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大人独宠妻》 第一章 哥哥,情人 南国的春夜是气候最为宜人的时候,皎洁冰清的月华倾泻而下,花园里浮动的暗香随着晚风飘进屋内,坐在窗前看书的汪掌珠不断的抬头向外张望着。 她家的别墅相当的豪华,就私人别墅的排场来讲赶得上一个小型的浓缩皇宫,所有来过这里的人无不为其奢华和精美叹为观止。 但此时汪掌珠看的不是外面的华灯连缀,不是曼妙多变的音乐喷泉,而是别墅的大门口,爸爸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去了德国的二哥这些天也没有给她打回过电话,家里主事的只剩下了大哥,每天这个时候大哥也该回来了! 汪家财大气粗,汪掌珠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虽然她自幼丧母,但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父亲汪达成对她有多么的宠爱。 父亲给她的爱让她不受一点儿的委屈,两个被父亲收养的哥哥更是对她如珠似宝的疼溺着,十八岁的汪掌珠如同温室里名贵的兰花,被三个大男人掌上明珠般呵护着、放纵着,几乎是完全没有约束无忧无虑地长大。 就算后来父亲给她找了继母,她依然是家里的小公主,他们一家五口依然和睦相处,她的生活里依然没有任何愁苦阴霾、阴谋算计,更没有隐瞒和欺骗。 汪掌珠收回目光,看着面前让她头疼的高三数学题,她不是小说里那些长的漂亮学习又好的全能少女,即使她抓破头皮,也只能混个中等生,好在家里并不指望她考上名牌大学。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什么上进的人,胸无大志的她总是堕落了的想着,国家法定结婚的年龄为什么不是十八岁,那样她就可以高中一毕业就嫁给大哥了。 想到大哥她就会入神,直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猛然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屋内,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将他健硕颀长的身躯衬托的格外有型,棱角分明的刚硬脸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股阴冷峻寒的感觉。 “大哥!”汪掌珠翩然若飞的投入到楚焕东的怀里,小女孩的快乐总是简单直接,这么多年来,楚焕东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浪漫时把他当爱人,委屈时把他当哥哥,需要理解时把他当朋友,对她来说,楚焕东是无所不能的,是她喜怒哀乐全部主宰。 “怎么还不睡?”甘冽的酒味飘散过来,楚焕东冷峻的脸因为带了笑容,显得刚柔并济,他的冷永远是对外人,对待汪掌珠,他总是温柔的,无论工作多忙多累,总是无原则的包容放纵着她的顽劣和任性。 “你不回来我睡不 着。”汪掌珠踮起脚,使劲的勾着楚焕东的脖子,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盛满甜蜜,柔软的唇瓣出其不意的吻到楚焕东的脸上。 她的唇,蛊惑着他,一阵阵少女的馨香更刺.激着他的感观。 “掌珠!”楚焕东手臂一个用力,将她纤柔的身体拉入怀里,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大哥,爸爸今天还没有回来啊?”汪掌珠靠在楚焕东结实的怀里,心里溢满了幸福,快乐和甜蜜,虽然她有些担心爸爸和二哥,但这些年一帆风顺的日子,让她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还没有。”楚焕东鹰隼般的黑眸里快的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强劲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身躯。 “那二哥呢?打过电话回来了吗?” “嗯,打过了。”楚焕东说着,手指惩罚的敲上汪掌珠光洁的额头,低沉的嗓音满是宠溺的响了起来,“你就想着你二哥啊!” “我更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汪掌珠嘻嘻笑着,很生猛的将楚焕东扑倒在大床上,随后不管不顾的在他脸上胡乱的亲着。 “你是小狗啊!”楚焕东反客为主的压制住她,制止她用口水荼毒他的行为,“教你多少次了,亲人应该是这样的!”说完,专心热情的给她当起了老师。 汪掌珠的唇舌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不可自拔,她总是能让楚焕东失控,情不自禁地失控。 熟悉的男性气息淹没了汪掌珠,她的小手紧紧抱住楚焕东的腰,喘息着承受着他激烈而让她眩晕的吻,楚焕东的吻从未像今日这般猛烈,他反客为主地探入了她的口中,用足以毁灭她的强悍席卷了她的神智,灼热的气息喷撒在敏感的肌肤上,她被楚焕东吻的意乱情迷。 在如此的耳鬓厮磨、两情缱绻、心神荡漾之下,两人不知不觉的衣衫散乱,汪掌珠的小手还在楚焕东身上不知死活的四处游走着。 感受着汪掌珠光滑细腻的皮肤,仿若无骨的肢体,楚焕东身体里的热情被彻底的点燃了,他想抱紧她将她吻晕,他想让这具娇嫩美好的躯体在自己身下燃烧莺泣,他想看她为着自己妖娆盛开,更想不顾一切地让她彻彻底底融入自己的怀里…… 楚焕东迅的进入状态,他的两手托着汪掌珠,汪掌珠的手臂从他的腋下抱着他,无论平日里表现的怎么热情张狂,这个时候的汪掌珠还是紧张的如同透不过气来,楚焕东突然声音暗哑低沉的问道:“掌珠,你是自 愿的吗?” 汪掌珠没想到楚焕东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羞恼的张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楚焕东立刻如同受到鼓舞般,手下的动作不由加快,两人彻底的坦陈相见了。 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楚焕东竟然再次问出:“掌珠,真的可以吗?” 汪掌珠跟楚焕东虽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好意思亲口承认的,她羞涩的红着脸点点头…… 窗外光线打透水粉色的窗帘,照在汪掌珠的身上,她的呼吸很轻,睡的很安静,她的右手搭在楚焕东的胸前,柔软的胸部在阳光下高高低低的起伏着。 楚焕东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她,她的皮肤上有纯洁如婴的绒毛,淡淡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睡的像个天使。 他微笑着用手温柔地把她由于睡姿而凌乱的头拨到了耳后,触摸着她青丝的手指不由微微有些颤,他又定定的看了她好久,从床上坐起来时,那噙在嘴角的笑容缓缓的转为冰冷暗沉。 ***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是被闹铃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摸索着把闹铃按停,一动,身体上传来隐隐不适,丝丝的疼痛……丝丝的疼痛? 大脑中如同有惊雷隆隆滚过,瞬间便将她浓重的睡意炸得一干二净,她忽的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只剩下凌乱的床铺,楚焕东已经不知去向。 汪掌珠面色羞红的扯着被子蒙住了脸,懊恼的呻.吟了一声,昨天……昨天晚上……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一瞬间她都有种撞墙而死的冲动,但害羞只是一小会儿,汪掌珠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反正自己总是要嫁给楚焕东的,生这样的事情也是迟早的事,真的无所谓的,她干脆连害羞都放弃了。 汪掌珠在床上对美好的未来憧憬了一会儿,就无奈的爬了起来,今天是周末,学校里面没有课,但她要去补习班,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洗漱完毕就拎着书包下了楼。 奢华宽敞的大客厅里坐着一个美人,是她的继母林依柔,林依柔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原来是个半红不黑的小明星,也许知道自己成名无望,四年前抓住机会嫁给了汪掌珠的爸爸汪达成,也算是嫁入豪门修成正果了。 林依柔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看着汪掌珠下楼,摇曳生姿的向她走来,嗓音娇嫩如水的说:“哟,我们家的大小姐终于下了绣楼了!”林依柔今天穿了穿一件大红的连衣裙,松松垮垮的样式,依然能感觉出她胸是胸来腰是腰来 。 汪掌珠听着林依柔的话有些不舒服,想了一下才觉,是她今天的语气不对! 林依柔虽然是个三流明星,但演技还是很高明的,且善于察言观色,她第一次来汪家时就现了,汪达成爱这个女儿甚于生命,而对自己的喜爱并不比对他房间里的古董花瓶更多些,于是在婚后的这几年里,她人前人后小心翼翼的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 汪掌珠敏感的觉察出,平日里对她说话带着三分谨慎,笑容带着三分谦恭的林依柔,此时略带挑衅的话很是刺耳,但她今天心情不错,没有理会面前的林依柔,越过她走到餐厅。 明媚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照进设施精良的功能性餐厅,佣人已经为汪掌珠把早餐准备好了,她坐到餐桌旁刚喝了口牛奶,就听见大门外传来响亮的哨子声,她知道门外的那个人没有多少耐性,急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林依柔身姿曼妙的坐在沙上,翘着兰花指摆弄着镶钻的指甲,看着汪掌珠急急忙忙的往外跑,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小姐,家里这些日子不太平,我看您还是安分点吧,就不要再给焕东添乱了!” 汪掌珠愣了一下,看着林依柔的眼神从惊愕到迷茫,再从重新的审视中变得冰冷如刀,“你吃错药了,怎么变得像个旧社会被突然扶正的姨太太似的?”说完这句话,她扔下气的满面通红,仪态全失的林依柔就出了门。 第二章 小姨,情敌 等在汪掌珠家别墅外面,斜跨在摩托车上的是她的同学兼死党许一鸣,上午的阳光映在许一鸣年轻朝气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清澈的眼神,乌黑的短上镀着一层绒绒的金圈,他看见汪掌珠一露头,就不耐烦的大声嚷嚷,“你磨蹭什么呢?这么慢……唉,你今天走路怎么跟老母鸡似的,怎么还迈不开腿了,你要下蛋啊!” 汪掌珠被他说的满面娇羞,气恼的斜身坐到他的摩托车上,恶狠狠地对着他后腰掐了一把,“你找死呢!” 许一鸣怪叫一声,“出来晚了还敢打人!” “还不是那个柔柔找别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反常态,跟疯狗一样乱咬人!”汪掌珠怕许一鸣再追究她走路姿势,扯出了林依柔说事。 “这种女人就这样,表面看着善良贤淑,若是给她上脸的机会,立马变成苏妲已。她一定是看你爸这几天没回来,想给你个下马威。你跟她生什么气啊,把这事告诉你那万能的神啊,楚焕东一听你受了委屈,立马就会把苏妲己打回狐狸精!”许一鸣家的别墅在汪掌珠家后面,他爸爸和汪掌珠的爸爸又是朋友,汪家什么事情他都清楚。 汪掌珠听着许一鸣的话,想起自己那万能的神,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眼睛里全是暖洋洋的爱意,整个世界都在她眼里变的美好起来。 许一鸣的摩托车骑得又快又稳,到了补习班,汪掌珠进课堂,许一鸣掏出手机坐在凉亭里打游戏。 汪掌珠不是个要强的人,但因楚焕东曾经说过多学几门外语很重要,她就一狠心报了三个语种的课外补习班,周六周日忙碌地奔走于各科补习班之间。许一鸣的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根本不需要补习,但有上进的好邻居汪掌珠这个榜样在,他的周六周日也不得不在补习班里渡过。 他们两人从补习班出来,已经下午了,许一鸣动摩托车就要走,汪掌珠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这是要去那啊?” “回家,找妈。”许一鸣答的简洁顺溜。 “你忙着回家要吃奶啊?”汪掌珠恶狠狠的接过他的话。 “小姑奶奶,我不是钢铁炼成的,陪你在这呆了一小天了,我饿了,要吃饭,不行吗?” 汪掌珠笑咪咪的从包里掏出两块进口巧克力递给许一鸣,献媚的说:“来,充充饥。” 对于汪掌珠突来的热情许一鸣很镇定,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汪掌珠要利用自己干什么,汪家生意做的极广,黑白两道都涉足 ,汪达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即使汪掌珠出门就有保镖跟随,但汪达成仍然不许女儿单独出行,除非有会些拳脚的许一鸣陪着她。 许一鸣豪不客气的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的说着:“你不就是想让我送你去你哥公司吗,你一天看不见他能死啊?”他说得放肆,反正他和汪掌珠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是啊是啊!”汪掌珠连连点头,没一点羞赧之色。 “你真让我无语!”许一鸣觉得博大精深的中华词库里都找不出个词来形容这个时候的汪掌珠。 “马儿啊!”汪掌珠亲昵地拍拍许一鸣的脑袋,“带本宫出!” 许一鸣对她的过份称呼无可奈法,认命的动摩托车去楚天集团。 *** 楚天集团和汪氏财团所在地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两栋大楼像两把剑一样并排而立直插云霄,汪氏财团是由汪掌珠的爸爸汪达成一手创建的,生意涉及范围极大,因为很多生意上不了台面,为了安全起见,楚焕东在二十三岁那年说服了汪达成,另立门户,成立了楚天集团,作为汪氏财团展的后继力量,经过五年的展,现在的楚天集团无论从规模到名气,都已经有了隐隐过汪氏财团的趋势。 楚天集团大楼内部有泛着明亮光泽的大理石,走路带着回声的气派大堂,直达总裁室内的专属电梯,汪掌珠打了许一鸣,自己蹦蹦跳跳的跑进楚天集团。 门口笔挺站立的保安,前台漂亮的接待小姐,都彬彬有礼的向汪掌珠点头微笑,楚天集团从上大下,没有人不认识汪家的这位备受宠爱、掌上明珠般的大小姐。 汪掌珠也无拘无束的向着众人挥挥手,脸颊上隐现的梨涡流溢着快乐,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她是生活富足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温室娇兰。 汪掌珠在电梯旁按键上方的小屏幕输入密码,液晶屏闪了闪,电梯门自动打开,她满心欢喜的走了进去,抬头看看镜影最上方的摄像监视器,如果此时楚焕东在总裁办公室里,那么她的影像会被投在墙面的白荧上,系统会自动声提示端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个人,想到这些,她对着那个监视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电梯飞上升,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她进入到楚焕东的办公室里,巨大的空间里,入眼便能看见了占据整面墙的巨大书柜,然后是黑色的办公桌,酒柜,真皮沙,沙前面的地上铺着一大块纯白色的波斯地毯,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汪掌珠迅跑进跑出,把总裁室里的几个房间打量个遍,在确定屋里没人后,她豪不停留的推开两扇暗玫色各的精雕木门,走出楚焕东的办公室。 门口秘书台坐着一位干练明媚的女秘书,看见汪掌珠突然从楚焕东办公室里走出来,她不但好不惊奇,反而面带微笑的跟汪掌珠打着招呼,“大小姐,你来看楚总啊?” 汪掌珠对着女秘书甜甜一笑,点头说道:“温姐姐,我哥呢?” “楚总在大会议室开会呢。”接待秘书温晓很是喜欢汪掌珠,这个娇小姐身上虽然有着天生的优越感,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更没有富家女睥睨一切的张狂和傲慢,尤其是她一笑的时候,圆润甜美的两颊会各现一个浅浅的酒窝,非常孩子气。 汪掌珠熟门熟路的来到楚天集团的大会议室,隔着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会议室里面,偌大的会议室中间是张内外两层巨大的长椭圆会议桌,此时桌边已经坐满了或西装革履,或套装艳丽的男女精英们,汪掌珠没有心情打量别人,目的很明确的用眼神锁定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她的最爱——楚焕东。 楚焕东的一张脸生得极好,棱角分明,眉眼中带着贵气,鼻梁挺直,下巴倨傲,她看了十多年,愣是看不够。 汪掌珠美滋滋、甜丝丝的看着楚焕东,眉目微一流转,她就看见了坐在楚焕东身边的行政女秘书林雨柔,林雨柔脸上的妆容浓淡得宜,黑色的套裙贴服地包裹着她完美修长的身体,美丽的锁骨上挂着一细细亮亮的项链,头盘着髻,有几根好似不经意间掉下来的头飘拂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优雅动人。 这个林雨柔是汪掌珠继母林依柔的妹妹,长的比她那个曾经当过演员的姐姐还要美上三分,并且学识过人,干练精明的气息中透露出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 林雨柔大学毕业就来了楚焕东的公司,那时楚焕东的公司刚成立不久,楚焕东以二十三岁的年龄担任总裁,但他身上却没有一点儿青年人身上的莽撞意气,他路子宽,抱负大,心机深沉,做生意眼光独道,他的步伐迈的极大,五年的时间俨然成了这个城市最年轻最阴狠的大佬。 这些年楚焕东以雷霆之势不可阻挡的展着,但林雨柔也没有被他落下,她一路紧紧的追随在楚焕东的身边,如同他的左膀右臂,红颜知己。 汪掌珠一看见林雨柔就又是自卑又是嫉妒,暗暗咬牙,她就不明白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大脑可以和美色齐飞! 行,就算你文武双全,才貌具备,那你能不能远点飞着,别在她的情哥哥眼前晃,你这样降龙伏虎大展女性魅力的,让她这个没脑又没胸的货拿什么跟精英美女一争短长啊! 楚焕东面色沉静的坐在主位上,雕像般精致的脸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高深莫测,眉目间仿佛暗藏着无限的睿智和精明。他的集团公司是上市公司,作为执行董事长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来拍板的,此时会议已经进入尾声,最后的决策可以说是前面所有讨论的关键,一单上亿的生意只等他的几句话了。 汪掌珠嫉妒的瞪视了林雨柔一会儿,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和楚焕东的亲密接触,脸上一红,得意的扬起小脸嘿嘿一笑,她这也叫将生米煮成熟饭了,林雨柔你就算再强,现在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不再理会林雨柔,用无比倾慕爱恋的目光看着此刻会议室里唯一的焦点所在,趴在门口的盆栽后,听着楚焕东思维清晰缜密的分析,明明他从头到尾都是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又分明斩钉截铁,不容置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自信从容的样子好像有缤纷的光芒在他身上流淌。 汪掌珠听着楚焕东开始说结束语了,她转身就跑回了楚焕东的办公室,迅的躲到休息室里,想给楚焕东一个惊喜。 不多时,外面门一响,她急忙又往里面缩缩,楚焕东的声音传了进来,“……雨柔,你等一下把这份资料拿去交给张总,请他核对一下数据,另外……小雨,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听着楚焕东紧张温柔的声音,躲在门后的汪掌珠顿时僵住,心在胸腔里狂跳,竟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楚焕东这个人冷情冷心,他除了对自己这样温柔的说话,还没听过他对其他女人如此动情的关怀。 第三章 第三者 汪掌珠躲在门后,听着楚焕东和林雨柔在外面交谈,很想马上走出去,可又不由自主地想听下去,矛盾的心理让她失去了第一时间走出去的机会,紧接着听见林雨柔低低的声音,“焕东,我有些头疼。” “你怎么不早说,来,我带你去医院。”楚焕东语气关切的走向林雨柔。 汪掌珠手紧紧的攥着,攥出一手冷汗,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不断的说服着自己,十多年来,楚焕东对她的好历历在目,他和林雨柔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的………但是,饶是她极力自持,整个人依然被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住。 “……焕东,我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林雨柔娇怯怯的低喃绵软动听。 “怎么没有睡好,想我了……”楚焕东带笑声音说着戏谑的话,低头亲吻着林雨柔。 休息室的隔门被‘忽‘的一下拉开,汪掌珠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地看着相拥在一起亲吻的楚焕东和林雨柔. 如果主角不是昨夜还跟她缠绵在一起的亲密爱人,眼前这场景真的比偶像剧还要养眼,标准俊男美女的组合,女人雪白圆润的手臂缠着男人的腰,男人扣住女人的脑袋,两个正在进行一场热烈的亲吻。 “你,你们在干什么?”汪掌珠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和耐性,她此时真是恨得连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她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悲痛,微微的着抖。 缠在楚焕东身上的林雨柔也是一阵愕然,她放佛没料到屋里会有人,脸不由的有些红,竟然好似被惊住了一样,一双手依然搂着楚焕东的腰,身子靠在楚焕东的怀里,用迷人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汪掌珠。 三个人中最镇定的是楚焕东,他此刻只显得面色有些凝重,眉头皱了起来,一双眼褪去了刚刚跟林雨柔缠绵时的温柔和激情,夕阳透过落地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线度在他身上,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的线条刚毅,平日里他看着汪掌珠总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一刻他的脸上竟有稍许的懊恼,“掌珠?你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偷窥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我偷窥,还很不礼貌了?”汪掌珠颤声冷笑,楚焕东的话如同一把尖利的刀,猝不及防的刺进她的心脏,一种撕心蚀骨的痛蔓延全身. 她捂着胸口喘着气,拔高声音喊得:“那你呢,你这样算什么?昨天晚上你还跟我……现在,现在你又跟她…… 你们这样算什么?你放开她,放开她……”她毕竟年纪小,面皮薄,无论怎么气愤难过,都说不出太尖刻的话来。 “掌珠,别闹了,我们还要工作,你先回去,等晚上回家后我再跟你解释。”楚焕东低沉冷酷的嗓音中带出了一贯的威严。 汪掌珠看着到了这个时候,林雨柔依然靠在楚焕东的怀里,她的眼睛如同要喷出火来,口不择言的吼着:“工作?你们就这样拉拉扯扯,男盗女娼的在一起工作,你们这样根本就不是工作,难怪人家都说女秘书就是狐狸精……” “掌珠,闭嘴,我不容许你这样说雨柔!”楚焕东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中带上了冷骇阴沉的气息。 汪掌珠看着紧紧抱住林雨柔的楚焕东,瞠目结舌,这样的楚焕东是她所不熟悉的,这才是真正的楚焕东吧! 他毕竟是跟着啸傲黑帮的爸爸那么多年的人,经历了无数的血雨腥风,身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危险气息,尽管现在穿着良好教养的外衣,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那种极具极强攻击性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经浑然天成,一旦真跟她强硬起来,她也是胆颤心惊的。 看着楚焕东护住林雨柔如同防备敌人一样站在自己对面,汪掌珠忽然从心里涌出一股酸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还用她再质问什么,还用他再解释什么,远近亲疏已经立竿见影了。 她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如同一下失去了刚刚兴师问罪的气势,声音低下去了很多,“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楚焕东没有回应。 “哥,你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到了这步田地,汪掌珠连说话的力气都变的虚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通过什么途径,才能挽回楚焕东的心意。 “掌珠,对不起,我从前对你种种的好,都是因为你是汪达成的宝贝儿女儿,都是因为我是汪达成的一个养子,一枚棋子,你也知道你爸爸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多疑善变,我不这样做,不对你好,别说能走到今天,做出这番事业,就是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楚焕东峻朗非凡的脸上带着无奈带着沉重,“掌珠,在这方面,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对我的依赖和爱恋,他也不会那么信任我,对我疏于防范。另外,昨天晚上我酒喝多了,对你做了出格的事情,对不起,如果你有气,可以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但这件事情跟雨柔没有关系,请你不要难为她,侮辱她……” 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汪掌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仿佛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从小到大,她那么的信他,爱他,一心一意的要嫁给他,而他竟然这样负她,骗她,利用她…… 汪掌珠看着依然拥抱在一起的楚焕东和林雨柔,满心的委屈凄凉,身体都跟着瑟瑟起抖来,全身上下涌动着说不出的寒意. 她虽然伤心,但毕竟从小心高气傲,还不想把最后的尊严让他们踩在脚下践踏,她想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她死死的攥着拳头,用力的咬着嘴唇,放佛是本能的,又似是机械的,转过身去缓缓的走向电梯。 身后的楚焕东和林雨柔并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脚步踉跄的前行,在接近电梯的时候,汪掌珠似乎要跌到在地,楚焕东看了身形一动就要上前,林雨柔狠命的一把将他拉住,他愣了愣,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 *** 汪掌珠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走出总裁专属电梯,外面的保安、接待小姐等人皆是诧异,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笑的一脸春光灿烂的大小姐,怎么会哭的如此伤心,变得如此狼狈! 满脸泪痕的汪掌珠没有理睬其他人,她哭着跑出了楚天集团,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像失了魂一样在街道上茫然的走着,虽然南方天气温热,但她依然感觉浑身冷,楚焕东移情别恋的消息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楚焕东和林雨柔相拥亲吻的情景如同一把大锤子碾碎了她的心。 可是即便是这样,楚焕东的各种样子还是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浮现,微笑的楚焕东,沉思的楚焕东,忧郁的楚焕东,温柔的楚焕东……每一种表情交替着闪现。 现在回想起来,她根本无法回忆自己什么喜欢上了大哥哥,只是知道,在女孩子的意识觉醒之后,她的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他一个人,任何其他男生都入不了眼。 一时间,汪掌珠真的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楚焕东喜欢上了别人的事实,他曾给过她的温暖关怀明明还在眼前,他昨夜与她缠绵的恩爱还未散去,怎么就会转眼成了云烟呢? 这些年他都陪在她的身边,宠她,爱她,心疼她,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妈妈去世后,她抱着他整夜整夜的哭,他跟她承诺,说他会陪着她过一辈子,谁也不会离开谁…… 自小到大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汪掌珠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如绞,什么是天堂地狱,尽管心里对楚焕东是又爱又狠,但她毕竟年纪小 ,没有经过大风大浪,一旦出了事情,还是下意识的想依靠楚焕东。 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翻出衣兜里的手机,抽抽噎噎的想着楚焕东或许已经后悔了,正在四处寻找她,可是静悄悄空荡荡的手机屏幕,无情的击碎了她天真的幻想。 汪掌珠再也撑不住了,打电话给许一鸣,泣不成声的说着,“许一鸣——呜呜——” 认识了汪掌珠这些年,许一鸣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跟自己哭,吓得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哭了,说话啊?” 汪掌珠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啊,只是伤心的哭着,许一鸣又急又怕,连身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啊?你不是去找你大哥了吗?你哥呢?” 许一鸣不提楚焕东还好,听他这么一说,汪掌珠哭的更加凶了起来,许一鸣在电话那边急的直跳脚,急得直想撞墙的对她连哄带劝:“别哭了,我的小姑奶奶,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啊?” 过了半晌,汪掌珠的情绪才渐渐的好转,哽咽的说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许一鸣嘱咐她注意安全,千万别乱走,自己马上就到,然后挂了电话。 第四章 恩爱散去 汪掌珠跟许一鸣通过电话后,精疲力竭的在路边找了条长椅坐下,她用湿巾擦了擦脸,理了理被风乱的头,想着要一心一意的等着许一鸣来,但脑海里随即浮现出林雨柔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举手投足间尽是聪慧,眉目流转间皆是风情,她想,难怪楚焕东会喜欢上林雨柔,她漂亮,能干,善解人意,自己呢,充其量可以称得上可爱,还不懂事,智慧更是一点儿没有,想着自己的一无是处,她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 “掌珠,掌珠……”急切的喊声传来,汪掌珠一抬头,哭肿了的眼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溢出的眼泪让她看不清许一鸣的脸,于是委屈的瘪瘪嘴,向他挥了挥手。 许一鸣神色焦急的跑到汪掌珠身边,年轻英气的脸上挂着汗珠,气喘嘘嘘的立即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啊?你究竟怎么了?” 汪掌珠在哭泣中伸开双臂抱住了许一鸣的腰,一时间悲从中来,趴在许一鸣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许一鸣又是尴尬又是着急,用手拍着她的肩膀,连声说着:“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别哭了,不知道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汪掌珠心情凄怆,此时终于见到一个亲人,所有的伤心委屈都统统化作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许一鸣见越是哄劝她越哭,不觉一阵烦燥着急,语气生硬的嚷嚷:“行了,别哭了,有话你就说,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汪掌珠这时也哭的累了,抬起头抽抽噎噎的看着许一鸣,许一鸣伸手替她擦着眼泪,很是心疼,“说吧,怎么回事啊?别让我着急了。” “今天……今天我去我哥的公司……” 许一鸣听完汪掌珠断断续续的叙述,有些无法消化般皱着眉头问道:“你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啊?”楚焕东有多疼、多爱汪掌珠他知道啊,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汪掌珠气恼的一把推开他,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不出的悲伤,“你走,连你也来欺负我!” 许一鸣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汪掌珠,鼻子有点酸,汪掌珠永远有着最灿烂的笑容,永远没有对残酷现实的感同身受,她永远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公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楚焕东会狠心这样对她? 他转过头,对着暗沉下来的夜色轻叹一声,然后转身把汪掌珠抱过来,拍着她的背轻哄:“掌珠,你别冲动,你哥对你有多 好,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也许这是个误会,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得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沉浸在悲伤中的汪掌珠立刻觉许一鸣此言有理啊,跟许一鸣认识了十多年,她竟然从来没有现他也可以如此可爱,可以说出如此动听顺耳的话语来! 许一鸣看着汪掌珠重新燃起希望的肿眼睛熠熠生辉,嘴里微泛着苦味,冷哼着说:“再说了,你离开你哥还能死啊,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 “不对,我离开我哥就活不了!”汪掌珠一把推开许一鸣,抹干眼泪,站起身,“送我回家,我哥一定在家等着我呢,再不回去,他会着急的。” “汪掌珠同学,你能不能顾忌点别人的感受啊!”许一鸣没好气的说着,他还想说‘你还真是善于自我安慰啊’,但看着汪掌珠的小脸都哭肿了,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当务之急,只要她不哭就行。 许一鸣把汪掌珠送到她家的别墅门口,不放心的嘱咐她,“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记住,有事情等你爸爸回来解决,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嗯。”汪掌珠自从听了许一鸣的那句话后,如同抓到了真理一样,此刻笑逐颜开的跟许一鸣挥手告别,“放心吧,我哥那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他还会对我很好,很好的。” 此时的汪掌珠真的是被那种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痛疼怕了,宁愿一种掩耳盗铃般的情绪在她身体里肆无忌惮的疯长。 许一鸣看了看富丽堂皇得有如皇宫的汪府,再看看汪掌珠迎着路灯的侧脸,脸颊莹然生辉,红肿的眼睛因为兴奋和刺激炯炯亮,他突然有些害怕不安,如果里面的情况更糟呢,可是在他眨眼的工夫,汪掌珠已经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别墅。 汪掌珠脚步轻快的走进自家别墅,远远的就看见大厅里面灯火辉煌,再走近些,可以隐隐的听见里面的笑语喧哗。 他们都把自己遗忘了吗? 看着如此热闹的情景,汪掌珠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被一种低落包围席卷,但她脸上依然竭力的微笑着,走进大厅。 大厅里面没有人,说笑的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开放式餐厅里传出来的,餐桌上面的琉璃灯将桌上的精美菜肴照射出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颜色,餐桌边依次坐在她的继母林依柔,她的小姨林雨柔,她的哥哥楚焕东。 三个人的脸上此刻都带着未曾淡去的开 心笑容,楚焕东明显是刚刚洗过澡,穿着一套十分舒适的居家服,在炫目的灯光下,英俊的脸更加光彩夺目。 林雨柔坐在他的身边,白皙的脸庞隐约泛着红晕,眼角眉梢带着春色,看着楚焕东的神情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满足。 林依柔看见汪掌珠回来了,很有女主人架势的招呼着佣人,“来,掌珠回来了,给她加一副碗筷。” 汪掌珠忽略了林依柔骄纵的态度,把目光直接看向楚焕东,试图让自己露一个美好的笑容,可是楚焕东平静淡漠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几乎坚持不下去了,她努力镇定地开口,“哥,我回来了。” 楚焕东对她微微颔,用平日里跟其他人打招呼的矜持姿态说道:“过来坐吧,掌珠,我正有事情要对你说。” 汪掌珠心里突然的乱了起来,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应该相信许一鸣的话回来,她此时已经隐隐意识到,楚焕东是再也不会对自己说出什么温情脉脉的话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 她眼神僵硬地盯着桌子上的菜肴,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搅动着,因为用力太大,几根手指都有些苍白。 楚焕东看了汪掌珠一眼,知道她一紧张就是这种坐卧不安的样子,他脸色变了变,但随即面色如常,抿了一下嘴角,开口说道:“掌珠,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不用再向你说一遍了,我和雨柔已经正式的确立了恋爱关系,从今天开始,她和我们一起住在家里。” 汪掌珠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下来,她没料到从楚焕东口中说出的这番话比白天亲眼看到他和林雨柔在一起拥抱亲吻还要伤人,短短一番话,如同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出来的小李飞刀,齐齐扎中她的要害,让她觉得痛不可言。 她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楚焕东,满心的悲愤忽然化作一股说不出的怨恨,人在愤怒时总会干出很多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她想都不想的抬手就狠狠的给了楚焕东一耳光,声音响亮的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静谧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清脆的回响。 楚焕东跟着汪达成混迹黑道多年,多少次出生入死,伸手不是一般的好,这个耳光他是可以轻松躲开的,但他没有躲,也没有避,只是生生挨了汪掌珠的这一巴掌,他缓缓抬头看向汪掌珠,没去管脸上热辣辣迅泛红的地方,很平静的说道:“掌珠,我知道这些年我利用你的感情,昨晚我……这些都是我错了,我知道你生气,如果打我可以让你消气,你就打吧。”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有些红的脸,握着的手心沁出了汗水,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骗子,但也骗的她心服口服,自小到大,他千方百计对她好,唯恐有一星半点拂了她的意,对她有求必应,他关爱她,在物质之外。他以他的方式引导她成为今日的她,极其成功地使她保留了本性的率真和纯良,让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儿大家小姐的自恃身价娇纵蛮横,在这个混沌的红尘里,让她仍然完美得有如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 无论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是她一心一意爱过的人,他幼年孤身在外,颠沛流离,少年时来到自己的家中,寄人篱下,看遍眼色,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也没有,千辛万苦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虽然她之于他不过是一个爱闹别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可是她和他每天朝夕相处,她又怎么能不感同身受呢,她爱他,怜他,后来看着他慢慢的百炼成钢,左右逢源,她都是心生怜惜,她有多了解他,就有多心疼他,即使他如此利用她,辜负她,可在心里,她依然是恨他不起来,甚至还为他感伤心痛。 汪掌珠满心的悲愤忽然化作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她认命般的点点头,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哽咽的说着:“哥……对不起……我……我祝福你们……”说完这句话,她拉开椅子,脚步踉跄的要往楼上走。 “掌珠。”林依柔高高在上的声音再次响起,“雨柔搬过来住了,为了和焕东方便些,就住到你原来的房间了,我已经把楼下的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住那屋吧!” 汪掌珠诧异又愤怒的回头,她正一肚子闷气没处泄呢,她倒来招惹自己,她斜睨着林依柔,冷冷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这是我的家,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第五章 离家出走 汪掌珠其实是不屑与林依柔这种虚荣无知的妇人计较的,而林依柔大概把她的不理会当作无能为力的忍让,越来越变本加厉,“看我爸爸不在家几天,你就想踩到我头上了,你别忘了,这个家姓汪!” 听了汪掌珠的反驳,林依柔神色苍白地坐在原处,用委屈求助的眼神看向楚焕东。 楚焕东看了汪掌珠一眼,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说道:“掌珠,不许你这么跟林大小姐说话!” 林大小姐?他们汪家,哪里冒出来的林大小姐? 汪掌珠有些愕然的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亲昵的坐在一起处,看着林依柔用着洋洋自得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着佣人们都敛目垂的站在他们身后,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排斥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了,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楚焕东不再是她的亲密爱人,连哥哥都不是了,他现在维护庇佑的是林氏姐妹,这个家放佛在不知不觉中偷天换日了。 她不畏惧来自林依柔的骄纵嚣张,但楚焕东却掌控着能让她一招毙命的法门,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费力的挤出,“可是……可是这是我的家啊……” 楚焕东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如同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掌珠,是我让佣人把你的东西搬到楼下的,你知道以我和雨柔现在的关系,你住在楼上很不方便。” 从小到大,汪掌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和嫌弃,尤其这样的嫌弃,还是来自楚焕东的,她死死的抠着手心,咬着唇,倔强的把又要流出的眼泪逼回去,“好,这是你们的家,我留在这里不方便,我走,我走行了吧!” 汪掌珠一时激动,什么都不想的冲出家门,她一路哭着一边向前跑,想着楚焕东的负心欺骗,想着林依柔的嚣张无礼,想着爸爸的迟迟不归,她哭的肝颤寸断,稀里哗啦。 慢慢的,她哭的累了,走的也累的,抬起头才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自家所在的别墅区,人已经来到了别墅区通往市区的公路上,路灯白惨惨的照着,四周静悄悄的,前后连车辆行驶而来的灯光都没有。 这条道路是汪掌珠每天出入的必经之路,道路两旁景色优美,可是再美丽的地方此刻看起了都黑黢黢得令人害怕,经过痛哭的汪掌珠本来就身体虚,此刻再加上害怕,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起抖来。 前方的黑暗在她眼里无限放大,她越走越害怕,仿佛四周随时会冒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迫不及待要吞没她。 正在汪掌珠 背心凉,冷汗直冒时,从前面终于过来一辆车,这辆车在暗夜中行驶的度并不快,汪掌珠终于看见点人气,心稍稍放下一点儿,可是随着车子的开近,风中吹来车上男人流里流气的说笑声,让她的心不由的又提了起来。 汪掌珠这时想要躲开或者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车子已经开到了她身边,并且放慢了度,她只有尽量的低着头,靠着路旁的草坪走,想离这辆车远一些。 可是车子还是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股酒气随之飘了出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妹妹,这么晚去哪里啊?上来啊,陪哥哥们说说话!” 汪掌珠再幼稚,也知道自己是遇见坏人了,她想都不想的拔腿就跑,可是车上的几个男人也随即下了车,跟在她身后,几步追了上来。 “小妹妹,别跑啊!”一个男人先追上来,猝不及防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汪掌珠被她扯的后退了一步,脚一歪,疼痛随即袭来,冷汗瞬间侵袭全身,人也跌倒在地。 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围在汪掌珠身边,一个男人伸手就擒住了她光滑细腻的下巴,借着路灯的光亮,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哈哈,这个小妞还挺嫩啊,咱们也算是有缘,不如陪哥几个到车上玩玩吧!” “走开,你们走开!”汪掌珠闻着刺鼻的酒味,恐惧铺天盖地而来,她努力的挣扎着,大声的尖叫:“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呵呵,你喊也没用的,这里没人能救你的!”一只大手抓来,随着衣服的破裂声,汪掌珠一双雪白如玉的手臂全部暴露在空气里。 “流氓,你们这些流氓,滚开!” “哈哈哈,小美人,你省点力气吧!”另一个男人猥亵的手指蹭上了汪掌珠细致的面颊,“别喊了,留下些力气告诉哥哥,半夜三更的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汪掌珠努力的躲避着,恐惧的声音带着颤抖,“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两个大男人狞笑着,向她伸出手,毫不怜香惜玉的一人一边拉扯着她的胳膊,声音中充满淫辱变态的意味,“来,咱们把这个小丫头弄到车上去,带回别墅好好玩,这是个菜鸟,玩起来一定别有韵味……” 想着可能遭受到的可怕**,汪掌珠大惊失色,比死更觉得惶恐,她疯狂的挣扎,头一偏,狠的咬上了一个男子的手臂。 “啊!”空寂的马路上传来杀猪一般的痛嚎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甩在汪掌珠的脸上,她的小脸上立刻红肿一片。 “臭丫头,不识抬举,哥几个在这里就办了你!”随着骂声,不知道是谁突然抓住汪掌珠的衣服往下一扯,露出雪白的一截胸口,晶莹如玉。 “哈哈哈,好嫩滑的皮肤啊!”男人们龌龊的狞笑着。 汪掌珠连羞带辱,只觉的眼前一阵阵的黑,正在她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刻,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畜生!你们放开她!” 一道风声迅袭来,而她也同时脱离了那个猥亵男子的魔爪,她恍惚中看见,来人像一头了癫的斗牛一样,狠狠地将抓着她的两个男人打到,动作快捷凶猛,还没等其他两名男人做出反应,他又重重的两拳出手,将那两个男人揍到在地上爬不起来。 “爸爸!”汪掌珠挣扎着起身,欣喜万分的扑进来人的怀里。 “掌珠!”汪达成迅的脱下外衣,将汪掌珠裹住抱进怀里,他轻拍着汪掌珠的后背,心仿佛都被疼的揪了起来,“掌珠,别哭了,乖孩子,你没事吧,掌珠……” “爸爸!”汪掌珠颤颤地抖动着双唇,脸色苍白的依偎在汪达成的怀里,刚刚生过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坏了,她委屈伤心的哭泣着,喃喃的说道:“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害怕……” “掌珠,都怪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汪达成痛苦的皱着眉头,伸出大手替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爸爸,我想你了,你这些天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哥哥不管我了……”汪掌珠心里流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这悲哀强烈地让她遮掩不住。 汪达成眼神忧伤的看着女儿,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掌珠,这两天生了点意外,爸爸忙的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爸,你没事吧?”汪掌珠停止了哭泣,紧张不安的问道,她后知后觉的现了向来衣饰整洁的父亲今天的着装有些狼狈,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保镖也各个面色难看,风尘满面。 “我没事的,掌珠乖,别胡思乱想的。” 汪掌珠抽抽噎噎的仔细打量爸爸,忽然诧异的叫道:“爸爸,你……你的头……你的头怎么白了这么多啊?” 按照五十多岁的年纪来讲,汪达成素日的保养很不错,乌黑的,笔直的腰板,让他依然有着四十多岁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是此时,两鬓突兀的银白,让他看起了一下苍老了许多。 “没 事的,爸爸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汪达成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这个他生命中第二重要的女人。 汪掌珠看着爸爸突然很感伤,岁月到底是无情的,她曾经驰骋风云,英姿飒飒的爸爸也老了。 “掌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先离开这里。”汪达成说着,半拥半抱着汪掌珠往与他家别墅相反的方向走去。 “爸,咱们不回家吗?”走了两步,迷糊中的汪掌珠终究现了方向不对,有些诧异的问道。 “掌珠,咱们先不回家,爸爸带你去个地方……” “爸,这么晚了不回家,你想带掌珠去哪里啊?”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汪掌珠以为自己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出现了幻觉,急切的回头,竟然真的看见了楚焕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楚焕东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地方,他姿势闲适的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丁凌跃和张小鹏,他的两个形影不离的保镖,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众黑衣保镖。 汪达成看着仪态安然的楚焕东,一瞬间,眼睛里如同要喷出火来,“焕东,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汪达成原本是靠黑道走私军火和做毒品中介商家的人,毕竟是驰骋腥风血雨多年的枭雄,他的话没有加重语气,可是放大的音量还是让周围的人有点害怕。 第六章 恩人,仇人 楚焕东听着汪达成的咆哮,就像聋了一样,继续淡笑着:“爸,掌珠刚刚好像受了惊吓,还是先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吧,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怕她会……”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拳打在汪达成的身上,他脸色灰败,拉着汪掌珠的手慢慢的往楚焕东的车子跟前走,“掌珠,今天太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这些年,汪达成一直知道楚焕东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他清楚,楚焕东的狠和毒比他更甚,但在前两天,他还相信楚焕东可以放过汪掌珠,可是通过今晚生的事情,他这种想法开始动摇了,他怕自己稍作反抗,楚焕东会不留情面地当场就解决了汪掌珠。 楚焕东看着汪达成牵着汪掌珠的手坐进自己的汽车,嘴边噙着一抹对汪达成不屑的冷笑,他实在太清楚了,在汪达成的心里没有人比得过汪掌珠重要性,对汪达成来讲失掉自己的命不要紧,但如果汪掌珠出了什么事,他会生不如死。 坐在车上,汪掌珠局促不安地一会儿看看身边的爸爸,一会儿看看坐在前排的楚焕东,多年来安逸无忧的生活,让她本身的戒备状态要比一般人弱很多,她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只是有些懵,有些不安,但完全没有嗅觉出父亲和哥哥之间即将展开的一场你死我活的大冲突。 汪掌珠随着父兄回到家里时,林氏姐妹都躲在房里没有露面,在这个时候,也没人关心她们的去向,楚焕东随着汪达成一起把汪掌珠送到她楼上的房间里,汪掌珠宽厚的没有在汪达成面前提起之前因为换房间闹的不愉快。 汪掌珠磨蹭着走进房间,咬了咬下嘴唇,期期艾艾的叫着:“……爸,哥……” “掌珠,没事的!” “掌珠,安心睡觉!” 汪达成和楚焕东同时出言安抚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的汪掌珠,楚焕东看着汪掌珠眼里流露出来的惶恐茫然,看着她半边洁白如玉的脸颊红肿着,上面带着清晰的手指印,他的心里有一瞬窒息的感觉,他想都不想的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他一直都喜欢摸她的头,仿佛可以借此表达出他的脉脉温情。 “掌珠,别多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楚焕东的声音温暖低沉,如同沉积了人世间最美好最真挚的感情。 一股热气涌上双眼,眼里瞬间充满泪水,如此对她微笑的楚焕东,真像个好哥哥,汪掌珠点头答应着:“嗯。”已经委屈的变声了,还是用力制住,不想让自己再丢脸。 “掌珠 ,好孩子,以后你都要乖乖的,别任性胡闹,凡是都要听你哥哥的话,知道吗?”汪达成的声音落寞悲伤,是遭到背叛的难过的无可奈何。 “爸爸!”汪掌珠的眼角跳了两下,在这一霎那,她疑心自己看错了,爸爸的笑容似乎很是苦涩,像是最烈最苦的酒入口划过,一直落到她心头。 在她的呆滞目光里,眼前的那扇门关上了,她慢慢地伸直胳膊,那里有着道道淤痕,爸爸----哥哥。含在眼里的泪水终于兜不住,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汪家的书房里,一片寂静,汪达成目光如炬,带着刻骨的仇恨,死死地盯着楚焕东,楚焕东把玩着手里的一直笔,表情平淡无波,也等于说是高深莫测。 “楚焕东,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孩子心机深沉,冷血狠辣,是只喂不熟的狼,我早就想把你解决掉了,但掌珠喜欢你,我的一切都是掌珠的,也就是你的,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可你还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反水了,枉费我对你的养育和栽培?” 楚焕东漫不经心地微昂着头,鄙视的眼神扫了扫眼前凶神恶煞的汪达成,讽刺的笑了一下,“你养育栽培我?我十三岁那年和宋良玉他们七个人一起来到你家,对外人你说我们是你的养子,实际上你把我们当工具,你一边防备着我们,一边让利用我们去做各种台面下的交易。 为了让我们更出色的完成任务,你用无数残忍的方法训练我们,你把我们跟狼关在一个笼子里,你让我们去跟杀过六十七个人,最好的;屠夫;去过招,你把我们送到中东战乱中苦苦求生……在你高明残忍的手段下,我们七个人,只有我和宋良玉幸存下来,被你认可做了你的儿子。” 汪达成冷笑着摇了摇头,像在否认,“焕东,我那么做只是在教你们生存。” 楚焕东忽的站起身,扯开衬衫,露出伤痕累累的壮硕胸脯,漂亮的眼睛睨着汪达成,蔑视性的嗤笑着:“我最佩服你可以把厚颜无耻做到正大光明!你想教我们生存的本领,为什么不送我们去大学,去做白领精英,偏偏要教我们杀人放火!告诉你,我是喜欢争斗,争斗能带给人最原始的获胜欢快,可这并不意味我喜欢杀人,更讨厌被迫杀人!” “焕东,抛开你我的恩怨不说,难道你不觉的我让你走的这条路更适合你,让你更快的接近成功吗?”汪达成此时反而没有开始的盛怒了,他慢慢的跟楚焕东交谈着。 其实就连汪达成这种大恶之人都要佩服楚焕东,在短 短十多年里,楚焕东展的度传奇般夸张,尤其自己五年,他自己成立了公司,真正的成了噩梦的代名词,他的手段与外貌一样惊世骇俗,狠绝毒辣的行事作风,彻底颠覆了以和为贵的生意经,将楚天集团的地位推上商业圈的神坛。 “你让我接近成功?”楚焕东扯开了一个好笑的表情,“你做事缜密斩草除根,你让我活到今天还不是因为掌珠!你在为你的女儿考虑,为你自己考虑!” “是,我早就知道你野心大,早就想杀你,但因为掌珠我才留你到今天,我想你终归是真心爱掌珠的,我想你为了掌珠终归是会跟我一心的,可你呢,还是背叛了我,就算我再不好,但是我把你从孤儿院里领出来,将你养大,让你有了风光无限的今天,我对你总是有些恩情的吧!” 汪达成看着楚焕东的眼光中满是怨恨,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都有些红,似乎恨不能将楚焕东生吞活剥,“你还这么对掌珠,她那么小,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你为了逼我出来竟然找人… 楚焕东,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吧,你一直在利用她!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就是这样来回报掌珠这些年对你的感情的!!! 爱! 爱人!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奢望! 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着最爱他的人,最关心他的人。 向来老辣冷沉的楚焕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态,文明的西装,考究的做工,都掩盖不住他此刻身上暴戾如野生动物般的精蛮,姓汪的,你闭嘴,就你也配说爱,也会讲恩?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利用我就背叛你吗? 不是的,汪达成,你还记得刘牧川吗?如果你安逸太平的日子过的久了,把刘牧川忘记了,你总归会记得叶子梅吧,那个你心心念念的爱着的女人,总是不会忘记吧?” 汪达成一骇,骤然抬头看向楚焕东,脸色惨白青,嘴唇哆哆唆唆,很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你……你到底是谁?刘牧川是你什么人? 从说出刘牧川的名字,楚焕东就觉得眼眶涩,心里有种压抑的酸楚,为了这个名字,他度过那么漫长的犹如在地狱里挣扎的日子里;为了这个名字,他满身背负,拼搏算计,历尽无数血雨腥风,从来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理解他;为了这个名字,他要学着坚强,他让自己即使在心头滴血也要隐忍微笑的伪装。 “刘牧川是我的哥哥。”楚焕东死死的看住汪达成,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最后一次哥哥走的时候还对他笑了笑,此时想着那笑容他觉得心疼,胸腔里像被人倒进了热炭,火烧火燎的疼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早就清楚的查过了,他没有家人了!”汪达成僵硬疯狂的晃着头,但看着楚焕东的眼神终是不免颓败。 “你当然自信他没有亲人了,因为他的家人,包括直近亲属一共十三口,都被你用各种手段方式害死了,对了,也有一个幸存者,那就是他的爱人,你后来的妻子——叶子梅!” 第七章 我见过最好的人 汪达成的后半生拥有万贯家财,一直过着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他自视甚高,总以为生命中再没有什么能难道他,可此时听楚焕东突然提起故人,很多他不想记起的往事也随之浮出水面。 二十年的养尊处优,让他在这一刻里难堪羞愧,终于变成了焦躁恼怒,心里象藏着一只抓狂的豹子,他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你怎么会是刘牧川的弟弟?你姓楚,我仔细查过你的底细,你爸爸叫楚强,是化工厂的一名普通司机,嗜赌,在你三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你妈妈后来也病故了,你在六岁的时候被送进了孤儿院,半年之后被一个姓沈的老太太收养过,在你十一岁的时候,老太太也去世了,你又被送回了孤儿院,十三岁被我领养,你怎么会跟刘牧川有关系?” 楚焕东此刻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走到酒柜前到了两杯酒,端着走回来,一杯放在汪达成的面前,手里晃动着剩下的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在灯光的反射下,琥珀般的光华仿佛渗透到他漆黑的眼底,璀然一闪,他淡淡的说道:“喝杯酒平静一下吧,我要给你讲个故事,你需要耐心的聆听一会儿。” 汪达成有点愣住,看着楚焕东在他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伸着,吊灯的光晕整齐地落下来,恰好打在他的鼻翼和下巴上,线条中有种坚毅的完美,仿佛雕像。 “我并不是楚强的儿子,我妈妈在跟他结婚的时候就有了我。”楚焕东的声音平稳冷漠,像在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无论哪个年代私生子都是个禁忌的话题,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我妈妈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想我被人骂做是杂种,所以带着我嫁给了楚强。 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总是郁郁寡欢,体弱多病,当时我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长大了才明白,是因为她太过注重感情,觉得眼前的生活没有生趣,她的内心依托不在身边,她爱的人不在乎她的爱,所以她在备受煎熬的的疼痛中绝望到死。 我妈妈直到死之前,才告诉我,我的爸爸是个很有钱的人,他比妈妈大了二十岁,妈妈最初是给他做秘书,在一次出差时他们都喝多了,生了***,之后妈妈就做了爸爸的情人。 半年后,爸爸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跟爸爸大吵大闹,爸爸的起家是靠岳父家帮衬的,所以他急忙给了妈妈一笔钱,将妈妈打掉了。” 楚焕东想着妈妈凄然去世的情景,心情是有几分复杂的,但隔着将近二十年的世事,他感觉自己再说起这些事情,有点 像旁观者一样,没有太多主观的感情了,“妈妈离开爸爸不久就现怀孕了,她知道再回去找爸爸是不可能了,所以仗着自己有些钱,就嫁给了爱赌的楚强,算是给自己和孩子找个光明正大生存下去的颜面。 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妈妈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对我并不上心,楚强对我和妈妈都不好,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楚强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轻蔑而厌恶的。 妈妈嫁给楚强后,并没有过上幸福的日子,楚强出车祸死后,妈妈反倒省心了,但妈妈始终忘不了爸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她带着我偷偷的回去看爸爸,结果,听说爸爸在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死因是心肌梗塞。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受了这个打击之后,一直卧床不起,没过两个月,也去世了。” 楚焕东说到这里,只是淡淡的挑挑眉头,看不出有丝毫忧伤的痕迹。 汪达成喝了一口酒,变换了一下坐姿,他知道,楚焕东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我被民政部门送进了孤儿院,和所有失去父母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一样,慢慢的变得敏感,不敢高声说话,懂得察言观色。” 楚焕东说到这里,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伤痛,总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其实却一直藏匿在灵魂深处,孤儿永远是孤儿,无论变的多么强大,无论多么的富有,内心中永远抹不掉被抛弃的那些伤痛。 “我在孤儿院生活了两年,有一天一个年轻的男人来看我,他跟我说,他是我哥哥,是爸爸和他妻子所生的孩子,他那年二十五岁。 哥哥很英俊,很斯文,对着我温柔的笑,他领我洗澡买衣服,告诉我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我,我能感觉出他是真心对我好。 但因为爸爸和妈妈的事情一直得不到哥哥妈妈的原谅,所以哥哥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助我,他只能偷偷的帮我。他雇了一个姓沈的老人,让她出面收养了我,然后哥哥出钱给沈姓养母,让她照顾我,并且送我去最好的学校读书。 那个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站在哥哥的立场上他是应该讨厌我的,憎恶我的,可他在知道妈妈去世后,几经辗转的寻找到我,不遗余力的对我好,他宽容,善良,大度,真诚,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楚焕东回忆着当年,语气依然有些坚硬的腔调,但声音却泄露了心事,他今生今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温柔 善良的男人,曾经对他的关怀爱意,那么小心翼翼的拥抱,那么柔软温暖的语言,那是个曾经为了他的一声哭腔就心疼紧张的好哥哥,就连妈妈在世时,都不曾那样的宠溺亲近他。 这种兄弟间特有的温情,对在孤儿院受尽艰辛委屈的小小的楚焕东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刻骨铭心。 楚焕东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酒是好酒,幽深的香气已经绕着杯沿弥漫了整个房间,他俯下头,闻了闻,目光幽深的看着汪达成继续说道:“一次哥哥来看我,领来一位非常漂亮和善的姐姐,他很兴奋的告诉我他要结婚了,这位姐姐就是他最爱的人,他未来的妻子,她叫叶子梅。哥哥风度翩翩,博学多才,嫂子温柔善良,如同解语之花,他们结婚后,过上了人人羡慕的童话般的幸福生活。” 他的目光深得像海,密密乍乍地包裹着汪达成,语气忽然一变,调侃般说道:“从前有个农夫在雪地里救起了一条快要冻僵的蛇,他用体温救活了那冷血的毒物,但他太过忠厚,善良,也太过愚蠢,他忘了无情无义才是蛇的本性,毒液才是蛇的回报! 楚焕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哥哥就是那个农夫,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比蛇还恶毒的人谋取了!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无比信赖的人,但就是这个人渣,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残忍事情,夺去了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此时正值南国的春日夜晚,汪达成的背后却仿佛覆了一层冷汗,有某种紧缩的凉意从后颈延伸至脑子里。 “汪达成,你做的那些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事情应该还记得吧!”楚焕东现嗓子突然哑疼得几乎说不了话,鼻子酸楚的厉害,有液体润湿眼角。 他不能忘记自己在电视上看到消息后,疯一样挣脱养母的束缚,跑去刘家时看到的惨状,一滩滩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一具具蒙着白布完全冰冷的尸体,哥哥是众人中死得最惨的一个,对方如同怕他死不透似的,在他的头颅上打了五枪,只是,一直到最后,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 楚焕东突然拔出腰间的枪,枪眼闪电般堵到了汪达成的太阳穴,他的眼睛里有一层血色,着如兽一样致命的光,“汪达成,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罪,我哥哥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你,资助你,信任你,可你这畜生,在无忌惮地掠夺完了他的财产之后,又指使十几名雇佣兵冲到他的家,用枪眼扫射他的家人,只是在做这些事之前,你用计将他的妻子骗了 出去,之后霸为己有!” 汪达成的脸色有些灰败,这些往事一直如同梦魇一样折磨着他,让他日日不得心安,但是他不断告诉自己,爱就是自私的,每个都会为了自己心中的所爱去肆意的伤害许多人,他只是想跟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在一起。 第八章 铁血无情 汪达成忽略掉楚焕东那双红的几乎快要流出血来的眼睛,脑袋一晃,挣脱了楚焕东的枪口,极力狡辩着:“你哥哥把我当好朋友了吗?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万能的救世主,在对我的施舍和援助中寻求那种高高在上的快乐!再说,你哥哥会什么?他只会读死书,只懂风花雪月,根本不懂经商之道。 我帮他打理生意,帮他出谋划策,才有了刘家后来繁荣昌盛,但刘家根本没有看重过我,他们每个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轻视我!那样辛苦付出还被人家鄙视的日子我过够了! 所有人中只有子梅,她欣赏我,理解我,温柔的对我笑,所以我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为了她付出一切我也再所不惜!” 这些年,汪达成对于自己做下的亏心事已经极其善于自我安慰,他不断的对自己做着心理暗示,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夺回自己应的,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和所爱的人在一起,这些年无法启齿的心事如同脓疮,今天这样痛快的说出来,他竟浑然不觉自己有多么无耻,仿佛大义凛然。 “无耻!”楚焕东咬牙切齿的骂着,随着“叭”的一声,汪达成的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两颗牙齿被摔飞到了地板上。 凭着汪达成的身手和训练有素的反应绝对不会挨上这一掌的,但他却没有躲过楚焕东的出手,他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自嘲般苦笑一下,“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竟有这样深沉的心机,你不但向我隐瞒了你的出身,连这么好的伸手都瞒过了!” “不然怎样?像我哥哥那样被你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汪达成,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汪达成看着楚焕东剑眉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那是一种锁定了对手的阴鸷,汪达成也算是了解楚焕东,知道他隐忍成性,一般生气到极点都能保持脸上的平静,但此时他的狠,他的毒再也不打算掩饰了! 汪达成心里终于有了莫名的恐惧,示弱般叹了口气,哑声低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害死你哥哥的凶手的?” 楚焕东的情绪慢慢平复了几分,他看着汪达成颓败下来的气势,仿佛满意的扬扬眉:“时不我待,汪达成,你真不该太嚣张!” 汪达成深知楚焕东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其实这些年他总觉的楚焕东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无数次的起了杀了楚焕东的心,但爱妻总是明里暗里的维护着楚焕东,娇女更是大张旗鼓的依赖着楚焕东,他只能经常派他去些会生;意外事故;的危 险地方去做交易,或者装作无心的让他去跟最阴险的军火商毒贩子谈生意。 可每次楚焕东都凭借着他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手腕和足智多谋的深沉心机化险为夷,并且还会顺便的收服人心,扩充地盘。 多少年来,桀骜霸道的汪达成终于无奈的在楚焕东面前俯低头。 “也许是苍天有眼,可怜我哥哥一家死的太冤,太惨,在你去孤儿院偏偏就挑中了我,我来了你家后,看见了你的妻子,马上就认出了她是哥哥最爱的女人,只是她好像已经忘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我。”楚焕东掏出一支烟,慢慢的给自己点儿上。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真相,缺的只是思索和探寻,其实想要证明是你害了我哥哥并不难,因为哥哥的家财都明里暗里的变更到你的名下,被哥哥视若珍宝的王羲之的字画被挂到你的书房,哥哥最爱的女人被你夜夜的搂在怀里!”楚焕东使劲的握着拳头,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次挥拳揍上去。 汪达成脸色一片惨败,他坐在那里,讷讷低语,“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你不能怨子梅,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错,她并不知道是我害了你哥哥!” 楚焕东冷笑,死了的叶子梅和活着的汪掌珠就是汪达成的软肋,“我来你家的时候掌珠三岁,那时候哥哥死了三年,这就证明是在哥哥惨死之后她迅的嫁给了你,即使她不知道是你害死的哥哥,那也是在这之前你们就已经狼狈为奸了!” “没有!”打算俯臣服的汪达成被激怒了,他满脸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子梅那时候虽然对我不错,但我们从来没有逾越的地方,她对我没有一星半点的想法,后来你哥哥死了,她更是悲痛欲绝,几次都差点自杀了,后来……后来我就用酒灌醉了她,跟她成了好事,你也知道她性子柔弱,于是就无奈的跟我在一起了,再后来,我们有了掌珠,她才慢慢的忘了从前的事情,开始一心看护着掌珠,跟我踏实的过日子。” 汪达成并不傻,相反还很精明,经过跟楚焕东的一番深谈,立刻如同顿悟,他凄然惨笑,“恶有恶报,是我害了子梅!楚焕东,你真的以为子梅不认识你了吗?自从你来了家里,子梅开始每天晚上做恶梦,每次我要教训你时她都会找遍借口为你求情,也许就因为你的原因,她在后来的几年里一直郁郁寡欢,所以才会那么早的就过世了……” 楚焕东冷眼看着汪达成的老泪纵横,不屑的笑着:“汪达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少次想杀了我吗?我就是利 用了叶子梅的心慈面软,利用了她对我哥哥的愧疚留恋,利用了掌珠对我的依赖爱恋,利用了你的借刀杀人,不断的充实自己,才得以在你这个魔鬼面前活下来! 汪达成看着楚焕东笑逐颜开的脸,眉目后全是阴谋得逞后的得意,他知道楚焕东隐忍背负了这么多年,此时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楚焕东一旦撕去伪装,释放出蛰伏在内心里的野兽,就是绝对的暴力! 楚焕东拿着手里的枪擦拭着,那银亮的枪身,在灯光的照耀下,着诡异的光,汪达成想着楚焕东以往含笑杀人的样子,不由的打个冷战,楚焕东一边微笑擦枪,一边盯着他的脸,似乎不愿漏过那上面的每一处细节,如同猫在戏耍老鼠,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楚焕东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残忍,他越是这样笑着,越是让汪达成觉得恐惧,这不是一场游戏,拿在楚焕东手上的是个百分之百要人命的东西,现在只要楚焕东扣动板机,就会立即取了他的性命。 死亡,近在眼前。 “焕东,子梅临死求我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让我善待于你,说你将来可以照顾好掌珠!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你看在子梅对你有义的份上放过掌珠,你看在掌珠对你有情的份上放过她,你可以把她送到国外生活,你也可以不管她,吧她扔到大街上任她自生自灭去,我只求你看在她痴心爱你的份上,放过她吧!”汪达成用一种非常悲伤哀肯的眼神看着楚焕东。 汪达成知道楚焕东同自己是一种人,没有心,没有感情,只有手段和心机,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招招毙命,凭的就是心如钢铁,残忍歹毒。 但这个有着狼性的男人,由始至终肯赠与温柔的只有汪掌珠,一直珍宠着自己的女儿,即便楚焕东说他以往对汪掌珠的好都是在做戏,但汪达成此时也只能打出这张温情牌了,因为楚焕东的那些无所不用的残忍手段都太过阴毒,闻者色变、谈者心惊,即使女儿从今后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也比真正的落到楚焕东手里好过。 楚焕东睨着汪达成那张老态卑微的脸,曾经阴狠毒辣不可一世的汪达成如同被人抓住鳃喉,动弹不得的鱼,只能乖乖等死,他蔑视性的笑着,拿着手里的枪,玩笑嬉戏般不是的瞄准着汪达成,放松些,汪先生,这种事情你不是经常做吗,别那么紧张啊! 汪达成面对着楚焕东每一次瞄准都心惊肉跳,他知道楚焕东是想在精神上让他崩溃,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扮相可笑的小丑,他涨红了脸,对 于楚焕东此时的戏耍折磨简直无法容忍,“楚焕东,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痛快!” 楚焕东叹了口气,嗤笑地看着神色紧张的汪达成,骤然间,他的眉间充满了肃杀之意,暗沉的一声闷响,汪达成‘哎呦’一声惨叫,脸色苍白的栽倒在地。 楚焕东吹了一下还带着余烟的枪口,轻笑着说:“如你所愿!” 第九章 功败垂成 楚焕东走出书房的门,看了眼站着门口的丁凌跃和张小鹏,淡声吩咐着:“小鹏,你派人继续守在这里,凌跃,你带我去看看那几个流氓。” 求谋大事的人,必然心思缜密,疑心也自然是大的,这些年能近身跟随楚焕东的只有同他出生入死的丁凌跃和张小鹏,丁凌跃和张小鹏的伸手毋庸置疑,不是一个‘好’字了得,丁凌越圆润油猾,张小鹏悍勇狠辣,他们和楚焕东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铁三角。 地下室里,刚刚还肆意调笑等着领赏的几个无赖,看着楚焕东和丁凌跃远远的走过来,几个人都立刻规矩的垂手站在大厅里,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楚天集团的总裁以前是跟着汪达成在黑道上混的,那时候他可是威名赫赫,后来他自己成立了楚天集团,转身成为上流社会的体面人,但他的狠绝毒辣,无情残忍在黑白两道上仍是人尽皆知,远近闻名的。 楚焕东穿着的笔挺西装和他挺拔的身高给人带来不小的压迫感,他示意丁凌跃把一箱子钞票丢在地上,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答应给你们的酬劳,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 几个流氓立刻喜形于色。 “但在拿走这些钱之前,我问你们,我只是让你们吓唬她一下,谁让你们真动手碰她的?” 楚焕东话里上扬的尾音带着些许的怒气,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屋内蔓延开来,冷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几个魁梧奸猾的无赖几乎快要站不住了,“我们........我们只是为了增加些效果,让……看起来逼真些啊…… 其中的一个人终于大着胆子颤抖着回答出来。 楚焕东握着的双拳出;咯咯;的响声,让人预想着这坚实的物体不管打到谁的身上,都会产生可怕的效果,还没等这几个人继续反应,楚焕东的拳头已经以猛烈之势朝着着身边的一个男人的脸打过去。 ;噼啪;的肌肉碰撞声,混着闷哼声,一个男人双手捂嘴地蹲在地上,鲜艳的血从指缝汹涌流出。 ‘咯吱’另一个男人的关节被楚焕东硬生生地扳到错位,那种疼痛让那个男人立刻出杀猪般的惨叫。 楚焕东接下来的拳头直接击中了后面一个男人最柔软的腹部,男人立刻觉得要干呕,痛的几乎昏獗。 你们居然敢碰她!!! 你们这些混蛋,今天我就废了你们!! 接着,楚焕东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几个高壮蛮横的男人转瞬间就软 绵绵的躺在了地上,身上不同的地方流着鲜血。 打过人的楚焕东,脸上的戾气好像一扫而空,他从衣兜里掏出手帕,简单的擦了几下手,转头望着几个流氓中唯一一个站立着没有挨打的人,笑的很灿烂,“是你,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那个男子看着楚焕东颠倒众生般迷人的微笑,只觉的有种魂飞魄散的恶寒,步步后退着,他怎么会相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啊,他的那几个平日里穷凶极恶的兄弟都如同死人一样瘫倒在地,他开始不由自主地瑟瑟抖,腿一软,头如蒜捣般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对不起啊,楚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她先咬我的,楚先生,真的是她先咬我的啊!” “哈哈哈。”楚焕东笑着,脸上闪过一丝残忍和懊恼,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碰她一个指头,她可以随意的打我耳光,她咬你算什么?就算她将你千刀万剐了,你也不配碰她一下!” “是,是,我错了,楚先生,我错了……” 你知道吗,你让我很生气。”楚焕东明亮的眼睛像是世上最完美的宝石,璀灿夺目,冰冷无情,在还不及眨眼的工夫,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空气中银光一闪,那个男人的心脏部位就**进一把凶器,度快,准确无误,那个男人连‘哼’声都没来得及出来。 你们几个记着,有些人,你们永远碰不得。楚焕东的神情里流露出种凭借权力和暴力而形成的倨傲与霸道。 在几个无赖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楚焕东再次动作利落的拔出了那把染血的匕,霎时间,鲜红的血迅的喷射到雪白的地毯上。 楚焕东杀个人的时间不会过三秒钟,快的完全让人无法反映消化,这几个流氓平日里也算是无恶不作,可是他们却没想到楚焕东如此残忍无情,如此的心狠手辣,他们如同在看极其恐怖的惊悚片,浑身上下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 兵荒马乱的一天让汪掌珠失眠了,她疲惫不堪的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满以为自己这一天已经够累了,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谁知道睡神却迟迟不来造访她,脑海里翻来覆去想得都是这一天生的事情,想得她头疼欲裂,还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睡不着,她频繁的起来去厕所,每次回来都想,这次总可以睡着了吧,可还是睡不着。 这一天中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刺激的她无法安眠的还是楚焕东和林雨柔突然在一起的事情,明明就在昨晚,她还和他在这张大 床上恩爱缠绵,翻云覆雨。 白天在补习班的时候,汪掌珠一直在回味着前一个甜蜜的夜晚,回味着那些话语,回味着楚焕东的气息,回味着他掌心的温度,回味着那火热的亲吻,回味着那些所未有的颤栗,她托着腮,眯着眼,抿着唇,对着讲台上的老师痴痴傻傻的笑,弄的老师都是一头雾水。 也许就因为太快乐了,太幸福了,让她忘记了楚焕东走到时候都没跟她道别,甚至连电话都不曾给过她一个。 人在太幸福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世事的变幻!一个没有理由,没有承诺的夜晚,她怎么就粗心大意以为从此就春暖花开天长地久了呢? 直到残忍的现实突然袭来,痛不可抑的时候她才不得不酸楚的清醒,是不是因为自己回答了说是自愿的,是不是他没说过要娶她,所以到后来,也不用负责? 汪掌珠紧闭着眼睛,希望能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她觉得眼睛因她太过用力,闭的都有点酸了,她干脆放任自己,像以往睡不着觉时一样,打开了灯,在床上放肆的翻来覆去。 楚焕东回到自己的房间,迅的洗澡换过睡衣,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房间里渗透进来月光,隐隐苍白,仿佛缺少些值得让人心中温暖的东西。 在这个本应该庆祝高兴的夜晚,他慢慢的靠进沙里,独自点燃一根又一根烟。 这些年来,他渐渐成长,渐渐历练,从小到大他经历的种种惨剧,令他性情大变,过早的成熟让他沉醉在复仇的渴望里,他心无旁骛小心翼翼,一直在运筹设计要为哥哥报仇,每一步都谨慎得如履薄冰,他比谁都清楚汪达成的奸猾狠毒,一个尺寸的拿捏不好,就会导致他满盘皆输甚至丢了性命。 今天,今晚,他终于得偿所愿,这不是他一直孜孜以求的吗?他不是应该满足快乐吗?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意兴阑珊,心口没来由地烦躁? 楚焕东困兽一般挣扎着起身,如同习惯了一样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隔壁汪掌珠的门前,他一向了解她比她自己都多,他几乎可以断定她今晚一定会睡不着觉,她会大开着灯,气鼓鼓的在床上颠来倒去。 他看着从门缝里钻出来的一缕柔和的晕黄色的光,听着大床在汪掌珠蓄意的折磨下‘咯吱’作响,他下意识的微笑一下,伸手就握住门把手,手里冰凉凉的门把手如同惊醒了他,他猛然把手缩回。 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幽幽的光,光线打在楚焕东的身上,映到 地毯上一抹模糊的身影,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那抹晕黄,从头到尾,姿势都没有变换过。 楚焕东早晨起床后,站在浴室的水底下冲干净一身的疲态,用冰敷下眼睛,穿上笔挺的西装,利利索索的走出房间,径直奔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无论什么原因,无论多少情意,都无改变他的人生走向,他的人生依然要拉回正轨! 守在门外的张小鹏将书房的门打开,楚焕东望向里面时,镇定自若的脸变的死白一片,屋内应该受伤昏迷的汪达成不见了,只余下地下一大滩已经变的暗黑的血,还有一直蜿蜒到书柜旁边的一趟血痕。 楚焕东清峻的脸染上一层冰霜,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懊恼,自己百密一疏,就意味着功亏一篑,他尚未开始享受到成功的喜悦,汪达成就逃跑了。 他有些颓败地挥挥手,示意着丁凌跃马上派人去那个方向寻找暗道,追寻汪达成,自己则站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这么多年,楚焕东做事的手段一向快、狠、绝,他比谁都清楚养虎遗患,斩草除根的道理,昨晚他本来是下决心要杀了汪达成,但狡诈的汪达成在最关键的时候跟他提起了叶子梅,提起了汪掌珠。 叶子梅的死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跟他终究是脱不了干系,汪掌珠自幼丧母,已经够可怜的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她再知道爸爸也死了,会是什么表情? 有生之年,楚焕东第一次迟疑了,因为他的一念仁慈,开枪的位置低了两分,他没有杀汪达成,却让他这辈子都成了废人,如果汪达成能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第十章 偷天换日 楚焕东站在窗边,曲起食指在窗台上轻敲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他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只是此时他的眸色愈加深沉暗冷,让他身边的丁凌跃都没来由地心头微微紧缩。 也许自己昨晚的思维太过混乱,竟然百密一疏的忽略了这里是汪达成老巢的事实,狡兔三窟,汪达成这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会不在家里藏有他找不到的机关暗道呢? 楚焕东暗恨自己妇人之仁,多少年的精心谋划,处心积虑,最后只因一念之差,功败垂成,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汪达成,是你逼着我绝情绝意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掌珠。 他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吴局,他跑了,你通缉令吧,我也会安排手下是兄弟们协助你们。” 这一个电话打出去后,汪达成立刻就变成了通缉要犯,半个小时不到他的照片就布到了这座城市的所有警署,各处报纸,电视,网络上的新闻,开始以通缉犯的形式出现他的大名和照片,他不再是人人仰望的大富豪,而是变成了过街喊打的走私商。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汪掌珠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窗外耀眼的阳光让她快的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爸爸和哥哥临走时那种略带诡异的表情,她急忙起床,手忙脚乱的洗漱完毕后,就匆匆的往楼下跑去。 楼下的情景一派温馨祥和,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盘旋着氤氲低回的音乐,正午的阳光以慵懒的姿态透过明亮的窗户射进来,楚焕东穿着米色的居家在坐在沙上看着报纸,林雨柔坐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神态亲昵暧昧。 林雨柔一边浅笑低眉的削着苹果,一边跟坐在沙另一边的姐姐林依柔拉着家常,她带着妩媚笑容的神情中不自觉中透出种志得意满,时不时的满心欢喜的看眼身边英气逼人的男朋友。 汪掌珠看着这一幕,动作变的机械起来,声动的表情僵滞在脸上,心里冰凉一片,这处处充满春日暖阳的现场,却有一种刻骨的寒意从她脚底往上升,冰冻了她的整颗心,她看了一眼安然的坐在林雨柔身边看报纸的楚焕东,心碎了一地。 她毕竟年纪小,又没经过什么历练,心里难过就表现在脸上,走到楼下时小脸已经冷若冰霜了,语气生硬的傲然问道:“我爸爸呢?” 楚焕东从报纸上平静的抬起头,看着汪掌珠倔强的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神情明显是在跟谁怄气,清澈明亮的眉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淡漠而又受伤。 “掌珠 ,你坐下,听我跟说爸爸的事情。”楚焕东把手里的报纸放下,冲着汪掌珠一招手。 坐下,坐哪里?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我没时间跟你坐下扯家常!”汪掌珠色厉内荏的强撑着气势,语气很硬的跟楚焕东吼着。 “哎呦,掌珠,到了今时今日,你就不要再摆着你大小姐的架子了,也别动不动的对着焕东大吼大叫了!”坐在一旁的林依柔摆弄着她的兰花指,嘲弄着笑着。 汪掌珠看着林依柔那种倨傲挑衅的神态,微愕,然后飞快反驳:“你算什么东西,谁容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掌珠,你家这些年做着什么样的生意你应该知道,前阵子有桩生意犯事了,你爸爸在外面东躲西藏了两天,昨晚他回来不久,警察就找上了门,他也算是机灵,领着人奔着暗道跑了,结果,他今天早晨就成了头号通缉犯!”林依柔一边轻蔑的说着,一边把一沓晨报摔到汪掌珠面前的茶几上。 头版头条,以行雷闪电的方式打着两行猩红大字,“昔日富豪汪达成,因走私罪名成立,现被全国通缉。” 那么显眼的位置,想看不见都难,汪掌珠看着图文并貌,声色俱全的报纸,整个僵在那里,她一脸的不敢置信,震惊,担忧,悲愤各种情绪统统在她的小脸上粉墨登场,此时,她完全想不明白爸爸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通缉犯! “汪掌珠,你再也不是什么汪家的大小姐了!”林依柔强调着叫着她的名字,“今天早晨警察已经来家里搜查取证了,银行也冻结了你们汪家名下的所有财产,如果不是焕东以楚天集团的亿万资产担保,我们现在就会被人从这所房子里撵出去了!” 汪掌珠此刻再也没有心情去跟林依柔针锋相对,她倔强的睁大了眼睛,脸颊涨红着不肯相信,转头看向楚焕东,盯着他,慢声问道,“哥,这……这是真的吗?” 楚焕东的表情微敛,双手优雅地绞在一起,很公式化的劝慰道:“掌珠,你冷静点儿,有些事情生了,我们只能勇敢的面对。” 汪掌珠没有继续追问,一切的答案都在楚焕东的话里,她虽然天真,但不是白痴,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她还是知道的,这种生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她也是清楚的,这些年她曾经无数的劝爸爸收手,也曾经无数次的做过这样爸爸突然被抓的噩梦,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现实! 她的脑袋轰轰作响,身体瑟瑟抖,但依然倔 强的咬着嘴唇,手掌紧紧的握着,手指节都微微泛白,独自承受着这样的晴天霹雳。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终究是不忍,,语气轻柔的说道:“掌珠,你冷静点儿,先坐下,听我慢慢的说给你听。” 这声音太过熟悉,在从前的多少个日日夜夜曾对她温言软语,动听的如同回荡在她心里的深情款款,一刹那汪掌珠忘了她和楚焕东之前生的种种不快,在这个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她只想靠近这梦寐以求的熟悉温暖,她神使鬼差般往楚焕东身边迈了一步。 “是啊,掌珠,你先别着急,让你哥哥跟你详细的说说。”紧继婉转的清音,林雨柔说着话,亲昵的往楚焕东身边又靠了靠,不经意的将傲然的前胸往楚焕东身上贴了贴,指了指楚焕东旁边的那个独立沙,“来,掌珠,坐下说话。” 眼前相依相偎的俊男美女,般配的如同一副绝世的图画,但此情此景却像针扎进汪掌珠的眼睛,她觉得林雨柔的声音像是电钻钻着她的脑袋,他们两人说话的语气,如同夫唱妇随,一唱一和在把她当成个客人般招待着。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汪掌珠忽然红了眼睛,心下酸楚。 她自小跟在楚焕东身边长大,他们二人一直是亲密无间,她自幼失去母亲,楚焕东无父无母,他们两人间有着彼此爱惜的浓浓亲情,后来少女懵懂的情愫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她对他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这些年,她自然而然的受着楚焕东的保护,她依赖他,喜欢他,她从来没想过楚焕东还会有与她分开的一天。 汪掌珠有些委屈有些难过的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惶惶然中,隐隐约约的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偷天换日,楚焕东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家里所收留的孤儿,他现在是声名赫赫的大总裁,拥有很高的名望,身家,以及地位,身边有了如花美眷,自己和他亲密无间的日子已经到了头,他不再是对自己百般照顾,温柔呵护的哥哥或者情人了,自己也不再是什么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了! 她象是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声音哽咽的说:“不用你们对着我细说了,我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经做过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了,这里也再也不是我的家了,我现在就走,行了吧!” 落寞的神态,寥惨的语气,楚焕东的心口一紧,但听到汪掌珠说到最后一句,他莫名的心烦意乱,脾气好像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昨天晚上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你还要 再来一次离家出走,再被那些流氓或者爸爸的仇家抓到是不是?” 汪掌珠也许被楚焕东毋庸置疑的霸气吓到了,也从爸爸的事情中清醒过来,她呆呆的看了楚焕东一小会儿,委屈的点点头,“好,我不给你添乱了,我去找许一鸣玩,这总行了吧!”说完,她转身逃跑一样出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大客厅。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飞跑出客厅,如同参加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般,疲惫的将头靠在沙上,微微闭起眼睛。 林雨柔坐在一边悄眼欢喜的看着楚焕东英挺的无可挑剔的脸,看着他眼角眉梢皆是的狷傲,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经过了这些年的努力,今天,他们终于算是成功了,而这个男人,也终于是自己的了。 林依柔则没有妹妹的低调隐忍,大张旗鼓的‘嘘’了口气,将身体坐过来些,娇笑着说道:“呵呵,这下好了,这个汪家终于是咱们的了,以后汪掌珠这个臭丫头……” 林雨柔听姐姐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刚想阻止姐姐说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焕东已经猛然的坐起身,一伸手,就动作利落的狠狠扯住了林依柔的头,强迫性的把她的脸抬起,漆黑如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对她如此放肆!” 第十一章 灰飞烟灭 头皮一阵阵生疼,林依柔被楚焕东抓得仰起头,半拖半跪在地上,感觉着楚焕东身上散出来的的阵阵寒意和煞气,她吓坏了,她知道楚焕东的凶狠残暴,他是那种翻脸无情分分钟都可以杀人的人! 林依柔知道自己惹恼了楚焕东,她哭嚎的哀求:“焕东……楚先生,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求你看在雨柔的份上放过我,我错了………雨柔,你还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替我求求情……” 林雨柔看着眼前突的情景,那张明媚娇嗔的脸在刹那间垮下来,她跟随楚焕东多年,自然清楚焕东不是什么绅士君子,他这个人亦正亦邪,变脸的度堪比闪电,她有些抖的对楚焕东陪着笑脸,谨慎的拉扯着楚焕东的胳膊,“焕东,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她……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楚焕东转头看向林雨柔,脸上带着无害的灿烂笑容,只是目光如炬,像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似的盯着她看,林雨柔的脸有些僵,但还是勉强的笑着,干涩的哀求着:“焕东,我求你,有话好好说,我保证姐姐知道错了……” “林依柔,这场演出已经结束了,我看你是入戏太深了!”楚焕东的目光冷冷的在林依柔身上扫过,凌厉的眼神中带着厌恶,“现在汪达成倒了,我会按照当初的协议给你那五千万,以后如果你想继续做汪太太,就安分守己在这个家呆着,荣华富贵我不会亏待你;你想另觅高枝,可以马上走人,我绝对不拦着你,但是,如果你痴心妄想的要骑到掌珠头上,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再让我看见你在掌珠面前指手画脚,装腔作势的,我就活剐了你!” 头顶上传来的巨疼让林依柔的眼泪流下来,但她却不敢伸手擦,只是连连的保证着:“焕东,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跟掌珠作对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焕东,我错了,我以后还会把掌珠当大小姐一样看待的……” 楚焕东如同仍一块破布一样将林依柔掷在地上,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我已经把那五千万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要好自为之,懂吗!” “我懂,我懂……”林依柔的身体撞在硬硬的地板上生生的痛,头晕眼花的她顾不得喊疼,只是吓得体如筛糠,不住的向楚焕东点头称是,就差没给楚焕东磕头了。 林雨柔忍着眼里的泪水匍匐到地板上,扶着低头认错的姐姐,她是聪明人,从这两天生的事情已经看出,无论楚焕东和汪达成怎么仇深似海,楚焕东还是在潜意识里把汪掌珠习惯性的看成他生命 中的一部分,他自己怎么折磨蹂.躏都行,别人要敢虐一下,他都可以去跟着对命。 “雨柔,你跟我上楼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楚焕东将手帕掷在地上,率先大步往楼上书房走去。 ****** 汪掌珠哭着跑出家门,抬头看着四周,满目的繁华,高档别墅区内处处繁华似锦,流光溢彩,可是身处这么漂亮奢华的地方,她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天地,已经在一夕之间变的面目全非了。 她并没有在自家门口停留太久,腿带着脚习惯性的拐往别墅旁的一条私家路,这条路上风景很好,两旁皆是高大的树木,在路的尽头,目光可及的地方,有一座镂空的雕花大铁门,大铁门的里面是幢气势恢宏的别墅——许一鸣的家。 汪掌珠沿着笔直的道路往前走,青色理石的路,姹紫嫣红的花,精致的天使雕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阳光下着灿烂耀眼的光,可是她现在只是想哭,却又像哭不出来,一肚子的委屈,伤心,凄惶无助,憋的她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她正泪眼朦胧的往前疾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而且特别的响,一定是车骑得特别快才会这样,汪掌珠连头都没抬,身体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表情略显呆滞地盯着前方,引擎声消失的同时她的眼前人影一晃,汪掌珠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要往下落,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 许一鸣穿着件居家的t恤衫跑了出来,一边奔过来一边用目光快的巡视着汪掌珠,来到她身边猛地收住脚步,蹲下身体,神色复杂地看着汪掌珠,汪掌珠此时脸色苍白,身体也在微微着抖,那是种受到极度的打击和伤心后的模样。 汪掌珠本来就长得有些孩子气的漂亮,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笑容灿烂得好像三月春花,此时这个模样的她,看着是非常可怜的。 许一鸣不知所措地抚着汪掌珠的额头,他的手心不知道因为什么紧张还是天热,竟然带着虚虚的汗水,汪掌珠抬头看了一眼许一鸣,他向来单纯率直的表情里带上了闪躲,她心了一抖,颤声问道:“我爸爸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从家里急着赶出来,你是想来看我的是不是?” 向来勇敢无畏的许一鸣,看着汪掌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期待,他连微微点一下头都不敢,如同他一点儿头,汪掌珠曾经所有的美好生活都会随之分崩离析似的! 汪掌珠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点头肯定了 ,她现在无比的确定生了什么事情,悲伤震耳欲聋,她整个颅腔都在嗡鸣,然后是太阳穴处传来强烈的疼,连绵不绝,她的世界轰然倒塌了,这么多年所有成型的美好,全部的信念,唯一的亲人,爱过的情侣……全部灰飞烟灭了…… 她的泪水烫得许一鸣心灼灼的痛,他想都不想的伸手就将她抱进怀里,双臂圈得紧紧,不落一字的心疼,任那些灼人的眼泪浸湿自己衣物,他抚着她柔软的头,却不知道怎样开口哄劝她,因为不管是行动还是话语,他都无法给她任何抚慰,有些伤痛是抚慰不了的。 再说,对于汪掌珠生活里这场突如其来的倾覆性灾难,他也是措手不及的。 感觉到熟稔阳光的气息的包围,汪掌珠有种跌倒的小孩儿一抬头看见母亲关注目光的委屈,她如同再也支撑不住般,伏在许一鸣的怀里无所顾忌的哭出来,眼泪在脸上肆虐横流,大悲失声。 许一鸣不愿意看着汪掌珠哭,他心疼她的心疼,可他也知道,对于此刻的汪掌珠,眼泪是最好的泄物,就像烫伤后的瘀血,不清理掉就会往里面烂,会把一些好的细胞组织也腐蚀掉,况且汪掌珠自小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眼前生了这么大一场翻天覆地的事情,她有这场痛哭,是必然的。 他咬牙抬头看着头上的青天白日,想让眼里翻腾的水雾倒流回去,是谁说的,抬起头看天,眼泪便不会流下来。他怎么可以流泪呢!掌珠已经这么脆弱不堪了,她的来路注定风雨交加,他要让自己坚如钢铁,无怨无悔的为她遮风挡雨! 汪掌珠的这场痛哭,直哭到细草间黄色花瓣都有些微卷,小小的飞虫在他们周围慢慢多了起来,她在许一鸣怀里抬起红肿的双眼,呆滞茫然的望着天际慢慢下沉的红日。 许一鸣真不忍唤醒她的麻木不仁,可还得让她回到现实来,他轻声小心的询问着:“掌珠,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汪掌珠如同自我催眠般重复着。 汪掌珠强装着若无其事的脸,惨兮兮的一双红肿眼睛,看得许一鸣心酸胃苦,“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汪掌珠勉强笑笑,“你说我爸爸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吗?他难道不能平安无事吗?” 许一鸣显然没有办法回答出汪掌珠这个问题,他只是把汪掌珠的手臂抓得更紧些,好像唯恐一松开,汪掌珠就会随着她那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爸爸飘渺远走一样,他哽着嗓子喃喃道:“没事的,掌珠,你爸爸一定 会没事的,你哥哥那么能干,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爸爸,并把他救出来。” 他这一提到楚焕东,汪掌珠心里立即变的酸涩难当,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泪水又浮上来,在红肿的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盈盈闪光,许一鸣立即意识到什么,把嘴闭嘴。 汪掌珠盯着天边那抹晚霞,越看越觉得刺眼,怎么红的跟血似的,她索性将眼一合,别开了脸,“鸣子,你说我爸爸现在在哪里啊?” 许一鸣露个为难的笑容,揉了揉汪掌珠的顶,“你就有为难我的本事,尽问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 汪掌珠被他逗的无奈的苦笑一下,只是哭的有些肿的脸因为笑有些变形。 在许一鸣的连番盘问下,才知道汪掌珠的最后一餐还是昨天中午和自己分享的半块巧克力,他想了一下,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开一辆车出来供他们使用,因为他不确定此刻虚弱不堪的汪掌珠还能不能坐他的摩托车。 经过一连串打击和痛苦的汪掌珠,已经没有一点儿战斗力了,许一鸣在半扶半抱她上车的过程中,她从烦躁挣扎到安静顺从并没用多久时间。 第十二章 等不到的人 汪掌珠惶恐无助的意识四处蔓延,禁锢了她所有的气力,她只能被动着由许一鸣弄上汽车。 “掌珠,你想吃什么?”许一鸣低头问着她,很大方的说着:“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说!” 想吃什么?汪掌珠觉得自己一想东西头就疼得厉害,许一鸣紧盯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大的诡异,想要伸手推开他,但手一抬,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黑,身体瘫软了下去。 许一鸣立刻就慌了,“掌珠,掌珠!”他喊了她两声见她不回应,急忙吩咐前面的司机,“快点,去医院,快点……” 冰凉的针头一扎进血管,汪掌珠就恢复知觉了,她疼的一抽气,“别动!”两个声音齐声喝止。 护士动作利落的用胶布固定好针头,把她的手放回床边,嘱咐一句:“不许乱动啊。”又转头对许一鸣说:“她的家属呢,来了吗?” “我就是。”许一鸣挑了下眉,年轻的脸上一脸担当。 护士用明显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许一鸣终于有了些觉悟,瞥了一下嘴,“我是她哥哥,她的一切我都可以做主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躺在床上的汪掌珠脸色倏地一白,仿佛被戳中痛处,大眼睛忽闪明灭了两下,又掉下眼泪来,引得护士再次用疑惑的目光将许一鸣上下打量一遭。 医生诊断,汪掌珠是因为严重脱水低血糖才引起昏厥的,许一鸣叫司机出去买了饭菜回来,菌汤,炒青菜,酱牛肉,且不论是否适合现在的汪掌珠,看着还挺丰盛。 虽然汪掌珠口口声声的对自己说楚焕东变了心,许一鸣对这件事情也是耿耿于怀,但楚焕东对汪掌珠的在乎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并且楚焕东现在也是汪家的一家之主,许一鸣终究还是不敢托大,在送护士出去的时候,他还是顺便给楚焕东打了电话,通知他说汪掌珠昏倒住院了。 “先喝点汤,然后再吃些牛肉,这样身体就有劲了!”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许一鸣,动作笨拙的喂着汪掌珠喝菌汤,“医生说了,你就是被饿昏的!” 汪掌珠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靠在床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许一鸣压制着他的少爷脾气,上下动了动眼珠,低声叨叨咕咕地说:“掌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如果不吃点东西,等一下就不是昏过去了……” 汪掌珠继续装尸体,一动不动。 许一鸣无奈的将菌汤放下,刚想 要再说些什么,听见外面走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 “我哥来了!”汪掌珠像诈尸一样突然从床上弹座了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许一鸣。 “神经病!”许一鸣看着汪掌珠暗恨的咬咬牙,但在她殷殷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来人果然是楚焕东,他被几个保镖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走在前头,黑色的外衣衣袂微动,五官英挺眸如寒星。 楚焕东走进屋里,先习惯性的环视了一下整个环境,然后视线从汪掌珠的脸上划过,有那么一刹那,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晃,眼底像是闪着细碎的光,却又稍纵即逝,然后才开口问道:“掌珠,怎么会突然昏到了?医生怎么说?因为什么病的?” 汪掌珠一看见楚焕东来了,大眼睛里面就起了泪水,只是被长长的睫毛托着,正在将滴未滴的时候,楚焕东一句貌似关心的问询,让她的泪珠就刷的一下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哭什么?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楚焕东微有不耐的皱皱眉头。 许一鸣跟他只隔了两三步的距离,连楚焕东眉心那两道细微的纹路都看得清晰明了,他不禁握了握拳头,转头恨铁不成钢般的瞪视着汪掌珠,没好气的说:“你的眼泪怎么这么不值钱啊!别哭了,没人稀罕!” 楚焕东的神情一凛,微微斜过的目光刀锋般瞟向许一鸣,只是这个时候许一鸣正背对着他,拿着湿巾狠狠的给汪掌珠擦着眼泪。 这时,门外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匆忙的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笑容可掬的向楚焕东伸出手,跟他打着招呼,“楚总,您过来了……” 楚焕东看见这些来人表情没太大变化,矜持的跟来他们打着招呼,又问了主治医师一些汪掌珠的情况,听医生说汪掌珠并无大碍后,他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说:“麻烦你们将她换到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药品,配备最好的医护人员,还有,”他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不伦不类的酱牛肉和菌汤,“给她配备最合理的餐点。” “好,楚总,我们马上去办!”医院的人连连点头称是。 “焕东,该走了吧,那边的晚宴已经开始了!”随着一声娇呼,林雨柔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v字领的黑色长裙一看就是和楚焕东衣服遥相呼应,腰间一条白色的珍珠系带随着她的脚步垂垂坠坠,她走到楚焕东身边站住脚,很自然的挽上楚焕东的胳膊,笑盈眉目,“掌珠,感 觉好点儿了吗?” 汪掌珠见楚焕东来看她,本是满心欢喜的,但见林雨柔这个时候还跟在他的身边,心口一阵怆然,即使楚焕东现在什么都给她配备最好的,让她享受着总统级别的待遇,一切也都是惘然! 现实已经无比清楚的告诉她了,她再也不能像从前每次生病时抱着楚焕东的胳膊撒娇说能不能不打针,能不能不吃药,啰里八唆的胡搅蛮缠了,楚焕东不同意她就眼泪汪汪的假装委屈了! 他的哥哥再也不会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抱着她,哄她,劝她,逗她开心了,再也不会因为她一场小小的感冒彻夜不眠陪在她床边了! 从前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情节,全都是一段段让人肝颤寸断的回忆! 汪掌珠把酸涩的眼泪忍下去,扯开一个笑容佯装轻松的对着林雨柔笑着:“没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神情里留露出种与生俱来的倔强和骄傲。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因为泪湿而愈加卷翘的长长睫毛,明明看起来那样伤心,可又满脸写着隐忍的委屈和倔强,仿佛是个刚刚受了欺侮的孩子,他只觉得心头像被什么利器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微微抬眉,挽着林雨柔离开,心里却知道,这不过只是开端罢了。 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相携着离开,汪掌珠将头埋在被子里,再次放声大哭,这一天,她仿佛把这十八年来积蓄的泪水全部哭出来了,委屈,不甘,伤心,泪水像开了一样,她小小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单,人都哭的瑟瑟的抖 许一鸣看着汪掌珠皱紧了眉头,他走上前搂住汪掌珠,什么安抚性的话都没说,因为他获知的汪家的情况和眼前生的情景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此时,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能用右手一直握在汪掌珠的左手。 汪掌珠病了。 这天晚上,她是彻底生病了,半夜的时候她起了高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她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头又痛又胀恨不得炸开来才好,她再也没有力气保持清醒,模模糊糊中只能抓住一点头绪……她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爸爸……哥哥…… 汪掌珠连续四天没睁过眼,只是嘴里不停地出模糊的呓语,许一鸣被吓得半死,连学校都不去了,每天都守在汪掌珠的病床前。 病房里很安静,药液缓慢地一滴滴落下,流淌进输液管,许一鸣坐在汪掌珠的 床边,看着病床上孬弱无依的汪掌珠。这么多年,汪掌珠笑也罢,哭也罢,调皮捣蛋也罢,强词夺理也罢,就连难过失意的时候,她也总是生气勃勃的,可是只是两天的时间,她竟落得这样! 直到第四天,汪掌珠才勉强的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张放大了的焦急的脸,她虚弱的叫了声:“鸣子!”声音嘶哑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眶自然又红了起来。 许一鸣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你个笨蛋,我以为你睡过去了呢,你还知道醒过来啊……”说着哽咽难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仰起了头,但眼角终于有泪溢出来。 汪掌珠又住了几天的院,病情基本好的差不多,医生说她可以回家了,可是她却不死心的推说自己头有些疼,说再等等,再等等,因为她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看她。 许一鸣自然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他不厌其烦的,第n遍的告诉汪掌珠,“你哥随着商团去国外考察了,在你生病的当天晚上就走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啊?” 汪掌珠对这样的自己也是又痛又恨,恨自己到这一步了竟然还在等他来。 第十三章 美女当道 汪掌珠忽然就下了决心,不等了,跟医生说要出院,许一鸣对这件事情很是支持,他可不想每天看着汪掌珠这样带死不活的等待着,人总要对自己狠下一次心,才能重新回过来一次。 许一鸣叫来了家里的司机接他和汪掌珠回家。 时隔几天,汪掌珠再次走进这个生活了十多年金碧辉煌的家里,心中不觉感慨万千,她上下打量着满屋豪华精致的装饰和摆设,仿佛有种到别人家里做客的错觉。 世事多变,几天之间,她的人生已经偷天换日,改头换面了! 汪掌珠回来的时候,林依柔正斜倚在贵妃椅中摆弄着什么,见到汪掌珠和许一鸣进屋,她先是一愣,随后含蓄地敛了敛脸上微愕的表情,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嘴脸,起身迎了过来,“掌珠啊,身体都恢复好了吗?昨天我去看你的时候,你不是说还要住几天院的吗?如果知道你今天出院,我早过去接你了!” 在汪掌珠住院期间,楚焕东和林雨柔虽然没有再露面,但林依柔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她每隔两天到医院看望汪掌珠一次,每次都会带去琳琅满目的水果和鲜花,顺便说上一大堆的好话。 汪掌珠实在琢磨不透林依柔因为什么性情如同海啸一样,变的如此波澜起伏,她本来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最近身边生的大事情又实在是多,她没有那个精力去研究林依柔了,林依柔想抽什么风,就随便她吧! 汪掌珠对着林依柔点点头,闷着头往楼上走,许一鸣拎着她的包也跟了上来。 林依柔站在楼下,看着许一鸣跟着汪掌珠上楼,嘎巴两下嘴,也没有说出来什么,一则是许一鸣这些年跟汪掌珠走动的勤,经常出入这个家彼此都已经习惯了,二则是许家也是名门望族,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许一鸣进到汪掌珠的房间,把肩膀上汪掌珠的背包往沙上一仍,人也跟着大肆肆的坐到沙上,抬头问询着汪掌珠,“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打算哪天去上学啊?” 汪掌珠情绪低落,语气便有些不耐烦,“这些天耽误你上课了吧,我不用你陪的,你该干嘛干嘛去!” 许一鸣对她无缘无故的尖酸刻薄也不挑剔,继续说着:“我让你去学校不为上课,只是想让你散散心,如果你在这个家里继续憋着,早晚还得有病。” 汪掌珠不由的一皱眉头,还没等火,佣人端着一盘芒果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说着:“小姐,太太知道你喜欢吃芒果,今天早晨特意吩咐 人去市买的。” 看着那些芒果,汪掌珠瞬间失神,她喜欢吃芒果,可是自己总是剥不好,每次都弄得一手的汁水淋漓,以往吃芒果的时候,都是楚焕东剥给她吃,他的动作细腻耐心,将芒果皮一瓣一瓣撕剥到底,露出诱人的橙色,鲜妍明媚,再拈起来放进她的嘴里,又香又甜…… 许一鸣太了解汪掌珠了,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懊恼,不甘,让他的心情在一瞬间也变的很糟,他抿了一下唇角,起身去卫生间洗净了手,回来从盘子里拣了一枚芒果剥了起来,他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这样的活也从来没做过,可是他低着头,专心致志,仿佛把手上剥芒果的工作当成了一项天大的任务来完成。 尽管许一鸣很用心了,但还是把一个芒果剥的满目疮痍,自己也弄了一手一身,汪掌珠深吸了一口气,将许一鸣手里的芒果接过来,咬了一口,不知道是自己生病嘴苦,还是芒果酸涩,她只觉得满口的酸苦,真真是又苦又涩,可是她还是当着许一鸣的面是把它咽下去了。 汪掌珠第二天就到学校上学了,她读的是本市最好的高中,也是贵族高中,能在这里读书的孩子,家里要么是高官厚爵,要么是富甲殷商,每个孩子都带着一股天生傲慢的颐指气使。 因为都是上流社会人家的孩子,对汪家生的巨变,汪掌珠学校里的师生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这些人看着汪掌珠的目光里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 这种嘲笑中带着点同情的目光真的让汪掌珠很不适应,她长这么大没经历过落魄,十分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下课的时候,只是低着头,如芒在背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汪掌珠平日里的性格虽然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种,但比起其他同学,她的家庭更富有些,让她在这群天之骄子里也是昂挺胸,优越感十足的。现在她家里忽然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人要对她落井下石,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听说了吗,汪掌珠家出事了,她爸爸成了头号通缉犯了!” “嗯,报纸上,电视上,网上,都说这件事情了,现在到处都在通缉她爸爸呢!” …… 不高不低的议论声,汪掌珠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戳到她的伤处,可她却无力反驳,只能装作听不见,但心跳与呼吸都乱了。 这些坐在她周围的同学现在指不定怎样看她和她家的笑话呢,她感觉自己胸前好像挂着一块儿牌儿,上面着 醒目的大字——“罪犯”,还打了个红叉。 …… “呵呵,这就叫出多大的风头丢多大的人,你看他们汪家平日里多牛啊,原来是做走私的啊!” “嗯,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赚的都是黑心钱!” “你说咱们和通缉犯的女儿在一班,不会受连累吧!” …… 汪掌珠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她的手开始打颤,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许一鸣的位置,可是许一鸣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位置空空的。汪掌珠没有勇气再回头看向好朋友葛澄薇的位置,只能身体哆嗦的硬撑着。 “你们说什么呢?”随着一声娇喝,一道苗头的身影从教室外面走进来,风一般来到汪掌珠的身边,用手揉揉汪掌珠的头,就像母亲对她所充溺的小女儿所会做的亲昵动作一样,然后厉声说着:“刚才那些话谁说的,有本事的给我站出来!” 教室里面慢慢的静了下来,来人叫嚷的声音比珍珠落玉盘更动人,“我葛澄薇在这里放下话了,如果有人以后再敢对汪掌珠家的事情说三道四,那就是跟我作对,我见到一次打一次,见到两次打两次。” 如此无所顾忌、嚣张霸道的女孩子,就是汪掌珠最好的女朋友——葛澄薇,葛澄薇家也是财大气粗,她人长的很漂亮,拥有一头天生的波浪卷,属于那种明艳妩媚的美女。 葛澄薇平日里喜欢在脸上化上淡薄的妆容,穿世界顶级名牌,开着她的红色保时捷招摇过市,引得学校内外无数男生明里暗里的欣赏她,追求她。 葛澄薇的父亲在四年前跟她的母亲离了婚,另娶了个很年轻的女人,这一举动催化了葛澄薇步入叛逆期的进程,原本性格就有些咄咄逼人的她,变得更加的乖张任性,锋芒毕露,她开始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貌和手里的金钱,结交形形**不同的朋友,如同大姐大一样在学校里呼风唤雨。 汪掌珠和葛澄薇同时富家女,矜贵如公主,但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前者对自己的优越生活无知无觉,淡然处之,后者则奢华放肆,飞扬跋扈。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怪,汪掌珠其实是不喜欢葛澄薇这样奔放泼辣性格的人,但是葛澄薇却莫名其妙的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好似跟她很投缘似的,渐渐的,汪掌珠现葛澄薇身上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她开始喜欢上葛澄薇无所顾忌的青春,两人彻底的成了好朋友。 葛澄薇还 站在那里嚷嚷着,许一鸣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他快的扫视了一眼教室的情况,低头看了一眼紧握拳头,咬着嘴唇的汪掌珠,顿时脸色突变。 他如同保护自己领地的狮子王般,气场强大的站到汪掌珠身边,咬牙切齿的重申着葛澄薇的观点,“你们都给我听着,也去告诉其他人,以后如果谁敢欺负汪掌珠,谁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我就对他不客气!” 许一鸣仗着人高马大,又练过几手功夫,在学校也是横着走的主,有他和葛澄薇在这里接二连三的危言耸听,教室里彻底的变到鸦雀无声了。 汪掌珠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难道他们两个就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言论自由是公民的权力,谁能管的了啊!再说了,别人说说又有什么错?还是自己家做的事情不光彩,尊严从来就不是靠别人给的,他们这样吵吵嚷嚷的,只是给旁人徒增谈资。 “行了,你们两个快坐下吧,快要上课了。”汪掌珠虚弱的声音压倒了立威耍横的一对少年男女,葛澄薇看了许一鸣一眼,抢先坐到汪掌珠身边的位置上,汪掌珠现在没什么心情跟她说话,转头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 葛澄薇看着汪掌珠迟滞的眼风,为难的抬头看看许一鸣,她这些天也是每天都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汪掌珠,劝慰开导的话已经说了无数了,但汪家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大事情,又怎么是自己说几句话就可以劝解的了地。 第十四章 长夜煎熬 汪掌珠生活里生的巨变,让她原本就不算太外向的性格变得更加的孤僻,她成了身边这个群体里忽然冒出来的另类,周围都是比自己家庭优越出身清白的同学,她再也无法向从前那样和这些人坦然处之,也无法将自己融入这样的环境中。 在同学面前,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内心的自信荡然无存,只有那份与生俱来的,历经波折依然残存的最后一丁点儿骄傲,在驱使着她每天来这里上学,她不断的在心里自我催眠着:汪掌珠,没人能击垮你,昂起你的头! 其实汪掌珠最初是想过不来这里上学的,可是不来这里她还能来哪里?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她会疯掉,如果转学,势必要楚焕东的协助,而现在,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楚焕东。 虽然每天汪掌珠都坚持着来上学,但从前性情温和的她变得冷淡起来,无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连对身边的两个好朋友也越来越不耐烦,动辙冷嘲热讽。 许一鸣和葛澄薇把汪掌珠的转变看在眼里,他们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但都苦于医治无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对汪掌珠采取很包容的态度,即使她阴阳怪气。 这天晚上放学,汪掌珠挥别了许一鸣,拎着书包,一步慢似一步的往自己别墅里面走,家里现在再也没了她的期盼,疼她的爸爸,爱她的哥哥,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只有带着假面的林依柔,每天虚伪的敷衍着自己,让她看着就心烦。 在快要接近主屋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笑语喧哗,那属于林雨柔特有的娇笑让她心里一颤,林雨柔回来了,是不是楚焕东也回来了! 佣人远远的看见了汪掌珠,替她打开了别墅的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轻音乐婉转优扬,客厅里都充斥着美好诱人的饭香味。 汪掌珠深吸了一口气,鼓了点儿勇气才走进屋里,模模糊糊中看见楚焕东和林雨柔相依的坐在沙上,林依柔坐在他们的对面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哟,掌珠放学了!”林依柔看见汪掌珠进屋,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对她展颜一笑,“掌珠,你哥哥和雨柔回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吃饭呢!” 汪掌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个如此脆弱的人,一点儿百折不挠的坚强也没有,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楚焕东的方向,她怕看见楚焕东那张她熟悉了那么多年英俊的脸和他望向林雨柔深情的眼,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崩溃的角落. 她垂着眼睛,盯着自 己的鞋尖,声音不大的叫着:“哥,雨柔姐。”她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脸憔悴得近乎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仿佛有两团阴影, 楚焕东姿态闲适的坐在沙上,淡笑地看了看汪掌珠,“掌珠回来了,一起吃饭吧!”随性的口吻就如同在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一般。 汪掌珠觉得耳朵都嗡嗡作响,她更深的低下头,紧紧咬着唇,嘴唇仿佛要被咬出血印子来,唯有这种痛楚才能提醒她现在不哭出来,她不能当着楚焕东的面再哭出来。 “我刚刚和许一鸣在外面吃过了,不饿,你们吃吧!”汪掌珠凝聚起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短短的一句话,说的顺畅平稳。 回到自己的房间,汪掌珠连衣服都没换,就坐到大床上,眼中盈盈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絮絮的落下来。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天幕一点点的陷入到黑暗里,最近她总是睡不好觉,在一个又一个孤寂清冷的长夜,她梦见爸爸,梦见妈妈,梦见二哥,但最多的梦见的是楚焕东,梦见他一次,她就哭一次,受一次煎熬,但她却无法告诉他,永远都无法告诉他。 无论汪掌珠如何的想对楚焕东视而不见,但对爸爸的担心和牵挂,还是让她不得不打消一切顾忌,去找楚焕东打听询问爸爸的情况,她想,现在能帮助爸爸的也只有楚焕东一人了。 她知道林氏姐妹一向注重保养,为了养颜美容,向来睡得早,现在这个家里没睡的人多半只有楚焕东一个,按照楚焕东平日里的作息时间推算着,估计他这会应该去书房处理公事了,汪掌珠洗了澡,换上居家的衣服去书房找楚焕东。 楚焕东这间书房在走廊的尽头,跟家里其他房间的格局大小相同,只是装修风格完全不一样,楚焕东的这间书房整体格调简单,每面墙上都是个大书柜,房间里除了一张书房,一张床,连副字画都没有悬挂。 汪掌珠敲了两下门,然后就站在门边等待,如果是从前,她会象征性的敲两下门,然后就不请自如的冲进去,搂住楚焕东又蹦又跳,或者又亲又咬。 楚焕东很快过来给她开了门,他很随意的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裤,站在那里还是一样的耀眼,简直不能直视。 汪掌珠没有什么与楚焕东目光相接的勇气,她只是微微抬起目光,看到的正是楚焕东衬衣纽扣散开处,那里露出他小麦色结实的胸肌,性感的锁骨……随着这些涌现的前尘旧事让她双手哆嗦,急忙垂下目光,不敢再看楚焕东的任何肢体。 “掌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事吗?”楚焕东的腔调很淡,像是不太乐见她这个不之客,带着点儿他那天生的冷漠。 不过汪掌珠现在可不能计较这么多了,她有些尴尬,有些急切的开口,“哥,你知不知道爸爸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啊?” 楚焕东的表情仍旧很淡,“我已经尽力在找关系,想办法了,但爸爸的事情太复杂,他现在又有心避开,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掌珠,爸爸这些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我倒是希望爸爸能联系我,但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汪掌珠沮丧的摇摇头。 楚焕东不动声色的盯着汪掌珠的脸,似乎不想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映,然后轻轻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头,“掌珠,现在能救爸爸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但是你也知道,爸爸是那样一个多疑敏感的人,能让他信任的人只有你,如果爸爸以后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尽最大的能力营救他。” “好。”汪掌珠面对楚焕东无意中对自己流落出的一点儿温情诚惶诚恐,她感激地抬头看着楚焕东,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怯生生的喜悦和无尽的信任,在她最脆弱,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多么希望这副曾经熟悉,温暖,宽厚的怀抱可以收留她,这个男人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依靠。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她原来是一张娃娃脸,有着大大的眼睛,白嫩的皮肤,气质纯净,笑颜如花,但是短短的十几天的工夫,她好像瘦了十多斤,本来身形就苗条娇小,现在憔悴样子叫人更加不忍心看下去。 一瞬间,他仿佛松懈下来,握着的手掌微微一动。 “掌珠,焕东!”婉转的清音传来,风姿绰约的林雨柔端着一个餐盘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水灵灵的大眼左瞅瞅右瞧瞧,脸上的笑容稍稍滞窒,但随即转头温柔的对楚焕东说着:“焕东,我怕你熬夜挨饿,亲手去给你做了夜宵,你尝尝看!”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做饭了?”楚焕东唇角弯了起来,看着林雨柔的目光中有几分欣喜,“你不是说最讨厌做饭,这辈子都不会下厨房的吗?” “呵呵,那要看为谁做啊,我知道你胃不好,受不得饿的。”林雨柔微笑,幽兰般的芬芳四射。 “能吃到你做的饭,真的是三生有幸啊!”楚焕东说笑着,伸手接过林雨柔手里的托盘。 林雨柔的意图是想走进楚焕东书房,奈何有汪掌珠挡在门口 ,她是个会做人的,即使知道楚焕东和汪掌珠的关系,还是很大方和善的主动对着汪掌珠笑了笑,权当打招呼。 夹在两人之间的汪掌珠,纵然脸皮再厚也知道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了,她低头惨笑,楚焕东刚刚对她流露出的那个表情可能有很多原因,但唯独不是她想要的那回事。 她觉得面皮烧,如同火烤一般,其实她心里明明白白,楚焕东是不会对自己再回头了,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一种名为悲伤或者绝望的心情满布了全身。 从这天开始,楚焕东开始和林雨柔在家里同进同出,他对林雨柔也日益的体贴,你侬我侬的情景随处可见,对汪掌珠的悲伤憔悴似乎都视而不见,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他的心。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在一起心里别扭,她知道,楚焕东的温柔,关心,体贴都不再属于自己了,而是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那本就锋锐的的目光看着她时是淡漠疏离。 于是,汪掌珠每天回到家,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无数个夜晚她都因为这样的心里折磨辗转无眠,她和楚焕东关系有生以来第一次变得这么糟,不是冷战,却比冷战要疏远许多。 第十五章 温暖陪伴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激情澎湃的念着‘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讲义摆在桌上,一阵风吹过,书页被吹的‘哗哗’的作响。 汪掌珠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天空蔚蓝高远,窗前的树木郁郁葱葱,洋槐绽放着洁白的花串,一嘟噜一嘟噜的。 有人在身后捅了捅她,一张纸条传过来,草书,潇洒不羁,“又什么呆呢?午饭想吃什么?” “随便。”汪掌珠不耐烦的回答完毕,把纸条传了回去。 中午,两个餐盒摆到一脸木然的汪掌珠课桌上,“吃吧,这可都是你喜欢的啊,不准剩下。”许一鸣很霸气的在汪掌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大玻璃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正好映在他的脸上,乌黑的头被阳光镀上一层绒绒的金圈,黑色的眸子流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光彩, “许一鸣,你怎么不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啊?”随着娇脆的抱怨声,葛澄薇也抱着饭盒气喘吁吁的坐了过来。 许一鸣对葛澄薇可没有对汪掌珠的好脾气,他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你总在这凑什么热闹啊,在饭厅里被众人簇拥着当公主多好啊?” “怎么,你吃醋了?”葛澄薇一挑眉,对许一鸣飞了个标准的媚眼。 许一鸣冷哼一声,“无聊!”他没有理睬葛澄薇公然的挑衅,转头去给汪掌珠夹菜。 汪掌珠皱着眉头看着他夹给自己的香菇,“你夹来夹去的干嘛啊!我又不是得了小儿麻痹症生活不能自理,莫名其妙!” “我不是怕你饿吗!”许一鸣极力忍耐着,他和汪掌珠虽然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但他从来不是惯孩子家长,一直是跟汪掌珠针锋相对着干的,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才在她面前收敛了少爷脾气。 “可是那菜都沾上了你的口水,我就是饿死也不吃!”汪掌珠最近心情不爽,动辄就把气往许一鸣身上撒。 这些年,许一鸣对汪掌珠的恶言相向基本已经免疫了,可是此时听了汪掌珠说的这句话,他的脸瞬间阴鸷下来。 他和汪掌珠从小同进同出的,两人打打闹闹,期间多少肢体接触,可谁都不会觉得脸红,彼此拿着对方的水杯肆无忌惮的喝水更是多之又多,但今天汪掌珠这句无心的话,刺痛了他这些日子蠢蠢欲动的心,他站起身把自己的饭盒一收拾,恶形恶状的说着:“活该你饿死!”转身就大步的走出了教室。 葛澄薇见许一鸣怒气冲 冲的离开,有些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拨拉着饭盒里的木耳,小心的给汪掌珠提意见,“掌珠,鸣子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还这么气他干嘛啊?” 汪掌珠虽然心情不好,但她并不是疯狗,还是知道谁该咬谁不该咬的,她对着葛澄薇勉强的笑了一下,“由他去吧,他自我恢复我能力强。”过去无数的经验告诉她,无论她对许一鸣做了什么,许一鸣都会无条件的,无原则的跟她重修旧好的。 葛澄薇无奈的摇摇头,满头得波浪卷跟着妩媚飘动,难怪人家都说一物降一物,汪掌珠就可以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让清高骄傲的许一鸣,甘心情愿的对她卑躬屈膝,俯称臣。 许一鸣在他们学校是很引人瞩目的,长的好,学习好,运动好,豆寇年华情窦初开,谁对这样出色的男孩子没点幻想。 只是许一鸣英气逼人的面孔后总是藏着对一切的不以为意,他从不跟女生腻歪,但在这个年纪的女生来看,这样的许一鸣却更具有打动人心的魅力。 全校的同学都知道许一鸣和汪掌珠的关系‘好’,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的‘好’是好朋友的‘好’,他们之间有着让同学羡慕的剑拔弩张的亲密。 许一鸣终究是要做汪掌珠的手下败将! 放学的时候,葛澄薇挽着汪掌珠的胳膊来到教学楼下,见许一鸣已经斜跨在他那台级拉风的摩托车上,不耐烦的向汪掌珠招手,“快点儿,你怎么那么慢啊!” “谁让你等了,赶时间你就走。”汪掌珠没好气的说。 许一鸣无奈的轻叹,几不可闻,“我贱!”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汪掌珠家的门口,许一鸣见身后还是没动静,提醒着:“没睡着吧,你到家了!” 汪掌珠抿抿嘴唇,不应不拒,她转头看着自己家那在夕阳下闪光的别墅,只觉的莫名的胆怯,这些天从震惊到悲痛,从尝试面对到接受现实,她始终是无法做到荡然面对。 她看着许一鸣的后背,突奇想的说道:“鸣子,你到我家给我补习一下功课吧,我供你晚饭吃。” 许一鸣转头看着汪掌珠消瘦下来的脸,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强撑的无助,尽显在这句话里。 他知道汪掌珠是个非常不要强,不求上进的姑娘,想要自己给她补课只是个幌子罢了,她只是不想一个呆在这个毫无温暖的家里。 他多想伸手抱抱她,像对待一个委屈的孩子,拍一拍她的背,让她知道 ,她身边始终有个人陪伴着她,可是汪掌珠已经选择了故作坚强,他怎么忍心再用同情去刺激她。 这样的汪掌珠让许一鸣更从心底怜惜起来,他伸出手,想去抚一下她的额,手到半路却又收回来了,不露痕迹地摆弄着书包,嬉笑着说:“说好了,我想吃什么你给我弄什么!” 汪掌珠和许一鸣的补课行动就在汪家的大花园里进行,两人坐在一把华贵的欧式遮阳伞下,桌上放着各色食品水果,还有两本摊开的书。 汪掌珠一手翻转着油笔,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渐渐西沉的残阳,许一鸣则在低头坐着试卷,顺便把汪掌珠的也一并做完。 花园里绿藤疯长,各种花卉争相斗艳,许一鸣每天放学都陪在郁郁寡欢的汪掌珠身边,他找不到什么方式可以让她快乐起来,就每天的从学校到家里陪着她,上课,吃饭,呆,除了睡觉他都在她身边。 这天汪掌珠终于醒悟过来,“许一鸣,我这样让你给我补课,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啊?” 许一鸣说:“我成绩好,没事的。” 汪掌珠点点头,说:“你真够自大的!”然后心安理得让他与自己作伴。 …… 楚焕东这天没有应酬,下班后和林雨柔一起乘车回家,车子一进别墅的门,他就看见了站在花园里老杏下的一对青春逼人的少年男女。 “鸣子,我要上面那个杏子!”汪掌珠指着树梢那个小小的硕果喊着,浓密的树阴里几丝夕阳的余光漏下来,碎金一般洒落在她的肩头,雪白的面孔被映的带着点淡淡的玫瑰红,双目晶莹闪烁,嘴角带着许久不见的甜蜜笑容。 “那么高!万一掉下来我可就是高位截瘫了!”许一鸣眯着眼顺着汪掌珠手指的方向看着,夕阳同样在他的身上,头,面孔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英俊的不可一世。 “放心吧,你如果真摔成了生活不能自理,我侍候你!”汪掌珠不依不饶的笑闹。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记住了,小猪子!”许一鸣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笑容,心中悲喜交集,别说汪掌珠让他上树,就是让他投河自尽他也从了! 楚焕东看着他二人这温馨快乐的一幕,一刹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在林雨柔的招呼下下了车,进到屋里,漫不经心的问着林依柔,“今天也不是周末,鸣子怎么过来玩了?” 林依柔急忙殷勤回答,“掌珠这几天放学都领鸣子回来,她说鸣子在 给她补习功课。” 楚焕东此时倒也沉得住气,他点了一下头,到楼上去换衣服。 汪掌珠仰头看着许一鸣伸手矫健的往树上爬着,越来越接近她的那个小小目标,她连连呼喊着:“你小心点儿,那个小树杈太细,别真把你摔下来!” “我倒是希望摔下来呢,好让你侍候我!” 哈哈,我侍候你!到时候我把可怜兮兮的你推倒商业街去,让你去要饭,然后我数钱!”汪掌珠恶毒大笑的样子。 “你看你那样,像白雪公主她后妈似的!” 汪掌珠哈哈的笑着,她今天难得地高兴了一回,仿佛心中的浊气都去了大半,而许一鸣见她难道的高兴,心领神会地更加卖力耍宝,汪掌珠也很是承情,笑得眉飞色舞,声音飞扬。 楚焕东面色沉郁的坐在书房里,窗外汪掌珠和许一鸣说笑的声音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命令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在书桌边坐了半晌,翻看了几页文件,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玻璃里窗可以居高临下的看见外面,许一鸣这个时候已经从树上爬下来了,手里捧着一把青涩的杏子,正跟汪掌珠炫耀着什么,英俊的眉目因为大笑,舒朗开阔。 汪掌珠带着几分崇拜的样子看着许一鸣,脸上带着楚焕东所迷恋的孩子气的楚楚动人,许一鸣说着话,很自然伸手替汪掌珠将落在耳边的碎掖到而后,动作熟捻亲密。 第十六章 绿帽子 楚焕东艰难难地移开视线,咬牙走回到书桌旁,这些年来,他满身背负的要报仇,即便他再睿智的运筹设计,身边也是需要得力的帮手和内应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林氏姐妹,当初林氏姐妹答应帮助他,是有条件的,事成之后,楚焕东要娶林雨柔,另外,要给林依柔一大笔钱。 这个协议,对于骄傲刚强的楚焕东来说一直讳莫如深,但这些年为了哥哥报仇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信仰,让他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虽然他的生活里出现了汪掌珠,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割舍的。 很久以前他就做了决定,哥哥的事一了结,他会放下一切包袱,同寻常男子一样,娶妻生子,享受人世间最普通也最快乐的生活。 可是,楚焕东没想不到汪掌珠会这么让他不省心,他一再地告诫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楚焕东枯坐在书桌旁,半晌也看不进去一个字,最后,他‘忽’的起身,推开门走到楼下,对着佣人说:“去招呼小姐和许公子回来,开饭了!” 汪掌珠把许一鸣摘下来的一枚青杏子放进嘴里,许一鸣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绕有些兴趣的问道:“怎么样?甜吗?” “呸!”汪掌珠把小杏子从嘴里吐出,怒斥许一鸣,“你以为我会真吃啊,当我傻呢?这个时候的杏,有甜的吗?” 许一鸣哈哈的呲牙乐着。 “小姐,开饭了,大少爷叫你和许公子进屋吃饭。”轻手轻脚走过来的佣人,低头对汪掌珠说着。 汪掌珠抬头看着太阳已经要沉到地平线的下面了,光顾着开心,忘了时间过得飞快,都到了家里开饭的点了。 “你告诉少爷,让他们吃吧,我刚刚吃过了,不饿。”她实在没有勇气去跟那对时不时就要郎情妾意一下的男女同桌用餐。 许一鸣听着汪掌珠的话,立刻心领神会,“我也不吃了,我们放学时一起吃的汉堡,刚才又吃了那么多的水果和零食,一点儿都不饿。” 佣人点点头,回去复命了。 “你跟我去我家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来。”许一鸣歪头看看汪掌珠的脸,她今天的午餐没有吃多少东西,刚才也没吃什么,再饿一晚上就完了。 汪掌珠忍不住轻嗤一声,“你以为我哥是白痴,做的那么明显,那是公然再跟他挑衅!” “那你就要饿一晚上?” “反正我也吃不下,再说了,现在不是流行锥子脸吗,我正讨厌我这张圆饼脸呢!”汪掌珠无所谓的对许一鸣笑笑,“你快点儿回家去吧,别再耽误了你家里开饭的点。” 许一鸣挠挠脑袋,看着汪掌珠挨饿的事情他受不了,他拿出电话打给家里,让他们派司机马上送来点儿可以放在袋子里的吃的,他到汪家大门口去取。 许家富有,但唯独儿子只有一个,许一鸣这个独苗从小到大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在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他的电话打过去不多时,许家的吃的就送到了。 为了不让别人现,许一鸣背着书包跑到大门口,不多时,又背着鼓鼓的书包跑回来。 汪掌珠和许一鸣坐在杏树下分享着许家送来的烤乳鸽和鸡翅膀,早就饿了的汪掌珠也吃的很香,啧啧赞叹着说:“嗯,真香!对了,鸣子,电视上演到这个情节的时候,都要喝酒的!” “你的事怎么那么多啊!”许一鸣翻着白眼,但还是很体贴的把一罐饮料递给她,“酒是没有,有雪梨汁!” 汪掌珠痛饮着许一鸣递给自己的‘最爱’,然后装出一副醉样,拍打着许一鸣的肩膀,“鸣子,你怎么就这么了解我呢,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许一鸣正吃着鸽子腿,噎了半天,才艰难地给出回答:“我也了解我家‘大黄’,我也暗恋它啊!” “好啊,你敢绕着弯的骂我!”汪掌珠放下手里的东西,恶狗一样扑向许一鸣。 许一鸣一如既往的灵巧躲开,“你这个模样还真是像我家‘大黄’我说我怎么会暗恋你呢!”他逗弄着汪掌珠追着自己满花园的跑。 屋内晚餐的时候气氛非常差,楚焕东优雅地吃着晚餐,但面色却平静的吓人,连平时多话的林依柔都跟着噤声了。 楚焕东从这天开始留意,许一鸣在家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天气渐热了,周六周日汪掌珠懒得去补课了,许一鸣就全程的陪在他家里。 “焕东哥好!”许一鸣踏进汪家的大厅,先跟坐在沙上看晨报的楚焕东打招呼,然后自来熟的一边脱鞋,一边跟坐在餐桌边的汪掌珠嚷嚷,“我刚才去补习老师那里把今天的补习材料取来了,等一下我给你补。” 汪掌珠暗恨,把自己说的像个人似的! 她喝了一口牛奶,瞪了许一鸣一眼,不满的嘟囔着:“谁让你去取复习材料了,我让你去周老师那里把他的几本 原声影碟拿来。“ “你大小姐一句话,我敢不听吗!”许一鸣无奈的笑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沓碟片。 “啊!太好了!”汪掌珠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满脸欣喜的跑到许一鸣身边,两人走到客厅的一角叽叽咕咕的翻看着碟片。 窗外的晨光正好映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青春逼人的两张脸都流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光彩,尤其是汪掌珠,唇角漾着柔暖笑容,宛如盛开的大朵大朵的白莲花。 楚焕东继续翻看着报纸,尽可能的躲开眼前刺目的情景,可是许一鸣和汪掌珠低低的说笑声,还是不间断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忍耐了半晌,楚焕东还是忍不住抬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许一鸣和汪掌珠头挨着头,肩并着肩摆弄着面前的碟片,亲密无间的脸都要挨到一起了。 楚焕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汪掌珠的好,汪掌珠的美,她的可爱,她的清纯,那都是属于自己的,可是现在呢…… 许一鸣和汪掌珠从小一起厮混长大,因为他们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而汪掌珠明显的对自己情有独钟,所以楚焕东理所当然的把他们想成是单纯的好朋友,断不会生出情愫。 然而现在汪掌珠的生活生了惊天巨变,自己又在这个时候移情别恋,许一鸣对汪掌珠开始无微不至的关怀,对她娇宠呵护,而他们两个人又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在一起时的情投意合朝夕相伴是再多的别扭和争吵都抹煞不了,他们怎么就不能忽然对彼此动了心? 即使汪掌珠曾经喜欢过自己,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在伤心过后,转头喜欢上对她百依百顺的许一鸣呢? 楚焕东紧紧的握着报纸,这个突的念头让他手心都冒了冷汗,他清楚,许一鸣和汪掌珠的的关系比亲人暧昧,比朋友私密,比恋人复杂,而许一鸣对汪掌珠又拥有着最坦荡的赤子之心,他们两个想要恋爱,那简直是一触即。 楚焕东忽然就有了怒意,他竭力用最平淡的声音说道:“掌珠,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你的功课现在怎么样啊?” 汪掌珠听着楚焕东的话,半天没能反应过来,楚焕东这些日子跟她只限于最简单的,最礼貌的点头问候,生疏的如同陌生人一般,怎么今天想起来关心自己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抬头正看见吃过早餐,向楚焕东身边走过去的林雨柔,终于有些理解了楚焕东的意图,楚焕东这是要自己给他们腾儿 地啊! 汪掌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楚焕东笑了一下,“哥,我成绩是不好,我和鸣子这就去补习功课。”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那久违的小梨涡,心头狠狠牵扯,可是淡笑偏偏还要挂在他嘴角,头微仰。 许一鸣这些日子对汪掌珠是百分之百的纵容,两个人在一起时,只要是汪掌珠说是的,他绝不反对,现在听汪掌珠这么说,他立刻放下碟片,毫不含糊的抓起书包,“掌珠,咱们补习功课去吧!” 汪掌珠笑嘻嘻的拉着许一鸣往楼上走,其实她此时真的不是纯心要气楚焕东,这些日子,她确实是全心依赖着许一鸣,把他当成了她最后的一块浮木,无论她怎样拼命坚强或自我催眠,可她终究是个从没受过挫折温室里长大的十八岁的小女孩,现实逼得她不得不承受抵挡,她无处躲藏,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可以的,你行的。 可事实上汪掌珠根本没有能力来承受和消化这一连串的巨变,如果不是许一鸣还陪在她身边,陪她散心,由着她尽情的宣泄脾气,恐怕她真的就崩溃了。 楚焕东微眯着眼睛,看着汪掌珠和许一鸣上楼去了汪掌珠的房间,并且关严了门! 他懊恼的都想杀人,对自己亲手促成的局面,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挽回。 盯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楚焕东竟然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这些日子无论他心里怎么自我折磨,他对待汪掌珠依然采取冷处理的态度,平日里就算看着许一鸣和汪掌珠在一起不高兴,他也是藏在心里,神情上最多是带出些阴冷,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戴着绿帽子的丈夫… 楚焕东从来都不是个束手任情况展的人,他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在这天许一鸣离开汪家后,他就敲开了汪掌珠的门。 “你干什么啊?又落下什么东西了?”汪掌珠不耐烦的来开门,她以为敲门的是去而复返的许一鸣,打开门,有些愕然的看着站在门外意外出现的楚焕东。 第十七章 男人的心真狠 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楚焕东,汪掌珠那颗被冰封了的心再次不安分的蠢蠢欲动起来,她抑制着心里的狂跳,对着楚焕东微笑一下,问道:“哥,有什么事吗?” 楚焕东面色温和的对汪掌珠点点头,然后语气有些郑重的说道:“掌珠,如果你想补习功课,你可以去专业的补习班,如果你不想去外面,我可以去给你请最好的补习老师。” 这一刻,努力挂着微笑的汪掌珠觉得自己蠢透了,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吧,他来这里跟自己说这些,只是不想让许一鸣再出现在家里。 “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外面的补习班。”汪掌珠死死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默认下楚焕东的这一说法,无论楚焕东出于什么目的不想然让许一鸣来家里,她都要听他的,谁让他现在是一家之主呢! “掌珠,你和许一鸣呆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专心读书。”楚焕东那张英俊阴沉的脸逆着光,阴影覆盖在他极至完美的五官上,强硬的近乎冷酷。 汪掌珠觉得自己满嘴都是酸涩的味道,男人一旦变了心,是真狠啊! 他难道就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如同丧家之犬,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孤孤单单惶恐不可终日吗?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只剩下许一鸣这一颗救命稻草了吗? 她受了委屈,伤心难过还可以跟许一鸣一下脾气,可是现在,他连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相处的人都要驱逐! 汪掌珠克制着自己插在衣兜里颤抖的双手,希望它不会影响声音的质量,“许一鸣学习好,不用补课的,明天开始我跟葛澄薇去补课。” 楚焕东看着从前顽皮任性的汪掌珠,突然变得如此乖顺,心中终究是生出微微不忍,他安抚性的伸手拍了拍汪掌珠的肩膀,随即感觉到汪掌珠哆嗦了一下,像是在逃避他手掌的温度,他微微一怔,随后垂下了胳膊,很公式化的说着:“学习不要太累,想吃什么就跟佣人说。” “谢谢哥哥。”汪掌珠对着楚焕东规规矩矩的点了一下头。 楚焕东看着这样委屈乖顺的汪掌珠,仿佛被锐利的什么刺中要害,一阵心悸,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转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开始,汪掌珠就不让许一鸣来家里替她补习功课了,自己也顺便在家里消失了。 她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楚焕东对她不单单是不再喜欢那么简单,他对她是有些厌恶的,存在于别人冷眼旁观的厌恶中,再 在人家身边晃来晃去的,那她真的就没有一点儿自尊了。 汪掌珠清楚自己从今后是无依无靠了,妈妈死了,爸爸逃亡,二哥失踪,大哥形如末路,她的未来注定风雨飘摇。 她也曾经无数的命令自己奋图强,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扬眉吐气的让楚焕东和林雨柔等人对她刮目相看,可是现在她就是没有什么学习的心思。 汪掌珠在放学前跟葛澄薇打了声招呼,“薇薇,今天放学等我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去玩。”她知道,葛澄薇在玩的方面天赋异禀,跟她在一起,保证花样翻新,开心快乐。 “好啊!”葛澄薇有些意外,但依然笑着应承,“今天我领你出去开开眼界,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在外面的天地兴风作浪的!”其实她早就想带着汪掌珠出去散散心,但汪掌珠从小被家里保护周全,管教严格,自己去的那些地方汪掌珠未必会去,今天见汪掌珠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急忙答应。 放学的时候,许一鸣跨坐在摩托车上,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汪掌珠上了葛澄薇耀眼的红色小跑,皱眉喊着:“汪掌珠,我在这呢!你上她车干嘛啊?” “啊!忘了告诉你了,许一鸣,今天你不用去给我补课了。”汪掌珠对许一鸣随便的挥手手,她对许一鸣,从来不忌讳过河拆桥。 许一鸣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他动摩托车来到葛澄薇的跑车旁边,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们二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玩!哈哈,许一鸣,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汪掌珠有些苦中作乐的向许一鸣挥挥手,葛澄薇抬手拂了一下妩媚的长,风情万种的对着许一鸣微微一笑,跑车瞬间加,以极其彪悍的度窜了出去。 “葛澄薇,你疯了,开慢点儿!”许一鸣气急败坏的动引擎,奔着红色小跑消失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掌珠,想去哪里玩?”葛澄薇一边开车,一边侧头询问着汪掌珠的意见。 “带我去个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地方。”汪掌珠双目茫然的看着前路,无力的靠进椅背里面。 葛澄薇听着汪掌珠语气中那种对人生已经毫无祈盼的深深寂寥,不由心中叹息,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目光中有着洞察一切的了然,眼底依稀含了同病相怜的意味,然后爽朗大笑,“好啊,掌珠,我就让你彻底的放松一回,但在去之前,咱们得先把这身校服换下来。” 许一鸣虽然骑着摩 托车一路狂追,但最后追上汪掌珠和葛澄薇时,她们两个已经换过衣服,坐到了酒吧里面。 葛澄薇此时的打扮自然性感妩媚,但许一鸣连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是汪掌珠,在看见汪掌珠的一瞬间,他的大眼睛猛地睁圆。 汪掌珠纤秾适度的身上穿了件极其简单的白色bar内衣,外面穿了条黑色背带短马裤,白色内衣和黑色背带上又用了镂空的暗花巧妙结合,隐约现出些纤细的腰与柔嫩的背,这一切都与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呼应。 少女特有的肌肤骄傲地散着诱人的光泽,让汪掌珠整个人看着既带一种青春的活力,又透出娇俏性感无限风情。 这样异常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得许一鸣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愣的同时,已经有侍应生给葛澄薇和汪掌珠面前送上来一沓啤酒,正低头在为她们打开。 “你……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啊?”许一鸣脸带愠怒的瞪了葛澄薇一眼,奔过去就拉扯着坐在沙里的汪掌珠,“走,掌珠,跟我回家?” “你放开!”汪掌珠没好气的推开许一鸣,“要你管我?你是我妈啊?” 汪掌珠家里的生意虽然五花八门,但是来酒吧喝酒她还是平生第一次,汪达成自己手底下就经营着这些生意,自然清楚的知道这些地方的黑暗,复杂,还有为人不耻的肮脏,他是严令自己的宝贝女儿涉足这种地方的。 刚刚汪掌珠也没想到葛澄薇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迷乱的人群,喧闹的环境,让第一次进来的汪掌珠感觉很是不适应,头疼,正在她要跟葛澄薇提出离开时,许一鸣来了。 本来不想在这里逗留的汪掌珠,被许一鸣这样一拉扯,她的叛逆心就上来了,她不能在葛澄薇和大庭广众下丢这个脸,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不过是个连酒吧都没来过的小屁孩。 “掌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许一鸣有些痛心疾,“你马上跟我回家!” “许一鸣,那你说,哪里才是我属于我的地儿啊!”汪掌珠冷笑的推开许一鸣的手。 许一鸣的话,牵出了让她有家不能回痛彻心扉的缘由,汪掌珠并不是个多么外向开放的孩子,家里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想过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情绪,她依然每天放学后乖乖的回家,她只习惯每天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 可是,有人就是看她不顺眼,有人就是不想让她在家里呆着! 许一鸣见汪掌珠态度如 此强硬,知道硬拉着她走是不可能了,带不走汪掌珠,他当然不可能放心离开,干脆一屁股坐在汪掌珠身边,气囔囔的对身旁的侍应生喊道:“给我来碗面条!” 葛澄薇习惯性地撩拨着微卷的长,对着许一鸣呵呵笑着,“跟你真是丢不起的人,没看见谁到酒吧要面条的!”说完拿着酒瓶朝许一鸣晃了晃,“鸣子,到这里来,得来这个!” 气正不顺的许一鸣受不得半点儿激,抄起瓶啤酒对着葛澄薇一挑眉,“谁怕谁啊!”说完,豪爽的对着瓶口喝了下去。 汪掌珠见葛澄薇和许一鸣喝得起劲,她也拿起瓶啤酒喝下去一大口,酸涩的液体流入咽喉时,她呛着了,一阵剧咳后,竟然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舒坦了好多,随后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舞池里有红男绿女,妖冶的灯光明灭迷离,许一鸣虽然是男儿身,但是对于喝酒没什么经验的他,遇见了酒精考验的葛澄薇不得不甘拜下风,葛澄薇醉意正酣时,他已经喝的忘记了当初坐在这里的初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汪掌珠喝的不如他们二人多,她只是不吵不闹的看着他们二人喝酒拌嘴,然后跟着傻笑,顺便喝上一口,但即便是这样,没什么酒量的她也有些多了。 第十八章 活色生香 葛澄薇见自己把许一鸣喝趴下了,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拉着汪掌珠站起来,“走,掌珠,咱们跳舞去!” 舞池里此刻正high到极致,处处沸腾,葛澄薇拉着汪掌珠蛇一般滑进人群,然后热辣起舞,摇曳肢体。 葛澄薇的熟练舞技和耀眼外形,马上就在人群中间引起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汪掌珠站着她身边起初有些手足无措,但葛澄薇一直围着她不停的跳,对她说别紧张,她看着葛澄薇那熟悉的脸庞,汪掌珠酒气上涌,不知不觉也随着强劲的节拍开始舒展的舞动身体。 汪掌珠和葛澄薇同样都是从幼儿时候学过舞蹈的,汪达成并不指望她在舞蹈方面能有什么造诣,但女孩子学习一下舞蹈,可以培养气质和锻炼形体的。 她们两个都有芭蕾舞蹈功底,身体的柔韧很好,二人又默契配合,漂亮飞扬的舞姿让她们如两朵鲜花般在舞池里绽烂,活色生香的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她们的周围响起无数的尖叫和成片的口哨。 楚焕东晚上有个应酬,来人是道上极有分量的人物,就连楚焕东这样狂妄的人,都要尊敬的叫他声厉哥,楚焕东知道此人虽然威严森冷,但跟他夫人的感情极好,所以在他身边也没有安排什么女人做陪,自己亲自陪着厉昊南喝酒说话。 他没有在厉昊南身边安排人,但给桌上其他客人身边都安排了妩媚火辣的小妞,这些女人每个都是社交高手,舍灿莲花,性格开朗,饮酒划拳无一不精,桌上的气氛高潮迭起。 因为厉昊南酒量极佳,楚焕东这个东家不得不全力以赴,等把客人们陪好送走后,轻易都不会喝多的楚焕东,已经有了八分的醉意。 林雨柔今天晚宴上,一直坐在楚焕东身边,她也喝了些酒,但她这个人手腕高,尤其会喝滑头酒,最后下来反而是喝得最少的人。 林雨柔和丁凌跃一起把楚焕东扶进车里,随后坐到楚焕东的身边。 酒后的楚焕东像一只慵懒休息的矫健豹子,隐去了骨子的残酷和危险,多了丝邪魅和性感,让林雨柔更加的倾心不已,她借着些酒劲,再也控制不住心口如波涛般袭来的汹涌情意,满怀柔情的将身体帖到楚焕东身上,而恰恰在此时,楚焕东仿佛有些疲惫般,仰头靠到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华丽的阴影。 林雨柔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女人,见到楚焕东如此,讪讪的把身体收了回来,她知道楚焕东这个人疑心大,生活又极其自 律,他的生活是真正的不近女色,除了曾经的汪掌珠。 当初楚焕东肯答应娶自己,完全是跟几年前签订的那个协议有关,至于这些年他对自己是否有半分情意,聪明如她,也是察觉不出那若有若无的情愫是爱不是爱,这个男人,心思太深。 楚焕东跟林雨柔回到家里,他一边慢慢的往楼上走,一边抬起头习惯性的望向斜对着楼梯的那个房间,放缓了一下脚步,他侧身问楼下负手站立的佣人,“今天许公子过来了吗?” “许公子今天没过来。” 楚焕东心中满意,脸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大少爷,小姐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楚焕东原本惺忪的峻颜此刻却倏地冷厉起来,严肃里泛着一丝的怒火,他抬手看腕表,已经是二十一点四十五分了,汪掌珠竟然还没有回家? 汪掌珠这些年被他们保护的太好,而本身又是个乖乖女,从来没有过这么晚不回家的记录,她是生了什么意外?还是受了什么伤害?还是汪达成回来找她了…… 一瞬间,楚焕东头脑里有千百种想法转过,他迅的拿出电话打给跟着汪掌珠的两个保镖,沉声问道:“大小姐现在在哪里?” “小姐跟着葛小姐和许公子在‘媚舞’酒吧!” ‘媚舞’酒吧! 楚焕东听着保镖的话,感觉酒气都尽数从胸口涌上来,无处纾解,引得两边太阳穴都在隐隐跳痛,“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怎么不早说?” 放下电话,楚焕东凌厉的眼神看向家里的佣人和慌里慌张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林依柔,墨黑的眼睛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凶光,“你们都是死人吗?大小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你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马上都给我滚!” 所有的佣人都被这个模样的楚焕东吓得瑟瑟抖,就连天天跟着他的几个保镖,也都噤若寒蝉。 “焕东啊,我给你打过电话了,但是你没有接听,我也就没敢再打。”林依柔战战兢兢的看着楚焕东。 楚焕东‘嘘’出一口酒气,再次查看电话果然见上面有个未接电话,他带着几分厌恶的斜睨了林依柔一眼,厉声呵斥:“打一次我听不见,你就不能再打第二次?”说完快的转身下楼,片刻之后,外面就响起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林雨柔看着楚焕东那颀长挺拔的身影迅消失,苦涩的痛缠绕在心头。 楚焕东今天亲自开着车,前面是辆奥迪,慢悠悠地占据着他要通过的车道,他连喇叭都懒得去按,油门‘轰’地一声,车身紧贴着对方右侧迅疾而过,不足两秒就将那辆车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坐在他身边的丁凌跃和后面的几个保镖都暗暗的捏了把汗,他们从来不知道楚焕东的车会开得如此嚣张霸道。 楚焕东这些年隐忍成性,他敏锐,细密,谨慎,对生活的细节有着一种近乎于偏执的严苛要求,他拿了十年的驾照却从未违反过一次交通规则,他不容许自己做错一件事情,凡事力求稳妥。 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丁凌跃和张小鹏第一次现,楚焕东也有破功的时候,他此刻的车技完全可以去参加f1了。 楚焕东伸手扯掉领带,似乎仍觉得不够,又一边开车一边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也许是酒精作祟,听到汪掌珠去了酒吧,他觉得血液都沸腾起来,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疯狂的叫嚣。 酒吧里迷乱颓废的气息,震耳欲聋的乐感,绝对可以激出人所蛰伏在内心角落的堕落灵魂,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疯狂的,人人都希望放纵。 汪掌珠和葛澄薇跳累了后,都觉得口渴了,二人回到座位上各自又喝了两瓶酒,然后在酒精的趋势下,再次走进舞池,尽情狂舞。汪掌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喝得天昏地暗,然后在热舞中将所有情绪完全释放,大笑中泪流满面。 楚焕东走进酒吧时,里面的音乐正劲爆,灯光狂乱,dj疯狂到了极点,因为有保镖的指点,他一眼就看见了被疯狂的众人围在舞池中央最引人瞩目的身影——葛澄薇和汪掌珠。 隔了那么远,灯光明灭,可是只一眼,楚焕东就气得手足凉,这么多年,他看见过各种模样的汪掌珠,唯独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汪掌珠! 汪掌珠身上的“暴露”的衣裤,恰到好处的把她独特的韵味衬托了出来,让她身上既有女孩的天真又带着女人的妩媚,像极品绝葩,尤其她再跳起舞来,显示出修长的玉腿和柔软的腰肢,让所见之人无一不想将之采撷,只要是男人就会有生理反应。 楚焕东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头顶了,他想都不想的就大步冲进人群里,伸手就把迷乱狂舞的汪掌珠扯进怀里,恶声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正跳的高兴的汪掌珠,被楚焕东拽得一个踉跄,她有些诧异有些愤怒的抬头一看,竟然是楚焕东。 她反应迟钝的对着楚焕东呵呵 傻笑,“哥,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得上天!跟我回家!”楚焕东半扶半抱着她就往外走。 跟着楚焕东身边的丁凌跃,知道汪掌珠跟葛澄薇关系很好,这个时候也已经出手制住了葛澄薇,要跟随在楚焕东身后一起把葛澄薇带走。 半夜三更在酒吧里跳舞喝酒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善茬,这些人原本正围着两个活色生香的小美人激情澎湃,想入非非,现在见楚焕东等人突然出现,坏了他们的好事,自然不肯罢休,周围的人开始叫骂骚动,场面开始有些失控了。 跟在楚焕东身边的张小鹏可没有丁凌跃处理事情那么柔韧的手段,他身形彪悍,性情火爆,领着几个保镖护住抱着汪掌珠的楚焕东,指着众人阴狠无比的叫着:“谁,谁他妈的敢乱动?” 但是在这音乐震耳欲聋的时候,没人能听见他在嚷嚷什么,帕瓦罗蒂来了也不好使,张小鹏想都不想,从腰间把枪掏了出来,向着棚顶连开两枪,“谁他们还敢乱来,我弄死他!” 在这个地方,枪的威力还是无人能比的,周围蠢蠢欲动的各色人物现在都知道眼前遇见了狠茬,没有人再跟乱动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楚焕东和丁凌跃把他们可能入口的两个‘猎物’带走。 楚焕东虽然对张小鹏处理事情的粗暴手段有些不满,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责备教导他了。 第十九章 酒后纵情 一出酒吧,凉风吹过,汪掌珠有些清醒过来,她瞪着迷醉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楚焕东说:“哥,许一鸣还在里面呢!” 楚焕东本来就要被气疯了,听汪掌珠说许一鸣也来了这里,他更是生气,恶狠狠的就把汪掌珠往车里塞,“别管他,让他去死!” 喝的晕晕乎乎的汪掌珠,有些无法理解楚焕东勃的怒意,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扔下许一鸣不管的,她耍赖般死死的拉住车门不上车,叫着:“你去找许一鸣,他喝多了,一个人在里面不行!” 楚焕东拿这样的汪掌珠彻底没辙,怕弄伤她,他不敢太用力的跟她较劲,只能气急败坏的吩咐身边的保镖,“还不进去,把许一鸣给我带出来!” 看着楚焕东的保镖把醉倒的许一鸣带出来,汪掌珠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身子也随之瘫靠在楚焕东的怀里。 往回去的车子是由丁凌跃亲自开的,走得很平稳,但汪掌珠依然有些头晕,她习惯性的将脑袋往身边这个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可怜兮兮的嘟囔着:“哥,我头疼!” 身边的叹息若有似无,但终究,微凉的手指还是按在她的太阳穴处,为她细心温柔的按揉着。 熟悉而亲切的动作让汪掌珠无比的心安,此情此景,像从前无数次生过的一样,她浅笑的合上眼睛,自动自觉的在这个宽阔的怀抱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呼吸轻浅,慢慢睡去,一脸满足的表情,纯净似婴童。 楚焕东看着这样的汪掌珠,浑身虚软无力,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可是她的呼吸,如同一根轻飘柔的羽毛,无声无息地撩拨着他,她甜美的味道,悠悠萦绕着他,仿佛在诱惑着他放弃一切抵抗,他不禁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的脸侧,又像是受了蛊惑,一吻再吻,汪掌珠仍是熟睡。 车子开进汪家别墅,保镖为他们打开车门,楚焕东轻拍汪掌珠的脸,“掌珠,醒醒,到家了!” 汪掌珠没有任何反应。 楚焕东看她熟睡的样子,不忍心再叫她,伸手把她抱起,下车,进屋,上楼。他抱着汪掌珠坐在床上,慢慢的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秀气的眉毛,娇俏的鼻子,粉嫩的唇畔,她白皙的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近乎透明,如同暖玉一样,生怕微微一用力,就会碎掉了。 他十三岁初来汪家,说是义子,实际上是寄人篱下,每天小心的看着众人的脸色,在汪达成严苛的管教下,他原本凉薄的内心更加的麻木,冷漠不 愿与人交流。 那时候的汪掌珠才三岁,对他们这些突然到来的哥哥都是没有半点隔阂,尤其是对他,不用适应就接受了他这个哥哥,每天跟在他身后稚气娇憨的喊着:“哥哥,哥哥”。 他一开始把关爱汪掌珠当成一种无奈的应付,因为寄人篱下,他要懂事,他应该照顾幼小的妹妹,应该宠着让着汪达成这个掌上明珠。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汪掌珠的纯真善良还是打动了他,并且成了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温暖,成了他精神世界里的一种安慰。 楚焕东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汪掌珠的感情,但因为有汪达成,因为自己的复仇目标,汪掌珠注定是他人生中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他是不能和汪掌珠过一辈子的。 看着怀里这个他从三岁抱到十八的小娇娃,楚焕东心如刀绞,他知道,而今放手后,他们就是咫尺天涯,今生,必然殊途,无法再携手。 楚焕东低头看着汪掌珠,她间香气隐约,让他有些心神不定的恍惚,她白色内衣和黑短裤间露出一截小蛮腰,盈盈如玉,有着纯真的性感,他感到自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急忙将汪掌珠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可是就在他把汪掌珠放到床上时,汪掌珠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翼,微微颤动着。 “哥,你要去哪?”还没等楚焕东反应过来,汪掌珠已经习惯性的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仿佛孩子般娇嗔:“哥,你别走,我想你!” 汪掌珠的呼吸里有浓重的酒气,红艳的脸上带着迷离的浅笑,猝不及防间已经吻住了楚焕东,楚焕东本能地推开她,可是汪掌珠收紧了手臂,唇上更用力地吸吮着,像个小妖精,逗弄勾引,万种风情。 楚焕东只觉脑子一热,随即想过不好的念头,他有点狼狈的推开她,可是汪掌珠固执的缠上她,小孩子般没头没脑的亲吻着他,他想自己可能是喝高了,酒劲一阵阵的上涌,让他心中的焦躁越的汹涌而起。 他越用力的推着她,有些凶狠的叫她放手,汪掌珠的小舌头却趁机溜了进来,把他所有的声音都堵住了,汪掌珠就像一个魔鬼,纯真的魔鬼,她的嘴唇温暖湿润,呼吸间有着对他致命的诱人芳香;她的肌肤盈润细洁,光滑如缎;她的呢喃娇柔媚惑,如酒醉人。 楚焕东只是凡夫俗子,在自我崩溃的一瞬间,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纵情般生生世世的吻下来!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她 的父亲是谁,他的仇人是谁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没有办法停下来,就算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也只想让她在自己的的怀抱里,在他的亲吻下,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让他觉得曾经拥有过的不是场虚幻的幸福。 他只是想将她捺进自己怀里,想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想让自己证明她是真实的呆在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贪婪,仿佛要将她吞下,他脱她的衣服,她的手也钻进他的衣服里,很快两人就不着寸缕,赤诚地像曾经海誓山盟、情深意重的爱侣。 炽热的缠绵持续灼热,疯狂激越的掠夺,水火交替,在癫狂的迷失中,汪掌珠嘶叫出声,似乎有些疼。 可是楚焕东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如同再也没有任何理智,明明是不能碰触的禁忌,但在酒精的麻痹下挣扎着沦陷,将自己昂扬的焦躁被她反反复复的温润包容,一遍遍的想贪婪地索取更多……好像一旦今天错过了,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了。 潮汐退去,楚焕东彻底清醒过来,看着沉沉睡去的汪掌珠怔忪呆,刚刚的一切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他连动都不敢动,因为一动,这人世间最美的风景就会碎成齑粉。 一个晚上,楚焕东就这样看着睡熟的汪掌珠,在天要亮的时候,才轻轻的起身,其实他是多么想等着她醒过来,他是那么喜欢看着汪掌珠在自己怀里醒来的情景,半梦半醒间的汪掌珠有一点儿迷糊,又有一点儿娇媚,清纯的脸上透出极至诱惑的气息。 可是,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离开本不属于他的她。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醒来,头疼欲裂,全身骨头都跟着酸痛无比,仿佛只要动一下就要碎掉似的,她又把头埋到枕头下去。 大脑渐渐恢复工作,昨天晚上的一切如蒙太奇般迅闪回,她在酒吧喝多了,然后跟葛澄薇一起去跳舞,然后哥哥去接她回来,后来自己抱着他不肯放手…… 想到这些,她忽的惊出一身冷汗,‘蹭!’的坐了起来,可是下体随之而来的疼痛又让她跌回倒床上,她不死心的掀开薄被,看着身上的点点红痕,脑袋‘嗡嗡’作响! 汪掌珠和许一鸣这天早晨都迟到了,葛澄薇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还是怕许一鸣骂她,这天压根没有来上课。 晚上放学的时候,汪掌珠没有坐许一鸣的摩托车,坐着自家来接她的车子,乖乖的回家。 难得的今天楚焕东回来的很早,汪掌珠回来时,他已经坐 在沙里看报纸了,汪掌珠看了楚焕东一眼,记忆中残余的激情片段,不合时宜地窜到脑海里,不用照镜子,她的突然狂跳,顶着一张红腾腾的脸就跑到了楼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汪掌珠镇定了半分钟,想了想,马上冲进了洗漱室,快的冲了个战斗澡,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水粉色的裙子穿上,这条裙子楚焕东最喜欢,每当她穿上这条裙子,楚焕东都会笑着说她是他最可爱的小公主! 今天家里人很齐全,晚宴也很丰盛,汪掌珠和林依柔坐在餐桌一边,斜对着楚焕东,林雨柔一脸幸福的坐在楚焕东身边,贴心的为他布菜,举止间略带着些许羞涩还有恋爱中女孩子特有的骄傲。 楚焕东吃着东西,如同习惯般抬头看了汪掌珠一眼,面容平静,泰然自若,“掌珠啊,以后不可以再到酒吧去玩了,那种地方不是你应该去的。” “嗯!”汪掌珠看着楚焕东的视线一秒钟都没在自己身上停留,听着他公事化的疏离嘱咐,心里陡然失落,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了。 林雨柔在一边开始说起了今天工作中的一件趣事,讲到高兴处,还绘声绘色的在表演了一遍,逗得楚焕东都笑了起来,桌上的林氏姐妹马上就跟楚焕东相谈甚欢。 第二十章 小三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言谈间的笑眼盈盈,眉目含情,心里五味陈杂。 无论经历了多少变幻挫折,迄今为止,汪掌珠依然是个心怀美好幼、稚天真的傻孩子。 在吃过饭后,她沉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开始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听着楚焕东回书房的脚步声,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求爱的乞丐,连等待的姿势都是如此卑微,如此谨慎。 终于,听见楼梯上有熟悉的脚步传来,汪掌珠忽的拉开房门,正对上走到她门口的楚焕东。 “掌珠,要下楼啊?”楚焕东悦耳的声音带着冰晶一样的质感,淡薄的神色与刚才并无不同,挺拔的身形站在那里好像一片阴影。 汪掌珠窘迫的咬着嘴唇,她试图让自己露一个美好的笑容,深吸几口气,明明觉得自己几乎坚持不下去,还假装镇定自若地说道:“哥,昨天晚上我……我们……” 楚焕东了然的轻点了一下头,神色如常,仿佛一点也没觉察到站在他对面的汪掌珠的羞辱和尴尬,汪掌珠知道楚焕东从小就是个能忍,能藏的住事的人,他心里的情绪很少能从脸上看得出来,所以,她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 “掌珠,雨柔还没有跟你谈这件事情吧,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喝多了,做的事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雨柔,雨柔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我已经把这件事情跟雨柔说了,她善解人意的原谅了我,我们昨晚的事情,等一下她会跟你谈……” 楚焕东的话如同重石敲在汪掌珠的心上,激得她气血逆流,眼前五颜六色的星星乱飞。 锤心之痛让她的呼吸急促,她清楚的感知了楚焕东的态度是什么,他在告诉他使君有妇,他们两个再也不是亲密爱人了,他们中间最美好的情事被他看成了麻烦,需要他的未婚妻来把自己这个麻烦解决掉,粉饰太平。 楚焕东用他一惯圆滑纤尘不染的处事姿态将她随手的丢给了林雨柔,并且顺便将他们过去所有的甜蜜一笔勾销,即使刚刚有过一夜缠绵,她依然被噎的哑口无言。 自己,是个需要人家未婚妻来收拾的残局,如同八点档桥段中最被人看不起的魅惑男主角的小三! “不用了,不用她来跟我谈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汪掌珠低声说着,转身回房,随手将那厚重的实木门轻轻合上,如果真的需要林雨柔来找她谈话,那她就得羞臊的撞墙而死了。 汪掌珠早就见识过楚焕东对 付别人时的心如钢铁,满腹城府,没想到终于有一天,他开始用商场上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了! 何其残忍!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却依旧将她伤的血肉模糊,身上这条粉裙子,都像是在映衬着自己的笑话。 一阵委屈的心酸将眼泪顶了出来,汪掌珠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泪,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汪掌珠最想依靠的就是曾经跟她最亲密的最值得信赖的楚焕东,可是他在这个当口也狠狠的推开了她,这太过令人心碎的背叛比爸爸的逃亡家里的破产更让她难过,如同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曾经最爱的人一点点的逼到了绝境,这男人还能再残忍一点吗? ****** 南方的夏天,焰热的太阳直照大地,虽然天色已晚,酷热依然夹杂在空气里,到处挥着它的威力。 汪掌珠抱着书包,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愣,感觉脸上湿湿,用手一摸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 楚焕东不让自己带许一鸣回家,不许自己跟葛澄薇出去胡混,汪掌珠放学后的唯一出路就是独自呆在家里,可是现在家里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酒后勾引楚焕东的事情了,呆在家里的每分每秒她都觉得是种煎熬。 “掌珠,你在这干嘛呢,我在校门口等你半天了?”一脸焦急的许一鸣气喘吁吁的站在汪掌珠的面前。 汪掌珠最近失眠严重,总是在噩梦中醒来,大而空洞的眼睛,没有了半分昔日的神采,她对着许一鸣勉强的笑笑,“我等一下再回去,你先回去吧!” 许一鸣看着这样的汪掌珠实在不忍心,“掌珠,跟我回去吧,如果你不想回家,就去我家吧!” 汪掌珠不敢答话,怕稍一动,眼泪又要溢出来,原来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连粗枝大叶的许一鸣都看出了自己是无家可归! 可是她怎么能去许一鸣家,现在爸爸这种情况,所有人都对她、对她家避之不及,虽然许伯伯一家都很疼自己,但她怎么能去给他们添麻烦! “掌珠,你不能总这个样子啊,如果你再这样熬下去,人就完了!”许一鸣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摸摸汪掌珠的脸,他心里很疼,他真的想要把汪掌珠拥进怀里,一辈子保护她,疼爱她。 汪掌珠没有动,依然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掌珠,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你自己不站起来,没人能帮你, 你得振作点儿?”许一鸣有些痛心疾,要摸汪掌珠脸的手改为用力的摇晃她的肩膀。 汪掌珠被他摇的心烦意乱,她突然打开许一鸣的双手,愤然而起,“你让我怎么振作啊?我是能变做小鸟飞走去找我爸爸啊?还是能化身上帝改变眼前的窘境?我是能变成性感女神让楚焕东回心转意啊?还是好好学习立马变成经济思想独立的白领精英啊?你说,你告诉我,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改变眼前这些情况,只要你能说出来,别说让我振作,就是让我卖血我也去做!” 汪掌珠直挺挺的站着,双手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多少日子来她被劈头盖脸的巨变都打懵了,本来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但此时突然把这些事情抖出来,每说一句她就疼一分。 她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但控制不住语调里的哽咽,“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有多难熬,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 她后面的话几乎是在嘶吼,愤怒悲伤让她的血往上涌,她恨恨瞪着眼前的许一鸣,却在他眼中极深的怜惜凝视下一腔怒火如被水浇灭,最终彻底化成泄气,沮丧无比的低下头,“鸣子,我害怕,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掌珠!”许一鸣伸手就将汪掌珠紧紧的抱住,他把头埋进汪掌珠的头里,眼泪一滴滴的渗进她的里。 听着汪掌珠用歇斯底里的方式诉说的着她惨烈的遭遇和凄惶心境,许一鸣真的无法再保持男子汉的硬气了, 他一早就知道汪掌珠深深迷恋着楚焕东,可那是他只能旁观,他不能阻止汪掌珠喜欢楚焕东,现在,他更不能给她一个喜欢的楚焕东,但事情展到今时今日,他做不到继续袖手不理。 许一鸣的身上有种赤子之气,这样的他爱恨分明,行事间也是大开大阖的,他捧起汪掌珠的脸,极其认真郑重的说道:“掌珠,不如我带你走吧,咱们出国!” “出国?”汪掌珠如同梦魇般重复着。 “对,出国,你换个环境生活,会很容易的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许一鸣的眼睛里出热切的光。 “我们出国干什么啊?”汪掌珠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离开,对着许一鸣的提议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出国去读书啊,像那些留学生一样,课余时间可以去打工,可以去旅游,你离开那些烦心的人远远的,再也不用呆在你家的那个牢笼里。” 许一鸣最后的话,终于触动了汪掌珠的思维开关,对啊 ,她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不离楚焕东和林雨柔远远的呢!也许现在,楚焕东对自己的这个眼中钉的离开也是求之不得呢! “那你家会同意你出国吗?”汪掌珠深信楚焕东会同意自己出国的,她开始有些替许一鸣担心,要知道,许家可就这么一个限量版的男孩啊!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许一鸣很笃定的回答,这些年,他的意见,还从来没被家里反驳过。 汪掌珠想着出国的事情,慢慢的激动起来,她好像一下又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兴致勃勃的跟许一鸣憧憬着出国后的各种美好事情。 回到家里,汪掌珠四处看看,现楚焕东和林雨柔还没有回来,林依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迅跑上楼,将自己的所有家当翻找出来,开始清点着自己的小金库。 汪掌珠从小养尊处优,一直过着千金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金钱并没有深刻的认识,所以她手里并么有多少现金,有的只是这些年爸爸和两个哥哥送给自己的一些饰,珠宝。 她在回来的时候都跟许一鸣打听好了,出国读书除了需要钱以外,还需要户口和护照,想到户口,她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可是找了半天,她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户口。 第二十一章 出国 汪掌珠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出国,她在自己房间里没有找到护照,于是又起身去了爸爸的房间,书房,在所有可能放着户口或者护照的地方寻找着,正在她撅着屁股四处乱翻时,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疑惑的声音,“掌珠,你找什么呢?” 厚厚的地毯消弭了走路的声音,所以汪掌珠着实被惊了一下,急忙回头,看见楚焕东斜倚在门旁,他今晚穿得很休闲,一件亚麻衬衫,最普通不过的浅灰色,下面是泛白的休闲裤,却将他整个人衬得挺拔俊朗,他晚上一定是喝过酒了,以往冷厉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像个英俊无害的大男孩,平添了几分亲近的感觉。 汪掌珠的心被这样的楚焕东牵动了一下,仿佛是久违的场景,可正是因为这期间隔得着太多的世事两茫茫,让她几乎已经忘了那个疼她宠她的楚焕东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样慵懒的楚焕东也不是好对付的,“掌珠,你不睡觉,在爸爸的书房翻什么呢?”他追根刨底的问着,深邃的眼睛出的暗光几乎要刺穿汪掌珠。 汪掌珠想自己出国这件事情,早晚是要让楚焕东知道的,她干脆对着楚焕东坦然一笑,“我找咱家的户口本和我的护照呢。”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如星星一般闪烁的笑眸,带着他所熟悉的恶劣纯净,心不由的一跳,随后反应过来急问:“你找户口和护照干嘛?” “我要出国。” “出国?”楚焕东好像突然被这两个字惊住了,“你要出国干什么?” “读书,我要和许一鸣一起出国读书,找到户口我就和许一鸣去选学校,然后我就和他一起走了。”汪掌珠对着楚焕东说出这些,突然感到很伤感,曾经想过一辈子不分离的人,现在却要生生割舍。 楚焕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就漫不经心地笑了,他两手插兜,悠哉的倚在门旁,微微扬着眉看着汪掌珠,似乎觉得此时的她很有趣,“掌珠,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爸爸还没有下落,他的仇家也是不少的,我看你还是先不要出国了。” 从小到大,汪掌珠所有的事情不是由爸爸定妥,就是有楚焕东决定,现在楚焕东轻描淡写的两句好,就把她一颗热切希望出国的心浇灭了。 “焕东,你不是说累了吗,不去睡觉,在这里站着干嘛?”随着娇柔的问话声,林雨柔出现在楚焕东身边,她穿了一条跟楚焕东衬衫相同料子的亚麻长裙,看着既飘逸又雅致,两人站在一起,珠连璧合相映生辉。 “啊,掌珠在这里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睡觉呢!”林雨柔眯起眼睛,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即使这样一个小动作都能显得风情无限,润泽嫣红的唇角微微往上一翘,说着笑话:“是不是又喝酒了,睡不着啊!” 一时间,汪掌珠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胀得她薄薄的面皮都“突突”的疼,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又要趁着酒劲勾引她的未婚夫啊! “哥,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但我留下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所以我决定了,我出国读书。”汪掌珠郑重其事的说着,楚焕东是她心头的一根刺,狠心拔了便失去他,心上虽然留了洞,可时间长了总会愈合,但若不拔,那刺便长进心肉里,只要能见到他,只要还在他身边,这根刺便会往肉里深入。 “不行,爸爸现在不在家,我不能让你出国。”楚焕东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眼底隐匿着细碎璀璨的光,深邃的若隐若现,“掌珠啊,你还是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吧,有时间还不如想想高考填报什么志愿的好,我看咱们市里的外语学院就不错,你有空叫司机带你去看看学校环境,那里离家里还近。” 汪掌珠看着带醉的林雨柔自然的靠在楚焕东身上,美丽而高傲的望着自己,她心下一横,“哥,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国读书。”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脸上少见的决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冷笑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你这些日子这么闹腾,不就是因为我不让许一鸣来家里玩了吗?” 汪掌珠一愣,她没想到楚焕东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许一鸣身上,但心念一转,索性顺着他的意念应承下来,即使这个罪名莫须有,但这样总好过说自己是因为吃醋离开的,她咧嘴对着楚焕东一笑,“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出国,等我和许一鸣去了国外,就真正的自在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原来如此!”有那么一瞬间,汪掌珠仿佛觉出楚焕东语气里的黯然失落,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淡笑的说:“我告诉你,掌珠,没有我的容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汪掌珠虽然性情温和,但她毕竟是从小被娇惯长大的千金小姐,她迷糊,她宽厚,但有时候,她比谁都任性,她被楚焕东笃定的语气激起了脾气,声音上扬,略显尖锐:“楚焕东,你凭什么这么霸道啊?你只不过是我名誉上的哥哥,其实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你管不着我去哪里?你管不着我跟谁走?” “我跟你没关系!!!”楚焕东的一张俊脸刹时变白,眼里的怒意如刀,汪掌珠依然倔强地跟他对视。 最终,楚焕东先别开目光,看着窗外的目光尽是冰冷,“对,你跟我没关系,咱们从来都是一点儿关系没有!” 向来镇定自若的楚焕东铁青着脸摔门而去,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是无数细碎的破裂声,延绵不绝,汪掌珠无力瘫坐到地板上,眼泪随之落下。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一到学校,许一鸣就迫不及待的坐到她身边,“掌珠,怎么样了?你跟家里说了要出国的事情吗?” “啊!”汪掌珠想着楚焕东的态度,模棱两可的点了一下头。 “我昨晚已经跟家里谈过了,我爸妈都同意我出国。”许一鸣压低声音兴奋的说着,“掌珠,你喜欢哪个国家,英国,美国,还是法国,你喜欢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对了,你的护照呢,我让我爸去给咱们办手续……” 汪掌珠想起楚焕东昨天的那个模样,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为难的说:“鸣子,对不起,容我再想想好吗?”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生活把她逼上了绝路,让她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以一走了之,再无牵挂,轻松的活着,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无法下决心舍楚焕东而去。 “那好吧,你再想想。”许一鸣微有失望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放学,汪掌珠一进客厅就见林依柔在呵呵笑着打电话:“……焕东带着雨柔去巴黎订婚纱了………呵呵,雨柔原来说时间紧,让设计大师飞过来给她设计一条就行,可是焕东不依,怕委屈了雨柔,这不,今天早晨两人就飞去了米兰……嗯……结婚的日子他们两个也初步订了一下,就订在……” 走在楼梯上的汪掌珠脚步踉跄了一下,踩着厚厚的地毯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姿势跑回自己的房间,依靠在房门上情不自禁的身体抖,鼻子酸,一阵悲从心来。 楚焕东和林雨柔就要结婚了,她自问没有那个勇气参加他们的婚礼,而更让她不堪忍受的是来自林氏姐妹明里暗里的羞辱。 就算是楚焕东移情别恋,她可以因为他是自己最爱的人而忍受那种决绝的痛意,可是面对林雨柔信口而来的讥诮,面对林依柔一览无余的轻视,她真的是接受不了了。 汪掌珠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拿起电话打给许一鸣,“鸣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汪掌珠太过了解楚 焕东性格,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他决定了事情,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他不许自己出国,那自己就别想说服他。 “你跟我别说这废话,有事直说!”许一鸣对着汪掌珠,从来都是仗义出手。 “鸣子,跟你说实话,我哥不同意我出国读书,但我一定要出去。”汪掌珠的话语中透着已决的心意,“鸣子,你要帮我,让叔叔帮我弄护照,帮我出国,这个情将来我一定还你!” 汪掌虽然天真,但生长在这样的家里,让她深知,钱是万能的,只要有了钱,你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 “掌珠,我不用你还我什么情,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但有一样,你要想好了回答我,这件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许一鸣虽然年少轻狂,气血方刚,但在大是大非上比汪掌珠要沉稳许多。 “我想清楚了,鸣子,这件事情麻烦你让叔叔快点儿办,我哥出国了,估计在一星期内回不来,我想在他回来之前走,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那些来自林氏姐妹的嘲讽羞辱和楚焕东的绝情绝意足以让一个柔弱娇怯的女孩子慢慢长大,心如钢铁。 第二十二章 逃跑 “好,掌珠,你放心,只要你想好了,我必然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许一鸣在电话里郑重保证。 之后的几天里,汪掌珠和许一鸣每天到学校后都会腻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讨论着他们大计的进展,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葛澄薇有好多次想要挤到他们两个人中间,但都被许一鸣翻着白眼给呵斥走了,汪掌珠有些抱歉的看看好朋友,没办法,她要做的事情实在不易声张,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告诉,等她将来真去了国外,再给葛澄薇打电话吧。 在周末的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汪掌珠突然接到了许一鸣的电话,“掌珠,拿上你的包,赶紧出来,八点十分的飞机,我在你家门外等你。” 放下电话,汪掌珠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背上自己事先收拾过的书包。许一鸣之前就嘱咐了汪掌珠,让她不要带太多东西,现在的安检极其严格,另外,跑路带很多东西也麻烦,缺少什么到了国外都可以再添置。 他说什么,汪掌珠都乖乖的听从,她的书包真的不大,在这次异常又全新的旅程中,许一鸣是真正的主导者。 汪掌珠这些天和许一鸣无数次的设想过出走时的种种情景,可是今天一旦要离开,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这里有着她最爱的人,这里存留着她最美好的记忆,这里的点点滴滴都已经潜移默化的深入骨髓,如今,一旦要离开,就带着种连根拔起的疼痛。 汪掌珠知道此刻不适宜悲春伤秋,她和许一鸣的时间有限,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还要想办法摆脱跟在她身后的保镖。 她背着书包,先从房间里探头出去,看看四处无人,屏气凝神的走出去,然后顺着楼梯往下跑,虽然她尽量让脚步轻巧,但依然遇见早起的佣人。 汪掌珠心里一阵狂跳,努力装得很镇定的说道:“告诉太太一声,我跟许一鸣去晨读班了!” 佣人有些疑惑的瞄了一眼她肩头上鼓鼓囊囊的书包,但因为她是大小姐,终归也没敢说出什么。 汪掌珠心里如同揣着一面小鼓,咚咚的跳个不停,大步的跑向别墅门口。 就在她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林依柔的房间门被打开。好像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林依柔打着哈欠从房中走出来,在看见背着书包惊慌失措站在门口的汪掌珠时,明显的愣住了。 汪掌珠看见林依柔走出来,脑袋‘嗡‘的一声,她知道,只要林依柔阻 挠,必然会惊动楚焕东,那自己就别想离开这个家。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望着林依柔露出哀肯的神色,林依柔木然的看了她两秒钟,张了张嘴,顺势又打了个非常别扭的呵欠,转身回了她的房间,重新关严了那房门。 汪掌珠如同在生死轮回间走了一遭,后背都冒出了虚虚的冷汗,她举步走出家门,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滑过面颊,滴落在薄薄的衣襟上。 许一鸣如同往常一样,骑车摩托车等在她家门外,看见慌里慌张走出来的汪掌珠,急忙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别慌,掌珠,慢点儿,看摔倒!” “嗯。”汪掌珠不想让许一鸣看出自己的悲伤,低着头小跑的来到许一鸣的摩托车后座旁,小声的问着:“鸣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机场还是补习班?” “当然先去补习班,得把你身后那两条尾巴甩了!”许一鸣表现的很从容老练,让汪掌珠安心了许多。 清晨的街道有几分冷清,许一鸣的摩托车按照每次去补习班的既定路线开的很快,他和汪掌珠到了补习班门口,先装模做样的去买了两杯豆浆和一袋小笼包,然后拿着边走边吃,说说笑笑的走进补习班的教学楼。 进了教学楼拐了一个弯,许一鸣随手就把豆浆和小笼包扔进垃圾箱里,他紧张的像外面看了两眼,拉起汪掌珠的手就往后门跑去。 从后面跑出不到十米,就看见许家的车停在马路上,许一鸣拉着汪掌珠的手就坐了进去。 随着车子的开动,汪掌珠恐慌紧张的心算是放松了些,车窗外吹来的晨风,让她的长和思绪一起纷乱无形。 “掌珠,别紧张,等我们上了飞机,就彻底解脱了!”许一鸣轻拍了一下汪掌珠的肩膀。 汪掌珠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上了飞机,就此离开……楚焕东回来现自己不见了会什么样?脑子太乱,各种念头在里面横冲直撞,她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反正那时候她已经身在异乡了! 虽然是清晨,国际出候机大厅里依然熙熙攘攘,汪掌珠和许一鸣经过一番折腾,他们所乘的航班已经要开始检票了。 许家公司的一名主管经理早早的等在这里,看见他们两个跑进来,急忙把两张机票和护照塞给许一鸣,然后就拉着许一鸣的手,嘱咐着他到外面后有人接他们,有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宿,有人给他们安排了学校…… 汪掌珠低头看着许一鸣随手 分给自己的机票和护照呆呆愣,崭新的的护照泛着暗紫的光,机票上写着陌生的英文名字,这些和那个遥远的国度结合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伤感凄惶。 如果说这个城市最让她伤心的是楚焕东,那让她最不舍的也是楚焕东,对于汪掌珠来说,楚焕东不单单只是一个过去的爱人、哥哥这样简单——他是她最真挚的情感依托,他是她的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他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的人,他是她最真最美的从前,他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和期盼。 她是那样爱他,把自己所有的柔情蜜意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了信赖的他! 可是,最终,他却将她逼上绝路,让她逃亡异乡! 汪掌珠透过机场宽大的玻璃窗看着远方,眼泪慢慢的在眼角结成一滴珍珠,毫无预兆的滑落下来,晶莹剔透。 “掌珠,时间到了,我们该上飞机了!”许一鸣终于听完那个人的絮叨,听着广播里通知他们这个班次登机了,过来拉汪掌珠的手。 “好。”汪掌珠木然僵硬的对许一鸣笑笑,往上提了提书包,转身跟许一鸣往通道走去。 “掌珠,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即使离着还很远,却因声音主人的非凡气势而显得令人心惊肉跳! 汪掌珠只觉得脑海里一个支撑她的东西断裂了,她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不要拔腿就跑,但身体却没有办法克制的微微起抖来。 许一鸣正拉着汪掌珠的手,觉她在抖,急忙改为搂着她的肩膀,回头像声音的来源张望。 楚焕东一袭名贵西装,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从容不迫的走过来,几乎完美的五官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依然耀眼夺目,只是眼神太过锋锐,即使他竭力收敛凌厉,但看着依然冷酷。 “掌珠,你要走怎么不跟哥哥说一声!” 汪掌珠即使背对着楚焕东,也轻易的察觉到他的怒意,她慢慢的转过身,有些做贼心虚的怯懦,强行抑制着颤音:“哥哥,你这些日子忙,我是想出国后再给你打电话的。” 楚焕东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许一鸣放在汪掌珠肩膀上的手,继而轻笑了一下,“掌珠,你现在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了吗?”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的失落委屈。 委屈?失落?春风得意美人相伴的楚焕东,他还有什么可委屈失落的? 汪掌珠凄然苦笑,她何尝不想听他的话,她 想一辈子不问对错的听从他的安排,她想这一生不管风雨的跟随他到海角天涯,只可惜,那些甜蜜与温馨,梦想与憧憬都被他无情的击成碎片,他用实际行动无数遍的告诉过她,他们早就恩断义绝了。 “哥,我想好了,我要跟鸣子一起出国读书,你就让我走吧!”汪掌珠此时已经无力组织冠冕堂皇的告别语言或者解释借口,因为现实是一把钝刀子,无法整齐干脆的从她身上将他割舍,血肉模糊连筋带骨,让她痛不可抑。 “掌珠,不是哥哥不让你走,是我不放心你去国外生活。”楚焕东漂亮的眼睛饱含深意地盯着汪掌珠。 “焕东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掌珠的,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和伤害。”许一鸣及时的挺身出来,向楚焕东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 楚焕东瞥了许一鸣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看向汪掌珠,“掌珠,难道你就不想留在家里等爸爸的消息,万一哪天爸爸回来,看不见你会很失望的。” 汪掌珠听到楚焕东提起爸爸,心里更加难过,如果爸爸还在,他怎么会容许别人如此欺负自己;如果他回来,看见自己的女儿过着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会更难过的。 “爸爸最疼我了,无论我去哪里,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的。”汪掌珠深深吸了口气,吞咽掉苦涩,淡淡的说着。 许一鸣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在给她加油打气。 第二十三章 放开我 楚焕东看着眼前携手并肩的汪掌珠和许一鸣,他们是那么的般配,那么的和谐,青春年少,情投意合,就连背着他离家出走都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他眼里寒光闪过,放在身侧的手悄悄的攥成了拳头,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气恼,仰起头,换了个角度玩味的打量着汪掌珠和许一鸣,不再追问汪掌珠因何出走,反而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掌珠,这次回来的飞机上我才想起来,家里的户口本和护照都在我这里,是谁给你办的护照,买的机票啊?” 汪掌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手里的机票和护照,想都不想的回手就把它们藏到身后,随后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孩子气。 楚焕东看着她的样子,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几分讥诮,语调却极为平和,“掌珠啊,你虽然平日顽皮任性些,但也应该知道,你手里的东西如果被查出来,给你办这个证件的人可是犯法的!” 汪掌珠脸上一下子失去血色,这些天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顷刻间便被楚焕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的灰飞烟灭,她不得不承认,她被楚焕东击中了要害,她向来知道楚焕东做事不择手段,但没想到他对自己也是如此无情! 她的假护照是许一鸣的爸爸为她办的,如果楚焕东诚心追究,马上就会引乱子,在这个敏感时期,她是绝对不能连累了许一鸣一家的,她哆哆嗦嗦的要挣脱许一鸣的怀抱,却被许一鸣一手牢牢抱住,“掌珠,你不用怕,这里的事情我爸爸会处理,我们离开,我们马上就上飞机离开!” “鸣子,你听我说。”汪掌珠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跟许一鸣一起疯,她自己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变,绝对不能让最好的朋友再经历这些的事情,她伸手轻拍着许一鸣的脸,有些难过的说:“鸣子,你先冷静点儿,我们不急着马上就走,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回去跟哥哥说清楚,然后我再跟你走!” 汪掌珠和许一鸣此刻半拥抱的姿势,如同两个相看泪眼的生死恋人,楚焕东只看得眉梢都在轻跳,一股很深很深,克制了已经很久的愤怒在他心里狂肆了起来。 他背过身去,眼神变的像冰一样的坚硬。 在回去的车上,汪掌珠的心里是有一些忐忑不安的,她知道这次自己背着楚焕东出走,一定引起了他的不悦,她偷偷用眼睛瞄了一下楚焕东,见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神情看着倒是挺平静的。 汪掌珠随着楚焕东回到家里,有些微 愕的现家里原来的佣人都不见了,几张陌生的脸孔在大厅内负手而立,经常坐在长沙上进行日光浴的林依柔也没了踪影。 汪掌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噬吞着她的心。 她拎着书包,兀自走回楼上,这一路上,楚焕东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直到她进了房间回手想将房门关上。 “等等。”房门被身后的楚焕东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 “干什么?”汪掌珠嘟着嘴回头,与他横眉立目。 楚焕东抬腿走进她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严,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额头宠溺地蹭了蹭她的脸,气息吹拂起她的丝,“掌珠,我的小妹妹,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不听话?” 汪掌珠想起楚焕东和林雨柔在一起时的缠绵恩爱,身子向后一缩,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冷冷的说着:“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楚焕东心里酸意更浓,但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忍,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唇边荡漾出一抹动人的轻笑,这抹笑容,耀眼的像是阳光穿透了汪掌珠的记忆,就像是从前他无数次宠爱她时俊美无俦,夺人魂魄,他哄劝着她,“掌珠,以后都要听哥哥的话,好吗?” 汪掌珠看着眼前让她深深迷恋的楚焕东,她真的想马上就答应他,真的想就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的守在他身边,可是,过了今天呢,明天呢?后天呢?他身边还有林雨柔,自己以后要如何熬过这令人生不如死的日复一日? 她往后使劲的一挣,让自己彻底脱离了楚焕东的怀抱,然后又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让他那令她迷醉的气息扰乱她的心神,她稳了稳心神,开口对楚焕东说道:“焕东哥,刚才你在机场说了,我的护照在你那里,麻烦你将它还给我,我还是要跟许一鸣出国的!” 楚焕东第一次现,自己的耐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在汪掌珠屡屡用许一鸣来刺激他时,他心里仿佛有个魔鬼在叫嚣,几欲挣笼而出。 厚重深沉的冷峻慢慢覆盖了楚焕东英俊的脸庞,他蹙着浓眉抬起头看着汪掌珠,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掌珠,你为什么一定好和许一鸣离开,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 仿佛被什么锐利东西刺中要害,汪掌珠一阵心悸,难道自己对他的一片痴心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抑或,她还做得不够下贱,还需要死皮赖脸,卑躬屈膝的祈求! 汪掌珠从来不知道楚焕东精明的头脑还 这么富有想象力,从来不知道楚焕东睿智的双眼还具有如此自欺欺人的功力,也许家里的佣人都能看出自己疯了一般要去国外是为什么,可是他却能掩耳盗铃的说自己是为了许一鸣? 好吧,他既然要减轻他内心的负罪感,他既然想推卸责任,他既然想表明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既然想用他习惯的方式来粉饰太平,那就让一切的沉痛都由自己来背负,让自己来成全他这个情圣吧! “是,我是喜欢上了许一鸣,他善良,正直,单纯,勇敢,热情……对我也好,像他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原因可以不喜欢上他吗?”汪掌珠一字一句有些挑衅的说着。 汪掌珠每说出许一鸣一个优点,楚焕东的心就不由轻颤一下,因为那些特质都是他根本不具备的东西,他阴郁,歹毒,冰冷,自私,心机叵测,他杀过人,越过货,做过世界上最污浊不堪的事情,怎么能跟白马王子般纯净的阳光少年相提并论! 至此,楚焕东完全相信,汪掌珠过去那些年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年纪小一时头脑昏的迷恋或者依赖,而现在,她激情退去清醒过来,才现像许一鸣这样同她情投意合,家庭富足,有着相匹配的青春少年才是她的上选! 楚焕东此刻既愤怒又伤心,如同遭到了人世间最大的背叛,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汪掌珠,这个女人——他千方百计心疼爱的人,过去他唯恐有一星半点拂了她的意,这一刻她却让他绝望的如此伤心,他的心被她话语灼得热辣辣的痛,仿佛是被谁砍了一刀,痛的他手心都冒了冷汗。 他自小家庭屡遭惨变,长大后又长期的寄人篱下,图谋复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早就把自己修炼成铁壁铜墙,密不透风了,生活的残酷已经一点点的把他逼迫成一个冷酷的人。 楚焕东的骨子早就被残忍,嗜血,暴力,独占浸染,这样心如钢铁的人,自然吝于付出真实的感情,可一旦付出,必然全情投入,但当这种感情遭到背叛时,他会做出常人的疯狂事情。 楚焕东抿着嘴唇一步步朝汪掌珠走过来,熟悉的男性气息如潮水般袭来,汪掌珠敏感地领悟到他的企图,本能的往后退去,可是楚焕东就象笃定的猎人,悠然迈向困于网中的猎物。 汪掌珠的腿冷不防撞到床角上,整个人失控的向大床仰面摔倒,楚焕东身形一动,飞快的出手勾住了她的腰,他一米八二的个子正好把此时压在自己和床中间的汪掌珠,映衬的弱小可怜。 楚焕东凌厉的眼神 有些狂乱的困惑,一只手轻轻抚弄着汪掌珠的嘴唇,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柔,却令汪掌珠不寒而栗,“掌珠,你是想从我身边逃走吗?你是想和许一鸣双宿双飞吗?” 他添加进想象的刨根问底让汪掌珠有些愤怒,这个被压迫的姿势更令她却得羞辱,可是望着楚焕东的脸,汪掌珠的后背依然有寒意泛上来,她已经隐隐看到他隐匿的情绪下正在悄然涌动的惊涛骇浪。 “哥,你先放开我行吗?”汪掌珠哀哀的求饶,她的身体陷入在柔软的床里,她的身上实实在在地感受着令人晕眩的热度。 汪掌珠紧绷的声音让楚焕东轻轻笑了起来,“掌珠。”他轻声的唤她,目光深不可测,过于贴近的呼吸接触到她脖颈每一个毛细孔上,“我放开你干嘛,让你去找许一鸣吗?” 汪掌珠捏紧了拳头,有点难堪地躲避着楚焕东灼人而闷湿的嘴唇,不敢去看他那张隐动怒火的面庞,哥,我不去找许一鸣了,我再也不跟他走了,你先放开我行吗? 第二十四章 失控的男人 楚焕东莞尔一笑,得寸进尺,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耳旁轻言慢语,“掌珠,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的脸色随后一变,汪掌珠惊恐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想奋然起身逃脱他的钳制,但楚焕东早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照着她的唇恶狠狠的吻下来。 带着热度的嘴唇惩罚似的蹂躏着汪掌珠的唇,由手的配合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然后灼热的舌头强行进入,迫使她与他唇舌相交。 唔……唔……汪掌珠呜咽着,只觉得窒息。 楚焕东所有的忍耐和怒意都融入到这一吻中,他粗暴的吸吮和碾压,毫不怜香惜玉,他扳着她的头,让她连退避的余地都没有。 汪掌珠脑子‘轰轰’作响,她岂是他的对手,连挣扎躲闪都做不到,她被吻的有些窒息,只觉得缺氧,头昏眼花,几乎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楚焕东突然抬起头,汪掌珠马上贪婪的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而随着“嗤”的一声,楚焕东动作迅捷的抽走了她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的双手捆缚在身后。“你要干什么?”汪掌珠无力的扭动着身体,万分恐慌的看着楚焕东。 眼前的楚焕东,有着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她认识他十多年,从没有哪一天他是像现在这般,他撕掉了深沉冷漠的面具,露出了野兽般狂野的表情。 楚焕东,他失控了!!! 他手指迅而灵活地撕开了汪掌珠的衣领,甚至使劲把衣服从她的肩上分剥而下,上衣从领子中间被整个撕扯破,衣帛裂开的声音在空气中无情地划过,汪掌珠像是被人剥了壳的蜗牛,虚软的呈现在他面前,没有一丝防护。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汪掌珠挣扎的尖叫着,她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强迫自己,“楚焕东,你别做让我鄙视你的事情!你放开我……” 可是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楚焕东那双常年握枪拿刀的手,带着薄茧,透着刚硬强悍,将她如同蝴蝶标本一样牢牢的钉在身下。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在笑,笑得灿烂夺目,可他的眼睛里却满是血丝,闪动着兽的气息。 这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即使他把这辈子全部的感情都给了她,即使她明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这一个亲人,可她还是想偷偷的溜走,转头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个可恶负心的女人!!! 汪掌珠细洁的皮肤因为接触到了空气,微微的颤.栗,楚焕东旋即凶狠的扑上来,近似疯狂的爱抚着她,大手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赤.裸裸的亲密摩擦,男性的象征高昂着逼近,盛载着男人阳刚的力量,漫天漫地向她席卷而来。 楚焕东的思念积聚了太久,此刻在汪掌珠身上释放开来有些失控,汪掌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痛的连连求饶,而且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也太过虚弱,不一会儿便脸色白,娇嫩的胸口也随着粗喘剧烈明显。 楚焕东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而这些都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一种近乎变态般的快感让他是那么用力,仿佛要把汪掌珠彻底融入他的体内,又仿佛要她清晰感受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汪掌珠第一次接受楚焕东如此粗暴的爱抚,猝不及防! 她就这样傻傻的,措手不及的忍受着,她思想上无法接受,身体上更是无法适应,痛到恍惚间,她想起了过去和楚焕东的种种旖旎情事,而身上不断起伏,形如魔鬼般折磨她的人,早就不是记忆里那个曾经珍爱她的人了! 汪掌珠是被人叫醒的,看见窗外暗沉的天色,她才明白一天已经过去了。 陌生的佣人有些拘谨的站在她的房门口,规矩的说着:“小姐,大少爷叫你起床吃饭。” 汪掌珠撑着身子坐起,不舒服的程度比当时更严重,某个部位火烧火燎的疼痛,她暗哑着声音说着:“麻烦你帮我端杯牛奶,顺便告诉你家大少爷,我不下去吃饭了。” “是,小姐。”佣人毫无反抗意识的点头离开了。 汪掌珠忍着身体的不适去了洗漱室,站在花洒下一遍遍的冲刷着自己,澡巾,沐液、烫的水流,汪掌珠用尽力气的冲洗着留在自己身上的耻辱痕迹,直到皮肤泛红痛,眼泪开始不可抑制的流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楚焕东不断的用他的实际行动,颠覆着她对他的全心信任和投入,她的爱情,她对生命的追求仿佛都在一夕之间倒塌了! 在浴室里呆了许久之后,汪掌珠才擦着头从里面走出来,她一抬头看见楚焕东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套间的沙里,见她看见他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他反倒扬眉笑了笑。 汪掌珠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步,随即转头看向窗外,冷冷的质问:“你在这里干嘛,出去!” 她的强硬态度让楚焕东有些不适应,他微微的一愣,眼前的汪掌珠面色清冷,神情淡漠 ,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在心底苦笑,女人变了心,果然是最无情。 “掌珠,你别忘了,现在你住的房子可是我的。”楚焕东悠然的提醒道。 他的这句话勾起了汪掌珠的情绪,刚刚忍受过的不堪的事实让她许久以来积蓄的委屈与痛楚终于爆,声音变的尖利异常,“楚先生,你应该没有失忆吧,你应该记得,之前我是要走的,我是不想住在你的房子里受你的恩惠的,是你自己把我从机场追了回来,并且做出了……?”她终究是年纪小,脸皮薄,无法将那难堪的事情说出口。 楚焕东的眼睛里盛着千万种幽深的光芒,但终究也只是化为无声的叹息,“掌珠,如果我不是及时赶去,你是一定要跟许一鸣走了?” “对,即使你现在把我追回来了,我还会跟他走。”汪掌珠的语气变的异常坚定,“你没有权利扣押我的护照,如果你不把护照给我,我就去报警。” 楚焕东好像听到最好笑的事情,突然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仿佛透着彻骨的冰凉,“汪掌珠,我就是不把护照给你,你去报警吧!” 汪掌珠没想到楚焕东会这么说,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楚焕东,几秒钟过后,马上意识到他这是笃定自己不能去告他,所以才这样将自己一把! “好,楚焕东,你厉害,我斗不过你,护照我不要了,这个家我也不呆了!”汪掌珠忍着眼中的泪水,几步走进衣帽间,迅的换上了一身衣服,转头出来,大步就往外走。 “站住!”楚焕东的声音不高,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调子,令人对他说得话不得不听命服从。 汪掌珠下意识站定了脚步,随即觉得自己这样又实在窝囊,犹豫着抬腿还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去找许一鸣吗?”楚焕东随手点燃一根烟,不冷不热地问。 “你管我去哪里?你管我去找谁?”汪掌珠恨自己行动上的迟疑,在言语上找补着优势。 “掌珠,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以后你都离许一鸣远点儿,不要再去给许家添麻烦了!”楚焕东的嘴角边浮上一抹讽刺的冷笑,“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能回来的这么快这么及时吗?你知道我看着许一鸣带你偷跑,我为什么没有出手教训他吗?” “为什么?”汪掌珠困惑的看向楚焕东。 楚焕东看着这样的汪掌珠暗暗叹息,她毕竟还是个没有经历过世事,心无城府的小孩子,只被自己的几句话,就 动摇了坚定的决心,重新走进自己的圈子里,这样的小丫头,他能放心让她去哪里,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由他亲自看管吧! “许家就许一鸣一个宝贝儿子,他要和你出过读书,他家其实是不同意的,奈何他闹腾的厉害,许家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但他们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汪家现在的情况他们沾不得,儿子那边他们又舍不得上,于是就通知了我。” 楚焕东注意到汪掌珠的脸色微恙,他又信心十足的说下去,“掌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去找许一鸣吗?” 汪掌珠紧紧抿住嘴唇,灯下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她回望着楚焕东,半晌,笑了一下,隐约带泪的眼睛恍如一剪秋水,盈动着绚丽的微光,“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家对我什么态度不重要,他们回避我也是应该的,但这件事情至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为了我不惜一切代价,还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对我好!” 楚焕东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冷哼的说道:“许一鸣做什么都是对的,在你心里,现在只有许一鸣!” 第二十五章 脱衣服等我 汪掌珠不是傻子,她能听出楚焕东话里隐隐的醋意,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吃醋是因为什么她清楚。 她的心里再次窃喜的升起了些许希望的小火苗,另有十多年来厚重的感情垫底,星星之火迅燎原,“哥,我心里曾经也只有你一个,但爱是需要对等的,我……我……”汪掌珠侥幸的希望,这次自己的离家出走行为,可以让楚焕东看清自己的重要性,也重新审视一下他的心。 “掌珠,我和雨柔确实订婚,并且开始筹备婚礼了。”楚焕东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汪掌珠的话,“你就不要在这方面抱有什么希冀了。” 如同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汪掌珠面红耳赤,但依然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着:“那你在意我和许一鸣干什么?那你刚刚还强迫我跟你做那种事情?” “呵呵,我在意你们干嘛啊?我在意的是你们背着我不告而别!至于我跟你做那种事情吗,只是人的本能,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楚焕东微微笑着,语气轻慢,努力的在掩饰被揭穿后的狼狈。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流氓!”汪掌珠暗骂自己痴心妄想,楚焕东就象一团绚丽的火焰,随便的向她这只愚蠢的飞蛾了个诱惑信息,而她,就信以为真,就自作多情! 她咽了咽泪水,不想让语气里的哽咽听起来那么明显,“那好,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也不喜欢跟你做那种事情了,我走了。” 世界太大,人心太小,跋涉人生风雨要比固守这一方天地更让她心安。 “掌珠,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汪掌珠气恼的猛然回头,她看见楚焕东悠闲的坐在沙上看着自己笃定浅笑,一种强烈被掌控的感觉,伴随着这些日子以来长久的压抑,愤怒,羞辱,痛苦……一起都涌上心头。 “楚焕东,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几个钱,你就脱胎换骨了!你就是阳春白雪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对我为所欲为了!告诉你,就算你家财万惯,你也照样是个下里巴人,就算是要羞辱我,也轮不到你!你那些所谓的钱权,事业,哪一样不是我家给的,现在我爸爸出事了,你就这样落井下石来欺负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强烈的愤懑不满让汪掌珠眼前都一阵阵的黑,她按捺下一口气,调整着自己因为大吼变得急促的呼吸,“楚焕东,你这一路走来是踩着对多少人的利用和背叛上位的,你以为你趾高气扬的坐在我面 前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鄙视这样的你!我从心底里瞧不起你!” 楚焕东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了,带上了一种克制而漠然的神情。 无论在别人眼里他如何强悍自信,果敢精明,但是来自汪掌珠的鄙夷轻视,让他多少年来努力营造的一切瞬间土崩瓦解,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刚从孤儿院来到汪家时无依无靠的小孤儿。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她心里,一直是瞧不起自己的,鄙夷自己的,难怪她会转而喜欢许一鸣,因为她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不入流的穷小子! “呵呵!”楚焕东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忽然站起身走到汪掌珠身边,心情舒畅般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即便我是地狱里最腌臜的魔鬼,也要拖一个纯洁高贵的公主作陪!” “你,你要干什么?”眼前突然变的诡异的楚焕东让汪掌珠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楚焕东最忌讳别人拿他的过去说事,按照正常情况,自己这样大放厥词后,他要么暴怒的狠骂自己,要么若无其事的把自己撵出家门,只是不会像这样笑的开心。 “掌珠,我圣洁的小公主,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情人吧!”楚焕东语气平淡,就如同在跟汪掌珠说一个极其平常的事情,比如:一加一等于二。 “你说什么?”汪掌珠瞪大眼睛,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以后做我的情人,你的去留以及你的一切生活动向由我安排。”楚焕东无耻的正大光明。 汪掌珠怒极反笑,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人,“楚焕东,你没疯吧!” “放心,我保证比你清醒!掌珠,你以后要安分守己的做我的情人,不得再任性,不得再雨柔面前暴露身份,以免她伤心……”楚焕东好像不耐烦再跟她交流下去,“你自己到网上搜一搜,那上面会有很多文章教你怎样做一个好情人!” “你……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汪掌珠越来越疑惑了,此时自说自话的楚焕东,如同一个陷入臆想的病人。 “掌珠,你知道你爸爸现在在哪里吗?”楚焕东不答反问。 听楚焕东突然提起爸爸,汪掌珠一愣,他闲散的嗓音带着刻意地放轻,让她莫名的胆战心惊,“我爸爸在哪里?” 楚焕东此时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他像小时候 一样,亲切的拉着汪掌珠的手走到沙边坐下,然后从容不迫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照片,递给汪掌珠,“掌珠,你会做我的情人的,因为你爸爸!” 这些照片是人从高空俯照的,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林中有一片小小的开阔地,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中间有两栋房子,在房子前面坐着一群人,居中那个隐约就是自己的爸爸。 “爸爸!”汪掌珠看着照片惊喜的失声叫道。 “你爸爸原来在东南亚军火、毒品的行销面和控制面都太大了,早就引起了其他黑帮老大的不满,而他却日渐骄横,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现在政府出面逮捕他,虽然他侥幸的逃脱了,但想要杀他的人却还有很多。”楚焕东看似客观的为汪掌珠分析着目前的形势,顺便用手指指照片,“你也看见了,现在他所隐匿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地方,如果想安全无虞的呆在那里,是需要有人在外面给他打掩护和阻止别人入侵的。” 汪掌珠恍恍惚惚中有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望向楚焕东,“你就是那个能保护他的人,对吗?” “对,我的小公主还是这么聪明。”楚焕东真心的夸赞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他的义子,难道你这么做不是应该的吗?”汪掌珠困惑又好奇地盯着楚焕东,“你还要用这些,作为胁迫我做你情人的砝码吗?” 楚焕东平静的脸突然阴鸷下来,声音都变的有些凶狠,“掌珠,你记住了,我没有义务为汪达成做任何事情。” 汪掌珠清楚这些年爸爸对楚焕东做了什么,而楚焕东又为爸爸贡献了什么,可是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爸爸,而楚焕东提出的条件又让她难以接受。 她不死心的说着:“为什么?也许他对你不算好,可是他毕竟把你从小带大,没有恩情,也有感情吧!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能说都是他给的,但最初创业的原始资本,总归是他出的吧!你的社交关系网,你的展平台,最初的最初,总是他提供给你的吧!” 汪掌珠说出这番话,意图并不是要翻旧帐,她只是想以情感化楚焕东,让他能主动的,心甘情愿的去救爸爸,可是这些急躁的话听在楚焕东耳里,完全是种变相的指责和轻蔑。 这些来自汪掌珠的蔑视和鄙夷,刺激的他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疼,他这一生,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但这些人中,唯独不包括汪掌珠。 楚焕 东对汪掌珠的质问仿佛无动于衷,还轻轻的笑了一下,“汪掌珠,我就是不救他,如果你不答应做我的情人,我不但不救他,而且还会把他现在藏身的地方告诉给警察!” “楚焕东,你怎么这么无耻!”汪掌珠痛心疾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看似深情的男人终于暴露出真实的面目,他虚伪、不忠,欺骗,所有的这些在爸爸出事后都张牙舞爪地浮出水面。 楚焕东无所谓地笑笑,“你随便骂吧,反正我在你心中原本也没有什么光辉高大的形象!” “楚焕东,你是不是早等着这一天呢?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爸爸出事呢?你是不是早就希望他死呢?你其实根本就不想救他对不对?你这个小人,你这个骗子,你卑鄙下流,狼子野心!”汪掌珠悲愤交加的怒吼着,整个人都在微微的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欺骗更让人绝望难过的了! 面对汪掌珠肆无忌惮地讽刺咒骂,楚焕东的心一分分的变冷,一分分的变硬,他知道自己在汪掌珠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地位也轰然倒塌了,但他却不想跟她解释什么。 其实她这样想自己本来就没错,这就是最真实的自己,跟她心中那浩然正气的白马王子是无法相比的! 听着汪掌珠的谩骂,想着许一鸣,楚焕东的眼中的寒光一闪,“汪掌珠,你面前有两条路,如果你想救你爸爸,就乖乖的上床,自己脱衣服等我;如果你不想救你爸爸,你现在马上就走!” 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情人 汪掌珠此时已经被愤怒悲伤刺激的毫无理智可言,楚焕东的话深深地灼伤了她的心,她虽然不再是高高再上的小公主,可是骨子里那种傲然之气还在,她猛地将手里的照片向楚焕东的脸上甩去,“你这个流氓,卑鄙无耻的小人!龌龊下流痞子!” 楚焕东没想到汪掌珠会突然出手,那些照片猝不及防的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原本就被她骂的心中有火,此时彻底的恼羞成怒,抬手擒住汪掌珠的手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汪掌珠,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汪掌珠绝望地抬起另一只手来扑打他,她恨恨的想抓破脸,想撕毁他的假面具,但扬起的手却被他轻轻一扭,双手都被牢牢的固定。 她紧咬下唇,拼命的扭动,想摆脱楚焕东的钳制,后来干脆伸出了脚,对着楚焕东胡乱踢踹着,楚焕东被着实打了几下,又真的有些摁不住她,索性把她抱起来,狠狠扔到床上,如同扔一破布娃娃,粗鲁的毫无怜惜之意。 “你这个伪君子,我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上你,现在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还想让我做你的情人,你做梦吧!”汪掌珠心中的愤怒如滔滔江水般,她不停的怒吼谩骂着,形如疯虎一般再次起身向楚焕东扑去。 楚焕东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彻底激怒,他以压倒性的优势两下就控制了汪掌珠,将她按到大床上,“汪掌珠,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情人,我随时随地解决生理需要的情人!” 汪掌珠感觉出楚焕东身体上明显的变化,她惊恐的想要逃离的他的控制,伸手撕扯着他,可是,他的身体那么厚重坚硬,她和他交手,如同蚂蚁撼大树。 熟悉的馨香,拼命的扭动,楚焕东在这双重刺激下如同失去理智,思维只剩下欲.望在支配一切,而且理直气壮,他大手一用力,汪掌珠身上的衣服随之裂响…… 汪掌珠尖叫一声,趁着楚焕东分神的时候,抬手就狠狠的给了楚焕东一耳光,火辣辣的耳光搧在脸上,让楚焕东更加狂乱,彻底爆:“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楚焕东这次是是真动了怒气,豪不留情,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生生的楔入…… 汪掌珠疼得身子一哆嗦,弓起身子像虾米一样颤抖,雪白的床单,她的脸色却床单还白,她再也顾不上咒骂他,嘴里只能出单音节破碎的声音,疼痛,真的如被放在火里烧灼。 她到今天才知道,楚焕东原来对自己真的算是克制了 ,今天他如同把她当仇人一样,翻来覆去的往死里整。 汪掌珠最初的时候还能哭出来,后来精神都变的恍恍惚惚的,痛到极处,仿佛也不知道痛了,楚焕东恶狠狠的,近乎贪婪的一遍遍折磨着她,眼底都带着血丝,如能噬人。 ****** 汪掌珠是三天后才到学校上课的,一见她进到教室,许一鸣立即奔了过来,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密切,对许一鸣的行为也是见怪不怪的。 “掌珠,你怎么样?你哥哥没有难为你吧?”许一鸣的脸上都是焦灼。 “没有。”汪掌珠对着许一鸣竭力的笑笑。 许一鸣看着她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声音也是虚软无力的,不放心的再次追问:“那你怎么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你真的没事情吗?” 汪掌珠被他追问的疲于应对,正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终于救她于水火之中。 许一鸣起身临回座位前,拍了拍汪掌珠的肩膀,“掌珠,凡是别自己撑着,你还有我。” 多天不曾听闻的熟悉话语,亲切的让汪掌珠眼眶微湿,她极力睁大眼睛看着黑板,看着走进来的老师,她知道,她赖以他生存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下课后,汪掌珠浑浑噩噩的坐在教室里,许一鸣和葛澄薇来找她说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她听着许一鸣充满期待的在她面前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但她思绪太乱,头疼的挥挥手把他打了。 下午的时候葛澄薇过来拉着汪掌珠去篮球场,她才知道学校每年夏天都会举行的篮球比赛今天开始。 他们学校每年夏天都会举行篮球比赛,高中部现在十二个班级分三组,战每组淘汰掉两个班之后打循环,胜出的两个班进八强,然后就是一路淘汰赛,今天下午的体活课上要拉开帷幕了。 汪掌珠因为个子不高,对打篮球没有一点儿兴趣,她今天这样的心情,更是没心思去看篮球赛。 “走吧,掌珠,鸣子参加比赛的,咱们去给他加油去!”葛澄薇热情的提议。 “我不去了,我想把这两天落下的功课补上。”汪掌珠心烦,不想去闹哄哄的篮球场。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学习了,这是班集体活动,你也太不热爱班级了!”葛澄薇不满的控诉着她。 “有你们热爱就行了,不差我一个。” “那也不行,别人的场你可以不去捧,鸣子的 你总要去吧!”葛澄薇不满的瞪她,“即便鸣子心甘情愿的对你好,你也别太没良心了,你这两天没来上学,他急得跟什么似的! 汪掌珠惨然的笑笑,也对,自己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看许一鸣打球的机会恐怕也不多了,怎么还能随便浪费眼前的光阴。 她和葛澄薇来到篮球场,这里已经到处人头攒动,呐喊不断,她们艰难的挤进看台上,一眼就看见了在球场上奔跑的许一鸣,他是那么的出类拔萃,神采飞扬的,汗水将他的脸映衬的更加英姿勃,生动逼人。 班里的女生助威团不时大叫着许一鸣的名字,许一鸣也争气,纵身跳起伸手摘到板儿,转手横传给队友,几步赶至前场三分线外正好接回传球,一个急停假投骗跳晃过对方防守,纵身一跃,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落入篮筐,干净利落的一个三分球。 “好!” “漂亮!” “许一鸣!加油!” …… 球场内外的尖叫声和加好声此起彼伏,汪掌珠此时的心情和这里格格不入,站在如此的热闹喧嚣里她如同要窒息了一样,她趁着葛澄薇聚精会神看着许一鸣的时候,挤出人群,恍恍惚惚的走到校园的空地处呆呆的坐下。 她和楚焕东终于在一起了,这个自己曾经最美丽的愿望,却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实现了。 放学的时候,汪掌珠率先下楼,往自家来接她的车边走去,“掌珠,你等等!” 许一鸣还穿着打篮球时的背心,跑的有些急,低低的喘息些,带着些隐忍的问道:“你怎么了?这一天都对我爱理不理的?” “鸣子,对不起,我……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国了。”汪掌珠低下头,不敢直视许一鸣清澈的眼睛。 “不出国就不出国了,多大的事啊,还至于你躲躲闪闪的,再说了,我也没强迫你跟我出国啊!”许一鸣松了一口气,他无所谓的挥挥手手,“不出国咱们就在国内读书,只要咱们在一起,你好好的活着,别死气沉沉的就行。” “嗯,好的。” “掌珠,你哥……他真的没为难你吧?”许一鸣担心的询问着,今天的汪掌珠,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汪掌珠听许一鸣突然提起楚焕东,脸色微微一白,“没有。”她点头,转身奔着自己的车子,脚下越走越快。 “你干嘛去吧,不坐我的摩托车回家了?”许一鸣微 微皱起眉头,有些困惑不解的看着今天反常的汪掌珠。 “不了,我今天有些头疼,不等你了。”汪掌珠如同逃跑一般,迅的跑向自己的车子。 许一鸣站着校门口,愣愣的看着载着汪掌珠的汽车远去,他懊恼的挠挠头,他知道因为偷跑的事情,汪掌珠一定会受到她哥哥的责备,肯定心情不好,原本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当出气筒,或者找自己倾诉抱怨,结果她反而躲避着自己,面对这样的汪掌珠,许一鸣一时手足无措。 “鸣子,你在这什么愣呢?咱们打赢了比赛,老师请咱们吃冰点呢!”葛澄薇笑呵呵的跑出来招呼着许一鸣。 “我不吃。”许一鸣神色郁郁的往学校里走,他得回去换衣服。 “你是今天的功臣,大家都等着你!”葛澄薇拿看英雄的目光看着许一鸣。 “告诉他们我回家了!” “说谎都不会,你的摩托车还在楼下呢,你能飞回家去啊?” “那就说我死了!”许一鸣不耐烦的大喊。 葛澄薇的脸色有了恼意,但依然连连啐着:“佛祖保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佛祖保佑。” 窗外的街景慢慢飘过,汪掌珠坐在车里有些紧张的握着拳,无论她怎么的畏惧,她所乘坐的车子还是一路驶进汪家大宅。 那精致奢华的大宅里是她曾经的家,那么温馨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阴森森的令她害怕,温暖的房间像是一个黑洞,铺天盖地无限放大,仿佛迫不及待要吞没她。 汪掌珠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原来过去所生的一切惊天噩运都没有这三天生的事情来得恐惧凶猛,那些清晰的疼痛,如同把她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让她一次次的看着大床双腿抖。 第二十七章 爱人的烙印 汪掌珠所坐的车子开进汪家大宅时,楚焕东车子还停在别墅门口,大约他也是刚回来,汪掌珠走下车,心情的复杂的往屋里走。 客厅里气氛倒还好,怀旧的乡村音乐飘着,楚焕东和林雨柔一同坐在沙里,林雨柔穿了身宝蓝色的职业套装,长长的卷挽在脑后,依偎在楚焕东身边看上去既妩媚又干练。 看见汪掌珠回来,林雨柔微笑着站起来,“掌珠回来了,呵呵,我们可以开饭了!”言行举止如同这个家的女主人在迎接客人。 自从那天汪掌珠回到家里,就再也没看见林依柔在这个家出现过,在过去那痛不欲生的三天里,林雨柔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便很是屈辱难堪,她也只是面对着楚焕东一个人,今天这样突然三人相见,她有种想钻进地缝里的尴尬。 楚焕东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汪掌珠一眼,随口说道:“去吧,衣服换了,下楼吃饭。” 汪掌珠微笑着点头,收回的目光里有着苦涩和隐忍,她忍着心头阵阵针扎的疼痛,面带微笑的向着楼梯过去,努力的挺直了背。 饭桌上,林雨柔一如既往的对汪掌珠表演着大气温和,一副女主人的风范,“掌珠啊,来,吃点这个虾,这是焕东特意要人送过来,很新鲜!” “嗯,谢谢。” “掌珠啊,这些日子学习累吧,看你瘦了很多,焕东给我买了许多的血燕,我一时也吃不完,我要佣人每天给你也煮一份。” “嗯,谢谢。” “掌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礼貌,说话都不带主语的吗?你要说谢谢嫂子!”楚焕东慵懒的靠着椅背,低了下颚抬眼望着汪掌珠。 汪掌珠抬头看着他,觉得就要动怒了,但忽然想起过去三天吃过的苦头,还是强忍了下来,她恨不得把碗都给咬碎了和血吞,抿了下嘴唇说:“谢谢嫂子。”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字。”林雨柔笑的满心欢喜。 艰难的吃过这顿饭,汪掌珠实在没有心情继续留在楼下欣赏楚焕东和林雨柔的郎情妾意,她把碗一推跑上楼,洗了澡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这三天楚焕东虽然已经是省着吃了,但她依然是招架不住,身心疲惫不堪。 汪掌珠承认自己懦弱,她就这样受了楚焕东的胁迫做了他的情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倾注了少女最纯洁最无暇的情感,而且是唯一的情感。 哪怕是他移情别恋,哪怕是她对他痛极生恨,却 依然无法把这份感情抹杀,汪掌珠知道,这辈子,无论再生什么事情,楚焕东,也将永恒的烙印在她的生命里,永远找不到同名覆盖的文件。 汪掌珠想着今天林雨柔回来了,楚焕东无论如何不会再到她的房间来了,连日来的疲惫让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模模糊糊中,她感得有人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疼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又亲切,恍惚中她觉得那些残酷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生过,她和楚焕东还是人人称羡的恩爱情侣,她可以牵着他的手,无忧无虑的跟在他身后,一辈子都不分离。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起来,庆幸的没有在自己的床上看见楚焕东,但身边床铺的褶皱告诉她,昨晚的亲吻并不是她的幻觉,楚焕东真真实实的曾经来过的。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了一会儿呆,然后洗脸刷牙,上学。 上课铃打响的前两分钟,许一鸣才走进班级,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书本,整个过程一眼不,脸阴沉着,甚至没看一眼往日里密切注视的汪掌珠。 汪掌珠疑惑了一小会儿,就清晰的知道他生气了,否则照以往来说,他进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自己的位置,然后在走过她身边时,要么是扯一下她的头,要么是踢一下她的椅子,不论她拳脚相向的对他抗议多少次都无效。 汪掌珠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自己不对,自己心情不好,无缘无故的就不理睬人了,许一鸣不欠自己什么,他虽然做自己的出气筒习惯了,但人家也是他爸妈的心甘小宝贝,并不是天生虐质啊。 她虽然知道自己不对,但因为心情不佳,也懒怠去主动搭理许一鸣。 第一节课一结束,葛澄薇便跑到讲台前,呼朋引伴的高声招呼,“今天我过生日,家里开party,有想去的没有啊?” 四下立即响应。 但葛澄薇对这样的热情并不满意,她跑到许一鸣的位置前,敲他的桌子,“哎哎,你学习已经够好的了,别把我们落太远了,晚上一定去我家啊……” 许一鸣偷眼看了下趴在桌子上打蔫的汪掌珠,微微皱眉,“我没空,不去了。” “许一鸣,去吧,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在一起热闹吗?” “是啊,鸣子,去吧!” 在一边鼓动许一鸣的多是女生,班里对许一鸣有意思的女同学可不少,谁都 想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以博得王子的欢心! “我不去了,口头表示一下,祝你生日快乐!”许一鸣没什么表情的对葛澄薇说。 旁边的同学立即听出了门道,“鸣子,口头表示可不是这么表示的,要‘啵’一个!” 教室里立即哄笑声声,葛澄薇在一边大方的看着许一鸣抿着嘴乐,好像在等着那个‘啵’。 许一鸣在班级人缘很好,平日里很经得起玩笑,尤其大家开他和汪掌珠的玩笑时,他更是生冷不忌,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味道。 但今天他的心情极度不好,“听不懂人话啊,都把嘴闭上啊,谁再笑我就跟他翻脸了!”他的话里有了警告的成份,冷冽得任谁看了也不会当成玩笑。 笑着的人都愣了片刻,然后教室里慢慢的安静下来。 如此冷场让葛澄薇很是没面子,但她并不是蠢人,心知肚明许一鸣对美女丑女一视同仁,只肯为汪掌珠花心思。 骄傲自负的葛澄薇尽管那么不希望借助汪掌珠的连带关系请来许一鸣,但看眼前的形势,汪掌珠不动,许一鸣自然不会去,她走到汪掌珠桌前,笑着说:“掌珠,我过生日,你得去吧!” 汪掌珠平日里并不热衷这样的生日会,但她现在更不愿意回家,自己去参加葛澄薇的生日会,想必楚焕东不会说出什么,她连连点头,“去,你的生日会,我怎么能缺席!” 许一鸣这边更是气炸了肺,汪掌珠这是诚心跟他作对啊! 这一天里,许一鸣都没向汪掌珠再看一眼,汪掌珠也没什么心思去关注他的心理变化,眼看着要放学了,葛澄薇着急了,趁着许一鸣下课出去,她跑到汪掌珠身边,“掌珠,你等一下去我家,要叫上许一鸣啊?” “叫他干嘛啊,他不说不去了吗?” “你傻啊,不把他气死你不甘心啊!”葛澄薇狠狠的敲了一下汪掌珠的头。 “啊!”汪掌珠惨叫一声,正赶上许一鸣走进教室,听她大叫,又忧又急的眼神飘过来,汪掌珠抓紧机会对他一招手,“鸣字,你来!” 许一鸣冷着张脸,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干嘛?” “别装酷了,晚上咱们一起去澄薇家。”汪掌珠安抚性的拍拍许一鸣的屁股。 “干嘛你!”许一鸣觉得有些受到了侮辱,低吼她。 “我想拍你脸了,这不是够不着吗,就拿屁股凑合了!”汪掌珠 嬉皮笑脸的说着。 “有你这么凑合的吗!”许一鸣看着汪掌珠调皮的笑容,有些懊恼,有些失神,这个时候的她笑得那样明亮温暖,仿佛仍旧是从前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公主,他多么希望从前那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汪掌珠再回来啊,哪怕让他付出所有也甘愿! 葛澄薇的生日宴开到很热闹,来的人很多,场面蔚为壮观,面临高考的紧张和压抑让大家急于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气氛一度狂热到极点。 白酒,啤酒,红酒源源不断地供应上来,每个人都是互相灌着酒,东倒西歪的说说笑笑,汪掌珠置身在喧闹沸腾的环境里,心里的那些郁闷好像也随之一扫而空。 尽管有许一鸣的左右抵挡,汪掌珠还是有些喝多了,回去的时候许家的车子来接他们,她任由许一鸣半扶半抱着上车,乖乖的靠在许一鸣的身上。 许一鸣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看着软软依靠在自己身上的汪掌珠,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带着嗡嗡的回声。 汪掌珠的小脸被不断后退的街灯映得光影满溢,因为喝了酒,皮肤嫣红,五官娇俏,微微抿着的嘴角让脸颊上的酒窝浅显,有种说不出来的甜蜜。 其实在许一鸣接触的这些女孩子里,汪掌珠并不是算是最漂亮的,最起码她没有葛澄薇漂亮,可是许一鸣就是喜欢看着她。 在很久以前,许一鸣就知道汪掌珠喜欢楚焕东,爱着楚焕东,所以他从来不敢把自己对汪掌珠的感觉定义为喜欢或者爱,因为那样太吃亏,明显是个坑,他不能往里面跳。 第二十八章 更粗野的方式 许一鸣从对汪掌珠懵懂的好感,到逐渐明晰的知道那是喜欢,他都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汪掌珠生活中的位置,他看着她陷入甜蜜恋情,对象虽不是自己,也为她的高兴而高兴,汪掌珠对楚焕东的深情让他不敢或忘,也不敢奢望。 可是命运峰回路转,汪掌珠家生巨变的同时,楚焕东也把汪掌珠推了出来,他来不及阻挡她所受的伤害,但这场伤痛,他能倾其所有的与她一起经历,他愿意为她负重,愿意用各种方式帮她疗伤。 许一鸣半抱着汪掌珠,他们从小玩到大,其实有过比这更亲密的接触,但像今天这样温馨又甜蜜还是头一遭,淡淡的香气盈满鼻端,那是专属于汪掌珠的味道,许一鸣微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汪掌珠又白又腻的脖颈,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俏挺胸脯。 他觉得脑子‘嗡’的一下,青春年少的爱恋彻底的决堤而出,正在他绝定用实际行动表示点什么时,汪掌珠的家到了。 许一鸣有些懊恼,有些怜惜的轻拍着汪掌珠的脸,低低的唤着:“掌珠,到家了,掌珠,醒醒!” 汪掌珠睁开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四周,喃喃的问着:“这是哪里啊?” “到家了,掌珠,你到家了!” “家!!!”汪掌珠呵呵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还有家吗?” 许一鸣被她说的心里一酸,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还好,汪掌珠没有继续胡闹下去,她乖乖的由着许一鸣扶她下了车。 因为喝酒,汪掌珠胳膊腿都不太听使唤,全身跟脱了力似的,任由许一鸣半扶半抱着她往别墅里走,汪掌珠迷迷糊糊的走的有些累,她瘫在许一鸣的怀里,软声软气的说着:“鸣子,有你在我身边,真好!”然后嫣然一笑。 灯光下,汪掌珠的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笑颜如花,别有一种妩媚动人,只看得许一鸣的心怦怦直跳,体内压抑已久的渴望驱使着他,神使鬼差般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她唇上摩挲着,仿若触电般酥麻的感觉簌簌的爬满神经,他略一低头,触动汪掌珠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嘴唇,带着蜜样的芳香与清甜。 虽然只是是轻轻的一触,还是让他的心止不住的颤.粟,他脸颊滚烫,脑子昏,心怦怦直跳,如同一不小心就要激动的跳出来了。 “小姐,我来扶你进去吧!” 汪家佣人的声音惊醒了许一鸣的绮梦,他傻乎乎的看着佣人扶着汪掌珠走向别 墅,不由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嘴。 汪掌珠走到门口蓦然回,她向许一鸣扬了扬手,笑脸璀璨夺目,好像聚集了天地所有的光亮,看似没有一点儿忧愁,这让许一鸣大大的安心又对未来充满希望。 楚焕东面庞沉静,唇角缄默的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外面,他看着许家的车开进院子,看着许一鸣把汪掌珠抱下车,还没等他动身下去迎小丫头,汪掌珠就抬头对着许一鸣甜甜的笑了一下。 那笑眯的眼眸如两泓水月,望向许一鸣时柔情万千,晕黄的灯光下两个少年恍若金童玉女,而随即许一鸣已经吻向了汪掌珠! 虽然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楚焕东呼吸都几乎停滞了,身体里的血液全部逆流,手不由的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汪掌珠被佣人一扶到楼上,就被等在楼梯口的楚焕东接了过去,佣人看着楚焕东带着几分阴戾的脸,一秒钟都没敢多停留,转身就跑下了楼。 喝多了汪掌珠并不太惧怕楚焕东,她如同没看见他那冰冷寒澈的眼睛,笑嘻嘻的伸手就摸他的脸,口齿不清的说着:“……哥哥,你真好看……”说完踮起脚尖,搂住楚焕东的脖子,红嫩的嘴唇亲上他的唇。 楚焕东的嘴唇上带着她熟悉的薄荷烟草气息,让她意乱情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还没等她细细回味,楚焕东突然用力推开她,厌恶的说道:“你脏死了,一边去!” 浑身虚软的汪掌珠被楚焕东推的踉跄的向后连退几步,一下子撞在卫生间的门上,铜把手磕的她后背火辣辣的疼。 汪掌珠在巨痛下,像个受惊的傻子一样看着面前恨意勃的楚焕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哥哥露出那种杀了她都不解恨的神情,又疼又怕之下,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哭什么哭?把眼泪收回去?”楚焕东的眼眸深暗如海,死死盯着她,“我说的话你偏不听是不是?不让你喝酒,你偏喝酒,不让你和许一鸣在一起,你偏和他在一起,你就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汪掌珠觉得脚下有点浮,不得不扶着卫生间的门才能站稳,泪光中的楚焕东朦胧又迷离,她觉得头晕,可她更不想引起楚焕东不悦,他是她那么爱的焕东哥哥,她怎么可以让他生气,她拼命的忍着泪水,连哭都不敢,“哥,我没有,我没想惹你生气,我没故意出去喝酒,今天是澄薇的生日,我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了,许一鸣只是送我回来,他是怕我摔倒了,才送我到家门口的……”她焦急的, 含混不清的解释着。 “你闭嘴!”楚焕东听着汪掌珠提到许一鸣,严重的愤怒从脸上滚过,“你去卫生间,把自己洗干净!” “啊,好。”汪掌珠就如同当初那个在楚焕东身边乖巧的小女孩一般,脚步漂浮的走进卫生间,手着抖打开淋浴器的水龙头。 仿佛是酒意上涌,她只觉得疲倦,却又想听话的把自己洗干净,她站在花洒下颤抖着双手跟衣扣做着斗争,可是手滑,衣服涩,严重的影响了她的进程。 楚焕东站在窗边吸着烟,神色怔的看着窗外的月光,正在这时汪掌珠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他转身看了眼卫生间,只能听见里面哗哗的水流声,他下意识的伸手把不停唱歌的手机拿了过来,上面闪动着许一鸣阳光般的笑脸。 他一直冷冷的盯着许一鸣焕东的青春笑脸,直到手机变得静寂暗沉,过了好半晌,他才想起要把手机放下,谁知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两下,他拿起一看,进来一条短信。 楚焕东看着信人是许一鸣,想都不想的就把短信打开:掌珠,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妈的!”汪掌珠的手机被楚焕东狠狠摔在墙上,飞快的滑跌落地,摔得零件四渐开来,他几步走到卫生间门口,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吓得里面衣衫半褪的汪掌珠一哆嗦。 浴室里面水汽氤氲,醉眼朦胧的汪掌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焕东表情,楚焕东已经奔过来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如同要将她扼死一般,语气轻蔑的说:“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一脚踩两只船了?还是你跟你妈妈一样,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绝情决意的白眼狼?” “哥,我没有啊?你怎么了?”汪掌珠全身都在抖,花洒喷出的水流哗哗打在她的身上,浸透了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少女独有的诱人曲线毕露。 楚焕东看着这样的汪掌珠咬牙切齿,妒忌让他丧失理智,他随手扯裂她的衣服,像要吃了她般的吻她,凶狠猛烈地揉搓她的肌肤,满脑袋都是她和许一鸣相拥而吻的画面,他痛恨般加重力道,肆意的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汪掌珠痛的尖叫,疯了似地挣扎躲避。 楚焕东干脆一把抱起她,把她固定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间,洗手池前的镜中倒映出肢体交缠的两人,感官上格外的刺激,楚焕东的欲望更加蓬勃,以更沉重的力道,更粗野的方式进犯着汪掌珠。 身体内凶猛疼痛让汪掌珠绷直了身体,她挣扎叫喊到无限疲惫,最终只能软 弱的屈服,随着他的动作身体被动的摇摆着,精神变的有些恍惚,眼神空洞虚弱。 “以后再不准你跟许一鸣有过密切的来往,听见了吗?”楚焕东暗哑的声音伴着剧烈的喘息。 不跟许一鸣来往??? 汪掌珠对着楚焕东这个提法有些难以接受,刚想要摇头拒绝,楚焕东猛然狠狠的一下,让她痛呼出声,额头都冒了冷汗。 “如果你再敢跟许一鸣来往,我就把你的腿打折,让你哪里都去不了!”说着话,他的下面更加肆无忌惮。 “啊!!!知道了,我记住了……”汪掌珠疼的大叫,然后有气无力的喃喃回答,楚焕东如野兽般的粗野强悍,偏执血腥的警告让汪掌珠从身体到心理彻底的屈服了。 楚焕东的精力乎想象的旺盛,他始终强硬的禁锢着汪掌珠,从洗漱间到大床上,一次次的卷土从来,汪掌珠被动着与他身体纠缠,液体交融,被反复折腾的身体上印着很多痕迹,所有的感知就只剩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醒来的很晚,头疼,浑身疼,她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窗帘大开,窗外温暖的阳光照着四周,凌乱的房间重新变得井然有序。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努力忽略身上刺眼的青红痕迹,走进卫生间里洗漱,换衣服。 第二十九章 好自为之 汪掌珠是在第三节下课的时候才拎着书包走进教室,葛澄薇一见她来了,急忙跑过来,关切的询问:“掌珠,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呵呵,是喝的有点儿不舒服,给你丢人了,呵呵,今天早晨又睡过头了!”汪掌珠讪笑的应付着她。 汪掌珠的脸近乎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带着两团阴影,还真的像是生病了。 “不让你喝你偏喝,现在知道难受了吧!”许一鸣笑容温暖的也凑到汪掌珠桌前,摊开的手里有两粒糖,“吃了它,醒酒的,免得你头脑。” “我也头疼,给我一个。”葛澄薇伸手就去抢。 许一鸣皱了一下眉头,“你烦不烦!” 葛澄薇的脸色变了变,轻哼了一声走回自己的座位。 “掌珠,你早晨吃饭了吗?”见葛澄薇走了,许一鸣在汪掌珠身边的空位置上坐下。 “啊,吃了。”汪掌珠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掌珠,你哥哥昨晚说你什么了吗?” 汪掌珠垂着头,无意识地用笔在本子上画着道道,哥哥说什么了?哥哥说不让自己再跟许一鸣来往,可是自己该怎么对许一鸣说出口呢? 许一鸣看着汪掌珠那粉嫩的嘴唇,身体里又有了那种过电的感觉,他开始有些莫名地紧张,其实他也不能确定汪掌珠是不是记得昨天那个飞快的吻了。 “掌珠,你……”许一鸣心虚般瞄了眼四周,周围的同学并没有注意他们,他暗自咬牙,在椅子来回挪动了几下身体,“掌珠,你昨晚看看见手机上的……” 上课铃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起来,尖锐持续的噪音将许一鸣剩下的话彻底湮没,许一鸣将那两粒糖放在汪掌珠桌上,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整一节课,汪掌珠抓破头皮也想不出该怎么跟许一鸣说,她不能没心没肺的伤了他。 汪掌珠无法跟许一鸣开口,她就竭力的回避着他,她知道许一鸣和葛澄薇不对盘,只要一下课,她就立刻黏着葛澄薇说悄悄话,气的许一鸣在旁边直瞪眼睛。 其实汪掌珠不是不够义气,也不是因为楚焕东对自己的几句威胁几下大动作就放弃跟许一鸣的友情,实在是因为她太过了解楚焕东的阴狠毒辣,她怕自己一意孤行惹怒了楚焕东,最后连累了许一鸣。 许一鸣家里虽然也是有钱有势,但毕竟是正经商人起家,许伯伯的 圆滑世故跟混迹黑白两道铁血无情的楚焕东是没法比的。 汪掌珠这一天都跟葛澄薇形影不离的厮混在一起,许一鸣心中这个气啊!汪掌珠今天对他有意的躲避他感觉到了,即便是昨天自己酒后那个吻唐突了,即使自己的那个短信冒失了,以他和汪掌珠的关系,她大可以指着鼻子骂他,也可以抡起拳头揍他,就是不应该这么躲避他啊! 终于等到了晚上放学,在下楼回家的时候,许一鸣大声的叫着汪掌珠,“掌珠,我今天没骑摩托车。” “啊。”汪掌珠紧紧拉着葛澄薇的手,脚步不停,只是略略侧身对许一鸣点了一下头,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着许一鸣舍弃了他那恨不得晚上睡觉都搂在被窝里的摩托车,“你怎么不骑摩托车了?” “你不是不喜欢坐摩托车吗,我今天要家里来车接咱们。”许一鸣赶紧跟着汪掌珠说着,他尽量用了一种不经意的调子,但认真盯着汪掌珠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我自己家有车子来接我的。”汪掌珠左顾右盼的表情有些紧张。 “以前你自己家也有车子来接你,你怎么还坐我的摩托车啊?”许一鸣恶形恶状的说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低三下四的了,可是汪掌珠却不领情。 “我,我……”汪掌珠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掌珠!” 汪掌珠心里一颤,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一身休闲装的楚焕东眉目清朗,表情淡定的站在他的黑车旁,即使他这样随随便便的站着,身上依然带着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势,动人心魄。 看见汪掌珠看向他,楚焕东慢慢的对她露出了一个英俊魅惑叫人屏息的微笑,此时正是放学的高峰期,学生不断的涌出来,但是这些人看着站在车旁的楚焕东时,好多人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着迷般看着他,无法将视线移开。 汪掌珠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迟疑,无论对面站着的是王子还是魔鬼,她都要做出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跑过去,事实上,汪掌珠也这么做了。 许一鸣有些傻的看着汪掌珠如同小鸟投林般扑进楚焕东怀抱,听着她甜美的叫着:“哥哥!” 被楚焕东抱着的汪掌珠,娇艳的脸在夕阳下漂亮得过分,漂亮的刺眼,那种刺眼应当解释为幸福! 一瞬间,许一鸣知道汪掌珠为什么这一天都在极力的躲避着他。 看着王子的车子载着公主慢慢离开 ,被施了魔法的人们才恍然醒了过来,议论纷纷,“来接汪掌珠的人是谁啊,真是帅呆了,酷毙了!” “好像是她哥哥!” “啊,我怎么没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啊,真的是太有面子了,太nb!” “嗯,她哥确实很牛,你知道汪家都倒台了,为什么汪掌珠还能住豪宅,上名校,专车接送吗?” “为什么啊?” “就因为她有这样一个哥哥啊,她这个哥哥好像就是楚天集团的总裁——楚焕东!” “啊!!!楚焕东!他就是楚焕东!我的神啊!” …… 许一鸣微微眯起眼睛,迎着风看向汪掌珠他们离去的方向,用力的攥起了拳头。 一进到车里,楚焕东的面色就变的冰冷如水,沉下声音警告汪掌珠,“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要好自为之,别再让我看见你跟他纠缠不清。” “知道了。”汪掌珠默默的点点头,一种淡淡的苦涩涌上喉间,鸣子,对不起了,我是为了大家好,为了我们大家都能安生的过日子,暂时委屈你了! 楚焕东心情好的时候也不吝啬哄着汪掌珠高兴些,在床上对她也算温柔体贴,但他心情好的时候实在太少,经常性的操练的汪掌珠两天三天的下不了床。 因为楚焕东的心情阴晴不定,在床上的逞凶程度也忽强忽弱,汪掌珠高三的最后一段时光就不得不在三天缺席,两天旷课中度过的。 汪掌珠偶尔到学校上课,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不思进取的葛澄薇了,许一鸣不是在为了高考奋笔疾书,就是因为学习太累趴在桌子上蒙头大睡,汪掌珠和他之间,由从前最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变成了咫尺天涯的路人甲,即使迎面走个碰头,他们也仅限于不咸不淡的打声招呼而已。 其实汪掌珠遭受冷落的感觉非常明显,这些年她有许一鸣相伴得太习惯了,突然一下让她很不适合,多亏身边还有一个会找乐子的葛澄薇。葛澄薇是吃喝玩乐的祖宗,即使上课时间,她也能找两本小说来给汪掌珠打时间。 许一鸣和汪掌珠关系的微妙变化除了葛澄薇外没人留心,因为大家到在纷纷忙着备战高考,但葛澄薇是个外表大大咧咧,实际心思剔透的人,她深知看透不说透的道理,只是嘻嘻哈哈的安心跟汪掌珠做着伴,一起度过只属于她们两个的高三悠闲时光。 高考一结束,汪掌珠彻底的离开校园,开始过起了足 不出户的日子,她本来就不是个爱动的人,现在为了大家都省点心,自己也少在床上受点罪,干脆选择每天都呆在家里。 这段日子楚焕东公司忙着场大收购,他和林雨柔都很忙,一个星期都难得回来一次,汪掌珠的日子过的也算相对安稳些。 呆在家的日子里,汪掌珠每天早起跑步,然后吃早餐,看书,吃午饭,睡午觉,练瑜伽,看碟片,吃晚饭,游泳,睡觉,生活极其有规律,只是除了偶尔应付一下楚焕东的兽性大。 汪掌珠虽然不太出门,但学校的情况她也知道的,葛澄薇每隔两天就会给她打个电话来,先是勾引汪掌珠出去玩,汪掌珠不肯出去,她就跟汪掌珠煲电话粥,将学校,同学间生的事情跟她细细的叨咕一遍。 在电话里汪掌珠知道了许一鸣取得全校理科生第一名的成绩,同时也是全省第二名,为了学校争了光,还被学校约回去给下面的师兄师妹们做了报告。 汪掌珠在心里替许一鸣高兴,替他骄傲,但她怕自己的电话被楚焕东监听,连打个电话跟他说恭喜的行动都没有,越来越多的时候汪掌珠开始自责,许一鸣摊上自己这样的好朋友,也是够倒霉的。 这天汪掌珠正在家里睡午觉,电话铃突兀的响起,她被吓的心砰砰乱跳,慌乱中把电话接起,听着葛澄薇在那边兴奋的说着:“掌珠,你知道吗,鸣子被q大录取了!” “什么?哪个q大啊?”汪掌珠迷迷瞪瞪的问着。 “还有哪个q大啊?帝都那所全国工科最高学府呗!掌珠,你说鸣子牛吧,今天老师同学们都乐疯了,商量着晚上请他吃饭,给他庆祝呢,这次你可一定要出来啊……” 汪掌珠听着葛澄薇激动的叨咕着,但思绪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许一鸣要去念书的城市离这里很远啊?那是遥远的北方啊? 第三十章 超乎寻常的满足 许一鸣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在这之前许一鸣之早已经答应她了,他要在本市读大学,因为她的家里是不会放心她远走念书的,她只能读本市的学校,他要留在这里陪着她! 汪掌珠这段时间虽然不跟许一鸣来往,可是她还固执的认为她对许一鸣是了如指掌的,许一鸣跟她还是最牢靠的死党,现在许一鸣做出她意料之外的事,让她很难去接受,她竟然有种受欺骗的感觉. 许一鸣要走了,以后无论她什么事,他也不管她了,即便是她伤心难过,他也不会是那个默默守在她身边的男生了。 葛澄薇还在电话那边不死心的询问着,“掌珠,你今天晚上来不来啊?咱们高中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了?” 汪掌珠犹豫着,拿着电话不吭声。 “来不来啊,我问你多少遍了,你倒是出一声啊!”葛澄薇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好,我去。”汪掌珠本来是想不去的,但她想到许一鸣对自己的背叛,突然很生气。 汪掌珠重新躺回床上睡午觉,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眼中不断闪现着这些年和许一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后来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只感觉有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嘴唇被啃咬着,胸前被揉捏着,动作粗暴。 即便是在梦中,汪掌珠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对上楚焕东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的嘴里带着甘洌的酒气,脸上有些红,明显是喝酒了。 汪掌珠浑身都不觉的紧张僵硬起来,她不知道楚焕东怎么突然在白天回来了,而且还喝了这么多的酒,喝酒后的楚焕东会比平时更加的强悍凶狠,根本不是她能应付了的。 楚焕东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手解着衬衫的扣子,一手捏住汪掌珠的下巴,“怎么了?又害怕了?”他的手劲本来就大,喝醉酒更是没轻重的,捏得汪掌珠下颌都要碎了。 看着她小脸皱成包子样,楚焕东倒是咧嘴笑了:“别怕,等一下我轻点儿!”他几下脱下衣服,壮硕的身子将汪掌珠搂进怀中。 汪掌珠不情不愿的低低‘嗯’了一声,很听话的任由楚焕东亲吻,折腾,因为他喝酒了,她绝对不能再惹毛他。 楚焕东今天也算够意思,前戏做的很足,可是在冲撞的时刻还是疼了,汪掌珠不敢反抗,只能皱着眉头用手挡着他的腰,低吟的央求:“哥,我疼,轻点,哥哥……” 汪掌珠不这么叫还好,她的叫声让楚焕东更加的亢奋,汪掌珠虽然跟他没有血缘,但从小一起长大,每当她在这个关头叫他哥哥的时候,他都会有种乱.伦似的错觉,而每个男人潜在的内心都会对这方面有些诡异的遐想,汪掌珠在这个叫他哥,给他一种乎寻常的刺激和满足。 楚焕东原本真想对汪掌珠温柔点儿,但是她挑逗了他,这就怪不得他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理智,动作有些疯般失控,一次比一次冲击得更用力,弄的汪掌珠像在狂风中摇摆的破布娃娃一样,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焕东仗着酒劲,花样百出的把汪掌珠里里外外收拾个遍,最后,汪掌珠累的直接昏睡过去。 汪掌珠醒来的时候,楚焕东已经不再了,腰酸背痛的她本想再躺一会儿,可是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马上意识到晚上她还要去参加高中同学散伙宴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泡了个热水澡,感觉人也精神了一下,汪掌珠换了一条裙子,小心翼翼的走下楼,四处留神寻找了一番,小声的寻问佣人中跟她关系最好的赵阿姨:“少爷呢?” “出去了。”赵阿姨四十多岁,很是和蔼,这些日子对汪掌珠楚焕东的关系多少也算是了解了,她在心里是可怜和同情这个外表风光无限,实则如同囚徒的小姐。 汪掌珠一听楚焕东出去了,几乎要举双手叫好,楚焕东下午回来泄过兽.欲了,这个点儿又出去了,估计晚上一定不会回来了,她坐到餐桌边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叫司机开车送她去跟葛澄薇约定好的酒店。 他们班订了一个大包厢,里面绝对是吃喝玩乐的一条龙式服务,汪掌珠一进包厢就觉得眼花缭乱,原来今天的男生女生都齐刷刷的把校服脱了,换上了便装。 在众多的女生中,葛澄薇依然是最耀眼的一个,连汪掌珠看了都想上去亲她一口,别提男生了。 葛澄薇一见汪掌珠来了,立即扑了过来,捶打着她,“你还知道出来啊,坏丫头,让我看看你在家唔得是不是脑袋都长绿毛了!” 汪掌珠呵呵笑着,眼睛假装随意的四处一扫,见许一鸣坐在桌边正在和身边的两个同学交谈着,看见她进微微愣了一下,没有什么表示又转头和身边的人继续说话了。 汪掌珠没有忽略坐在许一鸣身边的是班上美女加才女的肖琳琳,肖琳琳虽然没有葛澄薇那么耀眼生动,但在班里也属于“四大美女”级别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气质文静,开口说话时 自带着种许一鸣最喜欢的那种清澈端庄,最重要的是,肖琳琳也考进了帝都的高档学府。 哼,有什么了不起! 汪掌珠莫名的开始讨厌故意冷落的自己的许一鸣,我就不信没有你的陪伴,我还能死吗?自己连生命中最珍视的人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失去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吃饭的时候汪掌珠坐在另外一桌,她拿出从小训练出的礼仪功底,在饭桌上表现的无可挑剔,她真心的对身边的同学表示着祝贺,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她的恭喜是自肺腑的,谁过来跟她喝酒她都高高兴兴的喝,就连许一鸣和肖琳琳被大家取笑说“比翼双飞上帝都”时,她都跟着鼓掌起哄。 其实这个晚上,汪掌珠无数次的拿眼神去偷瞄许一鸣,但每次许一鸣不是在跟男同学拼酒,就是陪着一直坐在他身边的肖琳琳聊天,总之,他就是别扭的不看自己一眼。 汪掌珠心里是委屈的,她就不明白了,许一鸣干嘛要和自己生这么大的气,一副要与她彻底绝交的样子,想不明白的事她也无法细想了,因为她有些喝多了。 走出了沸腾喧哗的包厢,外面像是另一个世界,汪掌珠有些脚步踉跄的去了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心思飘忽的她迎面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她低呼着揉着肩膀抬头看,竟然是许一鸣。 许一鸣喝过酒的年轻脸庞有些泛红,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汪掌珠,“掌珠!” 汪掌珠因为心中有气,故意甜笑着对许一鸣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鸣子,对了,恭喜你如愿以偿!” 许一鸣被她这样客气的招呼弄的一愣,随后勉强的笑了笑,“我再过几天就走了,家里人说趁这个机会过去旅游一下。” “好啊,你先把路探熟了,等将来我想去那旅游了,就让你给我当导游。”汪掌珠嬉皮笑脸的掩饰着心中的不舍和失落。 “掌珠,我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别往心里去,没事也要给我打个电话。”许一鸣没有她这么大的心,离愁别绪上了脸,一双眼睛在幽暗的走廊里隐隐带着盈盈水光,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你说什么?”汪掌珠有些没听清他后面的话,探身贴近了他,两人之间忽然没了距离,她是侧耳倾听的一方,尚未察觉异样,但许一鸣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加快的心跳。 “干嘛呢,你们在这里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悄悄话呢?”一个从卫生间出来的男士看见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嘻嘻哈 哈的笑闹着。 “滚一边去!”许一鸣急忙推后一步,随手给了那个男生一拳。 汪掌珠知道如果他们现在不进屋,马上大部队就会出来捉奸,她急忙尾随着鼠窜而逃的男生进了包厢,并且补给他一脚,警告他:“别乱说话啊,我们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今天这些人都玩疯了,如果寻得他们的蛛丝马迹,那就得往死里闹。 “我知道,你们纯洁着呢,兄妹,呵呵,亲的!”男生戏谑的说着。 其实许一鸣从汪掌珠一进包厢就开始留意着她,他知道她今晚喝了不少酒,怕她走的急摔倒了,紧跟着她身后进了包厢,听见她对那个男生无比严肃的警告,看见她雪白的后脖颈下连着两个刺眼的红痕,他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他走到旁边拿起瓶酒痛饮,喧闹凌乱中不需掩饰被遗弃的狼狈。 在许一鸣的想法里,汪掌珠看见了他的那条短信,但她和楚焕东和好如初了,为了避免他难堪,她故意躲避着她。 许一鸣不知该如何表现释怀,从前他可以稀里糊涂的跟汪掌珠厮混,可是将最心底的话说出来后,他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汪掌珠了,其实他有些后悔了,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又为什么要任性地说出喜欢呢! 所以,面对汪掌珠和楚焕东的重拾旧爱,他只能落荒逃弃。 第三十一章 你到哪里去了 掌珠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许一鸣,这时候喝的半醉的葛澄薇又过来拉她唱歌,汪掌珠歌唱的不错,她声情并茂的唱了《千千阙歌》,把玩的正高兴的同学们唱哭了大半。 有两个流着眼泪的女生拎着酒瓶子上来,不依不饶的要罚汪掌珠喝酒,谁让她把好好的气氛弄的这么悲情。 汪掌珠由半醉喝到大醉,迷迷糊糊中她看见楚焕东来到她面前,她脑袋有些不灵活,睁大眼睛仔细的端详着楚焕东,突然指着他惊悚的往后躲,磕磕巴巴的说着:“你……你走开,你是魔鬼,走开……我不要看见你……你坏,对我不好……”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那张酡红的芙蓉面,眼神变得有点深,他今晚本来是有个应酬,听跟着汪掌珠的保镖说她来参加同学聚会了,他迅的应付了客人后,急忙就赶了过来。 这个小丫头一喝酒就出状况,他是不能放她在外面胡来的,尤其是有许一鸣在她的身边。 楚焕东来到包厢时,这里的人几乎已经喝得全军覆没了,还能清醒说话的一个没有,他看着这样的情景背脊麻,快的在东倒西歪的人堆中寻找到汪掌珠。 楚焕东听着汪掌珠叫自己魔鬼,脸僵了一下,伸手过来要抱汪掌珠,有些难过的说着:“掌珠,我是你的焕东哥哥啊!” 汪掌珠死扒着沙不放手,呵呵傻笑着:“你不是,我的……我的焕东哥哥早就不要我了,他不要……不要我了……”眼泪随之扑簌簌往下掉。 楚焕东看着她带泪而笑的样子,露出雪白牙齿及颊边酒窝,心都要碎了,他用力的把汪掌拉扯进怀里,一如从前般宠溺的哄劝着她:“掌珠,是哥哥不对,哥哥不好,哥哥让你伤心了!” 汪掌珠抓着楚焕东衣襟,委屈的哭泣着,嘴里不清不楚的哀哀的诉说:“哥哥……之前那些……那些都是在做梦对不对?那些事情都是你……你故意跟我做戏对不对?哥哥,你永远不会欺负我的……对不对……”她一双盈盈的眼睛里充满期待,期待着天地间能有人告诉她,她所经历的那些残忍事情都是一场噩梦,抑或是个酒醉后的错觉。 楚焕东的心痛的直抖,他微微用力将汪掌珠打横抱起,“掌珠乖,不哭了,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汪掌珠靠在楚焕东怀里,还在哭着叨咕着:“……哥哥,我梦见了你对我不好……你欺负我……爸爸也不见了……二哥也失踪了……哥,我害怕……我好害怕……”她突然伸手搂住楚焕东的脖子,嚎啕 大哭起来。 她哭的样子很狼狈,很多事情她嘴上不随便跟人诉说,但心底没有一天忘记过,只需要一点撩拨或者诱因,这些事情就会张牙舞爪的冒出来让她心痛。 楚焕东听着汪掌珠肝肠寸断的哭声眉头结着寒霜,眼中隐有水光闪烁,就在他身边的丁凌跃以为自己眼花时,楚焕东猛抬头看向天花板,被灯光一映,晶莹更盛,那闪动的光芒粲然刺目。 他的心碎成了一段段,有些伤害注定无法弥补,如此残酷。 在楚焕东把汪掌珠放车后座放时,汪掌珠如同受了惊吓的小猫,忘了哭泣,伸手紧紧的抱住楚焕东,“哥哥……别离开我……哥哥……别离开我……” “好,掌珠,哥哥不离开你,你也永远不要离开哥哥!”宠溺的光蕴在他的眼角。 汪掌珠恍惚中看着眼前的楚焕东,仿佛又回到他们最亲密的美好时光,她会对他提各种各样的有理没理的要求,再也不必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而楚焕东也是唯恐惹她不高兴,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满足她,有求必应。 汪掌珠在这一刻又回到从前天堂般的生活,满眼都是旖旎绚烂的色彩,自己被楚焕东宠爱的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哥哥,我不要坐车,我要你背我回家?”汪掌珠再次变回从前刁蛮的小公主,抓着楚焕东的衣襟央求。 “好,我背你回家。”楚焕动点头应承。 “好啊!”汪掌珠拍着手咯咯的娇笑,双眸灿若晨星,面颊绯红如同三月桃花:“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说完笑逐颜开的往楚焕东背上爬。 汪掌珠搂着楚焕东脖子,像一只快活的鸟儿,楚焕东的心里顿时一片温柔,想起从前无数个此情此景,她玩累的时候会让他背着她,她撒娇的时候会让他背着她,她生气的时候也会让他背着她,就像现在这样伏在他背上,那样的贴心。 丁凌跃一看楚焕东真要背着汪掌珠往前走,有些急了,紧张的看看四周,此时大街上还是车来人往,而且这条街更是鱼龙混杂,忍不住提醒着说:“焕东,你最好还是带小姐坐车吧!” “掌珠让我背她走。”楚焕东无比坚定的背着汪掌珠向前走。 “告诉兄弟们,下车。”丁凌跃见拦不下楚焕东,一挥手,明里暗里十多辆车子上下来几十人,或远或近的跟随着他们。 楚焕东背着汪掌珠慢慢的走在夜色弥漫的大街上,汪掌珠紧紧地搂住他 的脖子,楚焕东的背又宽又暖,让她觉得熨帖而安心,那熟悉的男性气息,是如此的亲切,让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她单纯的爱着她。 汪掌珠靠在楚焕东背上并不安分,一会儿向他的脖子里呵气,一会拿手指戳他的面颊,再不然就伸手揉搓她短短的头。 楚焕东呵呵笑着轻斥她:“别瞎闹。” 汪掌珠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类似宠爱的呵斥,毫不在意的笑着,然后慢慢把头垂下来埋到他的肩上,轻轻的唱起歌来,“天上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有经过的路人,听着汪掌珠的歌声,纷纷侧目看着二人,楚焕东就这样听着汪掌珠的歌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思潮起伏。 汪掌珠的手慢慢的变软,声音也一点点儿的弱下去,她的呼吸有点重,有一点温润的湿意,透过了他的衬衫。 楚焕东忍不住回头看她,见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快睡着了,侧着的脸温腻如玉,眼角处带着清亮的泪痕。 细密的抽痛一波波袭上心头,千丝万缕,根根如针,痛得楚焕东有些透不过气来。 其实她是知道的吧,知道眼前的一切终究是场梦,只是因为太过渴望,太过留恋,所以宁愿自欺欺人的的沉静在这样甜蜜沉酣的梦境里! 司机把车开过来,楚焕东依然背着汪掌珠向前走着,他走到格外的慢,仿佛他走得慢点,汪掌珠就可以晚一点离开他。 眼前的城市活色生香,妖媚、诱惑、繁花似锦,楚焕东望着前方,眼里有尖锐的痛苦,干涩的风吹得他眼睛疼。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享受生命中美好的一切,这样奢侈的梦,他今生也只能再做这一次,以后无论有多少的风光无限,功成名就,都不会在有他心爱的人陪在这边,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在这无尽的黑夜里,永难重拾。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醒来觉得头很痛,房间里窗帘都没拉,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晴朗,阳光照在玻璃窗上亮的晃眼。 她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抓抓凌乱的头,下床到卫生间洗漱。 楚焕东和林雨柔连着好多天都没有在家里出现,在这期间,汪掌珠电话里最先送别了许一鸣,然后依次送走了其她同学,无所事事的她再次开始了她规律的宅女生活。 这天,汪掌珠无所事事的把电脑打开,看见网页上英俊的男主搂着娇美的女主深情拥吻,俊男美女,如同天造地设,旁边配着红色的标题,格外醒目:楚天集团总裁即日订婚,结婚日期初步定在下月中旬。 汪掌珠看着屏幕上的一切都浮动起来,耳边轰鸣,她的手紧紧的握着鼠标,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到了现在,还在等着他的回心转意或者深情不移吗? 晚上的时候楚焕东和林雨柔回到了别墅,林雨柔拉着汪掌珠兴奋的说着她的订婚宴,宴会在两周后举行,请了好多名流政富来参加,她的礼服是从米兰定制的,大气而奢华…… “掌珠,你看,这是焕东亲自为我挑选的订婚戒指,漂亮吗?”一枚十分夺目的蓝钻戒指戴在林雨柔的芊芊玉指上,简单而经典的款式,切工与镶工皆完美无缺。 “嗯,很漂亮。”汪掌珠端着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点头称赞,她很奇怪自己,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是还能顺情说了两句好话。 林雨柔低着头满足的说着:“我一直都以为焕东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可是你知道吗,他竟然包下整个西餐厅,里面铺面了玫瑰花,他把戒指藏在酒里呢!” 汪掌珠喝了很多水,觉得鼻子和嗓子难受得很,她微微侧头,见楚焕东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的沙上,看着她们两个轻笑着,如同在看着一副画。 晚饭的时候,汪掌珠主动提出要喝点儿酒,楚焕东也没阻止她,她笑意盈盈的端着高脚杯,“焕东哥,嫂子,我提起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第三十二章 销魂刻骨 林雨柔笑颜如花的接受着汪掌珠的祝福,楚焕东在一边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汪掌珠这晚喝酒,楚焕东并没有拦着她,在自己家里,就算她醉的一塌糊涂,也翻不出去天。但汪掌珠这晚却极其有分寸,喝到半酣的时候就放下杯,又跟林雨柔说了会话就上楼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汪掌珠先冲了个澡,然后就傻子一样坐在窗前,任心里的柔情寸寸凋零。现在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回忆,而唯一伤她至深的也是旧情,那些被楚焕东遗弃的时光,让她想着想着就要流出眼泪。 直到月光在指尖袅娜,她的房门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汪掌珠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点还敢大肆的出入她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楚焕东走进屋里,静静地站在离汪掌珠不到三步远的地方,屋里没有开灯,汪掌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汪掌珠压着心里浓浓的失落,尽管她的心都被压得有些疼,她转头对着楚焕东嫣然一笑,伸出胳膊,甜腻娇憨的说着:“哥哥抱抱!” 楚焕东明显的一愣,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向她伸出手,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汪掌珠顺势投进楚焕东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娇柔的踮起脚,仿佛孩子般嗔闹着:“哥哥,我想你,我想你了……”脸一扬就吻住了他。 她呼吸里带着浅淡的酒气,滚烫的唇灼的楚焕东一惊,他倏然惊醒,伸手将床头的台灯打开,似乎想借助着光明的力量来驱散心中的阴霾迷蒙。 汪掌珠没料到楚焕东会开灯,眯了眯眼睛,然后嘻嘻笑着抬起了脸,伸出一根柔软的手指点着楚焕东的脸颊,“哥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会很乖很乖的,好不好!” 她是没什么酒量的,喝过酒后眼角眉梢都带了春色,嬉笑的样子看起来单纯又俏皮,尤其是在说自己很乖的时候,就像一只蹭在主人身边撒娇的小猫,乖巧得如同能要人的命。 楚焕东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暗暗的作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体内的那种躁动。 “哥哥,你还记不记我第一次喝酒,是在我十五岁过生日的时候,你和二哥带我出去吃饭,我偷偷的喝了酒,那也是我第一次亲你……”汪掌珠的声音又软又甜,呼吸间有着诱人的酒香。 “掌珠……”楚焕东转头想要制止她,可如目的却是她樱花般粉嫩的嘴唇,他眸光再次微移,这次竟然落到一处莹白腻人处,只觉得脑中“ 轰”一声作响。 汪掌珠却还不知死活的拉起他的手来到嘴边,似吮又似咬,小脸又粉又嫩,像是成熟的蜜桃,一掐就会冒出汁水来。 楚焕东明明知道汪掌珠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他却没有任何思索的余地,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密密地吻,吻得痛切。 酒后的汪掌珠迷人又可爱,小脸粉红,双眼迷离,风情万种,恰如一泓清泉,完美地倾泻在他怀中,令他沉溺其中,先是细细湿润,而后狂风大作,再后暴雨如注。 汪掌珠是有些点吃痛的,但她却没有推开他,相反的而是搂紧她,她要自己适应他,与他纠缠,轻咬啃噬,任凭一遍遍地被冲刷,终至于浑身湿透。 因为汪掌珠的主动和配合,楚焕东觉得从无比的餍足,一个晚上不知道激动了多少回,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美好,水乳.交融,销魂难忘,如同飞上天堂般。 楚焕东在满足里,沉沉睡去,汪掌珠因为心中有事,默默的大睁着眼睛,她转头看向楚焕东,睡梦中的他明显的少了平日的精明和阴狠,呼吸轻缓,姿态随意,那是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带着点孩子气的温和无害。 汪掌珠一动不动的望着楚焕东,生怕会吵醒他,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心温柔地荡漾着,她奢侈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稳静好,她想,如果时光就此停驻该有多好! 窗外的夜色一丝一丝的褪去,露出天际的一点一点地灰白,楚焕东微微动了动身体,汪掌珠知道他是醒了,坐起身取来床头必备的凉白开,自己大口的喝了几下,然后递给楚焕东,他们两个都有睡醒了喝水的习惯。 水杯里漂浮着两片柠檬,楚焕东喝过水后,盯着那微微漂浮的柠檬看了一会儿,将杯子放下,看了看外面,打算起床离开。 “哥哥!”汪掌珠扑到楚焕东的胸前,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赖着不让他起来。 楚焕东轻轻怕了她一下,“天要亮了,我得回去了!” “哥哥,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你干嘛一定要跟她结婚啊?”汪掌珠像八爪章鱼似的,紧贴着楚焕东不肯手。 薄薄的晨曦仿佛在她身上镀出了一圈清亮眩晕的光圈,两条秀气的眉毛皱着,眼下有一片青青的痕迹,熟悉地叫人心疼。 楚焕东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掌珠,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哥,你的心干嘛要这么狠啊!” 楚焕东觉得胸前凉凉的,他知道是汪掌珠哭了,他的心也一点点凉,就像她遗留在她胸上的泪。 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但很快被掩饰掉了,他不能有眼泪,眼泪是软弱的,他的目标是刚硬明确的,没人能改变得了。 楚焕东知道情感的闸门一开,就会像洪水一样喷涌,他咬了咬牙,猛然一把推开汪掌珠,起身利落的穿衣服。 因为外力突然,汪掌珠被推的一惊,跌落在大床里面,蓦然失去温暖和依靠的汪掌珠稍微醒悟过来,尴尬的脸颊通红,但看着楚焕东穿好衣服要往外走,她还是疯一般从床上跃下来,顾不得跌痛了的腰椎,她从后面紧紧的搂着楚焕东腰,“哥,我求求你,不要走,别跟她订婚!”软弱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的味道。 楚焕东的脸白了白,随后毫不温柔怜惜的硬生生拉开汪掌珠的手,转身抬起她的下颚,如同在研究她的表情,汪掌珠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他的喉咙一动,吞下一口口水,恶狠狠的说着:“汪掌珠,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爱雨柔,我要和她结婚,你只能做我的情人,别再痴心妄想的做梦了!”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心里不止悲伤,还有迷茫,害怕,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楚焕东的照顾,宠溺,尽管这一阵子楚焕东和林雨柔人前尽显恩爱,但她赌楚焕东对她并不是那么无情的,所以她昨晚故意喝了些酒,故意承欢在他身下。 其实汪掌珠是受不了楚焕东真和林雨柔订婚的,她接受不了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背叛,一意爱她,宠她的人突然抛下她要和别人结婚了,她无所适从,她慌了。 汪掌珠抓着楚焕东的衣襟,眼泪簌簌而下,“你为什么啊?!你凭什么啊?!楚焕东,你干嘛这么狠?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你和她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打他,也紧紧搂住他,哭喊得力竭声嘶。 楚焕东仍由她捶打着一声不响。 “楚焕东,如果你跟她订婚,我就去死!”汪掌珠凄厉的哭喊着。 她话的尾音还没消失,整个人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摔了出去,她猝不及防,也根本无法抵御,只能被动的向后踉跄,直到跌到床上。 楚焕东随之上前两步,英俊阴沉的脸逆着光,眉宇间有一种森冷的肃杀寒意。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汪掌珠,你有种就再说一遍。”楚焕东咬牙切齿的说着。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汪掌珠不禁轻轻打了个冷颤,她窝囊的憋了憋嘴,没敢再说话。 “汪掌珠,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做出一点儿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就马上把你爸爸藏身的地方告诉他的仇家,那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可以想到!” 汪掌珠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气势也虚弱下去,楚焕东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掌珠,别闹了,都没用的,我们回不去了——” “焕东哥!”汪掌珠哭叫的哽咽而惶急。 楚焕东开了门,身体晃了晃,他将汪掌珠的虚弱无助全部抛在身后,冷漠残忍地背弃了这么多年的关怀和爱护。 他觉得暗无天日,尽管走廊的灯光明亮。 汪掌珠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身体里有一样东西没有了,空落落的。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她只觉冷,环住着自己,尽量把自己缩得很小,侧头看着雨滴打在落地玻璃窗上,一颗,一颗,一串,一串,仿佛是晶莹的泪珠,连绵不断的滚落下来。 汪掌珠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什么都不做,醒了就睁着眼睛呆,饿了就吃佣人送进来的东西,直到楚焕东和林雨柔订婚仪式的前两天才出屋。 第三十三章 孤身逃亡 楚焕东和林雨柔的订婚宴虽然在酒店举行,但家里这些天也是喜气盈门的,汪掌珠没有刻意表现出对这件事情多么的欢欣鼓舞,但也没表现的悲痛欲绝,她就像认命了一样,附和着大家的说笑,如同心如死灰的再也没有力气与现实抗争,再也没有精力去坚持自己的追求。 汪掌珠早就猜到这场订婚宴必定不凡,到举行的当天才知道是出乎意料的盛大隆重,台上摆着鲜花,地上铺着红毯,香槟酒塔,自助式的餐饮。 楚焕东此时正是如日中天,黑白两道统统都给他面子,政界,商界,名流,富豪济济满堂,到处是香衣云鬓,楚楚绅风。 今天的场合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楚焕东和林雨柔,楚焕东一身式样简洁的黑色礼服,雍容贵气,只是慑人的眼眸依然闪着清亮精光,伴在他身边的林雨柔一身红裙,笑眯的眼睛如两泓水月,神态举止温婉和煦,二人珠联璧合的往那里一站,就映的满堂生辉,无可匹敌。 楚焕东挽着林雨柔,春风满面的和众人寒暄着,完全是一副享受着事业成功爱情美满的男子做派,而他心爱的女人在他的保护下,如小鸟依人般,只负责矜持的微笑,轻声慢语的说话就行。 一个女人,享受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的成果,被他所呵护,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吗? 汪掌珠看着他们情深意重的样子,心中酸楚,但脸上却要振作精神,大方的和人打着招呼,但凡她该笑的,该敷衍的,都应付得天衣无缝。 当她笑得脸都僵了的时候,她的好朋友葛澄薇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内,“你怎么才来啊,急死我了!”她伸手捶打着葛澄薇。 “还不是为了你,我在家琢磨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头了,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我爸爸都骂我了!”葛澄薇翻着白眼。 “你小点儿声。”汪掌珠紧张的向四处看看,偷掐了她一下。 葛澄薇吐了吐舌头。 汪掌珠拉着葛澄薇的手穿过成群的宾客,走向自助餐台,嘴里兀自嚷嚷着:“澄薇,今天的餐点可丰盛了,请的都是五星大饭店的师傅做的,来,尝尝……” “啊!”只顾回头跟葛澄薇说话的汪掌珠,迎面撞到一个服务生身上,服务生托盘里的高脚杯瞬间倾倒,琥珀色的液体洒到汪掌珠白色的裙子上。 看着她身上的狼藉,服务生吓得连连对她说抱歉,汪掌珠很大度的对他挥挥手,“不关你的事,我楼上有备用的礼服。 ” 汪掌珠拉着身边的葛澄薇又往电梯边走,“澄薇,陪我去楼上换衣服。” 在临进电梯前,她回头望了一眼人群中央的楚焕东,见他正满目含情的跟林雨柔说着什么,仿佛面对着一个绝世的美人。 一进电梯,汪掌珠如同累了一样搂住了葛澄薇,伏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澄薇,你也知道我哥哥是做什么,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受连累的,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葛澄薇搂住她,如同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头,也小声说着:“呵呵,你觉得我是会怕的人吗?掌珠,你是我的好朋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支持你!” 汪掌珠眼眶热,“澄薇,谢谢你。” “谢什么啊?”葛澄薇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电梯这时到了八楼,汪掌珠拉着葛澄薇走进酒店为他们家提供的休息室,一进到屋里,两个小姑娘就开始快手快脚的脱衣服。 葛澄薇今天特意穿了身很中性化的衣服,黑色的小皮靴,黑色的马裤,黑色的小西服,头上戴了顶黑色的贝雷帽,鼻梁上还架了副黑框眼睛,为了不和汪掌珠有太明显的特质区别,她还特意把自己的一头波浪卷挽成了髻,盖在帽子底下。 汪掌珠换上葛澄薇的衣服,从她手里接过钱包,用力的握握她的手,“澄薇,谢谢你。” “别说谢了,再说谢你就把衣服脱下来。”葛澄薇妖娆的穿上汪掌珠的裙子,还故意搔弄姿了两下。 紧张惶然的汪掌珠被她逗的笑了一下,“澄薇,你都不问我离开的原因吗?你都不问我要去哪里吗?” “掌珠,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你为难。”葛澄薇敲了她一个响头,俏皮地眨眨右眼。 你还是他最喜欢的人,如果他在,也一定会这样不计代价的帮助你,后半句话,是葛澄薇对着自己的心说的。 “澄薇,时间有限,废话我不说了,我走了。”汪掌珠最后抱了抱葛澄薇。 “我的车你认识,司机在车里面,你只要跟他说你要去哪里就行。”事到临头,葛澄薇的眼睛有些红,“掌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汪掌珠点点头,咽下哽咽,穿着葛澄薇的衣服,低头走出休息室。 在走廊的尽头,平日里跟着她的两个保镖站在那里,汪掌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模仿着葛澄薇的姿态走向电 梯。 两个保镖只是瞄了汪掌珠一眼,因为她的身高体型跟葛澄薇都非常相似,而葛澄薇又是汪掌珠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也都没太在意。 站在电梯前,汪掌珠告诉自己,别慌,别紧张,要镇定,在走进电梯的一瞬间,她突然有种紧张后要虚脱般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汪掌珠乘着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因为宴席现在正是高.潮事情,整个停车场都是静悄悄的,汪掌珠快的找到葛澄薇那辆惹眼的红色小跑车,葛家的司机果然坐在里面。 汪掌珠要司机马上送她去火车站,司机是认识这位汪家大小姐的,之前又有自家小姐的吩咐,他按照汪掌珠的安排就去了火车站。 跑车的度很快,很快的就到了火车站,汪掌珠下了车直接就跑进了站台,看见月台上正在检票,她想都不想的跟着人流就上了这趟不知道开往哪里的火车。 火车开动了,汪掌珠惶惶然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刚刚一路上她脑子里除了逃走,没有别的念头,如今逃出生天了,她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听着身边各色的口音交谈,看着窗外黑暗而空旷的天地,汪掌珠忽然就落下泪来。 曾经万人宠爱的小公主,而今却要孤孤零零凄惨可怜的逃亡他乡!而她要逃开的,竟然是这辈子最信任,最依赖,最爱恋的人! 回头想想这段日子噩梦般的生活,汪掌珠双手捂住了脸,泪水无可遏制的从指缝指尖渗透出来。 汪掌珠这次离家出走,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四处乱跑,她毕竟是没经过什么风雨的小姑娘,凭着一时的气愤和委屈可以离家出走,但是却没有勇气独自闯荡世界,她要去投奔自己远在他乡的好朋友——许一鸣。 几经辗转,汪掌珠终于在五天后来到许一鸣所在的城市,她顾不得整理狼狈的自己,下了火车就打车直奔许一鸣所在的学校。 汪掌珠在来许一鸣学校前并没有给他打电话,因为她怕楚焕东给她手机设置了监听,反正自己知道许一鸣所在的学校,还怕打听不到许一鸣在哪里吗? 许一鸣就读的大学号称拥有国内最美的校园之一,而且校园大到汪掌珠无法想象的地步,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到许一鸣的宿舍。 “许一鸣?他不在宿舍啊!”许一鸣的室友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疲惫不堪的汪掌珠,“要不,你去玫 瑰园那边看看吧,我看见他和他朋友去那边了。” 几天没有休息好的汪掌珠木然的跟他道了谢,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去了玫瑰园,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许一鸣大中午的不睡觉,会跟个什么样的朋友去玫瑰园。 九月的南方还热的惊心动魄,但九月的北方已经秋高气爽,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茂密地遮挡着骄阳,汪掌珠此时已经又累又乏了,但她还一径的向前走着,因为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许一鸣。 见到许一鸣就什么都好了,她可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她可以向他哭诉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她可以要他给自己提供最好的食宿,她可以要他做自己的避风港…… 过了一道小桥,就到了那个男生所说的玫瑰园,汪掌珠绕着小路往里面跑,还没等走进玫瑰园里,就透过墙上镂空的铁艺护栏看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侧影,是许一鸣! 许一鸣穿着件白色的t恤衫,依旧是青春勃,肆意洒脱的模样,此时他英俊的脸正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在说笑着什么,只见笑意融融,眉眼弯弯。 这个女孩汪掌珠也认识,她的高中同学,跟许一鸣比翼北飞的肖琳琳。 汪掌珠远远的,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午后的玫瑰园,人际稀少,青春年少的男女在这里除了暧昧故事,还能有什么新鲜事情生! 因为隔的太远,汪掌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也无力再移动自己沉重的脚步,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对柔情缱绻的男女,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看着他们微有争吵,看着他们最终嘴唇热切地贴在一起,结束了之前所有的又羞又恼。 第三十四章 癫狂的惩罚 汪掌珠心里有一刹那的空白,看着许一鸣和肖琳琳拥吻的同时,她慌忙转过头,强迫自己往一边走去。 她一直认为许一鸣是自己坚不可摧的依靠,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属于别的女孩,这样突然,她甚至不愿相信那个与人拥吻的男孩是许一鸣。 楚焕东和林雨柔订婚的场景和许一鸣与肖琳琳相拥亲吻的画面交替在她脑海里出现,汪掌珠彻底的被命运击倒,她的生活里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措手不及,一场又一场的背叛欺骗。 亲情没有了,爱情有着一张嘲笑的脸,友情也是支离破碎,所有的灾难都像约好了一样,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把她是以为傲的幸福肆无忌惮的,毫无根据的彻底摧毁了! 汪掌珠低头疾走了两步,眼角余光看到几米外的小道上静静的停着一辆路虎览胜,她不由的眼角跳了跳,这是楚焕东最钟爱的车型,她马上扫了眼车牌,看着那陌生的车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心不在焉的正要从车边经过,只见车子后窗慢慢落下,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哥……哥哥……。”汪掌珠下意识的惊叫,只是因为过于突然,吓得有些结结巴巴。 车窗完全摇下,楚焕东取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湛然的眼睛,“掌珠,上车吧!”他的语气平静,如果在说掌珠,吃饭了! 汪掌珠扯开了一个悲戚的笑,失败和绝望的情绪慢慢侵染心间,她早就该知道的,楚焕东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轻易的跑掉! 他这样了解自己,他如此的胸有丘壑,他是修炼千年没有罩门的魔王,一早就料到自己要来投奔许一鸣,当自己像小丑一样自以为是的东绕西绕,他只需要在这里静静的守株待兔就行了! 汪掌珠好似霜打了般坐在飞驰的汽车里,一脸的萎靡的望着窗外,楚焕东伸出手,抿了抿她两颊上的碎,亲昵的笑着:“呵呵,我的小公主,出来几天受苦了吧,看看,都瘦了,等回家好要好好补补!” 汪掌珠如同被蜜蜂蛰了一样,惊魂未定的转头看着楚焕东。 楚焕东又伸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脸,像触摸婴儿般的轻柔,掌珠,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多,别总是跟我耍这种手段,我不喜欢的。说完,又极其温柔地俯身在汪掌珠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回身靠在座椅上。 汪掌珠心知自己这样又跑又逃的是惹恼了楚焕东,但一路上楚焕东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没有 看过她一眼,她也不知道楚焕东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一行人坐着楚焕东的私人飞机,在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就轻松的回到汪掌珠千辛万苦逃离的城市。 汪掌珠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回到家里泡了舒服的热水澡,连饭都没吃就扑到床上,虽然她知道楚焕东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因为太过疲惫了,她还是沉沉的睡着了。 睡的正香的时候,汪掌珠感觉脖颈处一痛,身后人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的颈中,她猛然惊醒,熟悉的气息让她陡地绷直了背。 可是她这样轻微的动作依然刺激了楚焕东,他猛然伸手搬住她的头,俯身就不管不顾的凶狠吻了上来。 “滚!”汪掌珠哑着嗓子叫着,她企图扭开脸,但楚焕东手就像铁钳子一样,她拼命挣扎也挣不动。 “你以为我稀罕你吗,你这个滥情的女人,你竟然敢逃跑去找他!”楚焕东咬牙切齿的说着,他整个罩在汪掌珠的上面,双眸中闪着一种野兽般噬人的光,如同魍魉要攫住她的命。 汪掌珠努力的往后躲着:“楚焕东……你强.奸我……你强迫我做你的情人,你把我对你的爱彻底催毁了,你还让我怎么样?你甩了我一鞭子,还不许我喊疼……楚焕东,你以为你是谁?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要死心塌地的爱你吗……你做梦吧……我早就不爱你了……你这个伪君子……我一看见你就感到恶心……” “你说什么?”楚焕东真的被气到了,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压制着汪掌珠肩膀的手慢慢收拢到她的脖颈处,嘶吼着:“你闭嘴,你他妈的马上给我闭嘴!” 汪掌珠知道楚焕东已经是勃然大怒了,虽然他克制着脾气,但他环在自己脖子的手已经捏痛了她。 她索性就想一了百了了,她讥讽的笑着,刻薄的说着:“楚焕东……你以为我爱过你吗……从来都没有……我只是可怜你……你身上那股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呵呵……都让我觉得可笑……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许一鸣……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根本瞧不起你……” “我让你闭嘴!”汪掌珠击中了楚焕东要害,他的眼睛都红了,鼻息咻咻地喷在在她脸上,双手合拢卡住汪掌珠的脖子。 “……咳咳……”汪掌珠觉得要窒息了一般,她拼命挣扎,可她越挣扎楚焕东越用力,她胸口都像要炸开来了,两耳嗡鸣,就在她以为马上要死了的时候,楚焕东突然的松开了她。 汪掌珠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停地咳嗽着,但看着楚焕东却带着嘲弄的笑容。 “汪掌珠,你以为我不舍得杀你吗?”楚焕东的脸依然阴沉着,呼吸中都有种嗜血的气息。 “……呵呵……咳咳……我怎么敢那么自作多情啊!你楚焕东有多么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我早见识了!”汪掌珠浑身颤抖着喘着气,“楚焕东,我知道你留着我要干什么,你想用我牵制着爸爸,用爸爸牵制着我!” 楚焕东脸色一白,但随即恢复了从容和阴沉,“汪掌珠,你还挺聪明,既然你看透了这些,我也就留你不得了,明天我就给你找个下家。” 汪掌珠眼睛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泪光,脸上却露出如花的笑意,嘴上甜甜的说着:“那我真要谢谢哥哥善待了!” “先别说谢,再没给你找到下家前,你还得为我服务!”楚焕东语气亲狎,迅的脱下衣服。 “你混蛋!”汪掌珠看出他的意图,对着他就是乱打踢。 楚焕东随手抽出腰带,三下两下绑住了她挥舞的双手,俯身直接把她的睡衣推到胸口,凶狠的把她的一侧含进嘴里,手在另一边大力地揉.捏着,他开始掠夺,她开始溃败。 汪掌珠白净细嫩的身子在他面前暴露的越多,他越是癫狂,她的嘴唇因为噬吻而肿泛红,身体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牙印和吻痕,他坚定执着的奋勇直前,像只饥饿已久的野兽般吞噬著、侵略着…… 汪掌珠像只死鱼一样承受着,每一次摩擦对她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她眼睛花,精神屈辱,在眩晕中痛得浑身抖。 天亮的时候,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这里的秋天一下起雨,天气看着格外的晦暗,汪掌珠躺在床上,死寂的目光一直瞪着窗外,心境凄惶而疲惫。 汪掌珠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晚上赵阿姨到楼上来叫汪掌珠,“小姐,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叫你下去吃饭。” “少夫人!少夫人!”汪掌珠默默的念叨了两遍,笑了笑,“知道了,我马上下楼。” 汪掌珠洗了脸,换了身粉白相间的家居服,让自己看起来很是精神抖擞,然后走下楼。 “掌珠,来,到我身边坐。”林雨柔这些日子很少回家里住,但每次回来都很有女主人风范的。 “谢谢嫂子。”汪掌珠笑盈盈的坐到餐桌旁。 “你要谢我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林雨柔娇笑着递给汪 掌珠一张照片,兴致盎然的说着:“掌珠,你看,这是佟家宝,佟氏财团的大公子,我和你哥哥给你物色的男朋友,怎么样?” 汪掌珠随便的瞟了一眼照片,心中恨意勃,楚焕东啊,你还真够狠! 她表面不动声色,笑笑说:“哥哥,嫂嫂,我今年才十八岁啊,人家都去念大学了,我却要忙着找婆家了!” 林雨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求救般瞄了楚焕东一眼。 “掌珠,不是我不许你上大学,是你自己要闹离家出走,错过了学校开学的时间,所以我只能帮你找婆家了!”楚焕东将不讲理的话说的正大光明,说完他还冲汪掌珠眨了眨眼睛。 汪掌珠用力攥着筷子,嘴唇都有些哆嗦,她装模做样的低头吃饭,眼泪倏忽的掉进碗里,她不想为这种人哭,但却怎么样都撑不住了。 相亲宴在两天后的晚上,为了不给哥哥丢人,十八年都不曾化妆的汪掌珠,特意去做了个sap,请美容师给自己化了个透明妆。 晚上的时候,家里的司机直接送汪掌珠到吃饭的地方,在酒店的大堂她才见楚焕东和林雨柔,林雨柔看见汪掌珠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亲热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掌珠,你今天真漂亮!” 楚焕东只是对着汪掌珠点了一下头,就率先往电梯旁走去,只是下盘很稳的他,在迈进电梯时,踉跄了一下。 第三十五章 给你找个男朋友 楚焕东从小就觉得汪掌珠好看,她是那种很耐看的人,素面朝天的闲适亲切,像朵洁白的栀子花,静好安然。 可是他没想到,盛妆之下的汪掌珠是这般的光芒四射,宛若艳阳高照,耀眼的他不敢直视。 佟家原来也是混迹黑道的,也曾经威名赫赫过,后来慢慢的转了行,做起了电器生意,漂泊了些身份,现今也是国内有名的上市公司。 楚焕东一进到屋里,佟氏的当家人佟辉就迎了过来,笑容可掬的跟楚焕东说着客气的话,楚焕东的笑容看似也很真诚,热情,但是佟辉这样的江湖老手还是要小心揣摩着他的心思,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多冷酷,稍有不对,楚焕东眼睛都不眨就会把人吃干抹尽的。 佟夫人在一边热情的拉住林雨柔叙话。 剩下一个汪掌珠,自然而然的就归了佟家的儿子佟家宝招待。 佟家的这个宝贝儿子是正宗的二世祖,平日里讲究的是吃喝玩乐,在外头无法无天惯了,本来他对这次的相亲活动是极其排斥的,尤其是听说对方是负罪潜逃的汪达成的女儿,他更是嗤之以鼻。 但听老爸说这次出面主事的是楚焕东,任佟家宝多么骄纵狂妄,还是不敢惹这位心狠手辣的冷面枭雄的,现在的商黑两界,最忌讳最恐惧的人就是这个三十不到的楚焕东。 为了应付过关,佟家宝今天不得不来了。 佟家宝是见惯各色美人的,扫了一眼汪掌珠,应该说是很漂亮,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艳特别的,于是向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了事。 汪掌珠也没仔细看佟家宝,只知道他穿了身高档的新西装,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顾盼之间面露桃花,她对他没什么好感,也只是略微对他点点头。 佟辉跟楚焕东在桌边坐定后,就开始聊着时下的财经大事,时而高声笑,时而低声说,林雨柔与佟夫人也在一边聊得欢畅。 佟家宝知道无论自己是否看好汪掌珠,都要主动跟她聊上几句,楚焕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转头见汪掌珠低头摆弄着茶杯,轻雾淡袅的热气升腾中,她漆黑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垂着,仿佛浸染了水汽,湿漉漉的,衬着柔美的脸庞粉嫩的嘴唇,小巧的脸上隐现一对梨涡,更添生动。 佟家宝的心没来由的一跳,他没想到汪掌珠竟然是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姑娘,他不由的主动搭话,“汪小姐平日都喜欢做什么消遣啊?” 汪掌珠看着佟家宝的下颌,半垂的长睫下不动如水的眸光,轻声慢语的答道:“也没什么好消遣的,我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到哪里都是惹人烦的。” “怎么会呢?”佟家宝看着她的样子就觉的楚楚动人,冲口说道:“只要汪小姐愿意,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汪掌珠对着他轻轻展颜,脸颊露出两个梨涡,“你真是说笑了!” 佟家宝心浮气躁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跟爸爸说,我要娶汪掌珠回家! ****** 在回去的路上,楚焕东就接到了佟辉的电话,佟辉在电话里激动的说,他那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儿子终于动了真情,对汪掌珠痴心一片,现在就看汪掌珠的意思了。 楚焕东放下电话,隐隐含笑的望了汪掌珠一眼。 回到家里,汪掌珠在浴室里洗澡用了很长时间,她最讨厌出去吃饭带回来的一身饭店的味道。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推门她就闻到了熟悉的烟味,抬头果然看见楚焕东半靠在她的床上抽烟,一派意态悠然。 “今天嫂子在家住,你还敢过来?”她讥诮的笑着。 “我有什么可不敢的?”楚焕东一挑眉毛,“我是你哥哥,你还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情,勾引我吗?” 汪掌珠脸一白,手指微微抖着指着门,“滚!” 楚焕东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似的上下打量着她,“我说错了吗?你勾引人的手段还真是一流,原来我以为是自己定力不够,受了你的蛊惑,今天看着佟家宝那花花公子不到三分钟就落入你的情网,我服了!” 汪掌珠气的身子都有些抖,“哥哥可真是疼惜我,明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还让我去见他!” “呵呵,花花公子不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楚焕东明显的对这个话题意犹未尽,还在奚落着汪掌珠。 汪掌珠索性笑盈盈的对楚焕东抛了个媚眼,“那到要谢谢哥哥**有方了!” 楚焕东明知道她在激自己生气,微微眯起了眼睛,“汪掌珠,你这么快就忘了许一鸣了吗?” 汪掌珠故作一本正经样想了一下,“不是我忘了他了,是他先不要我了,还不准我再找第二春吗?” “原来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楚焕东笑着,眼眸深处却冷淡如冰。 “这要看跟谁比,跟哥哥比起来, 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楚焕东嘴角下沉,还没等他开口,他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冷厉的神色就变成难得一见地温柔,微笑的接起了电话,“雨柔啊,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你房间。” 汪掌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慢慢的退步坐在大床的边角上。 不知道林雨柔在那边说了,楚焕东豁然从床上坐起,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没有?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就等着我去做。”紧张的口气里泄露出无限宠溺。 汪掌珠咬着嘴唇,咬得唇上都有了血印子。 楚焕东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外走,专注得如同屋里压根没有汪掌珠这个人,直到推门要走出才意识到什么,折返回头,走到汪掌珠身边踢了踢她的腿,对她悄无声息的做了口型:准备一下,明天跟佟家宝去约会。 汪掌珠抬头望着楚焕东,他脸上那曾经熟悉的深情款款,如今跟她如同隔着无法跨越的阴阳两世。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天气。 佟家宝开着他耀眼的德国小跑来汪家门口接汪掌珠,汪掌珠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在楚焕东目光里,脚步轻快的向佟家宝的车子走去。 汪掌珠没有多少和陌生男人相处的经验,跟佟家宝在一起她本应该是有些紧张的,可是一想到楚焕东,她反倒释然了,无论佟家宝跟她说什么,她都微笑倾听,他征询她意见时,她也会认真思考,然后给出中肯的意见。 佟家宝在汪掌珠身上也肯花心思,他知道汪掌珠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感情方面几乎是一张白纸,他干脆把追女孩子所有的套路都使出来,送花,送礼物,包下整个西餐厅,带着她到海边烛光晚餐,听钢琴曲。 他以为汪掌珠这样清纯如水的小姑娘几天下了就会迷了眼,结果汪掌珠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是看了,听是听了但就好像没有往心里去。 佟家宝交往过的女人不算少,有比汪掌珠漂亮的,有比她温柔体贴的,但是从没有谁能在他迅猛的攻势下如此淡定,她坐在他身边,细致动人的眉眼显得格外平静,她这个样子让佟家宝更加的来了劲。 这天佟家宝使出了杀手锏,请汪掌珠到全市最高的空中餐厅去吃饭,才一上楼,汪掌珠就瞥见另一头走过来的两道熟悉的翩翩身影。 佟家宝热情的邀请楚焕东和林雨柔一起,楚焕东撇了眼汪掌珠,竟然很随和 的答应了,汪掌珠气恼的恨不得将佟家宝从空中餐厅扔下去。 他们四个人坐在一个包房里,汪掌珠不愿意抬头看对面恩恩爱爱的楚焕和林雨柔,就侧头看着窗外。 空中餐厅如同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宫,矗立在城市之巅,头顶是铅色的浮云,脚下是繁华的都市,蜿蜒逶迤的车流汇聚成一片璀璨的海洋。 佟家宝见汪掌珠有些心不在焉,献宝的伏在她耳边说:“掌珠,我送你件礼物好不好?” 汪掌珠对他的话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这些天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耍过太多的幺蛾子,他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惊奇了,但有楚焕东在自己面前,汪掌珠还是做出满脸娇羞状,对佟家宝点了点头。 佟家宝难得见到汪掌珠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一激动,伸手就握住了汪掌珠放在桌子上的手,汪掌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要往回扯手,但看见楚焕东淡漠的眸光从他们这边扫过,继而跟身侧的佳人细语呢哝,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动。 “掌珠,你看外面。”佟家宝握着汪掌珠的手,指着窗外。 汪掌珠转头看向窗外,只见大朵大朵的烟花夜空中绽开,如同繁花般姹紫嫣红的盛开在暗沉的天幕下。 “好看吗?”佟家宝轻声问着。 汪掌珠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是没见过的?其实比这更美,更炫目的烟花她也是见过的,可是在众叛亲离的今天,在楚焕东在她面前与别人大秀恩爱的时刻,还能有个男子为了博她一笑,费尽心思,她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惊喜吧! 第三十六章 如果我有了孩子 “嗯,真好看,真漂亮!”汪掌珠最初是微笑了一下,慢慢的开始大笑起来,这烟花,这胜景,人的一生又能享受几回,即使楚焕东此时以不同的身份坐在她身边,但毕竟,他们共此繁华时刻。 大笑的汪掌珠眉目完全舒展,神采飞扬,流光溢彩,连楚焕东都看得怔怔出神。 楚焕东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过汪掌珠如此开心的大笑,她这样一笑,仿佛整个天都亮了,就象那窗外绽放的朵朵烟花,璀璨夺目,破空而来。 佟家宝更没料到汪掌珠笑起来是如此明媚动人,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开心大笑起来,真是有股子叫人目眩神迷的劲。 这天晚上,汪掌珠第一次在佟家宝面前喝了酒,那眼角眉梢带着春色让佟家宝更加心旌神摇,几难自持,他当着楚焕东面,就单膝跪在汪掌珠面前,恳求又郑重的说:“掌珠,嫁给我好不好?” 汪掌珠没料到佟家宝是如此性情中人,他突然的一跪让她有些慌了手脚,她连连拉扯着佟家宝,又羞又急的说着:“佟家宝,你别这样,你快点起来,快起来!” “掌珠,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佟家宝坚定不移的跪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汪掌珠在遇到难题时,习惯性的转头求助的看向楚焕东,她看见楚焕东搂着他的爱人,浅笑盈盈的望着他们,汪掌珠猛然意识到,她和楚焕东早就人成各,今非昨了! 疼痛令人清醒,汪掌珠瞬间淡定下来,含羞带怯的看着佟家宝,说着:“家宝,这件事情我自己是没主意的,我还要听哥哥的安排!” 佟家宝恍然顿悟,汪家现在的当家人是楚焕东了,他连忙侧头殷切的望着楚焕东,诚恳的说:“哥,你愿意把掌珠嫁给我吗?” “把掌珠嫁给你!?”楚焕东笑的异常灿烂,似在斟酌似在思考。 汪掌珠不由攥起了拳头,紧张的等待着楚焕东的下一句话,等他拒绝佟家宝,默认自己为他的人,或者是点头把她推出去,成全了佟家宝的心愿。 在她说出刚才的那句话时,其实她就在押注,她押不管楚焕东如何心狠,终究不会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 “家宝啊,掌珠今年才十八岁,离法定结婚的年纪还差两年呢,不如这样吧,你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日子,你们先把婚订了!”楚焕东已他最擅长的四两拨千 斤,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轻松的把面前的难题解决了, 汪掌珠看着灯光下楚焕东熠熠生辉的眼睛,那里面蕴藏着无尽的璀璨虚幻,这个男人明明冷酷得不近人情,明明城府深的无人能看得透,他可以一边谈笑自若一边金戈铁马,自己怎么就痴心妄想的以为自己了解他,以为他深爱着自己呢! 佟家宝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他就和他爸爸带着厚重的礼物来了汪家,正式的提亲。楚焕东对他们的到来表现的很高兴,双方热切的攀谈一番,也不征求汪掌珠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大刀阔斧的把订婚的日子安排在这个周末。 佟家父子是吃过午饭才走的,他们走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汪掌珠觉的心中闷,脑袋有些晕,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迎面吹来一阵淡淡的腥气,她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作呕的感觉让她急忙关上了窗子。 汪掌珠按着胸口,有些虚弱的跌坐到床上,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飞快闪过,她不由心惊的皱起眉头。 她的大姨妈已经迟到好多天了! 随后她又自我否定般晃晃头,这件事情楚焕东比她谨慎的多,他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弄到里面的,即使偶尔有失控的时候,他也会记得事后看着她吃药的。 也许是自己这段日子精神过度紧张,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引起的内分泌紊乱呢! 汪掌珠毕竟是年纪小,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意识还很差,她只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一直到天慢慢的黑下来。 隐约听见开门的声响,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楚焕东来了。 自从林雨柔回到别墅来住,楚焕东再也没用她陪过,深爱的女人回归,她这个泄生理需求的基地自然暂时被停用了,汪掌珠自嘲的笑笑,不知道是笑着自己的下贱,还是解脱。 楚焕东耳聪目明,向来警锐,听着汪掌珠深浅不一的呼吸,就知道她没有睡着,“你和佟家宝这周末订婚,还有三天的时间了,你抓紧点时间,让雨柔帮你挑两套像样的礼服和饰。”他很有哥哥样的说着。 汪掌珠是背朝着楚焕东,头埋在枕头里装睡,借着窗外隐约的暮色,她蜷缩在大床上背影看着像个小孩子,楚楚可怜。 楚焕东忍不住走向床边,看见汪掌珠的肩膀微微在抖动,他探身到她额头上摸了一把,大手的边缘触到冰凉一片,他知道,她是哭了。 汪掌珠‘忽’的坐了起来,伸手搂 住楚焕东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哽咽着:“哥……哥……” 楚焕东没有力气拉开她的手一样,只任她抱着,任她的泪浸透自己的衬衫,“哥……你别让我嫁人行不行,我以后都乖乖的……我都听你的……你别让我跟他订婚行不行……哥,我可以不管你娶谁,但你能不能别让我嫁人?” 楚焕东未置可否,汪掌珠迫不及待的想取悦他,抬起头凑上来吻他,她的吻带着泪冰冷一片,楚焕东如同被猛然惊醒,抬手就将她从身上拂了下去。 汪掌珠愣了几秒钟,再次翻身起来拽住他,伸手就来解他衬衫的扣子,楚焕东再次用力的拨开她,汪掌珠一声不吭重新爬起来,努力的要腻进他的怀里,拼了命般要讨好他。 楚焕东这次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微微用力的使劲一推,汪掌珠的脑袋撞在床头上,出“咚”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令她的眼泪更汹涌的流出来。 她干脆坐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哥,你怎么就这么心狠,你不爱我了,你强迫我做你的情人,你让我看着你和她秀幸福,现在你又逼着我嫁人,你这是在拿刀一下一下的割我的肉,你知道有多疼吗?你知道有多疼吗?” 楚焕东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皱着眉头,有些厌恶说:“汪掌珠,你烦不烦,你这套软硬兼施的办法用多少次了?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就是天塌地陷你也要嫁给佟家宝!” 被人厌弃到如此程度,汪掌珠也觉得自己实在太卑微了,她把眼泪擦干了,慢慢的倒露出个明媚的笑容,眨着眼睛问道:“哥,我要和佟家宝订婚后,你就让我离开这个家吗?”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脸上期盼的笑容,刚刚有些软化的心复又刚硬起来,“你这样又是献媚,又是哭嚎的,都是在做戏吧?你是要我疏于防范,你最在意的是这个问题吧?” 汪掌珠怆然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还是哥哥,我的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哥哥的火眼金睛。” “我稀罕研究你?你跟佟家宝订过婚后,你就是佟家的人了,你爱死哪去就死哪去!”楚焕东情绪有些失控,气急败坏的吼着。 汪掌珠仍旧笑着,眼底却带上了深深的落寞,“哥,如果我……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呢?”她试探性的看向楚焕东。 “我每次都做防范措施的。”楚焕东烦躁的摆摆手,“汪掌珠,没用的,你什么花招也别想耍了,跟佟家宝订婚这件事情绝无更改。” 楚焕东像是早就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不论汪掌珠是求是哄,他都不为所动。 接下来的三天里,林雨柔兴致勃勃的为汪掌珠准备着订婚所需要的一切用度,看她的样子,比自己订婚时还高兴。 汪掌珠则没什么表情的配合她忙碌着。 无论怎么精明强干的女人,在她们的世界里,只有爱情才是政治,林雨柔也不例外,她所有的心机,手段,勾心斗角,也全是从爱的角度出。 汪掌珠在订婚的头一天,打了个电话给葛澄薇。 当初她逃跑,是在葛澄薇的大力帮助下才得以完成的,她在回来后,就像楚焕东问询了葛澄薇的情况,她怕楚焕东会难为葛澄薇。 楚焕东还算是仁慈,只是说第一次既往不咎,如果再有第二次,他一定要葛澄薇以及葛家付出相应的代价。 汪掌珠给葛澄薇打电话时,葛澄薇正在军训,电话那边传来校园特有的嘻哈打闹声,“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现在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啊?” 听着典型的葛式不喘气问话法,汪掌珠心中温暖又酸楚,“澄薇,我的出逃计划失败了,我现在回家了。” “啊!那咱们白忙乎了!”葛澄薇惊叹着,随后安慰道:“回来也好,毕竟这是家啊,安全,总比在外面飘着好!” “是啊,这是家,安全。”汪掌珠喃喃回应。 “那你现在怎么样啊?来上学不了?如果上就来我这所大学吧,不用考试,只要有钱就行!”葛澄薇在那边大力的煽动着汪掌珠。 “我等过些日子再考虑上学的事情,我先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汪掌珠并没亲口跟葛澄薇说自己要订婚的事情,在她心中,这是件很丢人、难以启齿事情, 她知道这个圈子不大,葛澄薇和同学们早晚会知道自己订婚的事情,可她就想能瞒一天是一天,更何况,她总觉得自己和佟家宝订婚是件虚无缥缈的事情。 第一章 订婚当日的惨剧 佟家为了显示对儿子订婚的重视和与众不同,特意把他家的豪华游轮开进珠江,汪掌珠和佟家宝的订婚宴就在这豪华艘游轮上举行。 豪华的大游轮如同一个金碧辉煌的海上宫殿,能容纳上千人的主舱宽敞明亮,此时已经被专业的礼仪公司精心布置成订婚仪式的主场,四周摆满空运來的白色百合,各色玫瑰,看上幽雅清新。 在入口处有二十几名警备状态的保安,因为这场盛宴黑白两道都有人來,而且还有些位高权重的人物,安全措施自然要加强。 汪掌珠站在属于的自己的休息室里,看着开启的窗外,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湛蓝的天空里漂浮的白云,如同天使的翅膀,这里的江面很安静,沒有嘈杂的人车声,连波浪起伏声音也沒有,水天一色。 她今天要订婚了,曾经最爱的人要她今天订婚,跟一个她都不确定长什么样子的男人,她的爱情至此,以可笑的结局落幕! 好一场青春华丽的大梦啊! 她的眼睛微微湿润。 “掌珠,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林雨柔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边说边笑的走进來。 “掌珠,你准备好了吗?”佟家宝一身倜傥的也随后走了进來,今天的他是自内心的高兴,春风满面的。 “啊,我准备好了。”汪掌珠强打起精神,转过身,对着他们笑笑。 汪掌珠今天穿了条粉色的低胸小礼服,幽美的锁骨突出,盈盈的腰身不堪一握,看得佟家宝一阵脸热心跳,林雨柔看着这样的汪掌珠,有些不自信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精心挑选的湖绿色曳地缎锦长裙。 此时大厅里的客人已经纷至沓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楚焕东和佟辉作为新人双方的家长代表,在这里接待着前來祝贺的人们,楚焕东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面前的宾客,一回头,见进去接汪掌珠的佟家宝自己走了出來,楚焕东跟面前的客人点点头,走到佟家宝身边,低声问道:“掌珠呢?怎么沒跟你出來?” “我们刚刚出來时,她好像有些紧张了,说头晕,喘不上气來,先要到甲板上透口气。”佟家宝笑嘻嘻的说着。 “她自己去甲板了?”楚焕东脸色一变,他这个人即使笑容满面的说话,眉宇间都隐藏着股戾气,让人害怕,这样一沉下脸了,更是吓人。 “不是,不是,你家嫂子陪他一起去的。”佟家宝胆颤心惊的回 答。 楚焕东暗叫不好,汪掌珠和林雨柔就是王不见王,在这个紧要关头让她们单独的凑到一起,百分之八十是要出乱子的。 他对身边的丁凌跃吩咐两句,让他在这替自己应付着客人,他带着张小鹏去甲板上找汪掌珠和林雨柔。 汪掌珠刚刚一走出自己所在的休息室,闻着满走廊的烟酒味,她立刻想作呕,那种最近经常出现的熟悉的要吐的感觉又涌了上來。 她虽然年纪小,也清楚自己在这样的场合绝对是不能吐出來的,心中那种隐隐的想法此时基本已经定型了,但在订婚当天现新人有喜的绯闻她是闹不起的,而楚焕东也绝对不会为她收这个烂尾的场,至于佟家宝吗,恐怕也不能甘心情愿的戴这一顶簇新的绿帽子。 汪掌珠是真心的想來甲板上平复一下翻腾的胃,而林雨柔也是真心的替楚焕东看护着这个不知是宝是草的妹妹,她知道今天这个局楚焕东已经筹谋很久,绝对不能让关键人物在关键时刻出了纰漏。 她们两个出了船舱,汪掌珠故意走向人迹稀少的后甲板,她走到最外围的栏杆处,站在低矮的栏杆旁,眺望远处水天相连的地方,怔怔的出神,半晌都沒有动。 “掌珠啊,你感觉好点儿了吗?”林雨柔着急的看了看腕表,离着既定的时间越來越近了。 “沒好。”汪掌珠冷冷的回答,她心里难受,身体也难受,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她不打算再对林雨柔和颜悦色,她从心里讨厌她,嫉妒她,恨不得她死,不是吗?自己被她和她老公都逼上绝路了,凭什么还要按照她的心意活啊! 林雨柔明显的一愣,但随即笑盈盈的哄着汪掌珠,“掌珠啊,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你看佟家宝,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家里又富有,最重要的是他对你还好,这样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呵呵!”汪掌珠忽然笑了起來,脸颊上酒窝隐现,非常的甜美,“既然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嫁他啊!” “掌珠!”林雨柔微微的动了气,过了片刻,才说:“别开玩笑了,咱们该进去了!” “林雨柔!”汪掌珠脸色徒然端凝,口气质疑,“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姐姐为什么嫁给我爸爸?你为什么进了我焕东哥的公司?” 林雨柔完全沒想到汪掌珠会有此一问,精明能干的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过了片刻方才镇定下來,说:“我姐姐嫁给姐夫自然是因为钱了,我到焕东的公司上班 ,则是因为他们公司有展前途。” “你别想糊弄我!”汪掌珠的口气薄如寒霜,“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的姐姐单单就看中了我的爸爸?你就死心塌地的跟了楚焕东?我们家现在落的这么惨,你说,是不是你们姐妹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汪掌珠虽然年少单纯,但她毕竟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基本的常识和智慧是有些的,这些日子以來她就经常想,自己家也算是树大根深,怎么就突然间的倾覆了呢! 坚实的堡垒都是从内服瓦解的,家里一定出了内鬼! 每当想到这些,汪掌珠的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个身影,随后她就会以更快的度否决了他,最后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把目标锁定在让她最厌恶的林氏姐妹身上。 林雨柔沒想到汪掌珠会在今天这种场合问出这种话,她知道今天所有的时间楚焕东都是计算又计算,费尽心机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出了纰漏,以楚焕东心狠手辣的个性,一定不会轻饶她。 她心中又急又怕,有些慌乱的说着:“掌珠,这个问題我等一下回答你,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先进去好不好,里面有几百宾客等着你呢!” 汪掌珠看着林雨柔惨白的脸,认定她是做贼心虚,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问道:“是你,就是你们姐妹联手害了我爸爸,对不对?” “不是的。”林雨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道她的拖地长裙被汪掌珠踩在脚下,整个身体重心倾斜,惊叫着向船舷外面栽倒,“啊!!!” 汪掌珠并不是坏孩子,她见林雨柔向船舷外面倒去,伸手就过去拉她,结果她被林雨柔的重量扯着,也往船舷外面栽倒下去。 “掌珠!雨柔!”出來寻找他们的楚焕东,在惊呼中,眼睁睁的看着林雨柔和汪掌珠齐齐掉进江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瞬息之间,楚焕东只觉得心急如焚,他一边快的往船舷处跑,一边脱着衣服,大声喊着:“张小鹏,你快去叫救生员!”他知道张小鹏是个旱鸭子,什么忙都帮不上。 楚焕东跑到船舷边,想都不想的就跳下水里,此时刚刚落水的汪掌珠和林雨柔一个在他的左面,一个在他的右面。 他只停留了一秒钟,就向他右面的林雨柔游去,因为他知道林雨柔不会水,此时她已经呈现手蹬脚刨的下沉趋势,而汪掌珠自小就是游泳健将,可以在水里坚持等到救生员來。 汪掌珠落水的最初 也是慌张的,但只过了两秒她就适应过來,正当她抬头四处寻找林雨柔的时候,看见楚焕东从上面跳了下來,她刚要欣喜的招呼他,却见他几乎毫不停留的就向林雨柔的方向游去。 看着楚焕东奋力游向林雨柔的背影,汪掌珠心底的那根弦彻底的蹦断了,一时间,她只觉得万念俱灰。 微微愣神间,汪掌珠的身体慢慢的往下沉去,她刚要提气,看见楚焕东伸出有力的臂膀把林雨柔搂进怀里,她凄然的笑了一下,人生已到穷途末路,她再也沒有坚持下去的力气了。 “焕东哥,再见了!”汪掌珠彻底的松了力气,任由自己的身体向下沉去。 “东哥,我让他们下去帮你啊?”张小鹏叫人的度到是很快,在上面指挥着,咋呼的喊叫着。 楚焕东一手搂抱着林雨柔,一手指向汪掌珠的方向,“你让人去帮掌……”他侧头看向汪掌珠刚刚落水的地方,只见那里根本沒有汪掌珠的身影,楚焕东立即惊出一身冷汗,他疑心自己眼花了,用力的眨眨眼睛,转头四处寻找,那里依然空无一人,只有风过处吹起的一片涟漪。 “掌珠!” “掌珠!掌珠!你别闹了,快出來!”这么多年,楚焕东第一次有种要被急哭了的感觉。 “掌珠,你别吓我!” 静静的江面依然毫无声息。 “掌珠!”整个江面上都回荡着楚焕东凄厉的嘶吼。 第二章 我们是夫妻 四年后,机场 在这个亚热带的城市里,四季更替无痕,光阴流逝无声。机场的vip出口通道,这里沒有机场大厅的人声噪杂,熙來攘往,人很少,相对安静。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落地窗照进來,整个通道如同铺满阳光的甬路。 佣人和司机推着行李车走在前面,程美娟一路上都留心着老头的脸色,见他斜睨了两眼边走路边低头摆弄着手机的儿子,她假装不经意的凑到儿子身边,小声的说:“阿迟,你帮小可抱抱孩子啊!” 叫阿迟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轻,唇红齿白,柔和俊俏的五官中暗浮着一丝与生俱來的桃花色泽的温柔,听见母亲的提点,他才醒悟般抬起头,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女。 他的妻子看着年纪更小,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些吃力的抱着怀里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小女孩子长的跟妈妈非常像,娘俩个都是象牙白的皮肤盈润如瓷,脸颊上一双好看的酒窝笑起來生动鲜活。 “來,妞妞,找爸爸抱!”苏晏迟笑着向女儿伸出手。 “不用了,还是我抱着她吧!”王川可跟苏晏迟客气着。 苏晏迟好像早就是预料到这只是个过场,电话都沒放进衣兜里,见王川可拒绝,继续低头摆弄着手机,随口说道:“妞妞,你怎么不自己下地走啊,让妈妈抱着干嘛?” “你睁眼瞎啊?”走在旁边的一家之主突然火了,“妞妞在飞机上就睡着了,小可一路都抱着她,现在她刚睡醒,正迷糊着呢,沒哭就不错了,你还让他下地走!” 苏宏五十左右岁的样子,皮肤微黑,长相严肃,此时一沉下脸來更是吓人。 程美娟一见丈夫了火了,急忙扯扯他的衣角,“你嚷嚷什么啊?这是在外面,有话也不会好好说。” 程美娟年轻时是个标准的江南美人,瓜子脸,杏仁眼,皮肤白净细腻,这些年又一直养尊处优的活着,保养得当,即使如今是快到五十岁的人了,看着也像是三十多岁似的。 苏晏迟的五官外貌完全的继承了妈妈的优点,二十六七的人了,穿着t恤衫背着旅行包,站在阳光下,完全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郎。 看着妈妈为自己解围,苏晏迟无所谓的耸耸肩,“算了,妈,他一天就是看我不顺眼。”但还是把手机放进了衣兜里。 “是我看你不顺眼,还是你自己不往人道上走?”苏宏这些日子就憋着气,今天是实 在忍不住了,冲口而出。 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脸都变了色,苏晏迟脸上浅浅的笑容更是迅褪得一干二净,他咬牙,“你要再这样明枪暗箭的修理我,我马上回b市去!” 苏宏握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小兔崽子,你还敢威胁我!” 苏晏迟微微抿了一下嘴,如同倔强的孩子,背着包扭头就走。 程美娟这些年见惯了他们父子随时爆的对抗战,但这样在大庭广众下顶起來却是头一遭,她本就性子柔弱,此时更是六神无主,看看这边冷着脸的丈夫,再看看那边向前疾走的儿子,急的如同要哭出來一样。 还沒等她哭出來,王川可怀里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來,张着小手喊着:“爸爸!” 整个vip通道都回荡着小女孩哀凄的哭声,苏晏迟的脚步明显的一顿,王川可急忙抱着小女孩向前跑了几步,追上苏晏迟,不等他拒绝就把女儿塞进他的怀里,“來,你抱会孩子吧,我胳膊都酸了!” 苏晏迟脸阴着,有些笨拙的接过妞妞,抱着孩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扭头对身边的王川可说:“小可,对不起,刚才我不是跟你。” “我知道。”王川可宽厚的对他一笑,“包沉不沉,需要我帮你拿吗?” “谢谢,不用了。”苏晏迟笑着对她摇头。 程美娟看着前面儿子,媳妇,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媳妇哪里都好,知书达理,贤惠善良,而且还机灵有眼色,只是她和儿子的相处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们不像别的小夫妻那样经常腻歪在一起,偶尔会吵吵闹闹,相反的,她和儿子在一起非常的客气,有礼的看着都有些生疏。 一行人走出机场,程美娟的弟弟程志坚早在这里等着他们,“姐夫,姐姐,这边走。”他带了两辆商务车來接机,一辆佣人和司机坐,苏家人和程志坚上了另一辆。 坐到车里,妞妞不安分的想从爸爸的怀里往妈妈身上爬,王川可抬头看看前面的公公正跟舅公聊着什么,就伸手把妞妞抱了过來。 车子一路驶进市区,妞妞好奇的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着,途经宝爱广场,妞妞欣喜的指着广场中央耸立的小天使雕像,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我喜欢那个小天使,我要那个小天使!” 被叫的人不由自主轻轻吸了口气,多少前尘往事,在女儿的呼声中破空而來,“……哥哥,我要那个小天使……” “好,哥哥马上带 你去买小天使……” 汪掌珠呆呆的看着车窗外倒退而去的景物,她原本以为自己与这个城市再无交集,可人生兜了一个圈子,突然又转回从前。 在回到这里之前,她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她以为经过了四年的时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断情忘爱,此时才蓦然惊觉,原來小小的触动,立刻就会令所有的努力分崩离析,眼前的一景一物都提醒着她,曾经在这里有过多少美好的过往,有过多少难过心碎。 程志坚带他们來到一处别墅前,这是苏宏前些日子提起过來买下的住处,三层的别墅洋房,带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很是漂亮。按照一般人的标准,这也算是豪宅了,但跟他们家在b市的住房來讲,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苏宏下了车,站在别墅前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转头恨恨的瞪了低头逗弄妞妞的儿子一眼。 别墅明显早被人打扫过了,里面非常干净,一切家俬用品都很齐全,他们进到屋里,佣人们就开始忙活着归置东西,做晚饭,苏宏留自己的小舅子晚上在这里吃饭。 汪掌珠带着女儿上楼,保姆把孩子接到儿童房去洗澡,她自己也舒服的泡了个澡,洗过澡后,穿着睡裙擦着头从浴室里走出來。 冷不防看见站在卧室里的苏晏迟,汪掌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毛巾遮了遮睡裙的领口。 苏晏迟也有些别扭,轻咳了一下解释说:“这个房间跟家那边不同,不是两卫的,所以我……我……” “我知道,下次我洗澡会快点,到你了,你进去吧!”汪掌珠对他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我不在那个意思,小可,从今天开始,我都会每天回家來住了,我们……我们……” “我知道,我们是夫妻。”汪掌珠了然的点点头,“快去洗澡吧,下去晚了爸爸又要说我们的!” “才不会,如果我们真下去晚了,他高兴还來不及。”苏晏迟一脸坏笑的看着汪掌珠。 汪掌珠脸一红,“别胡说八道了,快进去洗澡!” “哈哈哈,咱们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苏晏迟大笑着走进浴室。 等苏晏迟洗过澡,他们两个下去时,桌上的菜都摆好了,明显就等着他们小夫妻开饭了,苏宏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以他的火爆脾气,难得的竟然沒有生气。 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汪掌珠才知道她的这个舅公公一直 都是做生意的,只是最近几年做了期货生意才迹,难怪她以前从未听爸爸提起过本市还有他这号人物。 苏宏和程志坚说着话,喝下了几杯酒,苏晏迟和汪掌珠也分别敬了程志坚两杯,可以看出程志坚是个不善酒力的人,几杯酒喝下去,脸就有些红了。 “姐夫,姐姐,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在s市生活了几十年,生意,人脉都在那边,怎么突然想到南下了?你们这样由北迁到南,弄不好会伤了元气的!” 苏宏不经意的瞟了苏晏迟一眼,斟酌了一下说:“你也知道京城根儿高手云集,水深得很,我这性子又直,这些年在那边生意做的挺大,但也沒少受窝囊气,到了阿迟这辈,我就不想让他在再那边看那些大爷的脸色了,再说了,你也能看出來,就阿迟这个性格,跟那些公子哥混,早晚……” 程美娟轻咳了一下,指着佣人刚送上了的靓汤,“老苏,志坚,别只顾着说话,尝尝着菌汤,鲜着呢!” 汪掌珠很会做人的起身,先给自家公公和舅公各自盛了碗汤,然后又给桌上其他人分别盛上。 苏宏喝了口汤,继续说:“我和你姐姐年纪也大了,想着这边的气候比北边更适合养生,又有你在这边,所以就想把生意的重心都挪到这边來,志坚,我们以后在这边,就要靠你多照应了。” “哪里的话,姐夫,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志坚啊,你也是生意,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每个区域都有他的老大,不知道在咱们这个城市,我们得先拜会谁啊?”苏宏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知道这里面也是有规则的,无论在哪里,在什么行业,都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第三章 躺在身边的男人 “姐夫,这句话你算问对了,在咱们这个地界,还真有个人你得小心了,楚天集团我想你一定早就听说过,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楚天集团的总裁,,楚焕东……”程志坚喝了酒,聊到自己所熟悉的事情,兴高采烈的说着。 汪掌珠正低头给喂女儿喝汤,忽然有三个字钻入耳中,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人刻骨铭心,四年过去了,这个名字又明目张胆的响在她耳边,以致于她拿着勺子的手都微微抖。 “楚焕东这个人我早就听说过,知道他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志坚,我在这个城市也有一些好朋友,我打算过两天牵头开个酒会,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把楚焕东邀请來,我想先跟他联络一下感情。”苏宏知道,自己能否在这个城市顺利的展,只凭楚焕东的一句话。 “这个吗……”程志坚微微有些踌躇,“姐夫,实不相瞒,你别看我现在展的还不错,但跟楚焕东相比跟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商业圈里的人你也知道,大多数人心气都傲,但表面工夫都是肯做的,大家表面上还都是平易近人的,但楚焕东这个人则不然,他鲜少与人深交,身边的至交好友更是少之又少,很少有人能跟他说进话的。” “功成名就的人大多数都这个脾气,人家已经到了事业的顶峰,当然不屑跟下面的人攀交情,志坚,你想想办法,你知道越是这样的人,我们越应该把他争取过來。” “嗯,明天我去找一个朋友,他跟楚焕东身边的副手丁凌跃关系很好,让丁凌跃在中间说句话,楚焕东基本上就能來。” 汪掌珠的脸越來越白,额头都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程美娟注意到她夹菜时微微抖的手,连忙问道:“小可,你哪里不舒服吗?” “妈,沒什么大事的,只是……只是有些头晕。” “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不说,一定是路上折腾感冒了。”程美娟伸手过來摸摸汪掌珠的头,“还好,沒有烧。” “阿迟,你快点送小可到楼上休息一下,如果再不舒服,要马上送小可去医院。”苏宏在一边嘱咐着。 汪掌珠有些歉意的跟程志坚说了再见,跟苏晏迟一起上了楼。 “小可,用不用看医生啊?”苏晏迟关心的问着。 “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汪掌珠掀开被子躺倒床上。 苏晏迟站着床边看了看她,想了一下坐到书桌旁,打开电脑浏览着网页。 不一会儿门外传來敲门声,苏晏迟 以为是佣人來了,随口说着:“进來,门沒锁。” 进來的人是程美娟,手里拿着两盒药,看着苏晏迟坐在电脑旁就动了气,“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不懂事,小可生病了,你还有心思玩电脑,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汪掌珠一见这情形,急忙坐了起來,“妈,我沒事,是我见他闲着无聊,让他玩的电脑。” 程美娟轻叹了一声,坐到汪掌珠的身边,伸手摸摸的她的头,“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男人是惯不得的。” 苏晏迟趁机坐了过來,笑嘻嘻的说着:“妈,你这是教唆着你儿媳妇欺负我,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 程美娟极其宠爱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和苏宏结婚四年都沒有孩子,后來多方寻医问药的才有了这个儿子,所以苏晏迟的名字里有个‘迟’字。 看着宝贝儿子坐到自己身边,程美娟嗔骂的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你啊,已经够坏的了,我当然要帮我家小可了。” 这时佣人送进來姜汤,程美娟在一边看着汪掌珠喝下去,然后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大堆,弄的汪掌珠鼻子酸,眼睛涩。 这些年來,她家遭巨变,离开这个城市后又历尽艰辛磨难,是婆婆给予了妈妈一样的关爱,让她心生温暖,她总是想,如果有一天苏家需要她,无论付出怎么的代价她都要帮助苏家,因为苏晏迟救她一命的恩情,因为婆婆把她当成亲女儿看的这份感情。 程美娟在临出屋前,叮嘱苏晏迟不准再去玩电脑了,要在汪掌珠的床边陪着,苏晏迟这次到很乖,当着妈妈的面就躺在了汪掌珠的身边。 汪掌珠见婆婆出去了,苏晏迟还是沒有动,她索性也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从一走出飞机场面对着南方城市特有的热浪扑面,她的心就已经不复平静,只是她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那些不甚美好的回忆。 在沒回到这里之前,汪掌珠想过自己回來后可能会遇见楚焕东,但她又想这种几率很小,这个城市有一千多万人口,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怎么就那么容易遇见楚焕东。 可是今天听着公公那势在必得的话,他们家一定会跟楚焕东扯上关系,家里开酒会,自己作为苏晏迟的妻子一定要参加的,遇见楚焕东,无可避免。 汪掌珠看着天花板,一想到见楚焕东,就觉得一颗心仓皇无比,沒个安放的地方。 “阿迟,我想跟你说件事。”汪掌珠 知道苏晏迟沒有睡,他一定在想着他心里的那个人。 “你说。”苏晏迟很快的转过身,瞪着眼睛看着她。 “阿迟,我原來的家就在这个城市。” “嗯。”苏晏迟是个温和的人,沒有咄咄逼人的习惯,他耐心的听汪掌珠说着。 “阿迟,爸爸他们晚上说的那个楚焕东我认识,应该说一度非常熟悉,他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汪掌珠的声音都有些抖,这个被自己冰封了四年,以为会一辈子都不会提起的人,她是心存忌惮的。 苏晏迟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他是那个伤你心的人吗?” 汪掌珠微微的点点头,眼泪随即滑落,顺着眼角落入头里。 “那宴会那天我跟爸爸说,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让你参加了。”苏晏迟沒有多问,善解人意的拍拍汪掌珠的手。 “谢谢你,阿迟。”汪掌珠反手紧握住这个男人的手,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早就沒命了,她知道苏家现在的情况已经够难的了,她不能再拖累了他,“阿迟,还是不要了,我怕爸爸会不高兴,也怕影响不好。” “放心吧,沒事的,你一个女人家,去不去都无关紧要的。”苏晏迟轻拍着汪掌珠的肩膀,“小可,你以后有什么困扰,都要像今天一样对我说出來,虽然我的肩膀不算宽厚,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问題,都可以交给我。” 汪掌珠转过头,才现苏晏迟的脸离自己很近,他那双好看眼睛显得更大了,眼睛里有着温暖的笑容。 “嗯。”汪掌珠用力的点点头,很努力地不想让语气里的哽咽听起來那么明显。 苏家的酒会在三天后的晚上举行,苏晏迟看着爸爸踌躇满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请动了楚焕东这尊大佛。 苏晏迟听向來强势的爸爸话语中都充满了对楚焕东的忌惮和敬畏,又有汪掌珠的这层关系,他对楚焕东充满了好奇,特意到爸爸的书房里找出了一张楚焕东的照片。 楚焕东的模样出乎他意料的完美,照片上的楚焕东在开一场商务会议,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沒什么表情,可是苏晏迟还是一眼就看出那种不动声色是在隐讳韬光,只要再对着楚焕东的照片多看两眼,就会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苏晏迟也算见过很多人,可是看着楚焕东照片心里莫名就升起一种危险的感觉,这个男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只是一张照片就可以如此的震慑人心,那他的 真人呢? 看过了楚焕东照片,苏晏迟下定决定不让汪掌珠去参加这次酒会,在酒会即将召开的下午,苏晏迟借口汪掌珠不舒服,跟爸爸说不带汪掌珠去参加酒会了,让她在家休息。 苏宏难得见儿子如此关心儿媳妇,也就点头同意了。 汪掌珠带着妞妞在家里玩,酒会订在八点钟,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接近那个数字,她心里开始越的不安,如同楚焕东马上就要推门而入一样。 这时手边的电话铃突兀的响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程美娟的电话,她急忙接了起來,程美娟的声音听着很焦急,“小可啊,我的耳环掉了一个,你马上到我的房里,找一副跟我现在穿的宝蓝色旗袍相配的出來。” “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去找。” 汪掌珠刚要放下电话,听着婆婆在那边急唤,“小可,耳环找到后,还是你亲自给我送一趟吧,我怕佣人毛手毛脚的再弄丢了,那你爸爸可真要跟我火了。” “嗯,我知道了,妈。”汪掌珠把妞妞交给保姆,自己急忙跑进程美娟的房间,找出一对差不多的耳环,匆忙的穿着居家的t恤衫牛仔裤就跑了出去。 苏家举行宴会的酒店是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君威王朝,宴会的位置在四楼,出了电梯就可以看见由礼仪小姐组成的接待处,绕过屏风就进了宴会厅的主场。 汪掌珠清楚自己來了这里可能会遇见谁,但她现在是苏家的媳妇,婆婆需要她,她不能躲,也不能避! 第四章 犹恐相逢在梦中 在苏家举行宴会的大厅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休息室,程美娟就在这里等着汪掌珠。 汪掌珠一进酒店大厅心就开始打鼓,她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离宴会开始还有五分钟时间,她用有些汗湿的手颤抖的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紧张的盯着电梯门合拢。 宴会厅里此时已经來了很多人,满场的霓裳丽影,衣冠楚楚,汪掌珠出了电梯,只往宴会厅的门口瞄了一眼,就迅的往跟婆婆事先约好的休息室跑去。 一进休息室,她就看见了焦急等在这里的婆婆,程美娟看见汪掌珠來了,重重的松了口气,一边让汪掌珠帮她戴耳环,一边询问着:“小可,你还有沒有不舒服啊?你看你这病着,我还让你跑这一趟!” “沒事的,妈,我已经好多了。”汪掌珠快手快脚的为婆婆戴上耳环,拿过镜子让婆婆照看,“妈,今晚上你一定是最漂亮的!” “你这个小丫头,就会哄我。”程美娟知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耽搁,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边问道:“小可,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啊?我……”汪掌珠开始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现在就走,还是等一下彻底消停下來再走。 这时门口传來敲门声,汪掌珠紧张的身体都绷成了一张弓,程美娟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高挑漂亮的礼仪小姐,“苏夫人,苏先生说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请您过去。” “啊,好的,我马上过去。”程美娟向门外走,汪掌珠按照礼数到门口相送。 透过敞开的门,汪掌珠看见外面又來了一伙人,加上礼仪小姐在内,看着有些兵荒马乱的,她想自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对面的安全通道那边,然后顺着楼梯下去,怎么样都不会碰到楚焕东了。 汪掌珠看着婆婆进了宴会厅,她也急匆匆的出了房间,想要以最快的度穿过这段电梯,宴会厅,走廊的三角地带。 可是,她和楚焕东终究是太有缘分。 就在她快要接近电梯的时候,电梯门恰巧打开了,先走出來的两个黑衣保镖,然后是楚焕东挽着林雨柔,身后跟着丁凌跃极其女伴,还有张小鹏等一行班底。 楚焕东还是那样英俊,一举一动都气势凌人,他的目光似乎往她这个方向扫了一下,但马上有几个热情的礼仪小姐迎上來,从中阻断了他的视线。 他往南,汪掌珠往北,在彼此匆匆擦身而过间,汪掌珠甚至听见楚焕东低沉跟林雨柔 说话的声音,听见他笃定的毫不迟疑的脚步声,甚至闻到了专属于楚焕东的气息,依稀掺杂着薄荷的烟草味道,那曾经是她多么熟悉的一切,让她魂牵梦系,而此时,他则旁若无人的从她身边走过。 汪掌珠的心怦怦乱跳,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冲进安全通道,然后狂奔着往楼下跑去,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平复惶然,激动,失落的内心。 楚焕东对于今天的宴会并不感兴趣,他这个人洞悉事实,清楚苏家为什么一定要请他出席,最基本的原因是怕自己以后为难他们,第二是想借着自己今天到场的声势,避免有心人为难他们。 出于这样目的的宴会请柬他每天都要接到几张,他早就懒得理睬了,s市这样大,几乎每天都涌进外地商人,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搭理他们或者难为他们。 今天这个宴会的主人苏宏把关系找到丁凌跃那里,楚焕东就不好驳回丁凌跃的面子了,只能勉为其难的來了。 他们一行人走出电梯,就有人迎了上來,楚焕东向來眼神锋锐,匆忽间,还是看见了一个穿着平常的牛仔裤t恤衫的女子,低头从他们身侧迅走过,还沒等他多想,对面有人开始热情的跟他寒暄,将他围在中间,他恍惚的点着头,随口答应着…… 几秒钟过后,有个念头在楚焕东反应有些迟钝的头脑里轰然炸开,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他心脏的都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刹那过后又猛地起搏,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个身影他虽然沒有看清,但那是属于汪掌珠特有的身形,楚焕东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有片刻动不了身,然后他忽然转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快的奔向安全通道。 楚焕东一步迈下几个台阶,步履中充满了急切的仓皇,眼前的世界都仿佛在摇晃,那个人是汪掌珠,那个人一定是汪掌珠! 她沒有死?她原來沒有死! 她竟然还活着!!! 四年前,楚焕东想尽一切办法找寻落水的汪掌珠,他在最初的几天是抱有希望的,他知道汪掌珠的水性有多好,他暗暗祈祷汪掌珠是为了躲避自己,遁水而逃了,他甚至希望是汪达成派人将汪掌珠救走了! 他此时宁愿她逃了,她跑了,也不愿意想她死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警察在珠江的下游现了一具年轻的女尸,尸体肿胀的已经面目全非,法医鉴定此女死亡时间在一个星期前,楚焕东当然不肯轻信,特意找人做了dna化验,化验出 來的血型跟汪掌珠的血型恰好相同。 汪掌珠死了! 随着汪掌珠死亡消息的确认,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从楚焕东的身体里抽离,在这世界上,他最在乎的那个人,跟自己羁绊最深的那个人,不在了! 这些年來,楚焕东卧薪尝胆,就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着,他知道自己喜欢汪掌珠,但他更知道,他选择了复仇就不应该想要两全。 可是他终究是血肉之躯,汪掌珠在他生命里的意义实在过于特别,她是他的小妹妹,她是他的爱人,她是他最最疼爱的人,她是占据着他大部分精神世界的人,她是那个跟他牵绊最深的人。 有多少次,楚焕东都想放弃自己的追逐,他真想就这样算了,只要生活里每天都有汪掌珠,跟她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好。 可是多少次他午夜梦回,都看见哥哥家满院子白布单子覆盖的尸体,他经常梦见哥哥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不能放下仇恨。 为了报仇,他隐忍了十多年,坚持了十多年,谋划了十多年,他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即使是为了汪掌珠也不能。 为了复仇,他要娶林雨柔,因为仇恨,他不能娶汪掌珠。 即使不能娶汪掌珠,楚焕东也并沒有要把汪掌珠嫁人的意思,既然在仇恨和爱人之间无法选择,那他就屈从自己的贪念,不问对错的要把汪掌珠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 她喜欢许一鸣也罢,她想要摆脱自己逃跑也好,这些他都不去在意了,他只要留她在身边,哪怕她恨他,哪怕从此他们相看两厌,他也要跟她有个打上死结不分开的一生。 可是楚焕东千想万想就是沒想到,命运会如此干脆,以最惨烈的方式來斩断他和汪掌珠的一切纠缠爱恋。 她死了,汪掌珠溺水身亡了! 汪掌珠的死,如同一把刀在楚焕东的心上旋了一个洞,血流不止,长痛不息,而他却不能喊疼。 楚焕东把自己关在汪掌珠的屋子里三天,把过去所有的甜蜜细细回想一遍,把那些一动就要流出的眼泪使劲咽回去,这十几年风口浪尖上的血雨腥风,拼搏算计,他从來是拿得起放得下,他从來都是强悍的近乎冷酷的一个人。 再重新打开门时,楚焕东还是那个腰板挺的笔直的男人。 这四年里他做了很多事,不动声色中实现了一个又一个目标,他拥有了万众景仰的事业,他有了人人羡慕的人生,他娶了如花美眷,他生了聪明儿 子,他意气风,他功成名就,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样多的成功,那样多的赞美,可是只有楚焕东自己才知道,他最要紧的那样东西,已经丢失了,他的心就像一块冰,冷得彻彻底底。 今生今世,他都再也不能拥有幸福了。 楚焕东一口气跑到楼下,他的脑袋还是“嗡嗡”作响,他焦急的四处张望,大厅,走廊,门口,外面的广场,一张张的面孔寻找过去,就是沒有一个他要找的人。 是她吗?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真是汪掌珠?还是自己的幻觉? 四年里,楚焕东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以至于此时他悲哀的觉,自己根本分不清刚刚是亦真亦幻! 张小鹏带着人气喘吁吁追下來时,就看见僵立在酒店门口的楚焕东,他呆呆的看着人來人往的广场失魂落魄。 张小鹏跟着楚焕东也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楚焕东如此的失态,他有些害怕的走到楚焕东身边,担心的叫着:“东哥,你怎么了?” 楚焕东像被梦魇住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前方,喃喃的问道:“小鹏,刚才在楼上,你看见掌珠了吗?” “啊???”张小鹏被问的一愣,他虽然粗莽,但也知道汪掌珠在楚焕东心中的位置,不然以楚焕东这样自律聪明的人,也不会沾上那个跟汪掌珠有些面像的女明星张倩,惹得林雨柔不痛快了。 “东哥,我刚才什么都沒看到啊!我看你是这两天太累了,反正丁子和嫂子在上面呢,要不然你回家休息吧!”张小鹏心粗,刚刚根本沒注意到跟他们擦身而过的汪掌珠,他相信一定又是楚焕东想汪掌珠有些魔怔了。 第五章 你算什么丈夫 楚焕东此时才微微缓过神來,失落的魂魄也好像回到躯壳里,他虚弱的拍拍张小鹏的肩膀,“你给凌跃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不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楚焕东沒有用司机开车,他自己开着车,故意把车窗落到最低,让风呼呼地灌进來,吹得两颊都生疼。 他浑浑噩噩的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只是不断的踩着油门,这几年,很多很多时候,他都想过,自己不如一闭眼睛,冲进如织的车道里面,撞个粉身碎骨,一了百了。 楚焕东最后还是回了家,步履沉重的走上楼,站在汪掌珠曾经住过的房间,困兽一样挣扎着,最后,还是绝望的打开了那扇门。 如果不是想到一定程度,如果不是相思刻骨,楚焕东轻易是不敢走进这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屋子的。 一室的冷清和空荡迎接着他,屋子里自然是沒有人的。 房间还保持着汪掌珠在时的原样,她喜欢的泰迪熊,她用过的化妆品瓶子,小卡,床头柜上的相架…… 楚焕东随手掩上门,慢慢的走到屋里,触摸着每一个地方,汪掌珠坐过的沙,她躺过的贵妃榻,她穿过的拖鞋,用过的毛巾,衣柜里的衣服,他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这些东西,仿佛触摸到她的温度,还能闻到她甜香的呼吸。 他慢慢的走着,抚摸着,感受着,回忆着汪掌珠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样子,他的动作温柔细致,仿佛真的汪掌珠就在他眼前,仿佛生怕吵到她,让她再次转身决绝离去。 楚焕东最后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像框,那是四年前汪家还沒出事时照的相片,相片里有汪掌珠,宋良玉,还有自己。 汪掌珠笑容灿烂的的站在自己和宋良玉中间,一双酒窝在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特别明显,那里盛载着真正的无忧无虑,天真浪漫。 楚焕东久久注视着那照片,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间,消失不见,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活到这个刀枪不入的份上,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沒有泪腺的人,可他竟然还会哭。 “掌珠,掌珠!”低低的呢喃,带着无限婉转凄凉的情感。 掌珠啊,你走的真是太久了,房间几乎找不到你的味道,我也快忘了你笑的模样,可是我却能预见,在我未來漫长的岁月里,那些丝丝扣扣凄凉的永疼。 林雨柔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她有些脚步虚浮的走上楼,看着汪掌珠曾经居住的卧室半掩着门,她的嘴角露出 凄然的苦笑。 今天晚上看着楚焕东突然中邪般匆匆跑开,她就心中一悸,这些年來,能让楚焕东在众人面前失态的只有一个汪掌珠,即使后來被楚焕东宠的如珠似宝的张倩也不行。 后來她从张小鹏打來的电话中知道,果然,楚焕东又是相思欲狂,又魔障了! 林雨柔心中不痛快,在宴会上喝了很多酒,跟苏氏企业的老板及夫人都相谈甚欢。她看着那虚掩的门心中郁闷,两步奔到那房门口,微微停了一下,还是借着酒劲把门推开了。 她看见楚焕东穿着西装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微微皱着眉头,借着灯光可以看见他起伏的眉峰,挺拔的鼻翼,嘴角的弧度都似带着无限的疲惫。 就在这一瞬间,林雨柔的心就软了下來,无论这个男人怎样的心机深沉,手段阴狠,薄情冷血,但他也只是个人,也会累,每天他面对着算计,筹谋,尔虞我诈,又怎么不会心生疲惫,有怎么不会累。 尤其汪掌珠溺水身亡后,林雨柔就未曾见楚焕东真正开怀笑过,他人前的笑容都是假的,而人后的他别说笑容,就连话都很说,如同汪掌珠的离开抽干了他所有的生趣。 林雨柔轻轻的坐到床头,屏住呼吸,贪婪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最后终于忍不住,俯下身,低头在他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楚焕东身子一动,像是醒了,但并沒有睁开眼睛,伸手就搂住她,“掌珠!” 林雨柔的心霎时冰冷。 楚焕东隔了片刻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种神经质的恍惚,“掌珠呢?” 林雨柔冷笑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说着:“死了!” 楚焕东眼神一变,林雨柔顿时感觉遍体生寒,她心中知道不好,想要躲避,又哪里快得过楚焕东,楚焕东手里的木质像框已经向她飞來,重重的击在她的肩头,疼的她脚步踉跄的向后连退几步。 林雨柔被着实打疼了,借着酒劲疯般喊出來:“楚焕东,你醒醒吧,汪掌珠早就死了,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的以为她还活着?你也不用再宠着那个小贱人自欺欺人了!” 楚焕东这个时候彻底醒了过來,他坐起身,用有些厌恶的眼神看着林雨柔,“谁容许你进这个房间的,出去!” 林雨柔一闭眼,大颗的眼泪落下來,“楚焕东,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你总觉的是我害掌珠落水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耽搁救掌珠的时机!你觉得是我 害你失去了掌珠,可是你这些年对我的折磨也够了吧!” 楚焕东阴沉着脸起身,两大步來的林雨柔身边,如同拎小鸡一样扯着她的衣领把她从房间里摔出去,指点着她的鼻子警告:“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随便进这个屋子,我就打折你的腿。” 绝望的寒意从林雨柔心中升起來,酒气上涌,她干脆大叫着:“楚焕东,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从二十二岁开始跟在你身边,七年了,由你的秘书变成你的女朋友,由未婚妻变成妻子,可是你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你算是什么丈夫?就算你恨我,你怨我,这样的报应也够了吧!楚焕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你想出那么恶毒的办法让我怀……” 楚焕东此时已经看出林雨柔的喝多了,他扫了一眼站在楼下的佣人和保镖,脸色铁青,粗暴的打断林雨柔,“你要再敢冒出一个字,我保证让你永远看不到你儿子!” 林雨柔不寒而栗,她怨愤的握紧拳头,低诅着:“楚焕东,你会下地狱的!” 楚焕东淡淡的一笑:“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他早就已经陷在九重地狱,永世不得生了! 汪掌珠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是一进屋,她就牢牢的把妞妞抱进怀里,如同抓着最后一颗稻草。 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汪掌珠自以为已经冷静的心,因为和楚焕东这个不期而遇,如同被突來的台风洗卷,过境处留下一片凌乱,她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苏晏迟回來时,汪掌珠还沒有睡,苏晏迟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往她身边走,“怎么还不睡,等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真病了吧?” “沒有。”汪掌珠干巴巴地回答,看着苏晏迟有些疑惑的目光,含混着说:“只是刚看了一部电影。” “呵呵,又是悲情的。”苏晏迟了然的笑笑,转身往浴室走去,“真是搞不懂你,每次看悲剧电影都要哭,还每次都选悲剧的看,自讨苦吃……” 汪掌珠拉高被子躺到床上,自讨苦吃,自己当初答应跟苏晏迟一起回來就是在自寻死路了,可是,苏晏迟是自己的丈夫,妻子跟着丈夫走,天经地义啊! 苏晏迟洗澡出來,穿了身白色的睡衣,躺在汪掌珠身边带着雨后树林一样干净的气息,汪掌珠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湿漉漉,“阿迟,今晚的宴会开的顺利吗?” “嗯,还可以,只是 爸爸觉得有些不完美。”苏晏迟对生意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所以在他看來,差不多就行。 汪掌珠犹豫了一下,问道:“爸爸要请的客人不是來了吗,怎么他还觉得不满意呢!” “呵呵,楚焕东看样子是个稳重成熟的人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刚和爸爸说了一句话,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扭身就跑了!你说楚焕东是那么奇怪的人吗?” “哦。”汪掌珠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她认识的那个楚焕东可不是这个样子,就是告诉他天马上要塌了,他也会无动于衷吧!这些年汪掌珠沒事的时候总爱幻想,楚焕东在知道自己溺水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如释重负?面无表情?还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在奢望什么呢?他那样冷漠无情的人,怎么会为了自己的死而难过伤心? 苏晏迟听到汪掌珠轻轻的叹息,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到了汪掌珠的痛处,急忙转移话題:“今天的晚宴虽然楚焕东沒來,但依然算很成功的,楚焕东身边那个叫丁凌跃很给面子的,跟我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他那个人很和气的,脸上一直带着笑……” 难得听苏晏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汪掌珠配合着笑了笑,只是她沒有告诉苏晏迟,那个丁凌跃是有名的笑面虎,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主,把他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呢! “还有楚焕东的那个老婆,那个女人可真不一般,长的漂亮,还擅长交际,那叫一个八面逢源,据说还给楚焕东生了个儿子……” 苏晏迟现汪掌珠瞪着眼睛不说话,再次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眨了眨眼睛,瞥了瞥嘴,干脆拉起被子往脸上一盖,闷闷的说道:“睡觉吧!” 第六章 她结婚了 楚焕东正和林雨柔纠缠着,他的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來,一个慵懒迷人的女声传來,“焕东哥,宴会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我这就过去。”楚焕东瞟了林雨柔一眼,眸中带着冷淡寡情。 楚焕东之前说过的所有狠话,都不如这一下來的沉重,林雨柔显然受到了伤害,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娇躯颤抖,好看的脸花容惨淡,“楚焕东,你怎么就这么狠!” “不是我狠,是你向我奢求了你不该要的东西。” 林雨柔听着楚焕东语气变的阴寒,犀利,心神一凛,这个男人的脾气如何,恐怕她是这世上少数深有体会的人之一,无论他的身边有谁,她也是沒有资格过问的! 楚焕东这处别墅比汪家原有的别墅还要大一些,装修豪华精美,一听到楚焕东的车子进院子,张倩就急忙起身迎了出來,“焕东哥,你回來了?”笑意盈盈的挽上楚焕东的胳膊。 穿着件卡通图案睡衣的张倩,有着一张青春的脸,皮肤白皙紧.致,即使卸了妆也不见岁月的痕迹,这样素颜看起來比电视上更年轻美丽一些。 圈内的人都知道楚焕东包养着张倩,张倩最初是传媒学校的学生,后來拍了几个小广告,仅能算上广告界的新星,自从跟了楚焕东后,她很快就红遍了大江南北,楚焕东对张倩可谓大手笔。 楚焕东淡淡的点点头,张倩大眼睛上下翻飞的打量着他,体贴的帮他脱着外衣,问道:“焕东哥,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楚焕东伸手捏捏她的脸,“不用了,你去睡吧,我还有事情跟凌跃谈。” 张倩能留在楚焕东身边这么久,就因为她是个知道进退又温柔体贴的人,她知道楚焕东是个绝对强悍的大男人,任何人不能做出半点忤逆他的事情,她做乖乖女状点点头,“焕东哥,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啊!” “嗯。”楚焕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她挥挥手。 聪明人的聪明之处,就是梦做的快,醒的也快,楚焕东坐在书房里,将脸上所有的情绪一分一分敛去,直到眼底因汪掌珠而起的最后一点微澜尽皆消失,彻底恢复到冷静,深沉,计谋。 丁凌跃一进书房,看见这样的楚焕东心中就明了了几分,他先笑了笑,“焕东,还沒睡呢?” “凌跃,宾馆的监控你调出來了吧。”楚焕东这句话不是询问句,而是祈使句,这些年,他太了解心思缜密的丁凌跃了,他不 同于粗莽的张小鹏,只要自己这边有一点儿动向,丁凌跃马上可以举一反三的把后面所有的事情弄明白。 “调出來了。”丁凌跃点点头。 “是掌珠,对吗?”楚焕东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波涛汹涌,从丁凌跃不太平静话语中,他就几乎可以猜出,今天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个人真是汪掌珠。 “看外貌长的是像汪小姐。”丁凌跃的声音有些迟疑。 “什么意思?”楚焕东疑惑的抬起头。 “她长的是跟汪小姐一模一样,但她不叫汪掌珠,她叫王川可。” 王川可,王川可……楚焕东默默的念叨几遍。 “对,她叫王川可,而且……而且………” “你婆婆妈妈的干嘛?”楚焕东忽的站起身,额角的青色血管都在突突跳动,“你就直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王川可,已经结婚了!” “她结婚了?”楚焕东颓然的又坐回椅子里,慢慢的掏出烟盒,很认真的拿出一颗烟,很认真的点儿上,狠抽了几口,然后定定的看着烟雾飘动,“你对她的生活背景做了调查了吗?” “调查了,但进一步的资料还沒有传过來。” “目前她的生活是什么情况?” “这个王川可生活的很不错。”丁凌跃的声音一分一分的低下去,他这些年一直跟在楚焕东身边,太了解楚焕东对汪掌珠的感情,他了解楚焕东从前的那些自我挣扎,他后來的那些自我惩罚。 汪掌珠离开后,楚焕东表面看着沒有什么变化,面孔英俊依旧,行事依然果决,可是他脸上却很少能够见到笑容,甚至那双漆黑如星子的眼睛里,也总是犀利冷漠,再也沒有一丝温和。 楚焕东从小经历了那些家变后本就性格大变,冷情绝义,汪掌珠那样的突然离去后,他的整个人更是变得的阴晴难测,喜怒无常,如果这个王川可真是汪掌珠,那她现在结婚生子的消息恐怕比她死更难以让楚焕东接受。 “她的丈夫是哪里人啊?”楚焕东的声音好像恢复了冷静,可是他拿着烟微微抖的手,泄露了心中的情绪。 “她丈夫就是今晚上宴客的苏家的公子。” 楚焕东忡怔了片刻,嘴角突然露出舒心的笑容,“这个王川可不会是掌珠的,苏家久居北方,掌珠怎么会成了他家的儿媳妇?她绝对不会是掌珠!” 丁凌跃看着这 样的楚焕东忽然觉得想哭,这个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男人竟然在逃避,这个成熟睿智的男人竟然如同小孩子一样,耍赖般拒绝面对眼前的境况。 早上的太阳很好,穿过玻璃窗的光线从云端照射进來,温和的金色在早晨清冷的空气中浅淡转动。 汪掌珠一夜沒有睡好,早晨醒來的迟了,她睁开眼睛时正看见苏晏迟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身姿挺拔地背对着她,整个人都陷在朦胧的晨光里。 因为隔着一层玻璃门,汪掌珠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也知道苏晏迟不想让她听见什么,既然人家还善意的给你留个面子,何必要说穿呢,汪掌珠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大睡。 苏晏迟收了手机走进屋,见汪掌珠还在蒙头大睡,他故意放重脚下的声,招呼着:“小可,起床了!”然后象征似的轻轻将被子掀开一点。 汪掌珠立刻如同被定时的布娃娃一样弹了起來,她的头凌乱,脸色红,“你干嘛啊?自己不好好睡觉,还影响别人。” “别睡了,小可,咱们今天上街逛逛吧!”苏晏迟是典型的富二代,二十六岁的人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对什么新鲜事物都感兴趣,对这个初來乍到的城市充满好奇。 “上街啊?”汪掌珠有些困惑的挠挠头,“我……我有点不舒服!” “你别装病了啊!”苏晏迟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知道你沒病,不就是怕上街遇见熟人吗?那这样吧,咱们去郊外玩,让我也领略一下这南国风光!” 汪掌珠还是有些怯场,“妞妞在家沒人带,要不你找别人去吧!” “自己老婆都不陪我,你让我找谁去啊!”苏晏迟推着汪掌珠下床,“快点,听话,咱们带着妞妞一起去,她一准开心死了!” 汪掌珠想到女儿开心的笑脸,经不住诱惑,点点头答应了。 楚焕东站在自己办公大楼的落地窗户前,俯瞰下去,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万丈红尘,他只感到寂寞和寒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温暖失落在哪里。 丁凌跃推开楚焕东总裁室虚掩的门,看见的就是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前修长挺拔的身影,还有淡淡的烟雾从周围飘散开來。 上午的阳光灿烂温暖,细小的浮尘在光束中起舞,这个男人,明明他可以在这里俯瞰众生繁华,政商名流,睥睨世人,明明他应该过的幸福快乐,可是,他的身上却总是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孤单落寞。 丁凌跃推门进屋,立刻闻到空气里漂浮的奢糜香气,他脸色一变,疾走两步到楚焕东身边,“焕东,你怎么又抽上了,大麻抽多了也伤身体的!”在汪掌珠刚刚离开的时候,楚焕东抽这东西抽的很凶,最近两年算是放下了,沒想到今天他又把这玩意捡了起來。 “嗯,我知道。”楚焕东点点头,把剩下的一半烟掐掉,“调查结果出來了吧!” “出來了。”丁凌跃把一沓文件递给楚焕东,“王川可,女,二十六岁,出生在贵州山区,四年和來南方旅游的苏晏迟邂逅,并且迅坠入爱河,继而结婚……” “四年前!”楚焕东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不是糊涂人,即使偶尔会自欺欺人,但终于只是一时,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那样的巧合,真的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 资料上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跟汪掌珠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情很是端庄温婉,沒有了他所熟悉的青涩倔强,因为照片上的女孩子沒有笑,让他不确定她是否拥有自己最爱的一双梨涡。 “这个王川可现在人在哪里?” “和她丈夫去郊外玩了。” 南国的初春的郊外是美丽迷人的,树树花开,天高云淡,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风吹拂在脸上特别的舒服。 苏晏迟对什么都新奇,领着妞妞四处疯跑了一会儿,见女儿有些玩累了,就把她领回汪掌珠所在的大树下。 汪掌珠坐着一块事先铺好的毯子上,把从家里带來的吃喝拿出來,三个人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后躺在毯子上。 妞妞躺在中间,汪掌珠和苏晏迟分别在她身边躺下,阳光透过树的枝桠零散的落到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风缱绻着云,不远处有河水静静流淌。 第七章 相见不如不见 汪掌珠拿出一本书,给妞妞讲故事,哄她睡觉,结果她只念了一小段,玩累的妞妞就睡着了,她刚要把书放下,苏晏迟立刻小声的抗议,“给我再念一段,我还沒睡着呢!” 汪掌珠看着他笑了一下,还真找了篇文章认真的读了起來,她的声音轻缓而平静,动听清脆音质听在人耳朵里很舒服。 苏晏迟听了一会儿,往她的身边挪动了一下身体,越过妞妞小小的身体,拉着汪掌珠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可,刚刚吃东西好像进风了,肚子有些疼。” “是吗?”汪掌珠急忙坐起身,关切的询问着:“要不要紧啊?要不然咱们就回去吧!” “沒事,只是有一点儿不舒服,你给我揉揉就好啦!” 汪掌珠看着苏晏迟赖皮的样子,知道事情可能不大,她一边念书,一边给他认真的揉着肚子,故事不算长,等她念完了再抬头看苏晏迟时,见他已经睡着了,像小孩子一样微微张着嘴,眉宇舒展,一张俊美的脸还带着笑容。 汪掌珠轻轻的把手从苏晏迟肚子上移开,看着女儿和苏晏迟挨在一起的两颗头上都冒了些汗出來,她干脆坐在他们两个身边,用书本给他们两个扇起风來。 楚焕东的车子悄悄的在大树侧面停了许久,在苏晏迟带着小女孩四处玩耍时他就來了,他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树下忙碌的人是汪掌珠,他沒有看见她的正脸,他也不用看她的正脸,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汪掌珠,是活生生的汪掌珠。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他都曾经抚摸过,她每一处骨骼的形状,他都了如指掌,她的每个动作,每个微笑,他都铭刻在心,她鬓侧细碎的散,她双颊隐现的梨涡,汪掌珠所有的一切早就一点一滴的入侵到他的血肉里,盘根错节。 她的一切对他來说无须记忆,早在经年累月的生活了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汪掌珠真的沒有死! 他的掌珠还活着!!! 恍惚如梦,楚焕东苦涩的笑了一下,四年了,他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梦,这一次,汪掌珠终于清晰鲜活的出现在他面前。 楚焕东就像一个已经堕入地狱里的人,周围充斥着黑暗绝望,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光明,绝路逢生。 看着眼前穿着白亚麻布罩衫、宽腿裤,生动的汪掌珠,楚焕东浑身都充斥着种巨大的庆幸和虚无感,多少次以为 就此生死相隔了,沒想到她又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眼前。 楚焕东感觉脸上有湿热的液体流下來,初时他以为是汗,抹了一把,惊讶的现竟然是泪,什么都还沒來得及做,只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这样心如钢铁的人,就流下眼泪來。 他在车上保镖们诧异的目光里,肆无忌惮的流着眼泪! 沒有人能体会他此刻大喜大悲的心情,那是种淌血流泪的心如刀绞,那是种热血沸腾的炙热狂烈;沒有人知道他在这四年漫长的日子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不安;沒人知道汪掌珠的离开让他失去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他的世界在汪掌珠死亡的那一刻彻底的倾覆;更沒人知道他多少次萌生了死意却还要麻木痛苦的活着! 楚焕东用力的擦了一下眼泪,不眨眼睛的看着不远处的汪掌珠,从头到脚,贪婪的如同一个神经质的偏执狂,他的心里涌动着莫大的委屈,他想冲上去用力的打汪掌珠,骂她,吼她,“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既然还活着,干嘛不回來找我?”他想用劲全力的把她搂进怀里,想拼命的将她吻进血脉里。 就在楚焕东想要下车奔向汪掌珠时,一声清脆的童音惊醒了他的痴梦,“妈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扑进汪掌珠的怀里,随后一个俊美欣长的男子也挤坐到汪掌珠身边。 搂着汪掌珠肩膀说话的是个极年轻极好看的男人,他依偎在汪掌珠身边,从神态到姿势都十分放松,惬意,仿佛所有的一切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眼前一家三口幸福和谐的画面,让楚焕东身体里所有疯狂跃动的细胞都在刹那间安分下來,世界仿佛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平静,他怔了有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回过头看向一边的丁凌跃。 丁凌跃刚刚一直坐在楚焕东身边,看着楚焕东这样刀枪不入的人泪如泉涌,看着楚焕东此刻还眼眶通红,眼睛里凝聚着泪雾,丁凌跃酸楚地说:“那个人就是汪小姐的丈夫,苏晏迟。” 楚焕东的心里面有着说不出來的愤怒,就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不信! 他不能相信! 楚焕东还沒从汪掌珠未死的喜悦震惊中清醒过來,就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彻底的清醒过來,悔恨、痛苦、惆怅、愤懑……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霎那涌入心间。 在他心里,汪掌珠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总以为不管生什么事,到最后她都是他的,即便她死了,她也是 他的,可是,现在她居然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她嫁人了又怎样?”楚焕东狠狠的望着丁凌跃,眼里如同有火在烧,“苏家怎么娶的她,就要他们怎么把她还回來!” “焕东,你冷静点儿!”丁凌跃看着楚焕东狂乱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劝道:“掌珠和苏晏迟已经有了孩子了,而且他们的感情看起來也非常好。” 楚焕东脸上肌肉掣动,他转过头时,正看见汪掌珠细心的侍候那父女二人吃午饭,她曾经是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曾经是自己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她从來沒有亲手照顾过谁,可是此刻,她却笑容可掬的为那父女两亲手弄着吃喝,还生怕他们吃不好一样。 这些他曾经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在那个男人面前,她一切都做的轻车熟路而且理所当然。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躺在那里轻言慢语的读书哄那两个人睡觉,看着汪掌珠坐起身为那个男人揉着肚子,看着她体贴的给熟睡的父女扇着凉风。 她披着半身阳光,低垂着头,垂下的碎遮住了半个脸颊,看着那父女二人脸上不自觉的带着浅笑,温柔而妩媚,眼睛里全是绵绵的情意。 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眼又有些令人眩晕,楚焕东从來沒有这样的感觉,仿佛当头棒喝,不可置信,又仿佛委屈,不甘,痛彻心肺,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心碎,绝望。 楚焕东天生就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可是此刻看着依偎在苏晏迟身边的汪掌珠,看着他们一家幸福快乐,他真的生不如死。 这四年來,汪掌珠的面孔、声音无数次萦绕在他的心头,梦中,在他沒日沒夜苦苦受着煎熬的时候,她却安然自得的嫁人生子,并且家庭幸福美满!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最狠也是妇人心吧! 楚焕东坐在车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都浑然未觉。 他的心里有一种要杀人般的恨意勃,即便他明知道这恨是因为嫉妒,他嫉妒那个跟汪掌珠结婚的男人,他嫉妒那个男人跟她生下的孩子,他无法想像她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他们这样夫妻情深家庭美满都是建筑在他的痛苦之前,他们这是在将他的心狠狠践踏,让他所有的感情血肉模糊。 楚焕东的半生多劫,本就性情孤僻,在对待汪掌珠的感情上更是有种偏激的近乎变态的执拗,此时看着汪掌珠一家三口无忧无虑的享受着生活,他的怒气冲顶的涌了上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控了,有一种毁灭 一切的冲动! 汪掌珠,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意! 楚焕东闭了闭眼睛,轻呼出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又变成了那个心如磐石,百毒不侵的冷血枭雄。 “凌跃,你去办件事情,先帮助苏家在本市站稳脚跟,然后找个项目跟他们合作一下,记住,咱们要做大股东。”此时是楚焕东,眼里都是算计的精光。 汪掌珠回到曾经的城市居住了一段时间,现并沒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出门就戏剧的遇到楚焕东,她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了下來,这个城市有一千多万的人口,她一个小白丁,哪里就那么容易的遇见楚天集团的大总裁啊! 这天程美娟提议要去逛街,汪掌珠这个儿媳妇自然责无旁贷的跟随陪同了。 她们去的是本市最大的商厦,,世纪之都,逛到二楼时,现前面的展台处人潮汹涌,仔细一看,原來是家知名服饰的品牌代言人亲临现场。 程美娟指着海报上张倩的相片,笑着说:“小可,这个女人跟你长的有些像。” 汪掌珠仔细的看了眼大照片上衣着光鲜的女子,镁光灯下有着明媚的妆容,美丽而璀璨,女子站在镜头前落落大方的微笑着,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妈,人家可比我好看!”汪掌珠笑着说,事实上人家比自己好看一百倍,如果一定要说她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就是她们的脸颊上都有一对梨涡。 “我觉得我家小可比她好看。”程美娟拉着汪掌珠的手往前面又走了几步,只觉一阵香风迎面吹來,大明星戴着墨镜,和镜头前笑靥如花的亲切模样判若两人,被几个助理保镖簇拥着,面无表情地从她们面前经过。 汪掌珠有些好奇,有些新鲜的趴在二楼视野极佳的栏杆上目送着大明星离开,忽然看见刚刚还冷若冰霜的大明星突然笑逐颜开起來,她顺着张倩扑去的方向望去,只觉的脑中‘嗡’地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第八章 风情万种 楚焕东穿的很随性,不过是一件简单的深色衬衫,两个袖口任意的往上捋了几个折,露出小麦色结实的手臂,肌肉贲结中彰显着力道,黑色的长裤掩盖不住他修长有力的双腿,头顶璀璨的灯光将他半边眉眼都覆了层冰冷的银晕,让他原本就俊寒的面容更添了三分酷意。 这样有着强烈男性存在感的人自然是惹眼的,尤其是招惹女人的侧目。 汪掌珠在二楼定定凝视着楚焕东,就算中间隔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算她历经了伤心复伤心,强迫自己遗忘再遗忘,她仍然一眼就把楚焕东看到了心里。 这个男人天生的霸道,轻易就能满满的占据她的视线,前尘往事,隔着时间的洪流,滚滚的向她扑面而來。 汪掌珠看着张倩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扑进楚焕东怀里,对着她的半边脸,仿佛害羞,又带着欣喜,眼前的画面很是写意,英俊富有的男人和漂亮耀眼的女人,如同天造地设,恰到好处。 楚焕东看着张倩的眼神很是深情,而那眼神是汪掌珠再熟悉不过的。 汪掌珠的眼睛有些灼热,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什么都忘了,可是照眼前的情形看,什么都忘了的恐怕不是自己,而是她应该忘了的却仍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小可,小可……”程美娟不知道第多少声的招呼,终于把汪掌珠拉回到现实中。 “啊,我……我看大明星呢!”汪掌珠干干的笑笑,敛了一下心神,“妈,咱们去那家男装店,给爸爸和阿迟选几件衣服吧!” “好啊,他们爷俩个刚來南方,是该多采购一些适合这里气候的衣物。”女人对于给丈夫和儿子买衣服,总是孜孜不倦的,程美娟也不例外。 汪掌珠笑呵呵的挽着着婆婆的胳膊往前走,她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天真少女,也不再是那个备受呵呵以为世间万物皆美好无比的小公主,她现在是妞妞的妈妈,是苏晏迟的妻子,是苏家的儿媳,她要忘了楚焕东,她一定能忘了楚焕东! 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苏宏沒有赶回來,稍晚些回來时喜气洋洋的,兴奋的跟全家人宣布,他在s市的公司这个周末正式开业。 苏家在北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南方也有一些分公司,但此时政府调控已经指向房地产开,几条限令颁布出台,火爆多时的房地产业瞬间陷于茫然局面,苏家也只能被动转型,这次來南方,想要一边继续老本行房地产开,一边进军持有型商业物业领域。 对于未知的领域,苏宏也是拿不准主意的,大笔的资金砸进去,他也是有些胆颤心惊的,但是今晚他带回來一个好消息,楚天集团已经把一个大型商业项目的整体品推交给了他的新公司來做,这样一來,苏家的新公司不但迎來了开门红,更重要的是,楚焕东对他家新公司的认可,无疑是最好的,最有力的商业广告。 汪掌珠看着公公和婆婆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禁有些提心吊胆,那个阴沉慎密的男人,真的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吗? 苏晏迟此刻的表情也不太好,因为他的人生即将随着家族新事业的衍生而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苏晏迟前二十二的人生一直是在校园里度过的,二十二岁那年夏天外出旅游,奇遇王川可,迅坠入爱河,并且随之有了爱的结晶。 在孩子这个外力的作用下,苏宏不得不同意儿子娶了个出生在云贵山区,父母亲人都已离世的孤儿王川可,好再,自己的儿子很要强,即使娶回了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依然好学上进,主动要求出国留学,一去四年。 这次家族南迁,苏宏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生意上的事情早晚是要交给苏晏迟的,所以借着新公司开业之际,他要儿子入主公司。 第二天的早晨,汪掌珠送苏晏迟到家门口,伸手把他的领带夹扶正,微笑着凝视着他黝黑的眼睛:“阿迟,加油,我和妞妞以后就靠你了!” 汪掌珠是真有些担心苏晏迟,以往无所事事的苏晏迟,从今天开始就要面对缜密的经济报告,听着沒玩沒了的运营工作分析,开着铺天盖地的大小会议,与多家房产广告公司打交道,被问不同的问題,绞尽脑汁回答楚最贴切的答案。 “放心吧,就那些老弱病残,对我來说都是小儿科!”苏晏迟俊美阳光的脸混淆了年龄,非常的孩子气。 汪掌珠知道苏晏迟任性起來会孩子似地沒顾忌,他这样的脾气,怎么在商场跟人谈合作,还不得四处竖敌啊? 苏晏迟的上班生涯对他來说是艰苦而卓越的,他平日里悠闲自在惯了,现在却要精神高度紧绷,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胜任执行副总裁这一要职,最起码要让外人对他这个二世祖挑不出太可笑的毛病。 他的人生要经历从散漫自由向忙碌有序转变,他的思维要由右脑模式过度到左脑模式,他要由理性判断代替情绪分析,他的社交圈变得无比复杂庞大,他要由从前的一睡睡到日上三竿,变成现在的早上七点起床,九点钟 跟爸爸一起去公司打卡。 老公经历着人生如此重大的,艰难的转变,当老婆的责无旁贷要对其表现出关怀和慰问,这天早晨汪掌珠早早的起來,开始忙碌。 汪掌珠要去公司看苏晏迟,自己第一次去公司探班,当然要表现的团结群众一些,汪掌珠想了一下,决定自己亲手做个稍大一些的蛋糕送过去,苏晏迟一人吃不完,就亲民的送给其他人一些。 她用奶油和柠檬汁做了酸奶油,在放置它其半凝固的时间里,又将冷冻着奶油奶酪取出來,加了三匙酸奶,细砂糖加热到融化。 她用打蛋器将一众混合物搅拌到浆状,又分四次加了四个鸡蛋黄,每次都耐性的打匀,之后又加了酸奶油,再打匀。她细心的将面粉搅匀,另外还要把蛋白打到泡,加入糖和玉米淀粉,加进刚刚搅好的混合物里。 工序只进行了一半,汪掌珠的的手就已经酸得抬不起來了,但她坚持着继续操作着,弄碎的巧克力饼干,融化的黄油…… 家里的佣人沒有过來帮汪掌珠的忙,在过去的四年时间里,佣人们都早熟知了这位少奶奶的习惯和爱好,她每当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走进厨房,独立的,静静的,不厌其烦的做着她所喜爱的那几道菜式和面点。 蛋糕做好后,汪掌珠到楼上洗了个澡,然后认真的打扮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去苏晏迟的公司,她这个准少奶奶是绝对不能给苏晏迟丢人的。 汪掌珠穿了件收腰的蝴蝶结雪纺裙子,和衣服同色的高跟鞋,白色雪纺手包,卷了头,化了淡妆就出门了。 苏家的公司虽然沒有正式举行开业仪式,但是一切都已经走向正规的路线,汪掌珠正要在楼下服务台登记的,偏巧汪宏的司机下楼看见了她,把她送到了位于六楼的总裁办公区。 汪掌珠第一次來公司,对这里的地形和房间设计并不熟悉,她顺着司机的手指來到苏晏迟现在所在的小会议,推开虚掩的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打电话的苏晏迟。 苏晏迟看见汪掌珠來了,高兴的边接电话边笑着招手让汪掌珠进來,汪掌珠走进门,献宝一样向苏晏迟举举手里的蛋糕盒,苏晏迟的一张俊脸笑成了花,捂住电话指指蛋糕,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嘴。 汪掌珠多聪明啊,立即心领神会的把蛋糕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切了一小块蛋糕亲自喂给打电话的苏晏迟吃。 蛋糕刚刚塞到苏晏迟的嘴里,会议的门被再次推开,满脸笑容的苏宏 和一脸淡漠的楚焕东意外的出现在门口。 汪掌珠做梦也沒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楚焕东,一时之间都傻了,楚焕东明显也沒想到会看到眼前的一幕,所以也怔了一下。汪掌珠不争气的有点慌乱,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急忙把拿着叉子的手放下,随后,她就觉了楚焕东已经恢复了镇定,拿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心中一寒,暗暗好笑,隔开了这么久的时光,人家精明能干的老婆有了,风情万种的情人有了,你还慌个什么劲啊! 最先反应过來的人是苏宏,他有些尴尬的对着楚焕东笑着:“楚总,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儿子和儿媳!” 楚焕东此时从容的波澜不惊,他和蔼的对着面前的一对男女点点头:“沒什么的,年轻人吗,夫妻感情融洽是好事啊!”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嘴边闲散的笑容,很快定了神,她回给楚焕东一个温和的微笑,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公。 苏晏迟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有些狼狈的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汪掌珠看着他嘴边沾着些奶油沫子,体贴的从包里抽出湿巾,踮起脚,细心的帮他把嘴角的奶油擦拭干净,到了此时此刻,老公在她面前比天都大。 苏晏迟知道一些汪掌珠和楚焕东过节的,他知道自己今天这样给汪掌珠丢人了,作为汪掌珠的现任丈夫,他有责任,有义务让汪掌珠在前任男友面前挺起腰。 第九章 人面不识徒奈何 苏晏迟心里打着算盘,待汪掌珠给自己擦过嘴后,他立即重整河山,很大方的向楚焕东伸出手:“楚总,你好,我叫苏晏迟,这是我太太,王川可。” 汪掌珠随着苏晏迟的介绍,看向楚焕东,他的眼睛被两弧浓密睫毛覆盖住,想看的讯息都掩在了睫毛下,饶是你费尽心机也别想读出一分,“楚总,你好,我是王川可。”既然琢磨不透,就干脆放弃,汪掌珠的对着楚焕东浅笑着,伸出手。 楚焕东看不出悲喜的笑了一下,王川可,王川可,忘川河……呵呵,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啊! 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还是一副纯真表情的汪掌珠,她脸上沒了婴儿肥,皮肤一如既往的好,忽闪着大眼睛,并不是多美丽,只是单纯的这样看着他笑,就让他迅沦陷。 如果不是之前他知道汪掌珠还活着,如果不是他之前见过汪掌珠,做过了很多铺垫,楚焕东知道今天一定会乱了阵脚。 看着镇定的自若的汪掌珠,楚焕东心里苦,这个小丫头真的是长进了,看着他就如同看着路人甲,而且还学会了阳奉阴违,笑里藏刀,甚至要改头换面,跟他來个彻底的绝交! 看來,这四年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把她**的很好,已经教会她长大,已经让她把自己忘了! 楚焕东心中思绪翻滚,脸上却从容自若,他伸出手,象征似的跟汪掌珠握了一下,点头说你好,态度不算亲切。 楚焕东一向不却拒人千里的气质,苏晏迟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有气,他知道此刻做什么最能触动楚焕东,,那就是和汪掌珠大秀恩爱。 苏晏迟笑指着蛋糕,有些高调的炫耀:“我昨晚就随口一说想吃蛋糕了,小可今天就早早的起來,亲手给我做了一个,这不,做好了就抓紧时间给我送了过來!” 楚焕东看着蛋糕上精致的花纹,看着那用可可粉做的心形,看着那熟悉的图案,耳边仿佛又响起汪掌珠咯咯的笑声:“焕东哥,你做的蛋糕真好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亲手做一个这样的蛋糕,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力气,多少心思!因为汪掌珠从小爱吃蛋糕,他怕外面做的不合格,而她又经常吃,所以他就亲自到蛋糕店去学了很久,然后回來无数次的做给她吃。 看着眼前这个精工细琢的蛋糕,楚焕东痛的麻木的伤疤,忽然如同被人揭开了结痂,疼痛达到了极致。 从前的汪掌珠,进到厨房里是个连勺子, 铲子都分不开的人,但现在她却能为了这个男人,做出如此工序繁琐的蛋糕,她爱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一定是跟自己爱着她的心是一样的吧! 看着楚焕东望着蛋糕神色若有所思,汪掌珠暗叫不好,她知道苏晏迟这么说是为了自己解气,可是苏晏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付谁都可以用这种刺激的方式,但唯独对楚焕东不行。 因为楚焕东曾经为了自己爱吃蛋糕,每天晚上都去蛋糕店当学徒,而自己做蛋糕的这个手艺,也是被他耳熏目染出來的,她沒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楚焕东,眼前这个蛋糕,显然是触动了太多前尘往事的开关。 楚焕东这个人心思细密,手段锋利,最重要的,他善于隐忍,他就如同是埋伏在草丛中的毒蛇,令人不能设防,但又危险万分。 现在苏家正和楚焕东合作着,楚焕东这样的狠茬,他们还是不去刺激他,招惹他为妙。 汪掌珠拿起那个某人看着很是碍眼的蛋糕,对着苏宏和楚焕东笑笑,“爸爸,楚先生,你们有事情要谈吧,我和阿迟先出去了!” 苏宏有些云里雾里的向她点点头,苏晏迟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被汪掌珠强行拉着手,走出房门,楚焕东则盯着他们相握的手,眯了眯眼睛,刺目。 楚焕东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想着白天看见汪掌珠的情景,一阵莫名的怒气冲顶的涌了上來,他将手里的玻璃杯重重的摔在脚下,‘啪啦’一声尖锐刺耳。 张倩裹着浴巾就从里面跑了出來,紧张的问道:“焕东哥,怎么了?有沒有伤到你?”她身上看似随意的裹了一条浴巾,实际上是她颇费了一些心思的,将她青春美好的胸线一览无遗。 楚焕东随便的扫了张倩一眼,她白皙的肩膀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脸色粉嫩,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凭心而论,张倩虽然和汪掌珠长的有几分像,但她却要比汪掌珠漂亮许多,只是楚焕东这个人对人的外貌还真是不太在意。 出色的相貌是他生下就具备的资本,來得容易,他从來就沒当回事,这些年的蛰伏,算计,他沒心思去注意周围女人的长相,更是早就习惯了女人的投怀送抱,甜言蜜语,喜欢他的女人无数,他从來不屑分析她们的真心或者假意,反正他是轻易不动情的。 只是,他遇上了汪掌珠,汪掌珠对于他來说,是个太过特殊的存在,是趁他不备,润物细无声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楚焕东带着几分厌恶看着张倩,冷声说着:“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准穿成这样走出來!” 张倩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柔声软语的说着:“我这不是听见杯子碎了,怕扎到你,所以才着急出來吗?” 楚焕东对张倩这种貌似纯真的样子,以往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此时看着就特别的讨厌,他薄薄的唇角泛出一丝轻浮的笑意:“你说我为什么留你在这里?” 张倩一直知道楚焕东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这两年相处下來,他还从來沒有对她过这么大的火,她意识到大事不妙,连连点头认错,“我知道了,焕东,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敢穿成这样出來了!” 楚焕东今天沒心情理睬她,有些烦躁的对她挥挥手,张倩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汪掌珠因为有之前在二楼看过楚焕东和张倩的前情做铺垫,今天表现的还很像那么回事,但是回到家里,她还是心神不宁的。 她沒有料到会这么突然的遇见楚焕东,想着他那副皓月清风的样子,她都恨得暗暗磨牙,四年前两人闹崩了的时候他对自己就是这副样子,现如今看來他还是一点沒变,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是无足轻重的,无论自己是生,是死,在他那里,恐怕连个涟漪都激不起來。 苏晏迟今晚不用陪着苏宏去应酬,脚步轻松的回了家,吃过晚饭后,好心情的坐在沙上陪着母亲程美娟看电视,汪掌珠因为心中有事,趁着妞妞闹,领着妞妞到外面花园里玩。 天色渐暗,外面的蚊虫开始多起來,汪掌珠让保姆照看着妞妞,她回屋去给妞妞取驱蚊水。她刚踏进玄关处,正要迈腿进屋,却听到平素说话和蔼的婆婆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咱们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啊?” 汪掌珠疑惑的探头看过去,只见婆婆和苏晏迟的目光都锁定在他们面前的大电视上,电视屏幕上正播报着最新的娱乐新闻:“……身兼当红演员、才气导演、投资人于一身的周晚衡先生及其女友,当红女明星飘然小姐一同來到本市,剧可靠消息透露,周晚衡先生有意注资本市的亚宝影视公司,并参与亚宝影视最新筹备的电影拍摄……”随着画面转换,阳光帅气的周晚衡挽着艳光四射的飘然出现在镜头里。 “阿迟,你一定要答应妈妈,不能再去见那个人,你爸爸为了把你们分开,甚至不惜动了咱们的根本,举家來了南方,现在你和小可也有了孩子,如果让小可知道你……阿迟……”程美娟的声音里满是惊慌,焦虑,忧心。 苏晏迟的声音还算平静的:“妈,你想得太多了,s市这么大,这里又是许多传媒公司的聚集地,人家要來这里,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沒有必要说这些的,瞎担心什么啊?” “阿迟,你们这些年荒唐的还不够吗?你非得气死你爸爸才甘心吗?”程美娟突然暴怒起來,“你以为我喜欢说这些吗?你以为我愿意操这个心吗?阿迟,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 汪掌珠有些被雷到了,她來了苏家四年,还从來沒有看见过温和的婆婆过脾气,尤其是对苏晏迟,婆婆更是娇惯的不得了,听着婆婆声音中流露出來的愤怒恐慌,她话里的意思几乎不用推理,汪掌珠也能联想到点什么。 “妈,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你别想太多,也早点睡吧!”苏晏迟倒是沒少爷脾气,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从沙上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汪掌珠飞快地从玄关处退了出來,到花园处找到妞妞和保姆,“太晚了,咱们还是带着孩子进屋吧,给孩子洗过澡,也该到睡觉的时间了。” 保姆自然顺从的点点头。 小妞妞有些不太高兴,对着汪掌珠伸出小胳膊,脆生生的叫着:“妈妈,抱!” 汪掌珠看着妞妞,眼睛莫名的一热,伸手把她软绵绵的小身子抱进怀里,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自己的人生再次陷入穷途末路,可真要有什么事情,孩子怎么办? 第十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汪掌珠抱着妞妞回到楼上,佣人带着孩子去洗澡,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苏晏迟去了公司上班,他们卧室里面的套间就改成了一个小书房,苏晏迟此时正坐在书桌旁愣,电脑屏幕变化的色彩,将他的脸晃的阴晴不定。 汪掌珠站着门口看了他几分钟,自己拿了东西进了浴室,放水洗澡,躺在舒服的浴盆里她放松绷紧的身体,头靠在软垫上,怅然的望着天花板。 在她最初认识苏晏迟时,就知道他在心里是有喜欢的人。 苏晏迟在江边救了她,把她送到医院,并且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因为她落水窒息的时间太长,孩子出现了流产的先兆。 苏晏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即使跟她无亲无故,但看她一个单身女子太过可怜,就主动留在医院照顾她,并且承担了她的全部医疗费用。 通过几天的接触,汪掌珠现二十二岁的苏晏迟并不比自己成熟多少,他当时好像也在为感情的事情纠结着,两个年纪都不大的人,为了解决彼此生活里的难題,于是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们后來商量结婚的时候,皆是因为彼此有着难言之隐,汪掌珠想远离南方,找个安定的地方生下孩子,静静生活,苏晏迟则是想摆脱父母的严防紧盯,让她和孩子留在家里遮住众人的耳目,他轻身去了国外。 其实每个女人都希望被人重视,被人疼爱,要么高高在上扮女神,要么千娇万宠的做公主,汪掌珠知道自己这辈子,扮不了女神也做不了公主了,她退而求其次的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但现在看來,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也很难实现了。 苏氏公司开业的日子到了,在剪彩仪式之后,还要举行一个很隆重的庆典酒会。汪掌珠作为执行副总裁的夫人,今天的酒会是要参加的,即便知道楚焕东今天百分之八十也会來,为了自己的老公,汪掌珠也要挺起胸膛。 一般大公司开业,按照业内的惯例,都是要请明星名人前來助阵的,因为苏宏太忙,名人这块由他亲自出面请了楚焕东,明星这块就由下面的公关部门负责请了。 这天,汪掌珠在剪彩仪式开始前一个小时就和程美娟來到了现场,公司门前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礼仪公司在门口搭了台子,许多花篮摆在四周,红毯铺出去老远,两边齐齐的站着身穿红色旗袍,摇曳生姿的礼仪小姐,等待迎接贵宾。 汪掌珠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俊美出尘的苏晏迟,他穿了件浅蓝的衬衫,白 色的西服挺括合身,穿在他身上完美无暇。 “老婆,你太会搞配合了!”苏晏迟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汪掌珠,汪掌珠早晨看着苏晏迟穿着什么衣服走的,她就相应的选了一条白色的及膝裙,腰间虚虚的系了一条浅蓝色的腰带,黑而直的头披散着,在上面别了一个蓝钻的小卡。 汪掌珠知道今天会來很多漂亮出众的人物,自己只求能跟上苏晏迟的脚步,不给他丢人就行了,想博得满堂红的想法她沒有。 在离剪彩仪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两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门口,从车里面走出两位光彩万丈的人物,,周晚衡,飘然! 大腕明星一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立即骚动起來,人声鼎沸的往前挤着,保镖,保安们为这两个级大明星劈开一条道路,两个人脸上挂着标准亲切的微笑,挽着胳膊款款行來。 汪掌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耀眼明星,有些缓不过神來,因为他们的出现前不久还引起家里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她下意识的用眼睛寻找婆婆程美娟,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但忽然感觉到身边的苏晏迟身体晃了晃,她马上反映过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在自己身边。 她抬头看向苏晏迟,只见他脸色白,额头上都渗出些许的冷汗,他们认识了四年,汪掌珠从來沒见过苏晏迟如此紧张失态。 汪掌珠知道因为两位大明星的到來,公公婆婆那边反应自然不会小,如此大庭广众下,苏晏迟是绝对不能再自乱了阵脚。 她笑着揽住苏晏迟的腰,抬手假意抚摸苏晏迟的脸,顺便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阿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里都是客人,如果你真不舒服,咱们去后面吧!”她的声音不大,意在能让苏晏迟清醒过來就行。 苏晏迟此时也惊觉了自己的失态,他有些虚弱的对汪掌珠点点头,伸手安抚性的揉揉她的脑袋,“我沒事的,你别担心。” 旁边的礼仪小姐看着他们夫妻这个模样,都浅笑着羡慕,这真是对恩爱夫妻啊! 汪掌珠听到门前又传來一阵骚动,她急忙转过身,只见楚焕东挽着林雨柔的走过來,身边跟着一群人,如众星拱月般。 楚焕东之前好像一直在看向这边,对上突然回望的汪掌珠后,眼睛不期然的眯了眯,汪掌珠下意识地一惊,楚焕东那边已经毫无反应地掠过了,挽着林雨柔继续前行了。 开业剪彩时间到,闪光灯晃得人一阵眼花,楚焕东,周晚衡 ,飘然,苏宏6续登场,台下掌声雷动…… 台上的四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楚焕东的身上仿佛会产生强大的气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就连穿着最简单的西装衬衣,站在熠熠生辉的大明星身旁,依然夺人眼球。 汪掌珠扫了楚焕东一眼,就急忙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公公,只见站在飘然身边的苏宏虽然在笑着,但熟悉他的人马上可以看出,那笑容的僵硬和牵强。 剪彩仪式结束,酒会开始,满屋子的华服美食,觥筹交错,一派富丽堂皇歌舞升平的景象。 汪掌珠对着这样的场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陪着父亲参加这样的酒会,后來陪着楚焕东,现在呢,陪着自己的丈夫! 苏家在北方虽然也经常举行这样的酒会,因为苏晏迟长年不在家,她就干脆闭门不出了,她跟这样的纸醉金迷,真的是分开的太久,太久! 苏晏迟今天明显的不在状态,别人跟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神游天外,不知道所云的样子,汪掌珠暗暗着急,今天來的都是什么人,精明狡诈,市侩虚伪,如果因为这场宴会,就此传出去苏家的少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那苏家的公司以后展的前景也就不大了。 汪掌珠不能让苏家毁在苏晏迟手里,她不在乎自己吃苦受累,但苏家如果到了,妞妞怎么办?她沒有把握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生可以给孩子带來安稳富足的生活,她突然就有了勇气,挺胸抬头,深吸口气。 她虽然沒有什么高深的学历,也不懂商业知识,但她从小就随着父亲出入习惯了这样的宴会,早就熟识了在上流圈子里,如何让自己看起來更优雅,更有自信,更加的有品位,她从客人的衣着言谈,就能知道该跟面前的人说什么,从对方的眼神中,就可以读出他下一步的动向。 汪掌珠挽着苏晏迟的胳膊,浅笑着如同一个气度雍容地公主,淡然自若地跟每个宾客打招呼,她恰到好处的运用流利的外语,与不同国籍的客人进行交流,她的礼仪优雅无可挑剔,她的小脸上兼具了少女的清纯与成熟女人的妩媚,整个人如春风一般令人沉醉。 两圈走动下來,汪掌珠就成了这个宴会上名副其实的女王,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魅的,但她身上那种浸染多年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带着智慧的大方谈吐,已经把满场各色佳丽比下去了。 林雨柔早就现了汪掌珠,她一看见汪掌珠,就如同见了活鬼一般,脸色惨白,嘴 唇抖,楚焕东早就料到林雨柔看见汪掌珠会有些特殊反应,在林雨柔目光看向汪掌珠时,他就聪明的把她牵往宴会厅的角落。 楚焕东看着林雨柔体如筛糠的样子,再看看人群中汪掌珠大方雍容的样子,越的郁闷,带着厌恶狠,“你若不舒服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家,别弄这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是……焕东……那个人……她……她……”林雨柔用颤抖的手指向汪掌珠。 楚焕东随手将她抬起的胳膊打落,低声呵斥着:“大庭广众下,别指指点点的,你刚才沒听人家介绍吗,她是苏家的儿媳妇,叫王川可。” “可是……她……她跟掌珠长的……”林雨柔一脸困惑的望着楚焕东,真希望自己睿智精明的老公能为她答疑解惑。 楚焕东显然沒有当良师的心情,烦躁的皱着眉头,沒好气的说:“长的像就是掌珠了,你上前去认亲吧,看人家不大嘴巴抽你!” 林雨柔不是傻子,偶尔受了惊吓会精神失常一会,但看着楚焕东阴沉下來的脸她清醒的更快,她知道自己在楚焕东面前怎么楚楚可怜都沒有,他是沒有一点儿耐性和爱心呵哄她的,她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被楚焕东遣散回家,如果让张倩那个小蹄子知道,还不笑疯了! 第十一章 妒火焚烧 楚焕东对汪掌珠的感情林雨柔清楚,看着楚焕东面对着跟汪掌珠一模一样的脸依然能镇定自若,林雨柔知道他们这是早就打过照面了,联想到苏家开宴会那天楚焕东的失态,还有他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脾气,她确定,这个人就是汪掌珠。 林雨柔强打起精神站直身体,挽着楚焕东胳膊,“放心吧,我不会露怯的,我就把她当成王川可。” 楚焕东斜睨了她一眼,挽着她的胳膊往会场中间走,他看着人群里引起众人赞叹的汪掌珠,她沒有影视红星飘然的艳光四射,也不如身边的公认社交名媛林雨柔圆滑妩媚,可是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难以言传的风姿,让人觉得在这个场合里无比的妥帖。 她就如同依人的小鸟一般随在苏晏迟的身边,落落大方地陪着那个男人一起应酬,偶尔,还会踮起脚贴在苏晏迟的耳边说几句什么,然后就开心的笑着,脸上带着他所熟悉的小女孩的欢心和甜蜜,仿佛整个世界都阳光灿烂,沒有忧愁。 楚焕东都要疯了,他们有这必要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吗?浅薄!虚荣! 自从宴会开始,汪掌珠都沒正眼看过他,偶尔有目光相接的时候,她也神色淡然,平静的像面对着一个路人,楚焕东感觉有人在拿鞭子抽打他的心,这个小丫头是真把自己忘了,她是真愛上了苏晏迟了,嫉妒,愤恨,悲伤,让他脑袋都一阵阵的晕! 楚焕东假装不经意的打量着苏晏迟,白色的西装趁着他俊美如斯的面容,桃花眼里勾着抹迷离的笑,哼,这个苏晏迟有什么好,无非是长的俊俏点,会说些甜言蜜语罢了,从他这些天在公司的作为來看,充其量是个百无一用的二世祖! 楚焕东清楚苏晏迟不是他的对手,他单纯,苍白,与自己根本就不具可比性,但是他就是对苏晏迟有一种无可药救的敌意,他甚至知道自己这种因嫉妒而起的敌意很幼稚,但却无法抑制。 今天车子一停在苏氏企业的门口,他就立刻敏锐的在人群中锁定了背对着他的汪掌珠,当时汪掌珠正在摸苏晏迟的脸,他冲动的都想掏出腰间的枪崩了苏晏迟! 在这样的场合了,楚焕东和林雨柔这对,与苏晏迟和汪掌珠这对必定是要碰面的,林雨柔仗着自己是楚天集团的总裁夫人,平日里参加这样的聚会都极其的傲气高调,觉得自己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个人,但是今天站在汪掌珠面前,她却莫名其妙的觉得矮了一头,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的。 汪掌珠面对林雨柔就跟沒事人似的,娴雅地微笑道:“楚夫人,你好。” 林雨柔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虚弱的点点,“你好。” 楚焕东看着林雨柔这个样子,心里这个气啊,好在,苏晏迟的气场根本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再加上他有些神不思蜀,在冷峻阴沉的他面前,显得更加的小儿科了。 楚焕东仿佛洞悉了苏晏迟的心思,淡然说着:“苏先生,你怎么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的样子,今天你可是主场啊,这样的状态有些不应该啊!” 苏晏迟被戳中了要害,窘的抿抿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是的,阿迟今天精神是不太好,他昨晚跟一个国外的客户洽谈一单生意,凌晨时分才睡觉。他昨晚沒睡好觉,今天又有些着凉了,本來应该去医院的,但想到自家公司开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缺席呢,所以就來了。对不起啊,楚先生,阿迟精神不济,招待不周,失礼之处请多包涵!”汪掌珠的声音清越,态度不卑不亢,望着楚焕东眸子微微一闪,灵动的之气自然流露。 这个小丫头,不但给自己的老公护个周全,反而推了自己的一身不是! 楚焕东如同中了化骨绵掌,全身处处寸断,脏腑破裂! 她笑得如此的甜美,就这样毫不在意地看着自己,她毫不在意地要自己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大大方方的挽着其他男人,谈笑风生! 一时间,楚焕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连浅笑都忘记了。 林雨柔总算及时的聪明了一把,仿佛是不经意地,拉着楚焕东去了前面,和其他人招呼。 苏晏迟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拉着汪掌珠往一边的自助餐台走去,这样的酒会,几乎沒有人真正吃东西,这里相对清静很多。 “小可,今天谢谢你。”苏晏迟的心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彻底的被搅乱,如果今天不是汪掌珠在一边撑着,他今晚可真要被人看笑话了。 “傻瓜,说什么谢啊,你是我老公,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汪掌珠笑着给苏晏迟端过一块蛋糕,细心的切割成小块,“來,吃点东西吧,人家说甜食可以调整人的情绪。” 苏晏迟点点头,刚要接过蛋糕,“就是因为她吗……”一个突兀的男人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惊得汪掌珠和苏晏迟齐齐回头。 这个男人汪掌珠在电视,网络上早就熟识,他是大明星,他是名导演,他是兼财色于一身,多少 女人梦寐以求的国民情人,,周晚衡。 周晚衡此刻的脸上沒了平日里的招牌笑容,他居高临下的用眼神上下扫视着汪掌珠,毫不掩饰的敌意让汪掌珠的头皮都直麻。 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苏晏迟脸上的优雅的笑容瞬间消失,怒着一张俊颜看向周晚衡,“谁让你來的这里?你來干什么?” 周晚衡继续盯着汪掌珠,眼神异常认真,那表情和状态如同是在琢磨或者研究一个外星人,他随口回答着苏晏迟的问话,“是你家的公关公司去请我來的,我來给你家的公司剪彩啊!” “那现在你的任务结束了,可以离开了。”苏晏迟的表情变的冷冰冰的,不客气的撵人。 “阿迟,你真行,好,你是好样的……”周晚衡英俊的脸上带上了愤怒,拳头都握的咯咯的响。 汪掌珠踌躇不安的站在二人中间,她再傻,从他们二人的话语中也听出了一些苗头,再加上平日里苏晏迟对这段感情支支吾吾的言辞不详,公公婆婆忌讳颇深的态度,纵然这是个非常严重的禁忌,她也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 她知道这件事情苏晏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而自己又沒有立场追究自己这位协议得來的老公跟谁好,她想走到一边去吃点什么,谁知刚挪动了一下身体,苏晏迟抬手就搂住了她的腰,有些挑衅的看着周晚衡,“这是我太太,王川可。” 周晚衡的脸上又怒又痛,但这个男人真的不愧为大明星,俊帅的脸即使是在极度愤怒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依然是赏心悦目的,汪掌珠暗暗的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欣赏美男,再说了,这个美男是谁啊,是他们全家的公敌啊! 想到这里,汪掌珠猛然意识到公公婆婆很可能会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紧张的脱口而出,“你快走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周晚衡看着汪掌珠暗暗磨牙。 “我太太让你离开,你沒听见吗?” 周晚衡的脸庞倏地一下苍白成一片,如同不敢相信般看着苏晏迟,半晌,他苦笑的点点头,“你何必这样,我本來也是打算马上走的!” 汪掌珠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心碎,不怪是大明星,伤起心來渲染力都那么强,目送着周晚衡的背影离开,苏晏迟努力的想要对汪掌珠笑一下,可眼眶却酸涩的僵。 楚焕东刚刚被人拉着谈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再回头时,就看见汪掌珠和苏晏迟携着手,笑闹的从餐台方向走过來,他的 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但目光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悄然追随着二人,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 是不是这辈子都要这样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别人男人情深深,意绵绵!!! 他的情绪突然颓废下來,对身边的林雨柔说:“我累了,咱们该告辞离开了!” 楚焕东一坐进车里,就放开了林雨柔的手,峻冷的脸上蒙上一层无法划开的沉郁,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控制住将汪掌珠紧紧的拥入怀里的从动。 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去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即便当初是自己选择的放弃,即便是自己狠心做的决定,可是为什么又会辗转反侧,痛彻心扉。 他随着林雨柔一直回到家里,林雨柔今晚虽然受了些惊吓,表现的差强人意,但是看见楚焕东跟她一起回家,还是非常开心的,嫣然巧笑着说:“焕东,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楚焕东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揺摇头,走进汪掌珠曾经居住的房间。 林雨柔站在外面握紧拳头,但她今天却不敢再冲动的跑进去,这个房间是这个家的禁忌,连日常的打扫都有楚焕东亲自來做,沒人敢随便的踏进半步,上次自己也真是喝多了。 第十二章 羊入虎口 楚焕东站在窗边,冷冷的打量着汪掌珠曾经居住过的房间,曾经的花好月圆,曾经的两情相悦,如今都成了心头上永久的伤,现在回想着晚宴上的情景,一屋子的衣香鬓影,唯有那双眼清流灿然。 谁愿意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保持着最亲近的关系? 楚焕东心浮气躁地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呼出一口气,他清楚汪掌珠的性格,看似软弱,但一旦认定什么就轻易不会动摇,她从小被娇宠的有些自己的小脾气,身上有着女子少见的执拗,就像今晚她把自己当成敌人,毫不迟疑的维护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些,楚焕东就觉得头晕沉沉的,愤怒嫉妒让他的思路都不太清晰,满脑子都是汪掌珠和苏晏迟那套情侣装,还有汪掌珠裙子下面若隐若现的锁骨,柔软的腰肢,乌黑的头,淡淡的干净的气息…… 那所有的一切好像是催情的毒药,楚焕东只觉得身子越來越燥热,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只需要她,汪掌珠的一切对于他來说都是种极致的性感,只有她的柔顺、娇嗔,心意相通,才能带给他销魂蚀骨的感觉,才能达到真正的灵肉合一。 楚焕东的心里像住进了一个魔鬼,有个邪恶的声音在呐喊,汪掌珠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宴会刚一结束,汪掌珠和苏晏迟就迅的离开会场,因为从苏宏一眼一眼剜向苏晏迟的目光,就可以预想到回到家后苏晏迟要面对怎么一场暴风骤雨。 苏晏迟开车來到郊外,打开车顶,让满天的星星照进來,汪掌珠放低椅背,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身边夜虫啾啾。 “小可,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苏晏迟的声音略略有些迟疑。 “傻瓜!”汪掌珠闭着眼睛抿着嘴轻笑,“我怎么会后悔,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嫁给你!” 苏晏迟也放低椅背,望向天空,“你知道吗,这些年里,我每天心里都在挣扎:跟他在一起吧,不不问对错,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这样的快乐:离开他吧,别惹爸妈生气了,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他的眼睛映着天上的星光,有着水汪汪的明亮。 汪掌珠聆听着,沒有说话,她想,苏晏迟现在更需要的是个聆听者吧,这件纠结的事情埋在他心底多年,他一定非常的想找人诉说,今天自己既然现他的秘密,他一定是想跟自己说说。 “当年我去旅游,与你结婚,去国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想 避开他,离开他,可是……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为了推了那么多的通告,广告,他说为了我宁愿息影,他说我们一辈子不会分开……” 一辈子不分开! 汪掌珠听到这句无限惆怅,当初楚焕东也跟她说过一辈子不分开的,她心花怒放,感动的稀里哗啦,呵呵,那时候真是小啊,以为真的可以与子偕老,自此白苍苍,原來,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小可,当初我跟你结婚是为了找个挡箭牌,但我这次回來,是真的想跟你试一试,我知道自己这样做违背了当初的协议,可我真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不想让父母伤心气恼,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想自己或许可以跟你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 汪掌珠望着天空有些走神,真正的跟这个男人结婚,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她的眼前出现了楚焕东身影,自己这辈子除了那个男人,还可能接受其他男子吗…… “小可,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我绝对不会勉强你!”苏晏迟的声音一分一分的低下去。 “啊!?不是,不是!”汪掌珠急忙摆手,“阿迟,我绝对沒有那个意思,现在这种事情都大众化了,我沒觉得你有什么不妥,即使你喜欢过男人又怎么样,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哪个善良,热心,单纯,对我最仗义,最好的阿迟!” 汪掌珠不是在说假话,抛开苏晏迟某方面曾经的“特殊”,他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楚焕东已经结婚了,早就不爱自己了,自己为什么不能真正的另嫁他人呢! “小可,我知道我们都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來忘记过去,需要时间來适应彼此的新的身份,我们慢慢來好吗?” “好,我们可以试试的。”汪掌珠点点头,苏晏迟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出这番话,很可能是因为被周晚衡逼的乱了阵脚,只是临时抓她当救命稻草,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惶惶然的心,不也想找个有所依持的港湾吗! 苏晏迟和汪掌珠回到家时,看见大厅里面灯火通明,不用想就知道公公婆婆一定在等他们,走进大厅,果然看见苏宏铁青着脸坐在那里,程美娟正忧心忡忡六神无主的望着门口。 一见他们进门,苏宏就怒了,“小可,你到楼上去,阿迟,你跟我去书房。” 汪掌珠有些担心的望了苏晏迟一眼,苏晏迟伸手揉揉她的头,示意让她先到楼上去。 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 下起了小雨,轻敲的窗户,让人的心情更加的郁闷。过了很久之后苏晏迟才回來,洗过澡后,轻轻的躺倒汪掌珠身边。汪掌珠并沒有睡着,但她却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因为这一个晚上应付下來,她实在太累了。 汪掌珠并不是个外向的人,也不喜欢交际应酬,今天晚上这样强出头,对她來说,真的是挺累,当时只顾着怎么不丢面子,怎么支撑着演下去,现在一旦静下來,满脑子都是楚焕东挽着林雨柔春风得意,珠联璧合的影子。 再次回到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她不是不难过,不是不伤心,她更是沒有资格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只是,现实生活中容不得懦弱的她,她要为了自己的丈夫,孩子,家庭,抬头挺胸,需要亲手把心头还淌着血的伤掩饰,然后往伤口上抹上酒精,麻木自己。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空气格外清鲜,整个花园都被这场小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绿叶在阳光下反射着碧翠的微光。 苏宏,苏晏迟照常去上班,程美娟起的有些迟了,眼睛有些肿,但汪掌珠并沒有问为什么。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汪掌珠的手机响了起來,她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接了起來,熟悉而陌生的嗓音说着淡然的话:“掌珠,出來坐坐吧!” 汪掌珠整个人都狠狠的震了一下,她觉得手机滑不溜手,几乎握不住,一颗心呯呯跳动得厉害,她根本不好奇楚焕东是如何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他这样有能量的人,只要他想,估计可以得到有关她的任何信息,自己只凭着一个假名字,想瞒过对她了如指掌的楚焕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还是想负隅顽抗,汪掌珠声音艰涩的说着:“先生,你打错了,我不叫掌珠。” “呵呵。”仿佛已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淡淡的笑声从听筒里那边传过來,但却毫无真诚的笑意可言,“我想你总归是认识汪达成的吧,四年了,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他的消息吗?一点钟,我在家里临海的那幢度假别墅等你。” 楚焕东自信满满的撂下电话,汪掌珠握着电话,如遭雷击般坐在床边。 爸爸!!! 这些年來,汪掌珠沒有一天不在思念着他,惦记着他! 也许别人觉得自己的爸爸罪大恶极,也许他的一生为达目的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给予了她生命,他疼她,宠她,给了她一方安好广阔的天地,让她无忧无虑,不食人间疾苦的生活了十八年,他给了她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最丰盛的父爱。 这四年,汪掌珠一直在想办法打听着爸爸的消息,可是他就好像人间蒸了一样,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儿信息。 汪掌珠明知道自己这次去见楚焕东,无疑等同于羊入虎口,可是为了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她必须要去! 出门的时候,程美娟在睡午觉,汪掌珠告诉佣人自己去街里一趟,就让司机送到她市中心的商厦门口,她见司机的车走远了,又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曾经家里的海边别墅。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蓝天,碧海,银色的沙滩,白色的欧式别墅楼房,如同童话里的一切,只是童话里的公主已经不在了。 别墅前的保安和保镖早就换了人,可是他们都如同认识汪掌珠般,看见她走过來,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开大门。 别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沒有变,格局,装饰都跟从前一样,在熟悉的环境里,汪掌珠依然走的十分谨慎,如同在提防着什么。 大厅里空荡荡的,她疑惑的继续前行,直到走到自己从前居住的那间卧室,才看见门敞开着,楚焕东背对着她,站在面对大海的落地窗前。 汪掌珠站在门口,不再前行。 楚焕东这时也已经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來,眯起锐利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汪掌珠。 汪掌珠知道自己不是楚焕东的对手,她不想露怯惹他笑话,只是微微垂下浓密的眼睫,将她眼底的情绪巧妙地遮盖住。 第十三章 激狂的爱 楚焕东转头看向汪掌珠,熟悉的香气隐约的在鼻端萦绕,带着一股腻人的甜美暖意,因为汪掌珠抿着嘴,隐约可见她脸颊上一对小梨涡,他只觉得心神恍惚,记忆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鲜活,活生生的汪掌珠终于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只有他的势力范围内。 看着汪掌珠有些戒备的目光,楚焕东定了定神,不由自主温声说着:“你怎么不进來啊?” 听着楚焕东声音里似曾相识的温柔,汪掌珠的眼睛有些热,但她马上用指甲狠抠自己的掌心,这一路上她都在提醒自己,楚焕东就是只反复无常的毒蛇,他最习惯于隐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他上一秒可以把你捧上天堂,随后也会一脚把你踢进地狱。 “我不进去了,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汪掌珠不愿意抬头看楚焕东的脸,目光飘落到楚焕东身旁的大床上。 楚焕东从看见汪掌珠起,就不错眼睛的盯着她,看她目光瞟向大床,绷着小脸义正言辞的提出要去客厅交谈,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气的笑了。 难得他今天心情好,玩心大起,干脆坐到大床上,靠在床头上放松四肢,阖起双眼,“进來,要谈只能坐到这里谈。” 汪掌珠本就对楚焕东心存芥蒂,听他这么说,直觉他是一如既往的阴险,无论他怎么对自己放柔声音,也终归不过是个陷阱罢了,一如那过去的十八年,给她宠,给她爱,一朝翻脸,恩义全消。 看着在大床上安然躺着的楚焕东,汪掌珠清楚自己是斗不过他的,心中对爸爸的消息又太过渴望,万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向屋里挪了几步。 汪掌珠知道的楚焕东听觉异常敏锐,见他还是沒有睁开眼睛,又往里面挪了几步,见楚焕东还是不动,最后咬咬牙,硬着头皮坐到床边的沙上。 楚焕东这时仿佛才满意,笑着睁开眼睛,坐起身体定定的望向汪掌珠,从头看向额头,眉毛,鼻子……五官生得不算好啊,皮肤虽然不错,但绝色谈不上,气质还算温婉,体型有些偏瘦……一通对比,跟整天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国色天香的明星名模比起來,只能算是及格,反正不是什么出色女子,自己怎么就忘不了她呢? 汪掌珠哪里受得了这样高压审视的目光,她有些愤愤的开口,“你打电话不是说要谈关于我爸爸的事情吗?我爸爸呢,他现在怎么样?” “怎么了?现在不跟我装陌生人了?不说自己是王川可了。”楚焕东带着笑意的语气很温和,但 是听在汪掌珠的耳朵里完全是讽刺加打击,她清楚,这是楚焕东惯用的手法,让对手自己感觉到渺小,跟他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要人下意识的在他面前第一等。 “请你告诉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汪掌珠此时对楚焕东沒有一点儿好印象了,觉得他每一丝言行举止都是带着恶意的,都是有预谋的,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我下午还有事,还要赶着回家呢!” 楚焕东幽深的眼眸寒光一闪,他现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汪掌珠不在是自己的家人,而是成了别人家的人,他抿了抿嘴,咽下一口气,“掌珠,别闹了,回家來吧!” 汪掌珠听着楚焕东独具特色的平淡语气,如同在招呼她,掌珠,别玩了,回來吃饭了! 她想笑,也真的笑了,“楚焕东,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把我送人就把我送人,想要我回來我就回來,你怎么那么自以为是啊?你以为你是小型上帝啊?”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笑容后的凄苦,心都疼的紧,“掌珠,以前的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现在你回來吧,我不难为你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嫁给苏晏迟这件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至于你那个孩子吗?你如果愿意可以带回來,也可以留给苏家……” 今时今日的楚焕东是什么人,他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已经是在纡尊降贵了,因为他从來不会这样主动而耐心地和一个人协商什么,他是神,是魔,是冷血枭雄,他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的生活里只有号施令,别人只能被动服从。 “你做什么美梦呢!”汪掌珠血脉里本就翻动的气恼暗流瞬间上涌,“你的意思是你不嫌弃我吧!即使我跟别的男人睡了,我结婚生女了,你还是可以大慈大悲的收容我!呵呵,你还真是情圣啊?但是,我告诉你,楚焕东,我嫌弃你,即使你从來沒有跟任何女人睡过,即使你跟柳下惠一样纯洁自律,我也嫌弃你,我嫌弃你内心的阴毒,黑暗,嫌弃你骨子带着的小家子气!嫌弃你为人的不择手段,谁都是你的棋子,谁你都可以利用!” 楚焕东是什么人?他又岂容人这么诋毁他,看轻他,更何况这种轻视还來自汪掌珠! 即使他在汪掌珠消失的四年里,再痛定思痛,在汪掌珠出现后,他再疯狂爱恋,他的忍耐力也告罄了,他要得到她,除了求的,还有其他方法!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慢慢变冷的目光开始不寒而栗,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愚蠢,竟然再次相信了这个蛇一样冰冷善变的男人,想从他这里打听 到爸爸的消息,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但楚焕东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他动作利落的越过大床,伸手就把汪掌珠揽进怀里,汪掌珠惊了一下,马上现自己的处境,“你放开我!”她大叫着,拼命的想推开楚焕东。 只是这一个拥抱,楚焕东就如同受了蛊惑,身体里太多太多无处渲泄的焦躁渴望瞬间燃烧,他如同重获世界上最珍惜的宝贝,要将她狠狠的镶嵌到身体里,无尽无休的索取占有。 汪掌珠又恐又气,拼力反抗,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楚焕东掌控半分,楚焕东粗暴地钳着她的身体,贪婪的吮着她的唇和脸,炙热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意索求。 “楚焕东,你是流氓,我恨你!我恨你!”汪掌珠扭动着脸躲避着楚焕东蛮横霸道的吻,依稀中她看到楚焕东被欲.望点燃的双眸,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扭曲而诡异。 汪掌珠晕头转向的被楚焕东按倒在大床上,趁着他抬手去脱自己衣服的时候,她聚起一股狠劲抬脚踹向楚焕东的跨部,楚焕东那么好的伸手,即使意乱神迷也是不会让她得逞的,他灵活的一躲,汪掌珠趁着这个空挡,起身就往床下跑。 “小丫头,你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狠!”楚焕东扑身就把她按倒床边,用两条有力的腿把她困住,手指抽出腰带,三两下竖住她四处挥舞的手,动作惊倏,一气呵成。 楚焕东此时是完全昏了头了,四年漫长的日子太让他绝望了,他压抑的痛苦,禁锢的欲.望只有汪掌珠才能给他纾解,既然她不愿意,他只能强迫她。 汪掌珠想不到楚焕东会这么疯狂,双腿被他的重量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扭动着身体,徒劳的着支离破碎的反抗:“你放开我……放开……流氓……” 嘴被比她更热的唇堵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向她侵袭而來,楚焕东动作一如他人那样强横不讲道理,一路攻城掠地。 现实感官与记忆的片段切合,过去那些粗暴掠夺带给汪掌珠的恐骇迅涌了上來,她闭上眼睛,紧张的挺直了脊背。 楚焕东的状态已经有些癫狂,过去四年绝望痛苦的折磨,让他有一种极大的不安全感和恐慌感,只怕眼前所有的一切只是场美梦,只有通过进.入到汪掌珠的身体才能得到安慰。 他连拉带扯的扒下汪掌珠身上的裙子,直到一丝不挂,毫不迟疑的分开她的腿,就在他准备进.入的一刹那,他有诧那地停顿,他感觉到了身下汪掌珠明显的 颤抖,像是害怕疼痛,又仿佛是某种更为恐惧的痛苦。 一股久违的怜惜感情涌上來,他忍着自己的叫嚣,低头吻吻她颤动的眼睫上,“乖,放轻松,沒事的,我尽量不让你疼……” 汪掌珠猝然睁开眼睛,目光触及那张让她迷恋多年的英俊的面孔,一些遥远的记忆从混沌不清的大脑里飞回放,这张脸在外人看來冷漠,对她却从來不吝笑意,那常常温柔的话语……她正呆愣着,强健有力的昂扬已经贯.穿她的身体。 “啊!”汪掌珠手指陡然收拢,指甲深深陷进古铜色的肌肤里。 楚焕东动作激狂而强悍,熟悉而久远的快感毫不客气地迅侵占全身,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他心里很疼,他只能用这种占有她的方式,告诉她他很疼,只有这样亲密无间的彼此相连,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这一个下午,楚焕东反复用实际行动验证着汪掌珠就活生生的在他身边这一个事实,汪掌珠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冰与火中來回煎熬,到了后來,只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被动承受着。 事后,楚焕东依然伏在汪掌珠身子,不肯从她身体里退出來,无论他怎么强悍英勇,但终归只不过是个人,再能承受压力也终归是有限的,当他需要休息的时候,当他累了的时候,希望身边有个知心爱人,有个值得信赖的怀抱,可以任他放松休息。 第十四章 出轨的妻子 汪掌珠被楚焕东折腾的精疲力竭,连抬手的力气都沒有,任他压着,眼睛一闭,疲惫的睡了过去,中途似乎感觉到有人将她脸上的汗水轻轻的擦去,拂开她黏在脸上的丝,动作轻柔,手指流连,但她实在太累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再醒过來时,汪掌珠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牢牢的抱着,就像两个汤勺一样,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睁开眼睛,正对上整面空旷的落地窗,想想都脸红,刚刚那么久的纠缠肉搏,竟然连窗帘都沒有拉上,如果窗外走过人,那可就真的免费观看成人电影了! 汪掌珠暗骂自己不着调,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想这些! 外面的天空此时已经暗下來,天的尽头铺着红霞,浓而厚,与大海相接,任何修图高手也难以调出的如此饱和的颜色,好景难求。 汪掌珠身体有些僵,微微的动了动,搂着她的楚焕东立即惊醒过來,抱着她的胳膊又往他的怀里紧了紧,“你要去哪?”迷迷糊糊中,暗哑的声音里带着紧张的戒备。 汪掌珠有些厌烦的企图拨开揽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放手,我要上卫生间。” 楚焕东在她的冷言冷语里,似乎也清醒过來,挪开了手,也开始起身穿衣服。 汪掌珠站在花洒下,头疼不以,她昨天刚刚答应苏晏迟要跟他试着开始新生活,今天就被弄的这一身青红痕迹,还有那支离破碎的衣服,自己该怎么回家,怎么面对苏晏迟和公婆呢! 想着心事,汪掌珠这个澡就洗了很长时间,她从小就经常來这里度假,知道浴室旁边就是衣帽间,如果楚焕东沒有带着他的妻子情人來过这地方,那里面应该还有自己过去的衣服。 汪掌珠围着浴巾走到衣帽间,打开柜子,不算太意外的现她从前的那些衣服还在,件件干净,整齐,一如当年那样挂在那里,如同它们的主人从未离开。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宽松的休闲装穿上,走出衣帽间时,见楚焕东也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眉目疏朗的的坐在沙上,一副等着她的样子。 汪掌珠瞥了他一眼,一刻不停留的抬腿就往外走,楚焕东微皱了一下眉头,两步就追上了她,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有些愠怒的低吼,“掌珠,你要去哪里?” “放手,流氓!”汪掌珠心中气恼,抬手就甩了楚焕东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清脆至极,连站在门口的张小鹏和两个保镖都清晰可闻, 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往里面望了望。 楚焕东并未躲闪,双手都搭上汪掌珠的肩头,仿佛刚刚挨打的是别人,“掌珠,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走!” “不走干嘛,任你这样欺凌侮辱吗?你把我当什么啊?就是妓.女也不能用强吧!”这一耳光耗了汪掌珠不少力气,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虚弱激动,她的身体都有些微微抖。 “掌珠,我……我以为你死了……”楚焕东慢慢收拢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声音中带着悲怆,辛酸,委屈,“掌珠,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汪掌珠内心悸动,好象被人戳中了心尖,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眶一热,但某种似曾相识的情景更快地冲上脑海,她声音疲惫的说道:“我死了还不好吗?四年前你那么想方设法的折磨吗,羞辱我,不就是逼我死吗!楚焕东,你别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痴心迷恋你的小丫头了,我现在连恨你都不屑了!我只是瞧不起你!” 楚焕东怔了一下,仿佛沒听清,抬头仔细地看着汪掌珠,汪掌珠瞪大眼睛,凑到楚焕东耳边,又重复了一句,“我瞧不起你!”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來的轻蔑让楚焕东浑身打了个寒噤,他抿了抿嘴角,“掌珠,你不能这么践踏我!” 汪掌珠苦笑一下,熟视无睹地继续说下去,“我这样就算践踏你了?那你呢,你欺骗我的感情,让我看着你和林雨柔恩爱缠绵,你强.暴我,你逼着我做你的情人,你把我玩腻了又甩给别人……所有的这些都不算是践踏吗?还是你觉得,你的身份不同了,我不再大小姐,你不再是穷小子,所以你的感情就比我高贵!” 楚焕东听的脸色白,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掌珠,你是真的看不起我?” “你自己觉得你有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吗?”汪掌珠毫不示弱的与楚焕东对视着。 楚焕东拧起眉头,好不容易柔软下來的心,慢慢的又恢复硬如钢铁,“掌珠,你确定不是跟我怄气吗?” “你不是自诩聪明过人吗,我这是跟你怄气,还是真的看不起你,你自己不清楚吗?”汪掌珠使劲挣扎着,“楚焕东,今天的这次我就当让疯狗咬了,你放开我,我的女儿和丈夫还在家里等我。” “你真的要走?”楚焕东绝望的眯起眼睛。 “必须走。” 楚焕东勃然变色,“汪掌珠,你连你的爸爸也不管了吗?” “楚焕东,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爱的端口是向下的,我爸爸爱我,我爱我的孩子,我爸爸无论现在遭遇什么情况,他一定都希望我过的幸福快乐,所以,我要跟我的丈夫孩子在一起,我再也不会受你的威胁!”汪掌珠此时已经隐隐确定,楚焕东也未必知道爸爸的消息,他只是在拿这件事情约束自己。 汪掌珠眼睛里的决绝,重重地刺痛了楚焕东,“汪掌珠,你为了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连你自己的爸爸都不顾了吗?” “是。” 楚焕东真的被气极了,反而平静了下來,深邃的眼睛仿佛夜空下的海,闪动着幽暗的光芒,“掌珠,你以为今天你到了这里,我还会让你走吗?” “焕东哥。”汪掌珠突然的呼唤,让楚焕东身体一震。 隔了这么久,这甜美娇柔的呼唤终于又回响在耳边,楚焕东被这声充满感情的呼唤所迷惑,看着汪掌珠的眸子里溢满温柔。 汪掌珠抓紧这瞬间的机会,挣脱了楚焕东钳制,快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修眉刀,等楚焕东觉察到的时候,修眉刀已经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掌珠,你把那东西放下!”楚焕东这半生见惯刀枪,但是从來沒觉得,一把小小的修眉刀会这么的可怕。 汪掌珠无所谓的笑着,“我在四年前就应该是个死人了,老天让我多活了四年,今天,如果你再逼迫我,我就真真正正的死在你面前。” 楚焕东真的被刺痛了,脸色变的惨白,他有些无力的挥挥手,“你走吧,马上走!” 汪掌珠倒退的走出别墅,看看楚焕东真的沒有跟出來,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觉得胆颤心惊。这个修眉刀至少是四年前留在这里的,锈迹斑斑,必定也是其钝无比,别说是拿着威胁人自杀,就是使劲往肉里扎,恐怕都有些费劲! 她暗暗庆幸,多亏眼神犀利的楚焕东刚才沒觉这是把生锈的修眉刀,如果被他现了,自己可就糗大了! 汪掌珠跑了一会儿后,头脑开始清醒下來,这一带临近海边,隔开好远能有一幢别墅,來往的公路上根本沒有一辆出租车,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下來,周围黑黝黝的一片,如同藏着未知的魑魅魍魉,汪掌珠刚刚跑的满头是汗,此刻一惊,彻底的凉了下來。 她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后面一辆车开了过來,她转身想看看是不是出租车,但车的大灯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正在她要手遮凉棚 看仔细时,那辆车‘嘎’的一声在她身边停下來,车窗落了下來,“大小姐,请上车吧!”坐在车里是刚刚站在别墅门口的张小鹏。 汪掌珠警惕的后退两步。 张小鹏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大小姐,东哥让我转告你,这里有时候一天都不会经过一辆车,但是流氓可是不少,你的那把生锈的修眉刀,好像管不了什么用。” 汪掌珠被人揭了短,脸色更加难看,负气的撅起嘴,但看着前路黑黝黝的漫长,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出來一天了,家里一定着急,但自己的包落在了别墅,正在她着急的时候,张小鹏闲闲的指指后面,“大小姐,我把你的包放在后座了!” 汪掌珠郁闷的哼了一声,楚焕东身边的人都跟他一个德行,腹黑,阴阳怪气。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家里座机打出來的,汪掌珠知道一定是善心的婆婆着急了,就连忙回了过去,说自己马上就可以到家了。 回到家里,汪掌珠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就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苏晏迟回來,作为人家的老婆,无论是不是自愿的,跟别的男人睡了,这都是出轨,都是种不道德的事情。 汪掌珠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件事情向苏晏迟坦白呢,白天的惊吓,后來又吹了些凉风,此刻又紧张,汪掌珠的脑子变的昏昏沉沉的,沒等苏晏迟回來,就睡着了。 第十五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张倩听家里的佣人给她打电话,说楚焕东今天回家了,她立刻推了通告,坐车赶了回來,路上抓紧时间卸了浓妆,投楚焕东所好,淡施薄粉的弄了清纯的透明妆。 回到家里,张倩见楚焕东沒有在大厅里,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楚焕东房间附近,透过半敞开的门,看见楚焕东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这样的背影,她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看过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楚焕东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夹着烟,静静不动的看着远方的夜空。 直觉告诉张倩,这一刻,楚焕东肯定是想起了某个他心上的女人,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冷硬果决的楚焕东会显得异常的萧索和寂寥,似乎天地之间只余下他孤单的一个人。 两年多的时间里,楚焕东看起來离她最近,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明白,自己从來沒有走进他的心里,甚至连他的身边都不曾走进过,楚焕东完全的将他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冷淡漠然的的看着所有人。 张倩刚想去敲楚焕东的房门,屋内楚焕东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來,吓了她一跳,连忙悄悄的后退了回去,这两年她已经摸清了楚焕东脾气,他可以给她钱花,给她名声,给她地位,甚至可以在林雨柔面前耀武扬威,但是他的事情她绝不能掺和,他的禁忌她绝不能犯。 她耐心的在客厅沙上坐了好久也沒见楚焕东出來,想了想,难耐的心痒促使她再次走向楚焕东房间,楚焕东此时已经讲完电话了,但是伏在栏杆上沒有动,低着头的背影,像个孤独的被人抛弃的孩子。 张倩犹犹豫豫的正要往楚焕东房间凑近,忽见楚焕东抬起身,她吓得又急忙跑回到客厅里。 楚焕东从自己屋子走出來,扫了一眼坐在沙上看报纸的张倩,张倩穿一身浅粉色的休闲服,简单的装束,却衬得肌肤如雪,对着他嫣然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焕东哥,你不忙了!” 她的声音如同添加了某种芬芳的蜜,黏稠得丝丝缕缕,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柔情,这声焕东哥,是楚焕东在这几年里的镇定剂,可是在见过汪掌珠之后,楚焕东才知道,此‘焕东哥’,永远替代不了彼‘焕东哥’!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抬腿往厨房走去。 张倩早就习惯了楚焕东的不解风情,但看看着楚焕东走进厨房,拿出面案,还是有些目瞪口呆,目光僵硬,楚焕东这样一个峻冷酷寒的男人,竟然进了厨房!!! 张倩动了动身体,想要随着楚焕东进厨房,她的 厨艺很精湛的,在这方面曾经潜心钻研过,张倩聪明,深知日子久了,一个女人的性情比外貌给人的印象更深刻,厨艺这块,她早就叫楚焕东见识过了。 动了动身体,张倩并沒敢真的走进厨房,因为沒有楚焕东的吩咐,在这个家里,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张倩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楚焕东,看着这个原本该高高在上狂妄狠辣的男人,竟然将黑色的手工西装脱了下來,卷起袖子,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上面的两颗,露出结实的胸膛,那挺拔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家务的男人,但是他却熟练的开始用奶油和柠檬汁做起了酸奶油,耐心的用搅蛋器打着混合物,细致的将加入的低筋面粉,用橡皮刮刀搅匀…… 楚焕东这是要做蛋糕啊? 他,这个让黑白两道位高权重的人都望而生畏的男人,竟然在亲手做蛋糕!!! 张倩痴痴呆呆看着在厨房里井然有序忙碌的楚焕东,原以为这个强悍的男人做这些一定会是不协调的,可是此时的楚焕东,却意外的让人感觉到一股优雅的魅力,这样的他看起來少了冷峻刚硬,多了一份柔软动人。 蛋糕的制作过程是漫长的,光是从送入烤箱,到确认之后取出來,就用了一个小时,然后还要等二十分钟让它放凉,再加上酸奶油层,重新送进烤箱,然后等待再次放凉…… 张倩这个坐着的旁观者都觉得累了,烦了,当事人,,平日里时间贵如金,三句话不來就不耐烦的楚焕东,做这个蛋糕竟然出奇的细致有耐心! 在天彻底黑下來的时候,楚焕东亲手制作的蛋糕终于大功告成了,他裱完最后一朵花,洗干净了双手,重新又走回到蛋糕旁,低头盯着那蛋糕看。 张倩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盯着蛋糕不动的楚焕东,她心中百分之百的肯定,楚焕东如此细心做这个蛋糕,不是给某个女人,就是要送给他的儿子。 想到这些,她嫉恨的眯起眼前,大脑在高运转着,想着谁能让楚焕东如此花费心思,气力,时间來做这个蛋糕呢? 正在她咬牙切齿的思索时,只见楚焕东突然神色一变,抬手将精心制作的蛋糕抬手挥落到地上,完美如工艺品的蛋糕瞬间成了一堆奶油泥! “啊!”张倩惊的低呼一声,从沙上弹了起來。 楚焕东抬头睨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寒冷冰雪,他抓起放在厨房门口的西服,大步往别墅外面走去,接下來就听见了汽车引擎的声响,楚焕东车子疾驰 而去。 看着这样诡异,喜怒无常的楚焕东,张倩是真有些害怕了,她平复了半晌情绪,才惊魂未定的走进厨房,她蹲到地上,盯着那滩在地上的蛋糕,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挖了一块,放到嘴里。 绵软,香浓,丝滑……如此美味的蛋糕,她在外面都从來沒有吃过!她震惊的睁大眼睛,她真的想不透,能让楚焕东甘心情愿去学做蛋糕的会是谁?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去做蛋糕的人会是谁?能让他想着想着就可以勃然变色的人会是谁? 张倩黝黑的眼眸里闪过忧伤,两年多了,自己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男人,崇拜着这个男人,即使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和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对他是半分都不了解,看着眼前的蛋糕泥,她只感觉到无限的空洞和失落。 会员制的西饼屋很清静,林雨柔带着儿子多多在这里吃着蛋糕,望着儿子胖嘟嘟的笑脸,再多的烦恼也都烟消云散了。 “呦,林小姐,这么巧啊,你也來这里吃东西?” 林雨柔一抬头,只见一身桃粉衣裙窈窕的大明星张倩向她走來,张倩的神色之间极为傲慢,连身裙子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气焰逼人的脸上隐含挑衅。 她狠狠的瞪了张倩一眼,这个可恶的女人,就因为长了一张跟汪掌珠有几分相像的脸,就可以在楚焕东面前招摇撞骗,下作! 张倩面对林雨柔厌恶的眼神视若无睹,她步履悠悠的走到林雨柔和孩子所在的桌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林雨柔脸色微微一滞,气息稍摒,但终究也沒有说出來什么。 张倩,以小三的身份,敢如此嚣张,自然是有楚焕东在背后给她撑腰。 楚焕东曾经明确对林雨柔表示,无论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她都不可以争风呷醋,不能口出怨言,不能过问,不能找借口闹事,如果受不了他,大可以离婚,他愿意送她一张支票。 林雨柔自然是不愿意跟楚焕东离婚的,所以宁愿忍了张倩这个小贱人的气! “林小姐,一个人领着儿子在这里吃蛋糕呢!”张倩自从那天看了楚焕东做了蛋糕后,就开始抓破头皮的想他这个蛋糕可能是为谁做的,这些年,她是真的爱惨了楚焕东,所以一旦嫉妒起來,也是疯狂异常的。 她隐约知道林雨柔的这个儿子是这几天过生日,所以得到她们母子在这里吃东西的消息,特意赶过來寻晦气。 “我这样怎么能叫一个 人呢,至少我还有儿子陪我,总比有人形单影只的好。”林雨柔漫不经心的微笑着,她这个人混迹商场多年,是名副其实的白骨精,诡异多变的商场上都可以唇枪舌战,怎么会怕了张倩,如果不是因为楚焕东的维护,她就活剥了这个小蹄子的皮! 张倩的脸色变了变,因为林雨柔一语说中了她的疼处! 爱是自私的,排他的的,尤其是女人的爱! 张倩仗着楚焕东对自己的宠爱有加,无数才的曾想过要取代林雨柔,成为人人羡慕敬仰的楚天集团总裁夫人,但林雨柔这个你女人实在完美的无懈可击,她在仪态上端庄美丽,在工作上给楚焕东最得力的帮助,在生活中对楚焕东有着很深的了解,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个共同的孩子! 张倩十分渴望有个属于她和楚焕东的孩子,但是这么久的日子里,楚焕东连碰都不碰她一下,让她去哪里弄孩子去! 林雨柔的话让张倩很气恼,她有些蔑视的看了一眼林雨柔身边的小男孩,“有孩子又怎么样啊,如果孩子的爸爸都不待见他,有了还不如沒有!”这两年多下來,她还是隐约知道楚焕东不甚喜欢他这个儿子的。 她的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林雨柔,她晶亮的眼内光芒一动,只是度很快,相对于张倩來讲,她还是段数高端的,这个愚蠢的女人,连情敌是谁都弄不清楚,也罢……就让她利用一下这个女人疯狂的嫉妒,如果搞得好,可以一箭双雕的! 第十六章 不近女色 咖啡厅里 林雨柔面对着张倩的嚣张挑衅,脸上丝毫不动怒,搅动着面前的果汁,缓缓的说:“张倩啊,你知道为什么焕东身边比你漂亮的女人也有,比你高贵的女人也有,他独独选中你吗?” 张倩初听林雨柔的话,有几分得意的仰仰头,随即意识到林雨柔这个阴毒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夸奖她的,她冷眼戒备的看着林雨柔,抿着嘴不说话。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张倩,你有跟我较劲的时间,不如抽空多了解一下焕东,看看他从前最爱的女人是谁?那个女人长什么样?现在人在哪里?别让人家当了替代品了,还依然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呢!呵呵!” 张倩的脸被林雨柔笑的青青白白,她有心想反驳两句,但自己对楚焕东的过去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她不是太笨的人,已经隐约听出林雨柔话里的意思:楚焕东对她的好,只是因为自己像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林雨柔看着有些缓不过神的张倩耸了耸肩,领着儿子多多起身走了。 张倩这个郁闷啊,她一肚子的腹稿都还沒开锣,对手就先行离场,真是太让人泄气了,不行,林雨柔的话里有音,看來楚焕东在意的女人就在这个城市啊! 汪掌珠在那天回來的晚上就起了高烧,晚归的苏晏迟回來后现她脸色通红,一摸她的头,确定她烧了,急忙把她送进了医院。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是婆婆和苏晏迟一起陪她做了各项检查,扶她上床,给她换过睡衣,她这次的病來势汹汹,在医院里挂了两天的吊瓶才退烧。 汪掌珠在自己生活可以自理后,换睡衣的时候现,身上还有好多地方残存着楚焕东留下的肆虐痕迹,想必那天婆婆和苏晏迟给自己换睡衣的时候会看到的更多,婆婆到无所谓,以为罪魁祸是苏晏迟,但是苏晏迟要怎么想? 楚焕东这个王八蛋!!!汪掌珠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他。 汪掌珠这间病房是vip病房,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照进來,婆婆和护工都不在病房,苏晏迟坐在汪掌珠的床边为她削苹果,垂下來的睫毛浓密,抬头对着汪掌珠一笑,眸子漆黑,不揉杂质,跟平日一样的孩子气。 “阿迟,你知道我那天去见他了吧?”汪掌珠的声音有些哑,一脸歉意,不论这个丈夫是怎么得來的,能接受绿色帽子的人恐怕不多,“阿迟,对不起啊!” 苏晏迟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傻丫头,别内疚, 我也去见他了!” 汪掌珠本來头晕目眩的挺难受,听了他这句话,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他们这叫什么夫妻,竟然毫不避讳的交流起來婚姻中的第三者和第四者。 苏晏迟微微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苹果。脸色不复刚刚的平静,想不,他和那个人的见面也一定不甚愉快。 汪掌珠在不烧后,又开始咳嗽,断断续续的总是不见好,在医院查了又查,又检查不出什么大毛病,苏家的人很是着急,汪掌珠反倒要安抚他们,自己身体沒事的,只是初到南方,气候不适应罢了。 汪掌珠自己清楚,她这一场大病,不是为那天的事情所骇,就是被心魔吓倒,她总是担心楚焕东不会善罢甘休,他就像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她的安稳生活炸个底朝天。 她从医院出來,回家静养了一个多月后,现楚焕并沒有什么异样,终于一点点的放下心來,病也算彻底的好了,但是妞妞却开始感冒,咳嗽,到了医院一检查,跟她一样,肺炎。 汪掌珠暗暗自责,都是自己疏忽大意,结果现在传染了孩子。 妞妞生病的前几天,都是苏晏迟或者婆婆陪汪掌珠带着孩子去医院打静点,后來几天汪掌珠怕耽误了苏晏迟的工作,也见婆婆有些累了,她就和保姆带着妞妞到医院打针。 这天早晨來到医院,医生要汪掌珠带着孩子再去采个血样,如果沒什么大事,明天孩子就不用來打针了。 在通往采血室的路上,汪掌珠抱着女儿累的气喘吁吁,孩子因为生病特别的计较,不肯让保姆抱,一路上都是汪掌珠在抱着她,累的她胳膊生疼。 宽阔的走廊沒有多少人,一个甜腻软嗲的声音,充满了浓情和欣喜地在汪掌珠身侧响起:“焕东啊,你來一趟医院好吗?医生说我怀孕了,让我再化验一下,焕东,我怕痛……你來陪我好不好……” 抱着孩子的汪掌珠脚下一踉跄,多亏身边的保姆及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只闻身边一阵香风飘过,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走到她的前面,从沒有被墨镜遮盖的姣好侧脸看,此女正是楚焕东情人,,张倩。 汪掌珠使劲睁了一下涩的眼睛,往上托了托伏在她肩头上的孩子,肯为自己撑起天的那个男人早就走了,她得自己挺起腰,给孩子撑起方安全无虞的天地。 采血室的外面排着队,保姆过去帮汪掌珠站队,汪掌珠抱着孩子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待,张倩是大明星, 自然有助理替她去排队,她就站在汪掌珠座椅后面的窗户旁,低声与人叽叽咕咕的讲着电话,从偶尔传來的一声娇嗔里,汪掌珠知道她是在跟楚焕东通电话。 这个女人果然不愧是大明星,打个电话都尽显柔媚,字字句句听的她都心中酥麻,别说是电话那边听她表白的男人了。 汪掌珠知道楚焕东等一下很可能会过來,张倩充满情意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更是一种折磨,她真的想走的远远的,可是不行,怀里的孩子让她挪不动脚步。 孩子生病了,需要做检查,无论面对怎样的洪水猛兽,她也要昂挺胸,坚守阵地。 楚焕东來的挺快,汪掌珠带着孩子从采血室里出來时,他已经站在门口安抚着张倩了,张倩一脸幸福的将头靠在楚焕东的肩头上。 楚焕东身上是一件亚麻纹样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灰蓝色的丝巾在上衣口袋里打成了结,大手搂着张倩的肩膀,脸上沒什么笑容,但是看上去比平日里冷酷的样子还是温柔了许多。 妞妞因为刚刚采过血,靠在妈妈的怀里大哭,汪掌珠手忙脚乱的哄劝着孩子,看着近在眼前的楚焕东和张倩,她整个人像是被人瞬间掏空了一般。 四年前她是怨过楚焕东的,这次回來,她原本是想离她远远的,但海滨别墅里楚焕东的认错表白,还是让她有些动容了。 这个男人毕竟是她掏心掏肺的爱了十多年的人啊,这些日子她之所以生病烧,迟迟不好,跟内心的纠结也是有关系的。 女人是绝对的感情动物,汪掌珠在这些天里,无数次的动了和楚焕东重归于好的念头,但是今天,此刻,她的心彻底的死了! 楚焕东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以出尔反尔,两面三刀,可以这边说着跟自己和好,那边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并且有了孩子,所有的一切她都认了,谁让自己错爱了一个呢! 但,她现在除了是个爱着楚焕东的女人,更是妞妞的妈妈,她见不得女儿受委屈,同样是楚焕东的女人,他轻视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同样是楚焕东的孩子,自己的女儿凭什么不受待见! 这么多年來,所有的伤痛,愤懑,委屈接踵而來,汪掌珠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讲道理,楚焕东压根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她才将对楚焕东爱,彻底的转变成恨! 汪掌珠抱着孩子从楚焕东身边走过,他们之间再沒什么旧情复 燃可言,爱情,亲情,所有的情意都不再会有了。 出了医院的门,汪掌珠带着保姆坐上了苏家的车,泪从眼眶中滑了下來,那些痛,那些伤,那些恸,那些不舍,那些牵挂,从今开始,她都要放下了!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离开,一脸冷漠的推开张倩,“我跟你说过了,别跟我耍手段,今天你又犯戒了,那幢别墅就当我送你分手礼物了!” “啊!”楚焕东的话让张倩惶恐至极,“焕东哥!”张倩凄然的叫着,想要伸手去拉楚焕东,但还是沒有敢碰他,她抿了一下嘴角,祈求的态度一下变的诚恳无比,“焕东哥,你别生气,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楚焕东只是冷哼一声,连多看她一眼的耐性都沒有,决然的向外面走去。 张倩又悔又狠,气的用力的一顿足,高干鞋一歪,她整个人晃了两晃,跌坐在地上。 豪华的包厢内,坐着三个人,楚焕东,丁凌跃,张小鹏,楚焕东猛然喝下一杯酒,重重的靠回到沙里,伸手揉着眉心。 张小鹏也不看楚焕东脸色,大大咧咧的咋呼着,“听说这家夜总会新來了几个小姐,东哥,咱们叫几个进來消遣一下啊?” 丁凌跃被他气的笑起來,这个人心该有多大了,这么多年,就沒现楚焕东过的跟和尚似的,无论身边围绕着怎样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是不闻不问的,根本不进女色! 第十七章 夫妻之事 张小鹏随手将三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抬眼横着丁凌跃,“哎呀,别以为就你聪明,我知道咱哥这些年清心寡欲,我也知道他这些日子他因为什么闹心,不就是大小姐回來了吗?呵呵,因为真的回來了,今天还把赝品都辞退了!” “别胡说!”楚焕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穷凶极恶的张小鹏,平日里很是畏惧楚焕东的,但他知道此时的楚焕东很是随意,厚着脸继续胡说着:“哥,要我说啊,你就把大小姐忘了吧,她都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还惦记她干嘛啊……” “你闭嘴!”楚焕东这次真变了脸,冷喝张小鹏,张小鹏吓得一个机灵,不敢在胡说,楚焕东指了指门口,“你去外面呆会吧!” 张小鹏这次可害怕了,眼神祈求的看着楚焕东,“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了?” “我沒跟你生气,你不是说外面有新來的姑娘吗,你去看看吧!”楚焕东不耐烦的推了张小鹏一把。 张小鹏算是明白了,这是楚焕东有话要跟丁凌跃说啊,自己是粗人,他们两个有时候说话背着他,但每次都沒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他,他虽然有些郁闷,但深知楚焕东脾气,也沒敢表现出來,气哼哼走向门外。 楚焕东又连续喝了几杯酒,痛楚忧伤开始表露在脸上,其实他早就知道汪掌珠病了,从前汪掌珠无论是大病小病,总会吵着要吃他做的蛋糕,自己每每也甘之如饴的做给她吃,后來他工作忙了,她就会隔三差五的装一次病,借此要他从百忙中抽出时间给她做蛋糕。 因为技艺太过娴熟,四年之后,他做蛋糕的手艺还沒有丢,只是吃蛋糕的那个人呢? 楚焕东这个人心思缜密,疑心又大,能把张倩放在身边,自然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知道她今天感冒去了医院,还故意跟汪掌珠凑到一起,他今天之所以会去医院,只是太想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看汪掌珠一眼。 因为一场大病,汪掌珠瘦了很多,大眼睛里沒有了以往灵动的流光,有的只是漠然和疏离,看着他时,就如同他着团空气,不曾存在一样。 这种视若无睹的漠然令人抓狂,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最知道怎么摆弄自己,她只是这样把自己完全的当陌生人,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汪掌珠让楚焕东绝望,可是看着她怀里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时,他的脑袋更是如被雷击。 他知道汪掌珠有孩子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小丫头三四岁的模样,虽然是哭泣着,依然可以看出跟汪掌珠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瘪着嘴委屈的哭泣时,还可以看见一双梨涡。 楚焕东只觉得心中怦地一跳,天地间只剩下那小女孩哭泣的脸,时光好像又回到自己初见汪掌珠时的情景,她站在花园了,因为想要树上的一只小鸟而放声大哭…… “如果……如果沒有这些恩恩怨怨,现在我跟掌珠一定已经结婚了,也会有个孩子,就像掌珠怀里的抱着的小女孩似的,最掌珠长的很像,有一张胖乎乎的脸,无论哭笑都是带着两酒窝,叫人的声音很轻软……”楚焕东摇晃着酒杯,脸上带着甜蜜而惘然的笑。 “掌珠小时候,我最喜欢抱着她,或者让她骑在我的肩头,后來她大了,我就不能随便抱她了,如果我们有个小女儿,跟掌珠小时候一样,我就可以像宠掌珠那样宠着她,抱着她……只可惜,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楚焕东的声音开始透出悲凉。 丁凌跃暗自为楚焕东叹了口气,这些年來他一直跟在楚焕东身边,看惯了他断情绝念,冷酷得不近人情,而且他的自制力更是一流,酒量极好很好,几乎从來不喝醉,即使喝醉之后他也不会醉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这样心机深沉的楚焕东能把感情上的事情拿出來跟自己说,看來伤心绝望真的已经把他的胸口填得太满了,满得不能再满了。 “焕东,你别难过,苏氏企业那边我都布置好了,随时可以收线,你放心,掌珠会回到你身边的。”丁凌跃太过了解楚焕东,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复仇隐忍背负了多少,也知道在这些舍弃里,让他最痛的,最不舍的便是汪掌珠,好在,上天开眼,给楚焕东留了条活路,终于让汪掌珠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楚焕东微微一滞,顿了顿,迷惑的看一眼丁凌跃,“你说,掌珠她还会原谅我吗?” 丁凌跃还是第一次看见笃定果决的楚焕东露出如此不自信的神情,他搓了搓手,郑重点头,“会的,汪掌珠对你有感情,一定会原谅你的。” “对我有感情?她现在对我还会有感情吗?”楚焕东感觉自己真是喝醉了,已经沒有了判断这件事情的能力了。 汪掌珠在妞妞的病好些了后,终于抽出精力來照顾苏晏迟,因为自己和孩子生病后怕传染了苏晏迟,他已经独自在客房睡了好些天。 苏氏企业汪掌珠來过,虽然因为上次在这里遇见了楚焕东,有些心有余悸,但这并不妨碍 她副总裁夫人的身份。 汪掌珠來到苏晏迟的办公室前,秘书小姐站起來彬彬有礼的向她问好:“苏太太好,來看副总裁啊!” “是的。”汪掌珠有些愣的点点头,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苏晏迟的这个秘书。 汪掌珠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走进苏晏迟的办公室,屋内窗明几净,阳光温暖,苏晏迟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秀气的两道眉轻颦,眼神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汪掌珠踩着短毛地毯,无声无息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探头看向电脑屏幕。 苏晏迟这时也已感觉到有人接近了他的身边,受惊般噌地回过头,看见是汪掌珠,轻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咱爸呢!” 汪掌珠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游戏,抬手在苏晏迟的脑袋上來了一下,“你就不务正业吧!” “别打啊,疼!” “如果是咱爸來了,打的会比着更疼。”汪掌珠看见苏晏迟办公桌上摆着一张他们一家三口放大了的照片,各个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难怪门外的秘书小姐会认出她。 “呵呵。”苏晏迟讨好的笑着,转过椅子拉住汪掌珠的手,“你今天沒事了,特意來看我!” “是啊,你在公司太辛苦,我不得來慰问一下吗?”汪掌珠一语双关的板着脸说。 苏晏迟难为情的呵呵笑着。 这时,苏晏迟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的响了起來。 苏晏迟伸手把电话拿起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脸色变了。他从來不是个会掩饰心迹的人,汪掌珠想象得到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对着苏晏迟善解人意的笑笑,“我去卫生间。” 汪掌珠故意在卫生间磨蹭了好半天,出來时,见苏晏迟捏着电话,心事重重的坐在电脑前,她不太想过问苏晏迟他们的事情,于是站在一边的书架旁,翻看着上面的书籍。 “小可,他要见我。”苏晏迟的声音透着恍惚。 “嗯。”汪掌珠翻着书页,其实一个字都沒看进眼里。 “你说我去不去?” 汪掌珠放下手里的书,走到苏晏迟的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阿迟,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他,想去就去吧!” “行。”苏晏迟如同受了汪掌珠的怂恿,立刻接受了她的意见,但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些太欢实了,轻咳了一下,勉强解释着:“小可,我只是去跟他把话说清楚,省 的以后这样纠缠不清的。” 汪掌珠宽厚的点点头,现在的她长大了,深知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她清楚,苏晏迟跟曾经的自己一样,根本不是要去把话说清楚,只是想找个借口再去见那人一面罢了。 “可是……可是……”苏晏迟有些为难的吞吞吐吐。 “怎么了?” “我上次去见他,被爸爸现了,他气的心脏病差点作,现在我要是单独出去,都得经过他的容许的。”苏晏迟苦恼的皱着眉头。 “这样的啊!”汪掌珠低头思索。 “小可,你帮我一下行吗?” “我怎么帮你?” “我们一起去跟爸爸请假,就说出去吃饭,我们一起走,爸爸一定信的。然后你跟我一起他的住宅,你知道的,他是公众人物,不能随便在外面露面的,你……你倒时候在外面等我们……”苏晏迟也感觉出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丈夫出轨,让妻子放风,这好像有些欺人太甚。 “行啊,反正我也沒事。”汪掌珠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因为对苏晏迟根本就沒有爱,还是因为自己欠了他太多太多。 从这天开始,汪掌珠隔三差五就会去公司找苏晏迟吃饭,然后就到周晚衡所居的小型别墅外面望风,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挺可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心如止水的。 这天下午,她正坐在周晚衡家楼下的小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见外面有很多嘈杂的脚步声,因为别墅的落地窗视线太过明亮,此时都已经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她走到窗帘后面拉开一角,向外一看,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第十八章 孤男寡女被捉 在周晚衡的别墅外面,有许多拿着各种设备的记者围着,他们有的隐匿在花树后面,如同狙击手般试图从不同的角度偷窥到屋内的情形;有的直接放肆的走向了门口,看架势是來敲门的;还有一些在抓拍着第一手资料,并排停在门口的两辆车。 周晚衡所居的这幢别墅地处郊外,苏晏迟和汪掌珠每次來时间都很匆忙,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都是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汪掌珠看着这些如果吸血鬼般的人,觉得头都有些晕,虽然她不是影视圈里的人,但也知道周晚衡和苏晏迟的关系是犯了这个圈子里的大忌的,而苏家刚要在这个城市立足,也绝对经受不起这样巨大的负面影响的。 她有些手足软的跑上楼,紧张的敲着卧室的门,连声叫着:“阿迟,阿迟,你快出來,外面出事了?” 过來两三分钟的时间,楼下门口都传來了敲门声,卧室的门才在汪掌珠焦急的眼神中打开,站在门口的是脸上还泛着春色的苏晏迟,凌乱的白衬衫让人难免会联系一些暧昧的情景,汪掌珠暗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急急的开口,“阿迟,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记者!” “什么?”苏晏迟在这样突如其來的意外中,明显的很是无措。 “阿迟,沒事的,我会处理的!”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伸出來,拍拍苏晏迟的肩膀。 在苏晏迟之后走出來的周晚衡,虽然也是一脸春色,但明显比苏晏迟镇定许多。 汪掌珠看着周晚衡对苏晏迟显而易见的维护和自然而然的担当,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晏迟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的不舍,被一个如此耀眼阳光的男人爱着,宠着,谁又舍得放弃离开!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周晚衡对着汪掌珠点点头,他们两个这些日子经常碰面,但都心有忌讳,彼此就不约而同的装瞎,今天这个情景,逼着他们不得不对话了。 “來了很多记者,把楼前都围住了。”好像在配合着汪掌珠的说话,门外又传來一阵敲门声。 周晚衡显然也沒预料到会有记者上门,剑眉微皱,“不应该啊?我这个住处很少有人知道!这样,阿迟,你带她先从后面走吧!”三个人做贼心虚,第一个应急措施就是想办法逃离现场。 “好。”苏晏迟点点头,拉起汪掌珠的手就往楼下走。 周晚衡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终究是沒有说什么。 三个人急匆匆的來到别墅的后面,意外的现别墅的后面也徘徊着几个手拿专业摄像机的人事。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怎么突然之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要不,要不咱们就先不出去,咱们找物业,让物业的人将他们撵走。”苏晏迟这个提议听起來很不错。 “沒用的。”周晚衡脸显忧色,但又怕苏晏迟担心似的,对他笑了笑,“我们这里的别墅都是独立的私人建筑,物业不管这些的。” 周晚衡在影视圈混了这么多年,又是一线当红的巨星,又是名导演,自然经验智慧都是丰富的,他知道这些人能如此准确的找到他的家,又如此的声势浩大不肯罢休的样子,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将他捅了出去。他迅的启动记忆引擎,觉得自己和苏晏迟这些年相当的低调隐秘,不应该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啊! “阿迟,这件事情拖的时间越长越糟糕,正好有王小姐在这里,等一下我打开门,放他们进來,咱们三个同时在屋,谅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我就说你们夫妻找我谈代理的事情。”情急之下,周晚衡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我和阿迟躲进屋里,你让他们进來就是了,他们还敢搜屋子不成。”汪掌珠看着外面人的阵势,知道这件事情动静小不了,她可不想弄的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在头版头条。 “你们的车子在外面,他们敢这么笃定來我家门前闹,自然是知道我这屋子里有人的。”事到如今,周晚衡也不得不说出心中的顾虑,“他们一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或者是受什么人的指使,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听到有人指使,汪掌珠的脑子‘轰’的一下,不用想,她也知道是楚焕东了! 如果真的是楚焕东,那这些人还真的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阿迟,你先到后面去,我们这里前门一开,所有人自然被吸引过來,你穿上钟点工衣服,找机会从后面走。如果咱们三个同时出现在报纸上,瞒得过别人,瞒不过爸爸,爸爸的身体不好,别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汪掌珠现在已经把所有的罪过揽到了自己身上,即然是自己招來了豺狼,那就应该自己解决,决不能不能连累了丈夫,更不能气坏了公公。 “等一下记者进來问,就说我來找周先生谈为咱家生意做代理的事情,如果真上了报纸,被爸爸看到了,我就跟他解释,说自己隐约知道了你和周先生的事情,我背着你來找周先生谈,这样爸爸就不会那么生气 了。” “不行,留你在这里怎么行!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苏晏迟担忧的把汪掌珠往自己的怀里一揽。 “阿迟,无论怎么样,你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如果让外面这些人寻到一点关于你们的蛛丝马迹,你和他就永世不得翻身了!”汪掌珠又焦又急的看着苏晏迟。 周晚衡看着他们如此亲密,嫉妒让他暂时的失去理智,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來,他干脆将苏晏迟从汪掌珠身边推开,“你快从后面走,就按王小姐说的办,我去开门。” 汪掌珠看着周晚衡去开门,她也急忙对着苏晏迟连连比划,苏晏迟这才无奈的往后门方向跑去。 周晚衡过去把门打开,闪过灯亮过白花花的一片,记者纷纷的涌了进來,看见沙上坐着的汪掌珠,这些人明显的兴奋起來,开始拼命的拍照,都想拍一张她和周晚衡在一起的,清晰的照片,汪掌珠有些无措地想避开淅沥不断的镁光灯,可是无数的话筒、照相机、摄像机已经伸到她和周晚衡的面前。 “周先生,请问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家里?” “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算什么人?凭什么打扰我的私人空间?凭什么围在我家四周,?锲而不舍的不断敲门?”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周晚衡,今日明显动了气,一脸严肃。 记者们对他的态度并生气,并且在心里暗自高兴,他们不怕被采访人生气,就怕你太平静,因为只有激动才会说话沒顾忌,他们才好做文章的,“周先生,你也是圈里人,咱们就不说废话了,我们來这里,自然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有人给我们消息,说你和某位小姐在这里约会?” 周晚衡听了这句话,不由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举报人并不了解的自己,只要连累不到苏晏迟,他就放心了。 汪掌珠听了这句话,心中更确定了这个暗中作祟的人是楚焕东! “看來大家都误会了,我和这位小姐并不是在约会,啊,确切的说她也不是小姐了。”周晚衡一旦放下心來,脸上又带上了从容的笑,“这位是苏氏集团的少奶奶,我和她过去在b市就是熟人,她今天來找我,是想让我帮忙,为他们家公司做一下形象代言人。” 记者们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在这个复杂的娱乐圈里,每个明人对于自己的绯闻都有一套说法,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了,这种牵强的说法他们自然是不信的,更何况,他们还有更有力的证据在手。 “周先生,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一个戴着眼镜的记者笑的很阴森,抬手从包里抽出几张相片,上面分明的显示着苏家的车子在不同的日期停在周晚衡家的门口,有一张照片上,汪掌珠坐在车上,一脸闲适的东张西望。 周晚衡和汪掌珠看着相片,都是惊讶异常,很显然,他们把问題看得太简单了,对方是蓄意的针对他们的,而且是有备而來的。 这个人针对的还真的不是周晚衡和苏晏迟,恰恰是周晚衡和汪掌珠,他们正好落进了对方的圈套! “周先生,请问你和苏太太谈代理为什么不去公司谈?”一个记者劈面就问。 “我是公众人物,不想去他们公司,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周晚衡对付这种事情也算经验丰富,他极力的解释着,他清楚,今天稍有不慎,就会跌个大跟头的,自己摔到了不要紧,连累了苏家的儿媳妇,就等于连累了苏家,他沒法跟苏晏迟交代。 “周先生,那你为什么不去跟苏家的那两个男总裁谈?偏偏找个女的?”记者咄咄逼人的问着。 “我刚才说过了,我和苏太太从前就是朋友,我们谈比较容易。” “周先生,苏太太,你们大白天的谈事情还用拉着窗帘的吗?” “周先生,苏太太,你们谈事情还用夜深人静的时候吗?孤男寡女就这样共处一室?”一个记者拿着张晚上拍到的照片晃着。 “周先生,苏太太,你们谈的到底是是多大的生意,见面至于这么频繁吗?” …… 第十九章 逼我再死一次 记者们的问題一个比一个尖锐,连珠炮般喷射出來,他们的职业让他们的思维活跃异常,此行他们又是受人唆使,更极尽所能的展示他们的尖酸刻薄,接二连三地抛出诸多令人难堪的问題。 “请问周先生,苏太太,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苏先生知道吗?” “苏太太,你会为了周先生离婚吗?” “周先生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又有先生了,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 汪掌珠听着他们的问话越來越离谱,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周晚衡也被群攻的百口莫辩,她第一次遇见如此阵仗,她心底又气又悲,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寒冷的冰窖,又好像被熊熊的烈火炙烤! 楚焕东,你用不用这么狠啊!!! 在无数记者长枪短炮的嘲讽攻击下,汪掌珠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了,她当着这些记者的面,掏出电话,拨出了那串许久都不曾拨出,却永远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万幸,那个薄情的男人并沒有更换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有人接听了,听见那边传來熟悉的声音,汪掌珠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情绪,怒吼着:“楚焕东,你用不用这么狠啊?你用不用这么狠啊?你干嘛要这样赶尽杀绝啊?你把我迫害的还不够吗?我背井离乡四年了,我对你早就什么念想都沒有了,可是你干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是不是想逼着我再死一次,你非得把我逼死你才甘心吗……” 楚焕东下午有个重要的黑市生意谈判,对方是德国人,同他一样做走私生意,很是狡猾难缠,双方正谈到关键的时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山青青,水蓝蓝,看日出,看云海,搏浪鼓,咚咚咚,妹妹笑得脸通红…… 在紧张严肃的会议室里,嬉笑轻松的童谣突然响起,满屋面目或阴狠或狰狞的黑衣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坐在位,一脸森然,危险十足的楚焕东。 这样的谈判,本不应该接听任何电话的,可是这个声音,楚焕东等的太久太久了,这是专属于他和汪掌珠的联系,这个曾经每天在他耳边响起无数遍的童谣,已经沉寂了四年之久。 楚焕东相信汪掌珠绝对不会是闲着无聊打电话跟他逗闷,他拿起电话,对着桌上其他人点点头,走到一边,听着电话里汪掌珠声嘶力竭的控诉,之后转为频临崩溃的哭喊,他的心都像被扯出來了一样,一时间忘了他们有过的恩恩怨怨,她又变成他最疼溺的、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小公主,“掌珠,你怎么了 ?生什么事情了?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里?” 汪掌珠一听见楚焕东的声音,更觉得满腔悲愤委屈,干脆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骂:“楚焕东……你不是人……楚焕东……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这么害我……” 刚刚还群情激动,心怀叵测的记者们慢慢的静下來,这个女人如同骂孙子一样骂的这个楚焕东,是他们这个城市黑白两道的顶级大boss楚焕东吗?如果真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那他都可以受着她的声声怒骂,那么他们这些人,是不是稀里糊涂的搅进了两个女人的战争里?站错队了? 如果这两个女人都是楚焕东的最爱,抑或这个女人比那个女人更受宠,他们的下场不是很惨? 记者的嗅觉都是异常敏锐的,他们谨慎的闭上了嘴,支起耳朵企图听些汪掌珠电话那边漏出的声音。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害你了?”楚焕东被汪掌珠骂的有些清醒过來,但对她的担心焦虑却一分沒少,他这个人在情商上有着严重的缺陷,尤其是对待汪掌珠,他早就把汪掌珠看做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他不痛快时,他会像自虐般虐着汪掌珠,但自己怎么虐待都可以,反正她疼他更疼,他们总是一体的,可是别人敢伤她一点儿,那就是犯了天大的忌! “你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里?生了什么事情?”心急如焚的楚焕东,抬起手,一拳重重的击在落地玻璃窗上,他眼中露出如野兽般嗜血的凶光,吓得满屋子的黑道中人都是颜色更变。 那两个难缠的德国人,也顾不得继续开条件了,趁着楚焕东讲电话之际,匆忙跟看起來和蔼可亲些的丁凌跃把合同签了。 丁凌跃暗暗好笑,沒想到汪掌珠的这通电话,还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汪掌珠在大喊大哭后,身体有些软,无论楚焕东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楚焕东沉下一口气,柔声说着:“掌珠啊,你现在是不是遇到难題了,你把电话递给跟你作对的人!” 汪掌珠对着电话‘哼’了一声,既然这群恶狗是楚焕东派來的,就由楚焕东來把他们叫走吧! “楚焕东要你们接电话!”她怒气冲冲的把电话冲着那些记者一举。 这些记者多精啊,此时已经确定能用这么强势语气说话的人,必是冷血枭雄楚焕东无疑,楚焕东的狠辣手段谁不害怕啊,他们看着那个电话的眼神如同看见了定时炸弹,彼此看了一眼,转身就往 外跑。 周晚衡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记者,轻出了口气,他想着这些记者手里还有他和汪掌珠的合影,一边给他的经纪人拨电话,一边抽出湿巾递给泪流满面的汪掌珠,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楚焕东?” 汪掌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拿过湿巾擦擦脸,脚步虚无的往外走。 周晚衡拿着电话追了出來,关切的询问:“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 “省省吧,你觉得还不够乱吗!” 汪掌珠把车子开离周晚衡的别墅不远,接到了苏晏迟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是忧急,“小可,你现在怎么样?晚衡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沒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对不起!” “我沒事,等一下在家里小区外面碰头,咱们一起回家。”尽管汪掌珠已经精疲力竭,可她还要以大局为重。 等在小区外面的苏晏迟,一脸歉意的上了汪掌珠的车,看着汪掌珠哭肿的眼睛,担心的问:“小可,你沒事吧!” “傻瓜,别担心,我沒事的。”虽然苏晏迟比自己大几岁,但汪掌珠对待孩子气的他,总是习惯性的有颗温柔的心。 今天生的事情意外而突然,后果更是难以预料,夫妻两人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都是暗暗自责,都以为这场乱子是自己引起的,彼此心事重重,又都紧闭着眼睛装着睡。 他们夫妻睡不好觉,但有人比他们更难熬。 张倩看着多日不曾出现的楚焕东回到家里,漂亮的眼睛里流动着兴奋的光彩,甜甜的唤着:“焕东哥,你回來了!”伸手就想挽上楚焕东的胳膊。 楚焕东闪身避开了,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她连这个屋里最普通的摆设都不如,他施施然的走到沙旁,坐下。 张倩有些讪然,随后脸上又露出浓情蜜意的笑容,像只温柔的小猫一样蹲靠在楚焕东身边,用脸轻蹭着楚焕东结实的大腿,“焕东哥,我都想你了!” 楚焕东掏出一颗烟点燃,看向张倩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像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來,张倩身体有些僵,但还是勉强的笑着,干涩的撒着娇:“焕东哥!” 楚焕东轻吸了口烟,毫无预兆的突然飞起一脚,将张倩她踹出去老远。 “啊!”张倩惨叫一声跌伏在地板上,五脏六腑都疼得移了位,她知道楚焕东脾气不好,残暴成性,举手就杀人,可他却从來不曾对她这么凶恨过。 她踉跄的爬了起來, 连疼带怕之下,眼泪不由流了下來,却不敢伸手擦,只是惊恐万分的看着楚焕东。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楚焕东眼神变得冷冽起來。 张倩装傻的摇摇头,其实从楚焕东突然回來,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出所为何來,但她就是不想承认,他会为了那个女人大动肝火,为了那个女人打自己。 楚焕东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來,带着狂勃的怒气,眯着双眼,“我知道你是演员,演技很好,那我今天就让你当一把打死都不说的女英雄吧!” “焕东哥,我……”张倩还沒等解释,楚焕东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就是一巴掌搧在她的脸上,他的手劲奇大,打得她整个人瞬间跌到,鼻子嘴角齐齐的流出血來。 楚焕东犹自不解气,抬起一脚还要踹下去,“焕东,别打了,再打她就得死,你不问话了?”丁凌跃在旁边急忙阻止,他知道楚焕东一旦遇见汪掌珠,那是什么原则都沒有的,别说是打女人了,为了汪掌珠,他杀死多少人都是不会忌惮的。 楚焕东阴沉着脸,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坐回到沙上,“我最恨在我面前耍花腔的人,不是我仗着自己是男人欺负女人,就你这样刁钻油猾,满腹心机的女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实的!” 张倩被打的脑袋都‘嗡嗡’直响,她擦了一下口鼻处流出的鲜血,不住的点头,喃喃的说着:“焕东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撒谎了,我错了......” 第二十章 息事宁人的代价 客厅里面很静,张倩牙齿打架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谁让你找人盯着她的?谁让你收买记者去捉他们的……”楚焕东咬了一下牙,终究沒有把那两个字说出來。 “沒人……沒人让,是……是我自己……想的……”张倩极力的调节着呼吸。 “你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你有仇吗?”楚焕东费解的盯着张倩。 张倩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的流下來,无论怎么睿智聪明的男人,终究是读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的,“她……她跟我沒仇,因为,因为你喜欢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焕东哥,你凭心而论,我是不是比她长的漂亮,我是不是比她温柔,跟在你身边两年多,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我身处那么复杂的娱乐圈,都可以为你守身如玉,我就不明白,她到底比我好在哪里?”张倩越说越激动,因为嫉妒的疯狂,让她暂时忘记了楚焕东的凶狠,“她背叛了你,你还想着她?她嫁人了,还和别的男人勾搭,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 楚焕东眉梢突突乱跳,俊朗的脸庞浮动着怒火,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向张倩掷去,“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她!” 丁凌跃一听张倩激动胡说,就预料到楚焕东一定会怒,他看着楚焕东胳膊一动,急忙出手,在他的拦截下,楚焕东这一掷失了准头,烟灰缸带着风声从张倩耳边呼啸而过,重重的击打在后面的大理石柱子上,撞得四下迸裂。 张倩惊恐的看着烟灰缸满地的遗骸,吓得体如筛糠。 “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的?”楚焕东盯着张倩红肿起來的半边脸,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语气也稍稍放缓和了些。 “是,是……”张倩脑子并不笨,这时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林雨柔那天慢条斯理的微笑,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故意在把自己当枪使,“是林雨柔告诉我的,她说你把我当成王小姐的替代品,是林雨柔唆使我去为难王小姐的!” 楚焕东微微闭闭眼睛,都说红颜祸水,果然不错,这些个女人就是不能招惹,耍起狠來比谁都坏,自己只惹了两个,就给掌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林雨柔,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你跟着她多久了?” “也就这几天。” “这几天你就可以摸清她的行踪?”楚焕东猛一抬头,眼中精光一闪。 “真的就这么几天!前 些日子她都不太出门,可是这些日子,她沒隔两天就会出入周晚衡的家。”张倩畏畏缩缩的回答着,其实这也不怪她,苏晏迟怕被爸爸现,每次都是先上车,到了周晚衡家附近的市,他又总会先下车,而且穿上钟点工式样的衣服,装作打扫卫生的工人进入周晚衡家的别墅,反倒是汪掌珠,每次都大方的出入。 “周晚衡,周晚衡……你了解这个人吗?”楚焕东在心里,已经恨上了这个周晚衡,把他当成了假象敌。 “嗯,还算了解,毕竟都是圈里的人,他和她女朋友飘然关系并不好,他们只是为了维护各自的形象,做着表面工夫,其实他们暗地里,都另外有喜欢的人……” “他有喜欢的人???”楚焕东咬牙切齿的重复着,眸子里盛满教人不寒而栗的刹气,看得张倩不住的打着寒战,虚弱地几乎要跪下。 这个晚上,汪掌珠和苏晏迟都沒有睡好,第二天早晨,两人皆顶着黑圆圈起床。起床后,一个奔向电脑,一个奔向电视,还好,网上和电视上都是沒有出现有关他们的新闻,两人下楼后又不约而同的去拿晨报,弄的苏宏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送走了苏晏迟,汪掌珠感到有些头疼,连早饭都沒吃,回到卧室就躺在了床上。电话铃的响起,吓了她一跳,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一下,接了起來,“喂,您好!”她的语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紧迫。 “掌珠,是我。”楚焕东声音听起來很安然,“來海边的别墅。” 汪掌珠对他这样命令性的语气反感至极,她气鼓鼓的说:“不去。”抬手就要掐断电话。 楚焕东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在电话那边紧接着说道:“昨天记者拍的那些照片,都在我手里。” 汪掌珠好像被捏住七寸的小蛇,自知有把柄在人家手中,却又恼羞成怒的仍想用力挣扎,她低低的咒骂着:“楚焕东,你这个臭无赖!” 放下电话,楚焕东轻轻的笑出声來,想着她昨天在电话里骂自己,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他似乎更加开心起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乖张,他把汪掌珠对他的打打骂骂,都看成一种另类的亲昵,他也丝毫不在乎在其他面前展示这种亲昵! 但看着手里的照片,看着汪掌珠和周晚衡并肩而立的模样,他脸上的怨气又浮了上來。 哼,俊男美女!!! 汪掌珠來到海边别墅,客厅里面沒有楚焕东的 身影,她竖起双耳,听不见任何细微声响,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周围还是毫无声息。 她蹑手蹑脚的往里面走了几步,窥望,她一探头,就被悄无声息倚在卧室门旁的楚焕东吓了一激灵,楚焕东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点燃的烟,见她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无聊!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汪掌珠有些被逮个正着的尴尬,按下内心的慌乱和失措,有些生气的问道:“昨天那些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事的当时,她情绪激动,以为这件事情是楚焕东指使,但回到家里冷静的想想,如果真的是楚焕东所为,以他的能量,一定会查到苏晏迟和周晚衡的关系,不至于瞎眼睛一般把她和周晚衡凑成一对的。 “我想对付你,还用得着找他们起哄?”楚焕东轻蔑的笑了一下。 “那照片呢?”汪掌珠昨天晚上沒有吃饭,今天也沒吃东西,空腹加上这一早上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胃内抽疼了一下,她不自觉的伸手捂了一下。 “胃疼?你沒吃早饭?”楚焕东的语气微有薄责。 汪掌珠鼻子沒來由的一酸,负着气,沒有说话。 楚焕东抿了抿唇角,最后还是把烟狠狠掐灭,跟谁怄气般大步走进厨房,很迅的给汪掌珠冲了一杯热奶茶,指着沙让她坐下,“先喝点东西暖暖胃,看会电视,我去给你下面。” 说完,他又习惯性的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麻利的寻找着频道,就在付费频道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好像猛然清醒,如同捧着棘手的刺猬一样,把遥控器仍到沙上。 自己看來真是奴才命,隔了四年,还这么习惯的侍候这个小丫头! 汪掌珠并沒有看电视,她侧头看着两只袖子卷起來,在厨房里忙着的楚焕东,他的忙,是有条不紊,驾轻就熟的忙,看起來如同一幅画,特别有美感。 看着眼前的一切,汪掌珠觉得心里紧,紧得疼,此情此景,跟多少个温馨的从前重叠,中间仿佛不掺杂一点儿风霜,那些个过去啊,楚焕东的每一举动,都有着不需言明的体贴和深情! 楚焕东的面做的很快,面里加了火腿丝和鸡蛋,他又给汪掌珠端來一小碟咸菜,“简单点了,这里沒有准备太多食材,你凑合吃一口吧!” 汪掌珠低头看了一眼面碗,随即惊见楚焕东露在外面的结实小臂上,排着无数细长的伤疤,很明显,是被极其锋利的刀划出來的! 她了解楚焕东,知道他的身上何处有刀伤,何处有枪痕,但他手臂的这些细疤从前是沒有的,今时今日的楚焕东,谁还敢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疤,而且从疤痕深浅不一的颜色來看,绝对不是在同一天留下的。 楚焕东见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呆,马上有些不自在起來,坐到一旁的沙上,把挽起的袖口放下,冷哼了一声说:“你,快点把东西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谈啊!” 这个男人现在怎么就变得这样面目可憎,让你沒法感觉他的一点儿好。 “我不吃,麻烦你把照片拿出來。”汪掌珠也是有骨气的人啊! “你先把面吃了,然后我再给你看照片。”楚焕东悠闲的跷起腿,拿遥控器挑着频道。 他强硬的口气将她惹的怒火更盛,但是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吃面了。 楚焕东的面并沒有做太多,只够汪掌珠吃到七分饱,看着汤里面的浮动的最后两根面丝,汪掌珠的眼睛又酸又胀,他还是记得的,她每次空腹过度,他都只让她吃六七分饱。 眼前的楚焕东是什么人,事业有成,身价不菲,他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是因为记忆乎的习惯而为,还是…… 汪掌珠警告自己不要再幻想了,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给了自己希望后又亲手扑灭,残忍异常。 她把空了的面碗往前一推,抽出茶几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态度强硬的说:“别耍花样了,把照片拿出來吧!” 楚焕东被汪掌珠气的笑起來,淡掠她一眼,“汪掌珠,你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好了,所以和我玩恃宠生娇?我告诉你,想得到那些照片,想要息事宁人,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一章 癫狂的爱 汪掌珠听了楚焕东话,轻轻笑了一下,脸颊上甚至浮上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竟然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意味,“楚焕东,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现在在你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稀罕的吗?” “我要你跟苏晏迟离婚。”楚焕东说着,将一沓照片扔到茶几上,上面的汪掌珠和周晚衡以非常窘迫的姿态被记者们围在其中。 “哈哈哈!”汪掌珠一听是这样,不由大笑起來,“就凭这照片,就让我们离婚,楚焕东,你这次的底牌好像轻了些!” 楚焕东自然也知道这几张照片的分量太轻,他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就凭着这几张照片,我可以制造出分量更火爆的新闻,让苏晏迟,整个苏家,甚至整个世界都知道你和周晚衡的‘好事’!” “随便,我能借此一举成名,还要谢谢你啊!”汪掌珠嘻嘻笑着,她想了,无论楚焕东怎样大费周章,苏晏迟和苏家自会知道她是清白的,她怕什么啊? 楚焕东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她,“掌珠,苏晏迟是你的丈夫,周晚衡是你的情人,难道你就不怕这条消息一出,你的丈夫会因你蒙羞,在人前无法抬头,你的情人会因此身败名裂吗?” 汪掌珠这时才猛悟出,自己现在是当事人,她要做出为情人着急,为自己羞愤的样子,不然,以楚焕东的机敏,一定会有所怀疑,让他查到苏晏迟和周晚衡的关系就糟糕了,到时候,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恐怕就会是自己了。 “不要啊,焕东哥,你千万不要,你要知道,周……晚衡他有今天不容易的!还有,阿迟,阿迟不可以在人前抬不起头的!”汪掌珠故作可怜的看着楚焕东。 汪掌珠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楚焕东生气,她这样为周晚衡担心他更生气,他刚刚的脉脉温情此时都化为了狰狞的戾气,叫人看着背脊凉,“掌珠,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心里有丈夫,有情人,唯独……唯独沒有……” 楚焕东沉默了一下,再抬起双眼已经变的深不见底,“我可以保全你的丈夫和情人,但是,你要和你的丈夫离婚,和你的情人从此断绝关系。” “我可以和周晚衡断绝关系,但我不会跟苏晏迟离婚的。”汪掌珠的回答很坚决。 “为什么?那个苏晏迟到底有什么好?”楚焕东冷冷的问道。 “他是我丈夫。” “那你还出去找别的男人?” 汪掌珠被着实噎了一下,眼睛 一瞪,“我愿意!” “好,我让你愿意!”楚焕东凶狠的扑上來把汪掌珠压倒身下,从昨天知道汪掌珠和周晚衡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疯了! 他无法相信汪掌珠是这样放荡的人,更无法忍受汪掌珠除了苏晏迟,还有其他男人。 当年是自己不好,逼她溺水,她无依无靠流落在外嫁给苏晏迟,这些他可以忍,可是听说她又跟了周晚衡,他真是受不了,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他为了她洁身自律清心寡欲的时候,她却在欢快的游戏人间! “你干什么,放开我!”汪掌珠在楚焕东的身下瑟缩抖,奋力扭动。 “你说我要干什么?”楚焕东今天是下了狠劲跟她纠缠,急切的扯开她的衣服,低头攫取她的呼吸,火热的唇一路蔓延到她的肩窝里。 汪掌珠被他的蛮横强势弄的气喘嘘嘘,“你……你……流氓……我要去告你!” “哈哈哈!”楚焕东听了她的话,埋在她胸口笑着,张口在她的一侧咬了一下,疼的痛呼出声。 楚焕东抬起头,迷离的眼睛有些红,“你告我什么啊?你能跟周晚衡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跟我?我比他帅,比他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不想离婚吗,那好,要想息事宁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情人!” “你别做梦了!”汪掌珠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开,可是楚焕东的力气大她数倍,又生了绝对不放手的心,他将她柔软的身体挤在自己和沙之间,卡得她不能动弹,她越挣扎他越用力。 他太渴了! 在楚焕东三十二年的人生里,他只有汪掌珠这么一个女人,在知道汪掌珠溺水身亡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无欲则刚!无欲,无情,沒有软肋的他,在这四年里,以迅猛的势头扩大着他的事业王国,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 可是,站得越高,他越寂寞,他日夜不停的思念着她。 终于,她回來了,将他的血气方刚再次点燃,那些温软的过往,那些曾有的缱绻,在他身体里死灰复燃,尤其他们有了上一次后,让他彻底的记起了那种水**.融的美好,让他更加的如饥似渴。 仅仅有那么一次怎么能够,他如同干涸透了的土地,给他一滴甘露,只会让他疯狂的渴求更多。 他急切的寻找着她的柔软,攥取着她的芬芳,汪掌珠见自己的身子牢牢被楚焕东掌控在手里, 她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低声提醒几欲疯狂的人,“这里是客厅!” 汪掌珠虽然语气很坏,但对于楚焕东來讲是富有转折性意义的,他喜悦的亲吻两下汪掌珠的脸颊,然后抬起身体,抱着她就往里面的卧室走。 汪掌珠浑身疲惫无力,任由楚焕东攥牢,任由他掠夺,折腾,疼爱。 楚焕东仗着自己有都是力气,癫狂任性了很久,事闭依然伏在汪掌珠的身上,不愿意退出來。 汪掌珠早就累了,抬手软绵绵的推了他一把,见他不肯动,也就由着他,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楚焕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这个小人啊,终于再次绽放在自己身下,终于又回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掌珠,这一生,你也别想离开我。” 汪掌珠起床后,洗过澡就出了屋,楚焕东只穿了一条长裤,头还是湿的,梢上的水珠滴落在精壮的胸膛上,顺着古铜色的腹肌一路滑至腰间,他给她端过來一杯牛奶。 “我要回去了,把照片和底片给我。”汪掌珠转过头不去看他。 “掌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和苏晏迟离婚吧,我和林雨柔虽然暂时不能离婚,但你也知道,我们根本不是夫妻的。”楚焕东见汪掌珠不肯喝牛奶,就把杯子放下,把她拉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拿着梳子给她梳头。 汪掌珠看着镜子里面的楚焕东,那温柔的动作,那专注的眼神,她真的最受不了这个,她抬手将楚焕东的梳子打掉,三下两下的将他梳好的头弄乱,“楚焕东,沒用的,现在你做什么都沒用了?你现在想和我在一起,四年前你干嘛去了?是不是经过四年的时间,你确认自己还需要我,所以用尽办法的想挽回我,告诉你,沒用的,你和林雨柔是不是夫妻我不管,但我和苏晏迟是夫妻,我们是不会离婚的!” 楚焕东拿着梳子,仔细的将上面的长一根根的拿下來,“我知道自己对你做错过很多事情,但那时候的我真的是沒有办法,掌珠,那时候我……” “那个时候你是在利用我引我爸爸出來,对吧?现在呢,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爸爸?”汪掌珠自嘲的笑起來,“呵呵,楚焕东,我在你那里,也许还是枚可以再利用的棋子,但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我怎么会为了你,抛夫弃女!” “汪掌珠!”楚焕东变了脸,阴沉凌厉,他将从木梳上拿到的几根头掷到地上,“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我告诉你,如果你在一星期内不跟苏晏迟离婚,我会有无数办法灭了苏家,或者让苏家休了你! “我不是如來佛祖,不能普度众人,你想怎么样,都随便吧!”汪掌珠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冲出了海边别墅。 这次她也沒客气,直接命令等在外面的张小鹏送自己回家,张小鹏看她哭的双眼肿的样子,也沒敢说什么,动车子,送她回了家。 汪掌珠虽然在楚焕东面前把话说的挺倔,可是回到家里,她又开始时刻担惊受怕,楚焕东是什么人她知道,狠起來是无所顾忌的。 苏晏迟看出了她的寝室难安,不住的安慰她,“小可,事情是我惹下的,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出面跟别人解释,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傻瓜,我不是怕自己受连累,如果真出了事情,我只要不出门就行了,我也不是名人,我是怕连累了苏家,我是怕……怕周先生会……”这样的绯闻闹出來,谁的名声越大,对谁造成的影响越深刻,相对來讲,这件事情真的还影响不到汪掌珠。 “沒事的,出了事,苏家这边我顶着,他……他说他不在乎的!”苏晏迟心事重重的笑笑。 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汪掌珠越來越害怕,她知道楚焕东不是说着玩的,他这个人做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就在还有一天就到期限的时候,苏家出了一件无法预见的惨事,让汪掌珠的担心嘎然而止! 第二十二章 这是他的儿子 在这个周末,苏宏在北方有个要好的朋友要过六十岁的生日,再加上他们家里在那边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苏宏和程美娟就打算回b市一趟,吃过早饭,两人就坐上车子去了飞机场。 苏晏迟和汪掌珠带着妞妞在客厅里玩,电话铃响起时,两人都沒太在意,兀自逗弄着妞妞,享受着上午明媚的阳光。 佣人去接电话了,随后就慌张的大喊起來,“少爷,少奶奶,不好了,老爷和太太的车子出事了!” 汪掌珠的脑袋‘轰’的一声,看着佣人的嘴还在一张一阖,腿软绵绵的,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 完了,一定是楚焕东出手了! 苏晏迟也是脸色白,但比她镇定许多,在一边连声叫着她,“小可,小可,你先别慌,爸妈现在被送到医院去了,咱们马上去医院。” 汪掌珠点点头,本能伸手拉住苏晏迟。 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沒有说话,直到车子进了医院大门,下车时苏晏迟趔趄了一下,几乎被绊倒,汪掌珠在后面急忙的扶了他一把。 医院走廊上永远充斥着行色匆忙的护士和家属,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们一路小跑的來到抢救室的外面,门恰好从里面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脸色灰败的问道:“谁是车祸病人的家属,进去看一眼吧!” 汪掌珠的目光越过医生,看到后面的病床,苏宏和程美娟的身体上全都是血,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抖,泪眼朦胧中,看见苏晏迟慢慢的向他的父母走近…… 苏宏和程美娟死了,死于车祸。 汪掌珠站在冰冷阴寒的停尸房里,看着公公婆婆苍白的脸,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沒有人知道此时她有多么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沒有來到苏家,是不是就不会把楚焕东惹上门?如果自己可以放下尊严,做了楚焕东情人,是不是他们就可以活下來! 汪掌珠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外面走去,苏晏迟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完全沒注意到她的举动。 她直接要司机把车子开去汪家大宅,一路走來,满眼都是熟悉的景色,碧树依旧,繁华似锦,这里,是她多少次梦里依稀回到过的地方。 守在别墅门口的保安还是从前的人,不客气的将他们的车子截下,当看见从车上走下來的汪掌珠,不禁满目惊恐,连着向后面退了两步,骇然的喊着:“大……大小姐!” “把门打开!”汪掌珠目光空洞,气势逼人,保安被她吓得浑身抖,但还是听话的依言行事。 汪掌珠跌跌撞撞的跑进院子里,凄然的喊着:“楚焕东,你给我出來!楚焕东……” “你是谁?”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小小胖胖的身影从旁边的树丛里钻出來。 汪掌珠一愣,收住脚步,看见一个眼睛晶亮的小男孩,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是要找我爸爸吗?”男孩的口唇极其清晰,面目很是好看,虎头虎脑的,“我刚才听见你喊楚焕东,楚焕东是我爸爸!”小男孩很骄傲的扬起头。 “多多,你跑哪去了?”一个带着几分紧张的熟悉声音传來,紧接着,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林雨柔出现在汪掌珠面前。 林雨柔看见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汪掌珠,明显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就镇定下來,笑容可掬的说道:“哟,掌珠來了,真是稀客啊!”低头揉着儿子的小脑袋,“儿子,快点叫姑姑啊!” “姑姑?”小男孩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姑姑,就是爸爸的妹妹啊!”林雨柔的解释很是别有用心,讥诮的笑着。 男孩了然,大声稚气的叫着:“姑姑!” 汪掌珠站在那里,好像一下子忘了自己來这里的初衷,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站在那里良久,最后才轻轻的问出:“这是,这是他的儿子?” “是啊,我和他的儿子。”林雨柔站在阳光下嫣然而笑,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原來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她无法忽略此刻面对的是谁。 汪掌珠早就知道楚焕东有了儿子,可是听说是一回事,看见则是另一回事,看着这个小男孩,她不禁想到了妞妞,想到了从此后,自己的女儿将要生活在风雨飘摇的生活里! “楚焕东呢?”汪掌珠双腿软,声音干涩。 “焕东出去了,多多要吃芝士饼,我说要佣人去买,这个孩子被他爸爸惯的沒样,非得让焕东亲自去买,焕东也是能惯孩子,这不,巴巴的真就自己开车出去买了!”林雨柔说着话,甜甜的笑着。 好一个妻贤子乐,共享天伦啊! 汪掌珠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瓜,被楚焕东戏耍了这么多回,竟然还如此的天真。 在这些天里,不住的纠结在他要和她重归于好的提议里?还自己给自己找脸,要以挽 救苏家为名,跟苏晏迟离婚重回楚焕东的怀抱呢?还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女人都喜欢认死理,纠缠于一点小事恩怨不放,为什么就不能多体谅男人的苦衷? 现在看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面对如此圆满的一家人,她还想跟他回头,回头干什么,自取其辱? 林雨柔穿着舒适,领着她的儿子,惬意的站在曾经属于她的乐园里,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那眼里有笃定的幸福,也有满满的安心。 自己真是傻透了!原來,自己又被他给玩了,心头那股疼痛又窜了上來。 汪掌珠转身就往外走,神色恍惚,越走越快,直到坐上了苏家的车子,她才猛然想起这次來找楚焕东的目的,但她再也沒有一点儿能面对他的心气了。 有些事情很残酷,但是不得不接受,在舅舅的帮助下,苏晏迟开始着手办理父母的丧事,汪掌珠暂时放下了对楚焕东叫骂的情绪,不得不全心的投入到冗杂的细节安排中。 因为苏晏迟的父母是北方人,在这里将尸体火化后,骨灰盒还要送回北方的,苏晏迟和舅舅先飞回了北方一趟,联系墓地的事情。 家里这边的事情不得不交给汪掌珠,所以关于灵车、鲜花、挽联、骨灰盒的尺寸,样式,已经宾客名单等等,都需要汪掌珠亲自來操持。 一个个细节的落实,安排,恐怕与让她去研究原子弹一个难度,因为从小到大,这些事情她从來都沒有参与过,根本是什么都不懂。 楚焕东走进苏家大门,就看见站在一片忙碌之中的汪掌珠,一袭黑色的衣裤,益显得她整个人纤细柔弱,她眼中红红的都是血丝,凌乱的丝被风吹的微微浮动,看起來是那样的无依无靠。 他的眼中一热,心里疼,如果不是自己狠心,她今天还是千娇万宠,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公主,怎么会站在这兵荒马乱的之中,体会着跟她全无关系的伤悲与忙碌。 直到楚焕东走到身边,汪掌珠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來,她望着他,当即柳眉倒立,“你來干什么?” “不欢迎我?”楚焕东态度还算从容,语气恳切的说着:“掌珠,相信我,这件事情跟我沒有关系的。” 楚焕东今天下午听说苏家夫妻出了车祸,双双身亡,他当时就暗叫糟糕,之前自己刚刚对汪掌珠放过狠话,这个固执幼稚的小丫头,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把这个罪名扣在自己身上。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忙就赶來了苏家,他的脾气 向來乖张,很少这样肯向别人解释什么,但是心中某个一直存在着的执念,使得他必须低头。 汪掌珠有些疲惫,却不妨碍她对楚焕东脾气,“你的那些废话我不想听,请你马上离开这里,现在我不想跟你吵!” 楚焕东今天的脾气很好,对着汪掌珠宽容的笑笑,“苏晏迟回b市了吧,你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会累坏的,你可以把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殡仪公司……” “我们家的事情要你來多嘴!你给我出去!”汪掌珠难以克制自己的暴躁,虽然她很明白,自己将难以言说的悲伤疲惫情绪泄在楚焕东身上,有可能是沒有什么道理的,因为她也沒掌握确凿的证据,说这场车祸就是楚焕所为,但是若她再找不到这样一个出口,她会崩溃的。 楚焕东也不恼她,只是对着汪掌珠温柔的笑着,他反倒希望汪掌珠能对着自己一下脾气,因为他能看出來,她深深的黑眸里有异样的情绪波动得厉害,却又被强行压抑克制着住,他真怕她这样会出了什么事情。 汪掌珠见楚焕东这样不痛不痒的,更恼了,小脸涨的都有些红了,伸手推了楚焕一把,“你给我走啊,听见了沒有,我家不欢迎你!” “掌珠,有沒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你的?”楚焕东不敢跟她争,顺着她的力气退了一步。 “你马上从我眼前消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汪掌珠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好像马上就要哭出來,“楚焕东,你爱装糊涂就继续装吧,我暂时拿你沒办法,但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做过的这些事情,把你欠我的,连本带利都一一讨回來!” 第二十三章 老色鬼 掌珠。楚焕东试探地叫着她的名字,就像观察着受惊小兔的反应一样温和,“我都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认,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掌珠,我一直都后悔从前伤了你,我......我以后会补偿你的,真的,我会…… “你闭嘴!你走,你快走!”汪掌珠突然情绪爆,抬手对着楚焕东狠狠的打了下去,“都是你这个坏人,害得我这样,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楚焕东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汪掌珠打着,骂着,如果不是身边來往的人都对他们投來好奇的注目,如果不是怕影响了汪掌珠苏家少奶奶的形象,他真想伸手就把她抱进怀里。 苏宏和程美娟的离开,对于苏家來讲是个致命的打击,苏晏迟在做生意方面毫无经验,即使这些日子学习了一些东西,也不足以应付这么大一间公司的。 苏家的公司此时在这个城市还未立稳脚跟,而苏宏为了将生意的重心顺利南迁,几乎将家里全部的资金都投入到新公司里,而且还有很多银行贷款,此时苏晏迟面对的境况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倾家荡产。 又是处理父母的丧事,又要打理公司,几天下來,苏晏迟真的是形容憔悴,疲惫至极,即使是这样,他每天晚上回到家,还要坚持着忙上半夜。 父母的离开,让苏晏迟一夜之间长大了,他知道了身上的责任,再苦再累,他也不想父亲辛苦一生打拼下來的江山毁在自己手里。 这天吃过饭后,他直接去了书房,汪掌珠坐在沙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见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苏晏迟还沒有出來,她轻轻的推开小书房的门,见苏晏迟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睡着了。 汪掌珠看着苏晏迟轮廓秀气的脸,睡着了,眉头依然紧皱着,这个孩子气的男人,刚刚丧失双亲,又要面对重重危机,她对他,有股对着自己孩子般的心疼。 此时,汪掌珠多么希望自己是商业奇女子,或者聪明绝顶,这样就可以帮帮在诡异多变的商海里苦苦挣扎的丈夫。 她轻轻抚摸着苏晏迟的头,心中暗下决定,无论自己是不是懂生意上的事情,她明天都要跟苏晏迟一起去公司,不会她可以学,但绝对不能逃避,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要支撑着他,不能让他倒下去了。 关于公婆的死亡,交通事故处理大队已经给出了结论,苏宏夫妻的车祸属于意外。 汪掌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相 信,公公婆婆的死可能是意外,但她也不排除有人蓄意的谋杀,至于这个人是谁,可能是楚焕东,也可能是别人。 如果公婆的车祸真是蓄意的,那从苏晏迟和周晚衡在一起被抓,到公婆的这场车祸,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这个人除开伤害他们,还会伤害更多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家庭,甚至她的孩子。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汪掌珠骤然醒悟,她不能永远把自己缩在一个躯壳里,生活在别人的保护里,面对蓄意的可怕阴谋,她必须化身成为勇敢的战士,要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一切,自己心爱的人!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把妞妞交给保姆,自己穿上一身套裙,将长簪起,化了个淡淡的妆,拿着手包就站在了苏晏迟的身边。 她原本以为苏晏迟会问她要干什么去,或者干脆不让她去公司,谁知道苏晏迟带着感激的微笑,给了汪掌珠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可,你真好,我现在真的希望有人在旁边陪陪我,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我就好。” 汪掌珠第一次以总裁行政助理的身份出现在苏氏公司,她的内心充满惶恐,脸上强作镇定,心却跳的如同擂鼓,看着成排的经理,部长,骨干,精英走过來跟她握手,她几乎有一种掉头逃离的冲动。 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她,汪掌珠抬起头,正对上苏晏迟乌黑的眸子,他对她轻轻的笑笑,汪掌珠的心霎那间奇异地安定下來。 公司的情况比汪掌珠想象的还要坏,财经报纸上那大段的惊人文字,看了都让人心力交瘁,外界恶意的揣测,给苏氏造成了还坏的影响,银行已经过來催了很多次贷款的事情。 两个对生意都憷的人,为了彼此心安,苏晏迟把汪掌珠的办公桌安排到自己总裁办公桌的旁边。 无论汪掌珠怎么的信心百倍,但这个领域她真的是搞不懂,喝光了两杯咖啡,看着电脑里的表格和数字,还是晕晕乎乎,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基金交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汪掌珠奋图强了一小天,在晚上要下班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的时候已经在苏晏迟的怀抱里,他正试图把她抱到床上去,汪掌珠看着他那孩子气的眼眸充满疲惫,看着落地窗外苍茫的夜色,忽然伸手紧紧的搂住苏晏迟的脖子,“阿迟!”鼻子一酸,已经落下泪來。 苏晏迟顺势把头埋在汪掌珠的颈窝里,有些哽咽的呢喃:“小可,如果当初我沒有救下你,如果我沒有娶你为妻,今天我该怎么办? ” 汪掌珠知道周晚衡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段时间在经济人的强迫下,出国避风头了,苏晏迟的身边,现在只有自己。 她爱惜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阿迟,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决不会让爸爸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就这么毁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渗进她颈间的衣服里,汪掌珠摸着苏晏迟的头,泪水更加汹涌的流出來。 在公司工作了两天,汪掌珠彻底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商业白痴,可是她从小是个执拗的孩子,偏有股不服输的劲。正在她对着电脑冥思苦想的时候,秘书的电话打了进來,“夫人,银行信贷部的李主任,说在公司附近的鸿记餐厅等总裁过去谈话。” 汪掌珠知道这又是一个來催款的,苏晏迟到外面工地上看进度,一时半会回不來,即便回來了,这个难題他也解决不了。汪掌珠稳了稳心神,强作从容的说:“你让李主任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跟他谈。” 鸿记餐厅是会员制的,格调别致,环境清幽,简洁曲线造型的桌椅,精美剔透的顶灯,暖色射灯下摆着各式雕像。 银行信贷部的李主任坐在大厅的茶桌边等汪掌珠,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脑满肠肥的样子,看见汪掌珠时,不大的眼睛骤然放光。 “李主任,你好。”汪掌珠客气有力的对他伸出手。 “你好。”李主任抓住汪掌珠的手摇了摇,另一只手还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汪掌珠深深吸口气,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个人,于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坐下,“李主任,我们公司的贷款……” “小苏太太,贷款的事情好商量的。”李经理一手摸索着下巴,眼睛牢牢的盯着汪掌珠,“按理说,你们公司的贷款并未到期,只是我们银行上面的人听了一些关于你们公司的负面传闻,所以让我过來询问一下,至于具体怎么办吗……” 李经理意味深长的笑着,汪掌珠强压了厌恶之意,眨着大眼睛,态度的诚恳的说:“李经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白白让你在中间为难的,改天,我会跟我家先生一同请你吃饭,或者到你府上拜会你!” “那……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一起到里面吃点饭,我们边吃边谈。”李经理的一只手,就要按倒汪掌珠放在桌子上的手。 汪掌珠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然而有双大手比她的度更快,牢牢扣住了李经理的手腕。 李经理疼的痛呼出声,侧头望向投在自己身上的那大片森冷阴影,只见让他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的楚焕东竟然站着他面前,深寒的目光盯着他的那只手,如果在琢磨用什么方式要它消失一样。 “楚……楚先生?”李经理如见妖魔般,心惊胆战的看着楚焕东,“我……我……” “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蛋!”楚焕东如同不经意般甩开钳制他的手,李经理肥大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汪掌珠看着李经理疼的呲牙咧嘴的狼狈样子,心中叫苦不迭,对着楚焕东横眉立目,“你干什么啊?” “沒干什么,只是看着他不顺眼。”楚焕东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却锐利地直刺过去,吓得李经理连庝都忘了叫,爬起來就往外跑。 “莫名其妙!”汪掌珠气恼的瞪了楚焕东一眼,拿起桌上的包就要走人。 “你还來脾气了!”楚焕东一把将她拽住,用力之大,拽得她一个踉跄,她深邃的眼睛在她身上打着转,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穿成这个样子?跟这个老色鬼在这里干什么?” “神经病啊?”汪掌珠气的呼呼喘着气,“楚焕东,我还沒等去找你呢,你到自己找上门來了,好,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谈谈,你说,你这么为难我要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 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按照汪掌珠最初的想法,关于公公婆婆的死,无论是不是与楚焕东有关,她都要找他闹一闹的,因为他是最大嫌疑人。 可是自从她來了公司上班,现公司现在最大的债权人就是楚焕东,苏家公司接了楚焕东的生意,跟他签订了合同,接了他的定金,现在眼看着推广的成果要泡汤,甚至连楼盘开业的日期都要被他们所拖延,一旦楚焕东追究起來,这个后果是无法预料的。 在公婆意外去世这件事情上,汪掌珠虽然有些憋气,但谁有钱谁是上帝,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前有钱有势的爸爸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沒人敢惹,钱,有时候真的让人志短。 楚焕东的怒气明显比汪掌珠更盛,他一手仍然擒着她的胳膊,恨恨的道:“你说,你跟刚才那个老色鬼在这里干什么?” “你先放手!”汪掌珠用力一挣,楚焕东借着巧劲,把她推坐到椅子里。 “汪掌珠,你的本事充其量能做个前台抄抄写写的小文员,却要在这里充大个?你哪里知道商界的花巧?你哪里知道这些男人的龌龊心思?你跑到这里跟这个老死鬼谈什么?你脑子摔坏了么?还有那个苏晏迟,他是跟什么的?是怎么照顾你的?让你一个女人跑出來丢人现眼!”楚焕东觉得自己气得都要吐血。 汪掌珠被楚焕东狠话也是气得半死,她一缕额头的碎,尽量的维持着自己的素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永远是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我是小文员,我是充大个?我是丢人现眼,但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是我爸啊,凭什么管我!”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是我爸啊’,如同触到了两人的死穴,空气徒然的安静下來。 楚焕东在汪掌珠身边坐下來,深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汪掌珠,她的头被高高挽起,光裸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出仿佛象牙色一般柔和的光泽,她的脸庞还是极其年轻稚嫩的,大眼睛里还是清澈澈无瑕的,身上却偏偏有着一股与她的年龄极不相衬的忧郁沧桑之气。 原來少女特有的天真娇弱如今全被看似成熟的外表所取代,就像一只蚕艰难地从蚕蜕中脱生,稚气柔嫩的外壳被蜕下后,经历了外界的特定的磨砺和历练,形成了眼前的状态。 他的小丫头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的她在自己身边,总是像个小孩子,任性又娇气,看着自己时,嘴角会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露出迷人的梨涡,她会楼上楼下肆意的奔跑 ,放声的大笑;她在人前总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万人羡慕仰视…… 现在的她呢,故作成熟的化着妆,穿着一身整齐的职业套服,毫无经验的混迹在鱼龙混杂的社交场,屈尊低就的去讨好那些世俗丑陋的男子…… 千言万语都堵在他的喉咙里,他的小丫头啊,怎么可以为了生活如此的作践自己,抛头露面,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呢! 楚焕东忍着心中的痛楚,语气温和的说:“掌珠,你考虑一下,回到我身边吧,苏家公司的危机,我可以帮他解决!” “哼!”汪掌珠冷嗤,“我知道你是小型上帝,可惜,我不用你拯救,我现在活的很好。” “你现在这个样子算活的好!”莫名的怒火在楚焕东心头乱撞,“你对经济、生意上的事情全然不懂,却要像小学生一样,每天加班加点的在公司里从头学起;你要对着那些客户小心翼翼的赔笑脸;为了他家的这个破公司,你竟然让一令人作呕的老色鬼占……” “要你管我!”汪掌珠恼羞成怒的变了脸,断然的打断楚焕东的话,“那不是他家的公司,那是我们家的公司,苏氏现在是我的,面临一切困难都与我有关。我告诉你,无论我是不是这块料,我都不能坐看我公公打下來的天下就这么毁了,我不是怕变穷,我只是不能让那个躲在后面害我们的人阴谋得逞,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丈夫!我的家庭!” 楚焕东如同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倏地一下好像覆上了一层阴冷的薄霜,他抬手指点着汪掌珠,声音都有些颤,“好,你还真是个好样的!有胆有识啊!你的丈夫!你的家庭!哈哈哈!” “当然了!”汪掌珠还在用力点头,她故意看着楚焕东笑着:“也许我在你眼里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幼稚可笑的,但我只是个小女人,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不在乎跟什么人谈判,我不在乎自降身份,即使面对的是洪水猛兽。楚焕东,别给我扣什么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我现在在乎的只有我的丈夫,我的家庭,无论对面是谁,如果想要破坏我的家庭,伤害我的丈夫,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楚焕东彻底的震怒了,这个小丫头,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往他心头插刀子啊,她是真的不在乎他心疼了! 他清俊的脸上慢慢开始出现傲然之色,对着汪掌珠眯起眼睛,“汪掌珠,你的夫妻情深让我很佩服,但你可知道,雷厉风行的初生牛犊,方向不对,效率又高,死得会更快!” 犀利精辟的话语正中汪掌珠的要害,但汪掌珠同时也知道该怎么伤害对手,她坦然的笑了一下,“怎么死我不在乎,最重要的是,死,我们夫妻也要死在一起。” 好像在配合着汪掌珠的话语,苏晏迟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來,高声叫着:“小可!”唇红齿白的面庞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柔情。 “阿迟!”汪掌珠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亲人,抓起桌上的手包就奔向苏晏迟,夫妻两个一见面,立刻來了个热烈的拥抱。 汪掌珠这样的言语、行为,刺激的楚焕东眉梢都突突直跳,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迸出來,片刻,又被他迅的压抑下去,他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恐怕沒有人比他更理解并且融会贯通这两个成语的精髓了,他只要轻轻一个翻腕,轻易的就可以让汪掌珠和苏晏迟同甘共苦的赴黄泉。 私人包厢里音乐环绕,张小鹏有些困惑的看着一言不的楚焕东,其实他这个人从來都读不懂楚焕东心思,而自从汪掌珠这次回來后,楚焕东的心思就似乎变得更加高深莫测起來。 陷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单人沙里的楚焕东,冷漠的脸庞看起來略显疲惫,两条长腿随意地伸着,屋内暧昧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在立体感官极其的脸上落下浓淡相宜的阴影,犹如古希腊时代最完美的雕塑。 丁凌跃拿着一杯酒,漫不经心地摇晃着,低低的提醒道:“焕东,那边的事情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们……我们最好尽快的收网,因为楼市前期运作已经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会耽误开盘的。” 直到将酒瓶里的酒喝进去大半,楚焕东才抬起头,轻吐口气,“再等等吧,苏家的底子很厚,即便是破产那天,以资抵债,也够我们的了。” 丁凌跃好像早就预料到楚焕东的反应,只是笑了笑。 这么多年以來,楚焕东无疑是一个精明且成功的商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唱好属于他的那一出,他的世界永远只有利益,永远只有利用,永远只有目标,永远只有算计,永远清醒过人、满腹城府、处变不惊。 只不过,这次死而复生的汪掌珠回來后,楚焕东的狠绝手段似乎有所收敛了。 “焕东,你这么手下留情,某些人可能未必领情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精明过人的丁凌跃,已经隐隐看出,楚焕东和汪掌珠那段前情已经彻底的成了过去,楚焕东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当断不断,必受其 害的。 楚焕东低低地“嗯”了声,其间连眉头都沒动一下,过來半晌,也只是淡淡地说:“不用她领情的,到最后,我自然有办法制她。” “嘿嘿。”张小鹏在旁边一个沒忍住,笑了出声。 楚焕东有些羞恼的抬头冷扫他一眼,张小鹏急忙起身,“哥,我出去一下,看看弟兄们在干什么。” 张小鹏逃跑似的离开包房,在心中还在忍不住的叹气,东哥这样心如钢铁的人,终究是逃不过他命中注定的一劫,明明是在为汪掌珠设身处地的考虑,可是死都不肯从自己嘴里表达出來。 丁凌跃暗笑张小鹏莽撞,抬头看向楚焕东时,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冷峻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经历了这次老色鬼事件,汪掌珠在楚焕东冷嘲热讽的打击之下,总算多少了解了些人心的险恶和商场的欺诈诡异,她知道了,只有匹夫之勇和一腔热忱是不行的。 她在一边努力学习商业皮毛的时候,一边虚心的向公关部和营销部的人请教社交方式,这天快要中午的时候,她见苏晏迟沒有饭局,就亲自跑下楼,到对面的餐馆去给他要外卖,她想和苏晏迟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吃顿午饭。 正午的大街,人潮汹涌,汪掌珠躲避着行人,正要穿越马路,突然听见身后有个疑惑的声音叫起,“掌珠!汪掌珠!” 第二十五章 晚来的大姨妈 汪掌珠听见身后的呼唤,下意识的回头,只见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穿着入时,黑遮面的漂亮女郎浑身抖的站在那里,“掌珠,真的是你!!!”那个女郎忽然丢下手里的大包,奔着汪掌珠就扑了过來,可是她忽略了脚下的那双高跟鞋,脚下一葳,让她几乎栽了个跟斗。 “澄薇!”汪掌珠激动的急忙跑了过去,把时尚女郎一把抱住。 “掌珠,掌珠,真的是你!”葛澄薇摘下眼镜,定定的看了汪掌珠三秒,然后抬手对着她连打带捶,“你个坏丫头,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说罢,搂着汪掌珠站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放声大哭。 汪掌珠也抱紧紧的着葛澄薇,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葛澄薇拉着汪掌珠进到路边的一家咖啡馆,看着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因为以为是生死相隔,她有一种恍如前世的感觉。 汪掌珠把自己的大致情况告诉了葛澄薇,满面惭愧:“澄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你也知道,从前我是多想离开那个家,所以,所以这次借着溺水消失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原本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这次回來,我的情况依然是一团糟,所以……澄薇,对不起,害的你为我担心了。” 葛澄薇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依然有些幽怨的看着汪掌珠。 “澄薇,别跟我生气了!”汪掌珠伸出胳膊,握住葛澄薇放在桌上的手。 “掌珠,你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这件事情不告诉我,我不怪你。可是……可是鸣子呢?你把他也忘了吗?你还活着的消息,怎么连他也不告诉?你知道……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鸣子他……你的死……”葛澄薇的嗓子里仿佛被眼泪浸透了,到后來,泣不成声。 “鸣子怎么样了?”汪掌珠的心蓦然一紧,她紧紧的握住葛澄薇的手,焦急的问道:“澄薇,你快点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他吗?你还在乎他吗?如果你关心,如果你在意,你就不应该明明还活着,却让他误以为你死了,让他整个人变得心如死灰,让他颓废消沉,让他远走异国!”泪水涟涟的葛澄薇,悲愤的如同一个为许一鸣讨公道的正义女神。 “澄薇!”汪掌珠满含热泪的大眼睛,恳切的看着葛澄薇,“你先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葛澄薇气哼哼的一抹眼泪,“他就是该你的!欠你 的!”随后吐出一口气,“其实,你沒死就好,这样,他就可以活过來。告诉你吧,鸣子沒伤,也沒残,只是心死了,他在知道你溺水身亡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回來,然后如同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你,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后來是医生强行给他打了镇定针。” 汪掌珠死死咬着嘴唇,眼泪还是伧然涌了出來。 “鸣子在知道你真的溺水身亡后,就走了,从那次走后,这些年,他再也沒有回到过这个城市,同学们都说他在大学过的也不好,消沉,颓废。我去b市旅游,还去看过他,他连见都沒有见我。后來,他干脆转到国外去读书了,只是,再也不踏进这个城市半步。”葛澄薇风华绝代的表情里带着深深的失落和哀伤。 汪掌珠默默的流着眼泪。 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想过许一鸣,相反的,她想过他无数次,她曾经跟他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她每次都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打扰他。 许一鸣和肖琳琳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在汪掌珠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她想过许一鸣会为他的死而难过,但她更相信,他终究会将他忘记的,他的生活多姿多彩,他的身边美人相伴,她,终究只是他少年时的玩伴,生命中的过客。 汪掌珠沒想到自己的死,会给许一鸣带來这么大的改变,她微张着口望着葛澄薇,后悔不已,“澄薇,我……我沒想到他会为了我变成这样。” 葛澄薇惨然而笑,“你当然想不到了,因为你从來都沒有正视过他的感情,你从來都沒有想用心去了解他,他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好朋友而已。” 汪掌珠被葛澄薇说的汗颜无比,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子,沉默不语。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说什么都是多嘴,感情的世界里,从來都是愿打愿挨的。”葛澄薇恢复了她的豪爽本色,拍拍汪掌珠的手背,“我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给他,你不反对吧!” “啊!”汪掌珠愣了愣。 “你还啊什么啊,难道你希望他一辈子都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啊!” “当然不是。”汪掌珠有些无措的看着葛澄薇,“你……你现在就要给他打电话啊?”今天和葛澄薇的重逢太过突然,心神激荡的她还沒做好马上跟许一鸣通电话的准备。 “现在打不了电话。”葛澄薇面露失落之色,“我沒那么大的魅力,这个臭小子,现在跟谁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样,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沒有,等我慢慢的 联系到他,再告诉你。” “好的。”汪掌珠的心一松,如同是近乡情怯,她现在还真的不太敢马上面对许一鸣,即使是打电话,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掌珠,你……你真的结婚了!”葛澄薇从初见汪掌珠的震惊和激动中清醒过來,才开始慢慢回味汪掌珠最初对自己的叙述。 “是,我结婚了。”汪掌珠郑重的点头。 “你的夫家就是前些天生惨事的苏氏公司?”葛澄薇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是的。” 清醒过來的葛澄薇,智商迅恢复正常水平,她打量一下汪掌珠的穿着和妆容,继续谨慎而斟酌每个字眼,“掌珠,你现在开始到公司帮忙了?” “对。”汪掌珠很认真的回答:“公司在这边开业不久,我家公公又这样突然的走了,事情千头万绪,我丈夫一个人很是操劳,所以,我就來公司帮帮他。” “你……你懂公司的业务吗?”葛澄薇对汪掌珠的能力深表怀疑。 “不懂,但我正在努力学习。”汪掌珠抓抓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葛澄薇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掌珠,你回來的事情你哥哥知道吗?” “知道了。”汪掌珠平静的笑笑,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对决较量,她现在再提起楚焕东,已经很平静从容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哥哥帮忙,你哥哥现在在这个城市,是绝对的no.1,绝对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提自己认识楚焕东……”葛澄薇看着汪掌珠渐渐阴下來的脸,闭上了嘴。 “澄薇,现在我和我哥哥的关系不是很好,你也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现在又结婚了,有了嫂子,我和林雨柔从前的关系又极其恶劣,所以,我沒法去求他们,更沒法顶着他的名头去招摇撞骗。”汪掌珠对着葛澄薇半说着谎,虽然她们曾经是好的无话不谈朋友,但自己和楚焕东的恩怨情仇,她还是不想跟任何人详说。 “我知道了。”葛澄薇善解人意的打断汪掌珠的话,“掌珠,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虽然不是商人,但还是听说些苏氏企业现在的状况,你们现在不缺资金,缺少的是在银行里的信用,缺少的是來自各个商家的支持,你别着急,我这些年认识些朋友,我让他们主动找你们公司谈生意,给你们公司带來些健康的积极的影响,这样银行就不会把你们看成危险客户了!” “澄薇,谢谢 你。”汪掌珠眼圈又是一红,自己这个人有点沒心沒肺,回來这么久了,都沒想找葛澄薇出來聚聚,都沒在乎她是否为自己担心,葛澄薇呢,一见自己就拔刀相助,她这个好朋友,还真是差劲到家了。 “谢什么啊?我倒是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葛澄薇一笑起來,还是跟过去一样明媚耀眼。 在葛澄薇的鼎力相助下,汪掌珠开始大范围的接触一些年轻的富二代,官二代,他们这些人手里有无数的人脉,金钱,听说汪掌珠是苏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都很给面子的交给苏氏企业一两单生意,苏氏企业也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重新有了生机,银行也不再借机难了。 汪掌珠只要沒有应酬,每天还是照常來公司上班,她坐在电脑旁,对比着纸上和电脑上的数字,余光看见苏晏迟从手边书架上抽出一支文件夹低头翻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迅的换了另一本,这样反复了几次,她确定他是有心事,而且级烦燥。 她看着屏幕上的文档,漫不经心的警告,“你如果烦就出去打个电话,别在这里影响我的情绪。” 苏晏迟看了她一眼,起來调了杯咖啡,小声说了句:“他给我打电话了,说这几天回來。” “喔。”汪掌珠随便答应着,“你给我也來杯咖啡,我怎么也犯困了!”她也不知自己是受了苏晏迟的影响,还是生理上的倦怠期來临……想到生理期,她忽的坐直身体。 这些天只顾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她的大姨妈好像已经晚來了好些天了! 第二十六章 血脉相连 汪掌珠是个三岁孩子的妈妈,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她假装有事,跟苏晏迟打了招呼,从总裁室里出來,开着车子绕了大半个城区,找了一家相对僻静的药店买了许多小药,最后假装随意的带了两片试纸。 买了试纸,她就直接回了家,一个下午,经过两次化验,皆是阳性。 汪掌珠独自坐在卧室里,夕阳的光洒在她的身上,不期而至的孩子让她手脚凉,摸着平坦的小腹,她纠结的想死。 自己到底算个什么女人啊?一个已婚女人,被别的男人那个了,那个就那个吧,竟然还有了他的孩子! 当初怀妞妞的时候,也是个意外,虽然当时年龄幼小,但想着从今后自己将一个人在这茫茫人海中求生活,有个属于自己的,属于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的孩子,也不算件坏事,至少人生不会再孤单。 但是现在,她还能留下这个孩子吗?她跟苏晏迟从來沒有一丝一毫的亲密接触,自己总不能说这个孩子是通过光合作用得來的吧! 那如果她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晚饭的时候,苏晏迟回到了家,难得的他们夫妻都在家里吃晚饭,餐桌上都是美食佳肴,汪掌珠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妞妞连着跟她说了几句话,她都只是敷衍的恩啊两声。 苏晏迟知道汪掌珠对妞妞从來都是不缺耐心的,此刻见她这样,不免抬头多看了她两眼,体贴的剔下一块排骨排放到她的盘子里,“來,你前两天不还念叨着想吃李阿姨做的红烧排骨吗!” 汪掌珠看着那亮晶晶,油腻腻的排骨胃里一阵泛酸水,不由的干呕了两声,苏晏迟急忙关切的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连声问询:“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沒事,就是今天中午吃的不对劲,有些反胃了。”汪掌珠笑笑,她想,苏晏迟也不是傻子,自己这个状态早晚是被他现的,如此侮辱人的行为,她该怎么跟苏晏迟解释,自己是该悄悄的把一切消灭在萌芽状态?还是该主动跟苏晏迟提出离婚? 第二天上班,汪掌珠想趁着下午的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中午的时候,苏晏迟犹犹豫豫的跟她说出他的意图,她想与其看着他在身边坐立不安的抓耳挠腮,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愿,反正现在老爷子也不在了,也不用她在一边做帮衬了。 汪掌珠放走了苏晏迟,才看见他桌上的时间安排表,晚上的时候,有个重要的商业酒会需要他出席的。 一个下午过去了,酒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苏晏迟那边还是沒有什么动静,汪掌珠知道这个人一见周晚衡,什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汪掌珠这两天有些懒,打电话要家里的佣人给她送一套礼物來,自己走进休息里面的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化了个晚妆,收拾一下,自己去出席这个商业酒会。 盛大的商业酒会,照旧的衣香鬓影,楚楚绅风,汪掌珠在参加了几次这样的聚会后,跟很多人都已经混得脸熟了,再加上她最近结识的一些新朋友,各个都是喜欢在派对上大出风头的主,这次酒会,她一进大厅,就看见了两个风流倜傥的熟人。 汪掌珠走上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着两人说着话,他们都是富家子,又是葛澄薇的好朋友,对汪掌珠甚是照顾,介绍她又认识了几个很有身份的富商政要。 楚焕东是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來的,因为这样的酒会通常是请不动他这尊大佛的,他越是这样低调神秘,越是被人重视,他的到來,引起宴会场内一阵热潮。 汪掌珠端着酒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人群中央的楚焕东和林雨柔夫妇,看着他们被众人簇拥着,奉承着,看着他们高高在上慵懒的笑着,她伸手摸了摸小腹。 想起林雨柔领着孩子站着自己面前的样子,她的眼眶忽然酸涩无比,自己的孩子,凭什么一个、两个都不受待见,见不得光,而那个女人却可以站在他的身旁,接受着万人景仰,连带着孩子都耀武扬威! 看着周围的人都聚拢在楚焕东夫妻身边,汪掌珠无聊的走到一边的冷餐台,想要找点东西吃,可是一看见餐台上摆着的各色拼盘,她忽然一阵恶心,胃里有东西直往上泛,又苦又涩。 汪掌珠急忙快步走进旁边的洗手间,搜肠刮肚的吐了半晌,好一会儿,才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手扶着胸口站起身,她对着镜子,想要鼓励自己微笑一下,可身子却一直未停的抖,对着镜子,她终于怔怔的掉下眼泪來。 过來好一会儿,汪掌珠才把头重新整理好,又补了一下妆,她得坚强,她现在是苏氏公司的董事长夫人。 从卫生间出來,汪掌珠连着喝了两杯酒,借着酒精的支撑,转身笑对众人,得体大方的和人攀谈着,应酬着。 楚焕东这个人沒什么业余爱好,他不嫖不赌,不爱热闹,从前的他所有时间都用在算计筹谋上,现在的他,空闲的时候就看外文的金融杂志当消遣。 这些天來,他无数的对苏宏夫妻的车祸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跟官方给出的结果一致,完全是场意外的车祸。楚焕东恨透了这场意外的车祸,因为之前自己情绪失控时曾对汪掌珠放过狠话,现在的自己彻底的成了汪掌珠心中的罪魁祸。 楚焕东无限苦恼,这些日子汪掌珠跟葛澄薇碰上了头,在葛澄薇的帮助下,她不但沒有退出商场,反而更加活跃起來,只是处处躲着自己。 今天楚焕东本來是在书房看杂志,闲着无事给跟着汪掌珠的保镖打了个电话,知道汪掌珠來了这个酒会,他想都不想的就开始换衣服,招呼林雨柔跟自己一起出席这个酒会。 身边的张小鹏等人都被楚焕东的心血來潮弄的莫名其妙,但沒人敢打听内幕,因为最近老大的情绪可是不大好。能跟在楚焕东身边的自然沒有傻子,在汪掌珠回來后这段时期,大家都聪明的选择闭上嘴巴,连半分打探的好奇都不敢流露出來。 楚焕东看着人群中來去自如的汪掌珠,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撒娇耍赖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少女情态收了起來,沒有了大家闺秀的矜贵娇柔,她披上铠甲,变成了一个神态平和,有毅力有能力的女强人。 是什么能让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子迅成长? 除了伤害,就是捍卫家庭和爱人的心! 楚焕东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今天的酒不好,又涩又苦! 他从來都是知道的,汪掌珠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世界上无论哪个男子,能够荣幸得到她的爱,都是幸福至极的,只是他,把她给他的爱弄丢了! 汪掌珠第一次体会到,假装笑脸,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这个一个晚上,她反胃,她头晕,到后來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郎情妾意的低头私语,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出了酒店的大门,她慢慢的顺着台阶往下走,可是终究是有些头晕虚弱,走到最后两个台阶时,居然一步踏空,整个人向前面跌去,她只觉得膝盖处一阵巨痛,低头看时,擦破了一大块皮,丝丝的鲜血渗了出來。 她再也不复刚刚在宴会大厅的韧性十足,抹了一把脸,触手都是冰冷的泪水。 “小姐,你沒事吧!”身后有人叫她,她迷蒙的回头,见是酒店的保安,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在保安的搀扶下站了起來。 汪掌珠不能在保安面前哭啊,她擦了一下眼睛,踉跄的走到停车场,她原本想到车上再大哭一场,却看见苏晏迟一脸歉意的等在 她的车子旁边。 苏晏迟看见汪掌珠满身狼藉的样子,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小可,你怎么了啊?” “沒事,就是有些头晕。”汪掌珠身上沒有力气,声音虚弱不堪:“先上车吧,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苏晏迟把她抱进车里,见汪掌珠脸色惨白,急忙扶着她靠在椅背上,连连的道歉:“小可,对不起,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汪掌珠晃晃头,觉得头晕的更加厉害,她看着眼前苏晏迟的脸都是摇晃的,于是用手比划着:“咱们回家吧!” 这个晚上汪掌珠睡得很沉,连梦都沒做一个,早晨醒來时,她觉得肚子丝丝的疼痛,去了趟卫生间,看见下面有些流血了,她当时就哭了。 无论这个孩子她是不是想要,她都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它,那是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生下來,他会像妞妞一样甜甜的叫自己妈妈! 苏晏迟起來后,汪掌珠对他说自己不舒服,今天就不去公司了,苏晏迟以为她这段时间太累了,坚持要陪她去医院,汪掌珠当然死活不肯了,后來,苏晏迟嘱咐了她一堆的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家。 汪掌珠见苏晏迟走了,洗漱一番,坚持着吃了些东西,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第二十七章 性取向 汪掌珠拿着一叠各异的收据和检查单,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微风浮动,她盯着b片上只有深深浅浅颜色的扇形图案,看不出所以然。 她用手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每个可疑的小黑点,喃喃自语:“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离开我,明明早晨还有不舒服,怎么一到这里,什么症状都沒有了,你是不是也想留下來陪我,陪妞妞………” 她这样自言自语,在旁人看來有点神经质的样子,坐了好一会儿,汪掌珠轻轻的叹了口气,收起检查单子,往自己的车位走去。 医生说了,胎囊太小,即使想要做手术也要再等几天,汪掌珠笑了一下,也许老天也在给她再考虑几天的机会。 她坐进车子打开了空调,凉风拂去额头上的细汗,手机及时的响了起來,按键接听,苏晏迟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來,“小可,你在哪里?我刚刚打电话回家,佣人说你出去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澄薇约我出來喝茶。”汪掌珠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苏晏迟又叮嘱了她两句,挂了电话。 一个电话结束,又一个电话打进來,是秦然,汪掌珠愣了愣。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秦然,标准的富二代,葛澄薇的一个狂热爱慕者。 汪掌珠此时最想回家睡一觉,但还是接起了秦然的电话,因为他最近关照了苏氏两单生意。 秦然约汪掌珠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他们约见的咖啡厅处于繁华地段,大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楚天集团门前的广场,咖啡厅里面装饰奢华,绝对跟秦然高调的性格相符。 秦然身形挺拔,长的的不算英俊,但由金钱堆砌出來的气势和气质还是有的,汪掌珠來时,他已经等在这里。 落坐后,汪掌珠一直把视线锁在饮品单的图片上,琢磨着:秦然和自己半生不熟的,他今天抛开葛澄薇,单独约自己出來所为何事啊? 还好,秦然不是个磨叽的人,直奔主題:“汪小姐,我找你出來,是想让你帮我追澄薇!” 汪掌珠心里一松,笑着抬起头,“大少爷,你的手段已经够高端了,花样百出的,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啊?” 秦然艰难的一笑,“我家和澄薇家里也算世交,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了解她,她这个人,看着挺随和,其实能入得了她心的人不多。很多年前我就知道她对你好,是那种真心真意的好 ,就拿她帮你离家出走那次,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情,她爸爸差带点沒揍她。” “啊!”汪掌珠愣愣的抬起头,这中间的细节葛澄薇还真沒跟她学。 “其实我知道,你对澄薇这个好朋友不算太上心,她也知道,可是她就是对你好。”秦然有些不忿的实话实说。 汪掌珠汗颜,挠挠头,“我知道,我以后会对她多用心的,但是,我的存在,好像影响不到你吧,澄薇的那个取向很健康的。” 秦然被汪掌珠逗乐了,他喝了口咖啡,随后有些困惑的看着汪掌珠,“我也觉得她的那方面是正常的,可是她的情绪却因为你起伏很大。四年前,在你离开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疯了似的的四处寻找你,还去了几次b市,最后一次从b市回來,她就像死了心似的,落落寡欢,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把自己关在家里。 后來她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徒步行走,开始痴迷的跟着驴友,到很危险的地方闯荡,即使偶尔回到这个城市,也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高兴时就我们冷嘲热讽,不高兴了一个人躲个地方抽烟喝酒,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吸大麻……” 汪掌珠愕然的看着秦然,葛澄薇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乐观逍遥的样子,她怎么也沒想到,葛澄薇会这么糟蹋自己,她想不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四年里,她会这么度过! “这次你回來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变的跟从前一样,生机勃勃,激情洋溢的,她为了你们家的生意奔忙,比忙乎自己家的事情还有劲头,把我们这些朋友召集到一起,连哄带吓的一定要帮你,而且每天进进出出都是眉开眼笑的哼着小曲,你说,让我怎么想你们的关系!” 汪掌珠头疼的揉着眉心,不会吧,自己有苏晏迟一个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添个葛澄薇? 其实呢,如果澄薇是这种情况也不坏啊,苏晏迟就跟了周晚衡,自己就跟澄薇过一辈子! 看着汪掌珠嘴角慢慢露出的微笑,有人不干了! 秦然轻咳一声,见沒什么效果,又用力顿了一下咖啡杯,“汪小姐,我可告诉你,我爸爸和葛叔叔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两家是要联姻的,澄薇,澄薇她是我的!” 汪掌珠看着秦然一副看家狗似的模样,咯咯笑着,“放心吧,沒人跟你抢,我保证,我的取向很正常,我和澄薇永远都会是好朋友。” 秦然认真的思索一下,然后半信半疑的看着汪掌珠,“汪小姐,我姑且相信 你,如果你能善心,跟澄薇透露一下你和你先生是要白头偕老的,我会更感激你。” 汪掌珠被他的样子逗的大笑起來,秦然看來是真的爱惨了葛澄薇,当局者,彻底的迷! 楚焕东开会回來,坐在车子的后座,无意识的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正看见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的汪掌珠,她正看着对面的男子,欢快的笑着,脸颊上两个梨涡清晰可见。 他叫司机把车停下,有些懊恼的看了看汪掌珠对面的男子,再看看开心大笑的汪掌珠。 自己可真是傻,昨晚看着她脸色苍白的离开,担心的一个晚上沒睡觉,正想等一下向保镖打听一下她的情况,结果呢,她却和别的男人在这里谈笑风生! 让你贱,楚焕东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你总以为沒有人比自己更爱她,沒有人能使她安然自在的生活,沒有人能给她幸福快乐! 你总想着还给她公主般高贵无忧的生活,你总想让她再不用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可是人家需要你的情意吗?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和秦然有说有笑,如同受着凌迟般的痛苦,他忽然失去了耐性和善心,拿起电话打给丁凌跃,“不用再等了,你现在就去跟苏晏迟谈。” 汪掌珠和秦然分开后,想要打电话约葛澄薇出來谈谈,但想到这些事情毕竟关系到葛澄薇的隐私,既然她选择不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她想自己回家也是无事可做,胡思乱想,不如去公司。 一路上汪掌珠也沒停了琢磨,难道真的是自己令葛澄薇的性情大变?可是据自己对葛澄薇的了解,她不像是有那方面倾向的人啊! 汪掌珠來到公司,一出电梯,正看着苏晏迟从总裁室往外送丁凌跃,路过她身边时,丁凌跃面带微笑,很客气的跟她打过招呼,就下楼去了。 她隐隐的觉得事情不妙,丁凌跃虽然在楚焕东手下办事,但他现在在这个城市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什么事情还值得他亲自來公司一趟。 “是不是楚天集团难了?”一进总裁室,汪掌珠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苏晏迟。 “沒有,丁先生只是过來谈点事情。”苏晏迟安慰着汪掌珠,说完还笑笑。 可惜,苏晏迟经常跟周晚衡在一起,却沒学到他的好演技,他是个不会掩饰心迹的人,汪掌珠一看他僵硬的笑容,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焦急的追道:“你 别瞒我了,谈事情也不至于丁凌跃亲自上门。” “小可,公司的事情你先别管了,你看你的脸色,盖上一张白床单,我都哭得过了,去吧,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苏晏迟心疼的揉揉汪掌珠的头。 “阿迟,别瞒我了,你这样不肯说,我会更担心。” 汪掌珠的一脸倦色让苏晏迟于心不忍,他叹口气道:“小可,好多事情,不是咱们努力就可以成事的,公司即使不行了,咱们家剩下的钱还是可以保证咱们平凡度日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汪掌珠不许他岔开话題。 苏晏迟沉默了一下,“丁凌跃今天來说,他们董事长对咱们的推广计划很不满意,耽误了他们的楼盘宣传,要对咱们的公司提出上诉呢!” 汪掌珠心知肚明,楚天集团这个项目的赔偿不足以让他们公司破产,但是带來的后续影响会很坏,楚焕东是这个城市金融界的风向标,多少人在看着他的脸色讨生活,一旦楚天集团把他们公司列入黑名单,以后还谁敢跟他们公司谈生意。 “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办法好想吗?”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如同自言自语的问话。 苏晏迟孩子气的一拍手,“有啊,我可以带着你和妞妞周游世界,回來后,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男耕女织的生活。” 汪掌珠苦涩的笑笑。 “悠蓝的天空,青青的院落,红墙白瓦,葡萄藤下一架秋千,妞妞穿着花裙子在下面嬉戏,我们坐在一边的圆桌旁喝茶,小可,我们费劲心机的挣扎,到最后,想创造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种生活。” 汪掌珠不得不承认苏晏迟说的话很具有诱惑力,可是苏宏费尽心机打下的这片江山,难道就这样拱手送给楚焕东,她不甘心! 她要去找楚焕东谈谈,汪掌珠不自觉的伸手摸向小腹…… 第二十八章 你还玉洁冰清吗 苏晏迟似乎看出了汪掌珠的打算,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小可,你如果还喜欢他,去见他,我不管,但我绝对不容许你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去求他,公司垮了,咱们过普通的日子也就是了,犯不上在他面前低头。” 汪掌珠不想让苏晏迟担心,他虽然比自己大几岁,她却总觉得他像个不成熟的孩子,“放心吧,我不会去求他,我再去看看合同文本,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不行找澄薇她们,让他们帮帮忙,这毕竟是爸爸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咱们总不能轻言放弃吧!” “好,我也找找熟人,看能不能帮上忙。”苏晏迟的兴致好像突然的高昂起來,汪掌珠不用想,也知道他要找的熟人是谁。 汪掌珠把电话打给葛澄薇,闲聊了很长时间,并沒有提生意上的事情。她对葛澄薇是心存歉意的,因为一直都是葛澄薇在帮助她,关心她,再好的朋友,她也不能无偿的透支人家对你的好。 尤其是今天跟秦然聊过天后,汪掌珠更不能再求葛澄薇了,如果自己开口,葛澄薇一定会鼎力帮助,可是她不能害她啊,她们的对手是谁啊,楚焕东! 楚焕东的强悍,在这个城市无人能与他抗衡,她何苦拖着葛澄薇和自己一起鸡蛋撞石头。 汪掌珠放下聊的有些热的电话,看见一边的苏晏迟还握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说着什么,她想了一下,拿着包走出总裁室,跟门口的秘书留了言,然后进电梯,下楼。 四年后,汪掌珠再次站到楚天集团的大门前,不能说是感慨万千,也是心潮起伏的。 门口的保安,前台的接待小姐都换了新人,沒人再认识她这位曾经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她要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到前台登记。 汪掌珠是有楚焕东的电话号码的,她也相信,自己给楚焕东打个电话,他总是要见她的,但,现在她要跟他谈的是公事,她不想把自己列到跟他关系暧昧的女人队伍里。 前台小姐一听她要见楚焕东,而且沒有预约,立即客气的微笑拒绝:“小姐,对不起,我们董事长很忙,沒有预约,是见不到他的。” 汪掌珠想了一下问:“请问,你们的董事长总秘还是温晓吗?” 前台小姐怔了怔,对着汪掌珠露出几分另眼相看的神色,每天來这里变着法想见董事长的美女不少,但熟悉公司高层的人并不多。 要知道楚焕东为人严苛,能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必然是精兵强将,其中就包括温晓 ,温晓虽然名为董事长总秘,实质的权力是很大的。 前台小姐给温晓打了内线,很不幸,温晓不在公司。 万般无奈之下,汪掌珠只有坐在大堂的沙上等机会,坐在沙上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想要见楚焕东一面,也要势必登天。 大堂内人來人往,汪掌珠本就身体倦怠,此时更觉得心烦意乱,等了一阵,正在考虑是不是离开时,电梯门一开,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林雨柔走了出來。 身材高挑的林雨柔容颜如玉,一头乌在脑后挽了个髻,墨绿色的真丝套裙,眉宇间神采飞扬,走在人群中间,气势宛若女王。 汪掌珠看着林雨柔呆了一呆,还沒等她反应过來,林雨柔的目光流转,已经看见了她,她大约也是沒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汪掌珠,也愣了一下,但两秒后,已经神色如常的向汪掌珠走來。 “苏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在等谁啊?”林雨柔站在汪掌珠面前,笑语晏晏,公关出身的林雨柔,这份与人打交道的纯熟自在,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 汪掌珠不能表现的太沒教养,她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站了起來,稍带点嘲弄的笑笑:“楚太太,我在这里等楚先生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林雨柔微笑,凑近了一些,低语道,“你还用我引荐吗,只要你一个电话,别说在这里见,就是海边别墅也是去得。” 汪掌珠听了林雨柔的话微微启唇,愣了几秒钟明白过來,整张脸都感觉火热火热的,太过强烈的羞耻让她狼狈得无以复加,看着林雨柔眼中明显的快意和轻视,她强忍身体的不适感,略扬起下巴,“楚太太也不用不忿,这叫风水轮流转,当年你抢了我的,现在我再夺回來,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林雨柔眯了一下眼睛,用眼光上下打量着汪掌珠,“那苏夫人今天唱的是哪一个出啊,怎么坐在这里傻等啊?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不会不知道他此刻不在公司吧?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看來,也不过如此啊?” “呵呵,你沒听说过好事多磨吗?”汪掌珠笑颜如花,“无论我们吵也好,唱戏也好,终究是有人肯花时间陪我的。” 林雨柔挺直了腰,咬了咬牙,“汪掌珠,我现在是楚焕东名正言顺的夫人,你不要太放肆!” 向來华贵大气的林雨柔,今天失态了,如果不是忌惮楚焕东,她早想出一百种办法让汪掌珠消失了。 豪 门怨侣有无数种,貌合神离的,水火不容的,同床异梦的,而她的这种无疑是最苦的,沒有交流,沒有争吵,沒有同床,他们中间永远隔着一个汪掌珠,是她使劲浑身解数也越不了的。 让林雨柔恨的还不止这些,让她最恨的是楚焕东对汪掌珠多年如一日的忠贞和真爱。 男人的忠贞如同真爱,早就稀有罕见,可偏偏这个楚焕东是个奇才,血气方刚的年纪活的就像个和尚,她原本以为这些年他工作太累,在那方面是沒什么需求的,可是知道他连连和汪掌珠去了海边别墅后,她才知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极其正常对于某些人甚至是常旺盛的欲.望,只是对她沒兴趣罢了! 一个男人对自己甘做调剂,趋之若鹜的身体都沒兴趣,这不就是最大的侮辱吗? 事到如今,林雨柔也算是家财万贯,可以选择离开的,只不过她无法抵抗自己的那点贪念,她舍不得放开这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切,她舍不得熠熠生辉的楚焕东夫人头衔,她最舍不得的是楚焕东,那是她多年的爱恋,哪怕他对她置之不理,哪怕那只是一点虚妄的温暖,她也舍不得放手。 汪掌珠低头苦笑,她放肆了?她放肆了吗?是谁不肯放过她,苦苦相逼的把她逼到绝境! “你要我怎么样啊,楚太太,难道你想让我劝楚焕东跟你好好过日子,我沒那么伟大!”汪掌珠仰头恶毒的笑着:“我就是要这么若即若离的缠着他,勾引他!让他丢不开,忘不了!呵呵,我巴不得你们过的不好呢,我巴不得你们互相折磨,日日忍受煎熬呢,你们一起下到十八层地狱才好!” “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林雨柔被气得几乎抖,还要再说什么,她身边的人小声提醒:“夫人,楚董回來了!” 声音虽轻,汪掌珠也听见了,她和林雨柔同时回头看向门口,只见楚焕东刚走下车,也许是因为最近盛夏來临,天气炙热,他剃了极凉爽的寸头,难得的沒有穿黑衣,一件雪白的短袖衬衫,米色长裤,看着随意又潇洒。 他在众保镖的簇拥下,步履轻快的走了进來,看见大厅里僵持着两个女子,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无比。 汪掌珠和林雨柔都有些心虚,楚焕东这个人心思阴沉,谁也保不准他会袒护谁。 楚焕东脸色不变的走过來,站在二人的中间,探究的看着她们。 林雨柔习惯于在楚焕东的目光下屈服,她先对着楚焕东笑起來,“老公,你回來了,累不累?” 楚焕东沒搭理她的笑容,冷着脸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林雨柔不说话了,笑容高深的看着汪掌珠,她出现在这里正常,汪掌珠出现在这里不正常。 汪掌珠深吸口气:“我们在谈心,你的太太非常健谈。” 楚焕东眉头微皱,“雨柔,你先忙去吧!” 林雨柔变了脸,咬着牙,小声的说:“焕东,你不要再把她当成冰清玉洁的小姑娘了,她现在的心肠……” “还不走!”楚焕东语气警告,这些天的耳听眼见,让他充分认识到汪掌珠不再玉洁冰清的事实,但是他还是不想从林雨柔的嘴里听出诬蔑汪掌珠的话,其实林雨柔是想跟他说汪掌珠心肠恶毒。 林雨柔瞪了汪掌珠一眼,含恨离去。 楚焕东对汪掌珠跟那些男人的不清不楚耿耿于怀,望着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神有些轻蔑,“你干什么來了?” 汪掌珠本來是想仗着肚子的小东西,來跟楚焕东谈判的,可是之前林雨柔的羞辱,此刻楚焕东的淡漠,让她沒有勇气再张嘴,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沒什么事情,只是走到这里,有些感触,所以进來坐坐。” 看着矮自己一头,仰着脸说谎的小丫头,楚焕东暗暗郁闷,对于说谎这一套她运用得还不娴熟,以至于神情有些局促,眼神有些闪躲,他看着都替她难受。 “真是这样吗?还是因为你老公受了委屈,你跑來跟我讨说法啊!你是不是就靠着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四处寻找靠山帮助你老公啊!”楚焕东说的很刻薄,从來都是这样,他可以轻易地就击溃了汪掌珠的伪装,看着她张口结舌的样子,他有了一丝恶毒的快感。 汪掌珠被他激的气血奔腾,只感觉到下面一阵热流涌出...... 第二十九章 中看不中用 汪掌珠感觉到了下体的丝丝热流,仿佛一种了然,她忽然对着楚焕东笑了,笑容很甜,梨涡醉人,然而眼里却是浓浓的心伤,“是的,我就是妄图借着咱们曾经有的一点儿旧情,來让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家一码。”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楚焕东的心中,压得他面色一变,汪掌珠啊,你真是够狠,你把善良情意都给了别人,把冷血刀子都给了我! 嫉恨如疯狗般撕咬着楚焕东,让他忽然生出一股狠意,只想立刻毁了这个女人,毁了眼前的这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可以吧!同归于尽可以吧! 楚焕东挥挥手,将身边的人都打掉,然后俯下身,在汪掌珠耳边笑着轻言,“我可以放过你们家,放过躲在你身后的那个男人,但你要再陪我睡一次,你要侍候的我舒服了,也许我还能反赠给你老公一笔钱,谁让他把你**的太好了!嗯,也不对,也许我应该把这笔钱分成若干份,因为你的经验也许是从若干个男人那里开累积得來的!” 汪掌珠想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才跑到这里任他们夫妻轮番羞辱,她索性也往楚焕东身边凑了凑,轻声又暧昧地细语,“这可真是个问題了,即使楚大总裁不嫌我脏,我还嫌弃楚总你技术不够好,花样不够多呢,说真的,我到后來才知道,你根本让我感不任何的快乐和兴奋,你啊,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住嘴。”楚焕东倏然站直了身体,胸口剧烈地起伏。 终于,汪掌珠从楚焕东不断收缩的瞳孔里看出羞恼,这让她总算有了几分得偿所愿的快感。 “汪掌珠,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恬不知耻!”楚焕东厉声呵斥。 “呵呵,这样你就接受不了了,告诉你,这才是暴露出來的百分之一啊!”汪掌珠边说边往外走,看着楚焕东表情,她真怕他下一秒他会扑过來将她撕个粉碎。 出了楚天集团,汪掌珠都沒敢开自己的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她不怕死,但妞妞不能沒有妈妈。 坐进出租车里,刚刚斗志昂扬的她像只斗败了的鸡,闭着眼睛缩在后座,脸色苍白到剔透,似乎脆弱得一触就碎。 汪掌珠回到家里,直接进了卫生间,下面果然又见红了,她惨笑了一下,自己真是幼稚,还想拿这个孩子做砝码,人家早就把你看成了人尽可夫的货,说这个孩子是他的,恐怕要被人笑掉牙! 她打开花洒默默的洗着澡,其实这样也好,何故再生下个父不详的孩子! 楚焕东的总裁办公室。 透过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繁华的街景,人类智慧堪称无极限,堆砌起來的海拔高度,让人站在这里有种把世界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楚焕东大多的时候都是繁忙无比的,他管理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的聪明通透,让他成功的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拥有了强大的权利和无边的行动力,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可以悠然,位置坐的越高,风险同时也就越大。 这个世界,一件事情生的背后往往是复杂而具有多面性的,想要摆平黑白两道的诡异多变,需要付出惊人的思量和心机。 楚焕东的生活里充斥着太多的机密,他这个人又异常的谨慎,身边能让他相信的人几乎沒有,所以大多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攸关生意上的机密资料,除了他本人,始终只有丁凌跃这样的心腹才能经手,即便林雨柔坐到了副总裁的位置,仍接触不到可以动摇楚天集团生死的业务数据。 楚焕东早知这林雨柔心机重,这次汪掌珠回來后,他一直防备着林雨柔,却忽略了张倩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结果,闹出了别墅捉奸那一出。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背着他搞小动作,楚焕东会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让她人间蒸,可是他并沒有对张倩做什么,因为得亏了张倩这么一闹,不然他还不知道汪掌珠和周晚衡有这么一腿。 楚焕东对汪掌珠和周晚衡在一起这件事,还真的是有些在意了,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就如鲠在喉。汪掌珠溺水后嫁给苏晏迟沒有错,可是她以已婚妇人的身份跟周晚衡在一起,就是人品的问題了。 后來他又见她跟秦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更不痛快了。 秦然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花花公子,仗着家里有些钱,追逐着自己的感官刺激,寻找一些解脱的快乐,一想到汪掌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楚焕东就觉得喘不过气來。 楚焕东是个感情上有洁癖的人,他虽然身处花花世界,却并不在万丈红尘中,绝对的洁身自律,他可以理解别人嬉戏人间的心理,但坚绝不接受汪掌珠四处找人寻欢,她是他心中纯洁无邪的小公主,他为了宁愿守身如玉,实在无法相信,无法容忍,汪掌珠是个轻浮浅薄的人。 所以,昨天在大堂里,他才会对她说出那么狠毒的话來,想想她惨白着脸离开的样子,他一阵心悸,猛晃了一下头,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总裁室的门上传來的两声礼貌的敲门声,敲门似乎只是在打招呼,随着敲门声的落下,房门被推开。 楚焕东沒有抬头,知道走进來的一定是丁凌跃。 丁凌跃隔着桌子站在楚焕东对面,半晌沒有说话。 楚焕东抬起头,脸上沒任何的波动,疑惑的看着丁凌跃有些带笑的脸,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丁凌跃憋着笑,想着后面的谈话内容会给楚焕东带來的震动,他仔细斟酌了半天,挑选了最温和的语言向楚焕东报告,“周晚衡回來了。” 楚焕东眼神倏的变得锋利异常,怒视着丁凌跃,仿佛他是在说笑话取乐他一般。 丁凌跃想楚焕东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补充着说道:“他一回來就去见的人是苏晏迟。” 楚焕东双目炯炯的看着丁凌跃,略一沉吟,拿起眼前的资料夹随意的翻了两页。 “我调查的结果,苏晏迟在跟汪小姐结婚不久,就去了国外读书,在三年前,他认识了去他们学校拍外景的周晚衡,他们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一起,而且关系非同一般的好。苏晏迟这次之所以回国,完全是碍于苏家老爷子的压力和管束,不然他还会呆在国外,在国外,他和周晚衡更方便來往,而且他们的关系,在国外都不算事。” “那苏晏迟现在跟掌珠的关系……”楚焕东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來。 “汪小姐应该已经是知道苏晏迟和周晚衡的关系,她的态度并不是反对,上次张倩小姐搞出的那件事情,汪小姐好像就是在替苏晏迟做掩护,如此一來,她和苏晏迟的夫妻关系,就很值得推敲了。”丁凌跃精明的笑着。 楚焕东欣喜异常,不仅因为汪掌珠沒有跟周晚衡在一起,更是因为她还是自己心中本性纯真的小姑娘,并不是不甘寂寞的红杏出墙女。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汪掌珠一面,想问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苏晏迟和周晚衡的事情?想问她为什么要委曲求全的度日?想问她为什么不肯回到自己的身边,想跟她解释,想向她认错…… 楚焕东抓起电话打给汪掌珠,结果对方关机了。他又拿起电话打给跟着汪掌珠的保镖,保镖告诉他,汪掌珠去了医院。 他给汪掌珠派保镖的初衷,是不想上次张倩那样的闹剧再生,更不想苏宏那样的惨事生在汪掌珠的身上,他要保镖每天跟着汪掌珠,只是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并沒有吩咐保镖事无巨细的窥视着汪掌珠,所以,保镖 也沒说上來汪掌珠到医院干什么。 楚焕东担心不已,汪掌珠这段日子一直在苏氏公司帮忙,明显的在透支身体,再加上昨天楼下争执时,她惨白的小脸…… 他狠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怎么就那么狠心,明知道她最近已经心力憔悴了,还跟她较什么劲啊! 楚焕东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吩咐保镖马上去查汪掌珠到医院干什么去了。 汪掌珠早晨起來又对苏晏迟说了谎,心不在焉的苏晏迟也沒多问,嘱咐她两句就去公司了。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连早饭都沒吃,就一个去了医院,到妇产科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她这种情况是先兆流产,如果想要留下孩子,必须马上住院保胎,如果想不要,必须马上接受手术,不然会引起感染。 医生给她的考虑时间不多,汪掌珠一个人站在医院的窗子前,看着外面七月天气的草长莺飞,欣欣向荣。 汪掌珠不是个狠心的人,如果她够狠,一开始就会决定把孩子做掉,而不是犹豫迟疑。 孩子如果留下來,需要保胎! 她现在是苏晏迟的妻子,有什么理由为了楚焕东的孩子抛开公司里千头万绪的事情在家里保胎?楚焕东带着自己的妻子人前风光无限,夫妻轮流羞辱她,她在这里装什么情种,暗地里忍气吞声的为他保胎,生孩子? 汪掌珠清楚,自己的考虑只是在拖延时间,她内心早就有了决定,这个孩子,留不得。 汪掌珠踱进了妇科候诊区,开始等待手术。 第三十章 残忍到底 妇科的候诊区人不少,在汪掌珠的前面还排着几个人,她早上出來沒吃东西,本來就有些血糖偏低,此刻坐在这里感觉阵阵眩晕。 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有人陪伴的,一个女人靠在她身边的男人怀里,低低的哭泣着,娇嗔着。汪掌珠也是第一次做人工流产,心里也是很紧张的,她自然不能给苏晏迟打电话,她想要不要打电话给葛澄薇,让她來陪陪自己,后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的梦总要自己圆。 护士在叫着她的名字,汪掌珠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的姿势很尴尬,汪掌珠紧闭双眼不敢看医生,医生轻拍她有些僵硬的大腿,“放松点儿,别紧张。” 冰冷的器械探入体内时,她的身体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医生给她注射了点麻醉剂,针尖的刺痛让她想哭,之后,身体的痛觉开始消失,只是能感觉到医生麻利专业的操作。 汪掌珠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隐约听见门口有个男人的声音吵吵嚷嚷,在医生和护士的斥责中,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这样的人流手术,在妇科來讲再简单不过,基本上半个小时就能搞定,汪掌珠出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室外面的临时病床休息,疼痛让她弓起身体,望着对面雪白墙壁,她忽然想到了妈妈,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看见自己这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汪掌珠沒有哭太久,因为下一个病人接着就要出來了,她必须给人家腾出地方來,她颤抖着双腿下了病床,旁边的护士有些同情的扫了一眼年纪看着不大,脸色血色的汪掌珠,“沒有人陪你一起來吗?” 她哽着嗓子回答:“沒有。” “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用了,谢谢。” 汪掌珠的心境凄惶、身体疲惫,她艰难的走进电梯,电梯里就她一个人,四壁映着她苍白的脸,随着电梯的一顿,她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终于出了电梯,她一步一步挪到停车场,正要打开自己的车门,听见旁边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本能地侧头去看,看到是她最最意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楚焕东只看了汪掌珠一眼,脸色就彻底的阴霾下來,他朝她一步步走近,胸膛都在微微起伏,汪掌珠有些意外的看向他,猛然迎上呼啸的掌风,打得她一个踉跄,跌靠在车子上,捂着脸,半晌缓不过來。 “汪掌珠,你好样的!”楚焕东慢慢地一字一句:“外面的人都说我狠,可是 这个世界上,谁他妈的也沒有你狠,你跟你那黑心的爸爸一个德行!” 楚焕东的狠话,比这记耳光更令汪掌珠难受。 楚焕东在來的路上,就听到了保镖的汇报,说汪掌珠來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是怀孕了。 他当时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隐约的感觉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在听见保镖说汪掌珠进了手术室要做掉孩子时,他确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如果是苏晏迟的孩子,她干什么一个人偷偷的跑來医院做手术。 他嘶吼着命令保镖进到手术里面,去阻止汪掌珠做手术,但等保镖费劲力气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医生告诉他,手术已经开始了,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了。 楚焕东下了车,远远看到汪掌珠那道虚弱的人影走过來,眼睛都红了,他在路上就知道她肚子里那个小的沒了,可还是被气的如同风魔,这么多年,第一次动手打了汪掌珠。 他从小太过孤独,身边沒有什么亲人,只因为哥哥曾经给予过他一点儿温情,他就舍生忘死,不计代价的为哥哥复仇。哥哥死后,沒有人再爱他,他也不知道去爱谁,汪掌珠以仇人女儿的身份给予了他最需要的温暖,所以他也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楚焕东是真的希望有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给他生的,能为他生孩子的,只有汪掌珠一人。如果自己最爱的小女人给自己生了孩子,那他的生命从此就不再孤单,他也不会再在乎汪掌珠是谁的女儿,她只是自己孩子的妈妈,永远和自己是一家人。 可是,纵然他富可敌国,名噪天下,此刻,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楚焕东忽然间想听一个解释,他伸出手,粗暴而毫无怜惜的卡住汪掌珠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狠,为什么就容不下他……” 说到这里,他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失去了什么,整个心脏都疼的抽.搐起來,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那是个孩子啊,那是个他和汪掌珠共同的、跟他无缘一面的孩子啊! 汪掌珠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却渐渐浮起微笑:“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怎么能给一个我看了都恶心的人生孩子!” 话语决绝如针,刺破他所有幸福! 楚焕东死死盯着她,手不由得再次举了起來,汪掌珠沒有躲避,反倒把脸一仰,毫不回避与他对视,她看到楚焕东眼中除了愤怒, 更多的好似哀凉。 汪掌珠惨白的小脸红红的指印触目惊心,楚焕东终究是沒得再下手,他好似筋疲力尽,连声音都带着一种嘶哑:“汪掌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呵呵,你不残忍吗?”汪掌珠忍着心中的、身体上的痛,倔强的昂着头,“我这么残忍也是跟你学的!楚焕东,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啊?你要这么为难我?你要领着你的妻子追着撵着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们轮番的羞辱我?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吗,我凭什么让你好过?孩子是我做下去的,可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啊?只因为你想要这孩子,我就必须生下他,呵呵,你想沒想过我的感受,想沒想过我的立场啊?我是苏家的媳妇,凭什么给你生孩子?残忍?我就是要让你尝尝残忍的滋味!” 楚焕东点点头,扣在她腕上的手滑落下來,他刚刚因愤怒而狰狞的脸慢慢的平静下來,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好,汪掌珠,那就让我们互相残忍,并且残忍到底吧!” 汪掌珠的心脉彻底被触痛,几乎就要站立不住,多亏楚焕东走了,她才挣扎的坐到车里,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开车回家了,无奈之下打电话给葛澄薇,让她來帮自己。 葛澄薇來的很快,看着汪掌珠面无血色气息奄奄的坐在车里,当时就吓哭了,“掌珠,你怎么了?别吓唬我,你怎么了?” “我沒事……就……就是有些贫血,头晕,澄薇,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汪掌珠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晕过去,她现在这副惨样,不想让任何知道原由,她被人羞辱过,她为此承受了沉重的后果,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你这样还回家干嘛?我带你进去看医生吧!”葛澄薇说着就要下车。 “别……澄薇,我刚看过医生,沒事,我得回家,孩子还在家呢。”汪掌珠此时万念俱灰,甚至是厌恶自己的,但家里的还有她的一个孩子,她不能扔下妞妞不管。 葛澄薇见汪掌珠固执的要死,不想让她多说话再浪费精力,抹了一把眼泪,开车送汪掌珠回家。 汪掌珠一回到家里,栽到床上就起不來了,葛澄薇吩咐着佣人给她熬了些补气养血的汤,又帮着汪掌珠换了睡衣,在为汪掌珠脱裤子时,她惊叫:“掌珠,你……你……” “沒是,我大姨妈來了,每次都这样。”汪掌珠虚弱的挥挥手。 葛澄薇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片刻后站了起來说:“你这样不行,我出去给你买药去,你好好躺着不 要起來。” 汪掌珠沒有出声,葛澄薇已经步履匆忙的走了,汪掌珠看着那关和的房门,眼泪再次流下來,沒想到经过了这么多事,遇见过这么多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守在自己身边的是这个人。 葛澄薇惦记着汪掌珠,回來的很快,手里提了个大袋子,里面是各自补血的口服液,还有妇科消炎药,汪掌珠在她的催促搀扶下,起來吃了点东西,又吃了些药,折腾完了她已经一身虚汗,又躺窝回了床上。 “澄薇,今天谢谢你。”汪掌珠喘息着说。 “跟我还说这些,你自己好好的爱惜自己,比什么都强,如果让鸣子知道你遭了这么大的罪……”葛澄薇说到这里,眼圈开始泛红。 “鸣子……”汪掌珠喃喃的重复着,这些年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把许一鸣忘了。 葛澄薇又呆了一会儿,见汪掌珠好像是困了,就嘱咐了她两句,起身告辞了。 汪掌珠见葛澄薇走了,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來,她慢慢的走进卫生间,当她从马桶上站起身时,只感觉下面一股热流如水般涌了出來,她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第三十一章 我愿意下地狱 丁凌跃看着楚焕东苍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的坐上车,他心里也颇为难受。 他沒想到楚焕东和汪掌珠会闹成这个样子,汪掌珠的行为虽然也气得他牙痒痒,但是他千想万想就是沒想到楚焕东会给汪掌珠一耳光,这些年,他太了解楚焕东暴虐成性的脾气了,但他脾气再大,再酸,也是对着别人,他只对除了汪掌珠以外的人动粗。 楚焕东坐进车里,整个人都垮了,觉得一种钝痛慢慢从四肢百骸漫延开來,眼泪好像要夺眶而出,他伸手遮住眼睛,还有兄弟坐在身边,他怎么能哭! 他知道,从今以后,有一些伤痛必将伴随他的人生,直到生命终止! 其实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和汪掌珠有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一定有着跟汪掌珠一样纯净的眼睛,可爱的笑容,脆生生的言语,可现在,汪掌珠掐灭了他心里最后一丝绮望! 车子离开了医院,丁凌跃偷偷暗示司机开车在街上随便逛一会儿,谁知道楚焕东突然沙哑的开口:“林雨柔现在在哪里?” 丁凌跃马上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回答楚焕东:“在大宅。” “回大宅。”楚焕东冷声吩咐。 丁凌跃暗自苦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知道楚焕东的脾气,生气时喜欢迁怒于人,家里的林雨柔一定要倒霉了,他想说两句公平的话,但此刻的楚焕东,恐怕是怒火攻心,油盐不进了。 楚焕东大多的时候都是心机深沉,不动声色的,但如果真怒起來,是绝对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 林雨柔看见突然回來的楚焕东感到很意外,对上楚焕东峰凌厉的眼神时,她不禁暗暗心惊,她情知自己违背了楚焕东的吩咐,,在不是节假日的时候把多多带回大宅,还有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姐姐。 如果不是因为多多吵着要见妈妈,她也不能趁着楚焕东在公司里忙着,要姐姐带多多回家來,林雨柔面上强作镇定的迎过來,说道:“咦,你怎么有空回來了?公司……公司不忙了吗?” 楚焕东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这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來就什么时候回來。” 林依柔也沒想到楚焕东会突然回來,多年前她因为偷放走了汪掌珠,被楚焕东撵出大宅,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跟楚焕东打照面,见到楚焕东那张冰冷愤怒的脸,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违规回到大宅惹到这魔头,吓得浑身瑟瑟抖。 小孩子不懂事,楚焕东虽然和多多 不亲,但多多却一直把楚焕东当成自己的爸爸,并且颇引以为傲,他有些怯怯的往楚焕东身边挪动一下小身体,软绵绵的叫了声:“爸爸!”孩子虽小,但最知道谁对他好,他也隐隐的感觉出楚焕东不太喜欢他,所以不敢颠颠的扑上前來。 这声‘爸爸’,如同一把刀子捅进了楚焕东心窝子,然后把它搅的稀烂,疼的他身体都微微抖动,他伸用扶住一旁的桌子,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刚刚仿佛被人凌迟了一遍。 林雨柔看出楚焕东神色不对,眼中有莫名的光芒隐现,她不敢相信楚焕东会因为多多的一句‘爸爸’而感动流泪,那眼神明明的别有深意,她惊恐的把多多揽进怀里,哀求的叫着:“焕东!” 楚焕东在林雨柔的呼唤中,清醒了一点儿,但恍惚的眼神还在多多的脸上迟钝地來回移动。 林依柔在旁边看着事情不妙,这几年多多一直由她带着,她跟多多的感情甚至比林雨柔跟多多还亲厚,她大着胆子走到楚焕东面前,僵硬的笑着:“焕东啊,今天孩子说想妈妈了,想你了,所以我才带他回來,如果你有什么气,就冲我,孩子小,别为难他!” 楚焕东猛抬头看向林依柔,目光中的寒意就像是凶狠阴毒的杀手要过來给她开膛破肚,“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跑到我面前当说客!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孩子在这里,我一巴掌打死你!” 林氏姐妹都是乍然一惊,林雨柔惊惶失措地推了姐姐一把,“姐,你先带多多回去吧,我和焕东谈谈。” 林依柔胆颤心惊的拉着多多的手,在楚焕东阴狠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林雨柔讪笑着看着楚焕东,喃喃的解释着:“多多这几天感冒了,孩子心娇,吵着要见我,我就让姐姐带他……” 楚焕东不再搭理她说什么,只是冷冷问道:“你昨天对掌珠做什么了?” 林雨柔这才仿佛了然,楚焕东这样怒气冲冲的回來,不是因为姐姐和多多回了大宅,而是因为汪掌珠! 自己怎么早就沒想到,像楚焕东这样冷心的人,怎么会因为姐姐和多多动气呢,他们在他的眼里,连因为他们生气都不配的。 林雨柔脸上的小心翼翼卑微胆怯慢慢的变成嘲讽悲愤,“哪里是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又不是沒看见,明明是她自己找门來跟我闹别扭的,我能怎么样啊?” 她自己找上门的又怎么样?她找上门了你就该跟她吵吗 ?你这个贱人,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给她提鞋都不配,你还敢辱骂她?楚焕东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來的嘲讽,眼神降到冰点,在佣人面前,不留情面地斥喝着林雨柔。 林雨柔漂亮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看周围的保镖和佣人,又羞恼又下不來台,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楚焕东,你太高看你的心肝宝贝了,你以为她比我好多少吗?她早就不是过去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了,她恶毒的诅咒咱们下十八层地狱呢!” “那又怎么样?我愿意被她诅咒,我愿意下地狱!”楚焕东如同蛮不讲理的小孩子。 楚焕东沒有原则的偏袒让林雨柔彻底的疯狂起來,她冷冷的笑着:“我再怎么下贱,也不会瞒着丈夫跟别的男人在外面约会!”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林雨柔的脸上,力道大的让她身体一晃跌倒在地,嘴角,鼻孔同时流出鲜血來。 林雨柔看着目露凶光的楚焕东,知道他此时已经魔怔,根本不会忌惮杀人犯法,她心里生起一股惧,意识趣的闭上嘴巴。 无论林雨柔怎么爱楚焕东,可是楚焕东屡次这么对待她,她不是不伤心,不是不屈辱,不是不愤怒的,此时,她不由暗暗誓,楚焕东,汪掌珠,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你们给我的羞辱加倍还给你们。 汪掌珠是被冻醒的,她疲惫的睁开眼睛,现自己整个人趴在冰冷的地砖上,身边有血水殷红,浓稠的腥味道散在空气里……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想起來生了什么事情,她肚子疼的几乎站不起身,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进眼睛里,又酸又涩。 汪掌珠沒有惊动佣人,自己挣扎着站起身,喘息着放了些热水洗了个澡,然后又打开冷水笼头,任其冲刷着地面的血污。 她从卫生间出來,换了件厚实的睡衣,钻进被窝里取暖,炎热的南方盛夏里,她却盖着冬天的被子,可是冰冷的身体就像怎么暖都暖和不过來一样。 汪掌珠生过孩子,明白自己刚刚这样情况是会做病的,她想了想,按铃要佣人给她送了一碗红糖姜汤水來,她现在的身体是妞妞的,她要爱惜它,不能作践它。 这些年生的事情太多,她知道自己内里的情绪损耗很大,已经透支了很大的能量,如果身体再跨了,她的寿命就不会长了,其实能活多久她不太在乎,但是仍下妞妞怎么办,她自己就是个沒妈的孩子,太知道沒妈孩子的苦了。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趟在沙上和衣而睡的苏晏迟,苏晏迟大概睡的不算舒服,听见汪掌珠轻微的翻身声,就醒了过來。 晨光中,他年轻的脸上满是憔悴,有些惭愧有些不安的说着:“小可,你病了怎么沒告诉我?我昨天晚上有个应酬,半夜才回來,佣人说你病了,是澄薇送你回來的,我进到房间时你已经睡了,就沒打扰你。” 汪掌珠伸出手,有些疼惜的摸摸苏晏迟的脸,“我沒事,只是有些血糖偏低,到是你,应该多注意身体,我这几天暂时不能去公司了,你要自己多加小心。” 虽然苏晏迟是她的丈夫,但是无论生什么事情,汪掌珠从來沒有一丝一毫责备他或者埋怨他的意思,她本來就是个宽容的人,因为对苏晏迟沒有爱,又受过她的恩惠,所以对他总是怀着一颗爱惜宽容的心。 苏晏迟是真心的想留下來陪汪掌珠一天,他的性格本就喜欢安宁平和,并不喜欢商界的那些明争暗斗,但现在事已至此,他就是心存千百个不愿意,也是要到公司去的。 他让佣人把早餐给他们端上來,夫妻两个皆是满怀心事强颜欢笑的吃完这顿饭。 苏晏迟走后,汪掌珠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她费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那张陌生又亲切的脸,声音哽咽的问道:“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三十二章 难为你还记得我 汪掌珠睡眼惺忪,迷糊懵懂看着眼前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直到听见一声叹息,哀伤且绵长。 多么熟悉的叹息啊?是她因为她失血过多导致了幻听吗?还是因为无数次的想念产生了幻觉? 她使劲的再眨眨眼睛,终于看清楚那张在她梦里出现无数回的脸,还有眼睛里带着忧心,货真价实的泪光,她呢喃着再次开口,“鸣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倏然,有温热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脸颊,一个带着恨意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掌珠啊,真难为你还记得我啊!” 汪掌珠的心一时间翻江倒海,附和着心里所以的委屈悲伤就要喷涌而出,她多想扑进这个人的怀里大哭一场,然后,她还是沒有哭,她倔强的对许一鸣笑着,佯装调皮,“我知道错了,下次再死的时候一定记得通知你!”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许一鸣的大手微一滑,掐住了汪掌珠细嫩的脖颈,可随后,他又马上松开了手,因为汪掌珠消瘦的脸颊下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了,有种他不愿意承认的酸涩泛上心间。 这份疼痛感郁勾起了许一鸣四年多的伤怀。 许一鸣当初在b市听说汪掌珠溺水的消息,立即就赶了回來,随着楚焕东和众人四处寻找汪掌珠,直到楚焕东都相信汪掌珠死了,他才死了心,彻底的死了心。 当初离开家乡上了大学的许一鸣,是真的想忘了汪掌珠的,即使忘不了,他也要想办法不再牵挂她,不再以她为念。 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篮球社,文学社,围棋社,计算机协会等等,所有社团他能参与的都参与,大小不断的活动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他精力充沛,活力无限,很快就在大学这片广阔天地里如鱼得水,在老师和同学中十分受欢迎,尤其是女同学。 许一鸣聪明,知道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恋情,所以当肖琳琳追求他时,他也欣然的同意了。 看着眼前笑脸如花的肖琳琳,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沒有错,对面的女孩难得的各方面都好,而且还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门当户对,将來可以同回到一个城市,这对他來说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汪掌珠去b市投奔许一鸣,所看到的那个拥吻,正是许一鸣和肖琳琳第一次试水。 那一个吻,让汪掌珠失落离去,那一个吻,也让许一鸣知道,他心中的爱不是轻易就可以被人替代的。 在肖 琳琳的哭泣和怨怼中,许一鸣刚刚萌芽的恋情结束了,在这不久后,汪掌珠溺水身亡的消息传來了。 意外而來消息的剧烈而忽然,许一鸣在很长的时间里思想都处于空窗期,茫然的只知道跟在大家后面寻找着汪掌珠,直到后來确定汪掌珠是死了,他整个人才开始陷进一种绝望的疯狂和悔恨状态。 他不住的想着,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狠心的丢下汪掌珠,不去那么远的北方求学,汪掌珠是不是就不会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干什么要那么残忍的选择离开,如果自己留在这个城市,陪在她的身边,汪掌珠怎么会出了这样的惨事! 那段时间,许一鸣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当噬心蚀骨的思念强烈得让他控制不了时,他就会在跑到汪掌珠家的大宅外,远远的遥望着汪掌珠房间的窗子,泪流满面。 许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见他这样如疯似魔的,家里人彻底的害怕了,从外面给他高价聘回心理咨询医生,可是他看都沒看一眼,背着包就去了b市,从此再也沒有回來。 汪掌珠的死,让许一鸣的性格彻底的改变了,神采飞扬的他变得郁郁寡欢,他对人生好像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生命里少了生机,后來他直接作为交换生出国读书了,他不想再回到这个伤城,因为这里已经沒有一点光亮了。 当葛澄薇费尽周折的找到许一鸣,告诉他汪掌珠还活着时,他根本都无法置信,他就像一个长久在黑暗中跋涉的人,已经麻木的失去了对光明的渴望。 直到看见葛澄薇通过手机给他传过去汪掌珠的近照,他才相信汪掌珠还活着,照片里那个女子虽然笑容温婉,神色陌生,但那真的就是活生生的汪掌珠。 许一鸣以最快的度回來了,回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葛澄薇,來见汪掌珠。 葛澄薇接到许一鸣的电话时,他人已经到了市里,想着多年不见的许一鸣即将出现在眼前,她既欣喜,又失落。 在许一鸣心中,终究是汪掌珠最大,能让他这么欣喜若狂,焦急万分赶回來的只有汪掌珠。 在來苏家的路上,许一鸣就听葛澄薇说汪掌珠病了,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曾经那个顽皮健康的汪掌珠,此时会这么苍白虚弱躺在床上,她的面色十分吓人,呼吸又极其轻浅,几乎听不到声音,让人疑心,她会不会这样睡过去。 他轻轻的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瘦的凹进去的脸颊,心中说不出是伤心 还是疼痛,只觉得无限的酸楚,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从來都不是,她生机勃勃,神采飞扬。 他喜欢那个搞怪顽皮,霸道莽撞的汪掌珠,虽然时常气的他七窍生烟,但那才是真正的汪掌珠,而现在的她消瘦,憔悴,想起那些她笑颜如花的在自己面前奔跑的日子,许一鸣的眼眶几度潮湿。 “鸣子,澄薇,你们什么时候來的,怎么不叫醒我!”汪掌珠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來,许一鸣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恶言恶语的低吼:“生病了就别乱动,老实的躺着吧!” 典型的许氏劝人法,听得汪掌珠倍感亲切,她听话的躺在床上沒动,许一鸣顺势坐到她的床边,抓着她的胳膊,死死的看着她,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而一时之间,谁都无从说起,屋子里安静了下來,坐在一旁的葛澄薇转了一下眼睛,打破了僵局,“掌珠,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都沒有什么事情了,就是晏迟一定要让我在家休息。”汪掌珠装作满不在乎的说着,猛然看见许一鸣暗沉下來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向许一鸣吐了吐舌头。 到了今天,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已经完全的明了了许一鸣当初对自己的感情,只可惜,世间的情深缘浅,都是要人來辜负的,她和许一鸣,终究是错过了! 许一鸣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葛澄薇说汪掌珠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他当然是震惊的,嫉妒的,痛苦的,可是这些,跟汪掌珠的死比起來,这又算得了什么。 “沒关系,我早就知道你结婚了,我知道今天來的这户人家姓苏。”许一鸣的话中带着挫败和自嘲,“掌珠,这四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责,有时候我真的宁愿死的人是我,而不是……那时候我总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就算让我剜肉剔骨万劫不复地我也愿意换你活着!现在呢,你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汪掌珠转头望向窗外,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同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都无法言语。 许一鸣和葛澄薇沒有在汪掌珠家呆太久,他们都好像意识到,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机会,好在他们都活着,來日方长,改天再聊吧。 出了苏家的大门,开车的葛澄薇送许一鸣回家,她笑嘻嘻的转头看着许一鸣,状似无心的问道:“掌珠嫁人了,你真的就甘心这么放弃了?” “要不然能怎样,抢吗?”许一鸣 盯着天空轻语,“两个人的倾心是爱情,一个人的思念叫单恋,三个人是一起纠葛,感情,从來都是双方都付出才有收获,单凭一个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颗粒无收。” 葛澄薇的脸色暗了一下,随后又开朗的笑了,“怎么出国呆了两年,还成哲学家了!” “澄薇,谢谢你。”许一鸣郑重其事的看着葛澄薇说。 “谢我什么?”葛澄薇有些摸不到头脑。 “谢谢你通知我掌珠还活着,不然我还在异国他乡独自想念呢,谢谢你帮我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意义。”许一鸣轻吐一口气,明亮的大眼睛重燃生机。 葛澄薇被许一鸣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烧了,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趋之若鹜追求自己的男人那么多,自己怎么就在这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面前翻了船。 汪掌珠的身体经过调养渐渐的好了起來,这期间许一鸣和葛澄薇都说要來看她,皆被她拒绝了,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病怏怏的样子,尽管和许一鸣有很多话要说,她想还是等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再说吧。 这天中午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仿佛又感觉有冰冷的手术仪器在她身体里试探着,冰冷的铁架子凉透她的全身,她开始抖,挣扎,正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枕头旁的电话铃惊醒了她。 她内心狂跳,冷汗涔涔的接起电话,听着那边传來的声音,她不禁大叫一声:“什么?” 第三十三章 蝎子精 电话是苏晏迟打來的,不知什么原因,今天上午现苏氏企业的原始文件外泄,公司经营与对外公布财务状况有悖,大户纷纷要求重新衡量单股纯资产,苏氏企业现在是一团糟。 汪掌珠听了这个消息,只觉的脑袋‘轰轰’作响,苏晏迟在那边慌乱的声音,让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心神激荡,只觉的身体一热,丝丝的暖流再次涌了出來。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起來,梳洗完毕,又化了可以遮住一脸惨白的彩妆,穿上色彩艳丽的衣服,她要去公司,要去分担苏晏迟撑不住的重量。 汪掌珠赶到公司的时候,看见楚焕东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她在心里暗叹,好事不要指望他,但遇到麻烦时,他比谁都來的都快,她现在当然不敢奢求楚焕东是來救火的,只盼他在这个时候不要再落井下石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迎见楚焕东准备,但走到公司里面,在小会议室里看见的却是林雨柔,执行经理正满脸笑意的跟她解释着什么。 大会议里面已经一片噪杂,苏氏企业总机已被各大媒体的约访电话打爆,高层主管们个个面露难色,有的在低声商量对策,有的在互相的窃窃私语,苏晏迟正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通话,执行经理满脸笑意的跟林雨柔解释着。 苏晏迟看见汪掌珠走进來,明显的一愣,急忙放下手头的电话,走过來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我打电话把你惊到了?我……我刚才只是一时了慌,其实,情况沒有那么坏,你不用來的。” 还要怎么坏啊?人家已经上门踢馆了! “沒事的,我现在都好了,这几天在家里呆的很是闷了,出來走走。”汪掌珠拍拍苏晏迟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汪掌珠往林雨柔所在的小会议方向看了一眼,见林雨柔也正看着她,对着她嫣然一笑,如同百花尽放。 汪掌珠心中惨然,楚焕东真是狠啊,他最懂得怎么样让别人伤的彻骨,所以派林雨柔來对付自己。 她低了低头,复习了一下礼貌标准的笑容,然后走进小会议室,让那个执行经理走开,她自己对阵林雨柔,声音平稳的说道:“楚夫人,你好。” 林雨柔从汪掌珠一进门,就在暗暗诧异,几天不见,汪掌珠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即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憔悴异常的脸庞,她想起楚焕东前些日子突然疯的模样,一个模糊的令人心惊的想 法从她脑中跃出。 “掌珠啊,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林雨柔对汪掌珠用的是兵不厌诈,从商多年,她早就精于生意场上的各种尔虞我诈,对付一个初出茅庐,思想单纯的汪掌珠她还是有无数办法的。 努力挂着微笑的汪掌珠握着的手都有些抖,她沒想都楚焕东和林雨柔的关系如此亲厚,连这样的事情他都对她说了,看着林雨柔如正牌夫人般宽容大度的微笑,汪掌珠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保持风度。 “楚夫人,你今天來恐怕不是來关心我的身体的,而是來我们公司观察情形的吧!”汪掌珠淡淡的笑着,“不知道楚夫人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打算啊?” 汪掌珠虽然气恼林雨柔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说些不中听的话,但她更挂心的是林雨柔将怎么对待他们公司。 林雨柔仿佛是想从汪掌珠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波澜起伏來,她牢牢的盯着汪掌珠的脸,放柔了声音说着:“今天原本真的想查看一下贵公司的账目的,但看在你为了焕东遭那么大罪的份上,我今天姑且不看账目了,免得你再为难,我们都是女人,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最矜贵,伤不起的。” 汪掌珠道行能有多深,在林雨柔如此夹枪带棒的攻击下,彻底的装不下去了,头晕沉沉的,几乎是天旋地转,她克制着自己不要昏倒,却不能集中注意力,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林雨柔的面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让你來的?是楚焕东对不对?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话你要他自己來跟我说!” 楚焕东这招可真狠,他明明知道林雨柔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林雨柔是他手里对付自己最歹毒致命的武器,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派她來了,在自己刚刚为他流到一个孩子的时候,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派这个蝎子精來羞辱自己,为难自己。 男人的心啊,怎么可以狠! “呵呵,掌珠,你别这么激动吗?焕东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惦记你,他自己不方便过來吗?我看的气色还是不太好,流血太多了吧,还是回家再养养吧,小小年纪,这么作践自己可不好!”林雨柔微微的笑着,沒说是楚焕东派她來的,也沒说不是楚焕东派她來的。 楚焕东! 汪掌珠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生生的疼,这么多年,无论楚焕东做什么,汪掌珠从來沒有像此刻这样恨他。 楚焕东能有今天的成功,只因为他够狠,她沒想到有一天,他对她的狠也可以狠在面 上,算盘当着她的面拨给她看,软硬兼施,每一刀下去扎的都是她的要害。 汪掌珠想大叫让林雨柔滚蛋,让楚焕东去死,可是她不能,自己现在落了难,姿态就不能摆了太高,她涩涩地咽下了口里的苦水,颇为诚挚地对林雨柔说:“真是承蒙楚先生和楚夫人记挂了,现在公司这种状况你也看见了,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大病初愈,还望二位高抬贵手,能多宽限我们公司一段时日。” 林雨柔原本想激怒汪掌珠,可是沒想到向來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竟然如此忍气吞声,她现在已经确定汪掌珠为楚焕东怀过孩子了,心中的恨意如火般往上窜,脸上依然笑着:“好的,咱们毕竟曾经是一家人,你又为你丈夫如此的忍辱负重,焕东难为谁也不能难为你丈夫了吧!呵呵,这次你也真是受苦了,我们就宽限些日子,就当付给你的补偿了!” 汪掌珠沒有出去送林雨柔,她直接走进总裁室里面的套间躺下,脸色已经一片灰败,嘴唇也是惨白,不停的有虚汗从她额角冒出來。 楚焕东这次派林雨柔來耀武扬威,是真的打到汪掌珠心里的痛处了,她虽然极力的咬着牙,但多少天沒流下來的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全淌了下來。 她这辈子,从遇见楚焕东那刻开始,就是步步错,错到今日,已经惊涛骇浪,万般无奈。 楚焕东此时也看过了报纸和网站上关于苏氏企业的消息,他知道这是丁凌跃安插在苏氏集团内部的人起到了作用,他这个人做事情自有一套想法,并沒有迫不及待的马上去苏氏企业火上浇油。 他有条不紊的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司里的事情,偶尔也会抽空想一下苏晏迟和汪掌珠此刻焦头烂额的惨状,他都会冷冷的笑一下。 伤人的事情想太久会影响健康,楚焕东现在已经多少懂得了这个道理,他这几天已经学会了自我催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强求也留不住,既然注定无法挽回,那还是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尽量的不影响他的情绪,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与其想着那些事情,还不如干点有用的事情,脑子被占满了,就不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听见门口传來两声熟悉的敲门声,楚焕东沒开口,丁凌跃走了进來,丁凌跃走路间都带着干净利落的劲头,从容坚定,这些年跟在楚焕东身边,他身上潜移默化的已经染上了楚焕东的影子。 “焕东,林副总去了苏氏企业。”丁凌跃的诉说有些迟疑,以他对楚焕东了解,楚焕绝对不会 假意别人之手去伤害汪掌珠的,尤其是林雨柔。 “什么?她去干什么了?”楚焕东皱着了一下眉,伸手就要去拿电话。 “我刚才上來时看见她了,她好像是刚刚从那边回來。” 楚焕东冷哼了一下,转而去按内线,叫秘书通知林雨柔到自己的办公室來,丁凌跃转身走了出去。 林雨柔來的很快,满面春风的看着楚焕东,甜甜的问道:“焕东,你找我有事吗?” 楚焕东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在楚焕东目光里,林雨柔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扯了扯嘴角,低叫着:“焕东。” “你刚刚去苏氏公司了?”楚焕东的语气很算平静。 “嗯,我原本想通知你一声再去的,但看着那些新闻说的很严重,心里一急,就一个人先过去了。”林雨柔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楚焕东的嘴角边扬起一抹不可辨清其喜怒的笑容,凝视着林雨柔。 “苏氏的情况不是很好啊,弄的那个苏晏迟焦头烂额,好在,掌珠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对了,掌珠最近好像生病了,气色不太好,但还是带病坚持留在苏晏迟身边,他们夫妻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林雨柔用手挑着漂亮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般的说着。 第三十四章 他就是只狼 “林雨柔,你的观察能力还真是强啊!”楚焕东轻柔的嗓子像在说着情话,而恶劣地笑却浮现在他的脸上。 林雨柔轻嗤着,“这还真沒有什么好难的,因为掌珠对苏晏迟表现的好,表现的爱太显而易见了!”她边说边在楚焕东的桌子前來回來溜达,很随便的翻看着楚焕东桌子上的文件,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楚焕东猛然站起,抓着林雨柔的长就把她按到宽大的办工桌上,他眼神凶悍狠厉的盯着她,“你是真不长记性啊,那天我打你是打轻了!你还他妈的敢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啊!”林雨柔被抓住的同时短促的尖叫一声,头皮痛,但她有个地方更痛,从在苏氏企业得知汪掌珠怀过楚焕东的孩子时,她的心就痛的要死。 她清楚很少人有人能让楚焕东上心,很少有人能激怒楚焕东,但如果自己敢惹汪掌珠,楚焕东必然动怒,她今天这么说,这么做都是故意的,因为她嫉妒,因为她愤恨。 楚焕东,这么多年碰都不肯碰自己一下,却让那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她嫉妒的都要疯了! 林雨柔恨汪掌珠,也羡慕汪掌珠,她此时已经完全的失去理智,彻底的了狂,她的脸挨着冷硬的桌面,被楚焕东毫不怜香惜玉的挤的变了形,但她却好像十分开心,轻轻的说道:“楚焕东,我都知道了,掌珠流产了,她不屑给你生孩子!哈哈,她觉得怀着你的孩子都会恶心!” “你说什么?”林雨柔的话对楚焕东一击而中,他眼睛眯了眯,好像沒有反映过來一般,随后,脸色就苍白的可怕,他使劲攥住林雨柔的头,“谁告诉你的?谁跟你说的这些?” “呵呵,你说还能是谁说的?我刚刚见过谁?”林雨柔头被楚焕东用力的拉扯着,疼的她眼泪都流下來了,但她还在咬牙说着,疼吧,一定有人比她更疼! 楚焕东眼中浮起一种可怕的怖色,林雨柔的头被楚焕东扯下一缕,她疼的眼泪都流了下來,但她看着这样的楚焕东还是觉得无比的痛快,“楚焕东,呵呵,枉你还为了人家守身如玉,哈哈,真是好笑!人家连你的孩子都不肯生!” 她是故意要看楚焕东这一刻的心碎和不堪,那残忍歹毒的想法又怎么能逃脱楚焕东的眼睛。 “你他妈的闭嘴!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楚焕东伸手就捏住了林雨柔的脖子,手上用了全力,仿佛是要把她捏 死才能出了胸中的气來。 林雨柔觉得呼吸一点一点的急促起來,她看着楚焕东有些神经质的狂乱模样,心中渐渐生气一股惧意,她下意识的踢动着想反抗,可她的反抗是一点作用也沒有的,楚焕东捏着她,如同捏着一个蚂蚁。 她知道楚焕东是对她真的起了杀念,胸口憋闷的如同要炸开一样,两耳嗡鸣,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隐隐的听见丁凌跃焦急的声音:“……焕东,快放手……松开,你真要掐死她了……” 楚焕东终于松了手,新鲜空气随之而來,林雨柔不住的呛咳着,拼命的吸着气,身子一滑,瘫软在地上。 “我告诉你,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苏氏那边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你不准再出现在掌珠面前,不然……”楚焕东的戾气并沒有减退多少,反倒更加变本加厉,他熟练迅的从腰间掏出枪,顶到林雨柔的太阳穴上。 那把枪泛着冰冷的真实的金属光泽,巨大的恐惧笼罩下的林雨柔瞬间失声。 楚焕东接二连三的下死手,林雨柔的心彻底的凉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了要离开楚焕东的心。 姐姐说的对,楚焕东就是只狼,凶狠,狡诈,永远温暖不了,谁也无法驯服。 姐姐说的对,她应该早为自己打算,为了多多打算。 林雨柔浑身冰凉的走出楚焕东的总裁室,也许姐姐猜测的对,当年自己之所以会被人酒后给乱了性,很可能是楚焕东给设的一个局,这个狼一样恶毒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残忍的手段,他对汪掌珠都尚且能够如此,更何况是自己。 汪掌珠送走林雨柔后,因为身体虚弱,躺在大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睡梦中的她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还沒等她去找铃声來源,门外已经有人将电话接了起來,原來苏晏迟回來了。 听着隐约传來的说话声,汪掌珠知道电话那边是他亲密的同志爱人周晚衡,苏晏迟讲话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清润,汪掌珠听着如同催眠曲。 苏晏迟知道汪掌珠在屋里睡觉,跟周晚衡草草的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汪掌珠听苏晏迟放下电话,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间,支撑着身体坐起來,这时虚掩的房门被无声的推开个缝,苏晏迟趴着门口看了看,见汪掌珠坐了起來,他歉意的笑笑:“是不是电话铃声把你吵醒了!” “不然我也该醒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了。”汪掌珠边说话,边向苏晏迟招招手 。 苏晏迟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头搁到她肩膀上:“小可,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不是的。”汪掌珠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晏迟,他是自己的丈夫,有权知道真相,无论他是什么反应,他都有权作出选择,“阿迟,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累的,我……我前一段时间不是跟楚焕东在一起过吗,后來就……就怀孕了,前几天我去做了流产。”说到后來,她的声音已经的微不可闻。 “什么?”苏晏迟怪叫一声,他的反应果然很激动,有些不可思议的、愤怒的盯着汪掌珠。 “对不起啊,阿迟,我知道自己很无耻,你容忍了我跟他在一起,我还变本加厉的有了孩子,对不起……”汪掌珠哀哀的望着苏晏迟,她理解他的不能接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晏迟挥着手打断汪掌珠,“你怎么可以把孩子做了,你为什么要把孩子做了啊?那个……那个孩子多无辜啊!”他白皙的脸庞因为激动都变红了。 汪掌珠听了苏晏迟的话,微微的松了口气,“阿迟,我觉得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要那个孩子。” “什么情况啊?大不了公司倒闭了,变卖家产也能养活你们娘三个的,而且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的,你干什么要把孩子做掉呢!”苏晏迟皱着秀气的眉,抿着红唇,生气的样子也煞是好看。 “阿迟,不单单是经济上的事情,是……是楚焕东,我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來,他一旦知道,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汪掌珠的鼻子开始酸,眼睛也酸胀起來,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残忍,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夫妻轮番羞辱她,连孩子的爸爸都不待见她,她怎么能将这个孩子生下來。 苏晏迟此时彷佛也多少明白了一些,虽然神色还是郁郁的,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他忧心的看着汪掌珠:“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拿公司事情烦你了,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你这段时间应该在家养着的。” “不用大惊小怪的,这又不是生孩子。”汪掌珠无所谓的笑着,伸手摸摸苏晏迟的脸,“让我跟你在一起吧,阿迟,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了,留在这里,哪怕我什么都不做,看着你我就心安了。” 苏晏迟有些动容的伸手把汪掌珠抱进怀里,她的这番话,应该是他來说的,这段日子,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不是汪掌珠在身后默默的 支撑着他,有多少次他都想逃,都想放弃。 “小可,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配上拥有最好最好的幸福。”苏晏迟缓缓的说道:“等这边的事情有一定了,咱们就带着妞妞旅行去,踏遍五湖四海,像风那么自由!” “好。”汪掌珠也回抱住苏晏迟,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般抱着,其实有时候她也想,自己这样跟苏晏迟过一辈也是很好的,沒有爱,自然沒有恨,沒有纷争,不也一种幸福。 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享受这一刻的岁月静好,汪掌珠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苏晏迟连忙放开她,帮她拿过包,她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是葛澄薇打來的电话。 “澄薇。” “掌珠,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餐厅里,你方便过來吗?如果你身体不方便,就派你先生來也行。”葛澄薇嘻嘻笑着说。 “有什么事情吗?”汪掌珠疑惑的问道。 “对啊,很大的事情!”葛澄薇故意卖着关子,“还有,有个人特别想见你,你也应该见见人家。” “谁啊!”汪掌珠一头雾水,许一鸣吗?她已经见过他了,“鸣子吗?” “不是,但他跟你的关系不亚于鸣子,他说了,十分想见汪掌珠。”葛澄薇边说边哈哈大笑起來。 葛澄薇一表现成这样,就更让汪掌珠疑惑起來,这个人,能是谁啊? 第三十五章 坐月子 汪掌珠的身体很是虚弱,她真心的不想去对面的餐厅吃饭,可是听着葛澄薇兴高采烈的声音,想着那个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未知人,她还是答应下來,说自己一会儿就去餐厅。 苏晏迟看着汪掌珠脸上的疲态,很是担心,“小可,你的身体能行吗?不然我去吧!” “还是我去吧,你和澄薇不太熟悉,还有,澄薇为了咱家的事情跑前跑后的,我怎么能扫了她的兴致。”汪掌珠洗了个脸,重新化了妆,然后下楼。 苏晏迟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直送她出來。 他们牵着手走出了总裁室,一出门,曾经两个心无城府的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带上了假面,若无其事的笑语晏晏,令人看了会有种平安无事的错觉。 整个办公楼里惶惶不安的职员们,看着他们夫妻如此情深意重,轻轻松松的样子,在羡慕之于,都松了一口气。 楚焕东经过林雨柔的一闹,再也无法安心工作,自己开着车从楚天集团停车场出來,漫无目的地转着,内心无声的挣扎让他充满疲惫感。 刚刚的他真上想把林雨柔掐死了,这个女人太不知进退,怎么都不明白,他恨汪掌珠,并不代表她可以去动汪掌珠,连招惹一下都不行。 在知道汪掌珠把孩子做下去后,楚焕东想过要对她狠心,还略略的付诸了一些行动,但对自己最爱的人很心,也是需要无比的决心和毅力的。 楚焕东开着车子,不知不觉來到苏氏企业的广场前,他下意识的侧头向大楼门口望去,正看见苏晏迟和汪掌珠拉着手走出來,汪掌珠长披泻在肩膀,遮住了大半张脸,苏晏迟半低着头,目光牢牢笼罩着汪掌珠,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更盛。 楚焕东想要移开目光,想装作什么都沒看见,可他们的身上就像有着魔力一样,吸引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苏晏迟小心翼翼的护着汪掌珠过了马路,然后走向对面的餐厅,原本以为他们是去吃饭的,但到了门口,他们二人却停了下來,苏晏迟低头看着汪掌珠,汪掌珠抬头看着苏晏迟,霎那间空气中升起一种两两相望夹缠不清的暧昧情愫,楚焕东的魂魄不争气的哗啦一声散成碎片。 纵然知道了苏晏迟现在的性取向,此刻的楚焕东还是吃了醋,在他心底汪掌珠最美、最好,全世界的男人都抵抗不了她的魅力,一个苏晏迟又算得了什么,他们这样的朝夕相处,汪掌珠又对他这般亲厚无,他们还有过 共同的孩子,难保苏晏迟不会突然转性。 楚焕东的心底遍布看不见的嫉恨,林雨柔的嘶吼再次在耳边回荡:“她不屑给你生孩子……为你怀孩子她都会感到恶心……” 楚焕东垂下眼帘,将头靠到他撑在车窗的手臂上,湛蓝的天空通透高远,容不下半点污浊,也掩藏不了无用的悲伤,楚焕东看着天空,眼眶渐渐湿润,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儿温暖,他也要彻底的摒弃吗? 汪掌珠沒要苏晏迟陪自己一起进餐厅,但苏晏迟惦记她的身体,临走的时候一再的叮嘱。 餐厅里面环境很好,迎宾女郎带她上楼,打开右侧一个房间,葛澄薇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旁边是她忠实的护花使者秦然,另一侧是个名叫邱梓铭的富家子。 汪掌珠目光再一流转,看见了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头乌黑亮,穿着颜色粉嫩的衬衫,时髦的裤子皮鞋,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 “你……你是……”汪掌珠看着这个人既惊又怕,“你是佟家宝。”自己曾经的未婚夫,他的出现立即勾起她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对,是我。”佟家宝高兴的笑起來,很显然,他原本沒指望着汪掌珠会记得他。 汪掌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人家当初声势浩大的跟自己订婚,自己借着落水逃匿,一走这么多年,再回來时已经有夫有女,她涩涩的笑着,探寻的问着:“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佟家宝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意,很潇洒的一挥手,“我这些年过的很好,你不用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葛澄薇给汪掌珠拉开椅子,把她按到座位上,小声说着:“坐下说话,不累啊!”然后按铃叫服务生上菜。 汪掌珠感激的对她笑笑。 “我和澄薇认识很久了,前段日子我出国了,回來和澄薇一起吃饭,才知道她是你的同学,才知道你回來了。”佟家宝看着汪掌珠笑的很亲切。 “我回來后谁也沒联系,跟澄薇也是在路上遇见的。”汪掌珠总觉的自己欠佟家宝一个情,在他面前说话都有些气短。 “我刚才说了,你沒必要对过去的事情介意的,想必你不知道,当初我们的订婚只是我爸爸和楚先生设的一个局,当然,这些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佟家宝语气平和的说出一个让汪掌珠震惊的事实。 “真的吗?什么局?为什么?”汪掌珠有些不可置信。 佟家宝眼里有挣扎,犹豫一 下说道:“具体的详情我也不太知道,楚先生和我爸爸的生意都有一部分是涉黑的,我爸爸不想让我这辈再染黑,所以只让我接触比较阳光的事业。当初知道你落水身亡后,我确实也消沉了一段时间,我爸爸迫于无奈才告诉我,咱们的订婚仪式只是个局,即使你那天不落水,我们也不可能真的成为夫妻的。” 汪掌珠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四年前生的那些事情,有很多的细节她都无从想起,楚焕东为什么要那个局?为什么要骗她?她觉得脑袋有些晕,额角冒出了虚汗。 服务员开始上菜,葛澄薇细心的看出了汪掌珠的异样,她盛了一碗鸡汤放到汪掌珠面前,“來,掌珠,先喝点儿汤,暖暖胃。” 秦然在一边半天沒有插上话,此时终于找到机会,瞪视着桌上那略带油腻的鸡汤,有些厌弃的说着:“你说你啊,这里最出名的菌汤你不要,大热天的要什么鸡汤,油腻腻的,谁爱喝啊?” “谁让你喝了?”葛澄薇沒好气的说,“我就爱喝鸡汤怎么了?你再碎碎叨叨的就请出去!” 秦然自然是不会走的,他讪笑着主动给自己盛了碗鸡汤,一表决心般低头猛喝起來。 汪掌珠真的有些饿了,听了佟家宝的话,虚弱的她都要昏过去了,她大口的喝着鸡汤,急急忙忙的补充着能量,绝对不能昏倒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家的菜最和我口味了,咱们先别忙着说话,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都饿了。”葛澄薇嘴上说着自己饿了,筷子一个劲的替汪掌珠夹菜。 佟家宝见葛澄薇这么说,也暂时的闭上了嘴,开始细品着杯中的酒。 这家的菜式十分精致,鲥鱼也很美味,汪掌珠根本沒什么食欲,但看着满桌子都适合自己吃的菜肴,她不能辜负了葛澄薇的心意,她开始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暂时放弃思考楚焕东当初为什么要设那个局,为什么骗自己。 三个男人都是吃喝玩乐的祖宗,对这桌子上的菜还真的不太感兴趣,邱梓铭拿着筷子细端详着桌面上的菜肴,啧啧称奇,“今天这些菜看着很是适合坐月子的人吃啊!” 正喝汤的汪掌珠差点沒被呛过去。 “你坐过月子啊!”葛澄薇一边轻抚着汪掌珠的后背,一边怒斥着邱梓铭。 “我是沒坐过。”邱梓铭慢条斯理的说着:“但我媳妇刚坐完啊!” “闭嘴吧你!”葛澄薇无情的揭露他,“你媳妇坐月子的时候你还在外面 花天酒地呢!” “血口喷人呢?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花天酒地了!” “别犟嘴!”秦然指着邱梓铭,一脸的正义凛然,“谁大谁小不知道啊?” “她沒我大啊!”邱梓铭莫名其妙了。 “我比你大啊!”秦然故意把胳膊搭在葛澄薇的椅子后面,如同搂着葛澄薇。 “这样啊,那我认了!”邱梓铭老实的认罪伏法。 “我还不认呢!”葛澄薇挥手猛掐秦然,“变着法的占我便宜是不是?把你胳膊拿下去,别说我给你弄残废了!” 心情阴翳了好多天的汪掌珠被这三个活宝逗笑起來,她的生活如果不出现意外,她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笑着。 可是现在…… 想到现在,她就想到公司迫在眉睫的窘境,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坐在汪掌珠旁边的佟家宝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汪掌珠,看着汪掌珠的笑容收起,他眼睛微微眯起,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笑问:“掌珠,我听澄薇说你结婚了,先生就是苏氏企业的总裁。” “是。”汪掌珠对面佟家宝开始变的自然起來,既然当初那个婚宴是个局,她也就不亏欠佟家宝什么了,即使他当初不知道,他爸爸总归是参与者吧。 “今天我來这里,就是想关注一下你们家公司的事情。”佟家宝敛去了笑容,严肃的样子还真貌似有几分领导派头。 “关注?”汪掌珠惊疑不定的看着佟家宝,自己家的公司已经够惨了,真的再也经不起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了,“你……你要怎么关注啊?”这个佟家宝不会又跟楚焕东联手了吧! 第三十六章 鹿死谁手 葛澄薇知道备受惊吓的汪掌珠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她急忙在一边做着补充说明:“掌珠,我们都知道了你家公司遇到了难事,做朋友的岂能袖手旁观,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出资入股你们公司,然后再开一个记者会,弄得声势浩大点儿,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样都要帮你们度过这个难关!” “啊?!”汪掌珠惊异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你们……你们……” 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她点头微笑。 在这之前,葛澄薇,秦然,邱梓铭都给苏氏企业下过定单,汪掌珠已经很感动了,可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注资苏氏可就是大手笔了,跟之前的小打小闹太完全不同。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大家。”汪掌珠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感动,在这个时候,人人把苏氏当成瘟神,避之犹恐不及,谁还会主动往这个烂摊子里注资啊,“但注资的事情是万万不可的!” “怎么,瞧不起我们啊,怕我们沒钱啊!”秦然吊儿郎当的笑言。 “我们也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也是有勇有谋的。”邱梓铭随着附和。 “掌珠,无论过去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还是朋友吧!”佟家宝向前一倾身,在她手心偷个吻,很是满足地嘻嘻笑着。 葛澄薇坐在汪掌珠身边,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你们的好意我真的谢谢了。”汪掌珠眼睛都有些酸了,在你风光无限的时候锦上添花不算什么,但在你落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的才是真朋友,“大家不用各自找说词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想做什么生意,只是单纯的想帮我们,但真的不用了。” “为什么啊?我们有的就是钱,即使不注资你们公司,也是要挥霍掉的。”葛澄薇懊恼的瞪着大眼睛。 “不是钱的问題,真的。”汪掌珠知道他们无一不是家世雄厚,从出生起就站在金字塔顶端,但是无论这些人怎么能呼风唤雨,挥斥方遒,跟楚焕东比起來,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汪掌珠踌躇半天,才艰难的说出:“你们要知道,我们家遇到的事情不是普通的商业危机,是在有人为难我们,我们这次的对手是楚焕东。”多么可悲啊,曾经自己最爱的人,现在却变成了逼迫自己入穷巷的人,曾经的保护神,如今变成了自己的对手,“楚焕东是什么人,我想各位很清楚的。” 她不想承认的事实,终有一日,要当着别人 的面來承认,要让别人來看他们的笑话! “掌珠,都是圈子里面的人,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就会人尽皆知,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经过时间的雕琢,风流倜傥的佟家宝不笑的时候,看起來也沉稳了不少,“楚焕东的为人我们知道,楚天的集团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如果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去跟楚焕东抗衡,那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如果我们四家,再家上你家的实力,我想咱们还是可以跟楚焕东一搏的!” “对啊,人多力量大吗!”秦然赞成的一拍桌子。 “你小点儿动静。”葛澄薇回头瞪了他一眼。 秦然立刻讪讪然的缩了缩脖子。 “楚焕东他也只是个人,不是神。”邱梓铭有些不忿的说。 “那也不行!你们绝对不能搀和进來。”汪掌珠太了解楚焕东了,他这个心思缜密,如同毒蛇一样冷静危险,她宁可自己家的公司破产,也不能拖着大家一起下水,这些人平日里跟她无亲无故,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就要鸣谢一生了。 “不是我将楚焕东神话,是我太了解他,咱们就算合起來,也未必是楚焕东的对手,我绝对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们家的公司冒这个险。”汪掌珠的态度很坚决。 “那如果再加上我呢!” 清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熟悉得汪掌珠眼眶微湿,她微眯着眼睛迅的回头,现许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來。 看见了许一鸣,汪掌珠只觉得所有的力气被抽离,她莫名的感动委屈,想哭,可是依然要挺直腰板硬撑着,满脸意外的疑问,“鸣子,你怎么來了?” 许一鸣别有深意的凝视了汪掌珠几分钟,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要走到一边的空座上去坐。 葛澄薇见状,急忙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來,鸣子,你坐这里。”随手又沒好气的推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秦然,“你,坐那边去。” 秦然看了一眼那边的座位,那是个远离葛澄薇的位置,立即不干了,叫嚷着:“凭什么啊?” 葛澄薇张嘴就想呵斥他,但见许一鸣站在一边,她笑容可掬的在秦然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听话啊!” 秦然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待遇,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软了,迷迷糊糊的就起身让出了座位,等坐到空位上看着葛澄薇和许一鸣并肩而坐时才反应过來,可是,悔之晚矣! 葛澄薇是这张桌子上的 核心,她热情的把许一鸣介绍给其他人,又把他们一一介绍给许一鸣。 汪掌珠借着这个机会侧头看向许一鸣,自从他那天去她家看过她,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面,那天她因为生病,意识一直模模糊糊的,都沒太仔细看许一鸣的脸,今天在阳光下这么清晰的看着他,才现,原來许一鸣也改变了很多。 四年过去了,他比原來壮了不少,时光将一个青涩少年,雕琢成了英挺俊朗的青年,身上已经隐隐的散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和笃定,一种陌生的感觉让汪掌珠心头酸楚,他再也不是自己那个最亲密的幼年伙伴,他们之间,隔着四年的人事无常,已经不再默契熟稔了。 许一鸣此刻的心里,也不像表面看着那般云淡风轻,汪掌珠还活着的消息对他固然是天大的好事,至少让心头那道伤不再血淋淋的吓人,但毕竟他曾经那么深沉的爱过她,她现在为**,为人母的事实,还是无情的击碎他心中的爱恋幻想,还有什么比这种方式更能残酷断绝关系吗! 他这几天沒有坚持再去探望汪掌珠,因为他要给自己时间,独自平复这种今昔错位造成的撕裂感,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能对汪掌珠再抱有任何绮念了。 在家里休息的几天里,许一鸣隐约听见爸爸说起苏氏企业的危机,他打电话给葛澄薇,才知道汪掌珠的这个丈夫根本不是什么商业奇才,连精英骨干都不是,只是个临危受命不思进取的二世祖,汪掌珠为了公司的事情也在四处奔走。 他可以不再对汪掌珠心存幻想,爱过痛过只是经历,人生的路上会有很多这样的经历,但他却不能因为汪掌珠嫁人了,就把她当做陌生人,他无法坐视汪掌珠受苦受累而不理不睬。 想着她那天躺在床上虚弱憔悴的样子,再想想她从前青春洋溢的面孔,俏皮的动作,他就暗下决心,即使汪掌珠不能在自己身边生活,他也要竭尽全力的帮她打造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要让她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掌珠,我们大家对眼前的形势都很明了,知道最大的对手是楚焕东,既然我们说了要注资苏氏,之前就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的,你就不要最推辞了。”许一鸣望着汪掌珠,言辞恳切。 汪掌珠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和许一鸣表面融洽的气氛中,总有种隐隐的疏离,她摇头拒绝,“楚焕东是商界的噩梦,他的手段多多,狠绝毒辣,他做生意的手法彻底的颠覆了“以和为贵”的生意经,你们绝对不能跟着我们以身犯险。” 不是汪掌珠瞧不起眼前这些人,而是他们真的跟楚焕东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是什么,楚焕东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人从小养尊处优,就算有些智慧,也是无法跟多年忍辱负重,深谋远虑的楚焕东相比的,即便是合众人之力也不行。 “有所长必有所短,楚焕东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做事手段极端,生意圈里大多数人对他都是极其不满的,咱们这几家都是在这个城市很有分量的商业世家,如果我们联合在一起的消息一传出去,必然还有很多楚焕东的死对头加入到咱们的阵营里。 楚焕东素日飞扬跋扈,人缘不是很好,他习惯用强悍的手段镇压他人,对他积怨多的那些商人,这次纵然不帮咱们,也不会帮楚焕东的,到最后鹿死谁手可就不一定了。” 许一鸣的分析很有道理,刚刚只受葛澄薇怂恿要帮助汪掌珠的三个男人,听着许一鸣说的话都有些激动起來,他们原本要注资苏氏的举动大多是被葛澄薇受意的,都是被动的,怀着几分仗义和施舍的心情。 此时听许一鸣这么说,都不由激动起來,他们这些人和楚焕东年龄都差不多,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楚焕东光环和阴影下,此时突然看到能扳倒楚焕东的机会,不由都暗自高兴。 第三十七章 怪圈 秦然,佟家宝,邱梓铭这三个人,虽然看似是些只懂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但他们毕竟从小生活在商家,天生带着生意人的奸诈和狡猾,他们人人都不满意楚焕东,又都轻易不敢招惹楚焕东,此时听着许一鸣的分析,各自把小算盘拨拉的透彻。 他们注资苏氏,如果赢了楚焕东,他们人人有利,还出了心头的恶气,如果他们赢不了楚焕东,一切责任都是由苏氏担着的,也伤不到他们的根本。 “好,咱们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注资苏氏!现在算起來咱们是六家之力,而我们这六家,在这个城市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相信,咱们一定能跟楚焕东一较高下的。”秦然转过自己的心思后,为了讨好葛澄薇,最先开腔符合许一鸣。 佟家宝也跟着点头,“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再去联系几个好朋友,人多力量大,我们一定能成事的。” 邱梓铭也兴奋的跟他们热议着。 汪掌珠见他们这样,突然有些害怕,她心里清楚,如此自己同意了这些人的提议,那就等于以最残酷的方式彻底的跟楚焕东断绝了关系,他们也真正的从爱人变成了仇人。 她可以跟楚焕东吵,可以跟楚焕东骂,甚至把孩子做下去,但如果自己纠结着别人跟他作对,那意义就变了,她相信,以楚焕东偏激狠绝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不会对他们这些人手下留情的。 汪掌珠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轻抖:“你们……你们,这件事情还请你们三思后行,还有,你们做这样的决定,用不用跟家里的老人商量一下,同楚焕东做对,我想这也不算一件小事吧!” “哈哈哈,掌珠,原來你是在担心我们做不了主啊?”邱梓铭轻狂的大笑着,“告诉你吧,别看我们几个是外人眼里不中用的二世祖,但我们毕竟也是家里的独苗,唯一的继承人,老爷子们都老了,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放手公司里的事情,让我们提前进入角色,像这样的决定,我们几个人都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是啊,这也不算什么事情,我们还回去跟家长商量,那可是要笑死人了!”秦然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许一鸣仿佛看透了汪掌珠的心思,她脸上的慌张是那么不堪一击,他微一沉吟,“这样吧,我们两天后这个时候再來这里,到时候再一起做决定。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无论是掌珠,还是我们大家,都不要在冲动下作决定,我们都给自己两天时间,再好好想想,你们看怎么样?” 葛澄薇看着成熟稳重了很多的许一鸣,眼神崇拜,曾经的莽撞少年变成了魅力无限指挥若定的男人,更加让她心仪神往,有些秘密她想藏在心里一辈子,可眼睛是心窗,爱慕最容易从里面探出光來,更何况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汪掌珠已经嫁人生女了。 她响应着许一鸣的号召,立即表态,“好,那我们就都想两天,但这件事情我现在就想好了,无论给我多少天的时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嗯,我也是。”秦然热切迷恋的看着葛澄薇,一切以她马是瞻。 葛澄薇侧头横了他一眼。 佟家宝和邱梓铭跟他们的意见相符,两个人离开时,还在满脸兴奋的热议着。 激情这个东西有一种很强大而且神奇的力量,它一但通过集体的行动表现出來,就会迅地燃烧到血液里,继而衍生出无法想象的反抗的力量和叛逆的快感。 佟家宝和邱梓铭一走,包房里就剩下葛澄薇,秦然,许一鸣和汪掌珠了,葛澄薇难得见许一鸣一回,想要和他多呆一会儿,而许一鸣和秦然也是这种想法,只不过许一鸣针对的是汪掌珠,秦然针对的是葛澄薇。 聪明人葛澄薇已经看出他们四个人这怪圈的走向,她这些年已经习惯性的去成全许一鸣对汪掌珠的好,而且她也需要把旁边那个不识趣的,不肯主动离开的人带走,所以她不得不起身跟许一鸣和汪掌珠告辞,“鸣子,掌珠,你们先聊着,我还有点事情,跟秦然先走一步了。” 听说葛澄薇和秦然要走,汪掌珠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她害怕独自面前许一鸣,经历过这些事,现在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心里涌动着一股强大的恐惧,或者还有淡淡的一种悲哀,她太不安了。她只想要躲开,避开,逃开,潜意识里她想退缩。 可是还沒等她开口,秦然已经乐颠颠的走到门口,喜盈盈的向葛澄薇伸出手,打算拉着葛澄薇一起出去。 葛澄薇抬腿想踢他一脚,但想到屋里的许一鸣,急忙把腿落下,用皮包打开秦然的手,两人说说闹闹的出了包房。 关上房门的包房自成一体,只余下汪掌珠和许一鸣的空间静寂无声,许一鸣刚刚站起身送葛澄薇和秦然了,此刻垂下视线,恰好看见汪掌珠的头顶,还有细碎刘海下的大半张侧脸。 下午的光线柔和明亮,本应该将她的脸映照的很温暖鲜亮才是,但或许是她大病初愈,此时透过白白的肌肤,竟隐隐看的出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那 浅浅的酒窝透露出过多的心事,紧抿起的嘴唇此刻却因紧张而变的更白。 他靠她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浅淡的香气,幽幽地袭过來,许一鸣的心里倏忽一跳,随即便微不可察的退后一步。 在这样静寂的压抑下,汪掌珠最先撑不住了,低声问着:“鸣子,你不再去国外了吗?” “嗯,不去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剩下的话许一鸣在心中自语。 “打算接手家里的生意了?” “嗯,要接过來的。”许一鸣这个人生性洒脱,本來暂时不想接触生意上的事情,但如果想帮助汪掌珠,他就必须把持公司的决策大权。 “鸣子,你今天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很感激。”汪掌珠一本正经的道着谢,“但你一定不要跟着他们吓胡闹,咱们是斗不过楚焕东的,你刚刚大学毕业,前程似锦,美好的未來刚刚展开,你不要陷进这滩烂泥里面來。” “汪掌珠!”许一鸣再也忍无可忍,低低的大吼起來,“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你一定要跟我弄的这么生疏吗?即使你嫁人了,即使你有了孩子,就一定要把我从你的身边驱逐开吗?我说过要破坏你的家庭了吗?还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了?你干什么都不正眼看我一下?” 汪掌珠抬起覆了水雾的眼睛,看见的是一双带怒的脸,但依然眉浓眸亮。 许一鸣苦笑着看着汪掌珠,经过四年,她人长大了,眼睛清明不再如过去的小孩子一般,他过去总以为汪掌珠单纯得像温室里的花,经不起暴风骤雨的打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带着无比的柔韧,甚至独立的要把他排除到她的世界之外。 看她的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装陌生了,可他却沒有打算忘了她,也不打算再离开她,这些年的的思念他受够了。 汪掌珠的身影,大笑时的模样,都是让他辗转侧的噩梦,他不想让自己再后悔,“掌珠,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也不管你先生是什么态度,总之,你依然是我的好朋友,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我就是要和你來往,我就是要帮助你,我就是要参与到你的生活里。” 看着这样蛮横霸道,不管不顾的许一鸣,熟悉的亲切感汹涌而來,汪掌珠心里一酸,许一鸣,还是那个许一鸣,她忍了很长时间的眼泪随着流了下來。 她这一流泪,这么多年因为距离引起的生疏淡漠马上化解,许一鸣伸手就把汪掌珠抱进怀里,轻拍着她 的后背,“你这个傻丫头,你这个傻子!” 汪掌珠不可抑制的放声大哭,心中的坚毅被层层击破,委屈,无助,脆弱,伤痛全都争相恐后的拥了出來,她下意识地抓起他的衣襟,像是要从许一鸣身上得到最坚实的依靠,像是小孩子终于回到家,受过那样多的磨难,流过那样多的眼泪,唯有此刻依偎在熟悉的怀抱里,才能减轻几分心里的痛楚。 她是原本可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命运突然露出狰狞的脸,不过短短数年,便让她历经生活无数磨难,而现在,楚焕东,她最亲爱的人,再次将她逼到绝境。 “掌珠,别哭了,都过去了。”许一鸣听着汪掌珠凄惨的哭声,一种锐利的,几近不可抑制的痛遍布全身,他忍着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安抚着汪掌珠,“掌珠,别怕,你还有我,我回來了!” “嗯……鸣子……”亲昵的关怀彻底的让汪掌珠崩溃,她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长久的孤单,让她开始麻木的以为都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困苦,命运的委屈,现在,她最亲密的伙伴终于回來了,她的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全心信任依赖的人了。 他们正这样互相亲密相拥着,忽然听见两声礼貌的敲门声:“小可,你在里面吗?”随着轻唤,虚掩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第三十八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晏迟在公司里处理了几件事情,看了看手表,见汪掌珠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估计着这些人即便有什么事情,也该谈完了,他担心汪掌珠的身体,就來了这家餐厅寻找汪掌珠。 一走上楼,苏晏迟就隐隐听见汪掌珠凄惨的哭声,他以为汪掌珠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疾走几步,只是象征似的敲了敲包房的门,然后就推门走了进來。 看见眼前相拥而泣的人,苏晏迟的脚步滞住了,呆呆的看着汪掌珠和许一鸣,下午的阳光照在汪掌珠泪流满面的脸庞上,神情中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和痛楚,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汪掌珠的什么人,可以让她有理由失控到这种地步。 汪掌珠自然也是看到苏晏迟的,无论苏晏迟的性取向如何,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她亟不可待的从许一鸣的怀里挣脱出來,虽然自己心里沒鬼,但她还是如同做了错事般看着苏晏迟。 许一鸣倒是很沉稳平静,他的目光在苏晏迟的身上扫过一圈之后,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沒有半点畏缩,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那双眼睛里隐约藏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苏晏迟看见他们二人相拥时,有些迷惘于自己的反应,那是一种很直觉的被针轻轻刺痛的感觉,但转瞬即逝了,他沒有费心思再去捕捉那丝令他不安的心悸,只是有些尴尬地冲着汪掌珠笑了笑,“我……打扰了……我只是担心你……所以……你们先谈,我回去了!” 这样的苏晏迟反倒把汪掌珠弄得苦笑不得,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走过去挽住苏晏吃的胳膊,“别忙着走啊,阿迟,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兼同学,许一鸣。鸣子,这是我丈夫苏晏迟。” 许一鸣听着汪掌珠的介绍心头涩,好友兼同学,即便是双头衔,但比起那个丈夫的称呼,分量还是轻了太多,疏远了太多,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汪掌珠的丈夫,无论许一鸣心里怎样的百折千回,还是微微眯起眼睛,蓄了一点笑意,对着这个男人友好的伸出手,“你好,苏先生。” “你好,许先生。”苏晏迟对着许一鸣很真诚的笑着。 越是这样,许一鸣心中越是郁闷,你他妈的当然可以笑的从容大度了,因为现在你是掌珠的丈夫,如果让我做了她的丈夫,我会比你装的更加有风度。 “许先生既然是小可的小,不如我做东,晚上请许先生吃饭吧。”苏晏迟继续热情的相约。 “吃饭还是改天吧,第一,掌珠看 起來身体不太好,她出來也很久了,现在应该回家休息;第二,听说贵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苏先生还是留时间多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吧!”无论过去多少年,许一鸣直爽火爆的脾气依然沒有变,他夹枪带棒的要苏晏迟多体贴汪掌珠一些,多对自家公司用心一些,目的还是让汪掌珠少受累一些。 汪掌珠听了许一鸣的话暗暗头疼,这个许一鸣也算是走过万里路的人了,怎么别扭起來还是这么幼稚。 苏晏迟倒是对许一鸣的话沒什么反应,还一脸受用的连连点头,“嗯,许先生说的是,言之有理,我等一下就带她回家。” 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许一鸣这个气啊! 经此有一役,汪掌珠知道许一鸣的大少爷脾气根本沒有变,她知道这个人执拗的很,语不惊人死不休,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大家都尴尬的话來,她急忙拉着苏晏迟的手跟许一鸣道别,然后夫妻两个相携的离开包房。 苏晏迟很听许一鸣的劝告,一出餐厅,就揽着汪掌珠的腰往他的车前走,汪掌珠见他一路上不停的接电话,普通话,英语,京片子,听得她都有些头疼,在苏晏迟要打开车门时,她连忙制止他,“阿迟,你别送我回家了,我自己打车,公司里的事情多,你去忙吧!” “你也知道公司里的事情多,就是累死我也忙不完啊!”苏晏迟耍赖的脸上一副无辜,他捉住汪掌珠的手,脸倾过來:“小可,我想妞妞了,这些日子回去的晚,到家她都睡着了,总是看不见她,今天我想早回家一天,咱们三口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汪掌珠心疼孩子一样的苏晏迟,想都不想就答应他和自己一起回家。 许一鸣站在楼上看着一同上车离去的汪掌珠和苏晏迟,眼神寂寥,在心里不住的暗骂汪掌珠沒长心,沒人性,这么多年的情意啊,此刻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 他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对汪掌珠的感情,是只能藏在心底了,只能称之为暗恋了,而且还是无望的残酷的暗恋。 许一鸣看着那远去的车子出了一会儿神,鼻子酸酸地被塞住了,然后又笑出來,幸好,汪掌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成了别人的媳妇,他也要因为这种幸好心存感激。 苏晏迟坐到车里,手握着方向盘,却迟迟不开,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小可,你和那位许先生认识很多年了吧?我听他他们都叫你掌珠,好像很亲切的样子。” 汪掌珠本來身体虚弱,应酬了这 么大半天,更是疲态尽露,一坐进车里就软软的靠在座椅里,听到苏晏迟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一下子清醒过來,想到自己有必要借着这个话題,把刚刚苏晏迟进屋时看见的一幕再解释一下。 “嗯,我以前的名字叫汪掌珠,熟悉的人都叫我掌珠,我和和这个许一鸣从记事起就认识,然后同班到十八岁,我知道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糗事。”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摸了一下鼻子,“呵呵,同样,他也知道我的。” “喔,看得出來,你们的感情很好,也很默契。”苏晏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不在说话,开车离开。 汪掌珠想着再补充两句,感觉有化蛇添足之嫌,也就沉默不语了。 苏晏迟回到家里把电话设置为静音,从幼儿园回來的妞妞见爸爸和妈妈都提早下班回來,欢天喜地的就冲过來,围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个沒完沒了。 汪掌珠换过衣服后,躺在客厅的沙上看着苏晏迟和妞妞嬉闹,苏晏迟对妞妞很是疼爱,一会儿妞妞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一会儿骑在他的背上把他当大马,妞妞尖着嗓子欢呼雀跃,笑声朗朗,充斥着偌大的空间。 汪掌珠幸福的看着他们父女,觉得无限满足。 这些日子,她肯这样豁出命似的帮助苏晏迟,很大一部分是源于他对妞妞给予的无私的爱,妞妞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情,他到现在依然守口如瓶,公公婆婆直到死,都把妞妞看成是他们自己的亲孙女。 因为苏晏迟,因为苏家,妞妞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活着,可以快乐的成长,这个情,是汪掌珠欠苏晏迟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汪掌珠带着妞妞來到卧室外面的阳台上,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圆弧阳台,小巧而精致,这里有个供人休息的很宽大的软榻,她领着妞妞躺在上面,纳凉。 晚风吹來楼下花园里的阵阵幽香,妞妞软软热热的小身子靠在她的腰旁,指着天上升起的星星,糯糯甜甜的问:“妈妈,那颗星星叫什么名字啊?” “啊?”汪掌珠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又不是天文学家,怎么会知道那么遥远的事情,如果不回答,又太沒面子,想了一下灵机一动,唱道:“不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妈妈,你胡唱些什么啊?”妞妞不满意的嘟起嘴。 这时苏晏迟笑着从卧室里走出來,“妞妞,算了 ,你还是别问你妈这么高难的问題了,看把你妈难为的,连这么老的歌都想起來了。” 苏晏迟一张斯文俊秀脸庞笑的眉目舒展,他这种快乐的神情,汪掌珠已经好多天沒有看见了,她虽然为自己的南腔北调感到脸上烧,但是能逗乐苏晏迟也是值得的。 苏晏迟走到软榻前,随便的往上一坐,然后把妞妞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指着天上的星星,开始跟妞妞说哪颗星星都叫什么名字。 汪掌珠将身体靠在他们父女身边取暖,愉快地听着他们一大一小的对答,嘴角甜美地上扬,开始的时候也有插嘴表意见,但身下的软榻太过舒服了,还有满天醉人的星光,慢慢的她睡意渐起。 在朦朦胧中,她忽然就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期盼,她对苏晏迟沒有情.欲,但他们有亲人般牢靠的感情,除去苏晏迟出国的四年,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算久,但彼此却越來越舒服自然,如果他们三个人,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苏晏迟和汪掌珠第二天到了公司,现情形更是岌岌可危,关于公司的负面新闻还在铺天盖地的传播,汪掌珠看着那大段的惊人文字心力交瘁,她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楚焕东啊,你一定要把我逼到与你敌对的阵营里吗! 第三十九章 最亲密的人 汪掌珠对着电脑一筹莫展,旁边打电话的苏晏迟放下电话走了过來,一手揉揉她的头,一手扣上电脑,“小可,别再为这些事情费神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听着苏晏迟对自己的信任,汪掌珠正对自己的沒有尽力惭愧不已,忽然听见总裁室外面传來一阵急促的敲门上,苏晏迟刚说了声进來,苏晏迟的舅舅程志坚就快步走了进來,还沒等程志坚开口说话,门口又呼啦涌进來几个人,甚至连门口的秘书都不敢阻止他们。 來人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前來调查苏氏集团账务不实的情况,一切生的猝不及防,汪掌珠望着工作人员冰冷的面孔,听着他们凌厉的言辞,让她想起了四年前父亲出事时的场景,每个人都仿佛在向她传达着最坏的消息。 苏晏迟好像早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看着这些工作人员神色还算平静,他既沒有慌张也沒有害怕,只是沉声说道:“请诸位等一下,我需要打几个电话,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到外地出差了,需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另外,我还要给我们公司的律师打个电话。” 汪掌珠走到里面的套间,小心翼翼环住肩颈,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空旷的天空。 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可是那些伤痛的画面仿佛仍在眼前,她内心清楚,那也不过是属于她尘封的不堪回的记忆了,所有的过往都已远去,现实生活中,早已物是人非,现在楚焕东已经跟自己毫无瓜葛,而自己最亲密的人是苏晏迟。 过了好久,外面的那些人才走,汪掌珠透过半开的门看向站在窗前的苏晏迟,他明显消瘦了的身体像一剪影子,背挺得还很直,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汪掌珠慢慢的走了出去,苏晏迟转过身,对她勉强的笑了一下,看得汪掌珠差点哭出來。 曾经单纯无忧的少年郎,变成今天这副心事重重憔悴无助的样子。 汪掌珠总是能从现在的苏晏迟身上,看到些四年前自己的影子,总是能从他身上感觉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他们都曾经是无忧无虑的富家子,都是突然家遭巨变,都如同受惊的傻子般被迫接受着生活颠覆性的混乱。 汪掌珠走过去,伸手抱住苏晏迟,苏晏迟立即伸手回抱住她,她咬了咬嘴唇,低低的说道:“阿迟,你放心,咱们还沒有到穷途末路,咱们还有一线生机的。” 楚焕东办公室,一整面墙的 巨大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处在这个位置上,整个人会有种如同凌驾在众生之上的错觉。 楚焕东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听着丁凌跃的报告。 “……今天下午佟家,秦家,邱家,葛家还有许家的五名少董,已经正式决定注资苏氏,他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酒会,明天晚点的时候,他们还会举行一个记者会,意在扩大这件事情……” “他们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想联合起來公然跟我做对吗?”楚焕东的声音各外透着清冷,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由握紧,汪掌珠,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敌人了?你真的要联合别人对付我了? 臭丫头,你真行啊,你是用什么手段魅惑了那些男人的?让他们冒着天大的忌讳对你俯称臣! 楚焕东一想到这些,就会克制不住的想起那具娇柔美好的躯体,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承欢低.吟的样子,愤怒嫉妒更加如火般在他胸膛燃烧。 向來沉稳的丁凌跃也感到这件事情很棘手,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楚焕东这些年虽然功成名就了,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楚焕东做生意的手段很是极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是踩着多少人的脑袋上來的。 尽管他当初婉转的劝解过楚焕东,做事不能太绝,但楚焕东这个人骨子里天生带戾气,对他的劝解懒得理会,坚信对背叛者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是汪掌珠离开的这四年,他做什么事情更是不择手段,在他那里,沒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沒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丁凌跃看着楚焕东,忧心忡忡的说:“焕东,无知者无畏,他们这些二世祖不懂商圈的真正凶险,但就因为他们这份敢打敢拼的愣头青劲,也许真的会给咱们公司带來重击的。” “就凭他们!哈哈哈!”楚焕东不屑狂妄的笑了几声,“乌合之众,螳臂当车。” “焕东,这件事情你还真不要掉以轻心,你知道这些年咱们树敌不少,尤其是葛家,四年前因为掌珠的事情跟咱们闹僵后,恨咱们入骨,而葛家财团,秦家船运,许家金融还有邱家,他们在这个城市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他们几家联合在一起,就不容小觑了。” “怎么?你怕了吗?”楚焕东不笑的脸很是严肃阴冷,盯着手头资料的眼神仿佛含着杀气,每说出一个字,感觉气势就加大一分。 丁凌跃涩涩的笑了一下,“跟你说实话 ,我真的是有些担心,以前我们什么都沒有,不怕失败,横冲直撞的怎么闯荡都不怕,现在摊子大了,顾忌多了,在意的东西也多了,反倒不如从前有胆量了。 焕东,你比我清楚,目前跟我们对阵的看似只有这六家,但我们在这个城市仇家太多了,现在也许有人抱着观望的态度,一但我们稍微露出一点疲态,立刻会有人很多蠢货闻风而动,会跟着他们一起对付咱们的。” “那又怎样呢?如果是三年前,他们这样联合起來我还会忌惮的,但他们觉醒的太晚了,联手的也太晚了!”羽翼已经彻底丰满了的楚焕东依然闲适的坐着,只是声音不复刚刚的轻慢,急的的语调中带着决断的杀戮之气,“现在,他们如果真的敢跟我叫板,那我就叫他们都重走汪达成的老路,让他们都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的滋味!让他们來吧,他们來一个我就毁他一个,來两个我就吞他一双,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在这个城市称王称霸呢!” 丁凌跃看着楚焕东眼里狠厉的杀气一闪而过,他的样子身体僵了僵,片刻后才沉声说道:“焕东,只要你想好的事情,无论是风里雨里,我都跟着你。” 楚焕东略略扫过眼前的资料,数据不够详尽,“凌跃,你现在就去把那几块料的生平简历给我找來,我要先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些人,哈哈哈,这次我要赢得这些蠢货心服口服,让他们这辈子只要一提到我的名字就浑身抖。”他的脸上再也沒有温暖,冰冷狠毒的眼神让他英俊的面孔都带着有几分扭曲的狰狞。 丁凌跃应声走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再次静寂无声,楚焕东习惯性的侧头看向外面苍茫的夜色,无边无际的黯沉压在城市的上空,让他见不到一丝光明和希望。 他不知道是汪掌珠不懂商业,还是不懂自己,难道她就沒有看出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给苏氏机会吗?即使她做出了那么狠心沒有人性的事情,他还在给她,给她丈夫留有余地。 这么多年,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一旦跟谁置起气來,必定是赶尽杀绝,半分不会手软的,可是她就是不知道。 她竟然联合了别人來对付自己,这让楚焕东心中产生了极度的愤怒,一种受伤般地巨痛。 他感觉自己被汪掌珠彻底的隔绝在另一个冰冷,阴暗的空间里,他的身边是污秽的烂泥塘,她看着他在里面侵蚀打滚,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污秽不堪,她却不再给他任何希望。 楚焕东受不了,妒忌怨恨像带着倒刺的荆棘, 顺着他的血液肆意横流。 他要给他们这些不知深浅的人点颜色看看,他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回忆,他要让汪掌珠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他,沒有能帮到她。 五大家族一起注资苏氏的消息一出,苏氏企业的股票立即上扬,因为资金足够雄厚,精英团队足够充足,根据楚天集团提出的资金迅回笼的想法,新组建的苏氏顾问有关人员快的将他们的整个拓展项目重新考虑,建议打破现在商业地产的主流模式,改为长期持有统一管理。 楚天集团并不肯马上同意修改计划,单方面提出要进行商业仲裁,注资苏氏企业的四大公子在本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立即仗着手里的人脉四处寻找知名专家,律师,最后,楚天集团有些被迫的做出让步,终于肯点头按照苏氏顾问团的新方案进行项目实施。 如此一來,苏氏企业顾问士气大振,针对五大家族注资的正面言论比股票飙升的还快,公司上下好评如潮,业内也是一片赞许之声。 他们六家的负责人乘胜追击,又高调的成立了一个大型的合资公司,签约仪式隆重而高调,政商要员,业内同仁齐來捧场,甚至楚焕东都派了丁凌跃前來参加,六个意气风的年轻人在一起举杯庆祝的场面荣登各大媒体地产财经版头条。 第四十章 行情不错啊 汪掌珠对眼前形势的迅逆转很是有些适应不良,她本來想着他们众人帮她家渡过难关就行,可沒想到成功,赞美催化了人的野心,这些人的自我极度膨胀,竟然借势成立了合资公司,等汪掌珠意识到他们这样是在把事情闹大,是在正式的挑衅楚焕东,她已经控制不了眼前的形势了。 这天苏晏迟做东,在本市最高规格的皇冠酒店请众人吃饭,宽敞的大包房里灯光璀璨,秦然挑了几支葛澄薇喜欢的小资情调的曲子播放,桌子边围坐的俊男美女,各个神采飞扬,意气风。 苏晏迟脸上连日的抑郁之色早就不见踪影,整个人看起來十分有精神,满眼都是欢快,连带着整个人都又阳光乐观起來,仿佛又重新有了生机。 他站起身,杯杯满上,对着众人连连道谢:“……如果不是各位兄弟帮忙,我家的公司现在也许已经关门大吉了!” 大家心情都爽,见苏晏迟张罗举杯,开局酒一干而尽。 放下酒杯,佟家宝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少见的调皮,哈哈笑着:“晏迟,你也是聪明人,知道我们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帮你,我们也是为了除去心头的恶气,楚焕东实在太张狂,这个城市都成了他的天下了,弄得他好像土皇上一样,我们这次总算是咸鱼翻身了!” 邱梓铭也是情绪激昂,毕竟他们这次联手逼退楚天集团的事情已经被上商界的人传遍了,连他们本家公司的士气都得到了弘扬,公司的员工,元老都对他这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另眼相看。 他不屑的冷哼着,鼻里的气息好悬沒把眼前的杯子吹跑,“大家都说楚焕东怎样怎样厉害,我看啊,他那是沒有遇见咱们,看看,这次不也不敢再咄咄逼人了吗?” “就是,就是。”秦然的的目光半点不离地流连在葛澄薇的脸上,别人说什么他只是随声附和。 “你斜视啊!”葛澄薇被他盯的有些烦了,“你把那个音乐关小点儿声,都听不见别人说话了,烦不烦啊!” 什么女人,张嘴就破坏气氛,秦然恨的牙根痒痒,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去把音乐关了。 一桌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这把我们然子骂的,跟骂自己儿子似的!”邱梓铭在一边扇风捡乐。 “别找揍啊!”葛澄薇瞪他。 各式笑声四下响起 许一鸣和苏晏迟比邻而坐,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多少有些接受了单纯善良的 苏晏迟,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一个汪掌珠,他是完全可能跟苏晏迟做好朋友的。 他喝了口酒,有些调侃的对苏晏迟说:“我这个人能看上眼的人不多,但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其实你也不比我好,而且我比你早认识掌珠十多年,但是偏偏掌珠嫁给了你,有些事情真是沒有道理可讲。” 苏晏迟也喝了口酒,言语间难掩得意,“有文化的人都管我和掌珠这样的缘分。”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汪掌珠。 汪掌珠低着头认真地吃着眼前的酸菜鱼,对周围的喧闹视若无睹。 许一鸣顺着苏晏迟的目光看向汪掌珠,见她全神贯注的吃着她根本不喜欢的酸菜鱼,他嘴里泛苦,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是忘不了楚焕东,她根本就沒有那么坚决的心把楚焕东变为她的敌人。 过去铭刻在心的甜蜜太深,即使淡去,终究难以根除,大家这样吵吵嚷嚷的贬低楚焕东,她心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苏晏迟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开始频频举杯提酒,汪掌珠被身边的吵闹声弄的头疼,她借口去卫生间,走出了包房。 跟喧闹的房间相比,走廊里显得格外的静寂,灯光如水般倾泻下來,在离包房不远的地方有个公共区域,临窗可以看见城市的霓虹流动灯火辉煌,汪掌珠走到这边想透口气,可是刚刚站定,恰好瞥见几个男人从走廊拐角处走來。 汪掌珠几乎一眼就看见了走在中间的楚焕东,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他那熟悉的气势,她下意识的想扭头就跑,可是她只动了一步,楚焕东已经到了她眼前三米远的地方,她只能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这还是他们在医院外闹僵后,第一次碰面,楚焕东也是在一拐过弯时就看见了汪掌珠,她穿着条白裙子站在那里,身姿纤细,有几绺碎散在脸颊处,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茸茸的。 他只觉得心微微一动,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如同亭亭玉兰的汪掌珠,纯洁如水晶,可是在汪掌珠面露惊慌举步要逃的时候,他恍然惊醒。 这个小丫头,再也不是跟在自己身后,声声叫着他‘哥哥’的人,再也不是全心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的人,她现在跟她爸爸一样,成了自己的敌人。 汪掌珠半低着头,可以看见楚焕东的鞋尖,他沒有走开,也沒有说话,她沉默的等着,等着他质问她,等着他骂她,等的她心跳如同擂鼓般,她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是自己不对,无论楚焕东今天对自己说出怎样难听 的话,她都忍着。 楚焕东终于开口:“汪小姐也來这里吃饭啊?”语气平淡,带着他对陌生人惯有的疏离。 汪掌珠心中一痛,点点头,“是的,真是巧啊,楚先生。”她的声音很稳,极好地掩饰了内心里的悲哀和失落。 “今天你们一定來了很多人吧,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分享成功的喜悦吗!”楚焕东言语刻薄,但却趁着汪掌珠一直半垂着头的时候,放任自己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流连。 汪掌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一径的低着头,她不去看楚焕东的眼睛,或许是不敢,只是盯住自己不断搅动的手指,指尖苍白得都已经沒有了血色。 楚焕东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是紧张了,挑了一下眉,故意说道:“怎么了?做贼心虚了?” 惶然不安的汪掌珠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立刻抬头反驳,“你才做贼心虚呢!” 楚焕东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色,心中终究不忍,忽然就笑了一下,仿佛冰山消融,原本冷峻的脸庞竟然不可思议地柔和了许多,一句话冲口而出:“掌珠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一切都沒生,否则,日后你就算是跪下來求我,我都不会手软的。” 这番话被笑着说出來,威力实在大打折扣,汪掌珠可以接受楚焕东的质问,甚至谩骂,但是威胁她却不行,她冷冷的笑了一下,“楚焕东,你这些天是被刺激出毛病了吧,怎么还癔症了?我跪下來求你?呵呵,你做什么梦呢!告诉你,即使将來真遇见什么情况,大不了就是一死吗,我还跪下來求你干什么?” “你闭嘴!”楚焕东胸中的怒气喧嚣而出,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提死!她的溺水身亡,是他这些年的噩梦,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他猛然上前一步,抬手擒住汪掌珠的胳膊,眉宇间透着凛冽的寒意,“你少拿死说事,如果不想活,现在就说话,我马上送你上西天。” 汪掌珠被楚焕东突然的怒吓到了,她看着他眼神凶悍狠厉,有种神经质的狂乱,不由瑟瑟抖,不出任何声音來,只是挣扎着,不断的往后挪动着身体。 “掌珠!”一个疑惑的声音传來,随后是一声暴喝,“楚焕东,你干什么?你放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包房的许一鸣,大步跑了过來。 楚焕东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按照他平日狂傲的行事方法 ,有人敢这么大声呵斥他放手,他的做法一定是不放手,甚至会干脆捏死手里的人,但他这个人做事情从來都是目的明确的,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隐忍,他可以负重。 许一鸣跑过來时,楚焕东恰好松开手,吓得身体软的汪掌珠,在许一鸣伸手揽她肩膀的时候,直接跌进了他的怀抱,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楚焕东心里一阵翻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许一鸣,他西装笔挺,头一丝不苟,当年那个莽撞青涩男孩,如今已经成熟,英挺,气度昭彰,看着他们二人如同患难情侣般相拥,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刀峰掠过,有一种百转千折的疼,却又说不出來。 “掌珠,你的行情不错啊,即使苏晏迟不能尽丈夫的义务,即使你离开了我,看來你也不会寂寞了!”无论楚焕东怎么有定力,此时还是禁不住醋意横生。 因为只有他清楚,汪掌珠和许一鸣的感情有多好,而许一鸣对汪掌珠又是多么的情深意重,许一鸣不是gay苏晏迟,他是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是完全可以取得汪掌珠得爱的。 “你真龌龊!”汪掌珠倏地抬起头,目光如箭,她可以惧怕楚焕东,在公司的事情上,她觉得自己有愧于楚焕东,但苏晏迟可不欠楚焕东什么的,她绝不容许楚焕东,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她的丈夫。 第四十一章 做真正的夫妻 幽静的餐厅走廊里,汪掌珠怒视着楚焕东,“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的?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的爱就正大光明的?呵呵,你有这样的错觉,不过是因为今天有了一点钱权,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不是这样的,楚焕东,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卑鄙的,虚伪的,自私的小人! 当年你为了得到我爸爸的重视,不惜靠着讨好我上位,也就是现在大家最不耻的借着裙带关系往上爬;后來你为了窃取我们家的家财,又陷害了将你抚养成人的义父,,我的爸爸,就你这样卑鄙无耻又忘恩负义的小人,还配來指点我们的婚姻! 别说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即便我们的感情不好了,全世界沒有一个人愿意理我了,我就算穷死,饿死,就算我去做小姐,我去卖的,我也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 这些年來,汪掌珠痛骂过很多次楚焕东,楚焕东每次都很生气,可汪掌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沒办法跟她真生气,沒办法真的记恨她。 但他从來沒有想过汪掌珠会说出如此刻薄狠毒的话來,他也从來沒有想过自己在她心中会不堪至此,听着汪掌珠的话,他心里除了愤怒,痛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此刻,他的狠戾全无,只能勉强的支撑这个面子,强做凶狠的说道:“汪掌珠,你自己的爸爸做过什么好事你知道吗?论起卑鄙,我不还不如你爸爸的十分之一,论起忘恩负义,我更是沒办法和你那丧尽天良的爸爸相比,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即使我爸爸卑鄙,即使我爸爸忘恩负义,可是这些都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几次三番的利用我?欺骗我?楚焕东,有些话我不说透,并不表示我是傻的,我不去追问,不过是想给大家保留些最基本的体面,你这个明明是条狼,本性如此,何必再找借口。” 事情展至此,楚焕东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呵呵的冷笑两声,彻底的狠下心肠,恨声说道:“汪掌珠,今天有人帮你撑腰,你又神气活现了,可是你别忘了,世事多变啊!但愿你不要压错宝,也但愿你永远有今天这样的硬气!”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领着几个保镖大步离开,在他们身影消失的瞬间,她身上的虚张声势彻底消弭殆尽,她再也不出來任何声音,只是对着许一鸣摇着头,悲伤震耳欲聋。 许一鸣心疼的眉梢直跳,汪掌珠和楚焕东那些过去他一清二楚,曾经的恩爱情侣,如今反目成仇,中间的曲折心路,自然是他无法 领略的,他只是心疼汪掌珠的心疼。 汪掌珠不想听见别人辱骂楚焕东,她自己亲口这样羞辱他,而后更是非常强烈的疼,连绵不绝,她再也支撑不住,伏在许一鸣的怀里呜咽难忍。 许一鸣轻抚着她的头,任那灼人的眼泪浸湿自己衬衫,他沒有开口哄劝她,他知道汪掌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强悍得受了伤可以自愈,如果自己开口劝慰她,她的心会软,疼痛会加剧。 苏晏迟在酒桌上张罗了一会儿,喝的有些头晕脑胀的,坐定喘息的工夫猛然觉,他身侧的两个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空了,他知道汪掌珠是去卫生间了,可是许一鸣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他的脑袋徒然一震,马上清醒了几分,跟几个兴高采烈聊天的人说了声抱歉,起身走出包房。 苏晏迟一走出包房,就看见了休息区亲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觉的头更晕了,扶住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散了宴席,各家的司机等在楼下,汪掌珠随着苏晏迟坐进自家汽车的后座,隔着车窗,可以看见许一鸣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这边。 一路上汪掌珠都是有些魂不守舍,她怕自己的眼睛肿,在许一鸣的怀里并沒有哭太久,到洗手间里重新洗了脸,又补过妆,才回的包房,还好,苏晏迟不在屋内,其他几个人男人已经跟葛澄薇闹成一团。 苏晏迟的兴致好像很高,不住的说着笑话逗汪掌珠笑,汪掌珠好久沒见苏晏迟这么好心情,瞥了他一眼,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苏晏迟眉梢眼角都仿佛带着隐隐春色,愈显得唇红齿白,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也深不可测了。 回到家里,进了卧室,苏晏迟借着晕黄的光线,声音低沉的说道:“小可,不如我们就做了真正的夫妻吧,就这样过一辈子,不是也挺好的。” 汪掌珠心里有事,把他说的话归为玩笑,丝毫不以为意的揉揉鼻子,拿着换洗的睡衣往浴室走,呵呵笑着:“我们现在不就是夫妻吗!” 苏晏迟不死心,跟在她后头叫嚷:“汪掌珠,我是认真的。” “嗯,我考虑一下,看是否接受你的求婚。” 苏晏迟知道汪掌珠沒把他的话当真,他郁闷的走向外间的浴室,泡在浴缸里,他才现自己有好几天沒有主动和周晚衡联系了,即使周晚衡打來电话,他大多数也是敷衍了事。 他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将 胸口的那种强烈想法强行压抑下去,然后重新平心静气地睁开眼睛,喃喃的自问:“苏晏迟,你到底是怎么了?” 等苏晏迟洗澡出來,汪掌珠已经自顾自的躺在大床上,留了右侧的大片位置出來,那是他们一直以來所习惯的睡觉方式,,各守一边,绝不越雷池半步。 汪掌珠身体虚弱,今晚这样又哭又闹的,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沉睡过去,呼吸均匀。 苏晏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汪掌珠,心底一片柔软,四年多的婚姻关系,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心动的看着床上的妻子,看着汪掌珠头还有些微湿,他去拿了条专门吸水的干毛巾來,动作小心地替她擦拭着头。 汪掌珠和苏晏迟第二天早晨起來,谁也沒去提昨晚的事情,两人一起吃过早晨,就往公司去了。 苏氏企业需要人管理,新成立的公司也需要人过去参与决策,汪掌珠和苏晏迟变的异常繁忙起來,汪掌珠本就沒有恢复的身体越感觉吃不消了。 但好在,两个公司展的都很好,精神动力鼓舞支撑着她干劲十足。 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大大小小的接了很多订单,竟然有了不小的成绩,开始6续有一些商家投资入股,合资公司以迅猛的势头开始展壮大起來。 他们的合资公司迅的崛起,让s市商圈由原來楚天集团的一手遮天,变成了现在的平分秋色,两大对立阵营隐隐成型,汪掌珠面对这样的情形,再也沒有了原來的不安惊惶,她竟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跟楚焕东作对,可是他们之间沒有爱情,只有算计,沒有温暖,只剩残忍,他们现在这样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不是她故意要跟他作对,而是她沒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合资公司的各大董事,都是这个城市根深蒂固的二世祖,他们的人脉通天,不时的上演着借东风的戏码,一是想警告下楚焕东别太嚣张,出來混定然是要有雄厚的靠山,二是为了增强手下员工的信心,他们这个公司是绝对沒有问題,只要他们愿意,是完全可以辟出一片天下。 汪掌珠其实不太懂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只是知道他们这些人隔些日子就会聚在一起吃顿饭,要么是庆祝某项生意的洽谈成功,要么是庆祝某个项目的投标得中。 面对这样匪夷所思的顺利进程,汪掌珠不是不惊疑的,可是看着各大公子踌躇满志,胸有丘壑的样子,她也沒什么根据说出什么阻挠的 话的。 在这些人里,汪掌珠跟许一鸣的关系最好,有时候她想征求一下许一鸣的意见,奈何许伯伯这些日子心脏病复住进了医院,许一鸣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医院里,她沒好意思去给他添乱。 这天早会,秦然眼露精光的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会议室,大声叫嚷着:“兄弟们,咱们彻底打败楚焕东机会终于來了!” “淡定点,淡定点,什么事啊,能把你兴奋成这个样子?”佟家宝不屑的冷哼着。 “im跨国航空公司大家都知道吧?”秦然故意卖着关子。 “地球人都知道。”葛澄薇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哪个富可敌国的im吗,你快点说正事吧,别磨叽!” “im航空公司要在咱们市的近郊区建设一个全球最大的,最具规模的,最豪华的国际机场,并在机场附修建国际娱乐城,媲美迪士尼那种,他们打算在咱们国家寻找战略合作伙伴,选的是咱们市的商家。你们知道这是多大一单的买卖,六百个亿啊,还是美金!” “啊,这可真是快肥肉啊,只要机场一建起來,跟着im航空混,每年就可以坐享几十个亿的红利啊!”邱梓铭激动的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來。 第四十二章 为敌 im属于全球知名航空公司,进入本国修建机场已有先例,im一出手就是几百亿的大体量,凡是跟他合作的商家都是赚的杯满瓢溢,如果im要在本市修建机场的消息一放出來,那绝对是轰动整个行业的爆炸性新闻。 秦然因为在帝都官方顶层有亲属,才从内部消息知道im公司的这个修建机场申报已经得到批准了,秦然得到消息后,立即跑回自己的合资公司來宣布。 近來生意场上一帆风顺的几个狂傲之徒,仗着自己的人脉,资源其他人根本无法和其相比,他们对这个修建机场的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任何领域,名利都是最好的作用力,巨大的经济诱惑和对成功的渴望,让佟家宝等人对这个修建机场的计划跃跃欲试。 他们在秦然带回消息后,立刻悄无声息的组织精兵强将,拿出吃奶的力气卯足了劲精神备战im的机场修建竞标,白天收集资料,晚上聚在会议室碰案子,讨论细节,几乎沒有前半夜收工的时候。 汪掌珠在一边带听不听的,也感觉出來了,如果他们公司参与竞标,那最大的对手就是楚天集团,楚焕东再次成为他们的假想敌。 无论眼前的利益有多大,汪掌珠对这件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因为一旦参与竞标,她就将和楚焕东公然的站在对立的阵营里,这样的竞标工程,谁都后全力以赴,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其残忍! 汪掌珠连着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她和楚焕东有太多的过去,她从记事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她毫不保留的与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甚至在她初次來潮的时候都是第一个告诉他,是他给她买了第一包卫生巾,不久还有些别扭的塞给她一本带彩图的生理卫生书…… 她所有隐秘的,快乐的,伤心的事情他全部知道,那些年,她沒有妈妈,爸爸工作又忙,一直都是他耐心细致的陪伴她,开导她,引领她走向世界。 而今,他们却要彻底为敌! 汪掌珠知道自己太过优柔寡断,抛开四年前的事情不说,这段时间,她和楚焕东已经吵翻了无数次了,可她就是不想以这种决绝的,尴尬的,不堪的方式将自己和楚焕东的关系放大到众人眼前。 她对竞标的事情心存顾忌,但又沒有充足的理由反对这件事情,自从公司成立,秦然等人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几个二世祖的确都是人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公司刚开业订单就纷涌而至,而且还都是很大手笔的 生意,据说有很多之前都是楚天集团的分公司在做的。 人在熊市飘,谁能不斩仓? 这个几个春风得意马蹄急的世家公子,本就都目空一切的,现在被众人捧着,赞美着更是飘飘然了,对im航公公司在本市修建机场的项目一付势在必得的架势。 汪掌珠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楚焕东是个多么心机叵测的人,这些年來,但凡跟他作对的人,沒有谁得到过好的下场,她有心阻挠秦然他们的这次竞标计划,又怕这些人觉得自己吃里扒外,怕他们笑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更不能指望苏晏迟在这次竞标项目中参与什么意见,因为自从合资公司成立后,苏晏迟几乎沒有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他们夫妻等于是跟在这些人身后捡便宜,人家沒有嫌弃他们多余就不错了,他们还敢指手画脚! 更何况苏晏迟至今仍然称不上个好商人,充其量是个及格水平,他现在做事依然效率也不高,面对客户还会不知所云,顺便还附加了一颗任性孩子气的头脑,汪掌珠不敢指望他來分担自己的忧愁。 在他们这个合资公司里,起到纽带作用的人物是葛澄薇,有很多时候,葛澄薇的随口之言就是真理决定。 汪掌珠的困扰也不想跟葛澄薇说,她知道只要把自己的意图对葛澄薇一说,葛澄薇一定会不问原由的站在自己这边,而秦然又对葛澄薇惟命是从,这个竞标的计划自然是黄了。 汪掌珠不找葛澄薇是不想再让葛薇澄替自己出头,她已经不是城堡里不经风雨的小公主了,她不能永远躲在葛澄薇的身后让她替自己遮风挡雨。 内心的纠结让汪掌珠坐立不安,汪掌珠决定到医院去见对日不曾來公司的许一鸣,也许自己的担忧是狭隘的,片面的,也许真的是自己被楚焕东的积威吓到了,可能许一鸣会有不同的见解呢。 汪掌珠抱着束鲜花,站在医院的大楼下,仰望着反射着日光的大片玻璃窗,眯了眯眼睛,想要走进去,又半天沒有迈开步子。 按理说许一鸣的父亲病了,她早就应该过來探望,可是她就是不敢,因为她在外面漂泊太久了,久的迷失了方向,久得以为自己忘记了从前,不敢轻易的掀起往事的盖头。 汪掌珠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见到故人,那会让她想起从前不堪的一切,想起爸爸,她害怕许伯伯问她:小掌珠,你这些年过的好吗?她怕自己哭! 她极力睁大酸涩的眼睛,举办走进住院大楼,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无措脆弱的小女孩了,掌珠,你已经足够坚强了! 汪掌珠來这里,并沒有事先通知许一鸣,她怕许一鸣知道后不让她來,因为许一鸣太过了解她,知道她近乡情怯的伤痛。 许伯伯的住院房间难不倒汪掌珠,她先來到vip病房的护理站,有四个小护士在这里,她一说出许伯伯的名字,几个年轻的小护士都用莫名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这她,一脸冷漠的问道:“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侄女。”汪掌珠聪明的把自己划进直系亲属的范围内,“麻烦问一下,我伯伯的病情怎么样了?” 几个小护士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热情起來,争着回答她:“许先生的情况不太好,恐怕需要动手术,好在有他儿子在这里,他儿子这两天正在联系国外的专家呢!” “啊!”汪掌珠一惊,许伯伯的病情这样严重,许一鸣怎么沒有跟她说。 “那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不太好说。” “他的病房是几号?” 汪掌珠连着问了两遍,见几个刚刚还对她很热情的小护士,齐齐的把光投向走廊的另一头,她也好奇的跟在转过头一看,见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男人从那边走了过來,眉目疏朗阳光,只是眉头轻皱,满腹心事的样子。 还沒等她开口,迎面走來的那个人已经看见了她,惊喜的叫出声,“掌珠,你怎么來了?”顺便带上一脸的笑容,刹那间,整个护理站如同阳光普照。 “我來看看许伯伯。”汪掌珠举了举手里的花。 “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站在这里打听呢?”许一鸣如同呵斥小孩子般,在汪掌珠额头上來个爆栗。 “嗯,我想先打听一下,这几天有沒有疑似你女朋友的人物出现!”汪掌珠故作开心的嘻嘻笑着。 “别瞎说。”许一鸣看着汪掌珠额头被自己弹红的地方,眼神疼惜,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关切的问:“來多久了?累不累?吃晚饭了吗?” 汪掌珠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題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是机械的由他搂着前行,羡煞旁边的一众小护士。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这是许伯伯病房的方向吗?”汪掌珠看着许一鸣带着自己走进电梯,有些懵。 “这里是你熟还是我熟啊,跟我走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卖了啊!”许一鸣微微笑着,他的睫毛很长,汪掌珠看不见他下面的 眼神,整个表情也就变得莫测了。 汪掌珠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自己來这里主要目的也不是见许伯伯的,想到不用见许伯伯,她心里一松。 许一鸣果然沒同意汪掌珠去探望他父亲,而是直接把汪掌珠带到楼下的餐厅吃饭,他熟稔的为她点上她爱吃的饭菜,这还是两人从当年分别后,第一次这样单独的在一起吃饭。 不算太大的包厢很安静,一旦这样近距离的相处,两个曾经亲密要好的人,突然都有些无措。 时光啊,带走改变了太多的东西,他们其实都已经感觉出了对方的改变,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不是现实中的那一个了。 汪掌珠面对满桌子可口的饭菜,吃的不多,她最近的胃口越來越差,许一鸣也是沒有什么吃饭的心思,只是不住的给汪掌珠布菜,直到她面前的小碟摞的如小山,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许伯伯的病要紧吗?刚才的护士说还要请国外的专家來!”汪掌珠不无担心的问道。 “你别担心了,我爸爸沒什么要紧的,到国外请专家,还不是因为家里的条件好,富贵养病,有钱烧的呗!”许一鸣半开玩笑的轻松说着,随后问道:“公司这几天怎么样了,我这段日子都太忙,也沒顾上那边的事情,真是失职啊!” 汪掌珠这次來就是要跟许一鸣说这件事情,现在听许一鸣这样问,急忙把事情和盘托出,然后迫切的想从许一鸣这里得到准确答案,“鸣子,你说他们这样能行吗?” 第四十三章 永世不得超生 饭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小包厢,记忆中两人单独这样面对面地吃饭遥远得如同前生,许一鸣由最开始的拘谨,慢慢的放松下來,听见汪掌珠问出这个问題,他眯起了眼睛,目光紧凝在汪掌珠的脸上,半晌才反问:“掌珠,如果你做得了主,你想参加这次竞标吗?” 汪掌珠心中一凛,自己的小心思有谁能不明白啊,她强笑了一笑,沒有吭声。 许一鸣变的神色复杂,低头喝了一口红酒,轻轻吁了口气,慢声道:“掌珠,你有这样的想法合情合理,我还真怕你被生活磨砺的冷血无情。” 汪掌珠蓦地抬头望着他。 许一鸣定定的看着她,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还像星星般明亮,只是脸上的神情类似愧疚:“掌珠,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本來以为我回來了,可以让你的生活变的轻松无忧些,可惜,我沒有做到,还是让你生活在忧虑惶恐中了。”他的尾音很低,如同一个叹息。 浓重的纠缠不清的忧伤在心中蔓延,浸染了汪掌珠的眼睛,她心里难受,想哭,她从在医院看见许一鸣第一眼就现了,他瘦了,憔悴了,似乎更深沉了。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生活的磨难全部给自己,留下一个年少轻狂、意气用事的简单少年來,她是那么不愿意看见这个被公司所负累,因家庭而抑郁的许一鸣。 偏偏这样的许一鸣,还在牵挂着她,这么多年了,她好像总是处在需要保护的角色里。 汪掌珠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坚强,以后也要一直坚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善良是一把双刃剑,永远是成全敌人伤害自己,让爱人更加担心自己,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不会再做了。 她对着许一鸣无所谓的笑笑,“傻瓜,我们都长大了,每个人都要经历生活的才能成长,我所经历的只是我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我负责,不需要你來承担的。” 熟悉的嘴唇熟悉的酒窝陌生的感觉,许一鸣看着汪掌珠故作坚强的笑容,心中酸涩,一个女人越是苦撑着就越是痛苦,他愿意为她舍弃一切,只要她幸福快乐,可是爸爸的命呢,他总不能不顾啊! 想了一下,许一鸣沉声说道:“掌珠,这次爸爸生病,家里这边的生意需要我去照应,医院这边我也要经常过來,所以暂时顾不上合资公司那边,秦然他们要竞标im机场建设的事情多少我是知道的,到沒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研究。 你也知道我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学的只是书本 上的知识,一点的商业实战经验都沒有,我对这件事情的分析也不一定完全正确,说的些意见你只能是借鉴一下。” 汪掌珠难道见许一鸣如此郑重,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我们这次的竞争对手虽然是楚天集团,但这件事情并不是不可行,合资公司的实力不算弱,尤其每个投资者都是有背景的,本家公司都是树大根深,如果再有新生力量注资进來,我们赢得这次竞标的可能性很大。 但对于修建机场这件事情來讲,竞标只是开始,后续工程才是关键,保证我们顺利完成这项工程至少要有两个基本条件,第一需要大量的资金运作,这样我们就不能分散资金,也就是在工程运作过程中,不能随便的再去接其他生意分散精力和实力;第二,要时刻提高警惕性,防备着楚天集团的出其不意,釜底抽薪。” 许一鸣说完,对汪掌珠眨了一下眼睛,楚焕东是什么人,他和汪掌珠都清楚。 其实他对这次竞标的事情心头隐隐是觉得不妥的,但他现在沒有精力去管合资公司的事情,也沒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去阻止秦然他们运作这件事情,他还不想让汪掌珠担忧,也只能这样对汪掌珠说。 听着许一鸣条理清晰的说明,汪掌珠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有时为一件小事情纠缠不清而烦恼时,许一鸣只消在旁边稍加点拨,就能让自己理出个头绪,绝处逢生。 许一鸣严肃的分析完毕,见汪掌珠从初见时的满脸疑惑渐渐解脱出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如同变脸一般,立刻又变回了从前率直的沒心沒肺的模样,故作伤神地揉着眉心,“小掌珠,有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无论这件事情是对是错,你都管不了,秦然他们几个平素就是嚣张跋扈的主,现在把合资公司做的这样风生水起,自然更是忘乎所以了,即使你们苏家撤资了,我们家撤资了,他们该参加竞标还是会参加竞标的。” “还是那句老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呗!”汪掌珠这会变机灵了。 “对呗,你一个小女子,能管得了谁!來,吃肉,看你瘦的!”许一鸣哄她。 “我才不吃肉呢,怕胖。”汪掌珠去了一块心病后,依然沒有什么食欲,敷衍许一鸣,“女人永远会嫌自己柜子里衣服少身上肉多!” 许一鸣做出沮丧样,低头看肚子,“那我二尺六的腰,还需要减多少……” 从许一鸣那里回來,汪掌珠心情舒畅了很多,竞标就竞标吧,跟楚焕东为敌也沒办法,既 然已经这样了,就记得只往前看,再也不能回头看。 在他们暗地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竞标事宜时,im公司准备在本市郊区修建机场的消息终于正式布,由于之前一切消息被刻意压制封锁,新闻的布引起了国内外多家媒体的关注,各大电视媒体的经济要闻,每天关注的都是这件事情。 一时间,无数商家开始策划着竞标事宜,参与竞标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所以竞争是白热化的。 在一番过关斩将精挑细选后,他们的合资公司顺利的跟其余四家公司最后入围,其中就包括楚焕东的楚天集团。 举行竞标的会议场所在本市最大的金融中心,这天,这里汇集着商业,投资,建筑,金融的各界菁英,这些人文质彬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深谋远虑似的沉着,各个表情冷静。 汪掌珠沒有跟着众人进会议室,她不太敢跟楚焕东在对手席上相见,但她又不放心进去了的苏晏迟,于是坐在外面的车里等待着。 等待的过程很是难熬,汪掌珠内心深处虽然还是对这次竞标有些抵触,但这毕竟是公司长达两三个月的精心准备,无数人日夜加班努力的结果,就连苏晏迟这些日子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一副寝食难安的样子。 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心焦等待后,汪掌珠终于接到了苏晏迟的电话,一听电话那头兴奋异常的声音,汪掌珠就猜了,一定是他们的合资公司竞标成功了。 在苏晏迟激动的声音鼓舞下,汪掌珠推开车门就往会议楼里面跑,边跑还边对着电话大喊,“阿迟,恭喜你们,你们真是太棒了,太好了……” 因为只顾高兴的低头跑路,汪掌珠不小心撞上了对面走过來的人,“对不起啊!”她抬头道歉,脸上盛开如花的欢颜來不及收起,开心兴奋的笑容就这样映入了楚焕东说不出什么情绪的眼底。 在看见眼前的人时,汪掌珠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褪的干干净净。 楚焕东自然清楚汪掌珠因为什么笑成这样,他心里乱窜火苗子,几乎想挥她几巴掌,直恨得牙关咬紧。 他看着汪掌珠,唇边勾出一抹惊人冷冽的薄笑,汪掌珠,你就先笑着吧,你们这些人都先笑着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瓮,大到足够你们永世不得生。 汪掌珠有些傻的看着楚焕东带着人往台阶下面走去,这个永远无敌的男人失败了,但后背依然挺拔的像一座山。 莫名的,她心里的兴奋一扫 而光,她慢慢的转身往里面走去,从今后,她和楚焕东两个人彻底的被无法跨越的世事无常隔开了,他们近在咫尺却有如隔着千山万水,他们曾经有那么多应该翻涌激烈的情感,却因走到了极致消弭殆尽了。 林雨柔对楚焕东这次竞标失利感到大大的意外,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费尽心机的思索着。 这些年跟在楚焕东身边,她太过了解这个男人,阴狠残酷,睚眦必报,他会在这次竞标中失利?尤其对头是汪掌珠的丈夫,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坚信楚焕东是要给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世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他是得道千年的妖魔,深谙游戏规则,他擅长忍耐,可以出其不意的将那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少爷置于死地。 林雨柔和楚焕东自从上次激励争吵后,楚焕东这些日子都沒有正眼看过她,也沒有再回他视为家的港湾的汪家大宅。 林雨柔虽然对楚焕东产生了芥蒂,有了异心,但她现在还不想离开楚焕东,表面的工夫她还是要做的。 看着楚焕东等人回了公司,林雨柔找借口來的楚焕东办公室,看见楚焕东面色平静的在处理着公事。 打了败仗应该心情不好啊! 林雨柔见楚焕东丝毫沒有需要安慰的伤痛或者失落,暗自冷笑了一下,对楚焕东说了两件公司的事情就要转身离开。 “林雨柔!”楚焕东公式化的冰冷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立刻含笑回头,甜甜的答应,“焕东,有事吗?” 楚焕东的眸子清澈如镜,“林雨柔,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清楚,自从掌珠回來后,咱们吵过几次架,你开始慢慢的恨上我了,甚至想找机会报复我吧!” 林雨柔吓得倒抽了口冷气,手都凉了,她脸色苍白的摇头,“沒有,我沒有……” 楚焕东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也不在乎,你知道我不在乎多你一个敌人。” “我沒有,焕东,我真沒有!”林雨柔惶恐的看着楚焕东。 “林雨柔,你可以不择手段的报复我,但记住了,你不可以动掌珠,不可以在im的事情上搞小动作。”楚焕东的声音冰冷如刀,“不然,我会捏死你的小崽子,活剐了你姐姐!” 新年番外 某高校的新年联欢会 一个耀眼如星般的男孩子在台上唱跳后引起如雷般的掌声,他潇洒退场后,立刻有 无数女生围了上来,各个如出水芙蓉,带着新雪般清新的气息,目光如同要将他融化掉一样。 男孩有些无奈的的接过要举到他鼻尖上的精美面纸,胡乱的擦拭下额角的细汗,然后毫不怜惜的揉了揉,扬手准确无误的投入角落的垃圾篓里。 他看着围在眼前依然不肯散去的女孩们,微微皱了一下眉,立即,一股阴寒之气在周身弥漫开来,女孩们如同被冰冻了般,热情迅退去,识趣的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男孩分花拂柳的往出口处走去,看见门口处出现一道苗条的身影时,整个人又变的神色飞扬起来,兴奋的大叫着:“我在这里呢!” 门口的女子看见他柔柔的笑了一下,犹如三月春来,海棠初开,极胜的韶华让周围一般青春貌美的小姑娘都黯然失色,这些小姑娘不由心里都暗暗嘀咕,这个女子明明长的不是最美的,穿着也不是最艳的,怎就会有这样楚楚丰姿,雍容气度呢! 男孩欣喜的跑过去揽住娇俏动人女子,亲昵的低头私语,赏心悦目的画面一时间让所有女孩都心碎了一地。 不知道男孩说了什么,女子对他微微冷了脸,但往日狂傲的王子非但没有一点儿脾气的征兆,反而陪着笑脸不住讨好献媚的笑着。 众人正带着嫉妒羡慕恨的眼神在旁边观望着,出口处又走进来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这个男子的长相跟阳光男孩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迥然不同,锋锐的眼神只扫了屋里众人一眼,所有人几乎都不约而同的怯怯的叫了声:“大师兄!” 酷帅男子对着众人微一颔,侧头皱眉,语气不悦的说道:“厉安,你怎么让妈妈来了这里?” 啊!!!这个看着粉嫩如花的女人竟然是这两个大男孩的妈妈!这也太诡异了吧! 周围的人惊异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厉熠和厉安都是这所英才学校的学生,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着显赫的身家,传奇式的父亲,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母亲,想必也定然是位娴静温婉的女子,不然怎么会万千宠爱集一身的赢得厉昊南的心。 就是想破脑袋,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妈妈会有着小女孩般的容颜,有着连水晶都比不上的纯洁剔透的眼神! 厉安听了哥哥的话,笑语晏晏的搂着顾筱北的肩膀跟哥哥叫板,“我让妈妈来这里怎么了?学校开联欢会,说了可以让家长来观看的!” 厉熠对着这个跳脱顽皮的弟弟向来没什么办法 ,他无奈的握握拳头,低声说道:“爸爸平日里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厉安突然吹了声又尖又细的口哨,怪腔怪调的说着:“哥,你就别拿爸爸压我了,他今天要去公司开年会,只要你不告密,他是不会知道妈妈来这里的。” “你就耍小聪明吧,你就没想想,我和爸爸一起去公司开的年会,我怎么会在这里?”厉熠越大模样越像厉昊南,此时懊恼的横眉立目的样子更是跟厉昊南如出一辙。 厉安多聪明啊,听着哥哥的话就知道事情要糟,收起了大大咧咧的模样,讷讷的向顾筱北求救,“妈妈!” 顾筱北无所谓的怕拍厉安的手,“没事的,老儿子,我就跟你爸爸说是我自己来的。” “妈,我爸,我爸……”厉熠为难的摸摸头,“我爸在楼下车里等着呢!” 顾筱北和厉安同时变了脸,傻了,看来他们这次真是惹事了,老大威了! 第四十四章 求之不得 国际品牌服装旗舰店,大堂高远,环境清幽,林雨柔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里面的葛澄薇,之后才看见她身边的汪掌珠,长大了的葛澄薇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汪掌珠站在她身边,只能用清秀來形容了。 看着这样的汪掌珠,她心里更加郁闷,如果她具有倾城倾国的容颜,她也就认了! “楚夫人,您來了,里面请!”店长热情的招呼,让正忙乎着看衣服的葛澄薇和汪掌珠注意到了林雨柔,汪掌珠的脸色微变了一下,葛澄薇有些傲慢的冷哼了一声,拉着汪掌珠继续试穿衣服,而且还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林雨柔清楚,葛澄薇她们的合资公司现在处于炙手可热的位置,自从他们在im竞标成功后,这个城市有无数年轻的投资者跟风而行,纷纷注资他们公司,合资公司在飞的壮大展着,她们今天傲慢得意些也无可厚非。 店长在一旁热情的介绍着,一口一个楚夫人,“楚夫人,这边是从巴黎回來的最新款服饰,我特意留了你适合穿的码……” 林雨柔有些心不在焉,随便的指了几款,把卡递过去,“这些都替我包起來吧!” “好的,楚夫人。”店长乐不可支。 “慢着。”旁边的葛澄薇忽然瞪大眼睛,聘聘婷婷的走了过來,指着林雨柔相中的两条裙子,冷声说:“这两款我刚刚试过了,我要留下的。” 林雨柔知道葛澄薇这是故意的,她霍地转头审视着葛澄薇,葛澄薇也配合着她,挑衅似的向她一扬眉。 旁边的店长有些傻眼,楚家夫人,葛家小姐,都是她们金主,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偏偏她们的身材相似,都穿同一码的衣裙,而这些衣裙都是限量版的,每种款式只有一件。 汪掌珠知道葛澄薇是要替自己出头,故意寻事,但她并不想再和楚焕东或者楚焕东身边的人搅合在一起,她急忙往葛澄薇的身边走。 林雨柔见汪掌珠走了过來,不觉想起楚焕东阴冷的警告,她垂下眼皮,掩饰住里面的恨意,浑不在意的对店长说着:“那两条裙子给这位小姐挑出來吧,其余的帮我包起來。”说完转身走出服饰店。 一走出服饰店的门,林雨柔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这两个死丫头,现在敢爬到她的头上,她们还真的把自己当胜利者了,呵呵,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哭都找不着调的。 她已经从楚焕东最近的忍耐中,隐隐嗅到一丝血腥,这 个男人表面上对这些人合资公司的风生水起无动于衷,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在等待时机,他现在虽然是一幅气定神闲,安之若素的气度,但时机一到,他会瞬间化身成魔,锐不可当。 那几个可笑的二世祖,根本不知道跟楚焕东斗是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算计和忍耐,给他的时间越长,他的胜算越大。 而机场建设更是费时费工的工作,分分钟都可能出现变数,他们刚开始投建机场半年,就翘起了尾巴,大量的融资后竟然蠢蠢欲动的开始寻找新项目。 可笑,他们跟本不清楚这里暗藏的刀光剑影,不知道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汪掌珠看着林雨柔走了出去,微微松了口气,瞪了葛澄薇一眼,“你沒事搭理她干嘛啊!” 葛澄薇美滋滋的拿起那两条裙子,比划着,乐的摇头晃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样,她算个什么东西啊!”我就是听不惯她楚夫人的头衔,她也配! 汪掌珠看着越來越漂亮的葛澄薇,穿上裙子后更加姿态曼妙如兰花盛开,她有些八卦的问道:“澄薇,过了年我们都二十三岁了,秦然也算是一表人才,他过了年好像都二十六岁了吧,老大不小的了,对你的好瞎子都能感觉出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的啊?”葛澄薇怪叫,“你以为人人像你啊,早早的就嫁人生女,我还有无限的未來、无限的可能,我才不会这么早嫁人呢!更何况了,秦然压根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也早就跟他说清楚了,是他自己愿意对我好的,关我什么事啊!” 汪掌珠知道葛澄薇说的是真话,她几乎每天都在用行动,用言语打压着秦然的热情,对秦然述说着他们不可能这个事实,她认真的想了一下,说:“澄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年像亲人一样爱护我,帮助我,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能够快乐,最好永远一帆风顺。 我知道这种愿望可能不太现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波折,但我知道秦然是真的爱你,也许你不够爱他,可是他至少可以让你在感情生活中少受些锥心之痛,可以让你不那么伤心,在她跌倒的时候有他在身边,不至于跌得太痛。” 葛澄薇很安静的听完了汪掌珠的话,惯常娇媚的淡笑在脸上消失了,竟然显出几分苍凉神情,让汪掌珠看了都不由心中动容。 “掌珠啊,你知道缘分是个多么奇妙的东西,纵然你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 每个人都会遇到求之不得的悲哀。” “你有喜欢的人了?”汪掌珠不傻,又惊又喜的追问着。 葛澄薇拉着她从服装店里走出來,外面强烈的阳光让她眯了一下眼睛,低声着说:“沒有啊,怎么了?” “骗我!如果沒有喜欢的人,你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怎么会怪怪的?。”汪掌珠有些试探性的问着。 葛澄薇苦涩的笑了笑,慢慢的说道:“可是……可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 汪掌珠大喜过望,连连追问:“还真有这么个人啊!他是谁?我认识吗?你表白过吗,就这么肯定人家不喜欢你?” 葛澄薇急忙摇头:“你不认识他的,我就算表白一千次也沒有,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连试都沒有试过,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啊?”汪掌珠痛心疾:“你这么好,这么美,如果被那个男人知道你喜欢他,他还不得幸福死!再说了,即使他不接受你,你也应该让他知道你喜欢他啊,总好过他误以为你不喜欢他要好!” 葛澄薇黯然的叹了口气:“掌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们结婚了?” “沒有。” 汪掌珠讶然地望着她,继而弯起了唇角,“这不是你平日里的作风啊!澄薇,看你平时做事情挺爽快啊,怎么这件事情还别扭上了,他沒结婚,你就有机会啊!” 葛澄薇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他是不会喜欢我的,他对那个女孩的爱至死不渝。” 汪掌珠气愤的骂道:“这个男人是哪个王八蛋啊?竟然敢让你这么难受?你放心吧,这样不长眼睛的男人,注定也追不到他所喜欢的女子!” “掌珠,你别咒他!”葛澄薇紧张的马上制止。 “啊!?”汪掌珠又惊又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让你心甘情愿的受他的折磨,还千方百计的维护他?” “不是的,他人很好,你不应该诅咒他的!”葛澄薇目光躲闪,有些惶急的解释着。 “澄薇,掌珠!”一声惊喜的叫声中断了二人的交谈,前面的去路已经被一位翩翩公子拦下。 “怎么哪都有你啊?”葛澄薇瞪了眼前的秦然一眼。 “这就叫缘分呗!”能被葛澄薇的剪水双眸瞪一下,也算是种艳福吧,秦然乐观的想着。 “我们要去吃饭!”因为 他的出现可以让汪掌珠不再追问下去,葛澄薇并沒有马上撵秦然走。 “我请客,二位小姐想吃什么?”秦然多聪明的人啊,葛澄薇的一个表情,一个眼色,早已知她想要他干什么,乐的屁颠屁颠的应承着。 “火锅。” “怎么想起吃火锅?”秦然想着那热气蒸腾,毫无情调可言的场所,看着葛澄薇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提议,“不如我请二位小姐去吃西餐吧!” 葛澄薇斜睨了他一眼,媚态横生,“西餐等菜的时间太长,我不愿意那么久的面对你,ok!除非你付过款就走人!” 秦然还沒等吃东西呢,就差点被噎死。 他们在一家环境上乘的火锅店坐下,葛澄薇一边画着菜单,一边问秦然,“最近公司的事情不是很多啊,看见你们都不太忙的样子?” “谁说我们不忙了,这不刚刚开完会,又接手了两单大买卖吗!”秦然气的冷哼,“我就是累死了你都看不见。” 汪掌珠听说他们又接手了生意,不禁暗暗心惊,想起许一鸣的话急忙问道:“最近合资公司这边好像接手了几单生意了,咱们的资金能周转开吗?” “基本沒什么问題。”秦然无所谓的耸耸肩,“咱们最近又新引进了很多资金,再加上我们几个都可以从本家的公司调动些资金过來周转,所以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另外,im机场的修建至少要三到五年时间,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浪费在这一件事情上吧!” 汪掌珠心里隐约觉得不妥,这些人,不会把楚焕东,,这个野心勃勃可以独霸天下的王者,当成软弱可欺的病猫了吧! 她想找人仔细问一下公司的情况,但许一鸣陪着许伯伯去国外做心脏手术了,她只能祈祷许一鸣快点回來,不要等到事情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四十五章 干嘛这么狠 汪掌珠这顿饭吃的心情沉重,她本就有些食不知味,秦然在桌下踢她第二脚时,她起身向葛澄薇告别,“澄薇,我才记起來,妞妞早晨向我要个布娃娃,我忘记给她买了,你和秦然慢慢吃,我去玩具店给她买个布娃娃。” 葛澄薇一见汪掌珠要走,也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你们两个是孪生同体啊,还是gay啊,分不开了!”秦然见葛澄薇要走,很是郁闷,却不敢太表现出來,只能轻声嘀咕着,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汪掌珠。 汪掌珠被秦然的这声gay说的有些心惊肉跳,虽然刚刚已经知道了葛澄薇不喜欢秦然,她不能这样不仗义的丢下澄薇,可是看着秦然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拒绝。 再说了,葛澄薇的想法也太天真,她还不知道,婚姻里,找个爱自己的人,远比找个自己爱的人要靠谱,汪掌珠急转动着脑袋想说词,突然响起來的电话铃救了她的命,接起來一听,竟然是周晚衡,希望能尽快见她一面。 汪掌珠对着葛澄薇挤出一抹仓促的笑意:“澄薇啊,你和秦然在这里吃饭吧,我家阿迟找我有点事情,我得去公司一趟。” 葛澄薇看了秦然一眼,眉心打了个结,带着一点薄薄的嗔怪和恼怒。 “不关我的事啊。”秦然弱弱地说着,“是她自己的电话响了,人家正经的老公來个电话,你生什么气嘛。” “你少说话,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啊!”葛澄薇沒好气的说,她是个很知道深浅的人,并沒有坚持要跟汪掌珠一起离开,有些无奈的坐回原位,开始跟秦然面对面对吃火锅。 看着汪掌珠走了,把秦然美的啊,就差沒哼哼小曲了。 汪掌珠出了火锅店,就开车前往周晚衡所说的会员制咖啡屋,她不知道周晚衡要跟自己谈什么,但还是隐隐约约知道苏晏迟和周晚衡这些日子一定出了什么问題。 苏晏迟这些天除了有应酬,不然必定准时回家,周六周日都是留在家里陪自己和妞妞,有很多时候,任由电话铃响着也不接听,弄的汪掌珠都替电话另一边的人焦心。 这个咖啡屋以环境好,收费贵而著称,在这里出入的都是身份比较不便示众的人物,走廊里偶尔遇见一个人,不是明星就是政要。 汪掌珠由服务员引领着,來到周晚衡的私人包厢,周晚衡已经等在这里了,他并沒有带黑墨镜,只是随便的在脖子上搭了条围巾,穿的也 很休闲,但人长的帅,又有气质,怎么看都是星味十足。 这还是他们在别墅被‘捉奸’后第一次见面,汪掌珠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影帝到是从容自若,见她进來就对她礼貌的笑了笑,绅士的替他拉开椅子,“请坐,王小姐。” “谢谢。”汪掌珠坐下后,看着对面耀眼的男人,想从他脸上寻到一丝來意,但是周晚衡的脸平静无痕,沒有一点嗔恼喜怒哀的踪迹。 汪掌珠暗骂自己愚蠢,人家就是靠演戏吃饭的,自己还妄想窥视人家的心思,她低头搅拌着咖啡,反正是他找自己來的,自己急个什么劲啊! “王小姐,你怎么才肯放了阿迟!”周晚衡倒是爽快,开门见山。 汪掌珠搅拌咖啡的手一滞,抬头诧异的看着周晚衡,“周先生,你说什么?” 周晚衡脸上平静,浅浅的啜了一口咖啡,“你早就知道我和阿迟的事情吧,原來是他父母反对,现在他父母不在了,我们可以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可是他却不肯跟我走,你说是为什么?” 汪掌珠脸色有些白,她急急的喝了口咖啡,或许是糖放的少了,只觉得苦到心头无处可抵,“我知道为什么,是我们母子拖累了他吧,好的,我会跟他离婚的,我会……”不是她不肯为自己争取,可是她凭什么争取啊,她和苏晏迟沒有夫妻之实,她的女儿不是苏晏迟的孩子。 “小可!”熟悉气恼声音在身边响起,汪掌珠一抬头,竟然看见苏晏迟站在自己身侧。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來的苏晏迟站到他们的桌边,胸脯急剧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他懊恼的瞪视着周晚衡,低吼着:“你要干什么?谁让你约她來这里的?谁让你跟她说这些的?” 周晚衡脸上的平静如水瞬间被打破,他如同不敢置信般看着苏晏迟,咬牙说道:“你为了她……你为了她跟我……”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自己。”苏晏迟俊美的脸彻底的冷下來,有着让人心寒的距离感,“是我自己不想跟你继续了,不关小可的事情,所以请你不要再來烦我,更不要來打扰我的家人。” 周晚衡冷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却被呛到了,捂着脸咳嗽了半天。 汪掌珠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周晚衡的样子,只觉很难受,抽出桌上的面纸递给周晚衡。 周晚衡迟疑了一下,接过面纸,擦了擦脸,突然抬头对着苏晏迟笑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在光 ,他伸手拉住苏晏迟的胳膊,沉声的说:“阿迟,别开玩笑了!” 声音那样的动人,听得汪掌珠心中都是一荡,她坐在这里很是尴尬,正在想着是装作视而不见还是起身走掉,苏晏迟已经迅的从周晚衡手下抽回胳膊,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汪掌珠的手,决绝冷酷地说:“谁跟你开玩笑,你演戏演多了吧!” “阿迟!”周晚衡的身体都一抖,点漆般的眸子里出水晶般的光,“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干嘛要这么狠,就是为了她吗?”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可理喻,我说了,不关她的事,你干嘛要打扰她!干嘛要扯上她?”苏晏迟有些厌弃的瞪了周晚衡一眼,拉起汪掌珠就往外走。 汪掌珠有些窘,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苏晏迟这么大的脾气,原來他怒起來,也是可以惊涛骇浪的。 “阿迟,别走!”周晚衡两步追了过來,再次拉住苏晏迟的胳膊,他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但声音却有些不对,带着暗哑,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以后再也不打扰王小姐了,我再也不要求你离开她们了,阿迟,你先别走……” “你快点放手!”这次轮到苏晏迟有些急了,低声焦急的说着:“这里是公共场所,别人会看见的?” 周晚衡俊眉一压,“看见就看见,现在你都要走了,我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苏晏迟十分担心的样子,警惕的向外面看了看,唯恐门外会有人一样,“你要再这样,我永远都不会理你!” 周晚衡抬起头,眼睛晶亮,忽然展颜一笑,好像天光都亮了起來,“好,好!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他放开苏晏迟的胳膊,“你走吧,但你别不接我的电话,别不见我……” 苏晏迟被他的得寸进尺气的七窍生烟,拉着汪掌珠大步往外走,汪掌珠一路小跑的紧紧相随。 两人來到车上,汪掌珠看着苏晏迟气鼓鼓的模样,死拉活扯的把他从驾驶位上推开,自己來开车,并且打开了音响,放了舒缓轻柔的钢琴曲。 汪掌珠边开车,边侧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目光茫然的苏晏迟,轻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苏晏迟沒作声,脸色疲惫,好像已经失去了讲话的力气,好半天,才低低的说道:“小可,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你了,别生气。” 汪掌珠这才想起最初周晚衡对自己说的话,一股揪心的情绪慢慢上涌,“ 阿迟,是不是我和妞妞拖累了你。” “不是的,绝对不是。”苏晏迟立即像个小孩子般惶恐不安起來,“是我和晚衡自己出了问題,我觉得沒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小可,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这需要多少勇气你无法想象。” 苏晏迟有些痛苦的摇着头,“公司里出了事情,晚衡也想帮忙的,他把他所有的钱都拿了出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是无法站到我身边,像你一样,跟我并肩作战,白天跟我商谈公事,晚上跟我作伴。” 汪掌珠看苏晏迟的情绪有些激动,想必是受到了刺激,如同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样,她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手背。 秦然和佟家宝等人,在接了im修建机场的大买卖后,又顺利的接了几单大生意,并且出色的完成了其中的两单,获得了巨大的利润。 他们在一片赞美声中,开始憧憬自己的商业王国,他们目前所从事领域内的市场份额第一位的是楚天集团,他们屈居第二,但与第一名楚天集团的差距并不大,但比第三、四名的公司又高出了很多。 如果他们可以通过收购这个行业的第三或者第四名公司,实力上就会越楚天集团,成为这个领域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位置。 为了能彻底的打压楚天集团,秦然,佟家宝,邱梓铭一致同意收购第三名公司,虽然苏晏迟,葛澄薇持有保留意见,远在国外的许一鸣无法表意见,但下属的很多小股东都赞同他们三个人的收购计划。 第四十六章 原来是你 在这场收购战中,处于中立位置的苏晏迟和葛澄薇经不住秦然等人的游说下,最后也同意了他们的收购计划,于是,这场声势浩大的收购战正式打响。 收购第三名公司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的,秦然等人之所以信心十足,就是因为他们手中和本家都有足够的资金储备,而政府方面也会给他们足够大的支持。 他们三个人带领着下面的小股东,胜券在握的在实现他们的商业梦想上加大步伐前行着,只是秦然他们只是看到了商机,沒有细想这样大一笔资金砸进去,回笼的过程也是很痛苦的。 自从合资公司接手了im的工程,汪掌珠就开始患得患失的担心着,在经过**个月的紧张后,一切都平安无事的进行着,楚焕东那边更是毫无动静。 汪掌珠慢慢的也就松懈下來,她本來商业上的嗅觉就不太灵敏,秦然他们总是收购这个,收购那个的,对于这场收购战,她也沒太在意,也沒有及时的跟在国外的许一鸣沟通,根本沒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走进了楚焕东布的天罗地网中,危险一触即! 引爆这一切的是项秦然他们十分看好的竞标项目,本來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因为各方面的工作他们都做得十分到位,加上他们的人脉,经济实力,本以为志在必得,可沒想到被一家不太起眼的公司给暗度陈仓了。 秦然他们原本认为这个标百分百的能拿下,在上面投注了打量的人力和经力,他们想这个项目一旦运作起來,立刻可以结回款,现在投标失败,等于环环相扣的资金出现了链断。 消息传來时,汪掌珠只觉得世界陡然清静,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风雨跟着马上就会來了,以楚焕东的手段,对付他们这些人,十个月的算计帷幄,已经足够了。 秦然和佟家宝等人还在以为这是场意外,只是在郁闷的拍桌子骂人时,又传來消息,他们公司对第三名公司的收购遇到了强大的阻碍。 第三名公司在收购进行一半的时候,交易大厅里挂牌出售的股票就已经沒有了,需要从小股东手中收购散股,而这时,第三名公司也开始积极收购散股,散股的收购自然是价高者得,这是市场定律,第三名公司给出的价格已立方形式递增,逼得合资公司也只能被迫跟进。 合资公司此时如果想继续收购,就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如果停止收购,公司里几乎所有流动资金都被套牢在这件事情里。 秦然他们最近的商业举措频频,摊子铺的太过庞 大,细细算來,手里不但沒有余钱,还有很大一笔亏空,秦然佟家宝等人都慌了手脚,召集所有股东从本家公司或者其他渠道筹集资金,孤注一掷全部投入到第三公司的收购里面,收购战再次缓缓进行。 大家一方面心急如焚的希望这次收购战可以快点结束,另一方面又暗暗祈祷其他项目不要出现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因为无论是合资公司,还是各个股东的本家公司,都再沒有多余的资金可以挪用的了。 汪掌珠开始寝食不安,辗转反侧,现在的窘境让她忧心,可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轻易过去的,其实在十个月前她就知道了,楚焕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他是心机最深沉最精明的商人,分分计较,睚眦必报,他们这些人敢这样跟他叫板,他要不让他们彻底的心服口服,跌个十足的大跟头,只怕是绝对不肯收手的。 就在他们这些人忧心忡忡万分紧张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将合资公司的境况泄露出去,商界一片哗然,连累的各位股东的本家公司的股票都直线下跌。 几个二世祖身后的大家长开始沉不住气了,虽然他们都是树大根深,财大气粗,但流动资金被占用,股票直线下跌,市场口碑变坏,财经新闻不断的恶评,这是任何企业都抗不住的事情。 而往合资公司里注资的那些小企业,已经出现了破产的先兆。 秦然等人都是出身富户从小一帆风顺惯了,从未受过如此重大波折,各个都呈现出一种凄苦落魄的模样,他们再也不复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他们开始四下找关系求人,但商人最是重利,知道了他们公司的窘境,大家的态度都十分慎重郑重,落井下石的戏码演了个十足。 各家老爷子毕竟在商海里沉浮多年,聚在一起开了个会,果断的让秦然他们自认倒霉,停止对第三名公司的收购,秦然他们一听这个消息眼睛都红了,收购战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如果现在撤回來,那前期的投入便全都打了水漂,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合资公司正式破产了。 这个人,他们是绝对丢不起的! 几个老爷子也怒了,不撤回來怎么办?后续的资金怎么补充? 秦然,佟家宝,苏晏迟,邱梓铭聚在一起密谈了半宿,最后决定冒险挪用im项目的大笔保障金。 汪掌珠在那天晚上做了半宿的噩梦,一身冷汗的惊醒过來时,苏晏迟还沒有回來,漆黑的空间很是安静,风吹着窗外的绿植漫晃,叶片摩挲,徒增阴森。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床头灯,暖暖的灯光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她温暖起來。 如同冥冥中上天有双眼睛一样,在他们私自挪用im修建机场保障金的第四天,im公司总部派人前來查看账目! 秦然,苏晏迟,葛澄薇,所有人都傻了,私自挪用保障金按照合同规定是要承受数倍处罚的,那个数字庞大到无法想象,就算合众家之力都是还不起的,如果im铁面无私的较起真來,除了经济处罚,他们这些法人还有承受刑事处罚的,也就是说他们都要坐牢的。 汪掌珠从未想过事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惊涛骇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地向她扑过來,她看着垂头丧气坐在自己面前的苏晏迟,喉咙紧,声音涩,只会喃喃的说着:“你们怎么就这么大胆,你们怎么就这么大胆……” 他们的合资公司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一时间被传为商界丑闻,秦家,葛家,佟家,邱家,许家,苏家等几大家族公司皆被诛连,负面消息迅飙升,财经动态的红字标題触目惊心,,本市六大家族企业:今日开盘再度涨停。 从天使到魔鬼只需一瞬间,转眼间一切都物换星移! 汪掌珠的整个世界都如同笼罩在凄风冷雨中,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比五年前家里出事时还有难捱,再度风雨飘摇。 她虽然不懂经济,但也清楚如此下去,这六大家族即使不破产,也会从此一蹶不振,虽然后期合资公司的操作是秦然,佟家宝等人在把持,可是最初成立合资公司的目的是帮自己家度过难关,现在看來,是自己拖着众人下水了。 许一鸣的爸爸在国外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术,如果听见这连串的爆炸性新闻,不知道会不会被刺激的当场死过去! 汪掌珠抱紧双臂,再次措手不及的承纳着她所承受不了的惊涛骇浪。 几家的老爷子终归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去蹲监狱的,他们联名给im总公司了邮件,希望可以见一下他们的董事长,当面协商一下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im那边也很痛快,董事长答应跟他们众人见面,并且把见面地点设到本市,条件是合资公司所有大小股东都要出席这次见面协商。 现在众人只求能见im董事长一面,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自然都是要答应下來的。 协商见面这天汪掌珠也陪着苏晏迟去了,她实在无法忍受在家里患得患失等待的煎熬,在会议室里,她看见了从国外匆匆赶回來的许一鸣,许 一鸣瘦了,憔悴了,也似乎更深沉了,但依旧英俊不凡。 看见汪掌珠身边坐着苏晏迟,许一鸣只是向他们点点头,就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im的总裁并沒有让大家久等,在约定的时间,会议室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在助手和大批随行人员的簇拥下,一张汪掌珠并不陌生的容颜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他气度雍容地微仰着下颌,淡然自若地接受着众人惊讶的目光。 “楚焕东,原來是你!”秦然当然拍案而起,“原來是你,原來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楚焕东,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佟家宝也怒目圆睁。 邱梓铭也跟着站起來,正要张嘴嚷嚷,楚焕东的目光已经带着雷霆之势,夹带着巨大的压力狠狠的砸向他们身上,秒杀众人,齐齐闭嘴。 他们几个人在楚焕东目光下勉强挺直了腰身,对视着楚焕东的目光虽然不忿,但他们的心里已经一片狼狈,楚焕东,不愧是商界的枭雄,鬼才,把他们这些人玩弄于股掌这么久,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在最初的震惊后,会议里是久久的安静,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楚焕东有钱,但具体有钱到什么地步,他们其实并不明了! 汪掌珠看着端坐在位的楚焕东,更是如同傻了一样,她知道,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再次向她袭來! 第四十七章 睚眦必报 坐着几十人的会议里静寂无声,却暗潮汹涌。 无论是当初成立合资公司的秦然等人,还是后來加入到合资公司的小股东们,明里暗里都是曾经跟楚焕东作对,或者心里瞧不起楚焕东的人,今天,这些人可谓被楚焕东一网打尽了! 在座的众人都曾有耳闻,楚天集团在全世界各地均有实名非实名的风投基金,但他们沒想到楚焕东竟然是经济实力乎想象的im航空公司的总裁! 原來这些日子财经界的大片儿连播,都是他在幕后操纵,都是他一人导演的! 楚天集团,到底有多少钱! 楚焕东斜靠在椅子上姿态随意慵懒,带着一种戏弄的恶意看着众人,用沉默制造着高压空气。 丁凌云坐在楚焕东身边,暗自赞叹楚焕东心机和谋略,这些个蠢货想要联合起來把楚焕东掀翻在地,沒想到被楚焕东将计就计,将他们一网打尽,从此一统江湖了。 在座的众人都是平素目空一切心高气傲的人上人,有多少人冲动的想摔门离去,可是又无奈而卑微的低下头,骨气与身家性命相比,还是太不值钱了! 佟家宝的父亲佟辉,也就是当年和楚焕东合作定下儿子和汪掌珠婚事的老人,他和楚焕东在那次合作之后就已经不在和睦了,好再他们沒有当面撕破脸,仗着原來打过交道的薄面,他硬着头皮恭敬的说道:“楚先生,这次的事情,是这些个孩子不自量力了,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了,就请你高抬贵手……!” “佟先生,言重了,楚某不敢当!”楚焕东淡笑了一下,只是嘴角抿出的笑容微不可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咱们坐在这里谈判就是商人,还是在商言商吧!” 众人心都往下一沉,一起抬头看向他。 此时,楚焕东就如同万能的神,即将安排出每一个人即将要去的终点。 “咱们当初是有合约的,接下來的事宜还是按照合同规定办事吧,按照合同上所说,你们不但要准备好大笔赔偿金,另外还要让你们的律师做好准备,我会按照一切正常手续行事,将这件事情诉讼到法庭上。”楚焕东的话斩钉截铁,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 他说完后不紧不慢地站了起來,身姿修长挺拔,深黑如墨的眼睛在众人身上随便一扫,如同在无声的告诉大家,他,才是这里的主宰,他们与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根本沒有可以与他抗衡的资本。 邱梓铭和平日里几个莽撞骄纵的小 股东,一听楚焕东的话决绝的沒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他们是彻底的沉不住气了。 这些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折磨,此刻的羞辱,让他们终于气急败坏的大吼出声:“楚焕东,你真是卑鄙至极……” “楚焕东,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忘了自己原來是个什么东西……” “楚焕东,你欺人太甚……” 楚焕东身后的张小鹏听见这些人敢口出狂言,带着一众保镖往前一涌,楚焕东只是微微一皱眉,这些凶神恶煞的黑道中人立即乖乖的站立不动。 楚焕东缓缓的转过头,眸光冰冷的看向正在叫嚣的几个狂徒,之前的嘈杂声立即犹如被只无形的手统统抹去,屋内众人同时感到身体僵,头皮麻,忍不住的想,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做成的,怎么会有如此阴鸷嗜血的的眼神。 “蠢货们,错事是你们自己做下的,与其在这大呼小叫的,还是省点力气找个好点的律师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楚焕东的语调无比恶毒,尖刻,冰冷,轻蔑。 波平水深,涌动着的湍急旋涡终要将人卷入深渊,只有到了这个时,人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屋内众人如同被人抓住七寸,动弹不得的蛇,只能乖乖等死。 随着楚焕东一行人的离开,会议市里如同魔法被解咒了一般,立即出现了一片嗡嗡声,汪掌珠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迷惑而困顿地注视着周围,仿佛仍不能消化生的一切,直到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叹息和议论声。 会议里的众人各个面色难看,忧心忡忡,苏晏迟坐在汪掌珠身边缄默无声,旁边的许一鸣正想跟呆若木鸡般的汪掌珠说些什么,他手边的电话响了起來,他看了看电话屏幕,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汪掌珠看着许一鸣的侧脸,那微微皱起的眉峰都仿佛带着满腹的心事,她是那样心疼他! 父亲病重!公司不保!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按照许一鸣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掺合到这趟浑水里面的,如果楚焕东真的难,许伯伯定会一命呜呼,许家公司也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曾经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绝对不能再生在许一鸣身上! 还有澄薇,这么久以來,她无私无畏的帮助着自己,就因为要帮自己,无忧无虑富贵无边的大小姐现在也陷落到这个泥潭里,自身难保! 本來葛父就有些讨厌任性的葛澄薇,现 在这种情形,恐怕更是要把葛澄薇视作丧门星了! 还有苏晏迟,如果他做了牢…… 汪掌珠痛苦的闭上眼睛,都不敢再想下去。 她要去求楚焕东,即便知道会遇到羞辱,嘲讽,无论怎样,她都要去试一试。 汪掌珠给楚焕东打了电话,那边是客服温柔的女声说,“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打电话到家里,佣人总是礼貌地对她说楚焕东沒有回來。 她只有硬着头皮去楚天集团找楚焕东,可是沒有预约,她根本进不了楚焕东办公室。 见不到楚焕东,汪掌珠的一颗心变的更加的脆弱和恐惧,她真怕下一个瞬间,楚焕东就会狠弄死他们这些妄图蚂蚁憾大树的倒霉蛋。 几次扑空后,汪掌珠隐约意识到,这是楚焕东故意在躲避她,她沉默的坚持着,每日早出晚归,不是堵在楚天集团门口就是守在汪家大宅门外,可楚焕东偏偏就象人间蒸了一样,无论她怎么费尽心机,却总是徒劳无功,连楚焕东的影子也沒见到。 苏晏迟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急忙赶來,看着几天内迅消瘦的汪掌珠,俊秀的脸上带着心疼,他抬手拂开她鬓边的碎,有些哽咽的说:“小可,沒用的,顺其自然吧,出事了一切有我担着,你跟我回家吧!” 汪掌珠表现的很平静,声音暗哑的说道:“阿迟,这是我欠楚焕东,他心里有气,等过些日子他觉得我还够了,自然会出來的,他在等着我跟道歉认错呢!” “你欠他什么啊?”苏晏迟又疑又怒。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先回去吧!”汪掌珠虚弱地用手撑住了涨的脑袋,眼前有些晕,楚焕东一定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她欠他一个孩子,欠他一场背叛,欠他无尽的羞辱,楚焕东睚眦必报,所以才会故意这样折磨她。 但无论楚焕东打算怎么对她,她都要接下來,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出路。 这天下午,天下起了大雨,雨下得很大,地面上的污水荡漾着拍打着马路牙子,不断的有更多的污水涌进下水井里。 汪掌珠站在楚天集团停车场的入口处,裙楼突出的大理石壁沿,可以稍微遮一下雨,因为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來找楚焕东,保安已经不容许她进入楚天集团的大厦里面,她沒有打伞,衣服被细碎飘來的雨滴渐渐湿透了。 一阵凉风吹过來,湿衣服都粘在身上,汪掌珠被冻的瑟瑟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上次 做了那个孩子后沒有好好调养,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连着几天折腾下來,她觉得自己如同要支撑不住了一样。 下班的时间到了,汪掌珠还是沒有看见楚焕东的车子,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她看见一辆楚家的车开到她旁边停下,她心里一喜,头都有些晕。 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了林雨柔妆容精致的一张脸。 汪掌珠一阵失望,低语着:“是你!” “掌珠啊,你每天守在这里,是在等焕东吗?”林雨柔坐在舒服温暖的车里,姿态很高。 “是,我是在等他,但我找他只是谈公事,沒有其他事情的。”汪掌珠生怕林雨柔生气,急急的解释着。 林雨柔无所谓的一笑,摇摇头,“这些事情我现在早就不在乎了,也在乎不起!” 她上下打量一下全身湿透的汪掌珠,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瘦的如同个纸人一般,她轻叹了口气,“掌珠啊,别在这里等了,焕东前些日子陪那个张倩出国旅游了,昨天回來的,这两天他都带着张倩在海边别墅休息呢!” 汪掌珠來不及细想林雨柔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只是感激的不住向她点头称谢,然后走到马路边去拦截出租车,打算去海边别墅找楚焕东。 下雨天,出租车并不好等,等汪掌珠打到车,來的海边别墅,天已经完全的黑下來了,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小鹏和一众保镖,确定楚焕东是在这里。 汪掌珠让张小鹏帮她向里面传个话,说她要见楚焕东,这次楚焕东倒是很痛快,马上让她进了屋。 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汪掌珠一进到屋里,从身上流下的水就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淌成一个小水洼,她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正看见坐在客厅正中间长沙上的楚焕东和张倩。 第四十八章 契约情人 楚焕东穿着白色的衬衣,随意又雅致,一手揽着张倩的肩膀,一手端着酒杯,微微敞开的衬衫衣领可以看见里面锻炼结实的小麦色的胸口,而娇媚的张倩正柔若无骨的靠在他健壮宽阔的怀里,一脸幸福的在吃着葡萄。 汪掌珠在这些天里,在來时的路上,不断的酝酿着道歉的话,此时看着楚焕东拒人千里的疏离态度,看着他和张倩亲密相拥的幸福模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 过去那个对她情意绵绵的楚焕东只是一个幻影,眼前,只有一个冷漠高傲拒她千里的冷血枭雄!。 楚焕东看着神色惨淡的汪掌珠,摇晃着酒杯,玩味的淡笑着,“听说你这些天在疯了一样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我欠了你的钱?” 汪掌珠心中大窘,站在这里进退不得,但既然來了,就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她低声下气的说道,“楚先生,我能不能喝你单独谈谈!”她今天來是道歉求饶的,但让她当着张倩的面说认错的话,她实在张不开嘴。 楚焕东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冷笑了一下,有些不耐烦的说:“有什么话就快点在这里说,你不是早就把我从里到外痛骂了个遍吗,我这样自私卑鄙不入流的人,怎么配跟你汪大小姐单独谈话呢!” 汪掌珠,做掉孩子时那般绝情决意,现在说什么都沒用的! 楚焕东一想到那个沒缘见面的孩子,心里的愤恨就不住的高涨,纵然她今天怎么求他,他都绝对不会原谅她! 张倩靠在楚焕东怀里“哧哧”的笑着,声音甜腻,撒娇的捏起一粒葡萄送到楚焕东唇边,楚焕东满意的笑着,低头亲吻了一下张倩。 汪掌珠被楚焕东抢白的面色难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此刻看着他们亲昵,她更觉得冷,止不住的想抖,她知道,楚焕东是要把她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大小姐,她多想扭头就走,可是想着苏晏迟,想着许一鸣,想着葛澄薇,她只能隐忍低头,“楚先生,过去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跟你作对,我们这些人都是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你能不能高抬手,放过我们!” 当着张倩的面,汪掌珠艰涩的道着歉,见楚焕东沒有什么反应,她几近麻木地又重复着道歉。 她的额被雨水濡湿,分着几绺贴在了额头上,她的眼睛焦渴期盼的盯着楚焕东她,仿佛墨黑天空下明亮的星星,纯净得令人心碎。 楚 焕东看着身体单薄瑟瑟抖的汪掌珠,灯光下她的脸越惨白透明,身如剪影,这个模样的她是那么的让他心疼,他拼命抑住自己想要奔过去紧紧拥抱她的想法。 想起那个无辜消失的孩子,想起她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谩骂,心里刚刚升起的怜悯和柔软,如被一刀劈过,露出后面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楚焕东忽然放声大笑起來,笑得惬意欢畅:“汪掌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來跟我讨价还价?”他放开张倩,站起走到汪掌珠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你出來的时候照镜子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就跑來跟我谈条件?”说完,还恶毒的指指了旁边的落地镜子。 汪掌珠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般难受,她在來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楚焕东会给她这样的难堪,可是真正承受起來,却是如此的艰难,她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忍,因为苏晏迟,因为许一鸣,因为葛澄薇。 她是记得楚焕东指给她看的那面镜子的,这个别墅是楚焕东亲自监工命人为她建造的,这里有她喜欢的美轮美奂的s形游泳池,有带着各式各样玩具和光盘的游戏室,有整面墙都做成书架的书房,有摆满了來自世界各地奇花异草的花棚,还有一面照进去可以清晰无比价值一万美金的穿衣镜。 而如今,这个专属于她的别墅里,已经住进了别的女人,一万美金的穿衣镜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落魄丑陋,脸色苍白,眼睛憔悴无神,衣服邋遢,跟坐在沙上那个明艳照人的影后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 汪掌珠看着自己的样子都觉得惨不忍睹,连自己看着自己都觉得讨厌,更别说高高在上,美人绕身的楚焕东了。 她仰起脸,看着屋顶那一串吊灯,明亮的光映出她眼中蒙蒙的水雾,她忽的转身,猛然跪在楚焕东腿边“楚先生,我错了,求你大人大量的原谅我们吧!” 楚焕东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汪掌珠,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谁他妈让你跪下的!”上前一把抓住汪掌珠衣襟,像抓个破布娃娃似的将她提起來又扔到一边。 身体虚弱的汪掌珠被摔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身体撞在冰冷的地砖上生生的痛,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忍下去,她挣扎的起身,想再次跪到楚焕东面前。 “你敢!”楚焕东漆黑的眼睛如利刃一般扫向汪掌珠,“你他妈的要敢再跪,我马上杀了那几个混蛋!” 楚焕东的这个样子汪掌珠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暴怒的特征,那是他要大嗣杀虐的前兆,她深信,如果自己敢再跪下去,他定会二话不说杀人去。 她不明白楚焕东为什么对她这一跪带着如此切齿的痛恨,她不敢再跪,隐忍的吸了口气,满脸委屈的看着楚焕东,“是你上次说过的,总有一天要我跪着求你……” “你只记得其一,不记得其二了,我说过,即便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楚焕东表情阴郁,眉梢还在突突的跳着。 汪掌珠呆呆的看着他,心里一阵凄惶,眼泪终于漱漱的落下來,“楚先生,你家大业大,不会在乎那些赔偿金的,你善心,放过我们吧?” “我家大业大,赚钱也是很辛苦的,我怎么会不在乎那笔天文数字的赔偿金!” 楚焕东的阴阳怪气激起了汪掌珠的脾气,她扬起小脸,怒视着楚焕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操纵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我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楚焕东微微眯起了眼睛,浑身散出危险气息,他俯身,伸手托起汪掌珠好看的下颌,“对,这一切都是我操纵的,他们沒得罪我,得罪我的人是你,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我要怎么还你,你才能放过他们?”汪掌珠如同一头陷入陷阱的小兽,万万不甘也要束手就擒。 楚焕东冷漠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他挥了一下手,张倩识趣的走出别墅。 汪掌珠面色苍白,强作镇定的看着楚焕东。 “呵呵,别紧张!”楚焕东漫不经心的说着:“很简单的,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保证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无论是合资公司还是六大家族都可以屹立不倒,那些公子老爷们也可以声名显赫的继续原來的生活。” “你说。” “第一,我会就机场项目专门成立个监管部门,你作为合资公司的代表來这个部门上班,这个部门就设在我办公室的旁边,你要保证随叫随到。” “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做我的情人,永远的契约情人,直到我厌倦为止。” “你卑鄙无耻!”汪掌珠再也忍不住了,扬手就想打向楚焕东,却被他轻轻一扭,双手就被牢牢的固定。 “我卑鄙无耻?哈哈哈!”楚焕东冷笑,斜睨着汪掌珠,“那怎么样才不算卑鄙无耻,如同圣人一样放过你们?汪掌珠,这个局是我设下的,可是如果你们这些 人不贪心,不配合我,不私自挪用保障金,我也是枉费心机!你仔细想想吧,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人,又能比我光明正大到哪里?” 汪掌珠愣愣的看着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楚焕东,他从來都是犀利的,阴狠的,恶毒的,自己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你的第二个条件我不会答应,换一个吧。”汪掌珠咬着嘴唇,小声的说。 楚焕东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装什么矜持啊?真把自己当冰清玉洁的圣女了!五年前你不就已经做过我的情人了吗?去年,咱们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你闭嘴!别说了!”汪掌珠羞恼的满脸通红,“楚焕东,我是不会做你的情人的,我有丈夫的!” “你有丈夫!”楚焕东故意加重语气重复着她的话,“小掌珠,我从前怎么沒看出你如此具有薄情寡意的潜质啊!你现在只记得你的丈夫了,你把你的青梅竹马给忘了!” “什么青梅竹马?”汪掌珠一时间被他说的有些愣。 “许一鸣啊!”楚焕东轻飘飘的说着:“你和许一鸣从前不是很好吗?你知道许一鸣为了帮助你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吗?你知道许一鸣的爸爸是因为什么心脏病突住进医院的吗?” 第四十九章 远走高飞 大客厅里很安静,落地窗是双层的玻璃,听不到一点儿外面海浪的声音,汪掌珠只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怦怦的心跳,“鸣子,鸣子他怎么了?” “许一鸣为了你,放弃了在国外继续深造的机会,放弃了大好的前途,他为了你不惜与他爸爸闹翻,执意注资合资公司,气的他爸爸心脏病复,现在他为了你,又要变卖全部家财,而他躺在医院里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爸爸,随时有知道这一切的可能,后果吗……估计你可以想的到!” 汪掌珠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得身体微微抖,她沒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背后,许一鸣为自己付出这样得多,她有些难过的低头擦了一下眼泪。 楚焕东从容的坐到沙上,优雅的喝了一口酒,笑容清冷,语气悠闲,“掌珠,想想吧,做了我的情人,你不但可以拯救你公公留下的这份家业,还可以救许一鸣和葛澄薇于水深火热当中,如果说秦然等人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可是许一鸣和葛澄薇有今天,可全都是为了你。“ 汪掌珠有些傻,许一鸣和葛澄薇对自己的好她知道,可是让她答应做楚焕东的契约情人她又做不到,以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爱心中还有一丝爱,现在她对他只有憎恶,愤恨,已经沒有爱了,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怎么可以这样被胁迫着与他长期保持不正当的肉体关系!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跟他在一起,许一鸣和葛澄薇又该怎么办? 汪掌珠用牙齿咬得嘴唇生疼,过了好久才语气平静的说:“能不能让考虑一下?” 楚焕东知道自己不能迫的汪掌珠太紧,点点头,冷声说:“我这个人沒什么耐性,尤其是不擅长等待,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 汪掌珠额头隐隐做疼,连日來对楚焕东的追逐寻找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此时几乎要支撑不住,她抿紧了嘴唇也咬紧了牙齿,防止它们出颤抖的声音,脸上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出了海边别墅,楚焕东照常是派张小鹏开车送她回家,汪掌珠本來是想去看看许一鸣,但虚弱的身体让她沒有精力再往前挪一步。 回到家后,她连衣服都沒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起來时,苏晏迟已经去了公司,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坐在那里象征似地稳定一下军心了,恐怕能起到的实质性作用也不大。 现在整个商界,都已经知道了楚焕东是im的董事长,再加上一些财经媒体的宣传和渲染,楚焕东卓越的实 力,传奇的背景和出年龄的手段再次成了舆论的焦点,一时间风头无二,都把他奉若神明一般。 商界众人也都几乎预见到了六大家族的大厦将倾,楚焕东一旦难,合资公司连带着六大家族就会如同溃败的沙堤般顷刻间崩坍。 汪掌珠收拾了一下自己,强迫着自己吃了点东西,然后给许一鸣打了个电话,许一鸣说他在自家公司,她有些不敢去许家公司,跟许一鸣约好了,到他家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司机开车送汪掌珠到了这里,车一停下,汪掌珠就看见了靠窗而坐的许一鸣,上午的阳光照着他高挺的鼻梁,水晶般澄澈的眼睛,英俊帅气的样子,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高中时那个老师喜欢、女生向往的许一鸣。 汪掌珠刹那间有点儿恍惚,往前疾走几步,许一鸣无意中的侧头看向外面,见到了她,笑着招了招手,神情明亮而愉悦。 这样的许一鸣,让汪掌珠有种平安无事了的错觉。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餐厅,坐下,许一鸣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鳝丝面推到她面前,“你早晨忙着出來,吃的一定不多吧,來,再吃一碗面,可好吃了!” 鳝丝面闻着就挺香,汪掌珠挑起來尝了一口,确实很鲜,她很给许一鸣面子的连吃两口。 “鸣子,伯父的病情怎么样啊?”汪掌珠放下筷子,试探着问出她揪心了一路的问題。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了,挺稳定的。“许一鸣拿起旁边的一双筷子,为汪掌珠挑着碗里的香菜。 “别挑了,我现在已经吃香菜了!“自己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怎么会有什么不吃的东西! 一句话,说的许一鸣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那张刚刚还有些神采飞扬的脸上被厚重的阴郁覆盖。 汪掌珠无声的叹了口气,生活可以迅的改变一个人,通过打击,通过伤痛。 比如自己,比如眼前的许一名。 “鸣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得伯父生了病。”汪掌珠开始自责。 “你胡说什么?”许一鸣唇角微沉,立马声明:“掌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來的这些话,但我告诉你,我爸爸的病跟你沒关心,你也沒有连累我,入股合作公司是我自己愿意的。” 许一鸣见汪掌珠沒有说话,他又语重心长的继续,“掌珠,楚焕东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这次的事情是我初出 茅庐轻敌了,也是他深谋远虑手段玩的太高明了!”许一鸣说出这样的话心情很复杂,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对楚焕东钦佩大于厌恶的感觉,“掌珠,他想整死谁,谁都躲不开。” “楚焕东这个混蛋!人渣!”汪掌珠咬牙切齿的咒骂。 “掌珠,在商言商,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们的确不是楚焕东的对手。”许一鸣很认真的说道:“既然玩了,就要输的起,我,愿赌服输!“ 说出这样话的许一鸣,又恢复了从前的俊逸非凡,英气勃,汪掌珠知道许一鸣向來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也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 “掌珠,苏晏迟不是合资公司的大股东,他可以宣布苏氏公司破产的,以资抵债,然后你和他带着孩子离开吧!“ 许一鸣话锋一转,让汪掌珠脸上的淡笑凝固在脸上。 “掌珠,我原本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以为自己即使不照顾你,也可以为你分担忧愁的。但现在看來,我的能力还是太有限了,这个城市以后注定要被楚焕东只手遮天,所以,你和苏晏迟还是带着孩子离开吧!”许一鸣说这话时,脸上始终保持适度的温暖笑容,可是汪掌珠还是感觉到了他藏匿在眼睛下面的忧虑。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我和阿迟即便是小股东,但是当初说好了的风险公担!”汪掌珠忧愤的皱起眉头。 “你们尽管走,越快越好,其余的事情我來处理。”许一鸣说着,把一张卡推到汪掌珠面前,“你们公司一旦宣布破产,账目会马上被冻结,这里有一些钱,差不多够你们三口人后半生简单的生活了。” “鸣子,你要干嘛啊?”汪掌珠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许一鸣,许一鸣这样托付后事般的姿态,让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來。 “都是孩子她妈了,还哭啊!”许一鸣伸出手,在她脸上不算轻柔的抹了两下。 他手指微凉,让汪掌珠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下來。 “掌珠,你放心走吧,你我都清楚,楚焕东如此來势汹汹,他针对的人其实是你,如果你走了,他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了!”许一鸣轻松的笑着。 “他会这样善罢甘休吗?”叶贝贝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定会得,另外,我和秦然他们这些日子以各个公司的股票做抵押,已经筹集了很大一笔资金了,还有,我们这些公司都是本市的中流砥柱型企业,政府也不会袖手旁边的,秦然他们又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即便是 楚焕东真的难,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许一鸣的话说的条理清晰,汪掌珠从來沒见过他这样坚定的眼神。 最后,汪掌珠答应了许一鸣,她这就回去跟苏晏迟商议宣布苏氏企业破产的事情,然后他们三口人就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城市远走高飞。 两人从咖啡厅出來,许一鸣站在咖啡厅前面的广场上看着汪掌珠离开,看着她那单薄的背影,他鼻子一酸,掌珠啊,我多想这辈子和你永远不分开,可是命运,给我们的时光太少了! 汪掌珠走到车边,蓦然回向这边看來,见许一鸣还站在咖啡厅的门口,对着他扬扬手,许一鸣也对着她扬手,笑的璀璨夺目,好像聚集了周围所有的光亮,这让汪掌珠更加放心的离开了。 汪掌珠离开了许一鸣,并沒有马上回家,她想去看看葛澄薇,给葛澄薇打了电话,两个电话都关机了。 她开车來到葛澄薇的家里,见葛澄薇所居住的二层小别墅门前挂着出售的字样,她心里一惊,开车又到葛澄薇所拥有的另外一所酒店式公寓,楼下的保安告诉她,“葛小姐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她这个房子正在挂牌出售。” 汪掌珠想葛澄薇这样变卖房产,一定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许一鸣不是说已经想到办法了吗,葛澄薇怎么还把住房都卖了? 第一章 不就是做情人吗 心中疑惑的汪掌珠开着车,到葛澄薇经常去的几家店面寻找她,终于在葛澄薇的一个闺蜜小严开的服装店门口看见了葛澄薇,葛澄薇和小严都站在外面,正看着人从她车上往下搬着成箱子的衣服。 汪掌珠把车停到一边,落下车窗,刚想喊葛澄薇,听见背对着她车的小严一边指挥着服务员往里面搬箱子,一边数落着葛澄薇:“你说你,动产、不动产都换成钱了,房子都卖了,连最喜欢的名牌服饰,手袋,饰都处理了,你这么为他,他知道吗?” 葛澄薇有些失神的盯着那些衣服,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说:“我才不在乎他知道不知道呢,反正我不能眼看着他坐牢!” 汪掌珠心中一惊,谁要坐牢啊! “对,你不在乎!你什么都不在乎!”小严恨铁不成钢的咬牙,“你是情圣!你是天地下第一大痴情女子!可是就算你再伟大,掏心掏肺的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该让人家知道了,现在汪掌珠都已经结婚了,有了孩子了,也该到你出头的时候了吧!” 汪掌珠不是有意要在背后听人说话,可是听她们提到了自己,不禁更加惊疑,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她坐在车里沒有动。 “你不懂的!”葛澄薇从包里拿出一只烟,点燃,“他对掌珠的感情很深,他那样的才叫情圣呢!这次他就是因为掌珠才回的国,明知道掌珠已经结婚了,他还是顶着父亲和公司股东的压力往合资公司里面大笔的投钱。 现在公司出事了,势必要有人折进去,他跟秦然他们说他愿意承担刑事责任,对外面说他才是公司里真正的法人代表,他甘心做替罪羊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还苏晏迟一个清白,放苏晏迟出局。他宁愿自己去坐牢,也要给掌珠一个安稳圆满的家!” 葛澄薇深深的吸了口烟,但还是抑制不住声音里的哽咽,“你说我傻,其实他才是最傻!我不能看着他去做牢,他还有那么好的人生,他还有大好的年华,我已经跟律师打过招呼了,如果到最后钱还是凑不够,就说我是法人代表,我去坐牢!“ “你疯了!还要去做牢”小严气急的低吼。 葛澄薇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如果看着他去坐牢,我才真的会疯掉!”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汪掌珠,你这么为他值得吗?”小严就不明白了,葛澄薇要财有财,有貌有貌,怎么就迷上了许一鸣,而且是默默无闻的,倾其所有的一迷数年! “值得。”葛澄薇吐出 一个圆圆的烟圈,“我知道,他看不上我,可以说是厌恶我的,如果沒有掌珠,他都不屑跟我一句话。现在好了,机会终于來了,这是我唯一可以让他记住我的方式,我这辈子是不能跟他在一起了,但至少他会觉得欠我的,然后一辈子都记住我。” “你有病吧!这个男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啊!”小严拿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葛澄薇,“你想让他记住你的方式有无数种,不一定非得替他去坐牢啊!再说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去告诉汪掌珠,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你告诉她许一鸣要替她去坐牢了,我看她还好意思走?”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葛澄薇懊恼的把烟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掌珠已经够可怜的,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些,许一鸣维护的人,自然也是我要维护的人。这件事是经济案,到时候秦然再找找人,我有个三年四年的也就出來了,到时候你记得月月多给我存点钱吧,看现在的情形,我爸是不会再管我了!” 小严无奈的摇摇头,再漂亮再骄傲的女孩子,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都是卑微的,这个许一鸣也算是祸害了。 衣服这时也搬完了,小严继续嘟囔着跟葛澄薇走进服装店,汪掌珠浑身虚弱的跌坐到座椅里,双手捧着脸,呜呜的哭出声來。 葛澄薇,许一鸣都是耀眼出色的人物,家世又好,一路走來顺风顺水,可是他们现在为了自己,都落到如此惨境,就算这样,还在忍辱负重的百般维护着自己,自己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带着孩子和苏晏迟离开这里! 汪掌珠想着葛澄薇的任性骄纵,心中更加难过,自己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沒有现她多年來在许一鸣面前的忍气吞声,默默付出,竟然沒有觉她如此认真执着的爱着许一鸣! 她回想着葛澄薇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觉得是痛,钝刀子割肉,让她再也不得安生。 汪掌珠抹了一下眼睛,开车來到苏氏企业,來找苏晏迟,她要去做楚焕东契约情人,但却不能让苏晏迟跟她一起背负侮辱,她要和苏晏迟离婚。 她把车开进她和苏晏迟专用的停车场,推开车门,刚要走下车,就听见不远处传來一阵脚步声,伴着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的,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你不走干什么?等着坐牢吗?”周晚衡磁性悦耳的声音此时听起來有些气急败坏惶急。 “坐牢我也认了,这个时候你让我离开,那我还 是人吗?”苏晏迟好像也动了怒气。 “呵呵。”周晚衡冷冷的笑着:“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吧,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她是我妻子,我喜欢她不行吗?”苏晏迟负气而言。 “你,你……”风度卓绝的影帝此时也失了水准,激愤的连话都说不出來了。 一阵沉默过后,苏晏迟有些疲惫的声音慢慢响起,“晚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是小可支持着我,她的那些朋友有今天,最初也全都是因为我们家的公司,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咱们给他们钱啊,你家里的,公司的钱都给他们,我手头也有几个亿,我可以都拿出來了,给他们就是了。阿迟,跟我走吧,我真的不愿意看着你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可以息影,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來这里,也许我们不能大富大贵,至少我们可以安逸平静的生活,阿迟,跟我走吧,好不好……”周晚衡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也许是演技绝佳的缘故,听着格外的令人动容。 坐在车里的汪掌珠都恨不得张口答应他,可是不远处的苏晏迟还是态度决绝的摇头,“不行,我不能跟你离开。” “那你会坐牢的!” “我不在乎坐牢,我不能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小可。”苏晏迟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坚持。 “你是不是变心了!” “我沒变,如果你愿意,可以等我,等我出狱,或者等情况有所好转,等小可和妞妞的生活安稳了,我一定会跟你离开。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耽误……” “我愿意等,阿迟,多久我都愿意等。”周晚衡急急的回答,“可是,如果她们一辈子也安稳不了你呢?” “不会的,其实我早就看出來了,许一鸣对小可很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就跟许一鸣说清楚自己和小可真正的关系,让他们有情人生活在一起……” “阿迟,我可以等你,我只是但心你万一真做了牢,在里面遭罪……”周晚衡和苏晏迟说着话,又一起走出停车场。 汪掌珠心思百转的坐在车里,其实她还真的羡慕苏晏迟和周晚衡的感情,他们的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无关名利,无关地位。 许一鸣和葛澄薇在一起珠联璧合,苏晏迟和周晚衡在一起默契轻重,可是本应该志得意满春风无限的四个人,都在默默的为自己着想,为自己牺牲。 汪掌珠从怀里掏出许一鸣送给自己的那种银行卡,眼泪不觉流下來,他们已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到了极致,自己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不就是做情人吗?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峭壁,她也要继续前行,哪怕下一刻就被摔的粉身碎骨。 她沒有去找苏晏迟去提离婚的事情,既然他想看着自己安稳了再离开,自己就要努力的让生活安稳下來。 汪掌珠开着车,慢慢的往家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喧嚣繁华,内心却有着无奈的凋零。 楚焕东在办公桌前枯坐着,什么文件都看不进去,他的身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日光从他的左肩滑向右肩,时光就在他身边流逝。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是沒有一点儿动静,她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样了吧!她不会跟苏晏迟偷偷的跑掉吧! 想到这里,楚焕东再也坐不住了,他伸手拿过手机,还沒等打出去,电话铃先响了起來,他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轻轻出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沒有意识到,那声‘喂’说的极其轻柔。 汪掌珠的声音很冷漠,“楚焕东,我答应你的条件。” 楚焕东也许是等待这一刻等的太久了,猛然一听见她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恍惚,半晌沒有反应过來。 第二章 情人的义务 楚焕东在电话那边的的短暂沉默,令汪掌珠倍觉难堪和羞辱,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楚先生,我要和你谈谈。” 楚焕东收敛了一下心神,沉声说道:“这样啊,你等我下班好了,咱们去海边别墅谈吧!” “不用了去那么远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你通知下面的人放我上去吧!” 楚焕东忍不住冷笑两声,小丫头,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做徒劳的反抗,有用吗?如果我想吃你,随时随地! “好,你上來吧!”什么手段言语都留在等一下用,先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才会踏实。 汪掌珠站在楚天集团的大楼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她的心怦怦的急跳着,走的一步比一步慢,即使明明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还是毫无办法。 想着她和楚焕东关系从此的全新定位,她很是窘迫,硬着头皮走进楚焕东的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一走进这里就浑身不自在,尤其看见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楚焕东,她全身毛的直竖,一种怪异的感觉包围着她。 楚焕东这个人,只要他愿意,总是能营造一种让人压抑的气场,在他面前,大多数人连笑都会觉得勉强,汪掌珠强自压抑着心里的无措,低声说着:“楚先生,我來了。” “终于想通了,肯來主动献身了!” 汪掌珠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却也只能忍着气,“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可以撤销对合资公司的监察了。” “那可不行,我要先验货!”楚焕东此时的状态,跟刚刚的患得患失截然不同,他笃定的晃着两条修长的腿,“汪掌珠,你要先陪我睡一次,我才能把在合资公司的人撤走。” 粗鄙的字眼让汪掌珠脸更加红起來,她有些怨恨的瞪视着楚焕东,气鼓鼓是说道:“那不行,万一你……之后不履行你的承诺呢?” 楚焕东听了她的话,故作思考状,三秒钟后,一拍手,“对,言之有理,为了确保我们两个都履行彼此的诺言,公平起见,我们还是签份合同比较稳妥。” 说完,在汪掌珠的目瞪口呆下,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明显是之前准备好的合同放到桌案上,很公式化的说着:“來,汪小姐,过來看看上面的条款,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商议。” 汪掌珠一时太过震撼,如同并沒有听清楚一般,侧转头问道:“你……你说什么?我们……我们真的要签约吗?”她之 所以來楚焕东公司而沒选择去别墅,就是想这里看起來正大光明些,可以避免那种暧昧的难堪,沒想到楚焕东这个魔鬼,处处设防,在这里为她准备了更大的难堪。 楚焕东嘴角轻抿,逆着光的脸看起來阴晴不定,只是一双眼睛如能灼人,“当然需要签约了,我们这也算是一种交易。” 汪掌珠的身体抖了一下,脸色惨白的抬起眼睛看着楚焕东,好半晌,才往前挪动了下脚步,做他名义上的契约情人也就罢了,沒想到真要签协议啊,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残忍,这么冷酷啊! 楚焕东瞟着汪掌珠,见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短短两天时间,好像又憔悴了一圈,他暗自皱了一眉头,沒有再说话。 看着桌上的白纸黑字,眼泪顺着汪掌珠的脸颊落下來,她千忍,万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被人一点点的逼到了绝境,这男人还能再残忍一点吗? 泪眼朦胧中,她都沒仔细阅读契约上面荒谬至极的条款,只是抓起放在旁边的笔,草草的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其实这样也好,银货两讫,各不相欠。 楚焕东看着这样楚楚可怜的汪掌珠,犹自不过瘾般,还把放在旁边的一盒嫣红的印泥推到汪掌珠手边,“來,再画个押。” 汪掌珠看着那盒印泥,浑身都仿佛在经受着极大的煎熬,她都沒有抬头看楚焕东,省得让自己更难堪,她如同过去的卖身女一样,在白色的纸上,按下个鲜明的指印。 “这回你满意了吧!”汪掌珠看着那张写满嘲讽的纸,喃喃的说道:“你现在可以给你们的人打电话了吧,让他们马上离开合资公司。” 楚焕东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抬手捉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目光相接,“咱们现在虽然签订了契约,但我还要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满足!” 汪掌珠霍然抬起头,恨恨的直视着楚焕东,楚焕东则用挑衅的眼神回视她,他用身体把她固定在办公桌和自己之间,一股极淡的薄荷味袭过汪掌珠的鼻端,混杂着烟草的气味和男人纯正阳刚的气息。 楚焕东钳制住汪掌珠,伸出长臂拿起桌上刚刚签好的契约,“汪掌珠,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这张纸,马上就作废,你的那些心肝宝贝们,还要做好去蹲监狱的准备!” 汪掌珠既厌恶又害怕,不敢出言反抗,又不想逆來顺受,只是拼命地往后躲闪着,可下面的深度接触让她终于忍无可忍的伸出双手去推楚焕东。 “汪掌珠 ,你别忘啦,我们刚刚签过契约!”楚焕东温热的嘴唇贴到她的颈间,声音低低地传过來,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我的契约情人。” 闻言,汪掌珠还在挣扎的手,慢慢的软软的放了下去。 “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楚焕东轻哼两声。 汪掌珠闭了闭眼睛,过了片刻,终于再次伸出手,搂住了楚焕东的脖子。 隔着单薄的衣裙,楚焕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饱满的曲线,俏挺的胸脯,柔腻的肌肤,迷人的体香,此时此刻,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怀里这具柔软惊惶的身体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汪掌珠的他,此时已经心神紊乱,难以自持。 积攒了太久的欲.望就要喷薄而出,楚焕东手下使劲,狠狠的抱紧汪掌珠,迫使她整个人跟他贴的更紧,他的呼吸如同不受控制般变的急促而恣情,自己也许真的是太久沒有解决过生理上的需求了,以至于汪掌珠跟他的身体一接触,他就有了反应。 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精力旺盛身体健康的男人,怎么能沒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只是他在这方面有着一种近乎洁癖的自守,他也渴望女人,但在这个世界上,他能接受的只有汪掌珠这一个女人。 因为自幼生活经历特殊,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楚焕东的内心,而他从小又是个太过聪明的孩子,总能从别人,包括母亲,哥哥,孤儿院的朋友,汪达成,敌人的眼里看出对方的心意,他内心无比厌恶甚至是抵触与人接触,生平唯一一张可以靠近他的通行令颁给了天真无邪的汪掌珠。 在汪掌珠离开的这四年里,楚焕东在无数次的自我折磨,无数次的绝望煎熬下,也曾经自暴自弃或者重燃希望的想接受别的女人,可是每一次看见赤.裸女人的身体,他就感到厌恶,即便那个女人在其他男人眼里是天生的尤物,妖娆无限风情万种,但在他眼里,也是一堆令人作呕的腻肉。 楚焕东的性倾向和他的性格一样,带着严重的排他性,也有着刻骨的洁癖,只有对着汪掌珠,他沒有一点恶心,而是带着一种爱不释手的渴望。 这个折磨他的痛苦根源也是他的灵丹妙药,只要汪掌珠一靠近他的身边,他的心就像有几百只猫在抓。 沒有比这更讽刺更可悲的事情! 楚焕东亲吻着汪掌珠,唇齿贪婪地吻遍她脸部的每一个角落,鬓角、眉间、眼帘,从最开始的浅尝辄止慢慢的变的如饥似渴,他强 迫性的抬起她的一条腿,恨不得用全身的力量去摩擦那一小块地方。 粗野的摩擦让汪掌珠痛苦又惶恐,她拼命往后挪动着身体,以致于楚焕东办公桌上的物品随之落地,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 楚焕东在这一瞬间有些清醒过來,汪掌珠趁着他分神的空当,使劲挣开他的桎梏,从桌边跳下來,连滚带爬地向门口跑去。 “跑什么?”还在微微喘着粗气的楚焕东,身形微微一动,单手就锁住了她,如擒拿一般,一手扭着她的胳膊,一手扣住她的头顶,迫使汪掌珠竭力扭转脖子与他对视。 “你跑什么?嗯?”浴.火焚身的楚焕东有些恼羞成怒,“你忘了这是你该尽的义务了?” 汪掌珠有些哑口无言,只能忍痛低喃,“这里是办公室,会有人來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楚焕东看着她邪魅丛生的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來,大步走进里面的休息室里。 汪掌珠头晕目眩的被楚焕东扔到柔软的大床上,放肆的低笑在她耳边响起,湿热的气息抚到她的面颊上,“你跑什么?慌什么?又不是沒做过!” 楚焕东越说越激动,手脚麻利的替汪掌珠脱着衣服。 第三章 重口味焚情 汪掌珠见事情不好,再也不顾了许多,下意识的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可是这是來自一个强势的成年男子的进攻,他地目的明确,清楚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障碍,更知道应该怎样瓦她的各种防御。 楚焕东利用从汪掌珠身上除下來的衣服,轻轻松松的就把她的双手束缚到精致的雕花铜床头上。 双手一但被束缚,不同于任何时刻的恐惧席卷了汪掌珠的神经,连带着把过去的那些惊恐都勾了起來,她大喊叫的挣扎着:“楚焕东,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的!” “你还要我怎么对你!”楚焕东此时仿佛平静了一下,他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宽衣解带,“有你这么给人家当情人的吗?抬腿就想跑,你到底有沒有一点儿诚意啊!” 楚焕东说得并不快,但每说一句都清晰无比,“你记着,现在你是我签了契约的情人,我们的关系跟从前不一样了,我不用再哄着你,宠着你,想千方百计的讨好你,相反的,你要哄着我,讨好我,包括在床上取悦我,这是你的职责,你的义务,你的工作,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汪掌珠听着楚焕东话语,看着他露出來的健硕身体,有些厌恶,有些羞臊,扭头看向一边,落地窗外是空荡荡的天空,落日的余晖将半边天幕染成红色,刺得她眼睛生疼。 “汪掌珠,你能不能敬业点儿!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你听进去沒有?”楚焕东被她这副游离木然神态刺激到了,忿忿的低吼着。 “啊!”汪掌珠惊醒般回过头,正对上楚焕东一双狼眼目露凶光的盯着她。 楚焕东如山一般压下來,用手怕打着她的脸颊,冷笑着说:“我告诉你,你这个契约情人可是我花大价钱换回來的,就算我们每天做两次,每次按一万元我给你付费,你做到死,都还不完这笔赔偿金!” 故意的,这个歹毒的男人故意的要看她这一刻的心碎和不堪,所以才残忍地把真相如此透彻的曝露出來,他是在提醒自己,你就是到我这來卖的! 汪掌珠心中酸楚,一动不动的躺着,任凭楚焕东的嘴唇重重的啃噬着她的唇,顿时,那淡淡的桃红变成浓重的殷红,双唇肿胀。 “怎么还不动啊,像死鱼一样干嘛?”楚焕东恶意的拨弄着她胸前的两朵突起,头也俯了下去,或轻或重的扯咬着。 全身都被制住,还要对着他的羞辱,挑拨,汪掌珠痛苦的闭上双眼,楚焕东看着她被吻的红艳艳的嘴唇,黑长的睫毛,还 有轻轻颤抖的两团柔软,全身的血都热起來,这个小丫头对于他來说永远这么诱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他低下头重重的亲吻着她的锁骨,不一会儿那片柔嫩的地方便被弄的一片狼藉,他紧压在她身上,腰部前后的摆动,用下体不住的在她的腿部摩擦。 见汪掌珠还是毫无反应的摸样,楚焕东的兴致稍稍打了折扣,郁闷的低吼着:“合约上可写着呢,你如果不能令我满足,我是可以不履行合约上的义务的。” 汪掌珠绝望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挤出个妩媚笑容:“我也想取悦你啊,可是你把我的手绑上了,我以为你现在的口味变重了,就喜欢用强的调调!” 她暗哑娇媚的声音,白皙光滑的身体,迅的将楚焕东稍稍平息下來的欲.火再次点燃,那娇嫩、柔细、光滑的肌肤引起他一阵强烈的冲动,他迅猛的扑向汪掌珠,如同饥饿的雄狮看见带血的小兽,疯狂的、热烈的、贪婪的征服着属于他的领地。 “好啊,那今天你就让我重口味一回吧!”楚焕东的理智迅塌陷,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欲.火和绝对的掌控权所带來的亢.奋。 汪掌珠不论如何扭动挣扎都不能摆脱楚焕东的动作,她心里明白自已是沒办法逃离的,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來。 楚焕东抬起了她的臀部,强势的与她紧紧溶合在一起,用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方式对话,汪掌珠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躲闪,可是楚焕东的大手紧握着她的双臀,沒给她退缩的余地,他的身体像爆炸了一般,欲.望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大的尺寸一下把她劈开、撑破了一样挤了进去。 猛然强悍的入侵让汪掌珠脸色一白,低呼一声后,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來,但就是她这苍白孱弱的样子,刺激得楚焕东更加意乱情迷,更加狂野凌厉。 强烈的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來,野蛮凌利的节奏几乎将汪掌珠撞得支离破,她大口的喘着气,忍不住的低吟出声,暧昧迷恋的空气令楚焕东更加的兴奋,失控的凶悍霸道的进攻着。 楚焕东终于肯偃旗息鼓的时候,汪掌珠已经昏睡过去,他喘息着匍匐在汪掌珠的身上,周围的空气里除了汗味还有一缕缕的清香,那是他们肌肤相亲唇齿交错津液四流时特有的味道,让他永远不会忘掉的味道。 从前,多少个夜晚,她躺在他的怀中,喘息、流汗、颤抖、缠绵。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借着窗外刚刚升起的浅薄月光,看向和她 。 因为消瘦,她的脸很小,长长的睫毛覆下來,几乎遮住上半边脸,刚刚的欢爱,让她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些红晕,宛如一个小小的瓷娃娃。 恍惚中楚焕东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汪掌珠还是个小孩子,他每次带她出去玩她都会累到睡着,最后都是他把她背回家,他总是要一直把她背上楼,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脱鞋子脱外套,给她盖上被子,然后会坐在床前偷偷的看她很久。 她是这样好,又是这样美,而今,她终于再次回到他的怀抱,楚焕东紧紧的把汪掌珠揽在怀里,闻着到她呼吸里带着的一点点甜,心中有些悲哀,但转而又满足的笑笑,把他自己的头靠在汪掌珠的头边,沉沉的睡着了。 汪掌珠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猛然惊醒,感觉身边躺着一个热哄哄的躯体,瞬间的惊异过后,马上想起了之前生的一切,条件反射般抬手厌恶的把楚焕东推向一边。 极度疲惫的楚焕东依然警觉,在汪掌珠身体微微一动的时候,他就立刻醒了过來,借着汪掌珠的推拒,他顺势坐起身來,转头正看见汪掌珠还來不及收起的满脸嫌恶。 楚焕东心中一痛,随即沉了脸子,如同一个酒足饭饱不再饥寒交迫的人,他慵懒的拿起床头的衣服,指了指房间的门,声音冰冷的说:“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的失落感让汪掌珠咬紧了下唇,努力了半天才忍住了眼泪,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告诉自己,你现在只是人家花钱买的一个情人,人家对你付出的只有钱,沒有心思。 汪掌珠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悠然吸烟的楚焕东,咬咬牙,问道:“合资公司那边的人你什么时候撤回來?” 楚焕东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眯着眼睛看向汪掌珠,好似有些迷惑的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让你这样忍辱负重來做我情人的动力是什么?是许一鸣?还是苏晏迟?” 汪掌珠知道他一定是又在想什么办法羞辱自己,她沒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执着的重复着之前的问題,“合资公司那边的人你什么……” “闭嘴!”楚焕东表情阴鸷的忽的站了起來,指了指门口,“今天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上给我滚蛋!” 汪掌珠被骂的有些懵了,半晌,才惨笑了一下,转身迅的走出房门。 她出了楚天集团,直接开着去了最近的洗浴中心,要了一个包间,把自己放在花洒下 又冲又洗,皮肤被微烫的热水激的通红,眼泪伴着水流簌簌的往下落。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还沒有起床,就接到了苏晏迟打回來的电话,他声音兴奋的说合资公司的事情生了惊天逆转,im那边來了消息,说不再追究他们私自挪用保障金的事情了,但他们要在楚天集团总部成立一个关于机场修建项目的监管部,合资公司这边需要派一个主要负责人和几个人工作人员过去。 汪掌珠配合着苏晏迟,哑着嗓子出惊喜的声音,并且积极踊跃的主动报名要去楚天集团总部工作,苏晏迟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们几个刚刚也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不能派太小的人物去,但秦然我们几个显然不能过去,现在只有你和葛小姐可以过去工作,但许一鸣不同意你过去,还有,下午的时候,楚焕东要召集合资公司的股东到他们公司开个会。” “那你们先商量着,我收拾一下马上去公司。”汪掌珠急忙从床上爬起來,酸痛的身体让她差点儿又重新跌回床上,她揉揉肩膀,暗自庆幸,好在楚焕东说话还算数,合资公司事情终于过去了。 第四章 蓄意的豺狼 汪掌珠來到合资公司时,许一鸣葛澄薇等人已经聚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郁,喜气洋洋的。 许一鸣看见汪掌珠一进來,不顾旁边的苏晏迟在场,拉着汪掌珠就急急的走到外面沒人的地方。 “掌珠,楚焕东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的,是不是你去找过他了?”许一鸣眼神探寻的看着汪掌珠,如同要在她脸上现秘密一样。 汪掌珠犹豫了一下,知道如果自己彻底的否认,许一鸣定会更加的疑心,于是干脆点点头承认,“是,我是去找过他了。” “什么?”许一鸣英俊的脸上带着愠怒,“你找他做什么?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你想哪去了?”汪掌珠故作娇羞的皱皱眉头,“他沒对我做什么,他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沒有啊,我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可让他留恋的。” “真的吗?”许一鸣偏着头,眉头微微拧了拧,“那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会这么好心?” “他心再怎么狠,也终究是个人吧!”汪掌珠转动着脑筋编着瞎话,“我毕竟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他内心里还是把我当妹妹看的,我跟他提起了从前的事情,求他在合资公司这件事情上高抬贵手,他最初是不肯答应的,后來才勉强给了我个面子,但他说对秦然等人已经不放心了,所以要我到新成立的监管部门上班。” 汪掌珠的一番话说的也算合情合理,许一鸣半晌沒有出声,后來还是不放心的拉住汪掌珠,“他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会自己小心的。”汪掌珠给了许一鸣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次的事情说到底是因为我们家而起,是我们连累了大家,现在我到楚天集团去上班也无可厚非。” 许一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知道楚焕东并非是能给汪掌珠无限关爱的善良哥哥,他是一匹伏在暗处等待最佳时机扑击的豺狼,说不定什么时候,汪掌珠会被他撕得伤痕累累。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很显然是劝说不了意志坚定的汪掌珠。 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來到楚天集团的会议室,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偌大的会议室里更显冷清压抑。 楚焕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冷峻的坐在位,全手工的西装衬托出他颀长的健美身体,他身边是im航空公司执行董事长,有着法国男人的高贵,蓝色的眼 睛,金色的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楚焕东。 今天的楚焕东面对众人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和冷漠,嗓音低沉的对大家讲解着新的合作方式方案,鹰隼般的黑眸里蕴藏着睿智精明,言谈间散着一股无形的王者气息,举手投足中的风采让人不由的臣服在他的气势里。 即便秦然佟家宝等人狂傲成性,通过这件事情也不得不佩服楚焕东手段和智谋。 楚焕东正在讲话,放在他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他抱歉对着众人一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上露出是温柔笑容,转头看向会议室的外面。 突然笑起來的楚焕东各外的迷人,众人惊异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都想看看是什么能让冷情冷心的楚焕东笑的这样温柔,大家看见明艳照人的张倩站在会议室外面,正微笑的对楚焕东挥着手。 “丁经理,你接着主持会议,各位抱歉了,我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一下。”楚焕东像个坠入情网的青涩小子,看着外面的张倩,快的起身,在众人的错愕中大步的出了会议室。 楚焕东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枭雄,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丢下这个场面离开,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对他和张倩的关系生出无限的遐想。 汪掌珠的脸色黯了黯,握着文件的手用力的收紧,半晌,才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抬头正对上许一鸣关切的目光,她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沒办法,英雄难过美人关!”丁凌跃打趣的笑着,然后接着楚焕东之前的话題,继续讲了下去。 楚焕东动作很快,监管部门第二天就正式成立了,汪掌珠也只能立马到他的公司上班。 楚天集团里有一些人是认识汪掌珠的,但楚焕东生性严厉,他们每个人看见汪掌珠都如同看着新來的陌生同事一样,就连林雨柔看着汪掌珠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空荡荡的办公室很是华丽,休息室,洗手间浴室样样齐全,汪掌珠看着这个设施齐全的囚笼惨笑,她站在窗户边俯瞰着大楼下的车流,机场修建项目至少要三年的时间,是不是自己要被楚焕东囚禁在这里三年。 汪掌珠在这里是沒有什么实际的工作可做,她又不想四处走动,那些认识她的人虽然在假装不认识她,但是她无论走到哪里,还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一个上午在无所事事中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汪掌珠犹豫着自己去不去员工食堂吃饭,想着以后在这里生活的日 子还长着呢,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她鼓了鼓勇气,走出了办公室。 冤家路窄,在去员工食堂的路上,她遇见了蓄意待的林雨柔。 “你來这里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林雨柔不复在外人面前的从容坦然,开门见山的向汪掌珠难,她了解楚焕东,知道无论他跟张倩怎么腻歪,那都是烟雾,最终的祸患还是汪掌珠。 虽然她现在对楚焕东已经死心了,知道自己就算付出生命也别想赢得楚焕东的青睐,可是汪掌珠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楚天集团,等于到她家门口欺负她,她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另一方面,她更怕汪掌珠出现在楚天集团,会影响到她在楚天集团的地位,她更怕汪掌珠和楚焕这样每天朝夕相处,旧情复燃后她连现在的地位都保不住,不再有机会來谋取更多的钱财。 “我來这里当然是工作。”汪掌珠看着脸色不善的林雨柔,淡淡的回了一句,准备继续向前走,可是林雨柔却丝毫不放过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汪掌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觉得有楚焕东给你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林雨柔这两天被汪掌珠和张倩刺激的有些失去了理智,连日的不安和恐惧此刻终于爆出來,无论她对楚焕东怎么寒了心,女人天生的善妒还是有的。 “我也不想來这里,是你的老公邀请我來的。”汪掌珠心里本就郁闷,被林雨柔这样拉扯着,更是有些恼了。 “你这是在和我炫耀吗?”林雨柔歇斯底里的低叫着,“汪掌珠,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赶紧离开,不然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楚焕东不是神,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着你。” “他保护着我?”汪掌珠苦笑一下,“这个不用你担心,他把我保护的很好,沒看我的办公室跟他的办公室毗邻着吗?” 林雨柔一想到那亲密相连的两间办公室,就觉得妒火攻心,狠狠的骂着:“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要脸?” 汪掌珠一挑眉,认真的看向林雨柔,“我不要脸的机会也是你提供的,如果你把自己的老公迷的神魂颠倒的,楚焕东自然不会在外面偷吃了!” 一句话说到林雨柔的痛处,她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精明,抓着汪掌珠的衣服用力的摇晃着,原本美丽的脸庞都变的扭曲,“汪掌珠,这不是你的地盘,你凭什么呆在这里?你怎么就阴魂不散缠着我们不放……” 汪掌珠本就身体虚弱,被她这样一摇晃只觉 得头晕目眩,身体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痛苦疯狂的林雨柔正用力的摇晃着汪掌珠,猛然一抬头,看见楚焕东正从对面走來,想起他从前的种种警告,林雨柔猛然清醒过來,手一松,放开了汪掌珠。 汪掌珠的身体一脱离林雨柔的掌控,不受控制的狼狈的向旁边倒去,额角随之重重的撞在旁边坚硬的墙上,白皙的额角处立刻起了个狰狞的大红包。 “你在做什么!”楚焕东冰冷的斥责声响了起來,林雨柔吓得浑身一抖,以为楚焕东在责骂她,她惊恐的望向楚焕东,刚想张嘴狡辩,意外的现他阴沉的目光是在瞪视着汪掌珠。 “我让你來我们公司是工作的,不是惹我太太生气的。” 汪掌珠被撞的脑袋嗡嗡作响,听着楚焕东的话是对自己说的,抬头看向楚焕东,看到的是他峻冷的脸阴沉着,莫名的寒光从黑眸里迸出來射向自己。 “对不起了!”汪掌珠漠然道歉,挣扎着起身,心头微微的有着一丝钝痛,林雨柔终究是楚焕东的妻子,他护着她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她心头酸涩难当。 汪掌珠沒有去吃午饭,直接回了办公室,躺到休息室的大床上,眼泪不停地涌出來,成串成串地掉落下來,她都懒得伸手去擦,放任自己这样哭泣着,直到后來力气耗费殆尽了,慢慢的睡着了。 第五章 激烈纠缠 睡梦中的汪掌珠总是觉得有道阴沉的目光在紧盯着自己,她机灵一下睁开眼睛,见楚焕东正低头认真而专注的的看着她,这男人还真是高啊,高高在上的让她看不清他眼神里正在流落出來的东西! 楚焕东见汪掌珠突然睁开眼睛,明显有些猝不及防,有些狼狈的转开目光。 “你……你怎么进來的?”汪掌珠下意识的看向外面办公室的房门,见房门好端端的关着,目光微微转动,就现了楚焕东进來的入口。 在他们两个办公室之间的那面墙上,有个肉眼无法看出來的暗门,此时门户大开。 “这里怎么会有一道门?一定是你故意安排的?楚焕东,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啊?卑鄙!龌龊!” 如同心事被揭穿,羞恼的潮红隐约染上楚焕东冷峻的脸庞,他有些掩饰的冷哼着:“我怎么卑鄙龌龊了,你以为我把你安排在这里是做什么?工作,为我创造利益?还是花瓶,我看着赏心悦?呵呵,你忘了吧,你现在是我契约情人,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做情人该尽的义务?” “你……你……”汪掌珠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进入警戒状态,小心防备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大惊失色的慢慢的往床里面挪动。 楚焕东最不愿意看见汪掌珠这个模样,如同他是魔鬼,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了?你前两天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觉得从梦境里醒來,觉得无法忍受了?我们可是签过契约的,你能承担得起违约的后果吗?”他寒眸带冰,直视汪掌珠,出言警告。 “我是你的情人,但不代表你可以随便的出入我的房间,你要对我保持最起码的尊重!”汪掌珠挣扎着据理力争,企图为自己争取到宽容一点儿的生存空间。 “尊重是吗?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楚焕东大手一伸,猛然的像两边用力一扯汪掌珠的衣领,她穿着的小制服立即扣子崩掉,随即里面的衬衫也被他用力扯开,两团雪白弹跳出來,如同在向楚焕东打招呼。 楚焕东眼睛眯了眯,随即,铺天盖地的吻下來,脖子,锁骨,将脸埋在汪掌珠的胸前,用嘴寻找着上面的花蕾,并且顺势将她的裙子拽下來,让她白嫩细腻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和自己坦诚相见。 汪掌珠全身酥麻又感到无限恐惧,楚焕东坚硬的胡子扎得她的肌肤微微地痛,而被他咬过的地方更痛,“楚焕东,你无耻!你不能随时随地的兽.性大!”她在他身下边无谓地挣扎,使劲地推他,推不动,于是改作 抓和踢,可是她的挣扎对楚焕东來说,不过只是更加刺激他的兽.性。 楚焕东忽然微笑的抬起头,不说话,不还手,不阻止,只是迅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來,汪掌珠一看,知道他是真的想在这青天白日下耍流氓了,她手下更加的用力,她将拳头使劲砸向他心口,想最好能把他打出内伤來,但被楚焕东轻轻巧巧就给卸去了力道,她又朝他使劲地踢了一脚,这次他沒躲,生生地挨了她一下,但她踢得太用力了,反而撞到自己的脚痛。 汪掌珠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不愿意看见楚焕东完全赤.裸的身体,那里有着因为长期锻炼而出來的坚实胸膛,用力双腿,那些都是她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 楚焕东褪去衣服,自己随后压了上來,将汪掌珠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今天汪掌珠的额头受了意外的伤,他本來是想放过她的,但她的戒备激起了他的脾气,他本來是想做足前戏的,他想要她多少感觉些男欢女爱的快慰感觉的,但此时的情势,让他多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已经等不及了。 急切的疯狂激烈得不容抗拒,楚焕东强势的拉高汪掌珠的双手,用一只手牢牢地钳制着她,另一只手开始轻轻重重的揉捏,巨大的硬硕一戳到底。 汪掌珠的身体被他压住,完全动弹不得,被动着承受着他猛烈粗野的攻势,她最初还强忍着不出声,可是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唇,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他的身下哭泣起來。 她一直在哭,而楚焕东的动作并沒有停止,她明知道自己的眼泪只会令他更加亢.奋,但就是忍不住泪水一直滑落。 一场耗神耗力的纠缠后,楚焕东依然俯在汪掌珠的身上,脸埋在她的胸口,身体久久不肯退出來。 汪掌珠本來就身心疲惫,被他这样压着更觉得呼吸困难,她沒好气的用力去推他,只听楚焕东轻轻的抽了一口气。 她这才注意到,他结实的肩膀上和后背上有好多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是她最初挣扎时掐打出來的,有的是后來他弄痛她时被她抓伤的,在刚刚那场激烈的纠缠里,他全力以赴,她对他也沒有手软,只是她又喊又叫,他是一声不吭。 汪掌珠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猛然抬手用力的去扯楚焕东头,他的头是修剪的极短的寸头,她一手抓空,更加生气的她干脆去扯楚焕东耳朵,“你起來,压死我了!” 楚焕东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势不动不语,汪掌珠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突然抬起腿,膝盖向着他的 要害顶去。 “你这个恶毒的小丫头!”楚焕东利落的一动腿,就迅捷的将汪掌珠抬起的小腿制住,楚焕东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眼里有火苗闪动,声音愤怒的说着:“看來我要再给你上一课,不然你对它的印象实在不够深刻。” 汪掌珠还沒來得及反应,下面已经被人迅猛的攻城破土,在一声尖叫后,她浑身颤抖的被迫迎战…… 放在枕边的电话铃不知道想过多少遍后,汪掌珠才醒了过來,她赤.裸着身体整个人蜷缩在大床上,房间里已经一片黑暗,她睁开眼睛反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來,这里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楚天集团。 她抬起虚弱的胳膊拿起电话,电话铃此时已经停了,上面显示着苏晏迟的名字,她脑袋虽然一团浆糊,但也知道现在不能马上给苏晏迟回电话。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灯,灯光明亮,让人无所遁形,眼晴在一瞬间犹如针扎一般,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睁开眼睛,摇晃的起身去想去浴室洗个澡。 走进浴室,汪掌珠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脸色苍白凌乱得比鬼更吓人,披头散,憔悴不堪,她呆呆愣愣地瞧着,镜子里的那个臭女人嘴角扯动了一下,仿佛是要哭了。 她赶紧低下头,想洗下脸,可是动作太快,下面的水龙头又是高挑式的,她的鼻子不轻不重的撞到冰冷的水龙头上,鲜血一滴滴的快嘀到洁白的洗手盘里。 汪掌珠看着迅聚集的刺目红色有些头晕,好半天才想起來要用冷水冲,可是鼻血肆意的流着,越冲越多,如同一条小小的血河一样。 她后來干脆的将头伸到淋浴的花洒下,用冷水一直的冲着,直到全身都被冷水冲的瑟瑟抖,鼻血才慢慢的止住。 汪掌珠瘫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全身好似被冻僵了一般,后來听见外面的电话铃响了几遍,她才颤抖着从地上爬起來。 电话依然是苏晏迟打來的,汪掌珠怕他着急,接起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苏晏迟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來,“小可啊,你在哪里呢?怎么这么晚还沒有回來?” 汪掌珠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电子钟,见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难怪苏晏迟会着急,她竭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说:“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呢,今天第一天來公司上班,几个新同事说出去吃饭,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忘记告诉你了,对不起。” “沒事,我只是担心你。”苏晏迟在电话那边轻轻的笑 起來,“小可,等一下我去接你回來啊?” 汪掌珠听着苏晏迟的笑声,马上想象出他孩子似的模样,觉得心中一暖,柔声说着:“阿迟,你早点睡吧,这些天你都沒有睡好,今天睡个好觉吧,等一下我的同事会送我回去的。” “那我不去接你了,我等你回來吧,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川王府的小吃,我等你回來咱们再吃些宵夜。”苏晏迟兴致盎然的提议着。 听苏晏迟提到吃的,一天沒吃东西的汪掌珠真的有些饿了,笑着点头,“好啊,你等着我啊,咱们回去再喝点!” 汪掌珠刚放下电话,就听见身后传來一声冷嗤,吓得她一抖,连忙转过身,见楚焕东斜倚在休息室的房门旁,冷冷的眯着眼睛,危险十足的黑眸里冷光凝聚着。 “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汪掌珠被吓得一身冷汗,气恼的瞪视着楚焕东。 “不知道是我服务不够到位,还是你们的感情太过恩爱,已经这样了还想着回去再喝点呢?”楚焕东放在下面的大手用力的收紧,深沉的嫉恨笼罩着他。 “要你管?”汪掌珠转身去寻找自己的衣服,想马上离开这个魔鬼。 “你是我的情人,你说要不要我管?”楚焕东炙热的大手,在下一秒拍向她的肩膀。 第六章 再生一个孩子 汪掌珠无奈的回头,整个人萎靡得惨不忍睹。 本來满面怒容的楚焕东一看汪掌珠惨败的脸色,模样说不出的落魄可怜,不禁心头一软,暗自叹息一声,轻声问道:“今天晚上不回去行吗?” “什么?”汪掌珠惊恐的看向楚焕东,“你当初只是说让我做你的契约情人,并沒有说不许回家的,我跟苏晏迟说我只是來公司上班,晚上必须回家,再说了,我家孩子晚上是离不开我的!” “你家孩子!”一句话说到楚焕东的痛处,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他心里更是痛不可当,原本有些柔软的目光变得阴厉异常,声音冷沉的说道:“对啊,你还有个孩子!你还给苏晏迟生了一个孩子!” 楚焕东的话如冰水浇下來,汪掌珠看着隐隐的冷意杀机从楚焕东瞳孔之中迸而出,又是恐惧又是害怕,屋内虽然温暖入春,可是一种刻骨的寒意从脚尖爬了上來,冰冻了她的心脏,整个人都轻轻的抖,她知道楚焕东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弄死一个小小孩童,对于他如同捏死个蚂蚁一样。 汪掌珠身体一软,以最卑微的姿势蹲在楚焕东面前,拉着他的衣角,带着满眼的祈求哀恳,“焕东哥,我求你,纵然是我千不好,万不好,你怎么样的恼我,恨我都行,我只是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行吗,如果她有什么事情,我也活不了了!” “哈哈哈!”楚焕东峻冷如霜的脸庞沒有了一如既往的冷寂和平静,他有些失控的大笑起來,咬牙切齿的说道:“汪掌珠,你说你不能失去你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你干什么要那么狠心弄死我的孩子!” 汪掌珠知道自己触到了楚焕东禁忌,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她不是不心疼,不是不难过,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不住的哀求楚焕东,“焕东哥,我求你了,你别伤害我的孩子,错的都是我,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能,你不能碰她,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 “你闭嘴!”激愤的楚焕东脸色煞白的有些骇人,睿智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血腥的厉色,沒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看重那一点儿血脉,听着汪掌珠百般维护着她和苏晏迟的孩子,想着自己那个无缘一见的孩子,他心里的那份痛如同被扩大了千万倍,要将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灵魂撕裂开一样,连呼吸都带着痛。 如果不是因为汪掌珠一意孤行的弄掉那个孩子,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一系列残忍的报复手段。 汪掌珠想着自己可怜的女儿 ,扯着楚焕东衣角,嘴唇哆嗦的执着哀求:“焕东哥,你别伤害我的女儿,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给你生个……” 楚焕东“啪”地一巴掌打在汪掌珠的脸上,眼神冷厉的看向汪掌珠,“你以为你是谁?除了你沒人能给我生孩子吗?告诉你,想给我生孩子的人有无数,你以为我稀罕你给我生孩子?我不过是念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一点儿血脉!” 楚焕东这巴掌并沒太用力,但身体虚弱的汪掌珠终究抵不过他的一巴掌,他身体一歪撞到一旁的床角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泪水哗哗的流出來,她想着自己可怜的女儿,嘴唇哆嗦的不断重复着:“焕东哥……焕东哥……你别……你不能啊……” “放心吧,我沒有你爸爸那么沒人性,连不懂事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楚焕东慢慢的冷静下來,一扫刚刚的失魂落魄,漠然的看着汪掌珠,“我不会碰你那个女儿的,我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腻烦,我会让你看看,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给我生孩子。” 楚焕东不再多看汪掌珠一眼,转头向外面走去,他是什么人,事业有成,身价不菲,尔虞我诈的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边有无数漂亮温柔的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他会稀罕她!他会在乎她! 汪掌珠坐在冰冷的地上,半天才站起身,她翻找着地上的衣服,半天才寻到已经被楚焕东撕掉扣子的衣服,她颤抖着双手,费力的将衬衫外套勉强套在身上,慢慢的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楚天集团整个大楼,此时已经人去楼空,向來胆小的汪掌珠连害怕都忘了,直接乘着电梯到了死寂如坟墓的地下停车场,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的将车开了出來,车窗外,灯红酒绿,飞驰而过的霓虹灯照的她脸上明明灭灭的泪光。 汪掌珠并沒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灯火辉煌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商场,在营业员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迅的为自己选了一套衣服,然后到车上换下身上凌乱的衣裙。 她开车回到家里,远远的就看见站在别墅门口灯下的苏晏迟,晕黄的灯光下,白衣黑裤的他俊美如童话里的少年,看见汪掌珠的车子开过來,远远的向她微笑挥手。 汪掌珠将车子开近,吸了一口气,走下车,苏晏迟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里,乐呵呵的在她的脸颊上亲昵的落下一个轻吻,“小可,你终于回來了!” “对不起了,让你久等了。”汪掌珠为了掩饰额角的大包,脸颊上被掌箍的印记,故意撒娇的转到苏晏迟身后, “阿迟,我累了,你背我上楼好不好!” “好啊,上來吧!”苏晏迟言笑晏晏,黑眸亮亮,对着汪掌珠放低身段。 汪掌珠轻轻的爬到苏晏迟的身上,苏晏迟背着她,呵呵笑着,“猪八戒背媳妇了!只是我这个媳妇也太轻了!” 汪掌珠眼睛笑的弯了弯,一滴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來。 楚焕东坐在远处的车里,冷冷的眯着眼,危险十足的黑眸阴冷的盯着苏家别墅门口亲昵的一对夫妻,尤其是看到苏晏迟亲吻汪掌珠的动作,看着他宠溺的背起汪掌珠,只觉得一股无法隐忍的恨意从胸口升起,都说苏晏迟的性取向有问題,可是他跟汪掌珠的关系分明很好啊! 汪掌珠一直让苏晏迟把自己背到楼上,推说自己累了,想孩子了,直接去了妞妞的房间陪孩子睡觉。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妞妞早就睡着了,汪掌珠趴在妞妞的床边,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满腹的辛酸再也藏不住了,眼泪簌簌的落下來。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迟迟的都沒有起床,妞妞见妈妈睡的香甜,懂事的沒有打扰她,蹑手蹑脚跟保姆出了房间,洗漱完毕,被保姆送去了幼儿园。 家里的佣人都知道汪掌珠昨天回來的晚了,以为她想睡个懒觉,也沒來打扰她,直到中午的时候,见汪掌珠还沒有起床,才敲门來叫她。 汪掌珠听见了敲门声,可是头晕,身体沉,无论如何都无法起身,她感觉喉咙火辣辣的难受,想着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她张嘴招呼了两声佣人,可是用尽全力出的声音还是如同蚊子哼哼一样。 佣人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妙,推门走了进來,终于现了昏睡着的汪掌珠。 汪掌珠重感冒,烧,被送进了医院。 在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苏晏迟,葛澄薇,许一鸣等人轮流的出现在她的床头,可是她却陷在一场接一场的梦里无法醒來。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汪家大宅,梦见干净明亮的客厅,空气中飘着的诱人的香气,英俊的少年对着她温暖的笑着,“掌珠,我给你做了蛋糕,你吃不吃……” 她梦见自己站在家里的梨树下,看着树上的楚焕东,指着洁白如雪的梨花使劲的喊:“焕东哥,我要那串,那串最白,最美!” 她梦见十四岁那年,楚焕东替爸爸來给自己开家长会,他穿着洁白的衬衫米色的长裤,人群中那样的出类拔萃,英姿勃,看见她笑弯了眼, 温声喊着:“掌珠,我在这!” 汪掌珠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后是被饥饿弄醒的,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让她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晕黄,她茫然四顾,忽然听见朗然喜悦的声线,“掌珠,你醒了!” 汪掌珠看见许一鸣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抿得紧紧的,微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高兴,她对着他咧嘴一笑,干裂的嘴唇扯的生疼,一丝血腥的味道渗进嘴里。 “掌珠,你感觉怎么样啊?”许一鸣声音艰涩,温暖的大手轻柔的抚上汪掌珠冰凉的脸颊,手指温情的抚摸着,低低的语调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疼,“掌珠,你怎么……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鸣子。”汪掌珠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和一点点不明显的凄惶。 “掌珠,我让你受苦了!”许一鸣的声音终于带出了把持不住的颤抖,他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瘦弱的手,五指相扣的紧密握住,似乎不论生了什么都不想在分开,“掌珠,是不是楚焕东欺负你了,以后无论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再回到他身边去!” 第七章 怜香惜玉 汪掌珠因为刚刚醒过來,有些心神恍惚,听着许一鸣如此温暖的话语,几乎就要点头称是,可是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她连忙摇头,哑着嗓子说:“沒有,楚焕东沒有欺负我,那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他那么忙,我压根沒看见他!” “那你额头上的那个包是怎么來的?”许一鸣站在她的床头,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微微沉下嘴角,或许是灯光的原因,汪掌珠觉得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愠怒。 她的脸色还犹自白,动了动嘴唇故作轻松地和他说话,“那天同事拉我出去吃饭,喝多了,走路撞到了门上了。” 许一鸣不太相信汪掌珠的话,但是看着汪掌珠的样子,想着她和楚焕东现在关系的已经如此定位了,自己如果从中作梗,只是会让汪掌珠为难。 “保护好自己,掌珠,你现在独自在外面工作,就要保护好自己。”许一鸣的话意有所指,但说了一半,就闭了嘴。 其实他能怎么样,汪掌珠白天生活在楚焕东身边,晚上睡在苏晏迟的身边,他只不过一直用青梅竹马的外衣掩护着自己靠近她,其实自己和她是注定沒有结果的。 汪掌珠的眼泪马上就要被许一鸣的温情逼出來了,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问道:“阿迟呢?他去哪里了?” “他白天一直在的,晚上我让他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许一鸣有些悲哀的回答着,苏晏迟永远是她的丈夫。 “嗯。”汪掌珠点点头,屋内静了下來,她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起來,饥饿被明显的体现出來。 “饿了吧!”许一鸣连忙问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这么晚了……”汪掌珠为难的看看黑沉沉的窗外。 “沒关系,我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给你买。”许一鸣对着苍白虚弱的汪掌珠,不禁生出千依百顺的心來。 “我要喝皮蛋瘦肉粥。”汪掌珠心中软,现在她能对着撒娇的人只剩下了许一鸣。 汪掌珠这次因为生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回家后原本打算再休息两天的,但楚焕东的秘书给她打來了电话,说公司最近关于机场修建项目有个大型的招商项目,希望汪掌珠能尽快的上班。 收拾了一下自己,汪掌珠就去上班了,她想这件事情一定是楚焕东故意在难为她,不想再让他找出毛病,她强打精神走进楚天集团。 到了公司她才知道,整个办公楼都在忙碌, 资深秘书揉着颈椎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出來,汪掌珠至此才知道,这些人昨晚都加了一个晚上的班。 汪掌珠到监管部转了一圈,才知道就im飞机场附近的招商项目马上要举行个大型的谈判活动,公司里的人因为这件事情最近沒少熬夜了。 一个跟她关系要好的同事关切的问道:“汪小姐,你的病好了?” “已经好了,最近你们大家辛苦了。”汪掌珠和蔼的笑着点头。 那个同事朝着楚焕东办公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最近公司里的气压低得很,大老板每天阴沉着脸,平时送个材料什么的进去,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嗯。”另一个原本就在楚天集团工作的同事也跟着八卦,“多亏你最近生病了,这几天老大的情绪反复得很厉害,让人费劲,说实话,最近公司几单大的收购进行都很顺利的,都是上亿的大单子,可是老大还是每天阴沉着脸,好像随时都要火似的。” “对,我也现了。” “是啊!”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停下手里的事,议论纷纷。 汪掌珠低头搬弄着文件,沒有说话。 机场的招商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大小小的会议,急促的电话铃声,文件,资料,传真如雪花一般的飞舞传递,楚焕东的办公室几乎被文件资料给淹沒了。 整个楚天集团都忙碌不堪,招商项目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对方的实力,历史渊源,专业能力、品牌影响等等,作为总决策人的楚焕东更是日理万机一般,依旧是那张冷峻的面容,可是那一双黑眸却凛冽的沒了温度,他这几天见到汪掌珠,也都是一脸严肃的撇清了两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只余下上司和下属的正常來往。 公司上下所有对楚焕东都更加的畏惧起來,这个手握大权的年轻总裁太过阴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他想法,几乎像是个沒有任何感情的人,让大家在紧张之余更加的战战兢兢。 终于到了最后谈判的日子,汪掌珠拿着资料到达会议室时,才现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人头攒动,并且都是重量级别的人物,外面还候着好多媒体,电台的记者,他们拿着话筒,扛着仪器随时准备着抓抢s市领头企业的第一手新闻。 汪掌珠走进会议室,看见秦然和佟家宝等人也赫然在座,楚焕东作为im的总裁,亲自跟几家大型的国际知名的连锁公司进行最后的谈判。 跟楚焕东对阵的一个是充满贵族气质的法国中年男子,一位是身形壮硕神情倨傲的美国人,汪掌珠通过资料知道,他们两人都是在国际商业连锁机构取得过巨大成功的人,他们的双手都曾经缔造出数个享誉国际的商业王国的人。 法国总裁维尔对待楚焕东的态度还算绅士,但美国方面的总裁保罗看着身居要职而稍显年轻的楚焕东,眼神多少有一点轻漫。 谈判开始,楚焕东流利的英语和高的谈判技巧,马上让两个外国人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思维清晰缜密,目光专注而有力,行事作风强悍,杀伐决断,不容置喙,自信笃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言谈中有种隐隐压迫之势,十几分钟过后已经变成全场唯一的焦点。 秦然和佟家宝等人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楚焕东在商场上的作风,每人心中都不由暗暗折服,这个曾经被他们鄙夷轻视的男人,确实有着他们所不及的行事风采和望尘莫及的卓绝能力。 经过漫长的沟通协商,最后合约签订,双方握手言欢,整个签字仪式隆重而高调,专家学者、业内同仁齐來庆祝,签约双方站在千人宴会厅的正前方舞台上,若干家具有影响力的专业媒体追踪报道。 站在舞台正中的楚焕东看起來愈的高大挺拔,闪光灯在他身上频频亮起,他对着镜头矜持浅笑,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眸光熠熠光辉,双眉斜飞入鬓,越突显出他的卓尔不凡,立即荣登各大媒体地产财经版封面人物。 汪掌珠看到周围无数投向楚焕东的仰慕爱恋的目光,尤其是台下姹紫嫣红的众多女性,只恨不得双手握成拳头,真真个目若星辰眼放电。 晚上的时候,楚焕东邀请了合作方和一些商业上要好的合作伙伴一起吃饭,本來陪着他出席的应该是林雨柔,可是他偏就带上行政助手汪掌珠,让林雨柔含恨悻悻离去。 吃饭的地点安排在本市著名的食府,豪华的大包厢里摆了三大张桌子,所有來的男士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女人则不是明星就名模,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放在别的地方都是等着别人伺候的女王,到了这里就只能成为陪酒的女人。 这些女人看见富有英俊的楚焕东,无一例外都是一副热情痴迷的追随模样,明显殷勤的往上贴。 坐在饭桌位的楚焕东脱了外套,领带也取了下去,只穿一了件样式简洁的白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眉目英朗。 他喝酒的作风和 行事一样强悍,先是和几个外国人喝洋酒,后來陪着圈内的朋友喝白酒,还有啤酒,但无论什么,他统统都是大杯一口灌下去,爽快豪气。 汪掌珠以秘书的身份坐在楚焕东的身边,满桌子的莺莺燕燕看着她的目光是既羡慕又嫉妒,更加火眼金睛的看紧她,不许她落下一杯酒。 既然坐到这个酒桌上,喝酒就是难免的,汪掌珠能喝一些酒,但是并不擅此道,被这些女人迫着,跟着大家喝了四五杯啤酒,便脸颊飞红心跳加快,在那种场合,她不想给楚焕东丢脸,只能咬牙勉力支撑着。 楚焕东此时已经海量的喝下很多酒,脸上沒有半分醉态,只是透出一丝不羁的慵懒和邪气,这使得他看起來比平时的模样要柔软很多,与先前的英气爽朗还要不同,让人觉得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惑,更加令人迷醉。 他随意的抽过桌上的面纸,不经意般侧身为汪掌珠擦拭了一下沾染在唇沿的酒液,在旁人眼内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之前曾做过一千一万次似的,桌上的女人都是人精,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常聪明地沒有人再故意为难汪掌珠喝酒。 外国人生性豪爽,粗犷的保罗哈哈笑着,用生硬的中国话跟楚焕东半开玩笑的说道:“楚总真是怜香惜玉,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的什么人啊?” 汪掌珠听了身体一僵,手心凉,抬头紧张的看向目光闪烁的楚焕东。 第八章 酒后缠绵 焕东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汪掌珠,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灯下那双眼睛愈显得墨黑如点漆,深深蕴着光,“她……她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 桌上众人有知道汪掌珠名字的,都以为楚焕东只是在开个玩笑,两个外国人更是对这句话半懂不懂,只有汪掌珠心中动容,鼻子酸涩。 掌上明珠,有多久了,沒人再将此事提起,如今听楚焕东这样如同真事般说出來,竟然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接下來的酒桌上沒人在故意灌汪掌珠喝酒,身边不断有人來向楚焕东敬酒,楚焕东忙着应酬,无暇在顾忌到她,沒人照应的汪掌珠倒是随意起來,跟着大家又喝下了几杯酒。 因为总裁大人楚焕东的酒量太好,他一放开了喝,下面的人自然都喝得不少,散席的时候大家都醉得七七八八了,胡乱招呼着勾肩搭背的往外走,楚焕东刻意慢了一步,似乎不经意间挽着半醉了的汪掌珠,臂间暗暗用力,托着走路都有些不利索的汪掌珠出了食府。 汪掌珠自热而然的坐上了楚焕东的车子,喝了酒的楚焕东把司机叫下來,自己亲自來开车子,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着楚焕东,一边的丁凌跃挥手示意了一下,叫上一众保镖上了后面的几辆车。 楚焕东今天晚上沒少喝酒,但有汪掌珠坐在自己身边,他如同习惯一样,并沒有敢把车子开的太快,夜色早已如潮水一般涌上來,景物从眼前不急不缓地略过。 汪掌珠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她自然而然的伸手按下cd,很顺利的找到一从前经常听的英文歌曲,清澈高远的的女声在唱歌,她满意的拍了拍手,软软的说:“哥,我先睡会,到家你抱我上楼。” 楚焕东眼皮一跳,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心里最为坚硬的一块就这样被忽的裂开了一块,终究还是不能对她心硬到底,他纵然心如钢铁,也不得不向多年來付出的感情妥协。 他侧头看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的汪掌珠,霓虹划过,她的一张脸陷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细碎的光点在她间跳动,下颌的线条柔美的不可思议,让他几乎忍不住伸手上前触摸一下。 这个时候的汪掌珠,仿佛又变成了他最乖巧,最柔顺的小妹妹,不再因为别的男人跟他起争执,也不会牙尖嘴利的把他骂的体无完肤。 在从前无数个夜晚,她就常常这样钻进他的怀里,柔软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腰上或者揪着他的衣角,一觉睡到天亮。 其实汪掌珠在小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赖在他身边睡觉,后來她长大些了,他们分开睡,他依然会为睡觉不老实的她担心,每天临睡前他都要到她的房间看一眼,看她有沒有踢被子,有沒有头沒吹干就睡觉。 有段时间他的生意忙得要命,精神压力也极其的大,每天都是严重失眠,只有靠进汪掌珠的身边,感觉她柔软的呼吸一丝一丝的拂到他的颈边,闻着那缕缕的甜味,温暖又缠绵,他的眼睛才会安心闭上。 楚焕东开车带汪掌珠回到了汪家大宅,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抱出汪掌珠,走回她住了十八年的房间。 回到安静舒适的房间里,汪掌珠在楚焕东把她放到大床上的一瞬间就醒了过來,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困惑的看着在梦境里出现过千百次的熟悉所在,熟稔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复苏,如同星星火苗突然再一次燃烧跳跃,并迅席卷蔓延。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焕东,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好看,望着自己的目光还是那么柔情似水,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立即回应她一个热情大力的拥抱,他的胸膛结实温暖,只隔着一层薄薄衣料,她的脸紧贴着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胸腔下强而有力的跳动。 汪掌珠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原來刚刚过去那些可怕漫长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她还置身于安逸的家里,自己最爱的人还无比珍视的拥抱着自己。 “焕东哥,焕东哥……”她几近梦呓般低喃。 “掌珠!”楚焕东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脸上白皙柔软的肌肤因为喝了些酒看起來如同某种成熟了的新鲜水果,粉嫩娇艳,仿佛吹弹可破,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來,露出优美的颈脖和胸前一片若隐若现的春光。 在他还沒來得及细想的情况下,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灵巧地挑开她的衣襟,温热的指腹状似无意地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柔软,他的渴望累积得太多,而拦截的理智却比纸片还薄脆,随时一点來自心爱之人的勾引都足够让它们倾泄泛滥。 汪掌珠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有某种过电般的颤.栗感从大脑一直延伸向下,以极快的度蔓延到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 “轰”地一下,周围的一切便全都不存在了,沒有光色也沒有声音,她的眼前只有自己最爱的楚焕东,“焕东哥!”她鼻子一酸,噩梦中历经的千辛万苦,委屈磨难都化作无限软弱,倾泻在楚焕东怀里。 略带哭腔的余 韵,带着无意的浅浅娇嗔,重重的撞击着楚焕东心底的柔软,他有些喘不过气來,只觉得莫名躁热,像是酒气尽数从胸口涌上來,无处纾解,在他眼里汪掌珠是最美的,灵动纯洁的美丽,而此时她嬴弱得仿佛不堪一击的模样,愈加引他想蹂.躏这朵娇弱的花儿。 他俯下來猛地吻住她的唇,他吻得深,吻得用力,吻得缠绵,火热的大手在汪掌珠身上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的火,令她意乱情迷,剧烈喘息。 汪掌珠的意识彻底的被楚焕东的唇舌纠缠吞沒,听见他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吸,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 她信任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身下,些微的疼痛也在他舌尖温柔的婉转,大手肆意撩拨的挑逗下渐渐的变成酥麻的快.感,她任由自己沉浸在他美妙温柔的爱中,情不自禁的低吟出声。 楚焕东听着汪掌珠的低吟,他从她胸前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她,微眯的双眼,酡红的面颊,微张的小唇,他情不自禁的叫着她:“掌珠,我的掌珠……” 他身下猛然用力,疼的汪掌珠低呼一声,睁大眼睛怨怒的看着他,他满意的笑笑,他就是要让她看清自己的脸,要让她记住此时是他在她身体里。 汪掌珠对上楚焕东因为情.欲烧红的眼睛,看着壮硕的肌肉上薄薄的一层汗水,感受着空气里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她欢快的笑起來,抬起上身主动吻上來。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旖旎,仿佛致命的诱惑,让楚焕东放纵着自己在汪掌珠身上起伏,感受着她的温润,柔软,也同样让她感受他的坚硬,狂野,驰骋。 窗帘沒有拉上,淡淡的月光照在他们深深结合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楚焕东的体力好得惊人,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自身素质又好,而除了和汪掌珠在一起有限的几次外,他平日里都是清心寡欲养精蓄锐的,此时刚猛一但在汪掌珠身上施展开來,自然轻易不肯收兵。 上午十点多的阳光,从镂花窗帘疏疏密密的空隙里跳跃进來,轻柔地抚摸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女子,整洁的房间宁静异常, 洗漱完毕的楚焕东本该早走了,今天上午公司里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去主持,但他实在是难舍这來之不易的美好时光。 阳光将汪掌珠的头照的闪闪亮,她脸上的肌肤白皙柔软,脸颊边还隐约洇着极淡的一点粉红,她的呼吸就在他的颈间,那熟悉的香味带 着清淡而悠远的香气,连同着她柔软温暖的气息,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如此的安宁静切,所有的这些令他心生绮念,希望时光可以在这一刻驻留。 楚焕东关了自己的手机和汪掌珠的手机,汪掌珠一直幸福的睡到自然醒,只是一醒过來,她就感觉头疼欲裂,她伸手想揉一下太阳穴,可是刚一抬手,就碰触到身边温热的身体。 “阿迟,现在几点了?”她闭眼皱眉,痛苦的用手揉着太阳穴。 身边的人半天沒有出声,她困惑的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让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然而马上意外的对上楚焕东线条完美的脸,他漆黑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仿佛看了她许久,而他的手还搂着她的腰。 汪掌珠一惊,忽的从床上坐起來,因为动作大了点,薄毯被掀落一旁,带起的一阵不急不缓的轻风让她身体不免一抖,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是光着身体的,慌急的又去扯毯子,勉强的用毯子把自己遮起來,缩到大床的一角,尽量远离楚焕东。 楚焕东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第九章 一夜疯狂的难堪 室内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汪掌珠抱着薄毯,不着痕迹地看着这间曾经住过十多年的房子,屋内的一切居然都沒有改变,还是当初她在时的模样,只除了原本挂在对面墙上的一张巨幅照片不见了,,那是当年她和楚焕东去法国旅游时照的,当时他们相拥在一起。 回想起那时她与年轻英俊的楚焕东一起牵手参观凡尔赛宫,在香榭丽舍大道上漫步,夜晚的塞纳河边,满天星子的夜空美丽得就像一幅画,她仿佛能够闻到河面上飘來的淡淡水气…… 隔了这么多年,当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包括当时散步时他从卖花女孩手里给自己买了一束蓝色郁金香,如同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那时的她只想到了天长地久,并且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这般笃定的。 如今看着那空荡荡的墙壁,浓重的怅然若失浮上了心头,原來,这就是所谓的世事多变,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当年,她又怎么会想到会跟楚焕东走到这一步。 “掌珠。”楚焕东声音低低的呼唤着。 “嗯。”陷在回忆中精神恍惚的汪掌珠答应了一声,随后大吃一惊,她这一声竟应得极为柔软,仿佛无意识地就顺口应了他,声息从喉间轻轻逸出,微微上挑的尾音到像是带着娇嗔。 楚焕东之前微皱的眉心不由慢慢舒展开來,眼里都带上笑,有些调侃的轻问:“掌珠,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汪掌珠虽然喝醉了酒,但还是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她是怎样在楚焕东身下未着寸缕的辗转反侧,怎样在他的狂野度中激烈喘息低吟的…… 她的脸瞬间地红到耳根,恨不得把头钻进薄毯里,楚焕东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盛,心神一动,不禁脱口而出:“掌珠,我们……我们和好吧!” 汪掌珠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我们和好吧,此话从何说起啊! 一直以來,不都是他在为难她吗?不都是他在安排她的命运走向,为她的生活制造障碍,她什么时候还有资格跟他谈和好不和好! “你说的和好是什么意思啊?”汪掌珠对楚焕东这个提议还真的有些懵懂。 楚焕东的眼里还带着笑,但那样子又仿佛有点窘迫,忽然探身过來抱住汪掌珠,“掌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汪掌珠大惊:“……你是不是睡癔症了,说什么胡话呢?”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看着楚焕东的眼神如同看着怪物。 楚焕东线条完美的脸上带了些不悦,但抱着汪掌珠的手臂却格外的用力,汪掌珠试图挣扎,但用了两次力就自动放弃了,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她自知是无法抗衡的。 “掌珠。”楚焕东的声音有点暧昧不明的沙哑,从她的颈间拂过,如同上好的琴弦出华丽蜂鸣,“掌珠,事实证明,咱们在一起还是很好的……” 静谧的房内,满室的阳光明媚,被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霸道又温存的拥在怀里,连同呼吸间诱人的起起落落,让汪掌珠心头悸.动,她努力忽略掉砰砰心跳的感觉,还有弥漫在楚焕东身上的清爽迷人气息,闷声问道:“楚焕东,你到底想怎样?” “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功成名就的楚焕东无奈的感到清晰的挫败感,几乎就要忍不住恼羞成怒,但转头看着汪掌珠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心头还是一软,不由再次放缓了语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汪掌珠,回到我身边吧,我们重新在一起。” 汪掌珠忍不住觉得好笑,嘲讽的话冲口而出:“楚焕东,我是你签过合约的情人,沒有你的容许,我哪里都去不了的,我们心中不就在一起吗?” 楚焕东微微皱起眉,目光很是哀怨:“我那么做还不是你逼的,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忘了?” 汪掌珠猜他又要提孩子的生气,想着等一下被人从怀里甩出來,不如自动自觉的挪出來,她开始闷不吭声的从楚焕东怀里往外挣。 楚焕东紧抿着嘴唇,眼神黯沉,明显可以从中看见怒气,只是用力的抱住她,“你干什么?我说什么了你就这种反应?” 汪掌珠知道楚焕东开始生气了,这样的表情和怒意,她一望便知,她也知道激怒他对自己沒有好处,干脆为难他,“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以什么关系定位重新开始啊?你的贤惠妻子和漂亮情人都要安排到什么地方?” 纤美端庄的林雨柔,靓丽妩媚的张倩闪电般从她的眼前滑过,她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可是她偏偏会对这两个女人印象非常深刻! 楚焕东的眸中有微光极轻地一闪,里头带着一丝喜悦的情绪,急急的回答道:“你放心吧,我和她们什么关系都沒有,我随时可以让她们消失的。” 汪掌珠心中一痛,这个男人从來都是这样心狠,当初的自己不就是被他这样毫不留情的从他的世界里驱逐而出,他想跟谁分开就分开,根本不顾忌别人是怎么的情深意长,肝肠寸断。 他只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们 和好吧,就把她这些年所有的艰辛屈辱全部一笔购销,即便她有心回头,到底是意难平,毕竟,楚焕东给她的不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太过深刻,她沒有那个心力再去继续这一段感情。 汪掌珠抬头看着楚焕东,他还在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们回不去了,你可以冷血无情的抛妻弃子,但我却不能离开我的丈夫和女儿。” 楚焕东定定的看向汪掌珠,眼睛里有汪掌珠一时之间看不懂的情绪,还隐约看到些许失落,他极轻极慢的、一字一句地说,“汪掌珠,什么丈夫女儿,只要你点头,所有的难題都有我來解决。” “你别胡來!”汪掌珠听着楚焕东语气寒毛都立起來了,“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即使沒有了他们,我们也回不去了。” “说來说去,你就是心里有了其他男人,不想再和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楚焕东英俊的脸彻底的阴沉下來,戾气覆盖在他极至俊朗的五官上,露出肃杀的神情。 “……是。”汪掌珠在一瞬间的犹豫后,终究还是咬牙迸出这个字。 楚焕东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刀锋一样扫过,眼底风云诡变,身体仿佛凝固的冰山,浑身散着刺骨的寒气。 这才是真正的楚焕东。 汪掌珠只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自己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焕东盯着汪掌珠,内心无限悲哀,这世上的女人那样的多,他怎么就是放不开她? 她残忍的打掉他的孩子,她心里有着别的男人,他曾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无论怎么自我挣扎,到最后现,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洒脱和遏制不了的愤怒其实都是软弱可笑的伎俩,而他真正难以放下的,居然还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女人。 过去那漫长的岁月在他和她之间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回忆,那些看似寻常的记忆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烙进他的生命里,生根芽。 在这次汪掌珠跟着苏晏迟回來后,他多少次的想挽回她,可是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变了心。 她说她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对着别的男人撒娇微笑,已经习惯了别的男人的宠溺怜爱,会在无助时到别的男人怀里寻找安慰…… 一想到这些,楚焕东就觉得难以忍受,和自己相比,这个小丫头竟然更加洒脱,更拿得起放得下,倒显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傻瓜。 他慢慢的放开汪 掌珠,站起身,完美的薄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冰冷笑意,“汪掌珠,我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不肯选我,以后无论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怪我。” 楚焕东走了,安静的卧房里回响着汪掌珠一个人轻声压抑的抽噎,窗外的阳光很好,就像五年前一样照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可是她却再也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汪掌珠哭了一阵,下床洗了个澡,寻找到自己散落在地的衣服,有些不太自然的走出房门。 一出房门,迎面碰上穿着居家服饰,悠闲走过來的林雨柔,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双精明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衣衫不整的汪掌珠。 “我,我……”汪掌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雨柔脸色阴沉下來,慢慢的变得愤怒异常,低吼着:“汪掌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在公司里跟楚焕东纠缠不清也就算了,怎么还阴魂不散的跟到家里來?” 汪掌珠这次很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酒喝多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夺路就想下楼去。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林雨柔声音徒然高了起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丈夫当着自己的面把其他女人领回家,并且一夜缠绵,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难过难堪疯狂的! 第十章 狐狸精 汪掌珠环顾了一下自家沒什么改变的大厅,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她心中气血翻涌,原本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现在鸠占鹊巢的人还跑到她的面前咄咄逼人了,看來林雨柔真的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转头轻蔑的看向林雨柔,“林小姐,你也许忘了吧,这里是姓汪的,这里是我的家,只要我想回來,随时随地可以回來,你管得着吗?” 林雨柔目光直直的盯着汪掌珠,她的脖颈,胸口处还有很多触目惊心的青红痕迹,一看就是欢爱过后的证据,这让她更加愤怒起來,如同汪掌珠在故意的向她示威,她看着汪掌珠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仇恨,声嘶力竭的低吼:“你要不要脸?什么这里是你的家,你早在五年前就被楚焕东撵走了,我才是这里女主人?你跑到这里來干什么?不要脸的狐狸精!” 汪掌珠顺着林雨柔的目光,低头撇了自己的领口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和楚焕东昨晚太过疯狂,还是她的皮肤太过敏感,刚刚洗澡的时候她就现了,她的身上有很多狼藉斑驳的青紫痕迹,想着这些印记可以轻易的激怒林雨柔,她有些开心起來,对着林雨柔嫣然一笑,“呵呵,女主人,说的好听,你是有名无实的女主人吧!” 一句话说到林雨柔的痛处,她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楚焕东的合法妻子,这里现在是属于楚焕东,是属于我们楚家的,跟你这个狐狸精沒有半点关系!” 汪掌珠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林雨柔,我现你还很善于自欺欺人啊,我说出來你都不相信,现在只要我一句话,你马上就得滚出这幢别墅!谁是狐狸精还不定呢!” “你!”林雨柔瞪圆了眼睛,低声吼叫着:“你少胡说八道,滚出这里的应该是你……” “刚刚就在这间屋子里,”汪掌珠用手指着自己的房间,“你的丈夫还在恳求我留下來,只要我点一下头,现在你早就不知道蹲在哪里偷着哭呢!林雨柔,如果你肯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我可以让你多做几天总裁夫人,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撒野,我马上就要变回从前的一无所有!”汪掌珠痛快的宣泄着这么多年的怨愤。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焕东看不清你的真面目吗?你嫁给了苏晏迟,还跟许一鸣,周晚衡等人勾勾搭搭,你以为焕东还会要你这种女人!”林雨柔恶毒的攻击着汪掌珠。 汪掌珠身正不怕影子斜,笑的更加开心,“我就算是一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样,楚焕东还是 照样在意我啊!就算我把他的孩子拿掉,他不还是照样留我在他的身边,你就算甘愿为他守身如玉,他还不是照样不想碰你!” “够了,你闭嘴。”林雨柔喝住汪掌珠,汪掌珠所说的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楚焕东是她的丈夫,但他的眼睛,他的心从來也沒有放在她身上,这件事情是她最不想让汪掌珠知道,气怒攻心的林雨柔完全的失去了理智风度,伸手就向汪掌珠的脸上打來。 汪掌珠自然不能任由她欺负,抬手挡了一下,可是过去的一夜楚焕东需索无度,她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昨晚宿醉,早晨沒有吃饭,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力气,虽然她伸出胳膊挡了一下,林雨柔的手指还是擦着她的鼻尖打了过去。 “你疯了?”汪掌珠虽然沒被她打疼,但还是很厌恶别人碰她的脸的,她怒视着林雨柔,“就你这样粗野的女人,难怪楚焕东看不上你!” “我粗野也比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好,你……”林雨柔刚想再次抬手动粗,可是看着汪掌珠的脸愣住了,举在半空的手缓缓的落下來。 汪掌珠此时也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鼻子趟出來,她用手一抹,竟然看到的是一片鲜红刺目的血迹,随后她的鼻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來,落在她的衣服上,地板上,她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地板也是白色的,血迹落在上面,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林雨柔看着鼻血流个不止的汪掌珠,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着:“这可别怪我啊,我刚刚沒有打到你,你别装啊,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事情赖到我身上……” 在以前,林雨柔因为跟汪掌珠为难,被楚焕东狠狠的修理过几次,她是真的有些不敢招惹汪掌珠了,可是自从汪掌珠把楚焕东孩子弄掉后,精明的林雨柔现,偏执的楚焕东对汪掌珠的恨多过了爱,他在狠狠折磨汪掌珠的同时,也不介意自己偶尔跟着掺合一下,所以那天在公司,怒火攻心的她才敢跟汪掌珠叫板。 那天她无意中给汪掌珠的额角磕起了包,事后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但在沒人的地方,楚焕东只是狠声的骂了她两句,并沒有像以往如同要吃了她一样的凶她,她欣喜起來,如同窥视到里面楚焕东和汪掌珠关系的天机,胆子也愈的打起來。 昨晚楚焕东沒有带她出席宴会,而是带着汪掌珠去了,她本來就有些耿耿于怀,晚点的时候听见楚焕东车子进了别墅,她兴奋的一下从床上跳起來,以为多日沒有回來的楚焕东终于肯回家來住了,又忙着洒香水,又是换诱人性感的睡衣,结果迎出來看 见的是楚焕东抱着睡着了的汪掌珠。 楚焕东在她面前一贯是不假辞色的,抱着汪掌珠理所应当般从她身边经过,如同沒看见她一样,林雨柔气恼楚焕东的目中无人,嫉恨汪掌珠的得到宠爱,可是满肚子的悲愤委屈却不敢吭声,只能无奈又气恼的瞪视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 林雨柔独自在走廊里站了半宿,甚至可以断断续续的听见那间房里传來的高高低低暧昧的欢爱声音,沒有人会知道,那每分每秒,每次喘息低吟对她來说都是怎么致命的折磨和煎熬。 她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如果不是畏惧楚焕东手段毒辣残酷,她真想拎着刀进去杀了这对把欢乐建筑在她痛苦之上的奸夫**! 这个晚上,林雨柔的心里像是蛰伏了一只浑身都是毛刺的小虫子,不住蠕动,让她又痛又痒,在如此痛苦的熬过一个晚上后,她又熬过了一个上午,真真是辗转反恻,百爪挠心,直到后來听见屋里传來的阵阵争吵声,她的心才变的慢慢舒坦起來。 她知道楚焕东性情有多么孤傲,对汪掌珠的爱有多么偏执,而汪掌珠又是个骨子里极其任性的人,她对待别人也许宽容平和,可是越是自己最爱的人,越会斤斤计较,他们两人间的矛盾太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也不是在一起睡一觉就可以尽释前嫌的,他们即使现在在一起,说不定也会相互咬得伤痕累累呢!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楚焕东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了,林雨柔听着房间里传來的低低哭泣,终于舒了一口气,回到房里洗漱一番,换过衣服,吃饱了东西,准备好好修理一下剩下的汪掌珠。 看着汪掌珠鼻子里不断流出的鲜血,林雨柔是真的有些后怕了,她知道楚焕东底线,即使再愤怒,他都舍不得动汪掌珠一下,如同他知道自己把汪掌珠打的鼻口窜血,那他会活剐了她的! “來人,快來人,拿医药箱來!”六神无主的林雨柔大喊着。 汪掌珠对自己流鼻血的事情多少有些经验了,也许是因为最近火大的原因,她近期内已经流了几次鼻血了,她捂着鼻子小跑回房间的卫生间,打开浴室的冷水笼头,冲了一会儿,然后举高双手仰起头,过了好久,鼻血才慢慢的止住。 林雨柔在一边看着汪掌珠的鼻血终于止住了,微微的松了口气,嘎巴了一下嘴,想再说两句什么,但见汪掌珠脸色惨白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汪掌珠本就身体虚弱,此时跟林雨柔争吵一番,又流了一阵子鼻血,只觉 得耳边轰鸣,往前迈了两步,忽然脚下软,晃了几下险些要倒,急忙伸手把住墙撑住了。 林雨柔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扶她,想了想,又站在那里,不住的将拳头握紧又松开,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不该在家里跟汪掌珠吵架,如果这个小丫头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百口莫辩,楚焕东那边自然交代不过去。 汪掌珠一阵晕眩耳鸣好不容易过去了,等脑袋清醒了一点了,她看都沒林雨柔一眼,直直的就走了出去。 她木然的走出汪家大宅,这才让隐忍多时的眼泪任性的流出來,她想要大吼几声,却不出任何声音,心里郁闷难当,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现在却成了勾引人的狐狸精! 汪掌珠走出了一小段路程,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给苏晏迟打了一通电话,今天是周末,苏晏迟人在家里,听到她的声音后只是很担心的问询她现在怎么样,在哪里,主动提出开车來接她,并且很体贴的沒有追究她昨晚干什么去了。 第十一章 心上沉淀的名字 苏晏迟把汪掌珠接回家里,汪掌珠叫佣人帮自己热了杯牛奶,她喝下之后,连衣服都沒脱就躺在了床上,沒几分钟就睡熟了,这一天一夜,她身体上真是困乏了。 苏晏迟把车子送进车库,就看见妞妞哭着跑出來,说妈妈不理她了,他急忙抱起孩子哄了一阵子,直到看着妞妞睡了午觉,他才过來看沉睡着的汪掌珠。 汪掌珠整个人逆光躺在那里,下午的阳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模模糊糊的光晕,苏晏迟突然觉得有点慌,因为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虚,仿佛并不真实。 他急忙往前走了几步,见汪掌珠连衣服都沒有脱就躺下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轻轻走过來坐到她的床边。汪掌珠这些日子瘦得厉害,原本脸颊上有的一点肉早就不见了,整个脸庞小了一圈,长长的睫毛下覆盖着淡淡的青影。 想着从前的汪掌珠,胖乎乎的一张苹果脸,一笑两个酒窝忽隐忽现,再看现在这个脸色苍白,神色疲惫的汪掌珠,苏晏迟心里一疼。 他伸手想帮汪掌珠脱了外衣服,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刚一动手,就看见她脖颈处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刚刚回來时汪掌珠一时用手遮掩着,他还真沒注意到,此时猛然看到,他手上的青筋跳动着,突突地,动了动终究沒有抬起來。 苏晏迟呆呆的坐在床边许久,看着汪掌珠的眼神由最初的疼惜宠爱慢慢转变为落寞忧伤,他慢慢的站起身,到外间找到一包烟,他平时根本不吸烟,点上一只,呛得直咳,直到咳出了泪花。 苏晏迟对汪掌珠的感情是复杂的,当初救下她是巧合,跟她结婚是权宜之计,之后他就出了国,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只有这一年。 而在这一年里,对他來讲,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加起來的总和过他过去二十六年的分量,生命那些无法承载之重向他排山倒海般压來时,如果不是身边有个这个女人在一直苦苦的支持他,他早就向命运投降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样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 周晚衡说的对,他对汪掌珠的感情在一点点的生质变,可是人生的机缘是注定的,比如许一鸣,即使从小跟汪掌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是终究沒有缘分跟她做夫妻;比如自己,即使早在五年前就同汪掌珠结了婚,终究沒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心,沒机会跟她两情相悦,情意相通,直到今日她还只是把他看成她的朋友,亲人。 汪掌珠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起床 ,因为觉睡足了,人也看着精神些,她洗澡时现身上的那些痕迹还在,懊恼的咒骂了楚焕东几句,无奈的找了件复古高领的衬衫穿上。 葛澄薇接近中午时打來电话,说下午他们这些人要聚一下,庆祝许一鸣的爸爸顺利出院,也提前祝贺许一鸣即将正式接任公司董事长。 这些天只顾着自己死活,都沒有时间过问许一鸣情况的汪掌珠有些汗颜,她仔细的给自己化了个妆,遮了一下苍白的脸色,然后就和苏晏迟一起出门早早到了昆仑饭店。 他们认为自己來的挺早,可到的时候现葛澄薇和许一鸣,秦然都已经到了,只差佟家宝和邱梓铭了。 葛澄薇看见他们夫妻进來,热情的招呼着,及肩的波浪卷在她肩头妩媚的飘荡着,阳光下能看出几根挑染的酒红色,雪纺面料的裙子是欧洲的名牌,腕上缠绕着施洛华的水晶手链,奢华又率性,眉眼间散着逼人的风情韵味。 许一鸣看见他们进來也站起身,站在葛澄薇身边,清俊的脸,英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对着他们微笑,汪掌珠以前并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这样的他,让她想起春日里浅浅的阳光,流金般的洒下來,和煦而温暖。 她只对着许一鸣咧嘴笑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自从知道葛澄薇暗恋着许一鸣后,她心里就有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尤其是自己现在和楚焕东的关系,让她觉得自己和许一鸣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许一鸣从汪掌珠一进屋,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汪掌珠好似又瘦了,即使化着靓丽的妆容,还是看起來比往日憔悴了很多,纤细得不盈一握,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些日子以來,汪掌珠看上去一切都好,到楚天集团工作了,有着让人羡慕的位置,高额的薪水,可是在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谁能知道她过的到底如何,那么阴狠冷酷的楚焕东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看着汪掌珠脸上浓浓的妆容,许一鸣心里一阵生疼,这个小丫头已经学会了坚强伪装,已经学会将痛苦强行封印,独自舔舐。 他心中又是难受又是自责,只觉得自己能够给予汪掌珠的太有限了,他恨不能一下就能抹去她心中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除去堆在她心头的忧愁,让她重拾旧日的笑颜。 汪掌珠坐在那里,毫无來由的觉得紧张,许一鸣其实并沒有盯着看她,可是她却觉得他的眼光无处不在,间杂着还有苏晏迟不着痕迹对他们的暗暗打量,虽然葛澄薇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在那 里和大家胡乱说笑,可是她知道他们几人之间已经不再像表面看着那么平静,平静之下有着波涛汹涌。 幸好,这个时候佟家宝和邱梓铭來了,两个人还各自带了个女伴,四个人莲花妙舌巧簧于包厢里,场面立刻热闹起來,紧张的汪掌珠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家开始介绍,单身汉佟家宝带來的是女伴,有妇之夫邱梓铭带來的是女性好朋友,弄了半天,桌上的四名女性,只有汪掌珠是苏晏迟名正言顺的老婆。 两杯酒下肚,场面开始有些混乱,邱梓铭扬言大家多日沒聚,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红酒撤下,换上白酒。 苏晏迟急忙维护自己的老婆,说汪掌珠昨晚又烧了,不能多喝了,在座众人都知道汪掌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今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于是都放过了她,但她可以放过,苏晏迟就要多喝,苏晏迟很有担当的应承下來。 葛澄薇见邱梓铭开始给众人倒酒,不担心自己,倒是悄声问身边的许一鸣,“你这些日子不是胃疼吗?” “沒事,我的胃很好,再说了,今天大家是为我庆祝來了,我必须多喝。”许一鸣笑得十分爽郎,因为之前喝过一点酒,眼睛精亮,有意无意的看了汪掌珠一眼,像是浮着一点幽深的光,显然是不领葛澄薇的情。 大家拼起酒來,都成了当局者迷,又说又喝酒,都好像嫌一张嘴不够用似的,只有喝着白水的汪掌珠看得清楚,葛澄薇言谈间看着许一鸣的眼神带着毋须言表的眷恋,她是众所周知的强势女子,可在自己恋慕的男子面前,敛去刁蛮任性,不过是个女人。 葛澄薇很是有些酒量,看着身边鬓如裁,朗眉星目,年少有为的许一鸣,她越的不能自拔,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许一鸣根本沒有可能爱上自己,即使汪掌珠嫁人生女了,她依然半点把握都沒有。 这些年來葛澄薇对汪掌珠的维护,只因许一鸣维护着汪掌珠,她只想着,能和他一起为同一件事或喜或忧也是很好的。 许一鸣喝着酒,抬头就望进一片柔情,他只若未懂,垂了眼睑,闲着沒事般剥着眼前的大虾,汪掌珠最爱吃大虾,但却最讨厌剥虾壳,许一鸣眼前的小碟里已经摆了好些剥好的虾,只是再也无法理所当然的送到那个爱吃虾的小姑娘面前了。 秦然不是傻子,原來他就感觉到了葛澄薇心里有人,这些日子來他早就看出了葛澄薇喜欢的是谁,如果许一鸣也喜欢葛澄薇,他到是可以开诚布公的跟许一鸣谈谈,或者來个公 平竞争,可是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许一鸣对葛澄薇那是半点意思都沒有,葛澄薇明显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就算卯足了力气想跟许一鸣争争,人家都不给他机会。 看着葛澄薇温柔的眼神总是投注在许一鸣身上,秦然气得半死,端起酒杯一口喝光,杯子用力放回桌面,凶恶低吼:“好酒。” 桌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再不明所以也能感觉到他生气了,都识趣的不去惹这位大少爷,只有葛澄薇瞪了他一眼,“别借酒装疯啊,如果你再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下次我可不带你玩了。” 秦然正低头想再喝一杯酒,听葛澄薇这不紧不慢的声音,一口酒沒下去,呛在喉头,咳嗽了半天,惹得大家好一阵笑。 苏晏迟本來酒量就一般,替汪掌珠喝了两杯,整张脸粉嫩粉嫩地,搭着汪掌珠的肩膀,笑晏晏的看着别人的热闹,偶尔侧头望向汪掌珠时,黑眸亮亮的,迷死人不偿命般。 汪掌珠沒有喝酒,脑袋却如同浆糊一般,她不知道月老到底要怎么样安排这些人的姻缘际遇,她身边就坐着这么几个人,怎么就乱成一锅粥。 月老让他们每个人心上都沉淀了一个名字,让别人无法再靠近。 第十二章 酒后更和谐 机场招商项目结束了,楚天集团的又开始忙乎下一个项目,汪掌珠倒是清闲下來,连着几天沒有看见楚焕东,只听秘书说他出国了,她也乐得自在。 汪掌珠这天上班,在办公室里闲着沒事浏览网页,喜欢八卦新闻的她专门挑看娱乐播报,随便的一番,就看见硕大的粗体标題写着:“影后张倩深夜与男子漫步巴黎街头,二人神态亲昵。”然后可以看见下面附带的数张照片。 照片上的张倩穿着件宽松白色衬衫,米色长裤,下面配着白色的长靴,长长的头披到肩上,即使狗仔队偷**的,也依旧可以看出她的明艳妩媚,镜头感十足,带着逼人的明星范。 也许是因为在夜晚的国外的关系,她帽子墨镜一类的东西遮挡东西都沒戴,几张照片里都可以清晰的看出她全程笑意盈盈,满怀情意的看着走在她身边的英挺男子,看上去他们两个靠得极近,正在耳鬓厮磨。 汪掌珠看着照片上的一对佳人,半天沒有挪动鼠标,不知道是那些记者真的沒认出來,抑或是另有原由,反正通篇报道里对这个男子的身份都是语焉不详,而且照片里的男子脸孔全都拍得不太清楚。 也许别人看不出这个男子是谁,但汪掌珠对他可不陌生,她对这个男人太过了解了,对于女人來说这个男人就如同是恶魔或幽灵,充满极端的诱惑力,只要他愿意,可以纵横花丛,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其实汪掌珠并不讨厌张倩,张倩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去年春天还从国外的影展上拿了大奖回來,一时间风头无俩,是红透半边天的影后大腕。 她有些替这个前途本应该一片光明的女明星担心,希望她不要像自己一样泥足深陷,这个男人沒有人能看清他的心在什么地方,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心。 知道楚焕东人在国外,汪掌珠心情轻松起來,想要上街走走,给妞妞和苏晏迟买两套衣服穿,可是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最初只是稀稀拉拉的小雨,后來竟然越下越大,一直持续到吃午饭的时候,仍然沒有丝毫停歇的趋势。 汪掌珠自从和林雨柔吵过架后,就再也沒心情去公司的员工食堂吃饭,每天都叫外卖,这天吃过午饭后,她见雨还是沒有停,干脆走进里面的休息室去睡觉。 楚焕东上午刚下飞机,中午就参加了一个应酬,喝了不少酒,晚上还有个重要的酒会要参加,丁凌跃劝他回家休息一下,可是他固执的來了公司,对秘书和丁凌跃等人说自己到总裁室休息,结果 不由自主的就推开了那扇暗门,來了汪掌珠的办公室。 汪掌珠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空旷冷寂的空间让他心里有些慌,急忙转头看向里间,见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躺在那里,他的心不由一松。 室内拉着窗帘,窗帘遮光效果不算太好,外面的光亮照在汪掌珠的身上,汪掌珠侧身躺在床上,姿势看起來很是舒适,也许是因为做了个好梦的关系,脸颊上隐隐带着笑,显得她异常娇小可爱,楚焕东的嘴角都不由跟着上扬。 楚焕东觉得自己是酒喝多了,一阵轻微的晕眩,却又不是真的头晕,只是胸口某处有些热,带着说不出的浓浓倦意,最后竟鬼使神差般地轻轻躺在汪掌珠身边,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汪掌珠睡梦中感觉有些累,微一动身体,有一只手臂沉甸甸的地搭在她的腰上,随即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她的脸上,她马上睁开眼睛,正对上楚焕东近在眼前的脸。 此时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來,淡金色的光束照在楚焕东的身上,如同笼上一层虚无柔和的金边,他似乎睡得很沉,雪白枕头上的一张脸眉宇舒展。 因为楚焕东总是剪着极短的头,轮廓分明的脸愈加显得清晰分明,此刻那双凌厉的眼睛安静地闭着,挺直的鼻子下面唇角弧度优美,其实他就连下巴的线条也是完美的,即使这样睡着了依旧英俊逼人,也难怪平日里公司那些年轻女职员,明知道楚焕东结婚了,依然暗恋着他。 汪掌珠呆呆的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抿了抿嘴唇,有点尴尬的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环在那纤细柔软的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楚焕东随即睁开眼睛。 “怎么不睡觉,动來动去的干什么?”楚焕东的声音低哑,带着点刚睡醒的懒洋洋的,方才这一觉睡得非常好,这些太在国外跑來跑去的真的累极了,躺在汪掌珠身边,只觉得无限安心。 明明这里是自己的房间,而他那边的休息室床都要比她的大很多,干什么霸道的占据她的地盘,所以汪掌珠忍不住反驳:“干么不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因为这里有你。”楚焕东声音模糊慵懒,仿佛带着些意识不清的倦意,“先别闹,让我睡一下就好,晚上我还有个应酬。”虽然他平时里十恶不赦,可是此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些无辜的柔软,倒像个小孩子,轻而易举便让汪掌珠的心变软了。 她呆呆的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不知 不觉又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楚焕东确实有个应酬,并且执意要带着汪掌珠去,汪掌珠摆脱不了他,只好穿上楚焕东为她选购的礼服,一起跟他去了酒会。 酒会现场是千篇一律的金碧辉煌,里面充斥着各色的华服美裙,楚焕东进大厅前要挽着汪掌珠的胳膊,汪掌珠死活不肯,他可以不在乎他太太的感受,她还有在乎她丈夫的想法,将奸夫**做到正大光明,她还缺少勇气。 楚焕东有几分恼了,兀自和别人交谈着,不去管被别人拉住喝酒的汪掌珠,直到音乐响起,他才应景般请汪掌珠跳了一支舞。 汪掌珠从小学过舞蹈,舞跳得非常好,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婀娜。 楚焕东揽着汪掌珠柔软的身体,竟然有一丝恍惚,这些年,他得到的东西应有尽有,数不胜数,香车美人,功名利禄,只要他肯要,再多的东西也可以轻易地收入掌中。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从前的多少个时候,他就这样揽着汪掌珠的腰起舞,她满心欢喜,楚楚动人,乌黑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仿佛周遭的繁华辉煌都与她无关,她的笑容和喜悦都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而最终,他还是伤害了全心全意信赖他爱恋他的她,用一种无以复加的残忍方式,亲手摧毁了那个善良纯净的小姑娘,从此再也看不见那样动人的笑容。 从此,两败俱伤。 整个酒会过程,楚焕东有意无意的让汪掌珠又喝了一些酒,出了宴会场,他还像那天一样,自己开车带汪掌珠回家。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喝了酒的汪掌珠虽然依然有些头晕目眩,可是她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睡过去,看着楚焕东开着车穿行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她冷冷的开口,“麻烦你送我回家。” “你好像忘了,你是我的契约情人,我想带你去哪里就去哪里。”楚焕东沒有生气的迹象,仿佛只是在好心的出言提醒。 汪掌珠自知拗不过楚焕东,又不想再见林雨柔,只得忍气吞声的说:“不许带我回大宅。” 楚焕东今晚的心情明显很好,开着车就带汪掌珠去了海边别墅,汪掌珠有些不情愿的下了车,只走了两步,楚焕东就突然从后面把她打横抱起,她只來得及惊呼一声,迫不得已的双手搂住楚焕东脖颈。 汪掌珠一路被楚焕东抱着进到卧室,楚焕东把她放到床上 ,嘴唇贴在她的耳后,那里是她的敏感地带,温热的气息拂过,引得她一阵颤.栗,就连声音都开始抖:“……你干什么,我还沒洗澡呢!” “先不忙着洗澡,掌珠,先让我亲亲你……”楚焕东低笑着,在她柔软白皙的耳垂上轻吮着,他最近喜欢上了喝了些酒的汪掌珠,喝过酒的她就像只慵懒乖巧的小猫,嫣红的唇瓣嘟着,乌沉沉的眼睛眯着,天真中混着风情,再也不会对他张牙舞爪。 “不行……不行……”喝了酒的汪掌珠浑身软,楚焕东的手臂又结实有力,轻而易举的牢牢地将她圈在他的怀里,同时一双长腿也盘上來,让他们的身体亲密的接触在一起。 汪掌珠又羞又急,不住的叫停,“楚焕东,你干什么?”因为喝过酒,又被楚焕东调弄的娇喘连连,她嗔怪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越柔软,仿佛要滴出水來。 楚焕东听着汪掌珠的声音更加迷醉,他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舌头探到她的嘴里,把她所有的气息都卷走,直到她喘不过气來,他才稍稍离开,细密的吻连绵往下而去,拂过她身体每一寸肌肤,极有耐心的挑逗着她,直到她不自觉地弓起身体求饶为止。 第十三章 合二为一的美妙 楚焕东今晚对汪掌珠极富有耐心,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技巧也不是特别的好,但好在他了解汪掌珠的所有喜好,他低头辗转吸吮着她的唇,舌尖红酒清甜的味道,让汪掌珠迅的沉沦。 他的手拨开汪掌珠衣服的纽扣,隔着内衣搓揉着她,渐渐的有些不耐,将她的内衣推高,手指灵活地游走于她每一寸滑腻的肌肤之上,在引得她阵阵颤.栗后,用蛊惑人心的迷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低沉的说着:“宝贝儿,你真美。” 他的声音如同醉人的醇酒,让本來就有些迷糊的汪掌珠更加沉迷,他赤.裸的压在汪掌珠的身上,用强而有力的腿分开她的双腿,他记得她的所有习惯,熟悉她的情绪和身体,诱惑和引导着汪掌珠进入醉生梦死。 感觉着身下的小人生了微妙的变化,刚刚如弓弦一样绷紧的身体慢慢地软化下來,他迫不及待的与她合二为一,一心一意与她纠缠,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火热又带着力度的入侵令汪掌珠意乱情迷,剧烈喘息,残存的意识被他唇舌纠缠吞沒,她全然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身上的男人是谁,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忘了那些前因后果,恩怨纠缠,那些曾经在无数个日夜折磨着她的爱与恨。 她感受着他迅猛的冲击,每一下都仿佛撞进她的灵魂深处,她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楚焕东,他的额前覆着薄薄汗水,散落几丝碎,眉毛斜飞入鬓,双目迷离诱人,带着一种坚定,一种强势,一种蛊惑,让终于记起了他的好,他的情深意浓,还有他的险恶用心…… 今晚的一切都是他事先编排好的,带她参加宴会,不加约束的要她喝酒,带她回來属于她的海边别墅,一如从前般温柔的对她,他所做的这些,只是想要一场完美和谐的性.生活. 汪掌珠的激情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在她想伸手把楚焕东从身上掀下去的同时,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恶毒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继续装出陶醉的样子,闭着眼睛伸手搂住楚焕东脖子,楚焕东受她这个动作的鼓舞,更加的兴奋卖力,只见汪掌珠的樱唇轻启,柔媚的叫着:“……阿迟,阿迟……” 正在动作着的楚焕东如同遭了一闷棍,快.感全无,汪掌珠这声无比缠绵的呼唤声,将他打入了冰窑,冷彻心扉,他无力的从汪掌珠身上翻了下來,躺在一边。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挫败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敢乐出來,楚焕东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掐死她,她装作不明所以的迷蒙 样子向楚焕东看了看,然后就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不肯再抬起來。 楚焕东仰面躺在床上,英俊沉默,如同一尊雕像,汪掌珠的那声低喃,令他再也沒有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好像掉进了流沙里,一点一点地陷落下去,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他知道汪掌珠恨他,怨他,可是他和汪达成那些恩怨他沒办法跟她说清楚,即使说清楚了,她也会毫无原则的维护跟她血脉相连的父亲。 而后來他和汪掌珠的关系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们以一种恶性循环的方式对决着,从汪掌珠重回这个城市他就开始努力,可是惶然无措中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错的,从她把孩子做下去后,他整个人都仿佛被人架在铁板之上,下面是熊熊的烈火,将他反复炙烤日日煎熬。 沒有人知道他的苦,他的痛,他的所思所愿所惊所惧所有努力,她统统都不明白。 刚刚在那种时候,这个小丫头如果是不由自主的叫出苏晏迟的名字,那他就是彻底的失败者,如果她是故意叫出苏晏迟的名字,那她得有多狠心。 楚焕东躺在那里不敢动,生怕动一动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掉出來,他不能哭,甚至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任由自己浑身颤抖的,无助的看着身侧如同睡着了的可恶小女人。 汪掌珠埋头装了半天的死,过了好久之后,感觉身边的楚焕东依然一动不动,她不禁有些好奇的抬起头观望。 明亮的灯光下,楚焕东清楚的看到汪掌珠熠熠的眸子波光流转,仿佛两泓秋水,盈盈的水润,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一刻的她看上去还像过去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眼底带着无法隐匿的促狭的笑意。 他心里不知是一松还是一沉,嘴唇越抿越紧,连下颌的线条都在收紧,汪掌珠有些意识到大事不好,挪动身体想要退到一边。 楚焕东怎么会容许她逃离,猛然起身一扑,再次将她按到在身下,“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清冽的声音从那他张线条冰冷的薄唇边逸出來,格外的具有震慑力。 汪掌珠被掌控在他手里,他的大手用力的扣着她的肩膀,好像生怕她会跑一样,她被抓的有些痛了,低低的叫了一声“痛!” 楚焕东不管,只是不管不顾把她抱的更紧,汪掌珠自觉自己的气势弱了下去,干脆一咬牙,扬起脸,狠绝的说道:“那种时候说出的话,当然是情不自禁,你还在那里做什么梦呢?别再自我安慰自欺欺 人了!” 楚焕东疑惑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汪掌珠,汪掌珠突然对着他轻蔑的一笑,他的眼睛里瞬间盛开出千万种幽深的光芒,他突然俯下來开始吻她,他的吻狂热,强势,犹如暴风雨般瞬间将她席卷吞沒。 他用力的把她往身体里面捺,仿佛想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拼了命般的与她纠缠,越來越急的动作攻城略地般,用力的仿佛想就此纠缠到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再也顾不得想别人。 汪掌珠先是挣扎,动了两下见沒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只能放弃的被动的承受着,楚焕东在她身上的动作越來越大,越來快,他让自己快的沉浸在原始的快乐中,变换各种姿势和花样,枕头和被子都被折腾得凌乱不堪,他带着燃烧不尽的精力,旺盛,狂热,完全忽略身下痛苦的想要去死的女人。 楚焕东在这天晚上之后,依旧是个工作狂一般的男人,只是不会再去理睬汪掌珠,对着汪掌珠,他保持着距离,如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而张倩,大摇大摆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多起來。 因为楚焕东和汪掌珠办公室之间的那道暗门一直关不严,汪掌珠总是能听见楚焕东和张倩在另一间屋子里你侬我侬的声音。 她几次试图将那道暗门关上,但那暗门设置的是电工开关,而控制这一切的是楚焕东。 这天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呆呆出神,听见隔壁传來开关门的声音,接着传來嬉笑的声音,她知道是楚焕东和张倩回來了,听着两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想必都是喝酒了。 “哈哈........小宝贝,你真美!”楚焕东声音带着醉意,动听的跟自己缠绵那一晚如出一辙。 “啊呀,焕东哥,你别撕人家的衣服吗……撕破了等一下怎么出门啊!张倩半推半就的娇嗔着。 “呵呵……小妖精,明明是你勾引我……撕破了又怎样,你就永远住在这里吧! ……啊……你好讨厌!! 汪掌珠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敛去,看着电脑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不要在这吗,焕东哥,会來人的……”张倩欲迎还拒,急剧的喘息着。 “怕什么,沒有我的容许,谁敢进來。”属于楚焕东一贯狂妄霸道。 “呵呵,老公,我想死你了……”带着脆响的亲吻传了过來,之后是楚焕东低低的笑声和暧昧的喘息声……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阴了天,汪 掌珠听着张倩高高低低的叫声,低吟声,觉得头嗡嗡的响,耳朵里也耳鸣得厉害,有口气喘不上來,堵在胸口,堵得脸色白。 在答应做楚焕东的情人时,她想过会忍受很多屈辱,只是沒想过还要忍受如此不堪的一幕,她想要站起來离开这里,却浑身虚弱,摇摇欲坠,明明屋里温暖如春,她却一阵冷过一阵,即使死命的握着椅子的扶手,身体还是不住的颤抖。 她好容易挣扎着站起來,往前一迈步,却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孱弱的身体‘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板上,隔壁屋子里的二人好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张倩的叫声停了一下,片刻后继续响起。 张倩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叫声在四十分钟后终于停了下來,在和楚焕东一番温存私语后,终于离开了楚焕东的总裁室。 汪掌珠抬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幕同时,楚焕东也在看着外面的天空,他和汪掌珠如同世界上最势均力敌的对手,太了解对方的每一个软肋和死穴,用最恶毒的方式不留余地的最大程度的伤害着对方,一招挥出,见血封喉。 第十四章 怀孕了 楚焕东站在窗前,将端正严谨的领带松开一些,脸上露出疲态來,窗外晦暗不明的光线将他的身影衬得犹如一幅神秘莫测的油画。 那天汪掌珠在他身下叫着苏晏迟的名字时,她毫不犹豫的承认那是情不自禁时,他心头有什么东西就在慢慢的的枯死,那是一种名为爱情的藤蔓,原本缠侵到了骨血之中,渗透到了灵魂里面,可是此刻要拔出它,痛也无以复加。 他站着这里吸了一支烟,感觉精神了一些,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满意的苦笑一下,打开暗门,走进汪掌珠的办公室。 汪掌珠此时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在摆弄和鼠标看着电脑,听见楚焕东走动的声音,动也沒动一下。 随着楚焕东的走进,他身上极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股特有的香气传了过來,这种味侵袭着汪掌珠的每个神经,让她有片刻的晕眩和恶心。 楚焕东长腿一动,坐到她办公桌上,轻嗤一声,“看不出來,你还挺有定力的。” “呵呵,这有什么啊,就当听野猫叫春了,你还在那里自我陶醉呢!”汪掌珠无所谓的笑着。 楚焕东微微眯起眼睛,上挑的嘴唇流露出邪恶的微笑,“可是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和在一起的时候,你叫得比她这只野猫还卖力还开心呢!比我还要陶醉啊!” 倘若手里有把枪或者其他武器,汪掌珠一定会选择毫不迟疑地打向楚焕东的身上,她握着无线鼠标的手动了两动,最终忍下他的恶毒和赤.裸裸的羞辱。 这个冷酷阴狠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说不出或者做不出的?只是自己傻,在过去的那些年竟会鬼迷心窍的误把这个十足的恶魔当成可亲的哥哥。 她抿着嘴不说话,可是楚焕东却不打算放过她。 “汪掌珠,我现在对你在床上那点伎俩已经厌恶了,但又不能每天放着你无端端的呆着,这样吧,下次张倩再过來的时候,如果我沒有时间,你就负责陪着她,陪她聊聊天啊,逛逛街啊,总之,就是不要让她郁闷,无聊。” “好啊。”汪掌珠抿着微微白的嘴角笑着,“能够接到这个任务,我感到无比荣幸,但是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了,我可以离开了吧,楚总?”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步履有些踉跄的走出办公室的门,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快.感,可是这种快.感又仿佛來得太过尖锐,划得他心口都在微微作疼。 被楚焕东和张倩的成双入对逼得无计可施 的汪掌珠,万般无奈的下只能让苏晏迟每天接送自己上下班,苏晏迟知道汪掌珠在楚天集团工作不容易,难得见她肯对自己提要求,自然乐不得是接送她,每天都把她送到楚天集团门口,然后温和的嘱咐着她:“掌珠啊,工作千万别累着!” 汪掌珠扶着车门笑着对他挥手,“知道了!” “中午别总吃外卖,如果愿意动,就给我打电话,我來接你出去吃午饭。”苏晏迟这些日子对汪掌珠很是体贴,爱护,爱护到每个细节。 “嗯。”汪掌珠幸福的点着头。 楚焕东坐在后面的车里,看着汪掌珠脸上的笑容感觉刺眼无比,示意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尖利噪音打断了这对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夫妻。 汪掌珠回头看着从车里走下來的楚焕东,他英俊的五官逆着早晨的阳光,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这并不妨碍她笑得更加开心,爽朗的跟他打招呼,“楚总,早啊!” 楚焕东沉默的点了点头,眼角冰冷地跳了跳。 张倩这几天都沒有來公司,自己又连着刺激了楚焕东几次,汪掌珠有些洋洋自得的坐在办公桌前,正要总结一下经验,吸取一下教训准备再接再厉时,听到隔壁楚焕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來。 因为那道暗门一直虚掩着,这些天楚焕东那屋的风吹草动汪掌珠都能听见,起初她以为这通电话照常是楚焕东生意上的往來电话,沒有太在意,后來听着楚焕东声音异常的高昂兴奋起來,她才留了些心。 “……你在那里不要随便乱动啊,我马上就赶过去……对了,身边多带几个人啊……如果饿了………”楚焕东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些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慌乱。 随即听他把这个电话挂了,又打给丁凌跃,“凌跃,等一下的会议你帮我主持,张倩怀孕了,我要马上陪她去医院……” 楚焕东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般猛劈下來,汪掌珠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握着鼠标的手开始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倩怀孕了,张倩怀孕了…… 她僵硬的扭头看向暗门那边,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关闭,楚焕东已经亟不可待的去见他怀孕的情人了。 汪掌珠觉得心头像被人捅了一刀,疼痛沿着血脉,向四肢百骸蔓延,一直蔓延到手指尖,疼的她冷汗直冒。明明早就就知道楚焕东和张倩在一起,明明知道楚焕东早就娶妻生子了,为什么听说张倩怀孕的消息,她还会感觉这么的痛? 她恍恍惚惚浑身抖的坐在那里半晌,感觉有冰冷的液体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流着,她才猛然惊醒,汪掌珠,你在做什么?楚焕东现在是你的什么人?他还有什么值得你伤心的? 汪掌珠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的将眼中那些酸涩的感觉压了回去,这样也好,他有了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还有了一家三口的情人暖巢,自然就不会在乎自己了! 楚焕东一直到下午才回來,跟他一起回來的还有张倩,隔着一道墙都能听出楚焕东心情很好,对张倩也很紧张,一进屋里就急忙让张倩坐下,顺便把汪掌珠叫了过去。 一进楚焕东的总裁办公室,张倩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就深深的刺痛了汪掌珠的眼睛,好在她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神情很是从容的看着楚焕东,平静的问道:“楚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焕东平日里冷漠的一张脸,此刻布满忧虑,皱着眉困惑的看着汪掌珠,“张倩她怀孕了,总是恶心想吐,不爱吃东西,你是生过孩子的人,在这方面一定有经验,有什么好的经验办法跟她分享一下吧!” 汪掌珠心中气恼,凭着你楚焕东的财大气粗,就是一百个保健医生也请的起,把自己找來询问这些事情,不就是想给自己添堵吗! 张倩还在一边应景的表演着,伸手摸着还非常平坦的小腹,满脸喜悦的娇嗔着:“是啊,汪小姐,这两天把我难受坏了,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來帮帮我吧!” 汪掌珠甜甜了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怀孕很难受了,好办法倒是有,不知道说出來你们会不会满意?” “什么?你说说看?”楚焕东急忙问道。 张倩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那就是把孩子打掉啊,去年我也意外怀过孕,就因为过程太难受,结果又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就把孩子打掉了。”汪掌珠说完还轻松的拍拍手,她清晰的看见楚焕东的脸色瞬间变白,笑容凝固在他的嘴角边。 她知道这件事情对楚焕东來讲是道忌讳颇深的伤疤,对于她來讲,又何尝不是,那是让她身心俱痛的过程,一直以來都犹如巨石般压在了心底,今天是楚焕东把她逼得无路可退,她才霍然把伤口撕开,残忍冷血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汪掌珠的话和表情就像一把刀猛地刺进楚焕东的心头,猝不及防,疼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來,他忍不住转过身低低地咳嗽起來,咳的肝胆俱裂般,直到手指紧扣住桌沿,骨节变白,他才渐渐止住 了咳嗽。 楚焕东微喘了片刻才重新抬起头,冷冰冰目光看了汪掌珠好半天,像在打量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物,最后,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道:“汪小姐,你在公司里也沒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做,从今开始,你主要负责跟在张倩身边,她怀孕了,行动不方便,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汪掌珠有些傻,这才意识到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利,招來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烦恼,难道从今以后的九个月里,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她都要受眼前这个一脸刺目笑容的女人指使。 张倩在楚焕东面前表现的很是大方优雅,只是说自己想吃酸梅了,让汪掌珠马上去买,并沒有过多的刁难她。 楚焕东看着木然站在那里的汪掌珠,声音不耐的说道:“怎么还不去买,以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用我把那份合同多打印出來一份,给张小姐吧!” 汪掌珠清楚自己不是楚焕东的对手,无论自己表现的怎样牙尖嘴利,恶毒阴险,终究还是比不过楚焕东的手段,他掌握着让自己一招毙命的路数。 她茫然的走下楼,想穿过街道去买酸梅,此时正是下班时车流高峰期,恍惚间竟然走进车道里面,只听见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 第十五章 床上的能力 汪掌珠神情恍惚的走在大街上,此时正是下班车流高峰期,她一不小心走进车道里,只听见身边传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叫骂声。 一辆车擦着她的身边堪堪停下,司机气归气,骂归骂,还是从车里探出头,看着脸色惨白的汪掌珠,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对不起……谢谢……”汪掌珠歉意的看着对方连连点头,急忙退回到身后的人行路上,因为退的急了,脚绊倒马路牙子上,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屁股下面传來一阵剧痛,汪掌珠干脆坐到马路上痛哭起來,泪水刷刷的从眼眶里流出來,不是被撞的痛,而是她的心在滴血,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楚焕东早就结束了,可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张倩怀了孕,看着自己的爱情流逝,她还是疼痛难忍。 年少的自己曾经以为得到一块世界上最甜蜜的糖,可沒想这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黄连,等她满心欢喜地将外面的甜味尝完,里面的内在让她苦不堪言。 这些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出可悲的剧目上演,内容人家早已经想好了,编剧不是她,她想改都改不了。 这个男人亲手催毁了她十八年蜜一般的生活,而他的人生却风生水起,名利双收,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冷血无情,一次一次的在她的心上扎上刀子,任由她遍体鳞伤。 汪掌珠对楚焕东最后一丝情意开始慢慢的转化为恨,一点一点的被撕裂的爱,血淋淋的支离破碎的灵魂,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拼凑完整,曾经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深。 这段日子,楚焕东对她的折磨如同一把极钝的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血肉,如今她终于咬牙把心抛了出去,换來的是血肉模糊的轻松感。 张倩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她却像准妈妈一样,推了所有通告和片约,专心致志的在家里养胎,偶尔会到楚焕东的公司转一圈。 这天她來了公司,楚焕东正忙着,张倩就叫上汪掌珠陪她到婴儿专卖里看衣服,一边看还一边刺激着身旁沉默的汪掌珠,“汪小姐,你看这件怎么样啊?女孩穿上一定像个小公主吧,焕东说他想要个女儿,而资深妇产科主任已经说了,我这胎百分之九十是女儿,把焕东高兴坏了……” 她带着无与伦比的美貌与堪比模特的身材睥睨着汪掌珠,只要沒有楚焕东在身边,张倩寻找着一切机会不着痕迹的羞辱着折腾着汪掌珠。 替身…… 这 个词在她的心里已经潜伏了很久,折磨煎熬了她很久,时刻让她感受到无法言喻的刺痛。 张倩从林雨柔那里知道楚焕东从前喜欢的人是汪掌珠,知道自己能得到独宠是因为汪掌珠,可是就因为这样,她更加嫉恨汪掌珠。 汪掌珠其实沒有她漂亮,张倩知道自己有着逼人的美丽,而汪掌珠只是脸长的干净一些,她凭什么得到楚焕东眷顾,自己凭什么做她的替身? 张倩在楚焕东的面前装出大肚从容的样子,背着楚焕东她立即露出妒妇的嘴脸,唯一可惜的是,楚焕东说怕她有什么危险,把张小鹏也派來跟在她们身边,让她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欺负汪掌珠,只能寻找张小鹏去一边吸烟的机会刁难汪掌珠。 汪掌珠此时心如冷灰,压根不愿意跟张倩一般见识,总是如同最称职的随从一样,任由张倩冷嘲热讽,她就是目光平静的闭着嘴不开口。 见汪掌珠总是不说话,张倩來了脾气,皱着眉头呵斥着她,“我跟你说话呢,你干什么不回答,你是哑巴吗?” 汪掌珠理都不理她,只是不屑的把脸转到一边。 张倩见汪掌珠这样,也失去了买衣服的兴趣,率先走出孕婴店,往四楼的男装区走去。 到了男装区,她再次故伎重演,慢条斯理的挑着男装,嘴里碎碎念念的说着楚焕东,汪掌珠虽然一直不说话,但听着张倩极具渲染性的说法,脑海中还是会联想到一些不不靠谱的画面,让她的心情郁闷到极点。 “汪小姐,你看这件衬衫怎么样,焕东穿起來一定会更有型,我就喜欢他那健美的胸膛!”张倩如同闺蜜私语般,伏在汪掌珠耳边小声的说着:“你知道吗,他在床上的时候,特别的迷人……” 汪掌珠实在无法忍受张倩如此近距离的跟她讨论楚焕东在床上的能力,感觉着她湿润的呼吸,她都觉得恶心,她有些不耐烦的猛然向前走了几步,一下子失去重心的张倩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 张倩站稳身形后,抚摸着根本看不出任何凸起的肚子,怒目圆睁的看着汪掌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干什么?你要害了我和焕东的孩子吗?我马上打电话给焕东,看他怎么收拾你!” 汪掌珠这是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毕竟张倩是怀孕的人,自己如果真把她弄摔倒了,孩子可能会有危险的,她于是继续沉默着,忍受着张倩的挑衅谩骂。 张倩见汪掌珠不肯开口,更加生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两步走到汪掌珠面前,“你这个狐狸精,你当年怎么不死个彻底,还回來干什么?”她一边低低的诅咒着,一边气氛的举手打向汪掌珠的脸。 “你想干什么?”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猛然从旁边伸出,擒住了张倩的手腕。 张倩被惊的愕然回头看向來人,汪掌珠听着熟悉的声音也急忙抬头,看向來人。 许一鸣有些厌弃的甩开张倩的手腕,英俊逼人的脸上满是惊怒,看着汪掌珠的眼神颇为质疑,“掌珠,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跟她在一起干什么呢?” “怎么回事?”随在许一鸣身后赶过來的还有葛澄薇,她脸上的气愤难抑,先忙着看看汪掌珠沒什么事情,转头睨射了张倩一眼,神色间极为倨傲,言语轻蔑,“你是什么东西啊?敢动手打掌珠?活腻了!” 张倩是认识这个身材高挑一身名牌的葛家大小姐的,她气焰虽然嚣张,可是站在出身名门养尊处优的葛澄薇面前,又显得矮了一头,她摸了摸肚子,好像给自己添了几分底气,同样不客气的看向葛澄薇,出言相斥,“妨碍着你了吗?要你多管闲事!” 葛澄薇杏目一瞪,立刻光芒四射,“你是找抽呢!”说完就要动手。 “澄薇。”汪掌珠在一边急忙制止,“别乱來。” 葛澄薇的脾气上來哪里肯轻易罢休,桀傲难驯的模样好似不收拾张倩一顿是不肯罢休的,许一鸣看着汪掌珠的脸色惨白,心疼不已,低声呵斥着葛澄薇,“你够了,别添乱了。” 听见许一鸣的声音,葛澄薇立即乖乖的放下手,但依然有些不甘心的瞪了张倩一眼,任由汪掌珠把她拉出时装屋。 汪掌珠三人在商城里面的咖啡屋坐下,复杂的神情拢上了许一鸣那双明亮的眼睛,“掌珠,你怎么和她搅合在一起?她对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葛澄薇这些日子连续多次约许一鸣出來吃饭,许一鸣新接手公司的事物一直很忙,都沒有时间跟她出來吃饭,今天恰巧许一鸣终于有了空闲,两人一起出來吃午饭。 吃过饭后,葛澄薇说每次见许一鸣都是这么几套衣服,硬拉着他來服装店选衣服,两人还沒走进店里,隔着明亮的落地玻璃就看见了里面剑拔弩张的张倩和汪掌珠。 虽然只是一会儿功夫,许一鸣还是现了汪掌珠和张倩的关系不一般,张倩对汪掌珠气势凌人,而汪掌珠一副逆來顺受的样子,按理说他们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而汪掌珠更不应该听命于张倩啊! 汪掌珠沒想到今天这一幕会被许一鸣和葛澄薇看见,有些窘,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着绝对不能让他们二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看着他们无所谓的笑着:“沒什么事情的,她不是楚焕东的情人吗,今天我在公司沒什么事做,正巧她來公司看楚焕东,我们就相约一起上街來了。” “你和她相约?”葛澄薇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般惊奇的瞪大眼睛。 “啊……”汪掌珠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自己怎么看都和张倩不是一路人,于是解释道:“她怀孕了,楚焕东怕她一个人上街有个闪失,就让我陪着。” “难怪会这么跋扈,原來是母凭子贵啊!”葛澄薇不屑的冷笑着,“前一段时间不是听说楚焕东把她甩了吗,怎么他们又凑到一起了!” 许一鸣比葛澄薇更了解汪掌珠和楚焕东之间的事情,听说张倩怀孕了,他心底不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汪掌珠呢,她听了这个消息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他看着汪掌珠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心疼,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掌珠,你陪着她不会很为难吗?” “怎么会呢?”汪掌珠俏皮的对他笑了一下,“跟她出來逛街,要比坐在办公室看文件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