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自古出妖孽》 半夜春色 夜色漫漫,无心睡眠。 十里红艳艳的桃花林里,闪过一紫色身影,飞燕般探过一簇簇花汇。 红雨簌簌,铺天盖地。林中深处,生起了一女子的呻吟,似苦楚又略带些欢悦,回荡在寂溯的夜空之中。 此时还有人?紫衣女子心中划过丝疑虑,压低了脚步,探头探脑得走去,隐于一桃花丛中,只露出一双眼,好奇得瞻去。 那是一长得极其美艳的女子,身不着片缕,玲珑的身肢缠绕那男子身上,双颊坨红,眼色迷离,红唇咦呢,散出几声娇喘…… 一只修白的手在她粉红的花蕊上轻轻滑动着,女子似乎喘得更加厉害…… 只是,那只手是如何的……似乎女子的所有媚态,都不比那一只修长的手指来的娇媚。 妖艳的红衣,华丽极致,几朵金色的牡丹开于群边之上,又平添几分贵姿。墨发缭乱,缠与几朵飘落的桃瓣,打量其上,蓦地让人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如何的一张脸,美得那般淋漓尽致!尤其是一双纤长的丹凤眼,胜过世间最耀眼的宝玉。眼尾略长,显尽媚态。右眼角之处,竟刺着三道红纹,更加妖气…… 不远的桃花丛处,桃花飘落得分外厉害。 紫衣女子全身颤动着,兴奋至极!~妖孽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 月色之下,十里桃花灼妖却不过其华!只是,此男子的凤眸却是一片清明,丝毫没染上些情欲,与身上娇喘的肢体显得生生扎眼。 “王爷……”女子迷唤得叫了一声,雪白的酥团紧紧抵着男子的胸膛。 男子不闻其声,忽地推开了女子,眼色凝向那片桃花丛,唇角微翘,轻吟“阁下真是好生雅致。” 几片桃花掺杂着他的真气,快如电鸣。 白鸢一个闪身,避开来,但是几绺青丝扔不慎割落。好凌厉的手法!幸亏自己反应及时,否则自己就正成就了靶子了。 “呵呵……碰巧路过。”思量着窥看别人的欢乐之事,却实失了风雅。白鸢搔了搔头,抱歉道。 不过,她委实没想到半夜三更,这桃林会上演上这副春色无边的画面。额,不得不承认,比起若彤的作为,更来得“刺激”! 你的目的是否想倒于我的身下? 竟是个女子!一袭紫衣,两个团子头。额!以他的审美眼光来说,大概是慕名前来的一个乡下土包子!瞧那身板儿,约莫就十二、三岁的模样。想毕是自己名声太大,连未成年的少女都半夜前来。只是,她的那双眼睛…… 慕容羽英凤眸闪过丝厌恶之色,他讨厌这般清澈的眸子! 白鸢感觉到对方散发而来的厌恶,她一脸窘意,“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来采摘桃花。打扰阁下,非常抱歉~我马上便走,那个……”说到这,她眼中抹起丝羞涩,“你们继续。” “等等……”慕容羽英轻唤道,心中却不忍一惊,这女人居然敢漠视自己!想想哪个女子看了自己,不是马上扑上来,声声讨好的!难道是这女人的鬼把戏,妄图以这招来吸引自己?呵,那得陪她好好玩玩。 白鸢止步,转身问道,“还有何事?” “你叫什么名字?”凤眸半掩,唇角绽开,那声音如晨曦时欲散去的薄雾。 白鸢愣了愣,嘴里挤出个字,“啊?”问她名字作甚?难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后,来报复? “你的目的是否想倒于我的身下?”慕容羽英轻佻说着,修指勾起了她的面纱扯下。 果然是个小丫头,一脸稚气。 顿时,白皙的小脸蛋通红一片,她立即跳开于那男子三尺来远的距离,“你……你这个……”舌头不争气地打了绞。 慕容羽英见她那摸样,生感有趣。贴身上前,俯首于她的耳垂边轻语,“不要告诉我你来此处,真是为了摘桃花?即使是想摘桃花,也是我这一朵,对吧?” 那语气,暧昧至极! “胡……胡说!”小脸蛋似乎烧得更加厉害了,“我只是摘桃花而来的!”莫不是想着做桃花酥,怎会有今日一事?她懊悔不已! “哦……”慕容羽英将那面纱捏于手中玩弄,嘲讽道“摘花摘到此处,姑娘真是用意至深啊!” 白鸢真是有口难辨,好奇害死猫,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谁料到阁下会有此等爱好,喜欢在半夜之时,欢于野外!”白鸢终于忍不住讥讽了回去。 谁三更半夜,还在这里打野战?眼前的人,简直…… 我记住你了 “呵……”慕容羽英听罢,却不见怒意,反而笑道,“莫不是姑娘埋怨我没顾忌到你!来,让我好生弥补下你。” 说着,竟然腾手撩开了本就已经凌乱无比的衣襟,精健的胸膛在月华下似生出一道道荧光,晃得白鸢一阵眼花缭乱。 “你真是变态!”白鸢立马背过身,低骂道。 “怎么还害羞了?刚才你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吗?”慕容羽英一脸邪笑,“你肯定没看过瘾,我就让你尽个兴。” 白鸢:…… 果然同此人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离开,乃上上之策! “今夜我确实是来摘桃花的,不管你信不信!” 一句话飘渺在夜空,紫衣已不见踪影。 此女子轻功居然如此了得,此脚程,自己跟上去恐怕也是扑个空。紫衣……凌云宫紫烟?能避开自己的飞叶摘花,且轻功超群…… 慕容羽英将衣襟慢慢拉拢系上,眼里如深潭般不见底,嘴角依旧勾起抹妖娆的笑意,“想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第一杀手,竟是个小丫头片子……” 看来,传闻也有假,假使那丫头真是凌云宫紫烟,但那清澈的眸子,是段不然成不了嗜血如命的杀手的。 有趣,真是有趣! 他抬首望向无边的桃海,喃喃道,“我记住你了!” “王爷……”身边的女子已经穿戴整齐,媚眼如丝得望向慕容羽英。心里却将刚才那个坏了她好事的女子,心里咒了个千二八百遍。本能得和英王爷的一夜春宵,却被她给搅和了。 “念奴,看来,你运气委实不佳啊。”慕容羽英笑得云淡风轻。 “王爷,能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吗?”柳念奴紧咬红唇,柔得似乎快遇水而化。 修白的指尖晃了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我今夜缘分已尽,散了吧。” 柳念奴心中一阵委屈,垂下头,想想慕容羽英乃京城第一美男子,能得与这片刻相处,她已经是上世修来的福分。 可是,心里却想得到更多,只是三王妃着名号,离自己实在是遥远。任谁都知道,慕容羽英看似有情,却是无情。看似风流,却潇洒不羁,只怕世间的女子是无法煽动他的心。 轻叹一声,再度抬眸,果不其然,哪还有那红衣的半缕身影。 第一杀手却不杀人 一夜无眠,白鸢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至大厅。 昨夜那绝色男子,定不简单,而且自己的容貌被他给瞧了去,麻烦了,而且麻烦还大了。 翻遍资料,江湖中人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关于此人的描述,那人眼角居然还有纹身,真是妖孽啊!那般妖娆,而且身法不错的人,为何江湖论上竟没有记载?难道不是江湖中人? “哟,小鸢昨夜又去哪里偷鸡摸狗去了?”莫言见白鸢这副得性,忍不住打乐。 “偷鸡摸狗?”白鸢恨恨咬着这几个字,“拜托那也是你妙手阁的事好不好!” “呵呵……那倒是!”莫言呵呵一笑,“不过,就算是我阁中所有人都加上来,也抵不过小鸢的一个妙手空空。我说小鸢,你可是杀手……”莫言说得是意味深长。 “我可没杀过一个人!”白鸢信手拈起了馒头啃着,“每次都是你们料后。” “杀手不杀人,小鸢啊,你这个名号真是白混了。”莫言摇了摇头,叹道“饶是天下人知道凌云宫右护法是这副得性,怕不笑掉大牙。” “要笑就让他们笑去呗。”白鸢咽了口水,“我不在意。” “哎……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莫言敲了敲白鸢的头,“不杀人又何必把功夫练到这般境界?” “谁说练功是为了杀人?”白鸢深深得鄙视了此人一番。 “那是为何?真搞不懂你,既然心肠生得这般软,又何必跟着宫主呢?你无牵无挂,对权财势力又不屑一顾,你啊,很难看得懂!” 谁说她对权财不屑一顾,那是带不走…… “五年前遇到寒曦时,他答应了我一个愿望。”浅浅答道,无波无浪。 白鸢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她那时流落街角,饥寒交迫时遇到了寒曦,他带她回到了凌云宫,教会了她一身本领,当然,这些年来也帮助他除了不少心患。 那个男人……自己始终没瞧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他不喜言笑,终日戴着一银色的面具。他是自己唯一一个完全看不懂的人,一丁点都看不透。似乎他知道很多事,包括自己的事…… 想想那个承诺,她不由一笑,她做了这么多,只为了那个意念。 嫁给猪也不嫁给你 “你说,寒曦到底长得什么摸样?”白鸢拉住莫言,一脸猥琐的笑。 “宫主的名讳怎么可以随便称呼?”莫言佯装怒意得撇开白鸢,“至于宫主的模样,你努力了三年都没结果,还问我作甚?” 也是,想想三年前的某一天,邪恶的白鸢突生歹意,想想这个凌云宫的主人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摸样。于是乎,她三百六一种计谋齐齐上阵,可是,连寒曦的身都近不了,更别说摘掉面具,一瞥芳容了。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是何种容貌呢? “铁定是个白须奇眉,年过半百的糟老头!”白鸢恨恨说道。 莫言头上滑过几滴汗珠,忍不住擦了一把,“宫主还不过而立之年,何来半百之说?” 白鸢环手想了想,“是不过半百,而是全白!不过,你怎么知道宫主还不到而立?” 寒曦是一头银发,和那一身墨服真是对比鲜明。 “这个是小道消息。”莫言神秘兮兮的说道,一脸得意。 “切……”白鸢挥了挥手,“不同你瞎扯淡,我要去流绡阁了。今日任务重大,我怕彤姐姐忙不过来。” “就你这模样?能帮得上若彤什么忙?”莫言毫不客气得打击道。 “你小子,不想混了是不是?”白鸢揪起莫言的衣领,怒吼。 “喂,瞧你那母老虎模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莫言还在火上浇油。 “嫁?”白鸢松开了手,眸子染上些悲哀,笑道,“我可从来没想过嫁人这个事!哼……这个字,与我无缘。” 莫言看着她那摸样,心里突生不忍,两手搭上她的肩,“放心,别人不娶,我娶你!”对,等你明年及笄,我就娶了你。 白鸢听了此话,脸上青了一片,甩开了他的手,走了出去“老娘嫁给猪也不嫁给你!”嫁给他,那个是不能想象滴!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就好比六月飞雪…… “嫁给猪也不嫁给我?”莫言一脸痛疾,完了!这丫头的目光真有问题了,怎么会想到嫁猪这种事?难怪说从来没想过嫁人,感情是恋上了哪家的猪了? 此丫头的想法果然是奇妙!只是,人兽怎么可以相恋?打定主意,得问问她,恋上了那家的猪,他好先去把它给宰了! 媚术 流绡阁是京城第一红楼,以三美著称。 一美为美食。流绡阁里面,个个是全国上下数一数二的名厨,连御膳房的御厨都不能与他们攀个高低。自然,流绡阁的菜肴,闻名于天下,也是吸引顾客的原因之一。 其二,乃美酒。流绡阁内,珍藏酒类九九八十一种,各式各样。不过,这些都不是亮点,流绡阁里的酒中珍品乃它的自酿酒—葡萄酒。其色红泽,味甘甜可口,不仅男人爱喝,更有不少女子钟情于此。不过,此酒每天只售五十壶,自然也是天价。 其三,也是此楼的关键所在—美人!流绡阁里,美人众繁,个个妙美如花。不过以花魁,四金花,十二迎柳更为德高望重。此十七人,更是美色中的极品,个个才艺不凡。此楼有句名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了。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倾城之色,或是温婉优雅,或是妖艳动人……只要你想要哪种类型的美人,就有那种类型。 所以,此楼才经久不衰! *** 入夜,灯火通明。 此时流绡阁内,人声鼎沸,热闹不凡。 一股清风漾过,夹着着浓郁的脂粉味,使得楼内遍布情欲之味。 流影轩,白幔似波,房内一阵阵男子的急喘响彻而来。 碧玉榻上,一男子赤裸着上身,全身泛红,双眼涣散,“美人……我受不了……” 案前,一黄衣女子静坐于此,漠然品着香茗。只见她面若寒蝉,朱砂点眉,横扫成菱。朱口一点胭脂红,瑰色如荼,一袭薄纱方不能掩去她傲人的身姿。 “爷,告诉奴家,东西在何处?”她淡淡开口,那音调让人骨头都忍不住一阵酥麻。 男子只感觉下身俯着一美人,衣衫半解,酥胸颤如波涌,裹着他那肿胀之处,不由得意识完全弥散,急声喘道,“在……啊,在……我书房第二案格之处……” “哼……男人果然竟是些下作的东西。”女子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媚术就能把他折腾成这个样。不过,既然知晓了答案,留他也无用。 盈指点上了那男子的胸膛处,滑了几个圈圈后,转身离去。 片顷,屋子内传来那男子斗志激昂的一声长哮,有人听罢前去,却发现此男子已经倒于血泊,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彤姐姐,你下次杀人别搞得那么血腥好不好?”白鸢望着楼里的人忙进忙出,忍不住说道。 “哦?杀人就得见血,不见血谈何杀人?”若彤杏眸半眯,媚着骨子里去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人感觉怪异。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残忍啊?”想想那场面,白鸢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杀手何以说出残不残忍这句话?”若彤点着红寇,轻声道,“况且,既然是死,怎么死不都一样?而且,那还是欲仙欲死。他该知足了!” 白鸢不在说话,这个若彤,嗜血成命。 “对了,那东西在龙井沫的书房的第二暗格处,有时间你就去取吧。听说里面戒备森严,眼看着龙井沫也突然死去,恐怕有些困难。所以,只有劳烦你亲自出马了。”若彤微微抬眸,难得严肃得说道。 “哦……”白鸢点了点头,“等几天去吧,风声过了再去。” “随便你。出了这事,这几日楼内不会怎么安宁。”若彤的眸子又垂了下去。 白鸢寻了个凳子坐下,盘起脸,突声问道,“彤姐姐为何如此讨厌男人?” 如若她不讨厌男人,何以修得这种变态的媚术?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若彤的话似乎是在陈诉一件事实般,波澜不惊。 “那宫主呢?”白鸢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不是男人。” 白鸢头上滑过几条黑线……不是男人,不知道寒曦听了这话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就算他有什么表情,她也看不到。 “而是我的恩人。”若彤再缓缓加了一句。 “呵呵……”白鸢一阵干笑。 “难道彤姐姐就没有喜欢上的人?” “喜欢的人……”杏眸突然飘涣起来。 白灵山,仙雾飘渺,那人,烟火不沾,尘埃不染……他是仙人吧。 遂嘴角扯起丝苦笑,“我不配。” 想想那个人,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汍,或者该说,是一种侮辱。 白鸢从来没见过若彤这种神情,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遍退了出去。 若彤也是有喜欢的人吧?有喜欢的人是好事啊,何来配与不配呢? 又遇妖孽 今天是赶集日,街上热闹非凡,不过,怎么凭空而多出这么多女子?而且,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难道谁把妓院开到了大街上?民风真是日俱开放啊……”打量这街上的莺莺燕燕们,白鸢忍不住叹道。 “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说什么?”一女子听罢,指着白鸢,尖声叫道。“我们可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一个穷酸的土包子居然任意指责!” “哦……不是妓女啊!”白鸢点了点头,暗想今日是什么日子,众家千金小姐齐聚一大街,七夕?不对,还未到时候啊? “你再敢说妓女给我瞧瞧!”那女子气岔了脸。“那些下贱的东西怎么能同我们比!” “哦……”白鸢不再多言,说出的话不中听,惹恼了这群官家小姐可是不好的。 她摇了摇头,正打算转身,谁知,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叫了声,“英王爷!” 紧接着,尖叫声一浪盖过一浪,再接着,这群千金大小姐如洪浪般,涌向一个方向…… 可怜的白鸢,只差点成了肉饼。她顿感莫名其妙,英王爷到底为何方神圣,这京城女子激动成这个摸样? “英王爷,我爱你!” “英王爷,我好喜欢你!” ………………………… 表白声,继而汹涌而来。 这民风,果真开放。扭扭捏捏的千金小姐们,大街叫情叫爱,实在是轰动得不得了场面。 “哇……英王爷笑了!”一女子尖声叫道。 “啊……我好幸福,能见到英王爷的笑颜!”某女子激动得倒下来…… 而后,身边又相继倒下几位。 这男子生得有那般好看么?白鸢垫脚离地,飞向众女猛奔的方向。 路道中央,一红衣男子侧身与汗血宝马之上,一手牵住僵绳,一手摇着火红的羽扇,唇角带笑,凤眸微勾,笑得那个让人春心荡漾。红色的纹印如蝶般就要折翅而飞…… 不正是前晚桃林的那个妖孽! 我是喜欢上你了,信不信? 见此,白鸢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姑娘想我真是想得紧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让我好生感动。”慕容羽英下马,难得好心得伸出了修长的玉手,将白鸢扶了起来。 “谢谢!”白鸢连忙闪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竟然是皇室中人,难怪翻遍江湖论都查不到。一个皇室中人的武功也能到那出神入化的地步,定不简单! “既然遇上了,就随本王进宫吧?”慕容羽英一脸浅笑,凤眸里云浪翻滚,似乎盘思着什么事。 连称谓都改变了?这是想威胁她?白鸢柳眉轻皱。 笑话!还没有谁能够威胁她! 她正想施功潜开,慕容羽英却先一步点住了她的穴位,笑得想像红毛狐狸,,“凌云宫紫烟护法,最好别妄想逃开。 京城虽是皇家脚下,但是江湖人士也是不少的。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身份报出去,你猜会有几路人马来追杀你?紫烟护法的确武功盖世,但寡不敌众……”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本欲冲开穴道的白鸢一愣,暗忖着这人怎么知晓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绝对不能在京城被暴露!这样会影响到凌云宫。 “你叫我随你进宫到底有何事?”白鸢沉声问道,真是悔不该当初…… 慕容羽英好整以暇得摇了摇羽扇,笑比花娇,立刻,两岸处又倒下一批人士。 “我说是喜欢上你了,信不信?” 他轻呵一口气,淡淡的桃香弥漫而过,轻拂白鸢的面颊,她耳根一阵发热,咬唇道,“鬼都不信!” “鬼不信,你可以信啊,除非你承认自己是鬼。”他继续晃着他的羽扇,这小丫头的摸样,真是有趣啊。紫烟护法是这个摸样,那……凌云宫还真是好玩…… 他对凌云宫的趣味突增,江湖正派个个憎恨的魔宫,到底是个什么摸样。 “英王爷,请不要同我开玩笑。”白鸢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会遇上他!不就是撞破了他的好事,何必如此,况且……想起那天他的神色,他对那事并不是那么热衷吧? “那愿意同我进宫不?” “愿意……”不愿意能行吗,木已成舟何必再浪费唇舌。 只是一入深宫仇似海…… 你上辈子该不会是桃花吧? 燕国的皇宫很古怪,本的来说,王爷本应居住宫外,而这里却是同住于宫中。想想这妖孽,那皇帝不怕宫中妃嫔与其有染吗? 慕容羽英的宫殿于皇宫的最南处,溪水潺潺,桃林如暇,满园到处渗透这浓郁的花香。 “你上辈子该不会是桃花吧?”花瓣儿纷纷扬扬的洒下,铺满了一地。一个男人爱桃花如此,真是让白鸢有些胆寒心栗。 慕容羽英拈起几瓣,凑于鼻尖嗅了嗅,“只感觉桃花比较适合我,或许上辈子我还真是片桃花。”所以,这辈子才生得这副桃花样,当然,也惹来众多浪蜂舞蝶…… “呵呵……”白鸢搔了搔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到底找我有何事?你不会还为那天的事计较到现在吧?那天我真得只是去摘桃花而已……如果知道英王爷你在那里,我肯定是绕道而行!” “绕道而行,紫烟,你这句话真让我心碎……”慕容羽英执起她的手,凤眸微垂,似乎雨滴就快肆意而下。 明明知道这人此时的摸样是装的,可是依旧心生不忍,或许因为这样,才称之为妖孽…… “我没什么意思。”白鸢慌张的摆了摆手。 “好了,不逗你了。”慕容羽英从怀中抽出羽扇,晃着,“你帮我办成件事,我就让你走。” “什么事?”白鸢疑问道。 “去趟昆仑山,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皇兄,慕容辰雪。”慕容羽英凝神说道。“只是昆仑山地势险恶,且机关重重,得让你费点心。” “你不怕我跑了?而且以我能力怎么上得了山?”白鸢闷声说道,昆仑山,老天,那和寻死有何区别?这妖孽的皇兄怎么在那个地方? “又不是只让你一个人,你不是凌云宫的人吗,听说凌云宫宫主寒曦可是旷世奇才,剑术可谓登峰造极,轻功简直是腾云驾雾,你求你宫主不就好了?”真倒想见见江湖中传闻的那位宫主,不知到底是皇兄厉害些,还是他厉害些。 皇兄啊,真是许多年没见着他了…… 他只知道成天呆于那荒山之上,不理凡事,真不像皇家人,有时,还真羡慕他,不用活于尘世间这尔虞我诈。 太子竟是断袖? 白鸢躺在软榻之上,怎么也睡不着。 这慕容羽英,消遣她来着的吧?找什么人,明明是对寒曦感兴趣,真不懂他到底如何是看穿她是凌云宫紫烟的。不行,不能答应这件事! 昆仑山那么多机关,甚传还有山怪精灵,虽不知道真假,但那个地方的确是危险重重,没必要去冒险。大不了就让他告发自己是紫烟得了,自己还怕那些江湖人士不成?最多不过,搬离京城。 寒曦干嘛非要在京城弄个流影轩和妙手阁。而且暗杀之人,不过是些贪官污吏,要不就是江湖中为害百姓的恶徒。不懂,凌云宫都做的好事,为何要被冠上魔宫这个代词? 就因为当年寒曦一人战胜五大门派的掌门,取了那武林盟主的首级?话说,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失态的寒曦,意欲为何,却不知…… 翻身起床,逃离了这宫殿。 走至园中,却发现,竟然迷路了! 最近真是霉运连连…… 前方似乎有两个人影,白鸢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路,没想到那两人径直走了过来。想了想,白鸢还是避身于假山之后。 待那两人走进了些,这才看清,竟是两名男子。 一男子穿着墨衣,脸带银色面具。这扮相,怎么那么像寒曦?不过,她肯定,那人绝对不是寒曦,寒曦给人的感觉,就像不温不热的泉水,没有丝毫情绪能够让人捉摸,只除了那一次的失控外。 而另一个男子身穿黄袍锦服,面若冠玉,又似秋水,其身似乎散发这一道凛然之气,不过这眉眼和慕容羽英有些相似,但不若他妖媚,反显一股柔凛。 难道这是…… 果不其然,那墨衣男子低唤了声,“太子殿下……”只是那声音干嘛压得那么低,带这点撒娇的味道? 慕容浅风突地将身子压在那墨衣男子身上,语带这些霸道,“念儿,想本宫了没。” 心念羞涩的点了点头,“心念天天想着太子殿下,没有一时一刻不想念。” “真乖!”慕容浅风在心念的红唇上印了一口,“只是本宫是太子,这些事是不能光明正大。” “无事,只要太子殿下能念着心念就好。”心念勾住慕容浅风的瘦腰,热烈回应着。 你喜欢我家宫主 “心念……”慕容浅风默念着这两个字,“是啊,心念,无时无刻都在心中念叨着。”他的眸中有些恍惚,神情茫然得盯着心念。 “太子殿下……”心念顿生一股委屈,却又似千言万语都道不尽,不对,是不敢道,道明了,也徒是一场空悲切。 慕容浅风指腹触上心念银色的面具,爱怜得抚拭,“可否委屈?” 心念摇了摇头,别过脸去。 “本宫会好好疼你的……”慕容浅风轻叹一声,环指勾过他的锦带,轻轻拉开…… 两人终于坦诚相待,云墨相染,十指相勾……湿了青鬓,润了衣衫…… 白鸢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失声尖叫! 拼命压住心中的厌恶,晚上吃的东西似乎都快吐了出来…… 天,那是两个男人,怎么能做那种事?这就是断袖? 她蹲下身,无力得倒于地上,最近怎么老是遇到别人的桃色事件?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那一幕,那个叫心念的男人…… 那个太子…… 她不敢想像下去,荒唐,太荒唐了! “太子殿下……哦,心念……受不了了……” 耳边,传来心念的娇喘声。 “哇……”再也忍不住了,白鸢俯身,吐了一地。 “何人在此?”慕容浅风惊觉得裹起了衣衫,冷声喝道。 白鸢没有出声,哇哇得依旧吐得利害…… 慕容浅风闻声上前,劈手直逼白鸢的死穴。白鸢见此不妙,伸手抽出挂于腰间的九音鞭,运足气挥出。九音鞭在她手中舞得如同活物,灵蛇般纠缠住了慕容浅风,使得他动弹不得。 “你是凌云宫护法,紫烟。”慕容浅风怒气已经不复存在,眸中却现出惊喜。 那惊喜之色,让白鸢心中不由得咯吱一响,难道真是如此? “何以这样认为?”她故作镇定道。 “能将九音鞭舞得如此神化的,只有凌云宫紫烟。”慕容浅风十分肯定。 “没想到太子也会关心江湖中事。”白鸢收回九音鞭,挂于腰间。 “我只关心凌云宫的事。”慕容云轻漂漂说着,眸子却望向了心念,不,该说是那银色的面具。 白鸢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连抬起的手指都颤得不像样,“你喜欢我家宫主!”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慕容浅风低下头,看不轻他的表情,“是……”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风一吹就立马散去。“ 皇家就是一龙蛇混杂的泥潭 “你怎么会喜欢寒曦……”白鸢深感意外,这太子什么时候见过寒曦?还爱恋着他? 慕容浅风目不斜视,似乎酝酿了一番才缓缓道来,“三年前,凌云宫主曾救过我……”想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脸上划过几丝苦楚与不堪…… 三年前……对!就是三年前,她曾见过寒曦那般失态。就如地狱驶来的恶魔,血浴武林,败五派,灭了竹阡明。那手段,叫人毛骨悚然。寒曦以他那精湛的剑术,将那人活生生得剥为了三百六十一片,再一剑剑刺穿他的头骨…… 也是为此,凌云宫才一夕之间成为了江湖中闻声色变的魔宫。 “难道当年寒曦是为了你?”太子和寒曦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寒曦也是…… “哼……那个竹阡明,是个衣冠情兽,今日我喜欢的是男人,也教拜他所赐。”慕容浅风淡淡说道。 但那不堪回首的往日,置今如噩梦般缠绕着他。 白鸢见慕容浅风表面一副淡然,但是能让寒曦那般发狂,当年之事,对他来说,必定是日日锥心吧。“你早就认识寒曦,你和他……”突然问不下去。 慕容浅风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为何当年他会为你……”白鸢顿了顿,“竹阡明难道不知道你是太子,竟敢做出此等……的事。”突然觉得,在他面前将那往事从提,是极不道德之事。 “无妨,我已经不在意那事。”慕容浅风笑了笑,悠悠叹道,“知道又如何?既然有人故意为之,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皇家就是一龙蛇混杂的泥潭……” 他是指害他之人其实是皇室中人?果然,这皇宫中,争权夺谋从未间断过。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什么帝位,但是他说,要我做一个好皇帝。”慕容浅风转身,自顾自说,“我喜欢他,他说的事我自当是照办。父皇年事已高,登位不远了吧。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快活……有时,我真恨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好命得被仙山的仙人相中,将着一杆子事揽向我……可是又恨不着,毕竟我们是唯一同父同母的兄弟……” 白鸢被他那话绕得一头雾水,只知晓这慕容浅风讨厌这一看似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只是这慕容浅风本就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就因为那件事改变了性取向?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上了男人,我只是喜欢他。”慕容浅风又轻轻叹道,但是他旁边的心念明显身体颤了颤。 右护法果真好性情! 白鸢默不作声,原来寒曦还有如此魅力…… “不知道紫烟护法是何故来到皇宫,不过,想必也有你的理由。但望你不要将今日之事告于寒宫主,不然,他定对我十分失望吧。”慕容浅风的星眸黯淡了下去。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白鸢傻呵呵笑着,连连摆手,她还没有八婆到那种地步。 慕容浅风又道,“那再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最近怎么事儿这么多呢? 慕容浅风取出一银色的流苏,“此乃九蚕冰丝缚,请帮我赠于寒宫主。”说着,脸上抹起一道暗红。 这是定情之物?男人送男人定情之物,这个还劳自己转手,真是……汗颜…… “好……我一定送到……” *** 堂内,众人正说这什么大事。 白鸢探身而进,好久难得正经得聚在一起,四阁主,六君主,连那个和自己不相往来的左护法也来了,不过,唯独寒曦不在此。 “小鸢,你又跑哪去了。过来……”莫言瞥见白鸢,忙挥了挥手,腾了个位置出来。 白鸢走了过去,坐下,“到底发生何事?”说罢,便望向左护法,今日他穿着玄色衣袍,敛了些霸气,显得些温文尔雅,就如躇于再此的玉竹。不过,如果能排除掉他那腹黑心狠的本质,从外表来看,他真是一个帅酷得掉牙,英气逼人的俊公子。 此人,有一个别具一格的名字,乃煞风景。不明白他父母是怎么想得,能取出这么个匠心独运的名字!真是深感佩服! “据武林那些貌似正派人士称呼,玄度真人的关门弟子要下山了!”煞风景扫了白鸢一眼,似如触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般,反射性移开了眼。 煞风景看不怪她,她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没把此事放在心上,“那会如何?难道他下山时争对凌云宫?” 煞风景拿斜眼看着她,“没想到右护法也会有聪明的时候……” 众人吸了口冷气,左护法终于将暗斗给改为明斗了,他们纷纷望向白鸢,想着白鸢会不会恼怒得同煞风景大干一架。莫言有些担忧得牵住了白鸢的手,见白鸢脸上丝毫不见阴云之色后,才暗暗缓了口气。 “左护法谬赞了。”白鸢眸弯成残月,笑嘻嘻说道。此人面前,你如果恼怒,他就越得意,而且,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她恼怒。 “你……”煞风景食指停于空中,又放了下去,“ 右护法果真是好性情!” 切磋 白鸢得体的笑了笑,方才阴声阴气道,“有右护法在前,没有好性情是绝对不行的!” 一句话,讽得煞风景白了脸,峰眉高耸,一下立身而起,拔出青剑,“好久没领教右护法高招了,不如今日来切磋切磋!” 白光直闪而过,木桌直接开为两岸。众人慌忙寻了个安全之地,挂梁的挂梁,贴墙的贴墙,更有甚者,居然藏身于金钟之中,这个结实,劈不开…… 再来,纷纷侧目观看,凌云宫的左右护法今日终于能够分个胜负了! 这个煞风景,她从来没有招惹过他,可他硬是拿自己做眼中钉!原本护法只是他一个,可是偏偏自己又成就了另一个,怕是因为嫌自己是抢了他风头!真不是男人,无风度! 她抽出九音鞭,以鞭抵剑,一一化去他那凶狠的招式,本就两人的功力不分高下,这么斗了个几十个回合,都累得气喘吁吁,却仍不见胜负。 “看来是平手!”不知道是谁唤了一句。 煞风景眼中一个狠戾,青剑瞄了个空处,直刺而出,直逼白鸢心口之处…… 白鸢始料未及,这招分明是想取她的命!抬手挡去……众人心眼都提到了嗓子上,恐怕右护法的那只手会废了吧! 却又突然一个峰回路转,煞风景将刺出的剑生生给收了回去,由于出手之势过于强韧,收回青剑时,煞风景被那股压力震退了好几步。 白鸢眼中闪过丝疑惑,此人的招数分明剑剑毙命,可是怎么突然止手,宁可自己内伤? “右护法承让了。”煞风景拱了拱手,坐于椅上,脸色一片惨白。 继续刚才的没说完的事,众人脸色皆是一阵恐慌。 白鸢拿眼瞟了煞风景几眼,又别回头,此人真是怪! 一年后,我定从这里离开 暮落,西边挂起半道残阳,艳空霞云遍布。 白鸢揣着些瓶瓶罐罐,犹豫半刻,还是推门而入。 “你来此作甚?”煞风景屹于轩台之处,斜晖染得他玄色的衣袍似镀上层金箔。 白鸢将怀中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掏出,放于案前。 煞风景别过身,望向窗外,“不劳你费心!” “你今日定是受了些内伤,这些对你可能有用。”白鸢搔了搔脑袋,“那个,谢谢你手下留情。” 袖袍一拂,瓶瓶罐罐儿统统扫于地上,“你鞭法是舞得出神入化,但不带杀气的鞭法,你是胜不了我的!今日我并非留情,他日,我定要在宫主面前杀了你!” “我入凌云宫五年,可有得罪过你?”白鸢弯身捡着药瓶,眼睛却盯着煞风景。 那是何等明澈的眸子,似比阳光还来得刺眼……至少,此时刺痛了煞风景的眼。他轻轻阖目,怕眼睛流出心中藏得很深的那点东西。“没有……” “那为何处处争对于我?” 白鸢的话似如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直刺他的心扉。 “你不杀人,他日必被人杀。既然如此,不如我来了断,省得出去丢了凌云宫的脸。” 这是什么话?白鸢气得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放心,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丢了凌云宫的脸。” “如此甚好……”煞风景转身向门外走去。 “且慢!”白鸢一把抓住他。 她那炙热的小手拗得他手臂发烫,他皱了皱眉,“右护法还有什么事?” “放心,我不会占着这个位置多久!”白鸢一脸正经,小手拽得紧紧的。 “什么意思?”眉梢皱得更紧了…… 白鸢掰了掰手指,伸出一根指头,“一年后,我定从这里离开……不会再有凌云宫右护法紫烟,亦不会有我白鸢这个人。你讨厌的我会彻底消失在你眼前!所以,这一年,你就不要这副脸孔对着我。明明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你要离开!”煞风景瞳孔一下只瞪大,似乎是吃惊,“你要去何处?宫主岂会允许?” “这是寒曦给我的愿望,他怎么会不答应?”想到那件事,白鸢脸上有重新浮现笑意,“所以,最后一年相处,我们和睦相处点好吧?留点好点的回忆……” 她笑似乎是带着魔力一般,他竟鬼使神差得点了点头,应了个字,“好!” 难道没有谁值得你留念? 房内,白鸢正收拾着包袱,几件换洗的衣物,一袋碎银,一包桃花酥……利索裹起,挂于背上,轻手轻脚得离开了别院。 本来该是他俩一起执行的任务, 但煞风景受了内伤,所以她先走,去将那些事料理之后再说吧。 以前她不是护法时,那时和煞风景还有点交集,关系还不浅,只是自从坐上了这个位置后,他对她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得。职权这个东西真得那么重要? 不过,昨日能讲和,换得着一年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错……反正一年后自己也会离开,和这里不会再有任何一点交集。 行于官道之上,却黄沙大作,只好,寻了条绿林小道。 鸟儿婉转啼叫,外加入眼青脆的绿,倒也生出几分惬意。 她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得一路向前。抬眸望向前方的交叉路口时,愣了愣,止住脚步。 黑衣如漆,银发如瀑,身姿修长,似青松天生于如此处,又似墨画里卷云而出…… “寒曦……”白鸢用手揉了揉眼,确认眼没花,才说道“宫主怎么会在这里?” 寒曦转过身,银色的面具晃着艳阳,晕出几层光圈化开。 “今日风沙大,以你个性,定当走这绿荫之道。”他的声音低哑的不像话,让人感觉有点像是假音。 白鸢咯咯笑,“宫主真是了解我!” “相处了五年,怎么会连这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句话有那么一点暧昧。不过,相处五年,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他,真是失败!这个看不穿的人,好想摘掉他的面具,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心里忍不住一阵瘙痒。 “你可还想回去?”寒曦有问道。 回去?做梦都想啊!她亮出白森森的牙,“当然!” “难道没有谁值得你留念?”本来该是一句挽留的话,从他口中吐出,不带丝毫情感。 留念?白鸢的眉毛皱得跟麻花似的,她嘟了嘟嘴,“我怎么能留念这里的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明白了。”寒曦顿了顿,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我要闭关六月,如果下次你再与我这般说法,我立即送你回去!” “那就是说计划要提前半年?”白鸢一脸惊喜。 寒曦点了点头,“最近好自为知。”几乎是眨眼间,人影就不在了。 “功力这般厉害了,还要闭关……”白鸢摇了摇头,突然忆起太子给得那东西!糟糕!忘了给了!寒曦闭关的地方向来隐秘,看来,得放个半年了! 莫不是想勾引于我? 看着天色欲渐放晚,白鸢不得以运起轻功,赶到了不远的一个镇子。 来到镇上的唯一一家客栈,白鸢冲着店家喊道,“给我一间上房,备点热水。” “姑娘,不好意思,今日客房满间了。”小二脸带愧意。 “满间?”白鸢瞪大了眼,这么萧条的地方,还能满间?她跳上楼,敲了敲门,“有人吗?”见未答应,又另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答应。连续敲了几间,也没有人。这才返回身,冲着小二道,“根本没有人,为什么骗我?哪有人放着生意不做的道理?” 她暗自推开了一扇门,“今日我就在此间歇息,你速去给我备些水来!” 小二却急了,拦住她,“姑娘,这些房间被订下了,你这样,你叫我如何让人家交待?” “订下了?那人呢?这里几十间房,他也用不完吧?”白鸢将包袱放于榻上,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予小二手中。 小二眼光一闪,却还是将银子还给了她,“定房的客官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不能收,会坏了规矩。” 哪个杀千刀的,人没到就把房间占满了!白鸢心窝里一团火,“我还不信他是举家搬迁!这样吧,等那人来了,我再同他理论便可。如若他不同意,我搬开也不迟。”她还是将那银子塞到小二手中。 那小二听此,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不一会儿,叫人备了些温水过来。 白鸢解尽衣衫,泡于热水之中,可能由于赶路有些疲惫,竟昏昏沉沉睡着了。 梦中,一片桃香,似有花瓣儿滑过她的脖子,落到了锁骨之处,带点儿热气,弄得自己痒痒的。她忍不住想笑,却蓦地心中一紧,这状况不对…… 警觉的立马睁眼,一张绝美的脸映入眼眶,那若樱瓣的唇正凑着自己呵气如兰,青丝顺着那角度倾洒了自己一肩…… “啊……”一阵尖叫,是反射性得挥手,拍了过去。 那人似乎掌控了她的动作一般,直接将她的细臂给紧紧捏住,凤眸轻颤,笑意染开,“你还是只小野猫啊……”天籁之音响于耳侧,带着露骨的轻佻。 猛得抽回手,蜷身至一角,满脸怒火“你怎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立即给我出去!” 那厮笑得更是花枝缭乱,故意得盯得更紧,“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紫烟护法,在我的房间干嘛?还这副摸样,莫不是……想勾引于我?” 那,今晚就从了我吧! “放屁!我用得着勾引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吗?看你那副得性,就是老娘勾引了你,还怕你立不起来!”许久没爆粗了,她一向是修养极好的,做人是本本分分的。 不男不女?慕容羽英的脸第一次黑得像块炭。他可是燕国第一美男子,爱慕他的女子是成千上万,无论男女,哪个不是说他英俊潇洒,美如神裔?这个小丫头,居然敢这样说! 凤眸眯成了一条线,“本王自十三岁开始到现在,可谓是身经百战,一晚五次,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挑衅得打量着白鸢,“看是你那弱小的身子骨经不起吧……” “你不要脸!”白鸢脸上又红了,脸皮果然是不争气的东西!“谁要同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不要搞错了,这是我的房间?”慕容羽英笑嘻嘻得坐在一旁,“要滚啊,也该是你滚……” “不过,不滚也可以,那,今晚就从了我吧?”他抛来一个媚眼,“我明白,紫烟护法可是暗恋了本王好久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真是一个王爷?王爷能有这副得性?——不过,可以理解,太子是断袖,王爷是变态,这皇家的遗传啊,真是……个个都是妖孽! “你是故意的?”白鸢气鼓鼓得盯着他,“你暗地调查我?知道我要路过此地,所以将所有的房间都包下了!”绝对是这样! 慕容羽英不知从何处抽来了那羽扇,摇了摇,“这你可说错了!那晚你不告而别,我也不在意,能留得的住紫烟护法的人,这世上是倒不多见。此程而来,我是寻那未成谋面的皇兄,既然你不帮忙,那只好我亲自前往了。也正好,我皇兄不久几日就要下山,也可省去我不少功夫。至于我为何将这所有房间都给包揽了下来……”他稍稍顿了顿,笑得分外淫、荡,“可知路途遥远,一个人委实无聊,独枕空房,难免身心空虚,而且那些美人们愿意陪我做伴,我自当是乐意了……” 说着,他又移近了些,“知道紫烟爱慕我已久,如若紫烟也愿加入其中,我自当是乐此不菲……” “嘭……” 白鸢伸出一玉足,以电闪雷掣之速,将那欲行不轨之人给华丽丽踹了出去! 这脚力,果然是强悍!慕容羽英理了理衣衫,从容得下了楼。只见他那墨发飞扬,红衣蹁跹,不愧是慕容羽英,即使是被踹了,依旧是美得胜过那姹紫嫣红的百花…… 计划改变1 白鸢迅速穿好罗衫。决定了,就是夜宿郊外,也不能跟这妖孽同住在一楼! 路过楼间,见那慕容羽英斜躺于长椅之上,一副慵散至极的模样,惹得他身边的女眷们个个垂涎三尺,青光四射,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他给生吞活剥了……连店里的那些男丁都盯得发呆。 白鸢只是瞄了那一眼,就感觉口中一燥,暗骂:真是个妖孽!加快了脚步,欲离开此处。 “烟儿……别走啊!”那人唤了一声,媚得如化入桃泽的蜜,漾起丝丝细涟。 此刻,白鸢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也练就了媚术,连若彤声声娇唤都抵不过她。 脑门一阵黑线,拿背对着他,“既然此楼都被王爷包下了,我定不当留在这儿!”远离妖孽!这政策是对的!千万不能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至于那太子的九蚕冰丝缚,也得尽早脱手了好! “刚才同烟儿开玩笑来着,烟儿可别生气啊!我最喜欢烟儿了,怎么舍得烟儿走嘛……” 白鸢只感觉头皮发麻,别烟儿一口一口的叫着,还最喜欢?丫的那妖孽就是朵桃花,桃花只知道招惹蜂蝶,谈何懂得喜欢两字? 她迈开了步子,却又听慕容羽英叹道,“本想与你同路,但你若如此,那便罢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下你,我皇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的功夫是不错,但同他比,还差得生远!” “你是说你皇兄就是玄度真人那得意弟子?”白鸢听闻,震惊得转过身。 慕容羽英懒洋洋得打了个哈欠,道,“正是……” 白鸢苦恼得搔了搔脑袋,暗叹,“那还真不好办了?”寒曦说过,莫惹皇家人。但那人要针对于凌云宫,那该如何是好? “你也别那么担心?我皇兄这次下山,主要是为我父皇祝五十大寿的。至于那些江湖小事,还不一定能煽动他。不过,若他能同意和那寒宫主比划一场,那倒也还是不错的。” “那……”那她还去干嘛?不过也放下些心,“呵呵,比划那事儿你就别想了,我家宫主已经闭关了!” 慕容羽英突然腾身坐起,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依旧媚笑着,“那可真巧,寒宫主真是料事如神啊。知道敌不了我皇兄,就先找个地方给躲起来!” “胡说,寒曦那是闭关修炼!他才不怕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皇兄!”白鸢争驳道,寒曦那般厉害,怎么可能不敌那慕容辰雪! 改变计划2 “哟,这么维护你那宫主,寒曦寒曦得叫得多亲热,你该不会爱慕着你家宫主吧?难道你家宫主比我还生得好看?紫烟,我真是伤心那,想想我们以前是那般的好……”那人作痛苦状…… 只感觉万刀目光如尖刃般扎向她…… 她嘴角忍不住抽筋,她何时和他好过?那次不小心瞧到了他的那事后,他就一直找着自己麻烦! “胡说八道!我对我家宫主只是敬重而已!”虽是五年相处,她连寒曦面都得瞧见过。那人,说是冰块也不是,你说他关心你吧,但你又感觉不到关心那情意,可以说是没啥感情。整日不温不热的,除了那次失控,或许他真有那方面倾向吧……她很感激他救了她,还许诺说能送她回去。 “原来还是我的魅力大啊!”慕容羽英依旧不害臊得说道,“看来紫烟还是喜欢我的……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就赶快共度良宵吧!” 如果要说谁的脸皮是最厚的?白鸢一定会马上说道,“当然是那朵烂桃花!”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佩服!难道那双眼睛生得好看,其实是瞎的,看不出她对他的不满吗?嗯,这朵烂桃花,很讨人厌! “你还是同你的美人儿们去度吧?”她转身回楼,将门堵得死死的,再将窗扣得严严的,防狼防鼠防鬼! 既然都到了这,听那烂桃花说他那皇兄的武艺实在是高超,她恐怕没什么机会得手,那她就跟这烂桃花同行,毕竟他们是兄弟,兄弟面前,自当会放松一些。实在不行就搞偷袭,虽然确实不算得光明正大,不过,她也不算得是什么名门正派,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将那慕容辰雪给钳制住,不让他去参加那什么武林大会,现在宫主在闭关,真打起来,还真有些力不从心……没有杀意,自然痛下不了杀手,可是武林那些家伙可都是想灭他们这些人。 黑店? 一夜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头疼不已,四肢竟有些乏力。 屋子中有种很浓郁的香味。 “你的那些美娇娘呢?”见慕容羽英一人独坐于厢间,正怡然自得得品着茶。 “怎么?吃醋了?”他微微抬了下眸,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 白鸢下意识得拧了下眉,沉声道,“这客栈恐怖不简单!” 慕容羽英一副我早已知晓的摸样,依旧从容的抿着香茗。 “喂……你怎么可以不顾那些女子的死活,好歹……” “她们又不是我的何人,生死又干我何事?”慕容羽英淡淡说着,指腹在青花瓷上来回婆娑,好似这件事与他半干子打不上干系。 “她们可是你的女人!”白鸢拳头拽得紧紧的。 慕容羽英倒是风雅一笑,那三道红纹越发的妖艳,“她们是女人,可不是我慕容羽英的女人。因为,还没有谁有资格称得上我的女人。”目光蹙了蹙,凝向了她,唇纹上扬,“不过,如果紫烟想做我女人呢,我倒是可以好生考虑一下!” 说得好像是施舍一般,白鸢倒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一下变得铁青。 “我说紫烟啊,与其担心别人,不若好生担心下你自己。”慕容羽英又浅声说道,不轻不重,正好叫她听得清楚。 “这客栈是因我而设下的一个圈套吧?”白鸢轻声笑了笑,眼睛瞄像四周,“各位还不现身?怎么?青疾帮帮众还怕了我不成?” 九音鞭扬舞,壁画四处零散,那边竟是密室!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不愧是凌云宫右护法紫烟,不过,你是如何猜出我们是青疾帮的?”暗室中走出一着暗绿色衣袍的男子,剑眉直插云鬓,轮廓显明,其身后是十来个一身劲装的手下。 “呵呵,听闻贵帮的迷幽香闻名一时,确实不赖!不过,与我凌云宫的离魂散还是略差一筹!”一个轻盈的跃身,红雾直逼而去。 “不好……”对方刚惊呼一声,便齐齐倒下。 “怎么样?”白鸢用力踩了踩脚下的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紫烟的?” 那人哆嗦了一阵,却又似蓦定了什么事一般,死口不承认,“有种就杀了我们?” 白鸢手中一紧,眸子冷了几分,“这么得意,是因为确定我不会杀人?难道你不知道?还是忘记了我紫烟的手段?那,我倒要好好提醒你一下,半年前西湖畔……” “你……你……”那人眼睛直颤,说不出话来。 “那就告诉我,如何知道这事,那些所谓正派之士也知道了我的容貌,是吗?”白鸢似乎变了个人,满身寒凌,气势咄咄逼人,犹如一个女王一般。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江湖自是早已知晓,你这妖女,就是今日杀死了我,他日必定死得比我今日凄惨一百倍!”那人咬了咬牙,视死如归。 白鸢叹了口气,果真生出麻烦来了,刚才她只是装腔作势,杀人?她真得还没尝试过,听雨也不在身边……只是,这江湖中人如何知道她的摸样? 回头瞥了瞥慕容羽英,巧笑嫣开,“英王爷,你可有话同白鸢细说?” 慕容羽英一副大解的摸样,“原来紫烟叫白鸢啊,真是好名字!”还竖了竖大拇指。 “莫要同我绕圈,是你吧?”白鸢紧盯着慕容羽英,生怕落下他的一个神色。 羽扇扬了扬,慕容羽英讪笑,“只想试试鸢儿的实力,也是想确确实实确定一下……” 白鸢心一抽,莫不是说,这些都是试验?那自己…… “你……”白鸢头疼,“你不要给我找麻烦了好不好,给我半年清净的日子!”只有半年了,可是现在,想清净都难了! “鸢儿武功盖世,怕什么?若是害怕了,便投入我的怀抱来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那厮嘻皮笑脸得张开了双臂。 “滚!”紧念一个字,白鸢扬长而去。这都是个什么人! 地上的男子神色迷糊,“不杀我们了?” “本王可未曾同你们胡说吧……” “是!”那人连连点头。 “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王来告诉你们了……”眸中扫过些凌厉“至于同我一同来的那些女人——全部杀掉……” “这……也太残忍了……”地上的人唯唯诺诺。 凤眸纤长拉开,刺纹如粼浮动,红衣似荼灼然……他笑得如地狱之界相继盛绽的曼珠沙华,妖艳却带着死亡的气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是,王爷的神功……”那人迟疑片刻。 “那些女人,实在倒人胃口!”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扣了扣,半响才沉吟“难道本王还非得靠那些女人不可?全部——诛灭!” “是……” 路遇若彤 “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会有吃白食这种恶习!”店家指着白鸢,诧愤道。 “老板,我不是想混白食,我是……”白鸢哎叹一声,昨晚由于迷幽香的缘故,精神不大好,就在船上打了个小盹,那钱袋就不翼而飞了!要命的事,自己吃饱喝足,摸摸荷包的时候,这才发现!真是人逢霉事,做什么都不顺心! “莫要告诉我,你钱袋被偷了!”那店家的目光冷飕飕得横扫过来。 白鸢佩服得五体投地,“老板,你真是忒聪明了!”继而,将眼光擦得亮亮得盯着店家。 那店家被盯得毛骨悚然,脸上神色是极其不自然,轻咳两声,道,“叶某今年五十有二,与内人的感情还好得很,且身下有一双儿女……叶某十分喜爱自家内人,姑娘不要以无钱付账这一理由而以身相许,咳咳……先不说我们年龄相差甚远,就是叶某家中那位,也不见得同意。姑娘,还是收了此番心意是好……” 白鸢大窘,就好似吃了苍蝇,有口欲辨却难言!天天,这位老爷爷的想法实在是丰富! “嗤嗤……”路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笑意。 茶亭人见那来人,皆神色一骏。 只见是一衣着黄色轻纱的女子,面容姣好,柳肢细蛮,一步三聘,顾盼生姿娇若花。 “彤姐姐……你怎么……”白鸢有些不可置信。 若彤晋身坐于她身边,举止高贵优雅,却又生出许妖媚,看得旁人各个黄河泛滥…… “怎么,奴家寻你来,还不 高兴?”若彤眨了眨眼。 白鸢摆了摆手,“哪有,只是太意外了!”的确是十分意外。 “左护法见你留信,就飞鸽传书给我。正好那日一事之后,楼里生意不怎好,我也乐得空闲,来这边透透风。途经此处,正好遇见你……难得左护法这般关心你,你们一向不和,莫不是……”若彤吃吃一笑,就如同逮着了她的小辫子,笑得很暧昧。 “你别瞎想!”白鸢愕然,没想到那煞风景也会担心她,看来他真是同意和睦相处了呢。 若彤正色道,“其实你能和他得一良缘也不错!天下没一个好男人,那是对于我而言!我这样之人,是遇不到我的良人的。”说这,她神色渐显衰哀。“其实景儿那孩子,这些年来……” “停,你真得别想歪了!”白鸢连忙制止住,“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和,他现在看似关心我,其实是因为我同他做了个约定!所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迟早你会看明白……罢了,总之我们的鸢儿是讨人喜欢的紧,被我这么一撮合,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抱怨我……也好!” 白鸢:…… 埋伏1 有了与若彤做伴,此路一来,不受关注都不行。 白鸢将头埋下,瞧了眼自己,再瞧了眼若彤,怎么看自己都怎么是鲜花的陪衬,一片小小的枯奄的萎叶。上天不公,怎么给了这副身子板! “姑娘,在下可以一同前往吗?”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上前来,攀谈着。这是第一百零五次来搭讪的男人!流绡楼的当家花魁的魅力实在是强大! 不过,若彤倒没有在楼里的好风度,“滚开!犯贱的男人!”她睫毛都不抬一下,生冷说道。 这不是她任务之中的男子,她当然没必要嗲声嗲气地向着他。 那男子脸上挂不住了,一阵青的一阵紫,“姑娘何以这样说,你都不了解我,怎么可以随便辱骂别人?” “辱骂?”若彤感到好笑,涂满红蔻的指甲抚过那男子的脸,“不是犯贱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我的风姿?沉迷于女子姿色的男人算什么好东西?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内心藏得是什么龌龊思想!”杏眸突然布满妖气,“你是否是想看看奴家衣衫下的身体呢?是不是想听听奴家的声声娇喘呢?” 大庭广众之下,能说得像她如此露骨的话,实在是厉害! “果然是凌云宫的妖女!不知廉耻!”那男子脸上罩不住了,沉声说道。 “杀了那两个妖女……”路上的那些小商贩也露出了本形,齐声喝道。 若彤笑得妖魅,眼光瞟向白鸢,“小鸢儿,看看,这一行多热闹!”语气是十足的不屑。 “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之快,酝酿好久了吧?”白鸢眉梢皱了起来,看那架势,对于她们一行之事,凿凿掌握。皇家的那位,真不是个什么东西!她有些气恼。 “魔宫之妖邪,人人道而诛之!”那书生作扮的男子喝道。 “妖邪?”若彤冷声笑道,“你们所谓的正派就是好东西么?柳萧天,可曾记得我是谁?”眼睛冷峻的射向其中一名中年男子。 “你是……”柳萧天得以看清若彤那张明媚之脸,大骇。 “怎么?二叔忘记我了?”若彤风情万种得扭身走至那人身前,“二叔可曾还记得与侄女的床第之好?二叔那时真是意气风发,厉害得很啊。” “你……休得胡言!”那柳萧天老脸羞红,对身于那书生扮样的男子说道,“竹盟主切勿听信这妖女瞎狡蛮!” 竹晋语低头看了看那二人,才道,“放心,妖女之言,定不可信!” 埋伏2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要知道,你爹竹阡陌就不是什么东西,你当然连东西都算不上!”若彤笑意愈深,满脸讥讽之色。 “妖女,你侮辱我就够了,却不该侮辱我已经入土的父亲!”竹晋语额上青筋暴动,从袖中抽出一软剑,刺去。 若彤连退几步,跃上了旁边的树木之上,“与女人动武,不该是你这东西的作风!怜香惜玉不懂得?我不想同你打,奴家的心思可是放在我家二叔身上的……”|说着,向那柳萧天抛了个媚眼过去,“怎么样,二叔,雨儿是长得越来越相似我娘亲了吧?” 柳萧天脸色僵硬,“妖女,不要在这迷惑人心!我那侄女柳翩雨早已在六年前辞世!” “就是……”有人附声道。 “莫不是二叔忘记了?”若彤浅笑着,如一只翩舞得凤蝶,盈盈落下。黄色轻纱如花瓣般一一剥落而下,白色的抹胸紧紧包裹着那呼之欲出的汹涌,媚眼含春,娇唇呢喃,“二叔……” 在场之人纷纷僵住,眼里皆有迷恋之色。白鸢心中一紧,若彤竟然同时与这么多人施展媚术,危险!那被她称作为二叔之人,当年到底是对她干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才让她此般不顾一切!玉石俱焚,这就是她现在的所表现之意! “彤姐姐……”她唤了一声,似图拉回若彤之意。 那黄色女子笑得如残卷的杏花,“小鸢儿,莫管!能了结此事,报以那血海深仇,我也得以瞑目!”当年那强凌之辱,继被那群禽兽蹂躏之耻……虽然盘算着怎样才能更好的泄愤,当今日遇见此人,往年所有的遭遇一下涌上心头,唯有杀之而后快! “不行!”这样下去,她必定全身真气逆转,好一点是走火入魔,坏的是香消玉损。 若彤与她相识五年,虽性子有时有些孤傲,但是待她极好,她不忍心! 她强施真气运于若彤身上,反正自己不久后便离开这里,纵然这身修为也是带不走的! “白鸢,不要这样!”若彤开口制止,“你可知道如果此时……”她强施这媚术已经是极限,倘若一不留意,那些人醒来,或者又来局外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我在作甚!”白鸢镇定说道,“若你要我趁此杀了这些人,我是做不到;但你要我离开,丢下你不管,我亦做不到!” 若彤闭目,是啊,这丫头,向来是这样子。她不该一时情急,连累了她。 苗疆——紫冽1 “姐妹情深,真是感人!”这时,天际又传来一阵声响,一执笛的少年跃来。 白鸢见那身形,便知道此人身手不凡,听那语气,定是敌对之人。但是这周朝的人正被若彤施以媚术,而此时若彤……她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要杀了这些人吗?办不到啊……可是不杀,待会儿那人一搅合,这些人醒过来,必定杀了她俩。 “白鸢,立即离开!”若彤脸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谨,“能杀了这个人,我死而无憾!” 她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柳萧天的心口!那柳萧天闷哼了一声,便倒了下去,血水沽沽而出,染红了一地。 “便宜你了,二叔……”若彤脸上一片凄惨的笑意,终于是手刃仇人!父母之仇,凌辱之恨……自己可以安心去了吧?只是,为什么心中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到底是何种执念让她欲罢不能? “小人,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白鸢强制自己静下心来,尽量过滤那少年的笛音,避免扰闹她心扉。 这笛音本是风雅之乐,怎能让他吹得如同魔音一般,撼摄人心? 身旁的若彤已经失控,似乎是置于幻觉之中……那她的媚术终究是破了,可是那些江湖正派人士,依旧是满眼空灵,似乎是被抽去了灵魂……如此说来,眼前这人定不是正派之人!所谓鹤蚌相争,鱼翁得利! “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为何?”她腾出九音鞭,喝道。只是输了些 真气给若彤,有些体力不支,眼前这情形,真叫她是如坐针垫。可不能在对方面前露了马脚! 那少年见白鸢还能迎声吼叫,眸中划过道诧异之色。“果然是凌云宫右护法紫烟,非比常人!在我噬魂曲之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之人,真是少见!” 噬魂曲?白鸢瞳口一紧,“你是苗疆……” “不错,鄙人正是苗疆大祭司下的小小侍童——紫冽是也!”那少年很是谦逊的说道,对那大祭司的景仰之意肆意洒落而出。 白鸢静下心,沉思片刻,吟声道,“我凌云宫从未同你苗疆结怨吧?” 紫冽把玩着玉笛,笑得灿烂,“定是没有,你那凌云宫还不敢同我南苗结怨吧。” 苗疆——紫冽2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白鸢扫了地上倒下的人群一眼。 紫冽坐在树杈之上,漫不经心道,“谁叫我家大祭司对你们这些武林之事感了兴趣,升起了一统江湖的念头。” “你大祭司是谁?” “我家大祭司啊!”紫冽眼冒双星,无比崇拜道,“大祭司可是神人!拥有神一般的面貌,神一般的声音,神一般的气魄,神一般的手段,神一般的……”说着,眼里的陶醉一览无遗。 白鸢黑线,感情这只也是断袖? “咳咳……”她干咳几声,打断那正说得滔滔不绝,意犹未尽之人,“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当然是杀了你们!”紫冽抹起一脸兴奋,“让你尝尝我南苗的本事,开开眼界!” 他指腹勾曲而拈,闭目念叨着什么咒语,再一睁眼,默念“蚁噬蛊术!” 漫天黑压压的蚂蚁如狂浪般涌来,白鸢大惊,拎起了若彤,跃上块巨石。只见那黑呼呼的一团,铺天盖地,地上那些人,片顷便化作堆堆白骨! 若彤已经回过神来,看着那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愣,随即说道,“白鸢,快走,别管我!这些虽是厉害,但也抵不过你的轻功,你快些离开,避开那些东西!” 白鸢目光微微沉了沉,“要走也是带你一起,如若说丢下,早就丢下了!” 瘦小的身子扛起若彤,运以轻功跳开。 若彤苦笑,“你已经输了不少真气给我,现在在带上我这个累赘,你想死吗?你不是还有志愿没完成吗?丢下我,离开!” “不行!”白鸢表情十分认真,紧握着若彤的手。她的身世已经那般可怜,好不容易报了仇,却要这样枉生,她不能置之不顾,拼了命,也要带她出去! “放下我!”若彤怒喝。 “你们就别你推我让了,走?笑话?有谁能走出我的蚁噬蛊术?又不是大祭司……”他扬了扬手,指向她们的方向,那些黑蚂听话得涌去。 见那蚁群来势汹汹,白鸢心里捏了把汗,世间怎会有这恐怖的咒术,操控蚂蚁噬人!她更加卖力得跨越树枝之间。刚才动用了太多真气,她的体力已经接溃边缘。 吱呀……一时情急,竟踩了个空处,已无多力来维持平衡,她俩就这样直接堕了下去。 黑蚁群越来越近,若彤那飘浮的衣摆已经被啃噬得丁丁两两,难道,今日真得难逃一劫?那,回不去了?不过,也许现在死掉,就真得能回去也说不定。 绝世风华 似有一阵清风扫来,凭空而生出九九八十一朵剑花,银光刃飞闪,翻云覆雨。那蚁群,只消一刻便化为灰烬。 天际那端,一人御剑而来,风过如浪,云涌成纱……只消一眼,万念俱灭。那似如恒古就留居而下的光景,醉了花,醉了树,醉了海,醉了月,醉了人,也醉了她…… 辉煌的光晕染了他一身,波光粼粼的润泽跳跃在那素白的衣袍上,蓝色的底边如海的波澜,疯狂而汹涌。三千青丝萦绕于空中,张扬斜洒…… 他缓缓降于她身边,身影不染尘埃,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仙烟袅袅而升。而那风姿过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端庄静雅,却又如玉盘般洒落出道道月华。他眉如画,目光淡然,与其说清冷,不如说是一汪死泉,连细小的涟漪都不会漾起。只是,那张清尘绝世的脸上,抑着如垂暮之人的苍白,让人心里不经一阵阵揪痛。 抬手,将白鸢轻轻扶起,修长的素手如上好的玉瓷,腻滑而带着微微凉意。那凉意如冰凌般钻进了她的心,竟然感到噬骨的寒与戳心的痛,使得她不由一阵抽栗。 眼前这般,是梦境吧?这个貌如谪仙的人,是幻觉吧?她眼都不敢多眨一下,害怕这美好的一刻就刹那如泄水般流逝…… “姑娘,你没事吧?”那人开口,好似雨滴跳跃在琉璃瓦上,说不出来的动听,却又说不出来的神圣。 …… 白鸢感觉她的心跳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她憋红了脸,大口大口的呼吸,可要命的事,那人见着她这滑稽模样,竟唇角轻扯上扬,那是笑了…… 那一笑,世界都静止了,所有的事物,似乎瞬间石化……阳光明媚,却不抵他的那一笑来的华丽,横倾众生…… 白鸢忍不住想要膜拜,这人是神仙,只有神仙,才会有如此般的风华! 临对的紫冽偷偷潜开,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般风姿,难道他罪孽深重,引来了神灵…… 在下乃慕容辰雪 “恩公……”若彤惊声道,双眼满是喜悦,似乎与此人早已认识,所以才有那久别重逢的激动。 那人微微怔了怔,本就冷淡的眼竟生出一丝不安之色。不过,那丝不安又如云烟般,一扫而过,让白鸢丝毫没注意到。 “恩公这两个字不敢胜任,在下乃慕容辰雪,路经此处,顺道救了两位姑娘。” 慕容辰雪?白鸢猛的一惊!这不就是那朵破桃花的皇兄?这个是歪打正着,正好就被他给救了?只是,那两人的风姿,完全联想不到此二人就是兄弟! “恩公,你救了我两次了。”若彤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小女儿羞情之色,“恩公可曾记得六年前在白灵山救过一名女子?” 慕容辰雪神色一凝,“你就是当日那女子?” “正是。”若彤微微颌首。“这六年来一直心里叨念着,今日得以再见恩公,是老天开眼,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留在恩公身边,施以恩报。” 白鸢眼一发直,难道若彤喜欢这人! 她立马厥着一张苦瓜脸,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袖,狂嚎,“恩公啊……你也留下我吧……小女子什么都会,洗衣做饭,养猪喂马……小女子有着勤俭持家的伟大良好传承,一两肉绝对吃得出十两肉来!有了小女子在,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说,明显得倒贴,以报恩的形势想留在这人身边,这该不会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吧?钟情?她傻呵呵地笑了笑,脑海里飞出些许恶俗的画面…… 当他是猪啊,还白白胖胖…… 慕容辰雪脸色似乎沾上些黑气,玄色衣袖不着边带过,“在下一人独来独往习惯了……”硬生生得拒绝,不带一点余地。 “没事没事,久来久往你就能习惯有人在旁。那时,恩公绝对会发现,这是人生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白鸢一脸憧憬。正日当前,她织布,慕容辰雪耕田,脚边是一大群崽娃嗷嗷待哺(⊙﹏⊙b汗个),实在是太太太美妙了!原来,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人家不一定乐意……) 本以为慕容辰雪会再次拒绝,她还得费些唇舌之功,可万万没想到,那人似乎思凝片刻,“那好吧……” 这这……也转变太快了吧? 此剑名——逆天 慕容辰雪,燕国第一位皇子。据说他出生时,天生五彩祥云,百鸟啼鸣……这情形,直至七天后才消失,故称是神仙降世。五岁时被仙山的玄度真人相中,收为入室弟子。传闻他天资过人,剑术造诣可谓是独步天下,无出其右…… 看到这里,白鸢突然明白了那烂桃花何以那么想寒曦与之比划比划。九九八十一朵剑花,御剑而行,足以看出此人的剑术是何种境地!那种神出鬼化的意境,她真得感觉他已经是神了,更别说还有他那绝代的风华,世间几何有? 将手中的资料放下,她重重叹了口气。 一只雪白的信鸽扑哧几下翅膀,停在窗台。白鸢取下竹筒信件打开,是煞风景写的,说是今日到达此处,一起擒住慕容辰雪。 他想得也太美了,慕容辰雪并没有争对凌云宫,还反而救了她和若彤。 至于若彤,她好像很喜欢慕容辰雪。白鸢突然为自己昨日那荒唐之言感到可笑,再过半年,自己就要离开这儿了,怎么能对那天仙般的人生出情愫来。 心头有些惆怅,途经长廊,瞥见那玄色蓝边的衣角,脚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 那身影坐于石案前,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暗红纹理的剑,那认真专制的摸样,白鸢恨不得化作剑身躺在他面前。 “恩公,你这剑真好看……” 那剑三尺来长,比一般的剑更细一些,暗红的体身是繁杂的复古花纹,剑柄处的蓝宝石如龙眼般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只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似乎剑身带着无穷的煞气。可是,慕容辰雪怎么会这般怜爱这把凶剑? “此剑名——逆天!”慕容辰雪一字一顿,浅色的眸子似卷起些细浪,却让人无法窥透。 逆天?!好狂傲的名字,真不像他这种看似无情无欲之人的配剑,只是,为何这剑名她竟感到些耳熟?错觉么? “吾愿为你逆天,涟儿……” 彷徨间,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现在脑海,那是谁? 怪梦缠绕 脑中一阵抽痛,似有利器在里边不停搅拌一般。红润的脸颊一下子苍白无色,她无力得蜷下,抱紧脑袋,却无法减轻一点痛楚。 “白鸢,怎么了?” 耳边传来慕容辰雪的声音,没想到他也会有焦急的时候……眼皮终是沉重的耷下,四周一片黑暗。 *** “桃涟,为何你这般狠心?”对面,那全身血红的人正拿剑指着她,雪白的颈项浸出滴滴血珠,滑落至那暗红的剑身,竟腾升起几尺来高的烈火,炙烫无比,妄图将世间一切焚为灰烬…… “神妖不得相恋,青骅上神自当再清楚不过……”她不在意得抹了一把脖项上的热血,冷声笑道。 “桃涟……你应以明白,我不再是……”那人痛苦得埋首,倾尽全力般吼道,“我不在乎一切,只在乎你……” 哧……胸口抵上剑端,挺身插入,血水如喷泉般涌出,溅了那男子一脸。 “你不是……想杀我?那正如……你意!做回你的青骅上神,犯不着……为了我……这……小小……桃妖……堕魔,我……受不起!” 落花如海,风起如浪,掩过她身体,那一刻,她美得如快逝去的花火,倾尽一切般的美丽……她嘴角漾着的笑意,是那般地洒脱…… “涟儿……”漫漫桃林响起两道声音,可是逝者已经听不到…… *** 床上的人卧身而起,额上是密密的汗。她竟然梦到自己死了!虽然她不比梦中那人来得绝美,可是,她感觉那是自己!她怎么做那么晦气的梦! 不对不对,据说做梦时死掉了,是好梦!对,好梦!她拍拍胸口,自我安慰!她这么开朗的女孩,怎么将身体往剑尖上碰,她又不是傻瓜! 或许我真得找到让我留念的人了…… “醒了……”慕容辰雪递过块白绢,示意她擦擦额间的汗珠。 白鸢顿时感动得只差热泪盈眶,多么的体贴啊,她伸手将那白娟接来,颤抖着右手,擦了擦汗水后,将那白绢宝贝似得藏入怀中。 这个要秘藏,慕容辰雪的东西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白鸢的?”白鸢扭扭捏捏得说道,昏迷之前,她好像听到他唤她名字了。 慕容辰雪没料到她会这般问,愣了愣,神色依旧端雅,“听闻那位姑娘这般唤你。” 白鸢感觉她的心再一次沉沦了,慕容辰雪居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太幸福了……他也对她有点好感吧,不然怎么听闻别人叫过她的名字,就牢记于心?心里花开遍地,脑海极限yy…… 慕容辰雪见她那副颠样,润玉的脸一僵,“姑娘是过度劳累所致,好好休息……” 望着那离去得背影,白鸢泪眼婆娑,呢唔,“怎么就这么走了……” 难得她有这般反应,她可是克制了好久,硬是不让自己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连那桃花都不敢摘……可是遇到他,还是沦陷了……哎…… “听恩公说你昏倒了,现在没事了吧?”若彤衣着鲜艳得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一双杏眸四下打量着。 “彤姐姐,别看了,人早就走了!”白鸢阴阳怪气得叫了一声。 若彤白皙的瓜子脸立马抹上丝羞红,娇嫰得如可口的苹果。 “你,休要胡说……” “除了瞎子,都知道你喜欢慕容辰雪……”白鸢暗叹一声。心想:就算是瞎子,也会喜欢慕容辰雪吧,光听听那声音就销魂得不成样儿了。 若彤这回听了,出奇意料得没有反驳,只是羞愧得低下头,指尖绞着衣角,半天不作声。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且嗜血如命的若彤花魁,能有这摸样,真是第一次见到。 白鸢苦恼万分,她要与若彤相争吗?话说某位人说过,爱情是自私的…… “我是爱慕着恩公,可是我这般肮脏的身体,怎能有这种想法?能多看几眼,就当知足了……” 似想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成年往事,若彤的脸一阵煞白。 “彤姐姐……”白鸢后悔自己一时说了这些,只好据力安慰道,“其实没有了清白不算什么,毕竟你事出有因,我想……” 若彤苦笑,“怎么能不算什么?我不像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小鸢儿,有喜欢的人了,就好好把握吧……”白鸢听罢,咬了咬唇,暗下点了点头。 寒曦,或许我真得找到了让我留念的人了……一见钟情?真是奇妙的事。 和睦相处的目标依旧遥远 “小鸢……” 莫言推门而入,上前将白鸢抱了个结实。 “喂,别一见面就吃人家豆腐!”一个爆栗甩去,疼得莫言哎呀直叫唤。 “小鸢,你好狠心!亏我这么急切得想见到你。”莫言摸着脑袋瓜子,满腔怨言。 白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将注意放在那不知道为什么,进来就一张包公脸的煞风景。 “你们来的真快……” “为什么擅作主张,一个人来这里!” 锐利的眼光快将白鸢戳了个窟窿,她下意识得别过头,“因为你受了内伤嘛……” “杀不了人还逞什么强?差点死在外族人手中,真是丢人!居然还被慕容辰雪所救,简直丢人到家!” 煞风景轻蔑得瞟了她一眼,冰冷说道。 “那是意外……意外……”白鸢讪笑着,哎,果然和睦相处的目标仍是遥远啊。 “只是,可不可以将那个计划放弃了,我感觉慕容辰雪不是坏人……” “呵……他当然不是坏人,而我们才是,莫非右护法连这事都忘记了?” 煞风景目光如柱,嘴角上翘,一股残笑郁开,凉得刺骨,让她心里一阵发毛。她苦着脸,这煞风景干嘛非得强调他们就是坏人! “可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洗耳恭听。 白鸢诚心献上妙计,自以为风情万种得撩了撩发丝,半眯着眼扮妖魅,“本人打算用美人计,将慕容辰雪俘虏下……嘿嘿……那时他成了我的人,就不会争对我们凌云宫了。”她乐滋滋得说着,美滋滋得想着。 “璞……” 煞风景将一口热茶失态地喷了她一脸,脸色越加黝黑冰寒。 白鸢抹把了一下满脸的茶水,怒火中烧,“左护法,你故意的是不是!”什么和睦相处的约定,通通闪边。 “哼……谁叫右护法得言语实在是令人不快!”煞风景本来想道歉,可是一见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样,火气也一下子上涌……她竟然还好说美人计…… “左护法,你是不是想打架!”白鸢从床上跳起,暴怒得抽出九音鞭。 煞风景斜扫了他一眼,立地拔出青剑,“乐意奉陪!” 届时,屋中二人剑鞭相对。 “喂喂,你们怎么又打起来……”莫言连忙闪到门外,苦恼得将脸扭曲得不成样。 “闭嘴……”两道声音同时默契响起,莫言脚那个颤得利害啊,这么一下,门少了半边,幸亏没劈中他,他在将身子靠左移了移。 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白鸢由于昨天输于过多真气给若彤,体力不支,策鞭破绽百出,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青剑抵着她喉咙之间,煞风景略感些意外,嘴上依旧恶毒“真是越来越不济!右护法真教人失望!” 白鸢额上青筋暴动,轻轻阖目,“输了就输了,废话那么多做甚?” “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煞风景的眼睛有些血红,显尽戻气。 若彤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语带着愧疚,“煞风景,白鸢是因为昨日输于我过多真气,才会这样……难得相见,何必搞得这么难堪,你心里也不想吧……” 煞风景听此,脸上有些窘意,拂袖转过身,“若彤你不要说了!” “就是,改天我好了,一定不会输给你!”白鸢不服气得撇了撇嘴。不过能赢煞风景?难吧……他的手法那般狠厉,她可是做不到的。 和睦相处的约定啊,泡汤了……哎…… “哼……”煞风景背对着她,不屑得冷哼了一声。 “慕容辰雪在哪?” “左护法,若彤求你件事,那计划,弃了吧!因为慕容辰雪是我寻了多年的恩人,这次又救了我……再者,他的剑术不容小觑,即使是宫主在此,也得费尽心思,还不一定能赢得了!”若彤十分客观的说道。 “真有那般厉害?”煞风景颇有些不服气,他的剑术由寒曦所授,虽不及他那般神出鬼化、惊天泣地,但是在这武林之中,也是难逢对手,且他的剑法招招毒辣…… “能凌空不费吹灰之力地舞出九九八一朵剑花,你说厉害不?”白鸢忍不住特意打击他一顿,看他那副自傲的样子! “九九八十一朵剑花!”煞风景大骇,满脸迷茫,喃喃自语,“世间还真有超越宫主之人么?”想想他见过寒曦舞剑,才生出七七四十九朵,少了差不多一半……不过,不代表寒曦只能舞出那么多。只是,他将那招式钻研了这么多年,也没参透。 “如果真是那样,太危险了!”如果真被武林那些正派之士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白鸢点了点头,难怪寒曦还要闭关啦……只是,如果慕容辰雪和寒曦相对,谁会赢? 心里很压抑,希望他们不会打起来!寒曦……他很重要!如果说慕容辰雪是他的恩人,那寒曦就是大大大恩人了!似乎除了感激,心里还有点别得东西,她却不敢去面对…… 为何感觉那身形如此熟悉? “咦?屋中怎会这般模样……” 慕容尘雪见屋中一片狼藉,碎了一地的瓷碗,残缺不齐的门挺尸在地……颇感些惊奇,再看了看一屋子的人,似乎明白了些。 “何事要吵闹?”他的声音依旧是平淡。 煞风景愣了愣,这就是慕容辰雪!风姿果然是过人!只是看上去有些像久病之人,那脸苍白的要命,却又是那般好看……就像是易碎的搪瓷所铸的仙人,惹人心生敬仰之余又多出些怜惜之意。 “我们是在比划……”白鸢垂下头,担忧着煞风景会不会同他给打起来。 “真不知道收你在旁,是不是错事……”他低喃着,将那门板给扶起,又轻声叹道,“又得给破费,身上银两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到达京都……” 用那神圣端庄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真是……很冷的笑话! 原来,即使是风姿出尘的谪仙模样,依旧是离不开银黄俗物!白鸢低头暗想。(这不是废话!) “恩公,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破费的!”她掏掏腰包,正想奉献出银两,可是这才记得,早被偷掉了! 用手戳了戳莫言,“小子,借点钱!” 莫言无奈得摊手,甩了甩空荡荡的双袖,“嘿嘿……两袖清风!太着急想见着小鸢,将那事给忘了,这一路来都是煞兄结的账。” 指意她向煞风景借钱,小气的家伙!她凉凉得盯着莫言,“你身上没一点值钱的东西?”遂将手伸向他腰间,将那蓝田玉佩给拽下,“把这个先借给我好了!” 莫言一脸哭丧,“这不行,这是我传家玉佩,将来要送给我媳妇的!如果你想做我媳妇,我就送给你!可是,你要拿去当卖掉,绝对不行!” 白鸢立马将那玉佩塞回去,眉梢紧竖,谁要做你媳妇! “这我也有责任,这些坏掉的东西,我来赔!”煞风景慷慨得掏出锦囊,扔出几锭银两。 “煞公子同掌柜将这些账目结了便可!白鸢,随我出去一会……” “好好……”被点名了,太好了!白鸢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煞风景盯着慕容辰雪消失的那抹身影,眉头蹙了蹙,为何感觉那身形如此熟悉?莫非……不可能!他立马否定,慕容辰雪是燕国大皇子,玄度真人的入室弟子,从未下山……真可笑,他怎么能把那两人联想到一块? 慕容辰雪与宫主是不是有些相像? “怎么了?”若彤见煞风景那副摸样,疑问道。 “没……”煞风景摇了摇头,心里依旧有些疑惑,忍不住说道,“你们感觉慕容辰雪与宫主是不是有些相像?” 莫言听了,大笑,“我说煞兄啊,就算你眼花也不会如此厉害吧?宫主可是满头华发,而慕容辰雪是发如墨……” 煞风景极忍下想将此人拖出去痛抽一顿的冲动,按下额间浮躁的青筋,“我是说气质!慕容辰雪的气质和宫主极其相似!虽是嗓音不同,但是那语气……十足的像!”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不喜不怒,本 以为只有宫主才能让人有这般感觉,可是这慕容辰雪…… 莫言笑趴了,指着煞风景,“你该不会以为慕容辰雪就是宫主吧?” 煞风景默不做声。 “先说那墨发,如果真是宫主,那墨发如何而来?再说经历,宫主创凌云宫六年,杀人如麻,三年前屠五门,灭盟主的手段你也是见过。这慕容辰雪,生于皇家,五岁时被玄度真人收为弟子,从未下山!昆仑山是仙山,传闻玄度真人乃仙人,你说这仙人所教导的徒弟,怎么会一手血腥?或许是那玄度真人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教出的徒弟才这般……让你产生了错觉!” 煞风景这一听罢,甚感有理,想来真是自己多虑了。这般出尘脱俗之人,怎能和宫主扯上关系? “你说慕容辰雪从未下过山!”若彤瞪大了杏眸,不可置信得盯着莫言。 莫言点了点头,“正是!” 如若真是如此,那慕容辰雪六年前在白灵山救了她这一事,该如何作解?若彤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或许那人并不是慕容辰雪!” “不是?”两人对若彤这话感到震惊。 “一定不是!”若彤这次是坚决得肯定。 “为什么这么说?那人冒充慕容辰雪有何好处?” “定是和皇室有些渊源!不过,慕容辰雪自五岁离开皇宫,他这一冒充,别人不一定知晓!他那姿尘来冒充慕容辰雪,应该不会有几人怀疑!” 不过,就算他不是慕容辰雪,也是自己的恩人! “或许传闻慕容辰雪下山,是假的!”煞风景皱着眉说道。 “那真是浪费我们一番功夫了……”莫言垂了垂腿,急冲冲来这,还是个骗局! 这夏天还不到,苍蝇怎么这么多呢? 白鸢走在慕容辰雪身边,苦不堪言,累得满头大汗…… 为什么会如此,只怪这慕容辰雪的模样太招苍蝇了!她敢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我说,这夏天还不到,苍蝇怎么这么多呢? 嗡嗡……一只苍蝇又来作犯! 不经意得碰过慕容辰雪的衣袖,满脸含羞,那手绢也那么不经意得落下,恶俗的要命的艳红!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自爱,一个姑娘家家,当街勾引男人!额,你要勾引也得看看她的脸色嘛! 她一个箭步上前,将那手绢拾起,满脸笑意,“姑娘,你手绢掉了……” 那女子怒气得瞪了她一眼,又上前去,妩媚得勾勾手指,娇滴滴唤道,“谢谢公子的侍婢将手绢还于小女子,小女子想请公子于府上坐一坐,备些茶点,以表达我的谢意!” 慕容辰雪瞥了那女子一眼,浓郁的香气使得他胸口闷闷的,脸上生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厌恶,“姑娘答谢之意,与白鸢商量便可!” 白鸢心里偷着乐,哈哈!一股盛情被推拒,活该!她沾沾自喜得将那女子推开,“顺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别打扰我与我家公子游街赏乐!” 她就要说得一副有奸情的模样。 “你不知廉耻!”妒火使那女子的脸扭曲得不成样。 “我不知廉耻又怎样?我家公子待我可好了……” “你……告诉你,我沐水凌看上的东西,绝不失手!”那女子的脸越发狰狞的厉害。 “白鸢……”慕容辰雪在远处唤了一声。 “恐怕你这次必得失手了!而我白鸢看上的东西,还从未失手!”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沐水凌脸色铁青,暗道:容你现在得意,稍后必定苦苦跪地来求我。 “走,回府!” “是,小姐!” 沐水凌气势汹汹得随着身边的侍从离开了。 “哎,刚才那女子惹了这个大小姐,麻烦了……” “这沐大小姐不是喜欢英王爷吗,怎么这么快又移情别恋了?” “刚才那人与英王爷相比,简直可以平分秋色。英王爷是妖精,那人简直是仙人啊!” “你这个小蹄子,竟敢说英王爷是妖精!大家揍她……” 艳阳之下,传来一女子凄惨的吼叫…… 她苦着一张紫青的脸,“本来就是嘛!英王爷,本来就邪魅得像妖精……啊……” 又生起一阵惨叫,本来栖息于树梢的几只乌鸦全部飞走…… 你定会幸福…… “恩公这是要去做什么?”白鸢尾随其后,好奇问道。 慕容辰雪淡眉似乎是轻轻得耸了一下,“别唤我恩公了……” “那叫什么啊?”清澈的眸子笼上片阴云,“恩公该不会想赶我走吧!我还没报恩呢……” “没有想赶你走,如若你愿跟着我就跟着吧。” “好的,公子!”白鸢雀跃欢呼,笑得像向日葵。 “再过十几日是我父皇大寿,我家师已经备好礼物。可是我却不知道送什么好,白鸢觉得呢?”路经一家玉器店,慕容辰雪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白鸢一怔,没想到慕容辰雪这事都会来询问她,不过,她心里愈发的愉悦了…… “无论送什么,只要是公子的心意就好了!” “哦,是吗?”玉竹般得指节停留在一块玉器,他的话语,似乎含着千般惆怅。二十八年,他从未尽过孝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心如止水,无情无欲,世间无人能到达那般境地吧。 “老板,将这个给我打包。”指了指一只玉鹤,慕容辰雪对那目光已经痴呆,神情麻木的老板说道。 “是……是……”老板茫然回过神,连声答应。今儿个他遇见神仙了! “这个也要了!”淡色的眼停在了一朵精雕细琢、红玉所雕的桃花坠子上,他看向白鸢,招手唤来,遂抬起玉般细手,将那坠子系于白鸢脖子上。 慕容辰雪身上带着一种竹墨的清香,白鸢心跳个不停,那手触上她肌肤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她灵魂都在颤抖…… 抬起头时,那淡雅的眸子正盯着她,亦如仙神看破了红尘般的洒脱,又似安暮之人般了无牵挂…… “你定会幸福……” “公子你说什么?”慕容辰雪似乎说了句什么话,可是她却没听清楚。 “没什么,走了……” 慕容辰雪将东西拿上,先一步踏了出去。 “不对啊,我明明听见了什么啊!”白鸢嘀嘀咕咕。 路途遇劫?其实是劫色。 捏着那块玉坠,白鸢心里欢快极了,她走到慕容辰雪面前,“谢谢公子!” “和你挺相配……”他的目光定在那块玉坠上片刻。“不必在意,既然你跟着我,自然不能亏待你……” 不必在意?白鸢歪着脑袋,看着慕容辰雪。那为毛若彤就米有?嘿嘿……对自己果然不一般呢。她心里偷着乐。 此时夜已半暮,华灯初上,街上人群依旧熙熙攘攘。途经一条巷子,灯火不明,人少了许多,空旷旷的,完全没有了路街的热闹。 “前面的人站住!” 后方,驶来十几名黑衣蒙面人,手拿大刀,明晃晃得射出寒冽的青光。 一直感觉有人追踪,现下终于肯露面了?白鸢皱着眉盯着他们,难道又是派来杀她的? “作何?”慕容辰雪轻轻转身,满身的月华,就如沐浴月光下的仙人,那般高雅神圣,不涉凡尘。 “你,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那个黑衣人明显看得发了下愣,难怪那人出如此之高的价钱。 慕容辰雪神色依旧,“何人找我?自己前来便可,何必动这些功夫?” 那人将蒙面布巾扯下,眼角的一条刀疤在月色下越发的狰狞可怖,咧嘴猥琐笑道,“瞧你小子细皮嫩肉的,可别逼老子动粗。” “你是谁?谁派来的?”原来不是来追杀她,可是,为什么要抓慕容辰雪? 那人摩擦着大刀,“谁叫凌沐山庄那小娘子看上了你,她出10万两黄金让老子来抓你……” 凌沐山庄?算是在江湖中得高望重的一个山庄,其财势让皇家都有些心悸。不过,他们对朝廷倒是和睦,每年进贡大批财物,皇家便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不过,还有个原因是,凌沐山庄身后操纵着众多武林门派,基本上与所有的帮派都有往来,所以皇家也不敢贸然得罪江湖。 最重要的是,凌沐山庄与江湖众门派有些联系,不分邪恶,亦正亦邪。雇用买凶,刺杀便可以寻凌沐山庄,他会为你介绍杀手,当然,也得看你出得是多少钱。 白鸢疑惑,这不是刺杀,算得上劫色,可是,那位凌沐山庄的小姐怎么会见过慕容辰雪?慕容辰雪可是昨天才下山来? 站住!不许走! “呵,没想到我慕容辰雪是这般值钱……”慕容辰雪不禁莞尔一笑,如沐春风,便碎了一地的月华。 “那是当然……”那人恍恍惚惚答道,却又见眼角一抽,“你是慕容辰雪?成仙的仙人!”语气愈渐恭维起来。 慕容辰雪听罢,不见点头,也不见摇头,只是淡淡地盯着他,如圣光般的目光,步履凡尘不沾埃。 “果然是仙人啊……”除了神仙,谁还俱在这样的风华与气质?那人惶恐得三拜九叩首,其身后的人也随后叩拜。 “成仙?不过是无稽之谈……在下只是个平凡人而已,修仙不过是我们这些凡人妄图的虚空大梦罢了……再说,成仙又如何?一样难改天命……” 慕容辰雪面无表情地说完,拂袖转身离开, 那些人似乎更甚迷茫了。 白鸢顿感疑惑,这个世界到底是否有仙人这一说辞呢?这一句本是叹是非的话,由他说出口,不感喜怒,真是什么都看透了么? “站住!不许走!”沐水凌携着些家丁,迎步而来,满头的金钗哗哗作响,为那本是清丽的脸颊平添上一股俗气。 这不是今天街上的那只苍蝇,白鸢紧拧着眉,难道她就是凌沐山庄的小姐? “我不认识你……”慕容辰雪轻声说道。 不认识!沐水凌脸色十分得难看,她真是让人见了就立马毫无印象的那种女人么?那个人是这样!这个人又是这样!为什么她看上的人,都这样对她? 虽是不悦,但是嘴角依旧扯起沫笑容,“公子,我想请你到凌沐山庄做客……”想想凌沐山庄也是在江湖或者是朝廷都占着重要位置,她暗想着慕容辰雪应该不会拒绝。 “不去。”慕容辰雪跻身而过,唤道,“白鸢,速速过来,回去了。” “你别不知好歹,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祖宗积了八辈子的福!” 沐水凌终于忍不住,将那爪牙通通伸了出来,一副从小被娇惯坏了的模样。 “叶磊,你傻愣在地上做什?我给你10万黄金是要你来抓这个人的!” “沐小姐,恕难从命!那人是仙人,真得是仙人!老子谁都敢得罪,可是神灵我还是不敢冒犯!万一神灵再次震怒,会像五年前那样……老子现在想起都害怕,可不能害了兄弟!”叶磊将大刀放回鞘中,从怀中拿出个金色令牌,“这个老子还是不要了!” “你……”沐水凌气得咬牙切齿,可又暗想着这慕容辰雪到底是何人,连叶磊都不敢得罪,还神灵?真是仙人? (俺是龟速!!!………………) 暗地看戏之人,可否过瘾? “好笑,你为何说他是仙人?就算是仙人,后面不是还有个人字吗,有何好怕?天灾人祸,年年皆有,五年前那次,不过是厉害些罢了。如若真有所谓的神灵降怒,你我又怎可活到如今?叶磊,你还真怕了他?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凌沐山庄排行前十的杀手,不要丢了你在江湖中的声望。如果你能擒住他,我给你二十倍价钱!”沐水凌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道。仙吗?她沐水凌想要的东西,管你是什么! 叶磊听此,脸色犹豫不定。只听他身旁的一个下属说道,“老大,二十倍价钱啊!管他什么神明,我们这次豁出去了!大不了这次后,我们就洗手退于江湖。” 叶磊脸色缓了缓,不错,如果能得到一大笔钱,他可以安心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江湖,过点平凡的日子。 “对,我们只是去擒住他,又不是杀人,不算什么罪过……”又一人随声应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便是这样。 叶磊眼色一暗,“好!老子就豁出去了!” *** 后方传来嗵嗵的脚步声,白鸢柳眉轻皱,紧捏九音鞭。又来了吗?真是阴魂不散!正要挥鞭而起,身边人说道,“你不必出手。” 白鸢抬首,见慕容辰雪将剑中之一的白寸横拔出鞘,雪白的剑身如千年冰魄般寒冽,冻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那些人不足为惧,而暗地看戏之人,可否过瘾?” 剑气划破夜空,灿如白昼,似千光万刃一般,刷刷几下,周围的一切夷为平地,中间竟出一个十尺来深的大坑,将叶磊那袭人生生给阻断在其后。 果然是神力!叶磊一头冷汗,不敢前来。 而北方,竟是四个苗装扮相的人,白鸢认得其中的一位,正是昨日差点儿害死她和若彤的人——紫冽!她虎视眈眈看向他“是你!又想做什么?” 紫冽却一阵胆寒,这慕容辰雪是人吗?居然用剑破了苗族秘术——隐形盅!对方当真厉害,难道传闻是真,这慕容辰雪乃神降世,现已修成仙?这剑术,比上次杀掉他蚁群的那招还恐怖,如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他们应当化为碎片了! (郁闷……家里的网线抽风了,米网线。) 封魂阵 “我们是逛街……”紫冽忌于慕容辰雪,胡乱瞎掰。 慕容辰雪淡淡瞟了他一眼,剑回鞘中,“回去告诉你大祭司,别再调查于我!他应当很清楚,本人自五岁居于昆仑苍骅,已度二十余载。虽未得仙识,但他的心思我足以明了!” 紫冽咂舌,惊得快说不出话来,“那你也知道我大祭司是谁?” 淡眸覆上层薄冰,慕容辰雪拂袖转身而行,语如千年玄魄,“情愿不知道!” “你知道大祭司的身份,你必须得死!”紫冽一声令下,四人凝神结界,淡蓝色的网状阵法临空直下,将慕容辰雪控于阵中。 “不管你是谁,我们南苗的封魂阵连大罗神仙都出不去,更别提你了!”紫冽气喘吁吁,这结阵之术已经消耗了他全部体力,但是,知道大祭司身份的人,必须的死! “你快开界,不然……”见慕容辰雪困于阵中,白鸢心里焦急如焚,扬鞭指向紫冽,“不然我会杀了你!你已经筋疲力尽,不是我的对手!” “要杀便杀!杀了我也解不开这阵法,慕容辰雪就在里面等死吧!”紫冽不在意得别头,闭上了双目,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你……”白鸢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将紫冽撇下,走到那蓝色阵前,“公子,你怎么样?”纤手触上蓝光,那蓝光似刀刃般锋利无比,几滴血水从指节顺留而下,滴在阵法之上…… 蓝光瞬间变为粉红,一片霞色,如花开烂漫的桃花。 慕容辰雪见此,眼色凝重。“不要碰!” “你没事!”白鸢见慕容辰雪回话了,心终于是放了些。“公子能出来吗?” “这阵法怎能困住我?”慕容辰雪淡淡说道,“你离远些,先回客栈!” 白鸢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看着公子出来才放心。” “随你……”慕容辰雪颇有些无耐,“离远点。” “别费工夫,这阵法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所创的结界,传与我南苗的绝术!虽然我们对这阵法不算精深,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他还真不相信慕容辰雪真是所谓的仙人,就算是神降世,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不可能修成仙身!所以,这阵法对于这凡人是绰绰有余的! 魔神之剑 “那得看是你们这阵法厉害,还是我剑法厉害!” 慕容辰雪凝手摸向腰间最下端的那把佩剑——逆天! 逆天一出,煞气满天,风中都带着血的腥气,似乎这把剑曾沾染过成千上万人的鲜血,才有这般浓郁的血腥。 他右手持剑,墨发被煞气舞得如海藻般狂乱,那本是清淡的眸子,竟然变成暗红之色,额心是一朵墨色的蝶莲,全身黑烟缭绕,带着地狱的气息。哪还有半分仙姿,分明像魔界的魔神! “这剑……”紫冽半响说不出话来。 南苗的上古神卷中有记载,逆天乃魔剑,魔神之剑。魔神不是一般魔可称得上的,其人必定拥有毁天灭地的神力!这魔神,记载中只有一位,是九天之上的青骅上神堕魔而成。青骅上神,在天界是德高望重,神力六界无人能及。可心生一念堕魔,用其血灌溉所铸成了这把魔剑——逆天。当时,这把剑不知斩杀了多少仙魔,才来得如此深厚的煞气!只是那位魔神后来却突然不知所踪,六界才得以停消了这场浩劫。而如今…… 一直以为那只是远古的传说,但是今日见这一剑,紫冽不得不大吃一惊。慕容辰雪乃玄度真人的弟子,修仙派的人,怎会拥有这把凶剑?且这些都不算要点,关键是他居然能用逆天! 逆天的煞气汹涌磅礴,立即将那阵法给摧毁,空气中硝烟弥漫,似乎还有恶鬼的悲鸣…… “呵……区区阵法,能困住我?”慕容辰雪轻笑,眸中的神色足以藐视天下,狂傲自负,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这六界众生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公……公子?”白鸢被吓得不轻,这人真是慕容辰雪?不像,一点儿都不像!没有了那谪仙的气质,一身煞气,邪魅的不像话,又令人心中生出千万般畏惧,仿若他是万物的主宰。 慕容辰雪被这一唤,黑烟消散了不少,眸色又是一片清淡,嘴角不由扬起丝苦笑。他又失控了吗? “此乃逆天而行,你这样做,必定得付出相对的代价!”师傅的话回荡在他耳中。代价么?等处理好了这一切,了无牵挂后,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可以承受。 “白鸢,回客栈……”他无耐得叹了口气,将逆天收回。这真不是把好剑啊!可是为何自己又要那般怜惜? 直至两人消失在街角,楼亭的那一抹火红色身影方才离去。 那是桃涟之色?难道她是自己找的人么? 妖异的红纹愈发的扭曲,他的这位皇兄,还真是怪异啊……不过,他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一出生就讨厌!他俩,生来就相克吧…… 我为何要冒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鸢一回客栈,煞风景就沉着脸问道。 “路上有些事给耽误了。”这煞风景,她什么时候回来,他用得着管吗? “我有话同你说!”煞风景牵起白鸢的手,将她拖拉到走廊上。 “放开放开,手痛死啦!”她甩开煞风景的手,没好气说道,“到底有何事?” 可恶,手都红了,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不要跟着那人,同我们先回京都!” “为什么?”白鸢歪着脑袋“我要跟着谁不关你的事吧?” 煞风景眉头皱紧,“那人不是慕容辰雪?” “啊?”白鸢愣是没回过神来,瞪大了圆目。 “他是冒充的!”见白鸢那副表情,煞风景不禁心中一阵窝火。 “我为何要冒充?”慕容辰雪不知道何时来到此处,神色泰然,姿若美玉,形似风而翩跹。 不知道为何,一看到这慕容辰雪,煞风景就感觉到一股熟悉,明明就知道不是那个人。“六年前你救过若彤!” “那时我被师傅遣于白灵山修炼,能救若彤,乃缘分。”当真是缘分,不然岂能救了这么几次。 “可是传闻说你从未下山?” “是未成下山,而是御剑至白灵山……” “……”煞风景完全被吃瘪,无话可说。人家是没下过山,而是御剑飞出山的。 “煞公子放心,我慕容辰雪不会对你凌云宫有何作为!”慕容辰雪似乎是给了煞风景一个承诺,又转头看向白鸢,“你现在可还想跟着我?”看到他刚才那模样,她还会继续跟着他吗? “当然……”白鸢狠狠得点着头,将刚才那一幕早已抛之脑后。有句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果然是对的。自己喜欢的人,不管他是对是错,在自己心目中都是好的。 “那好。今晚早些歇息,明日启程去京都。”慕容辰雪似松了口气。 “恩!”白鸢笑嘻嘻得应道,目送着慕容辰雪,直到那衣角消失了半天还意犹未尽。煞风景看白鸢那模样,心中有些烦躁,右护法当真喜欢上那人了?” “煞风景,你不是宫主,就算是宫主,也不能限制我喜欢何人!”这煞风景是抽风了吗?干嘛用这副语气,差点让她以为他是吃醋内。 “你喜欢何人干我什么事?”煞风景神色冷峻,留下了一个酷酷的背影。 “切……还不是你先问的……”白鸢嘀嘀咕咕回到她的房间。 给我立刻滚! 进门,就见莫言在她的榻上睡得七仰八叉,嘴角还挂着口水。 满脑黑线得走过去,一巴掌摔去,此人真是欠抽! “哎哟,哪个毛贼敢打本爷爷!”莫言一骨碌爬起,满脸怒火,一看是白鸢,又生生给压了下去,抹把了一下满嘴的口水,“小鸢,你回来了!” 看着那被口水湿了一半的枕头,白鸢脸色更是青了少许,“你竟然敢在我床上睡觉!”这句话,是她吼出来的! 莫言看那脸色,连忙翻身下床,“我是等你来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在有着小鸢气息的床上睡一觉,真是香甜啊! “给我滚出去!”白鸢硬将此人往外送。 “小鸢,我可等了你半天,你怎么这么绝情寡义啊!”莫言扯着嗓子尖叫。 “隔壁的小两口,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旁边的房客大声叫嚣道,颇为不满。 小两口?!白鸢白煞了脸。莫言听了,甚感得意,这个称呼好,他喜欢。 “给我立刻滚!”一脚踹在莫言屁股上,将他给踢出了窗。 真是太气人了!她的清白啊!千万别让公子给知道了。 莫言在楼下捂着他可怜的小屁股,这白鸢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啊!呜呜~~不过,打是情骂是爱,这白鸢对他是又打又骂的,定是爱他极深了。嘿嘿……好事不远了。 楼下,某人在极度猥琐得笑意中…… 看得月亮抖了三抖,花草颤了三颤,星星特意颁发给他了年度笑意最最最猥琐奖。 美人初醒图~~ 翌日,白鸢早早起床,来到慕容辰雪门前敲了敲门,“公子,醒了吗?” “咳咳……”门内传来几阵压抑的咳嗽声,耳尖的白鸢声声不漏,公子是感染风寒了吗? “进来吧……”稍后,听到慕容辰雪唤道。 白鸢推门而入,将洗脸水放在案前。 或许是匆忙,慕容辰雪的衣衫有些凌乱,满头墨发还未来得及束起,随意得洒了一肩。苍白的脸色由于刚才剧烈的咳嗽,泛起些淡淡的红色,只是这慵散的摸样,好生撩人! 白鸢感觉她的心跳蓦地加快了些许,耳根有些发烫。这美人初醒图真是好看得紧…… 心里慌乱一团,忙将面巾从水中揪起,递至他面前,手却又突然地抖个不停。 慕容辰雪稍稍蹙了蹙眉,“你不必做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没……没事!我要报答公子嘛,这些事我应该的!”白鸢低着头,使劲儿踩着地板,来发散自己的慌张。 “我救你,并不是想……” “我知道,公子!但是,如果知恩不报,我一辈子心里都不会舒坦的!”白鸢信誓旦旦,其实她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然后…… “随你……”慕容辰雪应声道,腾身而起,几缕乌黑发亮的墨发飘绕于白鸢的指尖,柔滑的如上好的锦缎。 白鸢忍住将手伸上去摸两把的冲动,自告奋勇上前,腆笑着,“公子,我来为你束发吧……” 慕容辰雪看了看白鸢头上顶着的那两个简易的团子,眼露疑惑,“你会束发?” 被慕容辰雪这么直接得一问,白鸢脸色有些囧意,“当……当然会啦!” “是么?”慕容辰雪狐疑得盯着她,让她愈发的局促不安,她连忙将慕容辰雪推到榻上坐下,“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好好帮你束发的。” 慕容辰雪听罢,静坐不动,任意白鸢在他头上摆弄着。半个时辰过去,脖子都有些僵硬了,他忍不住抬了下头,语气有些无奈,“弄好了吗?” “好好,马上就好了!”呜呜……这头发怎么那么滑,这么一叫,害的她手中那溜乌发又滑了下去。 慕容辰雪摸了面镜子,这一打量,惊得不轻。这是头发?和杂乱的老树根有什么区别?鸟窝都不能与之媲美!他脸色僵了僵,拂袖将白鸢推开,“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束。” 白鸢土灰着脸站在一旁,“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头发太滑了,我捏不住……” “无事,你去收拾东西,等好了便出发。”慕容辰雪将纠结的发丝一一拆开,随意得束起。束发后,看上去更显得几许分英气勃勃,外加今天的一袭广袖鎏金长袍,显尽尊贵气息。 坦然认错~ “额……”白鸢点了点头,走出门,一瞥手,忍不住惊叹,“咦?我的手怎么这么脏?”好像是被染过墨汁一般,乌漆麻黑。天啊!什么时候弄上的?她居然还用这双脏手帮慕容辰雪束了发,那他的头发肯定脏死了。 不过,他发丝那般黑,应该看不见?恩,不会发觉的!如果他知道,对她的印象打了折扣怎么办?恩,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 一路上,慕容辰雪就感觉白鸢一直盯着他看,虽然他明白他长得是十分赏心悦目,可是这丫头,这目光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咳咳……”他轻咳了两声,看向白鸢。 白鸢做贼心虚,连忙低下头。 “你见我衣服脏了?”他转身将衣袍打量了个遍,完好无损…… 白鸢摇了摇头。 “那是鞋破了?”他再看了看鞋底,恩,崭新的…… 白鸢再摇了摇头。 “那你何故盯着我?”慕容辰雪不解了。 “那个……那个……”白鸢半天那个不出半句话,最终心横了横,“公子,你洗个头吧!” 若彤也看向白鸢,这丫头今儿个不太对劲吧! 慕容辰雪听此,面色有些波动,“为……”他还没说出口,就听白鸢小心翼翼说道,“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上怎么沾了些墨汁,然后还用那双脏手帮……帮公子你束了发,虽然没束好,但是肯定将公子你的发丝弄脏了……公子,你,你去洗洗吧……” 他听了,缓了口气,笑了笑,“无妨。” 一时疏忽大意,竟然忘记…… “啊?”本以为慕容辰雪会生气,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还笑了,若春风普度般…… 公子果然是大度啊! “可是,这样脏兮兮的不太好,有损公子你的形象,你还是洗洗吧!”白鸢狗腿说道。 “这荒郊野外,如何洗?等到了京都再说吧。”修白的指尖拈起几绺青丝,慕容辰雪目光有些暗沉,湛如漆,深如潭。 “也是……”白鸢看了看这一路上,连个清澈点的小溪都没有。 只是若彤听了这些话后,神色有些怪异得看了看慕容辰雪,默不言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京都……”白鸢揉了揉有点发酸的大腿,那个该死的煞风景和那欠揍的莫言,一大早两人就不见了!不见就就不见了吧,连马都不留下一匹,虽然她不会骑,但也不见得若彤和慕容辰雪不会嘛…… 你的衣袍有些脏了~ 本是晴空万里,却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三人衣袂纷飞,几片巨大的乌云遮拦住了阳光,看似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公子,要下雨了……”白鸢望着变色的天空,叹道。这四处都是花草树木,没有避雨之所,难道他们三个要成为落汤鸡? 慕容辰雪抬头看了眼那密布的乌云,一脸复杂。 “小鸢儿,你不觉得,在雨中行走是一件无比畅快的事么?”这话本是对白鸢而说,但是若彤却死死地盯着慕容辰雪,企图从中瞧出点什么端倪来,可是,慕容辰雪的面色依旧平静如画。 “淋雨还畅快?”白鸢瞅着若彤,一脸不解,“难道彤姐姐你想感染风寒么?这天气还有些凉,本来公子就染了些风寒……”说道这,白鸢想起了包裹中还有买来的药材。 “公子,这是我买的枇杷丹,对咳嗽有些好处……” “我没有病……”慕容辰雪看都没看一眼那瓷瓶,支身前行。 白鸢一只手停在空中,只觉得无比尴尬,“可是我明明听见……” “我说了我没病,我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不过。”他步子稍微放慢了些,又道,“风雨即将来临,速速行驶!” 白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些许有些难过,也没有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风渐渐小了些,扬起了毛毛细雨,似乎给那千山万水蒙上了层薄纱,朦朦胧胧,万物似幻。片倾,那毛毛细雨变得豆般大小,哗啦啦横劈而来。 白鸢头发衣衫被浸湿了不少,如一只落进了池塘的秧鸡。但她甚感惊奇,慕容辰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一夕之间,他们就回到了京都。 而这里,桃色漫漫,满天的雨滴儿却掩不去这绯红之色。十里桃花无休无止得下着,与风缠绵,与雨同眠…… 这里是她遇到慕容羽英的那个桃林。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脸色有些发躁。 “恩公,你的衣袍有些脏了……”若彤见那顺流而下雨珠,沾湿了慕容辰雪一肩,竟然是漆黑一团,心中的疑虑本该证实,可是又见那墨发,玉润黑亮,没有丝毫改变……她又疑惑几分,故作惊讶得叫了声。 九蚕冰丝缚 “都是你做的好事!”慕容辰雪似责怪得看了白鸢一眼,“看来我这件袍子又得作废了。” 白鸢苦着脸,看着慕容辰雪背后那黑漆漆的一团,委屈极了,“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不怪你。”慕容辰雪摆了摆手,从怀中抽出一白巾,细细得将湿润的乌发擦了一遭,本来雪白的布巾立刻染黑,不过,那满头墨发更加油亮,如灿灿生辉的夜明珠。 若彤看着慕容辰雪这一系列动作,脸色更显怪异。这一切,不就是做给她看的么?以打消她心中的疑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鸢儿,我们又见面了?你跑哪里去了,我找得你好辛苦。”红衣翩然闯入眼角,来人正是慕容羽英,满脸轻佻,上前就捉住白鸢的手,似带着些挑衅得看了看慕容辰雪。 “英王爷,请你自重!”白鸢强压住心中腾起的怒火,将手狠狠抽回,这桃花,遇着他就没有好事!他还泄露了她的行踪和面貌,真想抽他一顿! 而慕容辰雪闷不出声,只将地上那九蚕冰丝缚拾起,捏于手中半天,似叹口气,缓缓道来,“这是风儿送给你的?” 白鸢看了看那九蚕冰丝缚,这本是太子托她送给寒曦的……好半天才回过神“这是太子……” 她还没说完,慕容羽英就咋咧咧打断,“九蚕冰丝缚!象征太子妃信物的东西!难道皇兄看上你了!”凤眸中似乎有银光划过,是那令人战栗的冽。 白鸢没有去注意,只是将那太子妃信物给听了个切,这太子想纳寒曦为太子妃么?真是……想想那两人穿着大红袍站在一起,她“噗嗤……”一声笑开了。 看着白鸢那明媚的笑颜,慕容辰雪紧捏着九蚕冰丝缚,妄图将它捏得粉碎,心中有一丝苦楚,为什么?他心里涩然一笑,你到底在乎些什么? 若彤的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瞥见了慕容辰雪不经意间洒落出的情绪,那叫吃醋么?她目光低垂,将这人在心中放了这么多年,虽嘴上称不在乎,但不惘然…… 情这一东西,真叫世人难逃…… “皇兄太不厚道了,分明是我先看上你的……”慕容羽英唧唧默默,气恼得摇晃着手中的羽扇。这表情,不是装作,当他看到那九蚕冰丝缚,就如打翻了醋坛般~~他爱上了这个女子?这个有着一双让他厌恶的眸子的女子?但,如若她就是她,那又何妨?或许他不是厌恶这双眸子,而是将这双眸子藏的太深,一瞧见,心里就忍不住澎湃,那不是厌恶,那是挚爱……爱有多深,恨有多深…… 这么快就怀疑了吗? 白鸢正欲解释,只听慕容辰雪说了句。 “雨停了,走吧……” 断断续续的雨珠顺着亭檐滑下,奏出悦耳的乐声。经过一场雨的洗沐,桃花的香味肆意汹涌,充斥在空气中…… “大皇兄……”慕容羽英在后唤了一声。 湿润的泥土沾上了他的鞋,粘上了几片嫣红的桃瓣,他看着些桃花,不知心里怎生出些爱怜,轻轻得将花瓣而一一拈下,散于空中。 “三皇弟终于想到我了,我该庆幸,你居然识得我……”他目无表情得转过头,无兄弟重逢的激动,而是一种生冷的隔距。 你居然识得我? 慕容羽英瞳孔一紧,心想他一时大意,疏漏了……按理,他没见过慕容辰雪,应该不认识才对!可惜他是见过,而且是…… 脸上的笑意依旧不改,他强牵扯着眉眼,使得那妖异的红纹愈发的扭曲。这本来最好的伪装,为何在他面前竟有些不自在? “大皇兄和父皇年轻时真是十足的相像!” 他本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可又见慕容辰雪眉梢蹙了蹙,一语道破,“记得我们四兄弟中没有一个同父皇相像。况且,三皇弟自出生后便被泽妃娘娘带到南苗度过,庚年十八才回燕国,赐以英王封号。竟然回来时,父皇已不复韶华,你怎知父皇年轻时是怎般模样?” 慕容羽英语塞,道不出半个字来。这位皇兄果真是不简单,常年居于昆仑,居然洞悉着天下所有的事!不过,那他又对自己的事到底知道几分呢?果然,他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太子根本不算什么…… 南苗?白鸢慑人的目光盯着慕容羽英,“英王爷,可认识一个叫紫冽之人?” 慕容羽英不着色的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怀疑了吗? 他轻拂红袍,表情似笑非笑,“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我母妃乃南苗公主殿下,认识几个祭司几个护法不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南苗叫紫冽的人多的是,倒不知晓鸢儿指的是谁……” 那个办事不利,莽莽撞撞的家伙,真该严办了呢…… “多的是?”白鸢缩紧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紫冽和这桃花有着说不尽的关系,被慕容辰雪这么一说,慕容羽英是长于南苗,这一切联系起来就简单了,可是,那大祭司究竟为何人?一统武林,野心不小! 本欲继续问下去,却慕容辰雪生生打断,“再说,就快天黑了……”他看了看慕容羽英,道,“三皇弟,一道吧?” “正有此意……” 再度入宫…… 又一次来到皇宫,从城门到大殿,是齐齐的一列宫女和侍卫。殿内金碧辉煌,雕玉贴金,到处贴满了金色的“寿”字。 再过两天,就是皇帝的大寿。 堂下两边,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慕容玥鸿坐于龙椅上,气宇轩昂,一身黄色的龙袍显尽九五之尊的尊贵之气。华发横生,肢体略显福态,满脸红光,眉开眼笑,这宝贝儿子二十三年第一次下山而来,怎叫他不高兴? 慕容辰雪是慕容皇族的骄傲,是天神转世,又幼年被仙人看中……可惜,自他五岁离宫,就再未见过他一眼,如若不是他乃修仙之体,这太子之位怎么是慕容浅风的?可惜了那满身的才华…… 慕容玥鸿颔首叹息。 “见过父皇……”慕容辰雪微微屈身行礼,满身似带着莹光,叫那些大臣嘘叹不已,面生敬畏。这大皇子现在可是仙人了! “不必多礼,一路奔波,累了吧?你的宫殿还是以前那个模样,父皇天天叫人好生打扫,先去歇息吧……”慕容玥鸿满脸慈祥,挥挥大袖,几个宫女上前。 “大皇子,请……”小宫女满脸通红,这大皇子和英王爷站在一起,真是两道不同的风景,瑰丽得让人移不开眼。本以为英王爷已经是世间最好看的人了,没想这传闻中的大皇子和他相比起来,不分伯仲,那风度,真是仙人啊~~ “谢父皇……”慕容辰雪暗暗应了声。或许他冷淡习惯了,对他这生孕之恩的父母,谈不上丝毫情感。只是骨子里面的意识,他该尽些孝道…… 等那清淡的身影逐一消失在眼际,慕容玥鸿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伤怀。这人一成仙,当真是什么情感都没有了?想想辰雪小时候,是那般活泼可爱,会冲着他撒娇……这二十几年不见,什么都生疏了,哎! “父皇,注重身体!大皇兄已成仙人,这凡间风习,他是陌生了吧……”慕容羽英在身旁浅声安慰道,一副孝慈儿的模样。 “哎,羽英,还是你贴心啊……” 又听闻一声重重的叹气声。 满堂臣子哗然,皇上原来也是有这般感性的时刻…… 你怎能喜欢男人? “紫烟护法……”白鸢本是同若彤在御花园等着慕容辰雪,他去见他老子,她当然没必要跟着去。而且,她也不想对别人三叩九拜,那多委屈。这刚寻了个位子坐下,就听到了慕容浅风的声音。 “太子殿下……”出于礼貌,她规规矩矩得行了个礼,谁叫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 “能见到你太好了!”慕容浅风行来,激动得将两手按于她肩上,“那个,他喜欢不喜欢?”遂满脸期怀得看着她。 九蚕冰丝缚……现在好像在慕容辰雪手中。那时忘记了将它交给寒曦了,这是不负责任吧……她面带愧色得望向慕容浅风,这个该怎么同他说是好呢? “二皇弟……”那声似潭谷传来一般,回旋于这园中。 才听闻慕容辰雪回来的消息,他反射性得抬起头,瞥见亭前那翩然的身姿,这就是他的皇兄? 只觉得那放于她肩上的双手有些刺眼,慕容辰雪轻轻阖目,眼不见为净。“二皇弟不识得我也是自然,毕竟多年不见。” 慕容浅风看着这个心里想怨恨,却又恨不起来的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是痛骂他一顿,还是上前,兄弟相拥? “你是否是爱慕着白鸢?” 一句听似轻缓的话语,打破了园中片刻而来的寂静。 “爱慕白鸢?”慕容浅风一头雾水得盯着这个皇兄,完全听不懂他到底说什么,白鸢是谁?他爱慕的是寒曦啊…… “公子,你误会了!”白鸢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这公子该不会误会了吧?她忙和慕容浅风撇开些距离。“那个是太子托我送给别人的!” “送给别人?”慕容辰雪将那九蚕冰丝缚拿出手,“那是送给谁?”通过白鸢之手,那定是凌云宫的人了? “咦?这个怎么在你手中?”慕容浅风颇为吃惊,看了看慕容辰雪,再看了看白鸢。 “那个……”白鸢本想说宫主正在闭关,可是这一说出来,这园中所有的人不都知道这太子是断袖,还爱慕着寒曦的事了? “是不是他不喜欢,所以……”慕容浅风脸上一片黯然,唇抿成一条线,好不伤悲。 “没……没有!”看着他那模样,白鸢一时心生不忍,便口无遮拦,“宫主闭关了,我来不及送出去。” “是这样的吗?”听此,慕容浅风的脸色才得以好转一些。 “二皇弟,你怎能喜欢男人?”慕容辰雪面若寒霜,那执着九蚕冰丝缚的手颤个不停……当真是作孽!早知如此,不若不…… ps:我想问问,到底有木人看我的文文啊,看的童鞋冒个泡泡可好?呜呜……………… 其实你不过是他算计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那又怎样?”慕容浅风微微一笑,满脸的不在乎。 “你身为太子,可知这样的后果?”慕容辰雪声色俱厉喝道,满脸肃穆。 一身的杀气,直叫满园的芳华似风卷残云般,刹那凋零了一地。 白鸢颤了颤,这公子知道太子是喜欢上了寒曦,会如何?看这阵势,会不会与寒曦兵戎相对?那她该如何是好? “太子怎么会喜欢上了宫主?”若彤疑惑道,这宫主?慕容辰雪?…… “他,他不正是三年前宫主救下的那名公子?”难怪感觉这太子有些眼熟! 白鸢苦笑得点了点头,这局面该如何收拾? 慕容浅风脸上毫无惧色,直视着慕容辰雪,“这太子之位,本该就不应是我!长子继位,可是皇兄你又做了些什么?我是喜欢寒宫主,只有他在我危急时刻,救了我,不然,皇兄现在见到的,恐怕只是我的一墓青冢!”声声带着道不尽的责怪和怨气。 “他同你不曾相识,救你必定是有一定的目的,你又何苦?”慕容辰雪微微叹息一声,似有无尽的沧桑。 “那也好比皇兄!以皇兄的本领,怎能不知道我有什么大难?可是皇兄又做了些什么?怕是冷眼旁观吧?”慕容浅风冷笑一声,满脸是年少轻狂的桀骜不驯“利用也罢,谁教我是心甘情愿,既然皇兄回来了,就将这太子之位拿去!没有这头衔,也没有诸多的束缚,更没有宫中的尔虞我诈!我自甘愿沦为平民,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当真好笑!”慕容辰雪面色更是沉了几分,单薄得唇边扯出一丝讽笑,“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救你?你又岂知当时的内幕?你当真以为他血洗武林是因为你?呵,其实你不过是他算计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巩固皇家利益的棋子!为了天下苍生而不得以生出的棋子!如若可以将这滔滔天下置之不顾,他又会怎会如此?这是职责,是他生于皇家的职责! “我敬你是我皇兄,如若你再诽谤他一句,管你是谁,我也会翻脸不认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诋毁他! 白鸢看着这二人的战火,不知所措。这亲兄弟有必要如此么?不过,公子当真是厉害,这些事他也知道? “我何必诽谤?”他紧紧盯着慕容浅风,浅色的眸子似银河的泽光,“只是让你明白一些,好生做你的太子,今后为天下祈福!记得当年被竹阡陌抓获的不止你一人吧?” 听此,白鸢突地醒神。难道,寒曦会如此,更多是因为她?可是,用得着那般么?虽是竹阡陌好色且变态,男女通吃不说,还有恋童癖……不过,当年寒曦及时赶到,她是毫发无损,在地牢,救了那些漂亮的公子小姐。只是当时,寒曦对这太子稍微特殊一些,她还以为寒曦是因为太子血浴武林。不过,寒曦那样的人,用得着因为她而发狂吗? 没有道理! 朦朦胧胧 “他只为救自己的弟子才如此。他本就生性凶残,杀区区几个人,又算什么?你何必又耿耿于怀?况且,他也断不会喜欢男人!” 听慕容辰雪这袭话,好似对凌云宫颇有偏见,对寒曦十分厌恶。 “他是不会喜欢男人……”想想印象中的那人,清淡似水,从未听闻他喜欢任何人的说法……怕是,世间男女都入不了他的眼。呵呵,那他的那情感,又算什么?痴心妄想,不过而已!虽是明白,但是被皇兄这一道破,满腔苦涩差点让他潸然…… 慕容浅风一阵呛笑,心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离去…… “恩公,若彤这才发现,你对宫主的了解,真是全面……”此时,若彤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令慕容辰雪脸色稍稍变了变。 “我虽没有窥天的能力,但这世间一些事,还是能掐指捏算的……” “那恩公对凌云宫真是重视。”若彤悠悠叹了声。 “能不重视吗?”慕容辰雪苦笑一声,倒也承认了,“我救过你三次!真要报恩,就不要多事。” 三次!当真如此! “彤姐姐?”今天这些事儿真让人心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感觉总是嗅着些什么,却又确定不了什么,让她心里空虚得不安。 这公子对若彤说得一些话,更让她心慌。 “走吧……” 若彤转身而行,看不清她的任何一表情。只是那身姿,一直发着颤…… *** *** 慕容辰雪的宫殿是一尘不染,到处渗出檀香的气味儿。虽常年未居,却是崭新得如刚置的一般。 白鸢蹲在亭廊处,目不转睛得盯着那扇门,这若彤进去好一顿时间了,他们在干嘛?心里徒生出一些担忧…… “嘎吱……” 若彤面色苍白得走了出来,为那倾城之色増添了几丝凄凉。 “彤姐姐,你同公子说了些什么啊?”她小心翼翼得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 若彤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事。不过我不打算呆在宫中了,这流绡阁没有我称场面,恐怕是不行……” 只觉得那笑纵然使得花颜失色,却透着无限的伤感…… 真不像性子孤傲,冷血无情的若彤了。 是因为若彤像公子表白,被拒绝了,才这般失落? 她暗地猜测,叹了口闷气,忧心忡忡,这若彤的姿色都不能入公子的眼,那自己这副摸样……无望了吧?不过,她哪是这般轻易放弃的人! “好好保重……”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日 目送着若彤远离宫墙,白鸢又暗自叹了口气。 “鸢儿,跟着慕容辰雪心情不好么?来来,还是跟着我好了。” 夕阳下,慕容羽英笑靥如花,那声叫唤直教白鸢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心情好得很!跟着英王爷你,我才是提心吊胆吧。”她撇了撇嘴,眼都懒得提起一下,转身正打算离开,一双冰冷的手将她给生生拗住,果然是蛇蝎美人,手凉成这副摸样。 “喂,放开!” 她不耐烦得皱了下眉,那手凉得有些刺骨,却有些不对劲。见慕容羽英面色苍白的厉害,连那三道红纹都黯然失去了色彩,就像一只被拔掉翎毛的孔雀。 “咦?你怎么了?”惊叫一声,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炙热的厉害,再探了探脉搏,更是心一寒,这哪像是正常人的脉搏? “你练得什么歪门子邪功,走火入魔了?” 慕容羽英无力得笑了笑,像被狂雨打焉的美人蕉,“鸢儿这下高兴了吧,我快要死了。” “喂,你胡说什么,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她四处打量,想找个宫娥,奈何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你先躺在这儿,我去找太医。” 她将慕容羽英扶倒一块青花石上,那手将她握得紧紧的,怎么也扳不开。 慕容羽英气息有些虚弱,长长得睫毛抖动了几下,凤眸深邃不见底,“就知道鸢儿是刀子嘴豆腐心,找太医没用,那些庸医能瞧出些什么?怕是把了我的脉后,咋叫着"妖怪"离开。若鸢儿真想帮我……” 声音越发的魅惑起来,凤眸里流光幻彩,直教人移不开眼…… 白鸢手一抖,岔愤道,“你想干什么?”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日。” “那又怎样?” “阴阳合阕,听过没有?” 听那声音,似乎有一根羽毛在心口搔着痒痒,闷闷的,似有一口气喘不上来。虽没听说过,但那‘阴阳’二字,以及‘合’这字,也能明白眼下慕容羽英需要什么。 暗自想起那夜,她憋红了脸,喘着气儿道,“爱慕你的人挺多的,你要练这邪宫,宫内定不少美貌女子吧。” 看着那红彤彤的脸蛋儿,像是可口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尝一口。明明是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如耀辰般吸引了他? “鸢儿,你真让人伤心,这么急迫得想把我送入他人怀抱?” 春宵一梦? “你……唔……”眼睁睁看着那双美目在眼前越放越大,唇被紧紧得封住,灵活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倾入檀口,似燃烧的火焰,企图焚尽一切。 修长的手熟稔的游荡在她的背部,轻轻摩挲,滑到了胸前,探过衣襟,捻起那小小的红豆,揉捏着。全身像有电流经过,酥麻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叫嚣着。这身体好似不是她的了,丁点儿不听使唤。 “你真敏感……”他在她耳边低唤了声,食指探入花泽,湿润了一片,拨动着那一粉红的小丁,一股强烈的狂浪直劈而过,双腿麻的像要坏掉一般。她随着意识地弓起身子,试图想要更多…… “啊……额……”她忍不住他的挑逗,娇喘出来,清澈的眸子变得迷幻起来,情欲的色彩氤氲而开。这感觉好陌生,全身似脱胎换骨,似鞭抽,好想找一个地方突破,好难受,却有好舒服,她怎么了? 抬眸,见那凤眸里柔得似水,却又那般妖娆,心陡然一凉, “不要……”她想反抗,奈何呼出的声音,像是骨头都软了一般。 “小东西,明明想要还不承认。”慕容羽英将指头撤出,润滑的一片,伸出舌尖舔了舔,好像品尝一道美味佳肴,那模样,风骚得不成样儿。 “今天就这样吧……”瞥见西边柳树下的那抹白色的衣角不见了影儿,他这才微微一笑,抬指点上白鸢的额心,“好好睡一觉。” 白鸢迷迷糊糊得倒下,不省人事。 慕容羽英用手抚了抚心口,暗念,“看来,戒掉那些女人还真是不行,罢了……” 拂袖转身,消失在花园之处。 *** ***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鸢才醒了过来。 此时,月亮如玉盘般高高悬在空中,洒落出道道银泽。春风漾过,吹掉几片花瓣儿,摇摇曳曳得落在她指尖。轻轻捻起一片儿,似想起了什么,低目审视了自己一朝。衣衫虽有些凌乱,但是规规矩矩的原摸原样。 那是梦?春梦?和慕容羽英的春梦? 她眉头皱了皱,很讨厌!她明明喜欢的是公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起身,抖了抖散落一身的花瓣儿,抬袖间,一股桃香盘歇鼻尖,让她心神一荡,这当真只是梦么? 那是不是应该喜欢着公子 蹑手蹑脚得回到雪宫,回头就瞥见慕容辰雪盘膝坐于垫上,闭目入定,睫毛轻轻垂着,投着月影,安谧得真像一尊玉雕神像。 白鸢看得呆了神魂。 单薄的唇微微动了动,“回来了。”语句中,含着刻意的镇定。 “额,公子,还不入睡?”她搔了搔脑袋,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等你回来。” 清清的,像是缓缓而流的溪水。 这一句,直达白鸢心底眼儿。她突得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怎么会梦到慕容羽英那蛇蝎! “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双轻阖得眼突地睁了开,将那幽幽月色给生生比了下去,似有星辰在里面跳动,朦朦胧胧得又看不清。 “你的住处在西厢别菀处,门前有两樽白鹭,歇息去吧。” “哦……” 她怎么在西厢,公子的住处在东厢,这一东一西,相差好远!她心里有些烦闷,正要扭身而出,却又听慕容辰雪浅浅问了句。 “喜欢慕容羽英吗?” 他将皇弟连名带姓说出,别意的疏离。只是这番话,让白鸢心里有些不舒服,似有毛毛虫爬过。 “公子,为什么这番说法?” “慕容羽英长得出色,能引得你喜欢也是自有道理!” 因为长相出色就要喜欢么? “白鸢自认为公子长得更出色,那是不是应该喜欢着公子?” 变相得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得谈述出来,紧紧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心里却七上八下,没了底儿。 慕容辰雪神色愣了片刻,“歇息去吧……” 然后自顾自的离开。 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公子这样,是委婉拒绝么? 呵呵……目标真是遥远不及啊! 她苦笑一声,走向自己的住所。 为什么要喜欢我? 今日是那皇帝大寿之日,却阴雨密布,真不是个好天气。 白鸢枕着腮帮,盯着雨雾发愣。 自前夜那暗示的表露,公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是没明白,还是装作不知道来回绝她?好苦恼!她跺了跺脚,不知多少蚂蚁横尸脚下。 “公子……” 见到那一抹白影,她雀跃欢呼。 慕容辰雪依旧一袭白衣,飘飘似仙,手里拿着礼盒,正朝这边而来。 “闷了吧~~和我一起去寿宴。” 他轻轻说道,语气柔和至极。 “我……我能跟着去吗?”白鸢对着突来的温柔给惊得不浅,指着自己鼻尖问道。 慕容辰雪微微点了点头,“今日一过,明日我就离开宫里。” “回昆仑山?” “不是……去处理些事情。” 他的目光盯向远方,似沉思着什么事儿。 “为什么要喜欢我?” 这一突生问道,惊得白鸢掉了几魂儿。 为什么喜欢?好似不止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因为他那天人之姿,那感觉,好像上辈子就喜欢着他。 她甜甜一笑,“可能是将上辈子的喜恋留到了这辈子。” 淡眉轻轻动了动,浅眸里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激动或是愤怒。他轻轻转身,念道,“寿宴时辰快到了。” 可以吗?能不能自私一次?心里是第一次感到烦闷无比,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些。 白鸢嘴巴吧嗒吧嗒,小声嘀咕:公子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等父皇寿宴一过,我们去江南吧……” 我……我们? 这是暗示他同意自己的表白了?白鸢心里如抹了蜜,笑嘻嘻得跟上前。 哇哈哈~~~她追美男成功了!这好像也忒简单了点!果然是女追男,隔成纱啊。倒不知道,公子是何时喜欢上她的,不是连若彤都没看上眼吗? 寿宴风波1 大殿内,舞女似蛇般扭动着自己的细腰,乐声萧靡,杯盏交觥。 白鸢坐在慕容辰雪身旁,感受着一道道诧异的目光,连那皇上,都直直看了她好几眼。也是,这慕容辰雪身边有女人,真是一大奇观!都以为仙人清心寡欲,对这红尘俗事不会有兴趣。 她浑身感觉不自在,也没了欣赏舞姿的心思,张着眼睛四处描。 太子是一副颓废的模样,发缕都没有好好打理一番,正大口大口得猛灌着烈酒,好似喝的是白开水。十几杯下肚,脸上一片绯红。 她叹了口气,何必呢,不就是失恋了嘛。再说又不是寒曦亲口否定,他伤个啥。 转目,对上慕容羽英,正冲着她暧昧得眨着眼。她慌忙别过脸去,想起那荒唐的春梦,心跳个不停。 “皇上,民女为你献上场剑舞。” 殿中,是一穿着紫裳的女子,面目清朗,声音洪亮。白鸢移眼看了下,那剑舞得行云流水般,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虽是剑舞,但每一招都是贯通着气鸿,只待下一步,就取人项上人头。 这分明是蓄意刺杀,呵,还让她给遇见了。可这要刺谁来着? 剑转中天,那位置,是皇帝! 银光直闪,逼向龙椅之人。那狠厉,试图一剑毙命! “哐当……”是兵器跌落的声音。 身边人不知道何时已在厅中,将那奋力一击之势生生挡下,银剑躺地,化为三节。 紫衣女子咋时一惊,看着他,杏眸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为何行刺?”他蹙了蹙眉,沉声问道。 “快来人啊,有刺客!”这时,殿中才有人反应过来。 御林军急冲冲进来,将那刺客包得个严结实。群臣脸上震惊不小,这刺客也太大胆了。 “行刺就是行刺,哪来那么多劳什子理由?”紫衣女子嘴一咧,眼里尽是些不耐烦。 “大胆刺客,敢行刺皇上,说,你是何人!”御林军统领大喝一声,将大刀横在那女子的脖子上。 “我是谁?”紫衣女子笑了笑,眉眼一冽,“凌云宫紫烟!” 白鸢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地上。还有人冒充她行刺的?正主正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