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秀黍离不准不准》 第一章 前因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这帮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rose!耳环少带了一只!要上场了,快点!joudy!帮西亚的裙摆提上,对!腰那边收一收!倩倩!头发头发,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大概就要未老先衰,口舌生疮了。每天扯着嗓子,能没事么? 我是谁?问得好!我是张晨麦,亚洲mc的ceo,mc是全亚洲最大的模特儿培训公司,作为它的ceo,我在这条道路上,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好听点就是拼命三娘,难听的也有,就是不要命!我也是模特出身,爸妈基本不知道。孤儿院出来的,能有几个知道自己身世的?笑话!努力赚钱才是王道! 我十三岁出道,那时候已经是170的身高了,十五岁的时候拿了全中国模特大赛的冠军,于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也有羡慕我的,想想也是,二十七岁的年纪便当上了全亚洲最大模特公司的ceo,可是老娘也是在这一行混了十四年了诶,怎么说也是前辈了,冠军也当了,钱也赚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一行了,为什么?太有名有时候也不好,就是别的行业不收你。所以啊,只好由台前转到幕后,靠着手段精明,好歹也创出了一番名堂。 当初mc的董事长问我愿不愿意的时候,说实话,我真不愿意。拿着钱养老也够了,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诶!奈何dive。chen这家伙太狡猾了,打了个赌,说要是我手下带出一批人投放到欧美市场上能一炮打响mc的名号,那我就有了mc百分之一的股权,你别看我只占了那个小小的一,够多少人几辈子的了。你想啊,世事无常的,我要是坐着也能进钱,那不是也挺好的么。于是乎,便毫不犹豫,不知死活的纵深一跃,跳进了这个万恶的火坑!这一跳,已经快6年了,mc的名号几乎在欧洲也有了相当大的地位。而拿着百分之一股份的我,却因为业绩突出,被迫继续服务于dive那家伙的脚下!我恨呐!(等:你这不是自找的么?怨谁啊,俗话说的好,归结俩字就是犯~贱! 麦:放~屁!老娘是迫于无奈,一边呆着去! 等:好凶,我走~) “麦姐,我看差不多了,该出场了,你要不要先去准备准备?”秘书小二颤颤巍巍的问道。 要说为什么一个人好好的要叫小二呢?怪我怪我,怪我记性不好。小二原来叫叶尔茜,但是这个名字实在是过于复杂。总之,就是难记! 我当初问她:“你要当我秘书?” “嗯嗯嗯。”当年稚嫩不懂事的叶尔茜同志头如捣蒜,你想啊,站在你面前这个身材火辣,赫赫有名的高傲女子可是mc的掌舵人之一诶,问什么当然答什么啊,笑话! “可是你的名字实在是不好记,不如这样,我以后叫你小二吧!”张晨麦吹了吹鲜红的指甲上不小心粘到的一根纤维。这在叶尔茜童鞋的眼里,那简直是惊为天人呐,这动作优雅的,这表情高贵的!就一妖孽! “好!”叶尔茜童鞋听到‘以后’两个字之后瞬间忽视了前面和后面的方块字。由于过于兴奋,红扑扑的脸煞是可爱!诶,真单纯呐! 只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受到张晨麦的荼毒之后,以前的高大形象已然崩溃,现在唯一能让她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张晨麦实在是太,唔,豪迈了!万一提出辞职,后果,嗯,大概过于可怕,不敢想象! 切,是太凶悍了吧!我无奈的想到,没办法,你要是不凶,那就只能被踩在脚下!咳咳咳,活着,其实是很伟大的! 镜头转到现场…… “好,我先去准备一下,你记得看着现场,这回要是出了乱子,哼哼!”我挥了一下拳头威胁道,看着脖子明显缩了一下的小二,我放心的走了。 看着手里华丽的获奖感言,我有种无奈的感觉。诶,要我说,感谢谁谁谁的,那都是屁话!最该谢的,那不是我自己么?这次的mc作品发表会因为入围业界最具含金量的‘华衣大奖’,我不得不亲自上场。没办法,dive那死家伙,整个儿一幕后黑手,见不得光一样,我就没见过他在公开场合出现过。老娘都不知道当了多少回枪手了,改天要是谁和mc有仇,一准来杀我,谁叫我是代表人呢!狗~日~的! “麦姐,时间差不多了,你该上场了!”小二急急忙忙的赶来说道,一脑门子汗,肯定是管不住那帮死丫头,一个个的娇气的要死。老娘一不在,就跟抽风似的。 “好,等会儿我一讲完,你就让琪琪穿着‘腈纶织绣’出场,震一震底下那帮小孩!”我吩咐完,就提着长裙莞尔上场了,脸上适时的换上得体的笑容。好累! “……谢谢各位莅临今晚的show,接下来,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很期待今晚的压轴,本公司推出的‘腈纶织绣’,那么……”我用透着神秘感的声音对着会场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看着台下的人,稍显满意,毕竟今晚来的,都是大咖,证明mc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验证,这几个月没完没了的拼搏都是值得的,害老娘都多了几根白头发,这次结束了,定要向dive讨回来! 伴随着音乐,琪琪优雅的出现在台上,身着绯红的长裙,脚上是水晶鞋的衬托,衣领处是深v,勾勒出了完美的身形,简直就是老娘的杰出之作!裙摆处是随意的流线型,更显飘逸。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t台上会出现钉子?明明前一批走秀的时候没有,这会儿怎么就出现了?看样子像是牢牢的固定在舞台上。这位置,不是琪琪站位时说好的摆造型的位置么。 那么,那颗钉子,就是故意出现在这儿的?一定是的,对了,一定是趁着换场灭灯的时候做的手脚。 我下意识的朝台下望去,便看见台下julier朝我诡异一笑。她是mc的对手公司翔宇集团的行政总监,没听说邀请了她啊,她怎么来了?难道是因为这次的奖项被我们公司拿了去,所以才…… 想定,我便毫不犹豫的从侧边冲到台上,拉住了一只脚就要迈向钉子的琪琪,老娘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麦,麦姐?你,啊!”琪琪惊讶的回头看着我,大概是一个重心不稳,便向我倒来。 只是,你摔就摔了,别把裙子摔坏了!你也不用借我的力吧?这不是救了你,死了我么? 想到要在明天的纽约时报上刊登出我摔在舞台上奇丑无比的模样,我有些绝望! 唔!脑袋好疼!怎么觉得脑子一阵剧痛!只是想抬起头来的时候,发觉生生的从钉子上把脑袋拔了出来。不,不会吧,我脑袋戳到了钉子上?他~妈~的,疼死老娘了,居然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随着越来越模糊的思绪,我终于在一阵难忍的刺痛中昏死过去。 第二章 老娘穿了 “唔,头好痛……”诶?我怎么还能说话,感觉得到疼,难道,我还没死?可是,被这么大颗钉子戳了脑袋,不死不是成了奇迹了吗?好吧,事实证明老娘命硬! 我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有些破败的屋顶,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 “小二……”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想让小二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没有躺在医院。公司的福利是有多差,以至于让我一个病患躺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 没有人回答我,安静的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我有些气愤,我现在是病患呐!连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渴死我了!我支起身子,想起身喝口水,接着,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胳膊变细了,身材变小了,浑身上下黑乎乎的,脏的要命,下意识的摸了摸疼的受不了的后脑勺,触手的,确实一个突起的肿块,一碰,就疼得我直流眼泪。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能告诉我! 再难受,我也得爬起来,我渴了,要喝水!我感觉了一下,除了后脑勺还隐隐作痛的肿块,其他身体部位,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很好,至少勉勉强强还能自己爬起来。 爬起来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间屋子,明明就是间破庙!连扇挡风的门都没有,外面哗啦啦的下着大雨,伴着闪电,显得有些阴森,让我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有些郁闷,半个人影都没有。而我,大概是这间破庙里唯一活着的生物了。无奈,只能艰难的爬到门口,迎着风雨,接了几口雨水,暂时解了口渴。 只是就这两三步的路和一系列动作,我就累得够呛。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开始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这个身体肯定不是我的,那么,我的身体呢?难道,真的是死了,那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是谁?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产生,一想就疼得要命,据估计,大概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脑子被什么撞了一下,死了!我呢,得了便宜,进了她的身体 好吧,老娘穿了。 我难受的抚了抚额头,异常艰难的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只是,为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会在这种荒郊野外的破庙里,受了伤也没有人理睬?是孤儿么,诶!前世当孤儿还不够,这一世又要当孤儿,罢了罢了,就当我运气背,拼搏了半辈子,居然没命享福,还穿到了一个乞丐身上。 为什么料定是乞丐呢,看嘛!穿得破破烂烂的,不是乞丐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偷跑出来,也不见得把衣服穿的黑的辨不出颜色,破烂的只能遮挡住重要部位,不过挡不挡也没什么必要,因为实际情况是,这是个孩子的身体,瘦成皮包骨头的样子,估计好几天没吃饭了。身上脏的要命,我都不想去碰。 意识又有些迷糊的,大概是太累了,很想睡觉呢!算了,也不必担心睡着了遇到坏人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快死的孩子,哪会有人下毒手,睡吧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老娘又是叱咤风云的mc呛口小辣椒。 第三章 小白? “嗯~” 什么声音?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呻吟,让我一下子从朦胧睡意中惊醒过来。不过我倒是诧异这具小孩的神经会这么警惕,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害得我觉得自己神经过敏。 睁开眼却发现一抹白色在自己脚边,看样子大概是个人,只不过一动不动的,大概是昏过去了。 “喂!”我小声的叫了一声,没人应,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那团白色,不动!好吧,确定是安全的了。 丫的!我用得着这么警惕么?这一连串的动作根本就没经过脑子,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我严重怀疑这孩子受过刺激,这么小心,根本就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 我有些艰难的爬到那一团白色的身边,我想迅速来着,奈何体力不允许。 我小心翼翼的掀开白色的衣服,入眼的,却让我惊讶,唔,惊艳确切一点。 想我在上辈子什么帅哥没见过?在这一行混的,见得最多的反而不是大众脸或是丑八怪,最多的,是帅哥美女。 可是眼前的人确实有种让我倒吸一口气的冲动,什么人呐!这么妖孽。要我说,搁我手里,肯定让你红遍大江南北! 唇红齿白,飞眉入鬓,高挺的鼻子就像是大理石雕出来的一般。因为双眼安静的闭着,眼下因为长长的睫毛扫出一片阴霾,纯洁的就好像天使一般酣睡着。 脸上干净的不像是男人的皮肤,就算是我前世在业界有名的好皮肤,估计在他面前,都不够瞧的。性感的嘴唇微微嘟着,稍稍皱着的眉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嗯~”又一声呻吟从他嘴里溢出,销魂的仿若不是男子,要我说,勾死人不偿命。但是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我打量着他的衣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腰间是一根镶金丝腰带,袖口是银色镶边,头上束着发,用银簪固定住,虽然有一丝狼狈,几根调皮的发丝垂了下来搭在脸上,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有一丝说不出的诱惑。整个儿一古人! 诶?古代,好吧!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明星,没有晚礼服,没有,小二…… 我有些情绪低迷,一蹶不振。(等:我说,这厢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帅哥呢,你还有空在这儿伤春悲秋? 麦:老娘还没说我惨呢!平白无故冒出个帅哥来,难道我还要欢呼不成?滚~你~丫~个~蛋! 等:这这这……不孝啊!对老妈这么凶!)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也就不再继续了。毕竟我不是那种整天喜欢哀怨的人,有麻烦?解决就好!看看看看,孤儿院出来的人,就是坚强。 看他躺在门口吹着风也不是办法,雨水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脸,就连身上,也有一半呈现全湿状态。 我使劲儿拖了拖小白,小白?嗯,我刚起的名儿。总不能帅哥帅哥的叫吧,我又不是那些个花痴,我对帅哥不感冒! 可是小白!你也太重了,看你瘦瘦的,想不到这么重啊,我用了十二万分的力气。看你!还是文思未动啊!我脸都涨红了!你对得起我么? 无奈,我只得拿了块破木板挡在他面前,好歹能遮一点风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种冲动,想要摸一下小白的手。这种冲动要不得,小孩子可不能这么……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不关我的事啊,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干某些事情,我根本就不受控制,就像是吃饭拿筷子一样,来不及阻止,就已经上手了。 怎么?不是摸小手,搭脉?呃,什么情况,这动作是搭脉吧,我就像是只有思想,却不能阻止行动一样,看着自己做的这一系列动作。 嗯,气血不畅,失血过多之症,该是受伤的表现。我扯开他的外袍,果然,在胸口处看到一处血迹,隐隐从亵衣里渗出来。再扒开亵衣,看到胸口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看来早已受伤,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及时养伤,反而让伤口裂开,导致失血过多,又有高热之象,应该是伤口感染所致。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就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好吧,我一个外来户口,可能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导致现在的诡异状况。 这不,我还知道这条破衣服的腰间系着的麻绳上有药能治病,小心翼翼的解下麻绳,从内侧解开裹着的编绳,拿出一小包东西,再从林林种种的小药丸里拿起一颗红色药丸,熟练地扒开小白的嘴,塞了进去,在他喉咙下三寸的地方一按,便看见小白‘咕咚’一声吞了进去。 呃,我现在承认,我大概不是普通的乞丐,或者,是神医? 总之,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孩。小白,你不要怪我,我也不知道那颗药能不能救你,你自求多福吧。我有些怜悯的看着小白。 诶?我不是神医么,那我自己这么虚弱怎么不治?这会儿我自己‘有意识’的,‘主动’的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可是半天下来,没有先前那种一目了然的感觉,现在根本就是我自己的脑子,没有什么‘明知道’的反应,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药!什么呀!死小孩,会治小白不会治自己,有没有天理啊,我要是死了,你还不是也会死,好不容易穿了,不要又给我死过去了,我可不想再经历诡异的一幕!“嗯~”小白似乎有了些反应,我仔细的盯着小白的反应,看看是不是会发狂之类的,谁知道这小孩给他吃了什么。(等:呃!不是你亲手喂的么?) 眼皮动了一下,小白就睁开了眼睛,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一下子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刚才的迷茫只是我的幻觉。小白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尖锐,仿佛要在我身上看出个洞来。 “你是谁?”声音嘶哑,却依旧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害我小鹿乱撞了一小下。 我下意识的后退到了角落里,咦?这会儿动作又变得迅速了起来,好吧,我又抽风了。 小白低头看了一眼被敞开的衣服,不会是以为我一个小破孩儿非礼了你吧? “你救了我?”还好还好,是我自己思想龌龊了,对不起哈小白,误会你了。 我点头。 小白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嗬!躺着还不觉得,这一站起来,一米八多的身高,修长匀称。让我又一次懊恼不是生在现代。 “你叫什么?”小白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看我,额,好吧,这场景确实怪异的很,这小孩儿本来就小,现在蜷缩在角落里,你一个一米八的个子站着俯视我,让我有种错觉,仿若望着天神一般。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哗啦啦的喧闹着,这个好看的男子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孩子,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里,明明该害怕的,那双锃亮的眼睛却丝毫没有透露出一丝恐惧。确切的说,有一丝好奇的样子,似乎想要探索什么的那种好奇。 全身上下,唯独那双眼睛明亮的不像话,纯洁的不像话。那一身的脏乱丝毫不影响她给人的感觉,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让人心安的东西,想要毁掉,因为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纯洁的事物,却奇迹般的不忍下手。 天地间只剩下喧闹的大雨和疯狂的闪电,凝望着彼此的人,就如同神氏望着精灵一般,一大一小,出奇的和谐。 第四章 交易 “你叫什么?”小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副很不习惯重复自己说的话的样子。 嗯,我可以不回答吗?我不知道诶,真的不知道这小孩儿叫什么啦,没办法。我有些纠结的咬了一下嘴唇,这不是为难我么! “你不会说话!”什么状况?这不是应该是疑问句么,怎么从小白的嘴里听起来像是笃定了一般。好像只要他说是,那就肯定是,没有人会站出来反驳,虽然现场确实没人站出来,唯一能站出来证明的,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罢了罢了,就当是哑巴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这小破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万一一开口漏了陷就不好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点头。诶,老娘难得装回嫩啊! “嗯~”似乎是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一般,小白的身形晃了几下,便又倒了下来。紧闭着嘴,呼吸困难的样子,脸色都白了几分。 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又不是铁人,受了伤,还感染了伤口,怎么可能会正常呢?刚才,怕是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也难得小白还能撑着不闭眼,这一闭上,估计就是昏死过去。 看着小白难熬的样子,确实有些让人心疼。刚才查看小白伤势的时候,偷偷掀开纱布看了一下。是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好像是刀伤,皮肉因为浸泡了雨水有些发白外翻了,如果再不好好治疗的话,估计会死。 我爬到小白身边扒开他的衣服,把纱布扯了下来,在他身上找了还算干的一块衣角,想扯下来给他包扎,奈何力气太小,衣服料子又太好,半天下来,只是皱了一些,丝毫不见起色。 “用,这个。”小白沙哑着喉咙说道。 面前出现了一柄镶着红色宝石的小刀,看上去和瑞士军刀有几分相似,散发着冷光,看来,应该是喝过血的。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割断了袍子,再用小刀割掉了因为发炎而溃烂的皮肉。 这一切动作简直熟练到我暗自叫“perfect!”。老娘就是强啊!看,这不,已经适应了这些诡异又熟练的动作。 有些佩服小白呢,居然哼哼都不哼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冒出来,看来是很疼的啦。割肉诶,上辈子从来没想过,这辈子倒是赶上了时髦。 细细的包扎完之后,我也累得够呛。你想啊,一个饿了好几天,脑袋又被撞了个大包的孩子,还能镇定的干完这一切,没有体力不支的晕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意志力。 小白静静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之后,眼神有些探究的意味,大概是奇怪一个孩子怎么会做这么多。 我很是无奈,幸好我现在是‘哑巴’,也不用和他解释这么多,便朝她灿烂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小白,看你挺聪明的,明白咱这一笑的意思吧,小孩子嘛,不都喜欢笑么!(等:是你一厢情愿,说不定小白以为你是神经病呢?这么诡异的小孩,上哪儿找来的? 麦:不是你生的么?我诡异?不是证明你不正常么?) 门外窸窸窣窣的传来些声音,好像是大批人马往这里走来,我下意识的靠近小白。 这大风大雨的,哪来的这么多人,都往这破庙赶?肯定没好事,还是我的小白安全一点,虽然看上去虚弱的随时会昏过去,好歹我是小白的救命恩人。万一有危险,还能让小白挡一下,报恩,就是这么来的! “主子!属下来迟了!”从门外进来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男子,脸上带着黑色面罩,但是露出的双眼却异常犀利,好像被他看上一眼,立马冻死。看来还是个练家子。 “没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刚刚闭上的双眸又挣了开来,显得非常疲惫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憔悴。 “都办妥了,主子,要不要……”黑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用,立刻启程!”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白似乎有些喘,这死孩子,居然还不好好休息,还要上路?照这样下去,肯定死~翘~翘! 我责怪的看了小白一眼,示意他现在不适合劳累。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我,好人是不是都没有好报?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干! 我不就是扯了一下小白的衣服么,我不就是想提醒小白需要休息么?为什么要用明晃晃的刀指着我,啥意思,想杀我? “疾风!”小白叫了一声之后,黑衣人停住了动作,这时候,刀离我的大动脉只差一点点,我一动,立马见红! “主子!小心为好!”疾风冷冷的看着我说道,刀却不肯移动分毫,这不是变相说我是坏蛋么! 我扯了一下小白的衣服,平静的看着他,意思就是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把救命恩人一刀宰了,那就是天打五雷轰! 我想我的眼神已经够明显的表示我有多气愤了!小白嘴角淡淡的挂着笑,我有些不明所以,此情此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么? “疾风,她不会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吧。”小白率先走在了前面,不理会还在刀下的我。 “是!”一听我不会说话,立马收起了刀,这叫什么?歧视残疾人! 我有些愤愤,做了这辈子最幼稚的行为,抓起脚边一块石头,向小白的头砸去。砸不死你! 可惜,世上居然有听声辨位的武功。只看见疾风刷刷两下就挡住了小石头。 “噔!”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疾风瞪了我一眼,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 怎样?来呀来呀!有本事杀了我,欺负小孩没肉吃! 我有些挑衅的看着疾风。 “主子!”疾风等着主子一声令下,便可以冲过来宰了我。 “呵呵,咳咳咳!”笑声在小白的胸腔里回荡开,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耀眼的笑容。 小白,你真美!我有些沉迷这番美色。 可是大概是笑声扯动了伤口,让小白好一阵咳嗽。看得我心疼的呀。 我一个不冷静,一个冲动,就上前拽住小白的手,在他手上放了一颗药丸。呃,我觉得应该是止血的。然后就再也没把手放开过。 在刚才的一秒钟里,我的思绪飞快的计算着我现在的处境。虽然小白看上去不大好惹的样子,那个手下也是恨不得宰了我的样子。 可是,放我在这个破庙里自生自灭,我显然没这跟本事。还不如跟着小白走了,至少肯定能吃饱穿暖。我的小白,肯定不会亏待我的。(等:啧啧,又一厢情愿了。) 于是,我变相的和小白做了交易。小白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他现在的状况要是没有我,大概撑不了多久,要是有人能治,刚才就有人出来了,显然小白的手下没带大夫出门。 我呢,刚好会让小白活下去。 要么死,要么带我走,你自己选吧。我朝小白得意看了一眼。 疾风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一向冷酷无情的主子从来就不会让人靠近,更何况是拉着手。 可是这个小孩却能轻易的靠近,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不是没看到这小孩靠在主子身边,显然很亲近的样子,可是主子没有说明她是什么来路。所以,杀了她不是很好嘛! 看她得意的,看了真让人气愤! 跟了主子这么久,疾风太明白主子现在的表情了,那是纵容。就算这个脏乱的孩子不会说话,就算这个孩子似乎在挑衅主子,可是疾风就是知道主子不讨厌,甚至看上去心情很愉悦。 不知道为什么,疾风有种预感,要是带上这孩子,将来自己肯定会很惨。不要问为什么,疾风就是敏锐的觉察到,像是豹子能察觉危险靠近一样。可是,现状是,他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因为主子回握住了那双小手,不管她的手有多脏,主子毫不犹豫的,就握住了。 第五章 神秘纹身 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这古代的马车真不是人坐的。坐惯了现代的兰博基尼,回过头来尝一把新鲜,差点把老娘刚回魂的身体给弄坏了。也亏得好几天没吃饭,要不然还不都吐在这车上?饶是如此,也有种想要呕出黄疸水的冲动。 我皱着眉头我在马车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好吧,我现在是哑巴,说话是有点奇怪,可是好歹我也无声的表示了我的抗议不是? “疾风,慢一点。”小白像是看出了我的抗议,拉开马车的门对着外面的疾风吩咐道,话说,小白恢复声音之后还是很性感滴,只可惜我现在没工夫管他性不性感。 “是,爷!”小白的话果然有些威信,看疾风这小子狗腿那样儿,整一个小二八! 我有些出神的看着小白的侧脸,大概是体力有些不支或者牵动了伤口,总之,小白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一直很痛苦的样子,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一派和平。 想起刚出破庙那会儿,我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虽然人多我是不怕的,每次作品发表,哪次不是老娘站在台上摆各种造型,得意的看着台下? 只是当时看到的场景实在是很诡异。其实就十几个人静悄悄的跪在雨里,但全身黑衣,还蒙着面,杀气腾腾的,比雨水打在我身上还要冷,唔,能想到的,就只能是杀手之类的了。 小白,大概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吧,哪个普通人身上有刀伤?好吧,就算是菜刀砍的也算是刀伤,那你见过谁出门带十几个杀手的?随便撂一个在现代都能成高手中的高手。隐约中,我觉得小白肯定是被人追杀,说不定,是哪门哪派的帮主、掌门之类的。 我眼皮忍不住的打架,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自己这一扯(当时不是死皮赖脸的拉了人家小白的手么?),到底是福是祸。都不好说,现在看样子是安全的了,还是睡上一觉比较重要。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干净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我扯开被子一看,发现还是自己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好吧,还好没给我换了。姐姐不习惯有人偷偷把我看光光的,就算是婢女什么的也不行。 我看着桌上的高点,心里那个感动的,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吃饱了才是正事。 我立马从床上冲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桌边,拿起糕点就往嘴里放,吃几块喝两口茶水,我可不想噎死,死法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 “啪!”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看到我一手拿着茶壶,一手塞着糕点的诡异姿势,一愣,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咋的?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啊!不就是吃相难看了点么,你试试几天没吃东西是不是这副狗德行!我白了一眼疾风,继续我的光辉事业——吃东西。 “爷说等你醒了,问你要不要换身装扮,我可以帮你叫热水过来,衣服什么的我会准备。”疾风倒也是冷静,愣了一下之后硬是没别的反应,一切如常,好像我生来就是这么吃饭的,没什么出奇的,好家伙,姐服你。 我张了张嘴,想起我是个哑巴来着,于是硬是把憋了一半的气给吞了回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白的提议。 疾风默默的关上门出去了,留下继续奋战的我,直到肚子开始抗议!一下子吃得太多的时候,我终于恋恋不舍的放手了,瘫坐在地上,好不满足啊!这年头,能吃饱,那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大概是疾风吩咐过我不会讲话,来人就直接进来了,提着一个大桶便进来了,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好几个提着水桶的,一桶一桶倒满后还特地放了一个木质的小凳子在桶里,为什么?好吧,我一米七八的傲人身高已然不知所踪,如今的身高,咳咳,一米不到吧,干嘛干嘛,笑屁!老娘还会长高的! 桌上放着一套粉色的纱裙,大概是小孩子的尺码,看疾风的样子,应该不会容许自己犯这种错误。至于大小合不合适,我不介意,只要能穿就好了,总比身上这件臭的要死的衣服要好。看着撩起衣袖站在桶边的丫鬟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我。 你们,不会是想对我……好吧,就算只是洗澡,老娘不习惯,都出去出去!我推搡这两个丫鬟出了门之后踮起脚把门栓给插上了,现在好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啦,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嘿嘿。 我小心翼翼的把乞丐装脱下来,谁知道里面到底还藏了多少宝贝! 果不其然,除了那根麻绳上的药丸儿之外,破了洞的鞋子里还有一张类似药单的东西,别看我头发像个鸡窝,可是理顺了之后发现,也是另有乾坤。 在头发里用黑色的丝线绕着一包东西,里面是小小的好几包粉状物质,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藏的这么好,肯定是害人用的。 我猜想着以后还有用,就把这些从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全放在了一起,免得到时候洗完澡弄混了,还要装回去呢!要是放在身上的话,心里隐隐觉得还有些用处。 天,这到底几天没洗澡了?瞧瞧这身上的泥!整个桶里都漂浮着一些不明物质,好吧,一桶可能不够。 我裹着桌布对着门外的丫鬟指了指木桶,待她们进来发现我是要换水的意思的时候,就拎着脏水出去了,只是刚刚她们看到那一桶脏水的时候,那叫什么表情!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娘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呜呜呜呜~ 等换了第三桶水的时候,水终于,是水了。我也没脸没皮了,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了羞愧,现在干净了我怕什么呀!就像是丑女变成美女后就会恬不知耻的拿出以前的照片说,看,我现在美吧?(等:果然很猥琐!) 可是,在得意的前一秒,却发生了诡异的事情。光着身子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背上有一朵若有似无的莲花,在盛开的样子。它不是在肩膀或者腰上,布满了整个背部。巨大的莲花好像会动一样缓慢的打开,妖异非常。这个,这个,我不是妖怪吧?狐狸精、花精之类的,看着不像啊。可是这要是刺青的话早就看见了,好吧,就算是隐形的,如今泡了水看见了,那也不至于自己会开啊。就发现到现在这一会儿功夫,半开就变成全开了,好看是好看,但是……额,没过一会儿,刚才还在盛开的莲花又慢慢的合拢,等到变成花苞的时候,又隐隐的变得淡化,直到消失。 好吧,我二了,这事儿我没法儿解释,我科学没有这么好,怎么办,难道是遇到谁之后才会呈现出来的?也亏得我一个现代人,要不然,估计一准抽过去,这孩子,肯定也有秘密。 恍惚过后,便镜子里的那张脸。开始,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要是是个塌鼻子,满脸雀斑的大饼脸,我宁可再投一次胎。可是现在的状况让我很是满意,简直想大喊三声我是美女! 上辈子的我也算是个妖孽级的人物了,如今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却完全不同我以前的模样,萝莉的不像话!我皱眉,她也皱眉,我嘟嘴,她跟着嘟嘴,要是说以前我这样做是性感到极致,那么如今就是清纯到极致。 天仙呐!这胚子,以后肯定迷死人不偿命。(等:是骗死人不偿命吧? 麦:我说,你不要老是酸不溜秋的来上一句?有完没完啊,滚你丫的!) 第六章 白黍离?! 出门前,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现在有几个问题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重视。 一,这孩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也是逃出来的,看刚开始那敏捷的动作和神奇的医术。还有身上藏着的药和背部的莲花,说不定要是我留在那破庙里,没多久就会被人追杀。 二,小白显然不认识我,至少是不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我至少在小白面前还是有隐瞒的空间,要不然来个认识的,我不穿帮才怪。 三,小白也不是普通人,而且目前应该正在被人追杀,虽然有很多护卫,但不保证还有没有人杀了那些高手之后结果了小白,所以,我在小白身边说不定也是不安全的。 四,小白的身份很可疑,带着这么多手下,肯定非富即贵,虽然跟着小白很危险,但至少我还有选择逃避的空间,就是小白一有危险,我就闪人!(等:我说,你会不会太不人道了?狼心狗肺! 麦: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我现在一个小孩能做什么,小白是大人,自然有自保的能力,我难道选择逃命也不行啊,走走走!后妈! 等:你!) 五,我救了小白一命,所以至少现在吃穿不愁,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在这个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朝代,还是呆在自己熟悉的人身边静观其变比较安全。 所以在列了表之后,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先赖着小白再说,我小孩子一个,撒撒娇,耍耍赖,应该没人说吧。哦!忘了说了,她,不对不对,是我,看上去,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我很惊讶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到搭脉救人的本事,反正就是做到了,似乎我偶尔情急之下总是能记得怎么使用这具身体的本能,但一般情况下,毫无反应,这是我在房间里呆了半天研究的结果,我很是无语。 走出房门之后,发现我在的这个房间正对着大厅下面人来人往的客人,看样子应该是间客栈之类的。这个小白,我小孩子家家的呆在这种地方,又是一个人,多不安全啊!算了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忍! 一转角,就看到疾风像是门神一样站在一间房的门口,虎着脸,吓唬谁呐! 不过实话实说,疾风还是很有潜力的小孩呢。没有了碍眼的面罩之后,酷得不像话,标准一个小酷哥,看年纪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不过我看小白可能和疾风差不多年纪,虽然疾风很凶的样子。可是在小白面前显然言听计从,这让我很是诧异,毕竟,不是现代那种因为趋于某种利益而忠诚,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忠诚,就是那种,只要小白说:“疾风,去死。”,疾风连问都不问,直接回答:“是,主子!”,然后抹脖子自杀。 额,想想都恶寒,愚忠啊,不过可能在古代很正常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刚抬脚想进去,疾风“噌!”的一下,拔出剑,在我面前晃了晃,shit!晃得姐眼睛疼! 我皱着眉头瞪着疾风,可是,好吧,我的威信不够,疾风不为所动。甚至还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是你逼我的!我立马走到疾风面前,对着他,开始哗哗的流眼泪,我一哑巴,人生地不熟的,你敢欺负我,我还不哭的天昏地暗?开始还只是想试一试到底行不行,想不到这孩子泪腺这么发达,一酝酿情绪,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梨花带雨啊,好吧,这年纪可能没这境界,但好歹是楚楚可怜了,再者说,无声的落泪比嚎啕大哭可有用多了。当了快三十年女人,又在女人行业混了这么久,没可能不知道啊。 果然,疾风这家伙硬的不行软的行,死家伙,别人天天对你凶巴巴的,你就知道反抗,我一来软的,你眼睛瞟的跟抽风一样,嘴角忍无可忍的耷拉着,嘿嘿,小样儿!看姐还治不了你? “等会儿!”终于,疾风酷酷的冒出一句,便摔门进去了,居然还不忘关门,我又不是奸细! 不过有些事情嘛,是不用计较过程滴,结果好就行了,我擦了一下满脸的眼泪。其实,疾风放话的后一秒,我泪腺立马瘫痪了,再也挤不出一点泪了,好样儿的! “主子请你进去!”疾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说道。 我得瑟呀,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疾风愤恨的脸,进房间,摔门,姐也给你关上! 我一进门就看见小白苍白着脸坐在床上,大概是气血亏损,还没恢复,加上伤口需要愈合,怎么看怎么心疼。闭着眼的样子,像是睡着了。可是,现在如果来个杀手,我相信小白立马能抽出把剑和人对打。为什么?我就只知道,有时候,人的气场很重要。 我想张口说话来着,想想还是算了,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疾风这么紧张的样子,我估计可能还在危险状态。 无奈,我走到床边,拿起掉到肚子上的被子,给小白盖上,可别着凉了! “你叫什么?”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了出来,害得我手一抖,差点没露馅。这不是逼着姐对你怎么怎么嘛!瞧你那虚弱的样儿,还不是让姐为所欲为? 咳咳咳,想太多了,不好意思哈。我无辜的看了一眼小白,希望能用眼神传达一下,希望您老以后别这么引诱我的信息,好吧,看不懂就算了。 无奈,我只能从桌上拿起一杯水来到床边,拿手指沾着水在地上写上“张晨麦”三个大字。写完之后,抬起头来对着小白傻傻一笑。 不是姐不想表达一些严肃或者复杂点的感情,可是我长这么大,没当过哑巴,不知道啊,只好笑笑,或者瞪瞪眼之类的,从基础做起嘛,呵呵。 “张晨麦?”看我点头之后,我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呢?” “白黍离。”小白露出了我见到他以来最灿烂的笑。那种好像春回大地般融化一切的笑,美得不像话。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唔,我承认,我很没骨气的被迷住了。 白黍离,黍离?难道是《诗经》中的《黍离》?要是么记错,应该是选自《诗经?王风?黍离》,内容么,大致是: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意思大概是诗人表达忧国忧民,伤时悯乱,最后向天发问:这种历史悲剧是谁造成的,由谁来承担西周灭亡的历史责任? 这样悲戚的名字,怎么适合小白呢,这样美的容貌,却背负这样的命运吗?突然间就被这个斜躺在床头,有着苍白面容的男子折服了,突然间想到一个成语“麦秀黍离”,小白,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如果我的死注定是要来这里与你重遇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这样悲戚的命运发生在我们身上。 很俗套的,因为一个名字,姐相信了运命这回事。 虽然21世纪帅哥是很多,可是古风古韵的,又长得这么帅的,姐真没见过,怎么办,我觉得我爱上小白了!(等:哼哼哼哼 麦:哼什么哼!我,我,羞涩中 等: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可是接下来,我想到了一件严重的要死的事情。小白的年纪,在古代,估计都能当我爹了,那我们不是没希望了?呜呜呜呜,不行!杨过和小龙女还不是能在一起,我张晨麦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过我搞不定的事,我就不相信了!哼哼,我眯着眼睛看着小白,盘算着我心里的打算。 白黍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子一会儿皱着眉看着他,一会瞪着他,可没过多久又哀伤的看着他,如今眼里却散发着小小计谋的样子,煞是可爱。从来就不知道一个人的脸上会出现这么多的表情,以至于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爽朗,这个麦穗,他算是捡着了。 第七章 小麦,叫我爹爹 “跟着我很危险,知不知道?”白黍离无奈的看着这个闹腾的小家伙说道,别说是保护她,就算是自保,白黍离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咕噜咚一下就爬到小白的床上,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我知道。笑话,看疾风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跟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她不会讲话,但白黍离还是愿意和这个小家伙讲讲话,说起来,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和人讲过话了,凡是靠近自己的,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吧?白黍离苦笑。 我拽着小白的衣服不肯放手,急得我直摇头,要不是装哑巴,我会这么辛苦?诶,算了算了,还是有所保留的好,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派上些用场。 我急不可耐的想表达自己不介意,小白啊小白,你会明白吧?我不确定的想。 “假如一有危险,你就走,好不好?小麦。”摸摸小麦的脑袋,白黍离很无奈的讲出事实。希望小麦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早作打算,虽然小麦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是白黍离就是知道,她比任何孩童都清楚自己的处境。那个雷电交加的破庙里,就是此刻这双灵动的眼睛让自己破了戒,把她带了出来。 算了算了,姐姐我就牺牲一把,反正一六七岁的孩子,你还能指望她成熟点么?我横竖就是死,干脆趴在小白身上抱着他,眼巴巴的瞅着他,就是不离开。 知道小白有伤口,我特地很有技巧的选择了没有大碍的地方,死也不放手,听着小白咚,咚,咚的有力心跳,闻着从小白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我有迷醉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好闻,小白,你好香哦,我有些陶醉的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折腾累了,看着小家伙毫不客气的霸占着自己,趴在怀里的样子,白黍离忍不住的想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弧度微微温暖。 看着窗外细细飘着的小雨,这江南,果然是缠绵的。 罢了罢了,小家伙也累了,我也权当是休息了,低头看着趴在胸口眼皮打架的小麦,安抚似的轻拍到,渐渐有了睡意的小麦让白黍离很有成就感,仿佛就这样让小麦安心的睡去,有种让自己被需要的感觉。这是在她身上从来就没有过的,她,也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吧?在那个华美的笼子里。 而此时此刻,身边的小麦,也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抚平了白黍离躁动的心。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觉得累了,该好好休息了,鼻息间传来小麦淡淡的乳香,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呢。自己这把年纪了,也该有个孩子了,小麦,如果可以,我愿当你的爹爹,保护你。 “主子!”疾风急急忙忙闯进房间,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主子垂着头,下巴低着小丫头的脑袋,安静的睡着。好久,都没有看见主子这么恬淡的样子了,看来这丫头,还有些用处。 “嘘!”白黍离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疾风不要吵醒小麦。 无奈,疾风只好靠近白黍离的耳边“主子,镇上似乎有几伙身份不明的人出没,看样子,倒不像是上头派出的人,怎么办,是除掉还是撤退?” “稍安勿躁,敌不动我不动,买几身寻常商人的衣服,不要打草惊蛇。”白黍离轻轻的对疾风吐着计划,避免打扰还在睡觉的小麦。 “好,我去去就回,院里的那些人要不要也……”疾风询问道。 “嗯,去吧。” 疾风迅速消失在房间里,安静的如同从来没出现一样。有的,只是小麦因为睡着而发出的呼吸声,绵绵的,还时不时嘟囔几声,让白黍离觉得再烦心的事,也没什么了。 “唔~”我伸了个懒腰,诶?我睡着了么?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就算是在现代,也每天定时定点的计划着一个礼拜后安排哪些会议和需要见面的事项。这一觉,似乎什么都补回来了。 眯着眼呼了两口气,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抬起头来却发现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无声的望着我,就连嘴角都噙着淡淡的笑。 这这这,一醒来就看到如此惊艳的画面,不是要我命么? 我在小白身上赖了会儿,吧唧一口,就蹬蹬蹬蹬跑下床拿起点心吃。 好吧,我又饿了,至于小白接不接受得了我如此open的行为,唔,我暂不理睬,本姑娘愿意咋地就咋地,谁叫咱先天条件好,一个字,嫩! “小麦,叫声爹爹听听。”身后突然幽幽的传来小白的声音。 “噗!咳咳咳!”爹爹?不是吧,我机械的回过头来,还来不及擦干刚喷出来的茶水,挑了挑眉示意小白,我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气定神闲的男人对着我期待的样子,那眼神水汪汪的,那动作,额,好吧,躺在床上暂时没有,可是我就是觉得小白在勾引我,引诱未成年人犯罪,我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小麦……”小白微微轻咬嘴唇,静静的看着我,声音媚入骨髓。 不要这样啦,小白,我可是要嫁给你的,怎么能叫你爹爹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摇了摇头,坚决反对。我的意志力是很坚强的,休想用美色诱惑我! “诶,小麦……”我受不了了,小白一定是故意的,可是对着我一小姑娘,你也忒损了点,居然用美人计,你爷爷的,我觉得我的意志力快崩溃了,再来一声我不保证我能不能把持得住。 “嗯?小麦……”看着一手拿着忘记放手的茶壶,一脸纠结的小麦,白黍离觉得心情舒畅极了,从来就知道自己的长相没几个女人不动心,只是自己从来不屑一顾。这次却想试试用在这小家伙身上。果然,一瞬间的恍惚让白黍离明白自己确实能蛊惑这个不老实的丫头,只是,这意志力,似乎还挺强嘛。 忍不住的想逗逗她,白黍离蛊惑的叫着小家伙的名字,看着小麦渐渐崩溃的样子,知道成功就在眼前。眼里忍不住有些戏谑的光芒,期待小家伙还能让自己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好吧,我承认我忍不住想脱口而出,可是我是哑巴啊,我大概对着脑袋说了一万声不能妥协。最终,我冲过去对着小白又想开口说着蛊惑人心的话的嘴唇。 唔,吧唧一口,终于,盖住了小白呼唤的声音,我的天,再来一次我绝对会露馅的。我坐在床边拍拍胸脯悻悻地想着。 “我倒是忘了,我的小麦,不能说话呢,那,就当你答应了,呵呵。”白黍离惊讶这个小家伙居然又来这招,只是糯糯的嘴唇像是蜜糖一样,唇边还充斥着桂花糕的味道,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品尝这番独特的滋味,嗯,江南的桂花糕,果然很好吃呢。 第八章 一起,启程 原本是要回房间的,毕竟小白身体还没好,我总是赖在小白身边,有点那个什么,可是,嘿嘿,嘿嘿嘿,我的小白说,以后我就跟小白住一起啦,不用回自己房间,就算是睡觉,也在一起,这样比较安全嘛。 我嘴里塞着红烧肉,一脸傻乐,小白也似乎很开心呢,真好,朝小白,又靠近了一步。只是,诶,刚才还因为春风得意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因为小白刚才那句“小麦,叫声爹爹听听。”而瞬间崩溃,诶!诶!诶! “不好吃吗?”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家伙,白黍离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些色彩,无法想象以前日复一日的生活,自己是怎样度过的。 我摇摇头,怎么会,吃肉最开心了,可是小白啊小白,你是不会明白滴~少女怀春的心情,其实你一个大男人轻易就明白的?(等:少女? 麦:好吧,小丫头片子就不能想想心上人?古代不是都鼓励早熟么!) “多吃点,不够的话,再让疾风拿上些点心,好路上吃。”白黍离细细的嘱咐小麦,这么瘦,一定要好好补回来。刚才抱着小麦睡觉的时候,满身都是骨头,怎么会这么瘦呢!咦?我怎么会这么在意小麦的身体?唔,我现在是当爹的人了,对对对,没有别的变态想法!白黍离安慰自己道,可是越是这么想,脑中越会浮现小麦粉嘟嘟的唇和软软的感觉,诶,我一定是不正常了。 小白怎么了?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捧着饭碗不吃饭皱起眉头来了?难道是牵动伤口,很疼么?一想可能是伤口发作,我急忙放下碗,走到小白面前,一把扯开小白刚穿好没多久的衣服,想一看究竟,可是,没有血渗出的迹象啊,我歪着脑袋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麦为什么突然脱了爹爹的衣服?”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听的我一阵鸡皮疙瘩,小白,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样子,好像调戏良家妇女哦。 “爷……”刚一进门,疾风就诡异的发现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怎么个古怪呢?小丫头片子手上扯着爷的衣服,满脸纠结的样子,而爷更是古怪,明明敞开着衣服,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却隐隐透着欢愉的感觉,就连嘴角,都挂着笑意,自己一进门,这两个家伙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小家伙是感激的眼神,爷,唔,好可怕~ “什么事!”看来以后这进房间的习惯,得叫疾风好好改改,白黍离默默的打算着。 “爷,准备得差不多了。”疾风立马低下头去眼不见为净,只是怎么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呢? “好,那就起程吧。”白黍离挥了挥手,让疾风下去,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小家伙,说道:“怎么,小麦,还不准备放手么,想让爹爹这么出门吗?” 我立马摇摇头,帮小白迅速整理好衣服,坐回座位端起饭碗,吃饭!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哈。我默默的扒着饭,扒着扒着,就看到碗里突然多出几块肉来,抬头一看,只见小白笑吟吟的看着我。 “怎么小麦吃饭,不吃菜的么?” 汗,感情我扒了这么多口饭,全是白饭,一口菜都没吃。呵呵,呵呵呵,我讪笑道,继续扒饭。 …… 看着横躺在马车里的小白,我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坐进去一点,疾风换了一辆马车。比先前在破庙的那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马车还一反低调作风,弄得异常奢华,似乎在告诉路人,看,爷就是有钱,就连小白和疾风还有他的手下,也一改黑白风格的衣服,都换上了奢华的锦缎,小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出门游山玩水的富商,而疾风虽然酷酷的,倒是有几分管家的样子,几个手下,则是一身武打短襟的打扮,看上去,像是家丁的样子,就连散发的杀气,都收敛了许多。 据我估计,肯定是小白的主意,为什么呢,疾风这么笨,肯定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既然正在被人追杀,敌人一定觉得我们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反而不会注意那些张扬跋扈的人,使得我们更有利,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小心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只是再奢华的马车,终究只是辆马车,小白长得高高大大的,往马车上这么一躺,几乎就占去了一大半的空间,我要是不缩在小白的身边,就得和疾风挤一挤,当马夫去。想想疾风的脸色,我就一阵恶寒。 好吧,还是和小白坐马车好了,我挪,我挪,我挪挪挪。小白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我不想吵醒小白,因为疾风在上马车之前悄悄威胁我说要是打扰了小白休息,就宰了我,真是气死我了!可是我这么怕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默默忍受。 终于,我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爬到了小白身边,想说,窝在角落里好了,免得疾风找借口说我打扰了小白,要宰了我。 “小麦,别动,爹爹有点累,陪爹爹睡一会儿。”白黍离大手一捞,便把小麦瘦小的身子禁锢在了怀里,默默的按住不老实的小脑袋,没多久,小家伙果然放弃挣扎,安静的把脑袋枕在自己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疾风对小麦说的话,白黍离不是不知道,这个疾风,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吓坏了我的宝贝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是,既然疾风做都做了,那不利用一下小麦的胆小,怎么对得起自己精心培养的疾风?就知道小麦一听会打扰自己,就会乖乖任人摆布,闻着小白淡淡的乳香,白黍离渐渐有了些睡意。 唔,好吧,原本被小白抓过来按在胸前的时候,挣扎了一下。可是怕一用力就碰着小白的伤口,也不敢胡乱耍赖,可是小白稍稍用力的按住自己的脑袋,听着小白有力的心跳声,好吧,这次就算了,虽然姐姐很open,可是骨子里还是传统女性,喜欢却未必有胆子亲近小白,可是小白似乎因为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看待,很是受用的亲近着自己,这长期以往,我怎么受得了啊,会流鼻血的好不好,心脏跳得这么快,会不会得心脏病啊!我无奈的趴在小白胸口想到,只是不知怎么的,折腾的有些累了,算了算了,偶要睡觉了,不管这么多了。 第九章 换人 “唔~”怎么了?感觉到身体一阵晃动之后,似乎悬空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发现小白笑眯眯的抱着我。 伤,不要紧吗?我下意识的伸手去触及那片曾今看到过的骇人伤口。覆上丝滑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到小白温热的体温。 “放心,没事。”小白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低下头来看着我说道。温文尔雅,一派潇洒。 “呦,客官,几位?里边请里边请!”抬眼看去,发现小白抱着我走进了一家饭馆,看样子很高级的嘞。(等:啧,小市民嘴脸。 麦:要你管!) “三张桌子,爷,这边请。”疾风挡在小白面前对着小二说道。也对,一般大老板都是不出面的,就像dive。额,间接害死我的家伙,我霍霍的磨了磨牙。 “好嘞,客官里边请,三桌!”小二一看就知道小白大概是有来头的,好吧,光看疾风就知道了。 陆陆续续的,小白的手下呈包围状坐在周围。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殷勤的忙前忙后,满脸堆着笑。 “随便弄两个招牌菜,再来两壶酒。”小白小心的放下我,便坐在我旁边,对着小二吩咐道。 小二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公子哥,开玩笑,小白长得,那叫一个美啊,不是一般基层群众轻易见到的,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听到小白说叫两壶酒的时候,我皱着眉拽了拽小白的衣袖,指了指小白的伤口。这死孩子,怎么受了伤还要喝酒呢!这不是找死么。 “呵呵,既然小麦不准,那,就不喝了罢。”小白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 “公子可真疼小姐啊,公子长得这般好看,怪不得生出小姐这般天仙一样的人儿,小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物,这回可长见识了!”小二一看苗头,也顺杆爬,夸奖起来。 只是,我不满的瞪了一眼小二,害得小二莫名其妙。哼,没眼力见的家伙!我和小白哪里像是父女了?明明很般配好不好! “呵呵,哪里,是我们家小麦疼爹爹,是不是?”白黍离看着小麦瞪着眼睛,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小二,觉得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被人管着的感觉,原来是这般滋味,真是美哉,美哉。(等:我说,小白啊,你是不是有被虐妄想症啊! 麦:一边呆着去,总是冒出来干什么,想抢镜还是咋的?讨嫌的家伙! 等:我走,我走……) “啊,额,呵呵呵,是是是是,我这就去,烦几位爷稍等。”小二摸了摸脑门,怎么这对父女如此奇怪,美是美,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女,倒像是…… 等到饭菜上齐了,刚想下筷,却被小白一把制止,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拿出水汪汪的眼睛装可爱,小白啊,我饿了~ “小麦,和爹爹出门逛逛好不好?先别吃饭了,乖~”小白拉着我的手,顺势把我的筷子不着痕迹的夺了下来。 我不满的瞪了小白一眼,小白,我饿呀,我正在长身体啦,为什么不给我吃?为什么不给我吃!没看见桌上有肉嘛!诶,半拖半拽的,就把我拖下了桌。 望着那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不能吃就罢了,还要上街消耗体力,小白,你还受着伤好不好,不好好吃饭,干嘛啦! 我只记得小白拉着我出门前,悄悄对疾风附耳说了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疾风一听完之后,就目露凶光,怎么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呢。 “来,吃。”小白拉着我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瞎逛着,顺手就拿着街边的小吃搪塞我,糖葫芦,糖人,小烧串儿……直到我的小手抓得再也塞不下为止。 只是,我不是小孩子好吧,我骨子里,好吧好吧,我骨子里其实是大婶儿了,我喜欢吃饭,我喜欢吃肉,我喜欢三菜一汤,这些甜腻腻的糖葫芦、糖人,我不喜欢吃! 舔了舔腻牙的糖葫芦,还是作罢吧,我宁可饿着。 “你呀!真是倔!哪像个小孩!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乖!”小白笑着把我手里抓着的小吃都给了路边的乞丐,汗,小白,你确定乞丐哥哥们喜欢吃这个? 一圈逛下来,没什么收获,好吧,其实是我的肚子实在是饿得发慌,哪有空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些什么,还是快点回饭馆比较实在。 “小麦,你真让我有挫败感!”小白对着我无力的说道。 那是,你以为我是小孩,拼命给我买小吃,谁知我心里只记挂着肉,不感兴趣;逛大街,又拼命给我买玩具,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额,我幼小的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大龄女青年,所以,不感兴趣,正常的;就连珠花宝石之类的,都是庸脂俗粉带的玩意儿,我更不感兴趣了,难怪你有挫败感啦,小白,我谅解你的。 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饭馆小二变成了冷冰冰的疾风?掌柜变成了你的手下,也不看看,冷冰冰的,哪像是掌柜啊,不看还真不知道,小白,你到底对人家饭馆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饭馆的人都变成了你的人? 还有还有,假装在那喝酒,脸色却异常冷漠的顾客,不是大黑和二黑么?(大黑和二黑是小白的手下啦,我起的花名儿,嘿嘿,和疾风一个德性。) 我抬头用眼神询问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的却是无声的微笑。诶,算了,就当我白问。 还好,桌上的饭菜还是热乎的,虽然不是刚才那一桌了,可是好歹还是可以吃的。 “疾风,过来吃吧。”小白招招手对着站在门口假装自己是店小二的疾风说道。 “不用,主子请慢用,我还要招呼客人。”疾风冷冷的对着小白鞠了一躬,说完,又继续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面露凶相。 我靠!姐不得不骂脏话了,就你,还店小二,你没看见想进来的客人一看见你杀人般的目光,立马掉头走人么?这伪装,也太不像了吧! 我撇撇嘴不屑的想着,只有小白能容忍你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疾风,我算是服了你了。 “怎么,小麦也觉得疾风不像是不是?呵呵。”小白放下筷子对着我愉悦的说道。 额,这不是废话么! “没事,小麦乖乖吃饭,由得他去。”白黍离也很无奈手下稍显搞笑的行为,可是刚才的饭菜确实是下过毒的,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小麦年纪还小,可不能吓着她,即使白黍离知道这点小事一定吓不着小麦的,可出于本能的,就是不想让小麦知道这些个害人的事,小麦看上去这么单纯呢,小孩子还是无忧无虑的好啊,白黍离想着。 第十章 蓝颜 “让我进去!”一声娇俏的怒声从门外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梳了小苞,身着窄腰湖蓝色长裙的姑娘对着疾风冷冷的说道,怎么,来吃饭的? “疾风,放她进来吧。”小白冷漠的发话,嚯嚯,小白,你好酷哦。 “是,主子!”疾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那位姑娘进来,近看,还有几分姿色嘛,樱桃小嘴,眉眼讨巧,只是,刚才对着疾风的时候眼中的不恭敬在见到小白之后,立马转换成奴才对主子才有的恭敬,怎么,还是个认识的主儿? “主子说,那件事情,多谢白公子,要奴婢把这个交给您。”这位蓝衣美眉对着小白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便立在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白带出来的婢女呢。 “知道了,你先回吧。”小白接过书信放在桌上,头也没抬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对她说道。 “主子听说公子受伤了,很是担心,派奴婢来服侍公子,今后,蓝颜愿听差遣。”原来叫‘蓝颜’啊,怪不得穿着一身蓝衣裙呢。我恍然大悟的想着。 “小麦,咬筷子不卫生。”小白却不去理会蓝颜的话,伸手夺下我手中因为刚才思考问题而不自觉的咬着的筷子。 我嘟着嘴把筷子拿了过来,不满的朝小白瞪了一眼,姐就这点爱好,这都不许?姐穿过来已经失去了身体,难道连兴趣都要剥夺么? “你是何人,为何对公子无礼?放肆!”蓝颜突然对着我大吼一声,吓得我咬在嘴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疾风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婢女对我大吼大叫的,算什么?气死我了。 “蓝颜,你要伺候我可以,可是希望你对小姐的态度也如同对我这般,如若不肯,那,请你回吧,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好得很,用不着你伺候。”小白啪的一下放下酒杯,对着蓝颜说道,气势如虹,横眉冷对,有种说不出的王者霸气,小白,好样儿的! 我挪呀挪呀的到了小白怀里,满眼水汪汪,瘪着嘴欲哭无泪的看着小白。 小白,我真的,真的,好委屈哦。姐承认姐现在在装嫩,不行么?靠着小白很有安全感的体魄,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窝着,感觉,就是好啊。 “是,奴婢知错了。”蓝颜脸上的差异一闪而过,随即便承认了错误,可是却没逃过我的眼睛,瞧瞧,还不忘恶毒的瞪我一眼,我好怕哦。 我在小白的怀里瑟缩了一下,笑话,姐学会狐媚子的本事,可比你早几十年呢,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小麦莫怕。”小白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 这顿饭吃的不上不下,害得我没了胃口,只好躺在床上发呆,想着刚刚进房间的一幕。 “站住,为何进公子的房间?”蓝颜一把抓住我说道,质问的口气好似在说,小妖精!进我老公房间意欲为何? 好啊,小白和疾风刚离开商量事情,你就对我露出后娘嘴脸了?呸呸呸!什么后娘,小白才看不上你呢。 我无辜的看着她,说吧说吧,我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哑巴哪里斗得过你?要是让小白看见就更好了,我怎么会露出我的真面目呢。哦哈哈哈。 “怎么,不说话就没事了?”呵,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姐要不是隐藏实力,非抽你两大嘴巴。 我继续无辜,外加泪水有些隐隐泛滥的看着她,这客栈到处是小白的眼线,我才不怕你呢,就怕小白不知道,你凶吧你凶吧,越凶越好,到时候,嘿嘿嘿嘿。(等:最毒妇人心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麦:信不信老娘灭了你,少给我多嘴! 等:额,好凶!) “再让我看见你对公子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小心我把你卖了!”蓝颜看着我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得意的威胁道。 “把谁卖了?”小白的声音突然从边上冒出来。好样的,来得真及时。我一个飞身,扑到小白怀里,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衣服,笑话,要的就是这效果。 “公,公子,奴婢,奴婢……”蓝颜一看见小白就慌了神,眼神飘忽不定,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蓝颜啊蓝颜,你还嫩了点。我得意的弯起嘴角。 “要是再对我家小姐不敬,休要怪我不客气!”疾风走到蓝颜面前对着她‘噌’的一下,亮出了白晃晃的刀,好样儿的,疾风,姐姐晚上给你加菜! 蓝颜看到刀的一瞬间,明显瑟缩了一下,只是强忍着说道:“公子,蓝颜知道错了,还请公子责罚。” “下去吧。”小白冷冷的挥了挥手,抱着我进了房,安慰了两句,就又和疾风商量事情去了。 看刚才小白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于是我假装有些睡意,小白为我盖上被子,就悄然出门了。 睁开眼望着雕花大床的顶,思绪开始飘散开来。 小白,会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猜测到,只是看刚才那个蓝颜的样子,就知道小白肯定是帮蓝颜的主子做了什么事情才受伤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小白甘愿冒生命危险呢? 难道是!我哗的一下坐了起来,难道是女人?很有可能啊,我有些纠结的想着,就连刚才那隐隐的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女人,这怎么得了,小白可是我的人!但是,看小白的样子,能这么为她拼命,肯定很爱她的,要不然,到现在都甩不掉追杀的人,这种麻烦事,谁愿意干,还不是只有为了心爱之人? 诶,好烦呐,可是她的心爱之人知道小白受了伤,却不亲自前来,而是派了手下,难道是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呢,难道是,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有妇之夫,还好还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古代这么封建,有妇之夫和小白,一定不会成功的啦,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的! 第十一章 苍山老怪 “小娃娃好兴致,跟着爷爷回家玩玩儿好不好?” 正在我纠结万分,似怨似喜的时候,窗外突然飘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却中气十足。 刚想说是谁,想到自己是哑巴,算了,我抬起头对着窗外的人影看到,大叔,这里可是三楼诶,你不要命啦。 “怎么,不慌张,小丫头有点意思。”苍山老怪推开窗户进了房间笑呵呵的说道。在窗外观察了半天,原本以为是姓白的房间,却发现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一下子坐起来,表情变化多端,煞是有趣,就忍不住出声了,奈她一个小孩子,不会怎么样。 我满脸黑线,我说老爷爷,你这把年纪,当采花贼会不会年纪太……再说我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你也想采? 苍山老怪看着满脸郁闷的小麦,压根就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那些个意淫,盘算着姓白的杀了自己几个手下,那我也把你的手下带走好了,就算是一物换一物吧。想罢,便上前抱起小麦,从窗口逃走了。 小麦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远离了刚才的客栈。 在天上飞的时候,我脑子里其实想了很多,就算是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好了,嗯,现在亲眼见到了,也算是了了心愿,也知道轻功是存在的,可以在天上飞呀飞呀的。 但是!这么伟大的时刻,这么浪漫的瞬间,不应该是小白或者某个英俊潇洒的采花贼,再不济,也该是疾风,带着我在天上,飞呀飞呀的,为什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我认栽,就算是老头也就罢了,可以是仙风道骨的样子吧。可是,为什么这老头笑得一脸猥琐?看样子,就知道在盘算坏事,现在这样的情景,不是电视里妈妈口中的怪叔叔么? “小丫头莫怕,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着低头沉默的小丫头,苍山老怪以为小麦很害怕,忙安慰道。 看看,看看,就连说出的话,都是怪叔叔的标准口气。我再一次感叹命运的不公,我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不说话?”苍山老怪嘟囔着,就算是再镇定或者再不镇定,好歹不会是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要不是小丫头还睁着眼睛,他会以为自己掳来的,是个木头娃娃呢。 难道是,哑巴? “你是哑巴?”苍山老怪这次笃定了心中的想法,看小麦不反驳,就更确定了,可惜啊可惜,好好一个奶娃娃,怎么就是个哑巴呢,啧啧啧的兀自摇了摇头,便加快速度,朝城外飞去。 看着飞驰而过的房屋在脚底一片一片的飞过,我不得不感叹这个怪老头儿确实有两下子。还从来没有被人抱着,而不是降落伞上穿着沉重的装备飞在天上,排除被人莫名其妙的掳走之外。感觉,还不错。 “哈哈哈,小娃娃,到啦!”苍山老怪看着不声不响的小麦,心中暗自称赞,这女娃娃的镇定,可非常人啊。 眼前是一顶蓝色的帐篷,蒙古包的样式,在荒郊野外出现,尤为突出,不因为它是帐篷,而是它的华丽,简直就是突兀! 纯白色的羊毛镶边,蓝色的皮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神奇的很。且顶上是宝石般耀眼的顶花,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看样子,似乎不是中原人士,难道是蒙古人之类的?(等:你确定这地方有蒙古人?连什么朝代都不知道,瞎说什么呀。 麦:我猜的,不行啊!) “乖徒儿,我回来啦,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苍山老怪走进了帐篷,却没有受到阻拦。 看样子,这个帐篷的主人,就是苍山老怪的徒弟吧,小麦安静的跟着苍山老怪进了帐篷,打量着这个看似不大,内部空间却奢华非常的帐篷,一张很小的类似床头柜一般的桌子,其他部分,被一张夸张的大床给占去了很大空间。 这个床,唔,看上去似乎很是暖和呢,铺满了驼色的毛皮,床边装饰着宝石,恶寒,虽然奢华异常,可是,想到有人有这样的爱好,还真是变态的很。 “怎么,是个娃娃?”声音异常低沉,小麦抬头看去,开口的是个横躺在大床上做贵妃醉酒姿势的男子,没错,是个横眉宽额,身材巨大的男子,俗气点说,很man,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男子,却慵懒的斜躺在床上,眼睛像猫一样眯着,整个人散发出波斯猫一样的味道。 小麦很是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这一切的矛盾配合得天衣无缝。敞开的衣襟里,能看出里面小麦一样健康的肤色和强健的胸肌,果然是个练家子呢。 “姓白的家伙不在,可是在他房里,睡着这个女娃娃,虽然是个哑巴,却是很有趣。”苍山老怪见到变态徒弟这般出现在人前,也见怪不怪,就这么个德性,想让他改,还不如让自己拔了这留了三十年的胡子呢。苍山老怪不自觉地摸了摸那把留了近三十年的白色长须,很是得意的看着这件得意之作。 “哑巴?不会,是装的吧?”躺着的闷骚男子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小麦,没穿鞋的脚踩在铺着的白色地毯上,异常好看,小麦想不出为何一个男子会有如此好看的一双脚。 直到这个男子走到小麦面前,才有种骇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仿若千军万马,自己只是将死之人,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小麦不受控制的倒退一步,警戒的看着这个像是山一般的男人,脑子飞快的想着,这个家伙太难搞定了,我要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在犹豫的时候,小麦却被他抓住领口,一手提了起来,就像是拎小鸡一般轻松自如。 小麦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口,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变态的家伙,却不知这家伙也在观察着小麦的一举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像是从胸膛里敲击着发出来的,和刚才慵懒的样子完全不同,好像刚才进门的一幕幕,都只是小麦的错觉,这人看上去,生来就该睥睨天下的样子。 “都说了她不会说话,要不,早就吓死了,还等着你吓她,乖乖,可别吓着我的宝贝,我留着,还有用呢。”苍山老怪一把从变态男手里夺过小麦,身法诡异,却很有效。 “师傅,看来这次,不能如你的愿啦,她,我要了,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倒倒茶,擦擦地,偶尔,还能暖暖脚。也不错。”看着小麦被抢走,也不介意,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双手向两边撑着,好像在说,我就这样儿,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又这样!每次被你抢走的东西,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儿,这么粉嫩粉嫩的女娃娃,我可舍不得。”苍山老怪不舍的说着,想想上次抓回来的那个少年,根骨奇佳,不出一个月,被抬回来之后,全身经脉尽断,到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诶。 什,什么?缺胳膊少腿儿?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要。我惊恐的看着这个变态的家伙,他休想从我身上卸下一样物件。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小白会来救我的,就算不会,我,我毒死你!反正我头发里都是毒药!(我偷偷装的,嘿嘿嘿)我心里暗自盘算着最后的决定。 “师傅,那件事情,好像有点眉目了,这女娃娃,你还要不要?”变态的男人转着从床头柜上拿来的小酒杯,抿了一口,扎扎嘴,眯着眼说道,像是守着老鼠落网的猫。 “你!算了,就让给你吧!”原本还想要争辩什么的苍山老怪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妥协了。 我愤恨的看了一眼变态男,他肯定是拿住了怪老头的什么把柄,要不然,不会说这样隐晦的话,这之间的交易,我一定会搞清楚,只是目前,我简直恨死他了,天底下尽有这么变态的男人!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顺着倒着都骂一遍之后,我心里稍稍爽了一点。 “记住,我叫鞑虏,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鞑虏满意的看到眼前这个精灵一般的孩子眼神里的愤恨,这般明显的反抗自己,可是许久都不曾见到过的景象。 我呸!鞑虏?没听中山爷爷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么?以前我生是毛爷爷的人,死是毛爷爷的鬼,现在么,生是小白的人,死是小白的鬼,你啊,排队等着吧!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无法办到的事情,你脑子里塞那玩意儿了吧! 第十二章 鞑虏 “记住,我叫鞑虏,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自从那天这家伙说完这句宣誓一般的话之后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我几乎绝望了,小白一定是忘记我了,肯定的,要不然怎么不来救我? 望着身边这个悠闲的躺在床上吃着我剥的葡萄,眼神含笑,嘴角含春的家伙,我真想上前踹上一脚。 你是猪吗?我就没见你起来过,他妈的!逼的姐姐说脏话! “怎么,弥尔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呵呵”鞑虏伸手托起小家伙的下巴,看着她说道。回想起见到小家伙的第一眼,就诧异于世上居然还有人能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就连父王母后,都未必能长久的注视着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更何况是这个六岁的孩子。苍老头那家伙么,唔,不算正常人。 看着弥尔一会儿眯着眼睛哈欠连天,一会儿低头恶狠狠的盯着葡萄,仿佛当它是仇人般的样子,没过多久,又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有趣极了。看着弥尔,鞑虏觉得生活仿佛都不那么难熬了。 “弥尔,是不是在想怎么逃跑啊?都八次了,腻不腻啊,乖乖留在本王身边,有吃有喝,不是很好么?”鞑虏不禁出声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白了一眼鞑虏这坏蛋,一定要这么刺激我么?有吃有喝?睁着眼说瞎话!我剥你吃,我倒你喝,这叫很好?猪头啊你!再说了,弥尔弥尔的,谁是你的弥尔啊,我叫张晨麦! 记得那家伙用一顿晚饭让我妥协之后得到了我的名字,说是用他们那里的话,小麦,就是弥尔。至此之后,我便成了他口里的弥尔,再没人温润的嘟囔着,咀嚼我的名字,小麦小麦的呼唤,一想起那个笑得像阳光般醉人的男子,我心情一下子有跌进了谷底。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那,弥尔,你和本王说说,到底是那里不对?”鞑虏看着小家伙翻白眼的动作,简直想上前捏捏她气得红彤彤的脸蛋儿。 哼,休想逼我就范,鞑虏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个哑巴,千方百计的想试探我,引我开口说话,这简直就成了他这半个月屡试不爽的乐趣之一,还有另外几个乐趣,也相当的变态,要不就故意放出空隙让我以为有机可乘,等我司机逃跑的当下,就把我抓个正着,然后特别特别无耻的嘲笑我脑子笨;要不,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伺候吃喝拉撒。诶,亏得我有个非常人的耐力,要不然,气死算是轻的。 我伸手塞了一个葡萄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又开始有龌龊的折磨我的想法。“唔,咳咳咳。”鞑虏的脸色突然有些诡异,咳了几下之后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让我看出来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哼,惹姐,下场就是酸死你。装?装什么装! “小家伙,看我不教训教训你。”鞑虏看着弥尔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她干的好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舍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只是真的折磨不舍得,逗逗她,还是很乐意的。 “站好!掉下来,今晚就不准吃晚饭!”鞑虏笑吟吟的看着站在那儿,头顶果盘,却不能用手去扶,生怕掉下来没饭吃的弥尔,心情格外的爽! 姐忍你!想着晚上的鸡腿,我忍,头顶盘子的事情姐上辈子没少干,挺胸抬头练气质的时候,我能挺过来,现在,哼,装着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你爽一爽,免得你又想出什么我无法招架的蠢事。诶,悲摧的事啊,姐一个年芳二八的美女陪着个傻孩子傻乐,容易么我。 “弥尔,要是开口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就放过你了呢!”看着小小的弥尔站在那儿,额头微微冒着薄汗,可怜的不像话,忍不住开口想为她找个台阶下,玩具坏掉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哼!我拿眼白对着鞑虏,想玩儿我?做梦吧你。我就是累死,也不会对你服软的,小白,小白一定会来救我的。 “弥尔是不是还想着白黍离那个狡猾的家伙?诶,这怎么是好,听说他可是回花都了呢,弥尔只能和我一起回大漠了,不过,饭还是有的吃的,本王可不会亏待了你。”鞑虏继续打击弥尔的信心,想看到弥尔哭鼻子或是别的什么沮丧的动作。 小麦稍稍颤了颤,小腿有些酸了,这孩子,果然还是不如当年的自己习惯于这些奇怪的姿势,光脚站在地毯上,有些痒,想抓抓来着,可是……要不是这个变态的家伙,我怎么会落入这种窘境?居然说进他的帐篷,就得脱鞋,光着脚!就算姐的脚再好看,每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来走去,也是会痒的好不好! 看着弥尔憋得通红的小脸和那双小得出奇,却雪白粉嫩的足,鞑虏明白肯定是脚心痒痒了。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弥尔的双足时,甚至惊讶于这世上还有如此精致小巧的脚,就连自己的手掌,都比她大,哪怕是弥尔双脚站在自己的一只手掌上,都绰绰有余。 “弥尔,本王肚子有些饿了,快去吩咐饭菜!”看着倔强的弥尔,鞑虏无奈,总是狠不下心来,折磨这个小东西,这么瘦,这么小,每天晚上抱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怎么会这么瘦呢,一定要把弥尔补得壮壮的才好,不然大漠的风一吹,还不把她吹走了? 终于可以解放了,心里计算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了,这个死鞑虏,虐待小孩,手酸的要死。还好这个死猪肚子饿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去。 放下手顶着的果盘,小麦转身出了帐篷,刚想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你家主子又饿了,就发现门口站着的侍卫已然倒地,踢了踢,发现毫无动静,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可以逃走么? 看了看周围,发现平时驻守在四周的黑衣人都不知所踪,难道是被人干掉了?逃啊!笨蛋!我一拍自己的脑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立马向林子里冲去,没命似的跑着,那些林子里的荆棘似乎割破了我的衣裤,就连脸上好像都被刮伤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想回到小白身边,我一定要回去的,小白肯定在等我。 第十三章 获救 “弥尔,怎么这样着急?”身后突然传来鞑虏的声音,吓得小麦立马钻进灌木丛,幸好这身子小,钻进去,勉勉强强还能藏身。 死家伙,怎么动作这么快? “唔!”感觉最被人捂住了口鼻,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很有技巧的制住了自己的手脚,却没有用力,想来,应该不是坏人。 转过头来,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疾风。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到疾风,太激动了,我肯定只是太激动了,不是因为害怕才哭的,也不是因为想念熟悉的人才哭的,姐绝对不承认自己这么窝囊! 可是泪水就这样湿了疾风捂住我嘴巴的手,疾风看到之后以为自己弄疼了我,慌了神,立马放手,却被我反手抱住,搂着疾风的脖子,就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就算疾风对我再不好,但是,从来就是家人的关系。 “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啊……。”我忍不住的开始嚎。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面目全非的丫头,疾风没由来的觉得,很心疼。 身上的衣服破的不像话,胳膊上,脚上,甚至是那张让人又气又爱的漂亮脸蛋儿上,也都是擦伤,怎么不让人心疼,这孩子,到底不管不顾的跑了多久,只顾着哭的她,一定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要不然,可就不是哭的问题了。 下意识的,疾风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这个趴在自己怀里哭的像是小花猫的丫头,吓坏了吧,这半个多月,就连主子,都连带着吃不下睡不着,这死丫头,才认识几天,都把主子和身边的人的心都给收走了。 “弥尔,弥尔?怎么哭的这样伤心?”鞑虏虽然有心安慰,可是奈何眼前的阵仗不允许。十几把剑指着自己,就算是有飞天的本事,也挪不开身。这小家伙,怕是吓坏了。 “动手!”疾风冷冷的看着鞑虏,对着手下吩咐道,敢掳走小麦的家伙,一定要死,不管是谁。 疾风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丫头有了家人的感觉,就像是每天在眼前晃悠,觉得真烦,可是一旦离开了,心里就少了一块,回想小麦对自己发脾气;骄傲的看着自己;得意的捉弄自己的一幕幕,要是让这样的小麦受伤了,那就是哥哥没有照顾好可爱的妹妹。可是他完全忘记了小麦,是不会讲话的。 嚎的差不多了,小麦抬起头来,发现疾风眼神阴戾的看着前方,周身都散着冷气,都不像平时别扭的小孩了。 我轻轻的扯了扯疾风的衣服,疾风转头看向我时,马上就收起了戾气,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好像,唔,对我好一点了,以前要是我朝他身上趴,估计还没近身,就是‘噌’的一下,亮出明晃晃的刀剑。 “走吧,主子等着呢。”疾风以为小麦是询问他主子为何没来,就主动回答了。 一想到小白,小麦就掩饰不了眼神里的急切,都半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伤好了没有,诶,刚才还埋怨来着,这会儿就开始担心起小白的伤来了,女人啊,果然是感情动物。 “弥尔!”看着那个家伙抱着弥尔离开的样子,鞑虏不禁着急叫道,怕是这次之后,就再难见到弥尔了,可是身边的这些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急得鞑虏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又奈何不了。 听到鞑虏叫自己的声音,小麦回头对着鞑虏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哼,姐再也不用伺候你这家伙了,小白,我来啦。 被疾风抱着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太累了,眼前就模糊起来了,打了个哈欠,就顺势趴在疾风的肩上睡着了。 “唔~”真舒服,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手被压着,睁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硕大的脑袋枕在脑边。 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怕吵醒了小白。 “醒了么?”白黍离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小家伙,满眼的心疼,却不知如何表达。 记得昨天疾风刚把小麦抱回来的时候,恨不得杀了那个虐待小麦的家伙,这样的小麦,怎么下得去手?小麦,呵,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爹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白黍离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麦脸上的伤,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女孩子留了疤,不就嫁不出去了?可是,以后谁敢要小麦,也还要经过我不是?嫁不出去,也好,我便可以一辈子照顾这个小家伙。 这时的白黍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透露了过多的担心,以至于他不曾发觉,从来都是冷漠的自己,却不知不觉的把一颗心都交给了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家伙。甚至被她熨帖的活了过来。 小白?怎么了吗,刚才的眼神似乎有种想杀了谁的感觉,明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可是我就是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小白,这不像你,你一直都是温柔的啊,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皱成了川字的眉,这样好看的眉,皱着,让人很心疼呢。 “没事,小麦,这个,疼不疼?爹爹帮你上药好不好?”白黍离灿烂一笑,不想吓坏了这个小家伙。 额,原本心情还不错,可是,‘爹爹’?不要嘛,我要嫁给小白的呐,怎么可以叫你爹爹呢! 嘟着嘴的小麦让白黍离忍不住的想要抱住,可是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小,小的,就仿佛我一用力,就可以把你捏碎一般。 小白的靠近就在一瞬间,温柔的唇擦过耳鬓的时候,忍不住的,耳根子就红成了一片,看着窗外有些明媚的阳光,我下意识的拿手遮了遮,小白,你真暖。 …… 呵呵,呵呵呵,看着小白有些笨拙的擦着药的时候,虽然偶尔还能听到自己忍不住‘咝咝’的抽气声,可是心里就是很甜,甜的就像是溺出来一般。 “是不是很疼?”白黍离懊恼的停止手上的动作,怎么这么笨,原本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还是让蓝颜来上药好了,小麦疼的皱眉的样子,看得自己一点都不舒服,心里堵得慌。 “还是,让蓝颜来吧。” 不要,我死命的摇头,要是让那个死丫头来给我上药,额,想想就觉得恐怖,不要毒死我就很好了,还是小白好,最喜欢小白了,就算是疼死,我也喜欢小白给我上药。 “可是……”小白犹豫的放下手里的药膏。 我执拗的拿起药瓶,塞进小白的手里,对他甜甜一笑。 “好吧……”白黍离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是这么失败,就算是下手再轻,可终究怕弄疼了小麦。 终于,上药的事情告一段落,白黍离觉得汗液都粘粘的搭在背上,紧张的不像话,这比让他上战场打仗,都来得紧张。 “好了,看来,爹爹还是做的不好,等下一次,小麦可不能再受伤了,要不然,爹爹又得把小麦弄疼了。”白黍离苦笑的说道。 我看着包的像是木乃伊的自己,心里却是有些好笑,可是,就算是这样,只要是小白包的,俺就是喜欢啦。 “主子,马车准备好了。”疾风在门外说道。 “好,启程吧,小麦,来,让爹爹抱抱。”伸出的手立马得到了回应,就仿佛他还没说出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一般,这样的心灵契合,让白黍离觉得暖的不像话。 搂着小白的脖子,脑袋垫在小白不算瘦弱的肩膀上,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何况,小白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很是好闻。 坐在马车上无聊的望着窗外,可是,来来往往除了行人,就没有别的,马车越走越偏僻,现在的路上,只有树林和荒草,再无其他。 小白,我们,要到哪里去?我用眼神询问小白。 “回家,小麦,回我们的家,在花都,那里有好多好多美丽的花,小麦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白黍离其实从来就不觉得那栋冷冰冰的巨大宅子是自己的家,甚至是每次睡在那里,都觉得比不上客栈的热闹。 低头看着无聊的玩儿着手指的小麦,突然觉得能有一个让他和小麦吃碗热饭,睡个好觉的那栋宅子,就是自己的家,只要是小麦住进去了,那它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冰冷,小麦的足迹,定会踏遍整个白府。 花都?原来鞑虏说的那个地方,是小白的家。也好,跟着小白回家,以后,那就是我和小白的家了。我安心的躺在小白的怀里琢磨着该在家里放置些什么,甚至连小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鞑虏’,嘿嘿,嘿嘿嘿。 第十四章 神秘的白府 眼前的大宅赫然挂着‘白府’字样的匾额,威武且气派,却总是少了那么一股家的感觉,门口的石狮子张着口尤为嚣张,小白在花都,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只记得刚才马车驶来之前,原本繁华的闹市区已不见踪影,到了这一带,便都是大户人家,每户人家或多或少的把府邸的门面打扮的招摇过市,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了,可是小白的府邸周围,清冷的很,没有相邻的任何房屋,就那么孤独的伫立在那儿,等着主人的到来。 疾风上前拍了拍巨大的门环,似乎,比我的头还要大上几分呢。 “啪啪,啪啪啪!”沉重的敲击声似乎可以透的很远很远,不多会儿,就有人从里面开了这扇要两人推动的大门,从里面鱼贯走出好几十个人,都穿着仆役的样式,恭敬的等在门口,一位老者精神抖擞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和别人稍显不同,就连衣饰都华贵了许多,不得不让人多看了几眼,面容,也慈祥的很。 “老爷,回来啦?路上一切顺利啊,阿福昨日便接到密报,还以为是晚上才到,所以,来迟了。”老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小白俯身拜倒,说着解释的话,就仿若眼前站着的,是他的天一般。 只是,‘老爷’?福伯怎么的都有六十好几了吧,小白年纪再大也不会超过三十,这种称呼,我果然很不习惯。 “没事,福伯,你年纪大了,这下人的规矩,以后能免就免了罢。”小白上前搀起福伯,虽然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可是表情,好吓人的嘞。 “这位是?”看到跟在小白身边的我,福伯显然有些吃惊,眼神在我牵着小白的手上转悠了一秒,立马转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福伯,以后,小麦就是我这白府的大小姐,知道吗?”小白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转头笑着看了我一眼便说道。 “是,大小姐,我是阿福,您叫我阿福也行,和老爷一样叫我福伯也行,以后有什么吩咐,便唤我。”福伯听了小白的话明显有些诧异,就连看我的眼光,也似乎有些深邃了,仿佛那浑浊的眼睛里,是能看穿人心的射线一般。 我对福伯甜甜一笑,上前止住了福伯想要拜倒的身躯,笑话,我一个六岁的孩子,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拜拜像想什么样子啊,我才不要当剥削劳动人命的侩子手,会折寿滴~ “福伯,小麦,不会讲话,所以……”白黍离看着小麦可爱的动作,心里更是庆幸能遇见小麦。只是小麦的口疾,诶,白黍离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是,老爷,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去准备热水,给老爷和大小姐接风洗尘!”对着小白恭敬的口气在面对其他下人时完全不见踪影,声如洪钟,老当益壮简直就是对福伯的最好描述。 进了白府才发觉,外表的孤傲远远比不上内在的萧索,甚至是冷清,没有多余的花草,更没有假山嶙峋,池塘美景,简单的陈设,就像是只要有用的,才会出现在这里,空旷的不像话。 我奇怪的看着小白,为什么?小白不是说花都,有很多很多花,我们的家,会很漂亮么?怎么会是…… “以后我们的家,小麦来打理,好不好?”白黍离看出了小麦的疑惑,也是,小孩子这么喜欢热闹,而这里,却冷清的很,干脆就随着小麦的心意,爱怎么弄,便怎么弄。 我一把抱住小白的腿,对着这个逆着阳光却依旧耀眼的男子灿烂一笑,嗯,我答应你,这,是我们的家。 一回到家,小白就说有事要和人商量,把我扔给这一群板着脸的姐姐们,怎么白府的人,都不会笑的么?那怎么好啊,就看见整个白府,只有福伯会笑,其他下人,都异常严肃,我就没见过她们对我这个大小姐摆过笑脸。 “小姐,沐浴更衣吧。” “小姐,让奴婢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小姐,这以后,就是你的闺房……” 我的头大概要炸开了。一样的脸色对着我说着一句又一句让我头大的话。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抱着被微微扯开的衣服气呼呼的看着她们,我才不要你们给我洗澡! “大小姐,大小姐,不要动,让奴婢给你洗澡。” “诶呀!” 我背对着门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要是让你们扒光了放进水里,还不被看见背上的纹身?万一这纹身家喻户晓的,我不是得完蛋?所以啊,乖乖待在外面吧,不要进来啦,姐自己会洗的啦。 敲门声渐渐减弱,大概是知道不会再起作用,再敲下去,也只是会把手拍疼而已,姑娘们,早早洗洗睡吧。 我把自己泡在水里,让温热的水漫过下巴,啊,真舒服啊,果然还是小白的家里最好,就连洗澡的地方,都这么干净,只露出眼睛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一点都不好看,就是简单的桌椅和床,多了一扇围帘罢了。 诶,这不是挑战我的审美,强,奸我的视觉么,这怎么可以啊,等我安顿下来,一定要好好整整。 待我洗完香喷喷的澡,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差不多该照顾一下我的五脏庙了。 开了门发现没有人守在门口,估计是觉得我一个小孩子也不会胆子大到到处跑吧,于是便放任不管了。 也好,被人跟前跟后的,还不如独来独往,依稀记得刚才似乎是走这条路的,可是,怎么好像和原来的有些不同了啊,越走越偏僻的样子。 看见远处一座小院,就这么独门独户的坐落在那片不算茂密的树林里,显得尤为突兀,甚至有些诡异,难道……是秘密基地? 我猫着身子慢慢靠近,发现门口无人守着,就轻手轻脚的推了一下门,还好,没锁,‘吱嘎’一声,在这安静的荒地里显得异常响亮,我缩了一下脖子,怎么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里面似乎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外面是荒草加稀稀拉拉的树木,看上去荒凉无比,可是里面,却是花草丛生,各种品种似乎都错落有致的或摆放或种植,可以看得出来主人是多么的用心,虽然院落里的房屋从表面看上去不见得多奢华,可是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淡淡的舒服。 看着里面大概没人,我大着胆子走进了院子,走在小院里的石子小路上,有些咯脚,但是每个鹅卵石似乎都很花心思的拼成了一朵朵小花或图案,路边是淡黄色的小花,稍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颗叫不出名字的树,有点像日本的樱花,现在正怒放着,张扬的盛开着它的魅力,风轻轻一吹,零零落落的粉色花瓣就像是蒲公英一般飘落,洒在草丛里,美得不像话,有些着迷了。我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房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可是,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好奇心还是打败了理智。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里面是淡粉色的纱帐,一阵淡淡的花香就这样悠然的飘了出来,围帘是副美人图,再进去一点是女子的梳妆台,红木雕成的小巧的台子,和镜台上的木梳,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满是头簪,耳环,样式华美却不失气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用白色的纱帐遮着,有种欲露还休的清雅。这不是女子的闺房么?就算再傻,我也知道。只是,抹了一把梳妆台上的灰尘,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到底,是谁,住在小白的家里,是小白的娘亲,还是,妻子。 我不得而知,而这里,就算是我心里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的地方,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第十五章 杀人 回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我走了n遍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我承认,白府,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 小白还没有回来,蓝颜也说是要回去复命,现在的饭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吃饭。 扒着饭,现在的白府,远没有想象中‘家’的感觉,这么大的桌子,却只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吃饭,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只有我一人独享,我宁可回现代和小二、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就算是抱怨伙食真的很差的时候,依旧有种一家人的温暖。 默默的吃了几口之后,我很是无奈,因为福伯说今晚小白不会回来了,一排人站在身边板着脸看着你吃饭,要是你,你怎么办?反正我是吃不下的。 我放下碗筷,便怏怏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后的生活,到底,该何去何从? 小白说不定哪天想明白了,我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的时候,就是我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我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有再多的浪漫细胞,都会被生生扼杀,我现实,我很现实,所以我要开始为我的以后打算。靠男人,从来就不是我的人生信条,我相信靠自己。 突然有阵很独特的香味飘了过来,好像是花香,又不太像,我闻不出是什么味道,可是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不是很诡异么? 我下意识的从发丝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妈的!又来这一套,这孩子感情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发挥作用,要不是我没有把那些药丸留下来,是不是现在的我就会没命? 我屏住呼吸,等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吱嘎’一声,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我眯着眼睛瞄着门口,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大半夜的闯进白府? 要我说,小白的府邸,怎么说,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敢闯的,这不是摆明了挑衅么?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的床边,看身形,有些眼熟,只是我不敢表现出来,要是这时候被灭口,那不亏大了? 来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我任其对我动手动脚,毕竟,我现在,大概是扮演一个被迷晕的角色,123,木头人。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公子对你太过用心!”咦?是蓝颜的声音,好像是蒙着面,听着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 只是,这口气听着,怎么像是要我的命啊?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得罪过这死丫头,顶多就是互不顺眼而已,难道这也犯法?也得要我的命?我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丫头要了我的命呢?一阵掌风迎面而来的一刹那,我诡异的伸出手点住了蓝颜肩下两寸的一点,很快的速度,很诡异的手法,我甚至觉得我的嘴角正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就像是全身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叫嚣一样,似乎有声音在对我说,杀了她!杀了她! 我有些难过的抚了抚眉,稳定了情绪,压下了刚才那股气势汹汹的杀气和血液翻腾。我,怎么了?看着倒在我床下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的蓝颜,我有些害怕的往床里缩了缩身子,蓝颜,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探了探身子往床下看去,蓝眼的表情依旧惊恐,甚至连眼皮的不眨一下,张大了嘴想要呼叫的瞬间,却真的就像123木头人一般被人定住了。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蓝颜,死了。 我不相信,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手,伸到蓝颜的鼻息下探了探,没有呼吸了,她,她死了。 蓝颜死了,这个房间除了我,没有别人,就在刚才她最想要对我出手的一瞬间我失去了记忆一般,回过神来她便已经躺下了,我试图抓起她的手想要看看是不是我的错觉,可是就这样,软软的倒下了。 “喂,喂,你,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没死对不对?我没有杀死你对不对?呜呜呜,你快跟我说话啊。”我喃喃的对着蓝颜的尸体说着自言自语,我无法接受我杀了人这个事实,我怎么会杀人呢,刚才我不是只是想阻止她而已么?我只是不想死,我不想死在她手里,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一命换一命,我没想要这样的结局。 我举起手看了看这双粉嫩的,甚至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啊,我怎么会杀人呢? 不是我,是她,是这个小孩杀人的,我只是住在她的身体里,我只是寄住而已…… “呜呜呜,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呜呜呜呜……”我抱着身子忍不住的抽泣,我觉得很冷,我觉得很难受,我只是不想死,但不要这样的结局,这么突然,甚至还来不及和我打个商量,我就杀了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小白,小白,你在哪里?我杀人了,我是杀人凶手,你也会讨厌我对不对?一定会的。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 “啪啪啪!”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丫鬟在外面喊道,难道是我的哭声惊动了她? 我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尸体,有些惊慌,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蓝颜死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样证明我的清白?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杀了人,绝对不行,要是她知道了,小白就会知道,一想到小白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我就比死还要难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小白知道我杀了人,谁都不能知道。 我起身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把蓝颜的尸体使劲推进了床底下,手不够就用脚,就算是挤,也要把她挤进去,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关头的人都有一种人类难以预知的潜力,我真的把比我大了整整一圈的蓝颜,推进了床下。掩盖好之后马上跑到门口开了门。 “小姐!没事吧?我好像听到房里有动静。”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假意困了。 “没事就好,要是小姐累了,就早点睡吧,奴婢在门口守着。”确认了我没事之后,丫鬟的脸色明显放松了。 我点点头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安静的出奇,盯着床底下,透过床底的纱帐,我甚至觉得蓝颜惊恐的眼神就像是利剑一般幽幽的看着我,看得我背后发凉,要我睡在那张床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怎么办?蓝颜的尸体,只要天一亮,丫鬟们进来打扫,就会发现的,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处理好,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开始寻找房间里是否有机关之类的,好让我把蓝颜的尸体搬运出去,可是半天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现,况且蓝颜的尸体要是搬动起来,就凭我一个六岁孩子的体力,明显是有些困难的。 想要尽快将尸体搬出去,神不知鬼不觉,那,只能从门口!可是,刚才那个丫鬟,不是说在门口守着么? 对!支开她。可是,要把蓝颜的尸体搬到哪里呢?突然,脑子里出现了白天逛到白府后院的那座荒凉的院子,那里不是很久都没人住了么? 那么,我要是把蓝颜的尸体暂时放在那里的话,一定没人发现的,对!而且那栋院子离我的房间比较近,要是拖着蓝颜的尸体到那里藏起来再回来的话,据我估计大概二十分钟最多了,这二十分钟,我一定要让门口的丫鬟消失。 我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尽可能的想办法。 我推开门的一刹那,丫鬟明显受了惊吓一般跳了起来,看样子是睡着了,没办法,你睡着了也只能让你来,除了你,没别人在我门外! “小姐,怎么了?”丫鬟揉了揉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指着肚子摸了摸,对着她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小姐,是不是,饿了?”丫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使劲的点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也对,晚饭的时候小姐吃得这么少,现在一定饿了,那我让厨子去给小姐做点吃的?”大概是想到我晚饭的时候吃得很少,她便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摇摇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做了个睡觉的动作,指了指丫鬟,再指了指厨房。 “小姐是说厨子睡了,让我给小姐去弄点吃的就好了?” 孺子可教也,我点头,拉着她的手笑着看着她。 大概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丫鬟抓了抓脑袋,有些受宠若惊。 “小姐可真体恤小人,可是,可是我做的不好吃的,只在家里做过饭,没给别人做过,我怕小姐吃不惯!” 我摇摇头继续表现大度。拍了怕她的手,撒娇的看着她。 “唔,好!那小姐等会儿,我去做几个点心,可能要小姐等一会儿,要是小姐累了,就先睡一会儿,我弄好了叫小姐起床就是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丫鬟对我说道。 我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对她点头,这丫头真不错,看来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对了,小姐,我叫绿萼!呐,小姐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临走时,绿萼对着我说完这番话,就急急忙忙往厨房奔去。 绿萼一走,我便急忙回到房间,把蓝颜的尸体从床下拖出来,艰难的拖着她往那个院子走去,幸亏蓝颜年纪不大,身量还没长齐,人又娇小玲珑,还不至于拖不动的地步,可是好歹是个大人,我一个小孩推着她确实有些吃力,可是再吃力,我也不敢松懈,这会儿,赌的就是时间啊。 我涨红了脸使劲的拖着,不管不顾的拖到了院门口,确定里面没人之后,迅速把蓝颜的尸体搬进了院子里的那间房间,看了看房间里,也只能先藏在床底下了。 等干完这一切之后,我连摸一把汗的时间都没有,从院子里抓起一把草,就朝来时的方向在地上迅速的扫了回去,要不是以前经常看侦探片,还不知道拖尸体会有痕迹,如今也只能先这么干了,虽然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先扫了再说,一路扫到了房间之后,立马往窗外丢掉了草,躺在床上,也不管身上多脏,汗黏在背上有多难受,盖上被子蒙头闭眼。 那颗‘咚!咚!咚!咚!’不断快频率跳动的心脏跟着胸口的剧烈起伏尤为强烈。还好,还好绿萼还没回来。 我闭着眼脑中一片空白。尽量平息着自己的不安。 “小姐,小姐!”绿萼轻轻地推门进来,唤道,想要大声唤我,却又碍于身份不敢这么做。 终于,叫了两声没人应之后,放下点心关上房门,出去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心终于觉得,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 第十六章 毁尸灭迹(一) 等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我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被子走到门口的角落里,包裹住自己,靠在门口。 总觉得睡着睡着床底下就会有东西爬出来,其实床底下真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像是小时候院长妈妈告诉孩子的一样,床底下有一个怪物。所以,乖乖躺在床上,不要爬下来瞎胡闹。 我已经长达了,可是,现在的那张雕花大床底下,曾经,不,就在一个小时前,睡过一具尸体,一具十五六岁的年轻尸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我知道,那个凶手就是我,就是我啊,就算是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了她,可是就是靠着这双抱紧自己身体的手杀死了她,我绝对绝对没有办法再躺到那上面,死也不要。 等天一亮,我就从这里搬出去,再也不要回来这里,就算是睡在马厩里,我也不要睡在这张高床软枕上。 还有那具静静地躺在小院里的尸体,趁着天气还不热的时候,赶紧在两天之内处理掉,要是等尸体臭出来,那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渐渐的,眼皮开始模糊,也许,真的是太累了,我真的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地上凉啊,小姐!” 感觉到有人在推我,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这张焦急的脸,脑子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她就是昨晚的那个丫鬟,绿萼。 我揉了揉眼睛,随着绿萼把我扶起来,伺候我起床,洗脸穿衣,吃早饭。看着镜子里那张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脸,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就是这张脸,这样纯真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一个杀人凶手。 “小姐可真是可爱,绿萼从没见过像小姐这么好看的人,要是长大了,可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王公贵族呢。”绿萼一边整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姐的头饰,一边夸奖道,看小姐今天气色不太好的样子,从起床到现在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大概是想老爷了。也是,从昨天到现在,老爷都没有从宫里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把这么小的小姐一个人扔在府里,小姐肯定是害怕了。 “小姐,老爷回来了,在用早饭,老爷让我来看一下小姐起床了没,要是起来了,就陪老爷用饭去。”门外传来了福伯恭敬的声音。 一听小白回来了,顾不得头发还没有弄好,就飞也似的跑向饭厅,小白回来了? “怎么了?”白黍离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觉得怀里多了一团暖暖的东西,看样子是想的紧了。 我摇摇头使劲的往小白的怀里钻,小白,小白,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啊!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杀了人,要是你知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你甚至会厌恶的一把推开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麦,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怎么抖得这样厉害?”白黍离觉得怀里的小东西似乎在发抖,无端的,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小家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抬起头看着小白摇摇头,笑着表示没什么。绝对,绝对不能让小白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不对,一定是有事发生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小白的话一说,饭厅的气温就下降了好几度,似乎在说,要是真的是谁欺负了我,那么,下场将会很惨。 我拿起筷子沾了沾粥汤,在桌上写道‘你不在,我晚上害怕!’。 小白一看我写的话,周身的戾气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就连跪了一地的奴才们也似乎感受到似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昨晚没睡好么?”看着有些憔悴的小麦,白黍离心疼的摸了摸小麦的脸,也是,这么小的丫头,一个人在偌大的白府,谁也不认识,是自己考虑不周全了,看来以后每天,都要早点回来了,毕竟这个家,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回来,才能睡着。一想到这里,白黍离不自觉得感受到胸口满是暖意,就连阴沉沉的天气,也不那么在意了。 “呐,小麦,晚上要是害怕,就和爹爹一起睡,好不好?” 要的就是小白这句话!我头如捣蒜的答应,笑眯眯的对着小白的脸吧唧一口,这下可好了,要是再让我回到那个恐怖的房间,我是死也不肯的,说不定蓝颜的鬼魂,就等在那儿要索我的命呢,就算以前是无神论者,现在连我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吃完了早饭,小白又出门了,感情是赶回来吃个早饭而已,不过还好还好,要是小白不出门,我就不好行动了。小白,这两天,辛苦你啦,等蓝颜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对绿萼比手画脚了一会儿赶她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被跟着,绿萼实在是很老实,三言两语,就觉得我是一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便泪涟涟的千恩万谢的走了。 昨天逛园子的时候看见过白府唯一的‘花园’,其实真的不能叫花园的地方,因为杂草丛生,有园丁会固定去整理,其实就是拔拔草,铲铲土,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花。就连小铁锹都是随随便便的就扔在了角落里。 我人小,大的铁锹还不能用,那种铲除杂草的小铁锹正适合我。 到时候在那个院子里挖个坑把蓝颜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现在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千方百计的隐瞒起自己杀人的罪证,甚至想毁尸灭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根本就不觉得那些杀人犯可怜,现在想来,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啊,谁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呢?还不是尽可能的隐瞒?而我,只是本能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行为,张晨麦啊张晨麦,你已经离当初的自己,太远太远了。 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个伤春悲秋的事情,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个好人,但不会昧着良心干坏事,这一次,我只能说我做了就是做了,现在想要后悔,不可能,那么,尽可能的让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吧。 第十七章 毁尸灭迹(二) 我背着小铁锹来到院子里,幸好小白的府里似乎是不常住人,就连下人都是各忙各的,没什么必要是不会来这种荒凉的地方的。 我拴上院子的门,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发现能挖坑而地理条件都合适的地方,只有这个类似樱花树的底下了,刚好这里有一片空地,埋了人,再找些花花草草种上,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等过个把月的时间,花草扎根土里,蓝颜,将会在底下被花草慢慢腐蚀的一干二净,剩下的白骨,也只能永远的埋在地下。 可是挖一个可以埋下一个人的坑,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手里握着的,也只是一把铲花草的小铁锹。 我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鼓劲,准备先进那间房间看看蓝颜的尸体是否还藏在那里,昨晚天色黑,我随便塞进床底下急急忙忙的,就回房间了。 ‘吱嘎’一声,房门无声的被我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打开房门的时候,那阵似有若无的花香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总觉得花香里面渗着腐烂的味道。 我轻轻的走进里间,看到蓝颜的脑袋正对着我,身子有些扭曲的被塞在床底下,眼睛还是那么惊恐的睁着,脸上有些苍白和青紫的痕迹。我的心脏似乎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好像是有人捏着我的心脏用力一握,窒息了几秒钟。 大概是狗急跳墙,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索性大着胆子用脚把蓝颜的脑袋也往里踢了踢,好让床上垂下来的床单盖住骇人的景象。 看了看房间的其他地方,似乎没什么痕迹的样子。正准备出门去挖那个坑的时候,床底下突然传出了‘嘎嘎嘎嘎’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关被启动了,我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时任谁都不会冷静的想到是某个机关开了,床底下塞着的,可是一具尸体啊,你难道不害怕?废话! 我甚至觉得我转头的时候脖颈的骨头在咳咳咳的作响。看到的景象让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蓝颜,不见了! 没错,床底下空空如也,唯独少了那具骇人的尸体,我捂着嘴巴防止自己的牙齿咳咳咳的打颤,可是这样诡异的事情,要我怎么接受?难道要我乐观的以为是哪个神仙为了救我把蓝颜变不见了么? 我觉得我浑身上下都虚脱了,可是神经依旧控制着我的行为。我爬到了床底下,找找是不是蓝颜,藏起来了,其实她没死,就是想吓唬吓唬我。 我的手毫无目的的在床底下冰冷的地上摸索着,突然,一个有些硌手的突起物让我停止了这次愚蠢的搜索行为,我像是知道是什么一样,用力按了一下。 “嘎嘎嘎嘎”床底下的地面开始震动,接着,我便摔进了那条开启的暗道里。 我摸了摸摔得有些疼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蓝颜的尸体就在我旁边静静的躺着,大概是刚才我把蓝颜的尸体往里面推了推的时候压到了机关的按钮,就出动了机关。 借着昏暗的烛火,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一个类似密室的地方,可是,却在另一边有一扇门,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边上,试着推了一下,谁知门真的开了。 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走,眼前这条石窟路不知道通到哪里,我甚至不知道未知的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的机关等着我。 可是望了一眼来时的地方,床底下的板,也就是现在我的头顶的方向,已经闭合了,我想要出去,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算了,死就死吧,我摸索着朝未知的甬道尽头走去,还好甬道两旁都有烛火照明,虽然不是很亮,但也看得清前面的路。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便看到些微的亮光,和耳边微微的风,我赶紧快步跑到甬道尽头。 让我惊讶的是,用甬道的尽头竟然是被杂草所覆盖,我轻轻地拨开杂草,发现身处一个类似假山的死角,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洞。 我探出脑袋看了看假山的外面是什么地方,眼见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周围是一片花花草草,美得不像话,这样的地方,才应该叫花园。 确定周边没人之后,我便走了出来,发现这片湖还挺大的,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远处很多亭台楼阁的样子,难道是谁家的后花园么?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湖,脑子里却闪进一个疯狂的念头,要是我把蓝颜丢进湖里,那么,至少没人知道这是我干的。毕竟蓝颜,不是死在我的房里,不是死在白府,而是这个不知道谁家的后花园里。 觉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很大之后,我便迅速的跑回来时的洞里,只用了几分钟,就跑到了当初掉下来的那个房间,原来跑起来,这条路,不是很远。 我拉着蓝颜的尸体使劲儿的往外拖,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蓝颜便静静的躺在了湖边。 我找了一块大概比我还要大一点的石头,滚动着放到了蓝颜的身边,用蓝颜的腰带绑住那块石头,往湖里一推。 ‘噗通!’一声,剩下的,只有湖面上静静荡漾开来的涟漪。 看了看周围没人,便闪身进了洞里,拿杂草盖住那个洞口,做的和原来一摸一样之后,便回到了那个掉下来的地方。 既然能下来,肯定能上去的,我在那个石头房间里东摸摸,西敲敲,终于让我发现了在一面石墙上有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觉。 用力一按,‘嘎嘎嘎嘎’从石头后面露出一座台阶来,沿着台阶向上,便是床底下,怪不得!我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觉得一层一层的咯的我身上疼,原来是台阶啊。 我迅速的跑回床底下一按刚才的那个按钮,机关合上之后,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痕迹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扛着铁锹往花园里走,沿路我仔细查看,没有人发现我,顺利的来到后花园之后,便拿着铁锹从地上产了几把比我还要高一点的草,就背着铁锹跑到了人最多的大厅。 看着福伯指挥着下人在打扫卫生,我便兴奋的跑到福伯面前,拉扯了一下福伯的衣服,看到福伯衣服上的泥印,也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对不起啦。 “小姐?有事么?你,你怎么,快来人啊,看小姐弄得这么脏,怎么没人管啊!”福伯看了一眼我之后,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职责,便大声唤下人过来,想要责问到底为什么我会浑身是泥。 今天在密室里像是驴打滚一样忙了一场,能不脏么。 我一把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杂草塞到福伯的手里,对着他笑眯眯笑眯眯。 “小姐是送给我的?”福伯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点点头笑得更欢了,还拿出铁锹在福伯面前晃了晃,示意我是用这玩意儿铲的,福伯啊福伯,为了解释我这一身的泥,只好干这种蠢事了,你就大发慈悲原谅我吧,诶。 “好好好,阿福谢谢小姐,那现在,让绿萼来帮小姐换身衣服好不好?”大概是真的觉得小孩子瞎胡闹,福伯好言好语的劝我先换件衣服。 我当然是很乐意的点了点头啊,只是害的绿萼被福伯埋怨没有照顾好我。 不过没关系啦,绿萼,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那么蓝颜的事情,我终于,终于解决了。 躺在暖烘烘的热水里,我叹了口气,舒服的靠在浴桶里,真舒服啊,真想睡一会儿,好像,很久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第十八章 糜烂的生活 看着绿萼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我有些发困,这丫头可真勤快,让她干什么都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害得我都有罪恶感了。 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有些蓝的过分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颜的关系,现在我看到蓝色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的产生抵触心理。 那件事情,唔,都过了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能影响我的心情呢?怎么说我也是属于没心没肺的人呐,难道是变了副身子,连心肝,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姐,小姐,发什么呆呢!”许是跟着我有些时日,发现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从来不对下人发火,绿萼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就算是偶尔开个玩笑什么的,也实属常事。 我换了个姿势继续昏死过去,这样好的太阳,不睡会儿午觉,怎么对得起自己? “就知道小姐肯定是发懒了,这日头现在是大,待会儿要是冷了,还不得生病啊,小姐,我给你拿床毯子过来盖盖吧,免得生了病,难过的还是小姐自己。”绿萼像是老太太般像往常一样念叨着,我也不动,任由她忙东忙西。 没多会儿,绿萼就把晒得有些暖意的毯子盖在了我身上,我朝被子里缩了缩,很舒服呢。 难道是真的小姐日子过惯了?这几天一直觉得很想睡觉,而且白府真的没什么东西需要我动手帮忙,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里画了几张图纸改建了白府的风貌,如今,小白的府邸再也不像是以前那般荒凉清冷,现在要是在白府的后花园逛上一圈,保准你觉得来对了地方,美得要死不活。 “小麦,怎么睡在外面,爹爹抱你进房好不好?”朦胧中觉得小白好闻的龙涎香充斥了鼻息,手,下意识的抓紧了。 “呵呵。”白黍离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意识朦胧的小麦,心下更觉得温暖了,自从小麦来了白府之后,白府,不再是以前那个冰冷的,想让自己逃离的地方,而是那个让自己一想起来,就觉得温暖到要笑出来的家,那个有小麦在等的家。 白黍离把小麦轻柔的放在了床上,这小家伙,肯定又很晚睡对不对?虽然每天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小家伙熟睡的娇颜。可是,一定等到很晚对不对? 有时候其实挺讨厌自己现在的身份,在那座冷冰冰的皇宫里,不能放松,哪怕一秒。谨言慎行几乎成了自己地习惯,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只有在小麦面前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还记得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小麦刚来白府的第二晚,白黍离为了安慰有些害怕的小麦,便早早的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小麦似乎显得特别惊慌,不安的眼神像是小兔子一般躲躲闪闪,如惊弓之鸟一般让人心疼。 那天晚上原本以为熟睡的小麦,却哭哭啼啼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离开,样子好不可怜,颤抖的小身子抱着自己,似乎这天地间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那么信任,那么被需要的感觉。 自从那天之后,小麦便和自己睡在了一起,白黍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诡异,小麦就算再小,也是个女孩子,要是将来传了出去,那就是误了清白的大事。 而且自己现在对外宣称小麦是自己的义女,义女和义父同床共枕,就算小麦只有六岁而已,可是等到再大一些,还不是要遭人话柄? 可是看着小家伙每晚依赖的靠在自己的胸口酣睡的样子,要他怎么忍心推开这样美好的小麦,更何况,能发生什么?将来谁要是敢动动舌头胡说八道,哼,我倒要叫他一辈子都记住舌头是干什么用的。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骤降的气温,小家伙往自己怀里缩了缩,下意识的寻找暖意。 白黍离全身放松,免得又吵到小麦。靠在床边抱着小麦,白黍离微微眯了会儿眼,就听到门外疾风在跟绿萼说着什么,刚才还有些睡意的脑子一下子又清醒了几分,宫里大概有动作了。 把小麦安置好之后,便悄悄关上房门和疾风出了门,这几日,是忙了一点,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小麦,爹爹陪你游山玩水可好?最后看了一眼房间。 “走吧。”对着疾风说道。 “是,主子。”疾风立马收回心神,现在,可不是马虎的时候。 “唔~”好饿!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要不都说资产阶级有钱呢,剥削劳动人民的时候,还是很享受生活的,我如今大概和小地主婆差不多了,吃了睡,睡了吃。 “小姐醒了?是不是肚子饿了?奴婢给你拿些点心来好不好?”绿萼大概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着,一看我醒了,就上前问道。 我点头微笑,这小丫头,可真是勤劳啊,没日没夜的干活儿,还不带埋怨。 我吃着花都有名的特产花糕,也不知是用什么花做的,一股子的花香,糯糯的,尤其的好吃,我都有些爱不释手了,而且我发现绿萼这姑娘嘴上说不行不行,可是每次做的点心都很好吃,不开饭店,真是可惜了。 拍拍手上的糕渣,绿萼就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拿手绢擦干净我的手,诶,这日子过的,想说不爽都天打五雷轰。 “小姐,刚才老爷回来过了,陪着你睡了会儿,就被叫走了,这会儿,大概是有急事,您是等老爷回来再出门,还是现在就出门?”绿萼为我披上粉色的斗篷,摒手站在一边会报道。 小白回来过了?难怪我在床上了呢,刚才记得是在院子里睡着来着,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天往外跑,难道家里的娇妻都不管了么?(等:呕~我真的要吐了,人家小白是你爹好不好啊,你别一天到晚的黄色思想! 麦:要你管!总有一天我会扶正的,哼! 等:感情把自己当小三了……) 这小白大概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才不要浪费大好时光呢,他不回来,我自己出去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太无聊了,这半个月我已经养成了傍晚的时候出去溜达一圈的习惯,看看集市上的人,逛逛夜市,也挺好玩儿的,反正小白也不反对。 不知道其他古代的姑娘们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没有门禁的时间,反正小白好像从来没规定过我什么时候必须回来。我想玩儿多久就多久,可是,没人管的时候,也挺闷的,绿萼虽然好,可是哪有小白好啊。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忙东忙西的,气死我了,我每天一起床,床的另一边就是空的,晚上睡觉前努力撑着等他会来,可是大概是小孩子的身子不经困,没多久就睡着了,好啦,大概午夜梦回的时候,感觉趴在小白身上,有时候常常几天都不见人影,害得我像是无主游魂一样,瞎转悠。 难得看到小白,吃个饭,立马就不见人影了,诶,就算是赚钱,也不带这么忙的啊! 第十九章 用钱解决的事情 诶~ “小姐,怎么又叹气啊,今天都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了,嘴巴啊,都可以挂油瓶了,呵呵呵。”绿萼手里拿着风车在我面前转悠,显然是怕我不开心,可是老天啊,最爱的人不在身边,我怎么开心的起来啊,呜呜呜呜……。 “啊!”shit!疼死我了,靠!谁这么没眼力见儿,敢撞老娘,找死啊! “小姐!小姐没事吧,要不要紧,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手都流血了!”绿萼一看我脸都皱在了一块儿,就知道肯定是摔疼了,这不,我一看,手上都擦破皮了,还不断往外冒血…… 我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老娘的地盘儿上撒野,简直就是找死! 抬眼望去就发现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大概是被我瞪的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去死,老娘好端端一窈窕淑女,你至于么,怕成这样!(等:屁,就一小破孩儿,人家至于把你当窈窕淑女么?) “你怎么回事儿啊,没看到撞着我们家小姐了么?哪家的孩子,真是的!”没看出来啊,平时看绿萼挺温柔一人儿,怎么这会儿……好吧,虽然叉着腰当街指着人家有些泼妇骂街的嫌疑,好歹绿萼是为了我不是?我理解你的,绿萼,大胆儿的骂,让姐见红的家伙! “对,对不住啊,我没看到,刚才跑得急了,一下子撞了上来,对不住对不住!”那厢被绿萼的气势给吓着了,赶紧弯腰赔不是,一脸的歉疚,好不诚恳。小脸儿都憋得通红通红。 “样生!道什么歉,给几两银子不就完事儿了!”就在我刚想上前劝劝绿萼,别把人家好好一孩子逼急了,看着也挺可怜的,谁知脚还没踏出一步,少年的背后就传来了桀骜不驯的话。 tmd,这不是逼着姐骂人么,有这么道歉的么,有钱了不起啊,我还就真不信了,你能有钱到让姐吓着? 少年的背后走出了一位身穿黑袍的少年,镶着金丝的黑袍在夜市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尊贵,有鼻子有眼的,长相相当俊美,看得出再过几年,定是相当迷人,不知道有多少小姐为他痴迷,即使年纪还小,可就是隐隐透着些高傲的感觉。 切,有气质了不起啊,想当年姐也是有名的美女好不好! “你,你这叫什么话,要不是他走出来撞了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好好的会受伤么!”绿萼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上前冷冷的盯着这家伙看,看来也是有些来头,要不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没脸没皮的干破事儿?我是不信的,这花都不就是相当于北京么?指不定到处都是达官贵人,这少年的口气,说不定也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小白得罪不起……算了,这次算你小子走运。 我叹了口气,上前制止了绿萼想要继续开骂的架势,眼神示意绿萼我没事。其实很疼的说。 “可是小姐!”绿萼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见不得我一点不好,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擦拭伤口上的泥,眼里满是心疼。 我摇了摇头,笑着看着绿萼,安慰她我真的没事啦,可不能给小白惹麻烦。 “哼!给几块银子就算了,有什么好吵的,又不是要人命的大事!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黑衣少年看着绿萼不甘心的样子,出口讽刺道。 “太……少爷,别这样,那位姑娘定是很疼的,我陪不是就好了。”那位撞了人的少年上前拉住黑衣少年的衣服,摇摇头劝阻道。 “样生!什么出息!”黑衣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少年,有些无奈,似乎是很不满自己的话遭到了同伴的反对,大概觉得他们没有必要道歉之类的。 原本我真的想要息事宁人的,真的,我不想给小白惹麻烦,可是这家伙太欺负人了,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概也是看不下去,这少年拿钱压人的行为,小小年纪就如此猖狂,长大了,还不是祸害一个? 我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走到黑衣少年面前,三步远,往少年额头一扔,我知道自己的力气不打,打的又是额角,最多就是回去青紫上几天,就算是血,都不会出的。 从红色的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在了少年面前,看着他捂着额头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爷,赏你的! “小姐,小姐,等等我。”绿萼看我走在了前头,快步跟上,大概也是没想明白刚才的事情。 我才没空站在那里看着某黑吃惊的样子,姐有的是时间,就是没空浪费在你身上。 身后隐隐有些微谈论声传进耳朵,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觉得能用钱解决,那么,姐就让你知道知道,被人用钱解决麻烦的滋味,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站住!”身后愤怒的声音一下子穿透人群,传到了我的耳力,笑话,你说站住就站住?姐是吃素的? 大概是看我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少年就追到了我面前,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疯婆娘!哪儿来的野丫头!敢打我,找死是不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尤为搞笑,似乎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打他一般,啧啧啧啧,被宠坏的小孩。 我好笑的看着他,甚至觉得眼里的笑意激怒了他,因为这家伙指着我的手,都因此而微微颤抖,好吧,大概是气的。 “笑什么笑!难不成是疯了么?样生!抓住这个疯丫头,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丫头,今后还怎么治下?”黑衣少年阴戾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对刚才有些胆怯的少年吩咐道。 “少爷,这……不太好吧。”少年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快去!”少年的犹豫似乎成了导火线,让黑衣少年更加恼怒起来。 “可是,可是烟……他说今日不要惹事的,我怕到时候传了出去……” 我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有完没完啊,我可没空等你们密谈,走吧,绿萼,我拉着绿萼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来,好好教训一番!”身后是黑衣少年不甘的恐吓。 切,一般电视里被打趴下的小混混放狠话都是这样说的可是电视里从来就没有放出来他们谁会真的回来教训正义的一方,而现在的我,当然就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你也没有机会回来教训我啦,拜拜,倒霉孩子。 第二十章 夜探白府 “小姐,刚才你真是教训的好,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般无礼,害得小姐手都受伤了!”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绿萼不禁念叨起来,诶,伤口要是留下疤,这可怎么得了啊! 我说绿萼你这丫头怎么从回来到现在没停下来过啊?已经埋怨了不止一个小时吧?好吧,我承认我的手上的伤比想象中严重,我以为只是擦伤而已,谁知有些皮肉因为被石子割到刺进了肉里,怪不得疼得我要死。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气啊,真是的!”绿萼看见我似乎没有什么愤慨的表现,便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劲儿来。 我抬起手来对绿萼甩了甩,示意真的没事啦,这丫头,怎么这么当真。说起来,刚才那家伙,还是不要惹的好,隐隐觉得,总有些不妥,看来这几日还是不要上街的好。 不是怕了人家,只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口气,我怕到时候真的给小白惹麻烦,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绿萼看我真的没什么,也只好抱怨到此为止。收拾收拾,准备让我睡觉了,诶,今天真的是累了,小白又不回家吃饭,我只能草草吃了饭就睡觉,也不知道这白府到底是有没有主人的。 “小姐,那我出去了。”绿萼静静的关上房门出去了。 留我一人睁着眼睛望着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房间,隐隐有些月光透了出来。脑袋呈放空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突然转来了轻微的响动,很轻很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蓝颜那件事情之后,就算是很小的声音或者是莫名的香味就能让我警惕起来。看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也算是过来人了。 这大晚上的,难道又有人想对我不利?好吧,可能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怎么总是有人想对老娘不利,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眯着眼睛看着床前站着的人,觉得又很眼熟,tmd,我到底是做人有多失败?为什么每个熟悉的人都想宰了我? “小娃娃,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空气中传来苍山老怪的声音。 在武林高手面前,我决定诚实一点。坐起来后,在漆黑的夜晚盯着这个古怪的老头,想不通他为了什么而来?难道又是想要掳走我?不会吧,他还上瘾了? “女娃娃,听说你背掳走了,好歹也是我徒弟的人,说被抢就被抢,怎么说得过去,我便受人所托,来找你啦。呵呵呵呵。”在黑夜中怪老头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被夜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这话说反了吧?什么叫我被掳走,明明是你们掳走了我,现在反倒贼喊捉贼了,你差不多点就得了,何必呢! “你是谁?”由于长期不说话,脱口而出的童声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可是,终究是糯糯的,一点都没有惊悚的感觉,害得我有些难过的说,原本想要营造惊悚的气氛来着。 “你果然会说话。”没错,虽然说话的声音像极了苍山老怪,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有种压迫的气势,这绝对不是苍山老怪给人的感觉。 “鞑虏,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这家伙,大半夜的来装怪老头,神经病!我腹议道。 “我的弥尔,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的。”鞑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可是隐隐的透着些愉悦,似乎我能认出他来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却白痴的自动忽略了我口气中的厌恶,有你在,准没好事!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看起来有些气势,不想让外表的稚嫩给鞑虏造成好欺负的假象。想欺负姑奶奶,哼,做梦。 “怎么,我的弥尔,这么不欢迎我么?”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就栖身上前,自顾自的坐在了我的床上,不,确切的说是‘我和小白’的床上!靠!姑奶奶现在极度愤怒中! “下去!这是我和小白的床,不是你的床!要睡回你自己的大漠去!”我上前推了一把鞑虏。 好吧,我发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决定和动作!我再一次发誓以后绝对不在小白的地盘上对敌人动手动脚。 我刚扑过去的身子就被鞑虏一把捞了起来按在了怀里,刚想说放开我来着,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是谁!”门口传来小白愤怒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惊讶,大概是奇怪自己的府邸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搂着自己的娃! 好吧,你可以骂我幼稚,也可以骂我白痴,随你。但是,我怎么能让小白看见我和一名陌生男子纠缠在一起呢?绝对不行!就算是‘老头’也不行! 我晕了,别理我。我就像是昏死过去一样静静地躺在鞑虏身上,似乎隐约中还听到鞑虏轻笑一声,死家伙!还不都是你的错!(等:你,装晕,亏你想的出来,就算是纠缠,你一孩子,你想太多了吧? 麦:滚!姐可不想小白对姐的纯洁印象有任何影响! 等:好吧,我走……。。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 “怎么,白相不欢迎我么?”鞑虏恢复了苍山老怪的声音,却仍旧一动不动,抱着我悠闲的很,无耻的坐在我和小白的床上,好像他本就该如此,好像这本就是他的房间一般。 “放开她!”小白生气了,一定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可是似乎有什么让他顾忌。 “怎么,我的弥尔,白相也有兴趣?”靠!滚你丫的,谁是你的弥尔?在黑暗中,我瘫软的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是手在暗中对着鞑虏大腿内侧的肉,狠狠的,360度旋转。呵呵,吃老娘一记,谁让姐的手刚好在那个位置呢,不好意思啦,我不是故意的啦,这么刚巧,那边的肉,可是很嫩的呢,呵呵呵呵……。 “诶,我的弥尔,不乖呢,偷偷跑了出来,我就来寻了呢,怎么,白相不会不交人吧?这可不好。”压抑的声音让我知道那一下真的是很疼,可是这男人可真能忍,居然还镇定自若的和小白谈话。 “何出此言,我的小麦,不知何时变成了兄台的弥尔?”白黍离心急如焚,推开门看到这家伙在房间的一瞬间,就知道小麦有危险,只是这家伙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白府的高手自从小麦来了以后就增加了两拨,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那小麦,不是更危险了?索性现在这家伙似乎对小麦没有下毒手。 想要从我这里要人,痴心妄想!白黍离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诶,天色也不晚了,我还有事,我的弥尔,还望白相多照顾几天,我这就回去了,白相,请自便。”鞑虏轻柔的放下弥尔的时候其实很舍不得,日夜兼程的来了花都不就是想要回这个小东西,可是现在不行,这姓白的不是好惹的对象,还是等过些日子,到时候,我要叫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双手奉上,却无反抗之力,哼。 “弥尔,我走了。”在弥尔耳边轻轻的吐着似乎是情人之间的对话。便飞出了窗外。在夜色中,飞快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身后那些个尾巴,鞑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自会有人帮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想起来,小家伙,似乎比那时候又重了一些呢,这也好,胖点,身子就好,那时候的弥尔,瘦得不像话。弥尔,等着,再过没多久,我们就回大漠去。 鞑虏消失在了夜色里。白黍离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这家伙的话,不得不放在心上啊,低头望着他的小麦,感觉到小麦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轻轻的摸着小麦搭在脸上的发丝,叹了口气。 “小麦……”惆怅的声音仿佛要揉碎情人的心脏一般,飘散在这不眠的夜晚。 小白,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小白如若叹息一般的呼唤让我有些不安,似乎他无能为力一般,似乎,我们会分开一般。 小白,不要这样,这样的你,我难过的想哭。 第二十一章 进宫 “唔~”伸了个懒腰,发现已经不早了,什么时候睡着的?诶,算了,小白肯定又不在。 下意识的转身把手伸向另一半空着的床,搞得好像老夫老妻似的,我一个六岁的娃娃,容易么我! 咦?不对啊,再摸摸,诶?怎么回事,以往都是冰冷的另一边这会儿怎么温热了起来。 “怎么,小麦是觉得爹爹的身体不够强壮么?”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虽然我现在还闭着眼睛,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反应好不好?好热哦~ 肯定是脸红了,真的好热哦,可是现在睁开眼睛不是很丢脸?才不要! “怎么,小麦的脸很烫呢,是不是发烧了?让爹爹看看。”看着小麦的脸像是草莓般通红通红,白黍离突然玩儿心大起。大手一捞,就从边上把闭着眼睛装睡的小麦抱到了怀里。用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果然,还是个害羞的孩子呢。 小白,你,你给我等着,怎么可以这样啦!姐虽然对你有什么什么的企图,可是,可是那不是要慢慢来么,你这么突然,突然的对我……人家不干啦。(等:靠!怎么你了,瞧你那副娇嗔的样儿,我要吐了我要吐了! 麦:大清早的,我装一下清纯不行啊,要你管!) “小麦,没发烧呢。”看着还在努力假装睡觉的小麦,白黍离一个上提,让小麦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处,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和小麦说会儿话了,这孩子,该不会怪自己吧?白黍离不确定的想着。 小白,怎么这样啊!大清早的,要么天天不出现,一出现就给我下猛药,我会心肌梗塞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看着小麦终于忍不住嘴角隐隐有些笑意的样子,白黍离知道这小家伙大概是忍不住了。 “唔~”白黍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看来小家伙的脾气还不小呢,这一口咬的,感觉到颈窝处传来的痛楚,就知道小家伙终于发脾气了,罢了罢了,定是闷坏了。 我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小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靠!姐不想这么煽情的好不好,可是这么多天了,两个多月诶,我每天等,每天等,都快等成望夫石了!等到了今天,才能见上你一面,你以为你是比尔盖茨啊!比尔盖茨我还能在网上搜搜,每天24小时拿着照片兜在怀里呢! “小麦,这下,可舒服些了?”小白的眼里没有一丝的责怪,倒是充满了恋爱,一副歉疚的样子,加上早上刚起床,眼神朦胧的很,简直就是最佳小受嘛! 我在心里默默的腹议了一番之后,难过的心情也随之消失的差不多了。这么想想,其实我还是很有做个好女人的潜质的嘛,你看,心爱的人一出现,咱就屁颠屁颠的上前,不出现也不哭不闹,就在他家等着,等啊等啊,就等了两个月喔。 小白,你可知道你手上有个多好的女人,咳咳咳,好吧,现在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在等你哦!可不要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哦~(等:你脑袋清醒一点,别整天胡话!) “小麦今天陪爹爹进宫好不好?”一想到昨晚那人说的话,白黍离心里的不安便不受控制的渐渐扩大。小麦要是失去了,那自己,还剩下什么?权利么?根本就不及小麦的一个笑!要不是为了她,自己不是早就想要带小麦远走他乡了么。只是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美好,就算是想一想,白黍离也觉得很幸福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小白,想起昨晚鞑虏叫小白‘白相’,难道,小白是丞相么?不会啊,小白还这么年轻,当上丞相的位置,起码也要四五十岁吧,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我可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穿越回来的命搭进什么宫廷权势的斗争,姐不想玩这么大,种种田,有吃有喝,我就很满足了。 “因为,唔,爹爹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小麦,是爹爹的呢!”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这么被感动了,原来即使不是甜言蜜语,简简单单一句宣告般的话,就如此震撼人心。 小白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哀伤看着我,不管怎样,我知道小白说的是真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虽然我也很难理解我这个年纪,小白怎么会喜欢我,可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父亲对女儿的眼神。 我其实不小了,二十七八的年纪,不会不懂男人的这个眼神,不管怎样,小白,只要你说,那么,我就做。 白黍离看着小麦点头的样子,心里的哀伤怎么都抑制不住,这样信任自己的小麦,怎么忍心拱手让人,就算是她,也休要夺走这仅属于自己的东西。 …… 看着自己身上繁复的衣饰和头饰,我第一次觉得简单真好。 在白府的时候,不管怎样,只要我想,就算是再不合规矩,也由得我,我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亵衣裤,也没人管呢。现在啊,身上挂着的东西,起码有两三斤重诶,我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看着小麦哀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白黍离也很无奈。毕竟,今天是个重要的场合,要是不隆重一点,那,小麦的价值,就会被轻易的忽视。 “小麦,再忍忍好不好,只要一结束,爹爹什么都依你。”白黍离摸摸小麦的脑袋,有些抱歉的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小白今天,很帅的说。 银色的发冠竖起头发,一丝不苟,却刚好凸显出了小白英俊的容貌,绣金丝的牡丹在胸口盛开的样子,显得身穿黑衣的小白意气风发,甚至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小白,就该是睥睨天下的人物,这样的高不可触,这样的天人神貌。 下了马车之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宫门前,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气氛,谈笑甚欢的景象,甚至隐隐有歌舞声透了出来。 看小太监对小白的恭敬程度,简直就是vip待遇啊,我的小白,可是大人物的说,连带着我也跟着享受帝王级待遇嘞。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恍惚了一下,这是何等景象,上流社会的辉煌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我面前的人一个个穿着华衣美服,一边搭建的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戏文,宫女太监随处可见,在一旁伺候着,美酒佳肴,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 不过让我有些那什么的是,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我被迷住了,别人,却被迷惑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我和小白看来,抬头看看小白,完全没有以往私下对着我时的和蔼亲切,脸色冷漠异常,就连气场,都上升了好几个八度。 大家开始默默的议论,眼神疑惑,对着我很是好奇的样子,大概搞不清楚我是什么来历。 终于,一个五十上下的官员来到小白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高声说道:“白相,您可来着,下官恭候多时啊,还请上座。”随着这一声,底下好几个都纷纷附和的样子。 小白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给他,直接‘嗯’了一声已告终结。靠,小白,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在众多的桌椅面前,小白带着我坐在了最中间,也是最豪华,视野最好的的那一桌,怎么说呢,我有些紧张来着。拽着小白的手不肯放手。 张晨麦!别猥琐行不行!你可以在t台上对着底下一大群黑人白人黄种人拽洋文,到了这古代的文武百官面前,怎么就不行了呢? 额,我不是没那本事拽文言文么?再说了,我还是个哑巴呢。 “没事,小麦,可是怕了?呵呵呵。”这一笑,让底下默默观察的文武百官生生的倒吸一口气,颠倒众生,也不过如此。 我倔强的转过头去,笑话,姑奶奶何时怕过? 第二十二章 洛薇阡陌 “皇上驾到!”随着尖锐的一声,整个场面都定格在了那里,随后的一秒钟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场面甚至有些震撼,这可比在电影院里看黄金甲还要震撼。我悄悄的偷瞄了一眼,只有小白没有下跪呢,那我,要不要? 大家都在跪诶,小白,我们不跪,不太好吧? 我狗腿的想着,可是让我一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黄金膝盖去跪一个都不知道哪个朝代的皇帝,额,不太愿意的说。 “小麦肚子饿的话,吃点东西好了。”小白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额,这关头,似乎不是关心我的肚子的时候吧,小白,你确定我不用下跪?搞不好要杀头的喔。(等:瞧你那胆小的样儿!丢脸! 麦:你tm过来试试,杀头诶!) 我爬下椅子,乖乖,大家都跪着,我就算不跪,也不好意思坐着吧。悄悄躲在小白身后,嘿嘿,有事,小白挡着嘛。 随着“洛国千秋万代,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原来叫洛国啊,我后知后觉的琢磨着这个生养小白的国家。 一大票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金黄长袍,腰间是纹龙玉佩,好不气派,就连脚上的明黄色靴子都不同旁人的散发着骄傲的感觉,只是天色有些黑,这里虽然灯火通明,可毕竟不是探照灯,总有些模糊。不过看这洛王,似乎年纪不大啊,倒像是少年一般的体型。 “众卿平身!”脆生生的说话声一响,‘悉悉索索’的到处是起身的声音,大队伍走到了我和小白坐着的桌子,便停了下来。 妈呀妈呀!这不是,这不是…… 靠!姐的运气有这么背么?流年不利?看着少年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我下意识的躲进了阴暗的地方。小白,我能不能先走? 这家伙不就是前几天遇到的那个黑衣少年么?不懂事的家伙,怎么会是洛国的王呢?那我,那我上次打他,他,他会不会…… 一想我就两腿发软,我可不要还没混出个名堂,就被一刀宰了,还美其名曰:“欺君犯上。” “老师,近来可好?似乎清瘦了许多呢。国事操心了啊。”刚一坐下,那小子就一脸和蔼的对着小白说道,话语间的问候之情不可谓不感动啊。 “多谢王上关心,臣为社稷,鞠躬尽瘁,后已。”表了表决心后,大家都一派和谐的坐了下来。 只有我啊,只有我啊,我不该来的,我真的不该来的。我躲在小白的腿边想着该怎么隐藏起自己。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死家伙居然开口问道:“老师,听说今日您带了义女来此,说起来,该称朕一声大师哥呢。” “王上厚爱,令爱岂能以下犯上,还请王上饶过小女,折杀了臣下。”小白福了福身子,拉出了藏在他身后的我说道。 小白啊小白,你可害死我了,这不是冤家路窄么?我尽量低着头,不敢有所动作。 “小师妹,抬起头来让大师哥看看,到底是怎么晶莹剔透的人物,惹得师傅爱不释手。” tmd,看什么看,看美女你给钱啊,气死我了,这不是要我老命么。 全场都等着我抬起头的一刹那。可是,偏偏我低着头死也不肯抬起来。 “小麦,让王上看看,是不是怕生了?别怕。”白黍离有些奇怪,今日的小麦似乎有些异常,可是,今日带她出来,不就是想让这全天下都知道小麦的身份么? 死就死吧,要死也要看在小白面子上不是?他不是叫小白做师傅么?好说歹说我还是他小师妹呢,砸了一下脑袋不至于要我命吧? 我豁出去的想着,便抬起了头。大有董纯瑞炸碉堡,视死如归的感觉。 “你……”看着那小子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犹如一口臭鸡蛋卡在喉咙口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朝着他甜甜一笑,俯身做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数,这可是出门前绿萼千叮万嘱才学会的。 无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么可爱一小姑娘,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宰了我?就不怕你刚才亲和的一面毁损么? 洛薇阡陌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当日跋扈泼辣的小丫头。如今,十足的大家闺秀呢,可是眼神里的狡黠还是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怎么,是在挑衅自己不能当场就发飙么?哼,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 “果然是粉雕玉琢的可人儿,怪不得师傅牵肠挂肚呢,师傅,怎么今日才带出来让大伙儿见啊?叫什么名儿?”暗自盘算着以后的计划。面上,洛薇阡陌却不露声色的夸奖起小麦来。 “张晨麦!臣不想改了小麦的姓氏,父母起的,不能辜负了小麦生生父母的一片心意。”小白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小白,你大概要失望了,这名儿,是我自己取的,孤儿院的孩子,谁会取名字?我只希望我像是早上的麦穗,蓬勃而有生命力。 “哦?也好也好,不如以后,让小师妹也和朕一起来上书房学学东西吧,也不辜负师傅洛国第一才子的名声啊。哈哈。”说着,洛薇阡陌便笑了起来。那到时候,自己想对这野丫头怎么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得美!小白才不会答应呢,死家伙,肯定是想,到时候整死我,是不是?看你得意的样儿,恨不得上戏台唱上一曲“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啦啦啦啦啦……” “既然王上说了,那,臣就代令爱谢过皇恩浩荡。”白黍离其实没想这么顺利让人注意起小麦,毕竟,这花都,有权有势的姑娘小姐多得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义女,怎么比得过别人,可要是王注意了,那就算是花都的一个乞丐,都能名扬天下,这上书房,怎么都要答应的。 小白,你,诶,你怎么……我有些绝望的看着小白,你可知道,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一想到那悲惨的往后,我恨不得投胎再来过。谁敢把王上怎么着?我到了上书房还不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oh!no! 看着张晨麦有些绝望的样子,像是蔫儿了的茄子,洛薇阡陌就无法抑制的舒畅,好久都没有这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朕头上这个伤,换来的结局,你可还满意? 在那觥筹交错的灯光下,那个小小的身子纠结着好看的眉毛,苦恼的样子好不可爱,上位坐着的英俊少年微微有些得意的看着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换回的场面,设想着未来上书房有趣的生活,嘴角抑制不住的荡漾开完美的弧度,这样单纯的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了,就连伺候在一旁的宫人,都在诧异王上今日的愉悦到底从何而来。 第二十三章 以大欺小(一) 嗯嗯嗯,这边的东西,果然很好吃呢。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堆着小山一般的食物,可是很开心的说。这小孩的身体,可不用节食,所以,敞开了怀吃吧,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真的是又可爱又好吃呢,嘻嘻嘻。 “小麦,怎么胃口这样好?这蔷薇花糕,看来是小麦的最爱呢。”白黍离撤掉小麦眼前不喜欢吃的食物,留下了小麦吃过超过三口的食物,要是在家里也能胃口这么好,就好了。可是听福伯说最近小麦的胃口,可不怎么好,还在长身体,可不能饿坏了肚子。 哼!还有心情吃东西?洛薇阡陌看着坐在座位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替张晨麦挑拣食物的白黍离,想不明白这样野蛮的疯婆娘,师傅怎么值得这么做呢?昭告天下?那师傅以后的亲事不就……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身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值得师傅这么做。 上位的洛薇眯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坐在那儿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吃的小麦,盘算着日后精彩的生活。、 “样生,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有趣么?”唇边飘出的蛊惑声就像是波斯猫一样给人慵懒的感觉,只是在吃东西的我根本无从察觉。乖乖,这种变态看着怎么吃得下东西? “嗯?王,你说什么?”那日跟在洛薇身边的少年不知所以的问道,不明白此刻的阡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到,王的心情不错呢。自从上次被那位叫张晨麦的小姐伤了额头之后,王的心情就没好过,还派人私下找了好多次,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小姐再也没出过门,始终找不到是哪家的姑娘。这就简直就是加剧了王的暴躁,害的娘娘日日想办法安慰来着。 只是,样生看着吃得正欢的小麦,心底却觉得这样单纯的不顾及身份地位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礼教都抛在脑后的女孩子,还真是难得,更何况,长得还这般天真烂漫,想想以后枯燥的上书房里有小麦在的话,说不定,会很精彩呢。这样想着,样生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嘴角,期待这那一天的来临。 额,是不是点心吃太多了,喝太多水了?想尿尿的说。这会儿,大家都在,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可是,真的很想尿诶。不是我不想憋啊,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真的忍不住了。 “小麦,怎么了,吃饱了么?”白黍离看着小麦停下的样子,小脸通红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办法了,姐可不想在宫宴上尿裤子。我指着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看着小白,表示我很想那什么什么。 “小麦可是肚子不舒服?”白黍离猜测的问道。 嗯嗯嗯,我频频点头,以示正确。 “让宫女带小麦去吧。”白黍离招招手,让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带小麦去方便,顺便吩咐了几句要照料好之类的话,就看着小麦出去了。 洛薇阡陌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小麦,这会儿看小麦的样子就知道要去方便,哼,死丫头,吃这么多也不知道会拉肚子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我这时候去找她,那……嘿嘿嘿嘿,想到一会儿会上演的好戏,洛薇阡陌就忍不住笑意。 “样生,走,陪配朕去方便。” “是,王。”扶了扶腰间的佩剑,样生便起身跟在了王的后面,一脸严肃,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反倒深沉的很,很难想象这就是当日在街上窘迫的被绿萼危难的害羞少年。 “喂!见到朕,还不行礼么?”看到前面正在快步走着的小麦,洛薇阡陌急步走上前去,站在宫女的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 王,这是怎么了?样生有些奇怪为何今日的殿下不同往日。 “参见王,奴婢奉丞相之命带小姐去方便。”宫女敬畏的跪在地上交代道。 “怎么,见到朕,为何不跪?”洛薇阡陌看着小麦站在宫女的身后一脸的倔强,得意的说道。 tmd,你有完没完啊,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这会儿没见姐急着上厕所么?公德心有没有啊,为难我这么个小丫头,有必要挑这时候么?我不爽的转过头去,不予理睬。姐这回还真就不信了,大不了姐尿裤子上,也不会下跪的! “为何还不跪啊!”压迫的声音就像是催魂铃一般让跪在一旁的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只是,让小小的宫女想不通的是,这白家小姐,怎么这会儿不下跪,偏偏要惹王生气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王,算了吧,小姐似乎不太方便。”样生看着王今日似乎有意为难小麦的样子,只是出于不忍,便一反常态的开口了。 “怎么,难道样生也想要以下犯上么?”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银色戒指,那象征着洛国国花的蔷薇怒放的样子异常张扬,就如此刻的洛薇阡陌,眉间舒展成一个恰好的弧度,连跪在地上怯生生的宫女都忍不住看的痴了。 “王,我只是……”样生急于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可惜刚一开口,就被洛薇挥了挥手打断了。 “怎么,到现在,小师妹还不想对朕行一个见面礼么?那可不要怪朕铁面无私了,哼。”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一般,直达眼底的得意抑制不住的扩散在这样年轻的脸上,要不是此刻这家伙正对着我发脾气,我还真要忍不住感叹一下这洛国的水土,可真是养人呐。瞧瞧这王,还真是俊俏的很,只可惜现在的我,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膀胱,好吧,这么说有点恶心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盯着这家伙得意的样子,真想上前抽他两嘴巴,只可惜在人家的地盘上,咱这么做,付出的代价可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呐,你不是要欺负我么,你不是要报仇么,你不是看出来我不爽么,那好,既然你这么期待,姐就牺牲一回,让你过足了恶霸的瘾,切。 “哇哇哇哇……呜呜呜……”我一掐腰间的肉肉,泪腺立马彪悍了,干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王啊,你可知道,我是不准备收的呢! “你,你怎么……”似乎是没料到自己的威吓起了这么大的效果。这丫头不是很凶么,这会儿怎么吓得哭成了这样?眼见着哭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向这里张望了,洛薇阡陌稍显尴尬的转过头去。可是,这样的场面要怎么处理,皇帝经里还真没讲到过。 “别哭了!成何体统!”听着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哭声越来越大的趋势,洛薇阡陌终于忍不住开始制止我这种愚蠢的行为。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难道这道理你也不懂么?既然想看,姐不给你看,不是显得姐很小气,不好,不好。 “哇哇哇哇……呜呜呜……”我干脆扑倒在地上哭的像是要抽过去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假装喘不过气来,这可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宫女。 “王,小姐好像,好像喘不过起来了,怕是哭岔气了,怎么办,这可怎么是好?”这会儿宫女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快速的爬到我身边抱起我顺着我的背开始扶,一下又一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也是,人是她带出来的,这要是出了事,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她。宫女姐姐,对不起啦,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王,幼稚的可以。 “怎,怎么样?”这时候的洛薇阡陌有些焦急的开始询问,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弱,一吓,就哭成这样,难道是自己错怪她了?可是摸了摸头上的大包,没错啊,肿起来的地方还是安安静静的肿着,没变化啊,看着丫头的架势,似乎又不太像是假的,六七岁的年纪,自己这么以大欺小,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看小姐似乎没什么起色,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样生看着这个小娃娃哭的这样厉害,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在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 “别!”话一出口,洛薇阡陌就后悔了,这要是不给治,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可要是治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欺负小孩的凶手?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小麦,洛薇阡陌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真的不该和这家伙扯上关系的,看,到处给我惹麻烦。 看着那家伙犹犹豫豫的来回踱步,我见机不可失,便翻了两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吓得那宫女差点也跟着晕过去了。 好吧,姐承认姐的招数烂了点,可是招不怕烂,管用就行。 第二十四章 以大欺小(二) “王,这可怎么办,好像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了!”丫鬟哭的都快不行了,疙疙瘩瘩的说着。急得不行,要怪,只能怪自己今天运气背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 “那,那怎么办?”洛薇有些慌张地说道,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底终归没什么底气。 “找太医!”站在一旁的样生急急的说着。这种情况,要是再不找太医,说不定…… “不行!”绝对不能毁了自己一世英名!洛薇阡陌现在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气,气换不过来了,那,那要不就输口气?”宫女急中生智的说道,大概是想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还用力的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靠!刚还说什么来着?宫女姐姐,这会儿你又出什么馊主意啊!输口气?那跟人工呼吸,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姐为什么要为了这家伙被人亲一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归想,心里愤恨的要死,可是面上,却依旧只能装着昏过去,要是现在醒过来,不是会被发现是假装的?那家伙要是知道了,下次非整死我不可,不行!做都做了,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看谁敢亲姐,宰了你! “样生!你说,行不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洛薇阡陌也看着场面上唯一有些冷静的样生说道,似乎只要样生一个点头,那就是正确的! “大概,行得通吧。”想着,应该可行,只是毕竟没试过,也不知道法子好不好使。再说,这姑娘莫说是娃娃,可是好歹还是个女的,这名节……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这个,那不是很迂腐么?算了算了,干脆不说好了,样生如是想到。 “那,谁去?朕,朕不会,样生,你跟着你爹东征西战的,学得肯定不少,你去!”一想到方案的可行性,洛薇阡陌便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样生知道的多一点,那肯定会的。 “王,会是会,只是……”样生有些为难的说道,会不代表能这么做! “会还不快去!要是死了,到时候怪谁?快去!朕的命令!”看着样生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洛薇阡陌开始拿出杀手锏。 靠!这会儿居然还在讨论谁来亲我?有病吧你们!我心里默默的骂了一万遍这些个没人性的家伙,只是,谁只要敢靠近一步,我就宰了谁! “好,好吧。”犹豫再三,样生觉得是自己太在乎形式主义了,现在可是救人要紧,说着,便走到宫女边上抱起了小麦,怎么这么轻?吓!这会儿自己怎么还想这个?甩了甩头,样生责怪自己想的太多,一闭眼!便朝小麦的脸靠近。 感觉到面前的阴影,知道那个叫样生的家伙肯定是听了那蠢货的话,准备对姐怎么怎么,这怎么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我可是要留给小白的!一想到小白,我便在暗中对着那名叫样生的少年的腰间掐了一把,感受到那家伙的停顿,想说,这回该知道姐没事吧,别把嘴凑过来!谁知,这家伙犹豫了两秒,依旧吧唧一口印了上来,好吧好吧,姐白了,脑中一片空白。 感受到腰间的痛楚,便随即明白过来小麦其实是装的,可是今日王的样子,要是知道她是装的。那,下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自己跟了王这么久,这点还是知道的,这回,只能委屈你了,要是不这么做,你肯定会比现在惨上一千倍。下定决心之后,便一咬牙,吻上了那柔软的唇,只是,平生第一次对着女孩子这么宝贵的地方,样生的脑袋轰的一声便没了主意,这,不装装样子,王肯定不行的,只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小麦的唇,这样柔软,软的比街上的棉花糖还要有感觉,甚至还能从小麦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很。 靠!这家伙在干吗?亲就亲,干嘛要用舌头撬开姐的嘴?这人工呼吸,会不会太逼真了点?虽然不讨厌口中的淡淡酒香,但毕竟我们不是很熟好吧!你这么,这么对我,姐彻底无语了。 “小麦!”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似乎还压抑着淡淡的愤怒和担忧,小白?怎么会来? 看到司徒将军的儿子样生抱着小麦,却靠的这么近,甚至连唇都触碰到了一起,白黍离抑制不住的愤怒,甚至想上前一把扯开那少年的身体,夺回小麦。可是看到小麦软软的倒在那里,冷静之后,便担心起来,小麦一定出事了。疾步走上前去,想看看小麦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希望你明白。”知道远处就是白相,样生不舍的放开小麦的唇,这样的甘甜是自己永远都想不到的滋味,女子,就是这般滋味么?难怪大哥喜欢大嫂呢。 司徒样生考虑到自己刚才的鲁莽,便偷偷在小麦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小麦轻轻的解释了一下之后,便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白相大步走上前来,便顺势把小麦交给了白相,看白相的神色,似乎比平时更加可怕呢。 “小麦,小麦?王,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了一会儿,小麦就像是没有生机的娃娃一般躺在自己的怀里,白黍离甚至想一把抓住洛薇阡陌的脖子,问问究竟把我的小麦怎么了,只是终究是在宫里,自己还需要冷静。可是,面对小麦的事情,要叫他如何冷静? “老师,这,是小师妹不知何缘故,突然窒息,我便让样生输了几口气给她,是救急的法子,还望老师能明白学生的一片苦心。”洛薇阡陌硬生生编了个理由,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丫头,还真是讨师傅的欢心,看师傅的样子,自己就从来没见过师傅如此失常。 “唔~”我适时的醒了过来,楚楚可怜的看着小白,小白,我的清白啊,你可知道,被强占了啊。只是,虽然样生那家伙解释了,我始终是对不起你啊,诶诶诶…… “小麦,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还有哪里,不舒服么?”看着小麦清醒过来,白黍离胸口的担心,终于可以舒展开来了,只是责怪自己不该让小麦一个人出来。 第二十五章 另一个我 “嗝~嗝!嗝~嗝!嗝~”不能怪我啦,真的不能怪我!要不是刚才哭的太厉害了,这会儿绝对不会这么丢脸的在这里打哭嗝,我有些埋怨的看着那个叫样生的家伙,气死我了! “小麦,怎么样?要不要紧?是不是很难受。”白黍离抱着小麦有些担忧的问道,看着小麦停不下来的样子,也猜测到了昏倒之前肯定是哭得喘不过起来了,只是,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到小麦杀人般的眼神,样生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大哥可没说过,那软软的滋味后面居然是这么可怕的气势!只是还留在唇齿间的花香,还是让样生隐隐觉得很得意,呀!自己瞎想些什么呢! “王,如果没事,我想带小麦下去,可以么?”白黍离看着司徒样生暗自咬着嘴唇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从胸口窜出来!这小子,在那边爽个屁啊!(等:小白,你,你,这,会不会太激动了? 白:滚开!老子不爽! 等:额,这夫妻两,为什么,都这么凶!)、 “额,那,那老师你先下去吧,记得让小师妹好好养病。”看着老师几乎要发飙的样子,洛薇阡陌似乎嗅到了背后被算计的味道。感觉,还挺严重的呢。样生,今日你的牺牲,我会记住的,至于师傅的报复,唔,我,无能为力。 这几个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底下却不知道有多波涛汹涌的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姑奶奶可不在这儿陪着你们玩,就连小白,今天都不太正常的样子,难道是刚才那个狗屁样生的关系么?现在的关键都不是这些吧,是姐的膀胱,实在是等不了了! 我挣脱开小白的怀抱,冲进了隔壁的院落,‘呼’,真是爽啊,这几个男人,真是有病,我一个小孩,忍了这么久,陪你们玩,现在想想,还真是很善良的说! 上完厕所出来后,就看到月色下的三个男人各有千秋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可又是出奇的和谐。小白的儒雅,司徒样生的青涩,洛薇阡陌的高傲,似乎再也挑不出这洛国上下还能有谁能在这几位之间脱颖而出。 “小麦,走吧。”小白第一个发现了我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个,只是眉头一皱,便走过来抱起我宣告性的离开了案发现场,只留下那两个俏生生的少年对视一眼,满是无奈,这回,白相似乎很当真呢。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回到席间,白黍离就抱着小麦逼问道,虽然口气不至于很恶劣,可是依旧可以听得出一反常态的气愤,甚至还有些埋怨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吃味了,在闹脾气呢。其实白黍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按说自己的闺女被占了便宜,应当理直气壮的要人负责才对,可是一想小麦要拱手让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刚才在那儿看到的一幕,白黍离不禁有些担心,小麦以后在宫里的生活。 这阡陌还好,从小就是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不了解他的心性儿,对小麦,一看就知道不是喜欢。可这司徒家的二少爷,白黍离可摸不准,要不是这几年一直在外面给她做事,还真不知道她在阡陌身边安排了这么个人物,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胜在不娇气,也吃得了苦,更是没有阡陌的那一股子傲气,很得人心,将来必成大器。只怪小麦年岁太小,不懂那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对小麦起了歪心思,这不是在老虎头上动土么? 越想越气,所以这口气,难免有几分冲,刚想明白自己确实有些个失态,却发现小麦已然有水漫金山寺的趋势了,连骗带哄的保证以后都不这样儿了。 可这年月,谁能预料到以后,白黍离更是没想到这司徒样生和小麦的发展趋势,也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只是这会儿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机警却让他闻出了几分警醒的意味,看来,这上书房,也未必是好呆的地方。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小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松过的眉头,我只能乖乖待在他怀里不闹别扭,小白,你怎么了?刚才那口气,以后要是再来上几回,我可就真伤心了!还好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儿了。可,以后谁说得准? “太后驾到!” 不知又从哪儿传来了一声如同刚才的尖锐通报声,各个大臣便又纷纷起身,准备行大礼, 我和小白自然也不能干坐着,只是这回小白,似乎不同于刚才洛王出来的时候的样子了。甚至我拽了小白的手心,都发觉他微微有些冒汗,这,怎么回事儿? 还没弄清楚状况,我便被小白拉着硬生生跪了个安,心里暗自揣测这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小白如此紧张,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虽然隐藏的极好,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随着稀稀松松的一阵脚步声,就听到一声柔的媚入骨髓的声音说道:“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些,不必在意我这老太婆。” 禁不住好奇,我还是抬起了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洛王身边的人,这一看,差点就把我吓得半死,这这这,不就是我么? 我惊讶的看着坐在那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感觉真的不能算好,要说,照镜子可没这么恐怖的感觉,硬生生出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却气质完全不同的人来,诡异的甚至想让人大声尖叫。 我麻木的随着小白做到了座位上,可是终究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女子,不,确切的说是另一个‘我’才对。 要说上辈子,我也没少在脸上身上下功夫,可在21世纪的我,怎么看,都只可能是走在时尚尖端的女强人,一个动作就能让你感觉到我的强势,可该柔的时候,却也是妖魅风流的高手。 但是她看上去,就是有些不同,仿佛是面对自己的孪生姐妹一般,她和你有相同的样貌,可气质上,完全像是不同的人,慵懒的坐在那儿,就连眯着眼睛看远处灯火的动作,都是温婉迷人,透着一股子的高雅古典,倒像是杨贵妃转世了,看上去和我上辈子死之前似乎没多大变化,二十七八的样子,可刚刚人家说了“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些,不必在意我这老太婆。”我汗,老太婆,一个二十好几的女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管自己叫老太婆,众人还是一副很应该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这感觉就像是吞了一颗臭鸡蛋一样。像是自己在被人戳着脊梁骨在叫老太婆,显然,我很不爽。可是,不爽终究只是我一人的不爽,人家哪儿会理睬自己这个默默缩在角落里的丫头? 众人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被打消,似乎太后的驾到,只是多了一个参加的人罢了。也是,从出场到现在,那个‘我’几乎没讲过一句话,最多就是和身边的洛王耳语几句,那感觉,可别提有多‘母慈子孝’了,靠!姐才不要这副年纪就当了人家的妈,还是个祸害的妈,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一心都扑在了太后身上,倒是没发现小白有什么异常,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就连白相的眼神,也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没离开过太后的身上。 眼神里的哀怨,似乎是无处宣泄一般疯狂的想要将白黍离吞没。可是最终,连带着口里的那股腥甜,都一块儿被自己硬生生咽下了肚。 她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善良,看着她对阡陌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爱阡陌,是啊,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骨血相连的人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不过了,不是么?她哪怕付出一切,都只是为了那高傲的少年,而自己,呵,在她面前,卑微的如同蝼蚁,可就算是蝼蚁,白黍离也愿意,至少,在她心目中,还是有些价值的,不至于渺小的看不见。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让白黍离不肯离开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爵位,那便只有她了,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是多么风光?可谁又知道暗地里自己躲过了多少场暗杀,又组织了多少场这样的暗杀?生命的意义在白黍离的心里丝毫不占地方。若说真有那么一丝希望,那就是哪天她能真心的,不带一丝怜悯的,不!就算是怜悯也好,看自己一眼,只属于自己的一眼,那,就够了。 第二十六章 秋夜的悲伤 “众卿,哀家累了,就先回了,各位慢用。”刚出场不到一个小时的太后就起身告退,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怎么,身体很不好么?还是不喜欢这样嘈杂的场合啊,白黍离有些担忧的想着。 看着台后临走的样子虚弱的不得了,难道是身体不好?我不得而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去上书房这间灾难性事件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进宫,可以打听一下太后的事情,说不定对回21世纪,还有一些可能。 这古代虽然也是吃得好住的好,可是终究不自在,甚至动不动就要杀头。在现代,至少我还能享受太后级的服务,只要你出得起钱,只要你地位高,什么事情办不到?说到底,我骨子里,是个现代的灵魂,融不进这古代。 随着太后的起身,各个大臣就都起身说着保重身体,慢走之类的恭维的话,只有小白,惨白惨白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差点就以为小白还在为刚才那件事情生气呢。 只可惜小白的眼神,盯着那抹淡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她出没的地方,怎么,小白和太后,有什么不是君臣不该有的事情么? 走了么?还是走了,这次似乎比上次的元宵节还要待得少呢,身子是不是还是没有好转?搜罗回来的药,都没什么效果么?要不然再派人进宫问一下近况,看要不要再寻些奇人异事看看有什么法子。 只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啊,也对,从小到大,她何时关注过卑微的自己呢?白黍离轻轻的抚着左心房传来的熟悉的痛楚,这样的伤,比身上的,更折磨人呐。 随着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白黍离安静的坐回了座位,似乎周遭的喧闹都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身体在这里,而灵魂已然飘远了,倒有些像是一尊好看的蜡像罢了。 那样风流倜傥的小白,那样风姿傲骨的小白,就连受伤的时候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此刻,却紧紧的皱着眉,眼中的哀伤仿佛是永远都化不开的浓雾,这样的小白,我要如何劝慰,似乎从开始到现在的我,一直,都只是小白的一个附属,那个和我谈笑风生的小白,那个宠溺的任我胡作非为的小白,都只是假象罢了。骨子里的那个他,根本就不属于我,甚至不属于他自己,我隐隐觉得那个有着和我相同面貌的女人,将会是我日后难以拔出的大患,可如今的我,怎会知道日后的遭遇呢,要是知道了,现在我必定会阻止小白再次靠近那个女人,而不至于日后的…… “小麦,我们回去了好不好?今日,我有些累了。”声音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毫无朝气,来时的小白可不是那样。我只得乖乖点头,跟着小白离开这个华美的宫殿。 看着老师抱着那丫头离开的样子,有些失魂落魄呢,师傅每次见了母后都是这般,小时候不懂事问过母后,那样善良亲厚的母后不知何故,却一反常态的板起脸来说小孩子不要瞎想!自此之后,洛薇阡陌就再也没有问过母后,只是母后也是奇怪,不管是什么宴会,从来都只是和别的臣下聊天,从没和老师聊过,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到不值得奇怪,只是那丫头是什么来历,得好好查明白,弄不好到时候毁了老师,那才叫不值的。 “样生,去查查张晨麦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要让老师知道。”阡陌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阴影处的司徒样生耳语几句之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消失的,只有那片阴影里的某个身影,谁都没有察觉呢。 小白,你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双指骨修长的,好看的手轻轻的抚着划过胸口的那道伤的位置,是伤口,复发了么?安静的坐在小白身边的我很想找什么方法能够帮助小白,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连小白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诶,要说失败,还真是很彻底呢。 “小麦,今晚早点睡吧,我还不困,出去走走。”撂下这句话,原本半躺在床上的小白,起身披了件衣服,帮我盖好被子,便推门出去了。 我扯下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不明白小白这样的反常是否需要我的陪伴,只是既然小白这样说了,那,我便不出面,但我还是担心啊,很担心小白会出事呢。 所以,不出面,不代表不能跟踪吧?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小白不回来,我始终不放心啊,好歹小白以后,是我男人诶。 等了片刻,便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了,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动静,知道小白是往后院走的,便悄悄跟了上去,提起跟踪这项技能,不得不说这辈子我学得很好,不知道这小鬼到底是什么来头,总之只要是我想,下意识的,便能减弱自己的呼吸。 据我猜测,可能是防止武林高手会听到吧,这么好的用处,不用白不用,深吸一口气,便飞快的追上前去,和小白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样子,小白果然没有发现。 原本还不是很放心的,可是出门前听到小白对疾风说不要跟着,我就很放心啦,毕竟疾风的武功,我可不敢尝试挑战,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啧啧,光是想想,就很恐怖呐。 一边想着毫无边际的事情,一边跟在小白身后,月色朦胧中,小白的身影有些模糊,披着外套的小白看上去异常的清冷,修长的背影似乎像是哀伤的源头一般,只要看上一眼,都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只是看小白的路线,怎么越来越偏僻啊,晃晃荡荡的酒罐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寥的夜色里显得异常清亮,远远的就传了开来。小白,想一醉方休么? 当小白推开院门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两个月前我藏尸的院子么?小白来这里做什么?原本以为只是废弃的院子,周边都没什么动静的样子。看来这院子是小白专门留下来的,只是,到底是什么用处,既没人住,也没人看管,甚至在整个白府,都没人提起,要不是我上次迷了路,甚至都不会发现,在白府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这样一座院子,就仿若小白金屋藏娇般让我不舒服,这明显是女子的院落啊,我就是再白痴,也是看得出来的。 看着小白进了门之后,就瘫坐在那颗类似樱花的大树底下,汗,还好我把蓝颜的尸体丢到了湖里,要不然就算是小白看不出这新番的泥土,我也该毛骨悚然了,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自己当时的正确选择。 为了不让小白发现我跟踪他,我便躲藏在院门的外面,透过开着的门缝,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站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拖着脑袋看着小白,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只见小白抬起手来贴着额头看着这个大树,就像是遮住透过秘密的树叶穿透下来耀眼的阳光一般眯着眼睛。 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像是会想什么值得记住的美好回忆一般。一行泪水就像是没有预兆一般从小白的眼里滑了出来,45度抬起的头,使得泪水很快便滑进了脖子,只是那经过月光的照耀散发着光泽的水渍依旧留在了脸上,似乎像是永远不会干一般静静的躺在那张精致的脸上。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小白,小白,为什么要哭,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看到你落泪的那一刹那都止不住的全身颤抖,泪流满面。 是怎样的哀伤让你连一贯的隐忍都做不到了?平静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主人的心思,可那一行清泪像是为了祭奠什么似的,不住的流着。小白,不要哭好不好,我怕我忍不住会冲进来抱着你,明明说好的我只是跟踪的,我只是偷偷的跟在你身后不让你发现的。 可是为什么要哭呢?无声的落泪比啜泣更让我心疼,不知道谁说过,当眼泪没有预兆的留下来,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附和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什么安慰值得用在那人身上,因为,没有。 可是我会心疼啊,到底是怎样的伤心,让你捂着胸口难以抑制的心痛?你疯狂的灌着酒,任由因为自己的动作过猛而流出嘴边的酒洒在衣襟上,湿了胸前的一片,不冷么? 快要秋天了,秋夜最是寒冷,在这样悲戚的夜晚,你要用这样冰冷的东西湿了那颗温热的心脏,只是因为它已经不惧怕寒冷,还是,你只是想要麻痹受伤的心,不再疼痛? “锁心……锁心……”像是野兽受伤时候的低鸣一般,喃喃的述说着同一个名字,就像是珍宝一样被呼唤着,不知为何,就连吐露着名字的时候,眼里,满是伤痛。 望着当年为她亲手种的锁心树,白黍离似乎觉得可以离她近一些,不至于连想念,都变成了一种奢侈。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曾在你的脚下欢畅的告罄他们的愉悦,你曾来过,你曾住过,你曾在这片独属于你的地方微笑过。可惜,这都只是过往,十几年前的过往了。呵呵,低头苦笑,自己这般作践自己到底是为何?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仍旧不肯放手。或许,始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罢了。 烈酒浇灌的喉咙有一股子难以预言的疼痛,可每次念出你的名字,还是让我觉得好受一些,再好受一些,吸了毒一样不肯罢手。 我裹了裹有些单薄的衣服,蹲在门口不知所措。小白,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的心里,一直住着那样一个人,不近也不远,我却永远都不能触及那片领域。 锁心,是她的名字对不对?锁心锁心,小白,难道你还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么?一个连心都锁住的人,你永远永远都别想靠近,哪怕是她自己,都无法爱自己,可是你却那样痛苦,而躲在门背后的我,呵呵,束手无策呢,只能陪着你默默流泪。 至少在这一刻,我知道了爱上你也是漫长而艰辛的道路,说不定到头来我全部的努力,都及不上她勾勾手指的功夫。 许是喝醉了,许是累了。总之,那低喃不再,剩下的,只是一脸的愁容和满身的酒气,就这样躺在那儿,吹着夜风。或许,心凉的时候,再冷的风,都感受不到了。 看着小白这样糟蹋自己,我无奈,只能蹑手蹑脚的靠近,把滑落在一旁的罩衫轻轻的盖在他身上。好歹,也能抵挡些风寒,只是现在让我一个人回去,却是万万不能,要是我回去了,谁来照料你被风吹乱的头发? 看着小白酣睡的样子,我轻轻的把头靠在他身上,有时候,无言的陪伴,也是安慰人的一种方式吧? 第二十七章 上书房 看着还蒙蒙亮的天,我轻手轻脚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静悄悄的退出院子,留下小白一人在那儿,有时候,一个人的伤痛被人窥探了,反而不好,所以,我回去,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或许更让小白觉得舒服些吧。 ‘吱嘎’一声,我推开了房间的门,静静的躺回冰冷的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一切就像是我从未出门一样,床上依旧是冰冷,可是我相信,我捂的久一点,就会暖和起来的,就像小白的心一样,总有一天,他会快乐起来,装满了我的心,我怎么舍得他悲伤? 感受到被子的温度,渐渐有了睡意,也是,一整晚,怎么可能睡得着,光是冷风吹得,就醒了好几回,还要担心小白会不会有事,压根就睡不着嘛。 现在回了房间,自然睡意就上来了毕竟我一个小孩,还真是很惨呐,似乎没几天安生日子给我过诶。 “小姐,小姐,起床了,老爷说今天你第一天进上书房,所以要早点起床准备。”绿萼一边念叨着,一边就把我从床上折腾起来,基本上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任由绿萼在我头上,脸上,身上捣鼓,最后把我推出门的时候,还顺带夸了句漂亮什么的,我真的太累了,根本就不记得了,就连绿萼教的规矩,都没看清,就上了马车,接着昏死在了马车上。 看着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小麦,白黍离只觉得好笑,这小妮子昨晚肯定没睡好,要不然这会儿怎么这副德行?大手一捞,就把赖在角落里睡得稀里糊涂的小麦揽在怀里,免得到时候马车一晃,就把脑袋磕着了,那可不好。 说起来自己好像也没睡饱的样子,吹了一夜的风,头还真有些痛呢,摸了摸有些酒后阵痛的脑袋,白黍离有些懊恼为什么不节制一点,居然喝的不醒人事,后悔归后悔,正事可不能忘记,既然昨晚王答应了小麦的事,那,进上书房就越快越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撩开帘子发现里宫里越来越近了,看着小麦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叫醒小麦了。 “小麦,醒醒,快到了,要睡的话,回来睡好不好?记得进了宫要循规蹈矩,别惹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么,好好学。”现在的小白就像是送孩子第一天上学的父母一样,殷切的嘱咐着小麦这样那样的,详细的不得了,生怕一个差池,就害的小麦吃亏上当。 我艰难的扒拉开我的眼皮,盯着小白,只觉得这家伙怎么体力这么好,貌似昨天晚上我们其实是在一起的吧,怎么你就精神奕奕,我就萎靡不振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乖乖的爬了起来,毕竟到时候去的不是老百姓的学堂,是皇上的学堂,一个不好,万一掉脑袋了怎么办? 看着显然还是睡意朦胧,可是却努力的正襟危坐的小麦,可爱的紧呢,白黍离忍不住的就像上前抱抱,好吧,回家再抱吧,忍了忍,便罢手了。 随着宫门的士兵检查之后,我就顺着马车下了,在小白的带领下顺利的来到了上书房,看着里头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起码有八九个的样子,看来,这上书房还不只是皇帝的专属啊,我原本还以为只有皇帝一个人呢,这下好了,至少那家伙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了,默默的庆幸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就被小白安排在了中间的第一排,好吧,谁叫咱们年纪是最小的,身高是最矮的,长得也最可爱呢,只好和老师来个近距离接触了。 “老师,你怎么亲自来啊,好久都没来上课了,要不今日你就给我们讲讲吧。”洛薇阡陌看着老师带着那疯婆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这疯婆娘,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进来读书?哼!还好老师一起来了,这回要是不让老师留下好好教导一番,可不是吃亏了么。 “说的是,说的是,白相既然都来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老臣也还乘机歇息歇息,还望白相成全呐。”看着胡子花白,说话都有些颤巍巍的老先生对着小白钦佩的样子,不得不说,我确实有些得意,看来小白的学问,确实很不错呢。 “不了,今儿个,我还要和大臣商量一下淮河的水灾,这会儿估计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老先生还是继续吧,学生就不打扰了。”虽然地位比老先生高,可是小白还是很客气的朝老先生拜了拜,起身告退,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人看了不禁怀疑如此完美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世上的。 看着有些失望的洛薇阡陌,我不禁有些窃喜,哼,我日日和小白在一起,想问什么问不出口啊,想让小白答应事情也是很容易的,哪像你,连让小白留下都是如此困难,嘿嘿嘿。 看到疯婆娘明显幸灾乐祸的样子,洛薇阡陌的肺都要气炸了,输给谁都不能输给这个疯婆娘!暗自咬了咬牙,决定等会儿有的羞辱你的时候,这会儿嘛,让你先爽爽。 诶,没办法,看着暗自较劲的两个家伙,司徒样生突然觉得脑袋很疼,这接下来的日子,估计自己是没办法安生了。 老先生依旧开始今天的课程,无外乎都是些史学哲理,治民之道,一点心意都没有,还得我刚收回的瞌睡虫,一下子又集体冒了出来,连连打着哈欠,眼泪横流的样子,真的,真的很困呐。 暗中偷偷观察的洛薇阡陌看着小麦的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样子,差点就笑出声儿了,这丫头,坐在第一排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睡觉,真是胆子大!要不要耍耍这家伙? “老师,小师妹今天第一天来,肯定还不适应这里,不如老师考考小师妹,也好知道小师妹的学问到底是什么程度,方便日后更好的教导。”老先生讲的那是唾沫横飞,聚精会神的时候,皇帝突然发话了,要是别人还好,这皇帝都发话了,自己怎么还不照办呢。 睡的正香的我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一下子有些惊醒了。睁开眼,正巧碰上老师殷切的,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说小乖乖,你就从了我吧。靠!吓姐一跳。 “那好,我就考一考你如何?”看着老先生的样子,要是我说不答应,那不是让他的老脸没地方摆么。 可是,有时候,绝招,就是这么诞生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嗷嗷嗷”的嚎了两句类似动物的声音,无辜的看着老先生惊惧的脸孔,好吧,我是哑巴没人告诉你还是大家都不敢告诉你? “这,这,你是,你是……。”这后面的话,他是万万都不敢讲出口的,这丞相的闺女是个哑巴,这怎么好妄自说出口呢,难道还要得罪白相不可? 第二十八章 蚕依 “你是哑女?”突然划过空气的惊呼声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放大了瞳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事实一般。 不知不觉中把心里的疑虑脱口而出,只是下一秒洛薇阡陌就后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谁也没告诉我自己这丫头是个哑女,她的凶悍,她的脾气,她的……都不曾给人哑女的软弱,可怜,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洛薇阡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只能说,自己那样欺负她,有些后悔了。 看着洛薇阡陌还略显单纯的脸上有了几许后悔的样子,心里有些怪异。怎么,这家伙还有同情心?切,早干嘛去了?只不过让我惊讶的倒不是那家伙的懊悔,而是在场所有人的表现,活生生就是震撼呐,想我居然能震撼到如此多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可能自己其实不是哑女,所以,也就无所谓自卑不自卑,自然,在别人一样的眼光中,可以生活的很好,不至于卑微的被那些或探究或好奇或鄙视的眼神所杀死。 难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告诉他们,我是哑女么?好吧,大家可能都诧异宰相为什么会找一个哑女当义女,更没人议论这件事儿了,不要命了么?但是,既然效果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利用一下这天底下最要不得的同情心,那,我还是叱咤风云的mc台柱么? “这,那,还是算了吧。”老先生有些为难的说道,原本就不打算让我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那家伙发话了而已,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有隐疾,更不会再让我做什么丢脸的事情了。 我低着头绞着手指,脸涨得通红通红,表现的有些坐立不安,完全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唔,接下来,还是上课好了上课好了。”显然是看出了我不自在,老先生有些牵强的圆场更让我抓住机会。 我迅速的爬下对我来说稍显高大的椅子,冲出了门外,用袖子挡着脸,不让人感到我的表情,其实,姐乐翻了。 原本也不想这么早就在宫里独自一人逛的,可是没办法,既然别人给了我机会,我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打听那个太后的事情,今天看来是个很好的契机呢。我腾腾腾腾的就跑到了远离上书房的地方,随机躲到了假山后面,一边盘算着等一下去哪里打听才好。这么大的宫殿,我可不怕迷路,要知道,我手里攥着的,还有宰相的腰牌呢,说是在宫里畅通无阻,是小白临出门前给我的,以防万一,看来小白果然是正确的,原本我还嫌弃这块腰牌过于沉重,不肯收,还是小白连哄带骗的让我收下的。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腰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还好,自己朝着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跑的,周围没什么人,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就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出来。朝着有香味的地方走去。原本是想走另一条路的,可是那条路和来时的路比较近,万一撞到什么来找的人就不好了。 走出假山的时候突然问道一阵饭菜的香味,据我估计,肯定是宫里的什么厨房之类的开始准备饭菜了,那里人多口杂,也比较好套话,显然是老天助我。 可是,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却发现香味的源头并不是什么人声鼎沸的御膳房之类的地方,而是一个小院落,看上去有些破败,宫里,也有这么破旧的地方么,说是破落,其实也比在宫外一般老百姓的小瓦房要好一点,只是在这样华美的宫殿里出现这样陈旧破败的地方,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我悄悄的走上前,透过那扇在风中颤颤巍巍的小木门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正蹲在院子里煮东西,看着穿着打扮,倒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但也不像是一般百姓或者宫里的女人的穿着,没有梳发髻,任由那一头青丝随意飘散开来,身着淡青色长裙,看上去随便的很。 这个女人,什么身份?由于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只能猜测这样的打扮,一定不会是年纪很大的女人。 随着香味日渐浓厚,大概是煮的东西好了吧,那女子很欣喜的端起支在火盆上的瓦罐,往放在一旁的碗里倒,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呢。 我有些嘴馋的扎扎嘴,诶,可惜不能进去和她一起吃,今天的早饭吃的不上不下的,眼睛都是闭着的,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吃?不要吧,万一这女人通知了其他人,那我不是会被抓回去,可是,真的很香诶。 “啪!”诶呀,不好,电视剧里的狗血镜头也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居然犹豫靠的太近,让原本就不太牢固的小木门倒在了地上,这这这,真是让我无语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蚕依原本正要下口的美食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停止了动作,回头却发现自己原本就不太牢固的那扇木门如今悲摧的躺在了地上,门口却站着一个小不点,说是小不点,还真的不过分,自己的院门已经够小了,一个成年男子若是站在门口,估计也刚好的样子,如今她站在那里,傻呆呆的样子,却显得小丫头更加纤细了。 看样子倒不像是哪个小宫女迷了路,也是,这地方,一般谁敢来?不要命了么? 看来小丫头要不就是年纪太小不懂事,要不就是宫家的小姐迷了路不懂规矩才会来这里的。 “噗,呵呵呵,要吃的话,就进来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那小家伙盯着自己手里的美食一脸眼馋的样子,蚕依就一反常态的招呼她进门,大概,真的是很久都没有遇到人了,就像讲讲话罢了。 嘿嘿嘿嘿,叫我进去吃东西么?好呀好呀,我在心里默默的窃喜的一番,面上却依旧怯生生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进了门,不过让我惊讶的倒不是她开口让我进去,而是眼前这女子实在是很难和这荒败的院落产生共鸣,要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绝色女子了,只是眉宇间的温润俏丽,倒看得出是个活泼的性子,一笑,眉眼弯弯的迷在一起,讨喜的很。 “吃吧。”拿出一个小碗,拨出一些,便端给了眼前这个嘴馋的小丫头。 “谢谢。”我脱口而出,诶?好吧,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人很容易的就卸下心房,我虽然怀疑她的身份是什么大来头,可是本能的,就觉得是个好人,不会给我招来麻烦。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会是坏人呢。 “好吃么?”看着小家伙端起碗吃得正欢的样子,蚕依突然觉得很开心,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对自己说谢谢了,真好。 “嗯,好吃。”我回以笑脸,人长得好就算了,就连手艺都这么好,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吧,一脸白白净净的样子,也不像是宫女出身啊,吃着碗里的东西,绝对不像是一般管家小姐有的手艺呢。 “好吃就好,你等会儿。”虽说我这里没什么人来,可是敞开了院子吃东西,还是有一丝不自在,像是被人偷窥了一般,手里便不停歇的抬起地上被摔落的院门,好吧,其实也真的没什么隐私了,看着那残破的木门,可是总比没有要强一些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装上木门的蚕依无奈的想着。 第二十九章 昊晤哥哥 “吃完了就走,知道吗?”想着大概是走丢了,蚕依好心的提醒道,只不过是不想让人发现在这里遇到过这个丫头,这座牢笼里,错一步,步步错,这个道理不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么,蚕依略有感悟的想着。 “我迷路了。”我小声的说道,这样比较符合小孩子的特点吧,再说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好心的样子,说不定还能从它口里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呢。我默默的喝着汤说道。 “出了门右拐一直走就会走到官道上,到时候宫女太监会很多,有经过的就问一下带你出去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温润的嗓音娓娓的告诉自己的时候,我觉得亲切无比,似乎就像是有一股清泉滑落心底,怎么听都不觉得厌烦,就像是几百年前就曾认识一般。 “你带我出去好不好?”不想这么快就和这个姐姐分开,我耍赖的说道。 “出去?呵呵,我不能出去的。”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女人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幽幽的口气似乎在阐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为什么?”在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是有故事的。 “我答应过一个人,会留下来陪他,不管多久。”也许是真的寂寞了,也许是需要一个听众,总之,蚕依不自觉的就对着一个还陌生的孩子道出了她的心声。 思绪似乎也回到了那个连风都在吟唱的傍晚,倚在他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的自己,眉宇间的纯真显得尤为珍贵。双手挽住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背后的男子似乎是很珍惜这样的时刻,惬意的闭着眼享受着女子的信任。 “昊晤哥哥,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带着点点欣喜的口吻询问这身边最爱的男子,女子脸上的娇态毕现,可爱极了。 “唔,我还是喜欢姑娘,和蚕依一样这么漂亮,不好么?”大概是想到女子的可爱,男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幸福的姿态,惹得廊下的蔷薇花的忍不住颤抖着洒下花瓣祝福。 “可是,男孩子的话就可以帮助昊晤哥哥啊,我不想你总是这么辛苦,可以每天都有空陪我看看书,出去玩,呵呵,就像上次偷偷跑出去一样,真是好玩儿呢。”听到男子口中的回答,女子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苦恼的说道,说到兴起,还不忘回头征询一下男子的意见。 “就快当娘了,蚕依还这么贪玩儿可不行,答应我,以后都不许爬上爬下,知道么?”一听女子现在还想着出门玩耍,男子无奈的嘱咐道,要是伤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自己,这可不行。 “唔,和嬷嬷一样这么罗嗦,讨厌!”责怪的看了一眼男子,女子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蚕依,答应我,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哪儿都别去,好么?不管是什么情况。” “昊晤哥哥,那,你也要答应我每日都来看我。”学会讨价还价的女子还不忘提一下自己的小小要求。 “你呀!好,只要我一有空,就来陪着我的蚕依好不好?”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头,心里打算着这样纯真的蚕依,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谁,都不准伤害,包括她在内。 “呐,你自己说的,不许耍赖!唔,那我以后每日每日的呆在这里陪着你,不管怎么样,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就赖在你身边。”仿佛是誓言般的宣言预示这今日的结局,结果,蚕依还是留在这里,昊晤哥哥,不管如何,蚕依说道做到。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突然的童声打断了蚕依陷入回忆的样子。 “姐姐?呵呵,我都可以当你娘了呢,那,你叫我蚕依吧,反正叫什么都一样,你呢?”大概是好笑眼前的孩子出口的称号,不自觉的笑了。 “娘吗?我没有娘的,不过已经很久了,所以不记得娘长什么样了,我叫张晨麦,你可以叫我小麦,我叫你小依好不好?嘿嘿。”虽说我看着年纪小,可实际上,我们可差不多大呢。 “人小鬼大,真是,好,那,小麦可吃饱了?”大概是听到了小麦没有娘的关系,大概是想到自己当年独自里爷有个孩子的缘故,母爱的泛滥一下子就让蚕依折服在小麦的苦肉计中,不介意什么称呼,反正,名字对她来说,现在也只是个代号而已。 “嗯,吃饱了,小依煮的东西真好吃,下次我还要来。”我实话实说道。 “不行,小麦下次不能再来这里知道吗?要是被人看见了,我和你都要被抓起来的。”看着小麦天真的表现,蚕依只好出口警告道,毕竟这突然出现的小丫头还是很讨喜的。 “那我每次都偷偷的来好不好?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 “吃完了就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蚕依手脚利索的开始收拾吃完了的碗筷,嘴里念叨。 “小依,我问你件事情好不好?”我蹲在地上看着小依整理的动作就知道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嗯,你说。” “你人不认识太后?” “啪!”我的话刚落下,小依手中的碗就突然摔咋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碗渣,似乎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了。 “小依?”我小心翼翼的出口呼唤道,害怕我稍一大声,就惊吓了眼前这个满脸呆滞的美丽女子,似乎只要我再说上一句,她就会崩溃一般。 “小依,你怎么了?”我上前扯了扯已经沾上污渍的衣裙,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么?太后和小依……认识吧。 “啊?没事,呀,怎么连衣服上都弄脏了,我,我进去收拾一下自己,对了,小麦,你先走吧,我现在不太方便招呼你。”明显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像是白纸,现在的我更加确定蚕依和太后肯定认识,说不定,还不只是认识呢。 “好,那,小依,我下次再来看你,我先走了。”我对着急急忙忙奔进屋子里的蚕依说道,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进去了,我只得无奈的往外面走,离开这个虽然破旧,却住着美丽女子的地方。 耳朵听着门外关门的声音,知道小麦已经走了。蚕依艰难的按住胸口微微发疼的地方,还是,还是不能原谅啊,甚至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么?脑子里疯长的念头怎么都掐不息,太后?哼,是啊,现在是太后了呢,昊晤哥哥,现在也定是很幸福吧,能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厮守终身,美丽的仿若妖物一般的女子,叫天地都煞了颜色的女子,聪明,讨喜,什么都会,好疼,胸口的位置真的好疼,望着破旧的屋顶,蚕依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留在这里算是什么,大概是个笑话吧,可是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毁约呢,昊晤哥哥,蚕依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算是做不到,也会努力去做,可是你怎么就没有坚持呢,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来维持那个曾经的誓言吧?也好,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第三十章 发脾气 “小麦,今日要不是我担心你,出来找你,你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看着明显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小麦,白黍离显然有些拿捏不准,这丫头,怎么出去了一下,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居然还蛮横的咬了自己一口。握着还在隐隐渗着血迹的手臂,白黍离无奈的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头去不想看小白,这家伙,要不是我今天在宫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事情,还真是不知道这家伙还藏着多少秘密! “为什么生气了?”白黍离的手刚想靠近那熟悉的小小身躯,换来的却是逃离,这感觉,以前不曾有过,如今,却是很让人恼火!这这小丫头,脾气还不小。 “到底是为什么,要是不说清楚,今晚就不准吃饭!”白黍离拿出杀手锏,小麦定是饿了,以往每次拿出这一招,都百试百灵的。 小白啊小白,你可知道以往的每一次你的这一招都会成功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我想要想你屈服,那是因为我愿意,如今,我不在愿意了,那,什么招数都对我没有! 我躲开小白伸过来的手,飞快的跑向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顺便还从里面反锁了。 我静静的靠在门上,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得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小麦,饿了,就出来吃饭吧,我,还有事。”无奈的口吻谁都听得出,只是大家都以为是宰相家的小千金耍小孩子脾气。 我默默的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把脑袋埋藏在膝盖里,听说这样的姿势是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想要回到母体的姿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太绝望了,绝望到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 小白,你以为我没有看见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我都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不是?可是我看见了啊,我听得到看得见,甚至能感受到当时你的痛苦,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来越没有信心继续爱你,或者是坚守住你,那样的你,似乎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我。 …。。。。。。。。。几个小时之前。。。。。。。。。。。。。。。。。。。 我从小依那里出来后,就顺着小依指的路一路走到了官道上,只是不知道是我运气不好还是真的遇上什么别的事情,总之,悠长的官道上什么人也没有,就连头顶的一片蓝天都能没有鸟类光顾。 我无奈,只能往前走。只是那感觉实在是不太舒服,长长的官道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走在那儿还会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动,很是诡异,走到尽头的时候原本以为会遇到什么宫女之类的,谁知道出了官道的门却发现是更大的场地和空旷的一座座宫殿,大的可以,却似乎也寂静的可以。 一只脚刚踏出来,却发现远处有人朝着离我最近的一座宫殿走去,看身影,还有几分熟悉,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小白,笑话,这里我可以谁都不熟,小白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只是小白不是说要去和大臣商讨什么什么治水的问题么,来后宫干什么?小依说官道的尽头是后宫,还让我小心来着,那小白来后宫做什么呢。 我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还好,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都没有人。还亏得我的先天条件好啊。(等:屁!那是你先天条件好啊,还是这孩子有武功啊,别说的跟是你的一样还不好,无耻,也是需要一个度滴~ 麦:都一样啦,我们合体了合体了你懂不懂啊。) 现在终于发现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就是藏起来比较方便,跟踪起来更方便,哇卡卡卡。在心里得意的笑了好多下之后,我还是警惕的跟踪起来,好刺激的说,好像电视里的跟踪老公看看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小白啊,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可不饶你,对着空气的虚无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之后,继续猥琐的跟在小白后面,专业的不像是小孩。 只见小白站在一扇大的红漆木门外面,什么话都还没说,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声就像是无限被扩大了一般,看得我瑟缩了一下,小白,这是干嘛? “小姐,请用药!”清冷的声音穿透耳膜般从小白的嘴里发出,似乎是对着房内的主人说的,说是陈述句,我却觉得更像是祈求一般,一贯自信满满和笃定的口吻不知何时变的谦卑,如果现在有人经过,谁会知道这是一国的宰相,意气风发的权臣? 里面的,究竟是谁?值得小白如此卑微的跪着劝诫? “狗东西,你来做什么?要是让仟儿怎么办?快滚!”屋内突然的厉声显然让我很没有准备,惊愕的差点忘了眼前跪着的是小白,而不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 听到屋内的厉声呵斥,小白那强作镇定的笔直背脊明显支持不住一般弯曲了,似乎是千斤万斤的东西压在那上面,让他透不过起来。 这声音,不是昨晚的太后还能有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包括我的声音。为什么小白不叫太后要叫小姐,为什么太后对着一国的宰相态度卑微到如此地步?就算是臣下,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狗东西’?这样的称呼简直让我想上前扇她几耳光,我心里的宝贝,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好男子,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他,就算是顶着我的脸也不行! “小姐请喝药!”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想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镇定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吃什么药啊,死掉算了!我愤恨的想着。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找这些个难喝的东西回来,有什么用!啊!你说啊,要毒死我是不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屋里的声音一下子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惊声尖叫道,像是遇到杀父仇人一般的口气。 “小姐,身体要紧,药我还是会继续找,病总会治好的。”在这样的难堪之下,小白居然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就像是对待正在闹脾气的我一样。 小白,你这不是犯贱么!人家不吃就算了,病死了最好,你这样卑躬屈膝的跪在那儿我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还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情,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你面前拉起你回家!只是,你们的关系,就算是掐死我,我也要搞清楚。 “治得好还拖到了现在?说到底就是你没用!狗东西,养着你做什么,还有脸来见我?没用的东西!”我简直就听不下去了,我那样宝贝着,爱着的小白,你却那样践踏,丝毫不理会当事人的感受,那些话就像是毒箭,匕首,毒药一般cha进人家的心里,难道别人不会难过么?就算是正常的陌生人,我看到这里都看不下去了,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去侮辱一个人,侮辱一个默默的劝你喝药的人?更何况现在跪在那儿的是小白,是我心里的天,这无疑于践踏的我的自尊,狠狠的践踏了,哼!太后是吧,这仇,我张晨麦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比这痛苦百倍的屈辱。 我最后望了一眼依旧跪在那儿的小白,悄悄退了出去,不管是会不会让小白发现,就算是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早知道这样,我甚至后悔跟踪了小白,这比在一万人面前扇我几大嘴巴还要让我难受。 第三十一章 魍魉 默默的按原路回到了上书房,谁都不知道为何我变得比之前更加难过了,就连洛薇阡陌都明显有所顾忌的不再来招惹我。那老先生,更是一步都不敢靠近周身都散发着不要惹我的气场的我了。 这一天下来,我甚至不知道侃侃而谈的拿着书本的老先生在讲些什么,也不去关注洛薇阡陌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脑袋一直都呈现放空状态。 “小麦!”门口突然传来小白的声音,微微发怒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人似乎更生动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便起身朝外走去。 一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我简直无法忍受再看到小白,至少短期之内不可能。 “是不是逃学了?”追在小麦身后的白黍离有些火大的问道,不当父母还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平时挺懂事的,这会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刚从她那里回来就有人汇报说小麦逃学了,这宫里,谁敢对她怎么样?还不是任由小麦胡作非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上学这件事不行! 我知道小白锲而不舍的跟在我身后,可是我还是不想要理睬他,哼!我这么这么心疼你,你就这样糟蹋你自己,我都快气死了,不要来跟我讲话,坏蛋! 我兀自走在空旷的长廊上,脑后是小白怒气冲冲却无可奈何的声音,我简直想转身冲小白吼两句! “小麦!”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白黍离忍无可忍的大手一捞,抱起走在前面的小不点,看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为什么不回答爹爹的话!”盯着在怀里低着脑袋还是不愿理睬自己的小麦,白黍离却只得耐心的说着,不能发火,谁叫自己答应了小麦以后都不能对她凶呢,这爹当的,还真是冤得很。 ………。镜头拉回………。 脑袋里还是空空的不知道要想些什么,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真的很爱小白,还是只是穿越之后无法适应的一个心灵寄托,不得而知呢。 记得曾经有人问过我要是遇到自己心爱的人被欺负了我会怎么做,当时的回答好像是嚣张的捏了一下拳头说:“敢欺负我男人?弄死你都不为过。”只是事到如今,我却发现没有了当时的张扬,反而冷静的看待这一切,气愤是必然的,可是我却选择了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报复,而不是当场发飙。 大概来了这古代之后,我也变得越来越不像是当初的自己了,连杀人都可以不眨眼呢。 “呵呵。”空气里回荡着我的苦笑,无奈,却寂寞,好辛苦…… 慢慢的爬回床上盖住脑袋,睡一觉吧,睡一觉之后又是那个青春活力的张晨麦了。 “主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的睡意全无,怎么会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呢?我慌慌张张的爬起来看到底是谁这么诡异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身形消瘦,身着黑色劲装,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你,你什么时候你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女人是谁?我完全没有印象。 “主子,请你立即动身回总坛!”还是那句话。我靠!这年头是不是流行进房不敲门啊?怎么随随便便都进来吓我,难道看准了我好欺负? “总坛?”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重点。 “主子,总坛被人陷害,如今魑,魅在总坛守着,但是情况越来越不好,魍魉就私下来找主子了,主子,还请早日回去,要责罚魍魉,等主子回去,悉听尊便。”女子依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可是声音却字字铿锵,在娇媚的声线下显得尤为动听。 魑魅魍魉不是鬼怪么?都说是坏蛋呢。好家伙,连名字都取得如此有气魄,看来大概本事不小,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呢,我兀自想着。 “把头抬起来。”我好奇这样的女子长得什么样,但又觉得万一只想看看人家长什么样不是很奇怪么,更何况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所以,我只好猥琐的压低声线,假装很鬼魅的说道。(等:靠!猥琐呸! 麦:你不好奇?我勒个去! 等:好吧,允许你猥琐一次吧。) 魍魉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原本以为的那些个杀手都不再是杀手,我原本以为的那些个特务都只是表演者罢了,虽然她依旧跪在我面前,可是周身分明写着生人勿近,却依旧冷眼绝美,眼波流转间自由一股子风情万种,只可惜,那本该娇媚的眼神,那本该吐露着热情的双唇,那本该两颊通红的憨态,却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杀气所掩盖,就如同黑夜的罗刹一般,美丽,却有毒。 “要是我告诉你认错人了呢?”我慢慢的过上被子,笑话,这杀气,很冷的嘞。 “不会的,主子一出门,魍,魍魉就跟在了主子后面,以防万一,昨日收到魑的飞鸽,实在是情况紧急,所以,所以魍魉才现身。”说着,大概是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居然以头抢地,‘砰砰砰’的,看得我都心惊肉跳,这女人,会不会说风就是雨,太快了点? “别磕了别磕了!”我这辈子看什么都行,就是看不得别人给自己磕头,搞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可没这么万恶。 我跑下床去扶起她,现在怎么说,反正她对我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好歹我还是人家主子不是?这小孩的身份我也总算是摸到点来路了,居然是什么总坛的坛主么?听上去怎么跟天地会一个德行? 可是,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成了坛主呢?这我百思不得其解,无奈,谁叫咱不是正主呢。 “我实话实说吧,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着眼前的女子老实交代,总不会杀了我吧?我心里有些没底气的想到。 “怎么会!”一听我说的诚恳,她也有些怀疑了,一把夺过我的手把起脉来。 看脸色越来越臭,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的吧,小姐,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又走?不要吧。我默默的呐喊道。 “看来是走火入魔了,主子上次的莲心练到了第七层怎么都上不去了,这会儿……” “这会儿怎么了?”我着急的问,什么第七层啊,你以为是葵花宝典啊,我只要我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武功什么的,都给你好了。 “体内的真气若有似无,有的似乎又到了阻塞,怪不得前段时间主子一直躲在破庙里不出来呢,可能是练到第八层的时候走火入魔了,有点麻烦。”好看的柳叶眉皱成了川字。 额,我真的走火入魔?我看是那孩子就这么死的吧,要是你知道你的主子就是在你面前死掉的,你还以为她好好的,那你会不会杀了我?光是想想,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拉着她的衣袖问道,其急迫的心情一眼便能看出我贪生怕死的本质,只可惜这会儿了,姑奶奶可不在乎面子的问题,我还要替小白报仇呢。 “回总坛找魅,可能有办法。”似乎在自说自话,又似乎在对我说,总之,眼前这个魍魉看得我很是纠结,搞得一副我病入膏肓的样子。 第三十二章 爹爹,我要离开你十天 “很危险么?”我问道。要是思想很难看之类的,我也不要活了,干脆自杀来的漂亮些。 “比较麻烦。”额,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你是复读机么?美女! “我现在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有可能骗我,对不对?万一你是坏蛋怎么办呢?”我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万一这女人是骗子,那我不是很危险? “主子!”看到我一下子又扑回了床上,魍魉明显有些急躁,大概是想不到还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拿出证据来!”我盯着魍魉说道,声音不大,可是就是严肃的可以,大概我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吧,呵呵,其实,我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来头。 “主子,魍魉绝没有骗主子!”魍魉看着拿着棉被裹成一团的小主子,很是无语,自己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场面。 怪不得主子刚才没有罚我,想来也觉得奇怪,原来是走火入魔失了心智,看来,这次真的比较麻烦了。魅在就好了,魑魅魍魉是看着主子长大的,这会儿主子出了事,魍魉比谁都难过,老主子说过,这辈子,生,便是主子的人,死,也要尽忠主子,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主子的损伤,回去之后就算主子不说,自己也会去领罚。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惊动了有些一惊一乍的小麦,可哄小孩,魍魉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这样的事情,还是杀个人比较简单吧。 “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我重复这关键。 “主子的背后,有隐莲,下水才能看见,平时毫无痕迹,可是这件事只有魑魅魍魉三人和主子知道,其他江湖人士谁都不知,只以为主子的名号隐莲只是名号而已。”魍魉只好拿出莲花潭的秘密作为取信的证据。 隐莲?难怪我背上一洗澡就会出现一朵莲花,额,可是这名字,也忒江湖了点,感情我还是个江湖人士,好吧,姐抽风了。 看着眼前这个听到莲花潭最大秘密的人时而惊讶,时而懊恼的样子,魍魉不知要如何是好。 “嗯,就算对吧,可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回去也没有的。”我老实交代,本来嘛。说不定那小屁孩还活着的话,什么绝世武功还能顶用,我么,算了吧,有一招没一招的,估计死得很凄惨,还是不要了。 “魑魅魍魉誓死保卫主子的安全,可是莲花潭少了主子,从今往后,就不在是莲花潭了!”说到悲痛的地方,就连眼前的冷艳杀手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伤心的神色,叫人看了好不可怜,恨不得上前抱上一抱,软言细语的安慰一番,只可惜美女的面前只有我一个,还是个小屁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虽说我不想管江湖事,毕竟比较危险嘛,可是,好歹是正主,知道一下还是必要的。 听完魍魉的叙述,我才知道原来莲花潭在这里的地位不亚于黑道的泰山北斗,自然,分支也比较多,总坛当然还是有继承人隐莲继承啦,不管是哪一代继承人,只要当了坛主,都叫隐莲,靠(这一声纯属私人泄愤)!总坛的下面最大的就是二坛主啦,谁知道现在二坛主要造反,主要是觉得我年纪太小,管理不了这么大的组织,还是他比较有经验,话说这个二坛主,还是个帅哥嘞,只可惜为人阴险狡猾,比较难搞定,嘴上的功夫更是了得,哄得三坛主和四坛主跟着一块儿造反,好啦,现在我这个总坛主不在老巢,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话说我出门之前还很英勇的说为了能更有实力对抗这个二坛主,啧啧,人家好歹是二坛主,武功还是很高滴,于是乎,小小年纪的我就出门训练,终于练到莲花潭的秘密武功莲心第七层的时候怎么都突破不了第八层,于是,绝望的小隐莲就如同抽疯了一般躲在破庙里专研,最后,凄凄惨惨的走了,剩下了我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 说起来,这小孩还真是蛮可怜的,小小年纪,居然为了一个帮派的生死搞得自己要疯要死的,现在还死了,诶,可怜呐,可怜呐。 看到面前的小女孩摇头晃脑,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魍魉很是无语,貌似以前主子年纪虽小,可是高深莫测的可以,这是这个么,怎么看都是小孩,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比较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可是又不太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魍魉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搞不定的。”我翻起被子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魍魉失望的眼神,有些内疚,可是我不会武功,也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去做我不会的事情? “主子!魍魉求你,再说,你的身子,也要看的,再不看,恐怕会出事的。”魍魉没想到一向把莲花潭当成命根子的主子居然会拒绝自己的要求,要是以往,说不定自己不说,主子还要责罚呢。 “我不是你口中的隐莲,我叫张晨麦,你懂了么?”我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可是,那只是你走火入魔,暂时的罢了,总坛要是在赶不回去,魑魅会吃不消的,说不定……”要说,这世上还能让魍魉值得关心的,那就只剩下天一样的主子,和魑魅两个兄弟姐妹了,从小到大,自己和魑魅的感情岂止是亲兄妹能比的?多少场生生死死就这样走了过来,就算是代替他们去死,魍魉也是肯的。 这家伙,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好!我又没说一定不去,弄得好像万一那两个家伙要是死了,就肯定是因为我没去,楚楚可怜的女生对我来说虽然没什么诱惑,可好歹是同胞啊,看着也怪难受的。 “那,唔,最快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犹犹豫豫的问道,瞎的,都怪自己太善良了!(等:你是善良还是怕死啊,不是为了你自己,我看你回去才怪! 麦:额,善良在里面也占一定成分的好吧,别说的我跟什么一样。 等:本来就跟什么一样。) “主子!”一听我大概动摇了,魍魉显然比我激动很多。 “说重点!”我无语了,搭进一条小命可不值。 “最快十天!”魍魉差点就举双手保证了,主子,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记挂着莲花潭的。 我此时此刻哪里知道魍魉已经在心里神化了我,要是知道,我大概会得意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嗯,好吧,来回最快几天?”要说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 “快马加鞭两天能到。” “你在后院等我,我马上就来,准备最快的马!”我一边吩咐一边起身,看来这几天我是别想舒服了。呼呼。 “是!”嗖的一声,就不见踪影了,果然是很快呢,神奇的很,不是说我武功很高强么,怎么就没这感觉呢。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伤心,还走火入魔呢,乖乖治病去吧还是。 小白的房间什么都有,我甚至都不想带衣服出门,现在咱是江湖人士了,带什么衣服啊,真是的,带剑就够了,可惜,俺没剑,将就一下,带两件衣服吧。 找了纸,准备好好写写伤感的话,可是临下笔了,却只写了‘爹爹,我有急事出门十天,别来找,回来我会老实交代的,小麦上!’搞笑了,万一让小白知道我出门给人宰着玩儿!还不拦着我,一顿红烧肉伺候?还是乖乖叫爹爹先讨好他吧,虽然我和不乐意叫未来相公爹爹的说! 第三十三章 莲花潭 提着简单的行李,头上繁复的头饰一一摘取,扎了个包包头,出门前在在小白拿来的饭菜里捡了几块点心边吃边向后院走去,这一连串的动作,我只花了大概五分钟,果然,骨子里现代人的快速还是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走吧!”看到等在那儿的魍魉,我径直走向她说道。 看到我的打扮,魍魉明显有些惊讶,但依旧只是眼波流转了一下,就看不出波澜了,好样的,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沉着冷静,还能帮上我的忙呢。 没什么感觉的就飞在了天上,魍魉的身后显然很好,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家抱着我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虽然没有苍山老怪的感觉,但估计在晚辈中,也算是快了吧,哼哼,既然是黑帮头头的左右手,怎么能不强呢。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树林里,看到那匹全身雪白的马的时候,我简直就两眼放光了,要知道,在21世纪,想要见见马,还要去马场,要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比买辆车还要难,更何况是好马呢。 看得出眼前这一匹,显然算得上是极品呢,腿部健壮有力,却不肥厚,哼呲哼呲的,又有感觉呢。 我已走上前,马儿显得并不陌生,甚至还亲昵的上前蹭了蹭我的脑袋,很要好的样子。我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 “踏雪大概是有些想主子了。”看到一人一马感情如此之好,魍魉颇有感触的说道。 “踏雪?它叫踏雪么?呵呵,真好听。”果然是很有感觉的名字。 “主子,唔,这是你取的名字,踏雪,唔,是你的马。”这感觉还不是一般的怪异,要跟一个人解释她之前做的事情,居然还有一种在谈论别人的感觉,魍魉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怀念这样诡异的场面。 “我的马?”这无疑告诉我有一辆保时捷或者是法拉利在我面前,不不不,大概比这值钱多了,更让我欣喜。 “踏雪,踏雪……。”我傻傻的摸着它傻笑,感觉好得不得了,看来,这孩子还是有很多遗产的呢。 “唔,主子,来不及了。”看到面前的主子露出了孩子般欣喜的表现,魍魉有一瞬间的错觉,貌似,看错了一样,这样的主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以往,看到的,都只能是小小脸上,露出老成持重的表现。让人心酸的很。 “哦哦哦!不好意思哈!”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一下子有些忘情了呢,实在是踏雪真的很可爱。 就这么一下子,我的人就在踏雪的身上了,魍魉从身后护着我,‘驾’的一声,踏雪就像是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撒欢的样子简直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欢愉的事情。 看来这小屁孩的踏雪还真是不错呢,真是越来越期待到底还有什么财产呢,哈哈哈哈。 只可惜,在接下来的一天半里,就算踏雪真的是千里马,可是一天半都在马上的生活,还是让我的胃翻滚的恐怖,连吐带呕的,脸色煞白到了极点。 可是为了赶路,主要是魍魉连接三封飞鸽急书,很无奈的说让我忍忍,接着就是更快速的腾云驾雾了。 踏雪在带着两个人之后,居然还能跑这么长时间。我下马的时候,虽然还是很难受,可特别照顾的拍了拍踏雪,亲了一下踏雪的眼睛,夸夸她,啧啧,真是越看越可爱呢。 之后,魍魉又带着我东绕西绕的走了很长时间的迷宫。 总之,这段路程,我简直不想要再回忆起来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让我惊讶的是,我原本以为莲花潭是黑道第一大派,好歹会气势恢宏啊,要不然就恐怖的可怕,只可惜,什么也没有,靠!真的什么也没有! “走吧。”魍魉对着‘哗哗哗’!发出巨响的瀑布淡定的说道。我勒个去,前面是瀑布诶小姐,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可以遁地啊,这么大的瀑布,无路可走好不好,你确定要勇往直前么?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却不敢说出口,万一真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我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果然有机关,我就跟着魍魉走到巨大的瀑布边缘,一到那里,凉气就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魍魉一个猫腰就钻进了那道瀑布和石壁的缝隙里,在里面喊道:“主子,进来吧。” 悠远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瀑布声就像是过滤了一样,飘渺的恍若无声。 还好我身子小,直接就进去了,刚进去还不太适应幽暗的环境,眼睛一下子就跟失了明一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接着就看到长长的钟乳石甬道,滴答滴答爱的滴着水,没想到,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不一样的,像是隔绝了一样。静悄悄的,隔音效果可真是好啊,要是风景区,该收多少门票啊,肯定赚翻了,我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要是莲花潭的众人知道了此刻我的想法,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看到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道路明显也干爽了很多,不想刚才,满地的水,滑的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个狗吃屎。 一路上魍魉都特别安静,只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我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当杀手当惯了,除非是必要的事情,要不然从来就不多说一句,无趣的紧。除了洞口之后,我有些朦胧的感觉,恍若来到了仙境一般。狭长的山谷上满山的郁金香,颜色各异,这辈子我最爱的就是郁金香了,我简直恨不得立马就钻进花丛里打几个滚再说。 山谷中是精美的竹舍,一件一件,精致的很,就像是在电视里看到的缩小版的房屋一样,雅致悠闲。可惜,这么美的地方,却血腥味浓厚,煞风景的是,众多的竹舍前本该是世外桃源的样子,这会儿却聚集着众多拿刀带剑的人,各个脸上都凶相满脸,异常气愤的样子,大概是杀红了眼,口中还不停的叫嚣着,显然是快要杀进去的样子。 只是我很奇怪的是,为何每个人都身穿青袍,统一的很。叫嚣的人面前倒地的几个年纪颇轻的少女却脸色异常难看,满身是血,显然伤势很重。 魍魉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立马就飞身下去,挡在了一个着青袍,梳着小髻的少年面前,阻止了他将要下手的剑,剑上的血渍依旧清晰可见,足以见得刚才这场血战他也是非常积极的参与的。看魍魉的样子,显然是帮着受伤的几个人,看来我方的士气比较低迷啊。 我张望着局势,想着要不要这时候逃跑,估计没人会在意吧?一边计划着逃跑路线,一边观察着敌方局势,发现那帮气势汹汹的人都是想要冲进竹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竹舍是傍山而建,后面估计还有很大的面积,在外面看不出来罢了,要是为了什么藏宝图之类的,那我现在走了,不是很不划算? “大胆!主子回来了!你们这帮叛徒休要无礼!”随着那一声骄傲的怒斥,剑尖指着我的方向,在场的全部山谷下的人都想着我站着的地方往来,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难以想象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 那天山谷的风很大很大,吹起了衣角像是要张扬的祭奠这神圣的一刻。那个娇小是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山谷的顶峰,望着地下那黑压压的一片杀红了眼的众人,眼神里透露的却不是恐惧,甚至纯净的让人不敢直视这样的人儿。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在想,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血污,恐污了那人的眼眸。 第三十四章 讹诈 吓!为什么都看着我,话说我又不是正主!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的对望之后,终于有人支持不住! 对对对!不用看了,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刚才那个气势汹汹提着剑想要灭掉地上的美眉的家伙!眨眼了吧,支持不住了吧,被我抓到了吧,哈哈哈哈。(等:喂喂喂!搞什么搞!严肃点,现在是什么时候哦! 麦:咳咳咳,好吧,我跑题了。) 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应该在这众星瞩目的情况下发表什么建设性的话,脑子里回荡的,大概是同志们辛苦了之类的吧。可是又觉得时机不太对,最终只得闭嘴假装严肃的看着下面。、 果然,我假意眯着眼做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的时候,下面几个镇不住场面的小毛头开始瑟瑟发抖,啧,姐不是还没发飙么,别怕别怕。谁知我刚一露出笑眯眯的表情的时候,那几个开始还脸色煞白的家伙居然腿软到摔倒在地,靠!姐这么萝莉,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双方都觉得这么对望着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一群青衣人中突然让出一条路来,从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着淡青色沙织长袍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打扮和这些小喽啰有些歌不同。 大boss终于忍不住先出击了么?好啊好啊,叛徒的头头都出来了,我再在上面站着,终归不太好的。 我笑眯眯的弹了弹身上那根本没有的灰尘,轻松自在的走了下去,记住哦,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了下去。笑话,这时候难道要我一个飞身,跟魍魉一样么?我没有武功的诶,就算是有,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反正我是不会的。 可是,好歹我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武功不会,见识可多着么,再说了,老娘出来混的时候,几位估计还在埋头练武吧?镇住场面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怎么,不如来尝尝啊,嘻嘻。 虽然心里已经打算好了,但毕竟人家拿的可是刀剑啊,还好魍魉在路上已经大致的和我介绍过了,我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个大boss就是二坛主,话说,好像是叫青鸾来着,狗的,一个大男人叫什么青鸾,恶心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等走近了,才发现这家伙的气势很是骇人,虽然面上也是笑眯眯的,可是周身都冷飕飕的,让人不自觉的就起鸡皮疙瘩,我忍不住好奇抬头望着这个清瘦的男子。 唔,确实还不错啦,除了那个很娘的名字之外。此人偏瘦型,两颊都瘦的有一点点凹陷了,只是那双眼睛锐利的很,看人的时候,有种慑人的感觉,嘴唇薄薄的,没什么特点,鼻子倒是有模有样的,挺得很。不过,整体只能说是还可以,没有到让人惊艳的程度,下意识的,你只会远离这样的人,要是配上温暖的笑容,或许是销售界的一把手,因为不是太帅,却很顺眼。很让人值得信任呢,只可惜据我估计,这人大概一辈子都没有给别人一个真心的笑容过。 “主子,好久不见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怪想你的。”呦呵,还讲这种恶心巴拉的场面话,真是给脸不要脸,要是一上来就将正题,我大概会给你几分面子,只可惜越是虚伪的人,姐越有斗志呢。 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腻人,声音也是甜的不行:“青鸾,我也是呢,看着你带着大家血淋淋的出现,还真是惊喜呢,怪不得我这几天一直都梦到你,你猜,我都梦到你什么了?”我上前去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稍显尴尬的想摆脱我拽着他的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好意思,只得作罢,可惜,脸色不怎么样呢。看来,你真的是很不适合装熟呢,这一套,我刚入行的时候就会了。 “我,我猜不到。”尴尬的回答了不着边际的话,也对,两方对战的时候,最忌讳弄不清楚对手的想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现在我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呢。 “青鸾,我啊,梦到你原本要来找我的,你想啊,我都这么些天不在了,你不得担心我呀,是吧?”说着,我还抬头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之间他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又接着说道:“谁知道你来找我的时候啊,遇到一个武林高手,武功高的吓人,听说是练什么到了第八级呢,可厉害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可讨厌了,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一定要杀了你,我吓坏了,你知道他怎么对你的么?” 老师教过的,说话的时候,是不是的询问别人的意见,那是礼貌呢。 “怎,怎么做的?我不知道,还请主子告知。”显然,在我说第八级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要不说我离你这么近是为啥捏,还不是就近好观察呀,笨蛋,不知道吧。嘿嘿嘿嘿。(等:瞧你那猥琐的样子!) “他说啊,看见你就不开心,一定要杀了你,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呐,谁知道他真的很厉害呀,你怎么都打不过他,最后啊,被他抓住了,你猜怎么着,他说先不杀你,好不容易抓住了,要先和你玩个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绑起来,在你身上用小刀划呀划呀,最后啊,你身上就像是蜘蛛网一样哦,可神奇了呢,血啊,一滴一滴的,就是不滴下来,然后啊,抹上蜂蜜后把你放在树林里,让那些特别大特别大的蚂蚁去吃你身上的蜂蜜,你说,这得多疼啊,对吧?”我皱眉苦脸的看着他,一副同情的样子,恨不得再抹上几滴眼泪,谁知道今天泪腺特别不给力,就是哭不出来,好吧,可能内心邪恶的觉得这个惩罚的方法特别给力吧,天龙八部可不是白看的呦! “啊?嗯。”瞧你尴尬的,瞧你笑的,可真是勉强啊。 再回头看看周围的人,脸色不一,可就是统一的都很难看,觉得方法很变态吧,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试试诶。 “当时我觉得你很疼,我就说不要这样对你啊,那个人哦,果然只让你在树林里呆了一天而已,后来呀,诶,怎么说呢,想起来就觉得更疼了,你猜怎么着?”这回回答我的都是无声的缄默。 “他呀,把你洗洗干净送到,唔,送到……”我假装很难回答的样子,惹得你心急的问我到底送到哪里。 “唔,就是送到那种地方,你知道的,花都很多,唔,很多达官贵人,公子少爷的,都喜欢的,唔,小倌儿,说是长得还不错,皮肉,唔,皮肉生意一定适合你,后来,后来,青鸾,你就这样被人欺负了去,可疼了,死在床上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你说,你怎么就惹着他了,要把你这样,呜呜,八级诶,你打不过,跑还不行嘛!”我哀伤的看着青鸾,忧心忡忡的样子,仿若那样的惨状近在眼前。 看到青鸾煞白煞白的脸色一下子真的变成了‘青’鸾,我心里大概要笑抽过去了,大概谁都不知道折磨人的方式不是直接那么残忍的伤害对方,而是让人无限的夸大对那种伤害的遐想,人内心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直至无法忍受。 再看看那帮带来的小喽啰,面无人色的大有人在,可一脸尴尬的也是有的,大概是想不到自己一直追随的大人物会去做…… 好吧,我是恶毒了点,可是要是说一说就能避免一场血腥的厮杀,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我又没真的这么做,对吧?嘻嘻。(等:我到今天才发现你的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恶寒呐。 麦:是我脑子里还是你脑子里啊? 等:好吧,我原来龌龊了这么久。) “青鸾,别怕,只是做梦罢了,要是变成了真的,肯定也是你不乖了。”我撒娇似的牵着有些冰冷的手说道,以前看过一项说明,说是人在想要逃跑的时候全部的血液会集中在脚部,手会冰凉冰凉的。青鸾,现在你是害怕了吧。 “主子,今日,今日你刚到,还未给你接风洗尘,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准备,我先下去了。”慌忙的说完这句话,就一招手,率领这他的虾兵蟹将走了,还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不过,就算他现在走了,我还是不放心,恐吓只是一时的,现在能镇住,一会儿他回去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自己被讹了,到时候,恼怒之下的人会做出什么,我肯定是无法想象的,要想阻止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等他们一大群人哗啦啦的走了之后,我便看着魍魉严肃的说道:“把伤员抬回去,想处理伤口,能动的动起来,增加两批巡逻的,免得有人进来了还不知道,让几个武功高一点的都聚到大厅里去,我有事要说,把门口打扫一下,脏死了!” 一说完我就走了进去,似乎越来越有感觉了呢,以前在mc的领导风范一下子似乎又回来了,现在的冷静沉着有助于我发挥我最强的组织能力,各司其职的功夫,我可是经常做的。 第三十五章 安排 “是,主子!”大概愣了两秒钟之后,魍魉恍然大悟的回答道,手脚麻利的招呼起来,还好伤亡不是很惨重,十几个人里只有两三个伤到了要害,血流不止,害的门口都是血迹斑斑的样子,其他都是伤胳膊伤腿的,还能自己支撑着去疗伤。 我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看都只会添乱,他们肯不肯让我帮忙还是个问题呢。还不如好好的站着扮演好一个领导者该有的风范,让他们吃颗定心丸,至少,老大都不怕,我们这些小喽啰还怕个屁呀,是吧? 看伤员安排的差不多了,我顺势就跟着最后一个伤员进去了,留下的一些小弟子都在那里打扫。 进了门才发现不光是外面看上去雅致,里面看上去也很有味道,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我就想不通了,江湖第一邪派怎么就搞得跟仙境一样呢? 一层一层的进去之后才发现后面果然很大,光是穿堂就走了好久,到了大厅之后才发现只有上面一把大椅子,其他都是两边安排的一排排椅子,凸显的那把放在正中间的雕花红木椅子特别的气派,我心里暗自嘀咕,该不会是给我坐的吧。 谁知道一进来,魍魉就很自觉的站在了那把大椅子边上,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我,话说回来,她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失忆这件事情不能对其他人说的,怕人心涣散,只能到时候和几个心腹商量到时候的办法,看来这把椅子,还真是注定给我的呢。 我也没什么害羞的,就坐了上去,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周,果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权利还真是件迷人的东西呢,上辈子可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你想啊,出钱请人帮忙可以,但是钱再多,有人肯为你卖命?这我还真没见过,可是现在呢,地下陆陆续续进来的,大部分都是肯的,就算是内心的忠诚程度,也肯定比现在人强。 只是可惜的是这椅子太太太大了点,我人又长得小,坐在上面还空出了何止一个人的位置啊,简直我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了,还保证不会掉下来。 只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我正襟危坐的看着下面,托着下巴扫视这陆陆续续赶来的人,魍魉事先已经和我说过了,这些都基本是值得信任的人,毕竟是从小到大都是养在里面的人,可以信任,再说了,现在的局势,肯定是我方不利,还肯留下来帮忙的,都是忠义之士,不肯就这么舍弃自己一辈子的家。 等人都差不多了,魍魉便示意我说话,好说好说,这上台发言的事情,我上辈子没少干,一点都不怯场。 “谁能告诉我,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是愿意死呢,还是愿意活下来呢?”我没有照常的问一些必要的问题,而是跑出了一个尴尬却很现实的问题。 害的众人都频频互看,搞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指望你们能回答我,这本来就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只是吸引人的开始罢了。 “如果想要活下来呢,那就必须有必死的勇气,明白么?”我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 “你们知道么,其实我这次原本是不可能会回来的,差一点就死在了外面,后来啊,我就想,死都不怕了,还能活不下去?要是不全力以赴,那下场肯定是死,可是你们要是全力以赴,那,活下去的希望就有,只是看你的决心多大,你成活的几率就多大!”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下面人的反应,其实这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当局者迷,一点,就恍然大悟罢了,如此,下面很多人的眼神中的希冀就越来越大,谁不想活着呢? “说到底,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要是你们都死了,我估计也活不了,所以,我们只有抱得更紧,才能让人没有缝隙下手,知道么?”这是防止出现胆怯或者汉奸的好方法呢,我有些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主子!属下等誓死捍卫莲花潭!”声音洪亮而悠远,清脆而激动。人虽然不多,可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战场上英勇的士兵在回答将帅的感觉。 很奇怪的,我就融入到了这样慷慨激情的氛围中去,就好像我原本就是他们的主子,保护这一帮愿意为我生死的人就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发挥你们实力的时候了。话不多说,在场的人里,轻功好到有自信在敌营里来去自如却可以不被发现全身而退的人站在这边,近身攻击强的站在这边,远距离观察一把手的站在这边,唔,最会用毒的站在这边,最会治病的站在这边,在任何情况下能迅速组织人员安排就位的站在这边。最后,能有易容术高超的站在这边,开始吧。”我一口气把我能想到的安排都说了出来,尽可能的利用每一个人身上的优点,以便达到最大的发挥。 现在我方的人数少得可怜,最多就两百号人,可对方可是七百多人跟着呢,我可不敢冒险愣愣的就让我这两百多号精英往前冲。 半分钟之后,大家都迅速的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这效率还真不是盖的,也幸亏这地方大,容纳的了这么多的人。 只是让我好奇的是,没有人站在最会用毒和最会治病的人的队伍里,那里空荡荡的,却有人笑眯眯的站在了这中间,这可稀奇了。 我走到她身边问道:“这是何意?” “主子,这天下,谁比我更会治病,谁比我更会下毒?”我无法说明我此刻的感觉,如此妖魅,有如此诱惑的一个女子,朱唇微启,魅惑众生,可是讲出的话,却又如此猖狂,好像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人如她这般本事。 “哦?所以,你就站在这中间,以示两边的地盘都归你?”我笑着打趣道。这就是魅吧,魍魉说过,若说这世上还有魅不会治的病,那此人就只有回家等死了,看她的样子,确实有几分自信的资本。又活着,她本身就是一颗美丽的罂粟。 “主子可又要取笑我了。”娇笑着,怪嗔的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再说,我怎么又欺负她了呢。 一圈走下来,大致还是很满意的,而且我发现还真有一些人本事不小,两者兼有的大有人在。 “魅,什么毒是吃了全身丧失反抗能力,至少在两天之内武功全失的?最好无色无味。”我认真的询问道。 “主子,你可说的不对,这毒嘛,自然是让人难受或者死亡,你说的,最多只能是药罢了,我这里倒是有这样的东西,不过功效可大着呢,至少半个月全身功力尽失,你要的话,就尽管拿去。” “好,多准备一些,还有,最好准备一些不致人死地,却让人全身疼痛难忍的毒,去吧去吧,记得无色无味啊。”我一边吩咐道,一边催促这着魅去准备。 看到魅走了之后,我走到了轻功最好的人那里:“你们的轻功最好,但是要和易容术最好的人一起配合,悄无声息的潜入敌方,杀掉厨房的重要人物,几个重要的丫鬟之类,记得毫无痕迹,记得,让那些人毫无声息的换上,决不能被发现,一旦发现,这个办法就不灵了,知道吗?”我异常正式的问道。 “是,属下遵命!”看到他们有力的回答之后,我来到了易容术这边,只可惜,这样的人才才不过十个,也就是说,混进去的人,只有七八个,剩下的,我还要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你们潜入之后,要毫无声息的在饭菜,茶水,井水,任何可能饮用的东西里下毒,毒药,魅会交代你们怎么用的,明白么,一旦被发现,就不用回来见我了!”我冷声说道,牺牲一人的生命来保全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是自古就有的残忍的舍弃。 “是!属下遵命!”这些会易容术的人似乎都长相平凡,扔在人堆里估计谁都不会发现,可能这就是他们的优势吧。 “近身攻击强的人都呆在总坛,哪里也别去,万不得已到了最后一刻,全力保护总坛,知道么?”也就是说,万一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敌人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他们就是死士,除非死,要不然绝不停手。 “是!属下遵命!”在他们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的犹豫,这样的坦荡,甚至让我有落泪的冲动,这群人里很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的坚毅却不容比人忽视,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远距离观察的人配合组织的人员,以便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的方法,安排人员,做出合理有效的预防措施,听明白没?” “是!属下遵命!” 知道现在我才知道,这些人虽然只会简单的回答是或不是,可是就是这股子简单,让人佩服。 第三十六章 神秘人 “怎么样?”魍魉有些焦急的问道,带主子回来就是为了给主子治病的,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万一弄得不好会死人的,可是魅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开到现在只是皱着眉头把脉,什么话都不讲,急死人了。 “急什么,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我呵斥道,真是,我看着魅那家伙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简单,只是一向沉得住气的魍魉似乎今日有些反常,不知为何,害得我也有些燥热,气急败坏的。 “属下知错了。”魍魉看到主子皱着眉头心烦意乱的样子,实在是很不忍心,只怪自己太心急了,诶。 “没什么事情,就是调养起来有些麻烦,魍魉,你不是还有事儿嘛!别总是处在那儿,碍事!我要给主子调制疗伤药了,估计要过一会儿,你半个时辰过后再来。”魅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看不出是喜是悲,可就是这样可以的正常,让我察觉到了一丝诡异,难道,真的有生命危险? “魍魉,我吩咐下去的你快去办,我这里自有分寸,下去吧。”我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魍魉看着魅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事,虽然心里还有些疑虑,可是也就不怎么在意了,看病这种事自己不是很在行的,说不定只是自己多疑了,也就作罢,安心的出去了。 ‘吱嘎’一声,门关上了,屋里显得有些昏暗,我似乎有些朦胧,看不太清魅的样子,只知道她很安静的望着我,不讲一句话。 “怎么了,会死嘛?”我问道,原本我以为我会伤心难过,甚至歇斯底里,毕竟,我是这么怕死,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安静的询问,就像一个只是得了感冒的病人要吃几粒药丸而已。 “暂时不会。”魅的声音有些沙哑的性感,没有了白日的精致优雅,反而更有沉淀的味道。 “治不好?” “要很难找齐,不过我会努力,只是怕时间不够。”魅如实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有些疲惫的孩子,很想上前抱着她给她安慰,只是她看上去这么要强,甚至连泪水都不肯委屈在死亡上,那么自己的安慰,只是徒劳罢了,有些心疼呢,看着她从小到大这么艰难的适应本该属于大人的舔血生活,她已经很努力了,比很多很多大人都努力,可老天似乎还在折磨她,难道还不够么? “没事,你用心找就好了,不急的,这都是注定的,不要难过,还有,不许告诉其他人,知道吗?”我笑着说道,原来这一世,我还是个短命鬼呀,我苦笑道。 “嗯,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你也知道,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先去熟悉一下环境,能想起来一些,也是好的,是吧?”我站起来想说拍拍魅的肩膀以示安慰,只可惜人太小了,伸了伸手,无奈的放下了。 开门的时候,发现夕阳很美好的洒了进来,只是终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还有多久?”我回头轻轻的问道。平和的仿佛在问别人的事情。 “十年,只是武功尽量不要再用了,会加快的。” “哦,好。”我关上门的时候其实是笑着的,真的,我原本以为大概只有几个月,幸运的话大概一两年吧,十年,真是太大的礼物,我很感谢了。 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有所伤心,毕竟十年是件很长远的事情,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遥远的十年让我这一次的生命陷入悲伤之中。还不如好好享受这十年的光影,感受别人的爱,去爱我所爱的人,这不是很好嘛! 想罢,我便开心的朝后山走去,傍山而建的竹舍错落有致的排列在那儿,显得很是别致。 我还没有完整的逛过呢,魍魉说后面大部分资历小的弟子是不能来的,也就是说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喽?还真是好奇啊。 我一边逛一边欣赏风景,感受着纯天然的风景和呼吸,这还真是件惬意的事情呢。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半山腰上,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加清冷,都没有人烟的样子。 只是有一个很大的石洞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上去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山洞的外面没有长草,那就是说经常有人进去喽,说不定有什么宝藏呢,进去看看呗。 秉着好奇宝宝的天赋,我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就走了进去,想想也对,我可是这里的头头诶,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进去的? 里面不算太暗,只是还是有些视力模糊,一点一点摸索着进去之后,突然问道了一阵香味,莲花的香味,脑海里立马就反应出了这个,只是让我说,我也是说不出莲花到底是怎么个味道,就是知道那是莲花的香味,这么神神秘秘的,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叫嚣着要去探险。 隐隐的似乎空气有些潮湿了,脚步的回声都大了许多,看来接近不目的地了呢。 果然没走几步就发现出口是个很大的地下空洞,很像是祭坛一样空旷而巨大,只不过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里,有些诡异的可怕,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水池,里面养着很多含苞待放的莲花,看上去好看极了,水池的中间是一座很像观音台的莲花宝座,这个,有点搞笑哈,我们是新世纪好青年,可不搞迷信哈,不要告诉我,这是哪个神仙的宝座。 稍稍走进就发现上面还坐着一个人,没错盘腿坐在莲花座中间,很想观音的姿势,瞎,这里还真是黑得很,要不是很近距离的看,我估计没人看得见,这么黑的地方,这家伙怎么不点灯呐,还不出声,吓不吓人哪! “谁?”声音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就像是水晶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一般,带着好奇和一丝警惕。 “唔,我是……”我局促的想说我是张晨麦,可惜估计没人认识,想说隐莲吧,估计自己先被恶心了,正在犹豫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发话了。 “莲儿吗?你回来了?”声音里有一丝欣喜和期盼,甚至让我有种错觉,他才是这世上纯真的像是孩童一般的人。 “嗯。”我只好猥琐的应答了,这时候要我说不是,看着这家伙失望的样子,打死我都做不出来。 “怎么不过来?你等一下,我很快好了,这就过来。”似乎是很盼望着我来看他,那家伙的声音有些焦急的样子,很像是急切的想要得到糖的小孩,可爱的紧,只是实在是太暗了,我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只知道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其他就算是睁大了眼睛还是看不到。 “好。”我说道,想说这里到底是哪里,这家伙又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单纯,又认得出我的声音,这么黑的地方,他难道一直都在这里么?刚才集合的时候明显没有他的,这我可以肯定,那有谁是可以在一个组织紧急的时刻也不用到场的呢?一个个的问号在我心里出现,我却不能从脑海中搜索到一丝的线索。 第三十七章 用一辈子来守护你最重要的东西 华丽丽的飞过来之后我才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有武功的,看样子,似乎还不低呢。 在黑暗中久了之后,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东西也比较清楚,所以就进看还是能看清楚的。 “莲儿,这次怎么这样迟才来看我?”欣喜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光亮起来。 “你……”我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是瞎子吗? 显然他已经成年了,去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算是近距离的看,还是给人一种全身舒畅的感觉,干净的不像话。 只是奇怪的是眼睛的地方蒙着一块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白色布条,让整个脸在这黑暗中显得异常突兀,却神奇的贴合,仿佛天生就该是这副打扮。 嘴唇性感中带着微微嘟起的效果,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张嘴呢,防腐蚀雕刻般的高挺鼻梁让我又爱又恨,头发披散开来,随意的很,就连身上也是随意的披着几件衣服,唔,或者是袍子之类的,总之,好像和外面的世界脱离了一样,活在山林中的精灵吗? “莲儿,怎么了?”看我似乎一直都不说话,大概很不习惯的样子,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急切的声音。 “没事啊,你肚子饿不饿?”好吧,姐对此表示很无语,我什么时候搭讪的能力只剩下这么拙劣的借口了? “噗,呵呵,为何莲儿每次一来就问我饿不饿呢,不是说过了么?我只喝莲花池的水,就饱了,不会饿的。”伸手准确的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似乎是很是无奈的样子。 丫的,难道以前这孩子也这么搭讪?好吧,那我错了。 “嗯,那……”我实在是找不到不被戳穿却接下去的话题。 “是不是还是不行?”微微皱起的眉峰让我知道他也有情绪的波动,我还以为他真的与世隔绝呢。 可是,什么叫不行?难道我和他以前有过这样的对话?“嗯。”我只好含糊其辞的回答,没想到他居然抓起我的手就开始把脉,想不到他还会看病,这倒是奇怪,对他的出现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莲儿,走火入魔了吗?”吓,一说一个准,还是说稍微有点武功的人都会? “嗯。”没办法,既然人家说了,我只好无耻的承认。 “没事,会好的,就是有点麻烦。”清纯的好像是蓝天一般的笑容就像是春风一般有抚慰人心的效果,好像是怎么看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外表看上去明显是我小他大,可是面对他,我就是有种保护欲,强烈的保护欲,不想要外面的事情伤害这样纯洁的人。“怎么和魅说的都一样啊。”我悄悄嘟囔道。 “嗯,魅知道了吗?会有办法的,魅一向最有办法了。”神秘的家伙拉着我的手顺势就坐在了地上,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一身白袍会不会弄脏,不过话说,他知不知道是脏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啦,看样子,似乎对这里熟悉的很,就算是没蒙着布条,估计也看不太清楚,更何况是蒙着布条,肯定是看不见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真的看不见。 “嗯,我知道啊,你也不用担心的。”我反过来安慰道,虽然这家伙什么也没说,可是我就是知道他在担心我。 “莲儿,外面……”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咬这性感的嘴唇,简直就想让人上前咬上一口,可爱的很。 “没事,你不用担心的,我会处理好的。”我既然安排好了全部的计划,就不会让他发生意外,更何况下面的一个个都是高手,不会让我失望的。 “嗯,我相信你的,要是我能出去的话,算了,总之莲儿一定有办法的,从小到大你最聪明的。”一说到我的事情,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脸上散发着奇异的骄傲,仿佛在说一件自己最最得意的事情一样。 在这样的黑暗中,我就这样被暖流划过,决定一辈子都要保护这个脆弱的家伙。 “我和你说个秘密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瞒着他的,可是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是想要告诉他真想,至少,是一部分真想。 “嗯,我最喜欢听秘密了。”一讲到秘密,似乎他的兴趣就来了,虽然眼睛被遮住了,可是我就是能想象得到他眼神的光亮,耀眼的能照亮整个石洞。 “其实,我不记得很多的事情了,所以……”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说道,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 “诶?”我吓的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他,这这这…… “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虽然魅的医术很好,可是有些方面还是我这样长期生活在黑暗的人比较敏感,没事啊,反正你还是我的莲儿。”即使是讲这样的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种心疼的感觉,特别是当他说长期生活在黑暗的时候。 “你,真的,不能出去吗?”我觉得我这样问很不礼貌,万一他的眼睛真的不方便的话,那就是说就算是出去了,还是会看不见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出去的,可是我要是出去的话,就没人来看莲花池了,所以,我会一辈子都在这里守护对莲儿最重要的东西。”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边形成恰好的弧度,让人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一辈子是多久的时间,只知道那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路程,漫长到很多人都没有勇气继续下去,我甚至都不知道一年后我会在哪里,更何况是一辈子呢?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有这样一个人,跟我说要用上一辈子去守护我最重要的东西,就算那不是真正的我,可是现在我就是隐莲啊,不管怎么样,他守护的,就是我不知道的却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守护,甚至出不了这个山洞,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里。我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感情,亦或是牺牲,我只知道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就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我不需要的。”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怎么你的手这么冰凉,就好像旁边的池水一样,冷的让人心疼。 “每次啊,你都只会这么说,任性!”他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的无比连贯,就像是做过千百回一样,让人感动。 “什么东西重要到你要花一辈子去守护?”我急切的问道。 “莲儿乖,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好什么?除了有人来这里的其他时间你都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啊,没有人讲话,没有人倾诉,甚至连白饭都不吃,只喝水,只喝……”说道后来,我简直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崩溃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哽咽的说不下去。 “傻孩子。” 第三十八章 魑,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我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我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望着他单纯的如同孩子般的笑脸,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忽然就全身心的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甚至不管他来自哪里…… “我知道啊,没事,我在说一次不就好啦,记住,我的莲儿,以后,叫我魑。”即使忘记了我是谁,莲儿,我依旧会守护你的,一直都会,魑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 “你就是魑?”我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所谓的魑魅魍魉,至少见到两个之后,第三个也会是杀手之类的角色,就算不是,冷酷无情也将是代名词之一,可是眼前的魑一点都无法让我和鬼魅一类的人放在一起,纯洁的就像是天使一般的人物却有着鬼魅的名字,我简直无法相信。 “嗯,记住,下次,再也不要忘记了。” “哦,好。”我拉起魑的手说道,甚至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誓言,这辈子,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因为你用一辈子来换取了我对你的好,这样的交易,我依旧觉得对你很不公平。 “呱呱呱……”该死,这种感动的时刻,肚子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呢,要死了要死了。我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呵呵,莲儿定是饿了。”完美的笑脸瞬间在眼前放大,靠得好近,唔,魑,你好可爱,我邪恶的小心脏又开始受不了了。 可是,没过多久,魑突然转身走到池边拿手掬起一剖水在手里走到我身边伸了过来,笑着说道:“喝吧,很甜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的驱使下,总之,我折服在了这样的情境下,我低下头就着魑的手用舌头舔着魑手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怎么看都有几分小狗的样子。 不过说实在的,这水,确实不太像是一般的山泉水之类的,有淡淡的甜味,甚至喝下去之后还有一点点的饱腹感,好是神奇呢。 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舌头几乎是在舔魑的手掌心,很奇异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性感的可怕,咳咳咳,不行不行,我的心里已经有小白了,怎么可以嘭嘭嘭的跳得这么快呢!张晨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算收敛一点,毕竟,花心可不是我的原则。 “好喝吗?”擦干净手之后,魑似乎一点都没有那种尴尬或者是不自在,诶,肯定是我又想歪了,真是的,最近怎么老是碰到这么帅的男生,害的我一天到晚春心荡漾,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mc的ceo好吧!没出息没出息! “申时了,莲儿该走了。”我似乎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可是转过头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 (作者附送知识点:23:00 - 01:00 子时,01:00 - 03:00 丑时,03:00 - 05:00 寅时,05:00 - 07:00 卯时,07:00 - 09:00 辰时 09:00 - 11:00 巳时,11:00 - 13:00 午时,13:00 - 15:00 未时 15:00 - 17:00 申时,17:00 - 19:00 酉时,19:00 - 21:00 戌时 21:00 - 23:00 亥时)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呆够啊,再说,我又不赶时间。话还没说完,就被魑打断了。 “莲儿不许任性,现在莲花潭生死存亡,莲儿明日再来就好,魑会一直等在这里的。”魑一边说一边就费劲了莲花潭里,就像是我来时坐着的地方,一动不动,更是不再开口。 “好吧,那,唔,我明天再来看你。”我只好无奈的挥手告别这个黑夜中的天使,明天,我肯定会再来的。 沿着来时的路出了山洞之后才发现天色真的不早了,刚才在里面,居然没有感觉到,怪不得刚才肚子饿了呢,原来是生物钟到了。 还是回家吃饭比较实在呀,一边想着,我便一边朝着山下走去。很快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魍魉。 “主子!” “嗯,怎么了?” “我是看时间差不多了,该用饭了,想着主子也该下来了。所以就……”所以就出来找了,看着主子的样子,似乎心情还不错呢,就不知道莲花潭的明天是不是也尽在掌握之中啊,魍魉不禁有些担忧。 “魍魉,我问你,为什么魑不能离开那个山洞?”我一看到魍魉就知道我找到了解答疑惑的人了。 “山洞?” “嗯,就是那个里面黑乎乎的,有个莲花池的山洞。”我解释道。 “主子,这个,你都忘记了?那是莲花潭的圣地子母莲花池啊。”看来主子的病果然很严重,魍魉偷偷的想道。 “好吧好吧,反正都是一样的啦,魑不能离开那里吗?”我急切的问道,这种地点又不是很重要,干什么这么纠结,瞧你的表情,恨不得立马带着我恶补以前所以的知识。 “主子,魑要是离开了子母莲花池,那,这个莲花潭都不复存在了,怎么能离开呢?”魍魉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自己也希望魑能离开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可是,大局当前,这不是早就定下的命运么?想要改变,那就不该来到这世上,魍魉悲观的想着。 “怎么会呢,这么黑的地方,一个人怎么能一辈子都呆在那里呢,再说了,什么东西比得上一个人的自由?不行,我要让魑出来!”笑话!真是荒谬,都什么时代了,一个帮派的兴旺难道就靠着一个人整天的呆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就会一直存在?一旦人走开了,那就会灭亡?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简直无法理解! “主子,这件事情,我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释好不好?不要冲动行事,毕竟这关系到整个莲花潭的命运啊,就算是你肯,长老们说不定也不肯的。”魍魉一看主子气得不轻,恨不得一股脑儿全都说出来,可是还是要先阻止她,要不然别说是青鸾了,就算谁都不来攻打,莲花潭也会不复存在的。 “你!好,要是回去之后你不说清楚,就去领鞭子!”我气得不得不使暴行了,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这刑罚可恶的很,但是一旦威胁起来,效果倒是不错,要真让我这么对她,我估计先阻止这种行为的,还是我,悲哀啊悲哀啊,当权者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软,可是我一个现代飞过来的拿着鞭子抽人?好吧,想想都觉得是噩梦一场。 “是!属下遵命!”还好还好,大不了就被主子打几鞭子,总算是阻止了冲动的主子啊,算起来,这几鞭,值得很呐。 随着魍魉下山后,我便来到了所谓我以前的房间,看样子朴素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或者是帮主的房间,真是的,难道内部拮据?算了算了,暂且不计较,我可是能吃苦的好孩子。 只是奇怪的是,我刚进门,魍魉就带着魅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 “你要放魑出来?”一上来,魅就皱着眉头说道,质问的口气简直如同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怪了怪了,做坏事的人不是你们吗?为什么还要来质问我?我可是好心好意诶。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么?”我挑挑眉反问道。 “不可以!”魅和魍魉大声回答,出奇的一致。 “理由!” 第三十九章 魑 我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魍魉和魅,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复杂的心情,其实真的不关她们的事,就算是阻止,她们也只是进了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 可是知道了理由之后,反而让人更觉得沉重的原因是原本想要探寻答案的人永远都不会想要直到的事情。因为无法预测到未来即将发生什么,所以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的任性,我甚至后悔走进了那个山洞,这样,一辈子都不会见到魑的话,我就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内疚,甚至会开心的过完我的十年,完整的给我的这短暂的一声画上句号。 可是人生啊,没有所谓的后悔,直到答案之后,即使不愿接受,还是要面对。 “主子?”魍魉看着主子小小年纪,脸上的忧伤却像是飘散开来一样,让让旁人都不忍再看下去,可是,无论如何,魑,都不能放,就算是我们愿意,恐怕魑自己也不会愿意的。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再理会四目交汇的两人,累了呢。 “那,主子休息吧,有事就吩咐,我和魅先告退了。”说完之后,房间便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望着,这房间,还真是空旷,好像随时就会走人一样,所以,才如此简单,可是就算是再简单的房间,至少还有窗户,至少,还透的进光。魑,这么多年了,我甚至觉得连心疼都是一种侮辱。 回想起刚才魍魉和魅讲的话,我才明白,这莲花潭,确实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更不是什么仙境,它能成为第一邪教不无道理。 莲花潭原本不叫莲花潭,后来是我的师傅,或者说是魍魉口中的老主子改名之后才开始兴起,在五十年间迅速发展成为江湖第一大邪派。可是很少人知道它的过去是个纯粹的杀手和收集情报的组织,还算不上是一个帮派,可是后来就慢慢演变成了一个连商业都涉及,甚至开门招收弟子的帮派,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帮派。 可是不管再怎么发展,它的根基还是原来的地方,就是现在我呆着的莲花潭。它的总舵就是原本的教派所占的面积的全部。以后分出去的就全都是发展而成的部门而已。所以,也只有总部的人,全部都是值得信任的,生养在这里的人,叛逆之心是绝对不会有的,谁会想要背叛自己的家呢? 至于青鸾么,那就是后来才招收的,要怪也只能怪这小子实在是很精明,隐藏的很好,现在才造反,难怪还能当二坛主,你想啊,坛主都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一定要背上带莲花的人,注定是有天赋练成莲花潭的闭门武功,其他人莫要插手,所以,这也很好的阻止了低位的争夺,‘我’才能活到今天。 可是,由于莲花潭实在是由来久远,很多人并不知道要维持这整个总坛的地势也山脉是需要极大的精气的,而这个精气之所在,也是练成最高的武功的秘密所在,可是这样的精气岂是大自然就能给予的,需要纯阴之人没日没夜的守在精气的泄漏口吸收转化,并与之相连,才能达到一个平衡,而这个人,恰恰就是魑。 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山洞,根本就是还没有学会爬,就被放在了那个地方,任由他自己靠着吸食这些精气和莲花池里的养分过活,成长,甚至在他十五岁以前,都不会讲话,大概以为自己就是一株植物。 十五岁之后就遇到了我,也就是注定要继承这个门派的人,也要靠着固定的莲花池的养分才能帮助我修炼,所以这么小的年纪,我的武功,也几乎是别人增长的十倍二十倍。 我还是以前的我的时候,就曾试图想要让魑出了那个山洞,可是魑就像是生根在那里一样,只要一接触到阳光,就会不自觉的萎缩,就像是收到了高热量而蔫了的植物一样。 吓得我再也不敢这么做,甚至我现在都觉得魑的身体构造是不是已经成了一株植物,一株长期生活在地下,不适应外在生活的植物。 这样的话,就算是他想要离开,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一旦离开,他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一样,无法存活,更可怕的是,一旦他离开了,就再也没有纯阴之人能够转换那些精气,山脉的形式就会有所改变,导致整个莲花潭的总舵坍塌,就像是龙失去精气之后就再也无力支撑自己一样。 这些类似于风水之说的,我不懂,就连魑本身的事情我就无法理解这是何种神奇导致的,只是我知道,似乎这间事情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依赖我。我教会了他说话,教会了他做人,教会了他穿衣蔽体,像个正常的人一样洗漱打扮,虽然这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不正常,可是,至少他现在是个能说话的人,而不是一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一株植物。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原本的我能为魑做这么多的事情,足以见得,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变成植物,只不过是长期的生长环境让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更好罢了。 只要慢慢的改变,我相信魑还是有可能离开那种环境的,毕竟现在的魑,才21岁,该看到的,还有很多很多。 我不想要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利,甚至是做人的权利,即使是为了我自己的功力还是帮派,我都不想要靠着别人的牺牲才能达到某种目的,至于那个山脉的事情,我一个现代人,难道没学过建筑,没学过地理,搞不定么? 我暗自捏紧了拳头发誓,等叛乱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魑的事情,也会一步一步的进行,更何况现在,我得到的东西是一个宝藏。我何不更好的利用呢,就算是为了帮助小白,这也是可行的,至少为自己留条后路。 第四十章 青鸾死了 “怎么样?”我有些着急的问道。话说今晚的行动可不能失败呀。 “人还没回来。”魍魉这时也少显得有些急躁,不知道出去的人怎么样了,虽然主子的部署确实是好,可是就怕青鸾那边一旦发现了,那损失的人数,自己也是无法估计的。 “都过去很久了,你说,会不会出事?”我有些凝重的揣测着到底怎么样了,其实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这个事情还有很多破绽,先不说我的部署合不合理,我对青鸾的认识和了解也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只靠着片面就下的决定,匆忙的很,可是如果不早点行动的话,以青鸾的忍耐力,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最好下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会搞一次突袭,措手不及的时候,才是破绽最多的时候。 “没时间了,人马准备好了么?”我问道。 “嗯,一切都等待主子的命令。” “出发!”我起身,结果魍魉手中的披风,这回,定要凯旋归来。 趁着夜色,我和一个小分队,里面二十个高手一起快马赶到了青鸾的驻扎地,这里的地形,我早就在房间里看透了地图,这回要是我不成功的话,威胁到的就是我的命啊!娘的,到了古代姐就每一天安生日子,一天到晚的都是这些个狗事,搞得我都快发育不良了好不好! “主子,没有灯火!”魍魉突然说道。 我抬头一看,确实,此时原本早就灯火通明的景象却显得异常安静,黑灯瞎火的,静谧的连自己的喘息声都清晰的很。 奇怪了,这大半夜的,难道是知道我们要来偷袭,所以…… “小心点,见机行事。”我慢慢跟着部队靠近,一边吩咐一边说道。 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我这次来,居然连后续工作都不用处理,直接接受了震撼的事实。 那就是,青鸾悲惨的吊死在了自己门口,那叫一个凄凉啊,眼珠子都爆出来了,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挂在自己的门口,等着前方,仿佛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我背后一般。 我一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树林,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是谁杀了青鸾? 等魍魉吩咐人把青鸾的尸体搬下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早就死了的,一箭穿心,穿的还是后背,要我说,这身手,可真是诡异的很,再说青鸾能爬上二坛主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三脚猫的功夫,还算得上是个高手来着,怎么就一箭毙命呢?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帮忙?就是处理的有些诡异,经过的人大概都觉得凄惨的很。 更让我惊讶的是,一进门之后,满地的尸体,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一具一具的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死前明显是经过激烈的打斗的。 “魍魉,去查查,看留下什么证据没有,再去找找自己人,看,还活着没有……”我艰难的说道。 要说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简直就是灭门惨案嘛,灭叛徒的门哈。 大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院落已经清理干净了许多,至少不再是满地的尸体了,只是地上的血迹依旧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主子,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的人都在,都被关在地下室里。”魍魉急步走上前去说道,不是不惊讶的,毕竟自己的人既然被抓住了,那到底是谁帮我们干掉了这帮叛徒?魍魉实在是想不出莲花潭对谁有这么大的恩惠,而又有谁能不声不响的除掉天下第一邪派的第二分支,这是从来就没遇到过的事情。 “好,我去看看,立刻吩咐下去,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莲花潭的二坛主因为谋逆,被我干掉了,死法相当凄惨,叛徒一个不留,宣传的要多惨有多惨,知道吗?”这宣传的效果可是有利于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方便我提出名号的,不能少不能少,青鸾啊青鸾,你的死,还是有利用的价值滴~ “是,主子!”魍魉带着主子一路往下,来到了关押自己人的密室里。 看到地上地上躺着的众人,我有些郁闷,搞半天我的计划还是没有成,瞎,想想都觉得后怕。 “怎么样,大家要不要紧?”我关心的问道。 “谢谢主子关心,我们只是付了化工散,暂时没有力气罢了,并无人员伤亡。”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回真的郁闷了,不是说给别人下毒的么,怎么会倒回来给自己下毒呢。 “主子,我们原本是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的,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被青鸾识破之后,我们并不知道,权让他揪了出来,来不及……就被他下了药,到现在都没有力气,他说要先报仇,之后再来处置我们,只是我们也是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解说的人愁眉苦脸的说道,大概是觉得是自己没有,居然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反而还要连累一帮兄弟,现在居然连是谁帮了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惭愧的小脸憋得通红。 “没事就好,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魍魉,把他们带回去,好生休养,我这次要好好整顿一下我们的内部,免得又发生什么背叛的事情,弄得我整天睡不着觉。”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果然是伤神劳力的事情啊,还是回去睡个觉来得实在些。“是,主子。”魍魉一边吩咐下去,一边处理手上事情,看来,这次主子是真的下决心了,只不过整顿什么的,魍魉倒是不担心,只是担心主子的身子,似乎比起以前,虚弱了很多呢,看来要让魅好好帮主子调养一下身体。 原本一片漆黑的院落灯火通明了起来,里面是众多的弟子在处理满地的尸体和杂乱无章的院落,看来要好好的整理一番才能见人了,远处的树林里,却有双透着亮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和门口站着的娇小身影,眼神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这小丫头吃了亏,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主子,该回去了。”身后的提醒一下子惊醒了还在凝视这小麦的男子,轻轻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只是被风吹散的无影无踪。 “嗯。”随即,转身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仿佛只有那摇曳的树枝知晓曾经有人在它下面站了很久很久。 第四十一章 小白,十年后再见 回到总坛之后我得知了一个算是悲伤或者愤怒的事情,当我被告知如此悲伤的通知的时候,我原本正在得意终于除掉心头大患的时候,一个悲剧降临了,我甚至来不及合上我正开怀的嘴巴。表情如同吞了一个臭鸡蛋般悲剧而壮烈。 好吧,我的下半生,或者是余生将在这个山不拉噶的地方度过,哦,对了,我刚得知,这地儿叫竹乡,也就是说我苟延馋喘的最后十年都要如此寂寞孤苦的度过,没有小白,没有娱乐,没有甜点,没有疯玩,没有钱! “主子?”魍魉出声提醒道,想说主子是不是生病了,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煞白着小脸沉默到了现在,表情扭曲,甚至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魍魉,你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明明说好十天就回去的,我不会去的话,小白怎么办?”我略带忧郁的说道。我答应过小白的,十天就回去,可是现在呢,不要说十年,就算是好了,也要十年之后才能回去,到时候小白哪里还认得出我,就算是认得出了,身边肯定还有美娇娘的陪伴。 “没办法,谁叫你急功近利,一定要不顾我的劝说,活该!”魅突然幽幽的冒出来说道,话说魅!你没良心是不是已经到达了一个境界?从回来到现在不但不对消灭的青鸾感到开心,居然还要讽刺我当初练功走火入魔是不听劝告,偷偷跑出去才酿成了大祸。 我可是一帮之主好不好?为什么在这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怒了,就算真的是我不听劝告,也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是另一个我好不好,我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嘛。 “主子,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你难道还想要回花都么?那个白黍离,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魍魉劝慰道,看着简直就是揪作一团,更因为魅的话颓废到极点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白了一眼魅,这家伙,又没有分寸了。 “本来嘛!”魅嘟囔了一句,美人就是美人就连撅着嘴做不满状,都这么美,这又大大的刺激了我。 “你们都出去啦,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我倒头就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只有这一点,我还觉得不错,就是每当我想说静一静的时候,他们都会异常的听话和行动一致,那就是迅速消失。 我正在考虑到底是小命重要还是爱情重要,这是个很艰难的问题,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能两者兼得!(等:我靠!姐还单着,你还想鱼与熊掌兼得?我勒个去! 麦:你没有美丽嘛,正常的,我们是不同档次滴~ 等:怒了!) 话说以后我的药引里就有一味是莲花池的池水,就是魑给我喝过的甜甜的那个水,一旦开始治疗,一天都离不开那个药引,也就是说我一旦离开了这里,好吧,我就死翘翘了。 小白见到的,也将是一具尸体,额,光是想想就恶寒了。算了算了,男人是我的,迟早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好吧,我会勾引回来,嘿嘿嘿,猥琐了,可是,保住小命才是制胜法宝,我可不想说要用我的死让他记住我一辈子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这简直就不是我的风格嘛。悲情的女主角一直就不是我的style,我要的是我活着就能得到的爱。 既然要活下来,我就要好好活下来,绝对活着一个大美女,到时候就算小白身边有什么美女之类的,我也会勾引回来。 …… “主子……” “怎了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今天已经是第五十六次了。” “什么东西五十六次了?”依旧懵懂中。 “叹气……”魍魉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大概飞过了一群乌鸦,让人无语的很,主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以前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如今,好吧,什么事情都露在表面。 魍魉简直觉得自己先试倒欠了小麦四千八百万一样,活生生把她关在了这里。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郁闷了,本来就很无聊嘛,你有见过一门之主坐在那儿看蚂蚁搬家看一整天的么? “唔,到时候该用药了。”魍魉决定无视这个问题,话说自己最近也是要出任务的,还是赶紧走人比较好,要不然自己估计会活活憋死。 “哦,那我上山了,你不用跟来了,我还有话跟魑说呢。”我吩咐道。 独自一人上山之后,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魑的山洞。 “莲儿吗?”魑的声音依旧清脆优雅,动听可人。 “魑,快过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招呼这黑暗中坐在池子中间的魑,虽然知道他并不见得看到,但我依旧对此乐此不疲。我觉得魑以后出去了肯定是能恢复视力了。 “什么的东西?”魑好奇的飞了过来,就像是小时候院长妈妈每次带着礼物回来之后所有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该有的反应一样,不管是什么都如获珍宝。 “你看呐,这是镜子,这是梳子,这是衣服,这是蜡烛,还有还有,火折子。嘻嘻。”其实我早就想带着些东西来了,对于我来说,魑就像是我发现的一个没有被这世界所污染过的孩童一般,干净的让人心疼,我不想教会他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复杂,我只想要教会他一个正常的人该如何生活,即使生活的环境并不那么正常,但也要尽力生活的像个人。 “都是做什么用的?”魑的声音里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迫不及待,甚至还伸手抚摸这些带来的东西,甚为惊喜。 “那,我一样一样教你好不好?”我我开心的拉着魑的手说道。 “嗯,莲儿对我最好了。”我轻轻的抱着我,这是我曾经对魑说过的,如果感谢一个人或者是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双手拥住这个人的身体,就像是怀里揣着珍宝一样。 原来我说的,魑全部都记得,真好。 “来,把手伸出来,摸摸看,这个呢,是梳子,以后啊,头发不能这么披散着,要梳起来,这样才好看呢,虽然我觉得其实你披着也挺好看的,呵呵呵。”我笑着叫他什么叫梳子,还亲手拿着梳子替他梳头,虽然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会啦,毕竟古代的发髻,我是真的不会,太复杂了,可是束冠,我还是会的,最后没有东西固定的时候,我突然撤下了魑蒙住眼睛的那根旧布条,等扎完之后才发现,把脸全都露出来的魑,简直就是魅惑众生,魅的美丽是妖娆的,仿佛是妖精转世一般,可是魑的美,就像是一件没有瑕疵的完美作品,高贵,神圣,不可亵渎,却又那么美丽,简直就是天使一样惊世的容颜。 “魑,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呐。”我忍不住跨到。 “是吗?好看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了布条的遮挡之后,魑的表情更加一览无遗了,那种懵懂的可爱简直就是秒杀。 “就是你这样的,唔,你能把眼睛睁开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能的,太亮了,眼睛会很疼很疼。”魑有些害怕的说道。 “那,既然布条不挡着了,那以后都别挡着了,好不好?要慢慢适应,到时候肯定能看到的,我保证。”我拉起魑的手放在胸口说道,如同誓言一般。 第四十二章 新生儿的摸索 “呐,这个就是衣服,就是跟你身上穿着的是同一种东西,不能每天都只穿这一件衣服,衣服脏了就要换洗,虽然你身上很干净啦,居然还有香味,我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什么叫羡慕嫉妒恨?”我觉得好像是遇到了好奇宝宝,万一我遇到了不会回答的问题怎么办? “唔,小孩子不用知道。” “哦。”魑很乖很乖的点头,就连我说他是小孩子,他都承认了,果然是很好养活呢。我喜不自禁的对着魑的小脸蛋儿亲了一口。 “这是什么意思?”好吧,好奇宝宝又开始发问了。 唔,这个么,怎么说好呢,总不能说我占他便宜吧,“唔,就是,咳咳咳,就是我很喜欢你的意思,我们家魑最好了,所以我才亲的。”我尴尬的说道,下一秒,嘴唇突然就印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芳香扑鼻,冰冰凉凉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放大的脸,和魑闭着的双眼。 “咳咳咳,你,你,你什么?”这小孩会不会学的太快了?我记得刚才亲的明明是脸蛋好不好,为什么轮到他亲回来,就变成嘴唇了?难道姐姐的吻,就这样丢失给了一个智力还在三四岁的小孩? “亲你呀,我也最喜欢莲儿了。嘻嘻。”从目测看来,魑的表情,绝对算得上是偷吃到糖的小孩,纯真的很,可是,好吧,这学习能力,真的太快了点。话说,虽然妈妈亲一下宝宝很正常,可是毕竟我们不是亲生的好吧,我还比你小好多好多岁类。 “好,好吧,这个,唔,拿着,自己穿穿看。”我无力解释,只好转移话题。 “我不会。”无辜的坐在那儿瘪着嘴不知错所的样子,像极了可怜宝宝。害得我都不忍心了。 “那,唔,我给你穿一次,你记得以后学会了自己穿,好不好?”我可不想每次都给这么大个人穿衣服,毕竟对方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哦,那你慢点。”虽然有些失望自己不会,可是我一说教他穿衣服,魑还是很开心的答应了,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到底是谁给他穿上的? 我扒下他衣服的时候,刚巧碰到魍魉喊我回家吃饭,好吧,猥琐了,这家伙的表情一看就是僵化状态,怎么滴,姐一个六岁的孩子,你脑子里子啊想什么? “魍魉!”我喊了一声,震得那家伙一脸的尴尬。 “我在教魑穿衣服呢,要不,你来?”虽然在黑暗中,可是我还是觉得看见了魍魉耳根的红,嘿嘿嘿,姑娘,害羞了吧。“不要,我要莲儿教我!”魑急切的拉着我的手说道,衣服脱到一般还悬挂在他身上,这画面简直就是喷血还不好?虽然魑的智商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身体好歹是男人的吧,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身后的魍魉更是‘呀!’的一声惊叫出来。 “魍魉,你先回去吧,我会回来的。”我还是很善良滴,看,知道你害羞,立马叫你回家等俺吃饭。 “是,主子!”话说,余音还在山洞里回荡,人影就不见了,瞎,想不到这姑娘,还挺保守的。 回过神来继续妈妈的工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魑的身材很好,不是肌肉型的那种,由于长期都生活在黑暗里,所以皮肤变得很白很白,就连在这么黑的环境里似乎也散发着幽幽的白光,好吧,有些神怪论了。 偏瘦型的身材配上肌理分明的线条使得他看起来既不显得强壮却也不显得脆弱,是恰到好处的身材呢,害的我都要流口水了。因为我现在的身高所限,害的魑也被迫只能坐下来,靠的近的时候,特别是束腰带的时候,我的小手都环绕过去,几乎是把整张脸都贴在了魑的胸膛上,害的魑咯咯咯的傻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傻孩子! “呐,穿好了,魑,我发现你穿白沙织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呢,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也会有人不适合穿鞋,赤着脚就这么好看。”我花痴的说道,似乎多了一双鞋,就显得累赘一般。 “我都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会自己穿的,不过莲儿穿比较开心。”毫不掩饰的开心让魑整个人的脸上都焕发出一种生机,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唔,这些东西你暂时还用不着,不过以后慢慢的,就会用得着的啦,我帮你放在这里。”我一边吩咐一边把手里的蜡烛和镜子都放在了一边,看着呆呆的坐在那儿竖着耳朵听着我正在忙东忙西的样子,似乎也很想要上前帮忙,却苦于自己会越帮越忙,纠结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莲儿,我想知道莲儿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唔,和我不太一样,就是我大一点,你,好像小一点。”说着,还怕不能够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比手画脚了一番,希望我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呵呵,呆子,我才六岁呐,你都二十一了,自然是不一样!”我点了点魑的额头说道。 不过听魍魉说,貌似从小到大,魑都没有接触过别人,只有我,魍魉和魅,哦,对了,还有那个捡他回来的老主子,就算是这样,唯一最亲近,能触碰他的,也只有我罢了,难怪会好奇呢,以前不懂得表达还好,以为是植物,那就安心的做植物,可是现在知道是人,好奇心和思想这玩意儿是最不受控制的,现下的他就如同白雾糊住了眼睛,对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好奇的要死。 “六岁是什么?” “六岁呀,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呐,把手给我,这就是六个手指头,你呢,要两双手再加一根手指头才是你在这世上的时间,所以啊,你就长得大一点,我就长得小一点,以后等我长得大一点了,自然是和你一样高大了,明白了吗?”我拽着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给他看,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什么时候莲儿才能长得跟我一样大呢?” “要好久好久,不过你呀,大约是不会在长大了。”我看了一眼魑,说道,要是在长得高大一点,怕是快一米九两米了吧,现在目测都一米八多了,还真是‘大’呀。 “那,唔,我就等莲儿长大了,在长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长大了。嘻嘻。”大约是想象到了以后更更开心的事情,温暖的笑容瞬间绽放在了魑的脸上,就连整个山洞,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傻瓜!”魑啊魑,这世上,所以的人都是在长大的,就如同现在的你,根本就不不知道几年之后还会不会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到时候,怕是要吃惊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吧,只盼你到时候不要忘记我才好。 “那,我要摸摸莲儿长得什么样,到时候好记的。”说罢,魑的手便伸了过来,在空气中伸了半响,却不知道该摸哪里。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他骨节分明的修长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脸上,顺带再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要让魑记得这世上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带着微笑看着他的。 “魑,记住了,我在笑呢,就说明我看到你很开心很开心,知道吗?”我说道。 “嗯。”魑认真的眉目似乎在此刻显得尤为动人,微微聚拢的双眉,大约是在努力的记住手中的触感,由下巴一直往上延伸,嘴唇,脸颊,鼻子,眼睛,眉毛,头发,一一路往上,在眼睛处停留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他嘴角微微的笑意,像是发现的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大约是我的眼睛一直在动吧,在他看来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呢。 “莲儿原来是长得这般摸样,以后我定会认出你的,我保证。”有些不舍得的放下手之后,魑信誓旦旦的说道。惹得我一阵轻笑。 第四十三章 时光匆匆,五年之后 …………。五年后………… “莲儿!莲儿!今日你有待什么新奇的玩意来了?”急切的声音从洞里迫不及待的穿了出来,假如可以的话,我看声音的主人巴不得立马从洞里出来。 “急什么!你个混头,一天到晚的就折腾我吧。”我嘴里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却大抵还是真心欢喜他这般希望见到我的,只是这份急切是给我还是给我手中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自从我开始养伤到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在这期间我试图寄信或者别的什么给小白,希望他不要担心我才好,可是花都并没有传出什么宰相的千金失踪或者是别的什么闲言碎语,弄得我前两年一直郁闷小白是不是并不在意我,把我以往在了这山坳坳里,整日整日的不开心。 可是还好身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操心,有时候我不想回去了,就会留在山洞里陪着魑,留宿的久了,山洞也渐渐显得有些人气了,就连我小床(嘿嘿嘿,姐亲手设计的,公主式的),都搬来了这里,整个山洞满满当当的都是我给魑弄来的东西,似乎在有些光亮,就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了。 慢慢的,小白似乎也渐渐淡忘在了我的心里,嘴里也不再是每天念叨着要回花都,似乎那里的繁华对于如今生活平淡的我,都成了一场烂漫的梦,梦醒了,就该好好的活着。 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么一段话“当时间过去,我们忘记了我们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了她的温柔,忘记了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对她在没有感觉,我不再爱她,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我们的爱情败给了岁月。”当时觉得这段话显得有些矫情,伤春悲秋的,一点都不写实,现在看来,却有几分味道在里面。我和小白,虽不至此,却也是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心念念,只是淡淡的思念,不知道十年过后,小白是否还记得当初破庙里捡来的那个丫头,我是否还怀念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好像是在岁月的磨砺下,热情,也终究淡了许多,毕竟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了,在这大山里头住得久了,人也懒了这许多,性子也平和的有些厉害,甚至有种感觉,有时候都怀疑我现在的生活不是养病,而是世外高人,仿佛那么瞟一眼,就给人谪仙般的感觉,当然了,那是我自己的感觉,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可是这些年,还是又让人高兴的事情的。比如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虽然依旧看不见什么东西,但至少能模糊的辨认出一些光亮,只是还是不能看清我的长相,不过五年都过来了,我也不急着一定要他立马能看见。比如这五年里,他已经从一个智商五六岁的孩童迅速长成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智商,只不过还是单纯的很,怕是出了门,别人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呢,就连行为上,也不见当年的半分,有事淘气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唔~”唇上映上的柔软打断了我的思路,就连灵巧的舌头也不知合适有种蠢蠢欲动的想要钻入的感觉。 我一把推开了魑,抹了一把唇上的甘甜,怒骂道:“怎么几日不见,都变成了流氓了!”好家伙,也不知道是男人的通病还是怎么的,自从我说亲吻是代表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之后,这家伙对这样的欢迎仪式似乎是乐此不疲,以前还知道收敛,只是轻轻的亲一下嘴唇或者是脸颊头发之类的,现在却要把那湿乎乎,软哒哒的舌头也弄进老娘的嘴里,笑话,给你亲已经是老娘的极限了好不好,你见过哪个娘跟儿子舌吻的么?想想就恶寒! “莲儿怎么了?”像是知道我正在发货,魑的脸上立马呈现正太的可怜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得太好看还是不显老,都是26岁的大男人了,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我还觉得灰常之可爱,灰常之不忍心嘞? 难道老娘真的有恋童癖或者是变态,虽然论起年纪来说我是比他小上好多岁,可是好歹这个男人能有现在这副人模狗样是我一手交出来的好吧,心里仍就是有些骄傲和自豪的。人呐,就是犯贱,一旦贴上了自己标签的东西,再不好,都觉得是好的。 这不,怎么看,我都觉着这张脸人畜无害,就连方才那一星半点的火气,也在这泪已涟涟的委屈面容中小时的无影无踪,啧,无怪乎慈母多败儿呢,这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呀。 “你说呢!”我佯装还在生气,要不下一回,估计这家伙就更得意了,心疼归心疼,可是规矩还是不能不立的,万一到时候这家伙除了这山洞变得狡猾了,不怕我了,我怎么办?难道真当是养了一头白眼儿狼?我呸!这种亏本的买卖,老娘是嫌命长还是怎么滴,不干不干! “莲儿为何生气,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呦呦呦,这是哪里学来的这套狐媚工夫?瞧瞧瞧瞧,扭着衣角堪比林妹妹的这幅姿态,我怕是没教过这门功夫吧! “魅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又来看你了?”我压低声音威胁的说道。 这几年,为了留住我,魅可是千方百计的来山洞,以前貌似也就是进来看看魑的状况,在诊断诊断恢复的怎么样了,只不过这几年貌似这两个家伙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关系也是日益浓厚啊,好像比我这后娘,要更好上一层呐。真真叫我看了都心寒呐。 “你,你怎么知道?”就连喘喘不安的样子看起来都分外的可爱,这家伙,幸亏还没学会撒谎,要是真的学会了,我还不被弄死在这山洞里才怪,到时候还乐呵呵的说咱家的魑啊,是真的单纯,是真的可爱,永远都不会骗我呀之类之类的。 “这些个混账东西,难不成还是我教你你?”魅什么都好,就是一天到晚的给魑灌输黄色思想,虽说我一个现代人比较开放吧,可是有时候不小心听到什么,还是觉得面红耳赤的,要说这魅,简直就是妓院的老鸨,没安好心,好端端的一个小孩,现在都被他教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混账东西,我,我不知道。”大约是被我说中了,心虚的摸样,怎么看都怎么做贼心虚。 “谁叫你把,把那东西伸进来的!”你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说嘞,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好吧,气死我也。 “伸进来不好吗?魅说很舒服的,所以我才想要和莲儿做来着,莲儿觉得不舒服吗?”这家伙,领悟能力不错呢,居然还知道我说的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后面的那叫什么话,舒服? “舒服你个鬼!”我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下次绝对绝对不能让魅跟魑讲上半句话,不不不,还有下次!看看,看看,我都被气得六识不清。 “难道不舒服吗?可是魅跟我保证的,说肯定舒服的,要是你觉得不舒服,那就是我做的不好,唔,那我下次再问问魅,她说要亲自教我来着,我觉得我肯定会的,诶,看来我还是很笨的,那下次叫魅亲自教我好了,也好叫莲儿舒服一点,嘻嘻。”似乎是很纠结自己没有做好这件事情,懊恼没有跟魅‘亲自’学,这家伙自言自语的,在那儿讲了半天,差点气得我吐血。 “以后不许和魅学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我这下是真的怒了,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学,要是到时候变成了大色魔,出去祸害良家妇女可怎么要的! “可是,可是魅是好人……”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些过火,魑有些不情不愿的辩解了一下,之后的声音都被我一个瞪眼,吞回了独自。 好啊,现在都学会顶嘴了,以前不都是我说什么是什么的么?这孩子一大,翅膀就硬了,再也不听使唤了,都敢跟我犟嘴了。 “总之除了看病,以后魅说什么都不许听,知不知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又跟她厮混在一起,仔细你的皮!”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嘻嘻,莲儿打不过我的。”这家伙,以前说什么都是乖乖的,现在聪明了,知道的多了,就知道我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居然还来揭人的短,知道我不能武功。 而他呢,天生的功夫,身手飘逸,就连打架都是跟跳舞似的,飞呀飞的,让人看花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子下凡呢,却总来嘲笑我,幸亏现下还看不见,要是看见了自己的这番模样,还指不定要嘲笑我长得丑呢,不行不行,不能让这孩子这么发展下去,要把他的野心扼杀在萌芽里! 紧急通知 亲们,话说我的文文,有人跟我说有点拖,但是可能是性格所致吧,我就是这么个人,所以,凡事比较啰嗦,要是实在是受不了的,就留言跟我说哈,最近正在为上架的事情烦恼。所以正在认真修文,想看接下去的那些章节的,这里我暂时停更了,以后接下去的我会另行通知,不好意思哈,麻烦大家了。有事可以去下面两个网站留言,我一定认真回复每一条,我保证! 可以去潇湘或者17k,那里都有的,记得搜我的名字:等待摩羯 小编说要看人气呐,所以,各位帮帮忙啦,推荐也好,投票也好,鲜花也好,有的都帮个忙,我也更有动力不是?谢啦谢啦,我会很勤奋的更新滴~ 亲们,偶有话要说 亲们,亲们,我家虎妞最近晋升当妈妈啦,生了一个儿子内,嘿嘿嘿,普天同庆普天同庆哈。还有啦,我昨天刚申请签约,大概这两天会有消息,所以希望亲们这两天多点击多鲜花,只要成功了,咱就大奉送啦,还有评论也多多哦,多给意见嘛,哈哈,记得去这个网址哦,谢啦,偶也知道很麻烦啦,可是偶日夜都是为了这事儿,希望亲们能给我动力。 最新的几章和修改后新加的几章都在这里哦 网址是:http://。17k/book/103277。html 第一章 老娘穿了 “唔,头好痛……” 诶?我怎么还能说话,还能感觉得到疼?难道,我还没死? 可是,被这么大颗钉子戳了脑袋,不死不是成了奇迹了吗? 好吧,事实证明老娘命硬! 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上方有些破败的屋顶,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小二……”我下意识的呼唤了一声。 想让小二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没有躺在医院? 公司的福利是有多差,以至于让我一个病患躺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 可是四周悄然,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似乎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有些气愤,我现在是病患呐!连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想渴死我么! 吃力的支起身子,起身想找口水喝。 接着,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我175的傲人身高呢?我自信满满的坚挺胸部呢?我白皙可人的娇嫩肌肤呢? “啊!”就连尖叫也成了孩童滑稽的叫喊。 胳膊变细了,身材变小了,浑身上下,黑的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脏的要命。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疼的发蒙的后脑勺。触手的,却是一个突起的肿块,一碰,就疼得我直嗷嗷。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能告诉我! 难道我真的死了? 是了是了,放谁身上,脑袋被钉子戳穿了,能活下来? 诶,我果然不是那个创造奇迹的人。 想我前世,可是叱咤风云的mc的行政总监!全球最大的模特培训公司的掌舵人之一诶!资产千万,名声鹊起! 为何如今我却落到这个下场? 可是再难受,我也得爬起来。喉咙像是有把火在烧,干得要命,再不喝水,我就直接冒烟了。 起身的时候感觉了一下,除了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很好,至少还能爬起来。 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间屋子,分明就是间破庙!连扇挡风的门都没有。 外面天色昏暗,雷电交加,破庙里显得有些阴森,半个人影都没有。而我,大概是这间破庙里唯一活着的生物了。这个感知让我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无奈,只能艰难的爬到门口,迎着风雨,接了几口雨水,暂且解了口渴。 只是,就这两三步的路程和一系列动作,就累得够呛。 借着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的功夫。我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 现在这个身体显然不是我的,那么,我的身体呢? 依稀只记得昏迷之前,是在亚洲服装展出会上,我代表mc,对着台下宣布这次的获奖感言。 之后……之后便是被人陷害,滑到在舞台上,脑袋磕到了t台边上固定的一颗没有旋紧的钉子上,再之后…… “唔~”忍不住疼痛,嘴角不禁溢出一丝呻yin。 现在我的这个身体,貌似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那,我的身体呢?去哪儿了? 一想就疼得要命,据估计,大概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脑子被什么撞了一下,死了! 我呢,得了便宜,进了她的身体 好吧,我遇到了最最狗血的事情,灵魂出窍了,而且还附着在了这孩子的体内。 难受的抚了抚额头,我异常艰难的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只是,为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会在这种荒郊野外的破庙里,受了伤也没有人理睬? 难道,是孤儿? 诶!前世当孤儿还不够,这一世又要当孤儿,罢了罢了,就当我运气背,拼搏了半辈子,居然没命享福,还穿到了一个乞丐身上。 看着这身破破烂烂,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几块破布的衣服,我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了干燥的草垛上。 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抓了抓空气中的虚无,发觉似乎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看着细的有些恐怖的手腕,我严重怀疑这孩子,从来就没吃饱过。仔细闻了闻,似乎身上还隐隐有异味飘出。 欲呕之。可惜,这孩子的胃里连胃液,估计都少得可怜。 意识又有些迷糊的,大概是太累了,很想睡觉呢! 算了,也不必担心睡着了遇到坏人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快死的孩子,哪会有人下毒手。 睡吧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老娘又是叱咤风云的mc呛口小辣椒。 第二章 初遇(上) “嗯~” 什么声音?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呻yin,让我一下子就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过来。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心想这孩子的神经,未免也太警惕了吧。 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全身瞬间进入警戒状态,肌肉绷紧,高度紧张。 眼神在四周瞟了一下,突然发现一抹白色,出现在了自己脚边。看样子大概是个人。 小心翼翼的伸出脚来,轻轻的踢了一下那团白色。只是那团白色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我心想,难不成死了? “喂!”我小声的叫道,没人应。 好吧,确定是安全的了。 呃?我对自己的举动有些迷茫,等我反应过来,有些鄙视我自己了。丫的!我用得着这么警惕么! 慢慢的接近这团白色,咳咳咳,我想迅速来着,奈何此时体力不允许。 等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团白色,把他翻过身来,才确定是个男子。 只是入眼的,却让我惊讶,不,是惊艳。 怎么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只是那张脸要说谁见了没反应,那绝对就是不正常,倒抽一口气倒是情理之中。 我心里暗骂一句,什么人呐!就一妖孽。 前世的职业病立马跳出来蠢蠢欲动,心想搁我手里,包你红遍全亚洲。 我细细的端详起他的样貌,唇形很性感,微微的嘟着,只可惜现在看上去过于苍白,像是失了血色一般,看了无端的让人心疼。 飞眉入鬓,刻画出了男子ying挺的轮廓,却不知为何被一股子书生气修饰着,煞是温柔。 高挺的鼻子就像是大理石雕出来的一般。此刻双眼安静的闭着,眼睑下因为长长的睫毛扫出了一片阴霾。 胸口微微的起伏,安详的就如同睡着了一般,不忍心将他吵醒,想必,在做着什么美梦吧。 脸上的皮肤,干净的不像是男人,就算是我前世在业界有名的好皮肤,在他面前,估计都不够瞧的。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腰间是一根镶金丝腰带,袖口是银色镶边,说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一点都不过分。 头上束着发,用玉簪固定住。 大约是外面的雨水打湿了的缘故,显得有一丝狼狈,几根发丝调皮的垂了下来,搭在脸上,更平添了几丝诱惑。 这样的男子,是我在现代不曾遇到过的。古色古香,似乎有那么一股子书卷气,把他全身都熨帖了一遍,让人看了舒服的很。 可是突然间,他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看上去痛苦万分。 “嗯~”又一声呻yin从他嘴里溢出,似乎此时此刻还在隐忍着痛苦一般。若我这时候还只顾着欣赏帅哥,貌似有些禽兽行径了。 无奈,我上前推了推他,但他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又或者,是陷入了昏迷。 突然,我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我原本早该注意到。 脑袋‘瓮’的一下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个帅哥不假,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代’翩翩佳公子。 ‘古代’的代名词就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明星,没有晚礼服,没有,化妆品…… 我有些情绪低迷,一蹶不振,哀怨的看着他,心说你怎么就是个古人呐! (等:我说,这厢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帅锅呢,你还有空在这儿伤春悲秋? 麦:老娘还没说我惨呢!平白无故冒出个帅锅来也就算了,为啥还是个古人?难道我还要欢呼不成?滚~你~丫~个~蛋! 等:这这这……不孝啊!对老妈这么凶!) 我自诩不是那种整天叹气喜欢折磨自己的人,有麻烦?解决就好! 突然开始不那么怨恨我是个孤儿的事实,毕竟温室里的花朵,哪里有杂草般的精神? 只是,穿越之后才想明白的道理,会不会太晚了点?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脸,就连身上,也湿嗒嗒的。 看他躺在门口吹着风淋着雨也不是办法啊,好歹相识一场,还是帮帮他吧,大不了等他醒了,我离得远远的就好。 想罢,便使劲儿拖了拖小白。 小白?嗯,我刚起的名儿。总不能帅哥帅哥的叫吧,我又不是那些个花痴,我对帅哥不感冒! 吃力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叹了口气,我说小白!你也忒重了! 看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这么重,我可是使了十二万分的力气。 看你!居然文思未动!我呢,小脸儿都涨红了!你对得起我么? 无奈,我只得拿了块破木板挡在他面前,擦了擦他被雨打湿的脸颊,瞪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三章 初遇(下) 渐渐的,我开始有种想要摸一下小白的手的冲动。那种蠢蠢欲动的想法既诡异又强烈。 我心里默念,呸呸呸,这种冲动要不得,小孩子可不能这么……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看着小白,我默默的念叨着,小白啊小白,不关我的事啊,我也刚来没多久,大概还不能适应这孩子的体质吧。 残留的记忆就像是吃饭拿筷子一样,来不及阻止,就已经上手了。 可是刚一出手,我又蒙了。怎么?不是摸小手,搭脉? 呃,什么情况? 我盯着自己的动作,就像是看怪物一般,这动作是搭脉吧,电视里貌似就是这样做的。 刚一感觉到小白的脉搏,我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制的蹦出很多想法。 气血不畅,失血过多,应该受了伤。 为了验证是真是假,我轻手轻脚的解开他的外袍。 宾果!在胸口处看到一丝血迹,隐隐从亵衣里渗出来。 扒开亵衣,便看到胸口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可是仍旧止不住血水往外渗。 掀开纱布一看,我吓了一跳,一道八九厘米的口子横切着,深可见骨。表面大概是因为泡过了雨水,还有些发白。 看来之前就受伤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及时养伤,反而还到处走动,居然还走到了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现在,怕是失血过多,才昏了过去吧。 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惊人的很,肯定是雨水感染了伤口引发的高烧。 我下意识的觉着,我能救他。而且要是再不救,烧糊涂了,就来不及了。 渐渐的适应了这孩子残留的记忆,在她脑中搜索了一下,突然想起这孩子身上带着伤药。 一想到藏在哪里,我就脑抽抽了,真是谨慎的很呐。 我小心翼翼的解下腰间的麻绳,摸索了一下,从内侧解开裹着的编绳,拿出一小包东西。 打开一看,嗬,这红红绿绿的药丸还不少,大小不一,颜色不齐,居然毒药伤药都有,真是齐全的很呐。 (亲们,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药是干啥的,这孩子留下的记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再多,我也想不起来了,罪过罪过。) 从里面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他嘴里,熟练的在他喉咙以下三寸的地方一按,便看见小白‘咕咚’一声吞了进去。 呃,我现在承认,大概这孩子不是普通的乞丐,或者,是神医?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有些怜悯的看着小白,祈求老天保佑,不要出事才好。 小白啊小白,你可不要怪我,我也不确定那颗药能不能救你,反正我现在不给你吃,你也是必死无疑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嗯~”等了半响,安静的躺在一边的小白似乎有了些反应。 我凑近了,仔细的盯着小白看,心想会不会发狂之类的,谁知道这小孩给他吃了什么。 (等:呃!不是你亲手喂的么?) 眼皮动了一下,小白就悠悠的睁开了双眼,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只是下一秒,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刚才的迷茫只是我的幻觉。 我不得不说,睁开眼的小白似乎更帅气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眼里,除了深藏一切的情感,剩下的,就只是冷漠,那种无关自己的冷漠。 醒过来的小白全身上下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气势。倒不是说冷酷,而是淡漠,疏离,就像是连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似的。 这是,他似乎意识到旁边有人,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尖锐而敏感,几乎要把我看出个洞来。 冷冽的神态让他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我被他扫了一眼,不知不觉的,背后就冒了冷汗。 “你是谁?”他皱了皱眉头,嘶哑的问道。声音却依旧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害我小鹿乱撞了一小下。 不管怎么样,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帅,可是我还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下意识的,就后退到了角落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敞开的衣服。 额,别误会别误会,我可没费非礼你。 “你救了我?”毫不在意的任由衣服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小腹,虽然有被裹着伤口的地方大煞风景,可我还是觉得很养眼。 我点头默认。 小白甩了甩头,似乎有些头晕的样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嗬!躺着还不觉得,这一站起来,一米八多的身高,修长匀称。 靠!我又一次懊恼不是生在现代。手有些痒痒了,小白啊小白,我真想捧红你呀,可惜生错了时候。诶。 “你叫什么?”不知何时,小白站在了我面前,低着头询问道。 额,好吧,这场景确实怪异的很,这个孩子本就瘦弱,比常人都要小上一号。 加上现在我还蜷缩在角落里,你一个一米八的个子站着俯视我,让我有种错觉,仿若望着天神一般。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闪电雷鸣,喧闹的很。这小小的破庙根本阻挡不了这嘈杂的声音。 可是,这神子般的男子就这样静静的,皱着眉看着我,我的耳朵突然像是失去了效力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他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 在那眸子里,我分明看到一个脏的不成样子的孩子,头发凌乱,狼狈非常,蜷缩在角落里。明明该害怕的,但那双锃亮的眼睛却丝毫没有透露出一丝恐惧。 原来我在他眼中竟是这番模样,我不禁有些懊恼,这一场相遇,也太缺少美感了。 我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眼里出现了一丝我看不懂的疑惑,是在奇怪我的来历么? 此时小白的双手突然紧紧的攥住,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其实我该害怕的吧,毕竟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是下一秒被他秒杀在破庙里,也不会有人问一句为什么。 可是我就是不害怕,仿佛笃定了他不会伤害我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最想对他做的,竟是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等我发觉他瞳孔里映出那张唯独眼睛出彩,脏兮兮的笑脸的时候,小白却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松开了手。 这转变在我看来并不觉着有什么,只是日后我才知道我那一笑,竟是值了我一条性命。 男子低着头盯着眼前的这一抹微笑,说实话,这孩子全身上下,唯独那双眼睛明亮的不像话,笑起来,就让人想起了干净的味道。 那一身脏乱,丝毫不影响她给人的感觉。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让人心安的东西。 他很想毁掉,因为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干净的事物,却奇迹般的因为她毫不防备的微笑,停住了,放手了。 彼时,天地间只剩下喧闹的大雨和疯狂的闪电,凝望着彼此的我们,就如同神氏望着精灵一般,一大一小,出奇的和谐。 第四章 交易 看我沉默了许久,他又重复了一遍。 “名字!” 只是这次,他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再让他重复! 这可问倒我了,那啥,这孩子身上没写着某年某月生,姓甚名谁。我一新搬来,更是无从问起。 “哑巴!” 神马状况?我是不是听错了? 愣愣的看了一眼小白,确定他脱口而出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之后,我彻底歇菜了。 这人一直都这么一厢情愿么?可是转念一想,说不定默认与我,也有些好处。 罢了罢了,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就当是哑巴好了。 反正我也不知道这小破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万一开口漏了陷就不好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于是,我点头。 “嗯~”似乎是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一般,他的身形晃了几下,便又倒了下来。 紧闭着嘴,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似乎呼吸有些困难,就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我冷眼旁观的看着他,想想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又不是铁人,受了伤,感染了伤口,还发着烧,怎么可能还支撑的住呢? 刚才,怕是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只是看他刚才警惕的对待我的样子,就知道,若我有一丝可疑,保不准现在就没命了。 现在知道我对他没有威胁之后,身体一放松,就支持不住了,只是还睁着眼睛努力想要保持清醒。 看着小白难熬的样子,我有些不忍。 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估计只要一闭上眼,就立马陷入无边的黑暗,而他自己,怕是也知道这一点,咬着牙坚持着。 诶,我叹了口气。爬到他身边。 扒开了他的衣服,把纱布扯了下来,在他身上找了还算干的一块衣角,想扯下来给他包扎。 奈何力气太小,又或许,是衣服料子太好了。 总之半天下来,衣服只是略微皱了一些,丝毫没有破损的迹象。 “用,这个。”他突然意识清醒的对我说道,只是声音里透着难忍的痛苦。 面前出现了一柄镶着红色宝石的精致小刀,看上去和瑞士军刀有几分相似,散发着冷冷的光,一看就知道是把锋利的刀。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割断了他的袍子,再用小刀割掉了因为发炎而溃烂的皮肉。 这一切动作,简直熟练到我暗自叫“perfect!”。老娘就是强啊!看,这不,已经适应了这些诡异又熟练的动作。 低头看了看病患,他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哼哼都不哼哼一声。 不过他的额头上冷汗不断地冒出来,看来是很疼的啦。割肉诶,我上辈子从来没想过,这辈子倒是赶上了趟时髦。 细细的包扎完之后,我也累得够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被割肉的是我一般。 谁曾想到一个上辈子指手画脚,训练模特,引领时尚的ceo,能治病救人?心理压力那个叫大啊。 现场气氛有些安静的怪异,我低头看去,却发现他也正好静静的看着我。 眼神有些探究,又有些警惕的意味。大概是奇怪一个孩子怎么会做这些。 我很是无奈,幸好我现在是‘哑巴’,也不用和他解释这么多,便朝他灿烂一笑。 不解释不解释,要是我说了实话,指不定你的反应还不如现在呢。 门外突然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大批人马往这里走来,我下意识的靠近身边唯一的活体。 这大风大雨的,哪来的这么多人,还都往这破庙赶。肯定没好事。 想着,还是我的小白安全一点,虽然看上去虚弱的随时会昏过去,好歹我是小白的救命恩人。万一有什么危险,还能让他挡一下。 (等:你邪恶了你邪恶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坏丫头。 麦:那啥,哈哈,这不是形势所迫么,我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唔,珍惜生命,珍惜生命哈。) “主子!” 门外突然进来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男子,一进门就跪了下来。脸上带着黑色面罩,但是露出的双眼却异常犀利,好像被他看上一眼,立马冻死。 “事情,办妥了?”小白刚刚闭上的双眸又睁了开来。 此时显得非常疲惫,声音却依旧透着些许冷意,只是比起刚才,现在更像是个发号司令的王者。 “都办妥了,主子,要不要……”黑衣看了看小白,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本冷冷的双眼看着小白的时候却隐隐透着担忧。 “不用,立刻启程!”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白似乎有些喘。 我心里暗骂一句,这死孩子,居然还不好好休息,启程?丫的,照这样下去,肯定死~翘~翘! 我责怪的看了小白一眼,示意他现在不适合舟车劳顿。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好人一般都没有好报?早知是这个下场,我宁可闲事莫理,放任小白自残的行为! 你大爷的,我不就是扯了一下小白的衣服么,我不就是想提醒小白需要休息么? 为什么要用明晃晃的刀指着我,啥意思,想杀我? “疾风!”小白叫了一声之后,身形一个不稳,黑衣人立马想要上前扶着。 小白罢了罢手才作罢,只是对我的动作,倒是丝毫不减。 那明晃晃的刀,离我的大动脉,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我一动,立马见红! “主子!小心为好!”疾风冷冷的看着我说道,刀却不肯移动分毫。 这不是变相说我是坏蛋么! 头不能动,这不还有手呢嘛,我扯了一下小白的衣服,平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觉悟,甚至还有些负气的意味。 意思就是,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把救命恩人一刀宰了,那就是天打五雷轰!我想我的眼神已经够明显的表示我有多气愤了! 小白的嘴角忽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我有些不明所以,此情此景,少爷你唱的是哪一出? “她是哑巴。”说完,小白率先走在了前面,不理会还在刀下的我。 一听我不会说话,疾风思索了一下,极不甘心的收起了刀。 靠!这叫什么?歧视残疾人! 我有些愤愤,于是做了这辈子最幼稚的行为。话说冲动是魔鬼,佛曰,然。 只见我抓起脚边一块石头,用力向小白的头砸去。心里嘀咕一句,砸不死你! 可惜,世上居然有听声辨位这门武功。我只看见疾风刷刷两下就挡住了小石头。 “噔!”的一声,石头掉在了地上! 疾风眯着眼冷冷的扫视了我,饶是这一眼,也够我呛了,冻得我呀。 大约是谁都不曾没想到,愤怒中的人是何其不理智的,我不怒反笑,眼神轻蔑的看着疾风。 怎样?来呀来呀!有本事杀了我,欺负小孩没肉吃!我有些挑衅的看着疾风。 “主子!”疾风低呼一声,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可以冲过来宰了我。 “呵呵,咳咳咳!”笑声在小白的胸腔里回荡开,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耀眼的笑容。 大概是笑声扯动了伤口,让小白好一阵咳嗽。看得我心疼的呀。 当下,我一个不冷静,一个冲动,就上前拽住小白的手,在他手上放了一颗药丸。 呃,我觉得应该是止血的。然后顺便死死的抓着小白的手,再也不肯松开半分。 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秒钟里,我的思绪飞快的计算着我现在的处境。 虽然小白看上去不大好惹的样子,那个叫疾风的手下,也是恨不得宰了我的。 可是,放我在这个破庙里自生自灭,我显然没这本事。 还不如跟着小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的小白,肯定不会亏待我的。 (等:啧啧,又一厢情愿了。) 于是,我变相的和小白做了交易。 其实不用我说他也明白,现在的状况要是没有我,他大概也撑不了多久。 要是有人能治,刚才就有人出来了。显然,小白的手下没带大夫出门。 我呢,刚好会让小白活下去。 要么死,要么带我走,你自己选吧。我朝小白得意看了一眼。 疾风望着这个满身肮脏,脸上却散发着傲气的孩子,一下子对主子的决定开始忧心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不是没看到这孩子靠在主子身边。 显然,很亲近的样子。 不知今日主子是怎么了,一向冷酷无情的他,从来就不容许有人靠近,更何况是拉着手。可是这孩子,却能轻易的打破这些常规。 就算这脏乱的孩子是个哑巴,就算这孩子似乎在威胁主子。 可是,疾风就是知道主子不讨厌,甚至看上去心情很愉悦。 跟了主子这么久,疾风太明白主子现在的表情了,那是纵容。 感情这种东西,害人的很,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一向机智如主子,怎么会不明白呢,杀了这个不定因素,不是很好么? 可是,这孩子似乎有种魔力一般,让那个常年冷淡漠视的主子发出了孩子般的笑。 这笑,在许多年前,疾风只见过一次。自此,便再也没见过。 而那个让他笑的女子,如今却端坐在高高的悬崖上,俯视众人,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于是,那笑,便在主子脸上消失了,再没出现过。今日,恰巧是这孩子,让这笑重新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疾风有种预感,要是带上这孩子,将来必然有麻烦。不用问为什么,疾风就是敏锐的觉察到,就像猎人的本能一般,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可是,现状是,他阻止不了。因为主子回握住了那双小手,不管她的手有多脏,主子毫不犹豫的,就握住了。 第五章 神秘纹身 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这古代的马车真不是人坐的。 坐惯了现代的兰博基尼,回过头来尝一把新鲜,差点把老娘刚回魂的身体给弄坏了。 也亏得这孩子好几天没吃饭。要不然,还不都吐在这车上?饶是如此,也有种想要呕出黄疸水的冲动。 我皱着眉头窝在马车的角落里,一言不发。以沉默宣告着我此刻的不满。 “疾风,慢点。”小白像是看出了我的抗议,拉开马车的门对着外面的疾风吩咐道。 话说,小白恢复声音之后还是很性感滴,只可惜我现在没工夫管他性不性感。 “是,爷!”小白的话果然有些威信,看疾风这小子狗腿那样儿,整一个小二八! 此时我有些出神的望着小白的侧脸,大概是体力有些不支或者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总之,小白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反倒清冷的很。 回想起刚出破庙那会儿,我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怎么说我都是经过些大场面的,能镇住我的,几乎不太可能。 只是当时的场景,根本不是用震撼能形容的。 如果单单数数人数,其实就十几个人静悄悄的跪在雨里。 但他们每个人都全身黑衣,还蒙着面,就算是在雨里,都能远远的感觉到阵阵杀气,冰冷彻骨。 就像是有千军万马的气魄,尽管他们只有十几人而已。要养这么一批人,训练根本就不是我能想象的。 小白,肯定不是普通人,哪个普通人身上有刀伤?好吧,就算是菜刀砍的也算是刀伤,那你见过谁出门带十几个杀手的?随便撂一个在现代都能成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隐隐约约,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些人的警惕,似乎一有风吹草动,就杀气四溢。 而且赶起路来跟不要命似的,要不是我给小白吃的那些药,估计他撑不了这么久。 几个小时之后,我眼皮忍不住的打架,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自己这一扯(当时不是死皮赖脸的拉了人家小白的手么?),到底是福是祸。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干净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我扯开被子一看,发现还是自己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还好没给我换了。 姐姐不习惯有人偷偷把我看光光,就算是婢女什么的也不行。 我看着桌上的糕点,心里那个感动啊。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吃饱了才是正事。 想罢,立马从床上冲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桌边,拿起糕点就往嘴里放,吃几块喝两口茶水,我可不想噎死,死法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 “啪!”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看到我一手拿着茶壶,一手塞着糕点的诡异姿势,一愣。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咋的?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啊! 不就是吃相难看了点么,你试试几天没吃东西是不是这副狗德行! 我白了一眼疾风,继续我的光辉事业——吃东西。 “爷说等你醒了,大概需要换身衣服,衣服热水待会儿有人会准备。”疾风一愣之后,便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此时的他已经摘下了面罩,露出了原本的样子。剑眉星目,冷峻非凡,只是和小白,当然是没法比的,不过放大街上,也是帅哥一枚了。 我张了张嘴,想起我是个哑巴来着,于是硬是把提了一半的气给吞了回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白的提议。 疾风默默的关上门出去了,留下继续奋战的我。 直到肚子开始抗议,我才恋恋不舍的放手了,瘫坐在地上。 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好不满足啊!这年头,能吃饱,那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大概是疾风吩咐过我不会讲话,来人就直接进来了。 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好几个提着水桶的,一桶一桶倒满后还特地放了一个木质的小凳子在桶里。 为什么?好吧,我175的傲人身高已然不知所踪,如今的身高,咳咳,一米不到吧,干嘛干嘛,笑屁!老娘还会长高的! 桌上放着一套粉色的纱裙,大概是小孩子的尺码。 看疾风的样子,应该不是他准备的,至于大小合不合适,我不介意,只要能穿就好了,总比身上这件臭的要死的衣服要好。 我愣愣的看着站在桶边撩起衣袖的丫鬟,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我。 你们,不会是想对我……好吧,就算只是洗澡,老娘还不习惯,都出去出去! 我推搡着两个丫鬟出了门之后,踮起脚把门栓给拴上了。 现在好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啦,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嘿嘿。 我小心翼翼的把乞丐装脱了下来,谁知道里面到底还藏了多少宝贝!还是小心为妙。 果不其然,除了那根麻绳上的药丸儿之外,破了洞的鞋子里还有一张类似药单的东西。 别看我头发像个鸡窝,可是理顺了之后,发现也是另有乾坤。 在头发里用黑色的丝线绕着一包东西,里面是小小的好几包粉状物质。一想,貌似是毒药什么的。 我猜想着以后还有用,就把这些从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全放在了一起,免得到时候洗完澡弄混了。 “哗!”的一下,跳进了水里,舒服的我眼睛都眯了起来。 天,这到底几天没洗澡了?瞧瞧这身上的泥!整个桶里都漂浮着一些不明物质,好吧,一桶可能不够。 我裹着桌布对着门外的丫鬟指了指木桶,待她们进来发现我是要换水的意思的时候,就拎着脏水出去了。 只是刚刚她们看到那一桶脏水的表情!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娘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呜呜呜呜~ 等换了第三桶水的时候,水终于,是水了。 我也没脸没皮了,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了羞愧,现在干净了我怕什么呀! 就像是丑女变成美女后就会恬不知耻的拿出以前的照片说,看,我现在美吧? (等:果然很猥琐!) 可是,在得意的前一秒,却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光着身子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背上有一朵若有似无的莲花。 它不是在肩膀或者腰上,而是布满了整个背部。 巨大的莲花好像会动一样缓慢的打开,妖异非常。 这个,这个,我不是妖怪吧?狐狸精、花精之类的,看着不像啊。 可是这要是刺青的话早就看见了,好吧,就算是隐形的,如今泡了水看见了,那也不至于自己会开啊。 就发现到现在这一会儿功夫,半开就变成全开了,怎么说呢,好看是好看。 但是……额,没过一会儿,刚才还在盛开的莲花又慢慢的合拢,越变越小,到最后,淡淡的,直至消失。 我彻底二了,这事儿我没法儿解释,我科学没有这么好! 心想,难道是遇到水之后才会呈现出来的? 也亏得我是个现代人,要是遇上个古人,一准抽过去。这孩子,肯定也有秘密。 恍惚过后,便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原本,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要是出现一个塌鼻子,满脸雀斑的大饼脸,我宁可再投一次胎。 可是现在的状况让我很是满意,简直想大喊三声我是美女! 上辈子的我也算是个妖孽级的人物了,如今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却完全不同我以前的模样,简直萝莉的不像话! 我皱眉,她也皱眉,我嘟嘴,她也跟着嘟嘴。 要说以前,我这样做是性感到极致,那么如今,就是可爱到极致。 天仙呐!这胚子,以后肯定迷死人不偿命。 (等:是骗死人不偿命吧? 麦:我说,你不要老是酸不溜秋的来上一句?有完没完啊,滚你丫的!) 第六章 白黍离?! (亲们,话说我的文文,有人跟我说有点拖,但是可能是性格所致吧,我就是这么个人,所以,凡事比较啰嗦,要是实在是受不了的,就留言跟我说哈,最近正在为上架的事情烦恼,小编说要看人气呐,所以,各位帮帮忙啦,推荐也好,投票也好,鲜花也好,有的都帮个忙,我也更有动力不是?谢啦谢啦,我会很勤奋的更新滴~ 还有,今天要特别感谢第一个给我投贵宾的人,真的真的谢啦,还有那些给我鲜花的人,现在虽然不多,再是我相信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滴,嘻嘻) 出门前,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现在有几个问题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重视。 一,这孩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也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光看那敏捷的动作和神奇的医术就知道了。还有身上藏着的药和背部的莲花,说不定要是我留在那破庙里,没多久就会被人追杀。 二,小白显然不认识我,至少是不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我在小白面前还是有隐瞒的空间,要不然来个认识的,我不穿帮才怪。 三,小白定然不是普通人。而且目前应该正在被人追杀,虽然有很多护卫,但不保证在他身边是绝对安全的,万一蹦出来一个特厉害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小白,也是极有可能的。 四,小白的身份很可疑,带着这么多手下,肯定非富即贵。虽然跟着小白很危险,但至少我还有选择逃避的空间,万一小白有危险,我就闪人! (等:我说,你会不会太不人道了?狼心狗肺! 麦: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我现在一个小孩能做什么,小白是厉害的人物,自然有自保的能力,我难道选择逃命也不行啊,走走走!后妈! 等:你!) 五,我救了小白一命,跟着他吃穿是不愁的。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在这个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朝代,还是呆在自己熟悉的人身边比较安全。 所以在列了表之后,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先赖着小白。 哦!忘了说了,她,不对不对,是我,看上去,大概只有六的样子,所以暂时我就定为六岁吧。 我很惊讶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到搭脉救人的本事,无论如何,反正就是做到了。 似乎我偶尔情急之下,总是能记得怎么使用这具身体的本能,但一般情况下,毫无反应。 这是我在房间里呆了半天研究的结果,对此,我很是无语。 我记得小白的房间就在隔壁的隔壁,话说疾风同志酷酷的扔下这个信息后,走人了。 我无奈,虽说我还是个孩子,可既然决定要跟着人家,那,总归是要打声招呼的。 至于怎么留下来,我倒是还没想好法子,现在,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转角,就看到了疾风大人,像是门神一样站在小白的门口,黑着脸,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啧,吓唬谁呐! 我记得虽然疾风很想杀了我,可是小白不让,他还是很听小白的话,对小白,也是相当的忠诚的说。 这让我很是诧异,毕竟,这和现代那种因为趋于某种利益而忠诚的态度不同,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忠诚。 这么说吧,只要小白说:“疾风,去死。”,疾风连问都不问,直接回答:“是,主子!”,然后抹脖子自杀。 (额,想想都恶寒,愚忠啊,不过可能在古代很正常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刚抬脚想进去。 疾风“噌!”的一下,拿着刀,在我面前晃了晃。 shit!晃得姐眼睛疼!我皱着眉头瞪着疾风,想说你这是赤一裸0裸的威胁,懂不? 可是,好吧,我的威信不够,疾风不为所动。甚至还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是你逼我的!我暗骂一绝,快步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开始哗哗的流眼泪。 我一哑巴,人生地不熟的,你敢欺负我,我还不哭的天昏地暗? 一开始还只是想试一试到底行不行,想不到这孩子泪腺这么发达,一酝酿情绪,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 哭的那个叫梨花带雨啊,额,这年纪可能没这境界。但好歹是楚楚可怜。 再者说,无声的落泪比嚎啕大哭可有用多了。 果然,疾风这家伙硬的不行软的行。 死家伙,别人天天对你凶巴巴的,你就拿出刀来,我一来软的,你眼睛瞟的跟抽风一样。 嘴角忍无可忍的耷拉着,嘿嘿,小样儿!看姐还治不了你? “等着!”终于,疾风异常气愤的冒出这么一句,便摔门进去了。 居然还不忘关门,靠!我又不是奸细!用得着这么防范么? 不过有些事情嘛,是不用计较过程滴,达到目的就好,嘿嘿嘿。 我擦了一下满脸的眼泪。不计较的想着。 “进去吧!”疾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说道,说完还不忘冷飕飕的看我一眼。 我得瑟呀,进门前大方的附送了一个笑脸。一进房间,摔门。话说不计较不代表不想以牙还牙的说。 我一进门,就看见小白有气无力的坐在床上。大概是气血亏损,还没恢复,加上伤口需要愈合。 诶,怎么看怎么心疼。 此时他闭着眼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可是我相信,现在如果来了个杀手,他立马能抽出把剑和人对打。 为什么?我就只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即使是在最放松的时候也不忘皱着眉,那说明他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无奈,我走到床边,拿起掉到肚子上的被子,给小白盖上,可别着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害得我手一抖,差点没露馅。一抬头,看到如此近距离的他,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不是逼着姐对你怎么怎么嘛!瞧你那虚弱的样儿,还不是让姐为所欲为? 咳咳咳,想太多了,不好意思哈。貌似我还处于被怀疑的状态嘞。 我只得无辜瞪了一眼小白,以表我很委屈的说。 为了证明我不是什么接近他的坏蛋,老实交代一滴滴,是很必要的。 于是,我从桌上拿起一杯水来到床边,拿手指沾着水在地上写上“张晨麦”三个大字。 写完之后,抬起头来对着小白傻傻一笑,其实心里也颤颤的,话说要是这简体字他看不懂,那不是完了? “张晨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字,幽幽的念叨。似乎在仔细的咀嚼这字里行间的意思。 看来这字,他还是看的懂的,那就好,以后至少我不是个文盲。 “你呢?”我继续在地上写道,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白黍离。” 他轻轻的说道,似乎在吐露情人间的呢喃一般。 接着,便露出了我见到他以来最灿烂的笑。 那种好像春回大地般,融化一切的笑,美得不像话。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唔,我承认,我很没骨气的被迷住了。 白黍离,黍离? 难道是《诗经》中的《黍离》?要是没记错,应该是选自《诗经•;王风•;黍离》,内容么,大致是: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意思大概是诗人表达忧国忧民,伤时悯乱,最后向天发问:这种历史悲剧是谁造成的,由谁来承担西周灭亡的历史责任? 又有谁,懂得他的心,似乎在这天地间,无人是他的知己一般,更加无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这样悲戚的名字,怎么适合小白呢? 这样谪仙般的容貌,却注定了孤独一生么? 突然间就被这个斜躺在床头,有着苍白面容的男子迷上了。 小白,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有个成语,说的是‘麦秀黍离’,意思,大致就是下场凄凉呢,你说,你我的名字,会不会,太巧了? 如果,我的死注定是要来这里与你重遇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这样悲戚的命运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突然发现一件很狗血的事。 因为一个名字,姐相信了运命这回事。 虽然21世纪帅哥是很多,可是古风古韵的,又长得这么帅的,姐真没见过,怎么办,小白,我可能在刚才那几秒钟里,爱上你了! (等:哼哼哼哼 麦:哼什么哼!我,我,羞涩中 等: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等等,虽然我现在真的真的非常不理智的喜欢上了一个故人,可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我考虑到了一件我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小白的年纪,在古代,估计都能当我爹了,那我们不是没希望了? 呜呜呜呜,不行!杨过和小龙女还不是能在一起? 我张晨麦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过搞不定的事,我就不相信了! 哼哼,我眯着眼睛看着小白,心想:只要锄头挥的勤,没影墙角挖不倒! 第七章 绯色缠绵,浅笑依旧 (亲们,由于最近经常有人问偶,男主是什么样的人,借此,我就加了一张类似自述过去的章节在这里,还留了很多的伏笔哦,以供各位做个参考,不要心疼哦,留着眼泪等以后更悲伤的时候吧,透露一滴滴,小白的身世悲惨,可不只是这些而已哦。还有的你们哭嘞,不要骂我啦,我也不想把小白写的这么悲伤的,只是奈何他的一生都似乎在捉弄他一般,直到遇到女主,才真正开始复苏,话说,这章是写的悲情了点,亲们,继续替我加油哦,希望多一些评论,最近貌似我的评论一直空闲着,潇湘最近人气不是很旺的说,麻烦各位跑趟潇湘帮我赚赚人气,可以直接搜索我的笔名:等待摩羯,万分感谢,我需要鲜花鲜花,投票投票。) 低头默默的看着眼前这孩子兀自摆弄着屋里的东西,弄不清自己眼里的纵容从何而来。 可能,是因为她的毫无顾忌,也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眼角含泪,神情悲戚,似乎满心的痛,都只为自己。 抚着微微有些发酸的胸口,这天气,难道专是为了伤春悲秋,才这样清冷chan,mian的么?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整日里,眉角,都带着忧郁。 到底为什么,这世上所有人,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厌弃的表情,甚至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肯施舍。 不过,都已经习惯了呀,不是么? 沉默就好,一旦沉默了,就可以封锁那颗会痛的心,这样,迎接那些目光的时候,或许自己会坚强一点。 可是,那年夏天的傍晚,自己一直坚守住的那颗心脏,突然就这么复活了,没有一点预兆。 那天的晚霞似乎比以往都来得红艳,像是天边的火一样,赤红赤红。 彼时,十七岁的少年依旧呆呆的蹲守在没人经过的荒凉院落,沉默的盯着天边的火烧云,不知在想什么。 意外的,一只淡蓝色的纸鸢飞了进来,接着,他的世界,就迎接了此生第一抹光亮,即使流着眼泪接受,也愿意。 “喂,帮我捡一下,好不好?”少女较好的面容是恳求的神色,似乎还带着点期待。 那是,心脏似乎就被狠狠的撞击了,少年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绯色少女,不言不语,他,是不是听错了? “不行么?”眼里有淡淡的失望转瞬即逝,随即,便露出了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似乎在安慰自己,丢失了纸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那眼里的渴望,依旧恋恋不舍的盯着那树梢上的纸鸢,星星点点,恍若掉落凡间的仙子,迷惑了少年的眼。 没有过多的言语,少年第一次为了别人的恳求,不顾一切的爬树,摘下了纸鸢,虽然,因为笨拙,手被花了很多道口子。 “呀!你受伤了,留流了好多血。”少女急切的扯过少年渗着血丝的手,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不知为何,明明胸膛里那颗‘噗通噗通噗通’的东西就要蹦出嘴了,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两个冰冷的字。 少年懊悔的想去撞墙,偏偏脸上,却依旧风平浪静。 “噗,呵呵,你叫什么名字?”少女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尴尬,一下就笑了出来,那眸子望着少年时,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白黍离。”其实少年急切的想说,却又怕她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厌弃的神色。 “呐,谢谢你帮我捡纸鸢,记住,我叫锁心。呀,爹爹快回来了,唔,再见了,阿离。”原本还笑颜如花的少女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急急忙忙的告辞了。 之余了一地的淡香,和少年痴痴的神色,她说:“再见,阿离。” 她说:“谢谢你帮我捡纸鸢,记住,我叫锁心。” 心里仿佛是塞满了蜜饯一样,甜的不知该如何形容,于是整日整日的,梦见那明眸浅笑,似乎只有在梦里,才留得住这虚幻。 可是没过多久,他的心,他的手,便成了最锋利的武器,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只为了,留住那该用一生都不肯忘记的音容。 终于有一天,他成功的登上了如今的位置,而当初看到他时众人鄙视的目光,此刻,却多了一丝畏惧。 可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不同。 从一开始,她就如同正常人般的看待他,除了一开始的惊艳之外,他在他眼中,就像是正常人一般。没有过多的关注。 似乎,他在她眼中,真的,就只是个常人。 如果一直有人能这样看着他,那或许,他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了吧。 想到这儿,他不禁失笑。 似乎在问自己,为何不早遇见这么一个人,能单纯的看着他,不让他陷入绝望。 不是不想理会这孩子背后的那些事,只是当查到那些沾满血迹的过去的时候,他莫名的,就心疼起来。 白黍离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似乎比自己还要活得累的孩子,为何还保留着最初的单纯。 就像是任何污秽,都无法污染那一池清水一般。 记得疾风问过,这孩子留在身边,或许,会很麻烦。 呵,他何尝不知?他知道的,可是,放任不管,似乎有些唾弃自己,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如今的状况,决定,拉自己一把,或者,只是心里安慰罢了,谁知道呢! 那孩子,比当年的自己,更让人怜悯吧。麻烦,怕是不止的。 可如今,他却想要留住这麻烦,又或者,只是想要绝望的抓住这世上他看到过最干净的眼眸和笑容。 如果这世上,有真正温暖人心的东西,他想试试,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救赎自己那颗肮脏了几世纪的心脏。 看着那孩子听到自己的姓名,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悲戚,似乎是一口甘愿饮下的毒酒般,迷惑着自己。 她,在心疼他么?真可笑,这只有六岁的孩童,却真真切切的能抵达他心脏最里面的那个地方。 那是连锁心,都没有到达过的地方。 呵,锁心,那个唯一让他在这世上坚持着,守护着的女子。那样美,却,那样绝情。 “阿离,你帮我好不好?帮我得到那位置,帮我,帮我。”在那一抹,痴心了很久的绯色悲戚的看着自己,恳求自己的时候。 自己的心,在一滴一滴的流血。 送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登上那个位置,那可以杀人的位置,自己该有多心痛。 可是,当时那个傻得可怜的阿离还是答应了,仅仅因为从出生到现在,那女子是这世上第一个对着他笑的人。 其他人都厌弃他,从没人对他笑过,而那一抹艳丽的笑,是用他卑微的一生,都该铭记的。 “阿离,你可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那抹绯色的身影高高的站在那楼台上,精致的妆容验证了此刻的身份,该是如何的高贵。 眼神轻蔑,轻启朱唇,吐露的,却是致命毒药。 呵呵,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这样的事情,他连奢望,都是没想过的。 可是自己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无怨无悔的帮着,爱着。 只求能再见到那一抹当初的笑,只是这笑,早就消失在了那堵宫墙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离,不要让我厌恶你,做你该做的,便好。” 是啊,做自己该做的,就好。何必妄想那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早早的掐灭希望,如今,就不那么痛苦了,对不对?白黍离啊白黍离,你为什么一直都看不明白呢? 你的一生,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此注定是那女子的,包括你的心,也由不得你做主。 她哭的时候,她笑的时候,她绝望的时候,甚至是她唾弃自己的时候,自己都不该过问,只要守护就好。 可是心还是很痛啊,一刀一刀,被剜下来的感觉,比起为了爬上如今的位置所受的痛苦,更甚,更甚。 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为何不死去? “阿离,你记住,就算是死,也只能由我说的算。” 对了,就算是死,也是她说的算,所以,自己连死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她果然是有那能力的,死死的锁住了自己的心,从此,便囚禁在了她的怀里。 而她,不屑一顾也好,置之不理也罢,那都是随她,随她。 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抬头望去,不知是这江南chan,mian的雨,还是这眼前的温暖,竟让自己想起了这么多,这么多封存的记忆。 罢了罢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这孩子不管是谁,我只想要抓住这仅有的温暖,就当是,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唯一一次,跟着自己的心走。 第八章 乖,叫爹 (亲们,我的文文其实是第一人称的,可是有时候免不了需要第二三人称的描写,所以,我不得不说,为了质量,我以后每次用别的人称的时候,都会用“…。。”分开,以便方便大家阅读,如有不便,希望大家能体谅,还有啊,最近正在申请的关键时候,所以,希望各位能鼎力支持,偶需要长评,短评也好,鲜花支持,谢啦谢啦,偶会好好报答了,对了,如果对剧情有什么意见或是疑问,可以写在评论里,我会一一回复的,放心吧,呵呵) “跟着我很危险。”我好奇的端详着屋里的东西时,躺在床上的小白突然说道。 我转过头去望着他,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担忧,只是不知那抹担忧,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现在的处境。 我咕噜咚一下就爬到小白的床上,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我知道。 “还要跟着么?”浅浅的笑在嘴边化了开来,可是隐约的,我还是觉得小白显得有些忧郁,似乎,真的在担心着什么。 我再一次确定的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我只知道在这陌生的世上,我独自一人无法立足,只有靠着第一眼睁开眼便遇上的这男子,才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一有危险,你就走,好不好?小麦。”白黍离摸摸小麦的脑袋,很无奈的讲出了现在的处境。 希望小麦能明白,愿意带着她离开,但如今,自己是没有把握保全她的。 如果小麦能早作打算,那便也不辜负了自己想要守护她的心意。 可是白黍离就是知道,她比任何孩童都清楚自己的处境。那个雷电交加的破庙里,就是此刻这双灵动的眼睛让自己破了戒,把她带了出来。 我静静的盯着小白的眼眸,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只是终究,这都是徒劳的。 小白,你知不知道,一秒钟的心疼,就是浅浅的爱。如今,我怕是有了想要于你相处的决心了,即使你很危险,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暗自一想之后,就此决定。于是,横竖就是死,干脆趴在小白身上,抱着他,眼巴巴的瞅着他,就是不离开。 知道小白有伤口,我特地很有技巧的选择了没有大碍的地方,死也不放手。 听着小白咚,咚,咚的有力心跳,闻了闻从小白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我有迷醉了。 …………………。 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折腾的累了,看着她毫不客气的霸占着自己,趴在怀里的样子,白黍离忍不住的想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弧度微微温暖。 罢了罢了,我也,权当是休息了。白黍离低下头去,看着趴在胸口,眼皮打架的小麦,安抚似的轻拍到。 渐渐是,有了睡意的小麦让白黍离很有成就感,仿佛就这样让小麦安心的睡在自己的怀里,是一种单纯被需要的感觉。 这是在锁心身上从来就没有过的,她,也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吧?在那个华美的笼子里。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觉得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鼻息间传来小麦淡淡的乳香,唔,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呢。 忽然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小麦,如果可以,我愿当你的爹爹,这一世,护你周全。 “主子!” 疾风急急忙忙闯进房间,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主子垂着头,下巴抵着小丫头的脑袋,安静的睡着了。 好久,都没有看见主子这么恬淡的样子了,看来这丫头,还有些用处。 “嘘!”白黍离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疾风不要吵醒小麦。 无奈,疾风只好靠近白黍离的耳边。 “主子,镇上似乎有几伙身份不明的人出没,看样子,倒不像是上头派出的人,怎么办,是除掉还是撤退?” “稍安勿躁,敌不动我不动,买几身寻常商人的衣服,不要打草惊蛇。”白黍离轻轻的对疾风吐着计划,避免打扰还在睡觉的小麦。 “好,我去去就回,院里的那些人要不要也……”疾风询问道。 “嗯,去吧。”白黍离点头。 疾风迅速消失在房间里,安静的,如同从来没出现一样。 有的,只是小麦因为睡着而发出的呼吸声,绵绵的,还时不时嘟囔几声,让白黍离觉得,再烦心的事,也没什么了。 …………………………………。。 “唔~”我伸了个懒腰。 诶?我睡着了么?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想想,就算是在现代,也每天定时定点的计划着一个礼拜后安排哪些会议和需要见面的事项。 这一觉,倒是什么都补回来了。 眯着眼呼了两口气,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抬起头来,却发现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无声的望着我,就连嘴角都噙着淡淡的笑。 这这这,一醒来就看到如此惊艳的画面,不是要我命么? 我在小白身上赖了会儿,吧唧一口,就蹬蹬蹬蹬跑下床拿点心吃。 (额,又吃?) 好吧,我又饿了,至于小白接不接受得了,我如此open的行为,唔,我暂不理睬。 本姑娘愿意咋地就咋地,谁叫咱先天条件好,一个字,嫩! “小麦,你跟着我,些许不便,不如……”身后突然幽幽的传来小白的声音。 额?不便,那,你想怎样? “如,我们是父女,就名正言顺了许多。”轻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冒出一句:“乖,叫爹。” “噗!咳咳咳!” 爹?不是吧,我机械的回过头来,来不及擦干刚喷出来的茶水,挑了挑眉,示意小白,我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气定神闲的男人,对着我期待的神色。 那眼神水汪汪的,那动作,额,好吧,躺在床上暂时没有。 可我就是觉得小白在勾引我,引诱未成年人犯罪呐! “小麦……”他微微轻咬嘴唇,静静的看着我,声音媚入骨髓。 不,不要这样啦,小白,我可是要嫁给你的,怎么能叫你爹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摇了摇头,坚决反对。 偶的意志力是很坚强的,休想用美色诱惑我! “诶,小麦……”哀怨是眼神,似乎在控诉我做了多么不人道的行为。 我,我受不了了。小白定是故意的。 可是对着我一小姑娘,你也忒损了点,居然用美人计。 你爷爷的,我的意志力快崩溃了,再来一声。我不保证我能不能把持得住。 ……………………………… “嗯?小麦……”看着一手拿着忘记放手的茶壶,一脸纠结的小麦。 白黍离觉得心情舒畅极了,一直都知道自己这身臭皮囊是惹祸的东西,厌恶至极。 这次,却破例的觉得还不错呢,想试试用在这小家伙身上。 果然,一瞬间的恍惚让白黍离明白自己确实能蛊惑这个不老实的丫头,只是,这意志力,似乎还挺强嘛。 忍不住的,想逗逗她,白黍离蛊惑的叫着小家伙的名字,看着小麦渐渐崩溃的样子,知道成功就在眼前。 眼里忍不住有些戏谑的光芒,期待小家伙还能让自己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 好吧,我承认我忍不住想脱口而出。 可是我仙子是哑巴啊,估摸着,我大概对着脑袋说了一万声不能妥协。 最终,我冲过去对着小白又想开口说着蛊惑人心的话的嘴唇。 唔,吧唧一口。 终于,盖住了小白呼唤的声音。我的天,再来一次我绝对会露馅的。 坐在床边拍拍胸脯悻悻地想着。果然,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式,便是这猥琐的一吻。 …………………………………。。 “我倒是忘了,我的小麦,不能说话呢。那,就当你答应了,呵呵。”白黍离惊讶这个小家伙居然又来这招。 只是,似乎自己,也不怎么讨厌呢。 糯糯的嘴唇像是蜜糖一样,唇边还充斥着桂花糕的味道,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品尝这番独特的滋味,嗯,江南的桂花糕,果然很好吃呢。 第九章 一起,启程 原本是要回房的,毕竟小白身体还没好,我总是赖在小白身边,有点那个什么。 可是,嘿嘿,嘿嘿嘿,俺家的小白说了,自家闺女,咋都成。虽然我知道小白这样做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我还是很开心。 只要锄头挥的勤,没影墙角挖不倒,即使那人现在是俺爹。 嘴里塞着红烧肉,我一脸傻乐的想着。 小白也似乎很开心呢。 真好,朝小白,又靠近了一步。 只是,诶,刚才还因为春风得意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因为小白刚才那句“小麦,叫声爹。” 瞬间崩溃,诶!诶!诶! ……………………………………… “不好吃吗?”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家伙,白黍离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些色彩。 无法想象,以前日复一日的生活,自己是怎样度过的。 ………………………………………。。 我摇摇头,怎么会! 吃肉最开心了,可是小白啊小白,你是不会明白滴~ 少女怀春的心情,岂是你一个大男人轻易就明白的?(等:少女? 麦:好吧,小丫头片子就不能想想心上人?古代不是都鼓励早熟么!) ………………………………… “多吃点,不够的话,再让疾风拿上些点心,好路上吃。” 白黍离细细的嘱咐小麦。 这么瘦,一定要好好补回来。 刚才抱着小麦睡觉的时候,满身都是骨头,怎么会这么瘦呢! 咦?我怎么会这么在意小麦的身体? 唔,我现在是当爹的人了,对对对,没有别的变态想法! 白黍离安慰自己道,可是越是这么想,脑中越会浮现小麦粉嘟嘟的唇和软软的感觉,诶,我一定是不正常了。 …………………………………………。 小白怎么了? 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捧着饭碗不吃饭,皱起眉头来了? 难道是牵动伤口,很疼么? 一想到可能是伤口发作,我急忙放下碗,走到小白面前,一把扯开小白刚穿好没多久的衣服,想一看究竟。 可是,没有血渗出的迹象啊,我歪着脑袋,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麦为什么突然脱了爹的衣服?” 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听的我一阵鸡皮疙瘩。小白,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好像调戏良家妇女哦。 (话说,现在你的架势,不是你在调戏人家小白么?张晨麦!) …………………………………………。。 “爷……” 刚一进门,疾风就诡异的发现,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呢?小丫头片子手上扯着爷的衣服,满脸纠结的样子。 而爷更是古怪,明明敞开着衣服,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却隐隐透着欢愉的感觉,就连嘴角,都挂着笑意。 自己一进门,这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小家伙是感激的眼神,爷,唔,好可怕~ “什么事!” 看来以后这进房间的习惯,得叫疾风好好改改,白黍离默默的打算着。 “爷,准备得差不多了。” 疾风立马低下头去,眼不见为净。只是,怎么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呢? “好,起程吧。” 白黍离挥了挥手,让疾风下去了。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小家伙,说道:“怎么,还不准备放手么,想让爹这么出门么?” …………………………………………。。 我立马摇摇头,帮小白迅速整理好衣服,坐回座位端起饭碗,吃饭! 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哈。 我默默的扒着饭,扒着扒着,就看到碗里突然多出几块肉来,抬头一看,只见小白笑吟吟的看着我。 “怎么小麦吃饭,不吃菜的么?” 汗,感情我扒了这么多口饭,全是白饭,一口菜都没吃。呵呵,呵呵呵,我讪笑道,继续扒饭。 在客栈里呆了几天,便大致了解了一些这个朝代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年代。 似乎历史的脚步在这个时空,和地球跳脱了,而这里的人们,似乎也从来不知道历史上有唐宋元明清。 我只能说,赶了趟特特特特时髦的旅程,架空穿越。 上辈子还在鄙视日日看小说的秘书,现在,居然沦落到亲身经历,我也算悲剧了。 这里的整个大陆,名叫睦川,相当于我们的‘地球’。只是这个大陆上的国家,还生在了古代,没来记得进化成现代人。 这里的小国,七七八八的,有很多,我也数不上来,只知道有几个大一点的国家,算是比较出名。 做最强大的,要数洛国。听说刚换了皇帝没多久,还是个少年郎,只是奈何上一代皇帝,就是此少年他爹,失踪许久。 倾尽国力,都无法找到,于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那本就被大家看好的少年,便成了这睦川大陆上第一强国的国君。 而其次,便是远在大漠的一个部族,名叫狼赫,说是部族,貌似不怎么强大。 其实不然,这部族,最出名的,便是好勇斗狠的战士,几乎战无不胜,收复了大大小小不规整的部落,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隐隐已算是称霸了整个大漠,部长是类似成吉思汗一类的角色。老当益壮的很。 在其次,便是远在海洋对面的洋恒,是个海战十分了得的国家。只是不常与中原来往,这里的人,对这个国家知之甚少。 只知道,那是个神秘而强大的国家。 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小国,依附于这些大国生存,至少,这表面,还算是安详的。 没有战乱,灾荒,似乎也远离这叫睦川的大陆。 收集的这些信息,与我,虽没多大用处,可好歹也算是了解了一下我所在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以上,就是这个年代的历史,现在镜头回到刚才的场景。) 看着横躺在马车里的小白,我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坐进去? 疾风换了一辆马车,比先前在破庙的那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马车还一反低调作风,弄得异常奢华,似乎在告诉路人,看,爷就是有钱。 就连小白和疾风,还有他的手下,也一改黑白风格的衣服,都换上了奢华的锦缎。 小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出门游山玩水的富商,而疾风虽然酷酷的,倒是有几分管家的样子。 几个手下,则是一身武打短襟的扮相。看上去,倒很像家丁,就连散发的杀气,都收敛了许多。 据我估计,肯定是小白的主意。 为什么捏,疾风这么笨,肯定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话说,小麦童鞋,你对人家疾风,会不会,太偏激了一滴滴呢?) 既然正在被人追杀,敌人一定觉得我们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反而不会注意那些张扬跋扈的人。 这样的关注度,反而使得我们更有利。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小心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只是再奢华的马车,终究只是辆马车。 小白长得高高大大的,往马车上这么一躺,几乎就占去了一大半的空间。可怜的我要是不缩在小白的身边,就得和疾风挤一挤,当马夫去。 想想疾风的脸色,我就一阵恶寒。 好吧,还是和小白坐马车好了,我挪,我挪,我挪挪挪。 小白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我不想吵醒小白。 因为疾风在上马车之前悄悄威胁我说,要是打扰了小白休息,就宰了我。 真是气死我了!可是偶是个文明人,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默默忍受。 终于,我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爬到了小白身边,想说,窝在角落里好了,免得疾风找借口说我打扰了小白,要宰了我。 ……………………………………。 “小麦,别动,爹有些累,陪爹睡一会儿。” 白黍离大手一捞,便把小麦瘦小的身子禁锢在了怀里。 默默的按住不老实的小脑袋,没多久,小家伙果然放弃挣扎,安静的把脑袋枕在自己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疾风对小麦说的话,白黍离不是不知道。 这个疾风,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吓坏了我的宝贝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既然疾风做都做了,那不利用一下小麦的胆小,怎么对得起自己精心培养的疾风? 就知道小麦一听会打扰自己,就会乖乖任人摆布,闻着小白淡淡的乳香,白黍离渐渐有了些睡意。 ………………………………………… 唔,好吧,原本被小白抓过来按在胸前的时候,挣扎了一下。 可是怕一用力,就碰着小白的伤口。也不敢胡乱耍赖。 可是,小白稍稍用力的按住了我的脑袋,我趴在他胸前,静静的听着小白有力的心跳声。 好吧,这次就算了,虽然姐姐很open,可是骨子里还是传统女性,喜欢却未必有胆子亲近小白。 可是,小白似乎因为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很是受用的亲近着自己。 这长期以往,我怎么受得了啊,会流鼻血的好不好,心脏跳得这么快,会不会得心脏病啊! 我无奈的趴在小白胸口,默默的想道。 只是不知怎么的,折腾的有些累了,算了算了,偶要睡觉了,不管这么多了。 第十章 谨慎 “唔~” 怎么了?感觉到身体一阵晃动之后,似乎悬空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发现小白笑眯眯的抱着我。 伤,不要紧吗?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前几日才撕裂的伤口。 覆上丝滑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到小白温热的体温。 这半个月为了赶路和躲避暗处的敌人,几乎都是在荒郊野外露宿。、 我倒是没什么,照样吃吃喝喝,可是小白的伤,似乎没什么起色的样子。 回想起前日在那片树林里遭到的暗杀,我还有些心有余悸。 原本那日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赶路赶得累了,便趴在马车上睡觉,小白和疾风在车外谈论着什么。 我很识相的说,被疾风一个冷冷的眼神扫射之后,乖乖躲在了马车上。 “啪!”只听得外面一声类似眼花的巨响。 我的心脏一缩,心想,这么快,就追来了?上次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甩掉了一帮杀手。 不会真的这么快就追来了吧,小白的伤势还没恢复,今天还派了几个人去前面的镇上调动人手,以至于留下的,我,小白,疾风,和五个护卫。 急速的爬到窗口向外望去,果然,我们的人已经被二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死死的包围住了。 记得小白曾说过,如果有一日我听到了今日这声巨响,便乘机逃离,不要回头。 那就是说,今日,很危险。 大家都紧紧的围着我所在的这辆马车,我不知道该下车还是继续呆在车上。 虽然知道有人在追杀我们,可是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遇到过厮杀的场面。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两帮人马便纠缠在了一起,一刀一剑,快的我都来不及呼唤。 场面上明显是我方弱一些,虽然疾风的武功貌似很好的样子,可是被七八个包围着,怎么都脱不了身。 那些人似乎知道我们的情况一样,明知小白受伤了,一边拖住武功高强的疾风,一边对着小白咄咄逼人。 大概是厮杀的时候伤口撕裂了,小白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还是不是的用眼角看着马车这边,显然是放心不下我。 我有些懊恼成了他们的累赘。 “嘶。”不好。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小白的手臂上砍了一刀,还好小白闪得快,只是衣服破了。 我紧紧的抓住马车,担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才好。 小白,千万,千万要当心。我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这边渐渐的开始支持不住,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疾风!”小白大喊一声。 身形一瞬,便一把拖出了马车里的我,翻身上马,砍掉拴住马车的绳索。 “驾!”的一声,马儿似乎也明白现在的情景,容不得一丝犹豫,撒开蹄儿的往外跑。 身后跟着疾风和仅剩的两个侍卫,都上马,飞快的跟在身后,以作断后。 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我的胃液几乎要呕出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城镇。、 三下五除二,我们便飞身进了城,留下了城门外的几匹马。 连夜和城里的救援回合之后,才终于安全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只记得那日最后昏过去之前,小白,便是苍白着脸,神情温柔的对我说道,之后,便陷入了无边的梦境。 “放心,没事。”小白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低下头来看着我说道。温文尔雅,一派潇洒。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便看到了小二迎了出来。 “呦,客官,几位?里边请里边请!”抬眼看去,发现小白抱着我走进了一家饭馆,看样子很高级的嘞。 (等:啧,小市民嘴脸。 麦:要你管!) “三桌!爷,这边请。”疾风挡在小白面前对着小二说道。 也对,一般大老板都是不出面的,就像dive。额,间接害死我的家伙,我霍霍的磨了磨牙。 “好嘞,客官里边请,三桌!”小二一看就知道小白大概是有来头的,好吧,光看疾风就知道了。 陆陆续续的,小白的手下呈包围状坐在周围。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殷勤的忙前忙后,满脸堆着笑。 “随便弄两个招牌菜,再来两壶酒。”小白小心的放下我,便坐在我旁边,对着小二吩咐道。 小二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公子哥。 开玩笑,小白长得,那叫一个美啊,不是一般基层群众轻易见到的,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听到小白说,要叫两壶酒的时候,我皱着眉拽了拽小白的衣袖,指了指小白的伤口。 这死孩子,怎么受了伤还要喝酒呢!这不是找死么。 “呵呵,既然小麦不准,那,就不喝了罢。”小白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公子可真疼小姐啊,公子长得这般好看,怪不得生出小姐这般天仙一样的人儿,小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物,这回可长见识了!”小二一看苗头,也顺杆爬,夸奖起来。 只是,我不满的瞪了一眼小二,害得小二莫名其妙。 哼,没眼力见的家伙!我和小白哪里像是父女了?明明很般配好不好! …………………………………………。。 “呵呵,哪里,是小麦疼爹,是不是?”白黍离看着小麦瞪着眼睛,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小二,觉得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被人管着的感觉,原来是这般滋味,真是美哉,美哉。 (等:我说,小白啊,你是不是有被虐妄想症啊! 麦:一边呆着去,总是冒出来干什么,想抢镜还是咋的?讨嫌的家伙! 等:我走,我走……) …………………………………………… “啊,额,呵呵呵,是是是是,我这就去,烦几位爷稍等。”小二摸了摸脑门,怎么这对父女如此奇怪,美是美,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女,倒像是…… 等到饭菜上齐了,刚想下筷,却被小白一把制止,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拿出水汪汪的眼睛装可爱,小白啊,我饿了~ “小麦,和爹爹出门逛逛好不好?先别吃饭了,乖~”小白拉着我的手,顺势把我的筷子不着痕迹的夺了下来。 我不满的瞪了小白一眼,小白,我饿呀,我正在长身体啦,为什么不给我吃?为什么不给我吃! 没看见桌上有肉嘛!诶,半拖半拽的,就把我拖下了桌。 望着那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不能吃就罢了,还要上街消耗体力,小白,你还受着伤好不好,不好好吃饭,干嘛啦! 我只记得小白拉着我出门前,悄悄对疾风附耳说了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疾风一听完之后,就目露凶光,怎么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呢。 “来,吃。”小白拉着我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瞎逛着,顺手就拿着街边的小吃搪塞我,糖葫芦,糖人,小烧串儿……直到我的小手抓得再也塞不下为止。 只是,我不是小孩子好吧。 我骨子里,好吧好吧,我骨子里其实是大婶儿了,我喜欢吃饭,我喜欢吃肉,我喜欢三菜一汤,这些甜腻腻的糖葫芦、糖人,我不喜欢吃! 舔了舔腻牙的糖葫芦,还是作罢吧,我宁可饿着。 “你呀!真是倔!哪像个小孩!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乖!”小白笑着把我手里抓着的小吃都给了路边的乞丐。 汗,小白,你确定乞丐哥哥们喜欢吃这个? 一圈逛下来,没什么收获。 其实是我的肚子实在是饿得发慌,哪有空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些什么,还是快点回饭馆比较实在。 “小麦,你真让我有挫败感!”小白对着我无力的说道。 那是,你以为我是小孩,拼命给我买小吃。 谁知我心里只记挂着肉,不感兴趣;逛大街,又拼命给我买玩具,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额,我幼小的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大龄女青年,所以,不感兴趣,正常的;就连珠花宝石之类的,都是庸脂俗粉带的玩意儿,我更不感兴趣了。 难怪你有挫败感啦,小白,我谅解你的。 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饭馆小二变成了冷冰冰的疾风? 掌柜变成了你的手下? 也不看看,冷冰冰的,哪像是掌柜啊? 不看还真不知道。 小白,你到底对人家饭馆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饭馆的人都变成了你的人? 还有还有,假装在那喝酒,脸色却异常冷漠的顾客,不是大黑和二黑么? (大黑和二黑是小白的手下啦,我起的花名儿,嘿嘿,和疾风一个德性。) 我抬头用眼神询问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的却是无声的微笑。 诶,算了,就当我白问。 还好,桌上的饭菜还是热乎的,虽然不是刚才那一桌了,可是好歹还是可以吃的。 “疾风。”小白招招手对着站在门口假装自己是店小二的疾风说道。 “不用,主子请慢用,我还要招呼客人。” 疾风冷冷的对着小白鞠了一躬。说完,又继续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面露凶相。 我靠!姐不得不骂脏话了,就你,还店小二? 你没看见想进来的客人一看见你杀人般的目光,立马掉头走人么?这伪装,也太不像了吧! 我撇撇嘴不屑的想着,只有小白能容忍你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疾风,我算是服了你了。 “怎么,小麦也觉得疾风不很像是不是?呵呵。”小白放下筷子对着我愉悦的说道。 额,这不是废话么! ……………………………………… “没事,小麦乖乖吃饭,由得他去。”白黍离也很无奈,疾风稍显搞笑的行为。 可是,刚才的饭菜确实是下过毒的。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小麦年纪还小,可不能吓着她,即使白黍离知道这点小事一定吓不着小麦的。 可出于本能的,就是不想让小麦知道这些个害人的事。小麦看上去这么单纯呢,小孩子还是无忧无虑的好啊,白黍离想着。 第十一章 蓝颜 “让我进去!” 一声娇俏的怒声从门外传来。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小髻,身着窄腰湖蓝色长裙的姑娘对着疾风冷冷的说道。 怎么,来吃饭的? “疾风。”小白冷漠的发话。嚯嚯,小白,你好酷哦。 “是,主子!”疾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那位姑娘进来。 待她走近了,我一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嘛。 樱桃小嘴,眉眼讨巧。只是,刚才对着疾风时眼中的不敬在见到小白之后,立马转换成恭敬。 怎么,还是个认识的主儿? “主子说,那件事情,多谢白公子,要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这位蓝衣美眉对着小白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之后,便立在边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白带出来的婢女呢。 “嗯,你回去吧。”小白接过书信放在桌上,头也没抬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对她说道。 “主子听说公子受伤了,很是担心,派奴婢来服侍公子,今后,蓝颜愿听差遣。” 原来叫‘蓝颜’啊,怪不得穿着一身蓝衣裙呢。我恍然大悟的想着。 “小麦,咬筷子不卫生。” 小白却不去理会蓝颜的话,伸手夺下我手中因为刚才思考问题,而不自觉的咬着的筷子。 我嘟着嘴把筷子拿了过来,不满的朝小白瞪了一眼,姐就这点爱好,这都不许? 姐穿过来已经失去了身体,难道连兴趣都要剥夺么? “你是何人,为何对公子无礼?放肆!” 蓝颜突然对着我大吼一声,吓得我咬在嘴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疾风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婢女对我大吼大叫的,算什么?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小脸儿气得有些发红的蓝颜,不明所以。 “蓝颜!”小白啪的一下放下酒杯,冷冷的叫道。 气势如虹,横眉冷对,有种说不出的王者霸气,小白,好样儿的! 我挪呀挪呀的,到了小白怀里。满眼水汪汪的,瘪着嘴欲哭无泪的看着小白。 仿佛在说,小白,我真的,真的,好委屈哦。 姐承认姐现在在装嫩,不行么? 靠着小白很有安全感的体魄,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窝着,感觉,就是好啊。 “公子!此人是何来历!为何对公子不敬!”蓝颜脸上的差异一闪而过,随即又有恃无恐的说道,那样子,仿佛在说,除了她主子,别人都不能对小白这么任性。 “蓝颜,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没有理会蓝颜仿佛在维护小白的身份的话语,一脸淡漠,就连说出的话,都冷漠的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蓝颜的眼里,听到小白的话的时候,明显的,微微一怔,似乎有疑虑没有解开。 没多久,她看了我一眼便低头说道:“公子,奴婢知错了,还请公子放女婢一条生路,让奴婢留下来,伺候公子。” 呵,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吧,还是说,小白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恐怖的地方?我怎么没听出来? “伺候?还是监视!”突然,小白的周身散发出了千钧之势,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寥寥数语,就能给人这样的牙压迫,仿佛面对你的,是千军万马,杀气骇人。 就连对面站着的蓝颜,似乎都两腿颤了一下,差点就跪倒在地。 我在小白的怀里瑟缩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看着小白,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麦莫怕。”小白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 这顿饭吃的不上不下,害得我没了胃口,只好躺在床上发呆,想着刚刚进房间的一幕。 “站住,为何进公子的房间?” 蓝颜一把抓住我说道,质问的口气好似在说,小妖精!进我老公房间意欲为何? 好啊,小白和疾风刚离开商量事情,你就对我露出后娘嘴脸了? 呸呸呸!什么后娘,小白才看不上你呢。 我无辜的看着她,心想,说吧说吧,我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哑巴哪里斗得过你? 要是让小白看见就更好了,我怎么会露出我的真面目呢。哦哈哈哈。 (额,猥琐了,原来真正的后娘心肠,是你啊,小麦童鞋。) “怎么,不说话就没事了?”蓝颜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得意的看着我,仿佛是吃定了我一般。 呵,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姐要不是隐藏实力,非抽你两大嘴巴。 我继续无辜,外加泪水有些隐隐泛滥的看着她。 这客栈到处是小白的眼线,我才不怕你呢,就怕小白不知道,你凶吧你凶吧,越凶越好,到时候,嘿嘿嘿嘿。 (等:最毒妇人心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麦:信不信老娘灭了你,少给我多嘴!等:额,好凶!) “再让我看见你对公子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小心我把你卖了!”蓝颜看着我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得意的威胁道。 “把谁卖了?” 小白的声音突然从边上冒出来。 好样的,来得真及时。我一个飞身,扑到小白怀里,泪水浸湿了他一大片衣服。 笑话,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埋头在小白怀里,嘴角,却微微的上翘。 “公,公子,奴婢,奴婢……”蓝颜一看见小白就慌了神,眼神飘忽不定,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被抓个正着吧?蓝颜啊蓝颜,你还嫩了点。我得意的弯起嘴角。 “要是再对我家小姐不敬,休要怪我不客气!”、 疾风走到蓝颜面前对着她‘噌’的一下,亮出了白晃晃的刀。 好样儿的,疾风,姐姐晚上给你加菜! 我看到疾风的表现之后,感动的呀,这刀,终于不用威胁我啦,现在,有别的用处啦。 蓝颜看到刀的一瞬间,明显瑟缩了一下,只是依旧强忍着说道:“公子,蓝颜知道错了,还请公子责罚。” “下去吧。”小白冷冷的挥了挥手,抱着我进了房,安慰了两句,就又和疾风商量事情去了。 看刚才小白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于是我假装有些睡意,小白为我盖上被子,就悄然出门了。 睁开眼望着雕花大床的顶,思绪开始飘散开来。 小白,会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只是看刚才那个蓝颜的样子,就知道小白肯定是帮蓝颜的主子做了什么事情才受伤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小白甘愿冒生命危险呢? 难道是!我哗的一下坐了起来,难道是女人? 很有可能啊,我有些纠结的想着,就连刚才那隐隐的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女人,这怎么得了,小白可是我的人! 但是,看小白的样子,能这么为她拼命,肯定很爱她的,要不然,到现在都甩不掉追杀的人,这种麻烦事,谁愿意干,还不是只有为了心爱之人? 诶,好烦呐。 可是她的心爱之人知道小白受了伤,却不亲自前来,而是派了手下,难道是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呢,难道是,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有妇之夫,还好还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古代这么封建,有妇之夫和小白,一定不会成功的啦,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的! 第十二章 初遇鞑虏 “小娃娃好兴致,跟着爷爷回家玩玩儿好不好?” 正在我纠结万分,似怨似喜的时候。窗外突然飘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却中气十足。 刚想说是谁,想到自己是哑巴,算了。 我抬起头对着窗外的人影看到,大叔,这里可是三楼诶,你不要命啦。 ………………………………………………… “怎么,居然不慌张,小丫头有点意思。” 苍山老怪推开窗户进了房间笑呵呵的说道。 在窗外观察了半天,原本以为是姓白的房间,却发现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 看着她一下子坐起来,表情变化多端,煞是有趣。 苍山老怪看着满脸郁闷的小麦,压根就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那些个意淫,盘算着姓白的对自己徒儿干的那些个好事儿。 那我也把你的人带走好了,就算是一物换一物吧。想罢,便上前抱起小麦,从窗口逃走了。 ………………………………………………………。 我满脸黑线看着眼前的来人。 我说老爷爷,你这把年纪,当采花贼会不会年纪太……再说我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你也想采? 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远离了刚才的客栈。 在天上飞的时候,我脑子里其实想了很多。 就算是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好了。嗯,现在亲眼见到了,也算是了了心愿。 也知道轻功是存在的,可以在天上飞呀飞呀的。 但是!这么伟大的时刻,这么浪漫的瞬间,不应该是小白或者某个英俊潇洒的采花贼? 再不济,也该是疾风,带着我在天上,飞呀飞呀的,为什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我认栽,就算是老头也就罢了,可以是仙风道骨的样子吧。 可是,为什么这老头笑得一脸猥琐? 看样子,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现在这样的情景,不是电视里,妈妈口中常说的怪叔叔么? ………………………………………………。 “小丫头莫怕,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着低头沉默的小丫头,苍山老怪以为小麦很害怕,忙安慰道。 可是话说到现在为止,这孩子,似乎一直都很安静的说。 “怎么不说话?”苍山老怪嘟囔着,就算是再镇定或者再不镇定,好歹不会是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要不是小丫头还睁着眼睛,他会以为自己掳来的,是个木头娃娃呢。 难道是,哑巴? “你是哑巴?”苍山老怪这次笃定了心中的想法,看小麦不反驳,就更确定了。 可惜啊可惜,好好一个奶娃娃,怎么就是个哑巴呢,啧啧啧的兀自摇了摇头,便加快速度,朝城外飞去。 ……………………………………………………。。 看着飞驰而过的房屋在脚底一片一片的飞过,我不得不感叹这个怪老头儿确实有两下子。 还从来没有被人抱着,而不是降落伞上穿着沉重的装备飞在天上,排除这场景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掳走之外。感觉,还不错。 “哈哈哈,小娃娃,到啦!” 随着老头一声怪叫,眼前是一顶蓝色的帐篷。 蒙古包的样式,在荒郊野外出现,尤为突出,不因为它是帐篷,而是它的华丽,在这里简直就是突兀的很! 纯白色的羊毛镶边,蓝色的皮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神奇的很。 且顶上是宝石般耀眼的顶花,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看样子,似乎不是中原人士,难道是蒙古人之类的? (等:你确定这地方有蒙古人? 麦:我猜的,不行啊!) “乖徒儿,我回来啦,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怪老头走进了帐篷,却没有受到阻拦。 看样子,这个帐篷的主人,就是怪老头的徒弟吧。 我安静的跟着苍山老怪进了帐篷,打量着这个看似不大,内部空间却奢华非常的帐篷。 这里只有一张很小的类似床头柜一般的桌子。其他部分,被一张夸张的大床给占去了很大空间。 这个床,唔,看上去似乎很是暖和呢,铺满了驼色的毛皮,床边装饰着宝石。 恶寒,虽然奢华异常,可是,想到有人有这样的爱好,还真是变态的很。 “怎么,是个娃娃?” 突然有把声音异常低沉的传了过来。 我抬头看去,开口的是个横躺在大床上做贵妃醉酒姿势的男子。 没错,是个横眉宽额,身材巨大的男子,俗气点说,很man。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男子,却慵懒的斜躺在床上,眼睛像猫一样眯着,整个人散发出波斯猫一样的味道。 我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这一切外在的矛盾配合得天衣无缝。 从敞开的衣襟里,能看出里面小麦一样健康的肤色和强健的胸肌,果然是个练家子呢。 ………………………………………………… “姓白的家伙不在。在他房里,睡着个女娃娃,虽然是个哑巴,却很有趣。” 苍山老怪见到变态徒弟这般出现在人前,也见怪不怪,就这么个德性,想让他改,还不如让自己拔了这留了三十年的胡子呢。 苍山老怪不自觉地摸了摸那把留了近三十年的白色长须,很是得意的看着这件得意之作。 …………………………………………………。。 “哑巴?不会,是装的吧?” 躺着的闷骚男子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向我走来。 没穿鞋的脚踩在铺着的白色地毯上,异常好看,我想不出,为何一个男子会有如此好看的一双脚。 直到这个男子走到我面前,才有种骇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仿若千军万马。 自己只是将死之人,在他面前,动弹不了半分。 我不受控制的倒退一步,警戒的看着这个像是山一般的男人。 脑子飞快的想着,这个家伙太难搞定了,我要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在犹豫的时候,他却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提了起来,就像是拎小鸡一般轻松自如。 我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口,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变态的家伙,却不知这家伙也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像是从胸膛里敲击着发出来的,和刚才慵懒的样子完全不同。 好像刚才进门的一幕幕,都只是我的错觉。这人仿佛,生来就该睥睨天下的样子。 “都说了她不会说话,要不,早就吓死了,还等着你吓她,乖乖,可别吓着我的宝贝,我留着,还有用呢。” 怪老头一把从变态男手里夺过我,身法诡异,却很有效。 “师傅,看来这次,不能如你的愿啦,她,我要了,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倒倒茶,擦擦地,偶尔,还能暖暖脚。也不错。” 看着我被抢走,也不介意,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双手向两边撑着。好像在说,我就这样儿,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 “你又这样!每次被你抢走的东西,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儿,这么粉嫩粉嫩的女娃娃,我可舍不得。” 苍山老怪不舍的说着。想想上次抓回来的那个少年,根骨奇佳,不出一个月,被抬回来之后。 全身经脉尽断,到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诶。 …………………………………………………。。 什,什么?缺胳膊少腿儿?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我惊恐的看着这个变态的家伙,他休想从我身上卸下一样物件。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小白会来救我的,就算不会,我,我毒死你! 反正我头发里都是毒药! (我偷偷装的,嘿嘿嘿)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最后的决定。 “师傅,那件事情,好像有点眉目了,这女娃娃,你还要不要?” 变态的男人转着从床头柜上拿来的小酒杯,抿了一口,扎扎嘴,眯着眼说道,像是守着老鼠落网的猫。 “你!算了,就让给你吧!” 原本还想要争辩什么的苍山老怪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妥协了。 我愤恨的看了一眼变态男,他肯定是拿住了怪老头的什么把柄。 要不然,不会说这样隐晦的话,这之间的交易,我一定会搞清楚。 只是目前,我简直恨死他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变态的男人! 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顺着倒着都骂一遍之后,我心里稍稍爽了一点。 …………………………………………………… “记住,我叫鞑虏,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鞑虏满意的看到眼前这个精灵一般的孩子眼神里的愤恨。 这般明显的反抗自己,可是许久都不曾见到过的景象。 这孩子,还真是有趣的很,白黍离啊白黍离,这孩子,就暂时放我这儿吧。 ………………………………………………………… 我呸! 鞑虏?没听中山爷爷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么? 以前我生是毛爷爷的人,死是毛爷爷的鬼。 现在么,生是小白的人,死是小白的鬼,你啊,排队等着吧!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无法办到的事情,你脑子里塞那玩意儿了吧! 第十三章 半月,绑架之旅 “记住,我叫鞑虏,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自鞑虏说完这句宣誓一般的话之后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我已经不知道离当初那个绑走我的小镇,多远多远了。 只知道我们一直走走停停,且速度说不上是快是慢,似乎这只队伍一直都是在做诱饵。 沿途最奇怪的是,这些人从来就不睡客栈,一直都是靠着他们自己带着的帐篷过夜,就连吃食,也是有需要才去买。 心里隐隐觉得,鞑虏这家伙并不是单纯的和我说的一样,只是想要欣赏这沿途的风景,倒像是为了引诱小白出来一般,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被袭击或是追杀之类的,更没有谁来救过我,似乎我一直都只是这支队伍里的小小婢女而已。 望着身边这个悠闲的躺在床上吃着我剥的葡萄,眼神含笑,嘴角含春的家伙,我真想上前踹上一脚。 你是猪吗? 我就没见你起来过,他妈的!逼的姐姐说脏话! …………………………………………………。。 “怎么,弥尔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呵呵。” 鞑虏伸手托起小家伙的下巴,看着她说道。 回想起见到小家伙的第一眼,就诧异于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就连父王母后,都未必能长久的注视着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更何况是这个六岁的孩子。 苍老头那家伙么,唔,不算正常人。 看着弥尔一会儿眯着眼睛哈欠连天,一会儿低头恶狠狠的盯着葡萄,仿佛当它是仇人般的样子。 没过多久,又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有趣极了。 看着弥尔,鞑虏觉得生活仿佛都不那么难熬了。 “弥尔,是不是在想怎么逃跑啊?都八次了,腻不腻啊,乖乖留在本王身边,有吃有喝,不是很好么?”鞑虏不禁出声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鞑虏这坏蛋,一定要这么刺激我么? 有吃有喝?睁着眼说瞎话! 我剥你吃,我倒你喝,这叫很好? 猪头啊你!再说了,弥尔弥尔的,谁是你的弥尔啊,我叫张晨麦! 这股火气简直憋得我心里难受! 记得那家伙用一顿晚饭让我妥协之后得到了我的名字,说是用他们那里的话,小麦,就是弥尔。 至此,我便成了他口里的弥尔,再没人温润的嘟囔着,咀嚼我的名字,小麦小麦的呼唤。 一想起那个笑得像阳光般醉人的男子,我心情一下子又跌进了谷底。 ………………………………………………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呐,弥尔,你和本王说说,到底是那里不对?” 看着小家伙翻白眼的动作,鞑虏简直想上前捏捏她气得红彤彤的脸蛋儿。 看来这次的收获,不少呢。 原本以为那姓白的只是单纯的偷了本王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还藏着弥尔这样更有趣的玩意呢。 已经派人去查了弥尔的身份,只是,似乎是被人有意阻拦,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葡萄,鞑虏有些专注的盯着这孩子的脸,总觉得这孩子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急不急,这小家伙,总归会被我带去大漠的,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熬。 至于那连日来的暗袭,虽不至于惊动自己,却还是不要让小家伙察觉的好,要不然等她知道了有人在惦记着她。 肯定是不会死心塌地的跟他回去的。 人心,是最脆弱,却也是最坚强的东西,只有当他打破了那坚定的信念,才能趁虚而入,占为己有。 ………………………………………………………。 哼,休想逼我就范。 鞑虏这小子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个哑巴,千方百计的想试探我,引我开口说话,这简直就成了他这半个月屡试不爽的乐趣之一。 还有另外几个乐趣,也相当的变态,要不就故意放出空隙让我以为有机可乘,等我司机逃跑的当下,就把我抓个正着,然后特别特别无耻的嘲笑我脑子笨。 要不,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伺候他吃喝拉撒。 诶,亏得我有个非常人的耐力,要不然,气死算是轻的。 我伸手塞了一个葡萄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又开始有龌龊的折磨我的想法。 “唔,咳咳咳。” 鞑虏的脸色突然有些诡异,咳了几下之后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让我看出来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哼,惹姐,下场就是酸死你。 装?装什么装! ………………………………………………………。。 “弥尔,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鞑虏看着弥尔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她干的好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舍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真的折磨不舍得,逗逗她,还是很乐意的。 “站好!掉下来,今晚就不准吃晚饭!” 鞑虏笑吟吟的看着站在那儿,头顶果盘,却不能用手去扶,生怕掉下来没饭吃的弥尔,心情格外的爽! ……………………………………………………。。 姐忍你! 想着晚上的鸡腿,我忍。 头顶盘子的事情姐上辈子没少干,挺胸抬头练气质的时候,我能挺过来。 至于现在么,哼,装着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你爽一爽,免得你又想出什么我无法招架的蠢事。 诶,悲摧的事啊,姐一个年芳二八的美女陪着个傻孩子傻乐,容易么我。 …………………………………………………。 “弥尔,要是开口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就放过你了呢!” 看着小小的弥尔站在那儿,额头微微冒着薄汗,可怜的不像话。。 忍不住开口想为她找个台阶下,玩具坏掉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 哼!我拿眼白对着鞑虏,想玩儿我? 做梦吧你。我就是累死,也不会对你服软的,小白,小白一定会来救我的。 ………………………………………………………。 “弥尔是不是还想着白黍离那个狡猾的家伙?”一想到小家伙心里还是放不下那白衣男子,鞑虏就忍不住的想要刺激刺激她。 “诶,这怎么是好,听说他可是回花都了呢,弥尔只能和我一起回大漠了,不过,饭还是有的吃的,本王可不会亏待了你。” 鞑虏继续打击弥尔的信心,想看到弥尔哭鼻子或是别的什么沮丧的动作。 …………………………………………………………。。 站的时间有些久了,我稍稍颤了颤,小腿有些酸了。 这孩子,果然还是不如当年的自己习惯于这些奇怪的姿势,光脚站在地毯上,有些痒,想抓抓来着。 可是……要不是这个变态的家伙,我怎么会落入这种窘境?居然说进他的帐篷,就得脱鞋,光着脚! 就算姐的脚耐痒性再好,每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来走去,也是会痒的好不好! …………………………………………………… 看着弥尔憋得通红的小脸和那双小得出奇,却雪bai粉嫩的足,鞑虏明白肯定是脚心痒痒了。 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弥尔的双足时,甚至惊讶于这世上还有如此精致小巧的脚,就连自己的手掌,都比她大。 哪怕是弥尔双脚站在自己的一只手掌上,都绰绰有余。 怪不得古书记载,恋足癖也,皆爱美者。 “弥尔,本王肚子有些饿了,快去吩咐饭菜!” 看着倔强的弥尔,鞑虏无奈。 总是狠不下心来,折磨这个小东西,这么瘦,这么小,每天晚上抱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怎么会这么瘦呢,一定要把弥尔补得壮壮的才好,不然大漠的风一吹,还不把她吹走了? …………………………………………………………。 终于可以解放了,心里计算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了,这个死鞑虏,虐待小孩,手酸的要死。 还好这个死猪肚子饿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去。 放下手顶着的果盘,我转身出了帐篷。 刚想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你家主子又饿了,就发现门口站着的侍卫已然倒地。 谨慎的用脚踢了踢,发现毫无动静。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可以逃走么? 看了看周围,发现平时驻守在四周的黑衣人都不知所踪,难道是被人干掉了? 逃啊!笨蛋!我一拍自己的脑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转念一想,立马向林子里冲去。 我没命似的跑着,那些林子里的荆棘似乎割破了我的衣裤,就连脸上好像都被刮伤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想回到小白身边,我一定要回去的,小白肯定在等我,再不回去,忘记了他的脸,怎么办? 第十四章 获救 我疯也似的往前跑着,根本来不及辨别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将要跑向哪里。 周围的树木似乎在我的眼里一闪而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露宿荒郊野外的好处了。 那就是,人犯逃跑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更不可能大声呼救,因为,无人问津。 “弥尔,怎么这样着急?”、 身后突然传来鞑虏的声音,吓得我立马钻进灌木丛。 幸好我的身子小,钻进去,勉勉强强还能藏身。 心里暗骂,死家伙,怎么动作这么快? “唔!” 突然,感觉被人捂住了口鼻。 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很有技巧的制住了自己的手脚,手脚根本无用武之地。 转过头来,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疾风。 我睁大了眼睛,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我甚至以为我在做梦 疾风原本酷酷的脸,忽然变得亲切起来,甚至,还有种想念的意味在里头。 不知道是因为很久没见到疾风,还是太激动了。 总之,姐很没种的哭了。 我很想告诉疾风,其实我只是一时激动,并不是下的害怕才哭的,可是就现场的情况来看,我收不住。 泪水就这样湿了疾风捂住我嘴巴的手。 疾风看到之后以为自己弄疼了我,慌了神,立马放手,却被我反手抱住,搂着疾风的脖子。 就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就算疾风对我再不好,但是,从来就是家人的关系。 “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啊……。”我忍不住的开始嚎。 ………………………………………………………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面目全非的丫头,疾风没由来的觉得,很心疼。 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割破的只能称作是布片,胳膊上,脚上,甚至是那张让人又气又爱的漂亮脸蛋儿上,也都是擦伤,怎么不让人心疼。 这孩子,到底不管不顾的跑了多久? 只顾着哭的她,一定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要不然,可就不是哭的问题了。 下意识的,疾风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这个趴在自己怀里哭的像是小花猫的丫头。 吓坏了吧,这半个多月,就连主子,都连带着吃不下睡不着。 这死丫头,才想出不过多久,就收买了身边的这些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弥尔,弥尔?怎么哭的这样伤心?” 鞑虏虽有心安慰,可是奈何眼前的阵仗不允许。 十几把剑指着自己,就算是有飞天的本事,也挪不开身。 这小家伙,怕是吓坏了,定要赶快解决了这帮难缠的家伙才好。 想不到那姓白的,居然真的找到了这里,有点意思。 “动手!” 疾风冷冷的看着鞑虏,对着手下吩咐道。 眼里的寒光,似乎在宣告着主人心中的愤怒,这丫头虽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也不能任人摆布! 掳走她的下场,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这口闷气,自己可是憋了好些时候了,疾风暗暗的想到。 如今的疾风,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丫头有了家人的感觉。 每天在眼前晃悠还不觉得,一旦离开了,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块。 回想小麦对自己发脾气;骄傲的看着自己;得意的捉弄自己的一幕幕,要是让这样的小麦受伤了,似乎自己有失职的嫌疑。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守护主子的同时,也开始把这丫头的安全,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内? …………………………………………………………。。 嚎的差不多了,我抬起头来,发现疾风眼神阴戾的看着前方,周身都散着冷气,都不像平时别扭的小孩了。 我轻轻的扯了扯疾风的衣服,疾风转头看向我时,马上就收起了戾气。 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好像,唔,对我好一点了,以前要是我朝他身上趴,估计还没近身,就是‘噌’的一下,亮出明晃晃的刀剑。 这会儿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抹,怎么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好吧,肯定是被姐收服了,哦哈哈哈。 (我说,你以为疾风是妖怪啊,收服?亏你讲得出口。) 我抬眼望去,那厢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一伙人,不正是这些天对自己颐指气使的鞑虏小朋友么。 貌似这会儿被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围着,脱不开身的样子,心里暗爽,你也有今天啊,真是一场好戏啊。 这时,抱着我的疾风却站了起来,不管这边的战况有多激烈,兀自抱着我飞也似地离开了现场,那感觉,就一个字,爽! 一想到回去能见到小白,我就掩饰不了眼神里的急切。 都半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伤好了没有,诶,刚才还埋怨来着,这会儿就开始担心起小白的伤来了,女人啊,果然是感情动物。 “弥尔!”看着那个家伙抱着弥尔离开的样子,鞑虏不禁着急叫道,怕是这次之后,就再难见到弥尔了,可是身边的这些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急得鞑虏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又奈何不了。 “弥尔!” 听到鞑虏叫我的声音,我回头对着鞑虏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哼,姐再也不用伺候你这家伙了,小白,我来啦。 被疾风抱着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太累了,眼前就模糊起来了,打了个哈欠,就顺势趴在疾风的肩上睡着了。 “唔~”真舒服,我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手被压着。 睁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硕大的脑袋枕在脑边。 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生怕吵醒了小白。 …………………………………………………… “醒了么?”白黍离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小家伙,满眼的心疼,却不知如何表达。 记得昨天疾风刚把小麦抱回来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那个虐待小麦的家伙,这样的小麦,怎么下得去手? 小麦,呵,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爹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白黍离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麦脸上的伤,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女孩子留了疤,不就嫁不出去了? 可是,以后谁敢要小麦,也还要经过我不是?嫁不出去,也好,我便可以一辈子照顾这个小家伙。 这时的白黍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透露了过多的担心,以至于他不曾发觉,从来都是冷漠的自己,却不知不觉的把一颗心都交给了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家伙。 甚至被她熨帖的活了过来。 ………………………………………………………… 小白?怎么了吗,刚才的眼神似乎有种想杀了谁的感觉,明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可是我就是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小白,这不像你,你一直都是温柔的啊,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皱成了川字的眉,这样好看的眉,皱着,让人很心疼呢。 “没事,小麦,这个,疼不疼?爹爹帮你上药好不好?”小白对着我灿烂一笑,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让我担心了。 额,原本心情还不错,可是,‘爹爹’? 不要嘛,我以后还要嫁给的你诶,怎么可以叫你爹爹呢! …………………………………………………………。嘟着嘴的小麦让白黍离忍不住的想要抱住。 可是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小,小的,就仿佛我一用力,就可以把你捏碎一般。 …………………………………………………………。。 小白的靠近就在一瞬间,温柔的唇擦过耳鬓的时候,忍不住的,耳根子就红成了一片。 看着窗外有些明媚的阳光,我下意识的拿手遮了遮,小白,呆在你身边的我,似乎忘了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要回去的决心。 …… 呵呵,呵呵呵,看着小白有些笨拙的擦着药的时候,虽然偶尔还能听到自己忍不住‘咝咝’的抽气声,可是心里就是很甜,甜的就像是溺出来一般。 ……………………………………………………………。。 “是不是很疼?”白黍离懊恼的停止手上的动作,怎么这么笨,原本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还是让蓝颜来上药好了,小麦疼的皱眉的样子,看得自己一点都不舒服,心里堵得慌。 “还是,让蓝颜来吧。” ………………………………………………………… 不要,我死命的摇头,要是让那个死丫头来给我上药,额,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要毒死我就很好了,还是小白好,最喜欢小白了,就算是疼死,我也喜欢小白给我上药。 “可是……”小白犹豫的放下手里的药膏。 我执拗的拿起药瓶,塞进小白的手里,对他甜甜一笑。 …………………………………………………………。 “好吧……”白黍离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是这么失败,就算是下手再轻,可终究怕弄疼了小麦。 终于,上药的事情告一段落。 白黍离觉得汗液都粘粘的搭在背上,紧张的不像话,这比让他上战场打仗,都来得紧张。 “好了,看来,爹爹还是做的不好,等下一次,小麦可不能再受伤了,要不然,爹爹又得把小麦弄疼了。”白黍离苦笑的说道。 ………………………………………………………… 我看着包的像是木乃伊的自己,心里确实有些好笑。 可是,就算是这样,只要是小白包的,俺就是喜欢啦。 “主子,马车准备好了。”疾风在门外说道。 我伸出的手,立马得到了回应,就仿佛我还没说出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的意图一般。 这样的心灵契合,让我觉得暖的不像话。 搂着小白的脖子,脑袋垫在小白不算瘦弱的肩膀上,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何况,小白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很是好闻。 坐在马车上无聊的望着窗外,可是,来来往往除了行人,就没有别的,马车越走越偏僻,现在的路上,只有树林和荒草,再无其他。 小白,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用眼神询问小白。 …………………………………………………………。。 “回家,回我们的家。在花都,那里有好多好多美丽的花,小麦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 白黍离其实从来就不觉得那栋冷冰冰的巨大宅子是自己的家,甚至是每次睡在那里,都觉得比不上客栈的热闹。 低头看着无聊的玩儿着手指的小麦,突然觉得能有一个让他和小麦吃碗热饭,睡个好觉的那栋宅子,就是自己的家。 只要是小麦住进去了,那它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冰冷,小麦的足迹,定会踏遍整个白府。 …………………………………………………………。 花都?原来鞑虏说的那个地方,是小白的家。 也好,跟着小白回家,以后,那就是我和小白的家了。 我安心的躺在小白的怀里琢磨着该在家里放置些什么,甚至连小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鞑虏’,嘿嘿,嘿嘿嘿。 第十五章 当朝宰相白黍离 “哎呦喂!我的亲娘诶,这可怎么是好!来人呐,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喊声把我吵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明所以。 “疾风!”小白冷冷的喊道。 “主子,有人拦道,小事!”疾风在外面立马回应道。 我有些好奇,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拦着我们? 这一路走来,光是看见这阵仗,上来找麻烦的都很少,毕竟那十几个虎着脸的手下,可不是白干的。 就算真的有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半响功夫,就会在这人间蒸发。 “当心别碰着头!”看着我急急忙忙的趴在车窗上,小白忍不住皱着眉头提醒道,似乎对我的说风就是雨很是无奈。 我好奇的盯着外面拦着马车的那个妇女,心想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恶意敲诈? 话说这妇女打扮的也很是平常,就是丢在人堆里也不能辨别出来的那种,身着打扮也不像是好人家的,应该也是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她的手上,只见她义愤填膺的拿手指着疾风的脸,愤恨异常的说道:“哼!杀了人还想跑!没天理啊,大家快来做个证啊,杀人啦,抢劫啦!” 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拦路敲诈,怎么滴,演技是一定要好的,可惜,败就败在那一双手上。 十指纤纤,白的很,哪里像是种过田,绣过花的样子,分明,就是好人家才养的出来的手嘛! 疾风也不是吃素的,看着这女人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也不想寻常人一样忙于解释,干脆就是冷冷的扫她一眼,默不作声。 这唱独角戏的功夫唱久了,也甚是无聊,眼看着我们也不是好相与的,那妇女便也不再嚎啕大哭,转过身去,默默的抱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孩,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呐。 连我都佩服她的演技了。看得有趣,我还不忘招招手,让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小白也过来看看。 这旅途无聊,难得有消遣的事物,怎么好放过呢。 当我以为事情演变到最后也不过如此的时候,大不了丢下些银子或是蛮狠的不加理睬。 “拿下!”一声正气凌然的怒吼随之到来。 接着,变出出现了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我吓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奶奶的,这出场也太意外了,怎么的,也不先通知我一声啊。 听到身后小白忍俊不禁的一声‘噗嗤’,我气的瞪了他一眼,心说现在这场景,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你都被包围了好吧。 就算你武功再强,民不与官斗,那是自古就有的。 “你们干什么!大胆!”这里小白还没说什么,马车外的蓝颜,娇喝一声,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原本不让她好端端的一个小美人呆在马车里,日日在外面晒着太阳跟着我们,她已经是恨不得掐死我了,急着回花都。 现在半路还来了这么一帮人,拦着不让我们走,也难怪她气得直叫唤了。 不知是这荒村野地的没见过美女还是怎么滴,总之,被蓝颜这么一喊,场面上倒是安静了些许时候,大家都愣了愣,看着蓝颜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 我心里一阵恶寒,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一小丫头片子,也值得你们这样? 随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来,身穿衙役的衣服,亮了亮身份之后,便一招手,想把我们这些人都带走。 疾风原本想要干掉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奈何小白眼睛一眯,就随他们去了。 我不知道小白心里打得什么注意,我只知道,看似,我们还是没有危险的。 临走之前,我悄悄瞥了一眼那拦路敲诈的妇女,刚巧看见她塞了一把东西给那官差。 丫的,我说呢,这官差来的也太凑巧了吧,搞半天原来是官民结党,啧啧啧,果然是官民一家亲。 感情这地儿还是真个儿贼窝镇呐。 我纳闷的下了车,跟在了小白后头,进了衙门,看到堂上坐着个猥琐的老头,一看,就知道是贪官。 “大胆!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嘿呦喂,这官威,还挺大么,惊堂木这么一拍,还是有几分样子的。 可是奈何堂下除了那妇女,我们这帮人,并无一人做任何动作。 气的他胡子都翘起来了。 “大胆刘志义!与民勾结,拦路抢劫,你可知罪?”疾风突然霸气十足的说道。 我满眼小星星的看着他,话说咱家疾风,啥时候变得这般帅气?整日里跟在小白身后,也没见着有多好看呐。 (我说,不要整天拿你家小白和别人比好吧,小白那是妖孽,世间至此一个,再无其他!) “你你你,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本官名号,大,大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一身正气的疾风,那坐在堂上的官老爷一脸煞白讲话都有些不能连贯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害的小白无奈的指了指我的额头,心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要说那狗官,真的很好笑嘛! 这时,蓝颜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哼!小小一个县令,也敢在此胡作非为,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何人,就你,也配问?” 我心说这蓝颜的架势,不像是装出来的呀,难道说小白他们,真的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我原本以为是什么富商或是江湖人士,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是当官的? 可是堂堂一个当官的,怎的被人追杀呢?想了半天,我都没有头绪。 “大胆,小小一个女子,也敢喧哗。” 我说,官老爷,你这话里话外的,我都替你捏了把汗,要不要这么没底气啊,虽说这地方是小了点,没见过市面是可惜了点,可你也没必要这么胆小吧,人家还没说什么名号呢,你就吓成这样? “你知道堂下站着的是何人么?我家公子是当朝宰相白黍离!” 话一出口,我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看着坐在堂上的大老爷眼珠子努力的往外突着,半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不知道我是该惊呢,还是该喜,惊的是小白居然真的是当官的,而不是什么逃亡的绿林好汉,该喜的是,官位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志义!”身后的小白忽然轻笑一声,幽幽的叫道,声音不大,却吓得那大老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额,看来这官威一说,确实属实。 “大胆刘志义,我奉皇命微服出巡,查处贪官污吏,你真当是头号人物呢。”语气不轻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清越好听。 可是怎么听,都叫人生出一股子寒意来。原来以往在我面前的小白,只是我面前的小白而已。 大部分,他都是那个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丞相。 我有些畏惧的看着小白,心说,怎么看,怎么可怕,万一我哪天真得罪了他,他会不会把我…… “小麦莫怕,那刘志义的死期,原本不归我管,奈何今日他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好歹我也算个官,不管,说不过去。” 嘴角是无奈的弯着,算是解释的回答,让我心里安心了些,还好还好,虽说是惩治贪官污吏,那气场,也忒让人觉得可怕了。 可怜那趴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刘志义,默默的听着小白的话,居然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后来,便是疾风的事了,小白只是轻轻带过,说是疾风会处理,自此,我便在也没见过那胆小怕事的刘志义。更遑论那当街拦路的妇女。 只是在以后的路上,为了打发时间,我找大黑二黑(小白的手下。)打听了那事的结果,惊得我一身冷汗。 原来那刘志义虽是个县令,可官职居然还比不上日日对我横眉冷对的蓝颜,只是蓝颜的身份,大黑二黑也是无从知晓,只知道,是里面出来的人,多说了,不好。 难怪那天蓝颜甚是得意,看人都从头顶看起。 至于最后那刘志义,诶,要说,他还真是倒霉,满门抄斩,牵连九族。全家三十六口,一个不剩。 那妇女,再没人见过,至于那死没死成的孩子,更是无人知晓。 我算是知道了小白的手段,原来,那善良的小白,那温柔的小白,那纵容我的小白,只是我眼里的小白。 并不是真正的小白。我有时候坐在车上看着闭目养神的小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总是忍不住问自己,自己喜欢上的,到底是哪一面的他? 第十六章 神秘的白府 眼前的大宅赫然挂着‘白府’字样的匾额,威武且气派,却总是少了那么一股家的感觉。 门口的石狮子张着口尤为嚣张,小白在花都,果然很有派呢。 只记得刚才马车驶来之前,原本繁华的闹市区已不见踪影,到了这一带,便都是大户人家,每户人家或多或少的把府邸的门面打扮的招摇过市。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了,可是小白的府邸周围,清冷的很,没有相邻的任何房屋,就那么孤独的伫立在那儿,等着主人的到来。 疾风上前拍了拍巨大的门环,似乎,比我的头还要大上几分呢。 “啪啪,啪啪啪!”沉重的敲击声似乎可以透的很远很远。 不多会儿,就有人从里面开了这扇要两人推动的大门,从里面鱼贯走出好几十个人,都穿着仆役的样式,恭敬的等在门口。 一位老者精神抖擞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和别人稍显不同,就连衣饰都华贵了许多,不得不让人多看了几眼,面容,也慈祥的很。 “老爷,回来啦?路上一切顺利啊,阿福昨日便接到密报,还以为是晚上才到,所以,来迟了。” 老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小白俯身拜倒,说着解释的话,就仿若眼前站着的,是他的天一般。 只是,‘老爷’? 福伯怎么的都有六十好几了吧,小白年纪再大也不会超过三十,这种称呼,我果然很不习惯。 “没事,福伯,你年纪大了,这下人的规矩,以后能免就免了罢。” 小白上前搀起福伯,虽然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可是表情,依旧冰冷的很。 “这位是?” 看到跟在小白身边的我,福伯显然有些吃惊,眼神在我牵着小白的手上转悠了一秒,立马转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福伯,以后,小麦就是我这白府的大小姐,知道吗?”小白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转头笑着看了我一眼便说道。 “是,大小姐,我是阿福,您叫我阿福也行,和老爷一样叫我福伯也行,以后有什么吩咐,便唤我。” 福伯听了小白的话明显有些诧异,就连看我的眼光,也似乎有些深邃了,仿佛那浑浊的眼睛里,是能看穿人心的射线一般。 我对福伯甜甜一笑,上前止住了福伯想要拜倒的身躯。 笑话,我一个六岁的孩子,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拜拜像想什么样子啊,我才不要当剥削劳动人命的侩子手,会折寿滴~ “福伯,小麦,不会讲话,所以……” 白黍离看着小麦可爱的动作,心里更是庆幸能遇见小麦。只是小麦的口疾,诶,白黍离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是,老爷,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去准备热水,给老爷和大小姐接风洗尘!” 对着小白恭敬的口气在面对其他下人时完全不见踪影,声如洪钟,老当益壮简直就是对福伯的最好描述。 进了白府才发觉,外表的孤傲远远比不上内在的萧索,甚至是冷清。 没有多余的花草,更没有假山嶙峋,池塘美景,简单的陈设,就像是只要有用的,才会出现在这里,空旷的不像话。 我奇怪的看着小白,为什么? 小白不是说花都,有很多很多花,我们的家,会很漂亮么?怎么会是…… “以后我们的家,小麦来打理,好不好?” 白黍离看出了小麦的疑惑。 也是,小孩子这么喜欢热闹,而这里,却冷清的很,干脆就随着小麦的心意,爱怎么弄,便怎么弄。 我一把抱住小白的腿,对着这个逆着阳光却依旧耀眼的男子灿烂一笑,嗯,我答应你,这,是我们的家。 一回到家,小白就说有事要和人商量,把我扔给这一群板着脸的姐姐们,怎么白府的人,都不会笑的么? 那怎么好啊,就看见整个白府,只有福伯会笑,其他下人,都异常严肃,我就没见过她们对我这个大小姐摆过笑脸。 “小姐,沐浴更衣吧。” “小姐,让奴婢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小姐,这以后,就是你的闺房……” 我的头大概要炸开了。 一样的脸色对着我说着一句又一句让我头大的话。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抱着被微微扯开的衣服气呼呼的看着她们,我才不要你们给我洗澡! “大小姐,大小姐,不要动,让奴婢给你洗澡。” “诶呀!” 我背对着门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要是让你们扒光了放进水里,还不被看见背上的纹身? 万一这纹身家喻户晓的,我不是得完蛋? 所以啊,乖乖待在外面吧,不要进来啦,姐自己会洗的啦。 敲门声渐渐减弱,大概是知道不会再起作用,再敲下去,也只是会把手拍疼而已,姑娘们,早早洗洗睡吧。 我把自己泡在水里,让温热的水漫过下巴,啊,真舒服啊,果然还是小白的家里最好,就连洗澡的地方,都这么干净。 只露出眼睛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一点都不好看,就是简单的桌椅和床,多了一扇围帘罢了。 诶,这不是挑战我的审美,强,奸我的视觉么,这怎么可以啊,等我安顿下来,一定要好好整整。 待我洗完香喷喷的澡,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差不多该照顾一下我的五脏庙了。 开了门发现没有人守在门口,估计是觉得我一个小孩子也不会胆子大到到处跑吧,于是便放任不管了。 也好,被人跟前跟后的,还不如独来独往。 依稀记得刚才似乎是走这条路的,可是,怎么好像和原来的有些不同了啊,越走越偏僻的样子。 看见远处一座小院,就这么独门独户的坐落在那片不算茂密的树林里,显得尤为突兀,甚至有些诡异。 难道……是秘密基地?我歪着脑袋想到。 待我猫着身子慢慢靠近,发现门口无人守着,就轻手轻脚的推了一下门,还好,门没锁。 ‘吱嘎’一声,在这安静的荒地里显得异常响亮,我缩了一下脖子,怎么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里面似乎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外面是荒草加稀稀拉拉的树木,看上去荒凉无比,可是里面,却是花草丛生,各种品种似乎都错落有致的或摆放或种植。 可以看得出来主人是多么的用心,虽然院落里的房屋从表面看上去不见得多奢华,可是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淡淡的舒服。 估摸着里面大概没人,我大着胆子走进了院子。 走在小院里的石子小路上,有些咯脚,但是每个鹅卵石似乎都很花心思的拼成了一朵朵小花或图案。 路边是淡黄色的小花,稍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颗叫不出名字的树,有点像日本的樱花,现在正怒放着,张扬的盛开着它的魅力,风轻轻一吹,零零落落的粉色花瓣就像是蒲公英一般飘落,洒在草丛里,美得不像话,有些着迷了。 我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房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可是,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好奇心还是打败了理智。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里面是淡粉色的纱帐,一阵淡淡的花香就这样悠然的飘了出来。 房间里的围帘是副美人图,再进去一点是女子的梳妆台,红木雕成的小巧的台子,和镜台上的木梳,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满是头簪,耳环,样式华美却不失气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用白色的纱帐遮着,有种欲露还休的清雅。 这不是女子的闺房么?就算再傻,我也知道。 只是,抹了一把梳妆台上的灰尘,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到底,是谁,住在小白的家里,是小白的娘亲,还是,妻子。 我不得而知,而这里,就算是我心里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第十七章 杀人 回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我走了n遍之后的事情了。 唔,现在我承认,白府,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 小白还没有回来,蓝颜也说是要回去复命,现在的饭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吃饭。 一边扒着饭,一边想着,现在的白府,远没有想象中‘家’的感觉。 这么大的桌子,却只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吃饭,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只有我一人独享。 我宁可回现代和小二、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就算是抱怨伙食真的很差的时候,依旧有种一家人的温暖。 默默的吃了几口之后,我就没有了胃口。 因为福伯说今晚小白不会回来了,一排人站在身边板着脸看着你吃饭,要是你,你怎么办?反正我是吃不下的。 我放下碗筷,便怏怏的回了房间。 一蹦,便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想着今后的生活,到底,该何去何从? 小白说不定哪天想明白了,我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于是,我极极大可能,是被扫地出门。 我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有再多的浪漫细胞,都会被生生扼杀。 我现实,我很现实,所以我要开始为我的以后打算。靠男人,从来就不是我的人生信条,我相信靠自己。 这时,一阵很独特的香味突然飘了过来,好像是花香,又不太像,我闻不出是什么味道。 可是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不是很诡异么? 我下意识的从发丝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额?妈的!又来这一套,这孩子感情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发挥作用。 要不是我把那些药丸留了下来,是不是现在的我就会没命? 我屏住呼吸,等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吱嘎’一声,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我眯着眼睛,瞄了一下门口,心想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大半夜的闯进白府? 要我说,小白的府邸,怎么说,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敢闯的,这不是摆明了挑衅么?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的床边,看身形,有些眼熟,只是我不敢表现出来。 要是这时候被灭口,那不亏大了? 来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我任其对我动手动脚。 毕竟,我现在,大概是扮演一个被迷晕的角色,123,木头人。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公子对你太过用心!” 咦?是蓝颜的声音,好像是蒙着面,听着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 只是,这口气听着,怎么像是要我的命啊? 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得罪过这死丫头,顶多就是互不顺眼而已,难道这也犯法?也得要我的命?我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丫头要了我的命呢? 一阵掌风迎面而来的一刹那,我诡异的伸出手点住了蓝颜肩下两寸的一点,很快的速度,很诡异的手法。 我甚至觉得我的嘴角正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就像是全身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叫嚣一样,似乎有声音在对我说,杀了她!杀了她! 我有些难过的抚了抚眉,稳定了情绪,压下了刚才那股气势汹汹的杀气和血液翻腾。 我,怎么了? 看着倒在我床下,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的蓝颜,我有些害怕的往床里缩了缩身子。 蓝颜,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可是半响,她也没有动一下的样子,我有些慌了。 忍住心里的恐惧,我探了探身子往床下看去。 蓝眼的表情依旧惊恐,甚至连眼皮的不眨一下。 可是在她张大了嘴想要呼叫的瞬间,却真的就像123木头人一般,被人定住了。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蓝颜,死了。 我不相信,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手,伸到蓝颜的鼻息下探了探。 没有呼吸了,她,她死了。 蓝颜死了,这个房间除了我,没有别人。 就在刚才她最想要对我出手的一瞬间,我忽然失去了记忆一般。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便已经躺下了。 我试图抓起她的手想要看看是不是我的错觉,可是她的手就这样,软软的倒下了,毫无生气。 “喂,喂,你,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没死对不对?我没有杀死你对不对?呜呜呜,你快跟我说话啊。” 我睁大了瞳孔,喃喃的对着蓝颜的尸体说着自言自语。 我无法接受我杀了人这个事实,我怎么会杀人呢,刚才我不是只是想阻止她而已么? 我只是不想死,不想死在她手里。可是,那不是我想要! 一命换一命,这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麻木的伸出双手,看了看这双粉嫩的,甚至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啊,我怎么会杀人呢? 不是我,是她,是这个小孩杀人的,我只是住在她的身体里,我只是寄住而已…… “呜呜呜,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呜呜呜呜……” 我抱着身子忍不住的抽泣,我觉得很冷,我觉得很难受,我只是不想死,但不要这样的结局。 这么突然,甚至还来不及和我打个商量,我就杀了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望向窗外,绝望的想着: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我杀人了,我是杀人凶手,你也会讨厌我对不对?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 “啪啪啪!”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丫鬟在外面喊道,难道是我的哭声惊动了她? 我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尸体,有些惊慌。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蓝颜死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样证明我的清白? 不行!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杀了人,绝对不行。 要是她知道了,小白就会知道。 一想到小白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我就比死还要难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小白知道我杀了人,谁都不能知道。 想罢,我便起身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把蓝颜的尸体使劲推进了床底下,手不够就用脚,就算是挤,也要把她挤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绝望的人都有一种常人难以预知的潜力,我真的把比我大了整整一圈的蓝颜,推进了床下。 掩盖好一切蛛丝马迹之后,我马上跑到门口开了门。 “小姐!没事吧?我好像听到房里有动静。” 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假意困了,手却止不住的发颤。 “没事就好,要是小姐累了,就早点睡吧,奴婢在门口守着。” 确认了我没事之后,丫鬟的脸色明显放松了。 我点点头,关上房门,顺势靠在门上。 这时的房间似乎安静的出奇。 我忍不住盯着床底下,透过床底的纱帐,我甚至觉得蓝颜惊恐的眼神就像是利剑一般幽幽的看着我,看得我背后发凉。 要我睡在那张床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怎么办? 蓝颜的尸体,只要天一亮,丫鬟们进来打扫,就会发现的,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处理好,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开始寻找房间里是否有机关之类的,好让我把蓝颜的尸体搬运出去。 可是半天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现。 更何况蓝颜的尸体要是搬动起来,就凭我一个六岁孩子的体力,明显是有些困难的。 想要尽快将尸体搬出去,神不知鬼不觉,那,只能从门口! 可是,刚才那个丫鬟,不是说在门口守着么? 对!支开她。 可是,要把蓝颜的尸体搬到哪里呢? 我来来回回的在房里踱步,思考着这个关键的问题。 突然,脑子里出现了白天逛到白府后院的那座荒凉的院子,那里不是很久都没人住了么? 那么,我要是把蓝颜的尸体暂时放在那里的话,一定没人发现的。 对!而且那栋院子离我的房间比较近,要是拖着蓝颜的尸体到那里藏起来再回来的话,据我估计大概二十分钟最多了。 这二十分钟,我一定要让门口的丫鬟消失。 思定,我便走到房门口,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一刹那,丫鬟明显受了惊吓一般跳了起来。 看样子是睡着了。没办法,你睡着了也只能让你来,除了你,没别人在我门外! “小姐,怎么了?”丫鬟揉了揉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指着肚子摸了摸,对着她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小姐,是不是,饿了?”丫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使劲的点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也对,晚饭的时候小姐吃得这么少,现在一定饿了,那我让厨子去给小姐做点吃的?” 大概是想到我晚饭的时候吃得很少,她便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摇摇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做了个睡觉的动作,指了指丫鬟,再指了指厨房。 “小姐是说厨子睡了,让我给小姐去弄点吃的就好了?” 孺子可教也,我点头,拉着她的手笑着看着她。 大概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丫鬟抓了抓脑袋,有些受宠若惊。 “小姐可真体恤小人,可是,可是我做的不好吃的,只在家里做过饭,没给别人做过,我怕小姐吃不惯!” 我摇摇头继续表现大度。拍了怕她的手,撒娇的看着她。 “唔,好!那小姐等会儿,我去做几个点心,可能要小姐等一会儿,要是小姐累了,就先睡一会儿,我弄好了叫小姐起床就是了。”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丫鬟对我说道。 我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对她点头,这丫头真不错,看来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对了,小姐,我叫绿萼!呐,小姐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临走时,绿萼突然转头对着我说完这番话,就急急忙忙往厨房奔去。 绿萼一走,我便急忙回到房间,把蓝颜的尸体从床下拖出来。 动作很快,可依旧很慢。 我艰难的拖着她往那个院子走去,幸亏蓝颜年纪不大,身量还没长齐,人又娇小玲珑,还不至于拖不动的地步。 可是好歹是个大人,我一个小孩推着她确实有些吃力,可是再吃力,我也不敢松懈,这会儿,赌的就是时间啊。 我涨红了脸使劲的拖着,不管不顾的拖到了院门口。 确定里面没人之后,迅速把蓝颜的尸体搬进了院子里的那间房间,看了看房间里,也只能先藏在床底下了。 等干完这一切之后,我连摸一把汗的时间都没有,从院子里抓起一把草,就朝来时的方向在地上迅速的扫了回去。 要不是以前经常看侦探片,还不知道拖尸体会有痕迹,如今也只能先这么干了,虽然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先扫了再说。 一路扫到了房间之后,立马往窗外丢掉了草,躺在床上,也不管身上多脏,汗黏在背上有多难受,盖上被子蒙头闭眼。 那颗‘咚!咚!咚!咚!’不断快频率跳动的心脏跟着胸口的剧烈起伏尤为强烈。 还好,还好绿萼还没回来。 我闭着眼脑中一片空白。尽量平息着自己的不安。 “小姐,小姐!” 绿萼轻轻地推门进来,唤道,想要大声唤我,却又碍于身份不敢这么做。 终于,叫了两声没人应之后,放下点心关上房门,出去了。 “吱嘎!”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心终于觉得,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 第十八章 毁尸灭迹(一) 等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我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拖着被子走到门口的角落里,包裹住自己,靠在门口。 总觉得睡着睡着,床底下就会有东西爬出来。 其实床底下真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像是小时候院长妈妈告诉孩子的一样,床底下有一个怪物。 所以,乖乖躺在床上,不要爬下来瞎胡闹。 如今,我已经长大了。 可是,现在的那张雕花大床底下,曾经,不,就在一个小时前,睡过一具尸体。 一具十五六岁的年轻尸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我知道,那个凶手就是我,就是我啊。 就算是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了她,可是就是靠着这双抱紧自己身体的手杀死了她,我绝对绝对没有办法再躺到那上面,死也不要。 等天一亮,我就从这里搬出去,再也不要回来这里。 就算是睡在马厩里,我也不要睡在这张高床软枕上。 还有那具静静地躺在小院里的尸体,趁着天气还不热的时候,赶紧在两天之内处理掉。 要是等尸体臭出来,那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渐渐的,眼皮开始模糊,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也许,我真的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地上凉啊,小姐!” 感觉到有人在推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我抬头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这张焦急的脸,脑子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她就是昨晚的那个丫鬟,绿萼。 我揉了揉眼睛,随着绿萼把我扶起来,伺候我起床,洗脸穿衣,吃早饭。 看着镜子里那张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脸,我下意识的摸了摸。 就是这张脸,这样纯真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一个杀人凶手。 “小姐可真是可爱,绿萼从没见过像小姐这么好看的人,要是长大了,可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王公贵族呢。” 绿萼一边整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姐的头饰,一边夸奖道,看小姐今天气色不太好的样子,从起床到现在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大概是想老爷了。 也是,从昨天到现在,老爷都没有从宫里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把这么小的小姐一个人扔在府里,小姐肯定是害怕了。 “小姐,老爷回来了,在用早饭,老爷让我来看一下小姐起床了没,要是起来了,就陪老爷用饭去。” 门外传来了福伯恭敬的声音。 一听小白回来了,我也顾不得头发还没有弄好,就飞也似的跑向饭厅,小白回来了? “怎么了?” 白黍离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觉得怀里多了一团暖暖的东西,看样子是,想的紧了。 我摇摇头使劲的往小白的怀里钻。 小白,小白,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啊!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杀了人,要是你知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你甚至会厌恶的一把推开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麦,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白黍离觉得怀里的小东西似乎在发抖。无端的,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小家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抬起头看着小白摇摇头,笑着表示没什么。 绝对,绝对不能让小白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不对,一定是有事发生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小白的话一说,饭厅的气温就下降了好几度,似乎在说,要是真的是谁欺负了我,那么,下场将会很惨。 我拿起筷子沾了沾粥汤,在桌上写道‘你不在,我晚上害怕!’。 小白一看我写的话,周身的戾气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就连跪了一地的奴才们也似乎感受到似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昨晚没睡好么?” 看着有些憔悴的小麦,白黍离心疼的摸了摸小麦的脸。 也是,这么小的丫头,一个人在偌大的白府,谁也不认识,是自己考虑不周全了。 看来以后每天,都要早点回来了,毕竟这个家,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回来,才能睡着。 一想到这里,白黍离不自觉得感受到胸口满是暖意,就连阴沉沉的天气,也不那么在意了。 “呐,小麦,晚上要是害怕,就和爹爹一起睡,好不好?” 要的就是小白这句话! 我头如捣蒜的答应,笑眯眯的对着小白的脸吧唧一口。 这下可好了,要是再让我回到那个恐怖的房间,我是死也不肯的,说不定蓝颜的鬼魂,就等在那儿要索我的命呢。 即使以前是无神论者,现在连我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吃完了早饭,小白又出门了,感情是赶回来吃个早饭而已。不过还好还好,要是小白不出门,我就不好行动了。 小白,这两天,辛苦你啦,等蓝颜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对绿萼比手画脚了一会儿赶她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被跟着。 绿萼实在是很老实,三言两语,就觉得我是一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便泪涟涟的千恩万谢的走了。 昨天逛园子的时候看见过白府唯一的‘花园’,其实真的不能叫花园的地方。 因为杂草丛生,有园丁会固定去整理,其实就是拔拔草,铲铲土,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花。 就连小铁锹都是随随便便的就扔在了角落里。 我人小,大的铁锹还不能用,那种铲除杂草的小铁锹正适合我。 到时候在那个院子里挖个坑把蓝颜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现在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千方百计的隐瞒起自己杀人的罪证,甚至想毁尸灭迹。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根本就不觉得那些杀人犯可怜,现在想来,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啊。 谁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呢?还不是尽可能的隐瞒? 而我,只是本能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行为。 张晨麦啊张晨麦,你已经离当初的自己,太远太远了。 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个伤春悲秋的事情,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个好人,但不会昧着良心干坏事。 这一次,我只能说我做了就是做了,现在想要后悔,不可能,那么,尽可能的让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吧。 天气还有些阴沉,白黍离驾着马朝练兵营走去。这两个月新帝刚刚登基,局势还不稳定,兵权在手,才是上策。 奔波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那上头的少年稳稳地坐在那位置上,不忍看到锁心一丝的失望。 耳边,听着疾风的报告,其实白府的暗卫自己已经吩咐过了,不准干涉小麦的行为。 只是听到疾风口中的事情的时候,白黍离还是隐隐的有些心疼。 锁心容不下小麦,不代表可以不经自己同意就夺走小麦的性命。 要不是小麦自己机灵,会不会今天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想到会是这样,抓着马缰的手不禁紧了紧,小麦还只是个孩子,为何要受这么多苦? “以后任何靠近小麦,对小麦的姓名有危险的人,格杀勿论!”说完这句话,‘驾!’的一声,白黍离就乘风远去。 疾风呆呆的留在原地,很久,都不嫩刚回过神来,主子刚才的杀气,甚至比那次被暗杀,还要浓烈,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手脚僵硬。 看了看天,疾风长叹一声,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 第十九章 毁尸灭迹(二) 我背着小铁锹来到院子里。 心里暗暗感叹道,幸好小白的府里,似乎是不常住人。就连下人都是各忙各的。 没什么必要是不会来这种荒凉的地方的。 我拴上院子的门,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发现能挖坑,而地理条件都合适的地方,只有这个类似樱花树的底下了。 刚好这里有一片空地,埋了人,再找些花花草草种上,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 等过了个把月的时间,花草扎根土里。蓝颜,将会在底下被花草慢慢腐蚀的一干二净,剩下的白骨,也只能永远的埋在地下。 可是挖一个可以埋下一个人的坑,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我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手里握着的,也只是一把铲花草的小铁锹。 我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鼓劲,准备先进那间房间,看看蓝颜的尸体是否还藏在那里。 昨晚天色黑,我随便塞进床底下,便急急忙忙的,就回房间了。 ‘吱嘎’一声,房门无声的被我打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打开房门的时候,那阵似有若无的花香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总觉得花香里面,渗着腐烂的味道。 我轻轻的走进里间,看到蓝颜的脑袋正对着我。 身子有些扭曲的被塞在床底下,眼睛还是那么惊恐的睁着,脸上有些苍白和青紫的痕迹。 我的心脏似乎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好像是有人捏着我的心脏用力一握,窒息了几秒钟。 愣了半响,大概连自己都觉得干脆破罐子破摔,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索性大着胆子用脚把蓝颜的脑袋也往里踢了踢,好让床上垂下来的床单盖住骇人的景象。 看了看房间的其他地方,似乎没什么痕迹的样子。 正准备出门去挖那个坑的时候,床底下突然传出了‘嘎嘎嘎嘎’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冷汗几乎浸透了我整个背部,好像是有蓝颜的骨头发出的声音一般,嘴巴半张着想发出尖叫,却发现抖的不成音调。 我甚至觉得我转头的时候,脖颈的骨头也在咳咳咳的作响。 看到的景象让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蓝颜,不见了! 没错,床底下空空如也,唯独少了那具骇人的尸体。 我捂着嘴巴防止自己的牙齿咳咳咳的打颤,可是这样诡异的事情,要我怎么接受? 难道要我乐观的以为是哪个神仙为了救我把蓝颜变不见了么? 我觉得我浑身上下都虚脱了,可是神经依旧控制着我的行为。 我手脚冰冷的爬到了床底下,找找是不是蓝颜,藏起来了,其实她没死,就是想吓唬吓唬我。 我的手,毫无目的的在床底下冰冷的地上摸索着。 突然,一个有些硌手的突起物让我停止了这次愚蠢的搜索行为,我像是知道是什么一样,用力按了一下。 “嘎嘎嘎嘎”床底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接着,我便摔进了那条开启的暗道里。 我摸了摸摔得有些疼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蓝颜的尸体就在我旁边静静的躺着。 大概是刚才我把蓝颜的尸体往里面推了推的时候压到了机关的按钮,就触动了机关。 借着昏暗的烛火,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一个类似密室的地方。 可是,却在另一边有一扇门,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边上,试着推了一下,谁知门真的开了。 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走,眼前这条石窟路不知道通到哪里。 我甚至不知道未知的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的机关等着我。 可是望了一眼来时的地方,床底下的板,也就是现在我的头顶的方向,已经闭合了,我想要出去,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算了,死就死吧。 我摸索着,朝未知的甬道尽头走去,还好甬道两旁都有烛火照明,虽然不是很亮,但也看得清前面的路。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便看到些微的亮光,和耳边微微的风,我赶紧快步跑到甬道尽头。 让我惊讶的是,用甬道的尽头竟然是被杂草所覆盖。 我轻轻地拨开杂草,发现身处一个类似假山的死角,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洞。 我探出脑袋看了看假山的外面是什么地方。 眼见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周围是一片花花草草,美得不像话,心里叹息的想着,这样的地方,才应该叫花园。 确定周边没人之后,我便走了出来。 发现这片湖还挺大的,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远处很多亭台楼阁的样子,难道是谁家的后花园么?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湖,脑子里却闪进一个疯狂的念头,要是我把蓝颜丢进湖里…… 那么,至少没人知道这是我干的。 只要蓝颜,不是死在我的房里,不是死在白府,而是这个不知道谁家的后花园里。 来来回回的踱步,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很大之后,我便迅速的跑回来时的洞里。 这回只用了几分钟,就跑到了当初掉下来的那个房间。原来跑起来,这条路,不是很远。 我拉着蓝颜的尸体使劲儿的往外拖,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蓝颜便静静的躺在了湖边。 我找了一块大概比我还要大一点的石头,滚动着放到了蓝颜的身边,用蓝颜的腰带绑住那块石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年轻的生命,闭着眼,往湖里一推。 ‘噗通!’一声,剩下的,只有湖面上静静荡漾开来的涟漪。 看了看周围没人,便闪身进了洞里,拿杂草盖住那个洞口。 做的和原来一摸一样之后,便回到了那个掉下来的地方。 既然能下来,肯定能上去的。 我在那个石头房间里东摸摸,西敲敲,终于让我发现了在一面石墙上有一块突出来的石头。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觉。 用力一按,‘嘎嘎嘎嘎’从石头后面露出一座台阶来,沿着台阶向上,便是床底下。 怪不得!我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觉得一层一层的咯的我身上疼,原来是台阶啊。 我迅速的跑回床底下一按刚才的那个按钮,机关合上之后,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痕迹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扛着铁锹往花园里走。 沿路我仔细查看,没有人发现我。 顺利的来到后花园之后,便拿着铁锹从地上产了几把比我还要高一点的草,就背着铁锹跑到了人最多的大厅。 看着福伯指挥着下人在打扫卫生,我便兴奋的跑到福伯面前,拉扯了一下福伯的衣服,看到福伯衣服上的泥印,也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对不起啦。 “小姐?有事么?你,你怎么,快来人啊,看小姐弄得这么脏,怎么没人管啊!” 福伯看了一眼我之后,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职责,便大声唤下人过来,想要责问到底为什么我会浑身是泥。 今天在密室里像是驴打滚一样忙了一场,能不脏么。 我一把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杂草塞到福伯的手里,对着他笑眯眯笑眯眯。 “小姐是送给我的?” 福伯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点点头笑得更欢了,还拿出铁锹在福伯面前晃了晃,示意我是用这玩意儿铲的。 福伯啊福伯,为了解释我这一身的泥,只好干这种蠢事了,你就大发慈悲原谅我吧,诶。 “好好好,阿福谢谢小姐,那现在,让绿萼来帮小姐换身衣服好不好?” 大概是真的觉得小孩子瞎胡闹,福伯一脸黑线,好言好语的劝我先换件衣服。 我当然是很乐意的点了点头啊,只是害的绿萼被福伯埋怨了许久,没有照顾好我。 不过没关系啦,绿萼,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那么蓝颜的事情,我终于,终于解决了。 躺在暖烘烘的热水里,我叹了口气,舒服的靠在浴桶里,真舒服啊,似乎那冰冷包围我的感觉,也随之淡去。 第二十章 糜烂的生活 看着绿萼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发困。 这丫头可真勤快,让她干什么都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害得我都有罪恶感了。 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有些蓝的过分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颜的关系,现在我看到蓝色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的产生抵触心理。 那件事情,唔,都过了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能影响我的心情呢? 怎么说我也是属于没心没肺的人呐,难道是变了副身子,连心肝,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姐,小姐,发什么呆呢!” 许是跟着我有些时日,发现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从来不对下人发火,绿萼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算是偶尔开个玩笑什么的,也实属常事。 我换了个姿势继续昏死过去,这样好的太阳,不睡会儿午觉,怎么对得起自己? “就知道小姐肯定是发懒了,这日头现在是大,待会儿要是冷了,还不得生病啊,小姐,我给你拿床毯子过来盖盖吧,免得生了病,难过的还是小姐自己。” 绿萼像是老太太般像往常一样念叨着,我也不动,任由她忙东忙西。 没多会儿,绿萼就把晒得有些暖意的毯子盖在了我身上,我朝被子里缩了缩,很舒服呢。 难道是真的小姐日子过惯了? 这几天一直觉得很想睡觉,而且白府真的没什么东西需要我动手帮忙,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里画了几张图纸改建了白府的风貌。 如今,小白的府邸再也不像是以前那般荒凉清冷,现在要是在白府的后花园逛上一圈,保准你觉得来对了地方,美得要死不活。 “小麦,怎么睡在外面,爹抱你进房好不好?” 朦胧中觉得小白好闻的龙涎香充斥了鼻息,手,下意识的抓紧了。 “呵呵。” 白黍离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意识朦胧的小麦,心下更觉得温暖了。 自从小麦来了白府之后,白府,不再是以前那个冰冷的,想让自己逃离的地方。 而是那个让自己一想起来,就觉得温暖到要笑出来的家,那个有小麦在等的家。 白黍离把小麦轻柔的放在了床上,心想这小家伙,肯定又很晚睡对不对? 虽然每天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小家伙熟睡的娇颜。可是,一定等到很晚对不对? 有时候其实挺讨厌自己现在的身份,在那座冷冰冰的皇宫里,不能放松,哪怕一秒。 谨言慎行几乎成了自己地习惯,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只有在小麦面前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还记得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小麦刚来白府的第二晚,白黍离为了安慰有些害怕的小麦,便早早的回来了。 其实他知道蓝颜死了,也知道小麦如何艰难的毁尸灭迹,很想上前帮一把,可是白黍离知道他不能,要是真的出手了,那眼前的人儿,便会躲得远远的,不让自己找到。 那晚的小麦不安的眼神像是小兔子一般躲躲闪闪,如惊弓之鸟一般让人心疼。 那天晚上,原本以为熟睡的小麦,却又哭哭啼啼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离开,样子好不可怜。 颤抖的小身子抱着自己,似乎这天地间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那么信任,那么被需要的感觉。 自从那天之后,小麦便和自己睡在了一起,白黍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诡异。 小麦就算再小,也是个女孩子,要是将来传了出去,那就是误了清白的大事。 而且自己现在对外宣称小麦是自己的义女,义女和义父同床共枕,就算小麦只有六岁而已。 可是等到再大一些,还不是要遭人话柄? 可是看着小家伙每晚依赖的靠在自己的胸口酣睡的样子,要他怎么忍心推开这样美好的小麦? 更何况,能发生什么? 将来谁要是敢动动舌头胡说八道,哼,我倒要叫他一辈子都记住舌头是干什么用的。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骤降的气温,小家伙往自己怀里缩了缩,下意识的寻找暖意。 白黍离全身放松,免得又吵到小麦。 靠在床边抱着小麦,白黍离微微眯了会儿眼,就听到门外疾风在跟绿萼说着什么,刚才还有些睡意的脑子一下子又清醒了几分,宫里大概有动作了。 把小麦安置好之后,便悄悄关上房门和疾风出了门。 这几日,是忙了一点,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小麦,爹陪你游山玩水可好? 最后看了一眼房间,白黍离收回心神。 “走吧。”对着疾风说道。 “是,主子。”疾风立马收回心神,现在,可不是马虎的时候。 “唔~”好饿! 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要不都说资产阶级有钱呢,剥削劳动人民的时候,还是很享受生活的。 我如今大概和小地主婆差不多了,吃了睡,睡了吃。 “小姐醒了?是不是肚子饿了?奴婢给你拿些点心来好不好?” 绿萼大概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着,一看我醒了,就上前问道。 我点头微笑,这小丫头,可真是勤劳啊,没日没夜的干活儿,还不带埋怨。 我吃着花都有名的特产花糕,也不知是用什么花做的,一股子的花香,糯糯的,尤其的好吃,我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而且我发现绿萼这姑娘嘴上说不行不行,可是每次做的点心都很好吃,不开饭店,真是可惜了。 拍拍手上的糕渣,绿萼就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拿手绢擦干净我的手。 诶,这日子过的,想说不爽都天打五雷轰。 “小姐,刚才老爷回来过了,陪着你睡了会儿,就被叫走了,这会儿,大概是有急事,您是等老爷回来再出门,还是现在就出门?” 绿萼为我披上粉色的斗篷,摒手站在一边汇报道。 小白回来过了? 难怪我在床上了呢,刚才记得是在院子里睡着来着,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天往外跑,难道家里的娇妻都不管了么? (等:呕~我真的要吐了,人家小白是你爹好不好啊,你别一天到晚的黄色思想! 麦:要你管!总有一天我会扶正的,哼! 等:感情把自己当小三了……) 这小白大概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才不要浪费大好时光呢,他不回来,我自己出去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太无聊了,这半个月我已经养成了傍晚的时候出去溜达一圈的习惯。 看看集市上的人,逛逛夜市,也挺好玩儿的,反正小白也不反对。 不知道其他古代的姑娘们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没有门禁的时间,反正小白好像从来没规定过我什么时候必须回来。 我想玩儿多久就多久,可是,没人管的时候,也挺闷的,绿萼虽然好,可是哪有小白好啊。 这家伙,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什么,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忙东忙西的,气死我了。 我每天一起床,床的另一边就是空的,晚上睡觉前努力撑着等他会来,可是大概是小孩子的身子不经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好啦,大概午夜梦回的时候,感觉趴在小白身上,有时候常常几天都不见人影,害得我像是无主游魂一样,瞎转悠。 难得看到小白,吃个饭,立马就不见人影了,诶,就算是赚钱,也不带这么忙的啊!………。宫里……… “叛军的围剿怎么样了?”慵懒的声线恰如其分的诠释了如何是完美。 “基本上都清理干净了,只是还有些余党,危害力不大。” 白黍离跪在下首,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还是道出了主人的不安。 “阿离,陌儿的根基不稳,那些个不稳定的,能不留,就不留罢。”挥了挥手,再不见那绝世的容颜有任何动作,就此消失在垂帘后面,身影灼灼,却冰冷彻骨。 白黍离沉默的站起来,那双从来就不跪任何人的双膝,在她面前,从来就一文不值。 在她心里,自己一直都只是利用价值有多少而已,可是每日每日,还是忍不住的祈求她会多看我一眼。 如今,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厌恶了么?竟要垂着帘子与我说话?自己,到底要将自尊践踏到何种地步? 第二十一章 用钱解决的事情 诶~ “小姐,怎么又叹气啊,今天都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了,嘴巴啊,都可以挂油瓶了,呵呵呵。” 绿萼手里拿着风车在我面前转悠,显然是怕我不开心。 可是老天啊,最爱的人不在身边,我怎么开心的起来啊,呜呜呜呜……。 “啊!” shit!疼死我了,靠!谁这么没眼力见儿,敢撞老娘,找死啊! “小姐!小姐没事吧,要不要紧,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手都流血了!” 绿萼一看我脸都皱在了一块儿,就知道肯定是摔疼了。 这不,我一看,手上都擦破皮了,还不断往外冒血…… 我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老娘的地盘儿上撒野,简直就是找死! 抬眼望去就发现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大概是被我瞪的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去死,老娘好端端一窈窕淑女,你至于么,怕成这样! (等:屁,就一小破孩儿,人家至于把你当窈窕淑女么?) “你怎么回事儿啊,没看到撞着我们家小姐了么?哪家的孩子,真是的!” 没看出来啊,平时看绿萼挺温柔一人儿,怎么这会儿…… 好吧,虽然叉着腰当街指着人家有些泼妇骂街的嫌疑,好歹绿萼是为了我不是? 我理解你的,绿萼,大胆儿的骂,让姐见红的家伙! “对,对不住啊,我没看到,刚才跑得急了,一下子撞了上来,对不住对不住!” 那厢被绿萼的气势给吓着了,赶紧弯腰赔不是,一脸的歉疚,好不诚恳。小脸儿都憋得通红通红。 “样生!道什么歉,给几两银子不就完事儿了!” 就在我刚想上前劝劝绿萼,别把人家好好一孩子逼急了,看着也挺可怜的。 谁知脚还没踏出一步,少年的背后就传来了桀骜不驯的声音。 tmd,这不是逼着姐骂人么。 有这么道歉的么,有钱了不起啊,我还就真不信了,你能有钱到让姐吓着? 少年的背后走出了一位身穿锦袍的少年,镶着金丝的锦袍在夜市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尊贵。 有鼻子有眼的,长相相当俊美,看得出再过几年,定是相当迷人,不知道有多少小姐为他痴迷。 即使现在年纪还小,可就是隐隐透着些高傲的感觉。 切,有气质了不起啊,想当年姐也是有名的美女好不好! “你,你这叫什么话,要不是他走出来撞了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好好的会受伤么!” 绿萼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上前冷冷的盯着这家伙看,看来也是有些来头,要不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没脸没皮的干破事儿?我是不信的。 这花都不就是相当于北京么?指不定到处都是达官贵人,这少年的口气,说不定也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让小白名声受损…… 算了,这次算你小子走运。 我叹了口气,上前制止了绿萼想要继续开骂的架势,眼神示意绿萼我没事。其实很疼的说。 “可是小姐!” 绿萼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见不得我一点不好,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擦拭伤口上的泥,眼里满是心疼。 我摇了摇头,笑着看着绿萼,安慰她我真的没事啦,可不能给小白惹麻烦。 “哼!给几块银子就算了,有什么好吵的,又不是要人命的大事!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锦衣少年看着绿萼不甘心的样子,出口讽刺道,那眼神,看淡到了极致,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 “黄……少爷,别这样,那位姑娘定是很疼的,我陪不是就好了。” 那位撞了人的少年上前拉住黑衣少年的衣服,摇摇头劝阻道。 “样生!什么出息!” 黑衣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少年,有些无奈。 似乎是很不满自己的话遭到了同伴的反对,大概觉得他们没有必要道歉之类的。 原本我真的想要息事宁人的,真的,我不想给小白惹麻烦。 可是这家伙太欺负人了,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概也是看不下去,这少年拿钱压人的行为。 小小年纪就如此猖狂,长大了,还不是祸害一个? 我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走到那少年面前,三步远,往少年额头一扔。 我知道自己的力气不打,打的又是额角,最多就是回去青紫上几天,就算是血,都不会出的。 从红色的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在了少年面前。 看着他捂着额头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心说,爷,赏你的! “小姐,小姐,等等我。” 绿萼看我走在了前头,快步跟上,大概也是没想明白刚才的事情。 我才没空站在那里看着某男吃惊的样子,姐有的是时间,就是没空浪费在你身上。 身后隐隐有些微谈论声传进耳朵,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觉得能用钱解决…… 那么,姐就让你知道知道,被人用钱解决麻烦的滋味,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站住!” 身后愤怒的声音一下子穿透人群,传到了我的耳力,笑话,你说站住就站住,姐是吃素的? 大概是看我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少年就追到了我面前,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疯婆娘!哪儿来的野丫头!敢打我,找死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样子尤为搞笑,似乎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打他一般。 啧啧啧啧,被宠坏的小孩。 我好笑的看着他,甚至觉得眼里的笑意激怒了他,因为这家伙指着我的手,都因此而微微颤抖,好吧,大概是气的。 “笑什么笑!难不成是疯了么?样生!抓住这个疯丫头,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丫头,今后还怎么治下?” 少年阴戾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对刚才有些温吞的少年吩咐道。 “少爷,这……不太好吧。” 少年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快去!”少年的犹豫似乎成了导火线,让、少年更加恼怒起来。 “可是,可是烟……他说今日不要惹事的,我怕到时候传了出去……” 我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有完没完啊,我可没空等你们密谈,走吧,绿萼,我拉着绿萼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来,好好教训一番!” 身后是少年不甘的恐吓。 切,一般电视里被打趴下的小混混放狠话都是这样说的。 可是电视里最后从来就没有放出来他们谁会真的回来教训正义的一方。 而现在的我,恰巧就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你也没有机会回来教训我啦,拜拜,倒霉孩子。 …………三日后…………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上好的瓷杯碎了一地,里面泡着的茶香也溢得满屋都是。 “皇,皇上,属下,属下……”地下跪着的人,颤颤巍巍的,甚至拼凑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三天!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怒气渐渐浮上了那张还略显稚气,却依旧俊美的脸上。 “属下之罪!”除了胆战心惊的跪在那里,那人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眼前的少年虽说等级不过数月,可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的压迫,还是让他毛骨悚然。 “皇上,找不到,就算了,那,只是个意外。”一直站在少年身后,身穿月牙白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实在是,不忍看那年过半百的花都守卫,如此…… “样生!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你太过心软,将来如何帮朕建设这大好江山!”一丝恼怒在那年轻的帝王脸上一闪而过。 样生什么都好,能力甚至是这些个少年中最强的,可惜,心地太过妇人之仁,即便如此,还是将他带在身边,慢慢培养。 母后说过,这样的得力干将,要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将来必有大用场,更何况,样生,是身为帝王的他,在这世上,唯一觉得温暖的,朋友。 “诶。”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从那身后的少年口中轻轻溢出,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悲哀。 不是不懂,只是不忍罢了,司徒样生的脸上,是这年纪本不该有的通透眼神,清澈,却也,过于温润。 第二十二章 夜探白府 “小姐,刚才你真是教训的好,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般无礼,害得小姐手都受伤了!” 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绿萼不禁念叨起来。 诶,伤口要是留下疤,这可怎么得了啊! 我说绿萼你这丫头怎么从回来到现在没停下来过啊? 已经埋怨了不止一个小时吧? 好吧,我承认我的手上的伤比想象中严重,我以为只是擦伤而已,谁知有些皮肉因为被石子割到刺进了肉里,怪不得疼得我要死。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气啊,真是的!” 绿萼看见我似乎没有什么愤慨的表现,便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劲儿来。 我抬起手来对绿萼甩了甩,示意真的没事啦。 这丫头,怎么这么当真。 不过说起来,刚才那家伙,还是不要惹的好,隐隐觉得,总有些不妥,看来这几日还是不要上街的好。 不是怕了人家,只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口气,我怕到时候真的给小白惹麻烦,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绿萼看我真的没什么,也只好抱怨到此为止。 收拾收拾,准备让我睡觉了。 诶,今天真的是累了,小白又不回家吃饭,我只能草草吃了饭就睡觉,也不知道这白府到底是有没有主人的。 “小姐,那我出去了。” 绿萼静静的关上房门出去了。 留我一人睁着眼睛望着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房间,隐隐有些月光透了出来。脑袋呈放空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突然转来了轻微的响动,很轻很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蓝颜那件事情之后,就算是很小的声音或者是莫名的香味就能让我警惕起来。 看来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这大晚上的,难道又有人想对我不利 好吧,可能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怎么总是有人想对老娘不利,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眯着眼睛看着床前站着的人,觉得又很眼熟,tmd,我到底是做人有多失败? 为什么每个熟悉的人都想宰了我? “小娃娃,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 空气中传来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是谁,这么独特的声音,不是那日掳走我的怪老头,又是何人? 在武林高手面前,我决定诚实一点。坐起来后,在漆黑的夜晚盯着这个古怪的老头,想不通他为了什么而来? 难道又是想要掳走我?不会吧,他还上瘾了? “女娃娃,听说你背掳走了,好歹也是我徒弟的人,说被抢就被抢,怎么说得过去,我便受人所托,来找你啦。呵呵呵呵。” 在黑夜中怪老头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被夜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雾。 这话说反了吧?什么叫我被掳走,明明是你们掳走了我,现在反倒贼喊捉贼了,你差不多点就得了,何必呢! “你是谁?” 由于长期不说话,脱口而出的童声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可是,终究是糯糯的,一点都没有惊悚的感觉,害得我有些难过的说,原本想要营造惊悚的气氛来着。 “你果然会说话。” 没错,虽然说话的声音像极了怪老头。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有种压迫的气势,这绝对不是怪老头给人的感觉。 “鞑虏,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 这家伙,大半夜的来装怪老头,神经病!我腹议道。 “我的弥尔,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的。” 鞑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可是隐隐的透着些愉悦。 似乎我能认出他来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却白痴的自动忽略了我口气中的厌恶,有你在,准没好事!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看起来有些气势,不想让外表的稚嫩给鞑虏造成好欺负的假象。 想欺负姑奶奶,哼,做梦。 “怎么,我的弥尔,这么不欢迎我么?” 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就栖身上前,自顾自的坐在了我的床上。 不,确切的说是‘我和小白’的床上!靠!姑奶奶现在极度愤怒中! “下去!这是我和小白的床,不是你的床!要睡回你自己的大漠去!” 我上前推了一把鞑虏。 好吧,我发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决定和动作! 我再一次发誓以后绝对不在小白的地盘上对敌人动手动脚。 我刚扑过去的身子就被鞑虏一把捞了起来按在了怀里,刚想说放开我来着,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是谁!” 门口传来小白愤怒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些惊讶。 大概是奇怪自己的府邸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搂着自己的娃! 好吧,你可以骂我幼稚,也可以骂我白痴,随你。 但是,我怎么能让小白看见我和一名陌生男子纠缠在一起呢? 绝对不行!就算是‘老头’也不行! 我晕了,别理我。 我就像是昏死过去一样静静地躺在鞑虏身上,似乎隐约中还听到鞑虏轻笑一声。 死家伙!还不都是你的错! (等:你,装晕,亏你想的出来,就算是纠缠,你一孩子,你想太多了吧? 麦:滚!姐可不想小白对姐的纯洁印象有任何影响! 等:好吧,我走……。。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 “怎么,白相不欢迎我么?” 鞑虏恢复了苍山老怪的声音,却仍旧一动不动,抱着我悠闲的很,无耻的坐在我和小白的床上,好像他本就该如此,好像这本就是他的房间一般。 “放开她!” 小白生气了,一定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可是似乎有什么让他顾忌。 “怎么,我的弥尔,白相也有兴趣?” 靠!滚你丫的,谁是你的弥尔? 在黑暗中,我瘫软的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是手在暗中对着鞑虏大腿内侧的肉,狠狠的,360度旋转。 呵呵,吃老娘一记,谁让姐的手刚好在那个位置呢,不好意思啦,我不是故意的啦。 这么刚巧,那边的肉,可是很嫩的呢,呵呵呵呵……。 “诶,我的弥尔,不乖呢,偷偷跑了出来,我就来寻了呢,怎么,白相不会不交人吧?这可不好。” 压抑的声音让我知道那一下真的是很疼,可是这男人可真能忍,居然还镇定自若的和小白谈话。 “何出此言,我的小麦,不知何时变成了兄台的弥尔?” 白黍离心急如焚,推开门看到这家伙在房间的一瞬间,就知道小麦有危险。 只是这家伙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白府的高手自从小麦来了以后就增加了两拨,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 那小麦,不是更危险了?索性现在这家伙似乎对小麦没有下毒手。 想要从我这里要人,痴心妄想!白黍离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诶,天色也不晚了,我还有事,我的弥尔,还望白相多照顾几天,我这就回去了,白相,请自便。” 鞑虏轻柔的放下弥尔的时候,其实很舍不得。 日夜兼程的来了花都不就是想要确认这个小东西是否安全? 奈何这里好歹是别人的低头,这姓白的也不是好惹的对象,还是等过些日子吧。 到时候,我要叫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双手奉上,却无反抗之力,哼。 “弥尔,我走了。” 在弥尔耳边轻轻的吐着似乎是情人之间的对话。便飞出了窗外。 在夜色中,飞快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身后那些个尾巴,鞑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自会有人帮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想起来,小家伙,似乎比那时候又重了一些呢,这也好,胖点,身子就好。 那时候的弥尔,瘦得不像话。 弥尔,等着,再过没多久,我们就回大漠去。 鞑虏消失在了夜色里。 白黍离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这家伙的话,不得不放在心上啊。 低头望着他的小麦,感觉到小麦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轻轻的摸着小麦搭在脸上的发丝,叹了口气。 “小麦……”惆怅的声音仿佛要揉碎情人的心脏一般,飘散在这不眠的夜晚。 小白,怎么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小白如若叹息一般的呼唤让我有些不安,似乎他无能为力一般,似乎,我们会分开一般。 小白,不要这样,这样的你,我难过的想哭。 第二十三章 进宫 “唔~” 伸了个懒腰,发现已经不早了,什么时候睡着的? 诶,算了,小白肯定又不在。 下意识的转身把手伸向另一半空着的床,搞得好像老夫老妻似的,我一个六岁的娃娃,容易么我! 咦?不对啊,再摸摸,诶?怎么回事,以往都是冰冷的另一边这会儿怎么温热了起来。 “怎么,小麦是觉得爹的身体不够强壮么?” 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 虽然我现在还闭着眼睛,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反应好不好?好热哦~ 肯定是脸红了,真的好热哦,可是现在睁开眼睛不是很丢脸?才不要! “怎么,小麦的脸很烫呢,是不是发烧了?让爹看看。” 看着小麦的脸像是草莓般通红通红,白黍离突然玩儿心大起。 大手一捞,就从边上把闭着眼睛装睡的小麦抱到了怀里。用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 果然,还是个害羞的孩子呢。 小白,你,你给我等着,怎么可以这样啦! 姐虽然对你有什么什么的企图,可是,可是那不是要慢慢来么,你这么突然,突然的对我……人家不干啦。 (等:靠!怎么你了,瞧你那副娇嗔的样儿,我要吐了我要吐了! 麦:大清早的,我装一下清纯不行啊,要你管!) “小麦,没发烧呢。” 看着还在努力假装睡觉的小麦,白黍离一个上提,让小麦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处,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和小麦说会儿话了,这孩子,该不会怪自己吧? 白黍离不确定的想着。 小白,怎么这样啊!大清早的。 要么天天不出现,一出现就给我下猛药,我会心肌梗塞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看着小麦终于忍不住嘴角隐隐有些笑意的样子,白黍离知道这小家伙大概是忍不住了。 “唔~”白黍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看来小家伙的脾气还不小呢,这一口咬的,感觉到颈窝处传来的痛楚,就知道小家伙终于发脾气了。 罢了罢了,定是闷坏了。 我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小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靠!姐不想这么煽情的好不好,可是这么多天了,好几个月诶。 我每天等,每天等,都快等成望夫石了!等到了今天,才能见上你一面。你以为你是比尔盖茨啊!比尔盖茨我还能在网上搜搜,每天24小时拿着照片兜在怀里呢! “小麦,这下,可舒服些了?” 小白的眼里没有一丝的责怪,倒是充满了怜爱,一副歉疚的样子,加上早上刚起床,眼神朦胧的很,简直就是最佳小受嘛! 我在心里默默的腹议了一番之后,难过的心情也随之消失的差不多了。 这么想想,其实我还是很有做个好女人的潜质的嘛。 你看,心爱的人一出现,咱就屁颠屁颠的上前,不出现也不哭不闹,就在他家等着,等啊等啊,就等了好几个月喔。 小白,你可知道你手上有个多好的女人。 咳咳咳,好吧,现在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在等你哦!可不要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哦~ (等:你脑袋清醒一点,别整天胡话!) “小麦今天陪爹爹进宫好不好?” 一想到昨晚那人说的话,白黍离心里的不安便不受控制的渐渐扩大。 小麦要是失去了,那自己,还剩下什么? 权利么?根本就不及小麦的一个笑! 要不是为了她,自己不是早就想要带小麦远走他乡了么。 只是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美好,就算是想一想,白黍离也觉得很幸福了。 为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小白,想起昨晚鞑虏叫小白‘白相’,看来鞑虏也是知道小白的身份的,怎的还愿意惹怒小白? “因为,唔,爹爹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小麦,是爹爹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这么被感动了。 原来即使不是甜言蜜语,简简单单一句宣告般的话,就如此震撼人心。 小白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哀伤看着我。 不管怎样,我知道小白说的是真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虽然我也很难理解我这个年纪,小白怎么会喜欢我。 可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父亲对女儿的眼神。 我其实不小了,二十七八的年纪,不会不懂男人的这个眼神。 不管怎样,小白,只要你说,那么,我就做。 白黍离看着小麦点头的样子,心里的哀伤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样信任自己的小麦,怎么忍心拱手让人,就算是她,也休要夺走这仅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自己身上繁复的衣饰和头饰,我第一次觉得,简单真好。 在白府的时候,不管怎样,只要我想,就算是再不合规矩,也由得我。 我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亵衣裤,也没人管呢。 现在呢,身上挂着的东西,起码有两三斤重诶,我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看着小麦哀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白黍离也很无奈。 毕竟,今天是个重要的场合,要是不隆重一点,那,小麦的价值,就会被轻易的忽视。 “小麦,再忍忍好不好,只要一结束,爹什么都依你。”白黍离摸摸小麦的脑袋,有些抱歉的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小白今天,很帅的说。 银色的发冠竖起头发,一丝不苟,却刚好凸显出了小白英俊的容貌。 绣金丝的牡丹在胸口盛开的样子,显得身穿黑衣的小白意气风发。 甚至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小白,就该是睥睨天下的人物,这样的高不可触,这样的天人神貌。 下了马车之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宫门前。 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气氛,谈笑甚欢的景象,甚至隐隐有歌舞声透了出来。 看小太监对小白的恭敬程度,简直就是vip待遇啊。 我的小白,可是大人物的说,连带着我也跟着享受帝王级待遇嘞。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恍惚了一下。 这是何等景象,上流社会的辉煌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我面前的人一个个穿着华衣美服,一边搭建的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戏文,宫女太监随处可见,在一旁伺候着,美酒佳肴,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 不过让我有些那什么的是,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我被迷住了,别人,却被迷惑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我和小白看来。 我抬头看看小白,这时的他完全没有以往私下对着我时的和蔼亲切。 脸色冷漠异常,就连气场,都上升了好几个八度。 大家开始默默的议论,眼神疑惑,对着我很是好奇的样子,大概搞不清楚我是什么来历。 终于,一个五十上下的官员来到小白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高声说道:“白相,您可来着,下官恭候多时啊,还请上座。” 随着这一声,底下好几个都纷纷附和的样子。 小白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给他,直接‘嗯’了一声已告终结。 靠,小白,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在众多的桌椅面前,小白带着我坐在了最中间,也是最豪华,视野最好的的那一桌。 怎么说呢,我有些紧张来着。拽着小白的手不肯放手。 张晨麦!别猥琐行不行!你可以在t台上对着底下一大群黑人白人黄种人拽洋文,到了这古代的文武百官面前,怎么就不行了呢? 额,我不是没那本事拽文言文么?再说了,我还是个哑巴呢。 “小麦,可是怕了?呵呵呵。” 这一笑,让底下默默观察的文武百官生生的倒吸一口气,颠倒众生,也不过如此。 我倔强的转过头去,笑话,姑奶奶何时怕过? 第二十四章 洛薇阡陌 “皇上驾到!” 随着尖锐的一声,整个场面都定格在了那里。 随后的一秒钟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场面甚至有些震撼,这可比在电影院里看黄金甲还要震撼。 我悄悄的偷瞄了一眼,只有小白没有下跪呢,那我,到底是跪下来是不动? 大家都在跪诶,小白,我们不跪,不太好吧?我狗腿的想着。 可是让我一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黄金膝盖去跪一个都不知道哪个朝代的皇帝,额,不太愿意的说。 “小麦肚子饿的话,吃点东西好了。” 小白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眼神高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望着那些跪拜的人,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额,这关头,似乎不是关心我的肚子的时候吧。 小白,你确定我不用下跪?搞不好要杀头的喔。 (等:瞧你那胆小的样儿!丢脸! 麦:你tm过来试试,杀头诶!) 我爬下椅子,乖乖,大家都跪着,我就算不跪,也不好意思坐着吧。 悄悄躲在小白身后,嘿嘿,有事,小白挡着嘛。 随着“洛国千秋万代,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大票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金黄长袍,腰间是纹龙玉佩,好不气派,就连脚上的明黄色靴子都不同旁人的散发着骄傲的感觉。 只是天色有些黑,即使是灯火通明,可毕竟不是探照灯,总有些模糊。 “众卿平身!” 脆生生的说话声一响,‘悉悉索索’的到处是起身的声音,大队伍走到了我和小白坐着的桌子,便停了下来。 妈呀妈呀!这不是,这不是…… 靠!姐的运气有这么背么?流年不利? 看着少年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我下意识的躲进了阴暗的地方。 小白,我能不能先走? 这家伙不就是前几天遇到的那个锦袍少年么? 不懂事的家伙,怎么会是洛国的皇帝呢?那我,那我上次打他,他,他会不会…… 一想到要紧关头,我就两腿发软。 我可不要还没混出个名堂,就被一刀宰了,还美其名曰:“欺君犯上。” “老师,近来可好?似乎清瘦了许多呢。” 刚一坐下,那小子就一脸和蔼的对着小白说道,话语间的问候之情,不可谓不感动啊。 “多谢王上关心,臣为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表了表决心后,大家都一派和谐的坐了下来。 只有我啊,只有我啊! 我不该来的,我真的不该来的。我躲在小白的腿边想着该怎么隐藏起自己。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死家伙居然开口问道:“老师,听说今日您带了义女来此,说起来,该称朕一声大师哥呢。” “王上厚爱,令爱岂能以下犯上,还请皇上饶过小女,折杀了臣下。” 小白福了福身子,拉出了藏在他身后的我说道。 小白啊小白,你可害死我了,这不是冤家路窄么? 我尽量低着头,不敢有所动作。 “小师妹,抬起头来让大师哥看看,到底是怎么晶莹剔透的人物,惹得老师爱不释手。” tmd,看什么看,看美女你给钱啊,气死我了,这不是要我老命么。 全场都等着我抬起头的一刹那。 可是,偏偏我低着头死也不肯抬起来。 “小麦,让皇上看看,是不是怕生了?别怕。” 白黍离有些奇怪,今日的小麦似乎有些异常。 可是,今日带她出来,不就是想让这全天下都知道小麦的身份么? 死就死吧,要死也要看在小白面子上不是? 他不是叫小白做老师么?好说歹说我还是他小师妹呢,砸了一下脑袋不至于要我命吧? 我豁出去的想着,便抬起了头。大有董纯瑞炸碉堡,视死如归的感觉。 “你……” 看着那小子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犹如吞了一口臭鸡蛋,卡在喉咙口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朝着他甜甜一笑,俯身做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数,这可是出门前绿萼千叮万嘱才学会的。 无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么可爱一小姑娘,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宰了我? 就不怕你刚才亲和的一面毁损么? 洛薇阡陌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当日跋扈泼辣的小丫头。 如今,十足的大家闺秀呢,可是眼神里的狡黠还是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怎么,是在挑衅自己不能当场就发飙么?哼,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 “果然是粉雕玉琢的可人儿,怪不得老师牵肠挂肚呢,老师,怎么今日才带出来让大伙儿见啊?叫什么名儿?”暗自盘算着以后的计划。面上,洛薇阡陌却不露声色的夸奖起小麦来。 “张晨麦!臣不想改了小麦的姓氏,父母起的,不能辜负了小麦生生父母的一片心意。” 小白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小白,你大概要失望了。 这名儿,是我自己取的,孤儿院的孩子,谁会取名字?我只希望我像是早上的麦穗,蓬勃而有生命力。 “哦?也好也好,不如以后,让小师妹也和朕一起来上书房学学东西吧,也不辜负老师洛国第一才子的名声啊。哈哈。” 说着,洛薇阡陌便笑了起来。 到时候,自己想对这野丫头怎么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得美!小白才不会答应呢! 死家伙,肯定是想,到时候整死我,是不是? 看你得意的样儿,恨不得上戏台唱上一曲“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啦啦啦啦啦……” “既然王上说了,那,臣就代令爱谢过皇恩浩荡。” 白黍离其实没想过这么顺利让人注意起小麦。 毕竟,这花都,有权有势的姑娘小姐多得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义女,怎么比得过别人。 可要是皇上注意了,那就算是花都的一个乞丐,都能名扬天下,这上书房,怎么都要答应的。 小白,你,诶,你怎么……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小白,你可知道,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一想到那悲惨的往后,我恨不得投胎再来过。 谁敢把皇上怎么着? 我到了上书房还不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oh!no! 看着张晨麦有些绝望的样子,像是蔫儿了的茄子,洛薇阡陌就无法抑制的舒畅。 好久都没有这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朕头上这个伤,换来的结局,你可还满意? 在那觥筹交错的灯光下,那个小小的身子纠结着好看的眉毛,苦恼的样子好不可爱。 上位坐着的英俊少年微微有些得意的看着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换回的场面,设想着未来上书房有趣的生活。 嘴角是抑制不住的荡漾开完美的弧度,这样单纯的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就连伺候在一旁的宫人,都在诧异王上今日的愉悦到底从何而来。 第二十五章 以大欺小(一) 嗯嗯嗯,这边的东西,果然很好吃呢。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堆着小山一般的食物,可是很开心的说。 这小孩的身体,可不用节食,所以,敞开了怀吃吧。 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真的是又可爱又好吃呢,嘻嘻嘻。 “小麦,怎么胃口这样好?这蔷薇花糕,看来是小麦的最爱呢。” 白黍离撤掉小麦眼前不喜欢吃的食物,留下了小麦吃过超过三口的食物,要是在家里也能胃口这么好,就好了。 可是听福伯说最近小麦的胃口,可不怎么好,还在长身体,可不能饿坏了肚子。 哼!还有心情吃东西? 洛薇阡陌看着坐在座位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替张晨麦挑拣食物的白黍离,想不明白这样野蛮的疯婆娘,老师怎么值得这么做呢? 昭告天下?那老师以后的亲事不就…… 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身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值得老师这么做。 上位的洛薇眯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坐在那儿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吃的小麦,盘算着日后精彩的生活。、 “样生,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有趣么?” 唇边飘出的蛊惑声就像是波斯猫一样给人慵懒的感觉,只是在吃东西的我根本无从察觉。 乖乖,被这种变态看着,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嗯?王,你说什么?” 那日跟在洛薇身边的少年不知所以的问道。 不明白此刻的阡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到,皇上的心情不错呢。 自从上次被那位叫张晨麦的小姐伤了额头之后,皇上的心情就没好过。 还派人私下找了好多次,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小姐再也没出过门,始终找不到是哪家的姑娘。 这就简直就是加剧了皇上的暴躁,害的娘娘日日想办法安慰来着。 只是,样生看着吃得正欢的小麦,心底却觉得这样单纯的不顾及身份地位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礼教都抛在脑后的女孩子,还真是难得。 更何况,长得还这般天真烂漫,想想以后枯燥的上书房里有小麦在的话,说不定,会很精彩呢。 这样想着,样生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嘴角,期待这那一天的来临。 半响…… 额,是不是点心吃太多了,喝太多水了? 想尿尿的说。这会儿,大家都在,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可是,真的很想尿诶。不是我不想憋啊,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真的忍不住了。 “小麦,怎么了,吃饱了么?” 白黍离看着小麦停下的样子,小脸通红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办法了,姐可不想在宫宴上尿裤子。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看着小白,表示我很想那什么什么。 “小麦可是肚子不舒服?”白黍离猜测的问道。 嗯嗯嗯,我频频点头,以示正确。 “让宫女带小麦去吧。” 白黍离招招手,让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带小麦去方便,顺便吩咐了几句要照料好之类的话,就看着小麦出去了。 洛薇阡陌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小麦,这会儿看小麦的样子就知道要去方便。 哼,死丫头,吃这么多也不知道会拉肚子么? 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我这时候去找她,那…… 嘿嘿嘿嘿,想到一会儿会上演的好戏,洛薇阡陌就忍不住笑意。 “样生,走,陪配朕去方便。” “是,皇上。” 扶了扶腰间的佩剑,样生便起身跟在了王的后面,一脸严肃。 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反倒深沉的很,很难想象这就是当日在街上窘迫的被绿萼危难的害羞少年。 “喂!见到朕,还不行礼么?” 看到前面正在快步走着的小麦,洛薇阡陌急步走上前去,站在宫女的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 皇上,这是怎么了? 样生有些奇怪为何今日的殿下不同往日。 “参见皇上,奴婢奉丞相之命带小姐去方便。”宫女敬畏的跪在地上交代道。 “怎么,见到朕,为何不跪?” 洛薇阡陌看着小麦站在宫女的身后一脸的倔强,得意的说道。 tmd,你有完没完啊,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这会儿没见姐急着上厕所么?公德心有没有啊,为难我这么个小丫头,有必要挑这时候么? 我不爽的转过头去,不予理睬。姐这回还真就不信了,大不了姐尿裤子上,也不会下跪的! “为何还不跪啊!” 压迫的声音就像是催魂铃一般让跪在一旁的宫女吓得脸色发白。 只是,让小小的宫女想不通的是,这白家小姐,怎么这会儿不下跪,偏偏要惹皇上生气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皇上,算了吧,小姐似乎不太方便。” 样生看着皇上今日似乎有意为难小麦的样子,只是出于不忍,便一反常态的开口了。 “怎么,难道样生也想要以下犯上么?” 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银色戒指。 那象征着洛国国花的蔷薇怒放的样子异常张扬,就如此刻的洛薇阡陌,眉间舒展成一个恰好的弧度。 连跪在地上怯生生的宫女都忍不住看的痴了。 “皇上,我只是……” 样生急于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可惜刚一开口,就被洛薇挥了挥手打断了。 “怎么,到现在,小师妹还不想对朕行一个见面礼么?那可不要怪朕铁面无私了,哼。” 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一般,直达眼底的得意抑制不住的扩散在这样年轻的脸上。 要不是此刻这家伙正对着我发脾气,我还真要忍不住感叹一下这洛国的水土,可真是养人呐。 瞧瞧这皇上,还真是俊俏的很。 只可惜现在的我,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膀胱。好吧,这么说有点恶心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盯着这家伙得意的样子,真想上前抽他两嘴巴。 只可惜在人家的地盘上,咱这么做,付出的代价可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呐。 你不是要欺负我么,你不是要报仇么,你不是看出来我不爽么,那好,既然你这么期待,姐就牺牲一回,让你过足了恶霸的瘾。 “哇哇哇哇……呜呜呜……” 我一掐腰间的肉肉,泪腺立马彪悍了。干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皇上啊,你可知道,我是不准备收的呢! “你,你怎么……” 似乎是没料到自己的威吓起了这么大的效果。 这丫头不是很凶么,这会儿怎么吓得哭成了这样? 眼见着哭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向这里张望了,洛薇阡陌稍显尴尬的转过头去。 可是,这样的场面要怎么处理,皇帝经里还真没讲到过。 “别哭了!成何体统!” 听着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哭声越来越大的趋势,洛薇阡陌终于忍不住开始制止我这种愚蠢的行为。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难道这道理你也不懂么? 既然你这么想看,姐不给你看,不是显得姐很小气,不好,不好。“哇哇哇哇……呜呜呜……” 我干脆扑倒在地上哭的像是要抽过去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假装喘不过气来,这可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宫女。 “皇,皇上,白家小姐好像,好像喘不过起来了,怕是哭岔气了,怎么办,这可怎么是好?” 这会儿宫女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快速的爬到我身边抱起我顺着我的背开始扶,一下又一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也是,人是她带出来的,这要是出了事,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她。 宫女姐姐,对不起啦,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皇上,幼稚的可以。 “怎,怎么样?” 这时候的洛薇阡陌有些焦急的开始询问,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弱,一吓,就哭成这样。 难道是自己错怪她了?可是摸了摸头上的大包,没错啊,肿起来的地方还是安安静静的肿着,没变化啊。 可是看着丫头的架势,似乎又不太像是假的,六七岁的年纪,自己这么以大欺小,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上,看小姐似乎没什么起色,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样生看着这个小娃娃哭的这样厉害,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 “别!” 话一出口,洛薇阡陌就后悔了,这要是不给治,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可要是治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欺负小孩的凶手? 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小麦,洛薇阡陌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真的不该和这家伙扯上关系的,看,到处给自己惹麻烦。 看着那家伙犹犹豫豫的来回踱步,我见机不可失,便翻了两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吓得那宫女差点也跟着晕过去了。 好吧,姐承认姐的招数烂了点,可是招不怕烂,管用就行。 第二十六章 以大欺小(二) “皇上,这可怎么办,好像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了!” 丫鬟哭的都快不行了,疙疙瘩瘩的说着。急得不行。 要怪,只能怪自己今天运气背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 “那,那怎么办?” 洛薇有些慌张地说道,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底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和害怕的。 “找太医!”、 站在一旁的样生急急的说着。这种情况,要是再不找太医,说不定…… “不行!” 绝对不能毁了自己一世英名!洛薇阡陌现在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气,气换不过来了,那,那要不就输口气?” 宫女急中生智的说道,大概是想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还用力的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靠!刚还说什么来着? 宫女姐姐,这会儿你又出什么馊主意啊!输口气?那跟人工呼吸,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 姐为什么要为了这家伙被人亲一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归想,心里愤恨的要死,可是面上,却依旧只能装着昏过去,要是现在醒过来,不是会被发现是假装的? 那家伙要是知道了,下次非整死我不可,不行!做都做了,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看谁敢亲姐,宰了你! “样生!你说,行不行?”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洛薇阡陌也看着场面上唯一有些冷静的样生说道,似乎只要样生一个点头,那就是正确的! “大概,行得通吧。” 想着,应该可行,只是毕竟没试过,也不知道法子好不好使。 再说,这姑娘莫说是娃娃,可是好歹还是个女的,这名节……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这个,那不是很迂腐么? 算了算了,干脆不说好了,样生如是想到。 “那,谁去?朕,朕不会,样生,你跟着你爹东征西战的,学得肯定不少,你去!” 一想到方案的可行性,洛薇阡陌便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样生知道的多一点,那肯定会的。 “皇上,我会是会,只是……”样生有些为难的说道,会不代表能这么做! “会还不快去!要是死了,到时候怪谁?快去!朕的命令!” 看着样生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洛薇阡陌开始拿出杀手锏。 靠!这会儿居然还在讨论谁来亲我? 有病吧你们!我心里默默的骂了一万遍这些个没人性的家伙,只是,谁只要敢靠近一步,我就宰了谁! “好,好吧。” 犹豫再三,样生觉得是自己太在乎形式主义了,现在可是救人要紧。 说着,便走到宫女边上抱起了小麦,怎么这么轻?吓!这会儿自己怎么还想这个? 甩了甩头,样生责怪自己想的太多,一闭眼!便朝小麦的脸靠近。 第二十七章 另一个我 “嗝~嗝!嗝~嗝!嗝~” 不能怪我啦,真的不能怪我!要不是刚才哭的太厉害了,这会儿绝对不会这么丢脸的在这里打哭嗝。 我有些埋怨的看着那个叫样生的家伙,气死我了! “很难受么”白黍离抱着小麦有些担忧的问道。 看着小麦停不下来的样子,也猜测到了昏倒之前肯定是哭得喘不过起来了。 只是,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厢,司徒样生看到小麦杀人般的眼神,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大哥可没说过,那软软的滋味后面,居然是这么可怕的气势!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抚了抚那似乎还留有余温的唇,仿佛,还残留着唇齿间的花香。 呀,自己,到到底在想些什么!司徒样生懊恼的抓了抓头皮。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 白黍离看着司徒样生暗自咬着嘴唇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从胸口窜出来!这小子,在那边爽个屁啊! (等:小白,你,你,这,会不会太激动了? 白:滚开!老子不爽! 等:额,这夫妻两,为什么,都这么凶!)、 “额,那,那老师你先下去吧,记得让小师妹好好养病。” 看着老师几乎要发飙的样子,洛薇阡陌似乎嗅到了背后被算计的味道。 感觉,还挺严重的呢。样生,今日你的牺牲,我会记住的,至于老师的报复,唔,我,无能为力。 这几个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底下却不知道有多少波涛汹涌的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姑奶奶可不在这儿陪着你们玩,就连小白,今天都不太正常的样子,难道是刚才那个狗屁样生的关系么? 现在的关键都不是这些吧,是姐的膀胱,实在是等不了了! 我挣脱开小白的怀抱,冲进了隔壁的院落。 ‘呼’,真是爽啊,这几个男人,真是有病,我一个小孩,忍了这么久,陪你们玩,现在想想,还真是很善良的说! 上完厕所出来后,就看到月色下的三个男人各有千秋的站在那里。 似乎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可又是出奇的和谐。 小白的儒雅,司徒样生的青涩,洛薇阡陌的高傲,似乎再也挑不出,这洛国上下还能有谁在这几位之间脱颖而出。 “小麦,走吧。” 小白第一个发现了我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个,只是眉头一皱,便走过来抱起我宣告性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只留下那两个俏生生的少年对视一眼,满是无奈,这回,白相似乎很当真呢。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回到席间,白黍离就抱着小麦逼问道。 虽然口气不至于很恶劣,可是依旧可以听得出一反常态的气愤,甚至还有些埋怨的意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吃味了,在闹脾气呢。 其实白黍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按说自己的闺女被占了便宜,应当理直气壮的要人负责才对。 可是一想小麦要拱手让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刚才在那儿看到的一幕,白黍离不禁有些担心,小麦以后在宫里的生活。 这阡陌还好,从小就是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不了解他的心性儿,对小麦,一看就知道不是喜欢。 可这司徒家的二少爷,白黍离可摸不准,要不是这几年一直在外面给她做事,还真不知道她在阡陌身边安排了这么个人物。 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胜在不娇气,也吃得了苦,更是没有阡陌的那一股子傲气,很得人心,将来必成大器。 第二十八章 秋夜的悲伤 “众卿,哀家累了,就先回了,各位慢用。” 刚出场不到一个小时的太后,忽然起身告退,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怎么,身体还是很不好么?果然,她不喜欢这样嘈杂的场合啊,白黍离有些担忧的想着。 看着太后临走的样子,虚弱的不得了,难道是身体不好?我兀自想着,但但这些,我不得而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去上书房这件灾难性事件,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进宫,可以打听一下太后的事情,说不定对回21世纪,还有一些可能。 这古代虽然也是吃得好住的好,可是终究不自在,甚至动不动就要杀头。 在现代,至少我还能享受太后级的服务,只要你出得起钱,只要你地位高,什么事情办不到?、 说到底,我骨子里,是个现代的灵魂,融不进这古代。 随着太后的起身,各个大臣就都起身说着保重身体,慢走之类的恭维的话。 只有小白,惨白惨白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差点就以为小白还在为刚才那件事情生气呢。 只可惜小白的眼神,盯着那抹淡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她出没的地方。 怎么,小白和太后,有什么不是君臣不该有的事情么? ………………………………………………………………。 走了么?还是走了。这次似乎比上次的元宵节还要待得少呢,身子是不是还是没有好转? 上次搜罗回来的药引,效果不好么? 要不然再派人进宫问一下近况,看要不要再寻些奇人异事看看有什么法子。 只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啊。 也对,从小到大,她何时关注过卑微的自己呢?白黍离轻轻的抚着左心房传来的熟悉的痛楚,这样的伤,比身上的,更折磨人呐。 随着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白黍离安静的坐回了座位,似乎周遭的喧闹都和他毫无关系。 而他,只是身体在这里,灵魂,已然飘远了,倒有些像是一尊好看的蜡像罢了。 我看着那样风流倜傥的小白,那样风姿傲骨的小白,就连受伤的时候都不曾皱一下眉头。 此刻,却紧紧的皱着眉,眼中的哀伤仿佛是永远都化不开的浓雾,这样的小白,我要如何劝慰。 似乎从开始到现在的我,一直,都只是小白的一个附属,那个和我谈笑风生的小白,那个宠溺的任我胡作非为的小白,都只是假象罢了。 骨子里的那个他,根本就不属于我,甚至不属于他自己,我隐隐觉得那个有着和我相同面貌的女人,将会是我日后难以拔出的大患。 可如今的我,怎会知道日后的遭遇呢,要是知道了,现在我必定会阻止小白再次靠近那个女人,而不至于日后的…… “小麦,我们回去了好不好?今日,我有些累了。” 声音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毫无朝气,来时的小白可不是那样。我只得乖乖点头,跟着小白离开这个华美的宫殿。 ……………………………………………………………。。 看着老师抱着那丫头离开的样子,有些失魂落魄呢,老师每次见了母后都是这般。 小时候不懂事问过母后,那样善良亲厚的母后不知何故,却一反常态的板起脸来说小孩子不要瞎想! 自此之后,洛薇阡陌就再也没有问过母后,只是母后也是奇怪,不管是什么宴会,从来都只是和别的臣下聊天,从没和老师聊过。 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到不值得奇怪。 只是那丫头是什么来历,得好好查明白,弄不好到时候毁了老师,那才叫不值的。 “样生,去查查张晨麦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要让老师知道。” 阡陌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阴影处的司徒样生耳语几句之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消失的,只有那片阴影里的某个身影,谁都没有察觉呢。 …………………………………………………………… 小白,你怎么了? 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双指骨修长的,好看的手轻轻的抚着划过胸口的那道伤的位置,是伤口,复发了么? 安静的坐在小白身边的我,很想找什么方法能够帮助小白。 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连小白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诶,要说失败,还真是很彻底呢。 “小麦,今晚早点睡吧,我还不困,出去走走。” 撂下这句话,原本半躺在床上的小白,起身披了件衣服,帮我盖好被子,便推门出去了。 我扯下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不明白小白这样的反常,是否需要我的陪伴。 只是既然小白这样说了,那,我便不出面。 但我还是担心啊,很担心小白会出事呢。 所以,不出面,不代表不能跟踪吧?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小白不回来,我始终不放心啊,好歹小白以后,是我男人诶。 等了片刻,便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了。 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动静,知道小白是往后院走的,便悄悄跟了上去。 提起跟踪这项技能,不得不说这辈子我学得很好,不知道这小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十九章 上书房 看着还蒙蒙亮的天,我便轻手轻脚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静悄悄的退出院子。留下小白一人在那儿。 有时候,一个人的伤痛被人窥探了,反倒不好。 所以,我回去。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或许更让小白觉得舒服些吧。 ‘吱嘎’一声,我推开了房间的门,静静的躺回冰冷的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一切就像是我从未出门一样。 床上依旧是冰冷,可是我相信,我捂的久一点,就会暖和起来的。 就像小白的心一样,我多给予一些温暖,或许总有一天,他也会快乐起来。到那时,他的心里,会装满了我的心,换做是我,又怎么舍得他悲伤? 感受到被子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被我捂热,渐渐有了睡意。 也是,一整晚,光是冷风吹得,就醒了好几回,还要担心小白会不会有事,怎么可能睡得着,压根就睡不着嘛。 现在回了房间,自然睡意就上来了。可怜我一个小孩,似乎没几天安生日子给我过诶。 “小姐,小姐,起床了,老爷说今天你第一天进上书房,所以要早点起床准备。” 绿萼一边念叨着,一边就把我从床上折腾起来。 基本上,我都是闭着眼睛的。 任由绿萼在我头上,脸上,身上捣鼓,最后把我推出门的时候,还顺带夸了句漂亮什么的。 我真的太累了,根本就不记得了,就连绿萼教的规矩,都没看清,就上了马车,接着昏死在了马车上。 …………………………………………………………… 看着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小麦,白黍离只觉得好笑。 这小妮子昨晚肯定没睡好,要不然这会儿怎么这副德行? 大手一捞,就把赖在角落里睡得稀里糊涂的小麦揽在怀里,免得到时候马车一晃,把脑袋磕着了,那可不好。 说起来自己好像也没睡饱的样子,吹了一夜的风,头还真有些痛呢。 摸了摸有些酒后阵痛的脑袋,白黍离有些懊恼为什么不节制一点,居然喝的不醒人事。 后悔归后悔,正事可不能忘记,既然昨晚皇上应了小麦的事。 那,进上书房就越快越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撩开帘子发现里宫里越来越近了,在看着某人呼呼大睡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叫醒小麦了。 “小麦,醒醒,快到了,要睡的话,回来睡好不好?记得进了宫要循规蹈矩,别惹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么,好好学。” 现在的小白就像是送孩子第一天上学的父母一样,殷切的嘱咐着小麦这样那样的,详细的不得了。 生怕一个差池,就害的小麦吃亏上当。 ………………………………………………………… 我艰难的扒拉开我的眼皮,盯着小白。 只觉得这家伙怎么体力这么好,貌似昨天晚上,我们其实是在一起的吧,怎么你就精神奕奕,我就萎靡不振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乖乖的爬了起来。 毕竟到时候去的不是老百姓的学堂,是皇上的学堂,一个不好,万一掉脑袋了怎么办? 第三十章 斗智 “你是哑女?” 突然划过空气的惊呼声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放大了瞳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事实一般。 该死!怎么不小心把心里的疑虑脱口而出?下一秒洛薇阡陌就后悔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谁也没告诉过自己这丫头是个哑女啊! 她的凶悍,她的脾气,她的机灵,她的…… 都不曾给人哑女的软弱,可怜。 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洛薇阡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只能说,自己那样欺负她,确实有些后悔了。 …………………………………………………………… 看着洛薇阡陌还略显单纯的脸上有了几许后悔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怪异。 怎么,这家伙还有同情心?切,早干嘛去了? 只不过让我惊讶的倒不是那家伙的懊悔,而是在场所有人的表现,活生生就是震撼呐。 想到我居然能在一瞬间震撼到如此多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 可能因为自己毕竟不是哑女,所以,也就无所谓自卑不自卑。 自然,在别人一样的眼光中,可以生活的很好,不至于卑微的被那些或探究或好奇或鄙视的眼神所杀死。 难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告诉他们,我是哑女么? 好吧,大家可能都在诧异,宰相为什么会找一个哑女当义女,堂而皇之的议论此事,不要命了么? 但是,既然效果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利用一下这天底下最要不得的同情心。那,我还是叱咤风云的mc台柱么? “这,那,还是算了吧。” 老先生有些为难的说道。原本就不打算让我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小皇帝发了话,不得不照做罢了。 如今老先生知道了我有隐疾,更不会再让我做什么丢脸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不趁机博得一点同情,更待何时? 我低着头绞着手指,脸涨得通红通红,表现的有些坐立不安,完全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唔,接下来,还是上课好了,上课好了。” 显然是看出了我不自在,老先生有些牵强的说道。 谁知这老先生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对对子上。 汗,这些娃娃可都还没成年呐,你出的这些个对子,未免也太难了点吧?“大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你听听,你听听,这种对子,居然叫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站起来。 更夸张的是,那孩子一站起来,居然摇头晃脑的冒出一句:“细水淼淼,江河溪流湖海” 买糕的,我勒个去,都是什么人哪!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千古奇景,心想,难不成古人都是这般聪明? 怪不得每个穿越的女主都要剽窃呢,都是可以理解滴,要不说古人的智慧,那都是……。 我这厢伤春悲秋了许久,那厢的某个皇帝已经和老师对了起来。 “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 那老先生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身穿黄衣的少年说道,似乎有心想考考他一般。 “古稀双庆更多一度春秋。”不过一会儿,洛薇阡陌就脱口而出,眼里满是胸有成竹。 “老师,你这出对子的功力,可是日渐衰退了呀。”说着,还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貌似爽的都快不行了。 靠!有什么好得意的,姐一个现代读abc的穿越到古代容易么我。 大不了我也剽窃,我就不相信我脑子里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智慧,还比不上你十几年学的东西? “是是是,实在是皇上的学问大有长进啊,老臣,老臣也愧不敢当啊。” 话说老先生一看那皇帝小儿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连忙打着哈哈。 诶,要不怎么说做手下的都不容易捏,看那先生,就知道啦。 我心里替他默默哀悼,居然碰到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 “怎么,小师妹也有意想要试试?” 看到那疯婆娘满脸不屑的样子,洛薇阡陌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心说难道你就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偶尔露出个崇拜的眼神? (等:诶,我说小陌童鞋啊,你想让某麦露出那种非人类的眼神,这辈子基本是不太可能了,我看好你呦。 ps:只是精神上的支持哈) 我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心说狗改不了吃屎。 刚才还满脸同情,这会儿又要欺负我了,我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第三十一章 初遇,蚕依 话说,自从上次惹怒了洛薇阡陌之后,那别扭的娃娃,每天见到姐姐,脸色,都异常难看,只是不知道那阴郁的眼神背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小白说,洛薇阡陌!你才只有十三岁诶。 在我们哪儿,还只是小学刚毕业好吧,至于每天摆着臭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么?一点都不可爱。 “小麦,昨日老师布置的作用,可用心做好了?” 正当我歪着脑袋在想怎么把老爷爷洛薇阡陌改造成标准小正太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水一般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样生。 我朝他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切,老先生每日布置的作业,都不外乎是抄写四书五经啥的。这些,绿萼也会的么,还用的着我? 话说回来,绿萼那丫头,模仿起我的笔记,越来越像了呢,真是一项很好用的技能呐。 “又找了你家的小丫鬟是不是?” 司徒样生凑上前来,悄悄的说道,那眼里的宠溺和无奈,端的让人舒服。 我嘿嘿一笑,无奈,这家伙太聪明了,好像什么都瞒不住一样。 每次我和洛薇阡陌发生冲突,都是样生帮我脱困。 虽然那强吻事件还是让我有些懊恼。可是终归,这家伙,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朋友。 …………………………………………………………… “样生!” 看着样生和野丫头靠的这么近,每次都让自己很不舒服。 像是卡了快鱼翅在喉咙里,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怎么这小子和那丫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真是奇怪! 一个疯疯癫癫,整日只知道打瞌睡的丫头,需要你对她那般呵护? 自己心里那股嫉妒,嗯,肯定是嫉妒样生对野丫头这么好,绝对不是嫉妒野丫头也对样生这么好。 这么一想,便有些愤愤的把样生叫了过来,想说,你一个贴身护卫,怎么跟朕的敌人,走得这么近? “看什么看?”一看到那丫头满脸奇怪的看过来,洛薇阡陌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叫我的贴身侍卫过来,你也要过问? ………………………………………………………。。 好好好,我不看就是了,这皇帝,可真是小家子气,我不就是抬头看了一眼,想说这么凶的口气,叫样生过去,有什么事? 怎么说,我和样生,可是兄弟呢!(额,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啧啧啧,又在这边自来熟了吧。) 既然没我什么事儿,老先生又还不在,不如……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要在皇宫随便逛逛,想说,好歹打听一下那女人的事情。 毕竟,那张脸,是我心里一个不得不拔去的刺。 我迅速的爬下对我来说稍显高大的椅子,冲出了门外,惹得旁人都有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没事没事,和这帮小家伙相处下来,他们也知道我平时说风就是雨,我才管不着呢。 原本也不想这么早就在宫里独自一人逛的,可是没办法,既然别人给了我机会,我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打听那个太后的事情,今天看来是个很好的契机呢。 我腾腾腾腾的就跑到了远离上书房的地方,随机躲到了假山后面,一边盘算着等一下去哪里打听才好。 这么大的宫殿,我可不怕迷路。 要知道,我手里攥着的,还有宰相的腰牌呢。 说是在宫里畅通无阻,是小白临出门前给我的,以防万一。 看来小白果然是正确的,原本我还嫌弃这块腰牌过于沉重,不肯收,还是小白连哄带骗的让我收下的。 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腰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还好,自己朝着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跑的,周围没什么人,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就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出来。 朝着有香味的地方走去。原本是想走另一条路的,可是那条路和来时的路比较近,万一撞到什么来找的人就不好了。 走出假山的时候突然问道一阵饭菜的香味,据我估计,肯定是宫里的什么厨房之类的开始准备饭菜了,那里人多口杂,也比较好套话,显然是老天助我。 第三十二章 昊晤哥哥 (亲们,这章是有些类似番外的章节,是这位神秘女子蚕依的自述,为下面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做铺垫的,虽然可能会看得云里雾里,但是依稀还是有些影子可以让你们猜测滴,哈哈,期待期待,记得给我投票哦,收藏什么滴,鲜花神马,都要都要,麻烦大家啦。) “吃完了就走,知道吗?” 想着大概是走丢了,蚕依好心的提醒道。 只不过是不想让人发现在这里遇到过这个丫头,这座牢笼里,错一步,步步错,这个道理不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么,蚕依略有感悟的想着。 “我迷路了。” 我小声的说道,声音略显委屈。这样,比较符合小孩子的特点吧。 再说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好心的样子,说不定还能从它口里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呢。我默默的喝着汤想着 “出了门右拐一直走就会走到官道上,到时候宫女太监会很多,有经过的就问一下带你出去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温润的嗓音娓娓的告诉自己的时候,我觉得亲切无比。 似乎就像是有一股清泉滑落心底,怎么听都不觉得厌烦,就像是几百年前就曾认识一般。 “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才不要在这个偌大的皇宫,摸索着前进呢。 “出去?呵呵,我不能出去的。”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女人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幽幽的口气就像是在阐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脱口而出。 在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是有故事的。 “我答应过一个人,会留下来陪他,不管多久。” 也许是真的寂寞了,也许是需要一个听众。总之,蚕依不自觉的就对着一个还陌生的孩子道出了她的心声。 ……………………………………………………………… 思绪似乎也回到了那个连风,都在吟唱的傍晚。 那年的晚上,倚在他身边的年轻的脸上,始终是挂着淡淡的笑的自己,眉宇间的纯真显得尤为珍贵。 就连双手挽住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背后的男子,似乎也很珍惜这样的时刻,惬意的闭着眼享受着女子的信任。 “昊晤哥哥,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带着点点欣喜的口吻询问着身边最爱的男子,女子脸上的娇态毕现,可爱极了。 那种淡淡的幸福,不言而喻,那是一个初为人母的欣喜和期盼,那是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向往。 “唔,我还是喜欢姑娘,和蚕依一样这么漂亮,不好么?” 大概是想到女子的可爱,男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幸福的姿态。 惹得廊下的蔷薇花,都忍不住颤抖着洒下花瓣祝福。 “可是,男孩子的话就可以帮助昊晤哥哥啊,我不想你总是这么辛苦,可以每天都有空陪我看看书,出去玩,呵呵,就像上次偷偷跑出去一样,真是好玩儿呢。” 听到男子口中的回答,女子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苦恼的说道。 说到兴起,还不忘回头征询一下男子的意见。 “就快当娘了,蚕依还这么贪玩儿可不行!” 男子故意板起脸来说道,只是奈何训斥的口气脱口而出,听着,总有那么一股子宠溺。 “答应我,以后都不许爬上爬下,知道么?” 想到怀中的女子,到了现在,竟还想着出门玩耍,男子无奈的嘱咐道。 要是伤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自己,这可不行。 “唔,和嬷嬷一样这么罗嗦,讨厌!” 责怪的看了一眼男子,女子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蚕依,答应我,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哪儿都别去,好么?不管是什么情况。” “昊晤哥哥,那,你也要答应我每日都来看我。” 学会讨价还价的女子还不忘提一下自己的小小要求。总是这么忙,总是这么忙,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女子有些埋怨的想到。 “你呀!好,只要我一得空,就来陪着我的蚕依,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说,好不好?” 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头,心里暗自打算着,这样纯真的蚕依,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 谁,都不准伤害,包括那个人在内,看来,事情,总是要有个决断的。 “呐,你自己说的,不许耍赖!”女子伸出晶莹剔透的手,握住那双有力的大掌,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第三十三章 发脾气 “小麦,今日要不是我担心你,出来找你,你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 看着明显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小麦,白黍离显然有些拿捏不准。 这丫头,怎么出去了一下,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连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 想起刚才小麦居然还蛮横的咬了自己一口。 白黍离握着还在隐隐渗着血迹的手臂,无奈的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头去不想看小白。 这家伙,要不是我今天在宫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事情,还真是不知道这家伙还藏着多少秘密! “为什么生气了?” 白黍离的手刚想靠近那熟悉的小小身躯,换来的却是逃离。 这感觉,以前不曾有过。如今,却是很让人恼火!这小丫头,脾气还不小。 “到底是为什么,要是不说清楚,今晚就不准吃饭!” 白黍离拿出杀手锏。小麦定是饿了,以往每次拿出这一招,都百试百灵的。 我气得想要跳脚来了都! 小白啊小白,你可知道,以往的每一次,你的这一招都会成功都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为我想要向你屈服,那是因为我愿意。 如今,我不在愿意了,那,什么招数都对我没有! 我躲开小白伸过来的手,飞快的跑向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顺便还从里面反锁了。 我静静的靠在门上,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得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饿了,就出来吃饭。”小白无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随之,便是一片寂静。 无奈的口吻谁都听得出,只是,大家都以为是宰相家的小千金耍小孩子脾气。 我默默的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把脑袋埋藏在膝盖里。 听说这样的姿势是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想要回到母体的温暖才会有的姿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太绝望了,绝望到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 小白,你以为我没有看见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我都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不是? 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我听得到,看得见,甚至能感受到当时你的痛苦。 越是这样,我就越来越没有信心继续喜欢你,或者,是坚守住你。 那样的你,似乎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我。 泪水顺着脸颊无情的滑落,来不及擦拭,就消失在做工上好的织锦上。 这华美的衣裳我可以不要,这万人嫉妒的地位我也不屑一顾。 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快乐,才决定留在你身边,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不没办法取代她,永远,都没办法么? …。。。。。。。。。几个小时之前。。。。。。。。。。。。。。。。。。。 我从小依那里出来后,就顺着小依指的路一路走到了官道上。 只是不知道是我运气不好还是真的遇上什么别的事情。总之,悠长的官道上什么人也没有,就连抬起头仰望的蓝天,都干净的云霞无影。 我无奈,只能往前走。 只是那感觉实在是不太舒服,长长的官道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走在那儿还会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动,很是诡异。 走到尽头的时候原本以为会遇到什么宫女之类的,谁知道,出了官道的门却发现是更大的场地和空旷的一座座宫殿。 那种空旷的感觉,寂静的 可怕,就好像是无望的边缘吞噬着我一般,我有些惧怕这样空旷的可怕的地方。 一只脚刚踏出来,却发现远处有人朝着离我最近的一座宫殿走去。 看身影,还有几分熟悉,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小白。 第三十四章 和好 夜里的风,似乎还带着暑气,来到这里,有一年多了吧?原来不知不觉,我都在这陌生的古代,呆了这么久了呢。 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呼,这张脸啊,还真不适合悲伤呢,可是一想到小白一直一直爱着那个整日坐在宫殿里的女人,那个待他如蛇蝎的女人,我就抑制不住的想哭。 “天晚了,回去睡吧。”背后忽然冒出似有若无的叹息。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小白,只是不知,他为何直到我在这里。 “小麦,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你变得如此沉默。”一把抱住我,小白低压压的嗓音就如在我耳边回旋一般传了过来。 沉默?呵呵,我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个哑巴,原本,就只会沉默!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实在是力气相差太悬殊,于是,便放弃了,你要抱,便抱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你眼里的伤心,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像是想了好多年一般,小白略带沙哑的阐述着他想告诉我的,那些心酸无奈。 “在你出现之前,我以为我会一直孤独的生活在这世上,一直,到死去为止。” “可是后来,上天捉弄,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有种奇怪的力量,让人真心实意的待你,就连疾风,也一样。” “我没有家人,所以,我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家人,如今你伤心了,我却无能为力,这叫我,情何以堪?”说着,抱着我的手,渐渐收紧,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 “不管你以后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只要告诉自己,我白黍离,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家人,那便是你张晨麦,这,就够了。” “我知道你才六岁,很多事情,在外人看来,一定觉得我疯了。” “可是,我知道你明白,你一直明白我说的,我做的,是不是?” 半响,他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我看,那眼里的渴求,像是在沙漠里失去了水源一般,几许一剖清水的滋润。 我定定的看着他,望向那眼里的无尽情思。 最终,重重的点头,扑向他怀里,直到那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也浸润了那颗迟迟,都得不到水源的心。 …………………………………………………………。 “小麦,明日我便出发去边疆,那边,出了些事。” 我惊慌的抬头望向他,希望小白只是在开玩笑。 “我,不能带你去。”小白忽然低头,大手一捞,便把我按在了他怀里,静静的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 还是说,因为我对你发了脾气,所以,你就想要远离我么? 果然,是这样吧,果然,我还是,无法,融进你那颗有力的跳动着的心脏。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白抬起手来,擦拭着我眼角还来不及掩饰的泪。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我急切的望着小白,想问个究竟。 “战场不比别处,我可能顾不了你,为了安全,小麦还是留在花都,好不好?疾风,我会让他留下,以防万一。”他静静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阐述着,我不想接受的‘事实’。 不带这样的,我们是一体的!小白,你休想,远离我的视线。 “边疆的战事,越来越紧张,我要代替皇上,前去安抚士兵,以证气势。” 额,洛薇阡陌,我和你不共戴天!居然让我的小白,代替去你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会,尽快回来的。”最后,他的眼神,化为了坚定的保障。 我使劲的摇着头,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听话,半个月如何?当我回来的时候,小麦和爹,一起去游山玩水可好,我们约定呢。” 说着,也不管不顾的,拉着我的手,做着约定。 让我懊恼的是,为什么这约定的手势,还是我教给小白的十指缠绕,以心约定。 ……………………………………………………………。。 “喂!疯婆娘,昨天为什么没来上课?”身后传来略显别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洛薇这家伙,心说难道我每次上不上课,还要跟你报备? 我横了他一眼,便继续转头想着自己的事情了。 昨日,便是小白出城去边疆的日子,我自然是送他出门,难不成,还要来这里听课不成,想想,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我小白分开半个月之久哼! 姐姐不找你算账,你倒好,先找起我来了! ……………………………………………………………… “问你话呢!”洛薇阡陌看着这丫头爱答不理的,居然还白了自己一眼。 洛薇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昨日见她替老师送行之后,一直魂不守舍,我,我才不想管你的死活!你以为我要来管你啊!哼,要不是为了老师,我还懒得管你呢。 现在还要摆脸色给我看,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第三十五章 于晓柔 “小麦,你说,朕选哪个比较好?” 我抬头白了一眼洛薇这家伙,明明在变声期,声音难听的要命。 居然还要摆出一副我是帅哥的高傲样子,真是无语了。 “喂喂喂,样生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是这副样子,为何到了朕这里,你,你要摆出这副不耐烦的样子!” 某人脸色明显开始不佳。 我只能感叹,就算是生气,这张脸居然也能显得这般好看。真是浪费在了这家伙身上啊。 自从某天姐姐大发慈悲和洛薇这个别扭的小孩和好之后,麻烦,嗯。没有了。 可是,粘人的功夫,烦人的功夫,这家伙好像一夜之间全都学会了。 明明要同我和样生一起玩耍,偏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每每如此,我都忍不住要忽视这傲慢的态度。 一天到晚朕朕朕的,你不烦,我还嫌烦! “你态度不好呗。” 我悠悠然的在纸上写道。笑眯眯的看着身边拿着书细细的阅读的样生,聊表同意之词。 样生果然不负期望,忙答道:“恩恩,皇上对小麦,确实,凶了点。” 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那双眼眸常常,都是带笑的。 明明是温柔良善的少年,我却觉得,其实他才是那个聪明之极的人。 藏拙,便是样生最会的本事。 “你,样生,你明明是我的护卫,为何每次都帮着这丫头?到底是谁发你的月响!” 明明理由站不住脚,可仿佛在他看来,只要他觉得是这样,那,就肯定是这样。 诶,这孩子,要我怎么说才好呢,用什么理由不好,偏要用这理由? “皇上的钱,既是百姓的赋税,同理,样生的月响,自然是如我这般的百姓给了,护着的,也自然是我了。” 样生看到我写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连连感叹到:“小麦果然是妙人,常说妙语呢。” “朕不过是问个意见,惹出你们这么多不满来么!” 身穿蓝色锦袍的少年气呼呼的坐在我边上,显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 也是,从小到大,估计还没人和他说过,类似人民公仆这样的理论。那么在他看来,自然是君贵,民轻。 “纳妃这等大事,自是皇上做主,我等,哪里给得了意见?”样生好笑的说道。 我连忙点头附和,笑得那个欢呐。心说这家伙今年刚满十四。在这古代,算是成年男子的身份了,也就自然避免不了,纳妃的悲惨命运。 这两个月来,看他日日纠结,我暗自也爽了好几回。 嘻嘻,奈何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啊,看看热闹还行,真让我参与意见。 太后不杀我,估计那些大臣也要弄死我的。 这后宫的选妃,不光是选妃,还要权衡利弊,调动朝堂的动向,这里头的浑水,有够黑,我才不掺和这堆烂摊子。 “我们是不是朋友?” 洛薇沉默许久之后,忽然说道,眼神有些认真的看着我。 我连忙点头,选妃的孩子,伤不起啊。 “那些女的,我一个都不要!” 他眼里热热的东西,我看不出是什么,不明所以的又是一个点头。 “朋友的忙,你帮不帮?”看到我点头,他忽然急切的抓着我的手问道。 这家伙是怎么了?这么认真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唔,不帮,好像不太好吧? 我想着,转头看了看样生。看他能不能给个意见。 谁知我刚想点头,样生忽然说:“皇上,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们出去微服出巡?” 啊?这弯转的,也忒快了点吧? 样生啊样生,你看你的表情,哪像是要出门玩耍的样子,简直比洛薇的臭脸还严肃。 乖乖,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 “罢了,就出门吧。”洛薇盯着样生看了半响,颓然的说道。 样生,怕是知道朕的用意了吧,奈何这笨丫头,就是不知道! 平时和我比试的时候不是挺机灵一人儿么,怎么这种事上!真真让人恼火。 母后那边催得又紧。不答应,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那些个女子,哪个能有眼前的清丽脱俗,哪个有眼前的机灵可爱,又有哪个,如眼前的这位,深得,朕心。 不行,今日回宫,我定要与母后细说这件事情,母后,也定然会喜欢这丫头的。 “我说,老师这几日怎的都不来接你?”仔细的观察着小麦的反应,洛薇谨慎的说道。 也不是他这个做皇上的怕这小丫头。 只是这天下谁都晓得,在她心里,爹的位置,绝对绝对比谁都重要。 所以在老师的任何事情上,小心点,总归是好的,要不然,那下场…… 洛薇还不敢轻易尝试,不,是谁,都不敢轻易尝试。 “小麦说这几日,白相似乎在忙边疆的事宜,前几日出门说是去个十几天就回来,估计,这会儿,还在路上。” 样生跟在小麦身边说道,笑眯眯的看着走在中间那个个子小的过分的孩子。眼里的温暖点点,堪比阳光。 这看在洛薇的眼里,简直比小麦打了他还要难受,什么时候,样生和小麦的关系,好过朕和小麦的关系了? (我说,小麦童鞋啥时候给过你好脸色了?这孩子,尽说胡话) ……………………………………………………………… 出了宫门之后,洛薇这孩子特有眼力见儿的支开了暗卫。只余我们三人在这喧闹的大街上瞎逛。 第三十六章 我更爱,自由 自那天之后,总觉得不过瘾。我便和洛薇,样生经常出来玩耍。 只是,有时候很‘巧‘的,会遇上于晓柔。 “公子,公子,等等我,等等我……” “公子,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要不要尝尝……” “公子,公子……” 整日里听着娇滴滴的呼唤,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软几分了,每次出来,于晓柔似乎都会这么准时的,凑巧的,出现在某个地方。 那些不期而遇,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少女正常的求爱行为罢了。 我倒还好,觉得多一个人,也没什么,更何况那多出来的人,只对某人感兴趣,我们这些旁人,自然悠闲的很。 奈何洛薇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人家纤纤弱女子是病毒一般,躲得远远的。 我看那于小姐的样子就知道准是对洛薇有意思,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样生私下也说过,如果是纳妃,于小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年纪,家世各方面,都是合适的,这利大于弊的买卖,帝王家从来就是看准了就做的。 想我和样生偶尔劝慰,洛薇就一顿发火。 害的我和样生如今都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人家的婚姻大事,咱一个小老百姓,不可说,不可说啊。 今日洛薇不知是何缘故,下学了,却叫我留下来,说是有事要说。 还特地,连样生都遣走了。害得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喘喘不安的坐在那儿望着他。 “小麦,你可知道,唔,我的婚姻大事,自己都是做不了主的?” 第一次,这家伙在我面前,认认真真的用‘我’,而不是朕。 我点头表明知道。 看他的眼神,也带着点同情。也对,就连自己的幸福,都抓不住的人,是这世上最最可悲的。 他是一代帝王,注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换取这天下苍生的幸福。 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即使以后,后宫里的全部女人,我一个都不爱。最起码,我想要一个,唯独的一个,是我真心实意的娶进门的。” 今日的洛薇,眼神里的悲戚,是我无法读懂的。我一直以为,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渴求对我来说最过奢求的东西。可是,要我一个人来守护整个国家,真的,太累了。”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贼眉鼠眼的朝四周看了看。 乖乖,这还是在宫里,这种话可不能瞎说,万一被哪个黑心的宫女太监的听见了,可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皇帝不想当皇帝,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皇帝选妃,自古以来,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即使是悲剧,也要继续下去,用一个人的悲剧成全天下苍生的喜剧,本就是以少胜多的赢面。 “为什么,我一个人要扛起整个国家?” “母后说我不能有情,一旦有了,那便是最最伤害我的利剑!可我总是一个,总是一个人。” “这里,很难过。”洛薇牵起我的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背负的东西,却远远超过成年人能负荷的量。 除了默默的倾听,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母后说,于晓柔,一定要娶。”忽然,长久的沉默之后,洛薇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说,不会这么巧吧。 奈何回答我的是一脸不甘,我只好畏畏缩缩的低下头。、 想说,人家于小姐,也是个好女孩,配你,也值得了,你那脾气,谁受的了? 娶一个自己熟悉的,总比连面儿,都没见过的要好吧?只是这样的安慰,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可我不喜欢她!以后所有的女人,我都可以不管不问,唯独我人生的第一次娶妻,我希望是我喜欢的那一个,甘愿娶进门的那一个。” 我仿佛从那憧憬的口气中,看到了他绝望的挣扎。原来,他真的长大了,考虑的事情,也远远超过了我以为的那样。 我有些艰难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说不出那句:我支持你。 嘴里,是淡淡的苦涩,还有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仿佛在这场倾听里,我也渐渐明白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敢作敢为的张晨麦,我现在考虑的东西,要附加上很多很多条件才行。 当初的单纯和冲动,早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我想娶你!” ‘啪!’我站了起来,带动了身后的红木椅子,掉落在地,声音清脆悦耳,却,说不出的沉重。 我退后了两步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没专心,听错了? “小麦,我想娶你,你,你嫁给我可好?” 那眼神里的期盼,那满脸的祈求,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从来没想过,洛薇会,会喜欢我。 这一年里,我们日日一起读书,一起玩闹,一起…… 唯独,唯独我没有发现,他已经,到了可以喜欢别人的年纪了。 我有些头痛的抚了抚眉,心说这年纪的孩子最是叛逆,我要是一口拒绝,说不定对他以后都会造成阴影,我也难保一生安宁。 可是不拒绝吧,我这么小的年纪,嫁进皇宫,会不会死在阴谋阳谋里,还说不定。 最最大的一个前提,我不喜欢他! “小麦……”点点期盼,像是水一般渗透了进来,让我无处可躲。 这孩子,难道有恋童癖不成?我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直到那家伙青筋暴起,不耐烦的问道。 我才悻悻的停了下来,在纸上写道:“洛薇,我才七岁。” 看着那家伙一脸黑线和无语。我就知道这理由,对古人来说,实在算不得理由。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喜欢我?”额?这算是chi裸裸的逼问么? 我说不喜欢吧,万一他杀了我,我也躲不掉。 毕竟,我现在,还是人家的地盘嘛,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喂,怎么办? 大约过了一分钟,我停下来,看着他,写道。 “洛薇,你知道的,不管喜不喜欢,我都不会嫁入宫门,留在这美丽的笼子里,失去自由,孤独终老。” “笼子?自由?孤独终老?呵呵,是啊,是啊,你这么爱玩,怎么可能会留下来陪着我,陪着我孤独终老。” 我有些不忍看那年轻的脸上,满脸的哀伤。 曾经高傲到几乎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眸中,是无尽的深渊,一眼,望不到边境的绝望和苍凉。 “我守护着整个洛国的百信,可谁来守护我呢?谁老手唬我呢?”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洛薇,你的出生,注定了你,必须为了天下,牺牲掉你的所以。不过,会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牺牲掉自己,来守护你那颗包容天下的心,陪着你,守着这无望的孤独,一直老死。” “可惜,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他压抑着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 “我才7岁,世界这么大,我却要留在这深宫中,守着无边无尽的孤独,只等着你每晚的到来,更何况,你的爱,始终,都会变成一个帝王的爱,所以,我还是,更爱自由。” 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写字,也成了无比沉重的动作,做起来,吃力无比。 洛薇沉默的站了起来,盯着那纸条看了很久很久,眼神里的火焰,恨不得把那自由二字,烧得粉碎。 可最终,那炽热的火焰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弥漫在了我的周围。 第三十七章 无法回应的爱 在大家都以为最终那席谈话都将随着那扇宫门的关上,永远永远的,关在我和洛薇的心里。 可是在洛薇大婚的前一天晚上,太后,便召见我。 这也是我第一次,面对面的直接接触那个‘我’。 我我跪在那冰冷的地砖上,低着头沉默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那坐在上位的美人,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几乎想把我身上所以的东西,都窥探个遍。 夜晚的深宫里,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的阴冷,像是风一般无孔不入的吹进了我单薄的衣衫里。 早知道,出门前,就听绿萼的话,多穿上件衣服再出门,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刚接到旨意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心说这宫里,果然没有秘密可言,只是小白出门在外,我也一时间找不到帮手,只好半拖半就的,就进了宫。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在我以为膝盖骨会碎裂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太后,终于发话了。 “陌儿年纪小不懂事,有些话,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了,她只着了一件白色轻纱,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很不真实。 就连悠悠然说出的话,都像是飘渺不定一般,鬼魅的很。 我冷笑,慢慢伏在地上,点头。洛薇是你儿子,当然你说的算,我原本,就不打算记住他的那些‘胡言乱语’。 “陌儿过几日,就该纳妃了,你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那口气,仿佛也不像是征询我的意见一般,自顾自的,就说了下去。 “可不就是与你们一道玩耍的花都太守于子恒的千金于晓柔嘛。” 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她忽然轻笑起来,在空旷的大殿上,异常的恐怖,让我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我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儿,心里不断的在感叹,这这女人怎么就长了和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呢? 想我前世,大概也没有如她这般的气势吧,果然,是在后宫屹立不倒的太后,他那双青葱般的玉手,也不知道杀死过多少如花般的少女,再有了今日的地位呢。 “你知道么,原本,我有个贴身丫鬟,叫做蓝颜,想必,你是见过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提到了蓝颜,我的心脏一瞬间就瘫痪了一般,毫无声息。 “大约是你进白府那天,她就不见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儿么?” 她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问道。 那猩红的指甲,像是要掐进我的肉里一般,可是其实,她只是轻轻的托着,并不做其他动作。 我摇头,眼里的恐惧更深了,心里一边急速的揣测她到底知不知道蓝颜,是我杀的? “后来啊,宫人就在御花园的池子里找到了她,整个人都被水泡得发胀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不知道死前,见到了什么,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御花园的池子里?那,那不是小白家的密室通出来的地方么,难道说,小白家有一条密道,是通到御花园,也就是宫里的? 那,那蓝颜的尸体不是…… 我真是笨死了,居然把她的尸体送回了她来的地方! “怎么,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我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抵着冰冷的柱子,不住的颤抖,从心底忍不住的发冷。 “夜深了,你回去吧。” 在我以为我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深宫中时,她忽然说让我回去了。 我仿佛是不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确认到底,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陌儿的将来,如果有人想要介入,我必会让她知道这世上,不止一个地狱。” 在我踏出门的最后一秒,从那幽幽的宫殿里飘出了一句像是诅咒,又像是警告般的誓言。 我提起裙摆,快步朝着宫门走去,当时的只是在想,快点离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小麦,怎么了?”迎面忽然装上了一堵墙,我急忙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只着了亵衣的男子,忽然间,便泪眼婆娑。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那笨拙的安慰,就像某人平日一般,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只是不管不顾的揪着他的衣服,以为的落泪,不说任何。 我知道现在的看上去一定很丑很丑,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擦在那布料上乘的衣服上。 我抑制不住的全身发抖起来,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我杀人的事,她一定知道了是不是? “很冷吗?来人!替朕拿披风来!”大约是我抖得太过厉害,他便大声的命人那些暖和的衣服过来。 我忽然一把推开了他,擦干眼泪,想急速的离开,这里,不属于我,也不适合我,就算是哭泣,也不要在这里。 “小麦,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为难你了吗?”洛薇一把拉住了我,强迫性的把我转了过来,让我不得不面对他。 我拼命的擦干眼泪,朝他摇摇头,示意我没事,是真的,没事了。 不管怎样,既然那人说过我的介入,会影响洛薇的未来,那我便,从此不再介入,自然,就就连哭泣,都都不能在他面前。 何必,要离间人家母子的感情呢?她和我的这笔账,我有朝一日,定会算清楚,只是这些,都无关眼前这个急切的因我的暗卫而不顾形象的赶过来的少年。 “那你为何,哭的如此害怕,我自认识你到现在,从没见过你如此无助。”他倔强的看着我说道,那双看似修长的手,像是铁箍一般,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 我谈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其实,他是最无辜的,真心实意的喜欢上我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 对他,我下不了狠心,他只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感受不了这世上最最平常的情感,却极度的渴望被爱而已,仅此而已,我却…… 给不了他。 我很想告诉他,我的那颗小小的心脏,里面占满了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那个一颦一笑都羡煞旁人的男子,那个只一眼,便气场逼人的男子,那个,我来到这陌生的世界,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男子。 洛薇,我很想告诉你,真的,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单纯的因为你那颗喜欢上我的心。 可是我还是不能,你的母亲,是这世上,最最高贵的女人。 可是我不喜欢她,我甚至能想到,等我有能力的那天,我毫不犹豫的,一把把她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推下来,让她万劫不复。 只因,她那样对待我心里的那个宝贝了很久的男子,只因为它那样不珍惜那个,我在心里,一直一直宝贝了很久的男子的心。 我知道,爱情,从来无关其他,只是那人的喜欢,很让我心疼,我就自私的把他的一切,都想占为己有。 我要保护他,保护我喜欢的那个悲伤的男子,所以我将会便的很强大很强大。 那结果,便一目了然,我们以后,将会是敌对的立场,那么此刻,我又何必,徒增你的烦恼? 还是让你,安安静静的,做那个单纯的新郎好了。 知道我看着洛薇慢慢的流出眼泪才恍然发现,其实,洛薇,我一直一直,都把你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些你耍赖的样子,那些你倔强的样子,那些你别扭的样子,那些,你单纯的笑着的样子…… 我都一直一直记得,所以,不管如何,我,还是想要真心的祝福你,在将来的将来,能一直幸福,即使,那幸福里,没有我的存在。 因为,我将要,远离你的生活,从此不再介入。 我猛的把那少年单薄的身子,拉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伏在他耳边轻轻的,坚定的说道:“洛薇,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在他的瞳孔放大到几乎不能再放大的时候,我急速转身,飞快的消失在了这个偌大的皇宫,一直奔向了那个我来时的入口。 直到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我才敢按住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那颗从今晚开始,失去一个朋友的心脏。 次日,洛国元年14,洛王洛薇阡陌,迎娶花都守卫于子恒之女于晓柔,成为这一代洛王第一个妃子,赐封号‘柔’,人称柔妃。 那天的礼花响彻了整个花都,那天的洛薇阡陌眼里,似乎隐藏了许多许多,直到那双曾经璀璨之极的眼眸,变成了深海一般,再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晚的样生,忙的脚不着地,那晚的小白依旧赶不回来看到如此盛大的场面,边疆的战事,似乎让他忙得,连回一封信给我的时间,都没有。 那晚的我,既不想参加这祭奠少年死去的真心的那场婚礼,也不想去面对那个亲口对我说:“小麦,你嫁给我可好?”的单纯少年。 想到那高傲的拥有我前世面容,如今,确实那个坐拥天下的少年的母亲对我的警告,我只能苦笑,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便毫不犹豫的放开那少年手的卑鄙小人。 或者,我可以安慰自己,这样,其实也不错,无法回应的感情,何必再让自己去触碰,消失,最好不过了,即使那也是一种伤害别人的方式。 于是,我没去参加,免得触及那无法回应的…… 第三十八章 魍魉 “小姐,你真的不去么?”绿萼一边收拾着,一边问道。 那眼里对热闹的渴望,无非是一个孩子想凑热闹的想法而已,说到底,绿萼,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罢了。 我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出去凑凑热闹,我就不去了。 无奈,绿萼一边嘟囔着,一边服侍我睡下,便出门去了。 不知道小白说的回来到我出去游山玩水,会是什么时候? 突然很想念小白呢,他都有半个月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边疆的战事有变。 如果小白回来了,我就不用这么累了,我还只有七岁诶,为什么我要这么辛苦啊! “呵呵。”空气里回荡着我的苦笑,好辛苦…… 慢慢的爬回床上盖住脑袋,默默的对自己念叨着,睡一觉吧,睡一觉之后又是那个青春活力的张晨麦了。 “主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的睡意全无,懊恼着怎么会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呢? 我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满头乱发的查看,到底是谁这么诡异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身形消瘦,身着黑色劲装,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你,你什么时候你来的?”我缩回角落,警惕的看着她问道,奈何颤抖的声音说明了我其实不那么淡定。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道,靠!张晨麦,你有出息一点好不好? “主子,请你立即动身回总坛!” 那nvidia依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嘴里重复的,还是那句话。 我靠!这年头是不是流行进房不敲门啊?怎么随随便便都进来个人吓唬我,难道看准了我好欺负? “总坛?”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重点。 “主子,总坛被人陷害,如今魅和兄弟们在总坛守着,但是情况越来越不好,魍魉就私下来找主子了,主子,还请早日回去,如若要责罚魍魉,等主子回去,悉听尊便。” 女子倔强的说道,声音却字字铿锵,在娇媚的声线下显得尤为动听。 魅?魍魉? 不会是‘魑魅魍魉’吧?这,这不是鬼怪么?都说是坏蛋呢。 好家伙,连名字都取得如此有气魄,看来大概本事不小,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呢,我兀自想着。 “把头抬起来。” 我好奇这样的女子长得什么样,但又觉得万一只想看看人家长什么样不是很奇怪么,更何况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 所以,我只好猥琐的压低声线,假装很鬼魅的说道。 (等:靠!猥琐呸! 麦:你不好奇?我勒个去! 等:好吧,允许你猥琐一次吧。) 魍魉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原本以为的那些个杀手都不再是杀手,我原本以为的那些个特务都只是表演者罢了。 虽然她依旧跪在我面前,可是周身分明写着生人勿近,似乎从骨子里散发着冷艳绝美,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子风情万种。 只可惜,那本该娇媚的眼神,那本该吐露着热情的双唇。那本该两颊通红的憨态,却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杀气所掩盖,就如同黑夜的罗刹一般,美丽,却全身是毒。 “要是我告诉你,你认错人了呢?”我慢慢的裹上被子,抵住周身的寒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吧? “不会的,主子一出门,魍魉就跟在了主子后面,以防万一。” “昨日收到魑的飞鸽,实在是情况紧急。所以魍魉才现身。” 说着,大概是觉得自己罪恶深重,这女人居然以头抢地,磕的‘砰砰’作响,看得我心惊肉跳。 这女人,会不会说风就是雨,太快了点?我也没说怪她呀,表激动,表激动! “别磕了别磕了!”我急忙出声阻止。 要说我这辈子看什么都行,就是看不得别人给自己磕头,搞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可没这么万恶,要折寿滴~ 我想上前扶她一把,奈何没那胆量,只是对着虚空抬了抬手了事。 她停止磕头的动作之后,便如刚开始出现一般,有原摸原样的跪在了那儿,就像是她原本,就没有做过什么。 只有那额头的红肿,道出的钢材发生的诡异一幕。 直到现在为止,这小孩的身份,我也总算是摸到点来路了。 居然是什么总坛的坛主?听上去怎么跟天地会一个德行? 让我纳闷的是,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成了坛主呢?听这女子的口气,貌似我这坛主,当了也不止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我算算自我醒过来到现在,都一年多了,也就是说,那孩子,五六岁,就成了那啥啥啥的坛主?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无奈,现在谁叫咱不是正主呢,也无从问起啊。 “我实话实说吧,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心说与其到时候被揭穿,还不如现在假装失忆,心说你总不会杀了我吧? “怎么会!”一听我说的诚恳,她也有些怀疑了,一把夺过我的手把起脉来。 她原本就属于没表情的冷艳,现在看她这脸色越来越臭,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的吧。 不是吧,我才复活了一年多,又要死? 不要吧。我默默的呐喊道。 “看来是走火入魔了。主子,上次的莲心决练到了第七层怎么都上不去了,这会儿……” “这会儿怎么了?”我着急的问。 什么第七层啊,你以为是葵花宝典啊,我只要我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武功什么的,不要不要,都给你好了。 “体内的真气若有似无,有的似乎受到了阻塞。” “怪不得前段时间主子一直躲在破庙里不出来呢,可能是练到第八层的时候走火入魔了,有点麻烦。” 她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又像是肯定了某些想法的点头道,那好看的柳叶眉,都皱成了川字。 额,我?走火入魔? 细细想来,我觉得,那孩子肯定就是这么死。 要是你知道你的主子就是在你面前死掉的,你还以为她在哪破庙好好的,那你会不会杀了我? 光是想想,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拉着她的衣袖问道。 其急迫的心情一眼便能看出我贪生怕死的本质。 只可惜这会儿了,姑奶奶可不在乎面子的问题,我还要等小白回来,带着我游山玩水呢。 “回总坛找魅,可能有办法。” 似乎在自说自话,又似乎在对我说。 总之,眼前这个魍魉看得我很是纠结,搞得一副我病入膏肓的样子。 “啪啪啪”窗外传来了礼花的声音,清晰动人的样子,只有我的房间,看上去幽暗的很。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绝美,却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女子,认认真真的问道:“很危险么?” “比较麻烦。”额,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你是复读机么?美女! “我现在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有可能骗我,对不对?”我忽然说道。 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万一这女人是骗子,那我不是很危险? …………………………………………………………。 “主子!”看到我一下子又扑回了床上,魍魉明显有些急躁,大概是想不到还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拿出证据来!” 我盯着魍魉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 “主子,魍魉绝没有骗主子!” 魍魉看着拿着棉被裹成一团的小主子,很是无语,自己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场面。 怪不得主子刚才没有责罚我,想来也觉得奇怪。 原来是走火入魔,失了心智。 看来,这次真的比较麻烦了。 要是魅在就好了,魅和魍魉,是看着主子长大的。这会儿主子出了事,魍魉比谁都难过。 老主子说过,这辈子,生,便是主子的人,死,也要尽忠主子。 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主子的损伤,回去之后就算主子不说,自己也会去领罚。 魍魉此刻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敢惊动了有些一惊一乍的主子。 可哄小孩,魍魉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这样的事情,还是杀个人比较简单吧。 …………………………………………………………。 “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我重复这关键。 “主子的背后,有隐莲,下水才能看见,平时毫无痕迹,可是这件事只有主子和总坛少数人知道。” “其他江湖人士谁都不知,只以为主子的名号‘隐莲’,只是名号而已。”魍魉只好拿出莲花潭的秘密作为取信的证据。 隐莲?难怪我背上一洗澡就会出现一朵莲花。 额,可是这名字,江湖味也忒重了点,感情我还是个江湖人士。好吧,姐抽风了,先晕一会儿。 看着眼前这个小主子,在听到莲花潭最大秘密后,时而惊讶,时而懊恼的样子,魍魉不知要如何是好。 “嗯,就算对吧,可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回去也没用的,我还是,帮不了你们。” 我老实交代。 本来嘛,说不定那小屁孩还活着的话,什么绝世武功还能顶用。 至于我么,算了吧,有一招没一招的,估计死得很凄惨,还是不要了。 “魑魅魍魉誓死保卫主子的安全,可是莲花潭少了主子,从今往后,就不在是莲花潭了!” 说到悲痛的地方,就连眼前的冷艳杀手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伤心的神色,叫人看了好不可怜。 恨不得上前抱上一抱,软言细语的安慰一番,只可惜美女的面前只有我一个,而我,还是个小屁孩,悲剧了。 第三十九章 莲花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说我不想管这所谓的江湖上的事,你想想,这个,唔,毕竟比较危险嘛。 可是话又说回来,我好歹是正主,知道一下还是必要的。要不然不明不白的被杀了,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听完魍魉的叙述,我才知道原来莲花潭在这里的地位不亚于黑道的泰山北斗。 自然,分支也比较多,总坛当然还是有继承人‘隐莲’继承啦。 不管是哪一代继承人,只要当了坛主,都叫隐莲。 (靠!这么变态的规矩,没有人权呐!ps:这一声纯属私人泄愤!) 总坛的下面分别有好几个分支,自然,也会出现二坛主三坛主之类的角色。 谁知道现在二坛主要造反了,主要是觉得我年纪太小,管理不了这么大的组织,还是他比较有经验。 话说这二坛主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为人阴险狡猾,比较难搞定。 嘴上的功夫更是了得,哄得三坛主和四坛主跟着一块儿造反。 好啦,现在我这个总坛主一年多了也不回去,大boss不在老巢,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嘛。 话说,‘我’出门之前,还很英勇的立下誓言,说是为了能更有实力对抗这个二坛主。 啧啧,人家好歹是二坛主,武功还是很高滴。 于是乎,小小年纪的‘我’就出门训练,终于练到莲花潭的秘密武功莲心第七层的时候,怎么都突破不了第八层。 于是,绝望的小隐莲就如同抽疯了一般躲在破庙里专研,最后,凄凄惨惨的走了。 直到一年前她死的那天,我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灵,占据了她的身体。 说起来,这小孩还真是蛮可怜的,小小年纪,居然为了一个帮派的生死搞得自己要疯要死的。 最终,还死了,诶,可怜呐,可怜呐。 ………………………………………………………… 看到面前的小女孩摇头晃脑,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魍魉很是无语。 心说,貌似主子以前,年纪虽小,可是高深莫测的可以,这是一年多不见,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小孩?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比较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可是又不太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在这样想下去,魍魉觉得自己要疯了。 ………………………………………………………… “我搞不定的。” 我翻起被子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魍魉失望的眼神。 虽然有些内疚,可是我不会武功,也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去做我不会的事情? “主子!魍魉求你,再说,你的身子,如果不回去找魅,恐怕会出事的。” 魍魉没想到这个一向把莲花潭当成命根子的主子,居然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要是以往,如果自己不说,主子还要责罚呢。 “我不是你口中的隐莲,我叫张晨麦,你懂了么?”我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可是,那只是你走火入魔,暂时失去记忆罢了,总坛要是在赶不回去,兄弟们会吃不消的,说不定……” 要说,这世上还能让魍魉值得关心的,那就只剩下天一样的主子,和那个家了。 从小到大,自己和魅的感情岂止是亲姐妹能比的? 多少场生生死死就这样走了过来,就算是代替她去死,魍魉也是肯的。 …………………………………………………………。。 这家伙,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好!我又没说一定不去。 弄得好像万一那些家伙要是死了,就肯定是因为我没去。 楚楚可怜的女生对我来说虽然没什么诱惑,可好歹是同胞啊,看着也怪难受的。 更何况,是如此冷艳的美女露出恳求的神色,是个人,都受不了的! “那,唔,最快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犹犹豫豫的问道,瞎的,都怪自己太善良了! (等:你是善良还是怕死啊,不是为了你自己,我看你回去才怪! 麦:额,善良在里面也占一定成分的好吧,别说的我跟什么一样。 等:本来就跟什么一样。) “主子!”一听我大概动摇了,魍魉显然比我激动很多。 “说重点!”我无语了,搭进一条小命可不值。 “最快十天!”魍魉差点就举双手保证了。 主子,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记挂着莲花潭的,魍魉激动的想着。 我此时此刻,哪里知道魍魉已经在心里神化我了。要是知道,我大概会得意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嗯,好吧,来回最快几天?”要说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 “快马加鞭两天能到。” “你在后院等我,我马上就来,准备最快的马!”我一边吩咐一边起身,看来这几天我是别想舒服了。呼呼。 “是!”嗖的一声,就不见踪影了,果然是很快呢,神奇的很。 不是说我武功很高强么,怎么就没这感觉呢。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伤心,还走火入魔呢,还是乖乖治病去吧。 小白的房间什么都有,我甚至都不想带衣服出门,现在咱是江湖人士了,带什么衣服啊,真是的,带剑就够了。 可惜,俺没剑,将就一下,带两件衣服吧。 迅速的整理的了一番之后,我便趴在了小白办公的桌上,冥思苦想,到底,该怎么解释我这十天的行程呢? “小白,我有些事,出去十天,你不用找我,我会马上回来的,还有,我们约定好的,等你也回来的那天,一起游山玩水,小麦上。” 提着简单的行李,头上繁复的头饰一一摘取,扎了个包包头。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只花了大概五分钟。 果然,骨子里现代人的快速还是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走吧!”看到等在那儿的魍魉,我径直走向她说道。 看到我的打扮,魍魉明显有些惊讶。 但依旧只是眼波流转了一下,就看不出波澜了。 好样的,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沉着冷静,还能帮上我的忙呢。 没什么感觉的样子,一下子就飞在了天上。 魍魉的身后显然很好,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家抱着我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虽然没有苍山老怪的感觉,但估计在晚辈中,也算是快了吧。 哼哼,既然是黑帮头头的左右手,怎么能不强呢,想着想着,我还隐隐有些得意。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树林里,看到那匹全身雪白的马的时候,我简直就两眼放光了。 要知道,在21世纪,想要见见马,还要去马场。 要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比买辆车还要难,更何况是好马呢。 看得出眼前这一匹,显然算得上是极品呢。腿部健壮有力,却不肥厚,哼呲哼呲的,超有感觉。 我立马走上前,相近距离的观察一番。 马儿显得并不陌生,甚至还亲昵的上前蹭了蹭我的脑袋,很要好的样子。我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 “踏雪大概是有些想主子了。”看到一人一马感情如此之好,魍魉颇有感触的说道。 “踏雪?它叫踏雪么?呵呵,真好听。”果然是很有感觉的名字。 “主子,唔,这是你取的名字,踏雪,唔,是你的马。” 这感觉还不是一般的怪异,要跟一个人解释她之前做的事情,居然还有一种在谈论别人的感觉,魍魉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怀念这样诡异的场面。 “我的马?”这无疑告诉我,在我财产名下,忽然出现了一辆保时捷或者是法拉利。 不不不,大概比这值钱多了,更让我欣喜。 “踏雪,踏雪……。”我傻傻的摸着它傻笑,感觉好得不得了,看来,这孩子还是有很多遗产的呢。 “唔,主子,来不及了。” 看到面前的主子露出了孩子般欣喜的表现,魍魉有一瞬间的错觉。 貌似,看错了一样,这样的主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以往,看到的,都只能是小小脸上,露出老成持重的表现。让人心酸的很。、 …………………………………………………………… “哦哦哦!不好意思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一下子有些忘情了呢,实在是踏雪真的很可爱。 就这么一下子,我的人就在踏雪的身上了,魍魉从身后护着我。 ‘驾’的一声,踏雪就像是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撒欢的样子,简直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欢愉的事情。 看来这小屁孩的踏雪还真是不错呢,真是越来越期待到底还有什么财产呢,哈哈哈哈。 (抵地主阶级的本性啊,暴露无遗,啧啧啧。) 只可惜,在接下来的一天半里,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就算踏雪是千里马,可一天半都在马上的生活,还是让我的胃翻滚的恐怖,连吐带呕的,脸色煞白到了极点。 主要是魍魉连接三封飞鸽急书,很无奈的说让我忍忍,接着就是更快速的腾云驾雾了。 踏雪在带着两个人之后,居然还能跑这么长时间,我不得不感叹这马,真是好马。 我下马的时候,虽然还是很难受,可还是特别照顾的拍了拍踏雪。 亲了一下踏雪的眼睛,还顺带夸夸。啧啧,真是越看越可爱呢。 之后,魍魉又带着我东绕西绕的走了很长时间的迷宫。 总之,这段路程,我简直不想要再回忆起来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让我惊讶的是,我原本以为莲花潭是黑道第一大派,好歹会气势恢宏啊,要不然就恐怖的可怕。 只可惜,什么也没有,靠!真的什么也没有! “走吧。” 魍魉对着‘哗哗哗’发出巨响的瀑布淡定的说道。 我勒个去,前面是瀑布诶小姐,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可以遁地啊,这么大的瀑布,无路可走好不好! 你确定要勇往直前么?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却不敢说出口,万一真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我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果然有机关,我就跟着魍魉走到巨大的瀑布边缘,一到那里,凉气就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魍魉一个猫腰就钻进了那道瀑布和石壁的缝隙里,在里面喊道:“主子,进来吧。” 悠远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瀑布声就像是过滤了一样,飘渺的恍若无声。 还好我身子小,直接就进去了。 刚进去还不太适应幽暗的环境,眼睛一下子就跟失了明一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接着就看到长长的钟乳石甬道,滴答滴答爱的滴着水。 没想到,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不一样的,像是隔绝了一样。静悄悄的。 隔音效果可真是好啊,要是风景区,该收多少门票啊,肯定赚翻了,我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要是莲花潭的众人知道了此刻我的想法,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看到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道路明显也干爽了很多。 不像刚才,满地的水,滑的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个狗吃屎。 一路上魍魉都特别安静,只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我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当杀手当惯了,除非是必要的事情,要不然从来就不肯多说一句,无趣的紧。 出了洞口之后,我有些朦胧的感觉,恍若来到了仙境一般。 狭长的山谷上满山的郁金香,颜色各异,这辈子我最爱的就是郁金香了,我简直恨不得立马就钻进花丛里打几个滚再说。 山谷中是精美的竹舍,一间一间,精致的很。 就像是在电视里看到的缩小版的房屋一样,雅致悠闲。 第四十章 二坛主青鸾 郁金香的花香随着风的拂过,迎面而来,可是这么美的时刻,我却在花香中,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煞风景的是,众多的竹舍前,本该是世外桃源的样子,这会儿却聚集着众多拿刀带剑的人。 那些人各个脸上都凶相满脸,异常气愤的样子。 看样子大概是杀红了眼,口中还不停的叫嚣着,显然是快要杀进去的样子。 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为何每个人都身穿青袍,统一的很。 叫嚣的人面前倒地的几个年纪颇轻的少女却脸色异常难看,满身是血,显然伤势很重。 魍魉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立马就飞身下去。挡在了一个着青袍,梳着小髻的少年面前,阻止了他将要下手的剑。 那少年的剑上,血渍依旧清晰可见。足以见得刚才这场血战他也是非常积极的参与其中的。 看魍魉的样子,显然是帮着受伤的那几个人的,看来我方的士气比较低迷啊。 我张望着局势,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在这时候逃跑? 估计没人会在意吧?我一边计划着逃跑路线,一边观察着敌方局势。 发现那帮气势汹汹的人都是想要冲进竹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 竹舍是傍山而建,后面估计还有很大的面积,只是在外面看不出来罢了。 要是为了什么藏宝图之类的,那我现在走了,不是很不划算? “大胆!主子回来了!你们这帮叛徒休要无礼!” 随着那一声骄傲的怒斥,剑尖指着我的方向,在场的全部山谷下的人都想着我站着的地方往来。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难以想象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 ……………………………………………………………。 那天山谷的风很大很大,吹起的衣角,像是要张扬的祭奠这神圣的一刻。 那娇小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山谷的顶峰,望着底下那黑压压的一片杀红了眼的众人。 可那孩子的眼神里,透露的却不是恐惧,甚至纯净的让人不敢直视这样的人儿。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在想,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血污,会不会,惊吓了那不染世事的眼眸。 在许多年后,很多人回忆起那天的画面,只依稀记得,那孩子绝美的容颜,和纯净的眼神,再无其他。 ……………………………………………………………吓!为什么都看着我,话说我又不是正主! 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的对望之后,终于有人支持不住! 对对对!不用看了,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刚才那个气势汹汹提着剑想要灭掉地上的美眉的家伙! 眨眼了吧,支持不住了吧,被我抓到了吧,哈哈哈哈。 (等:喂喂喂!搞什么搞!严肃点,现在是什么时候哦! 麦:咳咳咳,好吧,我跑题了。) 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应该在这众星瞩目的情况下发表什么建设性的话。 脑子里回荡的,大概是同志们辛苦了之类的吧。可是又觉得时机不太对,最终,只得闭上嘴巴,假装严肃的看着下面。 果然,我假意眯着眼做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的时候,下面几个镇不住场面的小毛头开始瑟瑟发抖。 啧,姐不是还没发飙么,别怕别怕。 谁知我刚一露出笑眯眯的表情时,那几个开始还脸色煞白的家伙居然腿软到摔倒在地。 靠!姐这么萝莉,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居然吓成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双方都觉得这么对望着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一群青衣人中突然让出一条路来。 从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着淡青色沙织长袍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打扮和这些小喽啰有些不同。 大boss终于忍不住先出击了么? 好啊好啊,叛徒的头头都出来了,我再在上面站着,终归不太好的。 我笑眯眯的弹了弹身上那根本没有的灰尘,轻松自在的走了下去。 记住哦,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了下去。 笑话,这时候难道要我一个飞身,跟魍魉一样么?我没有武功的诶,就算是有,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反正现在我是不会的。 可是,好歹我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武功不会,见识可多着么。 再说了,老娘出来混的时候,几位估计还在埋头练武吧?镇住场面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虽然心里已经打算好了,但毕竟人家拿的可是刀剑啊,我还是不能马虎的。 还好魍魉在路上已经大致的和我介绍过了,我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个大boss就是二坛主。 话说,这人好像是叫青鸾来着。 狗的,一个大男人叫什么青鸾,恶心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等走近了,才发现这家伙的气势很是骇人,虽然面上也是笑眯眯的,可是周身都冷飕飕的、 让人不自觉的就起鸡皮疙瘩,我忍不住好奇抬头望着这个清瘦的男子。 唔,确实还不错啦,除了那个很娘的名字之外。 此人偏瘦型,两颊都瘦的有一点点凹陷了,只是那双眼睛锐利的很,看人的时候,有种慑人的感觉。 嘴唇薄薄的,没什么特点,鼻子倒是有模有样的,挺得很。 不过,整体只能说是还可以,没有到让人惊艳的程度,这样的人,下意识的,你只会想要远离。 “主子,好久不见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怪想你的。”就在我以为我该说什么建设性的话的时候,叫青鸾的家伙,忽然冷飕飕的说道。 呦呵,还讲这种恶心巴拉的场面话,真是给脸不要脸。 要是一上来就讲正题,我大概会给你几分面子,只可惜越是虚伪的人,姐越想过过招呢。 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腻人,声音也是甜的不行。 “青鸾,我也是呢。” “看着你带着大家血淋淋的出现,还真是惊喜呢,怪不得我这几天一直都梦到你。” “你猜,我都梦到你什么了?”我上前去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稍显尴尬的想摆脱我拽着他的手。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好意思,只得作罢。 可惜,他的脸色不怎么样呢。看来,你真的是很不适合装熟呢,这一套,我刚入行的时候就会了。 “我,我猜不到。”他尴尬的回答了不着边际的话。 也对,两方对战的时候,最忌讳弄不清楚对手的想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现在我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呢。 “青鸾,我啊,梦到你原本要来找我的,你想啊,我都这么些天不在了,你不得担心我呀,是吧?” 说着,我还抬头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只见他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又接着说道:“谁知道你来找我的时候啊,遇到一个武林高手,武功高的吓人。” “听说是练什么绝世武功,已经到了第八级呢,可厉害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可讨厌了,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一定要杀了你,我都吓坏了,你知道他怎么对你的么?” 老师教过的,说话的时候,是不是的询问别人的意见,那是礼貌呢。 “怎,怎么做的?我不知道,还请主子告知。” 显然,在我说第八级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要不说我离你这么近是为啥捏,还不是就近好观察呀,笨蛋,不知道吧。嘿嘿嘿嘿。 (等:瞧你那猥琐的样子!) “他说啊,看见你就不开心,一定要杀了你,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呐。” “谁知道他真的很厉害呀,你怎么都打不过他,最后啊,被他抓住了,你猜怎么着?” “他说先不杀你,好不容易抓住了,要先和你玩个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绑起来。” “在你身上用小刀划呀划呀,最后啊,你身上就像是蜘蛛网一样哦,可神奇了呢!” 我越说越兴奋,越说,声音越是鬼魅。 “血啊,一滴一滴的,就是不滴下来,然后啊,抹上蜂蜜后把你放在树林里,让那些特别大特别大的蚂蚁去吃你身上的蜂蜜,你说,这得多疼啊,对吧?” 我皱眉苦脸的看着他,一副同情的样子,恨不得再抹上几滴眼泪。 谁知道今天泪腺特别不给力,就是哭不出来,好吧,可能内心邪恶的觉得这个惩罚的方法特别给力吧。 天龙八部可不是白看的呦! “啊?嗯。”你慢半拍的答应着。 瞧你尴尬的,瞧你笑的,可真是勉强啊。 再回头看看周围的人,脸色不一,可就是统一的都很难看。 觉得方法很变态吧,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试试诶。 “当时我觉得你很疼,我就说不要这样对你啊,那个人哦,果然只让你在树林里呆了一天而已,后来呀,诶,怎么说呢,想起来就觉得更疼了,你猜怎么着?” 这回,回答我的是场上,无声的呼吸,似乎大家都很统一的,保持缄默。 “他呀,把你洗洗干净送到,唔,送到……”我假装很难回答的样子,惹得你心急的问我到底送到哪里。 “唔,就是送到那种地方,你知道的,花都很多,唔,很多达官贵人,公子少爷的,都喜欢的。” 我不好意思的停顿了一会儿,尴尬的看着他接着说道。 “唔,小倌儿,说是长得还不错,皮肉,唔,皮肉生意一定适合你,后来,后来,青鸾,你就这样被人欺负了去,可疼了,死在床上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你说,你怎么就惹着他了,要把你这样,呜呜,八级诶,你打不过,跑还不行嘛!” 我哀伤的看着青鸾,忧心忡忡的样子,仿若那样的惨状近在眼前。 看到青鸾煞白煞白的脸色一下子真的变成了‘青’鸾,我心里都要笑抽过去了。 大概谁都不知道折磨人的方式不是直接那么残忍的伤害对方,而是让人无限的夸大对那种伤害的遐想,人内心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直至无法忍受。 再看看那帮带来的小喽啰,面无人色的大有人在,可一脸尴尬的也是有的,大概是想不到自己一直追随的大人物会去做…… 好吧,我是恶毒了点,可是要是说一说就能避免一场血腥的厮杀,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我又没真的这么做,对吧?嘻嘻。 (等:我到今天才发现你的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恶寒呐。 麦:是我脑子里还是你脑子里啊? 等:好吧,我原来龌龊了这么久。) “青鸾,别怕,只是做梦罢了,要是变成了真的,肯定也是你不乖了。” 我撒娇似的牵着有些冰冷的手说道,以前看过一项说明,说是人在想要逃跑的时候全部的血液会集中在脚部,手会冰凉冰凉的。 青鸾,现在你是害怕了吧。 “主子,今日,今日你刚到,还未给你接风洗尘,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准备,我先下去了。” 慌忙的说完这句话,就一招手,率领这他的虾兵蟹将走了,还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第四十一章 安排 看着青鸾和他的大队人马越走越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恐吓只是一时的,现在能镇住,一会儿他回去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自己被讹了。 到时候,像他那般阴戾的人,会做出什么恼羞成怒的事,我也不敢想象。要想阻止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一等他们一大群人哗啦啦的走了之后,我便看着魍魉严肃的说道。 “把伤员抬回去,先处理伤口,能动的动起来,增加两批巡逻的,免得有人进来了还不知道,让几个武功高一点的都聚到大厅里去,我有事要说。” “还有,把门口打扫一下,脏死了!”进门之前,我转头交代了最后一句话,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还算年轻的弟子愣了一下,便默默的做起该做的事了。 以前在mc的领导风范,似乎又回来了。 现在的冷静沉着,有助于我发挥我最强的组织能力。 各司其职的功夫,我可是经常做的。 “是,主子!” 大概愣了两秒钟之后,魍魉恍然大悟的回答道。手脚麻利的招呼起来。 还好伤亡不是很惨重,十几个人里只有两三个伤到了要害,血流不止,害的门口都是血迹斑斑的样子。 其他都是伤胳膊伤腿的,还能自己支撑着去疗伤。 我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看都只会添乱,他们肯不肯让我帮忙还是个问题呢。 还不如好好的站着扮演好一个领导者该有的风范,让他们吃颗定心丸。 至少,老大都不怕,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怕个屁呀,是吧? 看伤员安排的差不多了,我顺势就跟着最后一个伤员进去了,留下的一些小弟子都在那里打扫。 进了里面之后才发现,不光是外面看上去雅致,里面看上去也很有雅居的味道,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我就想不通了,江湖第一邪派怎么就搞得跟隐世一样呢? 一层一层的进去之后才发现后面果然很大,光是穿堂,就走了好。 到了大厅之后才发现,只有上面一把大椅子,其他都是两边安排的一排排椅子,凸显的那把放在正中间的雕花红木椅子特别的气派。 我心里暗自嘀咕,该不会是给我坐的吧。 谁知道一进来,魍魉就很自觉的站在了那把大椅子边上,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我。 话说回来,她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失忆这件事情不能对其他人说的,怕人心涣散。 看来这把椅子,还真是注定给我的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做什么害羞,就坐了上去。 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周,果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权利还真是件迷人的东西呢。 想我上辈子可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你想啊,出钱请人帮忙可以,但是钱再多,有人肯为你卖命? 这我还真没见过,可是现在呢,底下陆陆续续进来的,大部分都是肯的,就算是内心的忠诚程度,也肯定比现在人强。 只是可惜的是这椅子太太太大了点,我人又长得小,坐在上面,空出的空间,何止一个人的位置啊,我简直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了,还保证不会掉下来的那种。 只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我正襟危坐的看着下面,托着下巴扫视这陆陆续续赶来的人。 魍魉事先已经和我说过了,这些都基本是值得信任的人,毕竟是从小到大都是养在里面的人,可以信任。 再说了,现在的局势,肯定是我方不利,还肯留下来帮忙的,都是忠义之士,不肯就这么舍弃自己一辈子的家。 等人都差不多了,魍魉便示意我说话。 好说好说,这上台发言的事情,我上辈子没少干,一点都不怯场。 “谁能告诉我,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是愿意死呢,还是愿意活下来呢?” 我没有照常的问一些必要的问题,而是跑出了一个尴尬却很现实的问题。 害的众人都频频互看,搞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指望你们能回答我,这本来就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只是吸引人注意力的噱头罢了。 “如果想要活下来呢,那就必须有必死的决心,明白么?”我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 “你们知道么,其实我这次原本是不可能会回来的,差一点就死在了外面。”我声音渐渐放缓的说道。 “后来啊,我就想,死都不怕了,还能活不下去?要是不全力以赴,那下场肯定是死,可是你们要是全力以赴,那,活下去的希望就有,只是看你的决心多大,你成活的几率就多大!”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下面人的反应,其实这道理大家都懂。 只是当局者迷,我点出来,就恍然大悟罢了。 如此,下面很多人的眼神中的希冀就越来越大,眼神里的光芒,越发的迷人,谁不想活着呢?“说到底,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要是你们都死了,我估计也活不了,所以,我们只有抱得更紧,才能让人没有缝隙下手,知道么?” 这是防止出现胆怯或者汉奸的好方法呢,我有些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主子!属下等誓死捍卫莲花潭!”声音洪亮而悠远,清脆而激动。 人虽然不多,可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战场上英勇的士兵在回答将帅的感觉。 很奇怪的,我就融入到了这样慷慨激情的氛围中去。 就好像,我原本就是他们的主子,保护这一帮愿意为我生死的人就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小白,你远在那洛国的边疆战场,是否也有如我一般的感受?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发挥你们实力的时候了。” “话不多说,在场的人里,轻功好到有自信在敌营里来去自如却可以不被发现全身而退的人站在这边,近身攻击强的站在这边,远距离观察一把手的站在这边。” “唔,最会用毒的站在这边,最会治病的站在这边,在任何情况下能迅速组织人员安排就位的站在这边。” “最后,能有易容术高超的站在这边,开始吧。” 我一口气把我能想到的安排都说了出来,尽可能的利用每一个人身上的优点,以便达到最大的发挥。 现在我方的人数少得可怜,最多就两百号人,可对方可是七百多人跟着呢,我可不敢冒险,愣愣的就让我这两百多号精英往前冲。 半分钟之后,大家都迅速的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这效率还真不是盖的,也幸亏这地方大,容纳的了这么多的人。 只是让我好奇的是,没有人站在最会用毒和最会治病的人的队伍里,那里空荡荡的,却有一人笑眯眯的站在了这中间,这可稀奇了。 我走到她身边问道:“这是何意?” “主子,这天下,谁比我更会治病,又有谁,比我更会下毒?” 我无法说明我此刻的感觉,她给我的感觉,是如此妖魅,又如此诱惑的一个女子。 朱唇微启,魅惑众生。 可是讲出的话,却又如此猖狂,好像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人如她这般本事。 “哦?所以,你就站在这中间,以示两边的地盘都归你?”我笑着打趣道。 这,大概就是魅吧。我猜测到。 魍魉说过,若说这世上还有魅不会治的病,那此人就只有回家等死了,若说这世上中了她下的毒还能活的,那多半,也大多,半生不死了 看她的样子,确实有几分自信的资本。又或者,她本身就是一颗美丽的罂粟。 “主子可又要取笑我了。”娇笑着,怪嗔的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再说,我怎么又欺负她了呢。 一圈走下来,大致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我发现还真有一些人本事不小,两者兼有的,大有人在。 “魅,什么毒是吃了全身丧失反抗能力,至少在两天之内武功全失的?最好无色无味。”我认真的询问道。 “主子,这你可说的不对。” “这毒嘛,自然是让人难受或者死亡,你说的,最多只能是药罢了,我这里倒是有这样的东西,不过功效可大着呢,至少半个月全身功力尽失,你要的话,尽管拿些去。”她看着我咯咯的笑着,仿佛在谈论的,不过是扑蝶赏花的雅事。 “好,多准备一些,还有,最好准备一些不致人死地,却让人全身疼痛难忍的毒,去吧去吧,记得无色无味啊。”我一边吩咐道,一边催促这着魅去准备。 看到魅走了之后,我走到了轻功最好的人那里。 “你们的轻功最好,但是要和易容术最好的人一起配合,悄无声息的潜入敌方。” “杀掉厨房的重要人物,几个重要的丫鬟之类,记得毫无痕迹,记得,让那些人毫无声息的换上,决不能被发现,一旦发现,这个办法就不灵了,知道吗?”我异常正式的问道。 “是,属下遵命!” 看到他们有力的回答之后,我来到了易容术这边。 只可惜,这样的人才才不过十个,也就是说,混进去的人,只有七八个。 剩下的,我还要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你们潜入之后,要毫无声息的在饭菜,茶水,井水,任何可能饮用的东西里下毒,毒药,魅会交代你们怎么用的,明白么?” “一旦被发现,就不用回来见我了!”我冷声说道,牺牲一人的生命来保全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是自古就有的,最残忍的舍弃。 “是!属下遵命!” 这些会易容术的人似乎都长相平凡,扔在人堆里估计谁都不会发现。可能,这就是他们的优势吧。 “近身攻击强的人都呆在总坛,哪里也别去,万不得已到了最后一刻,全力保护总坛,知道么?”我吩咐道。 也就是说,万一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敌人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他们就是死士,除非死,要不然,绝不停手。 “是!属下遵命!” 在他们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的犹豫,这样的坦荡,甚至让我有落泪的冲动。 这群人里,很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的坚毅却不容别人忽视。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远距离观察的人配合组织的人员,以便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的方法,安排人员,做出合理有效的预防措施,听明白没?” “是!属下遵命!”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些人虽然只会简单的回答‘是或不是’,可是就是这股子简单,让人佩服。 第四十二章 神秘人 “怎么样?”魍魉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得不带主子回来,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给主子治病的。 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万一弄得不好,真的会死人的。 可是魅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开始到现在,只是皱着眉头把脉,什么话都不讲,急死人了。 ……………………………………………………………。 “急什么,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我对魍魉呵斥道。 真是,我看着,魅那家伙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简单。 只是一向沉得住气的魍魉,似乎今日也有些反常。 不知为何,害得我也有些烦躁,气急败坏的很,这丫头,关心则乱的道理,不知道么! “属下知错了。” 魍魉看到主子皱着眉头,心烦意乱的样子,实在是很不忍心,只怪自己太心急了,没顾虑到主子的感受,真是该死。 “没什么事情,就是调养起来,有些麻烦。”魅淡淡的说着。脸上看不出一丝痕迹,似乎只是寻常的小感冒罢了。 “魍魉,你不是还有事儿嘛!别总是处在那儿,碍事!我要给主子调制疗伤药了,估计要过一会儿,你半个时辰过后再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挥手让魍魉下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甚至看不出是喜是悲,可就是这样可以的正常,让我察觉到了一丝诡异,难道,真的有生命危险? “魍魉,我刚才吩咐下去的,你快去办,这里我自有分寸,下去吧。”我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魍魉看着魅的样子好像确实不像是有事,虽然心里还有些疑虑,可是也不好当着主子的面问。 看病这种事自己不是很在行的,说不定只是自己多疑了,算了算了,私底下问吧,这样想着,便安静的出去了。 ‘吱嘎’一声,门关上了。 屋里显得有些昏暗,我眼前有些朦胧,看不太清魅的样子。 只知道魅很安静,很安静的望着我,沉默不语,让人读不懂,那沉默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怎么了,会死嘛?”我幽幽的问道。 原本我以为我会伤心难过,甚至歇斯底里。 毕竟,我是这么怕死。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安静的询问,就像一个只是得了感冒的病人,需要知道,该吃几粒药丸而已。 “暂时不会。”魅的声音有些沙哑的性感,没有了白日的精致优雅,反而更有沉淀的味道。在这昏暗的房里,很安定人心。 “治不好?”我反问道,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药很难找齐,关键是药引。”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我听不出,这难度,到底有多大。 ………………………………………………………。。 “不过我会努力,只是怕时间不够。”魅如实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有些疲惫的孩子,很想上前抱着她给她安慰。 只是她看上去,这么要强,甚至连泪水都不肯浪费在死亡上。 那么自己的安慰,只是徒劳罢了。 有些心疼呢,看着她从小到大这么艰难的适应本该属于大人的舔血生活。 其实她已经很努力了,比很多很多大人都努力,可老天似乎还在折磨她。 魅很想问问老天,难道还不够么? ………………………………………………………… “没事,你用心找就好了,不急的。”我安慰道 “这都是注定的,不用这么难过啦。还有,不许告诉其他人,知道吗?”我笑着说道。 原来这一世,我还是个短命鬼呀,我苦笑着,不明白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嗯,我知道。”魅安静的回答道,似乎像个没有生命的精致娃娃,只会说话,没有情感。 “那,我先走了,你也知道,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先去熟悉一下环境,能想起来一些,也是好的,是吧?” 我站起来想说拍拍魅的肩膀以示安慰,只可惜人太小了,有些够不到,伸了伸手,便无奈的放下了。 开门的时候,发现夕阳很美好的洒了进来,把有些昏暗的房间,照得一片朦胧,魅的身影就美好的镶嵌在了余光之中,看上去,分外美好。 只是,终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就如同我此刻,年轻的生命,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 “还有多久?”我回头轻轻的问道,平和的仿佛在问别人的事情。 “十年。” “只是,武功尽量不要再用了,会加快时间的。”说完,她又补充道。 “哦,好。” 我关上门的时候其实是笑着的,真的。 我原本以为,大概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幸运的话大概一两年吧。 十年,真是太大的礼物,我很感谢了。 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有所伤心,毕竟十年,是件很长远,很长远的事情。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遥远的十年,让我这一次的生命陷入悲伤之中。 原本,这就是我捡来的十年。 还不如好好享受这十年的光影,感受别人的爱,去爱我所爱的人,这不是很好嘛! 拿手挡了挡那无限美好的黄昏,我对着远方,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小白,十年,够我爱你了。 想罢,我便开心的朝后山走去。 傍山而建的竹舍错落有致的排列在那儿,显得很是别致。 说起来,我还没有完整的逛过这里呢。 魍魉说,后面的山上,大部分资历小的弟子是不能来的。 也就是说,可能后面藏着什么神奇的东西喽?还真是好奇啊。 我一边逛一边欣赏风景,感受着纯天然的风景和呼吸,还真是件惬意非常的事情呢,新鲜的空气,果然只存在在这古代啊。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半山腰上。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加清冷,都没有人烟的样子,就连地上的落叶,也比别的地方要多一些。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很大的石洞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上去倒像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山洞的外面没有长草,看上去很光滑的样子,肯定是有人经常的踩踏,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秉着好奇宝宝的天赋,我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就走了进去。 想想也对,我可是这里的头头诶,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进去的? 这,算是给自己壮胆么?我笑笑,作罢。 里面不算太暗,稍稍还是有些视力模糊。 一点一点摸索着进去之后,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 ‘莲花’的香味,脑海里立马就反应出了这个。 如果让我说,我也是说不出这莲花,到底是怎么个味道,就是单纯的知道,那就是莲花的香味。 越来越神秘了,这样的认知,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叫嚣着想要进一步的,去探险。 隐隐的,空气中有些潮湿的感觉,脚步的回声,都大了许多,看来,是接近目的地了呢。 果然,没走几步就发现出口是个很大的地下空洞,很像是祭坛一样空旷而巨大。 只不过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里,有些诡异的罢了。 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水池,里面生长着很多含苞待放的莲花,看上去好看极了。 水池的中间,是一座很像观音台的莲花宝座。 这个,有点搞笑哈,我们是新世纪好青年,可不搞迷信哈,不要告诉我,这是哪个神仙的宝座。 稍稍走近就发现,那莲花宝座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没错!盘腿坐在莲花座中间,很像观音的姿势。 瞎,这里还真是黑得很。 要不是很近距离的看,我估计根本就不知道这地儿蹲着个人。 这么黑的地方,这家伙怎么不点灯呐,还不出声,吓不吓人哪! “谁?”忽然,那人问道。 声音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就像是水晶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一般,还隐隐带着一丝好奇和警惕。 “唔,我是……” 我局促的想说我是张晨麦,可惜估计没人认识。 想说隐莲吧,估计自己先被恶心了,正在犹豫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又说话了。 “莲儿吗?你回来了?” 他的话语里那隐含的欣喜和期盼让我一愣。 甚至让我有种错觉,他才是这世上,纯真的像是孩童一般的人。 “嗯。”我只好猥琐的应答了。 这时候要我说不是,看着这家伙失望的样子,打死我都做不出来。 “怎么不过来?你等一下,我很快好了,这就过来。” 似乎是很盼望着我来看他,那家伙的声音有些焦急的样子。 唔,很像是急切的,想要得到糖的小孩,可爱的紧。 只是这里实在是太暗了,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其他的,诶,就算是睁大了眼睛还是看不到。 “好。”我说道。 其实我很想问,这里到底是哪里,这家伙又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更像是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单纯。 最最重要的是,他认得出我的声音,那么,他认识我?不对不对,他认识以前的我,那我待会儿要小心回答,不要露馅了才好。 我暗暗的在心里警惕着,心说这么黑的地方,他难道一直都住在这里么? 刚才在下面集合的时候,明显是没有他的,这我可以肯定。 那有谁是可以在一个组织紧急的时刻也不用到场的呢?一个个的问号在我心里出现,我却不能从脑海中搜索到一丝的线索。 显然,要是他不说,我是铁定猜不出他的身份的。 我默默的呆在池边,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总觉得,不管怎样,这神秘人,似乎对我来说,没有威胁。 第四十三章 用一辈子来守护你最重要的东西 当他华丽丽的飞过来之后,我才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有武功的,看样子,似乎还不低呢。 在黑暗中久了之后,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东西也比刚开始的时候要清楚很多。 所以就近看,还是能看清楚一些事物的。 “莲儿,这次怎么这样迟才来看我?”欣喜的声音和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光亮起来。 “你……”我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是瞎子吗? 显然他看上去已经成年了,却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就算是近距离的看,还是给人一种谪仙一般的感觉,干净的不像话。 只是奇怪的是,眼睛的地方蒙着一块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白色布条,让整个脸在这黑暗中显得异常突兀,却又神奇的贴合,仿佛,他天生就适合这副打扮。 嘴唇微微嘟起,带着性感的效果,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张嘴呢。仿若雕刻般的高挺鼻梁,让我又爱又恨。 他的一头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却不显的怪异。 在古代,披头散发,应该算不合礼数吧? 如果说小白是那种天生束发显得意气风发的帅哥,那他,便是那种披散着头发,却更显纯净的男子。 就连他的身上,也是随意的披着件衣服,唔,或者是袍子之类的,总之,好像和外面的世界脱离了一样。 他是活在山林中的精灵吗?如此世外仙子一般的打扮,神圣的让人不可侵犯。 “莲儿,怎么了?”似乎看我一直都不说话,很不习惯的样子,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急切的神态,出声问道。 “没事啊,你肚子饿不饿?”我呆呆的说道。 好吧,姐对此表示很无语,我什么时候搭讪的能力只剩下这么拙劣的借口了? “噗,呵呵,为何莲儿每次一来就问我饿不饿呢,不是说过了么?我只喝莲花池的水,就饱了,不会饿的。” 他伸手准确的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 丫的,难道以前这孩子也这么搭讪?好吧,那我错了。 “嗯,那……”我实在是找不到不被戳穿,却能毫无破绽的接下去的话题。 “是不是,还是不行?”他犹豫的问道。 微微皱起的眉峰让我知道他也有情绪的波动,我还以为他真的与世隔绝呢。 可是,什么叫不行?难道我和他以前有过这样的对话? “嗯。”我只好含糊其辞的回答。 没想到他忽然就抓起我了的手,开始把脉。 想不到他还会看病?这倒是奇怪,我对他的出现和身份,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莲儿,你走火入魔对不对?”他轻扬的声音忽然有些担忧的问道。 吓,一说一个准,还是说,稍微有点武功的人都会看病? “嗯。”没办法,既然人家说了,我只好无耻的承认。 “没事,会好的,就是有点麻烦。” 清纯的,好像是蓝天一般的笑容就像是春风一般,有抚慰人心的效果。 好像怎么看,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外表上,明显是我年纪比较小,他比较大,可是面对他,我就是有种保护欲,强烈的保护欲。 “怎么和魅说的都一样啊。”我悄悄嘟囔道。 “嗯,魅知道了吗?没事,会有办法的,魅一向最有办法了。” 他拉着我的手顺势就坐在了他身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一身白袍会不会弄脏。 不过话说回来,他应该看不清他的衣服,会不会弄脏吧? 看样子,他似乎对这里熟悉的很,随便一个转身,都能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我只是疑惑,那白色布条下的那双眼睛,是否,真的,看不见? 生的这样美貌,就算是蒙着脸,也能从脸部的线条感受那神人一般的样貌,更何况,是睁开眼呢,那该要怎样一双眼眸,才配得上这样一副天人神貌。 “嗯,我知道啊,你也不用担心的。”我反过来安慰道。 虽然这家伙什么也没说,可是我就是知道他在担心我。 “莲儿,外面……”他忽然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咬着性感的嘴唇。这副样子,简直就想让人上前咬上一口,可爱的紧。 “没事,你不用担心的,我会处理好的。” 我既然安排好了全部的计划,就不会让他发生意外,更何况,下面的一个个都是高手,不会让我失望的。 “嗯,我信你。要是我能出去的话……”忽而一笑,他便接着说道。 “算了,总之,莲儿一定有办法的,从小到大你最聪明的。” 一说到我的事情,他似乎总很开心的样子。 那不可侵犯的倾城容颜里,散发着奇异的骄傲,仿佛在说一件自己最最得意的事情一般。 山洞的光线真的很暗很暗,可我就这样清晰的,被一股暖流划过,似乎能感受到他最真心的爱护。 于是,我决定一辈子,都要保护这个脆弱的家伙,那样的纯净,该是多难的啊。 “我和你说个秘密好不好?”我靠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闻着他身上传来湿润的花香,觉得宜人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瞒着他的,可是看着他,我就是想要告诉他真相。 至少,是一部分真想。 “嗯,我最喜欢听秘密了。”一讲到秘密,似乎他的兴趣就来了。 虽然眼睛被遮住了,可我能想象得到,他眼神的光亮,耀眼的能照亮整个石洞。 “其实,我不记得很多的事情了,所以……”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说道,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 “诶?”我吓的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他,这这这…… “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虽然魅的医术很好,可是有些方面还是我这样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比较敏感。” “没事啊,反正还是我的莲儿。”即使他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安慰。 可不知为何我还是有种心疼的感觉,特别是当他说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的时候。 “你,真的,不能出去吗?”我觉得我这样问很不礼貌,万一他的眼睛真的不方便的话,那就算是出去了,还是会看不见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出去的,可是我要是出去的话,就没人来守着莲花池了。” “所以,我会一辈子都在这里守护对莲儿最重要的东西。”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边形成恰好的弧度,让人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一辈子是多久的时间,只知道那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路程。 漫长到,很多人都没有勇气继续下去,我甚至都不知道一年后我会在哪里,更何况是一辈子呢?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有这样一个人,跟我说要用上一辈子去守护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即使那不是真正的我需要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就是隐莲啊! 不管怎么样,他守护的,虽是我不知道,却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守护,甚至出不了这个山洞,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里? 我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感情,亦或是牺牲。 我只知道再让他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就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或在愧疚里。 “我不需要的。”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 可是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就好像旁边的池水一样,冷的让人心疼。 “每次啊,你都只会这么说,任性!”他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无比,仿佛做过千百回一样,让我感怔忪,沉浸在这本不属于我的关爱。 “什么东西重要到,你要花一辈子去守护?”我急切的问道。 “莲儿乖,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好什么?除了有人来这里的,其他时间你都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啊,没有人讲话,没有人倾诉。” “甚至连饭都吃不到,只喝水,只喝……”说道后来,我简直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崩溃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哽咽的说不下去。 “傻瓜。” “我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我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望着他单纯的如同孩子般的笑脸,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忽然就全身心的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甚至不管他来自哪里…… “我知道啊,没事,我再说一次不就好啦。记住,以后,叫我魑。” 即使忘记了我是谁,莲儿,我依旧会守护你的,一直都会,魑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 “你是魑?”我有些惊讶。 眼前的魑,让我无法把他和鬼魅一类的人放在一起,她纯洁的就像是天使一般,却有着鬼魅的名字。 这是多么矛盾的杰作?魑魅魍魉,越来如此。魑,你便是魑。 “嗯,记住,下次,再也不要忘记了。” “哦,好。”我拉起魑的手说道。 甚至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誓言,这辈子,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因为你用一辈子来换取了我对你的好。 即使是这样的交易,我依旧觉得对你很不公平。 “咕咕……”该死,这种感动的时刻,肚子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呢!我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要死了要死了。我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呵呵,莲儿定是饿了。”完美的笑脸瞬间在眼前放大,靠得好近。 唔,魑,你好可爱,我邪恶的小心脏又开始受不了了。 可是,没过多久,魑突然转身走到池边,用手掬起一掊水在手里,然后走到我身边打发时候把手伸了过来,笑着说道:“喝吧,很甜的。” 不管是在什么情感的驱使下,总之,我折服在了这样的情境下。 我低下头就着魑的手用舌头舔着魑手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回忆起那样的场景,怎么看都有几分小狗的样子。 不过这水,确实不太像是一般的山泉水之类的,有淡淡的甜味,甚至喝下去之后还有一点点的饱腹感,好是神奇呢。 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舌头几乎是在舔魑的手掌心。 很奇异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性感的可怕。 咳咳咳,不行不行,我的心里已经有小白了,怎么可以嘭嘭嘭的跳得这么快呢! 张晨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花心可不是我的原则。 “好喝吗?”擦干净手之后,魑似乎一点都没有那种尴尬或者是不自在。还神情自若的问我。 诶,肯定是我又想歪了,真是的,最近怎么老是碰到这么帅的男生,害的我一天到晚春心荡漾。 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mc的ceo好吧!没出息没出息!暗暗的把自己骂了不知千百回。 “申时了,莲儿该走了。”他忽然说道。 我似乎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可是转头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 (作者附送知识点:23:00 - 01:00 子时,01:00 - 03:00 丑时,03:00 - 05:00 寅时,05:00 - 07:00 卯时,07:00 - 09:00 辰时 09:00 - 11:00 巳时,11:00 - 13:00 午时,13:00 - 15:00 未时 15:00 - 17:00 申时,17:00 - 19:00 酉时,19:00 - 21:00 戌时 21:00 - 23:00 亥时) “可是……” 可是我还没有呆够啊,再说,我又不赶时间。 话还没说完,就被魑打断了。 “莲儿不许任性,现在莲花潭生死存亡,莲儿明日再来就好,我不会离开的。” 魑一边说一边就飞进了莲花池里,就如同是我来时看到的一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更是不再开口。 “好吧,那,唔,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只好无奈的挥手告别这个黑夜中的天使,明天,我肯定会再来的。 第四十四章 魑的来历 沿着来时的路出了山洞之后,才发现天色真的不早了。 刚才在里面,居然没有感觉到,怪不得肚子饿了呢,原来是生物钟到了。 还是回家吃饭比较实在呀,一边想着,我便一边朝着山下走去。很快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魍魉。 “主子!” “嗯,怎么了?” “我是看时间差不多了,该用饭了,想着主子也该下来了。所以就……”魍魉低着头说道。 “魍魉,我问你,为什么魑不能离开那个山洞?”我一看到魍魉就知道,我找到解答我疑惑的人了。 “山洞?” “嗯,就是那个里面黑乎乎的,有个莲花池的山洞。”我解释道。 “主子,这个……你都忘记了?那是莲花潭的圣地子母莲花池啊。”看来主子的病果然很严重,魍魉偷偷的想道。 “好吧好吧,反正都一样啦,魑不能离开那里吗?”我急切的问道。 这种地点又不是很重要,干什么这么纠结,瞧你的表情,恨不得立马带着我恶补以前所以的知识。 “主子,魑要是离开了子母莲花池,那,整个莲花潭都不复存在了,怎么能离开呢?”魍魉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魍魉也希望魑能离开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可是,大局当前,这不是早就定下的命运么? 想要改变,那就不该来到这世上,魍魉悲观的想着。 “怎么会呢,这么黑的地方,一个人怎么能一辈子都呆在那里呢,再说了,什么东西比得上一个人的自由?不行,我要让魑出来!” 笑话!真是荒谬! 都什么时代了,一个帮派的兴旺难道就靠着一个人整日的呆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就会一直存在? 一旦人走开了,那就会灭亡?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简直无法理解! “主子,这件事情,我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释好不好?不要冲动行事,毕竟这关系到整个莲花潭的命运啊,就算是你肯,长老们说不定也不肯的。” 魍魉一看主子气得不轻,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都说出来。 可是大战在即,事实在前,别说是青鸾了,就算谁都不来攻打,莲花潭也会不复存在的。 “你!好,要是回去之后你不说清楚,就去领鞭子!”我气得不得不使暴行了。 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这刑罚可恶的很,但是一旦威胁起来,效果倒是不错,不过要是真让我这么对她,估计先阻止这种行为的人,还是我。 悲哀啊悲哀啊,当权者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软,可是让我一个现代飞过来的拿着鞭子抽人? 好吧,想想都觉得是噩梦一场。 “是!属下遵命!”还好还好,大不了就被主子打几鞭子,总算是阻止了冲动的主子。 算起来,这几鞭,值得很呐。 随着魍魉下山后,我便来到了所谓‘我’以前的房间。 啧啧,看样子嘛,朴素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或者是帮主的房间。 真是的,难道内部拮据?算了算了,暂且不计较,我可是能吃苦的好孩子。 我刚进门,魍魉就带着魅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 “你要放魑出来?”一上来,魅就皱着眉头说道。 质问的口气简直如同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怪了怪了,做坏事的人不是你们吗?为什么还要来质问我?我可是好心好意诶。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么?”我挑挑眉反问道。 “不可以!”魅和魍魉大声回答,出奇的一致。 “理由!”我白了一眼问道。 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魍魉和魅,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复杂的心情。 其实真的不关她们的事,就算是阻止我,也只是尽了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 可是知道了理由之后,反倒让人更觉得沉重。 原因无非是,原本想要探寻答案的人,知道了永远都不会想要知道的事情。 人总是因为无法预测到未来即将发生什么,所以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的任性。 我甚至后悔走进了那个山洞,如果没有因为一时好奇而这样做,那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魑,也就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内疚。 甚至我会开心的过完属于我的十年,完整的给我的这奇妙的穿越之旅画上一个句号。 可是所谓的人生,就是没有‘后悔’二字的一场戏剧罢了。知道答案之后,即使不愿接受,还是要面对。 “主子?”魍魉看着主子小小年纪,脸上的忧伤却像是无止尽般散发着,让旁人都不忍再看下去。 可,无论如何,魑,都不能放,即使是我们愿意,恐怕魑自己也不会愿意的。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再理会四目交汇的两人。真的,累了呢。 “那,主子休息吧,有事就吩咐,我和魅先告退了。”说完之后,房间便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望着。 这房间,还真是空旷。好像随时就会走人一样,所以,才如此简单。 可就算是再简单的房间,至少还有扇窗户,至少,还透的进光。 魑,这么多年了,一直一直生活连窗户都没的黑暗里,我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心疼,都是一种侮辱。 回想起刚才魍魉和魅讲的话,我才明白,这莲花潭,确实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更不是什么仙境,它能成为第一邪教不无道理。 莲花潭原本,不叫莲花潭,后来是我的师傅,或者说是魍魉口中的老主子改名之后才开始兴起。 在五十年间,迅速发展成为江湖第一大邪派。 可是直到现在,还是鲜有人知知它的过去是个纯粹的杀手和收集情报的组织,算不上是一一个真正的帮派。 现在却慢慢演变成了一个连商业都涉及,甚至开门招收弟子的帮派。 只是不管再怎么发展,它的根基都还是原来的地方,就是现在我呆着的莲花潭。 它的总舵就是原本的教派所占面积的全部。以后分出去的就全都是发展而成的部门而已。 所以,也只有总部的人,全部都是值得信任的,生养在这里的人,叛逆之心是绝对不会有的。 试问谁会想要生养自己的家呢? 至于青鸾么,那就是后来才招收的。 要怪,只能怪这小子实在是很精明,隐藏的很好,直到现在才造反,难怪还能当二坛主。 你想啊,坛主都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一定要背上带莲花的人,这样的人注定有天赋练成莲花潭的闭门武功。 其他人都莫要插手。所以,这也很好的阻止了地位的争夺,‘我’才能活到今天。 可是,由于莲花潭实在是由来久远,很多人并不知道要维持这整个总坛的地势和山脉,是需要极大的精气的。 而这个精气之所在,也是练成最高的武功的秘密所在,可是这样的精气岂是大自然就能给予的? 需要纯阴之人没日没夜的守在精气的泄漏口吸收转化,并与之相连,才能达到一个平衡,而这个人,恰恰就是魑。 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山洞,根本就是还没有学会爬,就被放在了那个地方。 任由他自己靠着吸食这些精气和莲花池里的养分过活,成长。 甚至在他十五岁之前,都不会讲话,他大概以为自己根本就是一株植物。 十五岁之后就遇到了我,也就是注定要继承这个门派的人。 就连我也要靠着固定吸收莲花池的养分才能帮助我修炼武功。 所以这么小的年纪,我的武功,就几乎是别人增长的十倍二十倍。 我还是以前的我的时候,就曾试图想要让魑离开那个山洞。 可是魑就像是生根在那里一样,只要一接触到阳光,就会不自觉的萎缩,就像是收到了高热量而蔫了的植物一样。 吓得我再也不敢这么做,甚至连现在的我,都觉得魑的身体构造是不是已经成了一株植物。 一株长期生活在地下,不适应外外界生活的植物。 这样的话,就算是他想要离开,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旦离开,他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一样,无法存活。 更可怕的是,一旦他离开了,就再也没有纯阴之人能够转换那些精气,山脉的形式就会有所改变。 从而导致整个莲花潭的总舵坍塌,就像是龙失去精气之后就再也无力支撑自己一样。 这些类似于风水之说的,我不懂,就连魑本身的事情我也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何种神奇导致的? 只是我知道,这件事情表面看起来,跟本就毫无办法解决。 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依赖我。我教会了他说话,教会了他做人,教会了他穿衣蔽体,像个正常的人一样洗漱打扮。 虽然这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不正常,可是,至少他现在是个能说话的人,而不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一株植物。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原本的‘我’能为魑做这么多的事情。 这足以见得,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 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变成植物,这只不过是长期的生长环境,让他逐渐适应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更好罢了。 只要慢慢的改变,我相信魑还是有可能离开那种环境的。 毕竟现在的魑,才21岁,该看到的,还有很多很多。 我不想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利,甚至是做人的权利,即使,是为了我自己的功力或是帮派,我都不想要靠着别人的牺牲才能达到某种目的。 至于那个山脉的事情,我一个现代人,难道没学过建筑,没学过地理,搞不定么? 我暗自捏紧了拳头发誓,等叛乱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魑的事情,也会一步一步的进行。 更何况现在,我得到的这些东西,就是一个宝藏。我何不更好的利用呢,就算是为了帮助小白,这也是可行的。 至少为自己留条后路。 第四十五章 青鸾死了 “怎么样?”我有些着急的问道。话说今晚的行动可不能失败呀。 “人还没回来。”魍魉这时也稍稍显得有些急躁,不知道出去的人怎么样了。 虽然主子的部署确实是好,可是就怕青鸾那边一旦发现了,那损失的人数,自己也是无法估计的。 “都过去很久了,你说,会不会出事?”我有些凝重。 揣测着到底怎么样了,其实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这个计划还有很多破绽。 先不说我的部署合不合理,就我对青鸾的认识和了解,也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只靠着片面就下的决定,匆忙的很。 可是如果不早点行动的话,以青鸾的忍耐力,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对手。 只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会搞一次突袭。 措手不及的时候,才是敌人破绽最多的时候。 “没时间了,人马准备好了么?”我问道。 “嗯,一切准本就绪。” “出发!”我起身,接过魍魉手中的披风。 这回,定要凯旋归来。 趁着夜色,我和一个小分队,里面共有二十个高手,一起快马加鞭赶到了青鸾的驻扎地。 这里的地形,我早就在房间里透过地图看了个大概。 这回要是我不成功的话,威胁到的,就是我的命啊!娘的。 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古代,姐姐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一天到晚的都是这些个狗事,搞得我都快发育不良了好不好! “主子,没有灯火!”魍魉突然说道。 我抬头一看,确实。 此时原本早就灯火通明的景象,却显得异常安静,黑灯瞎火的,静谧的,连自己的喘息声都清晰的很。 奇怪了,这大半夜的,难道是知道我们要来偷袭,所以…… “小心点,见机行事。”我慢慢跟着部队靠近,一边吩咐道。 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这次来,居然连后续工作都不用处理,直接就被震撼教育了。 我们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却发现唯一的灯火处就是那门口摇曳着的白色灯笼。 那凄凉的身影随着夜风的刮过慢慢的摆动着,像是夜晚妖娆的花,阴森恐怖。 那是青鸾,那脖子上的,便是他的腰带。现在,却成了杀死他的凶手。 他的眼神狰狞而恐怖,突出了半截,似乎不肯相信,自己会死。 那怨毒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我急速的转过头去,望向远处黑压压的树林,缺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谁,杀了青鸾? 等魍魉吩咐人把青鸾的尸体搬下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早就死了的。 一箭穿心,穿的还是后背,要我说,这身手,可真是诡异的很。 再说青鸾能爬上二坛主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三脚猫的功夫,还算得上是个高手来着,怎么就一箭毙命呢? 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帮忙?就是杀人的手法有些诡异,目睹这一切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想不通到底,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更让我惊讶的是,一进门,满地的尸体。 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一具一具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死前明显是经过激烈的打斗的。 “魍魉,去查查,看留下什么证据没有,再去找找自己人,看,还活着没有……”我艰难的说道。 要说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简直就是灭门惨案嘛,灭叛徒的门哈。 大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院落已经干净了许多,至少,不再是满地的尸体了。 只是地上清洗不掉的血迹,依旧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主子,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的人都在,被关在地下室里。”魍魉急步走上前去说道。 不是不惊讶的,自己的人既然被抓住了,那到底是谁帮我们干掉了这帮叛徒?魍魉实在是想不出莲花潭对谁有这么大的恩惠。 这样的实力,居然能不声不响的除掉天下第一邪派的第二分支,这是从来就没遇到过的事情。 “好,我去看看,还有,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莲花潭的二坛主因为谋逆,被我干掉了,死法相当凄惨,叛徒一个不留,宣传的要多惨有多惨,知道吗?” 这宣传的效果,可是有利于以后行走江湖的,方便我提出名号时,震撼一下哈,不能少不能少。 青鸾啊青鸾,你的死,还是有利用的价值滴~ “是,主子!”魍魉带着主子一路往下,来到了关押自己人的密室里。 看到地上地上躺着的众人,我有些郁闷,搞半天我的计划还是没有成,瞎,想想都觉得后怕。 “怎么样,大家要不要紧?”我关心的问道。 “谢谢主子关心,我们只是服了化功散,暂时没有力气罢了,并无人员伤亡。”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回真的郁闷了,不是说给别人下毒的么,怎么会倒回来自己反而中毒了呢。 “主子,我们原本是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的,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可谁知早就被青鸾识破,我们,全让他揪了出来,来不及……就被他下了药,到现在都没有力气,他说要先报仇,之后再来处置我们。” “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是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解说的人也一脸愁容。 大概是觉得是自己没用,居然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反而还要连累一帮兄弟。 现在倒好,居然连是谁帮了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惭愧的小脸都憋红了。 “没事就好,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魍魉,把他们带回去,好生休养,我这次要好好整顿一下我们的内部,免得又发生什么背叛的事情,弄得我整天睡不着觉。”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果然是伤神劳力的事情啊,还是回去睡个觉来得实在些。 “是,主子。”魍魉一边吩咐下去,一边处理手上事情。 看来,主子是真的下决心了,只不过整顿什么的,魍魉倒是不担心。 只是,主子的身子,似乎比以前,虚弱了很多呢。 ………………………………………………………………。 原本一片漆黑的院落一下子就灯火通明了起来,里面是众多的弟子在处理满地的尸体和杂乱无章的院落。 看来要好好的整理一番才能见人了,远处的树林里,却有双透着亮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和门口站着的娇小身影。 眼神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这小丫头吃了亏,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主子,该回去了。” 身后的提醒,一下子惊醒了还在凝视着小麦的男子,轻轻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只是被风吹散的无影无踪罢了。 “嗯。” 随即,那男子的身影,便转身融入了这片黑暗之中,仿佛只有那摇曳的树枝,知晓曾经有人在它的下面,站了很久很久。 …………………………………………………………… 回到总坛之后,我得知了一个算得上是悲伤或者愤怒的事情。 原本,我正在得意,终于除掉了心头大患。 只是还来不及开心,一个悲剧就降临了,我甚至来不及合上我正开怀的嘴巴。 表情如同吞了一个臭鸡蛋般悲剧而壮烈。 好吧,我的下半生,或者是余生,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度过。 哦,对了,我刚得知,这地儿叫竹乡。 也就是说,我苟延馋喘的最后十年,都要如此寂寞孤苦的度过。 没有小白,没有娱乐,没有甜点,没有疯玩,没有钱! “主子?”魍魉出声提醒道。 想说主子是不是生病了,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煞白着小脸沉默到了现在。 表情扭曲,甚至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魍魉,你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我满怀希望的猜测着。 “我们明明说好十天就回去的,我不回去的话,小白怎么办?”我略带忧郁的说道。 我答应过小白的,十天就回去,可是现在呢,不要说十天。 就算治得好,那也要十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小白哪里还认得出我? 就算是认出来了,身边肯定已经娇妻相伴,儿女成群。 “没办法,谁叫你急功近利,一定要不顾我的劝说,活该!”魅突然幽幽的冒出来说道。 话说魅!你没良心是不是已经到达了一个境界?从回来到现在,不但不对消灭了青鸾的事感到开心,居然还要讽刺我当初练功走火入魔,是不听劝告,偷偷跑出去才酿成了大祸。 我可是一帮之主好不好?为什么在这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怒了! 就算真的是我不听劝告,也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是另一个我好不好,我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嘛。 “主子,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你难道还想要回花都么?那个白黍离,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魍魉劝慰道。 看着简直就是揪作一团,更因为魅的话颓废到极点的我,魍魉忍不住偷偷白了一眼魅,这家伙,又没分寸了。 “本来嘛!”魅嘟囔了一句。 美人就是美人,就连撅着嘴做不满状,都这么美,这又大大的刺激了我。 “你们都出去啦,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我倒头就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只有这一点,我还觉得不错,就是每当我想说静一静的时候,他们都会异常的听话和行动一致,那就是——迅速消失。 到底,是小命重要还是爱情重要,这是个很艰难的问题。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能两者兼得! (等:我靠!姐还单着,你还想鱼与熊掌兼得?我勒个去! 麦:你又不漂亮,正常的,我们是不同档次滴~ 等:怒了!) 话说,以后我的药引里,就有一味是莲花池的池水。 其实就是魑给我喝过的那个甜甜的水,而且一旦开始治疗,一天都离不开那个药引。 也就是说我一旦离开了这里,好吧,我就死翘翘了。 小白见到的,也将是一具尸体,额,光是想想就恶寒了。 算了算了,男人是我的,迟早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好吧,我会勾引回来,嘿嘿嘿,猥琐了。 可是,保住小命才是制胜法宝,我可不想说,要用我的死让他记住我一辈子这种话。 这简直就不是我的风格嘛。悲情的女主角一直就不是我的style好不好,我要的是我活着就能得到的爱。 既然要活下来,我就要好好活下来,绝对活成一个大美女。 到时候,就算小白身边有什么美女之类的,我也会勾引回来。 …………………………………………………………… “主子……” “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今天已经是第五十六次了。” “什么东西五十六次了?”我依旧懵懂中。 “叹气……” 魍魉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大概飞过了一群乌鸦,让人无语的很。 主子这次回来,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以前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如今,好吧,什么事情都露在表面。 魍魉觉得自己,肯定倒欠了主子四千八百万,活生生把她关在了这里。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郁闷了。 本来就很无聊嘛,你有见过一门之主坐在那儿看蚂蚁搬家看一整天的么? “唔,到时间该用药了。”魍魉决定无视这个问题。 话说自己最近也是要出任务的,还是赶紧走人比较好,要不然自己估计会活活憋死。 “哦,那我上山了,你不用跟来了,我还有话跟魑说呢。”我吩咐道。 第四十六章 新生儿的摸索 独自一人上山之后,我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魑的山洞。 “莲儿吗?”魑的声音依旧清脆优雅,动听可人。 “魑,快过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招呼着黑暗中坐在池子中间的魑。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我做的这些动作,但我依旧对这种行为乐此不疲。 我觉得魑以后,一定能恢复视力的。我一定会帮他,一定。 “带了什么东西?”魑好奇的飞了过来。 那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院长妈妈每次带着礼物回来之后,所有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该有的反应一样,不管是什么都如获珍宝。 “你看呐,这是镜子,这是梳子,这是衣服,这是蜡烛,还有还有,火折子。嘻嘻。” 其实我早就想带这些东西来了。 对于我来说,魑就像是我发现的一个没有被这世界所污染过的孩童一般,干净的让人心疼。 我不想教会他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复杂,我只想要教会他一个正常的人,该如何生活。 即使生活的环境并不那么正常,但也要尽力生活的像个人。 “都是做什么用的?”魑的声音里有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迫不及待。 甚至,还伸手抚摸这些带来的东西,感知他们的形状,甚为惊喜的样子。 “那,我一样一样教你好不好?”我开心的拉着魑的手说道。 “嗯,莲儿对我最好了。”他说着,便轻轻的抱着我。 我曾经对魑说过的,如果感谢一个人或者是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双手拥住这个人的身体,就像是怀里揣着珍宝一样。 原来我说的,魑全部都记得,真好。 “来,把手伸出来,摸摸看,这个呢,是梳子,以后啊,头发不能这么披散着,要梳起来,这样才好看呢。” “虽然我觉得其实你披着也挺好看的,呵呵呵。”我笑着教他什么叫梳子,还亲手拿着梳子替他梳头。 虽然这件事我也不是很会啦,毕竟古代的发髻,我是真的不会,太复杂了。 可是束冠什么的,我还是会的。 绑道最后,发现最后没有东西可以固定的,我突然撤下了魑蒙住眼睛的那根旧布条,用来绑头发。 等扎完之后才发现,把脸全都露出来的魑,简直是魅惑众生,倾倒世人。 如果说,魅的美丽是妖娆的,仿佛是妖精转世一般,那魑的美,便是一件没有瑕疵的完美作品。 高贵,神圣,不可亵渎,却又那么美丽,简直拥有天使一样的惊世容颜。 “魑,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呐。”我忍不住跨道。 “是吗?好看是什么样子的?”魑天真的问道。 没有了布条的遮挡,魑所有的表情,更加一览无遗了,那种懵懂的可爱,简直就是秒杀无数人的法宝。 “就是你这样的,唔,你能把眼睛睁开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能的,太亮了,眼睛会很疼很疼。”魑有些害怕的说道。 “好吧,不过,既然布条不挡着了,那以后都别挡着了,好不好?” “要慢慢适应,到时候肯定能看到的,我保证。”我拉起魑的手放在胸口说道,如同誓言一般。 “对了,这个就是衣服,就是跟你身上穿着的是同一种东西。”我拿起那件长衫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 “不能每天都只穿这一件衣服,衣服脏了就要换洗,虽然你身上很干净啦,居然还有香味,我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什么叫羡慕嫉妒恨?”魑有一次天真的问道,那种对所有未知的事物的好奇,像是猫爪一样,挠的我的心脏痒痒的很。 “唔,小孩子不用知道。”我含糊其辞的说道。 “哦。”魑很乖很乖的点头。 就连我说他是小孩子,他都承认了,果然是很好养活呢。我喜不自禁的对着魑的小脸蛋儿亲了一口。 “这是什么意思?”好吧,好奇宝宝又开始发问了。 唔,这个么,怎么说好呢,总不能说我占他便宜吧? “唔,就是,咳咳咳,就是我很喜欢你的意思,我们家魑最好了,所以我才亲的。”我尴尬的说道。 下一秒,嘴唇突然就印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芳香扑鼻,却又冰冰凉凉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和魑闭着的双眼,呆若木鸡。 “咳咳咳,你,你,你做什么?” 这小孩会不会学的太快了?我记得刚才亲的明明是脸蛋好不好,为什么轮到他亲回来,就变成嘴唇了? 难道姐姐的吻,就这样丢失给了一个智力还在三四岁的小孩? “亲你呀,我也最喜欢莲儿了。嘻嘻。” 目测看来,魑的表情,绝对算得上是偷吃到糖的小孩,纯真的很。 可是,好吧,这学习能力,真的太快了点。话说,虽然妈妈亲一下宝宝很正常,可是毕竟我们不是亲生的好吧,我还比你小好多好多岁类。 “好,好吧,这个,唔,拿着,自己穿穿看。”我无力解释,只好转移话题。 “我不会。”魑无辜的坐在那儿,瘪着嘴不知错所的样子,像极了可怜宝宝。害得我都于心不忍了。 “那,唔,我教你穿一次,你记得以后学会了自己穿,好不好?” 我可不想每次都给这么大个人穿衣服,毕竟对方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哦,那你慢点,我要记一下步骤。”虽然有些失望自己不会,可是我一说教他穿衣服,魑还是很开心的答应了。 只是,步骤?好吧,穿衣服对他来说,可能是件很神圣的事。 不过,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到底是谁给他穿上的? 我扒下他衣服的时候,刚巧碰到魍魉喊我回家吃饭,好吧,猥琐了。 魍魉这家伙的表情一看就是僵化状态,怎么滴,姐一个六岁的孩子,你脑子里子想什么呢? “魍魉!”我喊了一声,震得那家伙一脸的尴尬。 “我在教魑穿衣服呢,要不,你来?”我逾挪道。 虽然在黑暗中,可是我还是看见了魍魉耳根通红,嘿嘿嘿,傻姑娘,害羞了吧。 “不要,我要莲儿教我!”魑急切的拉着我的手说道。 那衣服脱到一半,还悬挂在他身上,这画面简直就是喷血还不好? 虽然魑的智商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身体好歹是男人的吧,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身后的魍魉更是‘呀!’的一声惊叫出来。 “魍魉,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回去。” 我还是很善良滴,看,知道你害羞,立马叫你回家等俺吃饭。 “是,主子!”话说,余音还在山洞里回荡,人影就不见了。 瞎,想不到这姑娘,还挺保守的。 回过神来,我继续妈妈的工作。 只是,我突然发现魑的身材很好,不是肌肉型的那种,而是由于长期都生活在黑暗里,所以皮肤变得很白很白。 就连在这么黑的环境里,都散发着幽幽的白光,好吧,有些神怪论了。 偏瘦型的身材配上肌理分明的线条,使得他看起来既不显得强壮却也不显得脆弱,是恰到好处的身材呢。 因为我现在的身高所限,害的魑也被迫坐了下来。 有些动作,唔,需要考得特别近哈,特别是束腰带的时候。 年纪所限,我的小手几乎都环绕过去了,不得不把整张脸都贴在了魑的胸膛上,害的魑咯咯咯的傻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傻孩子! “呐,穿好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笑话,这个诱惑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魑,我发现你穿白沙织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呢,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也会有人不适合穿鞋,赤着脚就这么好看。”我花痴的说道,似乎他的脚上多了一双鞋,就显得累赘一般。 “我都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会自己穿的,不过让莲儿穿比较开心。” 毫不掩饰的开心,让魑整个人的脸上都焕发出一种生机,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唔,这些东西你暂时还用不着,不过以后,就会用得着的啦,我帮你放在这里。”我一边吩咐一边把手里的蜡烛和镜子都放在了一边。 看着魑呆呆的坐在那儿,竖着耳朵听着我忙东忙西的样子,似乎也很想要上前帮忙呢。 却苦于怕自己越帮越忙,纠结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莲儿,我想知道莲儿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唔,和我不太一样,就是我大一点,你,好像小一点。” 说着,魑还怕不能够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比手画脚了一番,希望我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呵呵,呆子,我才六岁呐,你都二十一了,自然是不一样!”我点了点魑的额头说道。 不过听魍魉说,貌似从小到大,魑都没有接触过别人,只有我,魍魉和魅。 哦,对了,还有那个捡他回来的老主子。 就算是这样,唯一最亲近,能触碰他的,也只有我罢了,难怪会好奇呢。 以前不懂得表达还好,以为自己一直都是植物,那就安心的做植物。 可是现在知道自己其实是人,好奇心和思想这玩意儿是最不受控制的,现下的他,就如同白雾糊住了眼睛,对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好奇的要死。 “六岁是什么?” “六岁呀,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呐,把手给我,这就是六个手指头,你呢,要两双手再加一根手指头才是你在这世上的时间。” “所以啊,你就长得大一点,我就长得小一点,以后等我长得大一点了,自然是和你一样高大了,明白了吗?”我拽着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给他看,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什么时候莲儿才能长得跟我一样大呢?” “要好久好久,不过你呀,大约是不会在长大了。”我看了一眼魑,说道。 如果他再长得高大一点,怕是快一米九两米了吧,现在目测都一米八多了,还真是‘大’呀。 “那,唔,我就等莲儿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长大了。嘻嘻。” 大约是想象到了以后更更开心的事情,温暖的笑容瞬间绽放在了魑的脸上,就连整个山洞,都亮堂了起来。 “傻瓜!” 魑啊魑,这世上,所以的人都是在长大的,就如同现在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几年之后,还会不会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 到时候,怕是要吃惊自己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吧,只盼你到时候不要忘记我才好。 “那,我要摸摸看,莲儿长得什么样,到时候也好记住。”说罢,魑的手便伸了过来。 只是那修长的手在空气中伸了半响,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他那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脸上,顺带再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给他。 我要让魑记得,这世上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带着微笑看着他的。 “魑,记住了,我在笑呢,就说明我看到你很开心很开心,知道吗?”我说道。 “嗯。”魑认真的眉目似乎在此刻显得尤为动人,微微聚拢的双眉,大约是在努力的记住手中的触感。 由下巴一直往上延伸,嘴唇,脸颊,鼻子,眼睛,眉毛,头发,一路往上。 魑的手在我的眼睛处停留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他嘴角微微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 大约是我的眼睛一直在动,在他看来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呢。 “莲儿原来是长得这般摸样,以后我定会认出你的,我保证。” 魑有些不舍得的放下手之后,信誓旦旦的说道。惹得我一阵轻笑。 第四十七章 时光匆匆,七年之后 …………。七年后………… “莲儿!莲儿!今日你又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来了?”急切的声音从洞里迫不及待的传了出来。 假如可以的话,我看声音的主人狠不得立马从洞里出来。 “急什么!你个混头,一天到晚的就折腾我吧。” 我嘴里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却大抵还是真心欢喜他这般希望见到我的。 只是这份急切,大都,还是给我手中的东西的吧。 自从我开始养伤到现在,已经七年过去了。 在这期间我试图寄信或者带点别的什么给小白,希望他不要担心我才好。 可是花都并没有传出什么宰相的千金失踪或者是别的什么闲言碎语。 弄得我前两年一直郁闷,小白是不是并不在意我,把我遗忘在了这山坳坳里? 于是,便整日整日的不开心。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本我出走的那天,白府诡异的发生了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下一些残渣碎片。 还好似乎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我就奇怪了,我要是当晚不走的话,是不是会被烧死在那里? 不知道小白是不是以为我被烧死了,才不来找我?记得当初走的时候,我连告别,都是写在一张纸上的,一把火,全都没了。 洛薇阡陌和样生,大概也不知道我出走了,连最后的道别,我都来不及和他们说,遗憾,还是有些的。 还好,身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操心,所以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有时候我发懒,不想回去了,就会留在山洞里陪着魑,留宿的久了,这荒凉黑暗的山洞里,也渐渐显得有些人气了。 就连我小床(嘿嘿嘿,姐亲手设计的,公主式的),都搬来了这里。 如今,这整个山洞,满满当当的,都是我给魑弄来的东西,似乎再有些光亮,就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了。 慢慢的,小白似乎也渐渐淡忘在了我的心里。 嘴里,也不再是每天念叨着要回花都,似乎那里的繁华,对于如今生活平淡的我,都成了一场烂漫的梦。 梦醒了,就该好好的活着。 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么一段话:当时间过去,我们忘记了我们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了他的温柔,忘记了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对他栽没有感觉,我不再爱他,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我们的爱情败给了岁月。 当时觉得这段话有些矫情,伤春悲秋的,一点都不写实,现在看来,却有几分味道在里面。 我和小白,虽不至此,却也是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心念念,如今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思念。 这漫漫七年里,小白是否还记得,当初破庙里捡来的那个丫头,而我,是否还怀念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好像是在岁月的磨砺下,热情,也终究淡了许多。 毕竟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了。 在这大山里头住得久了,人也懒了这许多,性子也平和的有些厉害。 甚至有种感觉,我现在的生活不是养病,而是世外高人,仿佛那么瞟一眼,就给人谪仙般的感觉。 当然了,那是我自己的感觉,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可是这些年,还是有让人高兴的事情的。 比如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虽然依旧看不见什么东西,但至少能模糊的辨认出一些光亮。 只是,还不能看清我的长相,不过七年都过来了,我也不急着一定要他立马能看见。 比如这七年里,他已经从一个智商五六岁的孩童迅速长成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智商,只不过仍旧单纯的很。 怕是出了门,别人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呢,就连行为上,也不减当年半分,淘气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唔~”唇上印上的柔软打断了我的思路,就连灵巧的舌头,也不知何时蠢蠢欲动的想要钻入我的口中。 我一把推开了魑,抹了一把唇上的甘甜,怒骂道:“怎么几日不见,都变成了流氓了!”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男人的通病还是怎么的,自从我说亲吻是代表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之后,这家伙对这样的欢迎仪式乐此不疲。 以前还知道收敛,只是轻轻的亲一下嘴唇或者是脸颊头发之类的。 现在倒好,居然要把那湿乎乎,软哒哒的舌头也弄进老娘的嘴里。 笑话,给你亲已经是老娘的极限了好不好,你见过哪个娘跟儿子舌吻的么?想想就恶寒! “莲儿怎么了?”像是知道我正在发飙,魑的脸上立马就呈现正太的可怜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得太好看还是不显老,都是26岁的老男人了,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我还觉得灰常之可爱,灰常之不忍心嘞? 难道老娘真的有恋童癖或者是变态? 虽然论起年纪来,我比魑小上好多岁,可是好歹这个男人能有现在这副人模狗样,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吧! 心里仍就是有些骄傲和自豪的。 人呐,就是犯贱,一旦贴上了自己标签的东西,再不好,都觉得是好的。 这不,怎么看,我都觉着这张脸人畜无害,就连方才那一星半点的火气,也在这泪已涟涟的委屈面容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无怪乎慈母多败儿呢,古人智慧的结晶,果然不可小觑。 “你说呢!”我佯装还在生气的说道。 要不下一回,这家伙就更得意了。 心疼归心疼,可是规矩还是不能不立的,万一到时候这家伙出了这山洞变得狡猾了,不怕我了,我怎么办? 难道真当是养了一头白眼儿狼?我呸!这种亏本的买卖,老娘是嫌命长还是怎么滴,不干不干! “莲儿为何生气,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呦呦呦,这是哪里学来的这套狐媚工夫? 瞧瞧瞧瞧,扭着衣角堪比林妹妹的这幅姿态,我怕是没教过你这门功夫吧! “魅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又来看你了?”我压低声音威胁的说道。 这几年,为了留住我,魅可是千方百计的来山洞。 以前貌似也就是进来看看魑的状况,再诊断诊断魑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 只不过这几年,貌似这两个家伙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关系也是日益浓厚啊,好像比我这后娘,要更好上一层呐。 真真叫我看心寒呐。 “你,你怎么知道?” 瞧瞧,瞧瞧,就连喘喘不安的样子,看起来都分外的可爱。 这家伙,幸亏还没学会撒谎,要是真的学会了,我还不被弄死在这山洞里? 到时候还得乐呵呵的说,咱家的魑啊,是真的单纯,是真的可爱,永远都不会骗我呀之类之类的。 “这些个混账东西,难不成还是我教你的?”我凶巴巴的说道。 魅什么都好,就是一天到晚的,给魑灌输黄色思想,虽说我一个现代人比较开放吧,可是有时候不小心听到什么,还是觉得面红耳赤的。 有时候我简直觉得魅,就是妓院的老鸨,没安好心,好端端的一个小孩,现在都被他教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混账东西,我,我不知道。”大约是被我说中了,心虚的摸样,怎么看怎么做贼心虚。 “谁叫你把,把那东西伸进来的!”你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说嘞。 好歹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气死我了。 “伸进来不好吗?魅说很舒服的,所以我才想要和莲儿做来着,莲儿觉得不舒服吗?”魑懵懂的说道,疑惑不解的样子,看了真是恨死我了。 这家伙,领悟能力不错呢,居然还知道我说的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后面的那叫什么话,舒服? “舒服你个鬼!”我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下次绝对绝对不能让魅跟魑讲上半句话,不不不,还有下次? 看看,看看,我都被气得六识不清。 “难道不舒服吗?可是魅跟我保证的,说肯定舒服的,要是你觉得不舒服,那就是我做的不好,唔,那我下次再问问魅,她说要亲自教我来着,我觉得我肯定会的。” “诶,看来我还是很笨的,那下次叫魅亲自教我好了,也好叫莲儿舒服一点,嘻嘻。” 似乎是很纠结自己没有做好这件事情,懊恼没有跟魅‘亲自’学,这家伙自言自语的,在那儿讲了半天,差点气得我吐血。 “以后不许和魅学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 我这下是真的怒了,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学,要是到时候变成了大色魔,出去祸害良家妇女可怎么要的! “可是,可是魅是好人……”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些过火,魑有些不情不愿的辩解了一下,之后的声音都被我一个瞪眼,吞回了肚子。 好啊,现在都学会顶嘴了,以前不都是我说什么是什么的么? 这孩子一大,翅膀就硬了,再也不听使唤了,都敢跟我犟嘴了。 “总之除了看病,以后魅说什么都不许听,知不知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又跟她厮混在一起,仔细你的皮!”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嘻嘻,莲儿打不过我的。” 这家伙,以前说什么都是乖乖的。 现在聪明了,知道的多了,就知道我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居然还来揭我的短。 你天生的功夫,身手飘逸,就连打架都是跟跳舞似的,飞呀飞的,让人看花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子下凡呢。 却总来嘲笑我,幸亏现下还看不见,要是看见了自己的这番模样,还指不定要嘲笑我长得丑呢。 不行不行,不能让这孩子这么发展下去,要把他的野心扼杀在萌芽里! 第四十八章 魑的变化(上) “再不听话,我就再也不来了!”这回,我真的下杀手锏了。 “不要!”一听我说再也不来了,魑这家伙记得立马飞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不肯松手。 话说我好歹也是个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吧,你这不是吃我豆腐么! (等:大姑娘?哈哈哈哈哈 麦:我勒个去,难道不是么!人家古代十一二岁就嫁人了好不好! 等:我怎么看,你该凸的地方该翘的地方,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呐? 麦:滚你丫的!老娘怒了。) 话说在这里,我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已经是及第成年了,而且也算是长得标致了,就身高来说,已经是这年头少有的小高个儿了。 据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一米七的身高,就该回来啦,哈哈哈哈,虽说现在还在150徘徊,不过人家还在发育么,不急不急。 “额,我喘不过气来了!”我推搡着魑,可是某魑似乎纹丝未动哦,失败啊失败啊。 “莲儿,不要这样,我以后都乖乖的听你的话好不好,不要不来找我,我,我很难过。” 魑重重的脑袋搁在我瘦弱的肩头,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什么力气。 完全没有了刚才进来看到的精神头儿。 “呦!我眼拙我眼拙,不知道两位在办正事,那,我稍后再来,稍后再来!哈哈,哈哈哈哈。”背后突然惊呼一声。 那声音哪里是打扰后的抱歉,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里说着稍后再来,却连脚步,都不曾挪动半步呢。 “魅!你这死丫头!都是你!”我气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辈分,破口大骂。 再加上身上还挂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呵呵,呵呵,主子,这话说的,我倒是冤得很。”这家伙一下子就来到了我面前。 看到我这副受累的样子,丝毫未见想要上前帮忙的趋势,竟眼带笑意,花枝乱颤,好不得意。 “好了好了,我以后都不说这话了,魑,下来!你勒的我疼死了。”我推着魑说道。 这么重,我可不想到时候这么站着跟别人说话,这一顿下来,我还不得累死啊。 “嗯,莲儿,我们拉钩,不许说话。”魑一听我说的话,立马从我身上直起身子来,伸出修长的手指,作势要与我拉钩讨个约定。 我勉强伸出我胖乎乎的小拇指,诶,要说年轻吧,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我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些婴儿肥的征兆,脸都圆鼓鼓的,看着是可爱,到时候十六七岁了,可不能在这样了。 话说,我是不是该减减肥了?我暗暗的想道。 魑欢欢喜喜的和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后,便坐在一旁琢磨着我给他带的东西。 可是,魑啊魑,你手里拿着的,那可是个算盘呀,你要是能搞懂才怪。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教他吧,现在嘛,由得他去,免得又来烦我。 “看什么看!敲你的德行!收收你的口水!”我白了一眼站在一边一直默不出声看好戏的魅说道。 “主子,不是我说你,魑这孩子,你就收了他吧,要不然到时候被别家的姑娘看了去,你啊,哭都来不及!” 哼!收了他?亏你讲得出口,我又不是瞎子,你眼睛里促狭的笑意我看不明白么。 “我说魅啊,我和魑的年纪可不大合适,我看你就挺不错的,年纪也正好,不如……”我走进魅,故作神秘的说道。 丫的,这女人是妖精还是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越来越风骚,还不见老? 随便一个媚眼,都看的人心里发慌,要是给外面的男人瞧了去,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妖孽啊。 “呵呵呵呵,瞧主子说的,折杀我了不是,你和魑不是亲梅竹马么,要不怎么说情投意合呢。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嫌腻味?几天不见吧,都想得紧,我说,这不是什么什么,那是什么什么呀。” 隐晦啊隐晦,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毒了,简直就是妖孽级别,堵得人死死的。 “他是我儿子,这不是乱lun么。”我忍无可忍,抛出杀手锏。 “呵呵呵呵,乱lun?儿子?我可没见过谁家儿子和亲娘抱这么紧的,我可没见过谁家儿子和亲娘那个什么来着,嘴碰嘴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是母子?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他多大年纪。” 丢了一个白眼给我之后,魅娇笑着来到魑的面前,替他把起脉来。 似乎在旁人看来,是我在无理取闹一般,这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好歹我还是这里的主人吧? “哼!说不过你,我不说!你的解药找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我很识时务的转换了话题,要不然受伤的还是我啊。 “还没有,不过有消息说在大漠出现,我已经派了人去看看情况了,大概这几日就有消息了。” 一说到解药的事情,魅的脸色就没有了刚才的猥琐,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说到底,这还是她的工作不是?医德,是很重要滴~ 这解药,就是我等在这里的关键所在,能不能让我这十年的命变成一辈子,可都靠着它了。 这许多年,要不是靠着魅的拖延和这莲花池的池水,估计我也活不到现在,早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别看我现在好好的,一发起病来,那真是六亲不认,见人就杀,可怕得很。 只不过这发病的几率已经被他们这帮武林高手控制得很低很低了。 说起来,杀了蓝颜的那次,就是我发病的时候,只不过我那会儿不知道罢了。 后来再一次发病,差点就杀了魍魉和几个贴身的侍女,害得我愧疚了好一阵子。 每每见到魍魉,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眼泪普拉普拉的,别提有多愧疚了。 魍魉是个聪明人,一早就寻了任务出去了,回来时我的愧疚大概也所剩无几了,自然不用再忍受。 其他几个侍女可就惨了,一边害怕我发病,一边又忍受不了我的眼泪攻势,奈何本职工作在那儿摆着,要不然估计也逃的差不多了。 以前是一年半大约发作一次,只是近两年,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如今几乎是每年发作一次,害得我觉得死期将近,郁闷的呀,恨不得见谁哭谁。 有一阵子大家见了我都把我当怪物,可惜啊,居然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帮主看,都觉得我是小孩好欺负,呜呜呜。 解药的事情,显然要加快时间,前几次都在别的地方找了很久,这次貌似消息比较准确。 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真的找到,诶,希望能找到吧,要不然我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而且,我也无法忍受每次发病的时候,总要来麻烦魑。 虽然魑的武功高强,而且也只有他能制的住我,可是每次他都为了不伤害我,弄得自己满身是伤。 害的我每次清醒过来看到他的样子,都愧疚不已。 魑却还硬要逞强说:“莲儿,我没事的,你看,你这不是醒过来了么,一点都不疼。” 我心疼的呀,每次都哭的死去活来,诶诶诶,这孩子,我都不知道亏欠他多少东西了。 “魅,解药快点找啦,要不然莲儿又要不认得我了。”话说这小孩插嘴的功夫越来越强了。 “不记得你最好,免得你又不听话,气得我半死。”我坐到魑的旁边埋怨的说道。 “不要!”魑撒娇似的把脑袋枕在我肩上,害的魅这丫头笑的跟抖抖病似的。 “主子,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一直在恢复当中了,诶,我都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耐心,把这野人变成了如今的香饽饽。” 话说当初我要一点一点把魑训练成正常的人的时候,全部的人都摇摇头说不可能。 就连身为医生的魅,都摇着脑袋觉得不可能。 可是七年下来,事实证明我是成功的。 既然现代疗养院里的植物人,都有苏醒的一天。更何况只是一个心智成熟,只是未开化的人而已! 我这苟延馋喘的命,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用到爱心事业上来呢。 魑对我来说,是这世上不一样存在,耐心对我而言,根不是问题。 从我下决心到现在,我甚至没有不耐烦的时候,奇怪吧?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更何况是别人呢。 大家看着魑一点一点的变化,都觉得一定是我爱上了这样这个美好又单纯的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说不上来,说不是爱吧,好像又不太像,说是爱吧,我好像和他从没有什么激情的戏码上演,纯粹的很。 只是我们之间,少了谁,都是无法想象的。 可要我对着魑说我爱你,额,好吧,很恶寒。 总觉得魑是相当于我的孩子、恩人一般的存在,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就连我自己,都很难明白这样的情愫是什么。 就算是我词汇量贫乏吧,我实在是解释不通这件事情。 第四十九章 魑的变化(下) “莲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做什么用的?”魑摆弄了半天算盘,也不得要领,只得做罢,求助于我。 “我说主子,你是要把魑培养成一代奸商还是怎么的,带个算盘来做什么?”看到魑手里的算盘,魅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有这么好笑么?我带这东西过来,只不过是想让他能明白些外面的价值观罢了,免得出去了,被人骗了,还搞不明白。”我嘟囔着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走开走开,禅渊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不好生照料?”对着魅,我也免不了要调侃几句。 “哼,那家伙的死活,与我何干?死了倒好,免得又叫人操心!”魅嘴上虽然说着铁石心肠的话,可是这莲花潭谁人不知,你对禅渊的那一点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呦! 话说,这禅渊也是土生土长的莲花潭将士呀,长得那叫一个帅呀。 整日里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可是偏偏魅就是看不惯他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事总要斗上几句嘴。 这日子久了吧,禅渊那小子不知怎么滴,脑壳开了窍,突然有一天明白过来自己还是个单身来着。 娶媳妇这种事,好像也大致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自己一个江湖人士,每天过着舔血的生活,哪个姑娘家肯嫁给他? 放眼望去,也似乎只能找个同为江湖人士的凑活凑活了,这不,就地取材吧。 这下,魅不就栽了? 话说此两人,从小到大吵嘴不下万遍,可偏偏没想过禅渊那家伙突然冲到魅面前,说要娶她这种话。 吓得魅这大胆的姑娘三天没敢出门,可郁闷坏了禅渊那家伙呢。 “哦?话虽这么说,他不是怕你见着了他如今的模样,伤心么?当然躲得远远的,不让你见着了。你好歹是个大夫,怎么就明白病人的情绪波动的呢,哦?”我逾挪道。 看着魅万年不变的笑容藏着隐隐的担心,就知道这家伙是嘴硬,此刻心里肯定担心的要死。 “去吧去吧,我可不拦着你,人家那是认认真真在我面前求过这段姻缘的,我棒打鸳鸯可不太好,魑,你说对吧?” “嗯,对。”魑乖乖点头称是。 他大致,是听不懂我在讲什么东东的,可是这孩子吧,还算是听话的。 我一问,他立马就心领神会的答应道,看着魅的小脸蛋儿通红通红的,可是难得一见的奇闻呐。 “哼,谁要担心他来着,我就是去瞧瞧,这家伙死透了没,要是没有死透,我再补上几味药。”说着,便扭着腰肢,飞快地走出了山洞。 这对冤家,可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莲儿,莲儿!”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显然吓了我一跳。 “做什么靠这么近?找死么?”我一把推开了魑这家伙。 “我看你许久都不理我,还以为你嫌我笨,所以,唔,想看看你是不是生气了,看不见,就凑得近些,哪知道还是看不见呢。” 说着,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伤心。 是了,这家伙自从知道自己的眼睛能复明之后,就日日盼望着看见我的脸,只是这进度确实没他想象的这么快,害得他总是有些自卑。 “没事没事,我们今日点了这只蜡烛,看看能不能看见些光亮,好不好?” 一看到这正太难过的样子,我就不忍心了,谁叫咱心善呢,没办法没办法。 “嗯,这次,定是能忍住的。”魑一听要点蜡烛,就定定的说道。 大致是想到上次的事情了,还有些心有余悸吧。 上次我见着他能适应这洞里的光亮,便想着点根蜡烛试试看,能不能接受更强烈的光。 谁知是我太心急了,蜡烛还没点,仅仅是火折子的光,就让魑的眼睛疼的留了好几天的眼泪。 害得我每每看着他流泪,都心里难过的要死。 偏这家伙还要逞强,说是一点都不疼,这回定是怕自己还是看不到,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要是感觉疼,就喊出来,我立马熄了火,知道吗?”我吩咐道。 “要是让我发现你再逞强的话,下次,我便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知道吗?” 为了确保这家伙没有瞒着我,我还是下了杀手锏,就现阶段来说,魑还是很好骗的。 “恩恩,我知道的,我要是哭了,莲儿定是心疼死了,嘻嘻。” “谁说我心疼死了,才不要理睬你。” “可是魅对着禅渊的时候也是像你这般,你说这叫口是心非。”这家伙居然还一副认真解释的样子,真真叫人无语了。 “开始了,准备好啊。”我提醒道。 “嗯。”魑抓着我的手,慎重的说道。 慢慢的,我掏出火折子,星星沫沫的火光在山洞中显得特别的亮。 我仔细的观察着魑的表情,要是有一丁点的不舒服,我就立马掐灭这点小火苗。 可是还好还好,魑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就连瞳孔,也没什么不适。倒是脸上很兴奋的样子。 “怎么样?难过么?”我问道。 “不难过,真的,一点都不难过,而且我还能看到一点点的光,很小很小的,但是比以前亮一点了,莲儿,是不是我就快看见了?”魑兴奋的拉着我的手阐述着感觉到的一切。 “那我点蜡烛了,要是觉得眼睛疼,就马上转过身去捂住眼睛,知道吗?”我不厌其烦的交代着。 “哦。”魑乖乖的应答。 “嚓~”蜡烛点亮之后的光亮,在小范围内显得尤为温暖,照到人心里,都觉得热热的。 “疼吗?”我问道。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魑,只见他睁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盯着蜡烛,似乎是有焦点的,似乎又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场景静谧的可怕。我都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咚咚咚咚’有力的跳动。 “莲儿,我看到一个人影,在一片光里,很小很小,是不是你?”魑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是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你眼睛难受不难受,要是难受的厉害的话,就闭起来,不准再看了!” 我担心这家伙在逞强,害怕到时候他脆弱的视网膜会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光。 “不会,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可是还好,不是太难受,真的,真的。”说着就伸出手来,似乎在摸索一样向我伸了过来。 抓住我的一刹那,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怎,怎么了?”我不安的问道。 “莲儿,我抓住你了,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影子,我能看见你了,我能看见你了。” 接着,我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抱在怀里,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魑的兴奋明显像是获得了重生一样,紧紧的抱着我,不肯松手。 我忽然感受到那冰凉的液体流进脖子,魑,你哭了么?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魑一直喃喃自语的说着同样的话。 足以见得,此刻他,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魑啊,以后会看到的更清楚,到时候就可以出去了,我会带着魑去很多很多地方,去看花,去看湖,去看海,还有很多很多,我都陪着你去看,好不好?” 我一边像是安抚小孩一般轻轻的拍着魑宽阔的背,一边用憧憬的口气说着美好的未来。 即使只是想想,我都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的魑,你本就属于光明,迟早,都要在太阳的照射下张扬的活着。 第五十章 复明 明媚的阳光就像是金子般,洒在竹林间,穿过树荫的光束美轮美奂。 我抵不住如此美景,站在半腰山上,长吁短叹了一番,要是魑看到了,可不要激动死才怪。 话说现在的山洞里,日日都点着蜡烛,每每账房的婆婆都气嘟嘟的说我浪费。 可是蜡烛要是断了,山洞就重新陷入了黑暗,不利于魑的眼睛快速恢复,有些光,总是好的,至少,魑不用那么孤独。 这几个月来,魑的眼睛日益明亮,有时候,甚至能看到远处进来的我。 只是就近看的话,还是有些模糊,就像是八百度近视,凑得可劲儿的近。 “魑,在哪儿呢,出来出来。” 我提着新鲜的水果走到莲花池边上,看到莲花池中间的座位上没有半个人影,整个山洞里也不见半个人影,心说这家伙上哪儿去了? 难不成是出去了?不会啊,这会儿子就算他的眼睛复了明,也要魅检查过后才可以获准出洞。 难道,是出事了? 人最忌讳的就是胡思乱想,一急,这不,我都快哭出来了,这孩子,莫不是真出什么事情了? “魑,快点出来!快点出来!”我急切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在我要冲出去的前一秒,水中突然‘哗啦啦’的冒出个人头来,溅的水花肆意。 弄湿了我一身新衣裙不说,还顺带打湿了池边的蜡烛。 洞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有些不太适应这黑暗的世界,眼睛一下子找不到焦点。 “魑,是你么?”我小声的问道。 生怕池水里冒出个什么怪物来,这着实让我受惊了不是? “莲儿,你怎的来了?不是说今日不上来,让魅带着莲花池水回去喝喝就好了么?” 显然,他听到是我之后,很是欣喜,一下子从水中跃了出来,其灵活的身段堪称是鲤鱼打挺啊。 “你你你!刚才叫你为何不应,还当是死在了哪里,这会子又冒了出来,想要吓死我呀!瞧你!把池水弄得脏兮兮的,我还要喝呢!”我气呼呼的说道。 “原来,我往日喝的甜滋滋的莲花池水,还是泡过你这小子的,呸呸呸,真是后悔死了。” 我一个劲的数落面前的落汤鸡,显然,这家伙也不知道我发的哪门子的火气。 只是瞪着无辜的双眼,好不可怜。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唔!你,唔,你干,什么,唔。” 嘴唇经过池水的浸泡,有些冰凉,可是口腔内幽幽的莲花香味,却是怎么都难以消除。 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学会了这种流氓行径,不是上回才狠狠的批评过一回,不准在亲亲了么? 难道是我记错了,发了一会梦,没和这家伙说过? 额,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像是要瘫软在他怀里一般,我挣扎了继续,把最后一丝理智,给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终于得到一丝空气的口腔,奋力的挣脱而出这么一句话。 好吧,怎么看,都是老娘吃亏的。 “魅说,要是你以后生气了,我就用这法子堵住你的嘴,让你舒服舒服,你就不气了,我今天看你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便想试上一试,莲儿,舒不舒服?” 像是希望获得极大的肯定,这家伙居然还将脸凑近了看。 “你,我说的话你当时耳边风是不是?上次就同你说过不准和魅那家伙厮混在一道,现在倒好,忘得一干二净了,净做些流氓才做的事情!” 我捂着嘴气愤的指着一脸懵懂的魑说道。 这孩子大了,管不住了,不听话了,气死我了! “呀,原来莲儿尽是长的这般模样?红红的嘴唇最是好看了,原来,我刚才吃的,就是莲儿的嘴巴,咯咯咯。” 像是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魑突然说道。开心的把我抱起来,就在原地旋转开来。 妈妈呀,我的头,晕的都要吐出来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怎么觉得年纪大了,跟不上自家娃娃的思路了? “放我下来,我要吐了!”我大煞风景的说道。 全然不顾还处于亢奋状态的魑,引的这小子还嘟囔了一下,可是最后还是乖乖的把我放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捂着胸口气急败坏的问道。 完全不见接待外人的丝毫文静,优雅得体。 笑话,这时候还管得了这个? “莲儿,昨日魅临走前说是眼睛差不多能适应了,就让我在莲花池中浸泡个把时辰,说是好好养护一下,就能复明了。” “我今日便想着你也不在,就在池子里游了几圈,到时候好第一个看见你是哪般模样,谁知你今日还是来了,嘻嘻,我是有些高兴的,一时忘了眼睛这回事。” “后来想起来,便发现能见着了,唔,就开心的忘了行径,莲儿,你也替我开心吧?”说着,这家伙又要伸手过来,吓得我一个激灵,退了三丈远。 “那你说说我这袖子上绣的是什么花?”我问道。 “没有东西呀,什么都没有的,莲儿又要着我玩儿。”魑笑的得意,像是终于识破了我的诡计。 以往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朦胧一片。 就算是盯着我的脸看,也不过是一张没有五官的,白白的,圆圆的实物罢了。 如今竟能看出我不是在匡他,袖子上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绣,这么看来,魑的眼睛是真的好了? “你,你真的看见了?不要骗我,这许多年的,我可经不起骗的。” 不知怎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普拉普拉往下流,像是永远都不会干枯一样。 我的魑,终于能见着光亮了,我守了整整七个年头,才能让他见着我的脸。 还好还好,不是到我走不动路或者是死去的时候,才看到这样的场景。 “怎么是甜的?”魑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勾起眼泪伸到嘴里,用嘴抿了抿,有些好奇的说道。 “当然是甜的,要不怎么会开心呢,我是太高兴了,眼泪自然是甜的!”我看着魑幼稚的动作,不禁破涕而笑。 “原来这就是眼泪呀,怪不得莲儿的眼泪是甜的,味道和莲儿一样,嘻嘻。” 说着,仿佛是极赞同自己的意见,笑的窃喜连连。 我上前踮起脚来,拨过他的脑袋正视我的双眼,郑重的说道:“魑,以后,见着的定是外面的这许多花花世界,不要被表象迷惑了双眼。” “有时候见到的,未必是真相,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相。要自己的这里感觉到的,才是需要相信的东西,知道吗?” 我戳了戳魑心脏的位置说道。 这番嘱咐,实在早了些,可是不说吧,我又怕自己以后忘记了,还是说出来,早早的让他记住,比较稳妥一点。 “嗯,莲儿,我记住了,这世上我谁也不信,只相信莲儿的话,不管莲儿要我做什么,我都是信的,真的。” 魑澄清的瞳孔下,映射出我还显得稚嫩的脸孔。 可是在那样一双蒙了许久的尘土之后,终于重见了光明的眼眸里,我知道我无比清晰的印刻在他眼里,心里,甚至他全身有记忆功能的地方。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想着我,念着我,信着我。 “好了好了,站了这么久,累了吧,坐着歇歇吧,我今日给你带了样稀奇的水果来,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我从手中的篮子里拿出个桃子来递给魑,这古代很是奇怪,都十一月份了,还有桃子这东西。 而且这东西居然还不是平常人家能吃得起的水果,只有有钱人家或者是王公贵族才吃得起的东西。 我倒是在这一世里第一次见到,分外亲切,只得了两个,一个自己喜滋滋的吃了,一个,便给他带了来。 “真甜。”口吻里的甜味都散到了空气里,腻人却不失清亮。 “甜就好,我可告诉你,这东西别个都没有,今日只你得了一个,别又和魅说去,到时候她肯定又要笑话我的,听到没?” 有了前车之鉴,我就自然而然的不忘提醒魑这家伙,该注意的事项。 要知道,这家伙嘴上没把个门,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万一说漏了嘴,魅那家伙还指不定要笑话我多久。 好东西只肯给如意郎君,不肯分给姐妹半点,我上哪儿说冤去? “嗯嗯,这是莲儿特地留给我一人的,我谁也不说,那我留着过几日再吃吧,我怕一下子吃完了就没有了。” 大约是惦记着这东西的好吃,还想留着点下次吃,这傻孩子。 “这水果一定要马上吃,要不然就不能吃了,过几天那,一定坏掉了,吃完了,下次我还给你带,别给我省着。”我拍拍魑的脑袋笑着说道。 节约,可是个好品质,这孩子,以后有出息呀。 “对了,你记得,虽然眼睛是看见了,可是也不能出山洞的,要是被外面的光给刺着了,伤了眼睛,到时候神仙都帮不了你,你就谁都别想看见了,听见了没?” 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嘱咐着这些个说烂了的话。 还怕这家伙一个头疼脑热的,出了山洞,万一有个好歹,我定是要吓个半死。 “嗯,都听莲儿的。” 话说虽然魑的眼睛是复明了,可是想要在外面形如常人,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可是现下,最最要紧的却不是眼睛了,毕竟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能出洞了。 可是关键是这山脉一旦离开了魑的精气补给和换氧,就不大灵光。 如果真的坍塌了,少说也死伤无数,再说这莲花潭的总坛和发源地就在这里,我住着也觉得挺好的,要是真的消失了,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这些个年月,我怎么都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了现在这个状况。让整个山脉都和魑一人的行为维持在一起,一旦出了山洞,山脉就像是少了供养,立马瘫痪。 看来要找个地质专家好好研究研究,到时候改变一下地形山貌或者是风水方位,看看能不能转移了这个不能改变的局势。 也好叫魑轻松一点,远离这些个关着他的地方,就算是住在茅屋里,也总是能呼吸到阳光和自由的味道,比这幽暗的山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山洞,虽说我也是日日与之相伴,却仍旧喜欢不起来。 这可能真的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我看这山洞,就像是看着一座囚禁了魑的牢笼,一辈子让他无法自由的禁锢,怎么还会喜欢上这么个破地方呢。 第五十一章 浑身是血的禅渊 今晚的月色似乎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我伸出手来想要遮挡一下,这清冷的月光,可惜,还是有些冷意爬上了心头。 这几个月来,我日日为两件事情烦恼。 一件,便是莲花潭山脉的变更。 似乎这年头,连找个风水师傅都难如登天。好吧,是‘有本事’的风水师傅。可是终归是没半个人影。 第二件事情,便是我的解药。 经过半年的巡查,派去大漠的人,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消息,那丸药引,确实在大漠。 原本,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可是,先别说是路程,就算是抢了回来,药引也失去了功效。 话说那是万年的南海珍珠,得上古流传至今,一定要浸泡在西域的一种甘露里方能存活。 一旦离了那甘露,再好的珍珠,三个时辰之内,必然化为这天地间无隐无踪的粉末,再也找不到痕迹。 但是从这里到大漠,又何止是十天半月就能到得了的? 而且那甘露,据说是日日从山崖上淌下来的,少了一日都不成,别的地方还真没有。 瞎的,混蛋混蛋!我就算是真的赶到那里,这路上的几个月,少了一天的莲花池水,都将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我怎么都死翘翘了。靠之。 难道姐姐的小命,真的要葬送与此? 虽说我在这山里头也快八年了,心性,养的跟老和尚似的,连门都没出过。 可,这不代表有希望的时候我不想抓紧啊! 快要饿死的时候,明知道离你一臂之遥的地方有个饼,却发现你已经失去了可以够到那个饼的力气,不饿死都要气死了。 这两头难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了。 “诶~” 幽幽的叹气声回荡在清冷的庭院里,显得异常寂寞。 要是小白在的话就好了,只要他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小白会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通通扫干净,留下的,只可能是让我开心的回忆。 都这么多年不见小白了,会不会,他已经忘记了我? 或者那一声亲切的小麦,也只是一时兴起的呼唤? 这里的每个人,都叫我主子,或者是莲儿,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霸占了这具身体。 就连我自己,现在也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隐莲,有时候会忘记那个遥远到不可思议的名字,张晨麦。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恼人的事情了,再想下去,我就未老先衰了。 话说我可是在长身体的说,要是累垮的自己,就划不来了。 起身理了理有些微微沾到露水的裙摆,转身走进房间。 可是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啪!’的一声,门就被卡在了半路上。 我抬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还来打扰我,胆肥了还是怎么滴? 却发现上方突然有液体状滴落在我的额头。 下意识的,我拿手探了探那液体,浓稠的很,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再一看,手上猩红色的液体,不是血又是什么? 我慌忙抬起头,发现正倚靠在门口喘着粗气的人,要不是靠着一只手支撑在门框上,估计,就要倒地不起了。 “禅渊!禅渊!你怎么了?来人呐!来人呐!” 我慌忙上前扶住禅渊,生怕一个不稳就让这家伙摔倒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禅渊不是和魍魉一起出任务了么?为什么他一个人回来了,还带着满身的血,难道出事了? “来人!来人!”我甚至有些力竭,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倒在面前,却无力挽救,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声怎么了? 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了,可是身子骨到底抵不上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就算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依旧无法支撑他站起来,最后的结局,免不了双双倒地。 大约是听到我急切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有很多的脚步声赶了过来。 要不是我平时让他们各忙各的,不用总是盯着我的院落这会儿,是不是会更快一些? “主子!怎么了?” 平时一直照顾我的侍女翠儿慌张的赶了过来,看着我和倒在地上的禅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找魅过来!快去!” 我第一次如此决绝的下一个命令。 幸好,翠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看着满身是血的禅渊,立马奔向远处魅的院落。 希望,还来得及。 我和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禅渊进了我的房间,放倒在床上,也不敢碰他。生怕他哪里受了伤被我们碰着了,弄疼了。 禅渊的身上,岂止有刀伤,还有剑伤,鞭子的痕迹,和不知名的乌青,嘴角不断的冒血。 看着禅渊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无意识的呻yin,我有些不忍。 那手脚无力的样子,仿佛,是受尽了折磨,却仍旧咬着牙,我甚至看到嘴角因为坚韧而咬破干裂,新伤旧伤一起的痕迹,禅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在我的记忆力,禅渊一直就是活泼好动,甚至还有些嬉皮笑脸,绝没有看到过现在这副模样。 再说禅渊的功夫,在整个莲花潭也算得上是能站住脚跟的,能伤他至此,那武功,怕是魍魉也难对付了。 禅渊平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爷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架打,谁逃命谁就是龟孙子!” 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好不得意。 可是如今,却气息奄奄的躺在那儿,似乎再重重的呼吸一下,就,就…… “主子!” 刚进门的魅,原本还比较冷静,但是待我让开之后,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禅渊,声音明显颤了一颤,可依旧想极力保持冷静。 那放大的瞳孔,和明显是不相信的眼神,仿佛是定住了身形一般,让魅动弹不得。 “魅 ,你,你看看禅渊是怎么了,要不要紧?”我小声的说道。 生怕说错一句,魅就连控制冷静的那份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先出去吧,禅渊的伤,我能治的,放心吧。” 一阵安静,等她诊过脉之后,魅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 转身对着我们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可那嘴角血色退却的样子和不断颤抖的双手,还昭示着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眼眸里,隐隐透着些微光亮,那是希望的光,如果,她说能救,那,一定能救。 “嗯,那,我出去等你。”我不想耽搁救人的时间,即使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依旧相信这个深爱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子,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虽然看到魅的模样,知道禅渊会没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魅的表现,不在我期待的任何一个情况下。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魅都说能治了,那我还担心什么! 我遣了下人,留着几个关键帮忙的,在屋外守着。 万一真的需要帮忙,我们好歹还能帮几把手。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我,被这么一吓,便睡意全无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直勾勾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啊月亮,你可千万要保佑禅渊。 虽然他总是很淘气,爱捉弄人,可是他人还是很好的,对魅,唔,也不错。 要是这次他大难不死,我就让魅和他成亲,就算魅怎么闹别扭,我都替禅渊绑了那丫头。 记得第一次见到禅渊,大抵是在我来这里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出了一个任务,说是当卧底,埋伏在敌人身边,伺机行动。 可是貌似比较难搞,等了一年多,才终于有了下手的机会,一击即中,便轻松赶了回来。 原本大家都不抱希望的任务,最后还是因为他的耐心解决了。 头一回见到他,便是他衣衫褴褛的坐在大厅的正中间,那正巧也是我平时做的位置。 当时我还在想,哪里来的乞丐,好好的地方不做,偏要做最好的那个位置? “你是谁?”我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当时的气氛异常古怪,彼时八岁的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在这张稚气十足的脸上,表现的更加成熟稳重,令人不可小觑。 可是还没等我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这臭烘烘的乞丐郎便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住我的嘴角,笑眯眯的说:“呦喂,我说,一年不见,胆子怎么变这么大了?装什么装?还敢瘪嘴?” 说着,还不忘左右运动,扯的我的嘴角生疼生疼。 这场景要是再严肃,估计也是不怎么可能了。 气的我呀,跳脚都难泄心头之恨,只得指着他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乞丐,谁跟你认识了?乱攀什么亲戚?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臭死了,走开走开!” 我挥舞着我的手臂驱赶着,奈何人家人高马大的,一只手低着我的额头,我在他下面左右乱动,就是碰不着他半分。 看着他嘴角咧开的微笑,我一怒之下,便拽下他的手,上去就是一口! 哼哼,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 “妈呀,你也真咬啊,疼死我了,我可告诉你,我这双手解手都是不洗手的,还掏过粪,捉过虫……”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想想都觉得恶心。 “小爷我潜伏了一年当奴隶,就是这么给你咬的?嗯?” 禅渊的脸上还有脏兮兮的泥土,可是一点都不影响他那双锃亮锃亮的眼珠子,狡黠的目光就像是秋日的太阳,温暖人心。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无奈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干脆放弃我幼稚的举动,问道。 “当然是走进来的呀,怎么,难道是我变帅了,小莲花不认识我了?” 诶?他知道我是谁,难道是圈内人? (等:额,圈内人?我晕,你这是什么措辞?江湖人士就江湖人士,还圈内人,切。) “主子!”门口进来的魍魉看着我和禅渊两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很是奇怪,这禅渊,什么时候回来了? “魍魉,你来评评理,这人好生无力,脏兮兮的,还坐在我的位置上,我能不生气么?” 一看到救星,我就上前说道,全然没有当主子的样子。 “禅渊,你何时回来的?”魍魉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年不见的禅渊,心想,难道任务还真完成了? “当然是今天刚到的,一回家,想舒服舒服都不成,诶诶诶,我还是去洗澡吧……” 话还没说完,禅渊这家伙就往外走去,背着手在脑袋上,那样子悠闲的,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便是我和禅渊的初次见面。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样一个表面看上去随意的男子,心底,却是最心细不过。 居然能坚持一年之久,而且那一年里,只是当一个卑微的奴隶,为的,单单是能成功的一击即中。 这样一个男子,便是躺在那里一声不响的禅渊。 禅渊啊禅渊,要是你这次醒过来,伤好了,我便在也不同你抢东西吃,再不霸占你的魅。 如果这次你能醒过来,我就让你和魅成婚,新郎官,快好起来。 第五十二章 青丝换挚爱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有些微的晨光,透过云彩的折射,洒向人间。 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动了动僵坐了一整个晚上的四肢。 恍惚间,抬头看了一眼仍旧是静悄悄的房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姐,要不要用了早饭再说?”翠儿体贴的帮我揉了揉肩膀,问道。 “嗯,你吩咐下去,让人弄些清淡些的早饭备着,我怕魅的体力吃不消。” “哦,对了,禅渊要是醒了,一定也会觉得肚子有些饿的,快去。”我轻柔的说道,生怕打扰了里面的救治。 看着一起陪我坐了一整个晚上的众人,我示意他们都回去休息会儿。 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这里也没什么进展。 只可惜,莲花潭上下什么都好,兄弟情义最是好。 大家昨日都看见禅渊的这副样子,担心的很,根本就不听劝,说是什么,啊,我一个小姑娘都能支撑住,他们这帮大男人难道连我一个小姑娘都不如了? 妈妈的,我可是一帮之主好吧,这么不尊重我? 算了算了,本帮主大人有大量,既然你们都是为了里面的那只皮鬼,我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吱嘎’。 正当我要吩咐翠儿,把早饭分给大家的时候,房门开了。 大家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房门看,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任何细节。 离天亮还差那么些时候,可我的院子是坐北朝南的,阳光刚好能毫无保留的照射在我的院子里。 那房门一开,清晨还有些冷意的阳光,就撒了进去,朦胧的好似梦境一般。 我看着与不同往日的魅站在门口,哽咽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极力想控制自己的哭声。 “饿死了,有没有,吃的?”一夜的疲惫,让原本娇媚的声线显得有些沙哑和无力。 我对那女子的形容,有些看不真切,却依旧看到她嘴角挂着的释然。 我知道,这一场劫难,终于过去了。 只是付出的代价,似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大。 “有的有的,你要吃什么,都有的。”我急忙说道。 “翠儿,快把东西放桌上!”我一边吩咐着翠儿,一边上前扶着魅。 显然,魅的身体,虚弱的很,就连体温,都低的有些可怕,每走一步,都喘得有些厉害。 她必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才救回了禅渊的性命,代价,便是她自己。 “傻丫头,平时怎的没见你哭过,这会儿子,哭什么哭!人都救回来了,放心吧,只不过就是少了几根黑头发罢了。”魅虚弱的朝我笑着说道。 那打趣的模样,依旧像平时一样,妩媚动人,再配上那满头纯色的白发,似乎连神仙,都难堪比这美人的姿态。 “是是是,就是少了几根黑头发,多吃些芝麻,也就补回来了,快坐下,你,你也不嫌累。”我连忙点头称是,硬是把欲落的泪水,逼回了肚子。 我轻手轻脚的扶着她坐下,看着她因为气喘,胸口微微有些起伏的样子,很是难过。 这次,不只是白了几根头发这么简单吧?我不想问,因为那就是她爱人的方式。 我心疼的摸着魅的头发,怪嗔道:“怎么变成了白发魔女还是这么漂亮,真是羡慕嫉妒恨……” 谁知话还没讲完,魅手中刚拿起勺子,就‘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粉碎粉碎。 那银发女子终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双目紧闭,脸色发白,就像是,失去了活气一般。 我急得手都抖了,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和害怕:“快,扶她去魑那里,魑定有办法就他的,这里除了魅,就属他医术最好!”我哭着说道。 其余几位,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不过几许慌乱之后,立马有序的抱上魅,腾腾腾的飞向山洞。 我跟在后面,急得满头都是汗,被冬天的风一吹,整个人都哆嗦了。 以往的冬天,就属莲花潭的气候最好,一直都不会特别冷的,怎的今日,我全身都冷的颤抖了呢? “主子!没事的没事的。”跟在我身旁的翠儿,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我,只好不住的重复着‘没事没事’。 我心里有些冷意,想着,不要救回了一个禅渊,却,却没了魅。 那,那不是划不来么,死了谁,我都是不肯的! 难道真要让他们做一对生离死别,抱憾终生的鸳鸯么? 绝对不行,就算是倾尽一切,我也要救活她,我暗自捏紧了拳头对自己说道。 赶到山洞之后,就看到先前已经赶到的魅,已然毫无声息的躺在我平日睡觉的床榻上。 那脸色,依旧惨白的吓人,好像是失去了生机的布袋娃娃,不会动了一般。 在给魅把脉的魑,眉头忽然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一边把脉,一边给魅度气,只是急的我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魅的脸上才有了难受的表情。 好好好,知道难受就证明还有得救,不像刚才,无知无觉的,渗得慌。 “怎么样?要不要紧?”我看着魑大约是好了,就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 “别担心,没事的,她只是太虚弱了,放心吧。一下子失去太多功力之后的虚脱之症。”魑看着我满脸泪痕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失去功力?怎么回事?”我有些诧异。 “魅本身,内力还算不错,不知为何,将一生修炼的内力,通通输给了别人,这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的。”魑感叹道。 “诶,还割了心头血出来,常人怕是保不住命的,还好她有人参续命,才不至于即刻丧命,现在我已经输了真气给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这日后,怕是只会些招式,全没有了半点内力。” 大约是真的很严重,魑说的时候,也是很不解为何魅会这样。 “禅渊昨日重伤回来,魅说能治,今日出来之后就成了这样。”我对着毫不知情的魑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这丫头会为禅渊做这么多,真是,真是……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对江湖人士来说,就算是没了性命,也不能没了武功。 看来魅对禅渊,怕是爱到了骨子里,才会不惜以命换命,还生生割了心头血给禅渊。 这一生,魅的心,怕是拴在了他身上。 要不是救活了禅渊,我都后怕,没了禅渊,魅该如何度过那漫漫人生长路,我都不敢想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日后好好调养就好了。武功嘛!还是性命重要点,对吧?”我不确定的问道。 看到魑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才放心的走上前去。 我轻轻的坐在魅的床边,生怕自己打扰了他的休息。 看着还是一脸病容的女子,绝色的容颜,并没有因为虚弱苍白而减了半分姿色,反而比平时更显得柔弱。 只是,可惜了那一头青丝,现下,却成了满头的白发。 要是禅渊敢嫌弃,我立马宰了那小子! 等他们两好了,我就立马让他们成亲,不管谁反对,我都要这么做。 这样的爱,也唯有许下一生的承诺,才能明证。 “莲儿,睡一会儿吧。”魑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 遣走了其他人之后,山洞里,就只剩下我,魑和魅。大抵是我看上去,真的很累,魑忍不住劝道。 我伏在魑的身上,眼皮有些支撑不住,打着哈欠嘟囔道:“嗯,知道了,就睡一会儿,魅醒了,就叫我,就,叫我……” 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梦里。 大约是受了刺激,就连在梦里,也是纷乱的很。 许多场景一晃而过,有宫殿环绕,有高楼大厦,我甚至还看到了一路匆匆的小二。 只是不知道我死了之后,这丫头是不是另投了别人的门下? 忽然,场景一下子又变成无尽的黑色,幽暗的过道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回答我的,也只不过是我的回声罢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了脚步声,时有时无的,在前面出现。 我急切的想要找到出口,便奋力的追上前去。 想着既然前面有人,那么,我就追上去瞧瞧,说不定,还能问问出口在哪儿,这里冷得很,我可不想呆在这里。 可是一直追一直追,到头来,还是只能看见一个背影,有些模糊,但是,却知道是穿着白衣的。 背影似乎还有些熟悉,张口想叫一声,却忘了那人是谁? 我实在是追不动了,就对着那背影喊道:“喂,等会儿,等会儿,我累了,你转过头来好不好?” 那背影果然停住了,可惜,他依旧不转身。 只有,那无尽的叹息,从他嘴里发出来,凄凉的很,好像是思念化作的冰冷,冻得我周遭,都是冰棱。 “你是谁!”我奋力说道。 好像只要我小声了,他就听不见一样。可是我们明明,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呀。 “你忘记我了,忘记我了,忘记……”声音里全是无奈,却没有责怪。 我依旧,记不起那是谁的声音,只知道那声音很熟很熟。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经常会怀念这把声音,听着,听着,心里就很痛很痛。 “我不记得了,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我无力的呼喊着。 只可惜,背影却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和黑夜融化在了一起,再也,找不到一丝的踪迹。 “莲儿!莲儿!醒醒!” 在梦里,似乎还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一直低低的呼唤我。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脸上是无尽的担忧。 只有看着我醒了,他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怎么了?”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做噩梦了。很难受的样子,还一直哭一直哭,我都叫不醒你。”魑担心的说道,好看的眉毛皱作了一团。 “是吗?”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果然是一片冰凉。 奇怪,我以往做梦,从来不哭的,这,难道是因为今天刺激太大了? 可是努力回想,却发现梦里梦到了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剩下的,只是全身酸疼,累的很。 “魅醒了么?”我想到现状后,立马转头问道。 “没有没有,不要担心,我说过没事就没事的。”魑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安抚到。 那动作温柔有力,奇迹般的抚平了我心里的焦虑。 我又渐渐沉入了梦乡。只是这回,却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场景了,剩下的,只有一片安宁。 第五十三章 魍魉的劫难 “小姐!小姐!” 突然而来的惊恐呼唤,让我一下子从安逸的睡眠中,惊醒过来。 魑似乎,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我有些脆弱的神经。 我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叹了口气,心说,这年头,难道就不能让我安逸些么? “进来!”我对着外面喊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只是魑无声的拍着我的后背,以示我稍安勿躁,这样默默的支持,现在看来尤为珍贵。 一般情况下,这里没有我的允许,是不准进来的,可是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怎么回事,没看到魅还在休息么!大呼小叫的!”我有些生气的看着翠儿说道。 想不明白平时挺机灵的一小孩儿,怎么这会儿,这么不懂事了呢?搞不清楚状况还是怎么的! “小姐!你快去看看,魍魉回来了!”翠儿满脸的焦急,像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此时,她似乎也顾不得我生气不生气,直接拉着我,就往外跑。 似乎那急切的神情,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我一边跑一边问道:“我昨日就派人去打听情况了,魍魉找到了吗?是不是和我们的人一起回来了?” 翠儿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只是眼神有些回避的说道:“小姐,你自己去看好不好?情况,不是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翠儿的话,已经是委婉到了极点,那场面,岂止是‘不好’二字可以形容的? 我被拽的晕头转向的来到大厅。 额,半山腰到这里好说也有十分钟的路程,这么个跑法,三分钟就到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让我歇歇,让我歇歇。”我伏在桌上喘着粗气说道。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来责怪罪魁祸首了。 等我喘的差不多了,却发现现场有些安静的可怕。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却发现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大厅正中间,担架上的魍魉。 魍魉睁着双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上,盖着不知道是谁给的衣服,只是那袍子再长,还是无法遮住全部,赤着的白净双足,像是和那狼狈的乱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从来,就没有看过这样的魍魉。 自我遇见她开始,就知道她是个极安静的人,没必要的话,她几乎可以丧失掉‘语言’这个功能。 可是现在躺在那儿的,好像又不是我知道的安静模样,那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声息的,寂静。 对,她依旧很安静,睁着眼睛,无神的瞪着前方。 又或者,涣散的双瞳不知道要将实现集中在那里。 “魍魉?”我赶忙上前,轻声呼唤道。生怕稍微大声了点,就惊扰了这副样子的魍魉。 只是那眼神,一动不动,像是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嘴角的血渍和满脸的白色液体,还有隐隐飘散在空气中的糜烂味道,端的让人害怕。 “怎么回事!”我有些声嘶力竭的问道。 似乎,那里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再无其他。 “小姐,是,是,有人把魍魉丢在了莲花潭的门口,巡逻的侍卫看见了,就抱了进来。” 翠儿见我很恼怒的样子,慌忙上前解释。 “当时,当时魍魉全身都没,没穿衣服,怕是,怕是已经……”翠儿欲言又止的说道。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疯狂的推搡着众人,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律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我抱着依旧无神的睁大了眼睛不声不响的魍魉,安慰似的拍着背说道。 “魍魉,别怕,没有人了,大家都出去了,别怕别怕。” 我拿袖子不断的擦着那原本美丽的脸上残留的东西,不管是血渍,还是那可憎的白色痕迹。 擦不干净,我就‘撕拉’撕下一块袖子,沾着茶水继续擦,直到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魍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的睁着眼睛躺在那儿,只是躺着…… 我就像是抱着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一样,冰凉冰凉的。 我有些惊慌,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就算是在现代,被人污了身子的女生,都有很多受不了打击,去寻死,去报复,什么,都有。 更何况,我如今生活着的地方,是封建保守的古代。 对于魍魉来说,这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要痛苦。 “魍魉,别怕,我们回家了,在家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断地重复着,不断地重复着。 “魍魉,你知道吗?魑的眼睛啊,已经看见了,还有还有,禅渊和魅,我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了,你说,好不好?”我笑着对她说道。 只是单纯的,想要用每一件美好的事,来换回她生的意志。 奈何,不争气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擦干了,很快又会有。干脆,我就不擦了,紧紧的抱着魍魉哭,歇斯底里的哭,绝望地哭着。 我实在不是个好的坛主,更不是个好的安慰人的高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一个如此绝望的人。 绝望到,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魍魉,你还这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该是怎样的美好年华。 却遭到了这样的折磨,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来安慰你。 唯有紧紧的抱着你,给予一丝我能给予的热。 忽然,手上滴落了一滴水渍,我慌忙抬起头来看着她。 “别碰我,脏。”一直躺在我怀里的魍魉挣扎了几下。 那沙哑的声线,不知道是声嘶力竭的喊过多少回才变成了这样,声音里,是透着对她自己极度的厌恶,和绝望。唯恐她身上的什么东西,弄脏了我。 挣扎之下,原本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突然从减胖上滑落了下来。 我颤颤巍巍的替她遮住chi裸的身体,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那入眼的,是满身的乌青和血块,还有数不尽的红痕和污渍,一一道一道,像是刀一样,割在我的心里。 到底,你吃了多少苦头,才被放了回来,被这么屈辱的,放了回来? “如果累了,就睡一觉吧。”我祈求道。 “别怕,回家了,谁都不能伤害你,真的,相信我,谁都不能伤害我们魍魉!魍魉乖,睡一会儿好不好?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规律的拍着魍魉的后背,渐渐的,原本还有些激动的魍魉似乎安静了下来。 只是就连在睡梦中,她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落,像是永不止息的悲伤,终究,逆流成河。 轻轻的放下魍魉后,我让人点了魍魉的睡穴。 随后,我就和几个近身的丫鬟把魍魉抬到了她的房间。 原本是想到我的房间的,这样比较方便我就近照顾。 奈何我的房间,现在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刚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禅渊。 合力把魍魉放到浴桶里之后,我便遣散了其他人,只留下我一人帮魍魉洗澡。 我不想别人对着魍魉的一身伤痕难过,我知道这样的魍魉,定是不愿意再让别人见到这番模样的。 不过没事的,魍魉,洗干净了,就好了,我会帮你抹去所有的痕迹。 我擦拭着魍魉身上的伤痕,一道一道,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于心何忍? 就算真的污了她的身子也算了,好歹不要伤害她,可是,魍魉身上的伤痕…… 足以见得,她受辱之前,又遭受了多少痛苦和屈辱。 真真可恨!毁了别人的身体,是可恶的,毁了别人的心,是可耻的! 侮辱了人,还要仍在那人的家门口,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挑衅! 我对莲花潭以往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就算是每次他们接到什么任务,也都不归我管。 似乎我在这里,就只是享福,没有别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在料理,他们在保护我。 我不知道谁是莲花潭的仇家,也不知道我们曾经得罪过谁。 可是现在,他们是我的家人。 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那我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太弱,我真的太弱,弱到,只有靠他们的保护,才存活到了今日,此刻我才明白当初那个不顾生死都想修炼成功的隐莲,是带着怎样一副心情活在这世上。 即使日日奋发,也终究担心别人会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张晨麦,你要躲在这张蜗牛壳里,多久才罢休?你要多少人为你出生入死才甘愿? 你何德何能?你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我不断的不断的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最终,叹了口气,这平淡的七八年,算是到头了,以后的路,该怎样走,我似乎都能遇见那血流成河的场面,我一定是,满手鲜血,直到战死。 ……………………………………………………… 待我细细的擦拭着魍魉身上的水渍后,便把她身上的伤痕,一一上了药。 穿好衣服后,我便让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在此期间,魍魉几乎是全程都皱着眉头。 痛苦的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里。 我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只要她一醒,我就安慰她,陪着她,照顾她,绝对不会离开这么脆弱的她。 禅渊的事情我已经很诧异了,毕竟在我看来,能伤害他的人,似乎不多,更何况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现在,魍魉也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 原本我昨晚就吩咐下去了,要人立马去找找魍魉的下落。 一起出的任务,不可能一个气息奄奄的回来了,另一个却毫无消息的。 可,我们还没有找上门,仇家倒自己找上了门。 不管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我都不会罢休。 动了我的人还想这么嚣张的消失,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只是,究竟是谁,对莲花潭有如此深仇大恨? “嗯~” 床上的魍魉,突然痛苦的呻yin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急忙走过去看,是不是她哪里不舒服还是需要什么。 “魍魉,哪里难受?要喝水么?还是不舒服?”看着魍魉睁开了眼睛,我焦急的问道,生怕一个服务不周到。 “为什么,要救我?” 原本干净的脸上,又出现了水渍,只是强忍着不至于落下来罢了。 魍魉艰难的爬起来,定定的看着我,只是以前的明眸灿目,如今,却成了一滩死水,再无其他。 我的喉咙,仿佛是被人勒住了一般,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呢!”我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平时一样没有波澜。 “没用的。” 魍魉充满绝望的眼神,就这样无助的看着我,那眼眸里,仿佛有无尽的苦难,折磨的她遍体鳞伤。 “魍魉,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我尝试着安慰道,仍旧希冀她能从那仇恨的深渊里,爬出来。 “你知道吗?你这样我好害怕。”我拥住魍魉哽咽着说道。 “主子,你知道吗,洗得再干净,我都不会忘记的,他们的话,他们对我做的事,还有这身子上的痕迹……连我自己,都不想碰自己。你最好,也别碰我,会弄脏你的。” 魍魉无力的推着我,希望我不要触碰她,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 “我的魍魉很坚强的,被狗咬了一口嘛,有什么呀,对不对?我才不要放开你。”我狠狠的抱住她说道。 “你知道吗?昨日禅渊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吓死我了,我以为禅渊就快死了。幸好魅把他的小命救了回来。”我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你们当中,少了谁都不行!我不要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们是家人,不是主仆,你知道吗?”我像是发誓一般对着魍魉坚定的说道。 魍魉的眼里,似乎有光一闪而过,只是快的我抓不住。 “我好累,魍魉最好了,让我睡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我就势爬上了魍魉的床,紧紧的抱着身上微微散发着冷意的魍魉,怎么都不肯睁眼。 “诶~” 魍魉挣脱了几下,发现实在是甩不掉我这个八爪鱼,便只得无奈的,任由我紧紧的缠住她睡觉了。 大约是真的累了,不到一会儿,魍魉也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声。 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我的魍魉,会没事的。 第五十四章 嫁与他,可好? (亲们,这章算是好结局啦,这一对,也是痛苦的结合呢,不过只要幸福就好,以后会补上这一个月里禅渊对魅的态度,心理等等,不过大概要写在番外里了,呵呵,爱你们哦~) “诶诶诶,你起来做什么!真是要命!”我赶忙放下手里端着的药碗,上前忙扶着挣扎着要起床的魅。 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我心里低低地感叹那道。 自一个月前,禅渊和魍魉的任务失败之后,整个莲花潭,都陷入了好长一阵子的低迷期。 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该问,可是偏又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伤他们至此。 就连我,有时候也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想问个究竟。 只是看着禅渊愧疚的神情,魍魉终日沉默不语,和魅的退缩,我终究,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知道的,老是这么躺着,骨头都酥了。”魅给了我一个虚弱的笑容,勉强说道。 放屁!哪里是想出去走走,你简直想一去不回头!泥以为老娘不知道啊! 谁都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禅渊就会一瘸一拐的来看你。 只不过是满头银丝,和孱弱的身体,就让当年那个自信十足,满身妖娆的女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啊,还是乖乖躺着吧,要不然,某人又该怪我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这位大小姐扶上了床。 “魑都说了,你这两个月,不能下床,还是好好歇着吧,就知道折腾我!”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身子还很虚弱的魅,我忽然想到她的功力,真的是彻底没了。 现在,估计只剩下常年练功的底子和那千年人参,每日的养着,才不至于虚弱的昏睡过去。 我现在要是真敢放她出门走走,禅渊还不得杀了我?就算她不杀了我,估计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某女病西施的模样,还逞强着要躲避这一切。 “你知道我是怎么个想法,又何必来为难我……”魅那张倾城的脸上,悲戚到了极点,只是强忍住泪水,不愿落下。 诶,看来,这种事啊,还是心结未解啊,在我看来,容貌一事,倒是小事,更何况是可有可无的武功,可是对于魅来说,那便是她此生唯一的保护。 那绝美的笑容下,往往就隐藏着致命的危险,那诡异的身手,我不是不感叹,只是在我看来,她的用毒、医人的功夫,就是独步天下的了,这是何苦来哉呢! 可是面上,我却不能这样劝导,我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在她们看来,是怪异到了极致,更遑论‘劝导’二字。 “我只知道,要是你还不答应他,整个莲花潭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被呕死了。”我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这几日的投诉,还真不少呢。 前几日,禅渊那家伙又旧事重提,说要迎娶魅。 不是我不愿答应把魅嫁给他,只是魅的心结不解开的话,他们始终都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 “嫁?呵呵,我拿什么,嫁给他?”那仓皇的脸上,是满脸的自卑和无奈。 颤抖的双唇,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衷,狠狠的纠缠着,这痛苦到极点的女子。 “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连命,都敢赊给他,何况,只是嫁给他!堂堂莲花潭四大护法之一的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怕事?”我擦拭着魅无意识落下的泪,无奈地说道。 怎的,这种小事上,她就想不通了呢! 我就不明白了,那一身功力,没了就没了,那满头青丝,又不是变成了光头,只是换做了银线罢了。 叫我说,这才叫仙女下凡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她,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常人难以媲美的独特气质。 “那时,如果不这样做,他,不就没命了么?我只是不想,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罢了。”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温婉的脸上,依旧遗留着后怕的表情。 “如果,他以死相逼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不会的,他知道只要我不肯,他就不会强求,他,一直都知道的。” 明明想起来就是一副幸福的模样,可瞧瞧她嘴里说的话!让人着恼的很,真要气死我们这些个旁人才甘心是不是? “魅,你知道当初我和他说好了什么条件,他才能见到你么?”我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知道的,原本你不肯见他,我是不会让他来的,只是我终究是同意你们见面,那是因为……” 看到魅的疑惑,却仍旧有一丝好奇的目光,我知道,猎物,进陷阱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我问禅渊的第一句话是,你可,还愿意娶那个什么都失去,却惟独爱着你的女人。他愣了半响,说道……”我沉吟了半响,就是不说话。 “他,说什么?”终究,还是好奇的吧! “他说,就算是当时他真的死了,做鬼,都是要娶你的,更何况他活了过来!”我定定的看着她说道。 “他向我保证过,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让你心甘情愿嫁给他,那,他便永世不能见你,饱受相思之苦,终生不娶。” 魅刚刚干涸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那眼眸里擎着的泪,扑啦扑啦的往下落,即使用手捂住,依旧止不住颤抖的双眸。 “你可知道,今日,便是一月之期,期满之时。如若,你还不答应,你们,便永世不见,你怎的甘愿将他遗忘在这世界的尽头,沦为相思的奴隶?只因他懂你,知你,不逼迫你嫁给他,你就任意的挥霍他对你的宠爱,直到,让他痛苦致死么……” 透着些许威胁的话,即像是鼓励,又像是催促,鞭策着,眼前这个仍旧在挣扎的女子。 “魅,看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有趣的玩意?”我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某个粗线条的家伙一把推开。 真是人未到,声先到。 这家伙,我好端端的在游说你老婆,你进来凑什么热闹?不是说伤还没好,脚瘸着么,走的还挺快! “看!”他家伙一瘸一拐的捧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兔子,献宝似的拿到了那满脸苍白的女子面前,丝毫,不避讳那满头银丝。 “这个,你哪里抓的?”看着他手里捧着的兔子,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后山那块空地上啊,就是岩石凸出来那一块。”禅渊毫不知情的说道。 “魅,我怎么觉得,跟你养的那些试毒的兔子,唔,很像……”我有些尴尬的说道。 果然,像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样,那兔子的眼睛,居然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湛蓝湛蓝的,诡异的很。 “啊?”禅渊吓得连忙丢在地上,这家伙,抱了一路,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 谁都知道,只要是魅看中了拿来试毒的动物,基本上,咳咳咳,试过毒之后,都是比毒蛇,还要毒上几分的。 而且那些动物一旦存活下来,性情就会变得异常恐怖,凶狠又残忍,被它们咬上一口,啧啧啧,还是快去准备后事吧,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一直,都是如此狠毒的女子,在你们眼中最可爱的东西,如果能让我试毒炼药的,我会毫不犹豫,绝不会有一丝后悔。”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闹剧的魅,忽然开口说道。 那口吻,仿佛不是在讲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那攥紧的拳头和深深嵌进肉里的指甲,还是说明了它的主人有多痛苦。 “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禅渊,他也没有觉得你是这样的人。”我小心翼翼的拉扯着她的衣袖解释道。 只是,魅眼里的冰冷,依旧不减半分,那是在赌,禅渊,是否还愿接受,这世上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傻瓜,他怎会不爱你呢?即使你是狠毒的女子,可他一直,都是爱着你最真的一面,何必,还要赌上这一把? “你若是狠毒的女子,那我便杀了这畜生,如此,便比起你更加狠毒,你至少,还留它一命,对不对?如若你还嫌不够,我便杀上几百人陪着你,直到,你觉得我配得上你的狠毒,为止。” 说着,禅渊二话不说,便拿出随身的匕首,快准狠的斩掉了那兔子的脑袋,害得我惊叫一声,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那满脸是血的男子就睁大了双眼盯着躺在床上,仿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的女子,满眼的决绝。 不知为何,即使是满脸血污,我依旧觉得,那男子的风华,此生都无人能比,那深情,至死不渝。 只是,对不起那坚强活下来的兔子,居然还要被这两夫妻,折磨得尸首分家,诶,你也算有功劳了,我会好好安葬你的,兔兄~我怜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仍在蹬腿的兔子想到。 “我嫁……” 那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有人心甘情愿的,愿为她擦拭一辈子。 看着那对紧紧抱在一起的璧人,我知道,我再杵在这儿,未免显得不知情趣了。 于是,我便悄悄合上门,退了出去。 抬头看了看天色,拿手遮了遮而有些刺目的阳光,果然是晴好的艳阳天呢。 第五十五章 阻止 “小姐!小姐!不好啦,出事儿了……” 老远,就听到翠儿大呼小叫的声音,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 “翠儿,我说你能不能下次出现的时候,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 翠儿喘着粗气跑到我面前,一脸的为难,看这一脑门子汗,跑的还挺急! “诶呀!小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魍魉,魍魉说要出门!”翠儿气儿还没捋顺,就急不可耐的说道,生怕晚了一步,就…… “什么?她出门做什么!身子还没养好就……这丫头!” 我一听脸色就变了,这厢刚有人皆大欢喜,那厢又有事发生,我每日的任务,就是解决麻烦不成? “诶!小姐!等等,等等我……” 我不理睬身后的翠儿焦急的呼唤,只想立马阻止魍魉的举动。 这丫头,我们不是前几天还说得好好的嘛,伤没养好前,哪里都不许去,更不许提报仇! 她明明和我保证的,怎么又反悔了呢!诶,受了伤的不女人,果然伤不起啊。 “魍魉!你干什么!”我刚跑进院子,就看到魍魉提着剑,一脸的冷峻的朝门外走去,杀气腾腾的样子。 感情我要是再晚来一步,这死丫头就真离家出走了? “站住!前几天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这是出尔反尔吗?”我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欲夺回她手里明晃晃的剑。 “主子,你别管。”她艰涩的口气,仿佛是有苦衷一般,却异常的坚决。 我见劝说无效,夺剑不成,只好双手摊开,拦在她面前,大有踩着我的尸体,才能过去的意思。 “我不管谁管?这里还有比我更有资格管你的人么?你说走就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叫我怎么想?想让我一辈子都寝食难安,死在愧疚里么!” 我气呼呼的说道,真是,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听话! “那你就当,从未认识过我,以后是死是活,便是我一人的事!”魍魉看了我一面,冷着脸说道。 那目光里的坚定,不容置疑,仿佛我的阻挡,是多么可笑的行为。 “认识的就可以当不认识,那为什么发生过的不可以当没发生过?”我反驳道。 “这不一样。”被我说到痛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魍魉紧紧的抿着嘴,把头一转,看向了别处。 倔强的口吻一如说话人的性格。 “有什么不一样!在你看来不一样,在我看来就是一样!你杀过多少人?被追杀过多少次?这些都熬过来了,怎么这种小事,就熬不过来?只不过被疯狗咬了一口!”我一把扯住她激动的说道。 “要是你觉得脏,我便杀了那些疯狗。自此,这世上再没你值得回忆起的那些画面!”我有些嘶吼的说道,像是不大声,就无法传达我的意思一般。 “主子,你不明白。”魍魉闪动了一下的双眸,在我以为终于有所动摇的时候,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明白?我是不明白!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所以我永远都不明白你所承受到的那些苦难和屈辱,永远都没有资格阻止你去为这件事做任何傻事,对吗?” 我控制不住的哭,边哭边说,像是永远都发泄不完我胸腔里的心疼和愧疚。 只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家人,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一件事。 “主子……”魍魉的嘴唇动了动,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们,是我一直躲在这里,不去理睬外界的一切。所以,你和禅渊才受了这样的苦,现在我想弥补了,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 我痛苦的弯下腰来,抱住魍魉的腿,尽情的哭,直到那泪水浸湿了美丽的裙摆,依旧无法述说我心底的愧疚。 魍魉伸了伸手,却,还是无力的放下了。语气里的艰难,像是难咽下一般的说道:“主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真的……” 魍魉,魍魉,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你依旧愿意安慰如此卑鄙的我? 即使我胆小如鼠的躲在自己的世界,不理睬你们的悲欢离合,你依旧,不怪我么? 如果你打我,骂我,或许,我心里那隐隐作痛的抽搐,会稍稍好过一点。 不用日夜受折磨,就连在睡梦中,都有千万人指着骂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的重复着内心最深处的愧疚,祈求那一丁点的原谅。 “不怪你,我从未,怪过你。” 最后,魍魉无力的蹲了下来,双手拥住哭得有些抽搐的我,狠狠的抱着,狠狠的哭着。 终于,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了么? 我的魍魉啊,我的家人啊,你可知道,每次见你失去了生命的眼眸,漆黑一片,我是多么怀念当初第一次见你时的神采飞扬。 即使你那时身着黑衣,淡漠孤独,如遗世独立的蔷薇一般,可到如今,我依旧觉得那是怎样一片风华绝代啊。 哭过之后,魍魉便终于,真正的,答应我,如果恨到自己都无法克制的时候,依旧会先来找我。 我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这个双眼通红,显然好几个夜晚都无法安睡的女子,依旧满心愧疚。 彼时,我的身高,已然可以到魍魉的肩膀,每次回想起小时候总是仰望着这个沉默的女子,做出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便不禁失笑起来。 “怎么了?”魍魉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刚才还哭得是人非人的模样。 如今却破涕为笑,不知为何。 “我只是在想,我现在,终于长大了。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如是说道。 “如果你不愿,便不要长大罢。” 魍魉说这话的语气,像是略尽沧桑,眼里尽是看不到尽头的风尘,直达眼底。 我忽然觉得,那样的魍魉,似乎老了许多,在二十几岁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历经沧桑的女子。 也对,这样的身手,要经过多少痛苦,杀过多少人,历经实战经验,才能有这样的成效。 已经思索,我愈发心疼起这个受苦受难的女子。 魍魉啊魍魉,你该有个真心实意的男子,好好疼爱你一辈子才是。 “魍魉,我现在,与你说说真心话好不好?”我撑着下巴笑着问道,见她点头,我便继续说道。 “我已经十四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五岁了,就算是逃避现实,这七八年的时间,也算是享受尽了你们的照顾。” 回想起这七八年的岁月,虽然淡忘了第一眼便倾心的男子,可我离开他之后,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那是在前世,还是孤儿的时候,从未享受到的待遇呢。 “只是,我不能永远都躲在这里。魍魉,这样逃避的人。不是我,也不配让你这样对我,所以,从今日开始,我只问你一句。”我顿了顿看着她。 见她依旧专心的听着,我便继续说道。 “今后,我会努力长成自己所希冀的那个,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模样。只是那样的成长,要做的事,太多太多。甚至违背良心,心狠手辣,天理难容。可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你可还愿意,致死相随?”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甚至紧张的额头冒汗。 魍魉的这一声回答,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不答应,我不会怪你,因为那是应该的。 可是答应了,今后你便是我的依靠,我便是你的依靠假如我们之间有背叛,那便是死,我也不会对你做。 “主子,我们原本做的,就是心狠手辣的买卖,而我原本,就是你的手下,你也有多此一问的一天么?”那唇边溢出的笑,像是折杀了珍珠的光芒。 我忍不住的满眼噙泪,笑着点头,连声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多此一问,多此一问……” ……………………………………………………………。。 自那天之后,魍魉依旧没有告诉我,她所经历的那些。 也依旧,没告诉,幕后黑手和他们那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说:“那是老主子吩咐下来的,我们,还不到说的时候,绝对不是有意隐瞒。” 我答应她只要不到时候,我便再也不问,再也不说。 至于魍魉的那个心结,我相信,即使我无法解开。终究会遇到那个,让她心甘情愿解开心结的人。 那是此生只爱她一人的男子,那是甘愿为她背弃一切的男子,那是,只觉得这世上唯有魍魉与之相配的男子…… 魍魉,以后的以后,我会学会怎样当一个真正的黑道老大,你心里的酸甜苦辣,我也愿像家人一般,与你分享。 只盼你,能心情舒畅,健康平安,直到我完完全全的,把你交与你的良人手上,看着你找到此生挚爱,幸福一生为止。 第五十六章 祠堂下面的地下室 “咳咳咳,咳咳!呸呸呸!”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说我一定在做梦吧? 这一大清早的,把我从暖呼呼的被窝里拉出来,就是来看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还美其名曰——‘振作的第一步’。 “魍魉,你不会是想让我当免费的苦力吧?”我凑上前去,有所怀疑的问道。 好毫不避讳魍魉那千年寒冰一般的冷艳容颜,那紧紧抿着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没有弯着的弧度。 “八年都没打扫过这里的是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魍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便是与旁人无关,都是我咎由自取。 接着,‘嗖’的一下飞走了。 我怀疑,她最后那惊鸿一瞥,其实是同情外加幸灾乐祸含义。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靠!”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也不看看我面对的是多大的工程! 就给我一块破抹布,一把破扫帚,就想让我打扫这整个祠堂? 这也太损了吧! 我抬头望去,只见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比之传说中的鬼屋,有过之而无不及。 显然,这里已经n久没人来过了,以至于很多小动物,都亲切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原本辉煌气势的帘布,如今破败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蜘蛛网更是嚣张的布满了整个屋顶。 我随便拍了拍,那灰尘扬起来,起码有我人这么高诶,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弹了弹手里的灰尘,嫌恶的呆在边缘地带远远的观察着诡异的屋子。 更可恶的是,我一个人,却面对整整一屋子的灵位! 从下数到上,毛估估,起码有一百多个鬼伯伯在跟我热情的招手吧。 天呐,你到底要捉弄我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放过我这善良的孩子啊! (等:诶,要怪,只怪你命不好啊,同情中……) 仰天长叹三声后,我终于意识到我无用功的举动。 于是果断放弃自怨自艾的悲情戏码,埋头苦干起来。 说起这个地方,其实我八年前就该来这里看一眼了。 很显然,这里也是莲花潭最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而且,规矩居然也是只许我一个人进来,我心说怎么神秘的地方都只许教主一个人进来啊,看来这莲花潭的秘密,也不知这一两个啊。以后,估计要多去一些‘只有我’能去的地方了~ 可视换句话说,这里浩大的工程,我要一个人完成! shit! 魍魉说,我无论要怎样改变现状。 首先,应该了解我自身的来历和我能运用的一切资源。 那么,莲花潭的来历和历代发展,就是我不得不知道的知识了。 而祠堂,恰恰是最好的藏古典今之地,那灰蒙蒙的书柜上码着的书,就是我接下去几天必读的功课。 由于我这八年来一直享受疯癫般的幸福,所以,这个祠堂,也就八年都没人打扫过。 可是我很想问一句,难道当年的隐莲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每个月都来这里打扫卫生不成? 这和虐待小孩有什么区别! 骂归骂,我的手上,还是片刻不停的整理着摔倒在地的桌椅板凳、灵位书籍。 这狼藉的地上,果然是应有尽有啊。 “咳咳!”这么多灰尘,呛都呛死我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几本历代年历,心酸的想,这么脏,起码还要晒上几天,去去霉味,赶赶虫子啥的。 诶,我有的忙了。 …………………………………………………………。。 “隐莲八十三?隐莲九十二?隐莲三十七?靠!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忍不住n次咒骂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些灵位都是历代教主的牌位真身。 如今看到的,真身嘛,确实是真身。 可是,最起码,都应该是他们自己的名字吧! 搞了半天,这气势磅礴的灵位山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吗? 象征性的编排了一下号码,就算是识别身份的一种依据了? 那我以后…… 也就是说,等我翘辫子了,这里也会多出一块灵位,上面署名将是‘隐莲一百x’。 靠,那以后谁知道我是谁啊! 我一边擦拭着布满灰尘的灵位,一边咒骂着这些没有人性的规矩。 …………………………………………………………… “呼,终于干净了……”我长出一口气。 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看着整整齐齐码在那上面的灵位,有种成就感的说。 接下来,擦地板呗。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整个祠堂看上去,焕然一新了许多。 至少,呆在这里不会觉得,像是呆在难民营了。 只是…… 我望着眼前这满满当当的书,无奈的弯下背来抱起一叠,就往门外跑。 还好我起了个大早,现在大中午的,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晒起书来,特别给力。 要不然,这书,还得明天晒,我不是又有的忙了! 等院子里的青砖上摆满了书籍之后,我欣慰了许多。 可是,我忽然看到那角落里空出来的书柜,有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似乎,很不相称。 先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格局吧。 这整个祠堂看上去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只是里面的门都是敞开着的,所以又和四合院有些不同。 一进门,就会看到满满当当的灵位山,甚为壮观。 接着,便是两旁的抱金龙大柱两根,擎在那儿,气势非凡,雕龙刻凤的,足见做工细致到何种地步。 看来,这个地方,建造的时候,真的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还有一些小细节,我就不一一阐明了。 绕过灵位山之后,在它的背面,便是休息的地方。 里面设施很齐全,桌椅板凳,甚至还有床榻,样样俱到。 只是那床榻上面的棉被,额,你可以假装没看见,不然你会后悔看到没人搭理了八年的棉被,是什么样子。 不过勤劳的偶,已经随手一扔,解决了这恶心的存在,如今,不要太干净哦~ 床榻两边是各自两个大书柜,上面原本摆满了书,只是现在被我全都拿出去晒了。 原本这也没觉得异常奇怪,只是等书都搬出去之后。书柜空了出来,这奇怪的地方,才会被发现。 右边的书柜靠近床榻的地方,有根支撑。 现在看来,居然比左边相对称的地方要宽上许多。 而且,那宽了许多的一截,只是一截,不多不少,刚好手的宽度。 如果我恰巧把手放在那上面的话…… 谁知我刚把‘如果’验证在那支撑上,心说果真刚好让我的手能握住,不多不少,合手的很。 “啪嗒”一声,那原本握住的宽木,就被我拿了下来。 我有些惊愕的看着手里的半截上好的红木撑脚,不知是何反应,这做工,未免也太差了吧。 谁知,接下去更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床榻中间,忽然凹陷下去,露出一截楼梯来。 我顺着楼梯望下去,看到的,却是黑黝黝的通到,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我忍不住开始猜想,那里面,不会又是什么密道之类的吧? 脑子里一下子回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想着那惨白的尸体,想着那吃惊的眼神,还有,那年在身边的小白。 我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黝黑的地道,思绪飞快的旋转着,原来,真的过了这么久了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回头注视了一下那洞口,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诶……”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既然,被我遇到了,最终,我还是会面对的吧。 我甩了甩脑袋里那张模糊却又似乎清晰的脸,想着那年亲昵的一声“小麦”,似乎,真的真的很久,都没有人如此叫过我,叫过,真正的我。 “算了算了,我进去,总行了吧!”我对着洞口大叫一声,仿佛那洞口真的惹着我了一般。 至于那翻飞的思绪,又不知名的,飘向了何方。 我放下拽在手里许久的木棍,走到外室拿了跟蜡烛点燃,顺便,紧了紧我腰间长期佩戴的那把以防万一的匕首。 那匕首,是乌金的。是一把锋利异常,削发如泥的好刀。 是禅渊给我用来防身用的,这家伙,偶尔还能给一些让人惊叹的东西,比如这宝物。 要是现在没了这匕首在身边,我还真不自在。 我朝里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上轻轻一跳,便稳稳地站在了楼梯口,探了探身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长期都封闭着的关系,一股子地下室的霉味瞬间窜进了我的鼻子,又似乎,从四面八方向刮过来一阵阴风,吹得我有些晕眩和发冷。 我不自觉的拉紧了衣服,这地方,还真是阴森啊…… “踢踏,踢踏……”楼梯上,一直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 这回响在安静的走道上,很大很大,似乎那下面,是很大的空间,空旷的能放大最细微的声响。 可是…… 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有些无语了。 看了看手上的蜡烛,还有一会儿,就快烧到我的手了,怎么,还没到啊。 这密道要是用来逃生,会不会,太长了些? 而且居然还是回旋式的设计,你以为来参观吗?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我找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只是,我手里的蜡烛,已经被我扔在了半路上,手上还留着刚才迫不得已烧到手的灼热感。 有些黑暗的地下室,像是潮水一般的危机感,让我有些不安起来。 奇怪的是,越到下面,反而没有了那股霉味和潮湿的感觉。 这下面干燥通风的很,至少身体感知上,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有两条分岔路口等着我选择,一左一右。 我犹豫着,到底走哪一条,才是正确的选择。 等在我面前的,会不会是凶险异常、机关重重? 又或者,是光芒万丈的珠宝玉石? 第五十七章 神秘的甬道 “呼呼呼……” 我歪着脑袋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右边的甬道似乎有风从里面吹出来,干燥舒爽。 至于左边那条嘛,有些阴暗的说。 不知道会不会是地牢什么的,貌似,有这个可能哦~ 还是选右边那条吧,男左女右嘛。 我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便屏气凝神的朝着右边的甬道走去。 谁知刚走了五分钟不到,就遇到了一个转弯口。 刚过了转弯口,却发现里面有些光亮传出来,只是因为是转角处,所以被挡住,看不到罢了。 我稍稍感到一些安慰,有光亮,总比没光亮好吧? 走着走着,就看到那甬道的尽头竟然是一扇石门。 那光亮,就是从开了一条小缝的石门里透出来的,昏黄昏黄的,莫名的温暖。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深怕一个不小心,发出什么声响,就惊动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如果被发现了,我说不定,就要交待在这儿。 走近那石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石门上,竟雕刻着一条五爪金龙。 那金龙眼神凝视着我来时的方向,异常严肃,在仔细的盯一会儿,似乎它就会活过来一样。 啧,奇怪了,这古代的雕龙画栋,都是有规矩在的。 一般只有皇帝才配雕刻这五爪金龙,一般民间就算是雕刻,那也只能是三爪或者四爪。 其实就算是四爪也是很难得很难得的,更何况莲花潭只是一个江湖教派,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殊荣,可以在这里雕刻五爪的金龙呢?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作罢。 悄悄的往那门缝里看去,想看看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神秘。 只是,看到那里面的摆设之后,我只能说太生活化了。 那房间的摆设,一点都不像是在阴暗的地下室会出现的场景。 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房间一样,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头,里面并没有人呆着。 而那隐隐发出光亮的源头,竟然是墙壁四角镶嵌着的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妈妈呀,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夜明珠诶,很值钱的说,更何况是四颗都这么大颗的。 看那夜明珠光晕的色泽,几乎可以说是上层货色,价值连城的很。 这就更加奇怪了,我没听魍魉他们和我说起过这莲花潭富可敌国啊! 更何况,那几颗珠子放在这里的作用,仅仅是照明这么简单罢了,这出手,也太大放了吧。 这时我的疑虑更加大了,似乎我在这莲花潭住了这么久,了解到的,却只是皮毛的皮毛。 而越来越多的秘密,都深深的埋藏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些隐秘的等待着我去发觉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又是什么人,住在这里?或者,是曾经住在这里。 我推了一把那石门,谁知,看上去非常沉重的石门,竟然灵活的很,一推就推开了。 我慢慢的走进去,一边看,一边惊叹这里的摆设,真是要不得啊。 要是随便什么不识货的人看到了,也只是以为那是寻常人家的摆设罢了。 可是我知道,那摆设,可不仅仅是摆设而已,凭着我以前学过的鉴赏能力,我一眼便看出那些家具,根本就是…… 光说那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四角方桌,我仔细端详了一下,便惊奇的发现那竟然是整块黄花梨原木雕琢而成。 黄花梨是做家具的绝佳材料,一般市面上流传的红木家具,就已经比较贵重的了。 而黄花梨是比它更顶级的材料,呈琥珀色调,木质纹理稠密光滑,尤其是花纹似“鬼面者”特别惹人喜爱,且有能散发出微弱的香气。 仅仅黄花梨做成的一个笔筒,在现代都相当珍贵,更何况是整块原木直接按照纹路雕刻而成的桌子。 那价值,绝非你能想象。 桌旁是一把看上去颜色较暗的靠背椅子,我一摸那材质,才发现居然是紫檀木的。 紫檀别名“青龙木”,木质甚坚,色赤,紫檀木入水即沉,是红木中最高级的用材,是一种颜色呈深紫黑的硬木。最适于用来制作家具和雕刻艺术品。 用紫檀制作的器物经打蜡磨光不需漆油,表面就呈现出缎子般的光泽。 因此有人说用紫檀制作的任何东西都为人们所珍爱。 看那椅子手背的地方锃亮锃亮的,就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有多爱它了。 我的天,这里的东西我连碰一下,都要激动个半天。 到底是什么来头的人,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放置如此贵重的生活家居?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莲花潭古往今来,到底哪个主能有这气魄和身价? 反正我是没有的,估计也享受不来。 不过,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唔,相比起来的,应该不重要吧? (等:额,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诶……) 在靠近东南面的角落里,是一张睡觉的床榻。 而床榻的两边,是两个实木的大箱子,看上去沉重非常。 既可以当床头柜,又可以用来放东西,看来这里的主人还是很会生活的嘛。 只是我现在有些手痒痒了,想伸手去看看那箱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说不定,这里的一切,我就能明白个一二了。 最后,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没什么做人原则。 想知道秘密的人,最受不了秘密的答案就在眼前,却不能解开的那种煎熬。 我慷慨就义,放弃抵抗,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最靠近我的箱子。 “啊?衣服?”我惊叫道。 这下真的有些晕了,下巴都掉下来了,真的这么家居? 这地儿还真有人生活?居然箱子里的是衣服? 只是,为什么选了最不适合生活的地方,生活呢? 我顺手翻动了几下,发现都是一些朴实无华的男子长衫。 摸上去,手感不错,看样子质地很好。 不过就是随便看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身份地位。 看来,这些衣服,貌似不能解答我的疑惑啊,反而让我更疑惑了。 我使劲的揉了揉脑袋,有些发蒙。 我翻着翻着,便看到箱子底下那堆衣服里露出一块亮黄色的衣角。 这堆衣服要不就是白色、淡绿色、淡蓝色之类素雅的长衫,而黄色在这里,就显得异常突兀。 我伸手拉起那衣角扯上来,抖开一看,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哦!卖糕的,这不是龙袍么! 我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是啊,这是龙袍啊,千真万确! 曾经在洛薇阡陌的身上,我看到过无数次这个款式却稍稍缩小版的龙袍。 而我现在手中这件,显然已经是成年男子的身量了。 这里,怎么会有龙袍呢? 居然还是洛国皇帝的龙袍,也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我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最后确定,这件龙袍,确实是货真价实。 而且看这尺寸,绝对和这个箱子里的其他几件衣服是一个尺码的。 那么住在这里的人,要不就是真的皇帝,要不,就是谋逆造反,私自做的,反正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就对了。 那为什么他会躲在莲花潭的祠堂下面呢,这显然就是和莲花潭一伙儿的嘛! 难道,莲花潭和朝廷,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急切的走到另一个箱子打开它想一看究竟,谁知那箱子里的,居然是满满当当的书,靠! 我随手拿起几本一翻,居然都是史记啊,治国之策啊,游记什么的。 这就更加确定了我心里的那个问号。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个房间,直到再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之后,便悄悄的退了出来。 只是出来之前,我已经把我翻乱的东西,都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只当我从来,就没有来过这地方。 我从右边的甬道走出来之后,其实很想再去看看左边的甬道到底是通向什么地方。 奈何我现在满心都是那黄色的龙袍,和那房内非比寻常的摆设。 再也没有心思去探寻那未知的黑暗。 谁知我刚走了几步楼梯,就从左边的甬道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下轻一下重的,奇怪得很。 我警惕了起来,立马止住自己的脚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居然没有躲藏的地方,shit! 算了,再走上去一点,估计那来人应该就看不到我了。 毕竟这里的光线又这么暗,而且楼梯还是回旋式的。 谁知我刚走了两步,脚下就踩到了一根圆圆的东西,“啊!”的一声尖叫,就咕噜咕噜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当时心里那个憋屈呀,暗骂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要怪只能怪我刚才太注意那脚步声,一时没注意自己的脚下。 摔到下面之后,背上被磕的差点背过气去。 手上不自觉的摸到了刚才导致我摔下来的罪魁祸首,居然,嗷嗷嗷,居然是我刚才随手一扔的那根蜡烛。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做人,真的不能随便扔垃圾的! 要不然,最后受害的,还是我们自己啊。 我揉了揉全身上下摔得发疼的地方,眼泪都被疼了出来。 该死,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似乎在我摔下来之后,便消失了。 一定是被我刚才的尖叫声吓跑了,不行! 我摔都摔下来了,就这么让你走了?这种亏本的买卖,我反正不干!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股豁出去的血气上涌,提起一口气,就往那黑漆漆的甬道里追去。 先不说那人是男是女,危不危险。 既然现在他不肯让我见到,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光明正大的在我这莲花潭地下走动! 一边跑我一边想着,刚才那房间不合理的地方。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 原来是没有灰尘,对! 如果长期没人居住的话,那里定然已经布满了灰尘。 而刚才我在那房间,显然见不到一点脏兮兮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里,必定是长期有人居住的。 说不定,刚才那脚步声的主人,就是那房间的主人。 我越想越觉得肯定,跑的速度,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许多。 那幽暗的甬道里,此刻,却只回荡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奇怪的很,难道那家伙不逃吗? 追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刚才那脚步声,似乎离我不是很远的样子。 现在,怎么我都追了这么久,还是没看到人?连声音都没有听到啊? 一想到不对,我就立马止住脚步,静下心来听这甬道里到底有没有声音。 刚想回头,却感到背后一阵劲风驶过。 我下意识的一弯腰躲过了那阵劲风。 “谁!”我厉声喊道。 只是那背后的人似乎不准备回答我。 在我站起来的刹那,又迅速改变了方向,又一阵掌风朝我袭来。 我一个躲避不及,颈后便吃了一掌。 随后,意识便模糊不清了。 我软软的倒下时,恍惚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修长却模糊。 始终,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 只看到最后那双伸向我的大手,虎口处,有一道淡淡的月牙形伤疤。 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昏迷的前一刻,我在心里哀怨的叹了口气,估计,要被杀了。 第五十八章 蛛丝马迹 “嗯~”脖子,好痛。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还有些僵硬的脖子,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的很。 这是,怎么了? 我睁开眼一看,诶? 这里不是祠堂后面休息的那张床榻上吗?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刚才…… 对了,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才我被人敲晕了,不是在地下室吗? 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怎么这会儿会躺在了这里呢? 难道是那男人把我从地下室送上来的? 不对呀,他既然不伤害我,那为什么不让我见到他的真面目呢? “呀呀呀!”我崩溃了!好混乱啊。 这一系列的变故,我还来不及消化,似乎已经结束了。 我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去一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看样子,该回去了。 我无奈,只好吩咐了下人把白天晒在这里的书通通先搬回我的房间,再作打算。 谁让他们不能进祠堂呢~ “主子,喝药了。”翠儿端着一碗飘着莲花香气的白水,稳稳的拿到了我面前。 “嗯,下去吧。”我挥了挥手说道。 今天,看来不能去看魑了,谁让我遇到了这么神经的事情呢。 我端起那碗甘甜的莲花池水一饮而尽。 随后,便拿起堆放在脚边的那些书,想说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再说呗。 谁知翻了几页,发现那书里的文字实在是太过晦涩,很难懂的样子,只好放弃。 挑挑拣拣,终于发现了一本有些破旧,却似乎保存的还算完好的‘起居注’看了起来。 原因,无外乎里面讲的内容至少我能明白在讲些什么。 至于什么叫‘起居注’呢,顾名思义,就相当于我们现代的日记一类的东西。 我翻看上面的字迹,清晰娟秀,应该是女子所写。 上面清晰的标注着年月,和一些细碎的小事,我粗略的翻阅了一下,似乎是很平常的一些事。 但有几页内容,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翻译出来,大致内容如下: 五月十四,晴 今天他回来了,很急的样子。 大约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很担心,怕他支持不住。 还好,最后还是救活了。 只是,右腿瘸了,不过没关系,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我看到他躺在床上脸色阴郁的很,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我还是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一语不发,不吵他,不闹他。 他发了很大的火,东西都砸了。 影儿说外面发生了大变故,他被人从那个位置推了下来,失去了一切。 从此,便只能暂时呆在这里了。 我其实隐隐有些开心他能呆在这里的,但是我很小心的收起我的开心,不让他发现。 因为我以往每次见到他,都要相隔很久。 如今,我可以每日每日的见到他,我很开心。 六月三日,阴 他说他想回去了,因为伤养好了,所以,想回去了。 可是大家都劝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回去了,也只是枉送性命罢了。 我哭着劝说,让他再考虑清楚。 可是他不听,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她在等我回去,我要回去找她。” 一遍又一遍,很悲伤的样子。 那心急如焚的姿态,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 我想,那该是个很美的女子。 即使如他那般高高在上,都如此痴迷的恋着她,她真幸福呢。 大家都说我很美,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我的魅力。 可是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永远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就像个卑微的小丑…… (有泪渍的痕迹,之后便模糊一片,被泪水糊得看不清在写什么了) 八月二十日 晴 那天太阳很好,我很开心,因为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走了一个多月,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想,以后他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因为影儿说过的,他要是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要是没回来,那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欣喜的穿着我最美的衣裙迎接他的归来。 只是这一次,他异常狼狈的回来了。 我几乎认不出他的样貌,胡子拉碴,颓废的就像是路边的乞丐。 大家都说他这回,真的什么都失去了,再也找不到任何了。 因为这天下,再没人记得他了。 我很想跟他说,没关系的,就算全世界都忘记他了,我还是会在这里等着他,穿着我最美的衣裙一直等着他。 今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嘴里一直念叨着:“她死了,她死了,我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她了,孩子,孩子……” 我大概知道了他心里欢喜着的那个女子,大概是出什么变故,去世了。 至于孩子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直陪着他,看着他的脸,心里刻画着美好的未来。 我心里总想着,没关系的,我总会让你开心起来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开心起来。 一月七日 雨 明天,我要为了他去死了。 不过没关系的,明天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他好像知道我喜欢他了,我很开心。 因为这份心意,终于在我来不及说出口前,让他了解了。 今天特别冷,我缩在被子里看着外面吵吵朗朗的,似乎为了我的婚事,准备得热火朝天。 可是我知道,我明天嫁去那里,其实是为了帮他。 杀死那个坏蛋,杀死,那个坏蛋的。 大家都以为我的开心,是因为要嫁给那坏蛋,做他的新娘。 其实我开心的是,我终于能帮他了。 我不再只是毫无用处的人。 那他一定会记得我的,这辈子,一定会记得我吧? 看着桌上的嫁衣,我觉得那艳红色,穿在我身上,定是很美很美。 我很希望第一个看着我穿嫁衣的人,是他。 这样,我就可以假装我嫁的人,其实就是他。 诶,那该多好啊。 诶…… 他很开心,他说:“你要幸福。” 我笑着说,我一定会幸福的。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唯一一次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那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雀跃的几乎要飞起来了。 我怎么会不幸福呢? 我是为了帮他,才这么做的。 只要是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幸福的。 这条命,要不要,都没什么关系的呀。 ………………………………………………………………。 我怔忪的看着这本破旧却整洁的起居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多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啊,只是一心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却最终,落得这样凄凉的下场。而那男子,难道始终,都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即使她已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了,他依旧,没有阻止吗? “臭男人!”我忍不住低低的咒骂道。 这世上,唯有男子冷情的时候,便再也顾不得其他。 而女子,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的山盟海誓都不需要的致死追随。 我几乎感知到,从那书上淡淡的哀伤,跃然纸上。 即使只是淡淡的当一个看客,但这样的爱情,却始终让我心酸,不爱,便一辈子,不会爱上吗? 所以,才任由那女子为他做那般失去自我的傻事? 我摇了摇头,从那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只是,我依旧毫无头绪。 整本书中,那男人,都只是隐晦的用‘他’来代替,却没有出现过名讳。 而那女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女子在里面偶尔提到的‘影儿’。 如果找到了‘影儿’这个人,那就不难搞清楚这女子是谁了。 只是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这里的书,似乎有些年月了,不知道我拿着的这本,是何年何月的故事了。 我若是找到了,万一是陈年旧事到根本对现在毫无用处,那怎么办? 可是纵观这里的书,似乎这本,还算是较新的。 其他的,额,更加破旧不堪。 看来找个时间,要好好打听一下‘影儿’这个人,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些线索。 “怎么好像什么地方漏掉了?”我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我迅速的翻阅了那本手札。 猛然间,在那描述那男子伤势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腿,瘸了? “瘸了,瘸了,瘸了……”我呐呐自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忽然间灵光一现。 “是他!” 对了,一定是他。 一定就是刚才地下室那个神秘的男子。 他肯定就是这本手札上写的那个男子,我强烈的第六感,觉得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因为我记得,当初听到那男子的脚步声的时候,是一轻一重的。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那人走路都没有规律的,闹着玩儿呢。 现在想起来,哪有人在那种地方闹着玩! 定是因为右脚瘸了,所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导致发出的脚步声,是一轻一重的。 如果那男子就是这里所说的‘他’,那我更要好好查一下那人的来历。 只是下次再下去的时候,看来得多叫几个人。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我一个人能不能搞的定。 这么想着,便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想也不想,便朝着门外走去。 我想,我知道应该去哪里问,才能问到这么古老的密闻了。 第五十九章 逼问(上) “姥姥~你就告诉我嘛!我想知道嘛!”我赖在账房婆婆的怀里,撒娇道。 “去去去,你这丫头,每次来找老身,都没好事,我还要忙!”账房婆婆板着扑克脸说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嘿嘿嘿,老人家嘛,这么别扭干什么嘞,偶这么可爱,拒绝我多不好啊,对吧? “姥姥,我的好姥姥,你就告诉我吧,!看,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这样对我,我很心寒的。”我捂着胸口眼泪婆娑的看着账房婆婆说道。 这一招可是杀手锏,每次我像账房婆婆要零花钱,用的都是这一招,百试百灵。 “说!到底什么事儿,小丫头真是烦人!下不为例,知道嘛!”婆婆无奈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道,虽然口气还是这么不耐烦,可是眼里,已经擎着笑意了。 我就知道…… “姥姥,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叫‘影儿’?”我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婆婆的脸部表情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婆婆一听到‘影儿’这个名字,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似乎看我的样子,都狰狞了几分。 “啊?我无意中听说的。”我吐了吐舌头说道。 吓!我怎么一个教主,总是到处求人呐,看婆婆的表情,我还有些胆颤的想。 “小姐,不是老身说你,有些事情,不要知道的好。好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忙,要是小姐不介意,我先走了。” 婆婆脸上原本慈祥的笑脸,立马消失到了外太空,就连称呼,都变了。 这不是变相的在拉远距离嘛! 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还不是有鬼?我暗自忖度。 你不说没关系,既然这件事这么神秘,你又不肯说,那找另一个人,一定能问出一二的。 我眼珠子一转,便笑颜如花的朝翠儿的房里走去。 这丫头平时最八卦了,莲花潭上上下下,能知道的小道消息,就属她那里最多。 这本事,还是在我有意无意的默认下,培养起来的。 谁说乱嚼舌头不好,有时候那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能帮上你大用场,多知道一点,总是没坏处的。 “翠儿!翠儿!姐姐找你有事!”我乐呵呵的闯进了门去。 “小姐!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呐!”翠儿急忙迎了过来,嘴里埋怨道。 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吃我的住我的,还让我进房敲门,岂有此理!“诶呀!我和你谁跟谁啊,什么关系啊,铁哥们儿!对吧?”我猥琐的朝她笑笑,勾肩搭背的攀上她的肩膀。 “小姐,你又闯祸啦?这回不要再拉我当垫背了,我上回都被管家骂死了。” 看着我的表情,翠儿忽然警惕的远离我三步之遥,紧张的看着我问道。 我心说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等:显然,是的。) “来来来,姐姐今天找你,其实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交流交流感情来着!啧,走这么远做什么,坐坐坐,喝茶!” 我恬不知耻的自顾自坐下,还没脸没皮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喝着,挥手招呼小丫头过来一道坐下。 那丫头不得已,远远的坐在床上说道:“这个,呵呵,小姐,我不渴,你自己喝吧,有什么事儿,你,你就说吧。” “哆嗦什么呀!真是,我难不成还吃了你呀!”我瞪了她眼,难道我平时做人,真这么差? “不是不是,小姐,你倒是说不说呐~”翠儿急得一脑门子汗,边擦边心虚的催促道。 “你听没听说过一个人,叫‘影儿’?”我睁大了眼睛问道,生怕错过了翠儿脸上什么细微的小细节。 “影儿?”翠儿默默的念叨着,眉头紧皱,大概在思考,到底在哪个墙角听到过这个名字吧。 “快想想,到底在哪里听到过?”我放下茶杯急切的走到翠儿面前问道。 “小姐,听说是听说过,就是,唔,不太记得清了,可能消息也不太准。”翠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说道。 “诶呀!是真是假不重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好了嘛!”我晃着她的肩膀激动的说道。 这丫头,这关头买什么关子啊,真是! “呐,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好像,唔,也是个大丫鬟。”翠儿冥思苦想了一番,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不过好像失踪了很久,不知道去哪儿了。”最后,翠儿确定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局非常肯定。 “失踪?”怎么会失踪?我皱着眉头思索着,那,她到底去了哪里? “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既然她是大丫鬟,那,她到底是伺候谁的?”我思路一转,问到了关键所在。 “上一代的主子,就是小姐你的前一位隐莲,第一百四十五位继承人。”翠儿说到这里,似乎连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无奈。 不用看白痴这么看我吧!我也只不过是不太了解这里的历史罢了。 我心虚的低着头看着地板。 诶?不对啊,上一代,不是魍魉口中的老主子么? 听魍魉说过,那老主子,应该年纪很大啊。 而那‘起居录’所属的女子,死前,大约,也只是出嫁的年纪吧! 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啊! 我甩了甩脑袋,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所在。 “那上一代隐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我两眼放光的爬到她身边,俨然一副收听八卦最佳观众的样子。 “嫁人了,之后,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年纪也不大,很多事情,也不太记得清楚了,不过我是见过她一面的,长得可真美……”说着说着,翠儿的眼神,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画面,痴迷神往。 果然!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一代隐莲,果然就是那起居录的主人! “那‘影儿’会不会陪嫁过去了?既然她是大丫鬟,陪嫁过去也很正常吧?”我猜测的说道。 这古代,一般大丫鬟都是跟随小姐一起嫁过去的,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那大丫鬟还能晋升成姨太太之类的,至少,也是半个主子了。 “小姐,莲花潭没有这规矩的,如果大丫鬟不愿意,可以不用陪嫁的!”翠儿瞪大了眼睛一副教育我的样子。 怎么会呢?既然‘影儿’和小五(对上一代隐莲的简称哈)是主仆关系,不跟过去,却失踪了,那是为何? “小姐,小姐……”翠儿推了推我,把我从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啊?”我愣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发什么呆啊!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翠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我望了一眼有些漆黑的天色,果然不早了,便对翠儿告辞了,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了房间。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既然上一代的隐莲是那嫁了人的女子,那魍魉口中的老主子,究竟是谁? 如果魍魉他们不是听命于隐莲这个教主头头,却听命于另一个女人,那这莲花潭到底是谁在做主? 这一个个的问题,实在是困扰的很,我恼怒的拍了拍枕头,无处发泄心里那股无名之火。 随后的几天,我便一直在纠结这件事。 越搞不清楚,我就越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层层的谜团,我要是不弄明白,几乎以后所有的问题都会死死的困住我,让我深陷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之后,我便开始研究那些古籍。 还真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证明了之前我的推论——莲花潭确实和朝廷有些关系。 而且,在我继任之前,居然有一笔无缘无故的钱财,定期会从朝廷拨过来。 虽然记录的很隐晦,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些蹊跷,跟踪着查探,证实了确实是朝廷拨过来的。 似乎,朝廷就是莲花潭背后迅速发展起来的巨大靠山,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莲花潭就在这血气疯涌的江湖站稳脚跟? “魍魉,不是我不守诺言,一定要你说出来,只是那些秘密,我发现的,也差不多了,你还不准备说实话么?” 我丢了一本账本在魍魉面前,冷冷的说道。 今日我把魍魉单独交到了我房里,为的,就是质问这一个多月以来我所怀疑,我所研究的那些线索。 “主子,我不明白。” 魍魉今日身着一件青灰色长裙,朴素的很,似乎自那件事之后,连唯一的光芒,都被她死死的扼杀在手里,不肯显露半分。 那眼神瞟了一眼扔在她眼前的账本,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不说实话么!你不是说,会帮我?既然我现在知道了,你为何还不肯说实话!” 我语气里的质问口气,咄咄逼人,似乎下一秒她再不肯招认,我就会…… “主子,魍魉不知!” 魍魉依旧安静的跪在那里,脸低低的看着地上,不肯抬起半分。只是那语气,却平静的有些过分。 “莲花潭,和洛国朝廷,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抛出了那账本所记载的线索,看到跪在那儿肩膀明显轻微抖动了一下的魍魉,就知道我发现的,果然是对的。 “你到底说是不说?你要是不说也罢,我自己会查,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顿了顿,径自说下去:“但自此,我便不再信任你,因为你对我,还不够诚实!” 我幽幽的站了起来,也不去扶她,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有些阴沉的天色。 那口气,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第六十章 逼问(下) “主子,请你……”魍魉抬起头来满眼恳求。 “不要叫我主子!你接受的那些命令,都不是我指派给你的,在你心里,那老主子的地位,不知道比我重要多少倍,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接受你这一跪?” 我冷哼一声,板起面孔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我如今的面色,一定冷峻残酷,那是要逼出秘密的残酷。 “主子!”魍魉一听我这么说,便‘嘭嘭嘭’的磕起头来,那声响回荡在房里,异常清晰。 而我的心,也跟着一下,又一下的抽痛,一边在心里把自己暗骂了不知千万遍,一边,却还要板着脸继续折磨魍魉。 “魍魉,你知道的,这一招,对我,没用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有些饿了,出去找些吃的。” 我闭了闭眼,不再看那沿着饱满洁白的额头蜿蜒而下的鲜红血迹。 压下心里的那股苦涩,叹了口气,我便想推门出去。 谁知我刚拉开门,一双常年练剑,骨节秀美的纤细小手,便搭了过来,只是那手上的体温,低的让人心疼。 我感到背后那无奈的叹息,悠然而出,似乎在说,已经拿我毫无办法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还疼不疼!”我急切的转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魍魉额头上的伤痕。 这丫头,对自己还真下得了手! “噗!”魍魉看我一转脸,立马变成心疼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丫头,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为了逼问你,我至于做坏人,把你害成这样嘛! 我怪嗔的看了一眼魍魉,嘟嘟囔囔的责怪她。 魍魉啊魍魉,我说过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躺在你们怀里,受到你们无限呵护的女孩了。 如今,不光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得不学会,如何伪装成,最残酷的自己。 即使那样做,会伤害你们。 可最终的目的,依旧是想要好好的保护你们。 因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那绝望的眼神,和满身的伤痕累累。 假如,真的要怪,就怪我吧。 我以后能忍受的,可能不只是这样。 我会看到更多无辜的人,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知道我变成了人人胆战心惊的女魔头之后,那曾经的温暖,还会不会认出当初巧笑倩兮的‘小麦’,和只有面对他,才露出满脸心安的人。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收回了心神,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细细的听魍魉对我慢慢的叙述。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而每个国家,都希望自己的领土,能扩展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甚至是各个族群。 而洛国,身为睦川大陆最强大的国家,也不例外。 洛国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野心勃勃了。 吞并天下,才是这强大的国家最终的目的。 而历史上所有战无不胜的国家,都需要一个无所不在的情报网。 如果这个情报网的组建,由朝廷出面,那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这一点,当年野心勃勃的洛王,早就想到了。 于是,收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最后将它发展成隶属于朝廷,最私密的情报网,便是个很不错的法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重担,便落到了莲花潭的手里。 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很快的,莲花潭就从当初一个江湖上小到不能再小的江湖组织,迅速发展成无孔不入的黑帮第一大教。 其背后支撑它完成这一系列蜕变的,自然是源源不断的资金补给和朝廷的暗中默许。 而没过多久,莲花潭果然不负众望,渐渐在江湖上站稳脚跟。 甚至还深入到了商界、政界……变相的,渗入到了各个角落。 多一个无所不知的情报网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何况,这情报网还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财富,这简直就超出了当年的洛王的预计。 所以,当年的洛王就任其发展,说巧也真是巧,莲花潭的根本目的其实是收集情报的,可发展到后来,其商业价值,却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发展。 甚至整个国家的运作,都离不开莲花潭地下操控。 最终,莲花潭,便成了历代皇帝私下独掌大权的一个特殊性的存在。 只有正统继承的皇帝,,才有这个资格领导这个神秘又庞大的组织的方法。 而其方法,保守的不能再保守,居然是每一任皇帝对下一任口耳相传,根本毫无其他办法,可谓保险之至。 而在这一代的莲花潭,却失去与朝廷共联的那根绳。 因为,当今皇帝并非正统继承,而是因为上一代皇帝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共商出来,推选了洛薇阡陌,上一代皇帝唯一的子嗣来继承国家大权! 洛薇阡陌,自然就无法得到如何掌控莲花潭的方法,甚至,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和莲花潭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自然没能得到这强大的一支无形的队伍。 自此,那账本上的钱财来往,到了洛薇阡陌这一代,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换句话说,这整个莲花潭,相当于一个秘密组织,完全听命于皇上一个人的号令。 我听到这里时,已经十分惊讶,根本就想不到,这地下埋藏的秘密,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而‘洛薇阡陌’的那段插曲,更是让我惊讶不已,心里不禁感叹他的损失之大,何止常人能想象啊! 不过,我总觉得,洛薇阡陌继承这洛国皇帝的位置,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以至于想象不到那少年的背后,是怎样一双大手,暗中扶持着这少年,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我隐约间,能感觉到那幕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 而莲花潭和朝廷的断链,似乎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今的莲花潭,看似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自主独立的在发展了。 可是魍魉明确的说了,只要那神秘的命令一到,不管那发号司令的是谁。 那人,便是在整个睦川,莲花潭唯一认定的主人。 他将得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帮派,更是这天下的财富和消息,还有安插在各地效命于莲花潭的隐卫。 那些隐卫,根本就无所不在。 你根本想象不到,不管是军队、百姓、商人、官员、大官贵族、甚至是市井小民、地痞流氓,都有可能是莲花潭派出去安插在那里的人。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甚至可以巧取豪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内容,甚至瞪大了眼睛看着默默阐述这一切的魍魉,想求证到底我所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可惜,回答我的,只是魍魉那毫无情绪的阐述,再无其他。 至于魍魉口中的老主子,却是另有其人。 至于她的身份,魍魉也不得而知。 只知道她似乎也是朝廷里的人,而当年的小五,也是听命与她的。 为了保证每一代的皇帝都能正确,并顺利的支配这只巨大的军队。 保险起见,还需要一个特殊的传话人。 而那传话的人,会利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不同于皇帝的方法,却能驱动一部分的莲花潭势力,以防,当权者不正式的替换。 传话人,便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 而魍魉口中的老主子,便是在洛薇阡陌继承大权,失去了直接命令者的情况下,唯一能调动莲花潭势力的人。 而她出现的同时,也带来了我的出现,并宣布,我将是这一代莲花潭教主的人选。 至于我的来历,恐怕只有这个神秘的老主子,才知道。 而在小五嫁人之后,空悬的教主之位,便因我背部的莲花印记,使我顺利成章的继承了这天下人人窥见的教主之位。 自我继承之日起,那老主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消失前,便在我身边,安插了魑魅魍魉和禅渊四人,以护我周全。 可是,不久前,魍魉,却接到了许久不见的老主子的特殊命令,去完成一项任务。 之后,便是以失败告终,只是那任务,确实去刺杀一个身份尴尬的人。 此人是商界传奇齐秦,说起来,他也是这个时代标志性的人物。 洛国的商业运作,除了有莲花潭在幕后推手之外,还是有一些财大势大的人存在的,而齐秦,便是这样一个例子。 至于他的出身,到现在为止,莲花潭巨大的信息网,也无从查询,似乎被人暗中抹去了一般。 只知道,齐秦的家底很丰厚,致力于矿产和盐的买卖。 在古代,这两样几乎是最赚钱的生意,而他,几乎垄断了这两个行业,无怪乎他能在整个洛国异军突起,成为类似沈万三一样的存在。 魍魉和禅渊,也不知道刺杀他的目的所在,但一旦接到命令,他们要做的事,便是完成,至于原因,本就不在他们接受的范围之内。 我思忖着刺杀齐秦的原因,可是在不了解那老主子来历的情况下,根本不好猜测,似乎什么原因,都有可能。 可是转头一想,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急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那地下室里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第六十一章 突如其来 “魍魉,你知不知道,祠堂下面,有一座地下室?”在魍魉面前,我决定不瞒着她我所发现的那些秘密。 “地下室?”魍魉一听我的话,也皱起眉头来,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嗯,在内室里,我无意中发现的。”我如实相告,并大致的描述了一下那天遇到的情形。 “主子,我却是不知道。不过……”忽然,魍魉忖度了一下,接着说道。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另一件事来。”魍魉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所在。 “老主子下命令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说是莲花潭的祠堂,许久都没人去走动了。” 许久,都没人去走动了? 我暗自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这不是变相的告知我,地下室里,有什么等着我去发现么? “我就是因为想起了这句话,才发现主子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有去打扫过祠堂,所以那天才让主子……”魍魉解释着那天拉我去打扫祠堂的原因。 原来如此,既然那人故意放下线索,让我发现这莲花潭的秘密所在,必是有所图谋。 她一定是考虑到,我必定能发现这秘密所咋,而我一旦知道了这秘密,便能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一想到这里,我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果然不简单。 看来,我现在做的事情,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每走一步,似乎都按照她的部署,不多不少,正是她想暗示我的。 那么,她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主子……”魍魉看着忧心忡忡的我,有些担忧的唤道。 “魍魉,你陪我再下一趟地下室,我想去看看,说不定那天,我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我凝重的看着魍魉说道。 既然她有意让我知道这些事,那我便顺着她,看看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好。”魍魉看我去意坚决,便一口答应。 ……………………………………………………………… “主子,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魍魉一边拿着火把,一边侧耳听着什么,谨慎的说道。 我停止了继续走向地下室的脚步,紧了紧身上的匕首。 “什么不太对劲?”一看魍魉的反应,我就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可是四周漆黑一片,毫无所获。 “你听?”魍魉把手放在我耳边做筒状,示意我仔细听。 我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好像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活水?”我惊得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嗯。”魍魉看我也听出了个大概,便点头称是。 估计她也觉得奇怪,我对她描述地下室的情形的时候,并没提到过这地下室,还有活水流动。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下面根本就没有水的,干燥的很。 怎么这次,好像这回旋式的楼梯下面,便是一片流动着的活水呢? “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我非常确定的对魍魉说道。 这诡异的现象,连魍魉都无法解释,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上次既然能下去,证明下面肯定是干燥的,可是现在我们越走到下面,水声越来越大。 似乎,已经淹到了很上面的位置了。 我快步跑下去一看,果然,我就看到脚下一片水光。 拿火把一照,放眼望去,竟然都是水,就像是小型的池塘一样,而楼梯很大一截,已经淹在了水里。 目测水的深度,起码有两层楼的高度。 也就是说,就算是游泳到了底部,也再无可能游到当初我发现的那个石室所在的位置,更别说,查看什么遗留的线索了。 我颓废的看着水光涟涟的地下室,心说这线索,怎么断的这么突然? 看这程度,已经淹了好几天了。 都怪我速度慢,早知道,隔天早上,我就应该下来查探的! 现在懊恼也无济于事,这肯定是我当时在甬道里遇到的那神秘男子所为。 为的,就是不让我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主子,先上去再说吧,呆在这里,也是无用。”魍魉出声提醒道。 “好吧,只能这样了~” 我有气无力的跟在魍魉身后,心说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难得刚查到点线索,居然就这么断了,真真恨死我了! “主子,你也别担心,既然当初有人生活在那里,定然有什么办法,能把下面的水排出去!” 魍魉看我呆呆的坐在那儿唉声叹气,便安慰我说道。 “怎么排出去啊,都不知道那水是从哪里进来的!”我反驳道。 再说上次这么黑,我都看不清甬道里到底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更不用说排水口在哪儿了。 诶诶诶! “诶呀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翠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我面前说道,眼神埋怨的看着我。 说起来,好像是有点饿了。 一定是想事情太入神了,忘了吃饭这回事,我连忙打着哈哈对翠儿做笑脸,这小妮子生起气来,下回不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亏大了。 “哦哦哦。”我连忙答应了一声,伸手去接翠儿递过来的碗。 谁知一个手滑,没接住!“嗙!”的一声,那瓷碗便摔在了地上。 当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意识,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气忽然剧烈的翻涌起来。 胸口燥热的很,脑子像是要炸开来一样,眼神看什么,都模糊一片。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翠儿焦急的呼唤。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再找不到宣泄口,胸口那股戾气,就直冲出体外了。 “主子!”魍魉一看我神情不对,立马上前扣住我的脉搏一探。 暗叫一声:“糟糕!”便想上前来阻止我。 我哪里看得到前面是什么,只是一味的想出去,谁敢上前阻挡,我翻手就是一掌。 此时耳边尽是翠儿的尖叫声和魍魉的呼唤。 可是我脑子里仿佛全是滚烫的血,想要从眼睛里喷射而出一样。 好热!好热! 没过多久,眼神渐渐的清晰了许多,可是看出去依旧血红一片。 只见眼前的所有人,都仿佛面目可憎一般,怎么都不顺眼,只有让你们消失,我才觉得爽快!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嘴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满目狰狞到了极致。 看到魍魉一个翻身,冲过来就想阻止我。 我一看,伸手便是一掌,直冲魍魉的面门拍下去,这一掌要是真拍下去,魍魉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幸好她躲得快,但肩膀还是吃了我一掌。 瞬间,她一口血‘噗’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血?真好! 我想看到血,我想看到血!我满脑子都是这些疯狂的念头。 我转头看到躲在一边惊慌失措的翠儿,一把拉起她,便伸手掐住她脖子。 “小姐!不要!小,小姐,咳咳咳……”翠儿挣扎了几下,奈何我的手劲儿越来越大,她根本无力反抗。 没多久,小脸儿被我掐的通红,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白就多过眼黑了。 “主子!不要!”魍魉嘶叫一声,便冲了上来阻止我。 幸亏魍魉身手灵活,三两下,便从我手上夺过翠儿。 我一看有人阻止,心头火起,便想杀了魍魉泄愤。 “咳咳咳,来人啊,来人啊!主子病发了,来人啊!” 翠儿急切的咳嗽着,爬到门口,对着门外大叫。 那惊恐的眼神,丝毫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 我看了看周围,围住我的十几人,心里冷笑一声。 哼,就凭你们,也想拦着我? 这么想着,手上便朝着其中一人打了过去,三下五除二,那人就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人见状心下都觉得不妙,便纷纷扑了上来。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口里还是不断的念叨着,那股嗜血的念头像是野草一般在脑子里疯长。 眼下,我几乎是见谁杀谁,看到他们口吐鲜血的样子,我就觉得痛快无比。 渐渐的,他们从房里把我引向了房外,好几个已经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还有几个顽强的抵抗着,可是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 “把她引到后山去!”不知是谁低低的说了一声,众人惊觉过来,便向后山奔去。 我一看他们落荒而逃,心想难道还想逃? 看我不杀了你们。 此时的我已经杀红了眼,他们越是痛苦,我就越开心。 一路上和他们打斗着,便来到了一个洞里,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 我觉得漆黑一片烦闷的很,手上拿起插在腰间的匕首,见有人靠近就是一刀。 鼻息间,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好几个已经躺在地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我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笑了出来,那嘴角的弧度,残忍到了极致。 这血的颜色,真好看! “莲儿!莲儿!” 谁?是谁在叫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谁?抓住我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我? 杀了你!杀了你!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伸出手来,对着双手紧紧的钳住我的人,便是一刀下去。 看到那人的白色衣衫瞬间染红了一片,我便笑的更开心了,真好真好,我要更多的血,我要更多的血。 “杀了你,杀了你!”我笑着拿起匕首,又上前一步。 “小心!”一把女声对着我面前的人喊道。 只是那人似乎没听见一般,突然冲向我,便死死的抱住了我,再也不肯松手。 我一看有机会,手上的匕首便深深的刺进了他的手臂,看到血流的满手都是,似乎再来一刀,就更多了。 这么想着,便还想给这人再来一刀。 却不知手上的匕首被谁一把夺过,而眼前的人,死死的抱住我,嘴里不断的在念叨着什么,声音温柔悲戚,好像心疼着什么。 “莲儿!莲儿!醒醒!醒醒!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那闷闷的声音从耳旁传了过来,一遍又一遍。 “莲儿,快醒醒,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那人不断地对着我的耳朵说话。 我挣扎着,死命的挣扎着,看挣脱不掉,便张口就咬。 直到嘴里满是血的味道,才一愣。 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味,忽然在口腔里弥漫,直冲脑门,一瞬间,神智清明了许多,不再,这么暴戾不安了。 “莲儿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莲儿莫怕!” 谁?谁再叫我?谁这么急切的呼唤我? 我皱了皱眉头,想着到底是谁,在不断的叫我。 我呆呆的盯着前方,任由那人紧紧的抱着我,仿佛要把我嵌进他体内一般, 我目光有些呆滞的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斑驳,怎么回事? 哪来的血? “莲儿莫怕,莲儿乖,莲儿累了,乖,睡吧。”那声音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安抚我。 我一下子觉得好累好累,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混沌。 在那声音不断的催眠下,我打了个哈欠,便安心的嗅着那令人心安的莲花香味,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二章 她们,谁都不是你 “我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我就快控制不了了!” “刚才连我都差点失手,如果在这样下去,我怕……” “莲儿撑不住了是不是?那要怎么办?要我看着她死去吗?” “你先别激动!我再想想办法,魑!你先别急,魑!你不能出去!你的眼睛会受不住的!” “我怎么能不急!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么?你要她醒过来怎么面对?她会难过,她会伤心!我不想让她再这样下去了!” “魑!你别冲动!魑……” ……………………………………………………………。 好吵!到底,怎么回事? 脑袋为什么这么痛,像是下一秒就要炸开来一样。 “嗯~”我难受的shen吟了一声,仿佛那脑子里的,是拼命搅动的混泥土一般,沉重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莲儿!醒了?哪里难受?” 我还未睁开眼,就感受到太阳穴‘突突突’的剧烈跳动的地方,有一道冰凉的内劲,直冲脑门。 瞬间,就缓和了我所有的焦虑,就连胸口的隐隐作痛,都有所缓解。。 我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 那双修长的手,带着丝丝凉意,顺着指尖轻重适宜的按摩着我的头部,一下又一下,舒服的很。 “莲儿,还难受吗?”从耳边传来的声音像是要掐出水一般的温暖人心,带着点点的担忧。 “嗯,没那么难受了,诶?不对啊,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我原本还在好好享受着这顶级的按摩,可是脑子一转,立马觉得奇怪。 魑怎么会在我房里? “你忘记了?是你在我这里!”魑有些好笑的说道,似乎觉得我迷糊过头了。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魑从躺着的姿势,一下子提了上来。 我趴在他怀里,脑袋枕在他颈窝处,闻着熟悉的淡淡香味,觉得心安的很。 “魑,你怎么了?”我有些不明所以,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这孩子,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赖皮撒娇了? “别动!”魑有些急切的说道,我刚一挣扎,便被他轻轻按下。 魑的双手紧紧的环绕住我,生怕我逃出他能掌控的范围一般,那小心翼翼的程度,又似乎我脆弱到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怎么了?今天,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虽安心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撒娇,可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忽然,魑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味中,夹杂着一丝铁锈的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我有些疑惑,低头一看,魑的上臂,殷红一片,那血迹甚至还隐隐有渗出来的迹象。 我一把推开他查看,慌张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只是宠溺的摇了摇头,并不多说。 我这时才发现,就连洞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斑驳狼狈。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扯开他的衣服慌慌张张的查看伤口,一边着急的问道。 可是,刚想查看伤口的时候,我便愣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我手上残留的血迹,那明显,已经干结了很久的血迹。 甚至,连指缝中,也残留了很多,那暗红色像是魔鬼一样昭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那把匕首,可是腰上空空如也。 我此时警铃大作,不安的心绪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那隐隐透出来的心慌是什么,只是一味的低头寻找身上消失的那把匕首。 “莲儿!莲儿!” 魑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想上前阻止。 可是他为了不伤害我,根本就没使什么力气。 我一把挣脱开,声音里甚至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让开!我的匕首呢!我的匕首呢!”我低头急切的寻找这那把,我曾经爱不释手的锋利匕首,神经质的重复的问道。 忽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我低头一看,可不正是我每日谨慎的插在腰间,谁都不能碰的那把匕首么! 可现在,它静静的躺在地上,刀口上沾满了血迹。 地上,更是一大片一大片暗红色干结的血迹,诡异而妖娆。 我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把轻巧的匕首,甚至有些握不住它。 我知道的,我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时,就知道了,不是吗? “呵呵,呵呵呵。”我无意识的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那笑容的背后,是我几乎绝望的眼神。 “够了!别再看了!不是你想的这样!已经没事了!”魑强硬的对我说道。 “莲儿,听话,把刀给我!”魑一把冲上来抱住声嘶力竭的我,试图劝服我把手上闪着冷光的匕首给他。 “走开!不要碰我!”我用尽一切力气推开了魑。 看到他眼里的伤痛,我闭了闭眼,试图不让自己的泪留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对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怕,我会伤害你。 可是,我千万遍的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只是因为不记得,就可以逃避么?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拥有的任何,去换取我伤害的那些人所受的痛苦。 我几乎要死在内疚里,挣扎着想要意思光明的救赎,可惜,四周除了我沉重的呼吸声,和无止尽的黑暗,再无其他。 “莲儿乖,先把刀给我!”魑依旧试图靠近我,伸手想要回我手里的匕首。 “给你又有什么用!我对你做了什么我看不见吗?这次又有多少人受伤?啊?你说啊!你说啊!”我疯狂的对着魑吼叫道。 “没有,谁都没有受伤!你相信我好不好?先把刀给我!”魑眼神一痛,定了定神之后,上前两步,看着我诚恳的说道。 “我是傻子吗?这次连你都伤成这样 ,难道底下的人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你,你告诉我,有没有……”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吐出那几个我最不愿意说出来的字眼。 “死人?” “没有!没有!”魑冲上来保住我,狠命的说道。 那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我从未看到过如此无助的魑,连我,都被惊的有一瞬间呆滞。 “够了!你要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我说过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你信我,你信我可好!”魑痛苦的说道。 那口吻,仿佛是在哀求我,最后,再相信他一次。 “魑,是我不对啊,是我不好,一直都是我不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轻轻的安抚着有些情绪激动的魑,愧疚的说道。 傻瓜,我变成这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为什么你要比我更加自责,比我更加痛苦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连你都控制不了我的时候,你杀了我吧。” ‘哐当’一声,我放下手上的匕首,任由它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只是,魑身体一震,几乎用快要扭断我腰的力量,死死的抱住我,不说一句话。 我感到那滚烫的液体落进我的衣领,炙热的仿佛能熨帖我的心一般。 我叹了口气,回手抱住那沉默的男子,安心的闭上眼。 魑,你知道的,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想杀你,即使你为了不伤害我,死在了我手里。 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呐毫无尽头的地域找你,直到找到你,对你说上一句抱歉。 那样的伤痛,失去你的伤痛,亲手杀了你的伤痛,叫我如何承受? 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面对你的死亡,可以面对我所在乎的人,被这双浸染了无数鲜血的手,杀死的痛楚。 “我做不到。” 半晌,魑忽然闷闷的说道。 似乎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做伤害我的事。 “可是,假如我真的杀了你,你觉得,我看到你的尸体,会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我叹了口气,轻轻的拍着魑的背,无奈却有些沉重。 “我就是做不到。” 倔强的声音依旧像是不肯屈服一般。 “在这世上,我还有几年可以活,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能去找他了。”一想起那记忆里那张思念到几乎晕厥过去的脸孔,胸口总是疼的厉害。 “我更不想,在我所剩无几的几年里,再失去你,你懂吗?”我如实道出我想了许久的话。 这毕竟,是个现实的问题。 我的病,发作的频率,几乎就是肉眼所能见到的快速。 更何况,当年魅预言我只有十年的时间。 如今都过去整整八个年头了,够了,我很知足了。 至于那人,即使我的思念如那无尽的忘川,依旧无法到达他的那头。 只得任凭那思念,消失在这世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就只当,我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你,我该怎样活下去?”魑抬起头来看着我,那满脸的忧伤,像是无止尽的蔓延开来。 “你这么自私的想要抛下我,甚至不惜让你的生命,结束在我的手里。”魑有些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述说着。 “那我呢?你死了,我要怎样维系这份,即使万箭穿心,依旧无法释怀的痛苦?”我紧紧的拽住他的胸口的位置,像是喘不过起来一般,额头上,都是冷汗。 我心中一痛,摇摇头,对他说道:“等你的眼睛治好了,便可以出去了。” 我笑着安慰道:“到时候,这世上的好姑娘,定会有一个适合你的。”“至于我,忘了吧。”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抬起头来,望着这张绝世的容颜,轻轻的抚摸着。 那俊眉,那高耸的鼻梁,那灿若星辰的双眸,几乎,每一样,我都熟悉无比,、。 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流连忘返的看着,摸着,记着,即使到死,都会铭刻在我脑中。 如果可以,我真想拿烙铁,在心上深深的烙上魑的模样。、 这样,即便是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再将你忘记,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这一辈子,不会再忘记你,永远都不会。 “可是她们,谁都不是你。”魑忽然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 这傻孩子,这世上的好姑娘何其多,更何况,我自问不是什么善良天真的好姑娘。 连我都能把你骗到手,更何况以后的姑娘,温柔似水,投怀送抱呢? 我傻傻的看着他,不再和他争论这些。 只是心里,依旧希望,兵戎相见的一天,能晚些到来。 至少让魑杀了我时,不必这般痛苦。 “莲儿,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我们每一个人,我们都会帮你的。”魑摸了摸我的额头,坚定的看着我说道。 “嗯,我信你们,可是我不信老天,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穿越到了这古代,不就是个世纪大玩笑么? 第六十三章 不说话,就当答应了 (亲们亲们,话说这一章有点心痒痒啊,写的我那是欲火焚身啊,额,好吧,我是色女……不过魑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生啊,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站在这一边了,不知道你们是更喜欢魑,还是更喜欢小白呢?可以留言告诉我哦,我不介意和你们长久的探讨,关于美男的问题,嘿嘿嘿,今天就这样吧,爱你们哦~) “不行!我不要!”我言辞决绝,愤恨的走到一旁,不理睬有些焦急的众人。 “现在还轮得到你说不要?”魅嗤之以鼻的说道。 那眼波流转间,带动那银发,飘散在空中,似梦似幻。仿佛在嘲笑我的反对,是多么微不足道。 我勒个去,这女人简直就是过河拆桥的高手嘛。 和禅渊有了婚约,身子也愈发好了起来,那得意的性子,又蹭蹭蹭的冒出来了! 我简直难以想象,两个月前,躺在床上悲戚无力的女子。 到底是不是站在我面前这个,嚣张到极致,跋扈到极致。 就连眼神里,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爱情啊,果真能治疗这世上任何一种疾病。 “就是不要!你要是再说,我便不答应你和禅渊成亲了,反正,你们现在,还只是有了婚约,又未真的成亲!” 我嘴角一弯,贼兮兮的说道。 哼哼,再敢威胁我,老娘就让你变成老处女,让禅渊一辈子心痒痒,我恶毒的想着! “主子,三媒六娉本就不是江湖儿女的所作所为,更何况……”魅忽然顿了一顿,朝我灵动的眨了眨眼睛,“不成亲,就不能做成亲之后,才能做得事情?” 那明眸灿目的笑,再配上那满头银丝,几乎恍惚了我的眼,真是美到了极致的女子。 额,不行不行!张晨麦,你清醒一点,不能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可是,为什么如此引人遐想的女子,却说出这种,额,违背纲常伦理的话。 更奇怪的是,居然依旧有人搂着她的腰满脸赞同? 禅渊啊禅渊,你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啧啧啧啧,以前看你小子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变成了猪脑子!!! “莲儿,听话……” 忽然从后背冒出来的魑,形同鬼魅一般,把我扳了过来。 让我直直的面对这张,让人毫无抵抗力的无辜脸庞。 “可是,你会吃不消的……”我有些担忧的说道。 让我每日饮血度日,那和杀人恶魔,有何分别? 更何况,每日喝的血,是魑割腕的血啊,我绝对绝对不要! “不会,你知道的,我的身子,比一般人来的不同些。”他揉了揉我面前的碎发,温柔的解释道。 “更何况,只是少些血罢了,没什么的。”那无所谓的笑,直接刺痛了我的眼睛。 魑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在说,我每日,不过是要拔他一根头发一般,轻松自在。 可是,我知道长期以往,贫血的可能性极大,甚至会危害到生命! “傻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抚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难过的说道。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到连命,都可以轻言舍弃。 “我当然知道啊,莲儿只要能活下来,那就比什么都好。”那口吻,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再说,我不一定会死啊,魅的医术这么高明,你要相信她。” 魑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细语的劝导着我。 那场景,就好像我只是在耍耍小性子,无关痛痒。 “会有别的办法的,办法都是人想的嘛。”我低下头去,嘟囔道,仍旧不肯接受这个离谱的行为。 难道因为那药引是大漠至宝;因为每日只得浸泡在那古怪的山泉水,不得离开半日! 所以,我便需要亲自赶到大漠才行么? 离开了莲花池的池水,我便需要每日喝魑的血,才能维持正常么? 才能,坚持到那遥远的大漠么? 我不要我不要!我绝望的摇了摇头,我不要变成嗜血的恶魔。 可是,我心底深处,无时无刻不在喧闹着告诉我,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要不然,就真的等死了。 况且,这办法,在目前来看,是最可行有效的。 “莲儿,假如你嫌弃我的血,那便不喝也没关系的。” 魑强迫我抬起头来与他直视,那眼里的坚定和受伤,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担心……”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啊,这样下去,会被我拖垮的! 你会因我而丧命的,笨蛋笨蛋笨蛋! “主子,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魍魉默默的看着我挣扎彷徨,却道出了不得不说的实情。 “你的病,前几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众人合力,根本就治不住你的,比起以前,更严重了许多。” 魍魉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颓然说道:“答应吧。” 我看着她,明白她眼里的无奈,可是…… 那语气里的无奈,我听得出来,我也明白。 她说的,真的是事实,我懂。 原本,我以为离下次发病,起码还要好几个月。 不知道是这几个月事情太多,还是真的太累了。 三天前,毫无预兆的,我就发病了。 那天,我差点,就杀了翠儿。 甚至是眼前的魑魅魍魉和禅渊,我都毫无知觉的痛下杀手。 即使他们最后谁都没有怪我的意思。 可那满身的伤痕,无疑验证了那天的场景,是多么惊险可怖。 可我记不得了,我真的记不得了。 我想破了脑袋,也回忆不起那天我究竟对他们做过些什么。 只是翠儿再次见到我时,她惊恐的眼神;魍魉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 禅渊刚好了腿,却包扎起了胳膊;还有魍魉和魑,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我回想起那匕首上的血迹,和手上沾满的鲜血,痛苦骤然剧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我还能对他们说些什么,我甚至连默默的离家出走,都办不到。 只因为我离开这里,只要一天的功夫,便会死在那没有莲花池水养护我的地方。 直到现在,我痛恨起古代的医疗设施,痛恨古代的技术落后。 可这些痛恨的情绪,依旧毫无办法改变现状。 “莲儿,看着我!”看我痛苦的几乎要蜷缩起身子,魑抱着我,坚定的看着我说道。 “答应我!如若不然,我此生,再也踏出这山洞一步,也不容许,你再见到我。” 魑定定的看着我,像是在说什么千万年都难以改变的誓言一般。 “魑,你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也能适应外界的阳光了。住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的,何必为了我……” 我有些痛苦的抱住魑,不知该怎样解释我的愧疚。 “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我依旧是莲花池里的一株莲花,甚至感知不到这世界的冷暖悲喜。” 紧紧的抱住我的魑,像是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一般,闷闷的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决定了。婆婆妈妈的,真要我命!”魅忽然插进来说道。 “还有,魑需要的东西,这几日我便能给你了。”魅一副受不了我们的表情,不耐烦的说道。 “真的?你不是说冰蚕要一年以上,才能结出丝么?你才养了它半年,怎么……”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冰蚕,是这里对一种类似蚕蛹的小动物的称呼。 只是它生性喜寒,只有常年低温下才能成活,而且极其珍贵,非常人能遇。 它触手冰凉,吐出的丝,织成的纱,更是千年难遇的好东西。 夏天用来降温,再好不过。 避光,也是绝佳的物品。 半年前,魅无意中得了这宝贝,便想到了可以用它帮助魑的眼睛。 因为再怎样,魑的眼睛较常人而言,都显得脆弱些,视网膜,也更薄弱些。 能避免与阳光的直面接触,再好不过。 用冰蚕纱覆于眼部,能很有效的缓解阳光的伤害。 一戴上冰蚕纱,就能出山洞了,而且不妨碍视野。 成年的冰蚕,还有一个让我欣喜万分的作用。 由于它至阴至寒,比起魑的身体,更适合莲花池的精气补给。 所以,假如魑离开了莲花池,这里的互换精气循环功能,就可以交给那个胖乎乎的冰蚕啦。 嘿嘿嘿,简直就是万事好用,居家必备的好东东嘛。 可是,养活一只冰蚕,起码需要一年以上,才能使它吐丝织布。 魅的那只,只有半年多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吐丝织布了呢? “切,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么?这么小的事,我会搞不定?” 魅眼里扫射过来的目光,极度的不屑,简直秒杀了在场所有人。 可惜唯独一人,极其狗腿的在一旁骄傲万分。 不用说,肯定是‘妻管严’禅渊啦! 堂堂四大护法,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你羞不羞愧啊! “小丫头!你差不多就行了,魅有些累了,我扶她回去休息,就这样吧。” 禅渊不耐烦的对我吐了吐舌头,谄媚的对着魅呵呵一笑,便温柔至极的抚着魅出去了。 这这这,完全无视极度愤怒的我,和在场欲呕之的众人嘛! (等:众人?只有你情绪激动吧,其他人貌似觉得很正常的说,哼哼,羡慕了吧? 麦:要你管!) “主子,我下去吩咐一下,安排离开后的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 话一说完,还不等我反应,魍魉也‘嗖’的一下飞走了。 丫的,到底这世界还有没有人权这回事啊,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做主的权利? “专心一点!”魑敲了敲我的脑袋埋怨的说道。 咳咳,专心? 我们抱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够牺牲大么? 话说,你最近好像越来越不老实了,这手,什么时候移到了腰上? “魑,最近,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貌似魅没空‘教导’魑‘某些’技能之后,就让禅渊带了一些书给他。 美其名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莲儿,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地方。”魑话语里向往的情绪,一下子感染了我 “所以,让我陪你去大漠好不好?” 他耳边呼出的热气,有意无意的扫过我的耳垂。 那撒娇的声音,像是千百只蚂蚁一样,挠得我直痒痒。 “魑,你,你不要靠这么近说话,唔,有点热。”我推搡着越抱越紧的魑,有些吃力的说道。 貌似,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喂。 “那你先答应我嘛。” 嘴唇忽的扫过我的脸颊,直袭耳垂。 那湿湿的触碰,真实的像是想要把我已经高温到极致的耳朵,都给吞下肚里一般。 “不是,你先听我说!”我无力的反抗道。 “唔,你跟去,唔,先别这样,你,唔,让我说完……”我对着黑暗翻了个白眼,感叹自己居然悲惨到了这种地步。 “唔,我喝,喝你的血,唔,别这样,你会出事的,魑,你,你停下好不好?” 我愈发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对他的挑逗,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如今,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了,最经不起这种挑逗。 (等:额,我看你很享受嘛! 麦:这,这又不是我的错!) 奈何我越来越酸软的身体,只能倚靠着魑才能勉强站稳,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没事,莲儿只要答应我便好,唔,你说好不好?如果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魑的话还没说完,就趁我软弱无力的时候,趁机把嘴凑了过来。 舌头像是灵巧的小蛇一般,钻入我的口中,从牙床到贝齿,一一扫过。 像是饥渴的想要进一步吮吸我口中的味道一般,狠狠的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我一时间,被吻的昏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 而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不满。 气都喘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顾得了其他? 这不出声就当答应的绝招,真当是…… 魑,算你狠! “都说让你专心点!”腰间的大手不满的掐了一把。 “莲儿,我渴了……” “你……唔,唔……” 第六十四章 下山 “呐,给你。” 我有些激动,颤颤巍巍的从魅的手中接过那根轻薄,且带着丝丝凉气的纱布条。 低下头去,仔细的看着手中那根晶莹剔透的带子,像极了玉带。 “这,这就是冰蚕纱?”我轻轻的抚摸带子问道,似乎依旧不肯相信,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要成功了。 “如假包换。”魅朱唇轻启,自信的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我觉得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有说不出的感慨。 八年多了,我日日都记挂着的事情,终于,今天要实现了吗?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会不会,我只是在做梦? 魅看到我如同傻瓜一样的表现,微微一笑,但她眼里的理解,我知道。 她明白我此刻为何,如此激动。 随后,我便拉扯着魑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这条宝贵的冰蚕纱,缚在他的脸上,遮住那双绝世芳华的眼眸。 看着魑如今的模样,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的他,眼缚白布。 我依旧记得,他第一次呼唤我时的温柔和期盼,如同这世上最暖的一道阳光。 他单纯的像是没有踏足过这世界的婴儿,干净的不像话。 只是,我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这样的单纯,不知在踏出这里的第一步开始,会否改变他的一生。 这样的矛盾,让我忐忑不安,可成功的喜悦近在眼前。 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牵起那双手,坚定的朝着那洞外的光芒走去。 “要出去了哦,准备好,不舒服的话,马上告诉我!” 我小心翼翼的牵着魑的手往山洞外走去,那里,是一片阳光的地带;那是,是魑从未踏足过的地带。 “嗯,莲儿不用担心的,手心都出汗了。”魑努了努嘴,怪嗔的说道。 魑戴着冰蚕纱跟随着我的步伐,慢慢的走出山洞。 那薄薄的冰蚕纱,随风摆动,在些微的光芒,发出阵阵寒气,晶亮透明,耀眼异常。 我嘴角克制不住,微微上扬的笑容和十指紧紧相扣的双手,无时无刻不在告诉魑。 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莲儿,外面,真暖和。” 魑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展现出拥抱大自然的弧度,微笑着说道。 是啊,真的很暖和呢,我眼角的泪,悄悄的滑落。 那温暖,是魑这辈子,第一次触及呢。 这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覆盖在这满山翠绿的山头,像是最夺目的钻石。 不,或许我身边这个,抬起头来直视阳光的男子,更加耀眼些吧,我心下淡淡的想着。 他身着一身白袍,微微敞开着,露出胸前一片雪白。 那是从未晒过阳光的白嫩,那是重见光明的雀跃。 那随意敞开的衣衫,毫不在意世俗的避讳。 呵呵,这些规矩,他可还没学会呢。 真是个既单纯,又可爱的孩子。 “魑,从今日开始,和我回山下住吧?”我拉着魑的手,撒娇地说道。 “嗯,那我要和莲儿一起睡,就像在这里一样。” 那完全信任的表情,让我由衷的体会了一把当父母的骄傲。 可是,‘一起睡’?我脑子卡了一下,有些不太灵光。 不是吧,在这里睡在一起,那,那不是没外人嘛! 而且,也没办法啊,你又没有床! 可是,下了山还睡在一起,唔,貌似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那个,魑,是这样的。”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好和他解释一番。 “山下每个人啊,都有自己的房间,都是单独睡的,你的房间,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离我的房间,额,很近的很近的。”我讪笑着说道。 我仔细的观察魑的表情,生怕他因为我的话受到了伤害,露出委屈的表情。 “可是,莲儿一直都是和我一起困觉的!”魑似乎有些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为什么下了山,就要我一个人睡?”他蹲了下来,歪着头看着我说道,仿佛脑袋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额,这个,这个嘛,你一直都住在山洞里。其实,唔,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的。” “你,你习惯了就好了,习惯了就好了。”我打着哈哈说道,显然对着他说谎,我还有些心虚。 要是我们下了山还睡在一起,老娘在这里还怎么混下去? 在这样下去,老娘的清誉岂不是毁在了你小子手上了么! (等:我靠!你还有‘清誉’这玩意儿?别笑死人了好不好? 麦:(脑袋冒烟,眼神冒火中……)) “你,不愿意吗?”魑忽然低下头去,那天真的模样和笑容,就这么不见踪影了。 我忽的心中一痛,其实我真的真的,不想打碎刚才美好的气氛啊,可是…… “魑,你听话好不好,你要是再这样……” “费什么话!魑,听我的,今晚就和她睡在一起,山下可没这规矩,你别听她瞎说。” 魅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扇着风说着风凉话,那表情,活活脱脱就是看好戏的意味。 “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啊?禅渊的胳膊,好了么?”我尴尬的问道。 想要用禅渊转移她的注意力。 “谁管他死活,你别扯开话题!”可惜某女不为所动。 “怎么我最近也觉得,你很闲啊,骗小孩的把戏,越来越不入流了嘛。”那嗤笑的模样,我恨不得上前揍她两拳。 “我哪里骗他了,我一个女孩子多不方便啊!” 我无辜的望着魑,心里无奈的感叹。 魑,你下了山要学的东西,何止是一个‘多’字了得?我如今已觉得,头疼万分了呢。 “女孩子?你别让我笑话好不好?前不凸后不翘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是个女的?” 魅一听我的话,嗤笑一声,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着我。 “更何况,魑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不知道?”说着,便抬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比较担心,魑的安危呢。”魅那眼神,活生生就是侮辱我嘛! 这这这,姐是这种人么?我会对魑…… 好吧,有时候是有点受不了他单纯可爱的模样。 可是,我什么时候主动对他出手了?都是他先主动的好不好? 我只是被动的接受嘛! 虽然,感觉,唔,有时候还不错…… 打住打住,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使劲儿的敲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别被忽悠过去了。 “莲儿,我要和你困觉。” 魑也不管不顾,一把拉住我的衣袖,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 偏偏那天真的口吻,却说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诶,我开始后悔,把他带出来了,这苦果,看来我以后,有的受了。 “先下山再说好不好?啊?”我疯癫的甩了甩头,无奈的拉着他匆匆赶下山。 不理睬后面跟着的某女,一步一扭的水蛇腰,毒蛇妇! ………………………………………………………。。 “莲儿,这是什么?”魑第一遍零一遍问道。 “魑,先回家吃饭好不好?”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他,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说道。 可是谁又知道,这孩子从山上到山下,见着什么都问。 我哪里什么都答得上来啊,我又不是神仙,这一路,差点累死我所以的脑细胞! 奈何,看着他的模样,我还不能发脾气的说。 生怕他一个自卑,就低下脑袋去,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端的心疼。 “莲儿,这个这个,白色的,是什么?” 刚刚他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一转头,又一副懵懂的小孩样。 奈何,配上这么一副天衣无缝的绝美容颜,我就是火不起来。 “魑~回家!再说!” 我有些粗鲁的拉着魑快步想着山下走去,悻悻的躲开魅逾挪的眼神。 ……………………………………………………………… “莲儿,我有些害怕……” 明明已经躺在偶的床上一个小时了,某人突然用求救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无奈,只得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憔悴无比的说道:“乖,这里是我的房间,不用害怕,早点睡好不好?” 这家伙! 居然不回自己房里睡,说什么一个人待着害怕。 这么个大男人,还怕个屁啊! 要不是知道你真的没出过山洞,我今天会让你上我的床? “那你抱着我,我就不太害怕了。” 那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透了出来,我一听,一脸黑线,感情已经害怕到,躲进被子里了。 我再次无语,手脚并用的挪到他身边,耷拉在他身上,心情极度不好的说道。 “呐!我现在抱着你啦,可以睡觉了吧,我真的很困。” 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忽然从被子里冒出来,整个儿把我抱在怀里。 偏偏脸还亲密的靠在我的颈项处,无限撒娇的蹭了几下,满足无比的模样。 “嗯,这样好多了。”他笑着说道。 “莲儿,你真香,我想……” “打住!睡觉!”我急忙打断魑的话。 我每次留宿在山洞里的时候,只要他一开口说这话,我就知道,接下去是少儿不宜。 这年纪轻轻的,我可不想天天肿的跟香肠一样。 “可是,我……” “睡觉!”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足以见得,我现在已经多么火大了。渐渐的,身边的家伙呼吸规律了许多,我才知道,这家伙终于消停了。 再这样下去,我就未来先衰了好不好! 想着几日之后,我便动身去寻找药引的事。 想着这一路上带着冷面的魍魉,嚣张的魅,‘妻管严’禅渊和极其弱智的魑。 我简直头痛欲裂,这一行人,怎么就我一个最正常? (等:额,我看,这里面,最不正常的,就属你!) 睡觉睡觉,再不睡,我怕我思虑过度啊…… …………………………………………………………。。 那魅惑的眼,忽然在这黑暗中,无声的睁了开来,绝世的容颜,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他低头瞧着躺在自己怀里安睡的人儿,不禁叹了口气。 “莲儿,你可知,今后,你就不是我一人的莲儿了。”那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地步。 怀中的人儿,有些不耐的嘟囔了几句,便又沉沉的睡去,看的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莲儿,为何你还是这般小,这般瘦? 明明躺在我怀里,我却觉得一抱,就要碎了一般。 可下一秒,那男子,依旧不舍的紧了紧抱着女孩儿的双手,生怕分离了一秒的时间。 第六十五章 入世 回望那一片,一如当初的郁金香的花海,我忽然有些感慨万千。 脑海里翻腾着,想起了许多。 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这片花海时的震惊,和一晃而过的,往事。 现在,我终于,又一次,像当年一样,为了能延续这偷来的生命,离开这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吗? “小姐,你,你要快些回来!”翠儿抽抽搭搭的跟在我身后,依依不舍的说道。 这丫头!眼圈红的跟兔子一样。不就是出一趟远门么!用得着这么感伤么? 我怪嗔的看了她一眼,非得把我也弄哭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翠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呐,不要太想我哦!” “还有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要帮我打理好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房间经常打扫干净,我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我絮絮叨叨的拉着翠儿的手,说了半天话。 说着说着,还真有些感伤起来。 看来,再不走,我还真要挤出几滴眼泪了。 “主子,该出发了。”魍魉默默的站在身后提醒道。 是啊,该出发了。 再不走,那些徘徊在门口望着我,日日见到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该想念了。 可是,怎么还没有离开,我就如此想念起这片我幸福的生活了八年的土地呢? 我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狼狈的哭出声来。 “唔,知道了!就来!”我有些哽咽的回答道。 最后,我抬起头来,再望了一眼那漫山遍野的郁金香,和竹舍前站着的人们,默念了一句。 大家,保重了。 随后,便转头朝着出口处,迎着风等我的四人奔去。 他们,与我生命并肩的亲人,是我在这里,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如此,我们便踏上了寻找解药的征程。 ……………………………………………………………。。 “很疼对不对?”我急切的问道。 看着魑把鲜红欲滴的血,滴到碗里,直到小半碗的血满了,才让魅包扎起伤口,我难过的不像话。 皱了皱眉,我想着,难道这一路上,我真的要饮血为生? “莲儿莫怕,一点都不疼的,真的!” 看我盯着那碗血水呆呆的样子,魑凑过来无辜的看着我说道。 似乎怕我不相信,还晃动了一下手臂,以示自己真的没事。 傻瓜!我连忙上前阻止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就算真的不是很疼,这么个甩法,指不定伤口会撕裂的。 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割的,可是手腕上大众最喜欢自杀的那个地方啊! 这可比脖子上的大动脉,好不了多少! “唔,要不然,我喝一半,留一半明天再喝?”我尝试着和魅商量。 这么多的血,每天这么个取法,没几天,魑就该远离人世了。 我顾忌着魑的身体,心想,总不能天天这么放血吧? 亲眼看着魑割脉的一刹那,我还是会心里一颤。 那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亲眼看着爱你的人,为你做出这么多非人的牺牲,就算是让我挖心割肉,都觉得很对不起魑。 “不行,这血过了半个时辰,就没效用了。”魅站在一旁冷冷的说。 那语气,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白白浪费了这碗救命的东西。 “莲儿,快喝,要不然没效果了,我就要再割一只手,那,明天就没手割了!”魑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缚着冰蚕纱的眼睛透过银色的纱布望出来,一片宁静。 我似乎能看到那眼里的笑意。 我暗骂一声傻瓜!只好无奈的拿起桌上的那碗血,一饮而尽。 奇怪的是,那血水,比我想象得要甘甜许多,不似一般的铁锈味。 那血浆,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回味,还有些许的甘甜。 总觉得我喝的,只不过是一碗淡淡的莲花味的糖浆罢了。 魑好笑的帮我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轻轻地抚着我的脑袋说:“莲儿乖,以后都乖乖的喝,病就会好的,知道吗?” 那轻轻的哄骗,像是编织了一张五彩的梦。 透过魑那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着迷。 “可是……” “嘘!莲儿累了。乖,睡一觉就好了。” 我眯着眼睛,极其享受这样的ai抚。 可以想到那代价,我就忍不住皱眉。 我还想说什么,魑就急忙打断我声音。 竖着指头做噤声状,那诱惑的声音,像是魅惑众生的铃音。 渐渐的,让赶了一天马车的我,进入了梦乡。 ……………………………………………………… 魑轻柔的把怀里的小人儿放在被褥里裹上,免得又着凉了。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似乎瘦弱的可怜,偏那嘴角倔强的抿着,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坚强。 忽然想到曾经的那段对话,魑不免失笑。 …………………回忆的片段……………………。。 “莲儿,我想知道莲儿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唔,和我不太一样,就是我大一点,你,好像小一点。” “呵呵,呆子,我才六岁呐,你都二十一了,自然是不一样!” “六岁是什么?” “六岁呀,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呐,把手给我,这就是六个手指头,你呢,要两双手再加一根手指头才是你在这世上的时间。” “所以啊,你就长得大一点,我就长得小一点,以后等我长得大一点了,自然是和你一样高大了,明白了吗?” “那什么时候莲儿才能长得跟我一样大呢?” “要好久好久,不过你呀,大约是不会在长大了。” “那,唔,我就等莲儿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 起长大了。嘻嘻。” “傻瓜!” ……………………………回忆结束……………………。。 傻瓜吗? 如果莲儿喜欢傻瓜,那自己,便做一回傻瓜吧! “睡了么?” 背后忽然冒出了魅的声音。 魅看了一眼床上抿着嘴睡的正香的小丫头,心里有些感叹。 果然还是个孩子,敢了一天的路,许是真的累了。 “嗯,睡了,我们出去吧。”魑回答道。 望了一眼安睡着的女孩,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阻隔了外界一切的嘈杂。 “手上的伤,不要碰水。”瞟了一眼魑手上的伤,魅淡淡的说道。 “还有,我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魅看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客栈,便随意的找了张桌子坐下,无声无息的问道。 “嗯,我知道了,你不告诉她便好。”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只是,眉头似乎不易察觉的紧紧皱了一下。 怎么会不记得呢? 自己就算不是常人,可每日半碗血的供应,也是受不住的。 一个月,便是自己的极限了。 若是常人,不要说一个月,就算是半个月,也匪夷所思了。 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莲儿死去,他做不到。 那安静的睡着的女孩,是等同于他生命的存在,不,即使这是世上没有了他,也不能没有她。 “诶,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魑一副淡淡的模样,魅几乎悄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都是些喜欢倔强的人啊。 魅忘了一眼阁楼上呐静静的关着门的房间,心里默默的想着。 傻丫头,魑的天真,只是你愿的天真罢了。 如若有一天你要的是他的狠绝,他依旧会还你一个比你想象中,更加狠绝的人。 到那时,你会否感叹一声,爱这东西,太过沉重,而你,根本还不起呢? 莲花潭四大护法,哪里真的会存在什么单纯天真的人物? 这世上,恐怕只有那丫头会以为,不惹尘埃的人,大有人在。 那人的定义,便是魑。 可是,自魑懂事那日开始,便有了自己的思想。 那思想随着思念,与日俱增。 一日不见隐莲,便成长一日,长期以往,可想而知。 话说,思念,是让人长大,最好的解药呢。 如今的魑,怕是只有在她面前,才能保持那一如既往的单纯和美好。 “我的药,只能保她在没有你的血供应的情况下,十日之内不出事,十日之后,我也……” 配着那喧闹的人声,似乎这样异常沉重的话题,不应该这么大煞风景的脱口而出。 只是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 那完美到几乎可以称之为绝世的容颜,有淡淡的忧愁滑过脸颊。 那口吻,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已知的事实,却又像是希冀那未知的奇迹。 “从这里到大漠,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魅在桌上沾着茶水画着路线,一边解释道。 “我已经让禅渊和魍魉去找最快的马,沿途安排好了一切。” “希望,来得及。”魅详细的阐述着这一个月的安排。 其实概括起来,就两个字——‘赶路’。 “诶诶诶,你听说没有?咱们皇上啊,好像要把西域的大公主什么什么莎的,许配给咱们当朝宰相诶!” 隔壁一桌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可那声音,却传的到处都是,好似在炫耀自己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对对对,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诶呦喂,你可别说,那郎才女貌啊,真是好相配的很呐!” 邻桌的一位汉子一听,也眉梢带着神秘的说道。 那眉宇间的羡慕神色,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当朝宰相,抱得美人归。 “不对不对,你们啊,知道的都只是皮毛。”忽然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忽然摆摆手,不赞同的说道。 大家一看他的反应,就凑上去,眼神里尽是好奇。 “我告诉你们,我们家一亲戚,是花都里当差的。”说到这里,那青年,不免面露得色。 “他可说了,那西域公主啊,原本是冲着咱们皇上来的,可惜皇上对柔妃一往情深。” 从那逾挪的口吻不难看出,老百姓对这些宫廷秘闻,简直乐不思蜀。 “皇上看着咱们宰相,也辛苦了这么多年,那西域公主也是年方二八,年纪嘛,好相与的很,所以就……” 那人眼神一勾,溢于言表的阐述了这宫里的秘闻。 只是究竟谁是谁非,就不得而论了。 这厢,听到这一席话的魅,忽然眼神一变,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思一闪而过。 而魑,更是下意识的拽紧了拳头。 那宰相,便是当年收留了莲儿的人么? 莲儿口中梦中无意识的念叨着的人,是他? 如若让他们见了面,那莲儿定会离开自己,对不对? 即使这些年,莲儿口中再无‘小白’这个人。 可是,那偶尔的忧愁,魑还是感受得到,那偶尔的发呆,魑也能察觉到。 幸好,这次去的是大漠,而不是花都。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更何况,这么多年不见,不会遇上的。 魑不禁失笑,默默的安慰自己。 怎么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竟如同不舍得糖的孩童一般,不愿放手。 “魑,我要出门置备一些药材,你好生照顾她。” 留下那句话,魅,便消失在喧闹的大街上。 望着魅消失的身影,魑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 这药材,不是出门前,早就备齐了么? 第六十六章 遇见(上) “魑,今天,你便不要出门罢。” 我接过魅递给我的瓷碗,皱着眉头说道。 看着那碗里流动着的血,没有了当初的犹豫,一饮而尽。 如今,我已不再像以前那般扭捏了。 对魑的血,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只是,心里依旧担心魑的身体状况。 离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可魑的脸色,似乎这两天越来越苍白了,体温,也近乎冰冷。 我看着身体每况愈下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满口苦涩的愧疚,只能无声的咽回肚子,化成无数的抱歉。 只有每日对魑默默的说上无数遍,才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些。 “嗯,我等你们回来。”魑乖乖的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我说道。 眉梢间尽是温柔的笑,可我看得出,他只不过,是强装出一副气血顺畅的样子。 傻瓜,我每晚都与你睡在一起,你身体变得如何,我难道感觉不到么!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担心罢了,只是你既然怕我担心不告诉我,我便,默默的装作不知道。 有时候我总是想,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样掏心掏肺的对我? “魅,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魑,魍魉和我一起去就行了。”我转身对着魅吩咐了一声。 见她点头答应,我便朝魑摆了摆手,带着魍魉出门去了。 如今我们这一行人里,魅因为那满头的白发,出门都要带着斗笠;而魑的身体,也不太适合奔波。 所以,现在有什么事情,如果能亲力亲为,我一般情况下,还是会选择自己去做。 更何况,以后我要面对的,何止是这些生活琐事? “主子!我看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去,不太方便。” 魍魉跟在我身后,脸上是不太自然的表情,有些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日前,魍魉忽然接到那个所谓的老主子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事吩咐。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我们此次行踪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我以为,大概是魍魉向她报备的。 可我一问魍魉,就更疑惑了。 魍魉每次与她有联系,都是那人自己找上门的。 不管魍魉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在干什么,她总是能知道魍魉的下落。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管她今日要吩咐魍魉去做什么事情。 我只知道,上次她的‘吩咐’,差点就要了魍魉和禅渊的性命! 这笔账虽不至算在她头上,可她至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可是等我风风火火和魍魉赶到那人吩咐的地方,我便愣住了。 这时我才知道,魍魉口中的‘不太方便’,究竟是什么意思。 “客官!进来坐坐,奴家给您泡茶!” “来呀!呦!黄员外,怎么这么久才来呀,人家想你想得紧呢!” “……” 我人还没靠近,就迎面扑来阵阵脂粉味,呛得我直打喷嚏。 这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场景,我算是见识到了。 抬头望去,便是穿越的必经之地——青楼。 只见在我面前伫立着的巨大的建筑物,牌匾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三个字——‘群芳阁’。 这名字俗!真是俗!简直就是俗不可耐嘛! 我一边感叹这古代的青楼取名字不够创新,一边跟着魍魉悄悄的绕到了‘群芳阁’的后门,从后院走了进去。 笑话,我和魍魉都是一身姑娘打扮,明目张胆的从大门进去,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么? 进了‘群芳阁’我才发现,这里的后院,和寻常人家,也差不多嘛! 只是前面就不一样了,简直和后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魍魉说,再往前走一点点,都是有钱人才能待的房间。 一般的小市民来消费,都只限于前面的大厅。 我勒个去,来妓院还分高低贵贱,娘的。 (等:小麦童鞋,表激动啊……) “魍魉,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跟在魍魉身后蹑手蹑脚的悄然问道。 “主子,你不用这样的,进了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魍魉转头一看我的行径,无奈的说道。 我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果然,我如今的行为,真真验证了两个成语,贼头贼脑,獐头鼠目。 我靠,张晨麦,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偷鸡摸狗也不像你这么明显的吧! 我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干笑两声,便直起了身子恢复正常。 不过,咱这次出门,那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么,原谅偶啦。 “天字一号。” 魍魉递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这四个字,纸条下方的标记,就是莲花潭独有的莲花标记。 好吧,原来那家伙还给我们准备了房间。 看来这家伙,是准备长谈嘛,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 我原本以为所谓的商讨,也只不过是用暗示或者别的方法,她本人是不会出面的,毕竟这人,一贯都是打神秘牌的嘛。 可现在一看,感情人家还不怕我跟来,一窥她的真面目,这么嚣张! “到了。” 魍魉站在前面停了下来,我眼神正到处乱瞟,一个不注意,木木的撞在了她的背上,愣了一下。 到了? 这一路风景独好啊,我可看的乐不思蜀,怎么就到了呢? 刚才我还看见一个大胸脯的姐姐和某个笑眯眯的大叔进房了呢。 看那样子,好戏即将上演呀!无奈偶们小朋友,是不能看这些限制级镜头滴,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真是!我嘟囔了两下,便只有作罢了。 期间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魍魉看我一副差点流口水的样子,脸色一黑。 估计是想不明,为啥咱不太害羞的说。 我好好一姑娘,来了这种地方,不但不害怕,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全没了女孩子该有的正常表现。 “那,我要不要进去?”我站在门边犹豫着问道。 毕竟,人家找的是魍魉嘛。 我虽然很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可是贸贸然进去,咳咳,也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里面,有两个人。” 魍魉屏息听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不过脸色,似乎不大对劲的样子。 两个人?好家伙,还敢带人来? 既然你带着人来的,我就没什么号顾忌的了。 我们家魍魉,可不是被白白欺负的。 就这么决定了,偶要进去! ‘吱嘎’一声,我第一个,推开了房门。 眼角撇到魍魉还来不及阻止的神情,我觉得有些奇怪。 阻止我干嘛呀?不是说要来这里谈谈么?难道我不该进去? 可是看到床上那对chi裸的交汇着的男女,我也立马石化了,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情,人家在里面上演着激情戏码,好不热闹。 怪不得! 我脑子一个激灵!想起刚才魍魉说里面有两个人的时候,样子有些怪怪的。 魍魉的武功很好,听声辩位的功夫也很厉害。 既然她能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自然也能听到他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 这下姐真害羞了。 姐平时色吧,也就是处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阶段。 可是这房里的人可不一样,简直就是chi裸裸的实践者啊! “嗯~”那委身于下的女子,忽然颤巍巍的娇喘一声。 看来,很是‘情不自禁’啊。 我站在门的外面,而这里刚好是个死角,也就是说,里面的人看不到我,而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白花花的大腿伸出了窗外,被那俯身在上面的男子一把抓住,架了回来。 那长发披散在身后的男子,不知对呐女子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那女子咯咯一笑,卖力的抱住了那男子。 可见这床第间的情话,还是有助于增加情感的嘛。 忽然,那上头的男子一个侧脸。 我惊呼一声,瞬间呆在原地。 那一早看热闹的心情,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的刺骨。 我甚至觉得我的呼吸,一下子停在了当下。 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一样窒息了,只能瞪大了眼睛,无力的看着那床上不顾一切驰骋着的男子。 “爹,你在干什么?” 我脑子还来不及转弯,嘴里已经发出声音了。 只是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问,那称呼为什么这么叫,我都不能解释给任何人听。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最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 那躺在身下一脸迷醉的女子,显然没意识到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一出声,她便惊呼一声,急急忙忙想拿东西遮羞。 只是那男子却不慌不忙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的刺骨和陌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接着,我原本以为,他们至少会顾及到第三者的存在,稍稍,有些顾忌。 谁知,他却一把扯去了那女子拿来遮羞的衣服,只是邪魅的对着那女子一笑,便继续着某种活塞运动。 “爷,你别……唔,嗯……” 我脑子里嗡翁作响,眼睛,却移不开一步。 小白,你怎么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那床上不顾廉耻,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子发生肉体关系的男子。 并非我认识的那个儒雅俊秀,温暖如画的男子。 我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所以,并不一定是他的,对不对? 我不断的说服自己。 相信那男子,并不是我日思夜想,想要继续活下去,也只是为了有生之年,能见他一面的小白。 我不相信,那薄唇曾温柔的呼唤我‘小麦’的男子,如今,却在一寸一寸的亲吻别的女人。 他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真正的我,可如今,却chi裸着上身,与别的女人忘情的媾和。 当着我的面,发出令我发狂的声音。 真可笑。 张晨麦,你这八年的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傻事? 如今见到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像被人扇了几个巴掌一样,令人难堪? 他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熟悉无比。 即使相隔八年,即使他似乎更加成熟,即使那双曾温柔的只望向我的眼眸,如今,却满是冰冷。 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这么熟悉的人,我怎么会认错呢? 他是我朝思暮想,苦苦爱着的白黍离啊,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我愣在那里,双脚僵硬的动不了。 无奈,我只能望着他,直到他做完这一切,任由那女子瘫软在床上,才不紧不慢的从那翻云覆雨的床上下来。 他依旧不看我一眼,只是慢悠悠的穿衣服。 “看够了么?” 他声音里的调笑,和邪魅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穿进我的心脏。 我忍不住疼痛,捂着胸口。 “爹,你在做什么?”我笑着问道。 我想我现在,一定笑得无比天真,无比可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这样的本事。 越是难过,越是伤心,越是无助,我却表现的越冷静。 “谁是你爹?” 他似乎有些发笑的看着我问道。 那兴趣盎然的样子,似乎真的在好奇,我口中的那个‘爹’,到底是谁? 我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他面前。 抬抬起手来,镇定的戳着他胸口。 甚至连我的眼神,都勇敢无比的直视着他。 我贪婪的描绘着八年不见的容貌,潮水般的思念像是要淹没我一般向我扑来。 可是随即,我的思念,就这般,在他手里,狠狠的熄灭了焰火,连一星半点的火光,都不剩下。 “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有这般大的一个女儿。” 他看着我的动作,冷漠的拍开我的手。 似乎我这样指着他,是一件让他很受不了的事情。 可是,他的不屑,我还是听了出来。 “白黍离,你忘记了是不是?” 我看了一眼被拍得有些疼的手,无奈的苦笑一声,便放下手。 如今,再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终究,还是想问我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我瞄了一眼架在脖子上那把薄薄的匕首,心说,这可真是一把好匕首啊。 即使我的脖子离匕首还有那么几毫米的距离。 我依旧感到,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刀的寒气导致的。 “呵呵,你想杀我?” 我冷笑一声,心,终于彻底的凉了,在无一点波澜,那是必死,更加寂静罢了。 白黍离啊白黍离,你居然,想杀我? 第六十七章 遇见(下) “莲儿,好些没有?” 耳边不断的传来魑焦急的呼唤。 我虚弱的睁开眼看着他,抬起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傻瓜,只不过是第一次来葵水,紧张什么!” 我失笑。 诶,这古代,真是不方便。 连来个例假,都没有卫生巾这玩意儿。 早知道,我就早点发明这东西了。 哪像现在,床都不能下! “可是你看上去脸色好差。” 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 “流血嘛,都是这样的啦!你们大男人知道什么呀。” 我无奈。 对着魑,我还真不好解释,自己这些尴尬的事情。 “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看着我虚弱的样子,魑默默的陪在我身边说道。 “嗯,我睡一会儿。” 我乖乖的闭上眼,只是为了不想让魑担心。 可是肚子这么痛,怎么可能睡得着? 而且身上还一阵阵的发冷,好像肠子都扭在了一起。 我连呼吸一下,都极消耗体力,疼的冷汗直冒。 魑忽然叹了口气,轻柔的抱起了我。 他把我放到他怀里之后,便默默的把手贴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瞬间感到那手上,似乎有微微的热量,正源源不断的渗入我的体内。 就连刚才还来势汹汹的疼痛和一阵阵的冷意,都减轻了许多。 我轻笑一声。 原来放个有内力的男人在身边,还有这样的福利啊! “笑什么,还不睡觉。” 魑听到我嘴里的笑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只是那埋怨的口气,依旧带着宠溺。 这回,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便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居然还是上午经历的一切。 只是这回,我就像是旁观者一眼,看着现场发生的一切。 ……………………………………………………………。。 “呵呵,你想杀我?” 我看到我自己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只是嘴唇有些发白,紧紧的抿着,不让他看出一丝脆弱。 诶,傻瓜。 当时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你在强忍着啊。 我不禁对着当时的自己说道。 只是那声音,终究传不到我耳中罢了。 “杀你?会弄脏它的。”小白嘴角的冷笑,依旧刺骨。 可那话,却比刺骨,更加折磨我已经崩溃的神经。 我默默的看着他把匕首贴近我的脖子。 原本白皙的脖子因为匕首的锋利,立刻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是不是?”我依旧在做着毫无用处的垂死挣扎。 似乎不想放弃这八年以来的精神支柱。 这八年来的感觉,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明白。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我必须在这里活下去。 在这里,没有人真正明白我,我就像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一样,无法述说我的过去。 可是白黍离,那个我睁开眼便在这陌生的异时空遇到的第一个男子。 你不一样。 你知道我叫什么,那是我真正的名字。 而不是现在这个,我每日被人呼唤的‘隐莲’。 你几乎成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支柱。 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明知你不简单,明知爱上你,要踏入的这趟浑水,可能会让我万劫不复。 可我依旧不顾一切的选择爱上了你。 可能,是因为这世上只有你会唤我‘小麦’。 可能,是唇齿间的缠绵。 又或者,是你醉倒在那满是繁花的树下,一遍又一遍的咀嚼着另一个女子时的情根深种。 我不知道是哪个瞬间让我爱上了你。 可我没办法,爱上了,便真的爱上了。 好吧,我坦然接受。 可是,当我知道我只有十年的生命,却不能在这十年里见你一面的时候。 我依旧选择活下去。 因为,至少还存在着那个,让我也感到渺茫的解药。 如果最后找到那解药。 那么我会把这失踪的十年,都在以后,一次性补偿给你。 所以,我选择了接受。 接受着杀人如麻,我却毫无知觉的十年。 我总是想着,等我找到了解药,我就会急切的回到你身边。 然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 可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美好到,我以此为支柱,熬过了这漫长而艰难的八年。 现在,我终于,在没找到解药的情况下,见到了你。 我本该欣喜的。 因为我终于见到了你,对不对? 我甚至为此想过最坏的结果。 那就是,你依旧还惦念着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我依旧,只是以女儿的身份活在你身边。 最坏,也不过如此吧? 我不怕的。 我相信我爱着你这份心意,你最终会发现的。 我想象着,其实你在不经意的时候,也可能爱上了我。 如此简单而已。 现在看来,呵呵,真的是我想的太过简单,太过单纯了。 好啦,现实终于浮出了水面。 一击,便将我击垮了。 最坏的结局,原来在现在看来,也成了最美好的奢望。 你不记得我了,呵呵,这玩笑,可比杀了我,还要好笑呢。 我还记得,你的模样。 我还记得,你抱着我时的体温。 可笑的是,千帆过尽,物是人非。 你却早已忘记,那雷雨交加的午后,在破庙满心希冀能跟着你的那个乞丐,仅此而已。 “主子!先走吧!” 魍魉不知何时拉着我想往外拖。 只是她身边,一直纠缠着另一个黑衣男子。 那一朝一剑,都可谓快准狠。 甚至,连魍魉,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定睛一看,便发现那黑衣男子是何人。 也是,那冰冷的几乎冷酷的气息,这世上,也只有一人能做到。 “疾风!让给我们走。” 我转头对那黑衣男子喊道,毫不在意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有一次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心都死了,流血,又有何感觉? 那黑衣男子听到我声音的时候,动作明显质疑了一下。 说说时迟那时快,魍魉趁着他疑惑的一秒钟,急速的挑开他的剑,便拉着我急速的冲出门外。 疾风看着我和魍魉,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后,眼神一转,便有些激动。 可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 这家伙,这几年,似乎更加老道了呢。 “疾风,我们,改日再续。” 我对着他苦笑一声,便抛下这句话,跟着魍魉走了。 为什么,连疾风都还记得,一眼,便认出了我。 而你却忘了呢? 一回到客栈,我便昏了过去。 醒来才发现,我居然来葵水了。 无奈,我心想,难道真的是刺激太大了? 或者因为每日饮血,所以,这回报应来了? 第一次来葵水,弄得大家都手忙脚乱。 魑和禅渊这两个大男人,还被关在了门外,看着他们臭臭的脸,想想,都有些好笑。 临走前,我听到禅渊絮絮叨叨的说了句:“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养也。” 这家伙,真是没良心的很。 这时候,反倒是我,最是冷静。 招呼着魍魉去买棉花和布,让魅给我检查到底身子有没有出现什么别的症状。 接着,大家便有条不紊的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我呆呆的看着大家为了我忙东忙西的,有些好笑。 这年头,能把这些人逼得如此手忙脚乱,我也算是绝品了。 不知怎么了,我就是不愿回想起,刚才在青楼里见到的一切。 似乎不想,便不痛。 “主子……” 魍魉趁着大家都在忙的时候,默默的走到我身边。 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的,你去忙吧。” “对了额,过几日,就要进入大漠的关口了吧?”魍魉还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我便笑着推搡着她出门。 ‘嘭’的一声,把魍魉的担心,一并关在了门外。 “呼!” 我靠在门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今天觉得特别累呢? 不想了不想了,明天还要启程赶路。 今日又来了葵水,还是休息吧。 安静的躺在床上,我看着魑为我忙来忙去。 想着,他似乎一直都在为我付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魑,你过来。” 我半躺在床上,招呼着端茶递水的忙活了半天的魑过来。 “怎么了,难受么?” 魑着急火燎的来到床边,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替我把了一会儿脉。 “你不累吗?” 我一把拉下他的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鼻尖因为忙碌而产生的薄汗。 “不累啊。” 说着,他又低下头去,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我怕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 我一把上前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说道。 “莲儿,你怎么了?” 魑顺势抱稳了挂在他身上的我,语气里,是不确定的担忧。 “没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魑身上的味道,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傻瓜,就连想要逃离,我也拿你当借口。 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可是现在,我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至少我还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魑微微的叹了口气,反手抱住我。 任由我无声的泪,滑进他的衣领里。 ………………………………………………………………。 “她是何人?” 白黍离抹了一把匕首上的血迹,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疾风。 “属下不知!”疾风迅速的回答道。 只是,在内心深处,疾风依旧有一股欣喜,冒了上来。 主子,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丫头,能回来。 “哦?” 白黍离走到疾风面前,蹲下来看着他,似有若无的说道。 还不等疾风明白过来,只听到他一声:“下去吧。” 便看到他悠闲的泡起茶来。 “是,属下遵命。” 疾风迅速的离开了这间让人有些尴尬的屋子。 毕竟,这屋子里,还有个裹着床单的女子,不安的看着这一切。 从刚才到现在,那女子,一直坐在床上。 仔细看的话,她还真的不是美到让人惊艳的女子。 只是那双有些胆怯的眼睛,却出奇的灵活,似乎会说话一般。 就如同今日见到的那女子。 不,看样子,今日那丫头,似乎还很小的样子。 不知道,笈第了没有…… 白黍离想着,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在解决生理需求的情况下。 他没有选择这里的头牌,而是选择了有些胆怯的坐在床上的那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的梦里,似乎总有那么一双灵动的。 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一直看着自己,眨巴眨巴的,让人心都能融化了。 可是,那只是梦。让自己,有些疑惑的梦罢了。 “爷……”床上的若烟有些害怕的叫道。 这位爷,不知是什么来头。 刚才那场面,真是诡异的很。 他居然还当着别人的面和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不知为何,那男子毫不介意一般。 那眼睛,那鼻子,那脸,几乎比女人还要俊美上几百倍。 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俊美儒雅的男子,貌似潘安,便是如此吧。 若烟胸口怀揣着的那颗少女的芳心,忽的,就蠢蠢欲动起来。 若烟心底暗暗的想着,连花魁姐姐都入不了他的眼,自己却…… 难道说,自己有希望脱离着苦海,跟着他走么? 说不定,他是喜欢自己的,更何况…… 望了一眼那床单上殷红的一小片血迹,若烟忽然就笑了。 更何况,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他。 他定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想着,若烟就紧了紧拳头,替自己打了一回气,便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爷……” 若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了那男子的脖子,那娇滴滴的模样,好不可人。 白黍离看着眼前投怀送抱的女子,心里一阵烦闷。 似乎眼前总是出现刚才那双凄迷的小脸儿,一阵心悸。 甩了甩头,白黍离暗骂一声,怎么会被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自己! 如此想着,他便低头朝着怀中的人儿吻去。 “嗯~” 若烟娇喘一声。 差点被吻的晕厥过去。 只是心下,更家肯定,这位爷定是喜欢自己的。 “怎么,刚才还没喂饱你么?小妖精!” 那男子眼里擎着笑意,看着身下的人儿邪魅的说道。 “爷!讨厌!啊!” 若烟害羞的朝白黍离的怀里躲了躲,谁知竟被他一把抱了起来,丢在了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强壮有力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最后剩下的,就只是一室春光旖旎,和房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气声。 第六十八章 谁,追着谁 “干什么!你有毛病是不是!” 我忍不住转过身去,对着那白色身影怒骂道。 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人? 我只不过得罪了你一次,你就这么咬着不放么? “钱多者得。” 可回答我的,确实掷地有声,干脆果断的四个字。 那惹恼了人,却还不安生的肇事者,则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只见他不屑的扔下一定大元宝,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不要自不量力。 随后,就见他悠闲自在的搂着怀中的美娇娘,上楼去了。 可是,连那男子自己,都不曾察觉。 上楼时,嘴角挂着几乎不可察觉的一丝笑意。 仿佛惹恼了楼下那晶莹剔透,可爱非常的人儿,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于是,他便一整天的,心情愉快起来。 “莲儿……” 魑走上前来唤了我一声,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大致,是觉得我会冲上前去,与那不要脸皮的某人,厮打一通。 “没事!”我恶声恶气的回了一句。 “老板,中等房三间!” 扔下银子,我便气冲冲的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那带路的小二看我这副模样,也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 只是胆战心惊的替我引路,开门,关门。 一个闪身,他便自动消失了。 …………………………………………………………。 出了门的小二,边走一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很。 心说,到底里头的是哪家小姐? 怎么从来没在这瀛洲城里见到过,而且,火气还这么大? 那眼神就这么一瞥,吓得他心脏直哆嗦,气势骇人的很。 偏,她又不是那种生得凶神恶煞的模样。 原本看她进门时,还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心说那小姐天人神貌,真真是可人的很。 特别是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竟天生带着些微笑意。 光是远远的看着她,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看她那眉眼,也是讨喜的很。 这么想着,竟发觉这城里没有一家的小姐,有她这般较好的容貌。 要是再长几岁,眉眼长开了,定是美人一个。 心下一舒畅,连带着,小二人都热情了几分。 谁知这小姐,竟是个火爆脾气。 樱桃小嘴一嘟,眼神一冷,这一系列动作,快的跟翻书似的。 看来,和那随后进门的俊俏男子,是有仇哩。 诶,这年头,果然是没有淑女啊。 还是俺媳妇二丫好啊,这么想着,店小二叹了口气,做自己的事去了。 …………………………………………………………。。 我气呼呼的拿起枕头,就往地上一丢,想着想着,似乎觉得还不解气。 我就纳了闷儿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白黍离这家伙这么讨人厌呢! 难道,以前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被眼屎糊住了?压根儿就没发现这家伙的那些个可恶的缺点? 原本前几日我在‘群芳阁’看到了那种事情,本就气的慌。 平复了心情,还安慰自己,想着,就当没发生过吧。 毕竟,我和小白,这么多年不见。 在这些年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我变了,他也,自然变了。 这么想着,就觉着等我找到了解药,再慢慢与你细算好了。 可谁知,似乎是老天要跟我开玩笑一样。 他要去的地方,竟和我是同一条路。 又或者,是故意‘同路’的! 想起那日在路上的情形,我就更加气结了,几乎要尖叫出来。 真是后悔,得罪了这家伙。 ……………日前,荒郊野外,某条小路上……………。 “喂!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我气愤的对着那辆一直和我们的马车并驾齐驱的马车喊道。 小白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人数比不过,就在马车上做手脚。 居然把马车装饰的跟暴发户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钱是吧? 这人什么恶趣味啊,你也不怕招山贼么! “你走得,我便走得。” 只见,从窗户里慢悠悠的伸出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 轻轻撩开蓝色锦布窗帘。 随后,便有一男子探出头来,笑着说道。 忽的一看,直觉那男子眉眼俊俏,比起魑,竟然还要硬朗成熟几分。 举手投区间,自有那么一股子光芒四射的感觉。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你不怀好意,跟着我们。”因为山间道路有些狭窄,所以两辆马车的距离很近很近。 几乎是我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马车。 我忽然恶向胆边生,伸出手来戳了戳他的额头,愤怒的说道。 他显然未料到,我胆子大到直接动手。 被我戳的有些愣住。 那发愣的样子,煞是好笑。 随后,那本就修长的手,居然有样学样,狠狠的戳了戳我的额头。 “你怎的不说,是你不怀好意,跟着我呢?” 说着,他顿了顿,居然脸上呈现一脸逾挪。 “日前,不是还闯进了我房里,阻了我的好事?”他好看的眉毛一挑,竟是风情万种的很,我生生的背迷惑在那繁花似锦的梦里,不肯醒来。 “足以见得,是你对我不怀好意。”谁知随后,他似乎自有定论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待我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向他那欠扁的模样,恨不得上前就是一巴掌。 “你!谁会对你不怀好意,就你这副嘴脸,当小倌儿,都指不定没人光顾!” 我心头火起,邪恶的对他一笑,冷冷说道。 看到马车上其余几人,原本只是静静的听着我和他争吵。 谁也没料到我竟然说出这么一句。都呆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魅反应过来。 随即想明白我在说什么后,大家均是一脸黑线。 “噗,哈哈,哈哈哈。” 魅最是没耐力,竟是没忍住笑,笑了个爽快。 就连一脸正经的疾风,都悄然背过身去,肩部呈抖动状,看来,也憋得相当辛苦。 魅被我一个瞪眼,稍稍收敛了一点。 只是 仍就捂着嘴倒在禅渊怀里,偷偷笑了个爽快。 我抬头看了看小白。 只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青筋都暴起了,看得我有些心虚。 “莲儿,什么是小倌儿?” 这时,魑居然一脸懵懂的看着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天真的瞪大了眼睛,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害得我差点,也笑抽过去。 大致,魑是不明白大家在笑些什么,很想问个明白。 “唔,就是,就是,咳咳咳,小孩子不能知道啦。那种工作,很辛苦的。”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多问。 魑‘哦’了一声,乖乖的闭嘴了。 可我那声音,明目张胆的很。 其实也是有意气气小白罢了。 谁知惹得对面马车上的某人,‘啪’的一声,气的把车窗上的木头架子,都抓了下来。 ………镜头调回现场…………………………………。 自此之后,那家伙像是有意为之。 几乎天天和我们一道启程,一道投宿。 一起就一起吧,我当没看见你好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他每回投宿,都如同今日一般,把所有的上房,都包下来。 一回两回我还受得了,每回都这样,不是很让人光火么! 诶,我抱着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毫无精神可言。 总之,原本八年不见的人,这下子天天在眼前晃荡,我,不能适应了。 “可恶!” 我低低的咒骂一声,便把自己甩在了床上。 “莲儿,怎么如此心烦?要是不想与他碰到,我们慢他们一天便是了。” 魑拿着包袱进门,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不免安慰着说道。 只是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我并没有发觉。 “这怎么可以,你如今连内力都不能用了,我再这么喝你的血,你会撑不住的。” 我挣扎着起身,一下子蹦到他面前着急的说道。 “还是早些上路比较好。” 一事归一事,我不能因为小白的事,害的魑这么担心。 更何况,能见到小白,我虽苦恼,却还是有一丝欣慰的。 我道不清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如今离大漠的边城,也只不过是几天的路程罢了。 我再忍受不了,难道连着几日,都不能忍么? “只不过是多受些闲气罢了,没事没事。” 我笑着帮魑整理行李,免得他累着。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与他们远远的避开。” 魑拉着我郑重的说道,那眉宇间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这么严重的,你别多想了!对了,你休息一下吧,这一路也挺累的,我出门去置办些物件。”我慌忙用别的话题转移魑的注意力。 望着魑单薄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虚弱了。 我难过的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担忧。 傻瓜,这是何苦呢。 为了我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子,不值得。“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魑急急忙忙的上前拉住我说道。 “魑,你怎么啦!没事的,魍魉和我一起去呢,放心吧,记得早点休息啊。” 我拍了拍魑的手,便出门去了。 ……………………………………………………………。 身后那抹修长的身影,却望着一蹦一跳离去的女子,久久不能移动一步。 魑叹了口气,眼里充斥着一种叫失落的东西,暗淡,无光。 莲儿,你可知道。即使你嘴上埋怨着。 可比起在莲花潭的日子,你眼里的神采,不知灿烂了多少倍。 我越来越惧怕看到你眼里那抹因为别人而闪动的灿烂。 原本以为,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你们,便不会相见的。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就如同心里隐隐担忧的那样,似乎有人不断的在提醒自己。 你最终,会随他一同离开吧,不顾一切的离开? 魑不自觉的按住胸口,似乎,那隐隐的疼痛,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一用力呼吸,‘噗’的一口,竟喷出血来。 魑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眼神一暗。 他默默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抹布,抹掉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那动作,似乎很熟练了。 就如同这几日,一直在做的一样。 他心下凄凉,自己,看来快不行了。 这么想着,苦笑一声,便摇了摇头,向着窗外的后巷一丢。 那沾着血迹的抹布,再不见踪影。 自此,便再无人知道,木质地板上,点点痕迹。 天色微凉,凉风袭过,那曾身手矫健,手法鬼魅,武功高强的男子。 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第六十九章 戏弄 “魍魉,你说要不要帮魑买几件衣衫回去?我看他来来去去都是我送的那几件衣服,可怜死了!” 我皱着眉头站在一家成衣店前。 一边想着一边对着身后默默跟着的魍魉说道。 “随你。” 魍魉的回答,千篇一律。 她似乎毫不担心,我会买什么让她负担不起的奢侈品。 也对。 魍魉身上,常年带着一个印章。 只要往账簿本上一盖,万事ok! 魍魉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每次要买的东西,几乎都是莲花潭旗下,暗地里组织建立的商铺里的东西。 所以,额,总之,偶每次买的东西,居然都是自家的东西。 换句话说,随便拿呗,反正是姐自己家的。 “老板,这件衣服还有没有别的颜色?” 我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件蓝色的长袍问道。 这间长袍款式新颖,不过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稍微深了点。 貌似,不太适合魑的说。 我拖着腮帮子思索着,要是那颜色再淡一些,会更好看。 “有有有,给,还有这个颜色的。”眼里立马出现一件颜色稍淡些的。 “小姐好眼光,这个颜色啊,就只剩下这件了,要就赶快。” 我抬头一看,胖乎乎的老板,笑的眼睛眉毛挤都在了一块儿,几乎看不到眼睛。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推销着这件衣服是如何如何的好。 “恩恩,就是这个颜色!尺寸也差不多,那,我就……” 谁知我话还未说完,手中那件淡蓝色的长袍,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拿了过去。 我心说谁这么没礼貌,没看见我正要买东西么! 转头一看,脸就绿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心情极度不爽的说道。 “大街上,谁都逛得。” 那家伙嘴角一弯,笑眯眯的说道。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怎么你每回都和我作对?你要是这么空闲,就陪着你的美娇娘逛逛珠宝店好了!”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房里和小白xxoo的女人么? 好家伙,我还以为是一夜情。 结果,这家伙居然把人家带在了身边。 看来,真是‘喜欢’的紧呐! “爷,要不,您去穿穿,看合不合身?” 若烟看着白黍离拿着手上那件淡蓝色长袍,似乎很喜爱的样子。 想着,便想说几句讨喜体贴的话。 “嗯。”白黍离含糊的嗯了一声,便当真进去换衣服了。 我一看这家伙的反应,根本就把我当透明人嘛。 我简直想抄起家伙揍他一顿,奈何大庭广众之下,我这么做,有失观瞻。 “我说,你有空,就带着你相好去别的地方行不行,老是这么跟着我们,你不觉得你们很讨厌么!” 我一看这家伙进去换衣服了,留下娇滴滴的美娇娘。 心一横,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女人。 想说,既然不能欺负你,那就欺负你婆娘好了。 于是,邪恶的心理经过催化和放大,迅速膨胀。 心动不如行动,我能便冲着那眼神有些胆怯的女人说道。 “这位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我们爷说的话,我,我……” 呦呦呦,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眼里泪眼汪汪的,算什么呀! “哭个屁啊,你要是敢流个泪,装个昏什么的,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我似笑非笑的贴近那女人,用耳语说道。 不过我的手指,却有意无意的刮过她的小脸儿,吓得她脸色都白了,一个劲儿的发抖。 我有这么可怕么? (等:你不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特像一种人。 麦:哪种人? 等:女流氓,女土匪,女大王……) “小姐,小姐,你,你不要这样,我……” 话还没说完,那豆大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都止不住。 我一看,更火大了。 心说老娘还没做什么呢,你倒好,秋风打落叶,先悲戚起来了。 “烟儿,为何哭得这般厉害?” 我不得不感叹,巧啊,真是巧啊。 当我做着恶妇的狰狞状时,却有梨花带雨的美娇娘害怕的往男主身上扑。 看着这场景,我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张晨麦啊张晨麦,你的理智去哪里了? 怎么一遇到和小白有关的事情,居然会着了人家的道儿呢。 简直蠢钝如猪! “爷,我,我……”一句话硬是断断续续的抽搭了好几口,居然还没说完。 只见那柔弱无比的女子害怕的朝我看了一眼,直往小白的身后躲去。 我脑子里疯狂的旋转着,这一幕,多熟悉? 当年我对待蓝颜,不是正用的这一招么? 可如今,物是人非,他怀里的人,也再不是当初的我了。 “好好好,你娇滴滴的女人把衣服都弄脏了,我才不要这种破烂货。” 我压下心中的痛,惨淡一笑。 嘴上,却还要强装坚强,便冷冷的说道。 小白一听,眼神一变,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的话彻彻底底惹怒了他。 刚才那句话,不仅得罪了他女人,更得罪了他男性的自尊。 就如同,把他变得比抹布都不如。 “魍魉,我们走吧。” 我无心再与他理论,也再不想见到他与别的女子亲亲我我,便招呼一声默默陪着我的魍魉离开这里。 谁知我一只脚刚伸出门外,胳膊就被后面的力道猛的拉了回来。 我还来不及呼痛,脑袋就撞到了坚实有力的胸口上。 “想逃?” 那暧昧的唇,不经意的擦过我的耳垂。 小白吊儿郎当的箍着我,似笑非笑的贴着我说道。 “放手!”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可惜力气不及某人,依旧被人死死的按在怀里。 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很贱,可我控制不住。 贪婪的呼吸着那熟悉到,几乎令我落泪的味道。 这味道,我好想,好想它,几乎想到要发狂的地步。 “就是不放。” 他口里,依旧有着调笑的感觉。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算什么? 人家只不过是戏弄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却仅仅因为那让你沉醉的体温,激动的想要哭泣。 “放手!” 魍魉看我被这般羞辱,也有些恼怒的上前,冷冷的伸出剑来指着他。 “嘭”的一声,那剑,却被另一股巨大的力量弹了开来。 “大胆!” 与此同时,疾风已经站在魍魉面前,眼神冰冷,沉声说道。 我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想上前阻止。 因为这并不关他们两的事,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而受伤。 “别动!疾风的身手,我很清楚,我不喊停,他不会停的。” 这时,小白却邪魅一笑,淡淡的开口说道。 那口吻,像是在讥讽我的挣扎是多么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爷……” 若烟看着刚才还疼惜着自己的男子,此时却抛下她,搂着那个嚣张的小丫头。 那动作,低头耳语,好不亲热,不禁令若烟有些气闷。 谁知自己刚唤了一声,却遭到男子冷冷一瞥。 似乎,不愿她在这时出声,打扰了他的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若烟觉得,那怀里气愤异常,脸蛋通红的小丫头,是一个不得不拔去的威胁。 虽然表面上,爷日日与她争锋相对。 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若烟,其实爷在惹怒那丫头的同时,乐不思蜀的很。 好几次,若烟都发现,每当那可恶的小丫头生气到几乎跳脚的时候,爷的嘴角,却是笑着的。 虽然几乎查不可闻,可眼里都擎着笑意,就不太正常了。 这只能说明,主人的心情,很好。 “你不放手是不是?” 我再一次问道,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里的那股苦涩。 “你待如何?” 他依旧风轻云淡。 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戏耍别人时的欢愉。 我慢慢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趁他不注意的当下,对准了男性最脆弱的地方。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怪我。” 我低低一笑,便把寒光森森的匕首,贴了过去。 当小白感觉到不妙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咒骂一声,只得无奈放手。 “魍魉,走吧。” 我直起身子,煞有其事的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 仿佛刚才被人抱在怀里,有什么细菌粘在身上一般。 “是!” 魍魉看我平安的从小白那里挣脱出来,便收起剑,不再与疾风打作一团。 疾风一看主子没反对,也只好收起剑来,屏息站在一旁。 只是疾风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消失在大街上,慌不择路的小小背影。 “走吧。”白黍离冷冷的说了一句,便朝着另一个方向。 若烟一看他没有搭理自己,只好委委屈屈的跟在后头。生怕一个不当心,惹恼了眼前这位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今日你惹祸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白黍离一边想着,不自觉的,拽紧了拳头。…………………………………………………………… 我一路小跑。很久之后,才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忙不停的喘着粗气。 看来年纪大了,体力真是不行了。 “主子,回去吧。”魍魉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我边上,忽然沉沉的说道。 我一愣,没想明白她的意思,抬头看了看魍魉。 “回客栈吧。”魍魉无奈,只好重复了一遍。 “不了,我想再坐一会儿。”待我平静下来,却发现眼前的这片湖,美得很。 那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沉静,一眼望去,并不显眼,我却喜欢这样的安静。 魍魉叹了口气,无声无息的立在一旁,仍由我海阔天同的发呆。 第七十章 赌 “就,就是她。”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指着我颤巍巍的说道。 眼里惊恐莫名,似乎连话都连不成句。 “抓起来!” 站在门口的一干衙役,听到那位不怒自威的带头人一声令下,便冲了进来。 看情形,似乎想要绑我。 “哼!想要抓我,也要拿出证据来,就凭他一面之词,你们就认定是我干的?” 我冷笑一声,不为所动的抿了口茶说道。 “姑娘,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请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那带头说话,胡子拉碴的衙役,看着我这副样子,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他怕是奇怪,这么大阵仗,我一个小姑娘却不慌不忙,还有闲情在这里喝茶。 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反而是门口闹哄哄的,都是一帮想进来看热闹的民众。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回衙门?你拿什么保障我的安全?” 我并不惊讶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毕竟,电视里,也都是这么演的。 只是我一脸风平浪静,看不出一丝惊慌的神态,似乎有些惹恼了他。 哼,原本,就不是我干的,我何必惊慌失措,故作姿态,让那背地里暗害我的人,偷偷看了笑话去? “拿人!” 那衙役看现场自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便有些恼羞成怒,沉声说道。 “谁敢!” 禅渊冷冷的站在我面前,剑指着那帮没头没脑想往里冲的衙役说道。 我此刻才第一次发现,临敌的禅渊,自有那么一股子英姿飒爽,看在魅的眼里,多事赞许的。 那眼神像是利剑一样轻轻一瞥,就吓得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小衙役一愣一愣的。 似乎是被禅渊所散发的气势,给镇住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都不敢上前。 此时门口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正奇怪,抬头望去。 只见不知为何,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道儿来。 小白穿着暗青色纹金丝的锦袍,脚踏黑色手纺软底靴,站在那里。 我有些痴迷那样的他。 遗世而独立,风姿卓越,就算是在千万人中,也难掩其光芒。 只是面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罢了。 就好像,他也只不过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 疾风依旧安静的站在他身后,如同他无声的影子一般。 只是那望向我的眼神,有一丝担忧闪过,快的来不及捕捉。 “你也相信,人是我杀的?” 我淡淡的对他笑笑,不看旁人。 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小白,穿越人海,轻声问道。 他依旧面无表情,神情冷漠,就连嘴唇,都不曾动一下。 我看他这副样子,心下一阵凄凉。 他不管相不相信我,光是这番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表现,就让我心寒到极点。 “你女人,不是我杀的。”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清晰有力。 那些衙役,迫于魍魉和禅渊将我护在中间,所以,并不敢上前捉我。 那跟在他身边娇滴滴的女子,昨日,还好好的。 今日,便横尸街头。 原本,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的。 怪只怪,我昨日在那成衣店里,当着众人和店老板的面,对那女子说了一句“小心我宰了你”。 偏那口气,不胜恶劣。 那老板,也是有心之人。 大致是在气我没买他们家的衣服,竟因为我气恼的一句话,就向前来盘问的衙役说,凶手就是我。 现下,我已然变成了杀死那女子的头号嫌疑犯。 整件事情,怎么看,都貌似巧合了点。 只是现在,我来不及细想事情的经过有何蹊跷。 只是静静的抬起头仰望那挺拔的男子,希望,得到一个令我心安的答案罢了。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这世间庸俗至极的女子,为的,也就是那心爱之人默默的支持。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真的。 对,我是讨厌那女人。 我讨厌她靠在你怀里,满脸幸福。 我讨厌她梨花带雨的躲在你身后,完全信赖的仰仗着你的保护。 我更加讨厌她与你,曾坦诚相见到肌肤相亲。 不过,那也仅仅是讨厌,还不至于,让我对她痛下杀手。 我不是那些偏激的女子,受了打击,便一心举得你不爱我,定是受她引诱。 你爱与不爱,都只是我的努力够不够的问题罢了。 这一直,都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无关他人。 如今,她凄惨的躺在腐臭破败的巷子里,满脸被人划烂,死状可怖。 我感叹她的可怜,甚至可以施舍我的同情。 却并不觉得,我要为此负上什么责任。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怀疑我,不信我,唾弃我。 唯独,你不行。 唯独你白黍离,不许这样看我。 把我看成,杀人如麻的邪恶女子。 “你杀不杀她,与我何干?” 半晌,你嘴角一弯,讽刺着说道。 好像我说出来的话,让你觉得可笑之极。 “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信不信我?” 明知我这么问的下场是自取其辱。 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只要你信我,我便理直气壮。 要是不信,我……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我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你,我从来都毫无办法的。 …………………………………………………………。 白黍离看着那一脸倔强,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女子,暗自吃惊。 为何她要上前问我? 唯独,只问我信不信她? 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忘记了? 曾经,与她相识过? 她眼里的乞求,她眼里的埋怨,甚至是她每次不经意的看向自己时,流露出来的失望,都使他疑惑。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想破了脑袋,不认识啊。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自己都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大胆、调皮、任性、机智、靓丽,美好…… 白黍离微微皱了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为何她,会让他想到‘美好’? 这不是很可笑么?自己曾几何时,见过这世上还有什么‘美好’存在? 原来,她在自己心里的定义,已经可以让自己找出这么多形容词去形容她了,又或者,还远远不够。 难道,我真的,忘记了什么? 要去,相信她么? 能去,相信她么? 其实是相信的吧? 不管怎么说,一开始,他就觉得,人不是她杀的。 可是为什么要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个陌生人,就影响自己的判断呢? 特别,是那种不经思考就做出的判断! 这不像自己。 感情这东西,最是无用,只会影响自己罢了。 这么想着,白黍离就眼神一转,那深渊雾霭般的浩眸中,只剩一种叫做冷漠的东西,再无其他。 他低头看着那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动人无比的女子。 忽然觉得,她此刻期盼的神情,妩媚动人,说不出的让自己心疼。 可他开口说的话,却还是决绝无情。 “查案是衙门的事,不过杀人偿命罢了。” “你若是没做,他们自会查清楚,要我相不相信,有何用?” ……………………………………………………………。。 我苦笑一声。 是啊,查案,是衙门的事情。 我有没有杀人,自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我只想要知道,你如何看我。 可你不会想要了解我的想法对不对? 自你忘记我那日开始,我与你,便是两条平行线了。 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场景:你再不会哄着我说:“小麦,我会护你周全。” 然后,我便一脸幸福的躲在你怀里偷笑。 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飞驰而过,却抵不住岁月的风霜,一吹,便什么都不剩了。 我心下一横,假如你真的忘了我,那我辛辛苦苦的求来那解药,是为了活下去给谁看? 好,你忘了便忘了罢。 不就是杀人偿命? 这一把,我赌。 我赌你,会想起我。 我赌你,会想起我们的过往。 我更加想要去赌你,即使想不起,也会信我。凭你的感觉,相信我没有杀人。 假如真的想不起…… 我凄惨一笑,假如真的想不起,便任由我死在那牢里吧。 至少,我赌了这一把,也觉得无憾了。 只是死的时候,带走了那些记忆里的温暖罢了。 “白黍离,我不求别人信我,这世上,我只求你一人信我。” “这次,我跟他们走。我在牢里等着,等着他们查明真相。” “假如你信,便来找我,不信,我便任由别人冤枉我,死在那断头台上。” 我闭了闭眼,说出那句让我心肺,都疼得滴血的话:“叫你后悔一辈子,忘记我的存在!” 我朝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声嘶力竭,泪肆横流。 只是那背影,似乎连停顿都不曾留下,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拿下。” 那衙役听我这么说,心气儿就上来了。 一挥手,那几个待命的小衙役就冲了过来,一把钳住了我。 “你们谁也不准动手。” 看到魍魉和禅渊想上前制止,我急忙喝止。 “你傻呀!”禅渊气愤非常的指着我说道,想不明白我到底在做什么傻事。 “莲儿……”一直没说话的魑,静静的站在那儿唤我,眼里满是哀伤。 “对不起。”除了一句对不起,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知道我如此任性妄为,让他很难过,可是那是白黍离啊,并不是别人。 那是可以让我豁出命去爱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只想要他记起我的存在。 魑的嘴角,是淡淡的笑,我知道他理解我那句话里深埋的,是怎样的情感。 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他都站在我身边。 “魑,你好好休息,没事的,我又没杀人,怕什么!” 由于被人钳住了,我的姿势有些怪异。 手被扭曲的有些疼,却还是艰难的朝他说道,希望他明白。 “你们谁都不准来救我。” 我郑重的看着他们说道,眼神严肃。 我在告诫他们,这件事,我真的要去做,我真的想去做。 所以,谁都不要阻拦我,就让我任性这一回,仅此一回,我便放手。 “晚上我们来牢里再作商议。”魅走到我边上,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道。 看我点了点头,才笑嘻嘻的转头安抚众人去了。 第七十一章 越狱 “进去!” 身后被人恶狠狠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一头栽在进了臭烘烘的干草堆上。 我呸了几口嘴里的草屑,苦笑一声。 最后,还是进来了呀。 随着身后‘铛’的一声,那铁制的牢门就被无情的关上了。 临走前,押我进来的那人丢下一句‘老实点儿’, 便消失在漆黑阴暗的大牢里。 据说,这里曾经,都关押着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据说,一般古代的大牢里,都是冤魂恶鬼,夜里,便出来索命。 据说…… 我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 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刚才被扣押时有些红肿的手腕,哀怨这里的牢头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点。 “张晨麦,你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可悲的地步?” 我对着虚空幽暗的大牢自说自话。 可是回答我的,只有无尽的静谧和幽暗的光线。 我咧了咧嘴,算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何处境了。 果然,狼狈又可笑。 靠在一旁的牢门上,我警惕的远离墙角阴暗潮湿地带。 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蟑螂或者蛇虫鼠蚁之类的。 貌似直到现在,我才能静下心来抬头打量这间传说中的牢房。 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地方。 只是有些腐臭和潮湿罢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呢。 真不知是我太乐观,还是杂草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说不定,过个几天,我就要做这牢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冤死鬼之一。 可是现在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敲了敲脑门,我有些后悔了呢。 当时到底逞什么能,冲动个什么劲儿啊! 小白,大致不会记得我对他说的那些话吧? 那些也只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找了一个,可以离开这莫名其妙的古代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不记得了,我何必还留恋这里的一切? 假如真能死了,那也值了。 想着想着,我便苦笑起来。 张晨麦啊张晨麦,你还真是薄情寡性的很呐。 那些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我丝毫不留恋他们。 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只是一心的,扑在了那个最没有希望的人身上。 现在居然还因此被抓进了牢里,真是有够蠢的! 当时人家听了你那些肺腑之言,不是什么话都没说么? 我一遍又一遍的悔恨自己当时脑子发昏,毫不计较后果。 可是无奈,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呆呆的靠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有些微光线透进来的小窗户。 估计,铁窗泪就是这么来的。 顺便想着,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越想,我越觉得奇怪。 现在不光是那个女人被杀的事情。 如果仔细一点的话,好像能隐约察觉到,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个事情,都有些被设计的味道。 就连遇到小白这件事,现在看来,也不是单纯的偶遇这么简单吧。 我拖着腮帮子思忖着前因后果。 可是,到底是谁,在计划着一切。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假如我这次真的被陷害了,那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死? 我惊觉过来,谁想让我死? 我努力的回想,到底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可是,思前想后,实在是觉得不太可能啊。 我在莲花潭住了这么久,根本就没出来过,谈何得罪人? 平时连生人都不见到,生活圈几乎狭小的,就剩那么几个熟人。 不对! 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过滤着我所认识的人里,似乎…… 有一个人,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 却好像,我身边的事事,都与她有关。 谁? 就是那神秘的老主子。 我一敲自己的脑门,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她的出现,让魍魉和禅渊相继遇害。 随后,便引我发现莲花潭地下室的秘密,从而让我间接知道了这莲花潭里见不得光的事情。 再后来,又引我撞破小白和别的女人鬼混,让我发现小白已经彻底的忘了我,好让我痛苦致死。 之后,便是那女人的死,最终导致了我变成这里最大的杀人嫌疑犯。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就像是滚雪球一样。 他只是丢出一颗小小的雪球,如今,却在我的手里越滚越大。仿佛背后的真正目的,都只是为了逼迫我,把我逼到她想让我走上的那条绝路上来。 想到这里,我‘呀’的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太过可怕。 还未露面,却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动向,一步一步的紧逼。 似乎只有让我死了,她才甘心一般。 可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死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她带到莲花潭的么? 如果想让我死,那当初,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 何必大费周章,拐弯抹角的做这些? 让我长到这么大,等我有能力回击的时候再来下手?是不是迟了些?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个个的问题就像是拧麻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缠绕着,我却找不到一丝头绪。 “啊!啊!啊!”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她的目的所在。 罢了罢了,我都已经被关进牢里了,还能对她做什么呢? 索性,现在我已经进了她设的圈套。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她自然而然是定好的。 而我,只不过是顺着她的剧本走下去的一个演员罢了。 假如是以前的我,现在必定伤心欲绝,枯坐等候。 退一万步讲,小白真的不来,那我便没了生的希望。 而且在这幽暗的深牢里,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能力一样,找不到一点可以借助的力量。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庆幸的是,那些衙役只是把我关进了牢里,却并未对我做什么。 就连我身上的衣服,都并未动过。 很好。 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行走江湖,除了武功高强,防身的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 更何况,我这个,既没了武功,又生着病的人呢? 我把手伸进怀里,从衣服的衬里摸出一颗药来。 小心翼翼的捏碎了,吃进嘴里。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觉得胃里气血翻涌,我忍住头晕眼花的痛苦,抚着墙撑了一会儿。 不过多时,‘哇’的一口,从嘴里喷出血来。 “啊!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行了,来人啊!” 我对着外面惊声尖叫,又或者,更像是凄厉的哀嚎。 “怎么回事!” 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有些不耐的问道。 看样子,是看管监狱的人。 偷偷观察着这个女人,心下暗叫好家伙,真是天助我也。 原本我还以为看管监狱的是个男人,那我要下的功夫,就大了。 看着这中年女人的样子,貌似也不会武功,到时候下手,也方便些。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便哀嚎道。 “大姐,我,我有病,没带药进来,现在,咳咳,噗……” 我话还未说完,嘴里一股腥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下子,似乎把她也一下子吓懵了。 她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怎么才好,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大姐,求你,求你救救我!我死在这里,你也脱不了干系的,求你!” 我躺在那里抽搐着说道。 似乎再来一口血,我就马上去见阎王一般。 “你,你等着!” 她一听我说的也有道理,看看我实在是不想装出来的,想着我死了她也确实不好交差。 犹豫了一秒,便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牢门,匆匆走了过来。 “你怎么样?” 她冲进来扶起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躺在那里,半眯着眼,似乎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再讲话了。 一抽一抽的张着嘴,她看我这副样子,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便把脑袋凑近了些。 可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只手已经悄然摸到了她的背上的一点。 那双纤细的小手快速一番,银光闪过,她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说起这手法,还真要多亏了魅。 她说过,用来对付那些没武功又没防备的人,这一招很是好用。 我手上的那枚银针,并没有涂毒药,只是涂了些让人瞬间昏睡的迷药罢了。 我拍拍身上的土,擦拭了一下嘴里的血迹,便看不出一点虚弱的迹象了。 刚才我吃进嘴里的,其实是一种催化肠胃出血的药。 只要不多吃,没什么大碍,顶多,只是吐几口血罢了。 至于刚才躺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疼是有点疼,可是大半,也是装给这人看的。 要不然,怎么骗的她开门进来? 我打开牢门刚想走出去,回头看着她。 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绝好的法子。她的身材矮小,和我,似乎有些相像的地方。 假如我这么不管不顾的出去了,这里少了个人,必定惹人怀疑。 如若人还在,只是躺在那里不声不响,便可以拖延一阵子。 想到这里,我便迅速的把我和她的衣服换了过来。 顺便,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泥土,头发稍稍凌乱了些,让她摆出蜷缩在角落里的姿势。 远远的看,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狼狈些罢了。 我关上牢门,便低着头往外走去,想着万一外面还有人看守,可不要被识破才好。 可是一出来,看到那休息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人,心说这里的看守,也太差了吧? 不过这种空子,今天,看来我是钻定了。 我拔拉了几下头发,让大部分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便坐在那里,头靠着桌子,假意在睡觉。 那躺在那里顶替我的看守,今天是醒不过来的。 所以我不担心她醒过来的时候,到处嚷嚷,让人发现了端倪。 而现在,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呆在外面,观察情况。 一有什么状况,也好在第一时间知道如何应对。 第七十二章 反击,失败 “诶诶诶!醒醒!醒醒!” 我靠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时,有人粗暴的推了我一把。 我“啊”的一声,立刻被惊醒了。 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警觉的拿手遮住眼睛揉着,假装没睡醒,以遮盖我的样子不被发现。 “啊,不好意思!”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便磨磨蹭蹭了站起来。 尽量低着头不去看前面。 透过挡着脸的头发,我惊讶的发现,这幽暗的地牢里,此时却站着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而刚才粗鲁的拍打我的人,就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膀大腰圆,一脸猥琐相,别提有多狗腿了,看来肯定不是正主。 而身后那女人,却神秘的很。 只见她一脸蒙着纱,只露出一双漆黑看不清情绪的眼睛,样貌嘛,根本就看不见。 就连身上穿的,也相当不起眼。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根本看不出年纪来。 整个人似乎在刻意营造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深更半夜,夜黑风高,来这里的,难道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还有一个男子跟在那女人身后,一脸阴沉,看上去鬼气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 他从头至尾都一直站在那女人身后,不说一句话,只是眼睛阴戾的很,手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腰间的那把佩剑。 看上去,似乎是一把很沉重的兵器呢。 “去,带我去见今天被押进来的那个女人!” 那猥琐的中年男人此刻满脸凶相,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子。 喉咙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出的声音像是压扁了似的,令人难受。 “是。” 我低低的回了一句,便走在他们前面,给他们带路。 去‘我’的牢房。 一路上,我脑子里急速的运转,严重怀疑,那女人是不是就是幕后的那个老主子? 可是我不敢确定,毕竟她们来的太过奇怪。 也想不明白这么大半夜的,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铛’的一声,我便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低着头等在门边,一副卑微胆小的样子,十足的手下。 还好,他们似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躺在那里的‘我’身上,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本就不太起眼的我。那神秘女子跟在猥琐大叔的身后,从我面前经过,一弯身子,便进了牢房里。 我有些奇怪的吸了吸鼻子。 那女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有一阵香风飘过,我下意识了闻了闻。 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问道过。 此刻,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到过这股熟悉的香味。 让我更加奇怪的是,她从进去到现在,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看,并不说话,或是,做任何动作。 “您看,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把她偷偷的关到了这瀛洲城最秘密的地牢里,他的同伙儿啊,一定不会发现的,呵呵……” 那先前的大叔一边说着,还一边配合着一脸谄媚的笑,看得人只想作呕。 怪不得! 我说呢,怎么这么晚了,魍魉他们还没来找我。 原来是被你这混蛋给糊弄过去了! 可是他到底用的是什么办法,能让魍魉他们毫无察觉,还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 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 不过看着那大叔说话的样子,似乎很忌讳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口气里,尽是些巴结的味道。 “嗯……” 那女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几不可闻的答应了一声。 她的眼神,从头至尾,都没有停留在那大叔身上。 不过大叔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直接忽视了,居然还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在这阴暗的地牢里,那有些刺耳的笑声显得特别诡异。 “您放心,这地牢啊,用的是玄铁所铸,就连锁啊,都是专门找人定制的,一般人打不开,打不开!” “你要对这丫头做什么,只管做,保准不会被发现的!您看,那到时候我……” 说着说着,那猥琐的大叔居然一脸邀功的对着那女人,似乎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罗嗦什么!滚!” 那女人倒是一脸淡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跟在那女人身后的阴险男,却一脸的不耐烦,口气很恶劣的对大叔说道。 “啊!是,是是是。” 像是被吓到了,猥琐的大叔一脸惊恐连连称是。 点头哈腰外加鞠躬打揖,恨不得跪在地上。以示自己的忠诚。 “啪!” 清脆响亮的关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牢门的锁,在这时,也被急速无声的关上了。 那锁上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地牢里,显得特别突兀。 牢里的三人都齐齐向我看来。 似乎,谁都没料到,一个平庸胆小的看守女人,居然把他们三个毫无预兆的,都给关进了牢里。 有一瞬间,我看到那女子和阴险男眼神交汇了一下,似乎在不经意的,交流着什么旁人无法知晓的信息。 我把脸上的头发拨了拨干净,露出原本的面目,嬉笑着看着他们。 他们一定不知道,早在那大叔说出这地牢的坚固之前,我就知晓了这个地牢的好处。 你以为,我靠在牢门上,并无所觉么? 你们又岂知,莲花潭地底下许多许多的地牢,用的就是这材料。 只因为那里关着的人,都是武功高强,又十恶不赦的人。 比起你们,我更熟悉这材料的好处呢。 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你们三个,都走进这地牢里,才好一击即中。 要不是刚才那大叔邀功邀的起劲儿,那跟在最后的阴险男还不肯进来呢。 至始至终,他都一直站在牢门口,似乎是有意为之,又像是无意识的举动。 我暗地里看着他,都急得满头大汗了。 无奈,还不能表现出来,别提有多憋屈了。 姑奶奶我只能一直低着头假装卑躬屈膝,才好骗过你们。 可是后来,那男子因为不耐,所以上前骂了几句,正好进去和他们会合。 我捏了捏手里的锁,迅速扣上! 这下,你们终于全都进去啦。 想到这里,我有些情不自禁的得意起来,笑得别提有多欢了。 难道,你们以为,我这几年,真的只长肉,不长脑子么? 莲花潭是什么地方? 就算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可是耳濡目染之下,好歹还算是半个江湖人吧! 要怪,只能怪你们太轻敌了,以为我脱离的魍魉他们,便成不了大事。 为了自保,你们可知我是多么绞尽脑汁?而我看似平常的衣服首饰里,又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直直的看着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幽幽的说道。 那女子,似乎直到现在,才有些情绪起伏。 又或者,只是些微的变化罢了。 我只能从她眼里抓住,她那一闪而过的惊讶。 却惊奇的发现,她眼里的那份惊讶并不存在,惊慌的成分。 怎么,难道在她看来,我做的这些,都只是无关痛痒的小把戏么? 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对于一直处在谜团里的我,至关重要。 “你就这么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女人并未作答。 反而是她那边的那个阴险男笑了笑,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可笑之极。 “把我抓了过来,我总要问个明白才好,也好知道。自己该对你们,做些什么吧?” 此刻我也不急,远远的靠在墙上,远离那牢门,悠闲自得的说道。 现在掌控大局的人是我,我只要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便好。 假如可以,我甚至不想伤害你们,毕竟你们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群陌生人罢了。 难听点,无关紧要。 “隐莲,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你可知这份自大,会让你万劫不复?” 看着我悠闲自得的靠在那里,阴险男忽然朝着我诡异一笑,说着好不着边际的话。 “嗯,我知道我很自恋,这不用你提醒,放心放心。” 我好整以待的看着他点头称是,看上去有几分赖皮的模样。 “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这地牢,奈何不了我们。”他阴沉沉的对着我笑道,似乎那笑容里,有戏耍蝼蚁般的轻蔑。 “哦?那,你便试试罢。”我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 此时他终于露出些男子气概来,伸手拔出腰间的那把佩剑。 我只觉得这地下室里寒气逼人,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定睛望去,只见他手里握着的兵器,在微弱的光线中露着丝丝寒气,好不渗人。 “好一把利剑。”我不禁感叹道,只可惜,给了不该给的人手里。 “你可知道,玄铁的天敌是什么?”他拔出剑后,并未有所行动,只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摇摇头,确实不知。 “寒铁,玄铁炙热,寒铁至寒,此乃天道伦常啊。”说着,便在电光火石间朝那牢门的锁头一劈。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火花,心里叹道,糟糕,便想拔腿就跑。 奈何还没跑出去两步远,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毒打 “跑?” 身后那阴戾的声音,忽然从耳边鬼魅的传来。 我还来不及呼救,便被背上那股力道狠狠的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啊!” 我哀嚎一声。 正当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感到喉咙一甜。 我知道肯定是伤着五脏六腑了,硬是把要冒出来的血水吞了进去。 刚才背部似乎撞到了墙角的某个凸起,背脊在瞬间被硬生生的折了一般。 我连张口呼痛的功夫都没有,就淹没在了剧烈的疼痛中,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是我还是不断的对自己说,忍住忍住,在敌人面前软弱,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这里没有人心疼你的眼泪。 所以,眼泪憋回去! 想了几秒,好像也觉得没这么疼了。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烈的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想转过身去,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被人从背后毫无预兆的狠踹了一脚。 要不是我用手及时护住脑门,估计现在,早就磕的脑门全是血了! 妈的!这下姐真的光火了,这算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你上来就把我摔了个狗吃屎。 一下就算了,居然还接着上来踹了一脚。 好死不死的,踹在了刚才受伤的脊梁骨上上。 “你……”我刚出声,便被人从后面压住了身子,一下子让我动弹不得。 来人下手真黑! 什么都不说,直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抓了起来,几乎是连着头皮的,就倒提了上来。 我“嘶”的一下,疼的直哆嗦。 心里哀叹着,这三千烦恼丝,估计要死去一大半了。 我只不过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只不过就是把你们关了进去。 不至于这么狠吧? “现在,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那阴险男提着我的头发逼迫我把头抬了起来。 用他那高傲无比的声音对着我的脸说道。 那表情,似乎除了厌恶和轻蔑,再也找不到其他。 “禽兽!” 我和着嘴里的血水,含糊的说道。 刚说完,额头就被无情的按在了地上。 我只听到脑袋撞击在地上,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肉跳。 我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血红成灾。 在我几乎要晕厥过去之前,他终于大发慈悲,停住了。 我现如今就如同一摊烂泥一般,软软的躺在那里,我倒是想动,奈何几乎全身都被伤的差不多了,动不了了。 “怎么办?”我隐约间,听到那阴险男对着从牢里慢悠悠的走出来的女人问道。 似乎在发生了刚才一连串的野兽行径之后,那女人依旧对此不闻不问。 妈的!我心里骂道,你手下,下手也太狠了点,要不是我命大,此刻,估计九条命都不够他这么折腾的。 人家电视里严刑逼供好歹还是一鞭一鞭的打。 你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把我拆的差不多快散架了。 而且下手一点顾忌都没有。 似乎我死不死的,与他来说。 只不过是这世上多一个死人,和少一个死人的区别罢了。 “看看她情况怎么样,别弄死了。” 此刻,我终于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 只是轻得很。 要不是此刻那大叔看我被一顿毒打,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而那阴险男又一脸恭敬的等着她下命令。 估计要是平时,我根本就听不到那女人在讲话。 可是那女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 声音轻点就算了,哪有一听便忘的道理? 我只能回忆起她说话的内容,却怎么都记不起她说话的特点,声音的音质或者任何可以表明这是那女人的特有声音。 看来,她是故意不想让我知道她的身份。 这么故弄玄虚的,肯定是怕我认出她来。 可是,一般人我肯定是不会认识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定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好啊好啊,你终究是算漏了一点,我被人这一顿胖揍,也不算枉费。 只是估计这次回去,不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是下不了床的了。 那女人一吩咐完,我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看样子,是那阴险男听了她的话,过来检查我的伤势。 只是下意识的,我在他靠近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还心有余悸,他刚才的那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我几乎可以肯定,刚才的一系列毒打,都只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罢了。 我却觉得,这世上狠毒的男子,莫过于此。 连让我求饶的机会都不曾给我,就往死里打,看来我的人品,还真不讨喜呢。 “呵呵,现在害怕了?” 察觉到我细小的动作之后,阴险男明显很高兴。 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欢愉的意味。 只是在我看来,此人说话,都是寒气逼人的很。 硬要形容他的特点的话。 我只能说,他是比蛇,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一种人。 “死不了。” 他蹲在我身边,低头草草查看了一下,便朝着那女子说道。 那动作,丝毫不忌讳我身上还有多少肉眼看不见的伤痕,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我看到黑暗中,那女子几乎不可察觉的冲着阴险男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不知为何我一下子警铃大作起来。 总觉得那女子要么站着不动。 一旦有些微动作,必是对我非常不利的。 就如同刚才他们被关进牢里时一般。 只不过是四目相交了一回,我便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我艰难的支撑起自己,想要远离这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男人。 奈何根本使不上力气,几经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捏碎了一般,动弹不得。 可无论如何,我都只想要艰难的往边上挪一挪,尽可能的远离这恶魔一般的男子。 看着我冷汗连连,他似乎觉得可笑,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不多时,我便看到他把手伸进怀里,似乎想去掏什么东西似地。 我死命的摇头,眼里的恐惧更胜从前。 我不知道他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如果可以,我宁可那是一把匕首或者毒箭之类的。 总之,不要是什么让我感到极度恐惧的东西就好。 我能感觉到,他拿出来的东西,定是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可我想伸手去阻止,却发现手脚无力,疼痛万分。 似乎在刚才强烈的撞击中,折了骨头。 “不,不要,求你,不要……” 嘴里的血不断的涌出来,让我的话断断续续,连不成句。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如今,我宁可相信那是我在多想,也不要见到未知的恐惧。 可是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我恐惧他怀里的东西,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 那种恐惧,几乎就是与生俱来的。 他不管我如何哀求,不管我如何瑟缩。 只是对着我诡异一笑,便把手伸了过来,摊开了手掌。 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银蛇。 目测大概只有十厘米的长度,粗细和筷子差不多。 只是那双没有温度的乳白色眼眸从头至尾就这样毫无声息的,盯着我。 我知道蛇是看不见的,没有视力这回事。 可你看着这条蛇,你就是知道,它在盯着你看,一秒钟都不曾转椅的盯着你看。 似乎在他摊开手掌心的那瞬间,那条小蛇便这样缠绕在那里盯着我看。 我不知为何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像是要被逼死一般的恐惧。 只能不断的对自己说,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东西,快离开…… 我泪流满面,满眼哀求,只希望远离这冰冷的生物。 “不会很疼的…。。” 阴险男话说道一半,便把手伸到了我的耳侧。 那笑,像是地狱的曼陀罗,是致命的毒药。 可那语气,有温柔的像是在安慰我,真的不疼,真的,不疼。 “不要,求你,真的求你,不要,这样……” 看到他只是看着我,笑着看着我。 我的心脏,几乎要窒息了。 就在我侧目看过去的时候,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顺着我的耳洞,爬了进去。 那感觉极不舒服,瞬间,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恐惧的几乎要晕过去。 觉得在没有那个时刻,这么想要有英勇的战士出现,把我拉出这噩梦里,奔向遥不可及的幸福。 可是偏偏,我就是无法晕过去,躲过这痛苦的时刻。 也没有谁,能救我,能,救我…… 我只能本能的感觉到那小蛇通体寒冷,像是要把我的耳朵,都冰冻起来一样。 可是在我还来不及感觉它的意图时,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穿过心脏一样。 我无力的睁着双眼,无法逃离那噩梦一般的疼痛。 我想我此刻,定是双眼突出,狰狞无比。 疼! 真的很疼! 像是我人生经历的所以痛苦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一万分之一的疼痛。 那疼痛只是持续了大概一两秒的时间。 但这足够让我对此,恐惧一辈子的时间了。 那漫长到几乎要让我绝望的疼痛。 我甚至想着,如果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疼痛,我宁可死去。 “咳咳咳。” 那疼痛来的如此快,消失的,也如此诡异。 就像是我再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一般。 疼痛结束的时候,我像是心脏麻痹休克的人。 忽然有了呼吸一般,惊觉了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样,不是很疼吧?要说,就一下子的功夫。” 看到我这短短几秒钟的变化,那蹲在一旁的男子似乎很开心。 居然还面带笑容的问我。 我此刻恨不得杀了他剁成肉酱以泄愤。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吗? 疼怎么能形容那种恐怖? 这样的疼痛,你怎么不试试? 还一副天真纯良的样子,骗我说一点都不疼? 要是老娘这次幸运,能逃出这里。 将来你最好祈祷别落在老娘的手里。 要不然,你会更希望你在遇到我之前,便死去。 无论是何种死法,都好过落在我手里。 “你放进我耳朵里的,是什么?” 我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只是蠕动了一下双唇,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银蛐。” 他看了我一眼,张嘴说道。 可是他说的这个名字,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过,更别提了解了。 “会死么?” “不会,只会让你,变得更加有用些罢了。”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屏息站在那女子身后。 那女子直到此刻,才算是正式的在看着我。 只是那眼里,依旧是一望无尽的死水,再无其他。 在我以为她是不是就这么一直看着我的时候,却看到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截碧绿碧绿的东西。 我定睛一眼,居然是根笛子。 她拿出笛子来,作什么? 第七十四章 疼 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然从这幽暗的地牢里响起,有种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错觉。 就像是一道春风拂过,连这腐朽绝望的地牢,都显得不那么可怖了。 可是,偏偏。 在这最不合理的时刻响起,在最不适宜的地方鸣奏…… 不是很奇怪么? 我默默的看着那一直吹奏笛子的女子,想着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很快的,我就知道那悠扬的曲子有何用处了。 此时的我,忽然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一样,站了起来,动作僵硬,行为怪异。 假如抛弃那些让人觉得渗得慌的客观条件,我倒是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牵线木偶一般,任由别人摆布。 看着越来越听话的身体,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我,被控制了么? 脑海里猛的想起,那条钻进我耳朵里的小蛇。 对了,是银蛐! 现在看来,那银蛐,定是配合着这笛声,才起到控制我的作用。 呵呵,我暗自冷笑一声,我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些? 如今,我就算是想笑自己傻,也得经过人家的同意才行。 除了我的思维和眼睛之外,其他一切,几乎都在这笛声的掌控之中。 怪不得阴险男说:“只会让你,变得更加有用些罢了。” 如卿所言。 我如今对你们来说,是更加有用些了。 “怎么?不服气么,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看到我眼里的怨毒,那男子似乎更加开心了,居然还耐心的和我说起话来。 只是从头至尾,我都不能言语,有的,只是眼神的犀利。 就算我如今化身成犀利姐,也未必会对这男人造成任何伤害,诶…… 那笛声要我做什么,我只能去做罢了。 就如同我此刻,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们。 像是等待着他们的某种命令一般。 “嗯~就叫杀人夜,如何?”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表情煞是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杀人,夜?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里的疑惑,他莞尔一笑,甚为耐心的想向我解释。 可是他越说,我心底越凉。 他所说的,无非是我按着这笛声的指示,去杀他们想让我杀掉的人罢了。 只是那杀人的过程,他们很有兴趣观看,如他所说,我将成为这瀛洲城里,有史以来最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在他的描述里,我一下子回忆起来我病发的时候,不正是如此? 杀人如麻,嗜血成狂。 心,微微的开始抽痛。 那痛苦的回忆,又要再一次的,让我重演么? 那么多次,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伤害我身边挚爱的人。 现在,上天是要惩罚我? 报应来了么? 现如今,我要不仅要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残忍的去杀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更要亲身体会那种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甚至是嘶吼尖叫,绝望愤怒的场景么?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艰难的看着眼前的他,神色慌张,张口想要祈求什么。 可是终究,除了那滑落眼角的一行清泪,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滴滴塔塔的脚步声,似乎从外面急速的赶了过来。 “主子?!”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了过来。 是,魍魉么?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悲剧性的巧合发生在我身上。 在我被控制的时候,却要第一个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或者,是杀了那个最亲近的人。 我颤抖这双手,不可抑制的悲哀起来。 我企图控制自己,或者,出声警告。 可是没有用啊,什么,都没有用。 就连简单的发出一声叫唤,我都办不到。 “诶呀诶呀,这不是正好么,赶得可真巧呢,游戏开始了哦~” 随着那男子幽幽的一声,缠绵的笛音,就像是催人心魔的铃声一般,再一次向我袭来。 “主子……”魍魉不明所以,上前想要馋我起来。 她有些神色紧张的看着那男子,防备的很。 可是魍魉,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最该防备的人,可不就是我么? 离我,越远越好!! 我哀嚎,我愤怒,我悲伤。 可除了一个眼神,我什么都办不到。 老天,你要这样开玩笑么? 我被戏耍的,还不够么? 求你,求你,只要不伤害他们,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哪怕,去死…。。 “主子!”等魍魉看出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面无表情的刺了过去。 还好角度有些偏,没有刺中要害,可依旧鲜血泊泊,惨不忍睹。 “你……”魍魉看着我,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转瞬间,就笃定的看着那看好戏的男女,眼神冰冷。 “你们把她怎么了!”魍魉痛苦的捂着伤口,警惕的靠着墙边,冷漠的说道。 “只不过是玩个游戏,做什么紧张成这样,你这女人,还没意思!” 说完,那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我们。 仿佛在他眼里,我们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一般,不值得他关注。 我哭的眼前一片模糊。 心里不断的对她呐喊,魍魉,我在求你,你走吧,求你,走吧。 “我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魍魉朝我坚定的点点头。 傻瓜,难道真的等我杀了你么? 你现在走,那么我等会儿杀的人,就不是你啊。 他们或许是坏人,更或许,是手无缚鸡之力,纯良勤恳的好人。 可是只要不是你们,只要不是你们…。。 我不是圣女,我保护不了这么多人,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保护那些我想要保护的人。 其他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可那无关的怨恨,我承受得起。 你可以说我冷血无情,更甚者,是狠毒吧。 可是再怨毒的恨,再刻骨的仇,都比不上我亲手杀了你们,来的痛苦。 我很自私,更加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假如可以,我宁可斩杀一百个,一千个善良的百姓,却不愿动你们一个手指头。 可我还来不及细想,那笛声又如同地狱的索命声一般响起。 我再无心思细想,只见我动作诡异的朝魍魉靠近。 手上那把冰寒刺骨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滑到了魍魉的脖子上。 刚才那一刀,让魍魉失了很多血。 她还反应不及和招架,毕竟,那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所以这一次,我准确无误的,对准了魍魉脖子上的大动脉。 这是多么纤细苍白的脖颈? 这又是多么让人心疼的女子? 现在,要结束在我手上了么? 她受的苦,还不够么? 为我遭的罪,还嫌少么?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杀了她! 或许是情绪激动的控制不住了,或许,是那银蛐恍神了。 总之,我动作一滞,不再上前。 我心底一喜…。。。。 难道,我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再一次夺回自己的控制权? 这么一想,我便收敛心神,专心对付脑海里牵连神经的那股力量。 “哼,想不到你还有些能耐。只不过,我可提醒你,假如你再反抗,那你就会知道,刚才的那点疼痛,真的不算很痛……呵呵,呵呵呵……” 大致是看出了我的意图,阴险男忽然朝我诡异一笑,阴测测的说道。 刚才那疼? 不是吧? 我想起刚才银蛐钻进我体内的时候,可是疼的差点就真的抽过去了。 现在你告诉我,我反抗要遭到的疼痛,比那,要疼-------很多很多? 可是还不容我细想,那阵疼痛,就随着大脑的神经,直穿而下,流遍全身。 谁,谁能告诉我? 这是怎样的疼痛?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死掉,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那种疼痛,就像是全身上下的血管里,一瞬间爬满了嗜血的恶魔,啃咬着每一个血管壁。 就连毛孔,似乎都占满了恶毒的小虫。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有着尖锐的牙齿,邪恶的眼神。见缝插针,直到把我咬的鲜血淋漓,一片狼藉。 可是幽暗的地牢里,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依旧散发着少女般的光泽。 怎么看,都看不出那掩藏在下面,蚀骨的疼痛。 求你,求你,不管是谁,杀了我吧,只要能杀了我,我生生世世都将感谢你,真的。 我颤巍巍的摔在肮脏不堪的地上,蜷缩起身子,疼的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似乎全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一般,将我抛弃。 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冤孽,要承受这些,让人终其一生,都活在梦魇里的痛苦? 老天,就当我求你,真的求你! 放过我,即使飞灰湮灭,我也在所不惜…… 可是老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 魍魉上前搂着我,试图控制住我,却发现,无从下手。 因为无论她碰着哪里,我都会尖叫着,哀嚎着,发泄着钻心的疼,刺骨的疼,撕裂我的,疼。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要不然,你就要一直,这么清醒的感受这种疼痛,直到,我们放过你。” 我脑海里的全世界,都坍塌了一般,只剩下那句话不断的萦绕,伴随着几乎扭曲了我的疼痛。 直到,你们放过我么? 要不然,我会一直,一直这么清醒的感受到,那股疼痛? 现在,就连疼死,都是一种奢望?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疼痛,至少持续几分钟,我就会离开这世界。 试想,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夺命的疼么? 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哀嚎着,凄厉的就如同那地狱的冤鬼,不知黄泉路的尽头,是何处。 意识依旧清醒着,眼角,却忽然血红一片。 竟是疼的,流出了血泪么?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求你,救救我。 第七十五章 昏迷告终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这幽暗的地牢里响起,带着些许惊讶,和不解。 又或许,还掺杂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着急。 我已经疼的处于恍惚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到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求你,救救主子。” 魍魉一看来人,知道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急忙艰难的捂着伤口上前求助。 “怎么回事?” 白黍离皱了皱眉,不习惯的问道。 重复自己的话,一直都不是自己乐意做的事。 白黍离? 我混沌的脑子,像是被浇灌了一盆清水,让我在几乎要将我淹没的疼痛里,找到了一丝清醒。 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哀嚎,哪怕,是一点点。 小白,不要看,不要看,快走啊。 我如今这副样子,怎么能让你看见,更何况…… 我悲凉的想到,我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真的! 那疼痛,似乎是有意识一般,将我拉到绝望的深渊。 它哄骗着我,只要放弃抵抗,就没有疼痛,没有,疼痛。 我耳边是魍魉急切的声音,她简单的阐述着事情的经过,声音里的哀求,我从未遇到过。 魍魉,傻瓜,为了我,总是让你这么委屈。 口腔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那唇,怎抵得住撕心裂肺的疼? 头顶原本就不太明亮,如今,却更加灰暗了。 似乎是一片阴影,遮挡了仅剩的光。 我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到眉毛皱成川字的小白。 现在好像是我在难过诶,你不爽什么? 看样子,似乎比我更愤怒。 “还坚持的住么?”他忽然开口说道。 我愣了一下,似乎魅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以为,他会冷漠的看着我,然后不屑的问我,离死,还有多远? 你不是不记得我了么? 你不是对我冷淡异常么? 你不是希望我被人关进大牢么? 为何我竟从那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关心,就如同曾经的口吻,让人怀念。 大概,是我疼得出现了幻觉吧。 这,怎么可能呢? 我压下心底的那股惆怅,只是那疼,忽然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向我袭来。 小白,不管我有多埋怨你忘记我的存在,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所以,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祈求的眼神落在他眼里,却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不能碰我,因为那会加重我的疼痛。 可是我看得出,你想上前来扶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就够了,真的。 “杀,了,我,或者,离开,唔~我,求你……”我忍受着蚀骨穿心的疼痛,朝他说道。 就连这样短短几个字,我却像是虚脱了一般,耗费了所以的力气。 终于,世界又安静了。 疼痛,也忽然消失了,就像它不曾出现过一样。 可是手里那把沾着血的匕首,却无声的刺向了小白。 小白,我把自己抛弃了,怎么办? 为了说出离开的字眼,我花尽所以的力气了。 小白,对不起,我把自己抛弃了,抛向了那绝望的深渊。 可是,真的很疼,疼得我花光了所有力气去抵挡那样的疼痛。 所以,我没有力气了。 所以,我放弃了。 所以,你离开吧。 假如你杀了我,或许我会遗憾此生没有亲口对你说出那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话。 可是,我依旧要感谢你。 杀了我,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那便是最大的解脱了。 如若,我伤害了你,那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那么残忍的,把冰冷的匕首,刺向你。 只因为,我忍受不了那疼。 ………………一个时辰前………………………。。 “你说什么!” 压抑着的愤怒似乎从胸腔里炸开来一般,白黍离冷冷的盯着疾风,几乎想要掐死他。 什么叫我有个女儿? 什么叫那死丫头是我的女儿? 这样荒谬的事情,为什么我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疾风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实情。 只是这个实情,他却瞒着白黍离,整整八个年头。 当年那场大火,几乎让白黍离失去了理智。 那天晚上,他直奔宫门,闯进金銮殿,直指端坐在庙堂之上的妖艳女子。 可那女子除了笑,便再没什么给他。 疾风看得出,主子心里的痛,和那掩盖不了的绝望。似乎是生命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一般。 疾风只知道自己被架了出去,美其名曰,一个护卫没有资格进那金碧辉煌的殿堂。 他,还不够资格。 所以,疾风不知道那天晚上暗红古老的门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被大内护卫团团包围。 他们说,皇命不可为。 更何况,要是自己反抗,那白黍离将要扣上一个叛逆谋反的罪名。 于是,疾风束手就擒了。 于是,那晚的经过,便成了一个永久的迷。 这些,白黍离是不知道的。 因为,那天晚上之后,疾风就被放了回来。 只是白黍离,却躺在了床上,丝毫未伤,昏迷不醒。 那笑得如同猫一般慵懒的女子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 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消失在了垂帘之后。 她说:“放心,死不了,三天之后他自会苏醒,但你要记住,想要保住他的命,你只能,什么都不知道。” 疾风跪在那里,沉默不语。 但他却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一场有预谋的阴谋。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如果真的要责问为何连白黍离,都没有发现这一丝阴谋的味道,那疾风只能猜测,是因为白黍离太过信任那耀眼的如同罂粟花一般的女子。 疾风只是一个手下,一个护卫,能做的,可以做的,是保住他主子的性命。 他只知道他的主人昏迷不醒,就算是醒了,也可能会性命不保。 所以,不管出于谁的立场,沉默,终究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白黍离就此,丧失了人生二十年的记忆,却换回了更加冷酷自我的人生。 “蠢钝如猪!我是被人白白玩弄于鼓掌中的人么!”竟让疾风担心起自己的性命来,这让白黍离有些郁闷。 不管为何,仅凭着这一点点的信息,白黍离就敢肯定,那后宫端坐着的女子,定是有计划的谋划了这一切。 白黍离觉得受到了侮辱,那是从未冲击过自己的侮辱。 自己,竟被人白白戏耍了八年之久。 忽然,眼前闪过一张苍白的小脸,神情悲戚,欲哭,无泪。 原来他真的忘记她了,所以,她才会悲伤如此。 想到这里,白黍离禁不住傻笑一声。 自己竟,有个女儿么? 来不及细想,就想到了那小丫头被抓走的一幕,心,莫名了紧了紧。 下意识的抹了抹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对那丫头,有些担心呢。 “这次的事,回来再作计较,先找到人再说。” 话音还飘散在空气中,那抹白色的修长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房里。 其实,原本疾风是不想说出这件事。 埋藏在心底,未尝不是好事。 毕竟当年主子痛彻心扉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说出来,也只不过是换回那悲戚的情感,却换不回已经失去的那抹小小的身影。 可如今不一样了,那丫头竟然没死。 那说不定,以后能反客为主,找到当年的幕后黑手,而再也不必遭人控制。 看到主子如此紧张,疾风那常年不变的冰山脸,也有了一丝动容。 有多久了? 没看到主子这么紧张的样子了。诶,许多许多年了罢…… …………………………。一个小时之后………。。 刚进来时,白黍离就怀疑,那丫头是否受得了这样阴郁的地牢? 她,该是属于阳光的吧?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便看到了躺在地上颤抖的人儿。 担心的想要上前抱起她问问怎么样,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些别扭。 直到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一股自责突然而生,忽然窜上了心头。 要不是自己不信她,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斯地步。 白黍离懊恼起自己,现在竟连碰触她,都做不到么! 该死! 即使不记得那些过往,即使忘记了记忆里那张容颜,可是看到那委屈的小脸,绝望的眼神,白黍离还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竟疼的,流出了血泪么? 那鲜红的泪水顺着有些消瘦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却依旧有种凄婉动人的美。 “疾风!” 白黍离呼唤一声,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疾风迅速抽出随身佩剑,与那男子厮杀起来。 虽是心疼她,白黍离却知道,自己现在阻止了那女子,才是帮了地上颤抖的人儿。 可连他都没想到的是,自己首先要面对的,居然是娇小脆弱的她。 看到她动作有些僵硬的朝着自己一刀刺来,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双凄婉的双眸。 是了是了,自己夜夜梦到的那双眼睛,现在终于知道是谁的了。 他灵巧的躲开那堪堪一击,白黍离对着身后喊道:“尽量阻止她!” 便飞身靠近了那吹着笛子的女人。 看着那女子的样子,他皱了皱眉。 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是当下收敛了心神,与她厮打在一起,时间不等人。 那女子虽有些身手,却抵不过自己的一成,三两招,便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白黍离自信一笑,眼神转冷,便出手想夺那女子手中的笛子。 可谁也没料到的是,那女子忽然奇异的笑了一声,声音就如同轻轻叫唤着的小猫。 谁也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口中,却开始念叨着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 白黍离忽感脑后三处地方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该死! ……………………………………………………………。。 “今天,就玩到这里。” 那阴险男朝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便带着那女子消失在阴暗的地牢里。 我因为那女子和小白打斗时,便失去了笛声的催眠,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 只是看到躺在那里的小白,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小白,你怎么了? 我着急的上前扶起小白,看到他呼吸均匀,没有受伤的迹象,似乎只是昏迷了过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我怕也眼前一黑,扑在了小白身上,也晕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因为想念,才更寂寞 我一遍又一遍的拂过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竟有些舍不得。 鼻子有些酸酸的,该死,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琼瑶了? 暗骂自己没出息,却马上还是专注的看着躺着的男子。 似乎,比以前瘦了呢,却更加硬朗俊俏了。 我叹了口气,心道,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却在这家伙的脸上留下了更多的惊艳? 小白已经昏迷两天了,要不是魅说他只是昏了过去,身体没有任何状况,我说不定要担心的吃不下碗睡不着觉了。 可我依旧担心啊。 是啊,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失笑。 疾风和我道明了原因,我才傻傻的在疾风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那么多年的委屈,这些天的怨恨,终于因为那本该猜到的原因,烟消云散。 只是愧对了疾风啊。 那天因为我趴在他身上大哭不肯起来,弄得他衣服上眼泪鼻涕一大把,狼狈的要死。 他一个大男人本就不会安慰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煞是可爱。 最后,他只能求助于每日跟在我身边的魍魉。 可是魍魉似乎还在记恨前几次在他手上吃过亏,硬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我心里一乐,难得魍魉也有闹小姐脾气的时候啊,呵呵。 魍魉那娇俏的模样,把疾风小朋友气的呀,小脸儿都绿了! 我呵呵一笑,拉回现实。 看着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的小白,想着那日小白莫名的晕迷,更加担心了。 小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忘记我? 太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喃喃的对着床上那静静的躺着的男子问道。 我知道他睡着了,可是就算是这样静静地对着他讲话,我也觉得很幸福。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定会幸福的晕过去的。 我傻傻的朝小白笑着,想到在别人看来,定是觉得我疯了吧。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他真心想要忘记我,都没关系的。 我一定会让他找回记忆的。 就算找不回,让小白重新爱上我,不是更好么? 以前顶着一个女儿的身份,不好下手,现在小白失忆了,所以,嘿嘿嘿嘿嘿…… “知不知道你很吵?” 当我一个人自顾自的傻笑时,一道不耐的声音忽然响了过来。我惊慌的抬头一看,正瞧见一双深渊一般的眸子。 他静静的凝视着我,或许,只是认真的看着罢了。 “你,你醒啦?”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问道。 刚说完,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人家都睁开眼了,还不是醒了? 自己这么问不是多此一举么? 小白看了我一眼,眼神瞟了瞟桌上的茶水。 我立刻心领神会,屁颠屁颠的去倒水,伺候着。 看他有些舒爽的喝了口茶,我竟忍不住傻傻一笑,差点就冒出一句:爷,偶还伺候的您,满意不? 似乎觉得这样捧着杯子给他喝水,也是件极开心的事。 “傻笑什么?”小白眉头一皱,有些无奈。 “没事,我就是开心,开心,呵呵。” 对啊,就是开心而已。 “听说……”小白忽然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一看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家伙还在怀疑我? “你是我女儿?” “嘭!”我一个没坐稳,摔在了地上。 我此刻傻呆呆的看着小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叫什么话? 听说,你是我女儿? 怎么觉着怎么怪异呢! 可是貌似,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 可是,可是,我不想当你女儿好不好!我哀婉的想着,瘪着嘴做委屈状。 “嗯?”他一看我的反应,又挑了挑眉,示意我自己说清楚。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对吧?呵呵,哈哈,呵呵呵。”我有些心虚的干笑两声。 “可我记得,你见我第一面,就是叫我爹的。”他有些笃定的看着我问道,似乎真的在疑惑这前后的联系。 丫的,我只当你那时候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记得我在说什么! “不是,你,你听错了,怎么会呢!”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远远的做到了桌边,和床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被看出破绽来。 话说,小白可是很聪明的。 要是真的又变回父女,那我的相公,以后没着落了呀。 “你,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趁着还没露出马脚之前,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谁知刚想推门出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 我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倒去。 倒下去的前一刻,我心里恶俗的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暧昧情节? 扑到,纠缠? 果然,预期的疼痛没有发生,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呀’了一声,刚好撞上身后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唔,怎么觉得小脸儿这么热呢? 是不是今天高温警报啊?我有些悻悻的想着。 (等:我靠!不是吧,现在是四月份诶!窗外还飘着春雨,那丫就一神经病!) “叫一声听听!”那划过耳垂的温暖,像是电流一样击中了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我也不想这么没出息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姐姐我一直守身如玉,从来就没遇到过什么登徒浪子,这这这,叫俺怎么受得了啊? (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这个色女,平时就和魑亲亲我我的,现在还说什么守身如玉,我要爆发!!! 麦:额,魑不是我儿子么,你淡定,你淡定哈。) “叫,叫什么?”我晕晕乎乎的看着他,有些云里雾里。 “乖,叫爹。” 额?叫爹?! 这声称呼就如同当头一棒,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一把推开了小白,靠在门边,瞅着他跟防狼似的。 乖乖,感情你就是为了色诱一女儿来的。 “怎么?还在怪爹么?”小白看我这副模样,忽然有些惆怅的看着我说道。 那眼神哀婉的,那表情凄凉的,比起我当初纠结小白忘了我的时候,不知道还要成功多少倍呵。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明明他嘴里让我喊爹,却做着如此暧昧的动作? 只见他两手撑着我左右两边的门,拦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脸嘛,离我几乎只有十厘米的距离。那眼睫毛长的,跟扇子似的。 再看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吞了一样。 那蛊惑人心的表情,差点就恍惚了我的眼。 怎么?现在流行,爸爸和女儿,就是这样说话的? “你,你想怎么样?”我颤颤巍巍的问道,嘴上依旧逞强,就是不肯叫他。 笑话,这一叫,以后还叫我怎么做人! “叫啊!”小白轻起薄唇,朝我看了一眼,哄骗意味十足。 额,丫的,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少儿不宜!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飘过一组对话。 “你想怎么样?”某黛玉小妹妹柔弱的问道。 “哈哈哈哈,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应的!”某色狼猥琐的朝美眉嘿嘿一笑,如是说道。 额,想多了想多了。 我脑子转回现实,一把推开越开越近的小白,夺门而去,只留下背后一阵猖狂的笑声! 丫的,又被耍了! “莲儿,回来啦?”一进门,就看到魑惊喜上前,朝我问道。 “啊?嗯。”我有些心虚的答应着。 话说,我怎么觉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莲儿,没事别乱跑,还是小心点的好,万一再把你抓去……” 魑忽然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看着魑的表情,忽然想到那天九死一生回来后的情景。 那天我和小白回来后,我便很快醒了。 看到床边守着的魑,一脸自责。 后来才知道,虽然魑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却依旧出来找我。 只是没找到我,反倒先让魍魉找到了我。 看到我浑身是伤的回来,他几乎懊恼的要自杀。 我其实一点都不怪他的,魑这几日身体本来就不好,根本就不能出门,却为了我还要出来找。 我受伤也不关他的事,他却依旧把责任拦到了自己身上。 “魑,没事的,我知道分寸的,你总是这么担心我,我会愧疚的!”我看着他真诚的说道。 “我们,还分你我么?莲儿。” 忽然觉得,魑眼里的那些情感,让我有些畏惧。 那里涌动着的波涛,似乎深不见底,我不想去触碰,也不愿去触碰。 我有些尴尬的避开了头,去翻包袱。 “找什么呢!平时就丢三落四的,还是我帮你找吧!”看着我把一堆东西翻的乱七八糟,魑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只是那从背后环绕住我身体的姿势在找东西,让我有些怪异的感觉。 “魑,唔,还是我自己找吧。” 我推了推贴着我后背的人,只觉得那胸膛,从未有过的炽热。 以前靠着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呢!我懊恼的想。 “傻瓜,你找得到才怪,还是我来吧。”他轻笑一声。 忽的,魑把头凑了过来,脑袋搁在我肩上,似乎想问我到底要找什么。我翻着那堆衣服,看到了要找的东西,立马拿起来,推开了魑,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找到了,唔,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我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似乎身后,跟着什么可怕的怪兽。 …………………………………………………………。 “莲儿……”诶。 话还未出口,手中的温度也还未散去,人,却已经远走了。 魑有些颓然的靠在墙上。 眼神透过晶莹剔透的冰蚕纱,呆呆的看着那空荡荡的手,那姿势,还保持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的样子。 似乎,什么东西在渐渐失去,而自己,却无力挽留。 是什么呢? 魑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只知道,房间里越来越安静,欢声笑语,也越来越少。 有时候,甚至还未来得及道一声晚安,身边早已一片冰凉。 只因,她担心他,所以,便彻夜的,照顾他。 “为什么!” 魑有些不甘的捏了捏拳头,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抑郁。 那感觉,就像是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好像再来一点重量,自己就快呼吸不过来了。 如今,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就连那每日半碗的血水,也留不住那人儿了。 银蛐入体,就如同种下了蛊毒一样,控制着莲儿。 但因为银蛐本身太过霸道,如同自己的吃食别人都不去抢夺,反而抵消了其他的病。 这道理,就如同用另一种更毒的毒药,控制住了原本的毒一样。 所以,呵呵,自己如今的血液,再没有价值了呢。 莲儿那日听到这个消息后,竟开心的拉着自己的手哭了。 那是开心的眼泪,我知道。 可是如若血液相连,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宁肯死,也愿意的。 现在,那根线断了。 所以,莲儿,你越来越远了。 魑叹了口气,那无奈,那不甘,如同烟雾般,笼罩在他周围,任谁看了,都心疼的很。 如今,魑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比以前在山洞里,更加寂寞了。 因为想念,所以更加寂寞。 第七十七章 一生只能爱一个 我揣着怀里的那个良莠不齐的香囊,呆呆的望着眼前宁静的湖水,一片惆怅。 其实我知道的,只是一直都不愿承认罢了。 魑的感情,我知道的。 诶~ 我叹了口气,有些气恼的捏了捏眉头,觉得感情这回事,真是伤脑筋得很。 手里的香囊,是我跟着翠儿在莲花潭的时候学会的。 我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针脚功夫本就不好,能缝缝补补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刺绣。 简直更是一塌糊涂。 可是翠儿说,如果能绣一件东西给自己的心上人,便是定情信物了。 我不是那些伤春悲秋的大家闺秀对这些小饰物的迷信,毕竟,如若不爱,带着又有何用? 可是,我想到那睁眼便看到的人,俊秀风流,一派倜傥,如今却几个年头都不曾见过一面,便…… 想罢,也只好俗套了一把,跟着翠儿学起了女红。 于是,我戳的满手是血,依旧我行我素。 魑每回看见了,都要心疼半天,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记得当时对他说,等我学会了这女红,一定给他也做一个香囊。 只是给小白做好了这个锦蓝色的香囊后,因为发懒,我就一直没有给魑也做一个。 现在想来,我似乎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曾轻易的答应过他,却从来没做到过。 张晨麦,你可真是个失败的家长。 我苦笑一声,有些爱不释手的抚了抚绣的有些蹩脚的香囊。 想着,那些晚上熬夜为的,就是这小小的东西。 不管如何,现在的小白,至少从心里开始接受了我的存在。 他不再这么排斥我,冷漠相待,这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 可是转眼一想,魑,该怎么办呢?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对魑,始终只是亲人间的情谊,似兄妹,似母子。 可能我这么告诉别人,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荒诞可笑,甚至要讥讽几句,我这是在故作清高么? 可是魑从什么都不懂的人慢慢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我是一点一点看着的。 我甚至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他成长里的镜头,就如同妈妈看着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一般,骄傲而自豪。 可是魑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快的,我还以为他是孩子,他却知道了那种孩子的世界,根本无法理解的感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好像不太记得了。 那些日子,我们朝夕相处,情同兄妹。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能正确的定义,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牵连。 我只知道,我们是亲人,不能再亲的亲人。 我呆在他身边,会觉得安心;他生病了,我会紧张;他学会了新事物,我会骄傲;他闯祸了,我会埋怨…… 种种种种,却惟独没有,被猛地击中心脏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我只在小白身上找到过。 假如这世上没有小白,或者我从未遇到过。 可能,和魑在一起,我是愿意的。 因为我并没有排斥这样的关系。 可是,这世上没有或许,也没有假如。 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尝过了心跳的感觉,又怎会轻易忘记? 记得曾经听过一首歌,歌词里有这么一段: 跟在你的背后 像影子般附和 或者倔强调头 转身大步就走 哼着那首情歌 要自己能快乐 我拖着落寞 一错再错 做不出选择 一生只能爱一个 我顾不了太多 守着你坐过的空位 想象着你轮廓 谁说一生不只爱一个 我不管那么多 沦陷在有你的空间 跟着回忆唱歌 那首歌的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有一把无奈的女生,一遍又一遍的在广播里哼唱着这样的词,这样的话。 对于小白,我便只能这样爱上他了,再也挪不出多余的地方,给别人了。 只是魑的情绪,似乎日渐低落,这我知道。 即使我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表现的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所有的事情,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一直以为,我这样明确的昭告大家,用行动证明我对小白的感情。 那么,魑或许,就会想通了。 也可能,他恍然大悟,对我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我对他一般,类似情人的,亲人罢了。 只因还未找到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人。 所有,他迷茫了。 这样重重的误会,让他以为,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爱情。 这些天以来,他每日每日的消瘦,比起我这个病人,他似乎更像是生了病的人。 虽然大半原因是他失血过多导致身体消瘦。 可是我看得出,小白还未出现前,不管如何,他眼里,总是带着些欢愉的。 即使每日每日的割血喂我,他依旧神情明亮,似乎在做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可小白出现后…… 或许,是我对小白的态度日益转变,或许,是别的什么。 总之,魑像是失去了活力一般,极力的隐藏起自己,孤单的不像话。 他总是温柔的对我笑着,即使我不爱他,他依旧不会责怪我半分的。 可是这样温柔的他,这样善良的他,总是在付出,总是在付出。 他在这世上,和我最亲,而我,却不能回报我给不了的东西…… 我很难过,我想救赎。 可感情,如何救赎? 就算小白是全天下最不值得爱的男人,可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就不能放手了。 我有时候在想,其实我真的是如此幸运的一个人。 直到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古代,才找到了那个让我心动,让我不顾一切的人。 多难得?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未尝过,爱情的滋味。 即使我怨恨老天让我总是吃这么多的苦头。 可好歹,他还是留给我一些,值得留下来的东西。 比如,那一袭白衫,风姿卓越的男子。 可是…… 我眉头忽然一紧,响起出门前魅对我说的那番话。 小白的失忆,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且强行恢复记忆的话,可能,小白要遭些罪。 我再明白不过明白魅的话了。 每次她那妖娆的眉一扫,轻描淡写的谈起的那些罪过,其实都会导致最最严重的结果。 比如,死。 一想到这个字眼,心脏不由来的一紧,我开始呼吸不畅起来。 怎么可以! 上次小白无故昏倒,就是那神秘女子对着他念叨着什么,如同催命的咒语一般。 明明他们已经占有的绝对的优势,却扬长而去,这不是很奇怪么? 那样的人,绝做不出放虎归山这样的事情来! 我和小白,分明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呀! 他们到底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 ………………………………………………………。。“你也要去大漠?”我惊叫一声,感叹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巧的事。 小白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姿态优雅的含了口茶,不可置否的看着我。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难道他真是气恼我才与我同路? 诶,亏我还把自己想得这么重要,真是丢脸死了。 “此番去大漠,和爹一道。” 小白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却早已不容置疑的决定了我的去向。 虽说我也是去大漠吧,可是好像不是和你一个目的吧? 你怎么每回都擅做主张啊,真是,气人的人! 还有还有,什么叫‘和爹一道’? 谁是我爹,哪个是我爹? 我哪时候承认过你嘛!真是的! 我不满的撇了撇嘴,幽怨至极。 “查出什么原因了么?” 忽然凑近的脸,让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什,什么东西?”我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这副样子,叫我怎么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啊!真是。 他很剜了我一眼,那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显不想再一次重复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哦哦,魅说,唔,很危险,你身体也没什么不适,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虽然我也很想小白恢复记忆,可是如若那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不太好。”他皱了皱眉,不耐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太危险了,而且,也没有先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你以后当心点就好了。” 我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说道。 诶,看着手里瞬间抽走的袖子,我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吗? 即使小白已经接受了我们真的认识这个事实,可依旧,没有了以前的温柔体贴。 甚至,有些厌烦别人的靠近和碰触,就连我也…… 我无奈的笑笑,这万里长征,果然还有许多艰难的路要走啊! “只管做就好。”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留下的,只是我一室淡淡的忧伤。 ………………………………………………………。。 明知会伤她的心,可自己就是不能容许自己心软,白黍离倚在回廊上,看着烟雾迷蒙的春雨想着。 刚才她靠近时的自己莫名的心跳加速,她因为自己的疏远面露凄惶让自己没有来的一痛时,自己都明明白白的感受得到。 可是这样的情感,是该扼杀在萌芽里的,怎容许它发生? 不是女儿么? 怎么可以? 就算是女儿,也不能如此亲近。 感情,从来都是拖累人的东西。 自己越是在乎她,那自己的弱点就越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这样的代价换来的,可能是自己的死忙,或是那人儿的死忙。 代价太大了,太大了…… 白黍离不经意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起来,暗自想着,能抛弃的,便抛弃吧。 这无用的感情! 第七十八章 摩擦 “你就不能省省你那可笑的自尊么!”我有些愤怒的说道。 可是他的眼里除了不耐,却还隐藏着一丝决绝。 这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怎么会因为那可笑的骄傲自负,不顾自己的生命呢? 生命是多宝贵的东西? 失去了,哪里会回来呢。 可是白黍离,你为什么不珍惜你的生命? 宁愿让自己冒着可能死掉的危险,也不要再让别人耍弄与你。 这样的自负,难道比不上命吗? “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会找别人,这世上,不只她一人会医病。”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显然还在气恼我不让魅替他治病。 “反正我不会答应的,晚一天算一天!”我对着他气呼呼的说道。 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总之,我不会让人恢复你的记忆的! ‘嘭’的一声,我关上了房门,呆呆的靠在门上,有些发怔。 “莲儿,怎么又生气了!”魑看我这副样子,摸了摸听我的脑袋,好笑的说道。 “我也不想啊!白黍离这家伙倔得很,总是不听话,都快要气死我了!” 一听魑问我,我便倒豆子一般全对他说了。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责怪小白,只是谅解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按在了胸口。 我靠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情总算不那么坏了。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他恢复记忆么?” 忽然,头顶上方穿了了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有种奇异的感觉。 可不是么,我不是一直都希望他能恢复记忆么? 我苦笑一声。 还真是奇怪,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自己果然很让人着恼,怪不着小白这么不耐烦我了。 可是,恢复记忆的代价…… 一想到这里,心脏没由来的一紧,就连呼吸,都紧张急促起来。 “恢复了又怎样?如果他死了,我便什么都没了。”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哽咽的不像话。 光是这样想想,我就害怕的要死,万一小白真的…… 那我还剩下什么? 恐怕什么都没有了吧? 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像是涟漪般扩散开来,道不出这滋味的缘由。 魑的身体,忽然一僵,随之又恢复原状。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也伤害了魑。 可是,可是我还能怎么办,我根本无法承受失去小白的痛苦。 …………………………………………………………。。 “这大漠的风土人情,果然很不一般呐。” 我透过窗外,看着人来人往,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由衷的感叹道。 “你喜欢就好。” 魑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可是,话说解药既然都不用找了,那,把禅渊找回来吧,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我看了一眼魅,有些忧心的说道。 “随他去吧,反正也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魅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意思,貌似在鄙视我如此看不起她未来的夫君。 好吧好吧,看来是我多事了,我无奈的朝着虚空翻了一个白眼。 我转过头去,瞄到那辆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身旁,和我们并驾齐驱的华丽马车。 不禁,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貌似自从上次我们吵架之后,小白这家伙一直都不肯跟我讲话。 平时连吃个饭什么的,都单独行动。 诶,难道我是毒药么? 这么躲着我,不知道我会难过么! “唔,我去那边看看。”我踌躇着说道,便急急忙忙的下车,转身跳上了小白的马车。 进去前,我在心里默默的替自己打气。 总不能一直这么冷战吧? 一定要有一个人打破僵局的,既然他不肯。 那我牺牲一下好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 我像是董纯瑞炸碉堡一般,深吸一口气,冒着必死的决心,撩开了马车的布帘。 那厢,魑看着莲儿转出了马车,刚想起身,却被坐在一旁的魅按住了。 魑的眼里有一丝不解和埋怨,不明白魅为何要拦他。 “你知道的,她心里一直有他,你去了,也是无用,感情这种事,最是勉强不来。” 魅担忧的看了一眼魑,无奈的说道。 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很伤人。 却,不得不说。 长痛不如短痛! “你知道什么!”魑忽然有些恼火的甩开魅的手。 可终究,还是颓然的坐下了。 那佝偻着背缩在角落的样子,让人愈发心疼起这样的他。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只得独自舔舐伤口,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他。 “诶,你总会想明白的。” 魅也别无他法,只能任由他去。 看着魑眼里的落寞和孤单,那化不开的浓稠伤心,像是酸柠檬一般,让人不忍看下去。 不管怎么说,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又怎么是单纯的喜欢,就能办到的呢? …………………………………………………………。。 “喂!你还在生气啊!” 我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小白,单刀直入的说道。 装睡? 哼,我刚一跳上马车,你就知道了吧? 这会儿子装什么酷,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要不是看在你不记得我才这么对我的份上,我至于这么卑躬屈膝的么,我这是得罪谁了我! “喂,你说话呀!”我半跪在那里,有些气恼的叫道。 可是,他除了间或的皱一皱眉头,再无其他反应。 这反倒让我看上去显得很聒噪! “喂,我说,你故意的吧!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就不能摆个好脸色给我?你在这样儿,我再也不理你了。” 别扭的家伙,看着真是让人火大! “啊!你……”我惊呼一声,便被某人用力的按在怀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吵!睡觉!” 小白忽然不耐烦的说道。 接着,便是一阵安静。 我躲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蹭了蹭,便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本小姐就大发慈悲,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就当这是你变相的示弱啦。 …………………………………………………………… 怀里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像是猫咪一样蹭了蹭自己的胸口,便安静了下来。 白黍离睁开眼睛低头一看,果然,睡着了。 这孩子,真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什么,让她睡,她还真就乖乖听话了。 不过,能这么听话,也不错。 总比前几日,像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要来得好。 这么想着,白黍离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扬,便也安心的再次闭上了眼。 这几日一直在追查那日在牢里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历,最近果然有些眉目的。 现下,还是先不让她知道的好。 不知怎么,白黍离发现自己总是不经意间,会在乎她的感受,哪怕,只是一丁点的。 ………………………………………………………… “白黍离,我问你,你来大漠做什么!” 我咬着筷子,好奇的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就是一直没机会。 “叫爹!” 白黍离无奈的拿下小家伙咬在嘴里的筷子,还真是没腔没调! “不要!”我转过头去,不想理睬这家伙。 貌似这几日,他当爹当的越来越顺手,连我咬不咬筷子,都要管得这么牢! 要是以前就算了,现在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会听你的? 哼哼哼哼! “不叫不许吃饭!” 小白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漠的说道。 那神情,还真是一副当爹的样啊。 “嗷!”我气恼的叫了一声,瞪着他看。 这就是变相的体罚晓得吧?我不满的在心里嘀咕道。 “切,大不了不和你一起吃饭。” 我扭过头去,有些眼馋的看着坐在身旁的魑,他碗里的肉,貌似很诱人啊。 “莲儿想吃吗?” 魑一看就明白我的一丝,夹了一块肉伸了过来。 “不许给她吃!” 小白很没有礼貌的打掉魑夹过来的肉,眼神冰冷,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看着那块肉。 “我靠!你太狠了!”我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 “嘶!” 我有些委屈的看着白皙嫩滑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红痕。 “别太过分!” 魑抓过我的手,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嘴里,却冰冷的对着小白说道。 “我的家事,外人还是别管的好。”小白也甚是嚣张的对着魑说道。 那气势,像是上战场杀敌一般,散发着慑人的气魄。 我看到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貌似一个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你记得她么?”魑的嘴角化作锋利的冷,眼神锐利的看着小白,淡淡的说道。 “不记得,她也是我女儿!”小白也不示弱的说道。 还特地,很恶毒的,在‘我女儿’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听到这里,就连我自己,也有点火大了。 女儿女儿!你就知道女儿,姐姐到时候要当你老婆! 奈何,这两人无心关注小小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那缠绵悱恻,剑拔弩张的眼神交流,真是让人汗颜呐!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在这种要紧关头,很煞风景的响起来。 “诶,走吧,我带你去吃饭。”魑不管不顾的拉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小白,朝他做了个鬼脸,开心的跟着魑出门了。 ……………………………………………………………。。 白黍离手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很是恼火。 那深渊一般的眸里,比起以往,似乎又下降了好几度。 “主子……” 疾风看到主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主子现在肯定不爽到极点。 “随她去!” 烙下这句话,白黍离‘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上楼去了。 魅看着一桌子的菜和那个没过多久就碎成粉末的酒杯,忽然心情爽到极点。 这一路上,总算是出现了一点让人觉得有趣的事了呢! 第七十九章 登基大典 “大伯,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我顺手抓住一个急匆匆的赶往前头的中年大伯问道。 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发现了。 整个大漠之都默西亚,都呈现出一种异常紧张的氛围当中。 似乎在你宣誓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诶呀,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大伯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貌似,眼神中,还泄露了一丝鄙视。 好吧,我承认,俺们这些外地来的,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漠之王鞑虏。赛鲁的继承大典啊!” 大伯说到这里,更是面露得色,一副灰常向往的表情。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位怀春的少女呢!我恶寒。 “是,是吗?怪,怪不得。”我干笑两声,连忙附和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登基大典快开始了,我要马上过去了,就这样吧。” 大伯向远处眺望了一番,急不可耐的甩开我的手向前跑去。 我望着身边汹涌的人潮,叹了口气。 看来,这是不能错过的盛典呢。 我抬起头来,征求了一下身边的人有什么意见。 奈何大家都是一副‘你想去就去吧’的表情。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想去凑凑热闹的。 于是,我大步向前,带着魑魅魍魉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一大早的,小白和疾风就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有事出门也不打个招呼,真是。 一到人群的聚集地,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 貌似,这大漠的气温,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待会儿会见到他们心目中神一样的君王是如何出场的。 我们这些外来人员,显然插不上嘴,只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等着登基大典的开始。 我这时采发现,人群中央的高台之上,摆放着一些猪啊,牛啊什么的祭品。 看情况,一定是待会儿要酬神之类的吧。 在古代,登个基啊,求个雨啊什么的,都喜欢搞这一套,还真是没新意的很。 我撇了撇嘴,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 身边几位穿着艳丽裙装的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大漠之王是多么有男子气概啊,多么气势非凡之类的。 我不得不感叹,这追星族,果然是由来已久啊。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号角的吹响,雨点般的鼓声迎面扑来。 那震撼的号角声,让我一下子呆在了那儿。 这气势,果然不是盖的。 雷鸣般的鼓声,像是千军万马的铁蹄踏过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底下的百姓,更是一个个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也是,这样的场面确实很能鼓舞人心。 就连我们这样,对这片土地毫无感情的外来人员,都被这样的鼓声敲击的心神荡漾,热血澎湃。 正在人们呢沉静在这激荡人心的鼓声中时,一排身穿铠甲的将士,在人群里面开道。 在我看来,其实也不用这么做的。 因为那些百姓很自动的,就让出了一条道儿来,他们脸上带着的神情,严肃而敬仰。 那些身穿铠甲的士兵,一个个面容肃静,目不斜视。 头顶的太阳毒辣得很。 而场上的将士们,却文思未动。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黝黑健康的脸上,有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看到这里,我忽然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 大漠的男子,其实和我在洛国见到的男子有很大的不同。 相较之下,洛国的男子,更像是风流倜傥的书生,儒雅风韵的才子一般,俊逸的人物。 大漠的男子却不同。 他们全身散发出的光芒, 是连太阳都挡不住的男子气概。 那种阳刚,是能让人呼吸的到热量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眉眼锐利,比起东北汉子,他们是更显得爽快的真男人。 这就是我现在所看到的场景。 不知怎么,原本闹哄哄的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正诧异怎么回事儿,就看到了那长长的军列阵中,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似乎并未表现的多出彩。 可是那一身黑色,却像是压抑到极点的气概,一下子震住了场上许多看热闹的民众。 那一头长发随意的用一根带子束在身后,在这样庄严肃穆的场面下,却不显得轻佻。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却是他肩头立着的那只苍鹰。 那苍鹰巨大无比,眼神像是利剑一样,扫视着周边的人们。 看到这么多人,它却一点都没有胆怯的样子,反而一副天生睥睨的神态,倨傲的抬着头俯视这人们。 那苍鹰巨大的爪子,紧紧的抓住那黑衣男子的肩膀,仿佛只要它再用力一分,就会血肉模糊。 来人并没有像他肩上的苍鹰一般,高傲到不可攀登的样子,也没有像底下的民众一般,紧张异常。 反而,他面上带着慵懒的笑。 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几千人几万人聚集观看着他一般,反倒像是来踏春一样,轻松的不像话。 这样的组合本来是很不和谐的,不知为何在这个黑衣男子的身上,却显得出奇的和谐。 他身材高大魁梧,我却觉得,他并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出领导人风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我总是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却朦朦胧胧的想不起个大概。 “新王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随着那一声气势非凡的宣告,那黑衣男子便从容的踏上了高台。 春风得意的看着台下那些半抬着头仰望着他的民众。 “大漠的子民,我鞑虏。赛鲁,从今日开始,便是这大漠之主。” 黑衣男子开口慢慢的说道,那速度说不上多快,也说不上有多慢,却掷地有声,让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鞑虏。赛鲁? “呀!”我惊叫一声,是他! 接着,我便看到这么安静的场面上,只有我一人冒出这么不和谐的声音。 我连忙快速的躲在魑的身后,隐藏起自己,免得让人认出来。 虽说我和那人说不上真正的有过交集,却也相处过一段时间。 万一真的让他认出来,那还得了? 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大漠之主诶,我不要命啦。 ……………………………………………………………… 鞑虏向着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了一眼。 可是,除了那眼缚白丝的男子之外,只有一个头戴斗笠,身材较好的女子,和另一个身穿黑衣,面容清丽的女子。 再无其他。 直觉告诉他,那把穿透人群的娇呼,并非没由来的。 ………………………………………………………。 我等到大家都不再注视这边了,便悄悄的拉着魑魅魍魉往人群中走去,快速的融入到了人群的队伍里。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今日,大漠易主。但是,我的子民,从今日开始,我会再创大漠百年前的辉煌。” “让我们的下一代,在这睦川大陆上,成为最坚强不可欺辱的国家。再不会任人欺压!” 忽然,台上的声音,像是附上了魔力一般,直指人心。 引得台下的民众激动不已,纷纷响应。 “再不会任人欺压!” “再不会任人欺压!” “再不会任人欺压!” “再不会任人欺压!” ................................ 不一会儿,人群中就爆发出一声,两声,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的声音。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呐喊着这千百年来的呼唤,像是求生意志般,不可抑制的爆发了。 场面上几乎失控的呐喊声,让我一下子感受到这大漠的主人,除了鞑虏,还能有谁,堪此重任? “走吧。”我率先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是属于这个国家自己的时刻,我们这些外来的人员,是怎么都融不进的,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坚信自己的信仰吧。 ............................................... 鞑虏望着那远去的四人,忽然捏紧了拳头。 刚才那惊鸿一瞥,直到现在,他还没法转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她当年已经...... 那混蛋,当年没有好好保护她,如今在他登基大典的时候,她却神奇的出现了,这是不是昭示着什么? 鞑虏转身,对着身后忠心的将领耳语几句,便恢复了那个大家所期待的大漠之王。 只是当下,他心里的波涛汹涌,只是暗暗的下决定。 弥尔,这次,我再不会让放你自由。 第八十章 邀请函 “查得怎么样了?” 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在上好的红木桌上‘笃笃笃’的敲着。 那声音有一下,没一下,无端的,让人倍感压力。 “王,属下,属下只查到她是和洛国丞相一起来的,其他,其他……” 跪在下首的男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要知道,这位新登基的王,可不像他父亲那么好讲话。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没查到?” 虽然口吻依旧慵懒低沉。 可瞬间释放的压力,却差点让跪在那里的男子五体投地,冷汗淋漓。 不自觉地,就弯下腰来,臣服在他脚下。 “是,是的,王。” 吞了吞口水,他有些艰难的回答道。 “那也没什么……”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着,似乎无伤大雅。 听到这里,跪着的男子脸上一喜,难道说,自己还能…… “自己领了自己,去见魏廖吧。” 谁知,顿了一顿,斜靠在桌上,撑着脑袋的人眯着眼接着说道。 歪着脑袋一派和平的样子,犹如夸赞路边那朵叫不出名的花一般,寻常。 “魏,魏大人?” 那将士忽然睁大了眼睛,放大的瞳孔里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的王,其实他想问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整个皇宫谁不知道,落在魏大人手里,还有活路? 可是还不等他为自己辩驳一句,便看到那男子挥了挥手,显然有些不耐再纠缠这些问题。 看着起身走出去的那身影,高大威猛,是自己发誓要效忠一辈子的王。 如今,他张大了嘴想呼救,告诉那身影,自己的衷心天地可表。 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口,只能无力的看着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独自走在皇宫的御花园里,鞑虏有些气恼。 真是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到。 看来,还是要交给魏廖才行。 眼神无意识的看着自己生活的地方,忽然有些感慨。 八年前去洛国,那里的御花园,可不知比这里奢华了多少倍! 我大漠的子民每年供奉的猪羊牛马,都不够他们装点假山玉石的,真是暴残天物! 为何勤劳如他们,却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 鞑虏忽的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边渐红的云彩,心里只是淡淡的想着很多年前的愿望。 这天下,也该换换主人了! 你说对么?弥尔! 无声的笑,落寞的眼神。 …………………………………………………………。 “阿嚏!” 这是怎么了? 这大白天的,肯定是谁在骂我。 我揉了揉鼻子,有些悻悻的想着。 随即甩了甩头,推门进去。 “喂……” 我刚想打招呼,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有些苍白。 急急忙忙走到床边,想问疾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疾风只是一味的皱着眉头不说话。 大约是小白吩咐过,让他不要多嘴,诶,可恶的愚忠啊! “你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出事!”询问的口气恶劣到极点! 脑子里明明是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想要知道是谁伤了他? 可是话一出口,却像是来吵架的,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败。 “没事。” 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一般,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显得不耐烦。 却一反常态的揉着我的脑袋,笑着说道。 我有些时空交错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当初的记忆。 那美好日子里,我依旧如六岁孩童般向他撒娇,他也回以宠溺的温柔。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陷在无用的回忆里。 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手臂上隐隐渗出的血丝,你以为我看不到吗?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着急的问道。 “疾风,你先下去吧。” 小白却不理睬我,反而对着疾风吩咐道,口吻依旧冷漠如霜。 疾风一出门,小白打了个哈欠,像是极累极累。 “告诉我,到底上哪儿了!” 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 要不然,每次我都如同傻瓜般,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都说了没事,让我睡一会儿。” 小白忍着疲惫,好笑的敲了下我的脑袋,仿佛我只是一只纠缠不休的小野猫。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睡。” 我把心一横,挡在他面前,就是不让你躺下去。 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神殿。”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再无其他。 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却让我有些心慌起来。 神殿? 小白去神殿做什么? 谁不知道大漠的皇宫就是神殿? 那里戒备森严,即使进去了,也困难重重。 奈何,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似乎,真的很累了呢。 我静静的靠在小白的胸口,让他无声的抱着我休息。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小白此行的目的。 ……………………………………………………………。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我一把夺过小白手中的酒杯,气呼呼的说道。 怎么你们这些个男人,都喜欢对酒当歌呢?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辣死了! “好,不喝不喝。” 大约是真的欠我一个解释,小白这几天都不像以前这般对我,反而愈发的宠溺起来。 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很。 可是,我也发觉身旁的魑,越发的悲伤起来。 我看在眼里,却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只得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站住!” 疾风忽然怒喝一声,拔出剑来。 就连魍魉,也有些警惕的呆在我身边,眼神冰冷。 我还没发现是怎么回事,就见到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位男子。 他的眼神阴戾,样貌却又好似人畜无害,只是无辜的看着我。 我左看看又看看,确定他求救的眼神是射向我的。 皱了皱眉,奇怪了,这个,貌似我不认识你吧,大哥! “小姐救我!” 这一身娇呼,惊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被欺负的良家妇女,我倒成了侠义之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在疾风明晃晃的刀剑下,挑战他的极限。 看着疾风冷飕飕的脸上青筋爆裂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受不了这家伙恶心巴拉的口吻。 “额,这位,唔,公子,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的说道。 人家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 万一因为我记性不好,真不记得这位仁兄,那就罪过罪过了。“小姐~我只是来送信的,你家下人,好没礼貌!” 额呵呵呵,抖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往下掉。 怎么这年头,伪娘风还没过去? “你,你把信放下,走吧,我们家下人,唔,有些不太习惯你这么特别的性格。” 我悻悻的说道,赶紧打圆场。 一个送信了,我们这是? 太大动干戈吧? “那也要我能近小姐的身才行啊,你们这样,好没礼貌!” 说着,明明是大男人的嘴脸,却小女人似地跺了跺脚。 这下好了,不光是我,而是我们一群人,都迅速冷冻。 “信放下,人走。” 疾风可不管你多人畜无害,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剑尖却离那人的脖子更进一步了。 “好好好,这位大哥好没风趣,给给给,我家主子说,务必请小姐看清楚了。”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来,递给了疾风。 临走时,还在疾风胸口上拧了一把,酸的我呀,牙疼。 我倒是没在意那家伙到底送了什么东西,只一个劲儿的笑疾风被吃豆腐这件事。 大约是我的反应他老早就猜到了,也就不那么介怀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是,一直以冰山美人著称的魍魉,也捂着嘴偷笑,看来是憋不住了呀。 疾风一看魍魉的表情,小脸儿立马憋得通红,眼神都不淡定了。 看来,真是被羞涩了一番。 “打开看看吧。” 小白捏着那个小包裹,确定没问题之后,便放在了我面前。 我二丈摸不着头脑,只好打开一探究竟。 我怀疑里面是金银财宝,或者是衣服首饰。 却怎么也想不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双鞋。 鞋下面,掂着一封信。 这双鞋很小,大约是六七岁的小孩穿的。 而且,应该是女孩子的绣鞋。 上面简单的镶嵌着细碎的小花,看上去别致的很。 让人想不出,怎样精巧的脚,能穿上这样的绣鞋。 我愣了愣,无奈,只好打开那封信。 看看到底这个包裹的主人,想要告诉我什么。 “弥尔……” 信的上方,清晰的写着这个名字。 我惊讶的拿不住那封薄薄的信纸,任由它飘落在地上。 这个称呼,我当初只适应了半个月,从此就再无瓜葛了。 如今它的重现,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身份,也被揭穿了? 我哆哆嗦嗦的拿起那封信看下去。 “明日傍晚带着这块牌子,参加我的宫宴。” 我狐疑的从信封里掏出一块木雕的牌子,看上去有半个手掌大,却刻得很精细。 信上寥寥数语,却让我知晓,那个猫一样慵懒的男人,在登基大典那天,就认出我了。 看来,我是瞒不住了。 只是,我到底,要不要去? 第八十一章 湖边 凄凉的一把女声道尽了大漠的苍凉,伴随着二胡特有的凄美之音,更是靡靡不知明日几何。 宫人们一个个挑着宫灯,规规矩矩的站在身旁伺候着。 宴席上,觥筹交错,酣歌醉舞,煞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好景象。 我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子,低着头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本就不想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老舍子宫宴。 可,为了白黍离那家伙,我也只好牺牲一把了。 昨日收到鞑虏的邀请信函,我其实可以不予理会,或者,扬长而去的。 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来会会这个八年不见的‘老朋友’。 既然鞑虏已然认出了我,那我再扭扭捏捏,也不太适宜。 更何况,小白也可借着陪我入宫的名号,顺理成章的进入这人人畏惧,守卫森严的大漠皇宫——神殿。 “小姐可还要添酒?” 一直站在身旁的宫娥客客气气的问道,服侍的相当周到。 “不用不用,我就是觉着有些胸闷,想出去走走。” 我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回绝了她的殷勤,如是说道。 “那不如,小姐去花园里坐坐,吹吹风,或许会好受些。”过了半晌,那宫娥灿烂一笑,给我指了个方向说道。 我点头道谢,便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今日只我和小白两人来赴宴,因着那邀请函只许带一人参加。 无奈,我只好舍了魍魉他们,只带了小白一人前来。 一进来,小白这没人性的,便抛下了我,去干他口中所谓的‘正经事’。 我只好一人坐在席上。 席位上那些人叽里咕噜讲着的话,我也不太听得懂,甚是无聊。 还好大漠因着和洛国相交,大都会洛国的话。 所以我才庆幸和那宫娥得以顺利交流,要不然,我岂不成了会说话的‘哑巴’? 只是待得久了,终究感到无聊的很,只好出来透透气。 我沿着石头铺成的小路走着,很快,席间的喧闹,便抛诸脑后了。 似乎,这花园的静谧,和刚才的宫宴上的喧闹,隔了道银河般,泾渭分明。 我惊喜的发现,这小花园的中心,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湖。 想我来到大漠这些天,每日风沙吹面,难得看到个波光粼粼的小湖,一下子难掩心中的欣喜,便疾步走上前,想探个究竟。走近之后,我便找了块湖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拖着腮帮子看着夜晚有些神秘的湖水。 小白临走前说,最多两个时辰,他便会回来找我。 我计算着时间,估计还有一个时辰。 与其呆在那沉闷的宫宴上,还不如呆在这静谧的小花园湖边。 这么想着,估计今天确实有些热闹,这个小花园,竟是无人经过。 我又因着有许多天不曾看到过湖泊,也没外人在场,野性一下子有些窜上头来。 回头环顾四周,我再三确定这里人迹罕至,便小心翼翼的脱了鞋袜,把脚放进了清凉的湖水里。 “啊,真是舒服啊~” 感受到清凉的湖水浸没脚背,一阵舒爽从脚底直直的冒了上来,我不禁感叹道。 想着反正左右无人,不如放开些,便小心的拿脚拨些水。 这期间,除了水花溅起发出轻微的声音外,就只有我一个人自顾自的感叹这水的清凉。 “弥尔,好兴致啊~” 身后忽然冒出一声人声,吓得我差点没坐稳,跌进水里。 我‘呀!’了一声,惊慌的回头去看到底是谁。 可能是夜色的遮挡,又或许是来人真的很高。 总之,我转过头去看到的,只是一个高大的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轮廓。 但就凭刚才的那声称呼,我就敢确定,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这么叫我。 “小心些,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宠溺的口吻,亲昵的动作,像是做过千百回似地在我面前上演。 我皱了皱眉,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们,貌似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吧? …………………………………………………………。。 从她一进来,他的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 和身边的这些女子比起来,她更像是不同的世界一样。 那么的特别,那么的清丽脱俗。 她如丝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拿一个不起眼的簪子固定了一下,任由它们披在身后。 身上,也不像其他的女人似的鲜艳夺目。 只着了件淡粉色的纱裙。 总感觉,她只是在极力的掩藏起自己,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的那张脸,是拿什么破布烂衫,都掩盖不住的美。 那红唇的诱惑,那清澈的双眸,那可爱的模样,仿佛看上一眼,都像是在召唤着人们,去采拮可口的果实。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她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到他身边来,却选择了一个记不起眼的角落。 于是,他转身,对着身边一直服侍自己的侍女吩咐了两句,便派遣了贴心的侍女前去她身边伺候着。 现在,她的身边明明没有其他人跟着,可侍卫禀报,说她进宫时,是带着一个男子进来的。 他猜,一定又是那个姓白的混蛋,才能让她甘愿冒险前来。 他才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她来,便好。 桌上那么多馐珍海味,她一口都没吃,只是间或的喝了几口葡萄酒。 他皱眉。 难道,这些都不和她的胃口么? 还是,她的心,本就不在这里。 他默默的注视着她,似乎从她进来到现在,都不曾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就仿佛,她只是这宫宴上的一个孤客,只享受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关。 看到她离席前往花园的时候,他便知道,总算能与她单独说说话了。 他托词离席,放下一干陪着他庆祝登记成功的臣子,只身来到静悄悄的花园。 远远的,他便看到她毫无顾忌的玩着水花。 他失笑,那挂在脸上灿烂的微笑,才是他所熟悉的她。 她脸上几乎折杀日月的笑,像是光芒一般,羞了云月,惑了终生。 她,真的长大了呢。 真好。 想出声唤她,却又怕惊扰了她。 只是奈何这许多年的情感,终究换来了一句‘弥尔’。 该死! 还是吓着她了,差点都掉进水里了。 忍不住的,伸手抚摸着那一头青丝,柔的像是要化了他的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神里,有些淡淡的疏离和警惕。 就如同八年前看他时的眼神一样,只是这回,掩藏的更好些罢了。 “碰巧,遇到的。” 他暗骂这样的烂借口,他也能脱口而出。 不过,说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想单纯的和她说说话罢了。 她眼里分明是不信任的,那防备着狼一般的戒心,无端的,让他觉得不舒服。 叹了口气,他便顺势坐在了她身边。 她想起身,却被他一个大力,抓着手按了下来。 感受到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说的是‘一双十指芊芊手,不是风流物不拈’。 他感叹,何时,自己如此多愁善感了? ……………………………………………………………。 “放手!” 我有些恼火。 看着这家伙貌似很自来熟的样子,我警惕的挪了挪位子,尽量远离这家伙。 “我们,有很多年不见了吧?” 奈何鞑虏这家伙,总是自顾自的说道。 那眼神,像是眺望着不知名的过去,有些沧桑的味道。 “那又如何,反正也不很熟。” 我冷冷的回道。 我心想,要是你规规矩矩的还好,动手动脚的,谁受的了?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六岁孩童,没有反抗之力么? “怎么不熟?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忘了么?” 鞑虏的眼神忽然一冷,似乎我要是说一句忘了,就杀了我一般。 这男人,一如当初的霸道啊。 那气势,依旧骇人的可怕。 “那不过是当初你掳走我时说的话,做不得数。” 我转过头去不与他直视,倔强的说道。 “再说,你我,本是敌人。” 我喃喃的加了一句。 不知是不是声音太轻了,连我自己,都不大听得清。 “我告诉你,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 忽然压过来的身体,让我本能的一下子往后仰去。 身体瞬间没了支撑,差点摔进水里。 奈何这家伙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千钧一发之际,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把我圈了起来,架在了半空中。 为了不掉下去,我只好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以防不测。 “你疯啦!” 我惊慌的抓住他的脖子,抬头怒骂道。 只是一抬头才发现,我和他的脸,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近的可怕。 这样近的距离,看着他。 我不得不说,那深邃的目光,很让人着迷。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点。 迷惑对方的时候,是不是要先调查清楚,对方有没有心上人这个前提? 所以,很抱歉的是,我虽然觉得您老很帅,却不会被你迷的晕头转向。“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敢带着白黍离来我的地盘?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对他怎样是不是?” 鞑虏的眼神一变,陡然升起的冷意在我四周蔓延。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却依旧勇敢的迎上去。 “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又何必做这些有的没的?”我冷笑着说道。 转过头去,免得再对上那冰一般的眸子。 “我说过什么什么,就一定会让这件事变成真的,要不然,我宁可毁了。” 鞑虏强硬的掰过我的身子,与我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恍然如梦,像是跌进了一个看不清的世界,弄不清楚,他这么说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我有些迷惑的望着他,像是猜不透他是什么人一般。 第八十二章 沦为黑暗的奴隶 “王好像刚在就往这边走的,怎么一下子没了人影儿呢?” 远处忽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我刚想抬头一探究竟,就被鞑虏一把按在了怀里。 耳边是他延绵的呼吸声,一下轻,一下重,我挣扎着想出声。 他只道:“嘘!别出声,再出声,我就让人去抓了姓白的家伙。” 他的威胁很不高明,却恰到好处。 我一下子便停止了挣扎,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有些气愤的问道。 这人也真奇怪,我们不就是八年前有些过节罢了。 你今日把我找来,也不说缘由。 难道要我呆呆的陪你在这花园里枯坐一整晚不成? “好话不说第二遍!” 靠之,你刚才那些叫好话么? 什么叫‘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难不成你们大漠的男人都喜欢这么招惹女子? 我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直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才松开了禁锢我的铁爪。 “可能你把我当小孩子,可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也没你想想的那么小!” 我顿了顿,抬头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让我讨厌的事!” 这是警告,希望,你能明白,鞑虏。 我心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 “你知道你记挂的家伙在为谁做事么?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么?” 鞑虏忽然轻笑一声,嘴角抿成了冰冷的温度。 “我知道,他一心只记挂着那个女人,那又怎么样!我乐意!” 我倔强的换过头去,不看他一眼。 只因我明白,这也不过是我在逞强罢了。 就算小白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他所做的这些,极有可能,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我难过,却无力阻止。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尽力的保他平安。 愿君记得,妾的思念…… 下巴忽然被人狠狠的扼住,像是要绞碎我所有的希望一般。 “我告诉你个秘密可好?” 我看着他,不阻止,也不甘愿。 “听闻,洛国的太后,患了一种怪病,无人能医,也不致死亡,只是每每发起病来,胸口绞痛,常人难忍。” 说话间,鞑虏鹰一般尖锐的眼神一顺不顺的看着我。 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窥探出我此刻的想法。 “唯有定期派人寻找这天下至毒的毒物,方能克制些。” “只是这天底下,哪里来的这么多至毒?真是笑话!” 说着,鞑虏面露不屑,似乎在嘲笑那些苦苦寻找的人是多么自不量力罢了。 “唯有我大漠至宝,方能暂缓她的心疾,虽不过几年罢了,却也总好过找不到克制的方法。” “那毒药,便在我的寝宫中,你那心心念念的男子,如今正打算去偷,你觉得,他会成功么?” 不会。 我知道,看到鞑虏脸上的自信,我便知道,小白偷不到那毒药。 先不说那里的防守是多么严密,即使你能进去取的那毒药,你能保证那真的就是你想要的毒药么? 鞑虏的心机,我再清楚不过,他能当上这大漠之主,绝非易事。 他不是那些莽夫,只看事情的表面,也不会任人宰割侮辱了他的自尊。 明知你是为了他药而来,他会这么傻的把东西放在那里等着你去拿? “那毒药,是真的。” 半晌,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为何不拿假药移花接木。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你以为,姓白的当真那么好骗?” 鞑虏背着月光,有些幽暗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悸。 小白,此行,请千万当心。 他既然做好了万全之策等你入他的圈套,又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我默默的看着他说道,脸上波澜不惊,一片宁静。、 只是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次凶多吉少。 我抬头望着那一晚如水的明月,我想问,到底,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从白黍离身上得到多少,才甘愿放他自由? ………………………………………………………。。 “差不多了,陪我去看场好戏如何?”鞑虏看了看月色,便微笑的向我伸出手来,示意我牵着他的手。 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扭头走在了前头,不去理会他的似笑非笑。 离小白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却还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未曾发生,我的心里越来越慌,却还要在鞑虏面前表现的如同平时一样。 “不如,陪我到处看看如何?”跟在身后的鞑虏带着好心情的说道。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邀请我游湖的状态。 只是此刻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陪你到处看看。 现在,我只想知道小白情况如何,其他的事情,一律不想搭理。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看着他越发笑得灿烂的脸,我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都说陪我到处走走了。”他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额头,牵起我的手往前走去。 一路上,我手心都是冷汗,连人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表现的越从容,我就越担心。 整个宫殿里,只有我们两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阴森而诡异。 在长久的压抑过后,我的眼前便豁然开朗。 穿过走廊的尽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大气宏伟的宫殿,门口是一排排的侍卫,面容肃静,严阵以待。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鞑虏对着一位将士问道。 “毫无动静。”将士单膝着地,响亮的回答,像是利剑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他的回答,‘毫无动静’、‘毫无动静’、‘毫无动静’、‘毫无动静’…… 是不是,死了? 我有些怨恨自己会冒出这种念头,可是那可怕的念头像是毒蛇一样紧紧的缠绕住我,令我无法呼吸。 “弥尔,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我甩开鞑虏牵着我的手,默然的向前走去,看到那将士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鞑虏挥手屏退。 我知道,他表现的越从容,我就越绝望。 我一步一步的想着那巍峨的宫殿走去,伸手推开那看似沉重的大门。 宫殿里除了昏黄的烛火外,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在里面看到什么,我只知道,那个答案,一定很快就会出现,然后,我便坠入无尽的深渊,直到死去,直到死去…… 我穿过一道道重门,直到看到那昏暗的烛火下,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认得这衣衫,他最喜欢穿白色的长衫了,总是一尘不染的样子,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只是现在,他看上去却那么脆弱,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怀里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似的,不肯松手,紧紧的,紧紧的抓着。 我全身颤抖这靠近那抹身影,像是不肯确信那就是我熟悉的他一样。 我蹲下来,仔细的端详着那张令人嫉妒的面容,伸出手来,帮他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拨了拨正。 “小白,你怎么睡着了?”我笑着问道,就如同平时一般,俏皮可爱。 可是他只是一味的闭着双眼,不理睬我的呼唤。 我推搡着他,摇晃着他,他却迷恋着他那美丽的梦境,不肯醒来。 “你醒来啊!你醒过来啊!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越叫越大声,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控制不住自己。 “弥尔,你冷静点!”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滚开!你滚开,不准你再伤害他!”我疯了一般撕咬着鞑虏的手。 直到鲜血淋漓。 他吃痛松开的一刹那,我便飞扑到小白身边,挡在他前面,如老母鸡一般护着小白。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对他做过什么,是他自己惹上了这些。” 此刻的鞑虏,有些冷静的可怕。 “明明是你骗他上当,他才会死的,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我歇斯底里的叫着,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最后一丝可以寄托着相信的希望。 “小白,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抱着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像是不肯相信他的离去一般。 “你派人救他,救他,我求你,就当我求你!” 我救不了小白不代表鞑虏不可以,他一定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 “嘭嘭嘭!”我跪在地上把脑袋磕的直响,只求他能救小白。 “你冷静一点,他已经死了,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鞑虏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急忙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擦拭着我额头上的伤痕。 死了?真的,死了吗? “弥尔!弥尔!” 耳边是急切的呼唤,只是我愿把自己抛向无尽的黑暗,再也不愿醒来,再也不愿,醒来…… 那黑暗的深渊,到处充斥着亲昵的呼唤,一声又一声。 “小麦,小麦小麦……” 这世上,只有一人会如此喊我,只是现在那声音只会出现在黑暗里。 罢了罢了,让我永生永世沦为黑暗的奴隶吧,只求能听到那呼唤…… 第八十三章 夫君?! “小梅,你说她什么时候才醒啊?” “都两天了,陛下也真是的,让我们守着一个死人算怎么回事嘛!”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 “这话你心里想想就算了,何必说出来,要是让人听了去,看陛下不治你的罪!” “诶呀,我这不是和你一个人说说嘛,你别说出啊,听见没!”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谁跟谁啊!” ………………………………………………………。。 “唔~”好吵…… “呕~”眼睛还没适应光线,睁开的一瞬间,就出现了天旋地转的晕眩。 刚想喘口气,谁知接踵而来的却是呕吐。 “哎呀!姑娘,你怎么吐了呀!等会儿等会儿,让我去拿……” 一个十七八岁,扎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的姑娘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不,用了,呕~” 我想伸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现在我哪里能吐出什么东西啊,除了干呕,什么都没有。 空腹呕吐后,只觉得胃液整个儿涌了上来,像是把胃都要呕出来一般。 经过调整之后,总算是止住了呕吐,可我依旧虚脱了一般,直直的躺回了床上。 现下看我,定是双眼发直,脑子一片空白。 “弥尔!弥尔!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扯进了怀里狠狠的抱住。 我的鼻息间尽是青草的味道,和一股暖暖的阳光的香味,这双臂弯的主人,定是刚刚从外面赶来。 “咳咳咳……我,喘不过气了。” 我干咳着赶紧推开有些激动的抱着我的男人,看样子,他还想再用力一点,我一个病人,经不起折腾呐。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脸上尽是大男孩般的腼腆。 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脸上有着不好意思的红晕,配上这一身骑马装,好看极了。 我不由得看痴了,这男人,真好看。 “没事没事,我只是一下子没缓过气来。” 看着他越发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安慰他说道。 “传太医!” 男人坐在床边对着外面喊道。 只是,他的手,却温柔的贴着我的额头,极亲昵的测着我额头的温度,细心的如同照顾自己。 我眯着眼享受着他的关怀。 只是,我心里依旧有个疑问,如果不问出来,整个人都不舒服。 “请问,你是,谁?”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确实,我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男子的记忆。 一丁点,都没有。 “啪!” 男子手中的药碗,因为我的问题,忽然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里,是震惊,是不解,是疑惑,更多是许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越想探究他眼里的感情,我就越是迷惑,那里,仿佛是一潭深渊,任何人都容易沉醉在其中。 可是,我,应该认识你吗? 即便很用力很用力的想了,我依旧很肯定。 我,确实不认识你! 还有最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是谁?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认识我的,对不对? “你认识我对不对?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我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说道,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急迫。 “弥尔乖,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说好不好?”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男子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温柔的劝慰我。 对着这样的男人,你纵有万般戾气,都会化作绵软无力,看着他脸上淡淡的担忧,我到嘴边的疑问,便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肚。 他,应该是好人吧? 他,应该是可信的吧? 他,应该不会害我的吧? 我心里反反复复的问自己这些问题。 呼,豁出去了! 我紧了紧拳头,下决定一般对自己说,信他。 他是我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而且他刚才一进门对我表现的担心,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既然真心的关心我,那,就不会有害于我的,得出这样的推论之后,我便心安理得的相信了他。 ………………………………………………………。。 “怎么样,我病得,很严重吗?”我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看着白胡子的太医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间或的碰碰我的脑袋,看看眼白,我的担心也随之增加。 “啊,别担心,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放心吧!”忖度半晌,太医抬头对我慈祥一笑,化解了我心里的忧虑。 “微臣斗胆,请陛下和老夫去开药吧,小姐也可在此安心养病。”那太医对着男子俯身一拜,开口说道。 得到了男子的应允,便率先出去等候了。 医生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事的。我对自己说道。 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弥尔乖,我和太医开了药再来陪你。” 男子摸摸我的额头,微笑着说道。 “嗯,那你快点回来。”我抓住男子的手点头说道,得到了他的承诺,才不舍的松开了手,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才乖乖听话,躺在床上等他回来。 他,会替我解释我所消失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吧。 “那个,这位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光是躺着也挺无聊,我看到站在一边摒手站着的侍女,便好奇心作祟,小声的问道。 “啊?”冷不丁被我问道,侍女姐姐似乎也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指了指我所在的房间问道。 “这里?陛下的寝宫啊!”侍女姐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陛下?” 那男子,是皇帝吗? 那,我怎么会躺在皇帝的房间里? 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陛下,唔,对我怎么样?” 我踌躇着,还是问出了口。 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和那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刚才他对我的态度,凭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应该不会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可是,这里的人,没有人称呼我为公主,便说明我与他也不是兄妹之类的关系。 难道…… “陛下对小姐可好了,除了正事,小姐昏迷这几天,陛下几乎都是呆在寝宫里陪着小姐,饭都没好好吃呢!啊,陛下!” 原本侃侃而谈的侍女姐姐,在看到来人之后,忽然噤声。 “弥尔,怎么样,还难受吗?” 男子毫不理睬,急切的走了过来问道 “没事,太医怎么说,我是不是病好了?” 我有些希冀的看着他问道。 “傻瓜,只不过是跌了一跤,便昏了过去,哪有什么病!”男子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语气里,尽是无奈。 “跌了一跤?” 我疑惑。 我跌了一跤摔晕了? 这么虚弱? “是啊,那日你与我嬉闹,在花园里跌倒了,我没来得及扶你,谁知你便一脑门磕在了石头上!” 当下,他便描述着那日我为何受伤的经过。 “诶,怎知晕了过去,害我担心的好几晚都没睡着!” 怪嗔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我,仿佛是在责怪我这么不小心,害他担心这么久。 “是吗?唔,对不起啦,我,唔,我也不是故意的。” 一看他这么委屈的样子,我便软化下来。 想来他一国之君,应该也没必要骗我一个小姑娘不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些歉意的问道。 毕竟,我摔了一跤,醒来之后却不记得人家叫什么了,也太不厚道了点。 “傻瓜,连我都忘了吗?” 他忽然悲伤起来,泫然欲泣的表情,让我更加愧疚了。 我急切的拉起他的手表示歉意。 连连道歉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并再三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夫君。”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都是这么叫我的,我,我有什么办法!” 说着,他还不好意思起来,似乎这称呼让他很不好意思。 “夫君吗?可是,他们明明都叫我小姐啊,哪有,哪有管皇帝的老婆叫小姐的!” 我不解的问道。 “我们原本还有半年才大婚,你自己说要早些熟悉这样的称呼,才……” “不信算了。” 说着,便气呼呼的转过头去,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是吗?为了早点熟悉这样的称呼? 唔,要是真的会成为夫妻,这么称呼,倒也没什么。 只是,我严重怀疑,失忆前我是这么奔放的人吗?怎么全无姑娘家的矜持? 好吧,反正我不记得了,那些浑浑噩噩,如此开放的日子,忘了就忘了吧。 我甩甩头,挪到他面前,小动静的戳戳他。 好吧,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 “喂,你真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唔,大不了,我以后对你好一点,好不好?” 我谄媚的对着他说道,毕竟,人家以后可是我的夫君诶。 “那,你先叫一声听听。” 谁知我刚一说完,他便拽拽的看着我说道。 感情,就是等我往圈套里跳啊! “你,你耍赖!” 我赌气转过身去,男人一旦玩起心机来,果然比女人要可恶许多。 这男人,也太奸诈了,我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么奸诈的男人呢! “弥尔,叫我一声,我想听。” 忽然,从背后环过来的双手把我紧紧的抱住。 那热热的呼吸碰在耳朵上的敏感点,让我‘腾’的一下脸红起来。 “你,你别这样。”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奈何,口气貌似不是很坚定。 “弥尔,我想听。” 蛊惑的口吻,像是为了迷惑我而释放出无限的魔力,让我抵挡不及。 “夫,夫君……”我晕晕乎乎的说道,羞红了半边脸。 第八十四章 送倾天下 “小姐!小姐!等等我!” 小梅气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急急忙忙喊道。 看着后面紧跟着我,明显体力不支的小梅,我打闹着,就是不让她追上。 “谁让你平时不好好锻炼!追了这么久都追不上我,真是笨死了!” 我欢呼一声,想着,戏耍一下小梅也无妨,便加快了速度。 “呀!痛痛痛!” 谁知刚一转身想急速奔跑起来,就撞到了鼻子。 揉着有些发疼的鼻子,抬头一看,想说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儿,敢拦在姑奶奶面前。 诶,果然! 真是冤魂不散呐! “下朝了吗?今天不是说要去马场看战马么,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像是猴子般双手攀上了来人的脖子,喋喋不休的说道。 鉴于来人身高确实有点巍峨,我就像是吊在了他身上一样,晃悠晃悠的,好不显眼。 “哪个女人像你这般,不待见夫君的!” 鞑虏轻轻的揉着我的鼻子说道。 可是话里的埋怨,却像极了怨妇! “天天都见着面,就你最烦人了,都不让我出宫!” 看准他伸过来的手指,我张口就是一下,尽显小野猫的本性。 “弥尔!” 那那那,看吧,一谈到出宫的问题,你就一副不能商量的口吻。 就连旁人听了,都要误会我蛮不讲理,可是明明就是你不让我出去嘛! “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的总结陈词,也总是这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都快成猪了!” 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我沿着花园的小路蹦蹦哒哒,继续我的唠叨。 “再说了,这天底下,哪儿来的这么多危险啊,都赶巧让我碰上了?” 瞪了他一眼,我如是说道。 “更何况,自从上次醒过来之后,我在这花园里上上下下逛了足足有两个多月了吧,什么花都该看腻了!” 诶,我都快记住下个转角的那块石头,长得什么形状了! 这是多么悲摧的生活啊! “淘气!” 人呐,手长脚长的就是好,我这小短腿,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家逮个正着。 “走开走开!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再不理你了!” 这绝对是必杀招啊。夫君,现在娘子生气了。 所以,快点来哄我吧。 暗地里,我嘴角露出微微奸诈的表情。 “诶,我该拿你怎么办?”无奈的揉着我,脑袋磕在我肩膀上,似乎想要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一般。 “今日,便和我一起去看战马吧,这是我最大的底线!” 裸在外面的肩膀上,悄然落下一个甜腻的吻,轻柔的像是世间最最宝贵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说着说着,还不忘加上一个条件? 接下来一个月,要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哪儿都不准去。 否则,就连马场,都去不成。 这,分明就是变相威胁嘛,我暗自磨了磨牙,以示不满。 “嗯嗯嗯。” 可是,条件虽然很苛刻,但我知道,鞑虏最大的底线,也真就是这样而已了。 没办法,小女子只好委曲求全,答应了。 ……………………………………………………… “哼!不公平!” 我气呼呼的坐在马车上,向着车外策马奔腾的某男嚷嚷道。 看某男策马奔腾的样子,是何其风光,何其潇洒,何其,自在。 可是,凭什么出来看马,我坐马车他骑马? 这也就算了,为嘛我坐在马车里还要戴上斗笠遮住脸? 感情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万一被歹人见到了你的样貌,见色起意怎么办!” 车外的某男一本正经的说道。 似乎这话这就是最最合理的理由了。 可是,大哥! 你也不看看你去个马场身后跟着多少将士? 整整一千人诶!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打仗还是怎么的? 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会来触你的霉头! 就算不看你着你的面子,也要看在这浩浩荡荡,马车后面跟着的一千人吧! 我彻底无语了。 天呐,我被这个男人完完全全打败了! 向天长啸三声之后,我悲摧的发现,真的无人去管制这个大魔头。 既然大家都治不了你,只好由我这个未来的娘子出马了。 “夫君~” 虽然带着斗笠,并不代表本姑娘魅力有所减弱。 “嗯。” 扬着马鞭,优哉游哉的某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怎么,想在众将士面前表现自己多么不为美人所动? 明明私底下听见我这么喊你,你都乐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 现在装的跟什么似的,切!我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可是嘴上却不得闲。 “夫君~” 我再次把调子拉的长长的,媚到骨子里,柔到心坎儿里的叫道。 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你了! “嗯。” 可是对方依旧面色正常,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 “小姐,不如,算了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吧。” 坐在一旁的小梅看我吃力不讨好,只好出声劝慰道。 看样子,似乎想给我个台阶下。 可是,小梅童鞋,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激不得的! “今天晚上换我主动!” 迫不得已,我使出了杀手锏。而且,在座一千多号人里,估计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懂。 果然,听到我说出‘主动’二字之后,他的眉毛毫不掩饰的挑了挑。 就连嘴角,都有微微上扬的趋势,看来,鱼儿上钩了。 不行不行,得再加把劲儿!你可以的!弥尔! 我默默对着自己呐喊助威道。 “而且无条件配合你,除了最后一步!” “这是最后的条件,你不要算啦,就当我没说过!”说完之后,我还不忘加上一句,搞笑,我也是有原则的好吧。 “成交!” “啊!”我惊叫一声,转眼便发现自己已经稳稳的坐在了他的马上。 这家伙,居然直接把我从车窗里撂了出来。 动作之快,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之间鞑虏从身后环住我,不知何时,嘴已经慢慢靠近我的脖子,轻轻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虽然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眼神发光的样子。 ……………………………………………………… “哇!好壮观啊!” 我毫不吝啬我的赞美之词。 看到马场上浩浩荡荡的马群,我甚至能想象它们群奔的时候,定是地动山摇,异常壮观。 “大漠的将士,分明用不到这么多马的!” 我转头看着身后的鞑虏,皱着眉问道。 这里的马匹,足够一个泱泱大国打一场持久战了。 “弥尔,你记住,将来,你定是睦川大陆上最幸福,最高高在上的女子,我要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 虽然鞑虏的眼神,看着远方的马群,悠远而宁静。 可是那突然散发的气势,一下子让我觉得,他说的话,有可能真的会实现。 站在浩浩荡荡的马群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一下子觉得,心里的那份震撼,瞬间击中了我。 “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缺,只想你呆在我身边好好陪着我,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喃喃的说道。 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我忽然发现,此生能得到一份纯粹的帝王之爱,是多么难能可贵? 而我,便是如此幸运的得到了他的爱。 其实自我醒过来那天,我就发现,鞑虏对我的好,远远不止我看到的这些。 虽然我总是埋怨他太黏,可是我不说他的好,不代表我感受不到。 刚开始那一阵子,让我一下子接受他,让他成为我未来的夫君,确实有些勉强。 可是慢慢的相处下来,不难发现,我以前喜欢上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在这深宫里,除了我一个女子之外,并无其他的妃子。 甚至,连一个和鞑虏沾上点桃色新闻的女子,我都不曾发现过。 他每晚都会睡在我身边,缠绕着我直到安睡。 只是我告诉过他,除非到了新婚之夜,否则,我们不能发生任何实质性越界行为。 虽然他懊恼,却依旧会抚着我的发丝,温柔的揉着我睡着,不做过多的行为。 女人这一辈子,求什么呢? 他尊重我,爱护我,甚至不惜忤逆大臣的请求,只想与我一人结为夫妻。 难道这还不够么? 我不是圣人,我只希望得到一份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爱。 我甚至不会考虑那些大臣的意见,只想自私的霸占着这个疼我爱我的男人。 即使骂我祸国殃民,红颜祸水,我都不会介意,只要看着他眼里那份浓浓的爱意,我就什么都不介意。 于是,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给我的一切,并甜蜜的期待着我们新婚的到来。 可是,男人始终都是有抱负的,这我明白。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 他一直以来,都想要整个睦川大陆都跪在他的脚下,臣服在他的统领之下。 我知道的,即使我不明白那些国与国之间的纷纷扰扰,也不想参与到其中。 但有时候,留出一片天地给男人打拼,我只要站在她背后默默的支持他,便好。 虽然,偶尔一个人带着的时候,总是觉得心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般。 可是只要想到这天下还有这样一个男子能想着我,念着我,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我面前来。 我便没有理由再去理睬那些毫无预兆的心慌,比起那些抽象的东西,我手中抓住的爱,不是更加实在些吗? 第八十五章 我怎会,离开你? “诶,累死我了!” 一进门,我就飞身扑向那柔软的床,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床,再也不想爬起来似的。 “怎么,这么快就累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明明很累了,可是鞑虏这家伙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疲惫一样。 忽然从身后压了上来,暧昧的说道,那说话的语气,似乎要燃烧掉所有的东西一般炽热。 “去去去,我可不像你,体力这么好,我累了,要睡了!” 我反手推了推他,不满的说道。 “是你说要学骑马,我又没逼你!” 看着我一副累的要晕厥过去的样子,他似乎觉得分外好笑,嘴角的笑意,就没退下去过。 “什么叫我想学啊,我哪里知道骑个马,屁股会这么痛啊,颠啊颠啊,我的腰都快散架了!” 说着,便不自觉的伸手去捏捏我受折磨的小蛮腰和那几乎成四瓣的屁股蛋蛋。 大哥,你可知道,我坐在马上好几个时辰了! 是人都会觉得累好不好! 还好,总算是学会了。 要不然,今日可算是惨到极致,没学会骑马,还把自己折腾得半死。 看来以后这出门的差事,还是少做为妙。 “那,我帮你揉揉吧!” 我话还未说完,一只大手就毫无预兆的伸向了我可怜的屁屁。 那架势,生怕有人抢了这差事一样,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明明说帮我揉屁股蛋蛋的,怎么越揉越奇怪啊? 屁股和胸部的位置,怕不是在一块儿吧? 可是眼前的爪子,分明放在了我亭亭玉立的小胸脯上,貌似揉的正欢哩! “你这叫什么揉法?我痛得是屁股,你摸我胸部干什么!” 我一把拍下他的爪子,恶狠狠的说道。 这家伙,真是不老实!我要不凶点儿,估计老早被他吃到肚子里了,骨头渣都找不着! “你说过,今天换你‘主动’的。” “我是看你这么累,心疼你,所以才好心亲自上阵,帮帮你的,免得你又说我坏心眼!” 说完,还不忘委屈的看我一眼,像是可怜的大狗狗,博取同情。 “你!” 我真是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感情他一整天,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东西,没一点正经的。 我说呢,教骑马的时候要这么久,有意无意的,手脚还热乎乎的蹭上来,原来是为了这事! “等会儿!我浑身都是汗,要洗澡!” 我假装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凶巴巴的说道。 “来人,备水,快!”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拉开门,对着外面吼道。 动作之快,声音之急切,让人叹为观止。 我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急不可耐’了吧。 诶,男人呐~ ………………………………………………………。 “唔~真舒服啊!” 泡在暖烘烘的热水里,我不禁感叹道。 这人生,求的是什么呀? 还不是‘舒坦’二字? 虽然我失去了人生前半段十几年的记忆,可现在的生活,我不得不说,确实还挺满意的。 说不定,那些失去的记忆,也没什么重要的。 只不过是让我忘记了一些人,一切事罢了。 如若真的那么重要。 那么,那些人,那些事,迟早会找上我的,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小姐!陛下在外面催的急,你看,要不咱洗快点儿?”小梅急急忙忙跑进来说道,小嘴嘟得老高。 这丫头,一心就知道他的陛下! 一天到晚陛下长陛下短的,怎么也不考虑考虑我骑了一天的马,身心俱疲呢? 真是! 姑娘大了,胳膊肘往外扭啊,我叹了口气。 “急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呀,我就是要慢慢洗,急死他!” 我调皮的朝小梅吐吐舌头,看着她更加急切的表情,我乐得跟什么似的,嘿嘿。 “诶呀小姐!不是我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对女人这么好的,千般护着,万般宠着,陛下可真算是好男人一个了!” 说着,还不忘瞪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不知好歹。 瞧着小丫头片子的样子,估计已经被某男收买了。 她呀,现如今,心肝脾肺肾都是人家的了,我啊,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男人这种东西啊,一旦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虽然这世上好男人也不乏有之,但我始终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全身心的享受着那些自然而然的宠爱。 隐隐的,我总是透着些不安,心慌。 像是胸口少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东西,找不着了一般的感觉。 甩了甩头,我敲了下脑门,埋怨自己肯定是想太多了。 像鞑虏这样的男人,现在不抓紧,说不定真的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小梅,我好了!” 想罢,便起身让小梅伺候着洗漱,随便套了件白纱睡袍,披散着头发,就出去了。 不知怎么,自从失忆之后,我似乎对白色尤为钟爱。 虽然不知为何,鞑虏似乎不喜欢我穿白色的衣裳,甚至房间里,最好也不要出现白色的东西,说是不吉利。 可我就是喜欢那纯洁飘逸的颜色,就如同熟知那颜色的背后,藏着什么动人的故事一般,恋恋不忘。 “怎么,上次送你的红色睡袍呢?穿着多好看,怎么又穿这件白色的衣服!” 刚一踏进房门,就听到鞑虏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口气听不出对我的埋怨,可就是对白色有着天生的抵触。 “我就是喜欢这颜色,反正又不是穿在你身上,你管呐!” 我随口回嘴道,眼都不抬一下。 “呀!” 我惊叫一声,便已经被拽上了床。 某人俨然如同霸主一样,压在了我上面,让我动弹不得。 “谁说我不能管?我是你男人,你穿什么,当然是为了给我看,我觉得不好看,你以后少穿便是,怎么都像你这般和我作对?” 他板着脸有些气闷的说道,似乎对我的行为越发的无奈起来。 “你!真大男人主义!我穿什么好看是给我自己看的,哪个说要给你看的,自恋!” 我撇撇嘴,小声嘟囔道。 “可我就是不喜欢白色,每回看到这颜色,我总觉得你会离我而去。” 忽然,他低下头来正视我说道。 那声音,无比温柔,就像是要融化千万年的冰川,让人无法忽视。 那眼里的真挚,害怕,彷徨,无奈,却如同波涛汹涌的浪潮,要把我淹没在他的世界里。 我从来就不知道,这样的他。 似乎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他隐藏起了许多我不懂的感情,那是我无法理解了感情,带着我无法靠近气息。 “你,你别这样。” 我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他。 似乎,他靠的越近,我就越心慌,如同做贼心虚一般难受。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他把脸埋在我的发现生吸一口气说道。 那样子,像是要永远记住我的味道。 “我?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你呢?”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那似乎受了伤一般的脸,一遍又一遍。 鞑虏,你可知道,我从醒来那一刻,便忘记了那些前尘往事。 是你告诉我,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什么过往。 我不过是你口中那个孤苦无依,却依旧快乐的前朝孤女罢了。 从小便被被寄养在宫中,无意中在宫墙的一角遇见了小小的你。 于是,我们的故事,便从那一刻开始,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日日与你为伴。 我们之间,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是天生注定。 总之,我只是那个你认为的弥尔罢了。 这里,便是我的家。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还有谁,会像你这般,宠着我,爱着我,心心念念的想同我一辈子在一起? 所以,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你呢? 第八十六章 花园遇无礼 “小姐,你别不上心!我是为了你好!” 小梅一把扳过我的身子,好让我正视她,对我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朝她白了一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谁都知道的事情,又何必我去多加注意呢? 更何况,如果真的如小梅所说,发生了的话,那也是天注定,我哪里管得了。 “小姐要是再这样儿,我下次再也不帮小姐打听了!” 说着,小梅赌气的转过身子,一副快来哄我的样子。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怎知道这宫中的黑暗? 要是我也成日去记挂今天进宫的女人长得什么样,什么身家背景,多大年纪,那还不头疼死我? “我的好小梅,我这不是认真听着嘛!别生气别生气。” 其实我也没让你去打听那些有的没的嘛! 是你自己好奇,现在又来怪我,诶~ 我在心底默默感叹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呐。 “你哪里有认真听过,我进门到现在,讲了快半个时辰了,你还慢悠悠的坐在这里绣荷包,真是服了你了!” 说罢,小梅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荷包,一副鞑虏肯定用不着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应该绣个荷包给鞑虏,免得我自己又忘记了。” 我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一想到那天鞑虏在我面前流露出的脆弱表情,我就觉得自己平时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既然我不积极主动,那就干脆绣个荷包给他好了。 至少让他带在身边安安心也是好的。 “你都不知道,那女子,听说是与陛下指腹为婚的,名正言顺的很!” “看你气的,说的好像我不是名正言顺的一样!怎么,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女子?” 我皱皱鼻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再说了,鞑虏说我们成亲之事,他早就与文武百官说好的,百官也看在我与他青梅竹马,才没有多加干预。” 鞑虏说过的,我和他自小便认识的。 那,自然是有很多人能证明我和他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岂是一个刚来的女人就能比下去的? “可是小姐,那女子长得可标志了,就怕到时候陛下……” 小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来,她确实瞒着我私底下偷偷见过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才这般着急的。 “好了好了,小梅,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打听这些的,今天就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算了。” 我摆摆手,表明我不想与她再谈论这些。 “我并不想与旁人比较一二,你最好也明白,以后莫要再提。” 我故意板起来脸,吓得小梅一愣一愣的,硬是委委屈屈的点头称是,这才罢休。 “罢了,你陪我去花园里走走吧,绣了这么些时辰,我的眼睛有些累了。” 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率先走了出去。 说起来,我也不知怎么,貌似只会绣荷包,别的女红,却一样都不会。 总感觉以前是绣过荷包的,所以熟悉的很。 可是,就是想不起来绣过什么。 罢了罢了,定是失忆前,常做些小女儿的家常,没什么重要的。 信步走在花园里,看着鞑虏这几天命人新进了几种花的品种,倒也别致可爱,只是叫不出名字罢了。 不过初秋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看着那竭尽全力,做着夏日最后一抹绽放的花园,我似乎觉得,那些微微悲伤的秋意,快来临了。 连我自己,都跟着不安起来,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算算日子,离我和鞑虏成亲的日子,也不过一月左右了。 我每日看着鞑虏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不知为何,自己却总是一人独自发呆。 在他面前,我是不敢做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的,怕他见了,又伤心去。 只好趁他不在的时候,胡乱想些事情,发发呆。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嬉笑的声音,像是从花园的亭子里传来的。 我透过茂密的树杈,便看到一个身着粉红衣裙,做少女打扮的女子,在亭子里跳着舞,像是极高兴的样子。 只是距离太远,看不真切,我也看不清,她到底长得什么容貌。 “小姐,我刚刚说的,便是她,卓玛。” 小梅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声音里,抑制不住的警惕。 “什么呀,别紧张,只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嘛,小梅什么时候这么紧张了!” 我觉得小梅有些大惊小怪。 “小姐!你和陛下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这时候她进宫来小住,还特地住的离陛下的寝宫这么近,肯定不安好心!依我说……”“大胆!什么人敢在此大声喧哗!不要命了!” 忽然,小梅的话被人无端打断。 只见那亭子里,怒气冲冲的走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只是刚巧路过。” 大概是我和小梅说话的声音太响,被人误以为打扰了人家跳舞,我只好出声解释。 “哼!什么路过,分明是在偷窥我家小姐花容月貌!安得什么心!” 那丫头原本也长得眉清目秀。 只是,她突然啐了我们一口,恶狠狠的瞪着我们说道,完全没了形象,倒像是泼妇骂街一般了。 “你!欺人太甚,我们路过罢了,谁有空看你家小姐的‘花容月貌’!” 小梅跟在我身边,没受过什么气,被她这样一讲,自然是气得不行,便回了句嘴,还特地讽刺了两句。 我看那恶奴脸都绿了,像是要扑上来和小梅大打出手的样子。 便拉扯着小梅,决定息事宁人,还是快走为妙。 岂知我拉着小梅还没走几步路,便被那恶奴拦在了当下,像是捉奸在床一般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 “还说不是来偷窥的,这么急急忙忙的走人,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家小姐再美,也是给别人看的,难不成天天关在房里独自欣赏不成?我等只是路过,你切莫张口闭口就是贼,得理不饶人!” 我看这丫鬟怕是狗仗人势,想得寸进尺,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这里好歹是皇宫,你们刚一来,就如此藏狂? 若不是得人指使,便是认定自己今后飞黄腾达,不用看人脸色。 “呦!我说呢,怎么哪个奴才敢这么骂我们,原来是仗着有主子撑腰啊!你要不是长得太丑,干嘛觊觎我家小姐的美貌!” 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那恶奴更是得意洋洋,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来的痛快。 “哼,若是我看了一眼,便能把美貌看过来变成自个儿的,我倒不介意天天来看。” “只可惜,再美的美人,也总有美人迟暮的一天,到时候,等大家都变做了一堆白骨,还不是长得一般模样!” 我冷笑一声,出言讽刺道。 确实,我今日看上去,是有些不三不四的很。 大概是仗着鞑虏宠着,我便有些不修边幅了,穿得极其素雅。 披散着头发,身着白裙,不仔细看,跟路人基本没什么两样。 可是,这天底下,哪个美女不是打扮出来的? 像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回见着! “杏儿,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不过来!” 远处传来了一把极细的女声,如黄莺啼唱,动听悦耳。 “小姐!这里有歹人想致我们于死地!你快来!” 天呐,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种话,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亏她讲得出口。 “什么!宫中怎么会有歹人,你快去找陛下,我有些害怕!” 惊叫一声,那小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害怕的嘤嘤哭了起来。 居然,还说要找这国家最高领导人出来解决了我。 我觉得我现在要是还站在这里,就真是笑话了,谁有空和这两个傻帽搅和在一起! “小梅,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原本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的,谁知竟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罢了罢了,还是回去睡觉来得实在点。 “站住!谁允许你们走的,待我找了陛下来,好治你们的罪!” 看我们想走,那恶奴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恶狠狠的威胁道。 “罪?我们何罪之有?是剜了你的眼还是割了你的喉,切,小梅,走!”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对她这种无礼的人,我也不用再讲什么礼数。 直接走人的办法,最好不过,免得惹得一身腥。 “你,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敢这么对我?小心我治你的罪!” 看我态度越来越恶劣,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她也有些恼羞成怒。 大概是看唬不住我,便想来硬的。 “你尽管去找陛下治我的罪好了,记住,跟陛下说,一个叫弥尔的女人,犯了王法,快些来抓我,我等不及了都!” 我嚣张的站在他面前说道,料定到时候告到鞑虏面前,吃亏的定是她们。 “弥尔?你,你就是那个妖女?” 忽然,那个叫杏儿的丫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连嘴都合不拢了。 “妖女?” 哼,这真是好笑了,我成日呆在房里,倒成了妖女? 第八十七章 真相 看着手中绣好的荷包,我觉得实在是拿不出手,诶! 看花式吧,至少还能看出绣的是朵花。 至于什么花嘛,辨认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我说小姐,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啊,依我看,还是不送的好!我听说那个卓玛,可是做得一手漂亮的女红!” 小梅唧唧歪歪的在边上说了半天,就是没一句顺耳的! 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 “可是绣了这么些晚上,总不能不送吧!那不是浪费我精气神儿嘛!” 我有些可惜的说道。 藏着掖着,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可,拿去跟小梅偷偷找来的那个叫什么卓玛的,绣坏掉的手帕一比,明眼人自然知道选哪个了! 人家绣坏掉的手帕,都比我的好看十倍,我现在拿出去,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是,宫里的老嬷嬷们都说,大婚的前些日子,总要给夫君做件称心如意的衣裳才合规矩。 若是衣裳做不好,也得拿出件像样的绣品,以证明自己是个称职又能干的媳妇儿! 我估摸着,衣裳太大件儿了,肯定来不及,而且我也不会做,还不如做件绣品来得实在些。 可是绣品吧,现学也不行。 没辙了,只能挑会做的做。 好啦,现在紧赶慢赶,总算在大婚前五天,把荷包绣好了。 我现在人都站在门外了,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显得我小家子气? “小梅,你在外面等着,反正早晚都是死,我进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裙子,鼓足勇气推开了书房的门,想让鞑虏看看,我这半个月的成果,是不是和他的心意。 大不了,就被笑话一顿,要是他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他! “喂,鞑虏,我有事要……你,你们……” 我一进门,刚想和鞑虏说说这荷包的事儿,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只见原本整齐严肃的书房,已然变成了享乐的场所,看上去荒诞不经的很。 地上,到处是随手丢弃的衣服、鞋子,居然连亵衣也一道出现在了地上。 那刺眼的红色肚兜,像是在讽刺我的行为多么的愚不可及。 而桌上,更是了不得,真真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前几日还分外嚣张的,叫什么卓玛的,正全身赤条条的躺在书桌上。 不,应该说,不止她一人如此,另一个精壮的身躯,也如同她这般,‘坦诚相待’。 那黝黑的皮肤,和肌肤胜雪的女子,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样的画面,格外让人血脉喷张。 屋里,不自觉地,能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让我有种呕吐的冲动。 哼,我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我冷笑一声,屏住胸口的痛楚,依旧风姿卓越,面不改色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显然,他们对我的出现,也始料未及。 一时间,大家陷入了沉默。 “我来的,可真是不巧,打扰了陛下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弥尔,这就告辞,您继续,继续。” 我弯着嘴角,笑颜如花,眉眼带俏,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完,不待他们回答,便优雅的转身,推门而出。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陛下不在吗?” 小梅不明所以,追了上来急切的问道。 “陛下忙着呐,可没空招待我,这荷包,我看,也用不着了!” 我冷声说道,随手将揣在怀里的荷包丢在了路边,疾步往回走。 要是再让我看到这荷包,不是证明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愚蠢,眼不见为净! 小梅本想问个明白,奈何看着我脸色铁青,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一定坏到了极点,很有眼力见儿的闭口不谈,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 “嘭!” 回到寝宫,我便大力关上了红漆木门。 看着一地的奴才,哆哆嗦嗦的跪着,更是觉得心烦极了,便都将他们轰了出去。 “小姐喝茶!” 小梅小心翼翼的沏了壶茶给我降降火,表现的尤为乖巧。 我刚想喝上一口,可一想起前一刻遇到的情形,便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胸口的起伏剧烈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定是生气的很,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似乎那种嗜血的快乐,才是属于我的。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对自己不断地说,不断的说,只希望不要被怒火冲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知为何,刚才那股愤怒,震惊,似乎似曾相识。 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一样。 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并没有让我及时察觉到什么罢了。 鞑虏啊鞑虏,好你个鞑虏。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值得信任,最值得我爱的男人。 到头来,才发现你那虚伪的面皮下,藏着怎样一副衣冠禽兽的样! 亏我总是对你怀着歉疚,总觉得,你爱我,胜过我爱你千万,还总想着补偿你。 哼,现在看来,我倒是省心了。 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做什么委屈自己的事了。 至于那什么老舍子大婚,也没有必要了。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两不相欠! “小梅,收拾收拾,回我以前住的地方,这地方,我住着憋屈!” 看着那熟悉的摆设,就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那混蛋。 这原本,就是他的寝宫,我只不过是暂住罢了。 他当初说,担心我,怕我照顾不好自己,便让我留在这里。 我自然乐意,谁让我失去了记忆,对他依赖的很。 于是,自我醒来之后,就日日住在此处,已有五个多月了。 现在想来,那些全是屁话! 我才不要再住在这里,每晚和搂过别的女人的男子睡在一起,我嫌恶心! “啊?以,以前?”小梅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显然一时搞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说,收拾东西,住回我失忆前住的那个地方,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快点!”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说道,这丫头,怎么关键时候这么笨! “小,小姐,我不认识!那个,我是你醒过来之后,才被陛下派来伺候你的,你忘啦?” 小梅抱歉的看着我说道。 “不知道?那总听说过吧!反正我不管,我只想回以前住的地方,你问人也好,向老嬷嬷打听也罢,总之快点问出来我以前住在哪里!” 那股火头还没消下去,又来这么一茬,气得我想冒火。 “哦,哦,小姐,你等等啊,我去去就来。” 小梅大概是被我这副样子吓着了,慌不择路的朝门外奔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急急忙忙的,又跑了进来,虽然她满头是汗,也顾不得擦汗了。 “小姐,那什么,老嬷嬷们都说不知道,说是以前,以前……” “有什么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我呵斥道。 “以前没见过小姐,都是小姐受伤后才见着小姐的,不知道小姐以前哪个宫里的!”看我怒火中烧的样子,小梅急忙禀报刚才问到的情况。 我脑袋‘瓮’的一下,愣在了那里,根本无法思考了。 什么叫,以前没见过我? 不知道我是哪个宫里的? 鞑虏不是说我从小就住在宫里吗? 谁都知道的呀,怎么连宫里的老嬷嬷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艰难的看着小梅,口气苦涩的问道。 “小梅,你从小就进宫了,有没有,唔,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我,和陛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虽然话是问出了口,可是我声音里的颤抖,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回小姐的话,没,没有。”小梅如今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没有,没有,没有……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啊,我忽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弥尔,你原来,像是笨蛋一样,被骗了半年之久吗? 不,说不定,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弥尔。 我或许,根本就不是他口中,温柔呼唤着的弥尔。 真可笑,要不是我今天突发奇想,去书房找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真相? 也不会发现,那个我一直认为的大男孩儿,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而我现在,发脾气,想要离家出走,却发现,何处,都不是我的家。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 第八十八章 一生一世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一声怒吼从房内传来,吓得门外的奴才,各个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他们一个个的,哆哆嗦嗦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房内的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头狂暴的狮子。 我现在对着他,从来不说话,只会安静的做一些日常会做的事情。 “弥尔,你不要这样,我求你,就当,我求你!” 痛苦的声音,像是哽在了喉咙,让我心头一阵疼痛。 他微弱的乞求着我的原谅,那英俊的脸上,是纠结凄惶的神色,让人看了,不忍到极点。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现在又何必,再做什么无谓的‘解释’? 我替自己斟了一壶茶,打开那本异国游志,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想继续看下去,也好打发宫里的无聊时光。 没错,我没有离开这间房。 原因无他,我只是没地方去罢了。 既然出了这个门,我便再无他处可以住,那我有何必在咨询羞辱,让自己更加可怜呢? 又或者,我可以走出这个红墙绿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那些我从不知道的东西。 啊,我差点忘了,他不会让我出宫的。 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出宫的,不正是他吗? 所以,我便乖乖的留在了宫里,呆在了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就当,我只是一个人平静的生活着,像宫里的一个透明人。 别人不用管我,我也不用搭理别人,这样就很好。 如若,你看不习惯一个女人整天面色苍白的在皇帝的寝宫里来去自如,出入若入无人之境,我也管不了许多。 我是人,我需要生活。 即使遭到了背叛,也不代表,我要因此歇斯底里,哭闹上吊什么的。 “弥尔,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三天了,已经三天了,还不够吗?” 他痛苦的站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腰说道。 哼,三天? 三天怎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是你,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你不明白吗?你看不到吗?” 他疯狂的冲上来抱住我,对着我的脖子亲吻着,如同在沙漠里找到了水源一般。 我像是死尸一样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 甚至,连反抗都懒得做。 你要这么做,便做吧。 对着这样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你喜欢做什么,就做吧。 我再碰你,便是侮辱了自己。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他一把推开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色凄凉,像是失去了一切。 “不如,我杀了她好不好?杀了她,你或许就解气了!” 忽然,他的眼里冒出了生的光芒,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对我说道。 杀了她? 哼,你杀死全天下的女人,都抵不了我心里的怨恨,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在乎了,无所谓了,随你怎么做吧。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饰,向门外走去。 到了每天出门散步的时间了,可不能耽误了。 “小梅,走吧,该散步去了。” 推开房门,我对着门口站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小梅说道,声音温柔无比。 “小,小姐,这……” 小梅为难的看了看我背后,犹犹豫豫的,就是不敢答应。 也罢,你好歹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背叛他呢? “那算了,既然你累了,我就自己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会回来的,放心吧。” 我朝着小梅释然的笑笑,毫不介意她对我的违抗。 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的天气,便信步向外头走去。 我慢慢的走着,如同我以往每日正在做的事情。 只是,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像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你要跟,便跟吧。 反正这天下都是你的,随你爱去哪里。 我只要做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小姐你看,这花开的真好看。” “嗯,杏儿,你说陛下什么时候再找我去?我有些思念陛下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细碎的谈话声,像是刻意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呦,这世界可真小,这皇宫,也真小。 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碰到面吗? 我今日才算是正眼看到这位传说中,未嫁入皇室,便已然得宠的卓玛。 听说,皇后的位置,内定人选,原本是她的呢,只是不凑恰的很,给我撞上了。 可如今,我…… 诶,真是好命啊,家世好,相貌好,命,更好。 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火红的裙装,在百花齐放的花园里,犹如牡丹绽放,靓丽极了。 脸上精致的妆容,更像是有意为之。 妖娆冶艳,美到极致,只是,五官似乎还未完全长开。 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过看样子,再过些时日,定是美艳不可方物的。 我估摸着,我今日这身素雅的打扮,估计又被人比下去了。 索性,淡然的笑了笑,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免得,大家见了面,尴尬。 “啊!陛下,你怎么来了,我,我好些天没见着你了。” 大概是看到了我身后的男子,那少女犹如一团火焰似的从我身边奔了过去。 那年轻的脸上,绽放出的光彩,像是珍珠般羡煞旁人。 “弥尔,你等等我!” 我并不想看到身后发生些什么,便快步朝着另一边走去。 可是身后急迫的声音像是不放过我一般,依旧紧追不放。 直到,那大手抓住我的细腕,迫使我停下为止。 “陛下~” 娇滴滴的呼唤,像是娇嗔,像是羞涩一般,也跟了过来。 大概是觉得委屈了,声音里,都有些梨花带雨的味道,叫人好不垂怜。 “你若还是生气,我便杀了她!” 忽然,鞑虏对着我认真的说道,那口气,诡异的可怕。 我知道,他并不是再开玩笑。 可,我不需要。 “陛下,您,您说什么呐!” 那小女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鞑虏,眼里擒满了泪花,楚楚可怜的很。 这样一张凄清的脸庞,又何尝不是当初我夜夜难以入眠的痛楚模样呢? 我叹了口气,上前轻柔的擦掉她滑落脸颊的泪水,平静的如同不是我在做一般。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轻声安慰道。 “你将来,会成为大漠最至高无上的皇后,怎么会死呢?” 我朝她笑笑,如是说道。 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只能感叹,这,曾经也是个单纯美好的姑娘啊。 只是,被这宫廷折磨的,就快失去本性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的皇后,只有你,也只能是你!不会是其他人,永远不会!” 他一把上前拽过我的手,紧紧了拉住,直视我认真的说道,像是发誓一般的虔诚。 这话,要是以前听他说起,我定是高兴的。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放我走吧。” 我低着头轻轻地说道,像是微风拂过水面,柔若无骨,状似柳絮。 “不可能,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怎么会轻易的放开你的手。” 身子被紧紧的抱进怀里,像是要镶嵌进他的骨血里一般,让人发疼。 他并不知晓,我已经知道他欺骗我的,不止不忠这一件事情。 我任由他抱在怀里,只是轻轻的抚摸他有些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如同以往每次温柔的缠绵。 “鞑虏,我本不是你世界里的人,你为何,不肯放我自由?” “如同我们从未相识,不是很好吗?” “不好不好!怎么会好,我不愿,我不愿!” 此时的他,就如同耍赖的孩子,不肯罢休。 而我,就像是他被别人抢走的心爱玩具,让他记挂着,念叨着,不肯放手。 “自我醒来,你对我,可有一句真话?” 我埋在他怀里,呼吸着熟稔的味道,诶,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的。 “有!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是真的。” 他依旧倔强。 “我希望我爱的人,从不骗我,哪怕是伤害我,也至少,不要骗我。” 我第一次,对他吐露出我的心声。 “可是,你不但对我不忠,更是让我成了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你叫我,还如何原谅你?” 眼角不自觉的滑落泪珠,我有些哽咽了。 肉体的背叛不可怕,可怕的是互相欺骗。 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让我决绝的假装放下一切,绝对不可能。 我是人,我也会不舍。 不舍得他曾经对我的好,他的温柔,他的低语缠绵…… 可是,欺骗是一段感情最要不得的东西。 打从一开始,他就走错一步,以致,这盘棋,他满盘皆输了。 “可是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是一个帝王,你可以有感情,却,要不起我的一生一世。”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的过去,如果你不愿,也至少,放我自由吧。”我斩断自己的一切感情,推开了他,认真的说道。 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准备离开。 “我们,此生已无可能了。” 再走之前,我背对着那个曾经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男人,流着泪说道,自此,咫尺天涯,各安天命。 看来,今天的散步,到此为止了。 而这个花园每日的散步行动,也该告一段落了。 第八十九章 大婚之计划 看着门口守卫森严,来来往往好几拨的重兵把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小姐,要不,算了吧?” 看着我愁眉苦脸,神情冰冷的样子,小梅忍不住出声劝慰道,表情满是诚恳。 “算了?你是说,要我在这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等到明天大婚的时候,被人架上轿子么?” 我出口讽刺道。 小梅,你可知道,一个人失去了自由,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奢华的生活,什么令人羡艳的爱情,都将不复存在,味同嚼蜡! “陛下说过让我好好看着你的。”说着,小梅不安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要是,小姐你真的逃跑了,那,小梅估计也活不成了。” 没由来的,她忽然跪在了我的脚下,哭哭啼啼的诉说着自己坎坷的命运,已然拴在了我的手上。 “活不成?他说的?” 我冷笑一声,不去看那瘦小的跪在地上的小梅。 苦肉计谁不会用? 更何况,他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什么良善的女子! 再加上,他欺骗我在先,就更不能原谅了。 所以,不管你拿多少人的性命相要挟,我都不会放下离开的念头。 绝不! “算了算了,小梅,看在你我相交半年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挥了挥手,做无可奈何状。 “至少,我会等到大婚之后再说,你先起来吧。” 想归想,可离开这样的话,我却不能说。 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梅眼里的感激之情,我不得不说,那视我为救命稻草的眼神,确实让我有些内疚。 可是小梅,你本就是他的人啊! 就算是我多心也罢,怎么都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已经不再被我信任了。 就算是只身离开,我相信,我依旧能活得很好。 生存,原本就是人的本能,如呼吸般重要。 …………………………………………………… “弥尔……” 夜晚的烛火,在空气中摇曳着身姿,跳跃闪烁。 而眼前站着的男子,更是英挺飒爽,眉宇间,自有一股王者风范。 你若直视那双深渊般的双眸,恐怕,要不自觉地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可是,我现在是清醒的。 我不再是那个被爱情蒙蔽了心智的小丫头,也不再是那个以为的相信他讲的所有的话的女子。 “我累了,要休息了。” 原本我就准备就寝的,谁知夜半三更的,这家伙又找了过来。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不想理睬他。 只是静静的躺下,盖上被子,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诶~” 背后传来了一阵无奈的叹息,好似内心苦出泪水一般,艰涩难忍。 “明日,你我就要大婚了,我有些想你,来看看你就走。” 柔软的床铺,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自然的下陷了。 而背后传来的话,也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让我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弥尔,你可知道,你这几日的反应,让我有多心痛?” 大约是真的伤了他的心,或者,我让他有些身心疲惫了。 话语间,他不免有几分惆怅。 “是你说过的,除非大婚之后,否则我不能碰你,我尊重你,所以我不碰你。” 是,当初,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可是我是男人!总会又忍不住的时候,她和你不一样,对你,我是真心实意,对她,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 肉体的交易么? 就算再难忍受,可答应过我的事情,就要办到! 如果你办不到,我宁可你不答应! 鞑虏,你以为我只是介意,你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痴缠么? 我会因此,就怀疑你再不爱我了吗? “我都和你解释清楚了,你却依旧不肯原谅我,我心里的苦,你又明白几分?” 是啊,我知道的。 到现在为止,你不肯放了我,依旧是出于爱我的目的。 可是,人不能这么自私,什么都想要。 以爱的名义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不能接受这样善意的伤害,这也不是拿来当作爱我的借口。 我生气的是,你这样的行为,只是表面上尊重了我,背地里,却阳奉阴违。 要是我原谅了你,就代表,我认可了精神恋爱和肉体偷欢可以并存的道理。 在我看来,任何肉体的背叛,除非情非得已,否则本质都是因为互相爱着的心不坚定,才会发生的。 “明天,我们就大婚了,那个女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了。” “等一切成了定局,我们再从新来过,好不好?” 你话里的憧憬,我听得真切,也听得心酸…… 可是,你一厢情愿的心意,对我来说,就是勉强。 我不明白我以前到底做过些什么,值得让你深爱至此,到现在,依旧不肯放手。 可是,既然我忘记了,那就且当那些过往是过眼云烟,一切成空。 我对以前的自己不能负责,却希望对以后的自己负起责任来。 所以,我要的重新开始,是‘一个人’的重新开始。 “你……” 肩上,忽然轻柔的搭上一只手来,只是,过了半晌,看我依旧没有反应,只好又放下了。 “你睡吧,明天还有得忙,我,先走了。” 自从那次之后,这个皇帝的寝宫,就形同虚设,变成了我的起居室。 而他,则因为愧疚,搬到了书房。 听到了关门声之后,我无声无息的睁开了双眼,有些失神的望着豪华的床帐。 …………………………………………………………… “诶呦!姑娘,您可悠着点儿!您要是摔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透过红色的盖头,喜婆谄媚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进来。 “嗯,我知道了。” 我只是平淡的答了一声,波澜不惊。 大概,我是这世上最不像新娘的新娘了、 打扮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冰冷,害的那些帮忙打扮的丫鬟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的。 可是,那镜中精致的妆容,绝美的容颜,还是让我不得不感叹,原来自己平时的打扮,真的糟蹋了这样一张好脸呢。 可是,再美,失去了自由,我就如笼中的鸟儿,很快就会死亡。 现下,外面敲敲打打,一派喜气,可我却是毫无欣喜雀跃之情。 “小姐,饿不饿?”小梅乖巧的扶我坐在床上,细心的问道。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陛下再有一个时辰,就会过来的!” 她好心的提醒着我,那未来的夫君,在一个时辰之后,将踏进这个房间,这个属于‘我和他两人’的房间。 整个房间,充斥着鲜亮的红色,却像是要刺痛我的眼睛一般,让我极度的不舒服。 “小梅,我已经答应你,留下来和他成婚,让你保全性命。”“现在,我想一个人等他回来,你出去吧。” 声音没有情绪的起伏,只有淡淡的请求。 “这……” 小梅有些为难,还在犹豫。 “你应该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是这大漠的最至高无上的女人,你们的皇后,为了你的以后,我希望你认真考虑。” 不得不说,走到这一步,我也情非得已。 若我现在不拿那虚无的权利让你就范,我将失去最后离开的机会! “小姐,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的话,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小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下错了注。 等小梅出去后,我便撤下了头上的红盖头,在房里踱步,观察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个我特意让人带过来的实木大箱子。 ‘吱嘎’一声,箱子被我打开了,里面出现了是一个和我有着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可人儿。 看到她的时候,我忽然眼前一亮。 她确实,是美人之姿,倾城容貌。 要是就此埋没,岂非可惜? “怎么样,人都走了吗?” 一看到我,她便急不可耐的抓住我的手问道,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显然有些不安。 “卓玛,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只要按原计划进行,安静的坐在那儿就行了,他一个时辰之后到!” 我简单的阐述了一下现在的环境,让她心里也好有个谱。 “嗯,你从窗户爬出去,门外守着窗户的侍卫我已经买通了。”她拉着我的手小声的说道。 “待会儿,你跟着侍卫去找杏儿,到时候杏儿会带你出宫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可是,那双眸中的坚定,让我明白,她已经了做好破釜沉舟的决定。 我简短的‘嗯’了一声,便急忙脱下衣服,露出里面穿着的宫女服侍。 卓玛也上前帮忙,让我把头发上的饰品一一拆了下来。 期间,我急忙换了个宫女的头型,出去后也好方便行事。 之后,我和卓玛一起,把那些剩下的东西都装在了木箱里,合上。 一切,回归原状了。 我顺着木头箱子爬上了窗户,朝着房内最后望了一眼。 那里,有个精致的新娘,正安静的坐着。她忐忑不安的等着那个令她倾慕的男子。 而一切,一如初时见,毫无差别。 不同的,只是那盖头下的人儿,已经偷梁换柱。 “我走了。” 我转头轻声对着新娘说道,看到红盖头抖动了一下,便闭眼跳出了窗户。 “快走!” 一到窗外,那守卫的军爷便拉着我的手快步融入了黑暗里。 第九十章 卓玛,自述 我是卓玛,将军唯一的女儿。 每个人见到我,都说我是大漠最美的姑娘。 将来的将来,我也可能是大漠最至高无上的皇后。 从很小的时候,阿爹就告诉我,我和别人是不一样。 我总是不明白,总是皱着好看的眉毛问阿爹为什么? 明明,我和那些小丫鬟们都一模一样,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可是,阿爹总是用他那宽厚的大手摸着我的脑袋告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 母亲每每看到阿爹这样,都会很小心的警告我,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人,哪怕是最爱的人,我都不得不舍弃。 因为,我这一生,都只可能爱一个男子,也只能属于哪个男人。 那时的我太小,不懂什么叫爱,总觉得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困住我? 可是,当那个男子,昂首阔步,步履坚定的走向祭祀台时…… 当他对着下面千千万万的大漠子民自信的称自己是他们的王时…… 我偷偷的在远处观望着,不,或许,那时的我,就已经在仰望他了。 看着这样高大到几乎要把世界遮盖的男子,我又如何会爱上别人呢? 这天地间,唯有他,能映射在我的眼眸里。 我很开心的告诉阿爹,我爱上了他,我将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换取他的爱。 阿爹很高兴的看着我,他眼里的光芒,骄傲极了。 不久后,我就得知,我将嫁给他。 每次想到这里,我总是忍不住的笑出来,脑海中全是他挺拔的身影。 杏儿为此,可笑话我许久了呢。 对了,杏儿是我的贴身丫鬟,情同姐妹。 只是,有时候泼辣些。 不过那都是为了我着想。 每次面对我的事情时,她总是那个陪伴我的伙伴。 每日每日,我都盼着,欣喜的等着,他来迎娶我过门的那天。 可是谁也魅想到,意料中的喜事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让我几乎崩溃的消息。 那日,他意气风发,满面荣光,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他爱上了一个女子。 他告诉所以大臣,此女,将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侣。 唯一? 呵,连我这样的人,都不敢奢望能成为他的唯一,今生的唯一…… 这天下的女子,我自问,算是样貌家世,占尽了便宜,论才情,我也只怕不输于他人,却偏偏,还是入不了他的眼吗? 阿爹说,那个女子来历不明,身份模糊,却被他保护的很好。 他从来,就不让任何伤害接近她。 大臣们,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见到过。 自然,也不了解那个女子的过往,到底是什么人。 我恼火,我伤心,我哭泣,却知道,始终换不来他一眼的关注。 我多么的好奇,这世上,到底有一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他轻易说出‘此生’这样漫长却浪漫的字眼。 转过头来想想我自己,我这个满朝期待的未来皇后,甚至还没和他讲过一句话。 ‘他就快成喂别人的唯一了’,这样的声音日日伴着我辗转难眠。 我不甘心,阿爹也不甘心,那些计划了许多年的大臣们更不甘心。 于是,联名上书,逼他就范。 最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赶在他大婚前一个月,入了宫。 可是,我只是以‘小住’的名义进宫,而不是待嫁。 真可悲,我卓玛,也有求着别人娶我的一天。 不过,为了那个他,我甘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只待,君赏妾。 因着大臣们的请求,我就近,住在了他的寝宫附近。 可是,杏儿却告诉我,那寝宫里,并非住着他一人,还有,她…… 我总是想,到底是怎样的绝色,怎样的才智,又是怎样的身家背景,才能让他甘愿负天下,却不愿负她? 于是,我让杏儿打听到那个女子的习惯,便是每日午后,总要在花园里逛上一圈。 我告诉自己,我绝对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个让我见到她,了解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机会。 我特地挑选在那个花园最显眼的亭子里与杏儿玩耍,跳舞。 目的,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女子,一个不容忽视的我,在和她争夺着一个男人。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想象中强大而美貌的女子,却是这样一个,衣着平淡,打扮随意,甚至年纪和我差不多的一个姑娘。 杏儿一看准机会,便上前刁难她,这是我与杏儿先前就商量好的。 可她似乎并不介意杏儿的忽然发难,反而一切交与她的侍女面对。 她自己,却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眼神淡然,不卑不亢。我一直站在远处偷偷的观察她,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似乎没有好奇心,从头至尾,都没有往我这里看一眼。 难道,她觉得,我不是她最大的威胁么?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对着杏儿假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 就像是看一个在正常不过的路人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看了我一眼。 接着,便拉着她的侍女想要避过杏儿的责难,先走一步。 可是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杏儿追了上去拦住了她,更苛刻的刁难她。 我静静的站在一边观察,想看看她要怎样应对。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不耐,我以为她会发火,我以为她会讽刺。 更或许,仗着那人的宠爱,大可对杏儿大打出手。 她只是笑着对杏儿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家小姐再美,也是给别人看的,难不成天天关在房里独自欣赏不成?我等只是路过,你切莫张口闭口就是贼,得理不饶人!” 她镇定的阐述着事实,却并没有过分的责怪,似乎一直很平静,像个过客。 这样的年纪,不像是会做出这样成熟的事情来,就连我,也恐怕做不到这样的大度。 杏儿威胁她,她却眼神清澈,顽皮的朝我眨了眨眼。 “你尽管去找陛下治我的罪好了,记住,跟陛下说,一个叫弥尔的女人,犯了王法,快些来抓我,我等不及了都!” 这样的大胆,这样的嚣张,我却发现,我反而讨厌不起来了。 杏儿因着我的关系,有些口不择言,连‘妖女’这样的称呼都招呼上了。 我惊呼,想让杏儿住口,却颓然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我怕把事情闹大,毕竟,这祸国殃民一说,陛下曾严厉禁止。 我怕她道陛下那里告一状,那杏儿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是,她只是饶有兴趣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从未听过什么风言风语。 看来,陛下果真如传说中那番,把她如珍如宝的保护的很好。 我看着她消失在花丛里,有些失力的坐在了花园的石头上。 他那样护她,我要怎样赢得他的心…… 第九十一章 卓玛,自述(下) 我是卓玛,我为着那个心仪的男子,只身入宫。 赶在他大婚前一个月,想尽办法,费尽周折,只想要赢得,他那颗高高在上,却已然属于别人的心。 我 侍女杏儿打听到,原来,他并未要她。 阿爹派人传来消息,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是啊,一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子,要怎样忍住与她融为一块儿的冲动? 这真是个奇迹,更何况,天下都是他的,他又如何能忍受‘得不到’的痛苦? 我不明白他是怎样做到的。 或许,他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喜欢她。 我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买通了书房的看守,混了进去。 他每天这个时辰,总是要来书房办公的。 待他进来后,我便怯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 我穿着一身鹅黄色纱裙,欲遮还羞,紧张的站在哪儿,脸涨得通红。 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羞红了脸。 这怎么能是我呢? 我怎么能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呢? 可是,这就是我啊,分明,就是我啊。 为了得到他,我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定。 我并没有听阿爹的话,在他的茶水里放所谓的春药。 那是属于我的骄傲。 我不要他只是因着药性,得到了我。 如禽兽般,得到了我。 那样的得到,对我来说是种侮辱。 所以,我要他清醒的认识到,我才是那个让他痴迷的人。 我才是那个让他控制不住,深深被我吸引的人。 即使他心里还有她的存在,却不得不被我的美貌所折服,而背叛他的她。 可是,一刻钟都过去了,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我,我猜不透他那平静的表情下,是怎样想我,看我的。 他越是沉默,就越让我呼吸困难。 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大手一挥,把我拽到了桌上。 我还来不及惊呼一声疼,就被他强壮的臂弯压在了桌上。 我抵着他的胸膛,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神越来越炽热。 我的心在疯狂的呐喊,我几乎兴奋的要晕厥过去。 你终究,还是不够爱她…… 所以,我一定是有希望的。 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虽然我承认我的方法,有些卑鄙小人,可我甘愿。 他像是忍了许久,不顾我是第一次,疯狂地要着我,那样的撞击,让我几乎要痛晕过去。 可是我依旧是幸福的。 我落着泪,虚弱在他怀里,成了他的女人。 我擦着他脸上的汗水,欣慰极了,我才是那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深深爱着你,适合你的女人。 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却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 我看到她眼里有一瞬间的震惊,无措,失望,绝望…… 那么多的感情,却在刹那爆发,又在刹那湮灭。 我虽然衣不蔽体,却毫无畏惧的迎着她的目光。 只可惜,她的眼里,只停留了一秒的震惊,就归于寂静,诡异的寂静。 就连陛下,都尚未反应过来,要怎样对他解释这件事情。 她却已经一本正经,巧笑倩兮的请安告辞。 出门前,还不忘加上一句:“我来的,可真是不巧,打扰了陛下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弥尔,这就告辞,您继续,继续。” 她毫不留恋的推门而出,大方得体,仿佛那个要了我的男人,并非是她爱着的那个。 而我的付出,根本打击不到她的皮毛。 似乎,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想不通,这世上到底会有怎样一个女子,毫不介意自己心爱的男人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在感情上,女人是世上最小气的动物,绝不容许一丝的背叛。 陛下很生气,甚至深深的自责懊悔,就连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天呐,在要了我之后,他却想要杀了我? 前一刻,我们明明水ru交融,肌肤相亲,坦诚相见。 下一秒,你却为了另一个女子,要杀了一个爱了你这么久的我? 我看着他后悔的样子,心一点点冷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离开的女子。 却毫不在意,那个把一生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的女子就在眼前,绝望的看着他。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双目失神。 我甚至,对这样的他,有些绝望了。 好像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不可能得到他。 因为对于他来说,我所付出的最宝贵的东西和爱他的勇气,只不过是他拿来泄欲的工具罢了。 而我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在需要时有用处的女人。 我躲在房里嘤嘤的哭着,把那些委屈,痛苦,都化作一滩泪水。 杏儿也为我难过,可是,面对那样强大的他,我们毫无办法啊。 就这样,我郁郁寡欢的呆在自己的寝宫里,闭门不出,就连阿爹派人给我出主意,我都拒之门外。 阿爹,你可知道,你女儿,连最后的自尊,都搭进去了,可换不回任何…… 只,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来找我。 当她依旧表情淡漠的站在我面前时,我以为她会给我一个耳光,或者,骂我不知廉耻。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就如娘亲一样。 明明,我们是相仿的年纪,为何她的眼里满是掩盖不掉的成熟? 仿佛看透世事。 她最近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 她只是一味的把陛下拒之门外,毫不理睬。 我知道,她定是生气的,要是不生气,就证明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可生气也得有个限度,我看到她的眼神,却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陛下。 可是在她的眼里,我看不到她对我的任何怨念,或者,厌恶,有的,只是那种在正常不过的眼光。 我受不了她忽视我的存在,明明站在我面前,却依旧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看待。 我发疯般的骂她,丧失了所有的形象,几乎歇斯底里。 可,她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她命她的丫鬟收拾了那些我摔碎的 被子,药碗,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只留下我和她单独两人。 在这里,她有的权利比我大得多,面对她的刁难,我几乎昊晤招架之力。 看着杏儿被人架了出去,我绝望了,她是要在这深宫幽静中,让我销声匿迹。 “你爱他对不对?” 她平静的开口询问,嘴角甚至微微带着笑意,就如和自己的妹妹聊天一般,让人不忍提防。 “对!我爱他,我很爱他,从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只能是他的人,你要杀了我,变杀吧,否则,我一辈子,都将和你争夺他!” 我勇敢的迎上她的目光,阐述着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那些话。 “真好,你比我爱他。”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她似乎很欣慰。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这么爱他,对你来说,难道就不是一个威胁吗? “你知道我,我的骄傲,胜过了对他的爱,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生,我和他都将不再可能。” 她苦笑着说道,似乎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样的男人,从来都是别人仰望的对象,而我面前的这个女子,却轻易的告诉我,他配不上她了,她,不要他了。 她的骄傲,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宝贵吗? “那你把他给我,让给我啊,你做的到吗?还有几天,你就要和他大婚了,你舍得这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这样一个深爱你的男人吗?” 我出口讽刺道,因为我并不相信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因为一次背叛而抛弃人人羡慕的权利和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还爱不爱他,要不要他,愿不愿意,嫁给他?” 她抓住我的手,神情严肃的问我。 “我爱他,我要他,我愿意嫁给他,从来,我都是这样想的,没有变过。” 过了半晌,我想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我几乎是留着泪告诉她的。 我抱着她痛哭流涕,因为我知道她这样问我,定是决定好放弃一切了。 她默默的拍着我的背,告诉我,以后没有她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陛下。 原来,她也是爱过他的,只是没有他爱她那么深,那么不能放手罢了。 最后,我们商量好了,我把她运出宫,我顶替她的位置,嫁给他。 我知道就算是最后让他发现了我是顶替的,他也不能杀了我,因为,我背后的势力,他今后还需仰仗。 通过阿爹的关系,我顺利的安排好一切,只等着大婚的那天来临。 ………………………………………………………… 外面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我躲在木头箱子里静静的等着,等着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替换了她。 她打开箱子的时候,我以为看到了神女。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打扮起来,可以这么美,没得惊心动魄,动人心魂。 我本以为,我这样的女子,已是世间少有,却怎奈何,这世上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只是平时不在意那些打扮,竟生生的掩盖了那份羡煞旁人的美貌。 我和她互相交代了事情后,我便变作她,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他回来。 而她,只是留下一句‘我走了’,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再没有留恋了。 第九十二章 东窗事发 “把她带下去!” 一声沉闷的怒吼,从新婚房里,传了出来。 吓得奴才们跪了一地,不敢上前。 房里丢出来的杯子,碗碟,正说明了主人有多么生气。 只见原本应是喜气洋洋的良辰美景,却化作了滔天怒火。 那娇滴滴的新娘,却遭受了牢狱之灾,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阶下囚。 谁也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听说陛下对这位皇后,宠爱的不得了,爱护的不得了。 是啊,谁都不明白,为何昨日风光无限的女子,在嫁做人妇的夜晚,手脚带着铁链,只给众人留下了那个瘦弱的,悲伤的背影。 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再清楚不过,整件事,到底是针对谁的。 那抑制不住的愤怒,痛苦,满腔的不甘不愿,却无从发泄。 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的皇后丢了。 彻彻底底的,弃他而去了。 当他满心欢喜的进房,期待着他心爱的女子那一脸娇颜的时候。 迎接他的,却不是那日日朝思梦想,纳入怀中的女子,而是另一名女子。 美艳的新娘妆,靓丽的红嫁衣,都是那么美轮美奂,羡煞旁人,却,依旧拉不起他一丝的欢愉。 因为再美的新娘,都不是他的弥尔。 他甚至,连她变作他的新娘是什么样子,都无缘见到。 震怒之下,他手段狠辣的把这个破坏了他一辈子幸福的女人拉下了天牢。 就算她是忠臣之女又如何? 就算他朝自己要依靠她父亲的实力又如何? 那是他的最爱啊!就这样因为眼前的美艳女子,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不想去计较…… 只要他的新娘回来便好。 回来,便好。 “来人啊!全城搜索,找出画中的女子!不许声张,画像也不许少一张!” 是的,就算是找,也不能让那些曾经拼死找她的人知道她失踪了,不见了。 如果让她们遇到了…… 不,他不敢想。 一定要快些找到才行! 对,一定要快些找到! “啪!” 满桌的供奉果盘洒了满地,却没有哪个侍女吃了雄心豹子胆,赶上前去收拾。 那样愤怒的陛下,她们从未见过,他们心目中的他,一直都是冷面俊颜,忖度有度。 鞑虏看着赤红一片的婚房,忽然悲从中来。 原来,他从来就未得到过她吗? 她是那样向往自由吗? 自己却妄图束缚住飞向天际的鸟儿? 最后,她还是走了。 什么都没留下的走了。 不,确切的说,她走的时候,也拿走了他的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卓玛被带下去之前的那番话。 “你不能杀我,你也杀不了我!”虽然她眼中有惧怕,可以就勇敢的与自己对视。 这似乎,和自己印象中那个,从来都不敢直视自己,一直羞怯的低着头的女子,有些不同了。 可,无论怎样,她都是该死的那一个。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他冷笑一声,觉得她的话是那样可笑,这黄沙滔天的大漠里,从来就是他一句话做主生死,从来都是。 “就算是满朝文武都为你求情,我都可以杀了你!你让她走了,就该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冷冷的扫过坐在床上,依旧美艳的女子。 “代价?哈哈哈哈,代价……”不知为何,女子忽然苍凉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 “原来,这世上所有的女子,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只有她吗?真的,只有她吗?” 那留着泪的凄美脸庞,曾有那么一秒触动了他。 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会不会,那日他伤害弥尔的时候,弥尔也曾为他那样痛苦过,悲伤过。 如果是,那他会觉得,至少该感谢上苍,让自己在心目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这世上,唯有她,能与我相配。” 他高高的扬起下巴,睥睨天下,只盼与她相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走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 忽然,那一身红嫁衣的女子扑了上来,抓着他的衣领,不断的问,不断的问。 为什么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他忽然叹息,要是知道,他就会改,他就会改啊…… 他一直都是这么爱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一天会真的失去她。 他以为,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感动,爱上他。 最终,成为他口中心心念念的弥尔,而不是那个洛国丞相之女张晨麦。 看着那英俊的脸上,是一脸死寂的沉默,女子疯狂的大笑起来,纤纤玉手,直指人心。 “因为你从未想过,她要什么!你只知道,你爱她,她也只能爱你。却不知,这样的爱,绑的她太紧太紧,所以,她逃了,她逃了,哈哈哈,她逃了……。” 是吗? 原来是自己吓跑了她吗? 原来,她是这样强烈的,想要离开自己吗? 不信,他不信! 他的爱,怎么会成了绑住她的枷锁呢? 只要她想要,他甚至可以把天下碰到她面前,双手奉上,他怎么会绑住她呢? “把她拉下去!”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刺耳的笑声和泪已涟涟的脸庞,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要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悲凉的笑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里。 最后,果然只剩下了自己。 年幼的记忆像是毒蛇一般,缠绕住了自己,忽的涌上了心头。 记得母后死前,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告诫自己。 “孩子,将来身为帝王,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答应母后,答应……” 那么弱小的他,如何能懂得那样意义深刻的话呢? 能做的,只是傻傻的拉着已经冷却的躯壳,不断的喊着“母后”。 直到,哭昏过去…… 越是长大,越是明白母后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可以是玩世不恭的,可以是冷面冷心的,却,不能为任何女子心动。 但,弥尔不一样。 她从来,就是特别的。 她从不带任何目的的接近自己,反而叫自己不自觉的被她吸引,沦陷。 他曾一再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 可是,爱这种东西,他真的无能为力啊,怎是他想要控制看,便能控制得住呢? 那么,既然无法控制,放手一搏如何? 给他,给她,一个爱上彼此的机会。 这半年里,越是相处,他越是发觉无法再离开她。 所以,宁愿将她变作另一个他希望的人,他也不愿,她恢复记忆,远走高飞。 可是,随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自己却越来越怕,那样的得到,会是那么表面的镜花水月。 若,将来的将来,她想起了过往,会不会,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迸射出恨意?不,他不要这样可怕的结局。 可,如不说…… 最后,贪念还是战胜了理智。 为了留下她,他放手一搏,隐瞒到底。 现在,是报应来了么? 母后,是不是,我真的不该爱上任何女子? 所以,如此认真的想要得到的女子,最终也会离我而去? 母后,你告诉我,为何孩儿的心疼得这般厉害,像是窒息般,阵阵抽搐。 母后,她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我知道的,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便会抛弃一切,却探寻她未知的世界。 母后,你是借她在告诉我,我此生,都将孤独终老吗? 就因为我是一个帝王,就要摒弃一切,包括深深爱着的她吗? 第九十三章 雨过天晴 “陛下,在您的寝宫里,搜出了这个!” 接过士兵递上来的一封信,他那死了一半的心,似乎有些活过来的感觉了。 “下去吧。” 沙哑的喉咙,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包括他那引以为傲的王者风范。 如今,他只是一个受了伤的男子罢了。 房里,又回归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有些累了,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展开那张信纸。 看到那个熟悉的称呼,他忽然控制不住的流出泪来。 无声的泪,划过脸颊,嘴角,无声无息的滴落在那张信纸上,化开了那些曾经的是是非非,爱与不爱。 原来,自己已经爱得这样深了吗? 多少年了,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怎样哭泣。 却在看到信的一刹那,又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哭泣,从来就是代表软弱的。 自母后去世后,自己就发过誓,再也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哭泣。 弥尔,你还是这样,有一次的,让我如此狼狈。 他苦笑一声,继续读了下去。 (傻瓜: 一定很恨我,很生气,是不是? 不要恨我,好吗? 如果曾经的爱,变作了这世上最锋利的狠,是件多么可悲的事? 我走了,请不要来找我,好吗? 如果,我最后被抓了回去,我会恨你! 可是我不想恨你…… 所以,千万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好吗? 即使我做了让你这样伤心,这样痛苦的事,也请记得我的好。 诶,傻瓜,这次我是真的走了。 我想要知道,我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就算知道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一个失去了过去的人,是空白的。 我不想要失去了解自己过去的机会。 所以,我想要去追求关于自己的那些故事,和还未发生的故事。 就算,我无法知道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想要在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至于卓玛,呵呵,她是好姑娘,真的。 我看得出,她真的很爱你。 不是身份,不是地位,不是外在,只是单纯的,很爱你。 即使你那样对她,她依旧爱你。连狠,都没有勇气用在你身上的爱啊,多难的? 我自问,没有她爱你,那样的爱你。 至少,没有那样的深吧…… 可是我发誓,在这短短的半年里,我曾经有过,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念头。 甚至,想起来,就觉得那样和你过一生,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你曾带给我幸福的感觉,我很感激。 可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恰恰是因为我曾爱过你,现在依旧淡淡的爱着,所以,想要离开。 因为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例如你和我。 你从小的生长环境,就决定了你的想法,从来都不许人质疑。 即使是你偶尔的迁就,也当做是恩赐般,给予他人。 可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可以选择接受你给予的那些痛苦或快乐,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看到你和卓玛做出背叛我的事的一刹那,我确实恼怒,恐慌,甚至怨恨你的背叛。 可是冷静之后,我发觉我也并无立场这样的责怪你。 因为你的教育导致了你这样思考着做这件事并无过错。 而我的教育导致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行为。 仅此而已。 只是两个不同观念的人对同一件事的不同看法罢了。 所以,我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你认为对的事呢? 有时候,两个相爱的人,并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 不适合,便不能在一起。 度过一辈子的人,可能不是最爱的,却一定要是最适合的。 我只能说,我们不适合,你明白吗? 至于卓玛,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对不对? 甚至,你想杀了她也不一定。 虽然我知道卓玛背后的实力很强大,可能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可我相信你有那样的魄力和气愤,可以不顾周遭的一切,杀了她。 我知道我现在并无立场要求你这样做。 可是,我希望你能放了她。 对于一个这样默默爱着你的女子,你怎会忍心,就这样让她香消玉殒呢? 爱是件多么神奇的事? 一辈子能遇上一个深爱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绝对绝对比我适合你。 而且,也能在你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的心,是属于帝王的心。 现在,只是短暂的在我身边停留罢了。 是时候,恢复理智了。 即使不愿面对,可你应该知道,你依旧是这大漠之主。 那千千万万的大漠子民,依靠着你繁衍生息,生存发展。 你是他们的支柱,你带领着他们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怎可,为了一个我这样的小小女子,阻了前景? 难不成,你真希望我变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不成? 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呢! 所以,放了卓玛,让她成为你此生的皇后吧、 她会成为你最强有力的后盾,也绝对是此生最爱你的人。 至于我,可能哪天累了,会回到你身边,安心的做你无名无心的‘知己’。 我也不知道我这趟出去,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是什么。 我只想要看看这世界罢了,了解那些我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所以,如果可以,请放了我吧。 我会远远看着,你成为这睦川大陆上,绝无仅有的帝王。 我会变成那个仰望你的普通百姓。 因你的幸福,而更加幸福。 你的‘弥尔’ 信纸,无声的掉落在了地上。 眼角依旧湿润,可是心头那股温暖,无奈,酸楚,却怎样都无法抑制。 弥尔,我的弥尔,你是这样了解我,却这样狠心的弃我而去。 罢了罢了,我只望你能记得,生命中有这样一个普通的男子,曾奉上全天下到你面前,只为你的倾城一笑。 “来人啊!把将军之女,卓玛带上来!” ……………………………………………………。。 看着漆黑脏污的大牢,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成为这里的客人。 她以为,今晚,会是她此生难忘的一晚。 现在想想,呵,果然,很‘难忘’呢。 只不过,这样的难忘,还真叫人笑不出来。 陛下眼里的冰冷,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原本就伤透了的心。 如今,也唯有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 看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在这天牢里,还真是不相称的很呐。 可,就算再狼狈,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愿脱下这身讽刺之极的嫁衣呢? 弥尔走了,原本陛下的世界,不是只会剩下自己了吗? 可,原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价值,和他对她的爱吗? 自己连代替,都代替不了啊。 苦笑一声,她双手抱膝,缩在幽暗的墙角,如同这天牢的幽灵般,空洞的望着同样是死黑的四周。 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吧? 自己还这样年轻,却要成为那倒下的亡魂了吗? 虽然,自己活了二十岁都没有,却已尝遍了这世间最难懂的情爱苦涩,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只是可怜了阿爹和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们情何以堪? 果然很不孝呢! “出来!” 正当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悲从中来之际,却被人无故领出了牢房。 再次来到这个房间,似乎过了一辈子这般久,久到,眼前的男子的模样,仿佛恍如隔世。 “我不杀你。”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高高的仰着头颅,眼神轻蔑却带着悲伤。 为什么?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杀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问一句为什么。 “她不想让你死,仅此而已。” 只是淡淡的留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拂袖而去,只留那喜烛台下,一双羸弱的肩膀,呆滞半晌。 随后,便有女官昭告天下:今,有女名卓玛,贤达聪慧,冰肌玉骨,朕感念天地之神奇,特招此为皇贵妃,赐名贤妃。 于是,那大漠第一的美女,从此成了幽幽禁宫中那带刺的玫瑰,除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子。 可,自此,皇后之位,一直空悬,无人知其原因,只觉皇帝因爱妃心切,无需皇后罢了。 ……………………………………………………… “皇妃娘娘,天气凉了,还是进屋去吧,陛下今日,怕是晚些才回来。” 侍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满身传奇的皇妃娘娘。 如今,皇妃娘娘已怀有身孕,不敢怠慢。 陛下宠胜之极,无人能比,为她连皇后之位都空悬了两年之久。 只是为何不立皇妃为后,大家也议论纷纷…… 只是除了那唯一知情的几个人之外,再无人知道这皇宫内院,曾有个蝴蝶般美丽的人物出现过,叫那天一般的男子,也为之肝肠寸断,日夜思念。 回过神来的卓玛,下意识的抚摸着日渐成型的肚子,脸上,带着已为人母的慈爱。 那张脸,依旧教天下女子羡煞不已,只是如今,多了那些经历沧桑后的释怀和母性的光辉。 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世上吧,卓玛看着天边的雨过天晴的景象,默默的许愿道。 只是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个两年前远走高飞,心中豪迈的女子。 只是不知,她那广阔的天地,如何了呢? 第九十四章 司徒样生 “话说啊,这睦川大陆上,曾经有个神奇的传说……” 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说着神秘的故事。 下面的观众,各个专心致志的听着,似乎感叹不已,那说书先生口中所说的‘天大’的传说。 只是,在一群仰着头专心听书的人之中,却有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人,有别于大家。 只见他的眼神,一顺不顺的盯着茶馆二楼窗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 看表情,像是极享受这样散漫的光景,唇边,都是带着笑意的。 不过仔细一看,却会惊奇的发现,这年轻人,精致娇小的很。 那脸上的五官,更是玲珑剔透,好不俊俏。 不知道的,定是以为哪位员外家的小公子,出门游玩呢! ……………………………………………………… 啧啧啧,这老钱,也太不给面子了! 每次和他说故事,第二天,保准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我看着街道上的叫卖人群,耳里听着老钱糊弄这帮听书的群众,好不得意。 这故事,还是前些日子,不知怎的想起来,说与他听的。 哪里知道老钱这家伙,嘴巴这么把不住门,拿来做生意了,真是! 算算日子,我在这天清县,也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 诶,是时候上路了。 如今过着悠闲的日子,却不自觉的想起,那日逃出皇宫的狼狈景象,真是惊险的可以。 那日饿哦随着杏儿连夜逃出了皇宫,坐上了他们给我准备的马车,稀里糊涂的,就逃出来大漠。 只是那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可没把我累死。 我原本,是想等风头小些,再回大漠打听一下消息,确认什么事情都没有,才放心远走高飞。 可谁知,等了半把月,却发现,鞑虏并没有张贴告示,或是全国通缉。 似乎,全天下都不知道,宫里少了一位皇后娘娘。 我安心之余,不免有些担心卓玛的人身安全。 还好再隔了半月之久,卓玛的心腹杏儿,便托人告诉我,卓玛没事了,还当上了皇妃。 于是,我便心安理得的踏上了那未知的旅途,寻找那些关于我的过往。 只是两年多了,我却一丝都没有线索,真叫人沮丧。 不过,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呢,我的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连见识,也广了许多。既来之则安之,我遇到乐意待的地方,便留下来住上一两个月。 不乐意的,便走人。 这番走走停停,便来到了睦川大陆上最强的国家——洛国。 我现在待着的地方,便是洛国的边境,天清县。 我途经此地,只觉这里的民风淳朴,便留下小住了一两个月。 还与这里的茶馆说书先生——老钱,成了朋友。 平日里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找他唠嗑唠嗑,逗逗他家的大黄狗,生活胜是惬意。 不过,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上路了。 我想今日,就到老钱家凑活一顿晚饭,便与他告辞吧。 这么想着,便来到茶馆等着老钱‘下班’。 谁知就碰到这不实诚的老小子,将我说与他的故事,拿来赚钱了。 看来,待会儿得好好狠敲他一笔! 嘿嘿嘿…… ……………………………………………………。。 “咳咳咳!”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某个老头,本大侠在此久等矣。 “呦!我说无名啊,怎么这么巧啊!” 老钱收拾着物舍,一边感叹我们的巧遇。 “是啊,要是不巧,怎么让我知道,你又在拿我的故事赚钱呐!” 我皮笑肉不笑的凑上去,煞有其事的说道。 看着他那张老脸,褶子都皱到了一块儿,还不知羞的朝我一阵阵得意。 “话不是这么说,你那些故事,连我都没听过,什么西游记啊,水浒传啊,那可是神奇的很呐,要是你再多说几章,我下次请你喝酒!” 这家伙,居然还想诱骗我,真是! “你休要诓我,那些个故事,连我都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几章,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听来的,真是贪心啊!” 我这可是说的实话! 那些个故事,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也不知道哪里听说的。 我总是觉得,那些,可能是失忆前听到的吧。 对了,为了方便,我出门在外,都称自己叫‘无名’,做男装打扮。 这一路,本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份而来,叫这个名儿,也不算骗人。 “今儿个,我上你家凑合一顿晚饭,不过分吧?”我站在一边闲闲的说道,脸上写着不容拒绝。 “好好好,我买些酒肉,好好与你说说话!”老钱大约是今日进账不错,听我这么一说,正有此意,便两眼冒光的拉着我往市集走。 “我说,你下次再这么……”我和老钱正逛着市集,聊着小天儿。 忽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抓住了领子,硬是拎了起来往后面拽! 我好歹还有些身手,随着他的动作,便低头转了个身,躲过了他的硬拽。 待我看清来人,来人却已经死死的拉扯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走人。 我寻思着,这小帅哥剑眉星目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讲理的人呐! 怎么在大街上,就和我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好不像话。 “兄台,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动起手来呢?” 老钱也吓了一跳,极有眼力的上前打圆场。 “把钱还我!”男子听着老钱的话,并没有放手。 而是皱着眉头,一副不想与我们纠缠,却不得不说话的样子。 我一听他的话,更觉得奇怪。 还钱? 感情,我在什么地方欠钱不还了?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啊。 “兄台,我可没见过你,你,你不要乱说!” 我粗声粗气的对他说道。 可是,只要我一想到,可能是失忆前做的事情,就表现的有些底气不足了。 “你刚才明明就偷走了我的钱袋,不要抵赖。” 帅哥就是帅哥,冤枉起人来,也是正气凌然的。 要不是针对的对象是我,我还真要被糊弄过去,相信他说的话了。 “那什么,你确定,刚才偷你钱袋的人,就是我,你可看仔细了,冤枉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我象征性的晃悠了一下俺的小拳头,示意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概,他自己也只是猜测我的身形比较像而已,如今被我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确定起来。 说着,便当真凑近了些,仔细的看了起来。 “好像,没有你俊俏……” 他一边凑近了看我,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把我说的,那叫一个得意的。 “那是,能有我俊俏的人,少着呢!” 我顺着话头,夸奖了一下自己。 “我,真冤枉你了?”他似乎是对我在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我真是无语,看来,还真是个糊涂的帅哥。 “诶,眼神不好,也怪不得你,就我这么帅,是很容易让人认错的,恩恩,我可以理解的。” 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噗!”老钱听我说这话,笑的都跟抽筋一样。 被我瞪了一眼,还不知道收敛。 “那,在下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帅哥抱歉的鞠了鞠躬,急急忙忙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大约,是追钱包去了。 诶,这年头,难道小偷都长得像我这么帅? 我埋头琢磨着,这小偷的行情,就随着老钱到了醉香居喝酒吃饭。 呦呵,一进门,就看到了刚才追钱包的帅哥正坐在窗口。 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我突然灵机一动,拉过老钱,神秘的对他说道:“老钱,今天,想不想吃顿好的?” 老钱一看我这贼眉鼠目的样子,就知道我想的什么缺德注意,赶忙点头答应。 “等着!” 我老道的拍了拍老钱的肩膀,让他等着。 自己,却一派潇洒的走到了某位帅哥坐着的窗边。 “诶呀,今天真是背啊!怎么刚遇到个钱包被偷的,自己也被偷了呢!真是,诶,肚子啊肚子,你就委屈点儿,饿上几顿吧。” 我状似抹泪的对着窗外自怨自艾的说道,眼角不断的瞄着就在身边坐着的某位帅哥。 果然,他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惨样,有些拔刀相助的架势。 “兄台,你,可还认得我?” 他犹豫了几秒,便上前搭着我的肩问道,面目慈善。 “咦,你不就是刚才与我一样被偷了钱包的那位兄台嘛!” 我假意吃惊的说道,似乎真是‘巧遇’。 “听兄台刚才的那番话,莫不是和我遇到了相同的场景?” “诶,不说也罢,兄台,刚才你不是去追那小偷了吗?追到没?” 我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道。 “追是追到了,可我没想到那小偷这么可恶,脸兄台的钱包也偷了,只拿回了自己的银两,这,这可怎么是好!” 看他的样子,像是及后悔自己没有追回我那莫须有的钱包,看的我心里一阵暗爽。 “兄台不要自责,只怪我自己不小心,原本那些钱,是报答我一位恩人,请他吃饭谢恩的!” 我看着他瞎编道。 “诶,也不知道,这些钱下次还凑不凑得齐,得人恩惠千年记啊,我真是不该啊!”我状似懊悔不已的说道,连连责怪自己,看的让人不忍。 “这,兄台!这件事也怪我,我也有责任,不如,这顿饭,就让我代请吧!” 天呐,这天的下,果真有这么‘蠢’真的人? 我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想不到还真被我找对人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让兄台破费呢!你我萍水相逢已是难得,你还在这里听我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为难的推了推他的好意,一副坚决不同意的表情。 只是,眼角对着老钱偷偷的使了使眼色。 “诶呀,无名啊,你原来在这里啊,我可好找啊!”老钱赶忙上前,像是寻我寻了很久的样子。 “啊,恩人,您来啦,你您看,这真是不好意思啊,今日怕是……”我对着老钱犹犹豫豫的说道,看样子好不为难。 “原来您就是这位兄台的恩人呐,久仰久仰,这位小兄弟今日请我吃饭,说是认识位有大德的人,来来来,请坐请坐。” 帅哥打断我的话,热情的拉着老钱坐了下来,弄得老钱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恩人,嗯,这位是……”我怕刚开头介绍,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啊,我是司徒样生,先生好!” 我话还未说完,他就站起来对着老钱一拜,规规矩矩的说道。 看上去,倒是极有教养。 司徒样生? 原来这家伙叫司徒样生啊,真是可爱,可爱的善良啊。 老钱虽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也猜了个大概。 怎么说,老钱也算是跑了大半辈子的江湖,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学了不少的,连忙帮着我骗他。 就这样,这顿醉香居的饭,已是板上定钉了。 如果我这时候还不大快朵颐,我就对不起自己了! 第九十五章 路遇抢匪 有个说书先生在身边,就是有好处,那就是不怕冷场。 我虽然让萍水相逢的司徒样生请了顿饭,可也不是白请的,他也收获不少呢。 中途,还来了位他的下人。 或者,是保护他的人之类的,来了之后一直站在他身后,冷着脸不说话。 我和老钱识相的很,也没有多话,不介意凭空冒出来的人。 就当此人不存在,继续我们的欢乐时光。 可好时光,也有结束的时候。 这不,天下有不散之宴席,一顿饭下来,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兄台,今日这顿饭,真是谢过谢过,来日再遇到兄台,再请过。” 我对着司徒样生抱了抱拳,粗声粗气的说道。 就这样,我和司徒样生,就此别过。 随后,我便与老钱一道回家了。 “老钱,我今日,本也有一事和你说,只是今天一直没机会。”到了老钱家的巷子口,我便停了下来,对着老钱说道。 “现在就剩下你我两人,我就老实告诉你,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在这美丽的月光下,我对着这位我尊敬的老者,倒是有些不舍了。 毕竟,人生能遇到一个这样难得的知己,本就不是易事。 “你要走?” 老钱看上去,倒不是很惊讶,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稍显惊讶。 看来,我要走的事,他也早就估计得到了。 “嗯,我在天清县,逗留的也快两个月了,是时候该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那一轮弯月,感叹这世上的悲欢离合,时聚时散。 “其实,我也知道像天清县这种小地方,是留不住你的,只是,,没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大约是和我一样,今日喝了些酒,有些伤感吧。 老钱那历经沧桑的脸上,也有些感触良多的意味。 “老钱,不与你说别的,就一句!这一路,你是我难得遇到的知己,你虽年过中年,却是真真有本事的人,来日,定是有作为的,别放弃!” 其实我看得出来,老钱的本事,不止会说书。 困在这小小的天清县,确实有些可惜。 只是,人到了这把年纪,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 而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有遇上好的机遇,才会困在天清县这样的小地方。 “诶,我能有什么本事?能养活我自己和老黄,就不错了。” 老黄,是与老钱一起,相依为命的一条大黄狗,感情深厚的很。 “我明日离开,便是要到花都去见识见识这洛国的风采。怕是来日,也不能再与你把酒言欢,再此,无名别过!” 晒着皎洁的月光,我认认真真的对着老钱,鞠了一躬。 那一鞠躬里,包含了尊敬,不舍,还有忘年交的友情。 “花都?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到那里见识见识这世界,闯出一番天地。” 老钱听我说要去花都,似乎有些追忆起年轻的时光,那眼里的回忆,星星点点,衬的他脸上,光芒异常。 “只是没有遇上好的年头,遇上大旱,倒是错过了年轻岁月的好劲头。” 那些曾经追求过的年少热情,因一些事情,终究,被埋没了吗? “老钱,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花都吧?” 我忽然想到,要是能和老钱一起,一路上也有个好照应。 “不了不了,我年纪大了!再说,还有老黄呢,我舍不得它。” 老钱罢罢手,无奈的说道,像是有心无力。 “老黄一起带去不就得了!” 我继续劝说道,我也舍不得那只忠诚的大狗狗。 “你小子!还年轻,我可不是你们这些青头小子,哪里还经得起连日的颠簸!” 老钱亲密的敲了敲我的脑门。 “带上老黄?呵呵,就你这小子说得出口!算了算了,我啊,还是祝你一路顺风比较实在!” 老钱像是父亲一般,摸了摸我的脑袋,摇了摇头。 转身,进了家门。 ………………………………………………………。 第二日一大早,我离开的时候,只有老钱和老黄站在路口目送我远去。 那黄沙勃勃的风尘里,他不舍的目光,让我觉得,日后,定是会与他重逢的。 一定会的!他是家人,怎能说分开就分开呢?我心里暗自想着。 就这样,我背着一个包袱,骑着小毛驴,就颠簸颠簸的上路了。 …………………………………………………… 赶了干了半天的羊肠小道,一路过来,却只有我一人。 诶,这也难怪。 这天清县,是洛国的偏远地区,经常十天半个月,也无人途径,民风淳朴的很。 怪不得,我见不到这道儿上,还有别的人出现呢。 “小毛驴啊小毛驴,这一路上,只有我与你为伴,你可别嫌闷得慌。” 我拍了拍身下的小毛驴,笑着说道。 看着它像是听懂我说的话,极有个性的打了几个喷嚏,笑煞了我。 “你渴不渴?前面树林里有水声,我们去喝个水,洗把脸怎么样?” 我如今,也只能把小毛——就是偶的小毛驴,当成人来对待了。 做什么事,还要和它打个招呼,征得它同意。 好吧,别把我当成神经病。 这一路,没人搭理我,这不是闷得慌嘛! 小毛倒是很识时务,顺着我的话,便走向了树林里的水源。 看来,也渴得紧。 “啊!真爽啊!小毛,你快喝,喝饱了我们好上路!” 我拿水拍着我的脸说道,感受到溪水在我脸上流动,真是舒爽的很。 “哈!” 突然,在这静谧的林子里,传出一声呵斥。 吓得我差点跌进了小溪里。 虽说这小溪不是很深吧,可也能淹死人的好吧! “谁啊,这大白天的,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怒火朝天的说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此河是我凿,喝了此河水,留下养水费!” 啥?养水费? 我这辈子,听说过养路费,还没听说过什么养水费呢! 什么破玩意儿啊,打个劫也这么不地道,真没水准! 我心里鄙视了千八百遍,抬头看到什么阵仗的时候,硬是把那些话塞回了嘴里。 只留下,一脸谄媚的笑。 你想啊,这十七八个汉子站在你面前凶神恶煞的,我一文弱‘书生’,怎么对付得了啊? 你以为真是拍武打片,以一打十啊! 那什么都是假的!假的! 我双拳难敌四手倒是真的! “大爷,您看,我一穷书生,能有什么钱呐!”我文文弱弱的说道。 “况且,我也不知道您这里的规矩,要不,您放了我得了,我回头找人给你捎钱?” 我口气商量的对着带头那刀疤男说道,煞是慈眉善目,毫无杀伤力。 “哼!你当老子这里是开善馆的?不行,留下值钱的东西,不然小心你小命难保!” “我这帮兄弟,可不是吃素的!”说着,那一排肌肉男对着我晃了晃手中的斧子、砍刀,场景甚是壮观。 “大爷,您看,我这包袱里,除了衣物干粮,就几锭碎银子 ,银子都给您,还不成嘛!” 我一脸诚恳的请求道。 老娘早就料到上路打劫这种荒唐事,保命的钱,怎么能藏在包袱里呢! 贴身着呢! 就算把我剥光了,也未必找得到! 切,小看老娘了吧,怎么说,我好歹也算行走江湖两年有余。 “去,把他包袱拿过来!” “是!” 大概是不相信我真的穷成这样,那刀疤男叫了两个手下,粗鲁的抢走了我的包袱,一阵乱翻。 最后,这真的只找到了我说的几锭碎银子,再无其他值钱的东西。 “妈的!给我把这个娘娘腔绑起来,全身上下的给我搜!” 娘娘腔? 我一路走来,好说歹说也迷倒了一大片小姑娘好吧。 说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还可以,娘娘腔?有何证据! 可是,危难关头,保命要紧,暂不与你们计较。 “大爷,我求求您,我真的穷的只剩下这些了,您就别为难我了,求你了!” 为了保命,我瞬间软化,两眼泪汪汪的对着他们说道。 身体,更是瘫软在地上,十足的没出息,没杀伤力。 笑话,搜身可以,可我好歹是个女的吧!真要摸来摸去的,还是会发现的好吧! 万一把我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啥的,我真是悔死了,还不如现在装孙子,来的好些。 “老大,我看这小子,好像真的没什么钱诶,看他穿的衣服,还没咱们好!估计就那头驴值钱点,要不,把他那头驴牵走吧!” 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忽然从边上凑上来对着刀疤男说道。 看样子,像极了刀疤男的军师。 “大爷,这可怎么使得,我全部的身家,都换成了那头驴!” “给了您,我这一路,走死我也指不定啊,饶了我吧,大爷!” 我一看他们打小毛的主意,心里已经有个计划了。 只是,可怜了小毛,刚和我当了半天朋友,就要被抓取当压寨驴。 小毛,我错了。 “哼,好,就听你的,把他的驴牵走,这穷酸样,别再让我看到你!” 刀疤男像是很听军师的话,也觉得我看上去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也相信,我全身上下,估计真的就身边这头驴值钱点。 我一听他的话,扑上去象征性的做不肯状,被推了几把,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小毛牵走。 接着,我便在原地哀嚎了几声。 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便收了声,擦干了眼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顺便,把散乱在地上的包袱收拾了一下,镇定的离开了案发地。 如果钢材我不表现的这么不舍,怕是还骗不过他们。 只是可惜了小毛! 还是老钱给我出钱买的呢,真真便宜了这帮强盗! 要是哪天撞在我手里,定要叫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