是这样的命,管怎么地,今天胡子没有杀人就已经不错了。 我说:不,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 煤油灯下,我爹用直直的眼睛瞅着我,听着我不断重复的话,然后咳嗽了几下,说:你看这孩子可咋整啊!那……那你快去快回吧! 我爹看我已经迈步走出门去就在后边喊:元宝,那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说:不用!一定不用! 我爹看我这么坚决就说:我不去也行,你把柴刀带上! 我感觉自己的手掌现在就是柴刀可以劈死一切,还带什么柴刀。我说:不用,一定不用! 大状在后边喊:元宝,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大状的请求,我说:行! 我对去西山树林的过程毫无记忆:不知道此刻是一天中的什么时间,不知道此刻寒风冰冷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自己的脚步交叠的速度,不知道天上有没有星星和月亮,甚至对紧紧跟在我身后的大状我都忽略掉了——我只是觉得我的女人我的小勤她就在西山树林里呢,不管她现在怎么样,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觉得她在等我在等她的当家的——来! 经过一片坟地以后,我能看到一棵树了,因为我走的急所以忽略了身边的许多景物,包括许多树,但是我现在能清晰地看到一棵树了,因为那棵树上吊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不——我走进时看到那包裹-——确切地说它是麻袋,里边还在不停地蠕动:我拍了拍胸口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边一定是我的小勤,而且她还活着! 可是这时侯,我听见身边的大状说:我的二狗! 我听了大状的话立刻紧张起来,我真的担心大状的乌鸦嘴把我的小勤变成她的大状!我现在有些后悔把大状带来。现在看来,麻袋里的无论是小勤还是二狗,都会使我和大状一个兴奋的死去一个绝望的死去!所以我犹豫了,我害怕自己绝望的死去(如果真是小勤我宁愿兴奋的死去)。 我和大状把麻袋从树上放了下来,大状虽是女的但显得很有力气,这时我感到麻袋里的生命的确还存在着,只是没法发出声音而已,估计人是被胡子堵上了嘴。大状嘴里不停地嘟囔:是二狗吗?是二狗吗?我摸了摸麻袋——我断定大状这回一定会绝望地死去——死定了,因为里边根本不可能是二狗——我摸到的是雌性的乳房。我真的差一点兴奋的死去!我感激苍天有眼接受了我先前的祈祷!我赶忙解麻袋的封口,可是我看看身边的大状马上打消了解口的念头,我怕大状受不了我和小勤的团聚场面,会在这里当场毙命,到那时我就太麻烦了,是的,就是大状绝望的死去也不能在此时在此地。于是我对大状说:大状,你知道胡子系扣是有一套的,我现在解不开扣! 大状说:那我来解! 我说:算了,我已经试过了,根本解不开,要是刚才把柴刀拿来就好了! 我庆幸刚才没有拿柴刀。 大状借着我的话抱怨我,说:是啊,元宝,你爹叫你拿柴刀你怎么不拿!现在解不开扣子,你说怎么办? 我说:那咱俩把麻袋抬回去吧,抬回去用柴刀割,人就可以出来了。 大状说:对啊,那样二狗就可以出来了!看来大状真的把麻袋里的人看成二狗了!我没有什么话来回答大状,我瞅瞅这个失去丈夫又误以为找回了丈夫的女人——我有些不敢看下去! 我用力把麻袋背在背上,心里像秋天时收获果实的农民,我心里想:小勤,我们再回去入洞房吧!这回我可要真真地做你的当家的啰! 路上我听见大状不停地和麻袋说话:二狗,你挺一挺,一会咱们就到家了,你不是愿意吃干蘑菇炖鸡肉吗,这回啊我给你做,以前啊我是舍不得杀咱家那两只芦花鸡,寻思留着下俩蛋换钱花,现在我可不那么傻了,你看咱们人都快被人杀了,我还舍不得把鸡杀了给你补身子!我混啊,杀杀杀,回去就杀,俩只芦花鸡一个也不留!我可不傻了!…… 我听着大状絮絮叨叨的话眼泪成片地流下来,在呼呼的寒风里,这些泪水很快地改变了它们的液态,凝固成冰,而我感到自己的血液这个时候似乎也快凝固了。我直懊悔带大状到西山树林来,我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呢,此刻我感觉我的这一迷茫的举动也许会葬送了大状的生命——这或许就是大状冥冥之中的宿命? 我们很快地向上下走去,向家里奔去。我在构想着袋子解开的那一刻我的惊喜,同时也想象着大状在袋子解开的时刻无法阻挡的绝望,于是我的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所以我又想不如叫我和大状永远的这么地走下去,我们面对着这麻袋,她想她的二狗,我想我的小勤,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再打开麻袋宣告我们临死时片刻的希望或绝望…… 路上我被树枝绊了几下差一点摔倒,都是大状敏捷地扶住了我,我想大状的父母真是有预见性竟然给她起了个这么匹配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则是相当的不匹配——元宝?不要说是元宝,我们家有时连吃饱都成问题——当时我们吃不饱并不会抱怨什么政府,只知道抱怨宿命,而那时的政府是不太在意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的…… 我和大状听到了屯子里的狗的叫声…… 大状对着我背上的麻袋,说:二狗,你听咱们到家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谁是鬼? 我和大状已经走进了我家的院子。我感觉这时侯差不多已经是卯时了。我的洞房里还亮着灯,这说明我爹和我娘这老两口还没有睡觉,一直在我的洞房里等着我和大状回来,并带回某种他们未可知的消息。要是在往常我爹这个勤俭的庄稼人是绝对不会点灯熬油,早就把煤油灯熄灭了!但是今天是他儿子我的成亲的日子,是这样一个吉利的却发生了不吉利事情的日子,我的爹为了等我,连多年养成的早熄灯的习惯都改掉了。 可能是院子里我和大状的踩雪的声音的缘故,我们刚要开门的时候,我爹和我娘已经先于我们把门打开了!…… 到了屋里我爹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说:元宝,你这麻袋里背的是什么啊? 我说:背回来一个! 大状说:是二狗! 我娘焦急地瞅瞅我,说:是二狗?那咱家的小勤呢? 我说:爹,你去把那把柴刀拿来,把麻袋打开就知道了。 说完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眼睛瞅着麻袋发光的大状,我想大状也许马上就会眼神黯然下来!不过她早晚得面对这一现实,不过还好在这个地方即使大状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没有问题,毕竟已经到家了——“家”这个地方是许多棘手的事情都能得到很好解决的地方。 虽然我在放下麻袋的时候那里边雌性的rufang还摩擦了我的后背,但是当我爹把柴刀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信心拿起柴刀把麻袋打开。 我说:爹,你就把麻袋打开吧! 三下五除二,我爹就把麻袋打开了,立刻一堆长发就呈现在我们眼前,这时候我发现大状的眼睛真的暗淡下去,我听见她哀叹了一声蜷缩在墙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心思去安慰大状,我和我娘一起凑到麻袋那里看——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不过我看完感觉自己的鼻血差一点喷射出来——麻袋里的不是二狗,但也不是小勤。 我娘说:元宝,你们这是从哪里扛回的姑娘啊! 我木在那里脑袋里一片苍白。 这时,大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似乎得到一点安慰,从墙角爬过来看麻袋里的女人,然后瞅瞅我说:大状,这就是杨大虎给你的礼物? 我没有说话,眼睛瞅着麻袋里的女人,她身着暗红色的棉旗袍,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脸庞俊俏——这些都是我的女人小勤和二狗的女人大状今生无法匹敌的。于是我更加的迷惑了! 我爹赶忙把塞在姑娘嘴里的布团拽了出来,不过那个美丽的姑娘似乎昏沉呢——不过样子似乎正因为这种昏沉而越发的楚楚动人,她的rufang随着呼吸正在一起一伏地波动,我的心脏随着她的rufang也在起起伏伏地跳动!而她没有感觉到我们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我的心里所思考和感受的一切。 还是我爹说话:元宝,你愣着干什么,不管怎么地也不能让这姑娘在地上躺着,你搭把手咱爷俩把她抬到炕上去,让她暖和暖和就能醒过来! 我于是蹲下来和我爹把这个麻袋姑娘抬到炕上。然后,我爹拿出剪刀剪了剪煤油灯的灯芯,火苗闪动着豁亮起来——但是我们的心里却都很迷茫地暗淡下去! 大状蹲在地上,两只奶子也一起一伏,皱着眉头问我:元宝,这怎么回事,我……我……我明明感觉那就是我们家的二狗在麻袋里,怎么变出个姑娘!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我们家小勤呢! 大状说:这姑娘就是胡子送给你的礼物?我不信! 我娘说:是啊,你们看这姑娘长的多俊,胡子怎么会把她送给咱们,胡子送放礼物的事也从来没听说过的!我都活了60多岁了! 我爹说:这他妈死胡子杨大虎是要干什么呢! 我比较赞成大家的分析,作为胡子杨大虎绝对没有理由给我这样一个见到胡子就射尿的人送礼物,就是退十万八千里讲就是他送我礼物也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尤物一样的姑娘送给我做礼物!我的确是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想在姑娘醒来之前这将是一个没有解的迷,我想除了我,我爹,我娘还有大状都会不间断地思考这个问题! 对于很多无法解决的现象人们总是想到宿命,想到神鬼,我敢断言作为乡间女人的我的娘和二狗的女人大状一定又在向那个轨道上思索了。果然不久,大状凄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大状说:元宝,我明明感觉麻袋里的就是二狗,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呢?啊——我们在西山那里可是经过一片坟地的,是不是那里的鬼和咱们开闹笑话,把我们家的二狗变成这姑娘了!那样的话明天我就找跳大神的去,好让我家二狗恢复原形啊! 我被大状说得后背的脊梁骨冷飕飕的,都担心自己是不是在路过那片坟地时被哪个鬼换了真身!我瞪了一眼大状,没有说什么! 我爹对大状说:小毛孩,怎么可能呢!别瞎想了!这姑娘要是鬼的话进了新人的洞房也得现出原形的! 大状说:元宝和小勤还没来得及合房吧!那样鬼是不会怕入洞房的!当然也就不会现出原形来! 我爹说:大状,你这些都从哪里听说的啊!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状,还是没有什么需要表达。 我娘比较认同大状的看法,我娘说:大状说的我看可能,要不然你说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被胡子扔那了,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可能给放坟地了! 我感觉我娘说的真的是很有道理。 没有人打断我娘,我娘接着说了一个故事。 我娘说:你们看,这姑娘长的奇美,胡子怎么会把她给咱们?我听大状这么说啊我还真是想起来了,元宝,你姥爷你还记得不? 我姥爷死的时候我才三岁,我哪里记得,于是我说:不记得了! 我爹在边上说:我记得,怎么回事你就说吧! 我娘白了一眼我爹,说:他姥爷那时候不是讲过大状说的那个坟地吗,咱们这地方自古就是胡子多的地方,所以就有不少被胡子杀死的人,这些人里啊就有不少俊俏性子烈的女子,她们不肯从胡子,不少都自尽了,他姥爷听他姥爷讲以前咱们这屯子曾经有个可美可美的女子了,后来叫胡子给抓去了,她不从胡子就咬舌头死了,死后的第四十九天,屯子里的人在傍晚的时候竟然看见她轻飘飘地从坟地走回了屯子,然后就看见她并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一个驴圈,不一会,驴圈里就多出一条母驴,这母驴…… 我娘说道这看看我爹。 我爹瞪了我娘一眼,说:老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娘一拍腿,接着说:可了不得了,不一会的功夫,这头母驴就把圈里的公驴下边的东西都咬掉了,长长的摆了一道……后来,老辈人说,是那女子来报复男胡子! 我爹把嘴一撇对我娘说:你可别胡诌八扯了,她变驴干啥?她不咬胡子的东西咬驴的干啥?我就不信! 我娘说:你还不信?为什么变成驴?因为胡子跟驴性情差不多,那女子误以为驴就是胡子了,唉,把那些驴坑了,要是那女的当初变成了胡子啊,这一咬都得把胡子给咬绝种了! …… 我娘讲完,我、大状、我爹和我娘看了看炕上的那个美女——不知为什么,现在她那姣美的面容看起来反而越美越叫人恐怖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脸色一定都有些惨白! 我爹把柴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怯生生地对我娘说:死老蒯,你啊!元宝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背回这么个死鬼还放到元宝的洞房里来了,晦气不晦气啊!现在可怎么办!我娘说:要真是鬼魂变得还进了元宝的洞房那可要出大事啊! 大状看到大家的状态,颇感自豪地说:我说吗,一定是在坟地出了事!我就感觉背回的是我们家的二狗吗,怎么会是个女的呢! 大状的声音很尖,而且有些连贯不起来,这叫我下意识地瞅了瞅大状,这一瞅不要紧,我的下边忽的又出一杆尿——比见到胡子时niao得多——大状现在比炕上的女人更像鬼——目光呆滞头发凌乱脸色斑驳——我真担心经过那片坟地时什么东西付了大状的体!我被大状的样子吓的估计自己真的魂不附体了——我猜别人看我也会怀疑我是鬼魂所变。果然这时我发现我爹和我娘对我和大状也都投来了狐疑的目光:好像在问——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我看看爹娘不正常的眼神也害怕起来——没准我和大状根本就没到家,而是还在那片坟地里周旋!到此,我们几个睁着眼睛的都彼此怀疑别人是鬼魂,彼此紧张着,彼此戒备着!我看看炕上的那位闭着眼睛的——只有她显得十分安详! 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挨时辰。 这时侯,我听见鸡架里的大公鸡“喔喔喔喔”地打鸣了——谁都知道鬼魂在公鸡打鸣的时候就得回他们那边去了,要不就会化作一滩血永世不得超度,而我们互相瞅瞅谁也没有消失,这才彼此心安下来。这时炕上的女人动了动。 大状说:你们看,你们看,鸡一打鸣只有她动了,她一定有事! 而我和我爹我娘这时才发现在第一缕晨曦中的大状才一定是出问题了——我们嗅到了她的精神状态失常的气息——大状“呵呵”地笑了两下,走到炕上那个女人的身边推了一把,说:死二狗,昨晚你刚进到我的下身死胡子就来了,你拔出来干啥?怕胡子干啥?死二狗,你变个女的我就不认识你了!我还没能给你生个孩儿呢,你变成女的了还怎么生!哼,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来,死二狗,你个死二狗,呵呵…… 我娘和我爹看着说疯话的二狗媳妇又异口同声地“唉”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抹眼泪!这时大状又回到墙角那里——她现在开始玩自己的手! 我僵尸一样的站在那里很懊悔昨晚为什么要带上大状,如果她要是不和我去西山树林或许就不会精神失常了!看着二狗的女人我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女人,经过这一夜,小勤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呢?难道她也会像眼前的大状一样疯掉吗?……我的心真的像刀绞一样的难受,我抢过我爹手中的柴刀走到院子里一连砍死了好几只我妈养了好几年的芦花鸡!我比打鸣的公鸡高出许多分贝的狂喊:小勤啊——小勤—— 然后我泪如雨下! 这时大状也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看着我“嘿嘿”地笑个不停!而此时我感觉精神失常的大状就是我的女人小勤!这让我产生了一种用柴刀砍死自己的冲动! 我举起了柴刀就要劈向自己的脑袋。这时我爹一把把柴刀夺了回去,然后我爹轮圆了巴掌狠狠地抽了我一下,骂道:元宝,你这个混犊子! 我跪在地上还是喊:小勤——啊-——小勤—— 快中午的时候炕上的女人欠了欠身子,然后继续她的昏迷,继续她的安详的姿态和面容…… 这时大状缠着我娘让我娘马上找跳神的来,她坚定地认为只要跳神的来了驱走了附体的鬼魂,二狗就会现出原形! 我娘实在没有办法,又想到我新婚的日子家里遭来这样的横祸,觉得就是大状不央求她也应该找个跳神的来杀杀晦气。于是我听见我娘答应大状的声音以及大状兴奋的笑声…… 然后,我爹带着驱鬼的使命前去二十里以外的保安屯去请驱鬼的大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庄梦蝶 我爹到保安屯请大神走的那个早晨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我娘让我爹把家里的那把柴刀带上以便防身。我们这里最可怕的人是胡子,最可怕的动物那就数不清了,林子里经常有野猪出没,还有张三(狼)时不时地在林子里像饥饿的孩子一样渗人地嚎叫……所以我娘坚持叫我爹带上柴刀。 我娘带着一些少有的温存对我爹说:老头子,你去保安屯往返40里啊,来回可得小心着点啊! 我爹也用少有的温存语气回答说: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张三见了都感到没什么油星,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爹和我娘结婚40多年,很少分离,所以这40多里的路途在他们看来就远得不得了了,相当于远途跋涉,相当于一次久别——的确有这种意味。 我站在那里看看还在墙角玩手的大状,心里埋怨她多事,害得我爹他老人家还得亲自去保安屯请什么狗屁大神——我向来觉得大神这帮人就是靠忽悠过日子! 我心里有些怜悯我爹,我说:爹,要不我去吧?或者我和你一起去? 我爹已经把柴刀塞进羊皮袄里边,用烟锅在烟口袋里舀烟,听到我的话,叹了一口气说:元宝,你就老实的在家吧,看好你背回来的那个!爹要不是为了你才不走这么远的路呢,现在咱家就是邪性刚过门的儿媳妇生生就叫胡子抢去了,胡嘟嘟地你又背回这么个不知是人是妖的女人,大状也在咱们家变得又疯又傻的……这些都得看看,不看看行吗?我琢磨这是不是咱家的坟茔地出什么问题了,今年七月十五鬼节你说我虎吧(莫名地)地就忘了给祖宗们烧纸钱了,该不是祖先怪罪咱们吧…… 我爹舀好了烟,我娘用火给他点上,他开始“吧嗒吧嗒”地抽烟,看着那飘起的烟雾都能叫人感觉到我爹那忧伤的心境…… 我知道我爹既然背负着这么多的使命,那么他的保安屯之行是不可阻挡的了,否则他的这些压在他灵魂上的担子会叫他坐卧难安的。 我爹抽完一袋烟怀裹着柴刀迎着风雪往保安屯出发了。 我一直目送我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然后又回到屋里坐在板凳上看炕上的那个奇美的女人,我感觉此刻她的胸部起伏的更加明显了,并且还能听到明显的呼吸的声音。大状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地上蹲着了而是坐在炕沿上玩自己的手间或地笑一下,我瞅了她一眼感到很无奈。我娘在收拾我发狂的时候砍死的几只芦花鸡……就这样,一直挨到了中午。现在我的周围除了呼吸声就是死一般的静,我晃晃自己的脖子,过了一会儿,我一回头看见大状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地睡着了,嘴角不时地淌出涎水……折腾了一夜,我也很困了,上下的眼睑不停地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坐靠在墙边也睡着了,但是现实还是尾随着进入了梦境:我当然梦到了我的女人小勤,乱七八糟的事情在梦中纠缠在一起,纠缠的逻辑严重地混乱致使我都喘不过气来,自己好像正坠入万丈深渊好像正走向鬼门关的关口——因为我的女人,我又在梦里发了狂——在梦里发狂的唯一结果当然是把梦打碎——我像刚刚尿完尿一样一抖就回到了现实——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裤裆温热潮湿——原来我真的尿了!我打算处理一下,可是这时侯我惊呆了,一双毛嘟嘟的黑眼睛正在注视着我,我反应过来了:你醒了!——妈——她醒了! 我妈从屋外跑进来,说:醒了?醒了?! 我说:醒了! 那个我背回来的女人的确是醒了——而此时大状睡的正酣。 那女人的眼睛真的太美了,我敢说只要是男人看一眼都会有酥麻的感觉,甚至有更深层次的酥痒的感觉,那眼睛太像两汪清澈的深潭,每一个男人看完都有跳进去的冲动——哪怕可能被溺死!我妈眼睛一亮:啧啧,瞧这大眼睛,真是个俊姑娘啊!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靠近女人:你怎么样? 女人无力地动一下头——没说话——是说不出话! 我对我娘说:她一定是饿的说不出话了! 可是这时侯我娘已经跑了出去,不久就端了一碗鸡血,边走边往里边倒朱砂。 我说: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娘对我使了个眼色说:鸡血参朱砂——辟邪! ——尽管那个女人奇美,我娘还没有放松警惕,她是拿鸡血和朱砂给我们辟邪呢!——也就是说我娘还以为那女人很邪。 我说:娘,你把芦花鸡炖了吧,她现在饿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娘把鸡血和朱砂的搅拌物在手上蘸了蘸,然后涂抹在那姑娘的脑门上——辟邪。涂完我娘说:这样就没事了,至少可以等到你爹回来。 我说:炖鸡吧! 我娘说:管她是怎么回事,饭还是要做给她吃的!你先拿点水给她喝,我去给她炖鸡! 我娘出去到灶台炖鸡去了,我去给女人倒水。这时大状突然喊上了:二狗啊我给你炖芦花鸡呢,一会来吃! 我吓了一大跳,可是回头看看大状还在睡呢,那是她在说梦话——我想这怎么这么玄乎呢,我娘在现实中给那女人炖鸡,大状在梦里给二狗炖鸡,这又是有着怎么样的意味呢!难道这女人真的是二狗变化来的吗! 可是当我拿过水给女人喂水的时候我却坚信那女人和二狗不会有任何的联系——她太美了! 我试图和这个奇美的女人说说话,问问她的来历,最好能知道她和那片坟地的关系以及和二狗的关系,但是我发现这些都是徒劳的想法,她现在身子太虚还是不能说话,凭这一点我可以断定她根本不是什么鬼——有这么虚弱的鬼吗! 我喂她水的时候用胳膊抬起了她的头,我感觉她的女人的味道真的是太浓了——只是这时我又想起了我的小勤——我才压住了多想别的。 想到我的女人小勤我的脑袋发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差一点又发狂。 ……这时候,我娘把芦花鸡炖好了,盛了满满一大海碗端了上来。我娘对我说:天宝,你快来吃点鸡肉吧,叫大状也起来吃吧! 我闻到了鸡肉的香味,顿时咽了一口口水,我指指炕上的女人说:她怎么吃啊! 我娘说:她还不能吃,她看样子饿好几天了,现在吃东西恐怕不行,我给她盛了碗鸡汤,天宝你和大状先吃肉,我喂她汤! 我去喊躺在炕上的大状,把她喊醒了,我说:大状,你吃点鸡肉吧! 大状头发有些凌乱,坐起来就说:把鸡大腿给我们家二狗吃吧! 我瞅着她摇摇头,说:行,你吃吧,我把鸡大腿给二狗了。 然后,我给大状拿过去一只鸡大腿,大状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拿在手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娘拿着汤匙给那女人喂鸡汤,怕烫着那女的我娘每喂一汤匙都要先用嘴吹吹——我有些弄不明白我娘不是怀疑这女的是鬼吗,可不知为什么还要像对待女儿一样地给她喂汤! 那女的喝了一小碗的鸡汤,然后我发现她的气色很快地好转过来了,脸膛开始有了红润了,估计她的体能在不断地恢复呢。我母亲真的是很细心,喂完汤又一条一条地把鸡肉撕成丝喂那女人…… 果然,到傍晚的时候女人开始说话了。 我们都急于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所以听到她能说话我们都很兴奋,我娘高兴的就像听到我当年刚开始会说话时的样子。 我娘声音很温和地问那女人,说:你姓什么? 女人声音还是微弱,说:庄,我叫庄梦蝶。 我娘说:你的家住哪里啊? 女人说:黑城。我吓了一跳,我听过镇里学堂的朱先生说过,黑城距离我们这里足足有3000里远,胡子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把她抢到我们这里呢!难道她还真是鬼啊,一阵风的功夫就飘到我们这里了? 我问:那你怎么会到我们这里?你又怎么被放到坟地了呢? 女人说:半个月前,黑城闹了一场瘟疫,瘟疫传染的很厉害,我爹就让我家的管家带我到这里的远房亲属家避一避,还没有到呢,路上就遇到了土匪,管家扔下我就跑了,我被土匪弄山上去了! 我说:你们家还有管家? 女人说:恩,因为我家在黑城那里有不少耕地和山林,都是我的祖上射箭占山的时候留下的! 我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地主的女儿啊!怪不得穿着那么考究的棉旗袍,有着那么细腻的皮肤和距离现实那么遥远的名字——庄梦蝶。 我说:那你家的管家也太不仗义了,他跑了他回去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庄梦蝶说:他可以到别的地方当管家啊,那帮人都是属狗的—— 我想替庄梦蝶骂几句他家的管家,可是我娘似乎听不进去这个话题,我娘拽了拽我的衣襟,我只得暂时停下关于管家的话题。 我娘瞅了瞅那女人,说:你说你叫胡子抓到山上去了? 庄梦蝶说:恩! 我说:是双庙山的胡子? 庄梦蝶说:恩! 我说:那你爹他们没派人来救你吗? 庄梦蝶说:家里可能还以为我在亲属家呢,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事! 我娘推了我一下,继续问。 我娘说:那帮死胡子没把你怎么样吗?那他们怎么还把你扔了——还扔到西山树林的坟地了? 庄梦蝶说:他们…… 说着庄梦蝶的脸上现出更多的绯红,然后她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被她注视的浑身火辣辣的。然后庄梦蝶又瞅着我娘。 我娘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元宝,你去把碗筷洗一洗,我们娘俩好好唠唠…… 我知道那庄梦蝶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娘说,显然我在这里她不方便说。于是我把装鸡肉的海碗和筷子拿起来往灶台的方向走。 大状这时又蹲在墙角了,她用手摆弄着刚刚啃过的鸡骨头,嘴里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的内疚感又生发出来——唉!我真的对不起二狗,在他刚刚被胡子抓走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的女人和我出了一趟门就变成了个疯子——我更不明白大状这么丰硕的体格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件时却显得那么的羸弱那么的不堪一击!——死二狗不光有艳福还有一个这么痴情于他的女人,真是太有造化了! 我一边刷碗一边猜想着那个庄梦蝶为什么不让我听她和我娘的谈话,越想就越神秘,于是我决定偷着听一听她们究竟在谈些什么。 我轻手蹑脚地来到灶台和我洞房的门的地方,把耳朵贴近了听。 我听见我娘不断的发出表示感叹的“啧啧”的声音,那个庄梦蝶的声音很微弱,我努力地听着…… 可是这时大状却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她开始唱起了二人转《王二姐思夫》的唱词: 我坐在绣楼眼望京城啊—— 思想起二哥哥张相公…… 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哇 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 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 一去六年没回头 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 两天喝不下一碗粥 半碗饭一碗粥 瘦得二姐皮包骨头 这胳膊上的镯子都戴不了 满把戒指打出溜哇 头不梳脸不洗呦 小脖颈不洗好象大车的轴哇哎哎咳呀 王二姐在北楼哇眼泪汪汪啊 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啊哎哎咳呀 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 两天道儿就成双 大状唱的很动听——丝毫听不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有那么差。 可是大状这么一唱不要紧,我娘和那个庄梦蝶的谈话我是一点也听不到了! 我真想过去把大状的嘴捂住!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交配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飘雪了。 我娘听我爹这么一说,有些急了。我娘说:死老头子,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把5块大洋都已经给他们了! 我爹说:我咋说啊,人都请来了,况且人家也来神了,你看哆嗦那样,怪不容易的,总不能不给神点面子吧?我鬼节没给咱们的祖先烧纸钱都惹了这么大的祸,你想要是再得罪了大神还好了咱们吗? 我娘可能按照我爹的逻辑思考了,然后就不出声了。 我躺在那里直握拳头,心想:妈的,我们叫胡子祸害就够倒霉的了,你们他妈的两个狗屁大神装神弄鬼的也来忽悠我们!鸡肉吃就吃了(也不用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但是老子是不会叫你们把5块大洋拿走的! 我决定等一会我爹我娘睡着了我再去我的新房找那两个骗子算账——就这么决定了。我翻了一个身,等着我爹和我娘的鼾声起来。这时侯,大状又说梦话了,大状说:二狗,二狗你这条公狗,你倒是爬上来啊…… 我爹和我娘听了大状的话“嘿嘿”地笑了一回,我爹说:平时看大状这孩子怪老实的,怎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我娘说:老死头子,说你就听啊?做梦什么话不说,得得得,咱们也不说了,明天我还得给两位大仙弄点可口的饭菜呢——睡觉! 说睡觉就睡觉,不久我就听到了我爹和我娘的鼾声。他们的鼾声起来了那我也该起来了。 我悄悄地起身然后轻轻地下了炕往屋外走,走到庄小姐睡觉的位子时,我听见了她匀净而似乎带有香味的呼吸的声音,我忍不住向她睡的地方看去,借着灰暗的光线我看见庄小姐竟然把棉被蹬到了腰部,借着一点光,我看见庄小姐迷人的腰部的细嫩的皮肤,她的高耸的胸部颤颤地有节奏地翕动着……我看看我的爹娘和睡姿四仰八叉的大状,我想如果此刻只有我和庄小姐在的话我保证不了会做出什么!我又看了看庄小姐,咽了口唾沫走出屋子。 我来到了本该是我和小勤睡在里边的洞房门口,想蒙上脸进屋把那俩死骗子痛打一顿,然后叫他们滚蛋!但是我听到屋里他们正在窃窃私语地说话。我把耳朵贴近门板,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见大神说:今天这5个大洋弄的不费事,他们也没问咱们什么,还弄了顿鸡肉吃! 二神说:我当时忘了叫那老太太弄点鸡血了,咱俩不都得意那口儿吗? 大神说:瞧你那熊样吧,是不光注意那个女妖精了,什么都忘了吧,连给我提词儿都忘了! 二神说:说实话,那女的长得真美,我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大神说:因为你不是人!…… 二神说:咱俩不都一个样吗? 大神嘻嘻地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你以后争点气,你那裆部别动不动就起来,像个大黄瓜! 二神呵呵地笑了一下,叫人听了有吃肥肉吃多的感觉——又腻又想呕! 后来,他们还说到了我。 二神说:哎,你瞧他们家别人都还好就那个小子恶心,抽抽个腚脸像谁歉他5个大洋似的! 我心想:熊样的,我就是为那5块大洋来的! 大神说:那穷小子尖嘴猴腮的样,我看将来就是个做土匪的料…… 他们又骂了我许多叫人恶心叫我更想揍他们的话,但我想听听他们还说什么再削他们不迟! ……二神说:好了,咱俩不说了,来啊,你脱了吧,我都憋好多天了! 大神说:熊样吧,怎么不憋死你! …… 然后我听见我的洞房里发出粗鲁的喘息的声音…… 我忍不住趴着门缝往里看——我看到两个白花花的屁股在不停地扭动,还有扭曲的呻吟声…… 我心想:妈的,本来应该我在里边做的事却叫这俩骗子在里边做了,并且还显得如此快活,这叫我更加难活!我准备冲进去把光着腚子的两个“神仙”赶出去——当然,大洋得留下!我把贴近门的脸拿回来,准备冲进去。这时我听见他们一边做事情一边还在交谈着呢! 大神说:你慢点,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要不以后这事连门都没有啊! 二神喘着粗气说:我……我……我一定对你好……好……好…… 大神说:你说说我对你不好吗?我都给你生几窝了?你数没数? 二神说:你对我真好,我记得你好像都给我生五窝了! 大神说:死样吧,你还记得啊!我啊才给我们家的那个生一窝! 二神笑嘻嘻地说:那……那……那你就再给我生一窝呗! 我听了他们的话真是恶心,原来这俩还是偷情的!心想这两个恶心的东西做起事情来怎么变成畜生了?怎么不说人话呢!我又把脸贴到门缝那往里看——天啊,我吓的又射出一杆尿——屋里,大神二神不见了——我的眼睛看见我的洞房里两只黄皮子(黄鼠狼)正在土炕上卖力地**…… 我的腿变得僵硬起来!我的身上立刻涌出了一层汗水,这时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味道进入了我的鼻腔,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大脑好像立刻出现了空白,我晃了晃脑袋对刚才看到的一幕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这时好像有人在催促我“你该回去睡觉了!”——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温和,但我的心里感到恐怖继而很愧疚:是啊,我怎么不好好睡觉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我该回去睡觉了! 我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的意识变得很模糊,但是我感到自己下边的东西不由自主地**了……我回到自己睡觉的位子上,感觉自己像沉到水里一样,而且感到自己不断地下沉,沉沉沉沉沉……温柔的水流在抚摸我逐渐温热起来的身体,尤其抚摸着我**的东西,我感觉到从来没有的爽意……这时,我看到了庄小姐**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如水柔软的身体很快就贴到我的身上来……我想起了庄小姐的下身进不去的事情——但是我感觉我进入的很顺利,出入的也很自由……我感觉自己和庄小姐弄了至少有两个时辰,除了庄小姐和下边的爽意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声公鸡的怪怪的打鸣声叫我醒来!天亮了!感觉很明媚的样子。 这时候,我娘和我爹已经起炕了,正坐在炕沿上抽旱烟呢。庄小姐和大状还在呼呼的大睡。 我感到周身的乏力,四肢发酸,这时我感到我的裆部冰凉的一片,用手一摸一大滩黏湿的东西……我不敢再动弹,脑袋混沌沌的,我努力地想想起什么,可是刚开个头就断了,我斜眼看看炕那头的庄小姐,回忆起在梦中和她**的事情,才想起下边那些东西的来历——现在,我瞅着庄小姐感觉她是那么的亲切可爱,真有抱着她的想法…… 我娘先下了炕准备到灶间做饭。 我爹还坐在那里抽剩下的半袋烟,烟的香味在屋子里飘荡,我闭上眼睛,舒服地回想昨夜在梦里和庄小姐做的事情…… 这时,我娘没好声地从外边跑了回来。我娘喊道:老头子,不好了—— 没等我娘喊完,我爹回喊:死老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娘接着喊:咱家的小鸡死了,就剩一个大公鸡了! 我爹说:不是叫元宝都砍死了吗? 我娘说:他砍完还剩下十只呢,现在就剩一只了,那九个都死在院子里了! 我爹瞅瞅我,喊:元宝,元宝,你快起炕! 我和我爹走到院子里,看见九只鸡横七竖八地都死在了院子里。 我爹很有经验,说:别大惊小怪的了,昨晚上咱家来黄皮子了——那玩意专门爱喝小鸡的血! 我跑到院子门口,看到有两对蹄子的印记留在昨晚飘落的雪上边。 我说;爹,你看这是什么的蹄印? 我爹跑过去一看,说:这正是黄皮子的蹄印子,小时候你爷爷总是用竹片大夹子打黄皮子,我太熟悉这种蹄印子了! 这时,我娘又从屋里跑出来喊:老头子,两位大仙呢? 我爹说:不是在屋里睡觉呢吗? 我娘说:没有啊! 我爹说:那不是上茅坑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茅坑看,房前屋后地看了一遍,我说:爹,大神不在! 我爹瞅瞅门口的雪地上只有两道黄皮子的蹄印,并没有人的脚印——我爹“啊”了一声,身上开始发抖:死老蒯啊,那两位大神是…… 我娘身上也发抖了,说:啊,死老头子,你到哪里把他们领回来的啊? 我爹说:我那天刚过西山树林的坟地……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是转了一会儿就遇到了这两个大神的,然后我就把他们领来了! 我娘说:哎呀,死老头子,那你是中了邪了! 我终于想起了昨晚看见大神二神**后来又看见他们变成黄皮子**的事情,我把这些原封没动地告诉给我爹和我娘。 我娘当时就哭了:元宝啊,你个死孩子,你不好好睡觉你起来干什么啊,那种东西,你平时看到都不好,何况还看到他们……晦气啊,造孽啊! 我爹突然朝门口的方向跪下来,口里念叨:黄大仙,黄大仙,孩子不懂事情,你们就体谅体谅他吧!…… 庄小姐和大状也起来了,她们也来到院子里。 庄小姐站在那里问我:元宝,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鸡都死了! 大状“呵呵”地笑起来,说:这么多鸡啊?二狗啊,我又可以给你炖鸡肉吃啦—— 我瞅了瞅大状是光着脚站在雪地里,就对庄小姐说:麻烦你把大状领屋里去吧,要不然一会她的脚就冻僵了! 庄小姐听了我的话,就扶大状进屋了。 这时侯,我们听到屯子里的人都连喊带叫地往西山树林的方向跑。 我爹从雪地上站起来,对我说:走,元宝,咱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我爹也跟着人群往西山树林跑。 跑到西山树林坟地的时候,我看见人群围了一个大圈,大家嘈杂地说着话。 我和我爹挤进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看完尸体,我和我爹都吓傻了——他们就是大神和二神。 我爹用手捅了我一下,小声说:元宝,千万别说昨晚上的事情啊,要不然咱家可抖落不清了,弄不好得吃官司坐牢! 我说:我不会说的。 我爹问身边的一个屯子里的人,说:这俩人怎么死的? 屯子里的人说:这是保安屯的一对两口子,半个月前叫胡子抢了,可能是没听胡子的话,叫胡子给打死了,半月前新埋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是谁做损啊,用柴刀把人家的坟给撅了,把尸体给拽出来了,做损啊! 我爹说:怎么知道是用柴刀挖的? 屯里人说:在坟的边上就发现一把柴刀! 我爹听完那人说的话突然往胸口的老羊皮袄里摸了一把,说:柴刀?什么柴刀? 屯里的人说:坟是用柴刀挖开的! 我爹说:那……那……那……那把柴刀呢?! 屯里的人说:刚叫保安队的人拿走,撅人家坟的事情保安队是要管的,正准备查呢! 我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已经很僵硬,如果不是在夏天估计早就烂掉了。他们边上的坟的土的确被豁开了。 我冒了汗——天啊,这两具尸体和那俩黄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爹有些站不住了,扶了我一下,说:元宝,你快领爹回家! 走了几步,我爹瘫在地上走不动了! 我只能背起我爹走。 我爹在我的背上咳嗽了两下说:元宝,你快点走,回家,快回家,让你娘找找看看咱家的那把柴刀我带没带回来——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冥纸灰 我背着我爹很快地就走到了家门口。老远我就听到站在院子里的我娘跟庄小姐和大状说:哎呀,这个死元宝,这咋又背回来一个呀! 到了院子门口,我喊:娘——你快开门啊——我爹他…… 我娘这时才看清是我爹,我娘很快地把门打开,对我喊:死元宝,大早晨的你把你爹怎么了啊,这是? 我说:这不该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爹突然就不会走了! 我娘马上拿出自己的诊断,说:天妈呀——一定是昨晚上他领回的那两个黄大仙怪罪他了! 这时我爹只是在那里呼呼地喘气,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我娘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诊断结果:你看这症状,就是黄大仙怪罪了!元宝,快把你爹领回屋吧,我去把剩下那个鸡杀了——上供——向黄大仙赔不是——这回得特意弄点鸡血——黄大仙他们得意那一口儿! 我奇怪地看看我娘——她的说法怎么和昨晚二神的看法一样啊? 我娘对我爹的症状有了初步诊断情绪就稳定了许多,拿起菜刀,吆喝庄小姐和大状和她一起围堵我们家最后一只鸡。 我娘边抓鸡边问我:元宝,这一大清早的,屯子里的人都往西山跑啥啊?那咋的了啊? 我说:娘,昨晚上来咱家的大神二神死在西山坟地那了! 我娘“啊”了一声,把手里的菜刀扔在了地上,把刚抓到手的鸡也松开了。 我娘说:元宝,你这孩子,你竟瞎说,你疯了你! 我说:娘,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我娘说: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屯里的人还说那对死尸是两口子呢,都死半个月了,可是昨晚他们怎么上咱家来了呢,还吃了饭?!还睡觉?! 我娘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念叨说:死的两口子,黄大仙,黄大仙,死的两口子——我知道了,一定是黄大仙附到死的两口子的身上,昨晚上叫你爹领咱家来了,然后今早黄大仙走了,把俩死倒儿(死尸)放回原地了,他们当然在那里了! 我说:那早晨在院子里咱们也没看到人的脚印啊! 我娘说:可能是大仙他们自己扛着死尸走的! 我认为我娘的分析完全够得上镇上保安队专业人士的推理水平,听了我娘的分析我感觉到事情的实际情况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么回事。 这时侯我爹呕出了一口浓痰,吐完痰,我爹哭赖赖地说:死老蒯啊……你……你……你快看看我去保安屯那天你让我带的那把柴刀我拿没拿回来! 我娘急忙跑到柴房看,然后又很快地冲出来,说:没有柴刀,怎么了,老死头子?! 我爹说:你再好好找找! 我娘说:找啥啊,我还想问你呢,你回来那天根本就没有拿那把柴刀!得得得,一把破柴刀能怎么地,只要人没事就啥都行了,赶明儿,你再让镇上的刘铁匠给打一把就得了呗! 我爹生气了,骂道:死老蒯,你知道个屁,我……我……我……我摊事儿了! 我娘一头雾水地看我。 我说:西山坟地的两口子的坟是被掘开的,而且用的是柴刀,现在柴刀叫保安队的人给拿走了,他们正在查那把柴刀是谁的!我爹暂时自己怀疑拿走的就是咱家那把。 我娘听我一说脸都青了。 我娘对我爹说:死老头子啊,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那天去保安屯到底干什么了啊?快给我说说! 我爹开始想——状态像我在镇上朱先生那里看到的一尊雕塑——思想者。 不久我爹就有了“思想”的成果,我爹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天老蒯你不是非得叫我拿柴刀走吗,我啊走到西山树林的时候,就看到前边有一片萝卜地——你知道啊,我是最喜得吃萝卜的了,萝卜地里绿莹莹的叶子真是好看啊! 我娘说:你个老死头子,你怎么胡说八道啊,这大冬天的哪里会有绿莹莹的萝卜地啊,你疯了! 我爹说:我也寻思呢,可是我刚一寻思就忘了这是冬天了,完事啊我就拿着柴刀进地了,虎吧地我还口渴了呢! 我说:爹,那你进地里挖萝卜了? 我爹说:啊,我可不挖了怎么的,要不我不白进地一趟? 我娘说:那你挖着萝卜了吗?挖了几个? 我爹说:怎么能挖不到啊,我挖了两个萝卜出来!一个红皮萝卜,一个绿皮萝卜! 我说:后来呢? 我爹说:后来,我费了挺大的事把萝卜拖出来了,都是大个的萝卜! 我说:再后来呢? 我爹说:我就像做梦一样醒了—— 我娘说:那你醒了看到什么了? 我爹说:唉,你说这扯不扯,我看到我把不谁家的坟给挖开了! 我说:看到死人没? 我爹说:没有啊,坟里是空的! 我娘说:死老头子啊,还空的!我猜那两个萝卜就是两个死人!你造孽吧你! 我爹说:还造孽,当时时候不早了,要不然我还打算把所有的萝卜都挖出来了! 我娘说:死老头子,你要是把萝卜都挖出来,那你可就把坟地铲平了啊! 我爹接着说:然后我就起来了,怕人家看见我挖了人家的坟,我就赶快往保安屯走,拿没拿柴刀我就忘了!走了不一会,我回头还看了一下那座坟,寻思一会回来再把土给填上,等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昨晚来咱家那两位大神了。 我娘说:我猜是黄大仙这时已经附了那两个死鬼的体! 我爹说:唉,我还纳闷呢,他们上来就问我是不是要请跳大神的,他们说他们就是跳大神的!我一看这也太厉害了,我什么也没说他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下定决心请定他们了,还去什么保安屯啊!完了我就把家里的事情和大状的事儿跟他们说了! 我娘说:你个老死头子啊,那事发生在西山树林,离咱家才多远啊,那你怎么走到天黑才回来啊! 我爹一听我娘问这些,有些支支唔唔,瞅瞅我娘瞅瞅我不说了。我感觉我爹好像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我说:爹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回事你就说吧,你说出来的话我们好一起想办法,要不保安队来了怎么办啊! 我爹一听见保安队就害怕了——说来也怪,保安队本来是党国设置的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组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个地方的老百姓一提保安队都害怕——以前我们那个地方吓唬小孩都说:你要是不听话啊就给你送山上叫张三(狼)吃了,自从有了保安队,人们再吓唬孩子就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啊就给你送保安队里去,那孩子就保准乖乖地听话了。 我爹瞅瞅我娘,说:那老蒯我就说吧!要不然保安队来了我也得说! 我娘撅起嘴:老死头子和你过大半辈子了和我说实话还得看保安队的面子? 我爹说:我求你就别提保安队了,要不我把做的事又都忘了! 我说:那爹你快说。 我爹说:那两个大神走着走着啊就说要打牌,说是时间跟趟,做法怎么也得晚上。呵呵,老蒯,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喜好,所以就去了! 我说:那你们才三个人啊? 我爹说:恩,到大神家,他们又找了一个人,那人胖乎乎的,还挺斯文呢!完了我们四个就玩上了,一直玩到天黑,那个胖子说自己要出去喝酒,我们三就往家里来了。 我娘说:你个老死头子啊,你说你平时点点煤油灯你都舍不得油,一看到玩牌你的爪子就痒! 我爹说:呵呵,那不是两码事儿吗。 说完我爹竟然叉起了腰,补充说道:该省的还是要省地! 我娘说:输死你个老不死的! 我爹好像忘了保安队的事兴奋地说:猜猜我赢多少? 我娘说:多少? 我爹说:5块大洋! 我娘一听也兴奋了,眼睛亮起来:真的? 我爹得意起来:死老蒯,那还有假,输了的话我昨晚上能回来那么早吗? 我娘说:那那5块大洋呢?你给我交出来!想存私房钱是不?跳大神那5块大洋还是我付的帐呢! 我爹眼珠子瞪起来,说:我还敢存私房钱?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跟你报账吗! 我娘一看我爹瞪眼了,把眼睛瞪的比我爹的还大,终于把我爹的眼睛瞪闭上了。 我爹把叉着腰的手放下来无奈地挥了一下,说:叫我放老羊皮袄的隔层里了,你自己去掏吧! 我娘说:老死头子吧,你把大洋搁到羊皮袄的隔层里那还叫“放”啊,那叫“藏”! 我爹和我娘眼看因为5块大洋忘记了我们谈的正事,要打起来了! 我眨眨眼睛,说:保安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我爹和我娘听完立刻不吵了。 我娘到墙上去掏羊皮袄隔层里的5块大洋,后来终于掏出了一个纸包包。我娘心满意足地打开了。 我娘这一打开不要紧,我们所有的人差一点没都吓死——哪里有什么大洋啊,那是一包给死人烧纸留下的纸灰! 我娘一下把纸灰包扔到地上。 庄小姐往我身边靠了靠,有些害怕的样子,说:天宝,怎么会这样啊? 我把自己的猜想说的很果断,我说:和死人玩牌,不赢纸灰还能赢什么! 我爹嘴巴张挺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状把我娘掉在地上的纸灰捡起来“呵呵”地笑起来,我怕她把纸灰扬的哪都是怪恶心的,我说:大状,你快把纸灰放在那里! 大状瞅瞅我并没有放下纸灰,而是把纸灰用手托了起来,这时侯刮起了一阵风,我看见纸灰打着旋飞到了空中,然后又散落了一地,白色的雪地立刻变得黑迹斑斑。 我有些生气,喊道:大状,你要干什么! 大状听到我的语气生硬,吓得跑到我娘的身后躲了起来。 我娘说:元宝,你小点声,可别把大状再吓严重了!你还嫌不乱吗! 我爹这个时候满头大汗,哆嗦成一团,说:唉唉唉唉……老蒯啊,我这是造什么孽了,怎么还和死人打上牌了! 我娘说:都怪你好这口的事儿,他们怎么没找我?你啊要是好那口,还得和死人睡觉呢!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你以后可要注意点! 我说:娘啊,你就别吓唬我爹了,你看他都吓啥样了! 我爹瞅瞅我说:玩也玩了,我这不还回来了吗,估计死人也不会再找我后账了,我赢了他们的纸灰钱,顶多我再给他们烧点纸钱,可是我现在害怕的是保安队啊!他们好像正在查坟是谁撅的呢! 我说:爹,你就别怕了,你这么大岁数了可得当心身体啊!要是保安队来了,我就说是我干的! 我爹听我这么一说有些感动,眼泪都流了下来,说:天宝啊,你真是爹的好儿子啊! 我说:爹,你就放心吧,有事我顶着! 我爹坚定地而充满自豪地说:恩!好儿子! 我娘看到我爹的表现气的够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还真的叫元宝替你去保安队啊! 我爹刚要说什么,这时我们听见劈里啪啦的脚步声往我们家的院子里来了,脚步声之上还飘着一个声音: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我们是保安队的! 我爹更加的哆嗦了。 不一会,十几个保安队的人就闯进了我家的院子。 其中一个可能是队长的胖子比比划划地开始喊:把他家给我包围起来—— 队员们很快排布在我家院子的四周,各个虎视眈眈的样子,真的显得比狼还狼,我看到这阵势也是害怕,我想大家用保安队代替狼吓唬孩子,现在估计保安队都可以吓唬狼了。 一个队员向胖子汇报说:报告黄队长,包围完毕! ——胖子果然是队长。 胖子不知道为什么先发现了雪地上的纸灰,说:你们看你们看这里有纸灰,盗墓的事就是这家的人干的,没错!你们家赶快承认吧! 我爹一直盯着那个胖子没说话。 胖子见没人理会有些生气,手一举,说:这把柴刀是你们家的吧?证据确凿,你们还抵赖?我们保安队的特别痛恨盗墓的,一定要严惩不贷严惩不贷! 我一看保安队员手里晃悠的皮鞭,得,还是遭了吧,我说:是我…… 我估计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到胖子的耳朵里呢,“是我干的”这几个字倒先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爹遭了! 我说:爹—— 我爹又强调了一遍:是我干的,那是我儿子,和他无关! 胖子瞅瞅我爹,莫名其妙地说:老东西,我早就知道是你干的! 我爹不说话注视着胖子好像再回想什么事情。 我娘这时走到胖子面前,说:长官,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可得听我说啊—— 胖子瞪了一眼我娘,说:你个老死婆子,靠边! 大状和庄小姐这时侯都跑到我身后躲了起来。 胖子和他的一个队员说:你去把纸灰给我包起来,这也是证据,留下来,省得他们将来不认帐! 说完,胖子转悠到我身后,看看庄小姐,说:恩,人长得不错吗! 然后又看看我,说:小样,还他妈娶了两房,别他妈让她们俩抽干了你,你爹盗墓整不少钱吧?等着交罚钱吧,我估计你这俩老婆都卖了也不一定能够! 我没敢吭声。 然后,保安队的就把我爹带走了。 临走时,我爹小声地跟我说:元宝,昨晚上我好像和黄队长玩牌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咒语玄机 我娘哭喊着去追我爹,但是保安队的人一点没有理会,包围我家的十几个保安队员还在原地包围待命,这回我家变成了焦点,屯子里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来观望,大家平时的生活枯燥索味,很少有徜徉在别人的痛苦中享受快乐的机会,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的痛苦中羡慕着别人的快乐,所以这种事件发生以后,我家的内围包围着保安队,外围则包围着乡亲们,这使得我家的院子里密不透风,虽然是不透风,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 我无暇思考我爹临走时小声和我说的话,只是目视着保安队的黄队长不断地挥舞着双臂,一副理大于天的样子,嘴角的语流不断的从他翕动的嘴唇流淌出来。 黄队长这时边走边喊,把大家的目光都牵到他那里去,然后他走到我家问口一个高高的土台子上,对下边的全村人高喊:盗墓是最最可耻的,人都死了这老东西还不让他们安生?我们保安队坚决不能坐视不管! 黄队长的话叫我想到了他们保安队的一些情况。比方说,在我的印象里保安队的职责其中有一项应该是打击欺负我们的胡子的,但是实际情况是,保安队对于胡子只是放过话,说:我们不允许你们胡子欺负老百姓!而实际上保安队从来没对胡子们放过枪;再比方说,乡亲们无论什么原因快变成死人的时候,谁也没看到保安队出来保护,相反他们不过来哈虎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保安队把他们所拥有的安全感更多地给予了胡子,把恐怖留给了我们。 黄队长现在给我爹订的罪就是盗墓,而据屯子里的一些人说那个坟墓的主儿要比我家还穷!——就连西山树林所有的坟都算上也没有一个富裕的坟——谁还会去那里盗墓呢——可我爹现在被确定为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我娘跟保安队说不上话,就跟乡亲们解释:乡亲们啊——我家老头子根本没有盗墓啊,他那是中了邪了! 乡亲们一听中邪的事,比听盗墓的事更加的感兴趣似的,纷纷表示要细细听听中邪的经过,大家你挤我我挤你都奔我娘来了,局面相当混乱,年轻力壮的把胳膊腿一伸就冲到了前头,年老力衰的挤不过年轻力壮的被推到后边去,然后年老力衰的就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地骂:死王八羔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天!你他妈不好叫我先听啊!有的就骂:操你个死妈的,就我这身体还能维持几天,说不上那天就进西山坟地了,你就不好叫我先听!少数的几个耄耋的老头老太非常有自知之明,没有上去和年轻的一代拼抢,哆哆嗦嗦的拄着棍子站在那里指着冲到前边的壮汉“发帖”骂了整整一代人:这代犊子算完犊子了,没一个懂得尊老爱幼的,我活着弄不了你们,等我死了你看我魔死你们不!许多妇女在劝自己的孩子:娘的宝贝儿,闭上眼睛,先回家,等娘听完了回去再给你讲吧!可是孩子还是不走,躺在地上耍驴打滚…… 面对像潮水一样涌来的听中邪故事的人群,我娘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完全的蒙了。我试图想个办法解决这一危机的局面。开始我想到了那一年我去镇上朱 先生那里看到的场面,——一群饿的快死的叫做难民的人排着队领粥喝的场面。 我对我娘说:娘,这么办吧,我让乡亲们排队,您一个一个给他们讲,这样就不会乱了! 我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我说:元宝,那你就看着办吧! 我刚要组织乡亲们站排,庄小姐拽住了我的胳膊,庄小姐说:元宝,你这办法根本不行,这么多人,你娘讲完恐怕就…… 我吓了一跳,心想我这狗屁决策差一点害死我的亲娘啊——我不能因为乡亲害死亲娘啊! 这时我回头一看,乡亲们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了,乡亲们给我们留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简直形成了一副“人肉棺材”,以至于我们都有了缺氧的感觉! 我对庄小姐说:那你看怎么办啊?保安队也不来维持秩序,他们现在都走没影了! 庄小姐用手一指我家门口的那个刚才黄队长站在那里讲话的土台子,说:就叫大娘站到土台子上讲吧!大家就站在土台子低下听,这样大娘把中邪的故事讲一遍就可以了,就不会那么累。 我说:庄小姐,你真是聪明的人! 我就对乡亲们说,我说:乡亲们啊,为了证明我爹是清白的,就让我娘好好给你们讲讲吧,现在大家都到土台子那里等着,我娘一会站到土台子上边讲,这样大家就都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乡亲们听我说完都涌向了土台子,边涌边说:元宝这个办法好仁义啊! 我和庄小姐相视一笑,去请坐在院子里木板櫈上的我娘。 我说:娘啊,这回你到土台子上去讲吧,把我爹中邪的事情讲给乡亲们,叫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庄小姐说:对,这样将来我们就可以多些人支持,就能去和保安队的理论了! 我娘坐在那里迷茫的瞅瞅我和庄小姐。 我一看就明白了,我娘这么高龄,而土台子有那般的高度,我娘是担心自己爬不到土台子上去啊! 我弯下腰说:娘,我把你背到土台子上吧? 我娘还是没动。 庄小姐说:大妈,你怎么了? 我说:娘啊,你得去讲啊,大伙都眼巴巴地等着你呢! 我娘缓缓地对我说:元宝啊,我……我……你爹的事儿我突然想不起来了!我…… 我着急了,说:亲娘啊,才说多长时间的事儿,你今天怎么就忘了啊,娘啊,我求求你赶快地想起来吧!大伙需要听,我爹需要清白,得让乡亲们知道我爹是清白的,得让大家知道咱们家是清白的,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清白的,哪有盗墓的啊! 我娘还是不为所动,坐在那里眼神迷茫,我感觉我娘的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中邪了! 这时侯,土台子底下的人开始喊了:怎么还不来讲啊,是不是在那现编呢! 还有人喊:我们真是恶心和盗墓的人住在一个屯子里,太恶心了,撅人家祖坟的事也能干的出来,简直不是人! 还有人说:只有畜生才去撅人家的祖坟,纯粹的畜生! 还有人说…… 我感到今天我娘要是不讲我爹中邪的故事是不行了,因为我感觉屯子里的人现在才真是中邪了——我们这样的穷人对活着的时候活的怎么样看的似乎不是很重要,相反对人死后的事看得比较重要,盗墓的事情在屯子里的人看来才是动了他们最根本的尊严的事情。——我现在清楚了大家也许根本不是想听我娘讲的故事——我爹被保安队带走,接受保安队的审讯,而我的乡亲们则留在这里对我们表达他们的质疑!——所以我们必须解释清楚。 我突然感觉到如果我爹中邪的这个故事说不清楚的话,那么屯子里的男女老少或许就会把我们这个家族埋葬在西山的坟地里边——可以说,我们现在面临着比我爹更大的危险! 庄小姐也嗅到了来自人民的愤怒的气息,不过庄小姐还是显得很沉着,庄小姐对我说:元宝,要不你去给乡亲们把那事情的实际情况说清楚吧! 我看了看我娘,我说:娘,您还是没想起来? 我娘木然地看看我说:你要我想什么? 我一看完了,只有我去讲了! 我走向土台子,还没有走到我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乡亲们乱哄哄地嚷嚷起来,大部分在说:看盗墓人的儿子慌张成什么样子了! 我爬起来一看绊倒我的是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大状,我恶狠狠地瞪了大状一眼,心想你这个死大状,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绊了我一跤,唉,一个疯子在这种时刻你还希望她能做什么呢! 我在乡亲们蔑视的目光中艰难地向土台子走去。 我爬上了土台子,因为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听我爹中邪的故事,所以我有些不敢瞅乡亲们,心态就像是一个罪人!我张了张嘴,我说:那……那……那我来说一说事情的真相吧! 可是下边的人根本没有理睬我的,他们不是骂我就是对我指指点点!有人就说:元宝,你就别糊弄我们了!坟地的柴刀是你家的,还在你家发现了死人的时候放在棺材里的冥纸灰,你还说什么啊,你们这种没有良心的盗墓的,早晚有一天连自己家的祖坟都得叫别人家撅了!有的说:我看啊你们家应该赶快滚出咱们这个屯子! 面对这种鄙视的质问我什么也说不出来,站在那里眼泪哗哗地淌下来——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座坟的确是我爹撅开的,那两具尸体也的确是我爹拽出来的,这就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有的时候人们只是关注你做了什么却不去关注你为什么做,更不愿意听什么在他们看来比较牵强的解释! 庄小姐瞅着我,这时侯也无计可施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有些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我站在土台子上像一具僵尸。我娘还是木木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她好像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 这时我听见大状在土台子下边喊我:元宝,元宝,你快看,你爹回来了! 我瞅了一眼大状,心里想:这个疯子又在胡说,我爹刚刚被保安队的带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简直不可能! 可是这时侯人群里也有人喊:黄队长真的把那盗墓的老东西带回来了。 我站在土台子上当然可以远望,我一看,我爹真的是回来了!还有两个保安队的队员押着我爹,那个胖子黄保长走在最前头,快速地向人群的地方来了。 我跳下土台子跑向我爹,边跑边喊我娘:娘娘娘,我爹回来了,估计没事儿了! 可是我娘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话或者根本不关心我爹是不是回来,她还是那么木然地坐着。 我冲到了我爹跟前,我说:爹,这回没事了吧! 可是我爹也没有理我,神情木然地说:幺鸡、二条,和了!幺鸡、二条,和了…… 我看到我爹呆滞的眼光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扶着我爹的肩膀,喊:爹,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爹还在说:幺鸡、二条,和了!幺鸡、二条,和了…… 我跑到黄保长面前,说:长官,我爹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黄保长的胖脸抽搐了一下说:怎么了?他盗墓遭报应了! 说完黄保长就开始跑,我一看黄保长又跑到我家的土台子上去了——他虽然很胖但是跑起来的确显得很快。 乡亲们这个时候都昂着头看黄保长。 黄保长说:全屯的人都听着!这老头子到我们保安队就什么都供认了——墓就是他盗的,死人就是他拖出来的,你们看他现在遭到报应了,满嘴的胡说八道。我跟你们说,西山坟地虽然是坟地,但是我们更应该保护那个地方啊,谁家没有死去的亲人啊!谁家不在乎死去的亲人啊,这样大逆不道的盗墓简直天理难容,现在盗墓的人已经疯了,所以我们保安队决定把人先放回家,我们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和地方给这样的人吃住!同时我们决定罚盗墓者大洋100块,以儆效尤!同时我们保安队决定为了保护死人不受打扰,让他们好好安息,我们决定从现在起,西山坟地不能什么人都随便进入,就是烧纸也要由我们保安队管理,违者重罚! 屯子里的人对保安队的做法给予了支持,纷纷说“好!” 黄队长说完就跳下土台子,向我走来,指指我爹问我说:你是他亲儿子吧? 我点点头。 黄队长说:你爹遭报应疯了,现在就得你交罚款了——父债子还!我给你三个月期限。 说完黄保长带着两个队员就走了! 屯子里的人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也不再要求听中邪的故事,嘟嘟囔囔地往家走了。 我看看我爹还是目光凝滞地在说那句话。我娘也是就那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们这么大年龄真的是没有经历这样的事件,他们承受不了“盗墓者”这三个字对他们定位的重量——他们可是本分了一辈子,并且还打算继续地本分下去。 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庄小姐在一旁安慰我,说:元宝,你别太难过了,我想大爷和大妈他们主要是惊吓的缘故才会这样,我刚被胡子抓去的时候也是吓的快傻掉了!我想他们会很快好起来的。 听到庄小姐说胡子,我又想起了我的女人小勤,头一忽悠,我的眼前一黑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庄小姐继续安慰我说:元宝,罚款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回到黑城的时候和我爹说,他会帮助你的! 我瞅瞅庄小姐,感谢她在这种时刻给我送来精神的安慰和物资的给予。 我点点头。 我爹还在说那句像魔咒一样的话:幺鸡、二条,和了!幺鸡、二条,和了…… 庄小姐说:元宝,你说大爷这是怎么了啊?他怎么老是不断地说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啊? 庄小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我爹刚被抓走时和我说的话。于是我走到我爹面前蹲下来,先是用袖子给他擦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我说:爹,你好好想想,你那天晚上在西山坟地打牌,你们几个人里到底有没有保安队的黄保长啊? 我爹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停了下来,瞅了我一眼。 我很兴奋,我说;爹,你别着急,好好地想一想,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保安队的黄保长? 我爹愣了一会,开口说话:幺鸡、二条,和了!幺鸡、二条,和了…… 我叹了一口气,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我爹的那句咒语一样的话隐含着怎样的玄机! 我想:看来我只有明天到镇上去找朱先生,请他帮帮忙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棺材板 我怀里有了10块沉甸甸的大洋,心里当然也变得沉甸甸的。我想大部分人在有了钱以后都会有这种沉甸甸的感受,真是踏实啊!我的肚子饿了一天。真想找一个地方吃些东西,可是朱先生叫我只能往前看,而前边只有路,其他什么也没有,现在我也只有往怀里想那点钱才有一些走路的力气。都说回家时候的路走的快,可是我却感到了明显的滞缓,就好像在做梦的时候迈不动步子的感受! 等到我走到西山树林的时候,天突然地黑了下来,但是我能看到屯子里依稀的灯光,看到那些灯光,我先是感到一些温暖,因为快到家了,继而我又很快地惆怅起来,因为家快完了…… 我在猜想着我走以后朱先生是会作法的,那样也许我到家以后就可以看到我爹和我娘像以前那样光明的微笑和正常的谈吐——而不是像这段时间一样鬼气邪气满屋痛苦地煎熬!我腻歪了这种灰暗的生活,小勤被抓走的伤痛我还没来得及平复,接二连三的邪事却一个接一个地发生,想起来都叫人头痛!我不知道这么闹心的生活为什么选择了我!——唉,我想,对于人来说,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呢?也许能够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正常地生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到“咣当”一声,我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确切地说是我撞到了什么东西之上!我向后边射出去很远,一个腚墩就坐在地上,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起了一个大包,我想我一定是因为分神撞到了树上!我抬起头向前看去,我试图寻找我撞到的那棵树,可是前方只有笔直的路,我在余光中看到树们都像人的黑影一般站在路的左右,也就是说一直向前看和向前走的我根本就没有可能撞到树——那我撞到什么上了呢?我什么也看不见啊?真的,前边除了路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突突”起来,因为这里毕竟是西山树林,而在树林的掩映下就是很多逝者长眠的家——坟!“坟”是一个很叫人恐怖的名字,那是死人的家,永久的家,人的最终的归宿。我真是搞不懂,人活着的时候提到家都感到温馨、愉快,为什么提到死人的家又都感到冰冷、恐怖?而活着的家显然都是临时的,只有死后的家才是永久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它叫做“坟”?大家才感到恐怖?——其实人真应该把坟叫做家!——坟才是人真正的家!——这些想法叫我恶心,但是我就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我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我试探着走,可是我感觉我的前边还是走不通——而那里分明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我感到有一堵无形的墙就立在我的面前,叫我无法逾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回想着朱先生是否交代我一些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后来,我想到了朱先生给我的那幅牡丹图——朱先生不是说,遇到墙就叫我把牡丹图贴上,然后就保证我顺利吗!朱先生可能是预见到了可能出现的这种事情!但是令我失望的是我为了10块大洋已经把那幅画卖掉了!这时,我想起了那个买牡丹图的青年——他虽然俊朗,但细细回味他的面孔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就像一座坟丘给人的感受!想想卖画的经过,事情其实十分的蹊跷——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来了个买画的呢?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只是因为我当时只关注了那10个大洋,忽视了事情的纰漏!我看到钱以后自己的脑子变的更不正常! 我又向前走,可是还是走不出多远,我又不能回头往后走,只能试着往后退,可是现在情况变得比较挠头,往后退也变得十分地艰难,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进退两难。我只能像一棵树一样站在那里,头脑疯狂地运转,当然心脏也一定在疯狂地搏动,汗珠子汹涌地流淌,我感到从来没有的孤独无助和恐惧。我紧紧攥了攥拳头,汗水哗哗地滴落在地上,我的下边又有了尿意,但是没有尿,一整天我粒米未进,滴水未饮,加上大量的排汗已经不可能排尿了! ……但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人就会突然走向坚强!我开始大骂:混蛋,什么混蛋挡住我的路!妈的,老子不怕死!——滚开!——这时我听见自己的骂声像空谷回音一样原封没动地传了回来,此起彼伏的回音又将骂声交还给我!……我不知道我这是走到了哪一个世界,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一个空间!也许像朱先生说的,人的三个魂魄想法统一了人才不会头痛,我告诉自己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开始想——后来我想到了我爹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事件(我之所以说是“事件”不说是“故事”那是因为我说的事是真实的)。我爹在年轻的时候大白天走路就遇到过走不了的情况,那次1里的路叫我爹走了两天两夜,后来他也是通过回想才想起老人们说的——是被死人的棺材板子挡住了!我今天的情况无疑是当年的翻版!唉,妈的,这种事情也祖传?! 那时我爹告诉我说人刚刚死去的时候,魂魄是不安于躺在狭小的棺材里的,他们当然希望像活着一样四处自由地走走,但阎王既然剥夺了你活着的权利,自然也就意味着取消了你自由的权利,他们要求那些新鬼都必须坚守自己的尸体,一直到它慢慢烂掉——当然这种坚守本质上没有什么实在意义,要硬说有意义就两条:一是让你看到自己的肉体慢慢烂掉,然后彻底忘掉做人的尊严,彻底记住做鬼的卑微;第二就是看看你这个新鬼是否听话,他们主要看的就是你是否听他们的话,听惯鬼说的话,也听惯鬼话,最终不会说人话,只说鬼话!而且地府那边对这种形式上的事情十分地重视,还经常有派过来检查的,看看你这个新鬼能不能守住棺材、守住自己、守住他们的戒条——守不住的都打到18层地狱去,让你学会坚守,学会保守,学会墨守! 然而对自由的向往叫新鬼总是铤而走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会想办法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新鬼为了出去走走,往往就合伙去堵人,把人的魂魄弄来,塞到棺材里,给自己守尸体,然后躲过地府检查者的法眼,出去逍遥一番……我当年听完我爹讲的这事,除了害怕鬼以外,更加害怕检查的了!但是那时我有些同情鬼的遭遇,感到检查的很糟糕!——但是今天,此刻,我同情的死鬼竟然要把我塞到棺材里去,而我又是多么盼望检查的来救援我啊!但是我爹当年没有盼到检查的来救援,现在我也不应该报什么希望——我想检查的也就那么回事吧,还能指得上他们? 我爹当年的做法是亲口咬破中指(必须是中指,别个指头不好使),然后将血甩到挡住他的棺材板子上去,然后就没事了!至于其中的道理也许只有朱先生知道,像我这样的能知道这么操作解决问题就可以了,缘由就不必考虑了——就像你知道弄完女人她可以生出孩子就完了,至于你弄完她她怎么就能生出孩子就大可不必管啦! 于是我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头——好疼啊!但是终于咬破了,虽然疼,但我感到很爽——我想:妈的,死鬼,看我不甩死你们!于是我满怀信心地甩了出去!我等着豁然开朗的那一刻,然而,我没听到任何凄惨的声音之类鬼败退的信息。我想这帮败类鬼一定是蔫退了——我很兴奋,心想:妈的,鬼不是不可战胜的嘛! 可是——“咣当”——我又被撞了回来,还是走不通——我想完了——人家鬼才是战无不胜的!——完了,等着给鬼看家吧,等着替鬼接待检查的吧!但我想死之前我得知道自己的祭日是哪一天啊,我记得前天是初五,但我不清楚今天该是初几!那今天该是?我开始数很少数的数:初五、初六——妈的,我突然感觉自己还有救——我摸到那个血淋淋的指头竟然是食指,并不是中指——我刚才咬错了指头! 于是,我重新开咬——开甩——开听——我听到的是几声叹息——是失去自由的叹息——我知道我胜利了! 这时,我听见天空中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道刺眼的闪电,我以为天要下雨了,但是当我昂起头的时候,我却发现天空高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我明白了,妈的,那些检查的才来! 这时我又感觉到我的周围起风了: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我看见四条黑影扛着棺材板子有命一样地跑走了,我想,妈的他们扛的一定就是刚才挡我的棺材板,妈的,死鬼你们就等检查的处理吧!我可不给你们看家了,我得回家喽! 接下来我抬起脚又向前走去,好了,我现在感觉特别的顺畅,一点没有了阻塞的感觉。我想:妈的,人就是人,对于鬼,总是有办法处置的! 我看着不远处屯子里的灯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我猜想夜应该是很深了。但是不管如何,我就要回到自己的家了,可以见到我的爹妈,见到庄小姐,见到大状。这些都叫我感到温馨。 我的手指还在不停的滴血,但是我却感到无限的安全感!西山树林这个叫我十分伤感的地方,这个和我本来没有任何瓜葛的地方,现在为什么在我的意识中变得如此的沉重呢!我真是难以理解!因为我们家的一些遭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屯子的禁区! 我下意识地摸摸那幅牡丹图换来的10块大洋,感觉是那么的缺乏规则,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妈的,原来那些大洋竟然全是块烂掉的棺材板子的碎块!……我现在明白了,那个买我的画的青年男子一定不是人,他也许就是朱先生所说的西山的魂魄!而我这个拥有三个灵魂的人却没有较量过只有一个灵魂的鬼!也许一切都是因为那10块大洋!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这时侯大状已经熟睡了——她现在是我们家活的最纯粹的人——她的心里只存在一件事情,那就是见到她的丈夫二狗,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她,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活的最为单一也最为幸福的! 庄小姐没有睡觉,我猜想她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归来,当她看到我走进屋子的时候,我感觉她显得特别的兴奋,她说:元宝,你怎么才回来? 我说:我……我……我在朱先生那里待了很久! 庄小姐说:你饿吗? 我差一点哭出来,说:老饿了! 庄小姐说:元宝,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要吃点什么啊? 我说:疙瘩汤吧。 庄小姐说:行,我看柜子里还有些白面,坛子里还有些咸菜,我去给你做。 我说:恩。 ——想想刚才的一幕,我真不敢奢望在我的人生中还会有这样的温暖! 我走进我爹和我娘的屋子。 我说;爹、娘,我回来了! 他们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木然地看着我!的确像朱先生桌子上的雕塑! 我期待着我爹再说那句“幺鸡、二条、和了”的咒语,然后我好按照朱先生的要求,把这句咒语反过来说,这样也许我就可以让我爹回复正常!但是我发现我爹现在好像不但不再说他咒语一样的话,而且什么话也不说了,就是木木的坐在那里发呆! 灶房里庄小姐在为我做疙瘩汤,我听见灶台下火苗呼呼的响动,我的心里不由的颤动了许多下,好像也有火苗熊熊的燃烧!我不由的向灶房走去…… 在昏暗的灶房灯光下面,我看见庄梦蝶小姐正在往灶坑里塞着柴火,她的美丽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迷人,她的苗条而丰满的身子叫我呼吸急促起来…… 我的下边不由自主地搏动起来,我感激她,我现在特别的需要她——庄小姐——庄梦蝶! 我像幽灵一样走进那个庄梦蝶,伸手将她抱住,只听见她喘着粗气问我,说:元宝,你要干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鹅蛋小人儿 我把门关好,这时候朱先生已经在凳子上正襟危坐了。他的姿态明显具有好好给我讲讲黄保长的意思,而我也正准备好好听听朱先生给我说说那个可怕的黄保长。 朱先生对我说:元宝啊,黄保长他不是人啊! 我点点头,说:可不是吗,他罚我大洋,还要崩你的脑袋,他真不是人啊! 朱先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我说元宝,你能不能听懂人话?我是说黄保长不是咱们人类! 我听完朱先生的话眼睛马上直了,我说:您是说黄保长他不是人类? 朱先生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恩!元宝,你想想你爹不是在坟地和他打过牌吗! 我说:您是凭这件事猜测的黄保长不是人的? 朱先生说:那倒不是,我是凭借自己的法眼看出来的! 我说:那黄保长是什么变的呢? 朱先生说:这个得需要你自己去知道,我要是把什么都说了就会遭到报应!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有些话必须保留几分!比如我现在就知道你将来是干什么的,不过我一个字都不能说,这也是规矩,是真正的天机! 我说:我干什么的这个朱先生你就不用说了,我自己知道——一辈子穷人!那……那我怎么才能知道黄保长是什么变的啊? 朱先生说:一会儿,我就告诉你方法! 我说:那黄保长和我家中邪的事情有关系吗? 朱先生说:你问这些干什么?元宝,你问的太多了,唉,我那帮学堂里的学生要是像你这么好问就好了! 我说:朱先生,我是来看我家的邪病的,如果黄保长和我家的事没关系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了,他爱啥变的就啥变的! 朱先生听我这么一说,有些生气,说:元宝,那你还打算把黄保长罚的100块大洋如数地交齐吗? 我听到100块大洋的事对黄保长的事情又感兴趣起来。 朱先生眼皮一搭,说:哼,你这种人就得用大洋来教训你! 我说:不好意思了朱先生,我是心里着急啊!我爹我娘他们…… 朱先生说:你着什么急!凡事都有定数,急死你定数没有到也不行!定数没到你去强求,就是逆天行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现在要把心中的燥气去掉!否则,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朱先生这么一说,连气都快吓断了,所以燥气自然也即刻消失了。 我说:朱先生,那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朱先生说:元宝,你快帮助我收拾东西! 我说:是去学堂的东西吗? 朱先生说:狗屁学堂啊,我都快死无葬身之地了,还去学堂干什么? 我说:朱先生,你可别逗我了! 朱先生说:你个木鱼脑袋元宝,你想想,我已经知道了黄保长的秘密,尤其是黄保长知道了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会放过我吗?我告诉你元宝,秘密就是天机,泄露秘密就是泄露天机,而知道别人的秘密,也就是别人的天机,你就会变得最加地危险!懂吗? 我边帮朱先生收拾东西边说;朱先生,你怕啥啊,你不是说你的阳寿没到吗? 朱先生也边收拾东西边回答我,说:所以我得走啊! 我说:那朱先生你往那走啊? 朱先生说:只要离开这屋子就可以啦! 我说:那还用收拾东西吗? 朱先生说:收拾完了就放在那里,做个样子啊! 我说:给谁做样子啊? 朱先生说:给晚上来杀我的黄保长啊! 我说:朱先生,你真的好厉害,你能算出黄保长要来害你? 朱先生说:元宝,只要有个脑袋就会算到,有些事情是不用八卦来算的! 我们简单地收拾好东西,其实也不多,就一个大包裹。然后朱先生叫我把东西都堆放在窗户的位置。 然后,朱先生就到自己家的灶间去了。 不一会儿,朱先生从灶间里出来,手里拿了两只鹅蛋。 我说:朱先生,你瞧你,我就干这么点活,就不用留我吃饭啦—— 朱先生瞅瞅我,说:我说留你吃饭了吗? 听到朱先生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朱先生说:来元宝,我真是请你吃鹅蛋——你去把这两枚鹅蛋弄成两个小小的窟窿,然后把里边的蛋黄和蛋清喝了! 我说:生喝? 朱先生说:熟了还能喝了吗?你快喝得了! 于是我把两枚鹅蛋弄出俩眼,然后一口气喝了。 朱先生说:把蛋壳给我。 我把蛋壳交给朱先生。 朱先生接过蛋壳,把我拽过来,说:元宝,你去把桌子上的剪子给我拿过了! 我有些害怕了,我说:朱先生,你要干什么? 朱先生说:别忘了你还欠黄保长100大洋呢!我说:那你就吩咐吧!叫我做什么啊—— 朱先生说:用剪子剪下来一绺头发。 我用剪子剪下来自己的一绺头发交给朱先生。 朱先生说:再给我剪下来一绺! 我也不敢多问就又从朱先生的头顶剪下来一绺。 然后朱先生拿过浆糊,把我的头发和他的头发粘分别粘到两枚鹅蛋的上边,粘完之后,朱先生到书案那里拿出毛笔和墨汁,开始分别在俩鹅蛋上边画眼睛鼻子和嘴。 我说:朱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 朱先生说:做两个人啊——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到时黄保长来了杀他俩就可以了!这是咱们的替身! 我说:做我干什么啊?黄保长又不知道我在这里! 朱先生“哼哼”一笑,说:元宝,你忘了我告诉你的,黄保长可不是人,他还能不知道你在我这?只是他没喜得找你出来罢了,他们就是跟你来我家的!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 我说:两枚鹅蛋做的小人,能让黄保长相信吗? 朱先生说:一会儿,这两个小人儿就活了! 这时侯,朱先生拿出两根木棍儿,分别做出了小人儿的腿和胳膊,然后又缠上从柜子里拿出的布头,用浆糊一粘,就把小人儿做成了! 鹅蛋小人儿做成以后,朱先生把他们放到桌子上。 我说:朱先生,这鹅蛋脑袋,树枝身子的人就能让黄保长相信是咱们俩? 朱先生说:现在可不行啊,我有办法叫他们活起来! 我说:唉,朱先生,多麻烦啊?你趴黄保长的耳朵就是跟他说他的秘密?你告诉他你知道他不是人了?你要是不知道黄保长的秘密就好了! 朱先生说:我那时候要是不说的话,咱俩早就像那俩小人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了! 我说:你说了他的秘密,当时他就不敢杀咱们了? 朱先生说:恩!你想当时他要敢动我,我就会叫他回原形!他要是回原形就连那些保安队员都得帮我杀他!所以那时黄保长才放咱们一码! 我说:朱先生,你法力真高! 朱先生说:我这不是法力的事儿,这是智慧,人不能只凭借法力活着,人更多地得靠智慧活着! 我说:恩!我就是缺少智慧! 朱先生叫我站到他面前,然后伸出手掌抚摸我的额头。 我心慌乱的很,我说:朱先生啊,你怎么老是吓我啊! 朱先生说:元宝,你不要说话!我把你的一个魂魄借用一下!要不然顶替你的小人儿怎么活啊? 我说:啊——那我不死了吗? 朱先生说: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人有三个魂魄吗,你还有两个呢,他们会留下来支撑你的日常生活。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还啊? 朱先生说:等到借你的魂魄完成了任务我就还给你了!我自己也得借出一个魂魄给顶替我的小人儿呢! 正在说着,我快速地抖了一下,我感觉自己身体突然变得轻飘起来。 朱先生说:成了! 这时侯,我看见桌子上的一个小人儿翻了一下身子。然后我看见朱先生也抖了一下子,不一会儿,另一个小人儿也翻了一下身子。 朱先生说:这回彻底成了!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说;我怎么这么困呢! 朱先生说:我也困啊,因为咱们俩现在只有两个魂魄支撑肉体了,所以困! 我说:那俩小人啥时候能够变成咱俩的模样啊? 朱先生说:黄保长一来就会变成咱俩的模样了! 我说:那咱俩怎么办啊? 朱先生说:咱俩找地方睡觉! 我说:那咱俩怎么会知道黄保长这边的事啊! 朱先生说:咱俩借出的魂魄会把事情的经过用梦的形式传递给咱俩,咱俩只管睡觉,其他的不用管。 我说;到哪去睡啊? 朱先生说:到我“过阴”的地方去睡! 我说:朱先生,你过阴的地方不会是在阴朝地府吧?我可不去! 朱先生说:哪里,就在地下…… 我说:你看还是地府! 朱先生说:地下室! 我说;过阴是怎么回事? 朱先生说:“过阴”嘛——就是…… 这时侯,我们看见桌子上的两个小人儿,又各自翻了一个身子,而且每个小人儿还咳嗽了一下! 朱先生一拍手,说:元宝,这回彻彻底底地成了! 我站在那里望着桌子上的鹅蛋小人儿都傻了!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