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英雄传》 第一章 无知少年(一) 此正为宋朝德祐二年,渐趋强盛的蒙古军队践踏中原,多年混战,到处是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一个叫做安逸的小镇上,潺潺溪水转绕着一间郊野小店,此刻正值十月金秋,几株零星的杨木挺立于小店之后,片片金叶在风中摇曳作动,“唆唆”的声响低吟着秋季的苍凉之韵。清流、杨木倒是给这座处于孤寂郊野中的小店添了几许景意。 “酒保,拿酒来!”话说只听得一句粗鲁之声在小店中响起,那说话之人着身粗朴的灰色布衣,两鬓长发垂落双肩,下腭缀满了麻星胡子,这等不修边幅的潦倒之人确实不会受人喜欢。酒保是瘪着张嘴窝着气迎步送上一壶好酒,斜视着那不满的双眼一边退却。这个外貌邋遢的人往碗里注满了香醇的美酒,那便如牛一般豪饮起来。掌柜的斜目疑视着他,悄声招来年轻酒保,并凑近他耳边道:“这个人已经坐了很久了,他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我怀疑他身无分文,故意来骗吃骗喝的!”酒保凝神掂量了一番,说:“掌柜的,我看他身背一把剑,想必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应该不是那种无赖。”掌柜的面目仍旧一副僵硬,晃头疑语:“我看不像,我得过去试探试探。” 掌柜老板步到潦倒之人面前,伸出左手曲指在桌面叩了几声,咳嗽几声,潦倒之人将头仰起,原来这人外相虽贫,但见面相端庄,双眉颇显得蓬勃之意,总有一种雄姿的气质。“何事?掌柜的傲慢的说道:“你在我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你也该是离去了吧!”潦倒之人却很割达的随意一笑:“我看这位老板是眼拙了吧,现在是晌午时辰,时间尚早,我又为何要离酒而去?况且你开店不是为了赚钱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不给钱?”只见掌柜老板轻浮一笑。蔑视道:“我看你粗布麻衣,副穷酸样,准是没有钱付帐!”“真是好笑,这大宋律令好像也没有规定穿着粗衣之人不准进店喝酒,若是这天下之人皆穿粗衣,在你眼中就是没有钱,依我看你的店也开不了多久的,更何况你自己的衣服也不见得就是绫罗绸缎。” 掌柜老板涌上一股怒气,极力压制下去,道:“好,好,我不跟你作口舌之争,我也懒得理你,总之你今天不付钱就别想走!” 只在此间,潦倒之人直立起身,从衣怀里掏出一锭银两往桌上一定,对掌柜老板道:“我吴天雄逍遥江湖,从不欠他人银两,掌柜的可收好喽!”话罢他离案而去了。 这个江湖浪人吴天雄辞去了郊野小店,抄阔路到了繁华无比的京师----临安城。那原本诺大的宋室王朝可惜现在只剩下半壁江山,多地千疮百孔,百姓流离失所,贫窭不堪,还是这天子脚下,依旧是一片安居乐业的盛世局面。吴天雄漫不经心地行在街道,不待多刻,只从前方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声响,行人惊吓闪避,原来是一名轮廓俊秀的少年撒腿狂奔前来,后面便有两个目光凶悍的胡须大汉紧追不舍:“死小子,你给我站住!”少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惊恐万分,只见得吴天雄如雀鸟一般,张臂如翼,笔身凌空,轻履落在那两大汉面前,两人虽面目悍然,但却在蓦地间从天降下这么一个外相冷傲的人,心甚恐疑,止步打量他。 “喂,你是什么人?”其中一汉问道。吴天雄道:“你们两个中年彪汉,怎么竟猛追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啊?”“关你什么事,告诉你,那姓林的小子欠了我们赌庄的钱,欠帐还钱,天经地义!喂,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肯定这小少年如果被你们抓到了定没有好结果了?”“那当然,他要是没钱还,我们就会把他们剁了喂狗!”吴天雄息了半晌,才冷冷一言:“如果是,你们就乖乖地快滚吧。”双汉气按不住,左右握拳挥使来,吴天雄也不正面迎击,只待二人奔至近己,他身子一跃起,两脚踩过二人头顶,翻身落地。只见二人急闪正身,欲前攻击,吴天雄遽掌并发,二股氤氲掌气重击二人胸膛,抛空跌地。双汉单掌捂胸,甚惧吴天雄,踉踉跄跄地去开。 那立在一旁的无知小子两眼观看了一战,心不由对这位大侠产生了敬佩,迎步拱手:“方才多谢你这位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的大英雄大豪杰出手相救,晚辈甚为感激,如果大侠您。。。。。。”吴天雄没等这小子说完话便漠然走开。这小子仍不肯离去,小跑至他面前,说:“大侠,在下自幼孤苦伶仃,没有人照顾,我愿拜大侠您为师,跟大侠您闯荡江湖!”吴天雄只道:“我从来不收徒弟,我不希望你再缠着我,你走吧。”吴天雄既动身要走,小子赶快展开双臂拦住他:“大侠,我是诚心诚意要拜你为师,求你收下我吧?”吴天雄低眼一视这小子的手,冷峻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动手动脚!”小子一听这冷语慌忙缩回手来,退立一边,眼巴巴瞧着他走进一家客店。 小子的眼珠子一转,心思:“不行,大生赌庄的那帮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上天恩赐我一个活菩萨,我可不能轻言放弃!”他开怀的偷偷的乐笑。 吴天雄静坐客店,独饮佳酿。 不久,那小子随后而到,游目四顾,正见他独坐墙隅,便靠向他去。 吴天雄方下肚一杯酒,正眼又见到自己救过的年轻小子,气燥的问:“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小子嘻嘻一笑,说:“在下十分敬仰大侠的威名,是诚心诚意想拜大侠您为师。”吴天雄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又怎知我的大名?”小子尴尬一笑,道:“不知------大侠尊姓大名?”“我不喜欢向别人透露名字,你现在可以走了。”“走?”小子蓦地愣问。吴天雄惑问:“你又怎么了?”小子说:“大侠,你要我走就是要了我的命啊!”说罢,他身子一软竟跪在地上,手捂着脸,啼哭声来。吴天雄头脑云雾一片,迷惘失措,那些一往的冷傲样子全然消散,连忙起身弯腰扶持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你哭什么?” 正当如此,有一人立身只说:“好没出息的一个大男人。”只见得这人面貌清秀,肤色白皙如凝脂,喉音纤细,虽扎长发,穿白袍,若是富有江湖阅历之人也该认得出乃是一女子。这女扮男装者身边伫立另一个乔装女子,气质上显示出俩人是主仆关系。 小子放开手去,站身面朝语侮他的乔装女子:“喂,你刚才说谁没有出息!” 只见这名乔装的女子一边开颜嘻笑,一边走来:“堂堂七尺男儿,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啼哭,你说我说的是谁啊?”小子说:“你看我连一滴眼泪也没流,我像是在哭吗?”乔装的女子转而对吴天雄说:“大侠你看,这个人敢在你面前假哭,说明他根本没有诚意要拜你为师,如果大侠看得起我,请收下我赵天宇为徒!” 吴天雄刚要表述,那小子更进一步,道:“大侠,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拜您为师,求求您收下我林昱为徒!”那赵天宇说道:“大侠又怎么会看得起你这种无赖之人?”吴天雄一下子面对两个想要拜自己为师的人,心烦似麻,道:“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会收的。” “小二,收银!” 吴天雄将碎银两一枚放置桌上离开了这里。 “我林昱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就不信你不会心软!”林昱在心里打定主意又继续跟随前去。 “我也不信我一个堂堂公。。。。。。”话到嘴边,赵天宇有点慌忙色的止住了,对随同的人道:“一兰,你先回府,我要先跟去看看。”仆人一兰却一脸忧色,难色的说:“小姐,不要了,我们跑出来已经很久了,老爷知道肯定会很生气,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赵天宇道:“这次出府我们是另有目的,文大帅的军营我们还没去过,怎么就可以回府呢?”“是啊,既然我们是要去文大帅的军营,那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一兰连忙催促。赵天宇依旧坚持:“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这次我们一定要玩个够!”话说林昱一直跟着吴天雄来到一座荒废不堪的宅子前,布满蛛丝的匾额上镌刻有“吴庄”两个鎏金大字,奇怪的是,吴天雄伫立不动,仰眼久久盯着匾额不放,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忿怨火花,不时的从他眼眶中迸射出来。 林昱所见吴天雄的执着不移,甚感疑心,提着胆量语调细腻的问:“大侠,您-----为什么盯着这座荒宅不放?” 吴天雄闭口不语,这时他那尖锐眼神稍稍有所缓和,精神慢慢松懈。 “你知道这宅子的主人吗?”吴天雄眼眸黯然的问道。 林昱道:“吴庄,这谁不知道,庄主吴天鹰曾经轰动江湖,威名远播,但是在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不知怎么的吴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死光,至后吴天鹰这个人在江湖上消失了。” 吴天雄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这些都是江湖上传的。” “那你可知杀害吴庄上下之人的凶手是谁?” “不知道。”林昱摇摇头。 “我想你也不会知道,江湖上谁都不会知道凶手是谁,只有凶手自己心知肚明。”吴天雄登上台阶,使双手推开尘封的庄门,目睹的只是残破的屋梁,大厅仍遗下火烧的痕迹,昔日的繁华只被掩埋在过去的岁月里。 林昱接之也登临台阶,那个赵天宇也奔跑跟来了。 那吴天雄进了荒庄,见此荒凉景象,心生凄凉。十五年前的那个可怕的雨夜,情景在脑中浮现。“吴庄主名声噪动江湖,却没曾想到会招来这么一场灭顶之灾,那帮贼人迟早会遭到他们应有的报应!”吴天雄踬目怒道。 林昱道:“大侠,难不成你知道杀害这庄中之人的凶手?”吴天雄道:“你可知江湖上有个叫做玄武门的门派?”“玄武门,我好像听说过,这个门派如今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各大门派对它都很是敬重,大侠突然间问我这个干什么?”林昱聚目凝神的问道。“你们都以为玄武门是江湖上名门正派,其实他们的人在十五年前干出了一件令人十分憎恶的事,以致名震一时的吴庄在江湖上消声匿迹!”林昱亦瞪目不惊愕:“什么?你是说杀害吴庄上上下下的凶手是玄武门的人?”吴天雄说:“或许你不会相信,这个秘密我既然敢对你透露,就不怕你说出去,如果你想拜我为师,这个我倒会考虑一番。不过,现在还不行。” 林昱得此喜讯可是欣喜万分,顿时感到一股烈气澎湃,赶忙跪下道:“多谢师父!”吴天雄竖手掌道:“我说了现在我还不能收你为徒,你必须经过我的考验,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我才会纳你为徒。” 林昱忙问:“不知大侠要考验我什么?” 吴天雄说:“我现在暂时还想不到,现在我要做一件事情,七天之后,我会再到这里来,如果到时我看不到你在这里,今后你就别想拜我为师,知不知道?” “我明白!”林昱痛快的答应下来。 吴天雄正欲离开,那林昱拖呼:“哎-----大侠-----”吴天雄转身问:“什么事?”林昱道:“现在我虽不能拜你为师,但我至少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我姓吴,名天雄。” “吴大雄,晚辈林昱,今后你也可以叫我小昱昱啊!”他似个小孩一样憨憨的笑容可掬,吴天雄只被他挑逗得哼气一笑,转去身刚走几步,就只见那个衣着白袍的赵天宇迎面笑容跑来,她立马跪地抱拳:“请大侠收在下为徒!” 只见林昱放荡不羁地说:“小白脸,这回你来晚啦,吴大侠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 第一章 无知少年(二) 赵天宇故意加力超步林昱,林昱停止步伐,赵天宇也止住步子,问道:“喂,臭小子,你为什么又不走啦?”林昱也问:“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我跟你?我明明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明明是你跟着我,你不要乱说!”“那好,我现在转道去树林,你别跟来啊!” 林昱为了摆脱赵天宇绕开小道径直大路进了一片绿林,没走多久只听得身后传来脚步踩踏松土的声响,他急闪身形,一见又是赵天宇,不禁皱眉心烦,高声问道:“喂,小白脸,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不放?”赵天宇欲言亦止,顿立原地,低头苦脸。林昱阔步迈到她跟前,“喂!我刚才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一句厉声重话刺激了赵天宇,本是女子的她禁不住这样的声吼,竟两眼慢慢挤下了几滴泪水。 此时,林昱目睹赵天宇的这番凄苦样子,自己仿佛心也酸了,说:“喂,我刚才又没打你,你为什么就哭了啊?” “我-----认不得回家的路。”赵天宇抽噎着一边说。 “什么!你怎么搞的?你这么大个人,居然认不得回家的路,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死啊!”林昱笑开了怀。 “我是第一次出门,回家的路当然就不认得了。” “第一次出门?喂,你这么说恐怕也会让人笑掉大牙,从小到大你老爹居然没带你出门,你不要讲这么好笑的笑话吧?”却只见林昱直笑得前倾后仰,捂住嘴才渐渐止息了。 赵天宇十分难为情的说:“我真的不认得回家的路,有什么好笑的。” “碰上你这么个灾星,你家在城内还是城外?”“城内。”“城内哪啊,我送你回去。”“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赵天宇似乎有难言之隐。林昱就不耐烦了:“你没搞错吧?刚才你说你不认识回家的路,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你说你又不能回家。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赵天宇说:“我有件事要问你,看你知不知道,当今朝迁的丞相大人文天祥,听说治军有方,打退了许多蒙古人,我想去他的军营看看,那你知不知道文元帅的军营在何处?”林昱问:“那你是文元帅的什么人?”“我不是他什么人,我只不过想到他的军营看看。”“文元帅乃贵为丞相,权高位重,你也只不屈屈一个无名小辈,他又怎么会见你,再说军营是兵家禁地,外人是不可随便进入的!”赵天宇道:“你说了半天的废话,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文元帅的军营在何处?” 这个林昱不过是市井小徒,江湖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他倒了解不少,谈到国家大事那也只有孤陋寡闻的份,只见他两眼低垂,狡黠笑着,心想:“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倒不如耍耍这大白痴!”断思罢,他回答:“这个我当然知道喽!” 两人走到一片碧波万顷的湖边。那林昱定步歇了口气,席地就坐下来。赵天宇左顾右瞧,不明道:“我叫你带我去文元帅的军营,你带我来这干嘛?”林昱呼了口哈欠,枕着拳头躺道:“走那么久了,你也不嫌累吗?正好有个湖,先洗个澡,凉快凉快!”他立马动手宽衣解带,赵天宇羞红了半边脸,说:“你这个臭小子,好没有廉耻之心,快把衣服穿上啊!”林昱一边正要解裤腰带,赵天宇慌忙背过了身去。林昱说道:“拜托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嘛,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一起洗。”林昱刚脱了裤子,却不知从哪突然扑来一阵喧杂声响,那声音像是人与人争斗的叫嚷,林昱便又穿了衣服。 林昱与赵天宇悄悄蹲进一片草丛旁。 正有一些个黑衣蒙面人招招辛辣,以快剑共同剿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不费多时,那些乞丐大都横尸地上,面目扭曲。只余下一个颔下长有黑白杂须的老乞丐,见他两臂紧搂一把长扁形状的物体,大概是一把神兵利器,江湖上一些人为了争夺宝剑神刀而追杀别派之人的事早已屡见不鲜。 只见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剑锋直指老乞丐:“快把宝刀交出来!”老乞丐道:“明月刀乃是我帮多年来的镇帮之宝,岂能给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人!”黑衣人恶狠道:“老东西,明月刀这样的江湖宝物若是放在你们这些没用的乞丐手里那才叫可惜,今日你若是不交出明月刀,你别想活命!”这老乞丐却也不为之所惧,只道:“今正我誓死也要保护这柄宝刀!” 对话的这黑衣人旋刺长剑,熠熠剑影连绵不绝,那剑气直扑向老乞丐来。老乞丐甚知技不如人,手也无器,跃身凌空飞逃,黑衣人仰首定目,收招舞刃空中,剑影罡气疾飞如刀般划过老乞丐的背身,内绽溅血,老乞丐摔坠地面。 赵天宇对林昱说道:“那个老人家手里定是件宝物。”林昱道:“废话,那些黑衣人刚才说了是一把宝刀,这群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真是可恶!” 此时,那位老乞丐趴在地上也无动弹,像是已经气绝身亡。 “大哥,快点过去拿宝刀吧!” “哼哼,宝刀终于落在我们手里了!” 黑衣人迈步向前,老乞丐却并未命绝,蓦地间他滚过身形,瞪视黑衣人。黑衣人当时就被这刹那的锐利眼神所震慑,未及醒神,老乞丐翻身跃立,凝聚全身力量,右手振出一掌,黑衣人忙作退避,老乞丐更逼数步,只好拿出本帮宝刀,当作棍棒直插过去。黑衣人意惕敏捷,扎步后倾,一掌抛飞了刀物。老乞丐手无兵器,这下更是危险,黑衣人的剑力中他的胸口之央,他吱唔了一声,剑一抽回他就躺在了地上。 只说宝刀在空哗哗旋飞,偏偏凑巧落到了蹲在草丛中林昱的面前,这一声落刀之响让他感到一时的欣喜,忙伸手将其捧在怀里,赵天宇还笑赞道:“真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这么有福气,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一件宝物!” 不过这时林昱却收敛了笑容,慢慢抬头看前,那群黑衣人的目光皆聚到自己,一阵丝丝凉凉的恐慌已经罩住了自己,若以自己的缚鸡之力与这群万恶之人抗击,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赵天宇也转脸朝黑衣人看去,张口木呆,身体的每一寸肉都在紧绷着。 先前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出列,锋刃指着林昱:“小子,把你手中的东西扔过来!” 林昱傻愣了俄顷,故作强势:“不给!”赵天宇扯扯他的袖角,说:“喂,这些人很残暴的,你不给他们会杀了你的。” “小子,如果你不交,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黑衣人说。 林昱其实这会儿早已吓得口齿不令俐,嘴巴不由自主的抽搐,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一边的赵天宇着急:“臭小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林昱咽下几口寒气,说:“三十六计,我看还是走为上策!”林昱闪身狂奔而逃,让那赵天宇恍恍忽忽的,愣过神的她也满嘴喊着救命,奋力逃命。 七个黑衣人却也不追击,一人笑语:“那两个小子这次是死定了!”这些黑衣人皆发出怪异的笑声,仿佛他们早料到林、赵二人前方会遇到什么危险。 懵懂无知的林昱和赵天宇奔跑到一处悬崖边缘,这悬缘深不可测,谷上云雾翻腾,胜似天涯边际,绝路无疑。 赵天宇急得又哭泣了起来,林昱烦她道:“拜托,你不要哭了,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便哭,真是烦死人了!” 七名黑衣人这时也追到了这里。 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臭小子,你跑啊,底下就是悬崖,你只要跳下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聪明的话就把东西扔过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赶快把宝刀交给他们吧!”赵天宇战战兢兢的催道。 林昱说:“刚才你没听这个恶人说吗,就算我把刀交给他,他们也会杀了我们!有宝刀陪葬也不错啊!”“臭小子,这下真被你害死了!”赵天宇怨言道。 为首黑衣人又用剑指着林昱:“小子,你若想活命,就快说出指使你来抢刀的人是谁,又是何门何派!你如果说出来,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 林昱不过是名市井混混罢了,无奈这帮黑衣贼人却还以为他是为人所派,情急时刻,林昱想到了吴天雄那个孤傲游侠,正凝神细思:“或许这个吴天雄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如试试,吓唬他们,说不定有转机!” 断罢,林昱狂笑一声便道:“是我师父派来的,如果让我说出我师父的大名,恐怕会吓得你们尿裤子!”为首贼人听了更怒:“岂有此理,你这个乳嗅未干的臭小子好大的口气,江湖上还没有人让我怕过!”林昱故作镇静,清清嗓子,说:“我师父就是飞天猛男江湖大豪侠,吴天雄!” 一名外形膘肥的贼人只道:“大哥,不要跟这小子多说废话,让我们乱剑将他砍死然后夺回宝刀!” 为首贼人退后一步,竖掌倒势,其余六人宛若倾巢燕雀般剑舞凌掠空,刃光如虹犹似天网扑向林赵二人。林赵二人退步不断,直至悬崖边缘鞋履一滑,摇摇晃晃的他们牵手一块终坠下去,惊骇的惨叫声响彻山谷。几个黑衣人收器木愣,你瞧我觑的,为首贼人愤愤只说:“可恶!” 那林赵二人无意间却拉紧了崖壁上的藤条捡回了一条命,赵天宇吊藤于林昱身下,惊目只见崖壁下更有一个山洞,仰头对林昱叫嚷:“臭小子,臭小子!下面有个山洞哎!”“什么,山洞?”“对啊,老天爷给我们一条生路!”赵天宇闭一下目似乎求谢着老天。 七个黑衣人仍没离去,膘肥大汉十分焦虑:“大哥,宝刀拿不到可怎么办?”另一个身材颀长的贼人更是心急如焚:“这次明月刀不能抢回,巴颜将军定会大怒,我们几人都命不保了!”为首贼人显得更无奈:“我也不知道,如今我们也只能回府再作打算。” 林赵二人经一番生死捶磨之后脸部皆被壁利崖石划上了几道伤痕,土灰色的脸,蓬头垢面的他们看上去狼籍的很。 赵天宇用手掸掸衣上的灰尘,整整衣裳,一脸怨色瞪着林昱:“臭小子,这次我可真被你害惨了!”林昱左手托刀转身而道:“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进树林的,关我屁事!”他倒是尖腮黠笑,惹得赵天宇更怒了:“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敢笑,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文元帅的军营?”林昱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骗你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文元帅的军营在何处,我只想耍耍你而已。”赵天宇在膺中又烧起一把怒火:“臭----臭小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林昱依旧安然平和:“不过我原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向你道个歉,对不起我的小白脸。”赵天宇攥紧着右手拳头仿佛马上要将其击成肉泥,“臭小子,你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吗,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御林军把你千刀万剐!”林昱笑道:“御林军?你以为你是皇帝啊,真是可笑,要是皇帝长成你这样那全天下都不是带把儿的了!”赵天宇憋着满腹的气坐到一边的岩石上。 林昱双手捧着宝刀,自言:“这些恶人竞相争夺这把明月刀,我倒要看看这把刀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宝刀之鞘镌着明月刀三字,两头各琢龙身,鳞爪飞须,甚是华丽。林昱仅稍力一抽,霎时金芒刺目,慌心不已的他赶忙丢刀。 第一章 无知少年(三) 赵天宇见林昱如此惊骇,疾步其旁,蹲问:“臭小子,你怎么了?” 林昱揉揉眼睛心有余悸的说:“刀,刀上有光!” “你在说疯话吧,刀怎么可能会发光?” “刀上真的有光,我没骗你!” “有这么夸张吗?”赵天宇将信将疑的拾刀握柄,缓力抽移,露刀面的一刹那顿然金熠迸射,双目酸痛的她亦是连忙弃刀退后。 林昱搀扶起赵天宇,边道:“我把明月刀果真是世间奇刀,刚才我的眼睛差点就瞎了!”“好刀是好刀,只可惜我们连看也不能看。”赵天宇十分惋惜的说,但蓦然间她的脸冒出惊喜:“这下吴大侠肯定会收我为徒了,江湖中人酷爱刀剑之类的兵器,我把刀献给吴大侠,他肯定会收我为徒了!”林昱立马泼冷水:“小白脸,你少在这给我做梦,这刀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捡来的,要献刀也应该是我!”赵天宇还不服气:“臭小子,这只不过是你走狗屎运,有什么好神气的!”林昱则嘻皮笑脸的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走狗屎运,你想走也走不了啊!” 且说这林赵二人在崖洞里斗气,那吴天雄来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庄院,匾额之上刻着玄武门三个大字,朱门石狮颇显宏伟。 吴天雄拾级而上,气息平和的对庄奴道:“在下是刘庄主的一个朋友,多年不见故人此次特来拜见,请通报一下。”俩庄奴却又察色其目光锐煞,心料此人来者必不善,当即回绝:“我们掌门不在庄内,请阁下回去吧!”吴天雄蹙眉肉绷,并振两掌,遽气掌风只将二奴震飞两侧。 吴天雄秉着这一身霜傲气质迈过门槛,步进聚义厅,正好有一女子从内庭侧门而来,说这女子,面皙白璧,柳黛秀眉下的眸子亮光有神,两鬓发丝垂摆双肩,一身蓝色绸衣装饰着其身的雅气。“阁下乱闯禁地,恐失了江湖道义了吧?”美丽女子话语带锋的说。“在下要找刘庄主,还请姑娘请刘庄主相见。”女子狐疑的打量着吴天雄,问:“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下吴天雄,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小女子丁子蓉便是。”吴天雄道:“还请丁姑娘让我见一见刘庄主。”丁子蓉道:“对不起,家师今日凑巧不在庄中,若阁下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吴天雄道:“那就劳烦丁姑娘转告你师父,让他在三天之后去南郊的小定河,说有位仇人在那里等候,如若不来仇人便会血洗玄武山庄!”丁子蓉丝毫也不客气回道:“原来阁下是来挑衅的,那就休怪我无礼了!”丁子蓉的一时怒揭撞破了她先前温柔清纯的气质,夺步骤进,纵身扑掌,吴天雄只当这招是儿戏,无意迎招一步跃闪。 丁子蓉侧身又要出招,吴天雄竖掌阻道:“姑娘,我不会跟你打,你只要把刚才我说的话传给你师父就行了,我先走一步。” 吴天雄离了玄武山庄走至荫下茶寮暂歇。当即铺主附前问询所要何物,吴天雄只吩咐了一壶茶水。 稍了片刻来了两位各执竹杖的蓬发乞丐,老板也笑意融融的招待了他们。 “这次选帮主真是江湖上一件大事啊!”“是啊,做帮主又能得到天下第一刀,这无疑是人生一大乐事!”二位乞丐欢颜笑谈道。 吴天雄在意着他们的讲话,但他可不是关心谁做帮主的事,心在意的是江湖上人人传颂的天下第一刀明月宝刀,若能见一见,也可谓是死而无憾了。 “二位小哥,不知丐帮大会在何时何地召开?”吴天雄问。 “阁下是谁?”一个生长髭须,浓眉炯目的中年乞丐便问。 “在下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屈屈姓名不值得一提,方才在下听到两位谈起天下第一刀,所以在下有所心动,想。。。。。。”“我知道啦!”乞丐打断了他的话语,以为他是心怀叵测,对明月刀有所企图,双双挺立,另一个还算英俊的乞丐不讳道:“阁下若要打天下第一刀的主意,我手中的竹杖是不会答应的!”吴天雄和颜淡笑,边走边说:“我看二位对在下有所误会,在下绝非是那奸佞之徒。”二人仍十分警惕:“那你想干什么?”“二位,在下不过是对天下第一刀有所耳闻,一直以来都有一睹明月刀的夙愿,刚才在下听二位谈起丐帮大会,但不知这丐帮大会于何时何地举行?” “本帮大会是下个月十五在洛阳白马坡召开!” “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方才我二人还以为阁下是江湖上那种无赖之徒,这下我才明白了阁下来意,阁下可否告知姓名?” “在下小姓吴,名天雄。” “且不知吴兄弟是何门何派?” “在下只不过是个江湖浪子,无门无派。” “如果吴兄弟没有什么要事不如到我们帮中一叙,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这些丐帮中人身容虽贫,但都是个性豪爽之人,吴天雄本想与这二人结交为友,只考虑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只好婉拒:“在下现在正巧有件事情要做,多谢二位的美意,实在对不起。”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勉强吴兄弟了。” 那七个黑衣人截杀了半途中护刀乞丐,结果刀也没得,只得返回玄武山庄。 七恶人解下了黑布衣服,七人中只有两人上了年纪,另外五人俱是少年或中年人,个个皆为俊俏;只见这其中的头领大约五十来岁,额角两处各钻出数根白发,两眉如黑云一般沉压一对炯目,唇上浓黑胡须,可见得这人确有几分威严。另外那位大膘汉身形膘肥,圆乎脸面,就连双目也圆溜得很,如触须般的胡须唇角翘起,一眼瞄去好生酷似一只胖熊。 这七恶人大步迈入聚义厅,丁子蓉迎上前去,笑容春风朝头领躬首道:“师父,您回来啦!” 这头领便是吴天雄要寻仇的对象,庄主刘成天。 刘成天问丁子蓉:“小蓉,师父不在这几天,庄里没出什么大事吧?”丁子蓉答道:“禀师父,昨日有个自称叫吴天雄的怪人说是师父的仇人,还扬言要师父在三天后去南郊小定河与他相见,若师父不来他便要血洗玄武山庄。”“哦,真有此事?”刘成天瞪目惊异,众人尽将惊讶投聚。 丁子蓉继续禀道:“不知道师父跟这个吴天雄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他也太狂妄自傲了。” 刘成天脸色即时又风转晴朗,说:“师父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和江湖上任何人结过仇,八成是个疯子。” “或许这个人是故意要来找们玄武山庄挑衅的。师父,我们不要管他,我就不信,我们堂堂的玄武门会斗不过这一个无知狂徒!”只见丁子蓉言语铿锵坚定,丝毫也不显惧怕。 “小蓉,你先下去吧。” 刘成天唤退了丁子蓉,只叫肥汉:“木仁,跟我来。”肥汉刘木仁跟着大哥刘成天进内庭来到了书房。 刘成天道:“木仁,这回我们抢刀失败,如果巴颜将军责问起来真不知道我们几个会怎么样。”刘木仁说:“大哥,多年来我们兄弟俩一直都受巴颜将军的威胁,这口鸟气我早就受够了,干脆我们兄弟今后不要受他挟持,反了他算了!”刘成天稍虑了半息,说:“绝对不行,如果我们违抗了巴颜将军的命令,若是他一发起火来不仅是我们两个,就连整个玄武山庄都会遭到灭顶之灾,这次我们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骗过巴颜将军才是。”“可如今夺刀那小子已经跌落山谷,早就粉身碎骨,明月刀今后我们也拿不到了,如何才能搪塞过去?”这兄弟俩愁眉不展。 就在这山庄后园中,那丁子蓉纵剑蹁跹,时而倩影旋腾直上,时而指刃削枝,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如此轻盈,棉里藏针的感觉。当她一剑剔除一朵大红牡丹时,但见一粉皓的英俊少年步履而来笑脸击掌叫好。他走下台阶,丁子蓉转身笑道:“陈师哥。”英俊少年道:“师妹的剑法是一天天进步,不过刚才太可惜了,好好的一朵牡丹花就这样让你削掉了。”丁子蓉莞尔一笑。 “师妹,你知道这几日我没见到你有多想你吗?”少年迭近一步托抚着她的皙嫩的双手,眉目间情深脉脉,丁子蓉垂首羞语:“如果让人看了多不好。”少年道:“别人看了又如何,玄武山庄的人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丁子蓉的脸上晕开了娇媚的笑容,贴着他的肩部显得这般亲昵,“师哥,你会一直对我好吗?”“我会。” 吴天雄独黯的来到浅澈的小定河畔,久久伫立意陷潭渊,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十多岁时的情景,天真活泼的自己那时常与父亲在河中追逐嬉戏,一忆起这些陈年往事,他目光里泛着温馨,世事变迁,从前的欢乐早已流逝,他又不免黯然魂伤。 河水流淌着一份诗意的细腻,树叶摇曳一阕深秋的萧飒。 吴天雄目光乍射,鞘出利剑指锋涟漪,剑气寒光卷起一柱水波浪花,长罗玉绸的水花只被剑力纵飞冲树,乍声爆响之后只留下漫天湿叶。剑光如霜霹雳怨,飘零叶落愁更愁。 林昱正欲逃生,拾来长藤将明刀月绑在背后,与赵天宇照旧顺着树藤慢慢爬到了崖上。 赵天宇仍央浼道:“这把刀给我算了吧,我求你了!”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刀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你不用做白日梦了。”林昱仍旧固执的说。 赵天宇蹙眉深愁啊,一想到宝刀之事又不得和颜悦色起来,扯着林昱衣角,嗲声嗲气的求道:“不要这么小气嘛,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嘛?”林昱受不了这般阴柔媚语,闪侧一边只说:“有时候我发现你真的很像女人!”赵天宇硬道:“谁说我是女人!”“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话娘娘腔,你们大户人家个个都有怪病!” 赵天宇气急败坏,又是捏紧拳头说道:“臭小子,你到底给不给我?” “看你细皮嫩肉,你若拜吴大侠为师恐怕你吃不了练功的苦啊!” “我吃不了苦难道你这个臭小子就吃得了苦吗?”赵天宇逞强道。 林昱说:“我当然吃得了苦啊,我家室贫寒,从小就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可以说我对闯荡江湖已经很有经验,像练功这样的苦对我林昱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吗?你呀,还是别受这份罪了!” 赵天宇说:“你以为你有一张臭嘴就可以盛气凌人吗?我告诉你,我决不会输给你这个臭小子的!” 林昱口歇了片顷只晃晃头,说道:“好吧,算你厉害,我不跟你这种阴阳怪调的人争了,刀给你吧!” 赵天宇虽然听了他这话感到愤然,但得到了宝刀还是开颜笑了。 林赵二人来到吴庄前。 赵天宇问:“吴大侠对这座庄院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林昱道:“这还用说嘛,吴大侠他姓吴,而这庄院又叫做吴庄,那他肯定是吴庄的人喽!” “你这么肯定?” “我猜的喽。”“不过我真的不敢相信,杀死吴庄人竟然是当今江湖中人人敬重的玄武门干的,玄武门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他又为何要杀死吴庄的人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林昱细腻的斟酌道。赵天宇倒是很认真的看着他手指夹着下巴那副沉思的样子,心思:“真是看不出,没想到你这个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臭小子也会思考问题。” 林昱猛然头一侧动死盯着赵天宇,赵天宇心里顿时一阵惊澜,她忐忑不安的生怕露出了女子本性,扯扯衣服,抚抚两边长鬓,林昱道:“不过我对你一直有很多的好奇。”赵天宇凶道:“臭小子,看什么!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狗眼!”林昱只道:“为什么我将眼光投注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赵天宇又是张口粗语道:“废话!你的眼睛像狗一样死盯着我,我当然会感到不舒服啊!”林昱道:“扭扭捏捏,你的样子真像个女人,这样在江湖上吃不开的!”赵天宇又是火气迸发:“我最后警告人一句,我不准你说我像女人!”她用手指着林昱的额头。林昱顿生一笑:“我想你也不是女人,若你真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要你!”赵天宇忍不住冲他正脸挥一拳,林昱抚着脸就蹲下来,“有没有搞错,你个公夜叉,你还真打啊!”赵天宇抱着肘这下子终于眉飞色舞,说:“活该,这就叫做江湖,你没有防备还怎么出来混江湖啊,小子,你还是回家玩泥巴好了!” 林昱站起来对赵天宇说:“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学好了武功一定会把你打得求饶为止!” “那就不一定喽,也许是我武功学得快一点,因为像我这么冰雪聪明的人学什么都事半功倍!” “冰雪聪明,这词是通常是用在女人身上,你呀,我不想跟你争了。” “臭小子,好了言归正传,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吗?你有什么打算?”赵天宇问。林昱道:“当然不会啦,吴大侠肯定是找玄武门的人报仇去了,玄武门高手如云,这真的是龙争虎斗,精彩绝伦,这么难得的场面我当然得去看啦!”“那我也要去!”赵天宇抢着道。林昱上下瞄了瞄她,只道:“那好,不过事先我可劝告你,万一出事你不准再埋怨我!”赵天宇扬眉一笑:“放心,我这个人很有气度的,不会埋怨你的!” 第二章 仇深似海 (一) 胆大无知的林昱与赵天宇便一道去往玄武山庄。 吴天雄自守约期在三天之后赶至南郊的小定河,游目四顾,却不见那刘成天的身影,眉宇间已渐渐流溢出丝缕怨恨,嘴角微触,声音很低沉的自言:“刘成天,休怪我了。” 刘成天其实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祥的预兆,只是他为了保住所谓的“江湖圣人”的名誉不愿承认与人结仇,愤愤的吴天雄又重返玄武山庄,他那发怒的双眼仿佛是一头正待发狂的雄狮一般,俩庄奴一惊怔:“啊,又是你!”“快去禀报师父!”一庄奴吩咐同伴奔进庄内。 丁子蓉见庄奴慌张不已,气喘吁吁,便问他是怎么回事,庄奴便道:“前几日那个疯子又找上门来了!”丁子蓉却甚为高兴:“来得正好,我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吴天雄只期待刘庄主出来应战,没曾一想踏出门槛的又是那个倩影,身姿绰约的丁子蓉。丁子蓉站定门前正中央,也不显怒意,还略挂一丝笑容说:“之前阁下擅闯我玄武山庄,如今却又来此,想必是心里害怕向我赔罪的吧?”吴天雄道:“之前在下闯入贵庄,伤及两名弟子还请姑娘原谅,不过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原来那句话,如今刘庄主不出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丁子蓉执剑指着吴天雄,折射出那眼中的傲慢,说:“这种小事犯不着我师父亲自出马,我一个人便可以解决你。”只见她喝然一呼,锋刃出鞘,轻巧身姿宛若莺飘半空。吴天雄见其厉光直剑来刺,退步扎定,掌风啸力虽只使了三成,但就这三成内力对一个弱武女子来说败她也是绰绰有余,结果丁子蓉后仰翻飞,人剑皆坠落于地。 “得罪了!”吴天雄仍旧出于江湖道义的客气道。 此时,丁子蓉翻了个滚,转视旁边剑器,拾起便又是一次全以相拼,只在这刻那刘成天终于踏出门来,喝退了她。 “师父!”丁子蓉向刘成天作揖掬躬。 刘成天也没带门下弟子,旁边只有二弟刘木仁陪同,共同主持局面。 吴天雄那深邃而又尖锐的眼神直射着刘成天,这个曾经沾满吴家鲜血的罪恶仇人终于站在了眼前,吴天雄他额角的青筋也愈演愈烈,每一缕愤怒的眼光都是一把厉光白刃,要将刘成天粉碎一团。 刘成天久久也不吭声,吴天雄发了句话:“刘庄主,你终于出来了!”刘成天气息十分平缓:“阁下不知与敝人有何仇怨非要闹得这么大?”吴天雄道:“刘庄主好生健忘啊,不过也是,依刘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必然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必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刘成天仍然问道:“敝人似乎从不认识阁下,阁下又怎会与我结仇呢?”吴天雄又点道:“十五年前的雨夜发生了什么我想刘庄主应该很清楚吧?”“十五年前的雨夜,阁下话语不明,一年之内不知下了多场雨,我怎会记得哪天下了雨?”刘成天依然微笑充愣。“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有两个人闯入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吴庄,杀死了吴庄庄主吴天膺,而且还残忍的屠杀了庄里上上下下一共二十几人,抢走断魂剑谱,焚烧庄园,难道刘庄主这些杰作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丁子蓉一向敬重师父的江湖大德,乍听这话心中甚是惶然,刘成天依然是泰然自若,慢条斯理的说道:“阁下说的这些敝人听不懂,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阁下说的这番话不知是出于什么动机,或者是何人派你来毁我清誉,如果是还请阁下告诉我。” 吴天雄仰面放声豪笑,只道:“我猜像你这种卑鄙小人也不会承认,堂堂的玄武山庄庄主刘成天果然是老奸巨滑,今日我就要为吴庄死去的人报仇,杀了你这个人面兽心!”这一句话正如轰雷定响,吴天雄即刻伸出右臂往后背拔出剑器,更似是一道银光绚芒冲鞘迸出,那带出的杀气付着于剑。 “师父,让徒儿。。。。。。”丁子蓉欲请缨相战,刘成天阻断了她的话意,“他是针对师父来的,还是由师父单独解决。” “大哥!”刘木仁稍有为兄长担心,刘成天吩咐道:“你们都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由我一人解决。” 刘成天踏着缓慢的步履下了台阶,吴天雄疑目问道:“你不用兵器?”刘成天故扮仁义,回答:“我与你素无仇怨,不必动用兵器,若伤了阁下倒是无仇却又结了怨。”“刘成天,你不要假仁假义了,当年死在你剑下的诸多人士,那个时候你又是何等的冷酷暴戾,今日我便撕下你的鬼脸!”吴天雄粗腕稍闪挑,挥剑朝刃,飞射那紫虹厉光,幸让那刘成天纵身跃空,闪避一险。吴天雄仰目空然凌空,纵剑发刺,刘成天魔掌伏下,掌气迸散,震得吴天雄回落地面。 刘成天身步落地,对吴天雄道:“阁下步步相逼,我若伤了你恐失和气,如若阁下再咄咄相逼,那我也就不客气!”“刘成天,你尽管放马过来!”吴天雄斜剑疾步,双目锐气锁射着刘成天,他弯身使剑飞削尘埃,发力挥洒,刘成天视线薄弱慌然出掌相阻,吴天雄那把利剑直插其掌肉,绽烈流血。 丁子蓉见势情急,连将手中剑抛给刘成天:“师父,接剑!”刘成天飞空手取剑来。此时,吴天雄与刘成天提剑同步齐奔,二人剑器铮铮,拼斗了十几回合未分胜负,两人长剑滑开退立。 “阁下身手的确甚好!” 吴天雄说道:“十五年前你的武功极高,十五年后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不过我也不会惧你,今日我一定要杀死你!” “阁下这么想杀我,而金又不认识你,你又何苦相逼!” “岂有此理,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我爹便是吴天膺,你杀了我全家,居然还装得若无其事,可恶!” “我根本就没有杀吴庄的人,请阁下不要随意诽谤!” “你以为你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可以没事吗?总有一天你会在江湖上身败名裂的!” “我不会再与你斗了,你走吧!”刘成天依旧推托,转身要走,吴天雄气按不住,跃步向前,执剑猛刺。刘成天两耳竖得直,这一股杀气扑来,他闪身挑开其剑,劲力直戳其胸膛。“啊---”吴天雄愕然受伤,刘成天收剑而回,吴天雄捂胸半跪在地。 林昱与赵天宇赶来此,疾足跑来扶住吴天雄:“吴大侠,你没事吧!”“吴大侠,你千万别出事啊!”吴天雄忍牙隐痛的问道:“你。。。。。。你们怎么来了?”“吴大侠,我们是来帮你的!”林昱坚定说。 刘成天看着林昱与赵天宇可是目光泛煞,就是这两个人抢走了本来唾手可得的明月宝刀,心下正思:“想不到这两个臭小子跌落悬崖居然没死,不这最终你们还是送上门来了。” 吴天雄对林赵二人道:“这儿很危险,你们两个帮不上什么忙,赶快离开!” “我不走,我要与大侠您共患难!”林昱义薄云天,吴天雄只怕他二人成为累赘,坚持的说:“你们两个如果不走就休想拜我为师!”林昱目光不移,泛着那股坚韧,说:“大侠,您不是说过要考验我的诚意吗?这次便是大侠考验我最好的时机!”吴天雄绝没有想到这个市井赌徒居然这般义薄云天,深深被其感动了,大赞一声:“好极了!”林昱含笑点头,吴天雄也跟着逐颜泛笑。 “吴大侠,这是江湖至宝明月刀,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赵天宇双手奉刀,吴天雄却为此惊颜大愣:“明月刀,你从何而来?”“哦,是我从路上捡来的,不,应该是臭小子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恶人手中夺来的。”赵天宇回答。林昱说:“吴大侠,你就收下吧!就用这把刀教训这个假君子!”吴天雄先将剑收进后背的鞘中。 刘成天眼见梦寐以求的明月宝刀,心里暗自欢喜,急欲得到明月刀,只是他是很想保持自己的仁义形象,才不便明手抢夺。 林赵二人还以为吴天雄收刀而心甚欢喜,没曾想他还是固执不要,说:“明月宝乃丐帮宝物,我不会要的。”林昱仍坚持相劝:“吴大侠,明月刀是我们从七个恶人手中抢回来的,刀虽是丐帮的,但你先可用刀杀了这个假君子,然后再把刀还给丐帮便是。”吴天雄犹豫了片刻,然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江湖上人人皆想一睹的明月刀,内心澎湃的吴天雄言不出语,只能让刀无尽的吸引力尽量冲击着自己,从中感受到刺激。 吴天雄左手横刀,仇视着刘成天,此刻的刘成天却有所畏惧,两目微微颤抖,也没有任何力量使自己的眼睛放大光明,因为他预料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把江湖中人传说的明月宝刀究竟可以产生何等的可怕力量,致使心中忐忑不安。 在场之人都没有发出声响,仿佛正有一张黑网扑来,让人尤感黑色魔力即将来临一样。 吴天雄握紧了刀柄,刚刚启开刀身,霍然声响乍起,霎迸金光,吴天雄大感光色震眼,慌忙将刀回进鞘中。林昱与赵天宇原先只以为吴天雄他内功深厚,对这明月宝刀能够驾驭,没料到结果与其意恰恰相反,足以见得这把刀的可怕力量。 丁子蓉对二庄主刘木仁说道:“明月刀果然是把宝刀!这么好的刀又怎会是一帮乞丐的呢?”刘木仁那圆珠子骨碌一转,对丁子蓉说道:“你有所不知,明月宝刀本是玄武山庄历代先祖传下来的至宝,多年前却被丐帮抢去,我与你师父前一阵子就是为了夺回这把刀,途中碰上这两个小子,刀意外的落在他们手中,没想到这两个臭小子却送上门来了!”丁子蓉从小在庄中长大,少涉足江湖,不见什么世面深信胖师叔的话,说:“那今天我们一定要夺回宝刀!”这个刘木仁跟他大哥刘成天一样颠倒黑白,与兄长一样的恶心。 “明月宝刀为何会发出如此刺眼的亮光?”吴天雄仍惊骇不已,林昱道:“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吴大侠您的武功高强,一定不怕刀上的光芒,真是想不到连大侠也一样拔不了刀。”“明月刀是宝刀,但又不能用我看它也只是一把废铁。”赵天宇说道。 “既然明月刀不能用,那我就用自己的剑杀刘成天!” 吴天雄与刘成天各取剑如胶似漆的斗在一起,二人随后又腾空大战,二庄主刘木仁看准时机吩咐丁子蓉:“小蓉,快把那小子的明月刀夺回来!”“是,师叔!”丁子蓉张臂飞翼般从台阶上纵身飞下。林昱与赵天宇见一女子要来抢刀心颤不已,丁子蓉抢手来夺明月宝刀,林昱硬是狠抱着刀不放,丁子蓉跳起身就是出腿利落从他脸划过,便将其制伏于地,一脚踏在他的脖子上。赵天宇呆头呆脑的却不敢插手。 丁子蓉轻而易举的拾起明月刀,这时刘木仁又高喊一声:“小蓉,顺便把那小子抓过来!”丁子蓉蹲下身食指分点在林昱两肩,封其穴道,然后又揪起林昱纵身飞到了刘木仁身旁。赵天宇焦急不已,一脸窘色的眼睁睁看着林昱就被人抓去,拙手拙脚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仰首对空中大战的吴天雄大喊:“吴大侠,臭小子被人抓走了,你快去救他啊!” 吴天雄一听分了心,那一招一式的力量只被刘成天的快剑压住,刘成天趁此良机挥刃刺向他的眼睛。吴天雄两目惊瞪,及手抬剑挡开,挑分身来飘落地面。 赵天宇跑到吴天雄身边,吴天雄体力不支的吐出一坨淤血,“吴大侠,你怎么样的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刘成天也不对吴天雄赶尽杀绝,却罢器收手:“阁下今日与我久战心竭,如若你还想来,我随时奉陪。” 吴天雄两眼凝视着他,说道:“刘成天,我们改日再战!” 第二章 仇深似海(二) 受重伤的吴天雄遗憾的铩羽而归,赵天宇扶持着他离开玄武山庄,不过她仍记挂着被擒的林昱,回首恋顾了一眼,继续走去。 刘成天登上台阶,刘木仁满面春风的对其说:“大哥,这次我们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啊,没想到明月刀最终还是回到了我们手里!”刘成天自是傲然爽笑,几人进了庄内。 可怜懵懂无知的林昱被擒进玄武山庄关进了地牢之中,两臂展开,俱用铁链锁在两根粗大的石柱上。 一日,丁子蓉手提着食篮走至地牢中,将食篮放在他面前,对他道:“臭小子,你的胆子好大,竟敢偷我玄武门的明月宝刀,这次我师父一定不会饶了你的。”林昱听罢瞪起如水牛般大的眼睛,惊骇不已,不过又马上哄然大笑开来,丁子蓉生气的只问:“喂!臭小子,你笑什么?”林昱渐渐收敛了笑声,只说:“我现在真觉得你这们漂亮姑娘很无赖,可惜哦,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何会这般恬不知耻!”丁子蓉忿然夺口:“你敢骂我?”她一个厉害的巴掌就狠抽了林昱的嘴巴。林昱还是放荡不羁,油腔滑调的言道:“说你一句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嘛,尤其是像你这种肌肤滑溜溜的漂亮姑娘,生气多了很容易老的。”“臭小子,不准你胡说八道!”丁子蓉提起手掌又想甩他一个耳光,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至于林昱性子依旧:“我是说真的,别人一说什么你就生气,这样子你的脸上很快就会爬满皱纹,这样岂不是太可惜了吗?”丁子蓉说:“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有我师哥疼我,他说他会喜欢一辈子的,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林昱道:“男人的话你也相信啊,什么喜欢一辈子,女人老了就等于是一件皱巴巴的衣服,男人只会轻松一甩,什么情深似海都化为乌有!”“臭小子,要是你再敢乱说一句那就别想吃饭,饿死你!”“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了,吃饭,给我饭吃!”林昱还是妥协了。 丁子蓉便把饭盒递给林昱右手,也不顾及他的双手被铁索吊着,左右皆不能动,她却转身欲走,林昱愣了愣自己的双手,喊一声:“喂,姑娘!”丁子蓉暂止步子,转身问:“你又想放什么狗屁?”林昱笑含笑道:“我没事要放什么屁啊,我要吃饭!”“你看我的手被铁链锁着,你叫我怎么吃饭啊,你帮我松开!”丁子蓉当声回绝:“不行,没有得到我师父的准允我不能给你松开铁索!”“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的大小姐,我的手没有松开你叫我怎么吃饭啊啦?要不你干脆喂我吃算了!林昱那一脸得意流溢的淋漓尽致。“大胆!”丁子蓉脱口说道。“什么大胆啊,我吃个饭也叫大胆吗?我看你们玄武山庄里的人个个都有毛病!”“那我叫下人喂你吃饭。”丁子蓉正要唤人进来,林昱截道:“不行!”丁子蓉怒目争视:“臭小子,你又怎么了?”林昱道:“别人喂我不会吃的!” 丁子蓉非常无奈的答应下来,一想到面前这个无赖就想呕一坨唾沫,她揭开饭盒,饭菜却不错,雪白剔亮的米饭,肉与青菜一一俱全,这哪像是囚徒所食的饭菜啊,这个林昱仿佛是座上贵宾一般。 丁子蓉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片和两把青菜放进饭碗。林昱张着大嘴,丁子蓉瞥嘴黠笑,夹两把青菜和一些肉猛塞进林昱嘴里,还猛的塞饭进嘴,只呛得这林昱喘气不已,一口气哽咽喉咙,他猛然全吐了出来,全喷洒在丁子蓉衣服上面。“混蛋,你竟敢把我的衣服弄脏,你!”林昱难受的要死,大口大口的喘了把气之后才道:“不关我的事,明明是你故意想噎死我,只怪你自己!”“你!”丁子蓉气涌心来。林昱道:“你那么漂亮我也不忍心向你身上吐东西吧,你好好的喂我饭。”丁子蓉一边白眼相向,一面细细的喂饭给他吃,“真是一个怪女人,不过不要紧,没想到我林昱这么好的福气,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喂饭给我吃,值啦!”林昱心里美滋滋的。 刘成天在书房里双手捧着明月宝刀走来走去,一脸的美意。 刘木仁推门而入,近至刘成天身边说:“大哥,巴颜将军的使者来了。”“使者现在在哪?”刘成天问。“就在大厅。”刘成天将明月刀放进书架底部,然后与其弟刘木仁一同前往大厅会见所谓的使者。 大厅有一人披穿灰白相间的长袍,相貌不过二十五六,肤色土黄,两眉斜翘,颇有雄气,双目黑而凝重,看上去这人似乎很少有过笑容。刘氏兄弟一见这人,便躬身作揖:“使者!”这位使者开门见山的只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使者,我们进书房再说。”刘成天又十分恭敬的将使者迎进书房,刘木仁也一道来。 “这次我们兄弟二幸不辱命,明月刀终于抢到了手。”刘成天禀言。 使者听了甚喜,马上吩咐:“快拿刀来!” “是!”刘成天从书架下取出明月刀,双手奉呈给使者:“此便是明月刀!” 使者拿着宝刀只差没笑裂了嘴,一张原本紧绷的脸皮松懈开来。此见宝刀外鞘崭新无比,真不像是百年器物,他的左手指尖细腻的在刀鞘上来回抚摸,爱不释手。“明月刀,哈哈。。。。。。” “好!这次刘庄主你办事非常这好,等我回去一定在巴颜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多谢使者!”刘成天欢喜相谢。使者又问:“刘庄主,不知你这次夺刀之时有没有留下一个丐帮的活口,要是万一有活口,让丐帮知道了抢刀的人是玄武山庄的人干的,那你就有麻烦了。”刘成天道:“使者大可放心,在下为巴颜将军办事从来都是如履薄冰,一切都在掌握中,没有活口,不过现在在地牢之中关着一个无知小子,这个小子差点就坏了我们的大事。”使者一下子提起了机警:“哦!小心使得万年船,就算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少年也有可能变成我们今后的大敌,先带我去年看。”使者把刀先暂时搁在了书房,于是随刘氏兄弟走至后园一座假山堆,进了石洞沿着阶梯而下。 刘成天命一庄奴启锁开门,那被悬锁的林昱如梦惊醒,正见三人走进了地牢。 “使者,就是这个小子!” 只见使者双目凝视林昱,久而不语,林昱心中甚犯嘀咕,面前站着这么一个满脸阴沉气的怪人,且又不知面前这怪人会对自己干些什么,因为他的眼神泛着幽深的阴沉,令人不寒而栗,林昱摒住呼息紧张极了。 “你就是夺明月刀的无知小子?”使者只简单的问道。 林昱终于畅开了气息,答:“明月刀是我拿的,不过这明月刀乃是丐帮的宝物,又不是你们玄武山庄的!你们这是强盗的行径!” “明月刀从前是丐帮的,但现在它已经属于我了。” “可笑,东西本来就是别人的,就算你们这帮恶人把刀抢了去,但终有一天丐帮的人会把刀再夺回去,到时候你们这帮恶人也会遭到应有的报应!” “小子,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把你杀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抢走明月刀的人是谁了!”使者开始露出杀机。“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与我们为敌,简直是找死!”这使者目光寒视,凌厉的三指力量勾掐住林昱的喉结,呻吟痛苦的林昱处在死亡边缘,额角青筋伸缩不止,满面灌红,两眼都快翻鱼肚白了。但就在这此刻,使者却意外的缩回了手,林昱大咳不止,喘息了半晌方复正常。“小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使者问他。他摇摇头不明,使者说道:“方才我用了三分力道在三指上,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能承受这三分力,足见得你这小子有天生的学武根底,如若你能投靠我,为我所用,我就会教你一套武功,让你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怎么样?”林昱愕然惊目,真的不敢相信他的话,方才他还欲杀自己而后快,这个怪人现在却突然又说要教自己武功,这个拐弯也太突然了。使者又问:“你不相信?其实我这个人很讲信用,我说要用你就一定会重用,不会言而无信。”林昱目前只想着保住性命,借口拖延便回复他:“让我考虑几天。”“好,我就等你三天,三天之后我会再来。” 只是那刘氏兄弟互觑目疑,心里皆猜测不出使者为何会突然间改变主意,而且还要重用他,这葫芦里卖的药真是费解。 使者又问林昱:“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昱!” “这名字不错,不过我要看看你人会做得怎么样,可不要让我失望!” 使者与刘氏兄弟出地牢,回到了书房中。 “使者,我真不明白您为何会中途改变主意,又不杀林昱这小子呢?”刘成天迷惑不已。使者只答:“我在地牢里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林昱这小子接我三分功力居然没死,他有天生习武的根底,我要重用他,将来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现如今大宋衰势,我大元朝正是蒸蒸日上,逐鹿中原的好时机,但现在你们宋境内仍有诸多帮派支持大宋朝迁,如果不把这些个帮派一一剪除将会是大元统一天下的绊脚石。林昱这小子确实不错,让我好好调教他一番后,相信他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就让林昱这小子代我收剿这些反元帮派!”刘成天脸上略有晦色,担心道:“使者想的固然周全,但林昱这小子成天嬉皮笑脸,吊而郎当,他会对您忠实吗?”“林昱越像无赖就最好不过,像他这种人不外乎是个贪财好利的人,正好为我所用!” 第二章 仇深似海(三) “使者想的真是周到!”刘木仁笑赞道。 “好了,我也该拿刀回去复命了。”使者拿起明月刀,即离转身又吩咐这刘氏兄弟不得亏待林昱,就一会儿的工夫林昱这小子便从一个阶下囚成为了座上宾客。 只说使者刚跨出门槛一步那刘成天蓦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叫住了他,并道:“使者,这明月刀还有一个致命的要害,如果这个要害不消除刀就不能使用。”使者目光凝疑,刘成天于是说道:“只要一拔出这把刀就会发出刺眼光芒,那光芒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如果以后巴颜将军要使用明月刀就必须遮住眼睛,这样的话拿着刀不就等于拿着废铁一样吗?我想明月刀一定有它的诀窍!”使者一听这话只一脸讶色,说:“居然还有这种奇事,这就奇怪,当年云崇志大侠用明月刀驰骋江湖,无人能敌,为何他能挥刀自如?”“这个恐怕只有问丐帮的人了。”刘成天说。“ 我这就去丐帮一趟!”“恭送使者!” 再讲那吴天雄因玄武山庄一战受了内伤。赵天宇扶其至吴庄。 吴天雄此时甚是感觉胸中淤塞着着一股邪气在不断的往上冲,亦有些阻痛,于是他就双掌平升至颈前,又缓降至膝两处,力散体内伤气。赵天宇见吴天雄精神缓懈下来,先前的焦虑终于驱开了,脸上也挂上了丝丝笑意。 “没想到刘成天的武功已经这么高,看来我若要杀他绝非易事了。”吴天雄睁开眼慢慢道。 “大侠,您先别气馁,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打败刘成天的!”赵天宇说。 吴天雄说:“刘成天练了断魂剑法,功力增长了许多,只可惜我先前有明月宝刀却不能使用,失去了杀刘成天的一个大好机会,我真没用!”赵天宇说:“明月宝刀本身就有特异力量,这不怪大侠您,只是可怜臭小子,也不知道他被抓进玄武山庄会受什么样的苦。”吴天雄道:“没想到林昱这小子外表嬉皮笑脸的,却有一副侠义心肠,不畏危险,你放心,等我伤好了一定会上玄武山庄救出他的!”“臭小子,那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啊!”赵天宇仰视朝天双手合十的祈祷,看不出她平时跟林昱吵闹不止,只到这关键时刻她依然还是心肠好。 这边的赵天宇正乞求上天保佑林昱,其实她又何曾想到林昱虽被囚进地牢,却乐不思蜀,刘成天手下女徒,貌美如花的丁子蓉每日喂他食物,心中美滋滋的。丁子蓉每喂林昱一口食,林昱都会情不自禁的双眼迷视着她,情窦初开。而丁子蓉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对他泼口大骂,最多也只是避视他。 一日,丁子蓉给林昱喂了饭之后出了牢屋,隐隐听见看牢的两个庄奴互相间窃窃私语,语中示意着她与林昱有苟且之事。丁子蓉对这种流言蜚语耿耿于怀,出了秘室沿湖走至长廊,恰巧遇到那个青梅竹马的俊俏少年陈英。陈英斜眼盯着她手中的篮子,便问:“你给谁送饭?”“我。。。。。。。”丁子蓉犯窘难言,陈英沉着脸色对她说:“送饭只是那些下人的事情,你可是师父的徒弟,不能做出这种事!”“我知道了,师哥。”她低声沉道。陈英心里早有些底数,方才见师妹那般低头羞意,料定师妹跟地牢里关押的小子一定有什么瓜葛,于是就迈步朝地牢走去。 林昱又见牢门敞开了,只见一个英姿勃发的俊美少年朝自己徐步走来。 “姓林的,你关在这里好像还挺逍遥自在啊?”陈英问。 林昱不明其意,毫无思索的回答:“那还用说,天天有一个漂亮姑娘给我喂饭,我当然活得很快活,简直想在这里过年了。” 陈英又问:“你可知给你送饭的女子是谁?” “不就是玄武山庄的人吗?”林昱说。 “她不止是玄武山庄的人,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这小子居然胆大包天,敢打她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腻了吧!”陈英说完愤然煽了林昱一个耳光,林昱挑正头两目怒瞪着他:“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打我?”陈英道:“你还明知故问,如果你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小心我挖了你双眼,砍断你双脚!”林昱突然的又笑逐颜开,说:“既然她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就还不算是真正的妻子,我喜欢她关你屁事!”陈英更是怒不可遏,又提手狠力甩了他一巴掌。“臭小子,我警告你,你再敢打她主意,我真的会杀了你!”林昱张嘴便往陈英脸上啐了口唾沫,陈英使衣袖拂拭掉脸上唾液,火目闪珠,直挥一拳重击林昱的右脸,右腿狠踢林昱的下腹,痛得林昱放喉惨嚎。陈英又揪起林昱头发,“臭小子,你敢得罪我?”陈英气得欲意再打一把掌,只是一瞬间强息了怒气,对他道:“丁子蓉跟我青梅竹马,就凭你这无赖,你别妄想了!” 陈英离开了地牢又立马来到丁子蓉闺房,“师哥,有什么事吗?”陈英开门见山的直问:“师妹,地牢里的姓林小子可有对你不轨的迹象?”丁子蓉碰上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话不知所措了,怔立不语。“师妹,你怎么不说话?”丁子蓉问他:“你突然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怀疑我?”陈英含笑道:“哦,不是,今日我去过地牢,姓林那小子居然说喜欢你,于是我就掌了他两嘴,以示惩戒,师妹,今后你就不要给那无赖送饭了,知道吗?”他一边托起丁子蓉的双手说,丁子蓉两眼低下,点点头。 不多几日,使者又来到了玄武山庄,与刘氏二兄弟在书房相见。 使者对二人说:“在城南门的丐帮分舵,我抓过几个小徒,他们都不知道明月刀的秘密,看来若要知道如何开启明月刀的秘密,需等到下个月十五的丐帮大会了。”“莫非使者要公然在丐帮大会上抓人?”刘成天显得很诧异。使者非常自信的答声是,刘成天担心道:“可是丐帮号称武林第一大帮,高手众多,使者万一失手了怎么办?”“丐帮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群乞丐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说明月宝刀也不配成为丐帮的镇帮之宝。”“使者果然是雄风逼人!”使者不多一会儿便要去见林昱。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吗?”林昱一见使者傻问着。 “你考虑了三天,该有决定了吧?” “可我好像还没有想好哎。” “臭小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刘木仁这个圆球夺口喝斥道。 林昱眼见这缓兵之计已招架不住了,心里慌乱如麻。使者对他道:“林昱,你若跟了我,将来必定会名声大噪,而且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林昱道:“其实我这个人很没用的,你若用了我,我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林昱,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不要后悔!” 林昱真是心惊胆颤,眉触皱额,自己的命就在于这是否二字,“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果我跟了这位使者,那岂不是与吴大侠为敌吗?” 使者不耐心的挑明道:“林昱,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能得到我的青睐那是你的福气,你若是回绝了我的好意,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是如何!” “小子,快回答使者!”刘木仁霸气吼道。 “算了,我看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林昱心思着,于是脱口答应了这个使者的要求。 使者高声大笑,说:“你果然识时务,聪明!” “来,为林昱解开锁镣!”使者一声令下,刘成天便命人解开了林昱身上的锁镣。林昱摸摸手腕,仿佛筋脉已经阻断,浮肿的腕部非常疼痛,他两手插腰,松松筋骨。 “谢谢使者的抬举,今后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为使者效劳!”林昱无奈的巴结奉承,使者含笑点头,随即掏出一粒灰色丹丸,递给林昱。“这什么?”“这是我自制的增强功力的天命丹,吃了它就会使你体力大增,练高深的内功就会事半功倍。”林昱也无诸多猜测,便信其言将丹药吞了肚里。 四人离了地牢,丁子蓉迎面见这位使者陌生,右手横剑阻拦,刘成天连忙叫她罢了手,然后向使者解释说:“这是我的小徒,年幼识浅,还望使者莫要见怪。” “哦,原来是你徒儿,你这徒儿还真有几份姿色。”使者微微笑说。 丁子蓉不明的问:“师父,他是谁?” 刘成天说:“这位仁兄对我玄武山庄有莫大的恩惠,是师父的故友,不得对他无礼。” “前辈,刚才小女子多有冒犯对不起了。”丁子蓉向使者致歉,使者微笑颔首,便带着林昱向前继续走,丁子蓉与林昱相处多日,确实觉得他亦些可爱,留恋的眼神扑向他的背身,林昱回头也恋顾了一眼,潦倒少年情愫深,伊人不得留憾痕。 林昱跟随着使者行了两个时辰,进了一家福悦客栈,里面座位基本满宾,掌柜的乐颜出柜把二人接待到一个空座。 “来一碗牛肉,再炒些小菜。”使者吩咐了店小二。 “使者,我们现在该去哪啊?” “去北方。” “北方?北方哪里啊?” “你不须多问,总之我会带你去享福的。” 林昱心中暗思:“这个人怪怪的,玄武山庄的人都尊称他为使者,其中必有什么阴谋,让我探探他。”“使者,不知你做了什么大官?”“这个你就不要问,总之我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保证你必定成为人中之龙!”“又拿这些话来敷衍我!”林昱只在心里怨声载道。 店小二呈上了菜肴,使者喝令一声吃饭,自己先拾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嚼着这美意,一边说:“像我就从来不吃饭,不像你们这些汉人成天就吃白饭,身形柔弱,多吃肉,身形才能强壮!”林昱嘿嘿撑笑,也夹了块牛肉吃下。这时使者双目横切着桌面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招来店小二吩咐他上几壶好酒。林昱有点发窘的道:“使者,我不会喝酒。”“男儿不喝酒岂不是让人耻笑?喝,做我的徒弟一定要会喝酒!”“真是一个怪人!”林昱只能是满脸怨色,不敢言语。 二人吃饱喝足后行了良久,天色渐暗,巧见一个山洞,洞内不大,不过方圆几丈而已,使者拾来干柴,运集内力于掌间,蓦地朝柴堆击出,一股浑气碰柴即燃,竟也十分旺哩!林昱见此神功,不由发开颜拍掌叫赞,使者仍是一副神高气傲的样子,说:“这算什么,我的绝技还多的是,以后足够让你学的。”“是是是!”林昱装着十分恭顺的姿态。 使者又说要去弄吃的,便出了洞口。天穹上悬挂一轮明月,放射着清寒的光,林子里略传几声野凫鸣叫,更使得这片山林犹显凄然。一处杂密的丛木中传响着阵阵脚步声,使者迈步钻出丛木,才见一片空地,要在这种漆黑旷野中寻觅食物着实不易。他注目四周,希望有幸能猎到一些鸟和兔等野味。 此刻,那林昱倒十分舒适的坐在火篝边烤火,犹感温暖。“真是笨蛋,乌漆抹黑的,哪能找得到吃的,大蠢蛋一个还不如像这我样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烤火。”林昱一边揶揄道。他围着火堆坐了大半个时辰身乏困倦的睡了过去,滚几个身,左手臂不小心就甩进了火光里,一声尖叫的他猛然惊醒,只见自己的三根手指焦黑如熏肉。 使者狩得一只野兔回来,林昱嘀咕着:“还真行啊,天黑也能狩得到野兔。”使者将野兔剥了皮毛,掏去内脏,找来一根分叉的粗枝穿起野兔,围火烘烤,半个时辰不要股股肉香已飘萦开来,垂涎欲滴。 林昱对使者说:“真想不到你在黑夜中也能捉到野兔,烤野味也有那么一套,难道你经常做这种事吗?”使者说道:“我在大漠草原生活习惯了,这种雕虫小技也绝非我一人可以,满大片草原上的人都有这个本事,不像你们这些汉人就知道养尊处优,倒弄得把江山都差点丢了。”林昱心中想这位使者口口都是贬低汉人,料定他必为蛮夷族类,存心敌对汉人,不过林昱现在还慑于他的功夫高强,不敢逃脱,有意一路跟着他到达目的地,以探明他的真正身份。 翌日,使者又带着林昱徒步去往北方。 二人行了良久过了一个路坡远见前方建有一座小茶寮,两三人憩于其中。二人加力迈步走到寮下歇息。 茶寮主赶快奉上一壶清茶,笑呵的请声而去。使者侧脸相视对侧的三人,其中一个上宽下巴尖突的五旬人言道:“这次丐帮大会选举新帮主,重要的就是江湖众人都可以一睹天下至宝明月刀!”宽脸肥腮,小眼睛的大汉道:“明月刀为天下至宝,百年来一直都存放于丐帮中,而丐帮中没有一人能使宝刀,真是可惜!”“真是埋没了宝刀!”另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男子叹息。 林昱这时心思量,如今明月刀已落在这个不知来历的使者手里,这次丐帮大会恐怕只会闹出一场笑话,丐帮颜面无存了。 另外一边,吴天雄大伤初愈,尚未知晓林昱早已被人带出玄武山庄,换了身夜行衣,月圆中秋夜潜入了玄武山庄。 玄武山庄的大院平地上,庄主刘成天与二弟刘木仁如集了庄中弟子吃宴共欢。庄内到处都是浓浓的红灯笼,人如浮云,喧闹非凡。 吴天雄轻履步于屋瓦之上,一个纵身轻跃,落入后院,小心蹿步于长廊之中,挑头左右相察,正看得一男一女贴近着身坐在月色摇曳的湖畔岩石上,他纵身蹿进一片草丛中。这一男一女便是陈英与丁子蓉。 “师哥,今晚的月色真美。”娇丽的丁子蓉侧脸抚憩在陈英的肩上,方见月华泻彩,水中镶嵌一轮美满的圆璧。陈英即道:“今晚是月圆中秋,月光当然美丽,不过再美的月色也比不上师妹你的美。”这陈英倒会嘀嘀情语,扶正着丁子蓉的双肩,含笑说:“师妹,不如我们早早让师父替我们把婚事办了,免得我整日为此事牵肠挂肚。”丁子蓉回道:“反正我总归是你的人,师哥你又何必为此事而费心呢?”“师妹,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心急我俩的婚事,成亲之后我会更加的对你好。” 吴天雄在暗丛中也厌烦了俩人之间的情愫绵绵,只顾救出林昱,他游目四顾不见有人行路,这二人正聊得尽兴,竟没察觉身后有人,吴天雄厉发二指,阻其天门穴不得动弹。 “你们不用害怕,我只要你们告诉我一件事情,两个时辰之后你们的穴道自然会解开。” 陈英问:“你究竟是谁?” 吴天雄也不畏惧,只管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陈英又道:“你就是数天之前闯我们玄武山庄的吴天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玄武山庄!” “玄武山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我吴天雄孤独一人,想去哪就去哪,没事就会来你们庄内玩玩。”吴天雄笑着说。 “你究竟想干什么?”陈英问。 “几天前有一个少年被你们玄武山庄的人抓走了,那个少年现在被关在何处?” “我不知道!” “两位与在下无冤无仇,可不要逼在下动手。” 丁子蓉只道:“林昱那小子被人带走了,已经没在庄内。”吴天雄即询问道:“谁把他带走了,带他到哪去?”“我不知道。”丁子蓉答道。“姑娘若不说实话休怪在下不客气了!”吴天雄厉害相逼。“你已经对我不客气,我真的不知道。”吴天雄不得林昱消息,留在此地也无多大用处,只得凌飞离去。 第二天吴天雄一回到吴庄,赵天宇连忙跑过去打听林昱的讯息,吴天雄说:“昨夜我潜入玄武山庄,找了一对人质,他们只说林昱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去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可惜我去迟了一步。”赵天宇说道:“肯定那两个人骗你的,我想林昱肯定还被关在玄武山庄受苦!”吴天雄道:“我想不会,我相信她不会骗我的。”“放心吧,那个神秘人既然要带他走就不会杀他,否则大可以就在庄内杀了他,林昱不会有危险的。”“吴大侠,那我们还找不找臭小子?”“找,当然要找。”“那我们去哪找他?这跟大海里捞针没什么两样的。”赵天宇更加愁眉不展。吴天雄也无实策,迟疑不定,赵天宇蓦地眼睛一亮,叫道:“对了!”“吴大侠,不如你再挑战刘成天,刘成天一定知道臭小子被带到哪去了!”吴天雄短虑了俄顷,于是答应了。 当玄武山庄的俩庄奴再次看见数天前擅闯山庄的怪人吴天雄,慌忙便跑进庄内通知刘成天出来主持大局。 “吴兄的伤想必已经痊愈了吧?”刘成天装出一副悲天怜悯的样子问候道。 吴天雄道:“当日你暗算我那一剑我都记在心里,今日我也非主要索你性命,我问你,林昱现在被关在哪里,赶快把他交出来!” 刘成天道:“那个小子已经不在我庄内,他被我的一个朋友带走了,我那位朋友一定会好好款待他的,不会让他有所伤害。” “少说废话,快说他究竟被带到哪去了?” “我朋友不便告知,我也不知道。” “你是想加害我那位小兄弟吧?” “我与你那兄弟又无冤无仇,我的朋友又岂会加害你的兄弟?我这个一向是黑白分明,就算我们有深仇大恨,我也不会把仇恨牵怒于他人。”看着刘成天依旧是一副猥琐的嘴脸,吴天雄实在忍不住了,说:“你别跟我装蒜了,刘成天,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不奉告我林昱的下落,我非要与你斗个鱼死网破!”刘成天掩饰得无一骇色,仍旧十分笑蔼的回答:“我之前已经说过,如果吴兄弟非要与在下一决高低,在下定当舍命奉陪,请!”“好,今天你不用剑,我也不用剑,咱们就赤手空拳的打一场!” 二人齐头并进,步如奔雷,触接一刹那,各纵身形,振臂相搏,徒手功夫上二人也是各有千秋。二人直使利招攻击对方要害之处,刘成天取一招“鹰爪揪心”,五指弯节,叩指击去,吴天雄竖掌阻退这一毒招,二人纷纷又是劲掌攻击,两掌拼合,如一声春雷轰炸,身后各腾起焦烟袅袅,余下地面坑洞。二人各睁大了双目,退步分离开来。 “吴兄真是好内功!”刘成天赞道。 “你也不亚于我!”吴天雄说。 “我们两个人这样斗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死我伤,不如两个人静下心来,化敌为友岂不更好?” “真是好笑,家仇大恨岂能一笔勾销!血债必须用血来偿!”吴天雄寸不改心,斩钉截铁道。 第三章 仗义女侠(一) 吴天雄一番玄武山庄之行与刘成天斗了半天仍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这个刘成天一直以来扮作慈佛一般,纠缠其中。 刘成天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毫无惧色。吴天雄说道:“刘成天,你我之恩怨尚未解决,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你,替我吴庄上下几十条冤魂报仇!”话音落罢,他一个纵身凌空隐逝。 再说那林昱跟随使者北上边塞,无几日便来到了庐州城下。如今这一带大片领土皆已被元军所占,城楼之上,尽是那些着穿铠甲,顶戴高耸突起的高冠蒙古士兵,蒙古兵控制了关口,进出平民皆要交出几锭银两才可得愿,城门守兵对这些来往的布衣百姓根本无礼数可讲,任意泼口谩骂,暴力踹足。 使者也塞了些银两给守门城兵,方带林昱进了城里。 一个蒙古兵揪起一个瘦弱不堪的老者拉到墙头,抬腿猛踢,最后一刀拔出捅腹毙命。林昱只见此情此景不由顿上心凉,兵头对待无辜百姓如此残暴不仁,心中正愤:“可恶的蒙古狗!” 使者领着林昱又出了城,走在郊外撞见多人斗殴,不远处乃是两个清秀白面的少年执刀正与五个腮胡猛汉拼力周旋。其中粗眉大眼的猛汉操一件叉戟指着二少年道:“今日我就宰了你们两个刀剑门的臭小子!”猛汉操戟厉害插过去,二少年旋身避开。 “竟敢挡我的路!”使者厉言喝出,林昱察言观色,发现这使者满脸怒色,只盼他与那些人争个你死我活,自己好有机会逃出魔掌,于是就极力怂恿他:“使者,这些人狗胆包天,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教训他们!”使者跃身腾空,正当那五个恶汉操器杀向少年之时,使者那凛凛威风一时震慑住了他们。“你们这几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阻挡本座的去路,死有余辜!”“你是何人?这是我们青龙会和刀剑门的恩怨,你一个过路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那帮恶汉也以骇言相对。使者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帮派,总之你们在这里打斗阻挡了我的去路,要打别处去打!”“这条路这么宽你不知道走别处啊,我看你存心是找碴的吧?”“是又如何?”使者有意挑衅,那帮恶汉互丢眼色,霎时齐奔杀上。使者运气聚臂,振击双掌方见得罡风骤扑,这一发内力只震得他们几个抛空四坠,一片狼藉哀嚎。 林昱惊骇得一时渗出了涔涔冷汗,心下思道:“算了,跟着这个使者东走西奔,恐怕我迟早会死在他手心里,我还是溜了为好。”林昱断下决心便悄悄从原路返回。使者一招击败了青龙会的五个恶汉,刀剑门的两个少年赶忙进前感激,并热情的请他上刀剑门做客,以尽地主之谊。使者却脸色沉黯,这俩少年的一番盛情在他眼里似乎犹如空气清浮,不值一提,这让俩少年明白自己是一厢情愿,多费唇舌,尴尬的收敛了笑容,“耽误大侠的时间了。”使者从牙齿里只蹦出几个字道:“你们两个快滚吧!”两个少年大损颜面,遇到这么一个怪人也只好匆匆离去了。使者侧身不见了林昱,四方目顾,空空全无林昱的踪影,自语:“臭小子,你跑不了的!” 林昱往原路逃跑,一直到岔路口,一刻悟思觉得还是不直接按原路逃跑,因为这样很容易被使者抓住,于是他朝小路狂跑了三四里地,穿越一片密丛,只见面前一条涓涓细流,溪中卵石遍布,四地青葱繁茂,甚为清静幽雅。他累得心疲身乏,拖着踉跄的步履到溪畔一个力不支身,拜跪伏地。正当此时,一句清脆细声传来:“阁下跑得这么急,莫不是做贼心虚,怕那主人追来。” 林昱晃头朝左斜视,一年轻女子坐在溪中一株硕壮的榕树枝上,这一位女子穿一身黑衣,模样也算标致,但头上却也没有太多讲究,钗簪之类的饰物没有,只用细线一根束住头发。她抱着一把剑,那副轻浮的笑脸正对着林昱。 林昱走到树下,仰着脸对女子道:“我先声明一点,我乃堂堂君子,行得正坐得直,我不是贼!”女子却照样讥笑讽言:“好人?这天底下难道那些劫财强盗也是好人吗?犹其是一些长得鼠目猥琐的人更是贼啊!”“可恶,你别指桑骂槐啊,信不信我扁你!”林昱说道。女子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指桑骂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林昱道:“我是被坏人追赶所以才逃经此地的,你别误会啊!”女子又道:“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我又跟你素不相识。”林昱一脸窘色难堪索性把手一甩道:“懒得理你了!”这江湖女子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玩了,说吧,你被什么样的坏人追赶啊,我这个人最爱打抱不平了,说出来我会帮你。”林昱转首对她说:“你抬着头跟你说话很累,不如你先下来。” 女子从树上跃下,直接问林昱:“说吧,追你的坏人武功如何,什么门派?”林昱只是笑了笑,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必了。”女子火气冲上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戏弄我!”她立马就抽出剑横架在林昱脖子上,林昱倒是一阵寒颤,紧张道:“女。。。。。。侠,不必这样吧?”“之前我原以为你是真的被恶徒追杀,没想到你小子竟骗取我的同情心,今日我就杀了你!” 林昱只看她目光横煞只担心还真的会动杀机,慌忙解释:“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并不是骗你,我只是担心你打不过那个恶人而已,关心你!” 这个女子听了林昱一番解释倒是把剑收回了鞘中,说:“哦,这么说你倒是挺关心我的,追杀你的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厉害?”林昱对女子道:“那个恶人可厉害了,他对付人只需要一掌就足够了,一掌打出那些人就哗啦啦的全倒在地上了。”“那他到底是何门何派,叫什么名字?”女子问道,林昱晃了晃脑袋。女子便对他说:“你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对方又如何要纠缠你?”林昱一脸忧郁之色叹气说:“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这件事还得从我认识一个叫做吴天雄的人说起,话说。。。。。。”“吴天雄!你认识吴天雄?”女子蓦然间打断了林昱的伤叙述,林昱顿然一时好奇:“莫非女侠你也认识吴天雄?”女子一阵欢喜:“对啊!”“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他是我师兄啊!你见过他,对了,他现在在哪?”林昱也是泛着一脸涟漪,说:“原来吴大侠是你师兄啊,一家人原来是一家人!”女子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及不可待的只问:“别废话了快说我师兄他现在在哪?”林昱回道:“我是在京城遇到他的,吴大侠本是去玄武山庄报仇的,我也是因为此事才遇到了那个追杀我的大恶人。”“对了,女侠,还没请教您的芳名。”林昱又问。“我姓秦,名湘丽。”“秦湘丽,哇!好名字,湘水佳丽,太好听了!”“你这小子嘴巴倒是像抹了蜂蜜一样,蛮会说话的。”秦湘丽说。“女侠夸奖了,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和吴大侠是拜在何人门下?”林昱询问,秦湘丽只言:“华山派。” “好了,那我师兄现在还在不在京城?”秦湘丽又打听道。 林昱道:“我在玄武山庄被关了三天,后来有一个什么使者把我从地牢中带出来说要带我去享福,自从离开玄武山庄之后我就没见过吴大侠了。” 秦湘丽道:“那个使者把你从牢里救出来还说要带你去享福,这其中必有什么阴谋!”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想离开他。” “我们说了这么久,那个人会不会追到这里来啊?” “不会的,我是从小路逃到这里,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会走岔路的!” “世上哪有像你这么愚蠢之人,既然你逃跑,他肯定会想到你会从小路逃跑啊,你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真不知道我师兄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弱智的朋友!”秦湘丽把林昱一顿数落。林昱到这时才提心吊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秦湘丽四面环顾,拉着林昱就往更繁茂的丛林中蹿去。果不其然,那个使者不久便跟查了上来。使者望望四周皆是繁茂丛林,无一明路,再看前方也是崇岭峭壁,似乎走到了绝境,他恶言自语:“林昱,别以为你可以逃脱我的掌心,要让我抓到我一定撕碎你!”秦湘丽等使者离开后才带着林昱从密林中走出来,并对他分析道:“他既然猜到你会从小路逃走,那他就一定会在分岔路口或者原路一些地点等你送上门去,所以你现在还有危险。”“那我该怎么办?”“他以为你会返原路逃,那我们就来个反其道而行,我们就取道北上,然后再从某个地方转道向南行,找我师兄。”秦湘出了主意,林昱含笑点头。 秦湘丽带着林昱抄另一条路往北行走,就在一片林子里看见地上躺着两个少年人,这俩人就是之前使者救下的那两个刀剑门的门徒,林昱一眼认出来了。秦湘丽伸出食指止于其鼻孔,气息尚在流畅。可正当此时,一个令林昱反感憎恶的人出现了,使者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昱一阵惊怔。 秦湘丽说道:“你就是追杀他的恶人?是我师兄敌人的同伙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我在,你休想再伤害这位小兄弟。” “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拜托啦,我不想跟你去什么北方享福,你放过我好吗?我会对你感恩戴德的!”林昱煞费苦心的求道。 使者说:“我说过的,我会带你去享福,可是你却逃避我,你说你对得起我吗?臭小子!” 林昱说:“你不要骗我的,你明明和玄武山庄的人是一伙的,你带我去北方享福,指不定我就会被你害死!你放心,我不会再跟着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臭小子,你可不要后悔?” 秦湘丽站出一步对使者说:“你这人也真是的,人家说了不跟你走,你干嘛还死皮赖脸拖着他不放,我看你前世肯定是条赖皮狗! “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辱骂本座!” “哎!本女侠叫秦湘丽,我平身就是对你这种人看不惯,骂你又怎样?” “你敢管本座的事那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秦湘丽右手拔剑,跃身空翻,挥刃厉刺使者,方见使者立定不移,等她之剑接近之时,便凌空直腾。秦湘丽止剑仰空,使者振掌罩下,秦湘丽匆忙举剑抵招,但那使者使出的掌气骤烈,剑都慢慢弯曲,最后使者再行掌力推,秦湘丽手中的剑被抛出几丈之外。慌张之中秦湘丽又与使者接掌较力中功败垂成,被其震得臂伤坐地。林昱将她扶坐起来,“秦女侠,你怎么样了?” “看来姑娘的武功尚未练到家啊,花拳绣腿还想闯荡江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使者厉色正言道。 林昱为秦女侠辩屈道:“刚才你那招明明是偷袭,你不正面迎击一定是怕了秦女侠,你卑鄙!”“你懂什么,输就是输!”使者道。林昱态度强硬的对他说:“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走的!”“臭小子,你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你可不来求我!”“哼,我躲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求你,美你个大头梦!”只在这时,使者却渐渐露出他那阴险的笑容,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中了我的十日消魂散,十天之后你就会感到五脏六腑剧痛,最后惨叫而死,如今已经过了六天,还有四天你就要命丧黄泉!这种剧毒是我自己亲手研制的,没有我的解药,任何人都救不了你!”林昱一得到这个噩耗犹如梦魇,怔目煞白,在脑海里反复回忆,才记起在玄武山庄的地牢里使者给自己吞的那颗丹药,他夺口激愤:“你混蛋,你真卑鄙!无耻!”使者说:“我早就料到半途中你会逃跑,以防万一我也只有这么做,其实我这也是给你吃了颗定心丸,你只要效忠于我,我会给你解药,并且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林昱在心里暗暗痛楚,只怪自己太麻痹大意,竟会相信这个恶人,此刻也只有认栽了,他道:“使者,今天你若想带我走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也不会跟你走的!”使者就问道:“都这个份上了还跟我提条件,快说什么条件?”林昱回复:“我要你治好秦女侠的伤,并要她和我们一块走!”“这可是两个条件了。”秦湘丽纳闷的问林昱:“你为什么还要我跟着,这个时候还想拖我下水。”“有女侠你在我才有安全感啊,放心没有拖你下水,没事的。”秦湘丽说:“我也不怕你拖我下水,既然我已经管了你这事,我看我还真得送佛送到西了。” 使者考虑了俄顷,答应了林昱的条件,走到秦湘丽身后坐下,抚掌其背将真气输进她的体内,一盏茶的工夫后,林昱发现她脸色红润,双目矍烁,已经和之前的体能判若两然。“女侠,你没事了?”秦湘丽微笑颔首。 “好,我们该上路了。”使者起身说道。 “这次还算做了件好事!”林昱近到使者跟前笑着道,使者依然那般冷峻的面容,言道:“废话少说,天黑之前我们赶不到客栈的话又要露宿荒野了。” 这时的秦湘丽把眼光投向地上昏躺的俩少年,使者会意的说道:“这两个人不用担心,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自然会醒。” 天色灰蒙蒙的,穹隆飘着的几朵乌云压得很低,似乎要将大地吞噬一般,越发暗沉沉。 使者仰望了下天,只说:“我看不久会下雨的,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仨人绕过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得望一间茅屋小店,秦湘丽先叩响两声门,却无人应答,稍了片刻,她又叩了两下门,这才从屋内传出一句颤抖的音调:“谁。。。。。。谁在敲门啊?”应答的似乎是一个年迈老头。秦湘丽回答道:“我们是过路的,今晚住宿。”屋内的颤抖声又回了:“我。。。。。。们,这。。。。。。没有床!”秦湘丽无奈的凝视着使者,使者毫不客气的放开粗吼的声音敲门:“喂!我们三个是来投宿的,赶快开门!”里面没有回答。“老板,我们是来投宿的,赶快开门!”依旧沉静的情形使得使者戾气上冲,一把臂力将门“啪”的打开了,可是屋内的一幕却是另一番情景:十来个手操家伙的武林人士正围攻四个青年人,四人尽持长剑,怒目对觑,双方对峙不语。屋子里凝结着一股肃杀之气。 第三章 仗义女侠 (二) 使者放开慢步,细珠环扫屋内四周,只见得一个面黄瘦弱的六七十岁老头震栗一边,噤若寒蝉。 正此,围攻人群当中一人往他们三人方向走出了几步,这人一副长方脸相,生那一双飞鸷利眼,颌下垂留一把羊须,十分黝黑,看样子他也就不惑之年。“几位是谁?”这人阴沉的问道。使者横色道:“我们是路过这里,进来投宿。”“那三位现在可以离开了。”这人傲然说道。使者针锋相对的说:“我们既是来投宿,今晚就一定要睡在这里!”“对道阁下就不怕今晚睡在刀子口上吗?”这厮威言恫吓,使者哪里会畏惧这种小角色,只道:“我什么地方都睡过,好像就是还没有睡过刀子口,今日我倒想试一试。”“我看你是活腻了!”这厮一眨怒目,抡取大刀便朝使者劈来,吓得那林昱一屁股蹬在地上,翻几个滚儿躲进墙角去了。闪亮的大刀没等使者抵开,旁边的秦湘丽出鞘划剑,鞭脱了那厮的刀,所使出的气力也震得这厮退身三步。 “敢问姑娘芳名?”这厮竟询问起她的名字。秦湘丽也就报了自己名字,“秦姑娘的鞭剑气力十足,莫非姑娘是华山派的弟子?”这厮猜测着。秦湘丽来了兴趣问道:“阁下怎知我是华山派的?”这厮说道:“华山派擅于使剑,方才在下被姑娘的一剑鞭打之后,手臂麻木,气力不小,也只有华山派的剑法才能有这般境界。”“阁下看来是江湖老手,不知尊姓大名?”“江湖老手不敢当,在下柳门空!”秦湘丽又问:“阁下不知师承何派?”“在下青龙会,跟刀剑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姑娘既是华山派的,我想这事姑娘不会管吧?”这厮仿佛很担心秦湘丽会出手阻挠,“阁下这么多人欺负四个人,有失江湖道义,胜之不武吧?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秦湘丽铁胆无惧,柳空门一声喝令:“上!”十几人纷纷举刀杀向她来。秦湘丽娇步似虎,四侧使剑鞭打来犯之人,皆不杀他们,不过一会儿,这些人唏里哗啦的一大片全被秦湘丽的弹剑招式击败。 “你是否还想领教我的高招?”秦湘丽盯着柳空门探问道。 柳空门自知技不如人,无奈只有作罢道:“姑娘剑法实在惊人,今日我就卖姑娘你的面子,咱们后会有期!” 青龙会的一帮人灰头灰脑的离开了,那四个被围攻的青年迈步至秦湘丽面前,抱拳相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秦湘丽冁然谦言:“屈屈小事江湖中人拔刀相助理所当然,过奖了。”其中一位青年又道:“我们几个都是刀剑门的门徒,这次本奉师父之命前去京城接两位公子,不想在这里会遇到青龙会的人,这才跟他们打了起来,这次幸得姑娘相救。”“两位公子?”秦湘丽一时想起了在树林里遇到两个昏厥的少年,四人惊色:“难道姑娘见过我们公子?”秦湘丽即而朝使者投了个目光,那使者知其用意故意把头挑到一边避讳,她道:“我是在前方三里外树林里见过两个年轻人,他们昏倒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公子。”一个青年马上警觉起来,叫另外三人在此静候,匆忙向秦湘丽告辞后便踏上路去寻找公子。 使者坐下凳子,吩咐一声:“老板,给我们下些好酒好菜来,快点!”店老板一脸干涩的笑点一下头,寒颤的去准备酒菜。 “还未请教三位大名?”秦湘丽抱拳礼问。 三个刀剑门的青年各自便介绍:“成光耀、成祖名、成孝天。” 秦湘丽乍一听他们仨的名字若有相似,直问:“你们三人莫不是亲兄弟?” “我们四个人都是亲兄弟,刚才走的那人是我们大哥,叫成星河,我等都是刀剑门的首座大弟子,最得掌门的器重,所以掌门才派我等下山接两位公子。”成光耀述道。 “你们口中所说的公子应该就是你们掌门的儿子吧?”秦湘丽只问。 “正是。”成光耀说。秦湘丽似乎倒对刀剑门的事提起兴致来了,又来劲的询问道:“不知你们公子为何不在刀剑门,他们下山是为了什么?”成氏三兄弟一时却顿住了,一副沮丧堪忧的脸色,秦湘丽自知冒昧了,含笑赔礼:“各位,是在下多问了,在下唐突,对不起。”使者这时装作漫不经心的发话了:“有些人就是爱管闲事,别人帮派的私事她也要插一杠,这种人不知趣的人难怪会撞墙!”“姑娘不需自责,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掌门的清誉,恕在下实不能相告!”成光耀隐难道。“二哥,既然此事我们不能说,那我们也至少要把我们跟青龙会之间的仇恨给女侠说一遍,不然枉女侠搭救我们。”三弟成祖名只道。成光耀一番作难之后,便开口叙道:“这个仇怨还需从二十年前说起。二十年前,我师父还有青龙会掌门纪通、和玄武门掌门刘成天,他们三人结成异姓兄弟,三个热血青年想在江湖上闯一番事业,于是三人在江湖上专门惩治那些江湖败类,以此赢得武林中人的敬佩。哪知后来青龙会掌门纪通生了邪念,居然想潜入丐帮偷明月刀,还叫我师父和刘成天一块行动,说一旦明月刀得手,三人就联合创立一个新的门派,叫做明月派!这种肮脏之事我师父当然不会去做,于是纪通又想联合刘成天跟他行动,刘成天当时只被纪通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欲意答应。我师父为了不让刘成天误入歧途,就极力劝阻刘成天,后来他们打了起来,混乱中我师父伤了他一剑,纪通也帮着刘成天对付我师父,但两个人最终皆被我们师父所伤。两个人最终还是冒险潜入聚议洞偷明月宝刀,被丐帮中人围杀,我师父赶到那里,纪通已经快不行了,于是他在临死之前要刘成天转告其门下弟子,一定要他们杀光刀剑门的人,以报此仇!” 秦湘丽道:“纪通认为是你师父告了他的密?” 成光耀说:“其实我师父并未告过密,只不过那一次我师父他仍想劝止两位义弟,最终反让那两位义弟加深了对他的仇恨。” 林昱一旁听了成光耀这番叙述,更是气愤填膺:“原来刘成天二十年前就想偷丐帮的明月刀,看他现在装成一副仁义君子,骨子里却还是这么毒辣,真卑鄙!” 使者心理暗思量:“这帮人竟和刘成天结了仇,看来必须得除掉!” 秦湘丽心生疑虑,惑问道:“早在二十年前玄武山庄的刘成天盗过丐帮的明月刀,按理说丐帮应该早与玄武门是死敌,为何现在刘成天依然风风光光在江湖上?”“刘成天与纪通皆是蒙着面去偷的,而且两个人之间的称呼也不是直接叫名字,他们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成光耀说。“这两个人这么攻于心计,但你们师父为何不把盗刀之贼告诉丐帮,这样一来刀剑门不是跟丐帮很亲密了吗?”秦湘丽又生一番疑惑。“我师父最讲兄弟情义,他永远不会做出出卖兄弟的事。”成光耀说。“看来你们师父还真是一个讲尽仁义的人,只可惜和这种人结义实在太可惜了。”秦湘丽惋惜说道。成光耀对秦湘丽说:“秦女侠,这件事本来师父是不让我们说出去的,所以还请女侠千万别讲出去。”秦湘丽含笑道:“成大哥既然肯把这个秘密告诉我,那就对我的信任,多谢,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林昱嘻颜说道:“放心吧,我林昱最讲义气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砰砰砰----这时门响了几声,成光耀喜上眉梢:“一定是大哥领两位公子回来了!”成光耀喜不自胜,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口,开了门一看正是大哥成星河,后面便是两位公子。 只说这一刹那两位公子目光惊射在使者身上,略显瘦小的弟弟一时指惊:“大哥,那个不就是打晕我们的人吗?”两个少年瞬间气忿无比,握起拳头便朝使者攻击。成星河当即就阻止了两位公子,询问二位:“公子,不要乱来,这人是秦姑娘的朋友,秦姑娘方才救了我们,我们不可以对她的朋友无礼!”两个少年互觑了激愤,于是休手,随成星河过去会见秦湘丽。“秦女侠,多谢救了我们四位叔叔,祁连峰,祁志这厢有礼!”二位少年显得英气勃发。“二位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秦湘丽道。 “对了,公子,你们在路上是不是遇到了青龙会的人?”成光耀问。 兄长祁连峰答道:“在半路上我们是遇到了青龙会的人,幸得秦姑娘这位朋友相助,但后来他的朋友又把我们打晕了。” “算了,秦女侠的朋友既然救了两位公子,那就是公子的恩人,至于他为何要把你们打晕或许另有原由吧,我们也不必再追究了。”成星河说道。 “秦姑娘这次你救了我们,我们几个请女侠到刀剑门一坐,也好让我们师父认识认识姑娘。”成星河热情的向秦湘丽邀约,秦湘丽只是一笑推辞。 使者说道:“秦姑娘有侠义风范,救了这么多人,既然人家有请秦姑娘为何又辜负人家一番美意呢,何不答应?”秦湘丽算是心领神会他语中意,他分明是暗示自己不要跟随他同行北方,知难而退。 林昱也横插一杠的对使者道:“秦姑娘本来早就有意游历北方的一些名山大川,使者既也去北方,不如你就陪秦姑娘去游历山水,况且你又对北方的那些名山大川很熟悉,不是吗?” 第三章 仗义女侠 (三) 使者知意林昱借由与其相驳,“好小子,居然用这招,多个女子又怎样,算了让她一路同行得了。”使者也终于在心里考虑清楚了,以秦湘丽的能力也阻碍不了他的雄心计划。 时间旋至翌日,使者带着林昱与秦湘丽上路了,走至二十里开外的离仙亭,歇息片刻之后又紧接上路,穿进一处萋萋绿林中,溪水潺流之上的石拱小桥,使者停下了步伐。林昱问道:“干嘛不走了?”使者只说道:“秦姑娘跟着我们也走了不少的路了,该是在这说辞别的时候了。”“不行,我一定要她与我们随行!”林昱霸着说,但是秦湘丽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在他耳边说:“这说明他带你去的地方快要到了,你想办法弄到解药后我会前来救你,我会一路跟踪你的。”林昱觉得此法可行,于是也就与秦湘丽寒暄一番后随使者踏上了路途。 使者领着林昱跋山涉水,最终才见到一望无垠的平原阔地,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星罗棋布,穿披铜盔铁甲的士兵来回巡勤,看样子这是一处重要的军营。 二人又来至军营门口,两侧士兵一见使者慌忙屈膝半跪,称呼道:“拜见耶律将军!” “将军?”林昱惊目心怔,他随着使者进了一座最大的蒙古包里。 这包里酒案上坐的这位巴颜将军,身形健壮,鼻梁高耸,嘴唇肥厚,细长的双目闪烁着阴鸷的煞光,髭须两角雄翘,他立直身板,颇见得他膘壮的胸脯似猛禽般隆起,不愧拥有一副英雄气概的天姿。 “耶律将军终于回来啦!”巴颜将军兴奋走来。 那林昱方才进营时识得营门挂飘的旗帜上乃是一诺大的“元”字,这才明白自己是进了元军大营里。 巴颜将军把目光移凝到林昱脸上,林昱立刻感觉仿佛受到一股寒流来袭,怔目低头,“这个少年是谁?”使者禀言:“将军,这个少年是末将从宋都临安带来的,末将想好好调教他,让他去征服中原武林那些反元帮派!”巴颜将军哈哈大笑,只道:“好!十分好!耶律将军可要好好的细心调教这小子,将军替我踏平那些武林帮派,反阻我大元帝国一统天下的人统统杀光!”“是,将军!” 这个耶律使者随后领着林昱走动在大营内,营中雄兵挥刀操练,激昂之声如雷灌耳,马嘶啸天,总之这里显现的是一番斗志激昂的景象。 大元帝国自成吉思汗铁木真时起,东征西讨,什么波斯帝国,什么西夏王朝全被孛儿只斤氏的子孙吃掉了,恐怕偏居南方一隅的宋帝国也难逃噩运。 “使者,刚才那位大胡子是什么人啊?”林昱问,耶律使者道:“他叫巴颜呼特尔,是这支军队的统帅!”“那你又是。。。。。。?”“我是巴颜将军属下,耶律杰!”“真是没想到使者居然是一位神勇无比的大将军,如今我对使者您更加的钦佩了!”林昱倒是抓住这个机会溜须拍马起来,耶律杰问他道:“你现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是蒙古人,你是汉人,若是你跟了我你可就是大宋的罪人,这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能担当得起吗?这可是要被诛灭九族的!”林昱明白他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他林昱他毕竟深知自己性命掌握在耶律杰手中,只就趋炎附势道:“我没有家人了,不怕朝廷诛灭九族,如今大元帝国日益强盛,灭掉宋国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我想做个俊杰,今后我林昱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时间很快又到了夜幕时分,军营里燃起了堆堆篝火,将士烘火祛寒。 灯火通明的军帐中,巴颜呼特尔正与耶律杰在其中。“耶律将军,你带回来的那把明月刀真是奇怪,不知为什么我一拔刀出鞘,那刀便发出奇异光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得到明月刀又不能使用就等于拿到一堆废铁!”耶律杰说:“这件事属下还没禀报将军,明月刀是天下第一宝刀,不管是谁拔出此刀那耀眼的光茫都会使人不寒而栗,或许这刀有什么秘诀,或许一定要掌握这个秘诀才能开启宝刀!”巴颜呼特尔憾然叹息,说:“枉我梦寐以求的天下宝刀,没想到得到这把宝刀我却不能用,真是可恶!”耶律杰劝慰道:“将军不必为此伤怀,再说一段日子就是丐帮大会,到时候末将就赴洛阳,捉个丐帮首脑,细细盘问,一定能得到结果,到时候末将一旦得了秘诀就马上呈送将军!”巴颜呼特尔一时又开眉爽朗大笑,傲然说道:“只要让我练成了明月刀法,就天下无敌,我要亲自将中原和江南那些武林门派一一翦除,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将军神威,一定可将中原武林之人打得落花流水!”耶律杰随声附和。 林昱正躲在帐外窃听了二人的计划,不禁后怕。 等到第二日,耶律杰带着林昱来到校场,说开始教他武功。耶律杰踏前两步,两手平升,气运丹田,微微眨着的眼神倏闪神光,他劲展双臂,身似鲲鹏扶摇腾空,两掌罩下,劲气紫霓遽射如电,平地上的巨石被炸得四分碎沫。林昱拂挡去烟雾,耶律杰慢慢朝他走来。“将军果然厉害!”他竖起大拇指称赞。“现在你试试看!”“这个,我。。。。。。”林昱吞吐犹豫,耶律杰对他说:“我教你武功,你一定要用心学,快点,照刚才我的动作打一遍!”林昱硬着头皮来了,他也学着跨出两步,笨拙的两手上升运气,那两臂软绵绵的朝两边展开,纵身一跳落在地面,接连又跳了数次一丁点儿高就落在地上,毕竟他一点轻功也没有!“真笨!”耶律杰脱口骂道,“连这点轻功也不会,看来我首先要从基本功开始,先教你学会轻功!”耶律杰倏伸右掌,揪紧林昱的左肩朝上用力一提,林昱被抛身腾空,不稍片刻,他两手乱舞的鬼喊鬼叫,像只张脚王八一样摔趴在地上。耶律杰失望的摇摇头,第二次又揪起林昱抛到天空,纵身一腿踢在他的脚底板,林昱他凌空高飞,耶律杰不断嘱咐他两臂要分展,双脚不停摆踏,林昱试着他的诀窍一直这样做下去,没想到他还真如鸿雁翔空了。这番空中绝技,直引得那些士兵观摹诧异,艳羡不已。 林昱飞落地面,至耶律杰跟前:“多谢将军教我轻功!” “你这小子果然不负我重望,这么会儿工夫就把轻功学会了。”耶律杰开怀乐眉,林昱紧接着请求他传授方才那惊世骇俗的武功。耶律杰说道:“方才我耍的那套功夫叫做飞天轰雷掌,如今你刚刚学到点浅薄功夫,内功尚浅不宜练这种武功,等你的内功有所进展之后再说吧。”耶律杰算是给林昱头上泼了盆冷水,兴致勃勃的林昱黯然失色。 耶律杰来到巴颜呼特尔面前,“将军不知找末将有何事?”巴颜呼特尔说道:“如今军中也无大事,我正想趁这段闲暇时间去宋境看看,一来去会会那些武林人士,二来也可打探宋军的情报,不知耶律将军觉得如何?”耶律杰脸色马上黯衰,直言道:“将军,末将认为此事不妥,您可是这一军统帅,若是军中主帅都不在,恐怕会令军心不稳!”巴颜呼特尔说:“现在皇上操练兵巴,起码还有那么几个月才会下达攻宋的命令,反正这段时间宋军也在练兵,尚不会反攻,我们何不南下一次?”耶律杰仍有顾虑:“这恐怕会让皇上不高兴吧?”巴颜呼特尔道:“这个我自会向皇上解释,皇上不会怪我的。”耶律杰也十分无奈的只好应下了,巴颜呼特尔这个人虽是将军却对武林犹感兴趣,自言道:“这次我要好好的一会武林中人,看看这些个牛鬼蛇神究竟有多厉害!”耶律杰即奉上一语:“武林以丐帮威望最高,剩下的便是少林和武当,崆峒,还有峨眉数派,其余的小帮小会尤以刀剑门和玄武门有些名气。”巴颜呼特尔问道:“玄武门已是我们的伙伴,这个刀剑门实力如何?”耶律杰道:“刀剑门末将倒不是很熟,不过末将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过几个刀剑门的人,末将也是凑巧救了刀剑门掌门人的两位公子,初与刀剑门的人打交道。”“那两位公子如何?”“那两个公子不过是乳嗅未干的无知小子,花拳绣腿,就是不知他掌门的身手。”“既然刀剑门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其掌门的武功我想一定很不错!”巴颜呼特尔只认为。 再说这时耶律杰倏地在脑中闪过一些记忆,想到了一件事情,禀道:“将军,末将此行还得知了刀剑门的一个秘密!”“哦?什么秘密?”巴颜呼特尔忙询问。“刀剑门的掌门与玄武山庄刘成天是结义兄弟,还有一个青龙会的掌门纪通,不过那个纪通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刀剑门跟玄武门还有青龙会有莫大的仇怨!”巴颜呼特尔饶有兴趣的打听其中原委,耶律杰继续道:“二十年前,纪通与刘成天商量潜入丐帮偷取明月宝刀,结果事情败露,纪通受重伤,在他死之前刀剑门的掌门突然赶来,那纪通以为是他告的密,于是就这样他们结下了仇。”巴颜呼特尔道:“想不到这个刘成天早年就有这么大野心,幸亏他被我们控制着。”耶律杰道:“将军,末将想到了一个计策,我们不如暗地助青龙会与刀剑门对抗,让他们两派斗个鱼死网破,这样我们就有利。”巴颜呼特尔道:“青龙会不可以消灭,我们可以将青龙会拉到我们麾下,为我们效命岂不更好?”“那刀剑门又该如何对付?”耶律请示问道。巴颜呼特尔昂首挺拔,胸中早有百万雄师的样子,只道:“如今丐帮的明月刀在我手上,我就想个法子将明月刀放入刀剑门,然后散布消息,让丐帮的那些人与刀剑门撕杀起来!”耶律杰倒是很惊讶:“那怎么行?明月刀可是将军梦寐以求的宝物,这样白白将宝刀丢出去岂不可惜?”“做大事就要不拘泥于小节,就算是心爱之物也要忍痛割爱,何况明月刀以后我还有机会再夺回来。”巴颜呼特尔信心倍足。 耶律杰算是对其钦佩之至,只问其何时动身南下,巴颜呼特尔只说大概就这两天,但耶律杰又生了一个问题:“将军,军中一无主帅二无副帅,那该如何是好?”“这个你倒提醒了我,我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个人选,可以让他代替我的职务,这个人就是塔里。”巴颜呼特尔作了安排。耶律杰也认为此人不错,他便把塔里传进帐内,一派英姿勃发的塔里来到帐内参见了巴颜将军。 第四章 神功盖世(一) 塔里将军叩拜但问巴颜元帅所传何事,巴颜呼特尔说道:“这几天本帅要与耶律将军南巡,本帅知你知人擅任,所以本帅不在的这段时间由你来暂代军帅之职。”塔里一听此言满脸慌色,迟迟未语,巴颜呼特尔只问:“塔里将军还有何事?”塔里严目正气道:“请恕塔里不能领命!”巴颜呼特尔怒色道:“为何?”塔里道:“将军,您乃军中主帅若不在军中恐怕会令军心不稳,请将军您以大局为重!”巴颜呼特尔道:“本帅十分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令本帅失望的!”塔里依旧不肯谢恩领命,却继续谏言:“现在我大元正与宋国军队对峙,若将军擅自去往南方恐有闪失,这个罪名末将担当不起!”巴颜呼特尔本以为将自己的军帅职位交给塔里暂代这会使他对自己感恩戴德,却没曾料到这塔里却像坨泥巴一样粘着不放,巴颜呼特尔只瞅了一眼耶律杰。耶律杰出步对塔里说:“塔里,将军这么做也是为我们大元着想,现在局势是十分紧张,军帅是想探听宋国军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塔里自知劝说无益,无奈叩拜领命了。 夜幕又临,军营里燃起那温暖的火,薄纱云雾游弋着凝夜的鬼魅,帐篷中的将帅们皆已安歇,只有与耶律杰同寝一床的林昱两眼泛着鬼祟的目光。帐中漆黑得让人寂寥,林昱将脸凑向耶律杰瞅了眼,确定其已十分沉寐,他才挪开被褥,拾起衣带穿系之后出了帐。这夜天朔风凛冽,蒙古兵依然来回巡夜。 林昱踮起轻步来到巴颜呼特尔的帐外,正时一列巡夜兵发现了他,领兵的操握长戟顶住他的腰部,说:“谁?”林昱慢慢扭过身来,“原来是耶律将军带来的那个人,”领兵的接着客气三分的只问:“你这么晚了还去哪?”林昱这一来心中总算放开了羁绊,松懈的说:“我,我内急,这么正找茅厕嘛!”领兵的不解只问:“先生找茅厕那怎么上巴颜将军这来了?”林昱挺起腰杆指着周边一边道:“你看看你们这全都一样的军帐,这大夜天我分不清啊!”领兵的道:“你也不用找了,我们这没有固定的茅房,上哪都可以方便!”林昱嘿嘿一笑,说:“原来是这样,那不麻烦你们了,你们忙吧,去忙吧!” 巡夜兵终于离开了,林昱于是蹿进了巴颜呼特尔的帐内,但见这个体形臃肿的家伙手里抱着一个长形木盒,明月宝刀应该就藏在盒内!林昱双手吃力的刚把巴颜呼特尔的一只手掰开,只霎间他的手像蒲扇一般又搭在了木盒上,吓得林昱一时颤抖,退回一旁。 再说这个巴颜呼特尔酣睡如猪,这时他正做着梦。梦中是一片荒芜不堪的地方,巴颜呼特尔衣衫褴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伫立在前方,巴颜呼特尔双眼死死盯着人家的屁股,在他看来那多么像一只诱人的烧鹅啊,他顿时扑上去一口咬住美女的屁股,瞬间一张凶煞狰狞的面孔转过来,一个巴掌煽得他扑进了一堆狗屎中。巴颜呼特尔忽然坐起身,木盒滚落了地上,他傻傻的嘟嚷着:“烧鹅好吃,狗屎好臭,不吃!”这个大家伙又立刻倒了下去,“真是个熊包!”林昱捂着嘴忍俊不禁起来。 林昱欣开木盒一看果是明月刀,带着宝物出了帐。 军营守卫森严,如若这时与蒙古兵针锋相对的拼斗势必会吃亏,林昱想到了采取轻功悄然逃离这里。 夜色浓浓,随后刹那间天空浮掠一个人影,巡夜兵举目吃惊的大叫起来。耶律杰被这嘈杂之声吵醒之后,却不见了林昱,惶恐之中出了帐,直奔巴颜呼特尔的军帐。“军帅,不好了,我带来的那个汉人逃走了!”耶律杰神色匆匆,巴颜呼特尔却若无其事的只说:“丢了个汉人有什么了不起,既然林昱不知好歹,等我们哪天碰到了把他杀了就是了。”耶律杰说:“军帅,看看明月刀还在不在!”巴颜呼特尔正如醍醐灌顶,目扫帐内一片惊色,他怔呆了:“给我捉住林昱,我要杀了他!”耶律杰屈膝叩道:“末将领命!” 林昱此刻只成了惊弓之鸟了,慌乱中举目游顾,诺大的林子漆黑一片,哪里才是逃生的方向啊?远远已经响起了一片喊杀声,蒙古军队的铁蹄震得大地抖动,就连林中之鸟也四飞惊啼。 林昱顿时只觉得是四面楚歌,无措中像一匹脱缰之马东蹿西奔,跑至一片陡坡时却一步不甚,踩着沙石跌落山谷去了。 耶律杰领着兵马,一路按林昱的足迹追到了陡坡边,他四周扫视,足迹只到此而止,兵卒问:“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耶律杰正色道:“天亮之后我们再下谷查看!” 第二日清晨,耶律杰令士兵列成几队,准备下谷捉拿林昱。这些个小卒子探首俯视,深不可测的幽壑释放着死亡的寒气,个个不由胆战心惊,轻番互觑,不敢下去冒险。耶律杰怒卷脸色道:“给我下谷,违令者杀无赦!”小卒子们提着胆战战兢兢的摸着绳索开始下谷。 林昱落入谷底跟上次一样又得上天庇佑,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他的背和手臂都磨脱了一层皮,血色淋淋。 林昱带着刀踉跄的拖着身体走,前方双峰如刃般对峙,一座天生拱桥横跨两峰之间,看来这座石桥是通往谷底内部的唯一途径。林昱疲惫的穿过桥洞,瞬息间眼前呈现一幅异彩的天地。碧流潺溪宛如绿绸青罗,环绕一块土地,小渚上俨立三座茅舍,香葩青草,屋侧两莳,一直延伸到溪边。这果然像一处避世的世外桃源仙境啊!真没想到这深渊之下还有人居住! 林昱走过小木桥,只见到两株小松间设有一座坟茔,木碑正中刻着云崇志夫妇之墓。此墓主人云崇志早已过逝百年矣,当年他行走江湖春风得意,斩杀胡兵贼人颇受江湖中人敬佩,不失为一名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只是林昱这个无知小子不知道云崇志的生平事迹,他无聊的眼光看了看周围平静的景色,累得坐了下来。墓前一块被沙砾掩覆的青石板引起了他的注意,拨开沙土掀开石板,坑中放置一本书册,书边又有一封信函。“明月刀诀!”林昱欢喜异常,接着又取出信阅览: 昔日吾得令尊青睐有嘉,获其秘笈宝功,今日吾便将天龙拳拳谱奉还赵兄,以表吾之愧意。另外烦请赵兄且将明月刀刀诀呈送丐帮,明月宝刀只为丐帮帮主所有,待他日有能者练成刀法,联袂武林群派,共同抵抗金国军队,保我大宋国运永享千秋。赵兄为吾了却此二事,终将吾与爱妻合葬一墓,吾愿与爱妻直至黄泉永不分离,云崇志搁笔。 林昱看完信后不由为这位云大侠字字语句中的情意所叹概:“这位云崇志大侠不愧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隐居山林却仍心系国家前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对妻子的不渝感情,真是一个情痴啊!” 明月刀诀已经在眼前,林昱却在矛盾中与心灵较劝纠缠,“不行,明月刀诀应该是丐帮的,我这样做不就是偷了吗?”他感到很为难,“不过我现在被贼人追杀,相信如果云大侠在天有灵应该会原谅我的,他大侠嘛,应该会同情我的!”林昱终究摆脱了内心的对峙,翻开明月刀诀,一页页文字秘诀皆配有一副招式的插图,招招相连,真是叩人心弦。林昱在这样的诱惑下内心激动得滚烫不已,在内心鼓起了勇气和决心。 林昱阅记了一页秘诀,扬起双臂,擎过头顶,随后施摆双臂,如水轻浮,如云飘盈,真气在体内四分游走。倏然间他击掌加快,幻影绵绵,仿若旋风云浓,两侧溪水蛟腾,随着他平息双掌那溪水又慢慢落了涓溪中,一切都恢复静状。 耶律杰带着兵卒下了谷底,那些个小卒子累得狼藉一堆,晕头转向,但耶律杰丝毫也没有同情爱护他们,有鞋尖一边踢着他们一边说:“快起来给我起来!” 林昱练了两层刀诀,他的目光锁定在明月刀上,刹那力拔宝刀,万丈光芒迸散四方,好似星辰落烁人间,令周围一片黯然。他提刀挥洒,好似虬龙出海,鹰击长空,划刀熠熠,束光如虹般在石壁上轰然一爆,整个山谷震得摇摇晃晃。 耶律杰被谷底的平地一声雷弄得惊恐万状,等带着兵来到仙境前只见到林昱正随心所欲的挥刃练功,他惊呆了。 林昱见了耶律杰也不再惊慌,慢慢的对他说道:“耶律杰,我们又见面了,看你们蛮辛苦的,很累吧?” 耶律杰道:“你胆敢偷取明月刀,找死!” “我找死,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取我的性命!” 耶律杰跃步飘落小渚上,林昱横刀出招,彤色光弧疾飞如梭,耶律杰轻功还未使上,两腿早已中了林昱的招,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明月刀法!”耶律杰硬撑得渗出了满额的的汗水。 “没错!你还认得此刀嘛,那你还找死?”林昱一声冷笑道。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拔得出明月刀,你骗我!”耶律杰切齿着,可想而知他方才受的伤很严重。 “你不信还可以试试我宝刀的威力啊?”林昱这么说,耶律杰只能勉强的撑起身来,不过他还是不肯服输的离去,对林昱说:“林昱,你可不要得意,你的命还掌握在我的手里,十日断魂丹的解药我只给你吃了一颗,你体内的毒素仍未完全消除,不过半个月,你依然会丧命!聪明的话就乖乖交出明月刀和刀诀!”林昱疑心道:“你可骗我,我可不会这么容易上当!”耶律杰道:“你不信可以点一点你的膻中穴,一时会感到心血不畅,筋脉俱痛!”林昱将信将疑的试着用食指一点膻中穴,却不像他口中所述的会有疼痛感,笑道:“你的骗术也太低能了,我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耶律杰,到这个时候你还不罢休,今天是不是想死在明月宝刀之下啊?”林昱提起宝刀看样子又要发招,耶律杰不由一阵胆寒,一语快言:“林昱,今日我暂且不跟你计较,后会有期!” 这个蒙古将军只得让士兵两边搀扶行走,他万万是不会想到这么短时间林昱居然练成了神功,这个苦果吃得实在是十分意外。 林昱临步墓前,捧着刀诀,自言:“云大侠说要托这个赵兄将刀诀送去丐帮,他却没有照办,似乎有负云大侠的嘱咐,看来得由我来继承云大侠的遗愿了。”他把刀诀藏入衣怀,在墓前叩了三个响头。 耶律杰带着伤回到了军营,进见军帅巴颜呼特尔。 巴颜呼特尔疾步跨至耶律杰伤膝前,十分紧张:“怎么样,耶律将军?”“无伤大碍。”耶律杰说。“怎么会这样,林昱那小子呢?”“将军,我的伤就是林昱造成的。”巴颜呼特尔惊问:“怎么可能,林昱的武功怎么伤得了你?”耶律杰道:“那林昱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居然让他得到了明月刀的刀诀,致使他拔出了明月刀,明月刀力量惊人,我就是被明月刀所伤!”巴颜呼特尔问:“到底是谁给他刀诀?”“我也不清楚,我赶到谷底时林昱就在练刀诀,谷底有房子,应该是有高人居住,但奇怪的是我也没见那高人现身。”耶律杰直到这时心里也是一阵迷惑。“可恶!当初真应该一刀杀了这小子!”巴颜呼特尔这时在心里翻起一阵悔恨,耶律杰对他说:“军帅请息怒,林昱那小子夺得明月刀定是南逃,我们就一路追去,避其锋芒,在适当时机再夺回明月刀!” 第四章 神功盖世(二) 林昱意外练就明月刀诀之后,不久即启程南下来到了大宋国都临安城。 酒馆客似云集,香醪佳肴之间大家谈笑风生,林昱在这里却碰见了一个让他眷恋的人又碰见一个让他有点厌恶的人。这俩人正是玄武山庄的丁子蓉和陈英。林昱时不时的向那心仪已久的丁子蓉投送一线含情的目光,这心里面滋味一个苦字都难抒。 陈英兴致勃勃的与丁子蓉说:“师妹,这时候的西子湖另有一番风味,待会儿我们去西子湖赏美景如何?”丁子蓉卷起丝丝笑意说:“师哥,这时候正值深秋季节,西湖哪有什么景色,这又不是春天?”陈英只道:“师妹,你还从未秋天去过西子湖,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包你开心!” “真恶心,哎哟!还包你开心!”林昱一旁不满的嘀咕着,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丁子蓉随之陈英离去,林昱的魂魄亦被其摄走无遗,掏了三两银搁在桌上便跟踪上去了。 本朝大诗人苏轼赞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样的佳句致使临安城的西湖更加名扬四海。陈英携手丁子蓉步至西湖边上,远岑枫林摇彤,伏扬如海;湖水碧波伏韵,曳棹诗境。陈英亡雇了只乌篷小船,即与丁子蓉泛舟西湖。青春秀面,鬓丝柔飘,看着师妹丁子蓉的美丽,陈英忍不住轻抚着她的玉颜,情流如涌而出的亲吻她的缨红薄唇,揽在怀里如风浮霄。“师哥,为什么师父一直都不准我们成亲呢?”丁子蓉不明白的问道。陈英顿思了片刻,说:“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他的想法,我想师父肯定是想让我在江湖上闯些名气之后再让我们成亲。”丁子蓉心里却掖着她的忧虑,陈英久久不曾听她说话,问:“师妹,怎么不说话了?”丁子蓉吐露道:“如果师哥你在江湖上闯出了明堂,必定会得罪不少人,到时候巩怕会有很多仇人找上门来,那时我们哪有什么安稳日子过?”“师妹不必担心,如今玄武山庄在江湖上可以说是炙手可热,有谁敢对我们山庄不敬?江湖上那些小喽罗根本不足为惧。”只见陈英是信心十足的说,丁子蓉目睁着他说道:“师哥,答应我,以后你行走江湖教训人也就算了,千万不要造太多的杀戳,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陈英笑着答应下。 这小俩口在船上卿卿我我,只有林昱在岸边黯然魂伤,伫柳眷眸,他毅然转身离去。 有道是有缘之人千里来相逢,林昱自玄武山庄与赵天宇一别之后数月不见,却在一条巷外恰巧相逢,另外赵天宇还带着七个执剑的壮汉。“臭小子,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真是急死我和吴大侠了!”赵天宇这一句激动得只拥抱住林昱,她想想过后又突然收手回步,装腔道:“臭小子,我才不急呢,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林昱不想跟她计较,询问她:“我这段日子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了,我一时间也说不完,吴大侠他人呢?”“吴大侠北上找你去了。”赵天宇回答。“那这些人是。。。。。。”“嗨---你别理他们,这些人真是烦死了!”“臭小子,明月刀又被你偷出来啦?”赵天宇一眼盯中了林昱手中的刀,“先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林昱道。赵天宇一脸冁然,转身正色对七人道:“你们七个最让我烦了,听好了,现在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回去告诉老爷,说我很安全,叫他不用担心,等我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 “公子!您不回去老爷不会饶了我们的!”“公子,请跟我们回去吧!”七个人纷纷乞求着赵天宇,赵天宇突然拉着林昱手腕就如风如电的奔开了。七个汉子站在原地还一愣一愣的,“大哥,我们还追不追啊?”一名黧黑汉子只向最高个子的人问道。“还有什么办法,我们斗不过这个鬼机灵的!”高个子很无奈。 赵天宇拉着林昱蹿进了废弃的吴庄中。 林昱于是把这一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叙述给了赵天宇听,赵天宇听完后点点头道:“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风霜,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啊。”林昱道:“不过我现在觉得这些苦吃得很值,似乎这些事让我懂得了许多道理,煅炼了我的胆识,一下子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一样,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市井小徒。”“我也觉得你现在说话一点也不符合你的风格,变得一板一眼的了。”赵天宇深有感触的说。林昱轻抚着明月刀,那岿然不移的眼神仿佛正诠释着新的一个林昱,他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想该让我自己干出点什么事来,否则枉为大丈夫男子汉!”赵天宇却抿嘴不忍的笑起,林昱亦觉得奇惑:“喂,你无缘无故笑什么?”赵天宇道:“突然间我看到你说话这么认真的样子,真让我觉得不习惯了,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那副可憎的样子!”林昱道:“其实你也该改改了,不要一天像个小孩一样没正经的!”赵天宇顿时跳起身指着林昱的鼻梁道:“臭小子,别以为你饱经沧桑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连我爹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就免了吧!” 林昱这时摇摇头站起身来,便一声不吭的往庄外走,赵天宇问他去哪,他说北上寻找吴大侠。赵天宇又问:“北上北上,北方那么大,你上哪去找他?”林昱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丐帮大会,到时候吴大侠一定会去观摹,我们就去洛阳!”“哇!我听说洛阳可好玩啦!那有牡丹花,有龙门石窟,还有。。。。。。还有。。。。。。”赵天宇低愣着头如数家珍的想着洛阳的东西,一抬头不见了林昱只急着边喊赶紧追上去。 巴颜呼特尔与耶律杰乔装成普通的武林人士乘快马南下,不辞风尘的直奔西郊的玄武山庄。 只说这刘氏兄弟一直以来对这位巴颜将军惊惧万分,此次他亲自驾临庄中,这兄弟俩更是如履薄冰,俯首恭敬的站在书房的角落待命。 巴颜呼特尔坐着椅子说:“这一次你们夺得明月宝刀干得不错,可是现在明月刀又被人抢去,我此次南下就是为了这事!”刘氏兄弟甚为惊恐:“什么!明月刀被人抢去?”巴颜呼特尔道:“没错,明月刀是被林昱那个臭小子抢去的,这真是引狼入室,早知道如此当时真应该一刀杀了他!如果让我碰到林昱我定要将他剁成肉块烹着吃!”刘成天迷惑不解的道:“将军,林昱这小子没有任何武功,他怎么可能从将军您的手中夺中明月刀呢?”巴颜呼特尔说:“林昱这小子鬼机灵得很,他也就是趁我们睡觉之时偷偷潜入军帐将宝刀盗走,不过最可恨的是居然还让他无意中寻得明月刀的刀诀,致使他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宝刀,连耶律将军都被他所伤,如此看来林昱一定会成为我剿灭武林的最大障碍!” 刘氏兄弟此刻也是惊得一身的凉气,耶律杰说:“本来军帅是想将明月刀偷偷放入刀剑门,诬陷是刀剑门的人偷了宝刀,而后再让你与青龙会联袂散播谣言,让丐帮与刀剑门绞杀一起,我们再从中渔利!”巴颜呼特尔目锁刘成天,对他道:“刘庄主,你没想到我会知道你和刀剑门、青龙会之间的秘密吧?”刘成天顿时煞感心颤,万万也没料到巴颜将军掌握了自己以前的事情,看来这把柄全被巴颜半军捏在手里这以后更难脱离他了。 巴颜呼特尔对刘成天说:“原来刘庄主二十年前就打上了明月刀的主意,这些事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吧?”这一句只问得刘成天心中打颤,慌忙下跪言道:“将军,属下从来都是对您忠心耿耿,为将军办事从来都是如履薄冰,当年我也是想盗得宝刀之后再告诉将军,没曾想那次失败,故而属下才没说此事。”“我又不是责怪刘庄主,庄主又何故如此?”巴颜呼特尔伸手扶起刘成天,“刘庄主的忠我又岂能不知?” 耶律杰道:“这次军帅要你差遣门下弟子在京城周围搜捕林昱,务必要活捉他,另外军帅还想让你将青龙会也拉到我们这边来,助军帅完成大业!” “这个属下倒可以一试!”刘成天一言应下。 “不是一试,而是一定要成功!”耶律杰威逼道。 “是!属下定会竭尽所能务必使青龙会为军帅效力!”刘成天领命。 四人正于书房计聊着,那丁子蓉端着茶水微笑着朝这边而来,刚欲叩门之时只心中所顿,“腐心蚀骨丸的解药这次我带了四粒,你们两个一人两粒,等事情办成了也就是你们毒素终解之时。”她却清晰得听到屋子里的谈话,“腐心蚀骨丸!师父。。。。。。”她的内心极为难受,这真是晴天霹雳。 耶律杰对刘成天说:“刘庄主如能助军帅完成大业,到时候军帅定会在忽必烈皇帝面前替你请功!”“多谢使者和巴颜将军!”刘成天恭敬的道。接着巴颜呼特尔从怀里取出四粒小指般大的红丸,分拨两双,分别递给刘氏兄弟服下。“好了,我命令你即刻调动门下弟子捉拿林昱!”巴颜呼特尔正色令下,就与耶律杰一同要迈步出门时,门下的丁子蓉惧色一颤的将茶碗摔碎在地上,她跃身闪匿屋檐之上。巴颜呼特尔与耶律杰破门过槛,只见地上一堆碎碗片,明白有人在门外窃听。 刘成天随意而笑道:“二位将军不必紧张,你们多虑了,庄内都是自己人,大概是哪个仆人不小心打碎了碗。” 且说那林昱同赵天宇早已出了临安城,在西郊小河旁歇息。 肃杀的秋风扫落叶中透着林中的杀气,“不好了!”赵天宇脱口惊愕。“玄武山庄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陈英与林昱隔溪相道:“林昱,好巧啊,老天又让我们相逢了!”林昱笑容可嘉的言道:“得陈公子这么看得起我,我林昱真是三生有幸,你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接我做客啊?”陈英一声哼嘲,说:“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跟我闲扯!你胆敢偷取我玄武山庄的宝物,实属可恶,今日我奉师父之命捉你回去!”“我什么时候偷过你山庄的宝物?”林昱郁闷的问,陈英便言:“明月刀,赶快把它交出来!”林昱笑着道:“贼喊捉贼,天下英雄谁不知明月宝刀乃是丐帮之宝?你师父从丐帮手里抢走了明月刀,居然这样恬不知耻!明月刀在我手中,有本事你自己来取啊!” “给我杀!”陈英一声喝令,二十余名弟子包抄杀向林昱。 林昱一脸冷沉,抽出明月刀扬天,霎间金熠万丈如同飓风烈扫,数十名弟子被击中如轻砾碎叶抛空四飞。这一发刀直将余下弟子震摄怔立。 “师妹,上!为师父捉拿这小子!”陈英即时又命令起身边的丁子蓉,可她却吞吞吐吐,很窘难的样子,陈英再次催促:“师妹,快上啊!”丁子蓉情势所迫的跃身掠去,距林昱不过两丈远。 林昱又见这个身姿绰约的丁子蓉不由怦然心动,露出了那可爱的笑脸,还客气的寒暄了句:“丁姑娘。” 陈英在这一头却心如刀切,察着林昱瞧师妹的那意迷的眼神,这暖昧只让陈英杀气如虹。 丁子蓉早就不厌恶林昱,久久那双柔丽的眼眸怎么也坚锐不起来,十分为难不堪,手中的剑始终也不指出,无力的提着剑。 “师妹,杀了林昱!”陈英气腾腾得高声喊道。 丁子蓉心绞得更紧,愁色更深。她犹豫如麻之中最终还是痛下决心的提起了剑,蓦地间空中响起“嗖”的疾飞声,她将身一转,只见风中一发飞镖疾掠向林昱,她疾步夺前,转身间那飞镖劲插进其左胸之下,痛伤一声呻吟。林昱惊愕了,急猝间张开双臂抱住丁子蓉,顺势蹲了下来。 直到这时,那陈英才知师妹中了利镖,张开口呆怔了。这一镖很让他痛心,不过最痛心又更可憎的是丁子蓉竟会替林昱挡这镖,什么风花雪月的情深绵绵似乎全被这一镖钉碎了。 “丁姑娘,丁姑娘!”林昱疾呼心痛,丁子蓉全身无力,坚挺地吞下一口气。赵天宇也握着其手连连呼喊,着急着。“你先抱着她!”林昱将丁子蓉放进赵天宇怀里,提刀阔步两次,拉开悲凉怨艾的音调对陈英道:“你。。。。。。居然对自己的师妹下此毒手,她那么爱你,你。。。。。。禽兽不如!” 陈英道:“师妹是我的,用不着你我这指责我!” “放你狗屁,你连你心爱的师妹都下毒手,你说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你说!”林昱真是义愤填膺。 陈英剑锋直指林昱:“快把师妹还我!” 林昱坚决道:“丁姑娘我不会给你的!” 陈英气急败坏,飞身指剑,林昱扬刀一劈,一股厉风疾扑过去,陈英只被袭回如石摔在地上。他的确是又气亦恨,真想张口将林昱生吞下腹,无奈,他只有勒令弟子们回撤山庄。 林昱跨步丁子蓉身旁,她已两眼闭合,昏厥过去。 林昱抱起丁子蓉,这时候先前那七个汉子跑到了这里。赵天宇大步迈到七人面前,张口训斥:“你们几个笨蛋现在才来,刚才本公子受到一群恶人袭击,你们保护不周该当何罪?”七个汉子慌忙跪膝谢罪不止,搅得赵天宇够烦,她拂手一瞥眼,道:“呆会儿再跟你们几个算账,我问你们,附近可有驿站?”高个子禀答:“离这里二里外尚有一驿站,不过驿站十分简陋,公子要住店还是回城吧?”赵天宇接着就是一顿泼骂:“笨蛋!你们几个蠢货!”“是是是!小的都是蠢货!”七个人却都自贬,赵天宇道:“没看见这里有人受伤了吗?立刻去驿站!” 陈英带着剩余十名弟子惨败而归,刘氏兄弟便问陈英:“你们怎么都成了这么模样?”“弟子没用,给师父丢脸了!”陈英愧色难当。“师父教你那招你都没对林昱用吗?”刘成天又问。师父一提到暗镖之事,陈英不由又心如痛绞,黯然低沉:“师妹。。。。。。她,她受了伤!”“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对付林昱吗?小蓉怎么受了伤?”这让刘成天吃了一惊。 大胖墩刘木仁阔步至来,说:“陈英,你说什么,你说小蓉她受了镖伤?” 陈英隐隐作痛,慢述道:“本来我是想让师妹牵制林昱,我见那林昱愣立不动,于是就发了毒镖,谁料师妹竟为他挡住了毒镖。” “你怎么能让小蓉上阵跟他打?”刘木仁责备道。 “那小蓉她人呢?”刘成天十分关心的询问,陈英说是让林昱给劫走了。 刘木仁道:“真是可气!哼!捕猎没捕到,却反被猎物愚弄一番!” 刘成天说:“毒镖淬的毒乃是耶律将军专使的黑血蚀魂水,毒性十分迅猛,小蓉的处境很危险!”陈英这么一听更是心急如焚,刘成天说:“得赶快找到小蓉!”“陈英,快点,赶快去找小蓉!” 第四章 神功盖世(三) 蒙面人自知武功不敌丁子蓉,那贼眼一盯向窗户,猛然的只像一块石头从窗户破了出去。“我去追!”丁子蓉也从窗户中追杀出去。 只见这赵天宇在房间里干着急,忐忑不安的她慌忙跑闯进天乙房,拖起林昱来,林昱还耐不住烦燥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赵天宇急道:“臭小子,你是猪啊,难道你没听见外面有人打斗的声音啊?”林昱侧耳细听,口中一念叨丁姑娘,又似一阵风一样袭门而出。“哼!臭小子真是个超级大色鬼,整天就知道丁姑娘!”赵天宇抱着手肘有些埋怨。 “大师姐,我走了!”蒙面人跟丁子蓉就过了十招便飞身隐于漆黑之中。林昱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连忙拉起丁子蓉的双手又上下打量:“丁姑娘,你没受伤吧?如果伤在哪里一定不要忍着啊?”丁子蓉只笑了笑,摇摇头。赵天宇也跑了过来:“臭小子,你又想趁机对丁姑娘毛手毛脚吧?啊!真不知你今天是怎么啦?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做出这苟且之事啊?”丁子蓉淡淡了一句:“我们进去吧!”她很安然的回了驿站。林昱面对着赵天宇只说:“哎呀!我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怎么老是喜欢在丁姑娘面前诋毁我啊?”“什么?我诋毁你?明明是你今天轻薄人家丁姑娘,这叫事实胜于雄辩,铁证如山,知道吗?”赵天宇笑着说。“我懒得跟你扯,回去睡觉!” 第二日天蒙蒙亮,丁子蓉就独自一人离开了驿站,来到玄武山庄,在大厅里正碰见刘成天和陈英。这师徒俩还来不及与她高兴的寒暄一两句,她就径直的质问两人:“师父师哥,你们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林昱?”“你在说什么,师父何时派人去刺杀林昱?”“师妹,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林昱那个小子来往!”陈英欣喜若狂的握紧着丁子蓉的双手,丁子蓉却挣脱了手,对刘成天道:“昨晚有一个蒙面人口称我为师姐,难道他不是玄武山庄的人吗?”“荒唐!”刘成天可气的一掌拍在桌上,说:“师父岂是这种小人!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指责师父吗?”他双目怒睁着丁子蓉,她终归还是忌畏师父,眼神一下子就软弱了下来,接之又转向陈英,“师哥,莫非是你?” 至于陈英就脸色大改,默然无声,刘成天出言训斥丁子蓉:“小蓉!你实在太让师父失望了!如今你为了一个林昱连你师哥也不相信了,混帐,给我跪下!”丁子蓉慢慢的下跪了,底气很卑微的道:“昨日师父不是说一起去洛阳参加丐帮大会吗?为何师父后来却没有来?” “混帐东西!你现在还把师父放在眼里吗?”刘成天只气得双目像个鱼泡眼一般,怒气不断上涌。 “徒儿不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徒儿此生都难报您的恩德。”丁子蓉说。 “在众多徒弟当中师父最喜欢你和陈英,想不到你今日来态度还是像昨天一样,师父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你却这样对师父,你太让我失望了!” “徒儿昨日对师父说话的确过于偏激,徒儿在此向师父赔罪!” 丁子蓉心怀愧疚,抱拳向师父刘成天赔了个礼,刘成天没想到这时候却平息了怒气,扶起了她,说:“昨日师父是看到林昱受了伤,路途遥远不便行路,所以师父才没有去驿站,等林昱伤好了再说吧。”丁子蓉却着实感动的双眸凝泪,说:“师父,徒儿该死,徒儿误会您了!”她又欲下跪只被刘成天单手接止了,“没事,你就像我的女儿,师父怎么会怪你呢?”刘成天从怀里掏出一包药,“这是专治内伤的药,你拿去给林昱服下吧!”“多谢师父!”丁子蓉收拆开了一看是一粒红丸,刘成天插了一言:“这是我们玄武山庄的九转续命丸,你应该认识的,师父不会给你一粒毒药的。”丁子蓉这时大惊失色:“徒儿怎敢怀疑师父?师父,那我先走了。”“好啦,你先去吧,过两个时辰我会和阿英一起去驿站的。”刘成天笑容有嘉的送走了丁子蓉。 陈英这诡异的一笑:“师父,这下林昱的伤就会更严重了,我们杀林昱可谓易如反掌!” 刘成天这个老狐狸奸诈的笑道:“过两个时辰穿肠丸就会发生作用了,到时候耶律将军会在前面接应我们,明月刀就让耶律将军去夺,而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小蓉也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身上。” 一个时辰后这玄武山庄庄主刘成天和陈英骑着两匹枣红马,同时又赶了一匹黑马来到了驿站。丁子蓉略有迟疑的上了陈英的马,林昱傻愣的看着她,赵天宇含笑在旁边调侃道:“臭小子,看着丁姑娘还是上了她师哥的马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你既然这么淫性大发倒还不如去逛窑子,怎么样?临安城可是有很多的妓院,改天我带你去玩玩!”林昱瞪了瞪赵天宇便上了马,扭头对她说:“还不上马?”赵天宇郑重其事的对七个人道:“你们几个不要跟着啊?”“公子!小的不敢!”七个人全都一齐跪下来,赵天宇扮着扭曲的鬼脸对七人只道:“你们再敢跟着小心我回去把你们剁成肉酱然后做成丸子烤着吃啊!”这七个人只被她突然的鬼样吓得面目煞白,“大哥,公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可怕啊?”几个人还不停的喘着气。 刘成天等仨人早已策马远去,赵天宇赶忙上了林昱的马追了上去。 策马西行五十里几人途经了一处险峻的峡谷,就在这歇息下来。 壁峭如刃的像参天柱子,那峡谷上方的嶙峋怪石仿佛险兀得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谷内阴森晦暗,倒让人感到一阵凄神寒骨。 林昱举目四处凝望,慨道:“在这种地方若是布阵用兵定是个绝佳的选择!”赵天宇独自坐在角落的磐石上瞅了瞅林昱,说:“又在说什么白痴话,还以为自己是个将军,布阵用兵,哼!” 丁子蓉自从毒镖之事后就对陈英的感觉日趋冰冷,这一路上虽跟陈英同骑一匹马她却从未正眼瞧过陈英,只走到林昱身边:“你的伤怎么样了?”林昱乐呵的回语:“多谢丁姑娘关心,我现在非常好!”丁子蓉说:“师父给我的是玄武山庄的独门治疗内伤的药,叫做九转续命丸,不用多久你的伤就会全好的。” 陈英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满脸怨气,只说去寻找些食物便离开了。 刘成天走到林昱面前,说:“林昱,不用几天我们就可以到达洛阳,到时候如果明月刀不是丐帮之物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林昱底气十足的回道:“黑就是黑,刘庄主这种指鹿为马的说法是不会得逞的!” 陈英鬼祟的溜进一片森林,参加那早已等候的耶律将军。 “林昱可服了毒药?”耶律杰问。 “是的,林昱这回绝对不是将军的对手!” “好,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陈英随后带了些野果回到了峡谷中,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只是把几个野果放在丁子蓉脚边便起身走开,丁子蓉不安的叫了一声“师哥”,“你也吃一个吧?”“不用了。”陈英淡淡的回了句就走到刘成天的身边。 五个人不久就上马继续赶路,入了前方的林子。 骤然之间一个黑影横掠过来,伸手如电的一掌抛起林昱手中的明月刀,他稳操宝刀后落立地面。 丁子蓉惊忙下了马扶着林昱一只手臂,问:“你没事吧?” 黑衣人站在坡石上,猖狂大笑一番道:“明月刀终于落在我手上啦!” “你到底是谁?”丁子蓉横起剑快要拔鞘的样子。 “如果你们这帮蠢货还想夺刀,有种的就上刀剑门来找吧!”黑衣人腾空要离,林昱凌风飞追,那黑衣人旋身回击一掌,林昱接过他一掌后,他就消失在了林子中。 “没想到刀剑门对明月刀打起了主意。”丁子蓉说,陈英上前几步道:“刀剑门一向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从不与中原武林人士交涉,竟没想到刀剑门竟是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派!” 林昱目珠凝疑,有自己的见解:“这一定是有人在诬陷刀剑门,好故意挑起一场无谓的争斗!” 陈英一旁添油加醋:“明月宝刀乃天下至宝,江湖上谁都想得到,刀剑门的人可能早就觊觎宝刀,所以早就在此埋伏!只可惜我玄武山庄的宝物就这样被人盗走,可恶!” “一派胡言!”林昱严厉的驳斥了陈英一句。 “刀剑门的人我认识几个,他们几个且都是个性豪爽的大英雄,又岂会是你所说的那种卑鄙小人?” “刀剑门的弟子上百之众,你又如何肯定其他弟子不会怀鬼胎?”陈英口口咬逼,林昱无欲再跟他争辩,仇视着他。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天宇望了望几个人。 林昱道:“如今有人想嫁祸刀剑门,相信不久那些流言蜚语就会在江湖上传开,丐帮的人必然会杀上刀剑门寻仇,我们得赶快去刀剑门弄清事实,否则真的引起一场无谓的杀戳那就糟了!” “但是刀剑门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上哪去找?”陈英充愣说道。 “有玄武山庄的刘庄主在我们还愁找不到刀剑门吗?”林昱含笑着说,刘成天一口推搪:“林昱,你不要将一切事情往我身上推,我又没去过刀剑门,又怎么会知道它在哪?”“师父,您真的知道刀剑门在何处?”丁子蓉也很相信的问道,刘成天驳道:“简直是荒谬!”“小蓉,你又怀疑起师父来了,我真是白收了你这个徒弟!”丁子蓉解释道:“师父,不是徒儿不相信您,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武林马上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您是堂堂玄武山庄的庄主,徒儿想您应该知道的!”刘成天只说道:“小蓉,师父现在郑重声明,要你表态!你究竟是要我这个师父和你师哥呢还是要林昱这个臭小子!”丁子蓉踌躇犯难了,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讨厌林昱,反之还对他产生了一份特殊的好感,这种好感促使她越来越相信林昱所说的话,一双迟疑的眼睛凝结着林昱。丁子蓉深知师父的大恩大德,她最终还是向刘成天妥协的跪下来:“不孝徒儿丁子蓉给师父磕头谢罪,希望师父能原谅徒儿的种种不是!” 林昱那眼中涌起的神彩也终于松持了下来,最终他依然没有搏得丁子蓉的芳心,赵天宇在旁边唏嘘了一口气。 刘成天非常高兴的对丁子蓉说:“小蓉你能这样师父很开心,我们继续赶赴丐帮大会,联袂天下英雄一起讨伐刀剑门,向刀剑门要回明月刀!”“阿英,扶你师妹上马!” 赵天宇漫不经心的在林昱身边侧敲了一句:“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啊!自古多情空余恨!” “林昱,你为何还不上马?是不是你心虚了?”刘成天伪装着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质语林昱,林昱信心道:“我林昱从不信口开河,我没做贼不怕鬼敲门,就一起去洛阳!” 几日之后,洛阳的大街小巷散落的丐帮弟子都听说了明月刀被刀剑门所抢之事,消息真是不胫而走,江湖上各路人士聚案酒楼茶寮,皆拿此事闲聊,可谓是脍炙人口了。 西郊白马坡上,众数丐帮弟子齐聚,围成大方圆。一位长脸粗眉,身材颀长,长着髭须的英年人环视四周,宣道:“各位丐帮兄弟,刚刚接到庐州分舵弟兄传来的消息,说明月刀是让刀剑门的人给抢去了,我们誓死也要抢回明月宝刀!”一个年轻的清瘦乞丐站出道:“明月刀是当年云大侠传下来的宝物,就算我们拼了全丐帮弟子的命也要夺回明月刀!”这一番义正宣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即,在场的所有弟子同气齐呼,声势浩大。 那个英年乞丐摆手停息口号,继续说道:“这次我们一共结数五百人,一定要踏平刀剑门!” “好!我们大伙儿就跟从祖长老,听从祖长老的号令,荡平刀剑门!” 英年乞丐道:“我祖谦荣定当竭尽全力完成这次行动!” 早闻丐帮大会的吴天雄也来到了洛阳城,他走进了有名的醉香楼酒店,直上二楼,向店小二要了一盘牛肉和一碟青菜,另外加一壶女儿红的好酒。 吴天雄游目四顾着酒楼,一桌江湖中人又在谈论明月刀的事,三个人的装饰着实古怪,一个黑色长发披肩,头罩金箍,颔下一把黑须,余下二人皆是红毛绿发,一人的样子与阎王殿中的白无常雷同,一人却青面暴面,可见得这俩人在江湖上是旁门左道之人。 青面人聊道:“这次丐帮发誓要以五百人荡平刀剑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留发须僧说:“五年前我们哥弟几个受了他刀剑门的欺负,这下丐帮可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最好让丐帮把刀剑门给灭掉!” “兄弟说的对!来,让我们庆祝这次刀剑门遭灭顶之灾,哥几个干一碗!”红毛白鬼人豪爽得举起一碗满酒,这仨兄弟痛饮起来。 “这帮人居然还幸灾乐祸!真是混帐!”吴天雄心中忿然,“奇怪,明月刀不是明明被玄武山庄的人抢去了吗?怎么这刀剑门跟丐帮结下了仇?看来这一定是刘成天从中挑拨!” “兄弟,我们走吧!”长发僧人拿起禅刀,余下二怪各喝碗酒之后留下银子就离开了。吴天雄拿了钱递与店小二,店小二道:“客官,您还没吃东西呢,怎么能让您先付银子呢?”吴天雄只说:“我还有重要事情,不吃了。” 吴天雄走在街道上,突然一个人从客店飞出,连连痛嚎。吴天雄往客店里探了一眼,谁知门口坐的正是自己师妹秦湘丽,二人相逢大欢。 “师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是师父让你下山的么?” “我再三恳求师父,他老人家才答应啊!” 秦湘丽指着刚被她踢出的那人说道:“今后你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这个貌似孔武有力的男子傻傻的只摇头,“那就快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赶快滚!”“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这个鼠胆的家伙还真的磕了三个头跑了。 吴天雄含笑对秦湘丽道:“看我这师妹又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用不了多久我这师妹就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女侠了!” “师兄取笑了。”秦湘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你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什么?”吴天雄询问。 “师父老人家知道你这次要为父报仇,所以师父派我下山来辅助你呀!” “让师父老人家挂心了。”吴天雄满脸沧桑的忿怨,“刘成天的武功一点也不在我之下,我想杀他报仇也并非易事!”“师兄,听说你有个朋友叫林昱?是这样吗?”秦湘丽倒想起了林昱,吴天雄有兴趣的问:“是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他?”秦湘丽道:“我是见过,林昱被一个怪人追杀,本来那个怪人说要带他去什么北方享福,林昱这小子中了怪人的毒,我一路跟踪可惜后来我却找不到他们了,真是奇怪!”“林昱这小子落得如今这般地步大半也是由我引起的,要不是他认识了我也就不会被刘成天抓去了,再后来也不会中什么怪人的毒,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吴天雄心中非常惭愧。 “就是她!”之前那个被秦湘丽狠揍的男子揪起了十几个人来助阵。 “就是你,一个女人,你胆敢欺负我三把刀的弟弟!”一个身形甚为精壮的汉子道,三把刀这个绰号也是有据可依,因为他的左脸上有三条似是被利器所伤的痕迹。 吴天雄指着这一大帮人说:“她是我师妹,要找麻烦来找我!”秦湘丽竖起一只手挡退师兄:“师兄,祸既然是我闯的那就还是由我来收场吧,你可不要抢了我的风头!” “上!”这一大帮子人齐拥上,秦湘丽只操着未出鞘的剑左抽恶人脸,右打恶人腿,在人群之中纵横气力,眨眼之间十几人全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叫苦不迭。现在只剩下这恶人头和那个之前挨揍的人。 秦湘丽这时瞅向前方推来的一辆木车,街上看热闹的行人全都捏着鼻子避之不及,她心里打定了什么想法。恶人头胆怯的指着秦湘丽说:“你。。。。。。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术?”秦湘丽含笑说:“妖术?我的妖术很厉害的,要不我再给你耍一个妖术吧?”她瞅着吴天雄说:“师哥,你看那边,你应该明白吧?”吴天雄抿笑着一边摇头一边朝推木车的老人走去。 “来,再跟我过过招!”恶汉头两腿怯颤的迎上去,秦湘丽揪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痛得他直喊“姑奶奶饶命”,秦湘丽双手将恶汉头高高举起,那周边的看热闹人无不惊奇傻愣。秦湘丽抛起恶汉,跃起身姿那一腿将其踢飞,只刚好落进那木车上装满粪便的大木桶里,这真是“黄金热汤煲恶狗”,这条“恶狗”此时可是醺臭一身了。 “你还不走?是不是也想尝尝我的妖术?”秦湘丽吓唬着先前被揍的那个人,那人愣梦初醒慌忙逃走了。 秦湘丽一路在行走便把这一路上的遭遇全都叙述给了吴天雄,吴天雄边走一边道:“原来刘成天还有这一段秘事,那这件事也就有了答案了。”秦湘丽惑问道:“什么事有了答案?”吴天雄道:“明月刀明明是被刘成天偷走的,现在江湖上盛传刀剑门的人盗走了明月刀,这一定是刘成天嫁祸刀剑门好挑起丐帮与刀剑门的仇怨!”“那我们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是刘成天嫁祸给刀剑门呢?”秦湘丽担虑的道,吴天雄也是无计可施,秦湘丽道:“那我们就先制止这场灾祸,只是我不知道刀剑门在什么地方,师兄,你是否知道?”“我知道,在庐州!”“好,我们即刻去庐州!” 二人商量过后即购了两匹膘悍大马,狂奔向庐州。一路穿林涉水,两侧萋萋丛里,碧水绿潭之类的景色真是屡见不鲜。 第五章 腥风血雨(一) 蒙面人自知武功不敌丁子蓉,那贼眼一盯向窗户,猛然的只像一块石头从窗户破了出去。“我去追!”丁子蓉也从窗户中追杀出去。 只见这赵天宇在房间里干着急,忐忑不安的她慌忙跑闯进天乙房,拖起林昱来,林昱还耐不住烦燥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赵天宇急道:“臭小子,你是猪啊,难道你没听见外面有人打斗的声音啊?”林昱侧耳细听,口中一念叨丁姑娘,又似一阵风一样袭门而出。“哼!臭小子真是个超级大色鬼,整天就知道丁姑娘!”赵天宇抱着手肘有些埋怨。 “大师姐,我走了!”蒙面人跟丁子蓉就过了十招便飞身隐于漆黑之中。林昱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连忙拉起丁子蓉的双手又上下打量:“丁姑娘,你没受伤吧?如果伤在哪里一定不要忍着啊?”丁子蓉只笑了笑,摇摇头。赵天宇也跑了过来:“臭小子,你又想趁机对丁姑娘毛手毛脚吧?啊!真不知你今天是怎么啦?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做出这苟且之事啊?”丁子蓉淡淡了一句:“我们进去吧!”她很安然的回了驿站。林昱面对着赵天宇只说:“哎呀!我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怎么老是喜欢在丁姑娘面前诋毁我啊?”“什么?我诋毁你?明明是你今天轻薄人家丁姑娘,这叫事实胜于雄辩,铁证如山,知道吗?”赵天宇笑着说。“我懒得跟你扯,回去睡觉!” 第二日天蒙蒙亮,丁子蓉就独自一人离开了驿站,来到玄武山庄,在大厅里正碰见刘成天和陈英。这师徒俩还来不及与她高兴的寒暄一两句,她就径直的质问两人:“师父师哥,你们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林昱?”“你在说什么,师父何时派人去刺杀林昱?”“师妹,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林昱那个小子来往!”陈英欣喜若狂的握紧着丁子蓉的双手,丁子蓉却挣脱了手,对刘成天道:“昨晚有一个蒙面人口称我为师姐,难道他不是玄武山庄的人吗?”“荒唐!”刘成天可气的一掌拍在桌上,说:“师父岂是这种小人!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指责师父吗?”他双目怒睁着丁子蓉,她终归还是忌畏师父,眼神一下子就软弱了下来,接之又转向陈英,“师哥,莫非是你?” 至于陈英就脸色大改,默然无声,刘成天出言训斥丁子蓉:“小蓉!你实在太让师父失望了!如今你为了一个林昱连你师哥也不相信了,混帐,给我跪下!”丁子蓉慢慢的下跪了,底气很卑微的道:“昨日师父不是说一起去洛阳参加丐帮大会吗?为何师父后来却没有来?” “混帐东西!你现在还把师父放在眼里吗?”刘成天只气得双目像个鱼泡眼一般,怒气不断上涌。 “徒儿不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徒儿此生都难报您的恩德。”丁子蓉说。 “在众多徒弟当中师父最喜欢你和陈英,想不到你今日来态度还是像昨天一样,师父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你却这样对师父,你太让我失望了!” “徒儿昨日对师父说话的确过于偏激,徒儿在此向师父赔罪!” 丁子蓉心怀愧疚,抱拳向师父刘成天赔了个礼,刘成天没想到这时候却平息了怒气,扶起了她,说:“昨日师父是看到林昱受了伤,路途遥远不便行路,所以师父才没有去驿站,等林昱伤好了再说吧。”丁子蓉却着实感动的双眸凝泪,说:“师父,徒儿该死,徒儿误会您了!”她又欲下跪只被刘成天单手接止了,“没事,你就像我的女儿,师父怎么会怪你呢?”刘成天从怀里掏出一包药,“这是专治内伤的药,你拿去给林昱服下吧!”“多谢师父!”丁子蓉收拆开了一看是一粒红丸,刘成天插了一言:“这是我们玄武山庄的九转续命丸,你应该认识的,师父不会给你一粒毒药的。”丁子蓉这时大惊失色:“徒儿怎敢怀疑师父?师父,那我先走了。”“好啦,你先去吧,过两个时辰我会和阿英一起去驿站的。”刘成天笑容有嘉的送走了丁子蓉。 陈英这诡异的一笑:“师父,这下林昱的伤就会更严重了,我们杀林昱可谓易如反掌!” 刘成天这个老狐狸奸诈的笑道:“过两个时辰穿肠丸就会发生作用了,到时候耶律将军会在前面接应我们,明月刀就让耶律将军去夺,而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小蓉也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身上。” 一个时辰后这玄武山庄庄主刘成天和陈英骑着两匹枣红马,同时又赶了一匹黑马来到了驿站。丁子蓉略有迟疑的上了陈英的马,林昱傻愣的看着她,赵天宇含笑在旁边调侃道:“臭小子,看着丁姑娘还是上了她师哥的马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你既然这么淫性大发倒还不如去逛窑子,怎么样?临安城可是有很多的妓院,改天我带你去玩玩!”林昱瞪了瞪赵天宇便上了马,扭头对她说:“还不上马?”赵天宇郑重其事的对七个人道:“你们几个不要跟着啊?”“公子!小的不敢!”七个人全都一齐跪下来,赵天宇扮着扭曲的鬼脸对七人只道:“你们再敢跟着小心我回去把你们剁成肉酱然后做成丸子烤着吃啊!”这七个人只被她突然的鬼样吓得面目煞白,“大哥,公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可怕啊?”几个人还不停的喘着气。 刘成天等仨人早已策马远去,赵天宇赶忙上了林昱的马追了上去。 策马西行五十里几人途经了一处险峻的峡谷,就在这歇息下来。 壁峭如刃的像参天柱子,那峡谷上方的嶙峋怪石仿佛险兀得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谷内阴森晦暗,倒让人感到一阵凄神寒骨。 林昱举目四处凝望,慨道:“在这种地方若是布阵用兵定是个绝佳的选择!”赵天宇独自坐在角落的磐石上瞅了瞅林昱,说:“又在说什么白痴话,还以为自己是个将军,布阵用兵,哼!” 丁子蓉自从毒镖之事后就对陈英的感觉日趋冰冷,这一路上虽跟陈英同骑一匹马她却从未正眼瞧过陈英,只走到林昱身边:“你的伤怎么样了?”林昱乐呵的回语:“多谢丁姑娘关心,我现在非常好!”丁子蓉说:“师父给我的是玄武山庄的独门治疗内伤的药,叫做九转续命丸,不用多久你的伤就会全好的。” 陈英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满脸怨气,只说去寻找些食物便离开了。 刘成天走到林昱面前,说:“林昱,不用几天我们就可以到达洛阳,到时候如果明月刀不是丐帮之物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林昱底气十足的回道:“黑就是黑,刘庄主这种指鹿为马的说法是不会得逞的!” 陈英鬼祟的溜进一片森林,参加那早已等候的耶律将军。 “林昱可服了毒药?”耶律杰问。 “是的,林昱这回绝对不是将军的对手!” “好,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陈英随后带了些野果回到了峡谷中,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只是把几个野果放在丁子蓉脚边便起身走开,丁子蓉不安的叫了一声“师哥”,“你也吃一个吧?”“不用了。”陈英淡淡的回了句就走到刘成天的身边。 五个人不久就上马继续赶路,入了前方的林子。 骤然之间一个黑影横掠过来,伸手如电的一掌抛起林昱手中的明月刀,他稳操宝刀后落立地面。 丁子蓉惊忙下了马扶着林昱一只手臂,问:“你没事吧?” 黑衣人站在坡石上,猖狂大笑一番道:“明月刀终于落在我手上啦!” “你到底是谁?”丁子蓉横起剑快要拔鞘的样子。 “如果你们这帮蠢货还想夺刀,有种的就上刀剑门来找吧!”黑衣人腾空要离,林昱凌风飞追,那黑衣人旋身回击一掌,林昱接过他一掌后,他就消失在了林子中。 “没想到刀剑门对明月刀打起了主意。”丁子蓉说,陈英上前几步道:“刀剑门一向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从不与中原武林人士交涉,竟没想到刀剑门竟是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派!” 林昱目珠凝疑,有自己的见解:“这一定是有人在诬陷刀剑门,好故意挑起一场无谓的争斗!” 陈英一旁添油加醋:“明月宝刀乃天下至宝,江湖上谁都想得到,刀剑门的人可能早就觊觎宝刀,所以早就在此埋伏!只可惜我玄武山庄的宝物就这样被人盗走,可恶!” “一派胡言!”林昱严厉的驳斥了陈英一句。 “刀剑门的人我认识几个,他们几个且都是个性豪爽的大英雄,又岂会是你所说的那种卑鄙小人?” “刀剑门的弟子上百之众,你又如何肯定其他弟子不会怀鬼胎?”陈英口口咬逼,林昱无欲再跟他争辩,仇视着他。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天宇望了望几个人。 林昱道:“如今有人想嫁祸刀剑门,相信不久那些流言蜚语就会在江湖上传开,丐帮的人必然会杀上刀剑门寻仇,我们得赶快去刀剑门弄清事实,否则真的引起一场无谓的杀戳那就糟了!” “但是刀剑门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上哪去找?”陈英充愣说道。 “有玄武山庄的刘庄主在我们还愁找不到刀剑门吗?”林昱含笑着说,刘成天一口推搪:“林昱,你不要将一切事情往我身上推,我又没去过刀剑门,又怎么会知道它在哪?”“师父,您真的知道刀剑门在何处?”丁子蓉也很相信的问道,刘成天驳道:“简直是荒谬!”“小蓉,你又怀疑起师父来了,我真是白收了你这个徒弟!”丁子蓉解释道:“师父,不是徒儿不相信您,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武林马上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您是堂堂玄武山庄的庄主,徒儿想您应该知道的!”刘成天只说道:“小蓉,师父现在郑重声明,要你表态!你究竟是要我这个师父和你师哥呢还是要林昱这个臭小子!”丁子蓉踌躇犯难了,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讨厌林昱,反之还对他产生了一份特殊的好感,这种好感促使她越来越相信林昱所说的话,一双迟疑的眼睛凝结着林昱。丁子蓉深知师父的大恩大德,她最终还是向刘成天妥协的跪下来:“不孝徒儿丁子蓉给师父磕头谢罪,希望师父能原谅徒儿的种种不是!” 林昱那眼中涌起的神彩也终于松持了下来,最终他依然没有搏得丁子蓉的芳心,赵天宇在旁边唏嘘了一口气。 刘成天非常高兴的对丁子蓉说:“小蓉你能这样师父很开心,我们继续赶赴丐帮大会,联袂天下英雄一起讨伐刀剑门,向刀剑门要回明月刀!”“阿英,扶你师妹上马!” 赵天宇漫不经心的在林昱身边侧敲了一句:“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啊!自古多情空余恨!” “林昱,你为何还不上马?是不是你心虚了?”刘成天伪装着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质语林昱,林昱信心道:“我林昱从不信口开河,我没做贼不怕鬼敲门,就一起去洛阳!” 几日之后,洛阳的大街小巷散落的丐帮弟子都听说了明月刀被刀剑门所抢之事,消息真是不胫而走,江湖上各路人士聚案酒楼茶寮,皆拿此事闲聊,可谓是脍炙人口了。 西郊白马坡上,众数丐帮弟子齐聚,围成大方圆。一位长脸粗眉,身材颀长,长着髭须的英年人环视四周,宣道:“各位丐帮兄弟,刚刚接到庐州分舵弟兄传来的消息,说明月刀是让刀剑门的人给抢去了,我们誓死也要抢回明月宝刀!”一个年轻的清瘦乞丐站出道:“明月刀是当年云大侠传下来的宝物,就算我们拼了全丐帮弟子的命也要夺回明月刀!”这一番义正宣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即,在场的所有弟子同气齐呼,声势浩大。 那个英年乞丐摆手停息口号,继续说道:“这次我们一共结数五百人,一定要踏平刀剑门!” “好!我们大伙儿就跟从祖长老,听从祖长老的号令,荡平刀剑门!” 英年乞丐道:“我祖谦荣定当竭尽全力完成这次行动!” 早闻丐帮大会的吴天雄也来到了洛阳城,他走进了有名的醉香楼酒店,直上二楼,向店小二要了一盘牛肉和一碟青菜,另外加一壶女儿红的好酒。 吴天雄游目四顾着酒楼,一桌江湖中人又在谈论明月刀的事,三个人的装饰着实古怪,一个黑色长发披肩,头罩金箍,颔下一把黑须,余下二人皆是红毛绿发,一人的样子与阎王殿中的白无常雷同,一人却青面暴面,可见得这俩人在江湖上是旁门左道之人。 青面人聊道:“这次丐帮发誓要以五百人荡平刀剑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留发须僧说:“五年前我们哥弟几个受了他刀剑门的欺负,这下丐帮可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最好让丐帮把刀剑门给灭掉!” “兄弟说的对!来,让我们庆祝这次刀剑门遭灭顶之灾,哥几个干一碗!”红毛白鬼人豪爽得举起一碗满酒,这仨兄弟痛饮起来。 “这帮人居然还幸灾乐祸!真是混帐!”吴天雄心中忿然,“奇怪,明月刀不是明明被玄武山庄的人抢去了吗?怎么这刀剑门跟丐帮结下了仇?看来这一定是刘成天从中挑拨!” “兄弟,我们走吧!”长发僧人拿起禅刀,余下二怪各喝碗酒之后留下银子就离开了。吴天雄拿了钱递与店小二,店小二道:“客官,您还没吃东西呢,怎么能让您先付银子呢?”吴天雄只说:“我还有重要事情,不吃了。” 吴天雄走在街道上,突然一个人从客店飞出,连连痛嚎。吴天雄往客店里探了一眼,谁知门口坐的正是自己师妹秦湘丽,二人相逢大欢。 “师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是师父让你下山的么?” “我再三恳求师父,他老人家才答应啊!” 秦湘丽指着刚被她踢出的那人说道:“今后你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这个貌似孔武有力的男子傻傻的只摇头,“那就快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赶快滚!”“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这个鼠胆的家伙还真的磕了三个头跑了。 吴天雄含笑对秦湘丽道:“看我这师妹又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用不了多久我这师妹就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女侠了!” “师兄取笑了。”秦湘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你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什么?”吴天雄询问。 “师父老人家知道你这次要为父报仇,所以师父派我下山来辅助你呀!” “让师父老人家挂心了。”吴天雄满脸沧桑的忿怨,“刘成天的武功一点也不在我之下,我想杀他报仇也并非易事!”“师兄,听说你有个朋友叫林昱?是这样吗?”秦湘丽倒想起了林昱,吴天雄有兴趣的问:“是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他?”秦湘丽道:“我是见过,林昱被一个怪人追杀,本来那个怪人说要带他去什么北方享福,林昱这小子中了怪人的毒,我一路跟踪可惜后来我却找不到他们了,真是奇怪!”“林昱这小子落得如今这般地步大半也是由我引起的,要不是他认识了我也就不会被刘成天抓去了,再后来也不会中什么怪人的毒,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吴天雄心中非常惭愧。 “就是她!”之前那个被秦湘丽狠揍的男子揪起了十几个人来助阵。 “就是你,一个女人,你胆敢欺负我三把刀的弟弟!”一个身形甚为精壮的汉子道,三把刀这个绰号也是有据可依,因为他的左脸上有三条似是被利器所伤的痕迹。 吴天雄指着这一大帮人说:“她是我师妹,要找麻烦来找我!”秦湘丽竖起一只手挡退师兄:“师兄,祸既然是我闯的那就还是由我来收场吧,你可不要抢了我的风头!” “上!”这一大帮子人齐拥上,秦湘丽只操着未出鞘的剑左抽恶人脸,右打恶人腿,在人群之中纵横气力,眨眼之间十几人全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叫苦不迭。现在只剩下这恶人头和那个之前挨揍的人。 秦湘丽这时瞅向前方推来的一辆木车,街上看热闹的行人全都捏着鼻子避之不及,她心里打定了什么想法。恶人头胆怯的指着秦湘丽说:“你。。。。。。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术?”秦湘丽含笑说:“妖术?我的妖术很厉害的,要不我再给你耍一个妖术吧?”她瞅着吴天雄说:“师哥,你看那边,你应该明白吧?”吴天雄抿笑着一边摇头一边朝推木车的老人走去。 “来,再跟我过过招!”恶汉头两腿怯颤的迎上去,秦湘丽揪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痛得他直喊“姑奶奶饶命”,秦湘丽双手将恶汉头高高举起,那周边的看热闹人无不惊奇傻愣。秦湘丽抛起恶汉,跃起身姿那一腿将其踢飞,只刚好落进那木车上装满粪便的大木桶里,这真是“黄金热汤煲恶狗”,这条“恶狗”此时可是醺臭一身了。 “你还不走?是不是也想尝尝我的妖术?”秦湘丽吓唬着先前被揍的那个人,那人愣梦初醒慌忙逃走了。 秦湘丽一路在行走便把这一路上的遭遇全都叙述给了吴天雄,吴天雄边走一边道:“原来刘成天还有这一段秘事,那这件事也就有了答案了。”秦湘丽惑问道:“什么事有了答案?”吴天雄道:“明月刀明明是被刘成天偷走的,现在江湖上盛传刀剑门的人盗走了明月刀,这一定是刘成天嫁祸刀剑门好挑起丐帮与刀剑门的仇怨!”“那我们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是刘成天嫁祸给刀剑门呢?”秦湘丽担虑的道,吴天雄也是无计可施,秦湘丽道:“那我们就先制止这场灾祸,只是我不知道刀剑门在什么地方,师兄,你是否知道?”“我知道,在庐州!”“好,我们即刻去庐州!” 二人商量过后即购了两匹膘悍大马,狂奔向庐州。一路穿林涉水,两侧萋萋丛里,碧水绿潭之类的景色真是屡见不鲜。 第五章 腥风血雨(二) 林昱等五人策马加鞭奔到了洛阳,一出城经往西郊白马坡而来,今日确是丐帮大会的日子,奇怪的是却不见一名丐帮弟子。林昱的忧虑应景而起:“糟了!我想丐帮的人一定是得到了明月刀被刀剑门的人夺走的假消息,他们一定是找刀剑门寻仇去了。” 刘成天在这时候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道:“没想到丐帮的人如此看重我玄武门,居然为我刘某人而大动干戈!”林昱睁着鄙视的目光射向他:“居然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面的人,明月刀本来就是丐帮的宝物,还有人想要巧取豪夺!”陈英对林昱道:“林昱,你别在这里诋毁我师父,明月刀就是我玄武山庄的宝物,真相自会水落石出!”林昱无趣理他,只对刘成天含笑说:“刘庄主,这样若是一直追下去,到时候一但碰到了丐帮的人,那你的鬼脸就会不撕而露,一生的名誉可能就会因此而扫,你可要想清楚了?”丁子蓉仗剑赫然一句:“林昱,不准你诋毁我师父!”“丁姑娘,难道你现在还相信你师父的鬼话吗?”林昱情急得很,丁子蓉说:“我不相信我师父难道还相信你这个小子吗?” 赵天宇扯着林昱的袖口劝告:“算了吧臭小子,人家丁姑娘跟她师父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你真以为她会信你吗?我劝你还是知趣点!”林昱这下子又把精力和心思转聚到明月刀上来,无奈刀剑门这个门派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 这丐帮号为天下第一大帮,人数如云,虽为乞丐,但个个俱是侠肝义胆,嫉恶如仇,那明月宝刀又是他们十分敬奉的圣刀,当然会为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若是丐帮跟刀剑门拼起来只会造成血流成河了,江湖又得掀起一场翻天巨浪了。林昱一想起那些生灵变成一堆白骨就怵目惊心,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赵天宇好奇的只问:“臭小子,什么对了?”林昱道:“我在庐州时就曾经遇到过几个刀剑门的人,我和那几个人就是在庐州北郊分开的,或许刀剑门就在庐州,但至少离庐州不会太远的!” 经林昱提议,几人又策马转向庐州方向。 五百丐帮中人已经浩荡如潮的向庐州进发,十几天就来到了庐州附近。天色晦黑,他们这些人生起了许多火取暖。 这群乞丐中当数三袋长老祖谦荣威望最大,他正与数十名丐帮兄弟商量着进攻刀剑门的计策,只见得他搬来一块大磐石,又在石头周围分布许多小石子,并道:“这样,丘长老,林长老,李长老,还有许长老,你们四个就各带领一百弟子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攻,我就和丘长老从正门进入!” “我看行!”“那好,我们就依祖长老的计策行动!”几个长老都很拥护。 祖谦荣又补充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夺回明月刀,首先我们还是得客气点,如若那祁一进不交出明月刀,我们就开始攻打,到时候我会放信号弹,夺了明月刀立刻撤退!” “祖长老,我们不是说要荡平刀剑门吗?怎么这会儿我们又心慈手软了呢?”“是啊,怎么回事?”“祖长老?”众兄弟们都是不解迷惑。 祖谦荣说:“这些话我们只是对外界宣扬的,渲染我们丐帮为了宝刀可以牺牲一切的决心,但我们真正的目的只是夺回宝刀,千万不能再多牺牲一些无谓的生命!” “祖长老说的对!”丘长老点头觉得有理。 深邃的夜穹中倏地间凌掠而来一个黑衣蒙面人,落定在祖谦荣不远前,指间夹捏的飞镖“哗哗”犹如流星烁光一般飞射,三名丐帮弟子全被封喉锁命。祖谦荣操起竹棍霹雳横扫,黑衣人腾空劈掌,那罡气掌风袭如利刃只将其棍断为两截。长老弟子们齐拥而上,黑衣人又是扔出几镖,两名弟子的额头惨遭暗器所害。黑衣人凌空飞离之际还抛下一言:“你们这帮臭乞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取了你们乞丐的明月刀已经算是抬举你们了,有本事就来刀剑门啊!” “刀剑门!”丐帮的众弟子一顿惊愕。 祖谦荣更是义愤填膺:“如今刀剑门已经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次我们若对刀剑门的人心慈手软,就枉称天下第一大帮!” “杀光刀剑门!”“杀光刀剑门” 愤怒的口号一呼百应,群情激愤的他们真可谓要生吞了刀剑门的人。祖谦荣双目映入红红火焰,那燃烧着的仇怨痛恨! 丁子蓉在赶路中突然间不知怎的又想回京城临安,这可正中了刘成天的下怀,师徒仨便跟林昱分道扬镳,折回京城。几人先来到了徐州城,在福来客栈休憩。 夜分,陈英来到丁子蓉的房间,“师妹,我看你的房里还亮着,正好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我没有话好说。”丁子蓉丢了一句冷语,陈英坐到床边,她却挪身往一旁移开,俩人间已经封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垣。 “师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那一次的确是我错了,我现在向你赔罪还不行吗?师妹,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多年的感情难道还经不起考验吗?”陈英很紧张的握起了丁子蓉的手,丁子蓉脱开手,睁起泛着怨光的眼眸瞪向陈英:“你还有心向我说这个,不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真是经不起考验!要不是如此,你就不会要我上阵去跟林昱打了。”她的这一说倒是真如一把尖刀刺进了陈英的心头,陈英瞬间只觉得惶然无措:“师妹,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丁子蓉站起来只说:“你什么?我知道你很久就怀疑我了,你怀疑我跟林昱之间有暖昧吧?”陈英终于也不想再把自己规成一个裹小脚的女人,挺身而起:“好!师妹,今夜我们干脆把话都敞开来说吧!是!我是怀疑,从林昱一被关进山庄我就怀疑!师妹你天天给他送饭,这些活本来都是那些下人干的,而你却为何亲自要做?还有这一次,我用飞镖杀林昱,你又为什么连性命都不顾也要为他挡镖?这些难道还不能引起我怀疑吗?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我看你今晚还有什么可说!” 丁子蓉睁着湿润模糊的眼睛看着陈英:“师哥,你终于把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是,我是说出来了,我憋得够慌了!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怕全说出来!”陈英的脸色气得通红。 丁子蓉说:“这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跟林昱之间没什么,当初他被关进玄武山庄,我为他送饭是因为师叔说他是盗窃明月刀的贼人,师叔既然这么说,所以我坚持要送饭。玄武山庄是江湖中名门大派,我们又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杀林昱?” “哼!真是可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陈英只当作谑言,嗤之以鼻。 丁子蓉很正色的说:“师哥,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就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我今天也得说,其实我早就明白了这一切,关于明月刀的事情。明月刀本来就是丐帮之物,那日我屈服师父,是因为我对师父十分崇敬,我不想承认师父做了这一件卑鄙的事。” 陈英怵目愕然:“什么?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丁子蓉说:“师哥,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师父是不是在为别人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陈英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你没有乱说!” 丁子蓉说:“那一次我给师父送茶,无意中却听到了一个秘密,原来师父是受了先前来过玄武山庄的那个人的威胁,他给师父和师叔吃了腐心蚀骨丸,对不对?” “原来你都知道了?” 陈英显得很惶恐,丁子蓉又向他索问道:“师哥,你告诉我,师父为何会受他们威胁,那两个人究竟要师父做什么事?那个耶律将军又是什么人,那个大胡子又是什么人?”她的这一连串疑惑只逼得陈英脑袋发胀,“师妹!你别问了,师父是有难言之隐,求你别问了!”“师哥,你说啊!师父已经犯下错了,我们不能让他越陷越深!”丁子蓉字字逼意。 只在这时房门被闯开了,刘成天一脸严肃的迈步进来。 “事到如今,师父也不想再瞒下去了。”刘成天转而将房门关起,说:“师父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之前来庄的那两个人都是朝廷中极为重要的人物,不过这两个人可不是我大宋朝廷的人,而是蒙古元朝,这二人皆是大元皇帝忽必烈的手下大将。如今大元军队要南下侵宋,但是我们大宋境内仍有许多江湖门派反抗元兵,于是这二人想铲除这些反元势力,他们就物色我和你师叔作为他们的马前卒,他们逼我和你师叔吃下了腐心蚀骨丸,我们不得不受制于他们!” “原来师父还有这样的苦衷!”丁子蓉十分难过。 “师父是不想让你插入这场阴谋,免生灾祸。”刘成天道。 丁子蓉道:“原来师父始终都在为徒儿着想,徒儿还一直对师父不敬,徒儿真是不孝!”言罢,她眶中噙泪,俯身下跪谢罪,刘成天双手扶起:“师父不怪你,小蓉!” 刘成天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腐心蚀骨丸的毒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的,那个耶律将军每年只送六粒解药给师父和你师叔,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些药只不过是暂时帮我们制止毒性蔓延的,而真正的解药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粒。” “那这次您抢明月刀也是受那个耶律将军指使的?”丁子蓉问。 刘成天道:“明月宝刀,天下无敌,谁不想据为己有?那个巴颜呼特尔将军一直都觊觎这把宝刀,他要我在半路上将护送宝刀的丐帮门徒全部杀掉,抢了宝刀之后耶律将军就来到了我们山庄,然后再由他把刀送给巴颜呼特尔,所以我不得不一直骗你说明月刀是我玄武山庄的宝物,师父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师父,让您受苦了!师父,您不能再帮那两个蒙古人干这些不义之事,蒙古人就是想让我们大宋的英雄人士自相残杀,他们好举兵南侵,若师父您再听命于他们可就成了民族罪人!”丁子蓉很是替师父刘成天揪心,刘成天黯然神伤的只说:“师父怎么不想摆脱他们,但师父的命还掌握在他们手里,你叫师父又能怎样?”陈英对丁子蓉说:“是啊,师妹,师父也是没有办法,蒙古人的阴谋我和师父都明白,但如果我们不听他们号令,不止师父和师叔,整个玄武山庄的人都要死!”“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丁子蓉感觉苍天坍塌下来似的,举目含泪,不知该如何。刘成天说:“如果师父知道腐心蚀骨丸的配制原料,那师父就可以想办法去研制解药,可惜师父不知道啊!”陈英道:“除非能活捉二人的其中一个,逼他交出解药,师父与师叔才有救!”丁子蓉赶紧的问:“那二人的武功如何?”陈英道:“耶律杰擅长化功掌,他的这门武功邪气极深,十分毒辣,若谁被他的化功掌击中,轻者武功全失,重者不但武功全失,而且全身瘫痪,如同废人。我和师父曾经去过大漠,看过他使的这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巴颜呼特尔最擅长的是一门气功,虽说他的身手不怎么厉害,但他只要一使这气功,无论你用多么力气的掌,还有任何兵器也奈他不得,这二人皆很厉害。” 刘成天在房间里除步陈思,过一会儿道:“只有用明月宝刀才能打败他们。”丁子蓉一声快语:“那为何师父得到明月刀之后不去对付们这两个人?” 第五章 腥风血雨(三) 明月刀这把世间奇刀亦非每个人所能驾驭得了的,这一点刘成天也是很明白的,对丁子蓉说:“师父也想使用明月宝刀来对付他们,但那天你也是看到的,吴天雄一抽出明月刀就有一阵金光闪耀,一定要练成明月刀诀才可以,否则拿着一把刀也是形同废铁。林昱这小子福大命大,居然让他练成了刀诀,所以他可以任意使用明月刀!”“若是师父早告诉我这些,我就不会阻止师父抢夺明月刀了。”丁子蓉却被刘成天这一番鬼话蒙蔽了,刘成天这个老家伙虽然是迫于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的压力才去与武林人士为敌,但要是真的让他驾驭了明月刀那他就不是简单的打败那两个蒙古人了,整个武林就会陷入血腥的深潭中。 刘成天这时说道:“如今丐帮与刀剑门即将展开一场血战,当他们打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们就潜入刀剑门,趁乱抢夺明月刀!”丁子蓉居然赞成,并说:“事不疑迟那我们明天就去刀剑门!” 江湖中人仿佛就是奇形各异的鱼虾,弱肉强食的理念根深蒂固,像丐帮这样的大帮虽然在某些世外高人看来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但他们也就是依着人多势众,五百多号人结群来到了庐州西郊,穿越一片青青茂林,只见山坡上矗立一座琉璃碧檐,庄严高耸的庄院,高罥的匾额上浩然正气着“刀剑门”三个鎏金大字,匾额两侧直悬青锋刀剑一柄,不愧门派号为刀剑门,真是别致的一座府宅。 祖谦荣举仗倒令,众弟子们如水流一般分成四股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进,这股子势气只怕令今天刀剑门的人够喝一盅的呢! “祖长,我们大伙儿是一起齐声叫门,还是以礼三分,派人进去?”一个弟子请示的问,祖谦荣横气霸道:“刀剑门既开与我们丐帮为敌,我们不必对他们客气了,今天我们血洗刀剑门!” “祁一进,滚出来!”“祁一进,滚出来。。。。。。” 气势汹汹的丐帮弟子们同忾齐呼,这呼声如排海波澜般的震动着刀剑门。庄内的弟子们皆举天巡望,搞不清楚怎么突然间冒出来这么气势如虹的口号声 。 刀剑门的山庄之中有一间宁剑阁,轩户之中是布置得别雅之致,殷红绮边的地毯铺陈其中,红木的椅子也是雕琢着舞爪麒麟,正墙之中饰有一幅山水画,而画的右旁却又悬着一把青铜外鞘的宝剑。这刀剑门还真是与剑器紧密相连,黛绿墨图之旁放置一把剑有可能是喻意剑气宁人吧! 墨宝之前站立的正是刀剑门的掌门人祁一进,虽过天命之年,他却脸色平滑皙亮,炯炯的双目放射着他的睿智,几根柳须飘逸着他的雅秀。 他也听到了外面时有时无的叫喊声,一敞开阁门,一弟子就慌张喘息的跪倒在他脚下,禀报:“师父,大事不好啦!”“什么事?外面是谁在大声喧哗?”“丐。。。。。。丐帮的人。。。。。。”祁一进甚知这事定不小,匆匆径往大厅去。 “师父,教训这帮乞丐!”刀剑门的众弟子聚拢在祁一进周围,顶着庄院前众乞丐的气势。 祖谦荣道:“祁一进,我还以为你真的愿意甘愿做一只缩头乌龟呢,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祁一进抱拳朝众乞丐行礼问道:“不知众位丐帮兄弟驾临寒庄有何要事?” “哼!祁一进,你别在这跟我打哈哈,你自己干出的龌龊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装蒜!”祖谦荣横眉冷道。 祁一进微笑着抚须而问:“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不过在下很少出门涉足江湖,也没有做出对不起丐帮兄弟的事,如果我刀剑门的弟子得罪了各位,我祁某人必向你们谢罪!” 祖谦荣道:“祁一进,你抢了我们的明月刀,赶快把它交出来,否则我今天要血洗你们刀剑门!” “我何时抢过你们的明月刀,我看各位一定是受了什么小人的挑拨,请各位不要轻信谗言!”祁一进说。 “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九月初三,我们丐帮十几名弟子一起护刀前往洛阳,但途中却被你们所劫杀,夺走了明月刀!”祖谦荣把竹仗指着祁一进说,祁一进依然面相和气的含笑道:“一个多月前的九月初三正是我刀剑门比剑术的大日子,我门下弟子一共二百人全都在庄内,没有一人出过庄,又何时劫杀过你们丐帮的兄弟,更加没有抢夺明月刀!”“江湖上以剑术第一的就是你刀剑门,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全都死在剑气之下,如果不是你们刀剑门的人干的,又会是谁?”祖谦荣言辞间气调强烈,可他的话也确实是过于牵强。祁一进只对他说:“天下之大,以剑术而著称的人多的是,我祁某人从来不敢妄称刀剑门的剑术是天下第一!”“祁一进,我不跟你多说废话,你究竟交不交出明月刀?”祖谦荣最后的忍耐也到底线了,祁一进略带着铿锵硬气说道:“十分抱歉,我祁某人和我的弟子没有做出这种卑劣之事,那我祁某人也不必扭曲我的人格!”“祁一进,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祖谦荣怒气鼻袭,祁一进呵呵一笑而言:“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若是你们的气质就是这等样子,那真的是枉称天下第一帮!”“我们为了明月刀可以牺牲一切,再所不惜!”“放信号弹!”祖谦荣高声呼令,人群之中一珠烟雾冲上云霄,爆开散花。 正门前的丐帮弟子海潮奔袭般直撞刀剑门。祁一进与弟子们退回庄院的前厅走道上。丐帮弟子操着棍棒横扫纵挥,击打得刀剑门徒乌珠血涌。一名刀剑门的弟子甚为愤气英勇,看着惨遭伤害的师兄弟们这般样子,从厅堂的屋檐上荡足飞落,操起长刀横风一砍。四个丐帮弟子毙命之后他踩过其尸体又是直刃捅进乞丐的下腹,这双瞪着仇恨的眼睛瞅着手中这把凝结鲜血的刀子,又继续挥洒他的悲愤去了。 祁一进秉剑斜扫,刃风俨然长星掠落,从三四名丐帮弟子迎面带过,这些人全都面目一飙嫣红之血,尸躺落地。 “掌门,不好啦,丐帮从后门杀进来了!” “掌门,丐帮从东门杀进来了!” 一句句情势危急的消息在祁一进耳边回荡,他心在焚烧,发狂得跃空挥刃,一行白煞剑气锁掉了七八名丐帮弟子的性命!“丐帮,你们欺人太甚,杀!”这个祁一进此刻已全然不像之前那位温文尔雅的儒士了,他睁着仇目蹿向一名乞丐,那乞丐一直惶恐落汗的退步连连,直到庭院前的一处角落。祁一进倾身探手,一剑虹光袭掠般割落乞丐的脑袋。 祁一进的身手不错,他的两位公子也并不赖多少,大公子祁连峰仗着青龙长剑横袭于人群之中,丐帮丘长老手持铁棍,奔近直棍冲撞。祁连峰后倾压腰,凭剑抵顶铁棍,那二公子祁志促膝一顶兄长腰身,祁连峰催力上涌,摆开丘长老的铁棍之后,骤风霹雳的一剑刺进丘长老的腹中。“啊。。。。。。你们兄弟。。。。。。”丐帮丘长老缓步两退之后躺毙于地。“二弟,多谢了!”祁连峰笑着说,祁志举掌与兄长手掌拼合笑道:“大哥,兄弟其心,其利断金!” 刀剑门的成氏四兄弟也是英雄豪杰,四个人一边护着二位公子一边杀敌。兄长成光耀杀退一排丐帮弟子之后便急迫的吩咐三个弟弟:“你们三个保护好二位公子,我去后门堵住丐帮!”“好!”“大哥小心点!” 成光耀一路穿堂越径,也一路左劈右砍突然间冒出的丐帮弟子,直至来到后门。后院这里也乱得尸横狼籍,还有众多弟子与丐帮厮杀甚勇。成光耀一眼挑中那年长的丐帮张长老,腾跃空中一脚蹬过一个乞丐头顶直锋刺向张长老。张长老举杖抵开其剑,成光耀旋空一番落立地面。“在下丐帮长老张不达,看来阁下是位高手,不知尊姓大名?”“成光耀!你叫张不达,哼!今日我就叫你改成张到达!”“这是什么意思?”张长老惊惑而问,成光耀只道:“我让你到达阎王殿啊!”成光耀横剑挥去,张长老滚地一躲,竖掌当声一喝:“慢着!”“你想求饶吗?”成光耀煞眉只问。张长老道:“用兵器多没意思,我知道你们刀剑门的人擅用剑器,这不公平,我倒想看看你们刀剑门的人内力如何,我们来比试比试!”“好,我还怕你不成!” 张长老蓦然中眼光犀利的扣在池边的一块大石上,三步跨过去,右掌猛催击,大石似同庙钟抛空凌飞。成光耀单掌抵击,接着又是迎上一掌,大石头才飞向张长老那方去。成光耀运气击出双掌,一股烁熠虹气袭破大石,张长老被碎块击中全身各处跌进池水。 “张长老!”许多丐帮弟子目睹长老遇害心痛不绝,纷纷转向成光耀。 成光耀纵身划剑,刈开了三个丐帮弟子的喉咙后飞身落足池中的假山之上,瞅着泡浮在水上的张长老,自言:“我说的没错吧?你今天的名字就让我改成张到达了!” 到这了此时,整个刀剑门山庄里横尸竖躺,池水里,血色染殷;长廊上和庭堂里到处都是断指、眼圈凝结着血块的人头和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一座好好的宅院就在倾刻间变成一座死亡活坟! 祖谦荣止息了前院的丐帮弟子的厮杀,对祁一进逼道:“祁一进,你也不想我们两派全都在江湖上从此消失吧,你赶快交出明月刀来!” 祁一进道:“祖谦荣,我根本就没有拿你们什么明月刀,你分明是在血口喷人,大不了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 祖谦荣气急败坏喝令:“给我杀,杀!”刚刚缓和的血腥厮杀又在一瞬间重新拉开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仿佛像是草木一般静息的躺下,那些睁着眼睛不肯息神的人大有所在。 祁一进一剑刺向祖谦荣:“祖谦荣,受死吧!”祖谦荣握杖正面迎冲,俩人绞织争斗十几招后又分开对峙。“祁一进,我看你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我也不妨把话告诉你,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今天就是跟你们丐帮同归于尽!”祁一进纵持长剑举空劈下,随着一股殷光罡风袭卷扑去,连地上的石板都一排排卷土如潮,烈势剑风携起一排石板旋转,祖谦荣抵掌内力正与祁一进争这一长之短。 这座宅院里早已成了人间炼狱,那林昱与赵天宇也终于一路寻到了这里。他们恰巧在山坡下碰见了吴天雄和秦湘丽。 “吴大侠,秦女侠,在这里能与你们相逢,真是太高兴了!”林昱很是激动。吴天雄道:“林昱,我们好久不见,你的毒解了吗?”林昱道:“我早已好了,先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看看刀剑门里的情况如何!” 赵天宇没有武功,可她却非常积极的第一个冲进宅门,当即一名刀剑门的弟子挥刃迎劈,“啊!救命啊----”林昱匆匆拉开赵天宇一掌劲风击退弟子。 成氏四兄弟和二位公子一眼就认出了秦湘丽和林昱,成氏四兄弟皆受过秦湘丽的恩惠在此见到她,一时喜开颜面,纷纷奔向这边来,“秦女侠,你是来帮我们的吧?”“成兄弟,我们来帮你们化解与丐帮的仇恨!”秦湘丽说道。“大家住手!大家住手,不要再打啦!”秦湘丽与朋友们尽管大声呼吁,但这群人仍然打得火热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明月刀找到啦!”厮杀中的人不由自主的纷纷罢手,他们都望着一个瘦小不起眼的小乞丐,因为他正扬手举起一把刀在摇晃。祖谦荣欣喜跨到小乞丐面前:“明月刀在哪找到的?”瘦小的小乞丐回禀:“我是在后院井边的沙土中挖出来的!”“哈哈!终于找到明月刀了!”祖谦荣拿过刀摇臂狂喜。 祁一进跟二位公子,还有成氏四兄弟都傻眼了,“不可能,明月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祁一进此时真是一头愤雾。 “祁一进,如今明月刀确实在你们刀剑门时找到,你还有什么话好讲?”这下子祖谦荣更加理直气壮的指责祁一进了。 “各位丐帮兄弟,请听祁某人解释!” “哼!不用解释了,我看你也解释不清楚!” “祖谦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刀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敢用我祁某人的人格担保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这一定是有人想诬陷我!”祁一进极力澄清,但祖谦荣和剩下的丐帮弟子哪里会轻信,接之又是齐声一阵呼起:“杀掉祁一进,灭了刀剑门!” “祁一进,你不必解释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祖谦荣怒道。 “且慢!”林昱一声叫道,慢慢走进人群当中,环伺着大家道:“刚才这位丐帮兄弟说刀是在后院井边挖出来的,如果刀真是刀剑门的人偷的,那他们肯定会好好把刀藏起来,哪这么容易被找到?”众多丐帮弟子一听这一番分析却都互瞅着疑惑的嘀咕起来,林昱又继续言道:“各位,其实明月宝刀是玄武山庄的刘成天抢的,是有人故意嫁祸刀剑门,引起刀剑门与丐帮的厮杀!”“啊。。。。。。不会吧?玄武山庄的刘成天?”“刘庄主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这番言论在丐帮看来真可谓谬论,全场哗然一片。祖谦荣气愤的杖指林昱:“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跑来诋毁刘庄主的名声?刘庄主以德服人,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这谁都知道,你这个臭小子竟敢在这信口开河信不信我杀了你!”林昱说道:“刘成天不过是个伪君子,他在江湖人士面前装着一副仁义姿态,其实你们又可曾知道他在二十年前的丑事?二十年前,他与青龙会的掌门纪通联合偷明月刀,结果事情败露,纪通被杀,刘成天逃走,这位长老你应该了解此事吧?”祖谦荣说道:“不错,二十年前是有这么一件事,但你怎么知道那个蒙面人就是刘庄主?”林昱道:“刘成天这只老狐狸狡诈得很,证据我是拿不到,不过我还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个大秘密,原来刘成天早已被蒙古人收买,这次他抢夺明月刀就是奉了元朝将军巴颜呼特尔的命令,他已经成了蒙古人的走狗,他日便会替蒙古人残害我大宋同胞!” 这个消息亦如惊天巨雷落爆地上,在场的人无不惊骇,这时吴天雄也站出来:“各位,你们可知十五年前的吴天鹰?”“吴天鹰,我认识,这江湖上谁不知道?当年他在江湖上惩恶扬善,为天下正义之士除了许多奸邪之徒,美名远扬。十五年前,他全家不幸惨遭一伙强盗屠杀,吴庄也被烧成残垣断壁。”祖谦荣十分愤然的陈述道。 “真是可笑,吴天鹰大侠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被一伙强盗杀害?”吴天雄反问一句,祖谦荣只问:“你是何人,怎么突然间提起吴天鹰来?”吴天雄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吴天鹰的独子吴天雄!”“啊!你是吴天鹰的儿子?当年那些恶人闯进庄内,几十口人全被杀害,你是如何逃生的?”吴天雄一忆起当年的情形,在脑海里又燃起那一场毁灭他整个儿时梦想的大火来,忍着激愤说道:“当年那些恶人大肆屠杀吴庄中人,我爹就把我藏进后院的地窖里,我才得以幸免!”“想不到吴大侠还留有一子,这真是老天开眼!”祖谦荣欣然的说。“诸问,你们可知当年杀害吴庄上下的凶手是谁?”吴天雄故意引出这一段陈年噩梦,祖谦荣果然猜问道:“你这么说,难道你说凶手是刘成天?”祖谦荣猜到这里也猛怔住了。 第六章 雪地争斗(一) 关二和尚摸不到后脑,祖谦荣道:“帮主,您有所不知,我们丐帮祖上有训,如果谁得到了明月刀诀,我们就尊他为帮主!您现在持有明月刀诀,我们理应尊您为帮主!”“这是为何啊?”“还请帮主准许我们站起来说话!”林昱呵呵的傻愣一笑便抬手势,祖谦荣和丐帮弟子们站了起来。 “启禀帮主,明月刀乃是云崇志大侠赠给我们丐帮的宝物,当年云崇志大侠用明月刀除掉了郝盖天之后就心如止水,便把明月刀放在了丐帮,携着爱妻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一百多年来我们丐帮只是把明月刀当作贡奉的神物,一直无人能使用,所以丐帮后来定了条祖训,就是谁能得到明月刀诀谁就担任丐帮帮主!”祖谦荣款款豪情的陈述道。于玄武山庄的刘成天,这个人物在江湖上如同是泰山北斗一般,如今却有人指责他双手沾满了邪恶的鲜血,自然让丐帮和其他人一些人感到无比的震惊。吴天雄洞察着在场许多人的表情,尽管他们脸上那十分惊愕的神情,但中间还若隐若现那份不信的否定,吴天雄仍然坚定着说道:“刘成天面善心恶,他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罢了!” 林昱在这等情景之下又紧凑一言:“上个月的九月初三,我无意中看到几个黑衣人劫杀丐帮的十几人,机缘巧合,让我拿到了明月刀,后来这位吴大侠要去找刘成天报仇,我就把这柄明月刀借给吴大侠一用,谁知宝刀一出鞘就发出惊目的金光。后来我被玄武山庄的人抓去,明月刀也就落在了刘成天手里,直到那一天,一个被刘成天称作使者的人将我带出了玄武山庄,把我带到了一个很远的军营里。你们知道吗,这个使者原来是元朝的将军,我趁机从一个蒙古将军手里偷回了明月刀,使者耶律杰将我追赶我不小心掉进了山谷之中,在那里练就了神功!之后明月刀却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抢走了,我估计这个蒙面人就是那个使者耶律杰!” “啊----原来刘成天和蒙古人勾结在一起!”这么一个重量级消息自然又引起一阵惊诧哗然,祖谦荣睁疑而问:“你说了这么多,到底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话全部属实?”林昱笑而答道:“明月刀的刀诀如今就在我手里!”“什么?刀诀!”“快点拿出来!”祖谦荣惊愕又附带惊喜的快道,林昱含着轻松的笑容不慌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来递予祖谦荣,祖谦荣见书封面名为刀诀,又马上翻开一阅:“明月宝刀,天下无敌,若练刀法,先须以心法下手,集全身真气聚于丹田,再次贯通全身经脉,内力五成者,方可练此刀法!”“啊----哈哈。。。。。。果然是明月刀诀,丐帮的弟兄们,这果然是明月刀诀!”众丐帮弟子们喜出望外,纷纷互觑宣欢。祖谦荣蓦然地却向林昱正色下跪,众丐帮弟子也不约而同的都屈膝跪地,林昱惊惶不已的连忙伸手扶着祖谦荣,一边道:“您这是干什么?哎呀!前辈,您太让我为难了,我不过是帮你们找到了明月刀诀而已,您也不用如此大礼!”“各位,大家请起我真的承受不起!”祖谦荣一脸肃穆的说:“祖谦荣参见帮主!”“什么!你说我是帮主?”林昱这回可更加是丈 林昱道:“我就是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山谷中,发现了云大侠与他妻子的合葬墓,另外我还在墓前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云大侠要一个叫做赵兄的人将明月刀诀交给丐帮,原来那个赵兄没有依云大侠的遗言,一直将刀诀留在了墓地里。”“原来如此,这一百多年来我们丐帮四处寻找刀诀,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当年刀诀在丐帮,而丐帮一直无英才,若是让邪念之徒得到刀诀,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祖谦荣道。林昱对祖谦荣说:“祖长老说的没错,但我始终不是你们丐帮中人,所以这个丐帮帮主晚辈实在不敢当!” “哎----呀!臭小子这回算是因祸得福啦!”赵天宇看着热闹不胜欢喜,吴天雄含笑着也道:“林昱这位小兄弟果真是英才,当初我没收他为徒现在看来这倒真是我的损失啊?” 祖谦荣对林昱道:“您莫要推辞,这乃是我们丐帮祖上遗训,况且您嫉恶如仇,足见您正义处身,有您这样的帮主,这是我们丐帮的福气!”“我林昱年轻,涉足江湖资历尚浅,有何能力能担当丐帮帮主一职?”“林少侠少年英武,想必您已经练过明月刀诀了吧?”祖谦荣问到这一点直使林昱顿时含糊愧疚,说道:“祖长老,这个。。。。。。我是急乱中逼不得已才练这刀诀的,当时那个蒙古将军还在搜查我,所以。。。。。。晚辈偷学贵帮的秘笈,还请恕罪!”祖谦荣微笑说道:“林少侠严重了。既然刀诀是您挖出来的,您练是理所当然的啊,因为您是我们丐帮帮主啊!倘若不是少侠您这段奇遇,明月刀诀恐怕永埋黄土不见人世!”林昱真是蹙眉为难啊,想想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误打误撞竟混来今天一个丐帮帮主的头衔,总觉得自己是小犊子刚初栏,无资格坐上这丐帮第一把交椅。这时,吴天雄悦然的踏着悠步走到林昱身边,对其明道:“林昱,今日这么多丐帮弟子都拥护你为帮主,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你年轻有为,担当帮主有何不可?”“吴大侠,连您也笑话我?”林昱还是发窘,“我这怎么是笑话你呢?这全天下的人又不是每个人一行走江湖都懂得规矩,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况且还有祖长老辅佐你啊,这个帮主你是当之无愧!”吴天雄一拍林昱左肩笑道。“属下定会全力辅佐帮主!”祖谦荣抱拳豪情宣道。 全场丐帮弟子的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瞪着,林昱此刻都觉得这不接受这个意外的果实都觉得自己有罪了,他只好泯着嘴牵出丝缕笑意的点头答应,众丐帮弟子和祖谦荣又再次跪地参拜:“参见帮主!”“各位兄弟赶快请起!请起!”林昱一时难以从容的做好这个头领的风姿,又是匆慌的拉着众弟子起身。 刀剑门的祁一进夹忍着忿气说道:“哼!没想到我们刀剑门今天倒成了丐帮匪徒选任帮主的地方!” “祖长老,你看今日这局面如何收拾?”林昱正询问祖谦荣,祖谦荣对他道:“您是帮主,由您决定一切!”林昱道:“明月刀实非刀剑门的人所为,全是刘成天的阴谋诡计,今日祖长老你太过于冲动,才铸成今日大错,本帮主决定,今日的局面全由祁掌门一人决定!”“祁掌门,今日确是我帮中弟子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但这实属奸人挑拨,丐帮弟子和祖长老的冲动也情由可原,若祁掌门要报仇,那就杀了在下,丐帮与刀剑门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林昱这一独自揽罪的大义凛然致使全场人惊色,祁一进不动眉色,淡淡的对他说:“你若真想恕罪我也不拦你,你自己动手吧。” “帮主!”“帮主!不要啊!”祖谦荣和众弟子簇拥着林昱跪下了,林昱接过祁一进掷来的剑,他脸上汇聚了满满的坚毅神情。 “臭小子难道疯了吗?”“当初我认识林昱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不过数月没见没想到他竟变得这么快。”“林昱到底是怎么了,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赵天宇,吴天雄和秦湘丽都摒着气揪着心。 “祁一进,你混蛋!要报仇你冲我来!”祖谦荣站到林昱身前来。 这等僵局,只被刚来不久,匍匐在屋脊上的刘成天等三人看着。丁子蓉强忍着那脆弱夹泪的眼皮,这双手里捏的是一把祈求。 林昱厉声喝退了祖谦荣,对祁一进说道:“祁掌门,今日我就将这条贱命送给您,还希望今后刀剑门与丐帮和睦相处!”他捏紧了剑柄,疾如厉电般一剑刺进右胸下,在场之人皆为此一愕,犹其是祁一进更是面容怵色,慌忙喝令:“快!快快救护林帮主!”一下子院坪的局面又错乱起来,两方人都聚拢合来,关注着林昱。祁一进挤进人群,扒开林昱的衣裳,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药瓶拿出来。他在林昱的伤口上洒了些微红的粉沫,右掌自其下腹顺抚而上,手掌一直封住林昱伤口,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 “你怎么这么傻,林昱!”屋脊上的丁子蓉在内心揪起一把痛楚。 祁一进输了三分真气给林昱,林昱的气息渐趋强劲了起来。祁一进站起身对众位道:“林帮主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元气尚未痊愈,恐有变故,祁某人有个请求,不如就让林帮主在敝庄休息几日,伤痊愈了再说。” “不行,谁知道你不会害死我们帮主?”“对,对。。。。。。”一些丐帮弟子疑虑重重的否定,祖谦荣对祁一进说:“虽然我跟你结了仇,但我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祁一进感激的说:“多谢祖长老对在下如此信任!”“你先别忙着谢,我们有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帮主在你庄上治伤,但我们大伙儿不会离开这,我们要守护着我们的帮主!”祁一进道:“这个我可以应准,只是房屋不够,不过庄后尚置留一块空地,本来我想在那里再造一片苑子,如果各位不嫌弃,我可以在空地上多搭许多棚寮。”祖谦荣回言:“我们既为乞丐,住哪都无所谓!”“那好,我这就命人搭投棚寮!”祁一进继而转视成氏四杰:“你们四人带人去后院空地搭棚寮。”成氏四兄弟领命便奔赴后院了。 祁一进将林昱安置在了卧室床上,对林昱而道:“林帮主方才的举动真是让祁某震惊,祁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没有看到一个像你这样有魄力的年轻少侠!我祁某钦佩之至!” 林昱拉着略微嘶哑的声音言道:“祁掌门过。。。。。。奖。。。。。。” 本欲混水摸鱼的刘成天眼见明月刀已无法再去抢夺,只能悻然的带着陈英与丁子蓉二徒别了刀剑门,暂寄于一座残破的道观里。 刘成天当是心中愤火旺烧,前额青筋扭动。 只有丁子蓉独默在她的小世界里黯黯伤感,她当然不能直接明显的流泪泄苦,只能在心里装着林昱的影像。 陈英对师父刘成天道:“这次我们完全预料错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倒让林昱这小子弄了个丐帮帮主,他现在倒受到了刀剑门的尊崇,不久后他就会轰动武林了!”刘成天怨恨道:“林昱这小子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菩萨下凡,他怎么每次都这么幸运,上次让他得了明月刀诀,这次居然又让他当上了丐帮帮主,哼!丐帮的那些人,一个个真是些草包,得了个帮主,就不问刀剑门的罪了,真是可恶!”他愤色更触的一掌重击在尘埃铺裹的祭案上,祭案“啪”的化为一堆散肢。陈英道:“师父,林昱这小子我们不能再留他了!”刘成天道:“是啊,原先我们总以为林昱这小子是只不起眼的蚱蜢,现在他居然变成了一只猛虎,果真是养虎为患!”陈英在这时瞧向丁子蓉,见她久久低着头,不露声色,有意的走过去问她:“师妹,你在想什么?”丁子蓉抬起双眼望了望陈英又垂下去了,陈英更是疑虑的追问:“师妹,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丁子蓉半天才拖了一句道:“我。。。。。。没事。” 刘成天含着一丝笑蔼对丁子蓉问道:“小蓉,有什么事跟师父说说,你怎么啦?”丁子蓉声音很细的道:“我没事。”刘成天说:“嗯,没事就好。” “阿英,你先出来一下,师父有话要对你说。”刘成天把陈英叫到身边,丁子蓉正疑乎而问:“师父,你们去哪?”刘成天只是略笑作答:“没去哪里,就是有事跟阿英商量一下。”“有什么事我也不能听吗?”丁子蓉缠着疑问。刘成天说:“这件事关乎其小,只是庄中的一些小事。”丁子蓉看着师父与师哥一同避离,她心中也早已透明,这事应该是关于自己的。 刘成天只将陈英带到观外五丈远开外,意味深长的道:“看来小蓉的内心现在很复杂了!”陈英不明而问:“师父,您指的是什么?”刘成天面色深邃而忧的朝观门望了一眼,哎叹道:“ 你没看到小蓉处处为林昱那小子担心吗?”这话倒是点到陈英心坎里了,他明着不敢怀疑什么,因为正是他的吃醋以致于差点与丁子蓉劳燕分飞。刘成天最近这些日子挺注意丁子蓉的表情,说他是情场老手那也不为过,他年轻时候玩过的美貌女子着实不少,只可惜他不重感情以致落得个无子的下场,如他这种男人,感情不专一,无后传人那也是活该! 丁子蓉偷偷溜出了观门,隐藏在一株粗松后面。 刘成天一捋须道:“小蓉的性格我很清楚,她这个人一向是嫉恶如仇,对有恩于她的人格外友好,林昱救了她一次,她心里挂念着林昱不放。虽说她现在和你已经和好,但也不能说明她对林昱的感情就不存在了,所以这点你一定要搞清楚,林昱一天不死,你和小蓉就不可能喜结良缘!”陈英会意的只点点头。 丁子蓉听到此处,她黯然伤了。 再说那刀剑门的掌门祁一进独自在书房内徘徊忧悒,成氏四杰来到这里。 祁一进对四人问道:“这次你们四个下山是不是对谁透露了秘密?”只见四人立刻脸色黯下,不禁含疚的垂下了头。祁一进续道:“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你们四个是不是从来也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他的儒气中抽出了丝丝粗暴。 成星河声音低沉说道:“师父,本来徒儿不想说,但和林帮主在一起的秦女侠救了我们,所以徒儿才。。。。。。”“别人救了你们,你就对外人说出秘密,你这已经是违返了本门的门规!”祁一进双目夺怒的道。 “徒儿甘受惩罚!” “你既以知道,你自己执行吧!” 祁一进说罢只拿出一把毙首往后抛到成星河面前。 “师父,求您不要惩罚大哥,要罚就罚我!”成光耀请求道。祁一进厉然宣道:“本门规矩,要罚就罚犯了门规的人,旁人不得干涉!”三个人心情十分沉重,只能忍着那一眶的痛苦。 成星河弯下身来,拾起毙首,猛得抽出毙首丢开外鞘,手中的小刀烁亮无比,“师父,徒儿愿意接受惩罚!”他正要出手将毙首戳进肚腹,早有两侧兄弟出手拉住了其手臂,泣声而阻:“大哥,不要!”成星河瞅了瞅两侧兄弟,说:“你们让开,这是师父的命令,你们不可陷我于不义!”说着他硬要进力刺腹,这兄弟几人哪里肯遂他的愿,紧紧持住他的手不放。 祁一进这一刻仿佛心也软了,久绷的脸皮也松懈下来,转身形说道:“好啦,师父也不再罚你,罚了你也无济于事了!” 成氏兄弟霎时眉展露笑,“多谢师父!” 祁一进又道:“这个秘密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也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十分对不起刘兄!” “师父,恕徒儿多嘴!”成星河抱拳呈言,“说吧!”“刘成天的丑事如今都已败露,不久之后他的恶名将会传遍江湖,像他这种江湖败类,死有余辜,师父又何必与他称兄道弟,这实在是有损师父威名!”“毕竟他曾经与我也是兄弟情谊,这份多年交往怎能说断就断!”祁一进语气悠长的道。 第六章 雪地争斗 (二) 已近晌午,微日挂空,已是隆冬时节,气丝寒缕。 刀剑山庄里,草木覆之寒霜,空气干燥。 值此,丐帮三袋长老祖谦荣迈向一间客房,只距门口稍几丈远,巧得那吴天雄与其师妹秦湘丽一同从侧廊走来,汇在一起。 “帮主已经在刀剑门里住了好些日子,伤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所以今日我想请帮主回到帮中主持帮务!” 吴天雄道:“我也正打算去看他,走吧!” 三人进了屋,林昱刚穿上衣裳,舒展着腰臂,“帮主现在感觉如何?”“多谢祖长老关心,我全好了!”“既然帮主的伤已好,我们也应该离开了,请帮主马上带我们走!”祖谦荣切话之中急不可待,林昱疑惑:“这么急,难道有什么重大的事要等着我处理吗?”“丐帮事务许多,如今我们还要去讨伐刘成天,还请帮主率领我们众兄弟去京城讨伐玄武门!”林昱只道:“刘成天这老贼奸诈得很,我们如今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的罪行,若贸然讨伐他恐会令江湖同道人士议论,有损我们丐帮声誉,这件事还得往后推一推。”祖谦荣道:“帮主所言也有理。”林昱望了一眼吴天雄,继而又对祖谦荣说:“祖长老,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属下告退。”祖谦荣拱手离去。 “吴大侠,你好像还有件事没有答应我?”面对林昱突然间的发问,吴天雄凝珠泛惑,林昱明道:“记得你曾经去杀刘成天时,对我说过,要我在吴庄等你七天,七天之后你就会考虑收我为徒,不过那一次我是没有按你的意思去做,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里,现在我想再次拜你为师!”刚刚上任的帮主马上屈足下跪,令吴天雄慌容不已的连忙扶持:“万万使不得!”“吴大侠,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若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秦湘丽含笑道:“林昱,如今你可是堂堂的丐帮帮主,干嘛还拜我师兄为师,不过,师兄,你这也划算得很呐,这样算来我们华山派跟丐帮不就是兄弟之帮了?” “你先起来再说。” 林昱先直起了身,吴天雄对他说:“林昱,如今你已贵为丐帮帮主,今非昔比啦,你怎可屈膝拜我为师?” 秦湘丽戏谑的说:“哎,林昱,看不出你还蛮重情义,当初数月前的那个臭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帮主,这真是燕雀一飞变鸿鹄啊!” “师妹,现如今人家都已经是天下第一帮帮主了,你还笑话他?” “是!林帮主,刚才得罪了,还望您老人家海涵啊?”秦湘丽又是作揖笑道,林昱都不忍笑逐颜开。 吴天雄道:“林帮主,你拜我为师的事往后再说,不过我可以先教你几招武功,以备后用!” “多谢吴大侠!” 几人出了屋。吴天雄乃是华山派弟子,华山派享誉剑术,但见他抽出背上剑,先来一招“龙跃苍穹”,举剑旋身,凌空翻影之间快剑挥梭,顿时亦如鲲鹏扑渊的弧道滑掠,一剑挥虹射中一株庭院树木,轰烈炸为两截。 这一招就使得林昱兴奋得拍掌不已:“好好好!” 秦湘丽往林昱侧觑了一眼,只笑而不语。 林昱满怀信心的接过吴天雄的剑,复行了吴天雄刚才的招式,他可是激动不已,对吴天雄道:“吴大侠,你这招龙跃苍穹果真厉害!” 吴天雄道:“这招是我师父教我的,是用在极其危急时候的剑招,敌人要攻击你时,你用这一招先打乱敌人的情绪,继而再攻击对方。” “改日我真想去趟华山拜访吴大侠你的师父,但不知吴大侠你师父尊姓大名?”林昱这时饶有兴趣的了解起华山派掌门,吴天雄笑着说:“你这个新任的丐帮帮主都快成了我们华山派的徒弟了,我师父叫华青松!” 秦湘丽笑语:“林昱,既然你这么对我们华山派感兴趣,不如就让我带你去见一见我师父吧?” “帮主!” 一声叫唤传来,原是那祖谦荣跑来,凑到林昱身前:“帮主,我们该起程了吧?”林昱厌烦的道:“又没有什么大事,你急什么?我还有些事要跟吴大侠商量商量。”祖谦荣又吃了顿苦涩的“闭门羹”,汗颜着尴尬。吴天雄对林昱道:“林帮主,祖长老也是有心极力辅佐你,祖长老叫你,你就成全他吧!”林昱采纳了他的建议卖了个人情给祖谦荣,祖谦荣马上召集了剩余的一百二十名弟子。刀剑门的掌门祁一进与双子,成氏四杰全聚于前院中为他们送行。 “祁掌门,这次我祖某人带头到你庄上闹事,致使血流成河,祖某深感抱歉,若今后祁掌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祖谦荣愿为你肝脑涂地!”祖谦荣愧疚不安,祁一进回道:“算了,我们两派的怨恨已经被林帮主化解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望今后我们都能和睦!”“祁掌门真乃深明大义的侠者之士!”祖谦荣十分钦佩说道。 林昱拱手与诸人辞别,庄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深深的留恋着林昱,似乎他之前的义举之成了一块烙印,嵌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英雄者,该当有如此壮胆举事!” 丐帮这批弟子在林昱率领下离了庐州,在一座山野荒宅歇息就宿。这一夜,宅边林木被寒风卷袭,“呼呼”作响,不稍多时,漆黑的天幕飘下了碎琼玉霙,这即是此年的瑞雪吧! 风呼呼!雪花越下越快,果真是寒风怒卷千堆雪,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但在这种时局下,老百姓却是苦不堪言!战乱频频,大宋国土满目疮疤,百姓流离失所,无衣食可言,这场雪倒成了压在人们心头上一片重重的忧愁!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也是冻坏了荒宅中这批丐帮弟子,他们衣衫褴褛单薄,寒得这些人互靠背取暖,蜷缩如蠕般在稻草中,磨着一牙的寒气。 只见林昱也只有打坐运气暖身,祖谦荣内功稍逊运气温身,有时也冷得磨拳擦掌。 窝在草堆的赵天宇冷得两腿不停的抖缩,紧盯着一个小乞丐身上的稻草,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过去就抢走,覆到自己身上,“还给我,快还给我!”小乞丐用力的拔夺啊,赵天宇够呛的道:“别。。。。。。我求你了,我。。。。。。你给我稻草,我以后会给你鲍鱼,人参,燕窝吃,还。。。。。。。有,我给你绵衾!”“算了吧你,我看你八成是冻疯了!什么鲍鱼人参,我现在有半个馊馒头吃我就满足了!还给我!”小乞丐硬是用力夺回了一大把稻草。 林昱不忍看着这些弟兄受冻,对祖谦荣说:“祖长老,你看这些弟兄这么冷,你快带些人去拾些干柴生个火取取暖吧!”祖谦荣望天长叹:“帮主,现在正降大雪,哪来干柴啊?”林昱道:“这场雪下得真不是时候,不知道这场雪是不是老天给人们的警示。”祖谦荣道:“也许是吧,如今朝迁黑暗,皇上昏庸无道,任用奸臣,致使蒙古鞑子得此机会犯我大宋,现在蒙古大军已侵到庐州城,很快就会打到京城,我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啊!”“如今我们大宋能人已尽,只有文丞相这个希望,也不知文丞相能否抵挡蒙古大军。”林昱忧心忡忡,祖谦荣问:“帮主是否指的是文天祥?”“祖长老也知此人?”“属下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也是两年前的事,文丞相带兵路经庐州,属下就是在城市人群中看见了他,文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生逢乱世,若非如此,他定能与之唐朝房杜两相相比!”祖谦荣内心钦佩。林昱道:“祖长老,说到这里我突然间有了个提议,不知你认为如何?”祖谦荣问:“帮主有什么提议,我们自然答应!”林昱道:“如今蒙古大军很快就要打到京城了,我们虽为江湖人士,但大宋始终是我们的国家,国家危亡,大丈夫岂能坐视不管?所以我想将江湖各派联合一起,与文丞相并肩抵抗蒙古人。这样,我们可以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比武胜者成为盟主,让盟主率领武林人士抵抗蒙古鞑子!”祖谦荣一听内心澎湃,非常激动:“好!帮主,我觉得你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林昱一时又转为忧色,顾虑道:“想法固然是好,只是现今江湖各派仍然以各自利益为重,说到关心国家危亡,这些人未必肯卖力比武,因为当这个盟主可不好当,责任重大,不过我现在又有一计,或许我说出来祖长老你也不会答应!”“帮主不妨一说。”“明月刀!”林昱十分郑重的从口中跳出这三个字。 “师兄,林昱在跟祖长老说什么呢?”秦湘丽心奇的只问吴天雄。 “别人帮中的事我们还是少管吧!” “帮主这个方法好是好,但万一要让心术不正的小人比武胜出,那明月刀岂不是得落在奸人手里,他也不会管国家大事,独自一人用刀称霸天下,那该如何是好?”祖谦荣提出自己的见解,“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林昱坦然道。祖谦荣一下子精神饱满的笑道:“若让那些旁门左道之人得刀,倒不如让帮您坐享武林盟主之位,率领群雄!” 祖谦荣是真心敬佩林昱的,林昱道:“但我武功浅薄,江湖中这么多高手,我又有何能力击败各路英雄?” “这个不妨事,帮主天资聪颖,学必有所成,属下可以请各路高手教帮主武功,假以数月,帮主您定能成为人中之龙!”祖谦荣思策。 林昱又充满疑惑同时又十分惊讶:“莫非祖长老跟各路江湖人士都有交情?”祖谦荣含着自信的笑说道:“属下跟少林寺方丈清远大师来往甚密,而少林寺的武功在武林中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属下想让帮主跟随清远大师学武功!”林昱立马挥手辞意:“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祖谦荣不明的问:“帮主为何这般惊慌?”“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破经尘遁入空门去当和尚吧?”“帮主果然是天资聪颖!”没想到这祖谦荣竟还有趣的拍起手,林昱生气的道:“祖长老,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吧,我还这么年轻,你就让我去当和尚,你到底有没有善心啊?”“难道帮主不愿当和尚?”“帮主,如果您当了清远大师的徒儿,清远大师必定会将毕生绝学传授给你。如若我们丐帮帮主当了武林盟主,那我们丐帮在武林中地位更上一层楼了!这是一举两得之事啊,帮主答应啊?”林昱目聚着奇惑在祖谦荣身上,心思:“老乞丐你疯了吧?你自己没娶到老婆还不让我泡妞,什么心思啊,真是的!”“算了,算我没提这个建议,要当和尚你自己去当吧!”“帮主!”祖谦荣是尾随其身后还想进言,结果林昱回头一瞪他,他只有识趣的安下心思,心道:“帮主真是太可惜了!” 众人在荒宅中勉强撑过了一夜。一夜落雪,地面已然是银装素裹,枝干悬吊着晶莹剔透的链子,好看极了。他们正去向洛阳。 祖谦荣定睛看中了掩映在白雪丛林中的客店,众位弟子欢喜的不得了,纷纷加快步伐跑去。 这间客店里,零星的坐有几个身着白袄的人,看这班人,一脸阴色,深邃目光,身形健厚,眉宇间飞梭着那份腥气,哪里像平常百姓,分明是江湖中那些心怀叵测的奸诈之徒! 这客店掌柜虽有白须,但面部却无一丝皱纹,两眼鬼祟的瞧着屋外的情况。 林昱接着与众弟子进了客店里。 沉寂的客店里,这些“客人”皆互相瞟了眼色。 “掌柜的!”祖谦荣唤一声,掌柜的故装成老态龙钟的样子,弯着身移动小步出了柜台,压着声说道:“客。。。。。。官,你们几位?”祖谦荣用疑虑的眼光扫视了客店,只觉得这屋内的气氛不对劲,林昱不过没这么仔细去察,说道:“我们一共有一百多人,恐怕你这客店坐不下。”掌柜的微微一笑:“不要紧,我后院还有一块好地,你们的人可以去后院。” 这掌柜的背过身去,慢腾腾的走了几步之后,霎时他的右袖中滑下一把利光烁烁的飞镖,祖谦荣顿察惊色:“帮主,小心!”只怪林昱当时未反应过来,祖谦荣一掌推开他移进一步,飞镖“唆”的声响插中祖谦荣右肩穴处。“啊----”祖谦荣愕然后倾,林昱连忙接住祖长老。 就在这时,店里的那些“客人”纷纷跳身现正面,拢到掌柜的两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林昱喝厉一问。 掌柜的将假须假眉撕掉,又撕开面皮,林昱才认得他面貌,惊声:“耶律杰!” “林昱,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耶律杰傲然的笑道。 “耶律杰,你作恶多端,今日我就杀了你,替天行道!” 林昱举掌攻去,恶人也与丐帮弟子们杀了起来。 耶律杰以化功掌为看家本领,避开林昱的掌攻,一扭右腕,劲掌拍去,林昱侧身掌迎,二人内力对碰,掌隙中不绝冒烁红光,二人俱在消耗真气。 林昱拼全身力量也要抵挡,前额慢慢渗出热汗,不久,他便已淋漓汗雨。奈何,这耶律杰的内力更胜一筹,斗了不到半个时辰,竟也不怎么显得费力,前额也仅渗几滴汗珠。 那把绝世宝物明月刀正被一弟子抱护,他突破敌方重重阻挡,但终被一歹人用脚踹躺在地,刀丢在一边。歹人凝目宝刀,下身伸手去拾,那弟子忙抖一脚,宝刀只在地上滑开数丈,一直止到林昱身侧。林昱稍俯目一瞅宝刀,但自己目前骑虎难下,根本抽不了身去捡刀啊!如果这时抽身捡刀,就会被耶律杰用掌力击得自己断筋碎脉! 第六章 雪地争斗 (三) 正值在这等紧急的情况下,一个尖腮歹人目夺明月刀,倒身滚地,那兴喜之余伸手摸刀,林昱一脚蹬中了其下巴,他被甩开一边。 再这样与耶律杰拼内力可不行,林昱已急火中烧,耶律杰的化功掌的力量正一步步化散自己的元气。林昱灵机一动,假势另掌举攻,耶律杰慌忙缩回掌,退后许多,林昱厉电般拾起明月刀。 耶律杰前倾梭步,一掌击来。林昱提刀拔鞘,一道煌然金光迸散,知趣的耶律杰匆忙收手退后,只看到自己的掌心被金光挑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挤流。这明月刀总是会在出鞘的一刻迸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光,稍后刀上的金光就慢慢黯淡下来,也就是在这瞬间出鞘的金光是最可怕的! 林昱再次提刀挥洒,金色光弧飞梭如电,耶律杰惊骇得将身跃侧闪避,一张客桌被宝刀威力碎为木屑。此时的这个蒙古将军终于胆战,不敢再斗,腾身直冲,破瓦逃去。 众丐帮弟子又都拢到一起,林昱为祖谦荣拔了飞镖,细察血色说道:“幸亏没有毒!” “林昱,你没事吧?”秦湘丽问候。 “没事,真没想到这次居然让耶律杰偷袭,我们又伤亡了些弟兄。”林昱挺遗憾的说,祖谦荣问道:“帮主,刚才暗射飞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林昱道:“暗射飞镖的就是蒙古将军耶律杰!”祖谦荣道:“这个耶律将军还真是厉害,功力不亚于帮主,居然能与帮主对掌那么久。”林昱道:“其实以耶律杰的功力早就越我之上,我只练了明月刀诀的心法,所以勉强能与他抵抗个半个时辰,刚才我也是很险。” 耶律杰败下阵来,带着残兵逃至一条冰冻河边。手下说道:“将军,这一次我们没抢到明月刀,又打草惊蛇,恐怕今后我们没有机会下得了手,因为他们已经有了防备。”耶律杰阴沉一笑:“那倒未必,林昱此行要是去洛阳,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在洛阳可以埋伏下手。” 林昱带领着丐帮弟子跋山涉水的来到洛阳,进入了丐帮的总坛-----聚议洞。这个山洞宽约几十丈方圆,是个避身的好地方。 “帮主,这就是我们丐帮总坛,凡是帮中有什么大事,大家就会聚于此地共商大事。” “哇,这什么地方啊?”赵天宇瞅了瞅洞内,“没床又没被子,连桌子都没有,这么简陋怎么住人啊?”祖谦荣笑着说:“赵公子开玩笑了,我们都是乞丐,床被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何用?” “啊!老鼠!”赵天宇猛然发现一只硕鼠在脚边转悠,吓得闭着眼的她当再次睁开时,一个乞丐却提着老鼠尾巴在她眼前晃悠,当即她眼珠炫白的晕了过去。“赵公子,赵公子,你没事吧?”秦湘丽接抱着她,林昱说道:“他就是那副德性,你扶他到那边休息去吧。” “祖长老,关于明月刀原来主人的事迹我现在很有兴趣,你可以讲给我听听吗?”林昱挺期待的,祖谦荣道:“帮主,今日属下干脆就将明月刀的来由和关于云大侠的事迹都讲给您听。”“好,快讲,我非常想听!”两个人盘腿的席地坐着。“云崇志乃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当年云大侠被响誉江湖的赵大侠收留,那一年,我们丐帮混入了奸细,赵大侠就调查奸细,云大侠出了桃花谷,遇到了剑魔。而这个剑魔给了他一本少林寺的绝学《易筋经》,云大侠学了神功之后可以说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当时云大侠为了查清害死岳飞岳王爷的凶手秦桧的底细,于是就去了金国,在一个山洞中得到了明月刀。后来云大侠就凭着明月刀驰骋江湖,杀了黑龙教教主郝盖天之后他就决心隐退江湖,于是就把明月刀留在了我们丐帮,只可惜当年云大侠托人送《刀诀》的事并没有实现,以致长达百年里无一人可操持明月刀,一把刀如同废铁,幸有帮主您,明月刀才得以重现天日!”林昱感怀的说:“这个云大侠果真是个为国为民的江湖大侠!”祖谦荣道:“帮主,您知道吗,云崇志大侠其实也当过我们丐帮的帮主,他对我们丐帮有莫大的恩惠,所以我们丐帮一直视他为开帮老祖!”祖谦荣道:“属下非常相信帮主您也能成为像云大侠那样的大英雄!” 爱凑热闹的秦湘丽便踏近到林昱身边:“我们的林帮主年轻有为,我也相信他一定可以成为大英雄!” 祖谦荣道:“古语有云乱世出英雄,如今正逢乱世,只要帮主您能抓住机会,就一定能成为一位大英雄!” “祖长老似乎话中有话?”林昱内心已有一把算盘,料定祖谦荣又是借机阐述他的论点,祖谦荣咧嘴笑着说:“帮主多心了,我哪有话中有话?”林昱摆明的说道:“你还想让我去做和尚吧?” “什么!”猛然间赵天宇从林昱背后探出个头,林昱惊愕得身心一颤,“喂,你有毛病啊?你不是晕倒了吗,突然间冒出来!”赵天宇嬉皮笑脸的把林昱挤开一点,自己蹲下,说:“哎呀!我们的林帮主要去做和尚了!哈哈!”她那俏皮的抚摸着林昱的头顶,“做你个大头和尚!”林昱甩开赵天宇的手。“啊哈!林昱做和尚会是什么样子呢?林昱做了和尚那我们貌美如花的丁姑娘岂不是寂寞守空房啦?我们的林帮主他那冲动的兽欲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又如疑是银河落九天,这等霸气如虹的色欲你又岂能忍得住啊!岂不是每夜你都要望月高歌了?”这个总爱拿人开涮的赵天宇又在此自娱自乐,因为祖谦荣和秦湘丽都躺到地上睡起觉来。“干嘛呀!我学富五车,饱读诗书,难道我刚才的才华还不够吗?”赵天宇望望祖长老和秦姑娘,林昱也是假装垂头瞌睡。 几日之后,祖谦荣领着林昱来到野外,建议道:“帮主,洛阳的风光十分美丽,我今天就带你去欣赏欣赏吧!” “好啊,我听说洛阳的龙门石窟十分宏伟,我早就等不及了,不如我们现在去看龙门石窟吧!” 两人迈进郊林,银雪卧坡,绵延无垠,林里也是被白雪裹成另一个世界。祖谦荣道:“帮主,您看这天寒地冻的,不如等雪化了之后我们再出来赏景吧?”“就是这冰天雪地的风景才好看嘛!”“帮主,您不觉得冷吗?”“一点也不冷啊?”林昱是故意带着祖谦荣在这冰天雪地里兜圈子,或许这也是他惩罚祖谦荣的小小措施吧,希望他打消让自己去少林寺做和尚的念头。 林昱只当作没顾及祖谦荣,却似毫无惧寒的扭头左右赏景,依然龙行虎步的势头。祖谦荣终究是紧持不了,抱身蜷缩在地上,抖颤不绝。良久之后他全身已被白雪完全覆及,远远瞧去,与那坐地佛像倒有几分仿佛。 “祖长老!祖长老-----祖长老!”寒风凛冽中的林昱开始着急起来,白雪茫茫一片完全不见踪影。霎时,在白雪苍茫的旷野间腾起阵阵笑声,声如洪钟的慢慢扩散灌耳,连雪花仿佛也被这不止的狂笑声卷空飞旋,气氛令人震栗。 “是谁!你到底是谁?快出来!”林昱在苍穹之下慌蹿在风雪中,这时笑声渐渐泯灭,林昱只看到两个人晃到地面,原来是披着白裘的耶律杰,还有披着灰裘的巴颜呼特尔。“是你们!祖长老是不是被你们抓去了?快放了他!”耶律杰毫无在意的嗤道:“什么狗屁祖长老,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巴颜呼特尔霸气十分的道:“林昱,现在你没有明月刀在手,看你还怎么斗得过我!” 骤风如驰,白雪漫寒! 林昱右掌击劲,空穴掌风梭行霹雳,雪花两侧掀起,两个蒙古将军凌空两分。耶律杰着地之后首发一掌,红光厉气袭掠过去,林昱迎击一掌,罡劲掌风与之迸开。林昱向二人飞来,二人同飞去,林昱更驾风高凌,两腿并踢耶律杰,耶律杰拼击几招后,林昱后掠而立在一株大树前。 这二人更以龙跃虎蹿般气势夺步逼去,白雪四溅,来势迅猛! 林昱甚感一骇,左足后跨,运及全身内力击出双掌,一股彤然霓光劲势扑去!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同步止足,齐掌并发,一袭幽晦罡风呼啸飞驰,这内力仿佛是一头久伏深林的螭魅吞噬掉了林昱的内力,林昱纵身滚地,那大树自然被炸得四分,可林昱也被这股力量伤到了微许。 苍茫原野万人踪灭,无人相援! 林昱回顾,眼看二人快要追上来,于是凌身空翻,落冻水之畔。两个蒙古将军慢慢逼步。耶律杰道:“林昱,今日你死定了!”巴颜呼特尔道:“林昱,聪明的话就乖乖交出《明月刀诀》,我会饶你一命!”“有本事你们自己来抢吧!”耶律杰跃身掠去,右掌攻击,林昱提手挡开,在磨合一番手上功夫后林昱被他一掌拍到了胸脯,退到冰面上。巴颜呼特尔纵跃凌飞,振出右臂,一道煞白厉气闪袭,林昱一个猛然身扑避开一边,他履点薄冰,身轻如燕,最后飞身落到对岸去。耶律杰却趁林昱尚未定稳脚跟,齐举双掌,瞬息间这殷光骤风的掌力犹如利斧劈刃,冰池霎裂,这一道内力击中了不及躲闪的林昱。鲜血丝缕不绝的滴在白雪上,染着这一块悲凉!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皆掠空去了对面。 林昱此时撑着身子半膝伏地,望着二人。 巴颜呼特尔道:“林昱,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我们手里,活不活得成就看你的决定!” 林昱从怀中掏出《明月刀诀》,硬气的对二人说:“怎么样,《明月刀诀》就在我手里,你们要敢凑近,我就将它撕掉,你们永远也别想练成明月刀法!”这一招釜底抽薪之策倒真使这俩蒙古将军害怕了:“别!别撕!”“林昱,你想怎样?”耶律杰说。林昱道:“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刀法秘笈如今在我手里,你们如想得到,就必须放我一马!”耶律杰厉声恐喝:“林昱,快把它交出来,否则我定叫你粉身碎骨!”“有种的你就试试看!”面对林昱的威胁,耶律杰不敢越雷池一步。巴颜呼特尔对林昱说:“林昱,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你把《明月刀诀》交给我,今后我会向皇上请命封你一个官,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林昱全然不为之所动,笑道:“可惜我林昱天生一条烂命,哪有福气当什么官,再说我也不想做蒙古的狗官,你这等把戏还是留给刘成天那种龌龊小人吧!”“林昱,你别得寸进尺!”巴颜呼特尔真是怒火中烧,林昱道:“你们退开五里,等我安全之后会将《明月刀诀》放在这里。”“你竟敢戏弄我,你安全你还会乖乖的把《刀诀》放在这里吗?”“我林昱说话从来都算数,哪像你们说的那种狗话。”“军帅,切不可轻信林昱这小子的鬼话!”耶律杰劝阻着巴颜呼特尔。但一向崇武的巴颜将军早就垂涎这明月刀,如今《刀诀》又在眼前,他已心猿意马了,于是答应了林昱。林昱笑赞:“巴颜将军果然明智!” 这两个蒙古人可不是那种守诺讲信的人,只见二人一边徐步走着,一边互传神色,似乎正待什么机会。 等二人走了十丈远,林昱终于撑不住的两膝全跪到地上,无力的双手按在雪地里颤抖,一口淤血吐了出来。旧伤终究复发了! 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突然止步,转身击发劲掌,风卷皓雪旋袭而去,林昱大感一愕,就连《刀诀》也不顾翻身逃避,险些让二人的内力击中。 “快去拿《刀诀》!” 耶律杰领令飞身去夺,林昱连忙撑身大跃步,拾起《明月刀诀》就被耶律杰一掌击中他的肩膀,秘笈被抛出。 耶律杰为巴颜呼特尔抢来了秘笈,巴颜将军欣喜若狂:“我马上就可以练成天下最厉害的刀法了!”耶律杰奉承道:“恭喜军帅得偿所愿!” 林昱失了《刀诀》,甚是恼火,竭力的撑道:“快。。。。。。把它,给我!”巴颜呼特尔笑道:“林昱,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你们蒙古人原来说话不当放屁一样!”林昱气愤难当。“这叫兵不厌诈,谁叫你那么轻易就相信我们!”林昱道:“你们得了《刀诀》又能如何,没有明月刀,你们也无计可施。”“你死了,明月刀我就唾手可得!” 巴颜呼特尔说罢就与耶律杰准备送林昱归西,危急瞬间一道灰影横空掠闪,这人挥剑发气,二人忙收手空翻身退。这义举之人正是吴天雄,只是这巴颜将军和耶律将军俱不认得他,双双把问:“来者何人?”“本人江湖游汉吴天雄是也!”吴天雄自报家门。巴颜呼特尔说道:“吴天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帮他,你是他什么人?”吴天雄道:“林昱乃是我徒弟,你们若要伤害他,我定不答应!”先有巴颜呼特尔扫步取来,吴天雄跃至他面前,两人出手互攻,较量了十几回合也不分胜负。耶律杰身旋双掌并震,吴天雄迎掌相接刹那,朱光厉烁,退分开来。 巴颜呼特尔料知自己与这个吴天雄旗鼓相当,却又拦住了又意攻击的耶律杰,巴颜将军对吴天雄道:“吴天雄,你的身手不错,改日我再找你一战,后会有期!” 吴天雄看着这二人凌飞离开,也终于松了口气,扶起林昱问道:“你怎么样了?”林昱晕晃头脑袋顿时昏厥了过去。 吴天雄就将林昱背回城中一家客栈,只见秦湘丽和赵天宇等人皆在场。 “师兄,林昱怎么啦?” “林昱被人打伤了。” 赵天宇最为焦虑不安,容色慌张:“那。。。。。。他的伤势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吴天雄不慌道:“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救活林昱,你们先到门外等候,我要静心为他疗伤,不能让人打扰。” “好,师兄,看你的了!”秦湘丽和赵天宇为了不影响吴天雄一同出去了。 第七章 清远大师 (一) 屋内时断时续着林昱那撕裂心肺的嘶嚎,赵天宇和秦湘丽焦燥不安的在门外踱来踱去。虽说这赵天宇平日最爱与林昱抬杠,这只是她不拘的做法成了习性,她在内心里用忐忑为林昱祈愿:“臭小子,你千万没死啊!你的运气不是一向都很好吗?希望老天爷这次也能让你走好运!” 半个时辰过去了,吴天雄轻轻敞开了门,秦湘丽与赵天宇立即拢上去。吴天雄愁霾覆面,深潭如渊的郁目。赵天宇也没再紧紧询问,直冲进房内,蹲在床头。“臭小子。。。。。。”她泣泪的望着苍白憔悴的林昱。 秦湘丽愁郁的只问:“师兄,林昱真的没救了吗?” 吴天雄道:“林昱现在脉络很乱,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如若半个月之后他还没醒来的话,轻者武功尽失终身残废,重者危及性命!” 赵天宇一听这噩迅更是珠泪断缕。 “如今只有一个地方才能使林昱好起来,少林寺,只有用少林寺的易筋经才能挽救林昱!”吴天雄说道。 “少林寺,可是我们从未与少林寺有过交往,那些和尚又怎么会轻易传授易筋经呢?”这正让秦湘丽交织着惆怅。 外面白雪依然给大地覆着晶莹玉瑕的美丽,漫延冻骨的寒气。 苍茫的雪野中那尊“活人像”还坐在呼啸驰骋的寒风中,祖谦荣早已全身僵硬如石,毫无知觉了。 四名丐帮弟子一路往此寻来,这冰天雪地的寒气冻得四人直哆嗦,寒峭的北风逼得几人原地跺着圈。“你说这帮主和祖长老都出去这么久还不见踪影,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别胡说,祖长老和帮主武功那么高,江湖上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们?我们还是再找找吧!”“祖长老!帮主!”“祖长老!”没喊多久几个人又冷得不行了,抱着身子兜着圈。“祖长老说带帮主去观看洛阳的风景,你说这冰天雪地的有啥风景好看?”“你们是不知道,其实祖长老的真正用意并非如此,祖长老是想将帮主骗到少林寺,让他去做和尚,学得少林武功!”姓黎的长老透露道。“帮主何等英明,祖长老怎能骗得了他?”黎长老嘿嘿一笑,道:“祖长老准备在适当时机用迷香将帮主迷昏,然后再用马车将他送上少林寺!”“祖长老一心为帮主着想,只可惜帮主却不珍惜祖长老的一片心意啊!” “祖长老!帮主!” “大雪茫茫的上哪去找他们啊?” “这里有块石头,我正好坐上来休息!”黎长老纵身坐上“活人像”,“你们也休息休息,待会儿再去找。”这个黎长老忽然一泄响气,几个小乞丐慌忙跑开了,“黎长老,你怎么又吃红薯?臭死啦!”黎长老笑容可掬的道:“此言差矣,这怎么能叫臭气呢?这应该叫做一缕幽香传四方!”“什么啊!我看你这叫做臭屁熏活死咸鱼!”几个小乞丐开起玩笑来。 黎长老总觉得屁股下一搐一搐的,奇惑之下用手扒开白雪,一张脸露显出来。“祖长老!”乞丐们惊诧万分。 白雪无垠的原野中寻人确是难事,可有时候上天就是会眷恋这些有心人。 “祖长老!醒醒啊?”小乞们摇晃着祖谦荣叫唤,“祖长老被冻晕了,怎么办?”“我看不如生一堆火!”“你神经病啊,大雪地生得起火吗?”而另外这个黎长老却难受的扭曲着面容,“黎长老,你怎么啦?”“我受不了啦!”黎长老放声嘶嚎,来了个“臭屁一泄气洪钟”!三个小乞丐脸色一怵的捏鼻子四蹿。祖长老却猛然如笔坐起:“好臭啊!” “看来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我先雇辆马车,载着林昱赶去少林寺,我先登门拜访方丈清远大师,求他治疗林昱,若他不肯,我也只有去藏经阁偷《易筋经》。”“师兄,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我看这样就很好,老和尚见死不救那还有慈悲心肠吗?”赵天宇十分赞同。 吴天雄道:“咱们师父和清远大师也有些交情,但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山去过少林寺,就不知清远大师会不会卖我这个面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秦湘丽坚定的说。 几人筹划着,随后吴天雄便出了客栈准备雇马车,恰巧在人群中碰见祖谦荣等人。当祖谦荣一听说林帮主受重伤急忙让吴天雄带其去客栈。 “帮主!”祖谦荣顿然扑到床头,此刻的林昱脸色黯白,跟死人没两样! 吴天雄道:“林昱被两个高手打伤,五脏六腑俱受重创,经脉也乱,目前只有上少林寺,少林寺的易筋经才能挽救他!”祖谦荣脸上略泛起一丝欣喜:“好,我与清远大师正好有些交情。”“是吗?正好我师父与清远大师也有交往,如今有你我,相信清远大师一定会答应救林昱的!” 黎长老和几个小辈都留下了,于是吴天雄等人就赶着马车奔向少林寺。白雪皑皑的原野中嵌下那连绵的急迫的车印。 几人经五日的车马,终于来到了少室山下。 少林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一座琉璃碧檐,正大庄严的寺庙仿佛一位魁梧的英雄矗立在山林上。 银雪将少林寺的建筑和前院都覆上了无瑕。寺门开了,几个僧人拿着扫帚在扫雪。这座建于北魏朝的古刹依然在风雪中焕发风姿。 一班僧人正静坐于大雄宝殿里,恭听一个老僧讲经,老僧阐言:“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 “敢问坐堂的可是清远方丈?”吴天雄恭立门外合十而问。 老僧稍稍正视了他一眼,只问:“施主何事?” 吴天雄又问:“不知您可是清远大师?” 老僧道:“吾非方丈,贫僧清空。” 祖谦荣背着林昱和秦湘丽,赵天宇等人这时也进来了。 吴天雄更迭一步跨进门槛,说道:“在下这位兄弟受了重伤,想请清远方丈为他疗伤。”这位老僧古道热肠的凑来一看林昱,面相惟悴,又探一指一试林昱鼻息,果真是奄奄一息,情势危急! “各位是哪方的人?” “在下是华山派弟子吴天雄,这位是我师妹秦湘丽。”“在下丐帮三袋长老祖谦荣。”吴天雄与祖谦荣各报家门。 吴天雄对清空说:“家师华青松与贵寺方丈有过交情,我这位兄弟经脉俱乱,需以贵寺的易筋经神功治疗,还请大师引见方丈!”清空老僧淡然回道:“少林寺的易筋经不能随便传授他人,施主还是请回吧。”“阿弥陀佛!” “什么!你这个老秃驴算什么和尚,没有慈悲心肠你对得起佛祖吗?”赵天宇带着怒谩骂道。 “赵公子不得无礼!”祖谦荣喝厉一斥。 吴天雄焦急一问:“那要怎样才肯为我这位兄弟疗伤?” 清空老僧道:“除非是本寺僧人。” 吴天雄将目光投到祖谦荣脸上,只说这祖谦荣可是巴不得让林昱来少林寺做和尚,对于他来说这无异于天上掉下馅饼,立马出口答应。 清空老僧却道:“外人也不得随随便便入本寺为僧,尘缘未了不可出家。” “老和尚!不过就是一座破寺庙,有什么好神气的!当和尚还要苦苦求你吗?”赵天宇又是口无遮拦的发泄道。 “没办法,也只有。。。。。。”只见得祖谦荣目含晦思,瞅向吴天雄,吴天雄会意的旋身闪立老僧背后,指利鹰爪般掐紧了老僧的喉咙,祖谦荣疾电伸指封住老僧的胸膛穴道。殿内的众僧惊愕而起,展臂跨姿的围起攻势。“快放开我师父!”“放开他!” “大师,得罪了!快带我们去见清远大师!” 清空老僧被挟迫无奈只好领着吴天雄等人探进后院。 禅房内一个披穿红色袈裟,圆脸皱面,白眉弯垂的老僧就是清远大师。 这个年已古稀的清远倒也怪态,见了师弟被挟持却也不慌色,依然稳坐泰山。两目淡淡,又慢慢合上眼,轻言:“这位施主有何大事,还要这般对我师弟形影不离?”吴天雄道:“在下并非存冒犯这位大师,实属无奈,敢问大师您可是方丈?”“方丈有何好,贫僧就是贫僧,清远僧人。”这清远说些佛界隐禅来了。 吴天雄开门见山的直道:“在下有位兄弟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若要救他,需以少林寺的易筋经,恳请大师传授易筋经!” “只有出家僧人才可练易筋经,本寺规矩。”清远守着原则不放。 “那就请大师立即为他剃度,入寺为僧!” “施主是他什么人?” “在下是他的朋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出家亦由他父母决定,与旁人无关。” 清远方丈仍然不答应,吴天雄道:“我这位兄弟没有父母,还请大师成全我们,救救我的朋友!” 祖谦荣和秦湘丽架势对峙着门外的众僧,赵天宇吃紧着汗水背着林昱。 “你先放开我师弟。”吴天雄也唯有答应放开,清空一脱身立马欲还击,师兄清远厉声将其喝退。 祖谦荣近上来说道:“清远大师,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丐帮祖长老啊!”清远定睛凝视,凑上前去一看确是祖长老无误。“真的是你啊,你看老衲这眼睛都快瞎得认不出你来了!”一个乞丐和一个僧人持手相欢。 “阁下是何人?”轻松之余,清远将目光聚在吴天雄,吴天雄道:“在下吴天雄,乃是华山派弟子。”华山派素以清气养剑,清远只洞悉吴天雄的剑眉之间蕴满厉气,疑道:“你是不是华山派的让老衲一试便知。”“还望大师手下留情。” 几人聚在后院空地。 “施主就使剑招吧。” “得罪了,大师!” 吴天雄拔剑奔刺,将近身清远之时,清远老僧身凌一跃至他背后。吴天雄展臂鹰翼,身旋疾梭的蹿上空中,使一招华山派的绝学“龙跃苍穹”,猛势蛟龙般的弧形疾掠,挥剑虹气,清远老僧翻空绵影而避。吴天雄落地再刺,清远卧身前倾,奇幻般的却只用两脚尖平地如梭的滑行,临其臂下,一掌劈开他的执剑之手,劲力击中胸膛。吴天雄抚着胸膛退了数步,清远这时候豁达的笑起来。 “大师,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 “你果然所言不虚,华山派弟子的剑术没有浪得虚名。”清远很满意的捋捋须,颔首连连。 第七章 清远大师(二) 清远大师走近吴天雄乐呵道:“吴施主刚才使的是华山派的龙跃苍穹,当年你师父华青松就给老衲表演过这一招。”吴天雄道:“幸亏大师还认得,否则我都会成了假冒的华山派弟子了。”两人相觑成笑。 “大师,那就赶快请帮忙吧!”祖谦荣着急的恳求道。 清远回了禅房,拨开林昱的眼皮细察一番,其乌珠略呈暗红,一摸他的脉像虚弱得如渗滴之水,性命只差一丝了。 “你这位兄弟其实还真挺不容易的,他的内力本来就不怎么深厚,但他还是凝聚着全身的内力与人拼搏,居然能撑到现在,老衲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紧持的人,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清远述道。“大师,那我这位兄弟到底还有没有救?”清远只言:“脉像虽弱,但元气尚未驱散,老衲可以将他的元气聚汇一起。”吴天雄与祖谦荣等人听了甚是开怀。“老衲现在就为他治疗,你们先退下。”几个人遵从的退出禅房。 林昱原本是个市井赌徒,误冲奇遇到现在的情况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大慨一番了。 清远盘足坐床,先使双手大拇指劲按林昱肩骨,右手拇指接着延他脊椎一路滑下。清远方丈徐运双掌真气,骤然掌击林昱背上,渐渐那体内的寒淤之气化作烟雾,在头顶袅袅腾起。一段时辰过后,清远方丈收掌掸床,身形倒悬,一掌击抚林昱的头顶,股股殷色真气如水溪潺流缓入林昱的全身各处。 “那个老和尚到底救不救得了臭小子啊!”赵天宇烦躁不安了,秦湘丽劝言:“林昱伤得这么重,我想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放心吧,清远大师乃江湖泰斗,以他的功力一定可以救活林昱的。” 时间这样子又逝去了一个时辰,几个人才听见屋内传来话语:“你们可以进来了。”四人忙入屋不得,聚凑床边。他们发现林昱气色明显变化了许多,容颜有了血色。 清远道:“你们这位朋友已无大碍了,不过还需要时日慢慢调理。” “喂!臭小子!你醒醒啊?”赵天宇着急的轻抽着林昱的脸。 清远说:“你们这位朋友刚才被老衲强行灌输了真气,一时间消融不了,昏了过去,需要休息两三天才能醒来。” “这次多谢大师了。”几个人开颜感激的说。 清远方丈说道:“不过老衲有件事必须要提,就是关于这位小兄弟出不出家的事。” “大师,我没意见!”祖谦荣开心异常。 “你们答应未必这位小兄弟他会答应吧?这样吧,先等这位小兄弟醒来后再商量此事。” 清远接下来领着四人到厢房,安排道:“一间厢房有两张床,秦施主是女的那就独自一间房,你们三个一间房应该够了。”“好,多谢大师了。”“多谢!”吴天雄和秦湘丽纷纷谢过,只是赵天宇蓦地一声:“不行!”清远问:“施主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赵天宇笑着回答道:“大师啊,我有个怪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洗脚,我看我还是一个人睡一间房好了。”祖谦荣这时乐开了怀,说道:“那正好啊!我是乞丐我也不洗脚,赵公子,没想到我们还是知音啊!”他更是兴奋的抱着赵天宇的肩膀,赵天宇一脚窘色的说:“可是。。。。。。我的脚很臭的,吴大侠会嫌弃啊!”吴天雄轻松一悦:“我这个人很随便的,不会在意的。”清远方丈只道:“如果赵公子不舒服的话,那你就一个人睡一张床,吴施主和祖长老睡在一起啊?”赵天宇勉强的撑起笑点点头。 夜幕降临了,外面的北风息弱了许多,白雪也下得很缓了,清远方丈造访了吴天雄等人的厢房。 “吴施主,老衲没有打扰你休息吧?”清远和悦说道,吴天雄道:“哪里,在下睡觉睡得很晚,大师有什么事吗?”清远说道:“ 也没什么,老衲有很多年没有见华掌门了,蛮想念他的,不知你师父现在身体如何?”“有劳大师挂念了,我师父很好。”吴天雄道。“我师父也时常提到过您,说大师您与他曾在华山的玉女峰上下棋,连下了十日,竟也没分出胜负,可见您二人志趣相投,对奕之术也是旗鼓相当,人生能逢一个知音也是一大幸事!”吴天雄显得非常羡慕,清远对于这件往事也是记忆犹新:“是啊,那盘棋老衲与华掌门下得真是激烈,你攻我守,仿佛我和他游走于乾坤之间,那场面老衲一生都难忘!后来老衲还与华掌门约定,十六年后我们再在玉女峰上对奕。”“哦?那现在是第几年了?”吴天雄兴趣的只问,清远方丈笑蔼的说:“屈指算来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又是一个十五年!”吴天雄一缕心思触起了当年的伤痕,十五个春秋,他游走在这十五载的痛苦里! 窗外的空桠掠着凄冷,冬夜的苍穹临摹起年末的感伤。 清远大师见这吴天雄邃目藏忧,疑问:“吴施主为何突然间这般感伤?”吴天雄咧嘴笑答:“没什么,大师。” 第二日一清早吴天雄便来到了清远的禅房,双掌合十参了个礼:“大师。”清远问道:“吴施主,祖长老还没起床吧?”吴天雄道:“祖长老还正睡着,要不要不得去叫醒他?”清远道:“不用了,不知吴施主可习惯寺中的床否?”吴天雄回道:“江湖中人漂泊如萍,哪都一样,在下昨晚睡得舒服,多谢大师关心。” 接下来清远大师领着吴天雄来到食堂用早膳,只见诺大的堂屋中案凳有序,空空如也竟无一人来用早膳。吴天雄心生疑惑:“大师,为何没有一个师傅来用早膳?”清远大师说道:“他们大都去扫雪了,还有的去大雄宝殿念早经去了。吴施主,你先坐,待老衲将早饭端来。”“有劳大师了。” 清远走进厨房,连墙上都贴了一个醒目的“佛”和“禅”,可见少林寺的僧人不仅在武艺上崭露头角,在佛学方面也是时时铭记。清远揭开蒸笼盖,蒸气涌散,两碗清汤,汤水里放了寥寥几片青菜,又拿了四个馒头。 “吴施主久候了。” 吴天雄本以为这清远方丈会尽一番地主之谊,可以饱餐一顿,一看桌上一汤俩馒头,全身都泄得像空瘪了一样。清远瞧出了他的心思,笑而道:“吴施主,清菜清汤,更有益养气安心,还请吴施主入乡随俗吧。”吴天雄撑起笑说道:“谢大师,在下也从来没有吃过斋菜,这下正是品尝的机会。”“那就好。”清远悦容的一抚白须。 吴天雄这个江湖浪侠逍遥不羁,客栈里酒肉习惯了,说实话他看见这清菜清汤胃口就是难提,充着笑先请清远用膳,清远大师微微笑答:“来者即是客,施主先请吧,到了本寺,不必介怀。”吴天雄只好装着乐受了,一口馒头啃起,一片青菜进嘴,那嚼起来的滋味就是青涩无比,哪里比得上嚼着一块肉来得痛快。这汤水说白了就像是白开水一样,油水少得可怜。 膳后,清远又领着吴天雄出寺来到后门峰顶,登少室山顶,一望大小山峰参差如棋,欣赏这穹空飘零琼絮美,秀岳半皑半青松的壮丽风景! “少室山的冬景可真是美啊!”吴天雄一览感慨道。 清远道:“少室山的雪景再美终归还是比不上你们华山的美。”“大师欣赏过华山雪景吗?”“华山雪景老衲有幸看过两次,那景色比起少室来还要壮丽得多呀!”看得出这清远大师对华山是非常钟爱。“大师,有件事在下要对您说,希望您听后莫要对此事太过手软,那样可就太对不起您了。”吴天雄郑重的脸色使清远感到此事很大,吴天雄说道:“在关于在下的那位兄弟,大师您舍内力救了他,他身上已有易筋经神功的真气,正所谓佛门规矩不可破例,我那位兄弟大概是不愿意当和尚的,但求大师切勿对他手软!”清远道:“这个老衲自有分寸,正所谓强扭的瓜不会甜,倘若你的那位小兄弟硬是不肯出家为僧,老衲再逼他也没有用,一切顺其自然的好。”“阿弥陀佛!”吴天雄歉疚的说道:“但这对大师您则是不公平啊?他怀有少林内功,理当是少林弟子,怎能让他得了便宜又不肯为僧呢?”“与我佛门无缘者即使出家为僧亦不能静心修禅,内心不能平静如水,只会乱如潮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强求。”清远大师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寺中众僧纷纷入堂开始用膳了,那赵天宇还刚刚坐起身扭腰展臂,秦湘丽推门而入。 “秦女侠,几时啦?” “看你的样子应该才刚刚起床吧,你这个懒鬼,现在都已经是晌午了,寺里的僧人都已经用午膳了。”秦湘丽笑道。 “啊!都晌午啦?”赵天宇恍然瞪目,匆匆向食堂跑去。 晌午过后,吴天雄与祖谦荣一行人都齐聚到清远的禅房中,关注林昱的伤势。 清远大师言道:“林施主的伤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至明日,便会醒来。” “大师啊,听说臭小子一醒来就要当和尚吗?”赵天宇问。 “林施主入不入得佛门那就要看他的缘份,与佛门无缘出家为僧亦是枉然。” “我敢肯定他一定不会当和尚的!”赵天宇是信心饱满,因为她最清楚林昱心里的想法。秦湘丽饶有兴趣的含笑一问她:“你就这么肯定林昱不会做和尚?”赵天宇说道:“我还不了解臭小子吗?他呀,最在意的就是玄武山庄的那位丁姑娘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个大色鬼会轻易甘心做和尚吗?” “丁姑娘?”吴天雄一下忆起了玄武山庄之事,“她是否就是刘成天的那个女徒弟?” “正是!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林昱一定不会做和尚的道理了吧?” 清远大师竖掌言道:“阿弥陀佛,林施主尘缘未了,与我佛门无缘。” 祖谦荣肃色言道:“如此不行,林兄弟绝不可以喜欢刘成天的徒弟!” “林昱怎么这般糊涂!”吴天雄也是断然否定。 清远大师但闻这二人都反对此事,问:“两位施主为何这般反对林施主这段尘缘?”吴天雄直言道:“不瞒大师,如今玄武山庄掌门刘成天的虚伪面具已被撕下,名誉扫地,哪天一但我们拿出了刘成天干出的种种恶行的证据,那他就真正成为了武林公敌,试问林兄弟又怎能喜欢刘成天的徒儿?” “如此说来这岂不是孽缘一桩?”似乎这清远大师也对此事否然。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在下就恳请大师快为林昱剃度,让他早日断了如此邪念!”吴天雄的态度异常坚决,祖谦荣也霹雳切辞了一番反对林昱的这桩缘份,清远疑珠顾虑的道:“恐怕老衲就算为林施主剃了度,他到时候还会对衲有所怨艾,不会听老衲教诲。”“不会的,只要有大师您的严训,林昱不敢不听您的教诲,恳请大师成全!” 只有赵天宇面色沉忧,“你们。。。。。。”“大师,我觉得你们这样做太伤害臭小子了,你们也总该明白他的感受才对啊?”秦湘丽对赵天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林昱来了?” 清远遂唤来师弟清空,命他呈来剃刀。 当清远大师接过剃刀,这双风霜沧桑的手中还游走着一份犹豫,迟疑断罢便将这透亮的利刃在林昱头顶挪动开来。一撮撮黝黑的头发坠下林昱心中的伤痕。不用多时,林昱之前的大把长发便就消失了,秃亮的一颗脑袋。 赵天宇这时却没有发笑,而是两眼深陷着忧忡。 吴天雄和秦湘丽,祖谦荣他们三人都赞同的颔首。 “大师,林昱已经出家,我们留在这里也无多大用处,就此向大师告辞。”吴天雄等人纷纷合十参礼的辞别,清远还礼道:“阿弥陀佛,就让老衲送各位一程。”“不劳大师了,我们就此拜别。” 吴天雄在辞别之前又向清空说:“清空大师,之前在下对您的不敬,还请您原谅。”清空也无笑容,只是面上少了些严气,平淡的道:“不送了。” 清远对清空道:“师弟,今后无门就归属你堂下弟子。”清空领命,收纳林昱为达摩堂的弟子。 第二日清早,清远大师就候在禅房床边,等着林昱苏醒。 半个时辰过去,林昱蠕了蠕嘴皮,手也开始触动,睁开眼皮的时候清远探首说道:“施主,你终于醒了。”林昱坐起身子,扭头四顾,屋内只有这个老僧。“这是哪?”“你又是什么人?”清远含笑道:“这里是少林寺,我是寺中方丈清远。”“什么!我在少林寺?”林昱猛然雾水,下床打开禅门向四周望望。 “施主,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清远道。 林昱现在脑袋还晃悠悠的,倏地间脑中似乎闪了一道电,忆起了什么。他捏捏脖子,一直往上却惊愕发觉脑袋光滑无比,没有半根毛发了! 清远呵呵笑道:“你现在已经是本寺的僧人,法号无门。” 林昱怵目惊色,不断的抚着脑袋,事实就是自己真的是光头一个,“不!我不要当和尚!”他顿时禁受不了这个现实,鞋也不穿的冲出了门外,使得清远连忙去追赶。 林昱怔立在庭院中,清远立其背后几丈远,说道:“木已成舟,施主还是接受上天的安排。”“是你,是你为我剃的发对不对?”林昱怒目相视,“你这个老和尚,谁叫你为我剃发?”清远安详的道:“施主有一桩孽缘,老衲是帮你渡过难河,好意救你。”哪知林昱一怒口喷道:“放你狗屁!”“什么帮我渡过难河,我不当和尚,我不当和尚!”“施主切莫庸人自扰,你已削发,老衲为你起了法号,无门,你现在是少林弟子,清空大师的达摩堂下。”清远道。“无你个头啊!我不叫什么无门,我的名字叫林昱,不!我要见吴大侠,我要见吴大侠!他在哪,他在哪?”林昱慌乱无措的四处寻望。清远道:“吴施主早已下了山去。”“我怎么会到了少林寺?谁!谁把我送到这的?”“是吴施主和祖长老将你送到这里。”林昱悲伤的慢慢蹲下身,心中思道:“一定是祖长老,一定是他搞的鬼!” 第七章 清远大师 (三) 林昱一想到做和尚的事,一颗心仿佛被钻了一个黑窟窿,他茫然的眼眸搁怨四处望着。清远说道:“祖长老是为了你好,遁入空门不理世俗之事,岂不更好?”林昱一听这更来气了:“臭和尚,我说了我不会做和尚的!你说,是不是祖谦荣让你为我剃度的?”“阿弥陀佛,尘世令人烦忧,空门令人心静。” 林昱一腔怒火摆步就走,清远以这副不瘦老劲的身躯挡住了,林昱从侧边要走,清远厉指劲按他的肩膀,“放开!”只见林昱愤然旋身脱开,一掌劲击,清远老和尚却奇特的只用一根食指抵掌,林昱咬牙加着把猛劲推掌,清远突然收指握拳击退他。 “臭和尚,你让还是不让,否则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林昱愤掌厉击,劲气如奔雷疾掠,清远两掌拂动,这股厉气却似乎被他化作柔软的绵云,任他游戏于胸怀之前。林昱再次奔跃过去,右掌拼击,清远真可谓是奇思怪异,他却五指疾迎,掺入林昱的指隙之间,发力一挑直痛得林昱屈腰求饶。 “你服输了吗?” “我服啦!” 待清远一放手,林昱又是推力一掌,一道金熠霓光速掠,在清远转避的刹那袈裟被击破了。林昱被这眼前惊呆了:“怎么回事?” 清远依然安悦回道:“你身上已有我少林真气,你方才使的是易筋经。” “大师。。。。。。你?”林昱这时候面部改色,看清远的目光也温润了许多,还掺着些许愧然:“大师,你为何要传易筋经给我?”清远道:“吴施主把你送到寺中的时候,你的伤势非常严重,必须以易筋经的内力才能治好你。”林昱又问:“大师,方才你口中所说什么孽缘,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远回道:“有一位赵施主说你与一个江湖败类的徒弟有感情,所以老衲才称这是一桩孽缘。”林昱立马换了色:“简直胡说八道!什么狗屁孽缘,她师父是她师父,那位女子人很好!” 清远憾然的摇摇头,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还来得及。”“老和尚,我知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不会当和尚的,以后我会涌泉相报你的恩德!”清远说道:“你体内已有我少林真气,就是我少林弟子。”“老和尚,你最好不要再逼我,若让人看见我与你打起来,别人还说我欺负你一个老人家!”清远含笑道:“看你有没有本事能过老衲这一关了。” 林昱身子稍稍一前倾但又顿住了,思来思去还是不打得好,再说自己也根本不是这老和尚的对手,忍着气答应做和尚。清远笑道:“老衲相信一定能度化你。” 之后,清远为林昱弄来一件袈裟,让他穿上。 “从明日起,你就正式成为达摩堂的弟子。”清远说。 “达摩堂是什么地方?”林昱心存疑惑。 “达摩堂乃是我少林寺一个重要的地方,主要是以棍僧为主,棍术在本寺乃是武功中的精华。” “什么?棍僧,我喜欢耍刀剑,不喜欢用棍。” “不行,达摩堂的弟子必须用棍!” 林昱想,现在连用铁器兵器都不准了,看来这少林寺真像一个禁院。 这一日夜里,清远正于禅房中瞑目打坐,林昱正路过这里,心奇的探着头往屋里瞧了一番,清远这老和尚似一尊泥菩萨,一动也不动。林昱那夕落久违的鬼机灵在此时又回归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休理老和尚。” 没过多久,林昱两手提起一个臭熏熏的马桶走到禅房门口,他心里发着得意的笑,走进屋里刚欲向老和尚泼出这一桶尿粪,却顿时犹豫了,轻放了桶思考着。 清远老和尚轻轻启开嘴说道:“你有犹豫,说明你还有良知。” “老和尚,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林昱道。 清远睁开双眼,对林昱说:“你表面上顺应了老衲,但老衲看得出你心中仍有恨意,这一点你是瞒不了老衲的。”林昱敢为的道:“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你想怎么惩罚就惩罚吧!”“老衲不会罚你。”清远淡然回答。林昱异色疑问:“怎么可能?我刚刚想用这种方式污辱你,你难道不恨我吗?”“恨?恨从何来?世间万物各有色彩,各有千秋。你最终还是没有对老衲实行污辱,老衲又何须要对你有所憎恨?人终究是副皮囊而已,化进黄土什么也没有,你恨我,我恨你,恨恨何时才能了断?”清远方丈又搬出佛界那套空静的理论来。林昱细细领悟他的话语,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真的很可耻。 第二天早上,林昱只一面打着呵欠走向达摩堂来。当他到达达摩堂门口,一群僧人已经在清空老和尚的喝令下操棍挥练了。 清空左目一瞟林昱,叫道:“无门!”林昱听得是自己的法号,赶紧进了屋里。“无门,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清空一脸肃气的问道。林昱装愣回道:“很晚吗?我怎么不觉得?”“你还敢说这样的话,还不快去练功!”林昱只被他的话震慑了一跳,看看自己空手:“大师,我没有棍子。”清空指着墙角:“棍子在那,你自己去拿吧!”林昱虽然不满这和尚的傲气但也无奈的忍受。 达摩堂的弟子练了棍术之后纷纷将长棍斜靠墙身,各僧互相间谈笑的去食堂用膳。也只有林昱怏怏不乐的伫立在达摩堂里。清空门外瞧见,走进来问:“无门,你为何不去用早膳?”林昱对他就是不爽,朝他抛了个白眼,边走丢了句:“我没心情!”清空火气上烧,板着面孔也没辙。 林昱怒冲冲的直奔入寺院后的竹林。近些时日,降雪也开始缓弱,根根修篁被洗刷得光滑无比。 他抱住一株修竹,垂头自伤:“为什么?为什么我林昱命运这般曲折?竟然糊里糊涂的做了和尚!丁姑娘。。。。。。我,难道我们此生注定无缘吗?”情缘更似一把刀剑,他用这把刀剑挑开了心,一滴滴泪像是垂殁的伤魂。 只时,寒风中传来一句:“红尘多伤,人当要早日堪破红尘,免除烦恼。” 林昱侧身转视,正见清远徐步踏来。似乎这老和尚总是跟踪自己一样,又在这里竟碰到了他。林昱道:“老和尚,你不懂的,我内心的感受你怎能知道?” 清远道:“红尘之事,如过眼云烟,临境其中切莫太过于执着,该放就放,人应该要活得洒脱一些,不要被这些世间俗事所缠绊。” “老和尚,你又知道什么?照你这么说,那人岂不是形同草木?”林昱睁着那一双幽怨的眼眸视着清远。 清远说道:“世间俗事亦如一根丝缕,关键就在于那一个死结,死结找到,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哪那么简单?你想引我入禅道,我不会如你这个意,这个和尚我也不会做太久,在寺中的这些日子我会好好服侍你,以报答你对我的恩德。如若你闲这个不够,那我也只有将全身的少林武功全部废掉,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少林弟子了。”林昱坚定不移的说道。 清远口中又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只道:“既然你被老衲所救,那就说明你与老衲有缘,你废了武功,也就等于将我们之间的佛缘掐断。老衲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你愿不愿意留在寺中那就看你本人的意思。” “人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想何时离开这就离开吗?”林昱在心里泛起涟漪。 “老衲说话算数。” “也罢,我就在少林寺内住上一段日子,好歹你也待我不薄,我林昱尚且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林昱说道。 “虽说你口中污言甚多,但你的内心还是善良的。”清远道。 “多谢大师夸赞。” “老衲看得出你并非池中之物,老衲可以预言,你今后必有一番大作为!”清远的内心已经盘算出了林昱的抱负,林昱便更直接的问他:“大师,你说我有大作为,到底何时能实现?”清远道:“天机不可泄露,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有结果。”“承大师吉言,感谢大师。” 只说这林昱住在少林寺中,每日清早都要接受清远和尚的佛家禅语教化,那些什么绕口的经语他也听不进去,但他强压着自己毕恭毕敬的安心听禅。 另一边,吴天雄等人一起回到了洛阳,留宿客栈。 祖谦荣则出了城,上青龙山回了聚议洞。 众丐帮弟子见了祖长老,欣然拢上,七嘴八舌的打听林帮主的情况。祖谦荣平息了喧哗,说道:“我们帮主被歹人伤害,不过现在已被少林寺清远大师救好了。”丐帮弟子们一致欢呼雀跃。再有一弟子问道:“祖长老,为何帮主不和你一起回来呢?”祖谦荣道:“帮主如今已是少林弟子了。”“啊?少林弟子?”“这怎么回事,帮主怎么成了少林弟子?”众人异议一片,哗然难以接受。祖谦荣只道:“各位兄弟不要着急,我们帮主只是暂时留在少林寺中,等学好了武艺,我便会去迎他回来。”“祖长老,这恐怕不妥吧?”弟子们还有提心,祖谦荣问道:“怎么了?”“如果今后我们帮主行走江湖使得是少林功夫,恐会让江湖中人笑话,欺我天下第一帮还要寄于少林的屋檐下!”祖谦荣回答:“任他们去说吧,少林清远大师自愿传授武艺给我们帮主,我们又不是偷学的!” 洞中十分热闹起来,因为这些乞丐开始为即将产生一位盖世高手的帮主欢欣鼓舞。一场雪同时也把一年送走,迎来了元宵节。 洛阳城里车水马龙,曲曲直直的街道两旁悬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笼。吴天雄等人畅情游走在这氛围当中。 这一片繁华闹景在这战争频频的年代里确也不多现,洛阳百姓大概是以无宵灯会的气氛来暂时抚平战争所带的伤痕,他们尽情沉浸在欢乐中! 吴天雄等人走至运河的石拱桥上,仰望天幕上烟花,炫斓瑰丽,映得运河的水五光十色。 “洛阳的灯会真是比任何地方都热闹啊!”赵天宇不禁感慨道。 “要是全天下都能像这里一样,该多好啊!”吴天雄丝丝憾伤。 秦湘丽道:“看来洛阳的百姓真的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企盼平静的日子。” “不止是洛阳的百姓,何处的百姓不想过平静的日子?唉!可惜如今连年战火,蒙古人南下侵略,苦了这些百姓!“说到这吴天雄不禁升起一肚子的悲愤。 “我们大宋国贫民弱,不知如何才能抵抗蒙古鞑子。”秦湘丽也发起爱国情感来,旁边的赵天宇道:“你们不用担心的,朝廷不是还有一个叫文天祥的人吗?听说他打仗很有一套谋略!”吴天雄说:“文天祥,我也听说过,据说他现在被皇帝封为丞相,掌握了全军权力。”秦湘丽说道:“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狗皇帝总是在国家快灭亡的时候才会醒悟,才会想到用有才能的人,但往往最后击退敌人的那些忠臣又会让狗皇帝给冤杀。赵昰这个狗皇帝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身旁还有一大批奸臣,只怕这个狗皇帝到时候会效仿从前的那些皇帝,听这批奸臣的谗言,将文丞相害死。” 秦湘丽这一番怒评,赵天宇可是横眉煞目:“不准你说皇上的坏话!” “赵公子,你怎么了,皇帝昏庸难道我们不该骂他吗?” “赵昰不会是你们想像的那种人,他不是个昏君!你们不要随便污蔑他好不好?”赵天宇手舞足蹈的非常气愤,吴秦二人视着她怔惑不已,“赵公子,你到底怎么啦?虽然你也姓赵,但我们只是骂皇帝而已。”秦湘丽说道。 “我没什么,只是叫你们不要随便辱骂皇上而已,如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皇帝知道了你们会被杀头的!” “杀头?我吴天雄独行江湖,从不将个人性命顾及,赵昰这个狗皇帝就算将他的御林军派来,我也不怕!”吴天雄凛然激动的说,赵天宇沉默的怨视着这师兄师妹俩。 吴天雄突然有思道:“趁着这夜色不如我们乘舟游运河吧?”秦湘丽欣然叫好,唯有赵天宇闷不吭声。“赵公子,赵公子?”“赵兄弟,你怎么啦?”这师兄妹二人摇醒了她。她还是一言不发,垂着头招呼一声两个便离开了。“赵公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嗯,太奇怪了。” 再说少林寺里,清远命了二十个弟子去后院山上砍柴,那林昱也位列其班。 林昱右手拎着斧子走到一株碗口粗的松树前,挑好了这根材料,便两手握紧斧柄,挥刃劈了十几次,松树下方深凹了大块,只差那么两三斧便可大功告成了。他奋起几斧,这棵松树“吱”的一声响倒下了。 对面有三个僧人聚拢一块,贼眉鼠眼的盯着林昱,当下其中便有一僧心怀诡计,佞笑一下,悄声在两僧耳畔嘀咕了些话语。三人齐点头之后,鬼祟的蹿步到林昱身后不远,只打定着旁边的一株松。胖僧人挥起斧头便奋力劈着松木,切口陷进半截,余下又让别一个长脸尖腮的僧人破斧开劈。 林昱前些日子曾答应清远方丈,在寺一日就听他差遣,他只顾埋头理自己的活儿,无暇分心周围情形。 一棵松木顺势倒下了,林昱一听背后风声作响,心思一敏的丢开斧头,疾转身形一望,愕然只看到松树向自己迎面倒来。他泰然镇静的纵身跃起,右腿疾厉一踹,这股强劲内力震得松木往回倒去,直吓得那三个僧人扑地滚逃,胖僧人瘫在一边,胯下已湿了半截,冷汗直冒。 在场的僧人都被惊吓了一跳,心有余悸之间还对林昱这个小师弟钦佩不已。 林昱非常清楚这三个僧人的诡计,挂着一丝笑容走近他们:“三位师兄没出什么事吧?” 长脸尖腮的僧人晃晃头,清醒道:“我没事!” “那这二位师兄呢?”胖僧人与另外一个对林昱畏惧不已,慌里慌张的拉着长脸的僧人跑开了。 众僧砍好了柴,向方丈复了命便退下,只有林昱留下。 清远对林昱说:“无门,你今日的表现非常好,砍柴你很卖力。”林昱回道:“我之前说过,只要我居寺一日,就会听大师的话,绝不会有半点怨点。”清远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说什么就做到,老衲总算没有救错你。”“我也敬佩大师的为人,谢大师!”“好了,你在少林寺也住了不少日子,老衲要看看你的达摩十八棍学得怎么样了。” 只说这达摩十八棍曾是当年达摩祖师创出的一种十分厉害的棍法,共分十八式,层层扣连,练至十招之上,便可达到棍影满天,人棍合一的境界。 林昱与清远来到达摩堂。 林昱举棍首展一招“佛风斜扑”,腾空之中横身斜悬,一棍劲挥后落地快舞,耍打各招,但所打的每一式却与平常棍法无异,没有棍影的郊果。一旁观察的清远大师不快的摇摇头,待林昱收了招,林昱问道:“大师,如何?”清远道:“你还没有领悟到达摩十八棍的精髓。”“达摩十八棍的精髓?”林昱这倒是不明白,清远只释道:“达摩十八棍的精髓只在于一个厉字!” 第八章 苦战清远 (一) 林昱在聚神凝思着刚才清远大师所提出的达摩十八棍的精髓,想了半天也还是不太透彻,清远释道:“达摩十八棍一招比一招要厉,所谓厉也就是疾速如影,这并不是简单的将招式打得快一点,你再快也发挥不出威力也是枉然。厉者,需要做到心神与棍子合一,棍不只是一根普通的木头,上面注满了你的血肉与思想,你只要想到将棍子作为你的手臂,这样你就能真正领悟透人棍合一的境界!” 林昱又凝神琢磨了一番,便鼓起百倍信心,操起木棍,发起招来,步履矫健雄力,胜似龙行虎步!再者他招招环扣迅力,那挥打的气势与前次判若两然,因为他内心热血沸腾! 林昱一直练到第十二棍的招式,轻身燕掠般凌空翻旋,棍紧正如他的手臂一样挥扫炫影,令人眼花缭乱! 此刻的清远才眉开眼笑,抚须颔首连连。 林昱横掠蹿出达摩堂,来个凌空倒悬,一棍朝地劲扫而下,金光霹雳迅闪石板,轰烈开一个坑来。 “大师!”林昱激动不已的朝清远走近。 “老衲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很聪明。”清远十分欣赏道。 “多谢大师指点,弟子感激不尽!” “你也终于改口称弟子了?” 林昱笑着摸摸后脑,道:“这些日子大师您不绝断的给我讲佛家禅理,我当时也烦过,但最终我还是觉得自己对大师您的态度太过份了,倘若我还不知诲改,那可真的无药可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大师的良苦用心。” 清远说道:“老衲知道你为何一瞬间转变得这么快,关键便就是你学得了一手好棍法,所以一时兴起,才会改口自称弟子,才对老衲恭敬有嘉,对不对?” “大师,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弟子真是诚心诚意的恭敬您!请您一定相信我!” “你勿须着急,老衲跟你开个玩笑。其实老衲早就知道你心里早就没有怨气,对老衲不再憎恨,只不过你不愿表现出来,你不愿在老衲面前服输,所以才故意板着脸,对老衲横眉冷对。” 林昱诧疑,圆目瞪问:“大师您怎么知道的?” 清远道:“从每天清早老衲给你讲禅理起,老衲一步步观察你的神情,所以老衲心中早有数。” “原来大师您早已看出了弟子的内心世界,大师您真是洞察百世!大师,弟子如今心结已解,正有个打算,想一直留在少林寺里,不如大师肯否收留弟子?”林昱确实是言由心出,但此时的清远却与之相反的摇摇头,只言:“老衲见你眉宇不凡,正义感十足,必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你若留在寺中也是埋没了你的抱负,正义需在这鬼魅挡道的乱世之中才能体现出来,你有你的使命,但你的使命绝不是遁入空门,你明白吗?”林昱点头回应:“大师,弟子明白了,弟了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清空老僧这时走进禅房来,朝清远作个稽首,道:“师兄,近日厨房已无菜,师弟要无门下山买菜。”清远只回道:“无门刚入寺不久,买菜这活不是他干的。”“师兄,师弟我这是为了惩罚无门!”清空老僧怒色指着林昱,清远惊惑而问:“惩罚无门,无门犯了什么错误?”清空道:“今日无门与众弟子去后山砍柴,谁知他竟心怀鬼胎,想对无空、无色和无衍三人下毒手,居然将一棵松树砍倒要砸死他三人,师弟是看在师兄您的面子上才没重罚无门,要是纵容无门不给他惩罚,那他今后将更加无法无天了!”清远大师惊骇一问林昱:“无门,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昱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那三人同门师兄居然还恶人先告状,他正色光明的对清远禀报:“师父,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三人干的,他们故意砍断松树,想制弟子于死地,弟子不过是自卫而已,不小心将松一脚踢了回去,弟子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三位师兄的。”“岂有此理!”清空气煞得搐筋红脸:“大胆无门,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无门,你该当何罪?” 清远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个人前去看望那三个弟子。 当他们一进入东厢房一列的中间屋,胖僧无色、长脸削瘦的无空,还有无衍这三个弟子一齐列队跪在地上,哀声道:“方丈。。。。。。。” “师兄,他们三个因受了无门的威胁所以才不敢向师兄您禀报,他们将此事告诉了我,师兄,买菜一定要无门去做,而且回来之后他还要接受本寺惩罚!”这个清空老和尚一言一词中真是夹枪带棒,仿佛想除掉林昱而后快。 林昱耐不住性子了,指着三个师兄道:“你们!你们太可恶了,亏你们还是少林寺的弟子,居然还颠倒黑白!” “师父,我跟本没有威胁他们,请师父明察!” “无色,你老实告诉师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清远泰然的只问道,胖和尚无色却一脸着慌,胆战心怵得额上直冒汗,一旁的清空老僧焦急的催道:“无色,你倒是快说啊,如今方丈为你做主,你快说出来,好让方丈惩罚无门!”无色本就很清楚,此事原就是自己捏造虚事,急得一口气干脆和盘脱出:“方丈,弟。。。。。。子,弟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三人歪曲了事实!” “无色!你有病啊?”“无色!”只见是无空和无衍气愤得死盯着无色,“无色,你胡说些什么!”清空老僧也是怒不可遏的盯着无色。 “无色,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清空这时也慌里慌张的指着无色:“无色,你,你竟敢欺骗师父!”他一巴掌就厉害得煽在了无色的“臃肿”的脸上。“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无色既然已知错那就算了!”清远瞪着清空。 “无门!”清空鼓着一肚子的愤气忿瞅着林昱,林昱不怒不温的对目着。 “无色,无空,无衍,师父也就不为难你们,这次下山买粮食的事就交给你们三人去办,无门就不用去了,你们接受吗?” 色空衍三僧领命下山去买粮,之后清空来到禅房对清远请罪,清远还是十分和乐的道:“师弟,这也不关你的事,无色无空无衍,他们三人进了少林寺也有一年有余,在寺中表现也是非常好,你相信他们的话也是人之常情。”清空退下了,林昱也正巧与他门口相遇,俩人互觑了尖锐便分镳了。 “师父。” “无门,你来啦,坐吧。”林昱坐下,对清远说:“师父,有件事弟子觉得心情很沉重,您曾经对弟子说过,别人有危难时自己觉不可冷嘲势讽,但弟子今天看见三位师兄那狼狈的样子,弟子心中还是觉得很高兴,证明弟子还是怀有恶意的!”清远说道:“你刚入佛门不久,身上仍有许多尘世中人的心思,你能说出你自己的不良想法,说明你已经很有觉悟了。” 色空衍三僧推着板车载着箩筐,来到山下不远的闹市。他们将板车靠至墙边,解开粗绳,提着箩筐来到菜摊前,给了摊主一些碎银便开始装菜。三人之后趁着这闲暇之机来到铺子喝茶。 胖子无色气愤的一拍桌子:“真是可恶!这次我们败得十分狼狈!” “无门这臭小子刚入寺却深得方丈喜欢,我真是不明白!”无空懊恼道。此时无衍道:“无门这个臭小子不知给方丈吃了什么蒙汗药,竟让方丈这般袒护他,唉,想起这件事就来气!”“无门他算什么东西,刚入寺方丈竟然传授了他达摩十八棍的精要!”无色气得那肥嘟嘟的脸像鼓着气的皮囊一样。“不会吧,方丈真是把达摩十八棍的精要传给了无门?”无衍疑问道。无色道:“这还有假,是咱们清空师父亲眼看见的。” 人若浮云的闹市里正走来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自从他们二人重伤林昱之后就一直想尽办法寻找林昱。他们围绕着洛阳城暗巡了一圈之后便就沿着附近之城来到了登封城。 “老板,来壶好茶!” 耶律杰与巴颜将军坐到茶铺来。 “是两个蒙古人。”无衍和尚向他们瞅了一眼。“别理,如今蒙古人遍布天南地北,整个天下以后都会是他们的了,喝我们的茶。”无空说道。 巴颜呼特尔细神听见了和尚们的谈话,只含笑对耶律杰说:“耶律将军,这几个和尚倒挺识趣,还知道我们蒙古人的厉害。”“应该是少林寺的吧。”耶律杰说着,“将军,喝茶。”“好,以茶代酒。” “我听说无门刚入少林寺时身负重伤,方丈传了易筋经给他,之后将他偷偷剃了光头,把他的俗名林昱隐了,改称无门!”无衍暴料道。 “军帅,林昱!”耶律杰机警一提,巴颜呼特尔暗自得意的说:“好,我们千辛万苦,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三僧推着一车的菜离开了闹市往山上走,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跟踪他们,蹿进草丛中。 “师兄,我好像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无衍觉得很心疑,无色和无空往身后望了一番道:“是你想得太多了,快走吧!” 耶律杰对巴颜呼特尔道:“少林寺高手众多,我们进去只怕杀不了林昱。”巴颜呼特尔心计道:“这种冒险的事我们当然不能去做,我有个办法。我们两个就去洛阳聚议洞盗取明月刀,杀林昱这种冒险之事还是交给刘庄主他们去干吧!就算刘成天死了也不要紧,我们有了明月刀还怕杀不了林昱吗?”“军帅之谋令末将佩服之至!” 这俩蒙古将军弄清了林昱的行踪甚喜不已,于是裱了封信函,托人快马加鞭送给临安府的刘成天。 已经回到了临安的刘成天一接到耶律杰的来信就与其弟共聚书房中商议。 “木仁,只怕我的末日真的要来临了,我们对耶律将军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他要开始除掉我们了。”刘成天深有所思的道。刘木仁一丝不明:“大哥,何以见得?”刘成天道:“你去叫阿英来。” 刘木仁跨出门槛急匆匆的去找陈英,路中遇到丁子蓉,“师叔,你这么急要去哪啊?”刘木仁却吞吞吐吐的一直径直走去,引得丁子蓉连唤“师叔”。 她直接来到书房,向刘成天询问原因。刘成天没有隐晦,对她道:“方才师父接到耶律将军派人送来的信,信上说林昱藏在少林寺,要我潜入少林寺杀了林昱。”丁子蓉惊慌一诧:“什么?莫非林昱当了和尚?”刘成天点头说:“应该是吧。”丁子蓉又跟问一句:“那他为什么要当和尚?”“这个信上倒没说,我想林昱是为了躲避耶律将军。”丁子蓉说道:“师父,此事您万万做不得!”刘成天眯着一双泛疑的眼睛,道:“你还是心里惦记着林昱?”“师父,您听徒儿说!那个耶律将军每次都让您去做危险之事,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高手如云,您又如何敌得过少林寺里的人?”刘成天道:“师父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少林寺中并非全都是高手,我不会跟高手较量的,我只需要杀掉林昱!”“师父,徒儿绝不能再看着您继续受他们摆布,徒儿有个办法一定可以将您从他们手中摆脱出来!” 刘成天顿时满脸绽喜,因为他已经受够了这耶律杰的左右,激动澎湃:“快说!小蓉,你说,你有什么办法?”丁子蓉道:“师父,我们不如与林昱化敌为友,与他联合反抗耶律将军和那个巴颜将军?”“这怎么可能?我与林昱宿怨已深,他怎么可能还会与我联合?”“师父,只要您答应,我可以办到!”刘成天注视着丁子蓉,她炯炯自信的光彩跃然脸上。刘成天说道:“小蓉,师父的事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丁子蓉还以为师父会采纳自己的建议,“师父,徒儿真的可以办到,请您这回听徒儿一言吧!”刘成天却态度十分铁然:“你不必多说了!” “师父!”陈英随刘木仁进来。 “师哥,你快快劝劝师父吧?”丁子蓉又紧贴着陈英求援。陈英只顾对刘成天说道:“师父,我们何时起程?”“师哥!你明知师父此去凶多吉少,你还赞同他去?”丁子蓉是一脸忧慌,陈英笑着说:“师父的武功独步天下,少林寺的那帮秃驴又怎会是师父的对手?师妹,你还是一边凉快吧?”丁子蓉只感到一阵冷风拂过面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师。。。。。。哥,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陈英一副泰然处之的笑容:“我就是这样说话,师父的武功天下无敌,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诅咒师父!”此刻的丁子蓉又见自己这位爱恋的师哥脸上添了一份厉气,这语调劈进了她的心胸,她仿佛对这位师哥感到很陌生。 丁子蓉她再也受不住陈英的气语,悲泪挤目的转身奔去。 “小蓉!”刘成天挽留的叫唤。 丁子蓉坐在闺房,两手趴伏桌子,感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尖刀,深深的插进了她的内心。 刘成天对陈英道:“阿英,为难你了。” 陈英说道:“为了师父,儿女私情徒儿也会放在一边!” “小蓉生性禀直,让她成了我的徒儿或许是个悲剧!”刘成天不禁感慨的说,陈英说道:“师妹真是不体谅师您父!”“师父,这次我们上少林一共去多少人?”“耶律将军要我们多派些人去,但师父还是决定不这样,就我们两个去。” 刘成天先行来到丁子蓉的房外,只见她神情呆滞,目光一线。刘成天一股深沉之气上涌下咽之后,他便将锁把门锁住了。 “木仁,我们走后,若小蓉要你开门你千万不能开门,最少也得等上两天后才可将门打开,知道吗?”“知道了大哥!” 刘成天带着陈英出了庄门,台阶之下早拴着两匹灰褐颜色的膘肥大马,刘成天辞别了二弟之后纵身凌空,跃跨于大马之上。“大哥,陈英,你们要小心!”“师叔,我们走啦!”师徒俩加鞭驰骋而去。 刘木仁则来到了丁子蓉的房前,全身顿觉沉重千钧,刚欲伸指戳破窗户纸窥探丁子蓉一眼,手可却不由心的沉了下来。 丁子蓉经过一段久时的悲沉,她擦了擦了眼泪,直身走到门边伸手推门,这闺门却死死的锁上了,情急之下她猛力摇晃,刘木仁想起大哥临走嘱咐,想开门硬是铁起心搁着一脸的不忍。屋中的丁子蓉拍门大喊:“师父!快开门啊!师父,我求您,你开门!”“小蓉。。。。。。”刘木仁迟疑犯难,但丁子蓉听得是师叔的声音,便欣喜的叫道:“师叔,师叔!”“小蓉,你不用废劲了,是你师父不让我开门,师叔也没办法啊!”刘木仁说道。“师叔,师父走了吗?”“刚走不久。”“师叔,那你快开门啊!师叔,我要阻止师父去做傻事!”丁子蓉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管她如何乞求刘木仁,刘木仁就是不答应。丁子蓉无计奈何,一时蹬坐于凳上,两目呆怔。 刘木仁伫立门外良久都没听到屋里的声音,生怕出事,慌忙叫问:“小蓉?小蓉!你没事吧?”他待了少时,又复问了一遍,可屋内还是没有动静,急得他一时竖掌拍门:“小蓉!小蓉,你说话呀?”屋内依旧还是邪雀无声。“小蓉,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师叔!”刘木仁此时慌色满面。这时丁子蓉对外说道:“师叔,如果你不开门,我也只有以死来表明心愿!”刘木仁惊愕不已:“小蓉!你千不万不要乱来啊!”“师叔,我真的会自杀,如若你现在还不开门,那我现在就自刎!”刘木仁惊吓得连忙从腰间取下钥匙开了门。 “多谢师叔!”丁子蓉却是一脸灿烂笑容,刘木仁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蹿出了屋,去后院找了匹马奔走。 刘木仁愣在房里:“怎么回事?我一世英明,竟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我倒成了木鱼脑袋啦?” 刘成天与陈英快马赶了数百里,赶至枫叶镇,下马歇至茶铺下。 一壶清茶呈上桌,师徒俩一边饮茶一边谈聊。 刘成天对陈英道:“我次由我明着拜访清远老和尚,你就偷偷的潜进藏经阁,盗取少林寺的一些武功秘笈,我们就算杀不了林昱至少也得捞到一点好处!”陈英笑道:“师父真是深谋远略,如果这次我们能偷到少林至宝《易筋经》的话,那我们的武功在江湖上就天下无敌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受制于耶律将军了。” 师徒俩谋思暗喜,半壶茶饮罢便又赶马去了。 几个时辰之后,丁子蓉快马赶到了这座房舍不多的小镇,一下马镇口的茶铺,便问店主:“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像我这般高的两个男子,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十分俊气,另一个长着胡须的五十岁左右的人?”店主道:“是有这么两个人,他们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了。”丁子蓉喜谢上马,执着一股劲追赶师父和师哥。 那少林寺中,俱不知将有人心怀叵测的向这里来,依旧做些念经,扫地和吃斋之事。 清远每日带着林昱徜徉于竹林之中,似乎这二人已成了情挚的忘年之交。 这日,清远与林昱同行山林中,立观一流小瀑,一泻瀑流宛似无瑕银缎,旖旎无比。瀑流两旁蓊蓊郁郁,初春时的生机勃勃。这股清流势头虽小,但显得十分幽幽别雅,景色怡人。清远含笑对林昱道:“无门,这方瀑流比起其他山河大川如何?”林昱不加思索的答道:“师父,这股流水劲小柔弱,要是比起庐山瀑布来,应该是差之千里。”“你真的这么认为?”清远隐约着深意探问,林昱不明白的又问道:“难道师父您不这么认为吗?”清远笑语:“当然不这么认为。这股瀑流气势虽弱,但它却有一份独特的灵气,细流小,而则清。那些气势磅礴的山河大川,污气甚多,如一些大河,流水大,却浊。人也是一样,都有两面性,不要以为那些清高之人面貌虽雅,但内心却是肮脏不已,某人面相蓬垢,内心却十分纯净。” 第八章 苦战清远 (二) 清远大师这一番禅语透着识人之理,林昱受教笑道:“大师指教的正是,弟子又懂得了一个道理!” 清远又道:“力量虽小,也有益处;力量之大,也有弊处。这就需要一个人用正确的眼光去看待事物,调整心理,去感受事物。世间万物皆有它的益处与弊处。”“师父,这些日子您给弟子讲了许多道理,弟子真的学到了许多从前未学过的东西,弟子越发感到自己的习性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清远又与其穿越一条绿叶茂簇的林荫小道,抬头眺得两座峰峦直插云霄,显得虚无缥缈,幻影幻现。此地周边翠竹、松木鳞次栉比,一条坦道曲向丛深,旁边流淌清溪,这片幽雅怡人的神仙福地! “没想到少林寺后山竟还有这么多景色怡人的好地方!”林昱心潮澎湃的感慨万分。 “少林寺自北魏而建,至今也快有七百年了。寺庙居嵩山之中的少室山麓,少林寺能有今天也全靠大唐皇帝李世民!” 清远讲述到这一章历史,林昱兴趣正浓的只问其究竟,清远大师笑容可掬的说:“那好,为师就一讲。话说隋朝末年天下大乱,诸候割据。其中以太原李唐家,还有占据洛阳的王世充这两股力量最强。当时大唐高祖皇帝派其二子李世民渡黄河去攻打洛阳,但洛阳城守卫固若金汤,李世民奈何不得,后来少林寺的十三棍僧助秦王李世民,十三棍僧凭借超凡功夫打开了洛阳城门,李世民因此打败了王世充。这就是十三棍僧救秦王的故事,李世民当了皇帝之后就大封少林寺,少林寺的声誉因为而大大提升!”林昱听了之后惊羡不已:“真厉害!屈屈十三个棍僧就能助李世民攻城掠地,弟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清远笑道:“为师也相信你今后也有这本事!” 十天之后,刘成天来到了少林寺,陈英却没有跟他在一起。 刘成天果然堂而皇之的站定大雄宝殿中,正对清空道:“在下乃江南玄武山庄的掌门刘成天,求见贵寺住持清远大师,凡劳大师通报。” 清空说道:“玄武山庄远在江南,与敝寺素无来往,刘施主何以求见?” 刘成天回道:“在下有事相求清远大事,凡请大师您通报引见。” “刘施主稍等片刻,贫僧这就去通报。”清空去了内堂,来到方丈禅房,只见清远师兄正静心默念经文。“师兄,殿外有人求见。”“何人?”“那位施主自称是江南玄武山庄的掌门刘成天。”“老衲并不认识什么玄武山庄的人。”“刘施主说是有事相求您。”“那好,我马上就去。” 清远与清空一同来到大雄宝殿上。“您就是清远大师?”刘成天敬问。 “老衲正是。” “清远大师大名远扬,今日在下得见大师真容,甚感荣幸。”刘成天十分敬意的寒暄了一番,清远直接问他:“刘施主与老衲素无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刘施主有什么事就说吧。”刘成天只道:“在下有一弟子名叫林昱,本来深得在下喜欢,哪想他竟心怀歹意的盗了我派的绝世剑谱,在下十分大怒,寻找他多日,一直未能知道他的下落。近日在下听闻林昱就躲在少林寺里,还请大师交出林昱,在下好惩戒他!”清远笑着言道:“刘施主所言有虚。”刘成天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大师这样讲似乎不妥吧?大师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怀疑在下,大师有意包庇林昱,大师身为世外之人更不应该对江湖之事插手,恐失了江湖道义。”清远道:“林昱如今已是我佛门中人,老衲当然要插手,至于刘施主所言,无人作证,老衲也要仔细斟酌一下。”刘成天心里很清楚清远老和尚这是故意装愣,他于是态度强硬的道:“林昱确是我徒儿,若大师还不交出他,就不要怪在下无情了!”清远泰然悦笑道:“哦?老衲倒想看看刘施主究竟是怎样个无情法?”“大师执意插手我门之事,已是对本门有所不礼,大师如果再如此固执,在下也只有领教大师的高招了!”“老衲闲暇得很,乐意奉陪。” 清远大师可是心灵空静十分安然,刘成天两目倏地闪瞪,抽出左手之剑,滑步倾刺。清远伫立不动,双掌利梭闪出,仿佛硬壳一般死死夹住长剑。刘成天使力催剑,但那清远老和尚却如此笑容可掬,岿然不动!不稍多时,清远厉手一翻,这股韧劲只将刘成天的长剑挑夺,长剑飞出,清远一掌振得刘成天摔落殿上。 “老衲还你剑!”清空将剑拾起递给清远,清远将剑抛在刘成天面前。刘成天这个老贼仍不思悔过,握剑冲刺,清远闪身一避,刘成天转刃横挥,清远跃空扑掌,真气疾厉撞开了刘成天。 “大师果真是好内力!” 正说话间,刘成天忽然剑挥,厉气如虹飞掠袭出,清远竖掌劲击,一股掌风化气散泯。 清远凌空飞出殿外。 刘成天怒色霸然的直刃插进地砖缝隙,霹雳褐光梭行风疾,清远一掌化地,霎时一行殷罡虹气势如风遽雷厉,在一阵彻天咆啸中与其内力轰炸烟腾。这个刘成天突然间精神暴虐,握剑乱挥,一道道紫气虹光不绝四迸,那大雄宝殿就如同被破膛一样洞穿了满满的窟窿,他已经是个疯子了! 宝殿中的众僧慌乱四蹿,那清空大师直吓得避进如来佛像之后。“哈哈。。。。。。”刘成天劲头水涌般挥刃发泄,剑之戾气击打得大殿裂砖碎瓦,乱七八糟! 狂性不已的刘成天这突暴的戾气,直使得清远大师不停的凌空上蹿,以闪避其剑气攻击,一定要想办法制住他的狂热! 不多时,清远看准时机,见刘成天稍疲力息剑之时,他凌穹雄鹰一般,落到刘成天面前,刘成天只让他快速闪电的掌力中了四下,震力抛空的“疯神”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边刘成天正与清远大战火热,寺里的藏经阁前突降蒙面的陈英。守阁的两位青年棍僧扫势攻袭,三人在一顿交织中打斗。 那刘成天与清远大战宝殿前,殿内蜷避的众僧暂时没听到什么动静,他们和清空慢慢探出头,拥到殿门观看。 在这时,已有个小僧急匆匆的跑去了后山竹林,看见林昱正练棍法,慌忙对他说道:“师弟,你快去大殿看看吧,方丈正跟一个恶人打起来了!”“什么?”林昱情急跑去。 “刘施主,老衲让你三分,你却咄咄逼人,你这是想制老衲于死地!”清远对刘成天说道。 刘成天腮沾鲜血,身体挫伤,他坐在地上不语,只待清远好心走来欲扶,他当即奋力侧身翻起,直剑进刺,清远夹剑断刃,又是两掌击得他躺到地上。“阿弥陀佛。”刘成天怒吼一问:“老和尚!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清远大师手掌合十的道:“老衲与阁下素无恩怨,为何要杀了你?”“大师,你不杀就是轻视我!”“冤冤相报何时了,老衲刘施主罢手回去的好。”这个死不认输的刘成天又再一次激起一股疯气,獗然而起,踏步跃空,双掌恶拼。清远斜掌迎去,两股内力汇合之际熠然紫光,刘成天再次被重伤落地。 “阿弥陀佛。刘施主,请你罢手吧。”清远仍旧敞开慈怀的劝道。 “师父!”林昱这时跑来了。 “师父!”又是一声唤来,原来是丁子蓉赶到了少林寺,她扶着刘成天。“师父,您没事吧?”噙泪伤痕的她看着刘成天虚弱的身心,刘成天紧促着气息说道:“你。。。。。。你,”“师父,徒儿不放您,师父算了,我们回京城吧!” 林昱这时对刘成天道:“刘成在,凭你的武功就是再练一百年也不会是大师的对手,你趁早还是夹着尾巴滚吧!”丁子蓉一直望着林昱,眼里一边幽怨,一边情愫。 清远道:“刘施主,你恶念杂生,纵有天下第一武功,也是枉然,正所谓邪不胜正!阿弥陀佛!” “我不。。。。。。相信!老和尚,我们再战!”“师父,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刘施主切不可冥顽不灵。”清远再次奉劝一言。 “师父,求您了,您不要再跟大师斗了!”丁子蓉说着就扶持刘成天的手臂要离开,可这个刘成天硬是犟着一股恨气不肯:“小蓉,你。。。。。。放开!”“求清远大师救救我师父!救您了!”丁子蓉泪水滂沱的向清远磕头乞求,“丁姑娘,你。。。。。。”看在眼里的林昱可是不忍的向清远恳求:“师父,求您不记前嫌救救她师父!”清远说道:“无门,你还是忘不了这位丁姑娘。阿弥陀佛!” “不用!我不用你。。。。。。这个,老。。。。。。和尚,救我!”刘成天顽固着内心的愤气撑起身坐直,拂掌运气疗伤。 林昱这个和尚本来就是暂时性的,他此刻已全然不顾佛门戒律,眼神迷离的眷望着丁子蓉,这一颗心正慢慢消融进她那婀娜风姿中。 半个时辰后,刘成天睁开眼对清远说道:“大师,我们再战!” “啊!师父。。。。。。”“小蓉,你别管,今日为师不与清远老和尚决出个胜负我决不回去!” “丁姑娘,就让老衲好好替你师父诊治诊治,你放心。” 丁子蓉读懂了清远语中之意,也就放开师父。 刘成天踏空如弦发之箭,一掌扑向清远,清远举腕与之手搏几招之后,刘成天后仰翻空,再次乘风袭来,清远振臂发掌,再次与其合掌磨力,将他跌落地面。 藏经阁前,陈英与二棍僧斗得正是激烈。别看这二棍僧内力不挥,可棍上的招式却精湛之至,两人的配合犹如绣针密缝,毫无破绽之处。两个棍僧再合力劲挥,两根棍棒将陈英击落于地,陈英的脸上只被这棍棒敲击得“姹紫嫣红”,他灰溜的飞身离去。 清远于是便为刘成天运气疗伤,一个时辰过后清远收力,对丁子蓉说:“你师父体内的那股淤气已被老衲化了,他的伤已无大碍。” 丁子蓉笑开锁眉,“多谢大师!” 之后她走到林昱面前,“林昱,我有话要对你说。”这么近的距离只叫林昱心跳加速,但他看见清远师父直盯着自己,他又想起自己还是个佛门人士,摒下一股气,说道:“贫僧法号无门,请女施主叫贫僧法号。”“无门小师傅,我想与你单独谈谈。”“女施主有这说便可。”林昱回道。 “清远大师?”丁子蓉向清远大师投送一个请示的目光,清远向林昱点点。 丁子蓉与林昱走到了一边。 “林昱。。。。。。”丁子蓉一开口,林昱便道:“请女施主唤贫僧法号。”丁子蓉甚是不快,如今连林昱也心如止水,对自己冷面寡语,犹感失意。“你为什么要当和尚?”她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林昱。“俗世多事,遁入空门才是正确的办法。”她还是向林昱投着暗示的目光:“难道你对俗尘真的就没有一点牵挂了吗?”“有牵挂如何?”林昱这般回答让丁子蓉冷意迟迟,林昱说道:“若女施主没有什么事贫僧先去了。”“无门小师傅,你还会下山闯荡江湖吗?”丁子蓉又试探的问了一言,林昱同样泰然回答:“贫僧已是佛门中人,对于江湖之事不再有所留恋,贫僧会一直留在寺中。” 丁子蓉只能失落的回到刘成天身边。因为她之前只顾及师父的情况,只在这时才记起师哥陈英来,问师父:“师哥呢?”刘成天心里慌乱,但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你师哥另外有事,没来少林寺。” “清远大师,今日在下总算得偿所愿,能一睹您的盖世武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今日一战,他日在下必定再上少林寺,与大师再较高下!” “刘施主恶念未止,斗念也未止,实非武林之福,阿弥陀佛!” “告辞!”这个刘成天终于在丁子蓉的陪同离开了少林寺。这个“刘疯子”这一次可真是败得狼狈之极! “无门,这位刘施主究竟与你有何瓜葛?”清远对林昱问道。 林昱答道:“刘成天乃是江南玄武山庄的掌门,为人卑鄙阴险,弟子曾被他抓进玄武山庄关在地牢,后来幸运脱身。” 清远半林昱带入禅房,正想仔仔细细听他说说这个刘成天的事迹。林昱说道:“刘成在这个人凭着一副伪善面相在江湖树立了地位,十六年前,他杀光了吴大侠的家人,二十多年前他又与青龙会的掌门勾结,企图盗取丐帮宝物明月刀,二人的计划没有得逞,纪通当场被杀死。弟子只知道刘成天这些卑劣的事迹,至于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第八章 苦战清远 (三) 林昱在登封城的酒家救了一个清秀少年,他的年纪与自己又相仿,于是林昱喜怀,再叫菜与少年张弘范要把笑言谈。 张弘范说道:“林少侠,晚生真的是很佩服你的武功,你身材与晚生相等,却只用简单的两三招就把那个黝黑恶汉打得求饶不得,晚生真是非常仰慕!”林昱笑说:“你年龄不大,我也最多比你大两三岁,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我不过也只练了些粗浅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兄弟不必太于夸赞。”张弘范道:“林大哥,今日我们得以相识,确是有缘,若林大哥不嫌我是寒酸无力的儒辈,我愿与你结为兄弟!”林昱也是直爽回道:“如果是这样我林昱乐意之至!”“那太好了!”张弘范甚是欢喜。林昱道:“我从来都不会嫌弃任何人,我林昱不过是个练武的粗人,张兄弟你是读书人,将来考上状元大有前途,只怕到那时候我就没有资格与你做兄弟了。”张弘范道:“哪里哪里,我又岂是那种人?不瞒林大哥,我现在根本不想去考什么状元,如今朝廷黑暗,我若与那些奸臣为伍,实在是有辱斯文,倒不如投笔从戎抗击蒙古鞑子来得痛快!”林昱心怀大开,钦佩道:“原来张兄弟有如此宏图大志?真是好样的!”“现在蒙古兵在北方虎视眈眈我们大宋,随时都有可能渡江南侵,我们国家岌岌可危!”张弘范一腔热情的说道。林昱道:“是啊,如今朝廷昏暗,皇帝老儿就知道贪图享乐,现在朝中也只有一个文天祥丞相这样的忠义之士,但就不知文丞相能否抵住蒙古兵。”“林大哥也知文丞相?”“我也是听人提起过。”“文丞相确是位忠义之士,听说他为了抵抗元军把自己府里的物品全部抵卖,把得来的钱全部充作军饷,他为人赏罚分明,体贴将士,全军将士都对他崇敬,要是我们大宋多几个像文丞相这样的人那就足以抵挡元军!” 这个书生张弘范一说起文丞相可真是口若悬河,激情难挡的站起来了。林昱笑着对他说:“你先坐下,别太激动了。”张弘范直到见四周客人都纷纷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坐下来,“是我太激动了,真是失礼了。”“没事。”张弘范兴奋之余又提议道:“林大哥,不如我们一道去参加义军,奋力抗元?”林昱回道:“会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必有一日我会率领许多江湖豪士投奔文丞相,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并肩作战!” 张弘范提起酒壶给林昱和自己各斟满酒,说:“我们只顾着说话连酒还没喝一口呢。来,今日我们饮下此酒结为兄弟!”“好,张兄弟,你虽然是个文人可却没有一点文人的迂腐,我愿与你结为兄弟!”两个年轻人干杯饮下一股兄弟情份。 二人用完菜结步至城楼南门,就此分别。 “二弟,路上保重!” “小弟这就去投奔文丞相,盼大哥早点来!” “等我处理完洛阳之事,便会去寻你。” 两个少年带着各自的热血抱负分开了。 再说那刘成天与丁子蓉甚是担心陈英未脱险境,于是往回返上登封寻找他。陈英潜入藏经阁的计划未能得逞反倒被少林棍僧痛打一顿,此时他蓬头垢面,全身筋骨胀痛,拿着剑像游离的孤魂野鬼在小镇街上蹒跚。 他走了一些路,两腿更胀热,走至一家酒店墙边倚靠休息。 正时,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却出现在了登封附近的小镇上,确是奇怪,他们俩明明一同去了洛阳盗窃明月刀来着,大概是失败了吧!只见俩人皆覆沮丧之色,十分不兴。 “给!”一个爬满皱纹的老妪经过陈英面前,将一枚铜钱掷中他的头,铜钱在地上滚了几圈。陈英忿然抬头,怒望那远去的老太婆,“可恶,竟然把我当成了叫花子!”他愤气冲冲,捡起铜钱丢了出去,撑起身子缓缓移步。 后面的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阔步大进,哪里容得一个“乞丐”中间挡道,耶律杰只说一句“又是丐帮的人”,愤起一脚,踢翻了陈英。“臭乞丐,给我滚开!”巴颜呼特尔跃步前面,但却认出是陈英。 “陈英,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巴颜呼特尔大惊的问道。 “我。。。。。。将军,你们怎么在这?”“你又究竟是怎么回事?”耶律杰问。陈英哀然的说道:“本来我和师父上了少林寺,师父去杀林昱,我便偷偷想潜入藏经阁,偷取武功秘笈好献给你们,谁知藏经阁的两个棍僧十分厉害,我只被他们打得大败而逃,成了如此狼狈模样。” 三人正对说着,林昱正巧路经此街,瞟中他们顿时闪身避入一条巷道里,探着头。这三人走到妓院回艳楼前,楼上倚栏招帕的艳丽女子风骚卖弄。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硬是好言笑脸的劝扯着陈英进楼,陈英难道:“巴颜将军,这。。。。。。这种地方,我。。。。。。我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耶律杰笑道:“陈兄弟又何必假装正经呢?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不风流枉少年吗?反正今日我们都很不如意,一起进去玩玩吧!”“可。。。。。。我师妹。。。。。。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陈英仍是为难之至,巴颜呼特尔道:“你师妹又不在,不会有事的!反正这青楼本帅也从来没有来过,不如今天一起进去玩玩吧?” “哎呀!各位官人,进来吧,进来玩玩吧?我们这有各色各样的美女。”老鸨和妓女们立马簇拥上来,陈英一方心思:“反正师妹现在在京城,她又不知道,我进去玩玩又何妨?”陈英于是笑着在众妓的围拢之下进去了。 林昱站在回艳楼前方远处,眼陈英居然弃丁子蓉之情于不顾,堕进了烟花酒地,一念至此就觉得一道忿气直从脚底冲上喉咙。 另一边丁子蓉与师父刘成天快马加鞭,也到了登封城附近的小镇上,下榻陈家客栈。他们分头去寻找陈英。 林昱刚欲走进回艳楼却又止思:“算了,反正丁姑娘又不会喜欢我,我又何必插手他们之间的事,还是别管了。”但他又对此事耿耿于怀,恍神慢步。 或许真是天意巧合,丁子蓉在街上寻找陈英之时恰与林昱擦肩而过,只将林昱臂上的包袱撞落在地上。林昱醒神转身拾包袱,丁子蓉似乎觉得撞到了什么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惊见林昱:“是你,林昱!”“丁姑娘!” 陈英与耶律杰和巴颜将军进了一包间。这个老鸨也是个老来翘,年过天命了还在发髻间扎饰着红羽嫣毛,沾着满满的脂粉也遮掩不了纵横她脸上那岁月的痕迹。她招来一群妓姬,只见得屋中七个女子个个赋有沉鱼落雁之色,胸挺丰腴,绰约笑姿,用那纤纤玉指托着下腭,扭曲柳腰,眨着明眸,幽香飘萦得仿佛令人魂飘欲仙。“几位官人,这几位姑娘如何啊?”老鸨扬着老腔转嗲的问。“七位佳人姿色绝伦!”巴颜呼特尔罢语爽笑,一面捋着髭须。 “陈兄弟,这几位姑娘比起你那位师妹来如何啊?”巴颜呼特尔故意问道。 陈英附势一笑:“七位果然不错,不错。” 耶律杰抽出一张百两银票给老鸨,这老家伙乐不拢嘴,唯唯连谢,便嘱咐七位妓姬:“姑娘们,好好伺候三位官人!” 七位青楼女子纷纷摆行万种风情拢向三人,伸取纤指柔掌轻抚三人面部,渗透着这酥软之流。“官人真是好威风啊,你的胡子摸起来真是舒服极了----”巴颜呼特尔以前虽未逛过妓院,但今时只让这烟花女子用纤纤香指沾染了几下,那股情欲像蹿动的猎豹,抑性不住的犹似饿狼扑食的抱着这女子狂亲容颜。“官人,别急嘛,待姐妹们陪您喝酒助兴,岂不更妙?”妓姬离身嗲嗲的道。 陈英被一位妓姬捧着脸颊却似无动于衷,情欲不发。妓姬笑诱:“哟,官人,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呢?你看我这般风情万种,你难道就也不想动我一口吗?”陈英想想和师妹这么多年来,却和师妹都没有过份的亲热,但习惯了与师妹静静独处的他一时也不知所措,如何对待这些青楼女子。 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正被众妓灌得欢颜不已,他们第一次逛妓院喝上这花酒当真也别有一番情味! 耶律杰推开酒壶,对陈英道:“陈兄弟,做人要入乡随俗,反正你这花天酒地你师妹也不会知道的!” 这些妓姬们只在屋里淫笑不止,一边撩起身上的衣纱,在两个蒙古将军周围转悠着。 陈英慢慢忍不住内心涌动的欲望,也开始饮酒揉拈妓姬,一投进妓姬的怀中幽香暖气,沁润心脾。 他们正乐着,蓦地一声闯门响,屋中之人俱愣视去门口,活见得一名着穿紫色纱衫,灵秀玉洁的少林伫立,旁侧还站立一个少年,这二人便是丁子蓉与林昱! 屋中蓦然鸦雀无声。 陈英瞠目结舌,他完全没有想到师妹居然在此突然现身,心头一阵震荡。 丁子蓉也是两目瞠惊,她心目中的师哥却跑到这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自己痛楚,虽是寥寥泪珠,但她的一扇心扉关闭的却是一片泪海! “师妹----”陈英慢慢站起身。 丁子蓉刹那间精神天塌地陷,挥泪返身跑开,林昱连喊着跟去。 “师妹。。。。。。”陈英仍然猛着神,坐在凳上也不去挽追丁子蓉。 “陈兄弟,你还不快去追?”倒是耶律提醒了他一句,他慌忙支开了妓姬匆匆跑下楼去。 丁子蓉一边奔步,一边拭泪,一直跑进一条弯深的小巷子里,林昱跟随进了。 至于陈英,可就糟了,他手足无措的到处张望呼喊师妹,这般焦伤了心,怕的是师妹因为此事跟自己一刀两断。 林昱看着丁子蓉蹲在墙角,抱着肩膀痛苦流泪,这心就像被利锥猛扎一般!“丁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师哥其实也并非自愿去那种烟花之地,是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硬拉着他去,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不。。。。。。”丁子蓉淋漓着泪水遮湿了下半脸,她晃晃头。 林昱由于对丁子蓉的爱意早就注满全身,只处处替她着想,但他就是鼓不起勇气,横刀夺爱。面对丁子蓉此刻的精神崩溃,依然是想选择补好她内心的伤缝,而不是顺势取掉陈英以自己代之。他对下对丁子蓉慰道:“丁姑娘,别哭了,你不要怪你师哥了,你师哥也许并不是有意的,你原谅他吧?”“你别管。。。。。。”“其实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就不会看见如此场面而伤心了。”说完,林昱难受的给自己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丁子蓉抬起头连忙阻止了他下一个耳光的来临。“林昱,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这样子。”林昱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前,曾经要你不许伤心,如今你泪流满面,全是我的责任!”“丁姑娘,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伤心,别哭了。”“你。。。。。。你会一直关心我吗?”“我。。。。。。”林昱对于丁子蓉突然横来的一句发心之语疑惑重重,丁子蓉又问:“你会吗?”林昱不敢正视她的殷情眼神,低头游思,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上一句话,丁子蓉又再一次追问了一句,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心乱七八糟的他连忙背过了身去。 “林昱,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丁子蓉问道。 “丁姑娘,你应该原谅你师哥!” “我想再见他!”丁子蓉十分绝意道。 林昱说道:“丁姑娘,你不要这样,你师哥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你不要。。。。。。”“我说了不要再提他!”丁子蓉十分暴躁。 “那,丁姑娘,我们现在出去吧?”林昱小心翼翼的问。 丁子蓉说:“我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到陈英!”她转眼间就改变了对师哥的称呼,足以证明她对此事十分恨伤。 俩人出了巷子,只见丁子蓉在前方大步忿前,后面跟走的林昱仿佛一个府弟下人,低头不语。 陈英绕走了两三条街,只恨无缘再见师妹与她解释,累得靠在一边墙歇息。“我真不应该!”他直气得挥拳连击硬梆梆的墙壁,一愤渲泄,当他提手看时,早已是满手鲜血,模糊一片了。 刘成天一边寻找,东西相顾发现墙边靠着一人,其背影非常像徒儿阿英,他跑了过去:“阿英!” “阿英,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哭了?”刘成天疑惑问。 “阿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徒儿一言难尽啊!”陈英顿时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你慢慢说。”刘成天道。 “我看见师妹了。”陈英道。“那她人呢?”刘成天连忙问,“她走了。”陈英十分落寞的回答令刘成天若有明白,陈英继续道:“我做错了一件事情,致使师妹她不再见我了!”他猛得侧过脸为自己的行为所不齿。刘成天自忖少顷,猜测道:“你是不是去过那种地方?”他估摸到了三分,未及陈英启齿回答,刘成天他就挥来了一掌重重打在陈英脸上,恨道:“阿英,你太让师父失落了!”陈英抚着脸,两泪汪汪望着刘成天道:“师父,我实在没想到师妹她。。。。。。”“小蓉早就去过少林寺了!”“师父,您不是叮嘱过师叔的吗?怎么?”“这定是你师叔心软,才会放小蓉出来。我败战之后小蓉就马上赶到了少林寺,之后我便与她一起寻你,唉!”“都怪徒儿,我真是。。。。。。”陈英悔之莫及,刘成天道:“阿英啊阿英,你真不应该去那种地方!”陈英说道:“徒儿也不想的,是耶律将军和巴颜将军硬拉着我去了青楼。”“什么?耶律将军他们也在这里?”刘成天有些惊讶,“也许他们去洛阳没有抢到明月刀,于是正到这里来看师父您杀了林昱没有。”“小蓉怎知你在青楼,是不是她看见你进去了?”刘成天又问道。“没有,当时林昱也在师妹身边,我想是林昱看见了我,他碰见了师妹告诉了她。”“真歹毒啊!这是耶律杰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就可以加深你对林昱的仇恨,你好尽心帮他除掉林昱!”刘成天只分析的说。 陈英又接着询问刘成天在少林寺的情况,刘成天也是愤恨不已,说:“少林方丈真是厉害,我被他重伤,之后是小蓉求清远老和尚帮我治好伤的。”“这次我们一样目的也没达到。”刘成天再不甘心也徒有奈何。 另外,那丁子蓉与林昱购了匹好马出了小镇,休息在一条几丈宽的小溪旁。 “丁姑娘,你现在打算去哪?”林昱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觉得很茫然。”丁子蓉丢着小石子,举目神空。 “你不想回玄武山庄了吗?”林昱又问。 “我只要一回去不久后又会见到陈英,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丁姑娘,我现在正要去洛阳,你如果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跟着我一起去洛阳吧?” 丁子蓉原本就有意跟着林昱走,此时他即亲自开了口,便答:“嗯,我就去洛阳吧!” 洛阳的丐帮总坛----青龙山下早已经是横尸狼藉,血流成河。这里早些日子就展开过一场恶战,此正逢阳春时分,天气余寒,这些尸体才没发腐发臭。不过还是会有一群从空中掠来的食尸贼----那些令人厌恨的秃鹰。它们扑动着翅膀,在天空划下一道弧形,降落地面,把一具具尸体撕啄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样子真叫人睹之作呕! 林昱与丁子蓉赶至洛阳,到青龙山下时,见到如此一副惨景他怔惊瞠目。丁子蓉察看了十几具,都没发现有活口的,林昱惊惶中连忙冲山顶跑去。丁子蓉也跟着上了山。 “祖长老!”林昱当跑进聚议洞时也是看到和山下一种模样,他一时就想到了祖谦荣,惊慌不止的翻动着洞里洞外的尸体看看祖谦荣是不是也死了。基本上他俩把整个洞里洞外都看遍了之后,忧痛万思的林昱这才放下心来。 第九章 英雄聚义 (一) 林昱在登封城的酒家救了一个清秀少年,他的年纪与自己又相仿,于是林昱喜怀,再叫菜与少年张弘范要把笑言谈。 张弘范说道:“林少侠,晚生真的是很佩服你的武功,你身材与晚生相等,却只用简单的两三招就把那个黝黑恶汉打得求饶不得,晚生真是非常仰慕!”林昱笑说:“你年龄不大,我也最多比你大两三岁,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我不过也只练了些粗浅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兄弟不必太于夸赞。”张弘范道:“林大哥,今日我们得以相识,确是有缘,若林大哥不嫌我是寒酸无力的儒辈,我愿与你结为兄弟!”林昱也是直爽回道:“如果是这样我林昱乐意之至!”“那太好了!”张弘范甚是欢喜。林昱道:“我从来都不会嫌弃任何人,我林昱不过是个练武的粗人,张兄弟你是读书人,将来考上状元大有前途,只怕到那时候我就没有资格与你做兄弟了。”张弘范道:“哪里哪里,我又岂是那种人?不瞒林大哥,我现在根本不想去考什么状元,如今朝廷黑暗,我若与那些奸臣为伍,实在是有辱斯文,倒不如投笔从戎抗击蒙古鞑子来得痛快!”林昱心怀大开,钦佩道:“原来张兄弟有如此宏图大志?真是好样的!”“现在蒙古兵在北方虎视眈眈我们大宋,随时都有可能渡江南侵,我们国家岌岌可危!”张弘范一腔热情的说道。林昱道:“是啊,如今朝廷昏暗,皇帝老儿就知道贪图享乐,现在朝中也只有一个文天祥丞相这样的忠义之士,但就不知文丞相能否抵住蒙古兵。”“林大哥也知文丞相?”“我也是听人提起过。”“文丞相确是位忠义之士,听说他为了抵抗元军把自己府里的物品全部抵卖,把得来的钱全部充作军饷,他为人赏罚分明,体贴将士,全军将士都对他崇敬,要是我们大宋多几个像文丞相这样的人那就足以抵挡元军!” 这个书生张弘范一说起文丞相可真是口若悬河,激情难挡的站起来了。林昱笑着对他说:“你先坐下,别太激动了。”张弘范直到见四周客人都纷纷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坐下来,“是我太激动了,真是失礼了。”“没事。”张弘范兴奋之余又提议道:“林大哥,不如我们一道去参加义军,奋力抗元?”林昱回道:“会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必有一日我会率领许多江湖豪士投奔文丞相,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并肩作战!” 张弘范提起酒壶给林昱和自己各斟满酒,说:“我们只顾着说话连酒还没喝一口呢。来,今日我们饮下此酒结为兄弟!”“好,张兄弟,你虽然是个文人可却没有一点文人的迂腐,我愿与你结为兄弟!”两个年轻人干杯饮下一股兄弟情份。 二人用完菜结步至城楼南门,就此分别。 “二弟,路上保重!” “小弟这就去投奔文丞相,盼大哥早点来!” “等我处理完洛阳之事,便会去寻你。” 两个少年带着各自的热血抱负分开了。 再说那刘成天与丁子蓉甚是担心陈英未脱险境,于是往回返上登封寻找他。陈英潜入藏经阁的计划未能得逞反倒被少林棍僧痛打一顿,此时他蓬头垢面,全身筋骨胀痛,拿着剑像游离的孤魂野鬼在小镇街上蹒跚。 他走了一些路,两腿更胀热,走至一家酒店墙边倚靠休息。 正时,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却出现在了登封附近的小镇上,确是奇怪,他们俩明明一同去了洛阳盗窃明月刀来着,大概是失败了吧!只见俩人皆覆沮丧之色,十分不兴。 “给!”一个爬满皱纹的老妪经过陈英面前,将一枚铜钱掷中他的头,铜钱在地上滚了几圈。陈英忿然抬头,怒望那远去的老太婆,“可恶,竟然把我当成了叫花子!”他愤气冲冲,捡起铜钱丢了出去,撑起身子缓缓移步。 后面的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阔步大进,哪里容得一个“乞丐”中间挡道,耶律杰只说一句“又是丐帮的人”,愤起一脚,踢翻了陈英。“臭乞丐,给我滚开!”巴颜呼特尔跃步前面,但却认出是陈英。 “陈英,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巴颜呼特尔大惊的问道。 “我。。。。。。将军,你们怎么在这?”“你又究竟是怎么回事?”耶律杰问。陈英哀然的说道:“本来我和师父上了少林寺,师父去杀林昱,我便偷偷想潜入藏经阁,偷取武功秘笈好献给你们,谁知藏经阁的两个棍僧十分厉害,我只被他们打得大败而逃,成了如此狼狈模样。” 三人正对说着,林昱正巧路经此街,瞟中他们顿时闪身避入一条巷道里,探着头。这三人走到妓院回艳楼前,楼上倚栏招帕的艳丽女子风骚卖弄。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硬是好言笑脸的劝扯着陈英进楼,陈英难道:“巴颜将军,这。。。。。。这种地方,我。。。。。。我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耶律杰笑道:“陈兄弟又何必假装正经呢?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不风流枉少年吗?反正今日我们都很不如意,一起进去玩玩吧!”“可。。。。。。我师妹。。。。。。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陈英仍是为难之至,巴颜呼特尔道:“你师妹又不在,不会有事的!反正这青楼本帅也从来没有来过,不如今天一起进去玩玩吧?” “哎呀!各位官人,进来吧,进来玩玩吧?我们这有各色各样的美女。”老鸨和妓女们立马簇拥上来,陈英一方心思:“反正师妹现在在京城,她又不知道,我进去玩玩又何妨?”陈英于是笑着在众妓的围拢之下进去了。 林昱站在回艳楼前方远处,眼陈英居然弃丁子蓉之情于不顾,堕进了烟花酒地,一念至此就觉得一道忿气直从脚底冲上喉咙。 另一边丁子蓉与师父刘成天快马加鞭,也到了登封城附近的小镇上,下榻陈家客栈。他们分头去寻找陈英。 林昱刚欲走进回艳楼却又止思:“算了,反正丁姑娘又不会喜欢我,我又何必插手他们之间的事,还是别管了。”但他又对此事耿耿于怀,恍神慢步。 或许真是天意巧合,丁子蓉在街上寻找陈英之时恰与林昱擦肩而过,只将林昱臂上的包袱撞落在地上。林昱醒神转身拾包袱,丁子蓉似乎觉得撞到了什么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惊见林昱:“是你,林昱!”“丁姑娘!” 陈英与耶律杰和巴颜将军进了一包间。这个老鸨也是个老来翘,年过天命了还在发髻间扎饰着红羽嫣毛,沾着满满的脂粉也遮掩不了纵横她脸上那岁月的痕迹。她招来一群妓姬,只见得屋中七个女子个个赋有沉鱼落雁之色,胸挺丰腴,绰约笑姿,用那纤纤玉指托着下腭,扭曲柳腰,眨着明眸,幽香飘萦得仿佛令人魂飘欲仙。“几位官人,这几位姑娘如何啊?”老鸨扬着老腔转嗲的问。“七位佳人姿色绝伦!”巴颜呼特尔罢语爽笑,一面捋着髭须。 “陈兄弟,这几位姑娘比起你那位师妹来如何啊?”巴颜呼特尔故意问道。 陈英附势一笑:“七位果然不错,不错。” 耶律杰抽出一张百两银票给老鸨,这老家伙乐不拢嘴,唯唯连谢,便嘱咐七位妓姬:“姑娘们,好好伺候三位官人!” 七位青楼女子纷纷摆行万种风情拢向三人,伸取纤指柔掌轻抚三人面部,渗透着这酥软之流。“官人真是好威风啊,你的胡子摸起来真是舒服极了----”巴颜呼特尔以前虽未逛过妓院,但今时只让这烟花女子用纤纤香指沾染了几下,那股情欲像蹿动的猎豹,抑性不住的犹似饿狼扑食的抱着这女子狂亲容颜。“官人,别急嘛,待姐妹们陪您喝酒助兴,岂不更妙?”妓姬离身嗲嗲的道。 陈英被一位妓姬捧着脸颊却似无动于衷,情欲不发。妓姬笑诱:“哟,官人,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呢?你看我这般风情万种,你难道就也不想动我一口吗?”陈英想想和师妹这么多年来,却和师妹都没有过份的亲热,但习惯了与师妹静静独处的他一时也不知所措,如何对待这些青楼女子。 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正被众妓灌得欢颜不已,他们第一次逛妓院喝上这花酒当真也别有一番情味! 耶律杰推开酒壶,对陈英道:“陈兄弟,做人要入乡随俗,反正你这花天酒地你师妹也不会知道的!” 这些妓姬们只在屋里淫笑不止,一边撩起身上的衣纱,在两个蒙古将军周围转悠着。 陈英慢慢忍不住内心涌动的欲望,也开始饮酒揉拈妓姬,一投进妓姬的怀中幽香暖气,沁润心脾。 他们正乐着,蓦地一声闯门响,屋中之人俱愣视去门口,活见得一名着穿紫色纱衫,灵秀玉洁的少林伫立,旁侧还站立一个少年,这二人便是丁子蓉与林昱! 屋中蓦然鸦雀无声。 陈英瞠目结舌,他完全没有想到师妹居然在此突然现身,心头一阵震荡。 丁子蓉也是两目瞠惊,她心目中的师哥却跑到这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自己痛楚,虽是寥寥泪珠,但她的一扇心扉关闭的却是一片泪海! “师妹----”陈英慢慢站起身。 丁子蓉刹那间精神天塌地陷,挥泪返身跑开,林昱连喊着跟去。 “师妹。。。。。。”陈英仍然猛着神,坐在凳上也不去挽追丁子蓉。 “陈兄弟,你还不快去追?”倒是耶律提醒了他一句,他慌忙支开了妓姬匆匆跑下楼去。 丁子蓉一边奔步,一边拭泪,一直跑进一条弯深的小巷子里,林昱跟随进了。 至于陈英,可就糟了,他手足无措的到处张望呼喊师妹,这般焦伤了心,怕的是师妹因为此事跟自己一刀两断。 林昱看着丁子蓉蹲在墙角,抱着肩膀痛苦流泪,这心就像被利锥猛扎一般!“丁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师哥其实也并非自愿去那种烟花之地,是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硬拉着他去,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不。。。。。。”丁子蓉淋漓着泪水遮湿了下半脸,她晃晃头。 林昱由于对丁子蓉的爱意早就注满全身,只处处替她着想,但他就是鼓不起勇气,横刀夺爱。面对丁子蓉此刻的精神崩溃,依然是想选择补好她内心的伤缝,而不是顺势取掉陈英以自己代之。他对下对丁子蓉慰道:“丁姑娘,别哭了,你不要怪你师哥了,你师哥也许并不是有意的,你原谅他吧?”“你别管。。。。。。”“其实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就不会看见如此场面而伤心了。”说完,林昱难受的给自己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丁子蓉抬起头连忙阻止了他下一个耳光的来临。“林昱,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这样子。”林昱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前,曾经要你不许伤心,如今你泪流满面,全是我的责任!”“丁姑娘,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伤心,别哭了。”“你。。。。。。你会一直关心我吗?”“我。。。。。。”林昱对于丁子蓉突然横来的一句发心之语疑惑重重,丁子蓉又问:“你会吗?”林昱不敢正视她的殷情眼神,低头游思,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上一句话,丁子蓉又再一次追问了一句,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心乱七八糟的他连忙背过了身去。 “林昱,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丁子蓉问道。 “丁姑娘,你应该原谅你师哥!” “我想再见他!”丁子蓉十分绝意道。 林昱说道:“丁姑娘,你不要这样,你师哥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你不要。。。。。。”“我说了不要再提他!”丁子蓉十分暴躁。 “那,丁姑娘,我们现在出去吧?”林昱小心翼翼的问。 丁子蓉说:“我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到陈英!”她转眼间就改变了对师哥的称呼,足以证明她对此事十分恨伤。 俩人出了巷子,只见丁子蓉在前方大步忿前,后面跟走的林昱仿佛一个府弟下人,低头不语。 陈英绕走了两三条街,只恨无缘再见师妹与她解释,累得靠在一边墙歇息。“我真不应该!”他直气得挥拳连击硬梆梆的墙壁,一愤渲泄,当他提手看时,早已是满手鲜血,模糊一片了。 刘成天一边寻找,东西相顾发现墙边靠着一人,其背影非常像徒儿阿英,他跑了过去:“阿英!” “阿英,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哭了?”刘成天疑惑问。 “阿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徒儿一言难尽啊!”陈英顿时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你慢慢说。”刘成天道。 “我看见师妹了。”陈英道。“那她人呢?”刘成天连忙问,“她走了。”陈英十分落寞的回答令刘成天若有明白,陈英继续道:“我做错了一件事情,致使师妹她不再见我了!”他猛得侧过脸为自己的行为所不齿。刘成天自忖少顷,猜测道:“你是不是去过那种地方?”他估摸到了三分,未及陈英启齿回答,刘成天他就挥来了一掌重重打在陈英脸上,恨道:“阿英,你太让师父失落了!”陈英抚着脸,两泪汪汪望着刘成天道:“师父,我实在没想到师妹她。。。。。。”“小蓉早就去过少林寺了!”“师父,您不是叮嘱过师叔的吗?怎么?”“这定是你师叔心软,才会放小蓉出来。我败战之后小蓉就马上赶到了少林寺,之后我便与她一起寻你,唉!”“都怪徒儿,我真是。。。。。。”陈英悔之莫及,刘成天道:“阿英啊阿英,你真不应该去那种地方!”陈英说道:“徒儿也不想的,是耶律将军和巴颜将军硬拉着我去了青楼。”“什么?耶律将军他们也在这里?”刘成天有些惊讶,“也许他们去洛阳没有抢到明月刀,于是正到这里来看师父您杀了林昱没有。”“小蓉怎知你在青楼,是不是她看见你进去了?”刘成天又问道。“没有,当时林昱也在师妹身边,我想是林昱看见了我,他碰见了师妹告诉了她。”“真歹毒啊!这是耶律杰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就可以加深你对林昱的仇恨,你好尽心帮他除掉林昱!”刘成天只分析的说。 陈英又接着询问刘成天在少林寺的情况,刘成天也是愤恨不已,说:“少林方丈真是厉害,我被他重伤,之后是小蓉求清远老和尚帮我治好伤的。”“这次我们一样目的也没达到。”刘成天再不甘心也徒有奈何。 另外,那丁子蓉与林昱购了匹好马出了小镇,休息在一条几丈宽的小溪旁。 “丁姑娘,你现在打算去哪?”林昱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觉得很茫然。”丁子蓉丢着小石子,举目神空。 “你不想回玄武山庄了吗?”林昱又问。 “我只要一回去不久后又会见到陈英,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丁姑娘,我现在正要去洛阳,你如果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跟着我一起去洛阳吧?” 丁子蓉原本就有意跟着林昱走,此时他即亲自开了口,便答:“嗯,我就去洛阳吧!” 洛阳的丐帮总坛----青龙山下早已经是横尸狼藉,血流成河。这里早些日子就展开过一场恶战,此正逢阳春时分,天气余寒,这些尸体才没发腐发臭。不过还是会有一群从空中掠来的食尸贼----那些令人厌恨的秃鹰。它们扑动着翅膀,在天空划下一道弧形,降落地面,把一具具尸体撕啄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样子真叫人睹之作呕! 林昱与丁子蓉赶至洛阳,到青龙山下时,见到如此一副惨景他怔惊瞠目。丁子蓉察看了十几具,都没发现有活口的,林昱惊惶中连忙冲山顶跑去。丁子蓉也跟着上了山。 “祖长老!”林昱当跑进聚议洞时也是看到和山下一种模样,他一时就想到了祖谦荣,惊慌不止的翻动着洞里洞外的尸体看看祖谦荣是不是也死了。基本上他俩把整个洞里洞外都看遍了之后,忧痛万思的林昱这才放下心来。 第九章 英雄聚义 (二) 第九章 英雄聚义 (二) 丐帮总坛居然遭到了如此重创,这让林昱大煞心思:“这究竟是谁干的?”丁子蓉对他说:“这些人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的,对了!明月刀,这些人一定是为了明月刀!”“一直觊觎这明月刀的人就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林昱说,“他们两个我们之前在登封附近的小镇上见过的!”丁子蓉道。“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吴大侠和祖长老,看明月刀被耶律杰拿走了没有,如果明月刀真被他们抢走了那可就遭了!”林昱想想都感到惊怵,丁子蓉睁着疑惑的只问:“明月刀不是要练成刀诀才可发挥其威力吗?《明月刀诀》难道不在你身上?”林昱哎叹了口气,说:“《明月刀诀》早被他们两个抢走了,我就是因为此事而受伤误打误撞去被吴大侠和祖长老把我送进了少林寺。” 祖谦荣果然是没有死,他正与剩下的弟子护着宝刀撑过了那场劫难,躲在了林子另一个山洞里。几人躲在洞里都有许多时日了但他们都不敢出去,怕的是耶律和巴颜呼特尔这两个蒙古贼会卷土重来。 十几人只憋在这弹丸小洞中,心中个个压抑一片阴云,个个脸上晦沉沉的。 “祖长老,我们已经躲了几天了应该可以出去了吧?”一个弟子终于忍不住的请示问道。 祖谦荣只回道:“万一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还没离开这,那该怎么办?我们死了不要紧,重要是这把明月刀绝不能让他们两个夺走,以免酿成大祸!” “但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如果这时候帮主在这就好了。”“祖长老,我们得赶快派个人去少林寺通知帮主,否则如果那两个蒙古人再来的话那就可糟了!” 祖谦荣筹思了顿刻,“你们保着明月刀,我出去看看情况!”众弟子虽说想出去探探情况但一听祖长老亲自出去,他们于是纷纷急得劝阻,祖谦荣当即将就把明月刀很郑重的定在一个弟子双手上,说:“你们不要管,我个人生命是小,你们要关心的应该不是我,而是这把明月刀!你们必须得好生保护宝刀,等着帮主回来主持大局!” 林昱与丁子蓉径直抄路往树林来,与祖谦荣恰巧不期而遇了。 “帮主!你终于回来了。。。。。。!”祖谦荣心潮澎湃的紧紧托住林昱的双手,“祖长老,看到你没事我也很高兴!”“帮主,是清远大师让您下山的?帮主,您不会怪属下把你送上少林寺吧?”林昱泯风一笑:“我不会怪你,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救我,不过我还得感谢你,在少林寺的那段日子将会使我终生难忘。” 祖谦荣的视线游移到丁子蓉身上,“帮主,这位姑娘是谁?”林昱回道:“她叫丁子蓉,你就叫她丁姑娘好了。”“帮主,您可知道我们丐帮遭受了恶人屠杀?”祖谦荣一提及这就蹙眉锁恨,林昱心情也是十分凝重的道:“知道。这些兄弟应该全是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所杀,我对不起这些死去的兄弟,我愧当这个帮主!”祖谦荣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报此仇,我祖谦荣誓不为人!”林昱问道:“明月刀还在不在?”“帮主请放心,我们拼死了那么多兄弟总算保住了明月刀!”祖谦荣对于这一点感到宽慰,拼了许多老本就是为了这把宝刀。可林昱去揪眉怏怏的,祖谦荣只问是何其原因,林昱终归到底还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丐帮弟兄,看着这一幕幕的惨剧只令他痛心疾首! 祖谦荣悲凉的说道:“帮主,都怪属下我技不如人,让那两个蒙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只剩下了十二名弟子了!”林昱敛进一滴痛泪,沉重的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洞中的十二名弟子意想不到的见到了帮主,顿时心情愉悦的簇拥寒暄,林昱望着这一张张土黄颓丧的脸,知其他们从这场浩劫中存留下来也实属不易,“各位弟兄,这次丐帮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大难,我林昱心中有愧,这里给各位弟兄赔礼了!”林昱竟揪心愀痛的抱拳行跪,众弟子和祖谦荣慌乱得拉起他。“帮主!您不必这样,只要您还是我们帮主我就能相信我们丐帮会有重整旗鼓的那一天!”祖谦荣信心饱满的握住林昱的双手说着,洞里围拢的十二名弟子的脸上也同样泛着那信心的光彩! “帮主,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这两个蒙古狗欠下了我们丐帮一笔血债,您一定要手刃仇替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对,对!帮主,手刃仇人,报仇雪恨!”弟子们众忿齐呼,令林昱十分激动:“各位弟兄,我林昱一定会将这两个蒙古狗碎尸万断!” “帮主,您在少林寺除了清远大师传授给您的易筋经之外还学了别的武功没有?”祖谦荣对这个问题倒是非常关心,他当初送林昱去少林寺的目的本就是这个。十二位弟子于是乎也引起了浓厚的兴趣,许多人也纷纷问及林昱所学的都有哪些少林武功。林昱笑着说道:“清远大师除了传授我易筋经之外,他还把少林的达摩十八棍的精要也传给了我,他老人家对我的期望很大。”祖谦荣道:“太好了!帮主学到了这两门少林武功,再加上明月宝刀,我看是时候召开武林大会了!” “武林大会,”丁子蓉十分兴趣,惑问:“什么武林大会?”林昱对她道:“哦,丁姑娘,我们准备请天下各路英雄来洛阳召开武林大会,谁的武德和武功最厉害,这把明月刀就给谁,并奉他为武林盟主,让武林盟主率领我们渡江南下,去江南助文天祥丞相抵抗蒙古鞑子!”丁子蓉甚为欢欣的道:“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 林昱对全体丐帮弟子宣道:“好,我们即刻发出江湖英雄贴,邀请天下各门各派英雄豪杰相聚洛阳,这次武林大会如能成功召开,武林众此就可以连成一体,由选出的武林盟主领导群雄,投奔文丞相麾下,共同杀蒙古狗!” “好。。。。。。!”“杀蒙古狗!”弟子们兴奋不已的呼喊着。 召开武林大会的计划一宣开,祖谦荣立即联络了各州各府的丐帮分坛弟子,散播消息,一时间武林大会在洛阳召开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皆收到了请贴。这些掌门人阅过了请帖之后俱是呵呵大笑,他们才不在乎一个盟主,那盟主是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柄世间奇物明月刀才是实的,得了明月宝刀和练就了刀诀之后就天下无敌了! 明月宝刀,多少人为此垂涎若渴,比武胜者就可得此宝物,也勿须让江湖上那些奸恶之徒整天鬼祟的为之鸡鸣狗盗,特别是那些谦谦君子欢欣不已,因为他们从此不必担心为了夺明月宝刀而毁坏自己的名誉,这一刻天赐良机,他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去争夺明月刀了! 至于那曾经屠杀丐帮总坛的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两人与刘成天,陈英会了合,一丘之貉的他们聚于郊野的一间木屋中。 耶律杰说道:“林昱这小子还真有点聪明,居然会想到利用明月刀来招引天下英雄,他若胜出得了盟主之位,就可以控制整个武林,到时候全武林人士都听他号令,对我们大元朝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巴颜呼特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可怕:“养虎为患,一定不能再让林昱得逞了!” 耶律杰对刘成天道:“刘庄主,这又是一个机会,你这次在武林大会上比武胜出,你就可以成为武林盟主,到时候江湖上各门各派尽归你管制,那时我大元王朝一充河山的时机就来临了!”刘成天为难的说道:“耶律将军,巴颜将军,我与你们之间的事早已在刀剑门里被公布于众,许多人都知道我的秘密,恐怕林昱不会让我参加武林大会的。”耶律杰只道:“林昱说是那样说,他又拿不出证据,又如何给你指定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尽管去,他拿不出证据,奈你不得!”刘成天一下子又被提起了踌躇满志:“上一次在少林寺杀不了林昱,这一次武林大会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耶律杰立即否道:“不行!林昱是丐帮帮主,上一次在刀剑门令他出尽了风头,江湖上现在都对他非常敬重,加之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又是他主持召开,你若在武林大会上当众杀了林昱,丐帮和各路英雄都不会放过你的。” “耶律将军说的对。”巴颜呼特尔补充了一句。 耶律杰又转瞧陈英,对其道:“陈兄弟,这一次武林大会你的师妹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候你可要把她抓牢了,千万不要让她再跟林昱跑了啊?”陈英觉得颜面扫地,灰着脸垂着。 “刘庄主,武林大会之时我会暗中帮你的。”耶律杰说。 说那少林寺内,方丈清远大师接到请帖,看过帖上的署名,才知原来被自己救过的那个少年竟就是丐帮的帮主,不禁大感惊诧,自慨:“寺中半月,老衲至今才知无门竟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实在是愚不可及!” 身侧而立的的清空便道:“师兄,那祖长老原来是有所企图,他故意将他们帮主送上少林寺,来骗学少林武功,这真是可恶!师兄,我愿代你下山去教训无门这个骗子!”清远一口回绝:“不可,你不可莽撞,出家人不可燥火,切记!”清空仍有余愤,说:“可是师兄,林昱偷学我们少林武功,事关重大,这件事情一传出去会有损我寺的清誉,恐会让江湖中人耻笑。”清远道:“你勿须多想,无门下山之时老衲曾叮嘱过他,要他不准说自己是少林弟子,你不要为此担心。”“但是,师兄。。。。。。”“不要说了,武林大会我衲会去参加,但不是为了夺明月刀,这么多年老衲都未曾下过山,如今江湖形势老衲一点也不了解,所以老衲想趁这个机会见一见武林同道,看看江湖是否太平。” 清空仍有三分不满,带着忿恨去了后山竹林,只见无色,无空,和无衍三人仿佛早已在此等候似的,一见他们师父便忙拥奔上来。“师父,怎么样了?”“方丈答应了没有?”“师父,您说话话呀,事情到底如何?”三人一阵拢语,清空“嗨”一口气,道:“方丈师兄又怎能听进我的话?如今师兄早就被无门那个臭小子给迷惑了心神,无门偷学本寺的武功,他竟然对此无动于衷,居然还为无门说话,我真的是搞不懂师兄为何这般袒护无门!” “方丈怎么能这样?”无空遗气的说。 还是他们之间的大师兄无色这个大胖子不会口下留情,竟也不顾及师父于此,直啐了口唾沫在地,夺口粗语:“方丈真是个老不死的!我看他一定是老坏了神经!”他倒骂得肥皮厚肉搐动,旁边的无空和无衍二人赶忙将手扯扯他的衣服,瞟了个白眼。这无色急忙回过神来,表面责备自己口出秽言,大大无礼,暗里观察着师父的神色。清空也奇怪,也不作声,直视前方思绪中像是没听见无色刚才的谩骂。 三个僧人凑脸到他面前,开口齐问:“师父,你怎么啦?” 清空缓过神绪,说:“刚才无色你骂得了,应该要骂方丈,他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连这些基本道理都不明白,少林寺在他手里就不会有兴盛的那一天!”三个僧人一时瞠目结舌,“师父,你该不会是想。。。。。。”“师父,此呈万万做不得!”几人似乎猜测到了清空心中所思,清空只左右相顾一眼,泰然的只道:“你们这么看着为师干嘛,你们想到哪去了?”“师父,您刚才不是想。。。。。。”无色一句心里话不敢再往下讲。 这时,清空就是一口泼言:“你们三个混蛋!师父我这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吗?我当然没这个坏心!” 三个僧人的光头都被清空用指节扣了一下。 “师父,你打得徒儿我的光头好疼啊?”“师父,是啊,我也是。”色空衍三个僧人摸着光头。 清空说道:“方丈师兄乃当年空灯祖师亲封的住持,他是明正言顺继承少林住持的位置,何况我们身为出家人又怎能争权夺位?你们三个却认为师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你们心里的垢思简直是对不起佛祖!”三个僧人吓得六神无主,软膝跪地求饶罪罚,清空道:“你们三个起来,师父我不会责罚你们。”三人才敢起了身。 “师父,您到底是怎样想的?”无空问。 清空道:“一定不能让无门这个小子春风得意!” “对对,一定不能!”三个徒弟也一致怂恿赞同。 “无门学了少林武功,自以为了不起了,竟然召开武林大会来,他分明是想夺得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这样他就可以达到一统武林的目的!”清空十分铭恨的说道,大胖子无色也凑上一言:“师父说的对!无门一直都有很大的野心,他身为丐帮帮主,却跑到少林寺里骗学武功,这明显就是一个阴谋!” “住持不罚他,我们来罚他!”无色胖子鼓着肥脸道。 武林大会的请帖交到各门各派,那些掌门人及一部分门下弟子纷纷赶聚洛阳,顿时间,洛阳城中的各家客栈人员爆满,吃食的和住店的就似流水行云般汇聚而来。各家的老板这下子可乐呵及了,店小二的工作虽一下子繁忙起来,但流出来的汗水就似激情溢出的泪珠,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生意,无言表达内心喜悦。 在一间福来客栈,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这些人裹黑巾,或有蓬发当头,也有相貌长得跟个牛头马面似的,真是些牛鬼蛇神的聚会! 客栈之中唯一见得一人相貌较为清秀,端正的脸,两眉稍略上翘,少许黑须顺嘴角两侧垂理,这人年纪也出了四十,却还是面容十分得平整,着身素色袍衫,颇显得仙风道骨的灵秀气质! 这个英年之人周围坐着一群头裹白巾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弟子,这些人的前额白巾上还嵌绣了一个弯曲的海龙图案,原来他们便就是江湖盛传的海龙帮! 只说这海龙帮,不居中土,他们地居东海的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小岛上,帮内弟子也不下百人,他们专门劫持恶行海上的海盗,以劫富济贫为宗旨,惩恶扬善的行为得到了海上商人和海边居民的敬重。海龙帮很少踏足中土,丐帮请帖也未发过海外,他们却不请自来,也想来洛阳凑凑热闹。 这个面貌较为清秀的英年人便就是海龙帮帮廖平公,被穷凶极恶的海盗们称为“海上蛟龙”,慑于他的厉害,海盗们只要一碰上他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洛阳城中热闹非凡,那深居山中的清远大师向师弟清空交待了一些事务,便也起程下山,几天后来到了洛阳城中的福来客栈。 客栈中的这一大帮牛鬼蛇神见了清远,个个都生了几分敬畏,众人都知道少林寺住持清远大师德高望重,功力甚深。几个人还拢头一起,窃窃私语,讨论多年不下山的清远大师怎么这会儿也下了山,莫不是也为那明月刀而来? 海龙帮的帮主廖平公招近一弟子,“这个老和尚是否就是少林寺的清远大师?”弟子答语:“看客栈里的这些人的神情,我想应该是吧。” 廖平公直身走到清远面前,抱拳礼问:“不知大师可是少林寺住持清远大师?”清远也相敬有嘉的站立起来,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是,不知施主是何方门派的英雄?”廖平公含笑回道:“晚辈廖平公,乃是海龙帮帮主。”清远和笑只道:“恕老衲无礼,只是老衲多年未曾下山,对如今的江湖形势不甚了解,但不知海龙帮居于何处?”“海龙帮居于东海一座孤岛,晚辈这也是第一次到中土来。”清远疑惑而问:“哦?廖帮主既是第一次到中土来又怎知老衲?”廖平公道:“晚辈虽未到过中土,但晚辈有时候会派些弟子到中土了解一下江湖中大有名气的人物,大师是晚辈第一个想了解的人。”“哼哼,廖帮主真是太抬举老衲了,老衲出家人一个,算不上英雄更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人物。”清远谦道。“大师太过于谦虚,晚辈早离大师慈悲为怀,内力深厚,在江湖中没有谁能与大师您匹敌。”廖平公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比老衲武功高深的人很快就会诞生了。”“大师所指何人?”这立即引发了廖平公的兴趣。清远道:“丐帮帮主林昱。”廖平公只道:“对了,晚辈听江湖中人盛传,丐帮帮主林昱据说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大师对他了解很深吗?” 清远可是有意要将林昱在少林寺的一段经历隐瞒,随便对廖平公说道:“老衲只见过林帮主一面,见他眉宇不凡,将来必成大器!”这廖平公显得不服气,佯着笑说道:“大师此言差矣。人的命相可不是看其外貌就可以瞧得出来的,虽然大师您说林帮主眉宇不凡,但他的武功大师又没见过,大师又如何能断定他将来必成大器呢?人若想有大出息,就必须要有真本事!”一番陈辞颇显得这海龙帮帮主气语间争强夺霸的势头利如锋茫,一点也不甘心逊人一等! 清远对这廖平公的为人态度忖中三分,无意再与他聊下去,便自辞:“老衲还有要事,恕老衲冒昧,告辞。”“大师慢走。” 清远出了城,径直往青龙山去,途经白马坡,只见一大群乞丐弟子正忙着搭建擂台,一座用木板铺造的高一丈的擂台基本建成,高台用四根粗桩抵撑。 众丐帮弟子有些认得是少林方丈,纷纷跃下台来,兴高彩烈的道:“大师,我们帮主早让我们在此恭候您,请随我们上山。” 两个弟子便将清远大师带上了山,进了聚议洞。 林昱正与祖谦荣对立筹划着召开武林大会的事谊,见到恩师清远到来连忙笑迎上去:“师父,徒儿给您磕头了!”“不可不可,请起请起。”清远双手扶托起林昱,“师父,您不会怪弟子没有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您吧?”“老衲不会怪你,老衲曾第一眼看见你,就见你额飘祥色,将来必成大器,你这个徒弟老衲还是没有收错啊!”师徒俩相觑大笑。 清远对林昱说道:“为师知道你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之后非常高兴,你能为国为民,为师十分欣慰。利用武林各大门派的力量对抗元兵将是非常有用的。”林昱道:“其实这个武林大会弟子很早以前就想到了,只是碍于种种事情一直都未能如愿,如今元军兵临长江,很快就会渡江南侵,如再不召开武林大会,将江湖各派凝聚成一股力量,那我们大宋江山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清远称心一笑,说:“你能从国家前途出发思考,心忧天下,说明你很有远大的抱负,老衲总算没有看错你。”林昱道:“师父,武林大会将在两天后召开,弟子其实根本无意当什么武林盟主,师父您在江湖中德高望重,武功自是天下第一,不如师父您也来争夺盟主之位,弟子认为由您来担当武林盟主是最好不过了。”清远辞道:“不行,老衲早已是出家人,对这江湖之事从来不插手,武林盟主老衲也没有兴趣担当,无门,以你的能力老衲相信你能胜任!”林昱道:“弟子担心自己年轻力浅,恐怕无法当好这个盟主。”清远道:“正所谓少林大志,必有所成。有志不在年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祖谦荣此时也对林昱勉道:“清远大师说的对!帮主,您千万不要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将来您做了盟主,属下定会全力协助您处理事物!”林昱足见师父与祖长老都鼎力支持自己,于是这心里竟也一时宽阔了许多,他将心中的勇气一把揪紧,说道:“好,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这个武林盟主!” 直至两日之后,众多江湖人士纷纷云集于白马坡,主持大会的一排丐帮长者登上擂台。林昱站出列队,面向台下众雄道:“诸位江湖豪杰,今日我丐帮主持这个武林大会是为响应文天祥丞相抗击蒙古鞑子,以比武来选定武林盟主,比武最终胜者还可以得到我丐帮多年的明月宝刀!” 林帮主在台上一提到明月刀,台下江湖中的各路枭雄无不绽颜如彩,心胸激荡如潮! 第九章 英雄聚义 (三) 第九章 英雄聚义 (三) 林昱摆手势平息台下的兴奋引起的嚷嚷声,道:“现在比武开始!”他遂与弟子们下了台。立马只见一道白影蹿闪台上,紧快又是一个身着灰土色衣服的人跃上擂台,只见这二人年纪相仿,皆至不惑,留有颔须。其中一人抱拳道:“在下陈见灰,乃巨鲸帮帮主!”另一人自报:“在下上官长虹,白水帮帮主!” 俩帮帮主眼光犀利互相射视对方,一刹间出手相攻。白水帮帮主上官长虹惯使劲爪,专用十指抓攻,另外的陈见灰挥使双掌相抵,多次击掌攻其面,却频频被上官长虹用他尖长的指甲划破手掌,淋漓鲜血。不稍多刻,就被上官长虹纵身单振一腿,踢下台去。 上官长虹十分得意的抱拳面朝众雄:“有哪位英雄敢与在下一战?” “贫妮领教!”就见得一女尼高叫而起,跃身凌落到擂台上,“贫尼仪清,峨眉派掌门!” “师太先清!” 上官长虹故以谦语相送,其实他心里哪里瞧得起这么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尼姑呢?仪清老尼只道:“狂徒,贫尼先来教训你!”她侧身一翻,顺势抽出背上剑来,挥臂刺前,上官长虹疾退两步,身子一跃,振出右臂扑下那一掌,仪清提剑斜空划出弧光,慌使上官长虹落地一滚。立刻又是一剑厉光而来,上官长虹闪身避立仪清侧面,如钢爪般的掌指风声抓去,只是扯破老尼膀上一块衣布。仪清老尼旋了一身,正面挥剑划破了上官长虹手臂,顿时裂开血痕,他刚欲纵身跃扑,早就被仪清老尼飞来一脚踹下了台。 人如风疾般,很快的又上台一个,满脸皱纹的瘦矮老方士,自报:“贫道赵志杰,武当派掌门!” 且说这峨眉、武当两派俱是江湖中上等门派,两派素来关系相安甚好,不过今日为争夺明月刀也不得以凶器说话,一道一尼先是锋刃对锋刃,过后老道前额青筋一触,双目一瞪,杀气冲出。道尼的双剑交拼了十几回合,最后分身对峙擂台两边。 “这赵老道的剑术可真是越来越强了,我得抓住他的破绽才行。”仪清老尼心里正思策,赵志杰也是细眼观察老尼的长剑架势。突然间赵志杰斜剑凌空,仪清只暗喜一声:“机会来了!”赵志杰仗剑殷色罡光,仪清抵剑挥气挫其锐势,赵志杰却倏闪的更凌空驾于仪清尼姑头顶之上,泻身一剑直刺老尼头顶,仪清却故意不去拼力闪开这劣势,只是提剑猛得拍开赵老道的劲刃,抓此机会身形腾上,举掌重创赵老道的正膛,活似一块大石于空中划了一道弧形,直到坠落台下人群。 赵志杰老道口吐淤血,被两名小道哥扶走了。 此刻换作这仪清老尼姑春风得意了,“有哪位英雄敢与贫尼较量?”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不久,又有一名青年掠飘台上。这个一身纯青衣色的青年也不带剑,手握一笛,笛也许便是他的防身武器吧!“在下山西金笛派首任掌门姚喜胜。前面冒出一个什么白水帮,这下子又来了一个金笛派,而且这姚喜胜还自称是开创鼻祖的第一任掌门,名字起的怪怪,就不知他实如何了。 仪清老尼亦不让招于姚喜胜,蹬台一脚,凌空翻身,挥剑霍霍。姚喜胜却身盈展姿的如云飘逸,在空中吹起一笛悠悠曲子便落地擂台。仪清再次猛剑刺去,这个姚喜胜又不迎战,仍旧如幽灵似的围绕擂台空飘吹笛,一圈过后又落立台上。仪清老尼不再使剑再攻,锐目察着姚喜胜,心思:“我明白了,这个姚喜胜是故意不迎战,想用这种方式乱我心智,哼,雕虫小技能奈何我仪清吗?”仪清此时故意装作懒散,四处望望,这姚喜胜本以为她心烦意躁,马上仗笛步梭攻来,仪清挥剑掠出一道黄光,姚喜胜中招飞下台去。 台下的刘成天早就待得不耐烦了,见台上那仪清老尼三战三胜,愤火不得,纵身飘掠台上。 “阁下是谁?”仪清问道。 刘成天刚想脱口蔑语,但一顾及到自己的仪态于是立马换了脸色,笑态道:“在下玄武山庄掌门刘成天。” 仪清老尼闻过他的大名,道:“原来是刘掌门,久仰久仰。” “师太的武功在下刚才见识过了,还请师太手下留情。” 二人尽管如此礼谦,可到了交战之时他们可不会让招对方。只见仪清老尼招招猛势疾厉,刘成天快剑相拼,仪清老尼剑影如网,之前众人看这老妮的平庸剑法,大概没有人会料到她竟还有如此敏捷利索的剑法。 刘成天突然两目喜瞪,原来他发现了那老尼的一个破绽,虽然她抡剑连影,利光令人目眩,但她腿下之处还显露无遗。刘老贼猝然划剑丢刃退却,横身倒下梭行过去,一掌击中仪清老尼的下脚,震得她身形后滑,直滑至擂台边缘,老尼连忙两掌运气力压至腰间,身形才稳扎。而她的脚后跟已经越出了台子,差些就坠下擂台。紧跟着刘成天空中凌飞,临近仪清之时,仪清老尼急得纵身而跃,一道剑光划出,刘成天身闪发掌,两团旋涡罡气疾飞而去,撞进老尼体内,她坠落台去。 “有哪位英雄敢与在下比个高低啊?”刘老贼开始洋洋得意了。 台下之人互相瞧视,比武到了这个时刻,可以说已近高潮,众人只畏惧刘成天的功力,良久都没有哪个人敢上台与之一较高下。 刘成天见久久都没有人毛遂自荐,暗下一喜,继而转视台下的林昱,伸出右掌请道:“就请丐帮的林帮主上来与在下一较高低吧!” 林昱扬声说道:“武林大会乃是我亲自主持,刘庄主若想与我比武,那还要打败了在场的群雄,才有资格与我比武!” “只是现在没有人敢上台来与在下比武,在下也只有请林帮主了,林帮主不是胆怯了吧?若是这样那就交出明月刀,这个武林盟主由在下来担任!”正在刘成天狂妄之余,人群中立时传来一声:“只怕到时候我一上台打得你满地找牙,那就不好说话了!”刘成天望望台下四周却迟迟未见有人上来,“哪位人士这般狂妄自大,却畏首畏尾的不敢上台与在下一较高低?”他一面扫视台下动静,蓦地只见一个白袍之人直身凌空于擂台之上。 “阁下是谁?”刘成天问。 “在下海龙帮帮主廖平公!”来人自介。 刘成天轻轻斜眼蔑道:“海龙帮,在下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廖平公有些怒意,竭力的压抑自己,说:“海龙帮孤悬海外,很少踏足中原,刘庄主孤陋寡闻,没听过我海龙帮也不足为奇。”刘成天说:“廖兄台倒是蛮会说话,就不知你的身手如何了?”“比比不就知道了!”平静的弦丝一断,杀气立刻在擂台扩散弥漫。两位门派的头领皆跃身姿,出手拼招,两股罡气撞闪一团红色氤氲,二人又震退一边。 “廖帮主的武功果真不错。” “刘庄主也不逊色。” “廖帮主,我们再战!” 刘成天聚气顿足,一脚踏破擂台一块木板,另外半截木板被他一脚高起,廖平公出掌劲碎木板。这见刘成天飞身一旋,踹出爆力的右腿,廖平公双掌并夹其足,催力推开。刘成天左掌内力,白光烈风一道,廖平公挥臂之间掌气却如同一练长浪,任他牵扯着刘成天的内气擂台当舞,这一幕情直让台下众英雄豪杰叹为观止!刘成天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直到廖平公一掌挥来内气,他慌然无措一直退后,一脚踩进擂台的破空处,也不知从哪飞来一道亮光将廖平公的掌力击散。正当廖平公乘胜进攻,蹬足跃空攻去,一颗石子拖着火光扫空擂台,掸中廖平公的右胸下处,即时挫断了他体内的一股真气,痛苦一嚎得跌在台上。刘成天趁其危机,又是一掌拍出旋涡罡气,幸得林昱识得阴计,纵身跃台搂住廖平公避下了擂台。 方才那一颗横来祸石力道虽不是十分迅猛,但正巧掐断了廖平公体内提上的一股关键的真气,暂时阻流了他体内的血脉,但见其瞪着呆滞的双目,张着嘴巴只从喉间发出微弱的声间,时断时续。林昱伸取二指朝他丹田穴下力一戳,顺势一路向上按抚至胸上两肩,他便恢复了平常人的眼神。 “廖帮主,你没事了吧?” 廖平公缓缓坐起身姿,面向林昱说道:“林帮主,是你救了在下?”林昱一笑:“屈屈薄力,何足持齿?”廖平公当怀激动:“多谢林帮主救了在下,林帮主宅心仁厚,他日廖某一定报答你的大恩!”林昱只道:“廖帮主既是我请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那就是我的客人,我为客效劳也是理所应当。” 廖平公直身对刘成天说道:“没想到刘庄主你竟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算我廖某高看你一眼了!” 刘成天心里也为刚才那冲动之下耍出的阴招而懊悔,这下子自己反倒在各路武林人士面前丢尽了面子,自己的那张面具可谓是撕破了半边。 “刘庄主,你这样做可有失你一代江湖前辈的风范吧?”林昱嘲讽道,刘成天也只有笑脸相对:“方才的确是在下太冲动了,在下非常抱歉。”“廖帮主,真是对不起了。”林昱说道:“刘庄主一句简单的抱谦就想了事吗,未免太有失江湖道义了!”“那依林帮主的意思是。。。。。。”“我要你亲自去东海一趟,去海龙帮向廖帮主赔罪。” 林昱一提这种方式直让刘成天内心涌起忿恨,刘成天一眼扫望台下之雄,一大批的人纷纷皆以煞目锐光相视于他。最爱体面的刘成天最终还是横色说道:“我堂堂的一个掌门,怎可低声下气亲自上别派,向别派的帮主请罪赔礼?林帮主说的话真是可笑之极!况且刚才我已向廖帮主道过谦了,请林帮主别得寸进尺!” 林昱又道:“刘庄主,我们来赌一局,如果我胜了你,你就亲赴东海,向廖帮主赔罪,假如我输了,你自当夺得明月刀,做你的武林盟主,如何?”刘成天妄然一笑:“林昱,就凭你,哪会是我的对手?” 林昱踏空飞到擂台上。 “林昱,你没有明月刀在手就像是大鹏失去了双翅,看你怎么跟我斗!”暗里欢喜的刘成天没把林昱放在眼里。 “刘庄主,请吧!” “林帮主即是武林大会的主持者,你先请吧!” 林昱雄嚎跃起,飞腿摆动立于刘成天面前,与之两掌迎碰,真气对流冲击之际,俩人掌间蹿涌朱焰殷影,刘成天瞬时不敌其力,内力反弹得被抛飞台下。 “帮主赢啦!帮主赢啦!”即时台下的丐帮弟子大呼小叫起来,欢腾不已。陈英见师父败下了擂台,连忙跨步过去扶起师父。不过在丐帮弟子之中的丁子蓉面色却不是很喜,反而郁郁的望着刘成天,她大概是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师父吧! 林昱站在擂台边缘,对台下的刘成天说道:“刘庄主,你已经败下了擂台,我们的赌局谁输谁赢我想在场的群雄一目了然,你可别反悔啊?”刘成天触眉怒目,一股忿火堵塞胸膛却无物发泄,难道不恼乎?“你放心,我刘成天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兑现!”“那就好!”刘成天便请了辞,被陈英搀扶着离开了白马坡。 “各位,武林大会就到此结束了,武林盟主便就是我们帮主!”祖谦荣马上站到擂台上,面向众雄道。而各派掌门弟子面面相觑,神情皆覆疑虑,似乎不太愿意就此臣服,但各门派的掌门又没有人再敢上台应战,这些平庸之辈默默奈何。祖谦荣威视了众雄,个个面上无光彩,沉寂一片,却是不爽,放一个春雷般的声音只道:“你们竟敢不讲信用!”众雄似让电击触身一样,接下来祖谦荣又道:“武林盟主就是我丐帮帮主,谁有不服?” 也唯有一人出场打圆场,他便是海龙帮帮主廖平公。他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之人以义字当头,今日争夺武林盟主已经结束,丐帮的林帮主武艺超群,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若你们不服输,信义全不顾,今后还有什么资格再行走江湖?” 众位江湖豪士都猛惊了一下,各派的掌门人接连陆续的点头应可,不久后他们就共同喊起了“林盟主”的口号。 “诸位,今后我们中原武林就联成一家了,大家不分彼此,地位平等,各派弟子都要亲如兄弟!”林昱激动万分。 “好,今后我们武林就是一家!”廖平公拥护道,众位江湖英豪振臂拥呼:“亲如一家!亲如一家!” 林昱又道:“现如今蒙古鞑子马上就要渡过长江,兵临京城,我们身为江湖人士,更以侠义当先,国家危在旦夕,大丈夫岂能袖手旁观?这次我丐帮主持这个武林大会就是为了响应文天祥丞相抗元,择日我们大伙一起投奔文丞相!”这一番慷慨陈辞果真振奋人心,众雄仿佛被一场暴风骤雨洗礼了一遍,精神矍烁,“响应文丞相,抗击元兵!”这呼声响如雷鸣,呼啸飘荡于林中遍野! 林昱待众雄的呼声止息后,宣道:“诸位,明日我们再于此地聚合!” 武林大会已告终结了,刘成天擂台一战输给林昱后,被陈英护着又来到了一片林中的小木屋里,相见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 耶律杰只道:“真是出乎我们意料,林昱居然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看来少林的那班秃驴一定是教了他许多武功,否则他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刘成天思忖片刻,说:“一定是少林住持清远老和尚教会他高深的武功,少林寺也只有清远大师才有深厚的内力!”“清远老和尚?”耶律杰在心里泛起一点害怕,刘成天说:“清远老和尚是少林寺现任住持,我曾经在少林寺与他较量过,发现他内力极高,江湖中恐怕没有谁能打得过他!” “这老秃驴真这么厉害?”巴颜呼特尔疑问。 “是的,巴颜将军,清远确实厉害之极!”刘成天是深有体会的。 “看来这和尚可能也会对我们造成一个极大的威胁。”巴颜呼特尔也在心里竖立起一道畏惧的高墙。 “只是现在最让我气愤的便就是那个什么海龙帮帮主!”刘成天咬牙难断愤怒,耶律杰对他道:“你绝不能去东海向廖平公赔罪!”“只是我在武林同道面前答应了林昱的条件,若我不去,恐林昱又会借机打击我。”颇有城府的耶律杰含笑只道:“我有个妙计。” “耶律将军,你有什么计划?”巴颜呼特尔问道。 耶律杰便出策道:“林昱这小子不是侠义心肠吗?大武林大会上他对那个海龙帮帮主仗义相救,可见他对江湖中的普通人都会献出一份力。我们可以一起去东海,灭了他海龙帮,然后再散播消息,让林昱赶去东海,量林昱他武功再高,在汪洋大海上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耶律将军认为林昱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廖平公而冒险去东海?”刘成天有些怀疑,耶律杰十分爽快:“这个太简单了!”“耶律将军足智多谋,说来听听。”巴颜呼特尔说。“这个还得借助刘庄主的好徒儿!”耶律杰笑中藏意,“阿英?以阿英的武林怎么能打得过林昱?将军是想让阿英把林昱引至东海?”刘成天猜测得说道,陈英这时也终于开口说道:“是啊,将军,以我的武功恐怕还没把林昱引到东海我就被他杀了!” 耶律杰这时摇头连连,只道:“我是指你的女徒儿,陈兄弟青梅竹马的好师妹。” 刘成天立刻反应一怔:“小蓉。。。。。。” 耶律杰说:“刘庄主莫要反感,我绝没有拿你的女徒儿牺牲的意思,用她,只不过是对林昱说的,我看得出来林昱倒是很喜欢你的女徒儿。” “使者想怎么做?”刘成天问。 “我会帮你们把丁子蓉从林昱手中带回来,不会伤她分毫,到时我就威胁林昱,一路把林昱引至东海!” 这边小屋里正商量诡计,青龙山的聚议洞里,夜幕,大批丐帮弟子都已安寐。他们都想睡好这一夜,因为过了这一夜,他们就要携手武林同道进行一次长途跋涉,途中可没有今夜这样安宁的环境了。 在这些人当中,却见一个身影坐直着身体,洞外的春月映进洞壁,映衬的黑影后脑勺还垂拖着一把长发,这是丁子蓉。 丁子蓉双臂抱膝,撑着头,静心思事。想着自己今日在武林大会上看见了师父,也不现身去明见他,心底的那份良心谴责又浮了上来,自己曾经明明答应过师父,永不离他,此刻却身丐帮,不与他相聚,这心里是越想越忧愁。 其实又何止她睡不着觉,林昱也一直假寐,心目中最喜欢的那个姑娘如今就在面前,近在咫尺却无勇气向她表白心意,这个难题如影随形。 他起身,轻盈的点到丁子蓉旁侧,探着头轻声而道:“丁姑娘。” “你怎么不睡觉啊?”“你不也一样睡不着吗?”丁子蓉只露着可爱的笑容道。“你。。。。。。丁姑娘,你是不是在怪我?”林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丁子蓉有些愣目口呆:“什么?”“难道不是吗?”林昱很小心的问道。丁子蓉不禁泯嘴笑颜:“你真奇怪,好好的我要怪你什么?”林昱于是对她说:“今天的武林大会上我当众羞辱了你师父,让你师父在江湖同道面前失了面子,你难道不怪我吗?”丁子蓉道:“我师父自己不顾面子,暗中欲伤害海龙帮帮主,你只不过为廖帮主讨个公道而已,并没有过份。”林昱嘿嘿笑着说:“丁姑娘你能这样想,我实在是很高兴。” “对了,丁姑娘,你也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投奔文丞相吗?”林昱是十分期待她能一同去的,丁子蓉却十分犹豫:“我现在感觉整个人生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林昱有些慌张的忙对她说:“丁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啊?真的,你不能这么想,人生其实还有很多意义的,难道你不想回你师父身边去了吗?”丁子蓉回答道:“我现在感觉我师父越来越陌生,不想回去了。”林昱道:“其实你真的不应该离开你师哥的,那一次是我亲眼看见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强拉着你师哥去那种地方,我相信他也实非所愿。”丁子蓉立即被引怒了,只说:“如果他心里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就算进去了也不会碰那些女人,他心里明明是想着我还在京城,根本去不了登封,所以他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享乐。” 天底下也许只有像林昱这样的痴情君子,明明心仪一个女子,却仍然为她的情郎开脱,真够大胸怀的! 丁子蓉内心忧闷,走到洞外的悬崖边。 初春黑夜,天幕悬挂的一轮明月仍放射着余寒,悬崖下的密林,飘移薄纱云,几丝呼呼风声吹刮着薄云。或许人身处密林中不会感到太大的凉意,但居高临下的丁子蓉只觉得凉风剔肤之寒,抱着双臂仍然冷。林昱总算领悟了意思,他将外衣脱下覆在丁子蓉身上披着。 “你不冷吗?”丁子蓉侧脸相问。 林昱一笑回道:“不冷。” 丁子蓉站在这高崖之上,又是处在这月黑风高的环境中,她真的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云霄琼楼之上,有俯万物而渺小,举目穹空而飘逸。她饶有兴趣的问林昱:“你们丐帮的人怎么睡在这么个高崖之上啊?”林昱说:“或许是这个地方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众弟兄在这地方能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丁子蓉带着顾虑说道:“但如果有敌人来攻,这里虽易守难攻,敌人围而不攻,久之你们也会因为没有淡水而困,这该怎么办?”“这个我倒没有想过,丐帮现在是天下第一帮,地位一等,如今武林又合为了一家,我想应该没有哪个门派敢大胆向我丐帮进攻。”林昱这么想道。丁子蓉说:“那也不一定,今日的武林大会,那些江湖中人竟没有一个甘愿服你,若不是海龙帮帮主的出面调和,我看你是很难下台的。”林昱道:“我也不是很想当这个武林盟主,若是他们哪个认为自己比我更有能力,盟主位子我大可以让给他坐。”丁子蓉道:“你这么想,人家可未必这么想。那些个江湖中人论武功没有一个比得上你,论修为,他们照样没法跟你比,他们有谁当了盟主,无非就是为了耍威风,所谓的国家大事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所以,林昱,你今后一定要拿出盟主的威风来,有谁敢不听盟主命令,一定得惩罚。”林昱这开心得像灌了蜜一样,只道:“丁姑娘,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是这么优秀,完美啊!”丁子蓉羞涩的瞥开了眼,低头泯笑。 “丁姑娘,我要是以武力震摄他们,那他们心里就更有怨气,更加不会服我,我要以德服人,我相信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服我的!” 到了第二天,丐帮的一百多号人已经在整装待发,由林昱领头下了青龙山,于白马坡与迎面走来的大批江湖豪士聚拢一团。这些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四五百吧? 林昱走上擂台,对大家宣道:“各位英雄,今日我们就赶去江南,投奔文丞相,杀鞑子,保家国!”“出发!” 这一批人分成四列,一列百来人,全队在林昱率领之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士饥餐胡虏肉”,这种气势大概用岳飞将军那名句来形容再好不过了。一群江湖人士,从这里开始踏上新的征程! 第十章 初入军营 (一) 林昱这个武林盟主率领着众多武林好汉行程不久便来到了黄河边上。唐朝诗仙李白有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漭漭黄流泛着伏涌波涛,只有如同面临沧海情景。 众位英雄脱了秩序的队伍,俱凭浪而立,昂首眺望河面唯见一只双层巨舸乘风破浪朝岸边驶来。“那大船向我们这边驶来,莫非是哪位英雄料知我们一大群人要渡黄河?”峨眉派仪清老尼只猜想。那大船在河上飘泊了一盏茶的工夫,于是近岸边只有一里路左右,众人便见有一男一女从舱中登上甲板,其中一个男子放着雄浑的声音喊道:“林盟主,各位英雄,我来啦!”“那是谁?”丁子蓉正迷惑的问林昱,等大船再靠近航行一点,林昱终于认得那甲板二人便是吴天雄与秦湘丽。林昱猝然欢笑开来,招手呐喊:“吴大侠,秦姑娘!” 吴天雄这时命水手放下登梯,与秦湘丽下了船。 林昱早先一步迎上前去,欢颜相对二人:“吴大侠,秦姑娘,你们怎么在此?”吴天雄笑着道:“我若不来,你们怎么渡河啊?”林昱真是惊喜激荡,长久不见吴天雄与秦湘丽,在这关键时候他们俩竟突然出现。林昱猝然间两目闪亮,记起了什么:“哎,那个小白脸呢,他没跟着你们吗?”吴天雄有些不明白:“小白脸,小白脸是谁?”林昱道:“小白脸就是那个赵天宇。”“他跟着七个大力士走了。”秦湘丽说。“七个大力士?”林昱脑中残存的记忆若隐若现,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七个膘形大汉,但也实在摸不清他们,“那他们去哪了?”“这个那七人倒没说。” 随后,吴天雄与师妹还有林昱便招呼大家上船。 浪拍大舶,一片滂湃付浓阳! 林昱对吴天雄说:“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渡河?”吴天雄笑答:“其实武林大会我们也去过,你只不过没有看见我们,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就和师妹商量雇一艘大船,载你们渡河。林昱,我祝贺你当上了武林盟主啊!”林昱笑谦道:“武林盟主我当不当得好还很难说。”秦湘丽对林昱道:“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秦湘丽早就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相信你完全能做好这个武林盟主的!”林昱说:“但愿上天能佑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丁子蓉这时只发现大船行驶的方向一直是东进,而不是去对岸边,非常疑惑,走来便问林昱:“我们不是要去黄河对岸吗?为什么船一直向东方行驶呢?” 林昱也奇怪的觑着吴天雄,吴天雄便回复道:“我们就坐船一直东进,到了海边,再行船南下明州,文丞相的大军就驻扎在明州。” 丁子蓉有些惊讶:“坐船行这么远的水路,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银子?” 吴天雄倒是很随便的笑道:“不过花了千两银子而已。”林昱睁着一双怔目:“什么?一千两银子?吴大侠,秦姑娘,你们何时哪来这么多银子?”秦湘丽卖着关子含笑道:“我们不过江湖草莽,当然没这么阔气,猜猜是谁?”“是赵天宇,一定是他了!”“你们所说的赵天宇出手这么阔绰,看样子家里一定很有钱。”丁子蓉只说,秦湘丽道:“那倒是,花花公子一个嘛!不过我真搞不懂这赵天宇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那七个膘形大汉绝非普通富有人家的家丁,从他们的脚力来看,起码练了七八年的武功。” 林昱也很稀奇:“他这个人很奇怪,我也问过他的家境,但他总是不说,只说是他家是临安城里最大户的人家!”“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说他了,还是先谈谈我们这一大伙人到了文丞相的军中该如何安置吧!”吴天雄察觉得出林昱略有隐愁,于是问道:“你心中一定有疑难吧?”林昱声音凝沉的说道:“我是担心这些人在江湖上闯荡惯了,也过惯了无人命令的逍遥日子,一下子为朝廷效力,我怕他们不会轻易听服朝廷命令,弄不好被敌人识破了我们大宋内部不合,让蒙古人有机可乘。”吴天雄顿然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和严重性,拧紧了眉头。林昱愁中逼思:“看来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吴天雄立马问道:“什么办法?”“就是我们这一些人不编入朝廷的正规军,可作为民间义军,单独行军,协助文丞相退敌,另外我们还可以充当密探,反正他们武功各有千秋,我想做密探再合适不过了,你们认为这样做妥当吗?” 这时秦湘丽和吴天雄先认可的点了点头,丁子蓉之后也十分赞同。 吴天雄欢喜的对林昱道:“林昱,你想的这个办法真好!你比以前又长进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林昱道:“这些应该全都归功于少林清远大师,他给我讲了许多人生道理,少林寺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发觉自己有了很大长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清远大师是当今江湖上少有的高僧,你能得到他的教诲,绝对是你的福气。” 秦湘丽这时候对林昱说:“我们还真担心你醒来之后一定会怨恨我们,怨恨清远大师,让你稀里糊涂的做了和尚,没想到你对清远大师还是这般感激嘛!” “当时呢我心里确实是非常怨恨你们,你们几个偷偷把我送进少林寺,害得我到现在头发还没长出来,每天只好用块布把头像包粽子一样包裹起来,秦姑娘,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啊,借你的头发用用啊?”林昱斜起狡黠的双眼觑着秦湘丽,装作埋怨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探向秦湘丽那长长的头发。秦湘丽慌忙吓退,指着吴天雄含笑道:“你别找我啊,要怪啊你就怪我师兄,是他,你还是要他赔偿你的宝贵头发吧!”“我的好师妹啊,你怎么关键时刻把我也出卖了?” 接下来吴天雄玩笑之余又将目光瞅了一眼丁子蓉,对旁的丁子蓉还是莫名的奇惑,吴天雄将林昱拉到一边去,对他道:“林昱,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急于为你剃度,让你遁入空门当和尚吗?”林昱收敛起了刚才的笑容,心情有些沉闷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我跟江湖那些旁门左道的女弟子来往。”“你既已知道,为什么却和刘成天的女徒弟在一起?”林昱道:“吴大侠,我知道刘成天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这又不关系丁姑娘的事,丁姑娘也并非你们想像中的那种善恶不分的人,虽然她师父卑鄙无耻,但她没有沾染一点她师父的污垢。” 秦湘丽两耳只闻到了些他们之间的细语碎句,终于明白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她也用目光盯着丁子蓉,弄得丁子蓉莫名的内心慌慌,垂头避开这突来的尴尬。 吴天雄对林昱只问:“林昱,丁姑娘为何会跟着你,她一向不是跟着她师父吗?” 林昱道:“丁姑娘因为他师哥的事才。。。。。。总之她现在心里很复杂,她现在无路可去,吴大侠,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对她存有偏见,好吗?” 吴天雄又问:“你是否真的很喜欢丁姑娘?” 林昱有些失落的道:“我也不求她喜欢我,我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如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也满足了。” “看来你还是一个痴情人啊。”吴天雄说。 林昱随后便把丁子蓉领到船舱里了,被人像当犯人一样盯着的丁子蓉终于可以脱离这窘境了。 秦湘丽对吴天雄道:“师兄,林昱是不是就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吴天雄略声点头。秦湘丽道:“她师父是刘成天,那她为何跟着林昱?”吴天雄道:“林昱也不愿告诉我,看起来他真的很在乎丁姑娘。” 大船在波涛中航行到了夜幕,船舱中的大批武林人士皆已睡梦,在这个时候丁子蓉茕影凭伫甲板上。高空玓瓅,缀饰灿烂。顒望春月,皎洁无瑕,一轮美满碎涛涛。茫茫的浪河中,越发引人一阵迷茫。 林昱是每时每刻都暗里观察着丁子蓉的,总在她愁苦之际出现在她旁边。这不,林昱又小步徐到甲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侧。“丁姑娘。”林昱叫道。 丁子蓉问言:“你怎么又没睡?” “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丁姑娘,你是不是想念你师父了?” “有点想。” “你想你师父,又不想回去,这样下去你只能陷入苦海中,不如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师父吧?”林昱处处替她着想。 “我很矛盾,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丁子蓉深邃的愁眸陷入这一汪茫茫中。林昱这时很小心切切的问她:“丁姑娘,今天吴大侠跟我。。。。。。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丁子蓉言道:“吴大侠忌于我师父,对我有所意见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其实我真的对师父做的这些事情捉摸不透,我有个秘密,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林昱十分惑目,丁子蓉便对他透露道:“其实我师父是有苦衷才会帮助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他中了一种叫做腐心蚀骨丸的毒,这两个人每年都只拿些抑毒镇痛的药给我师父,从来没给我师父一颗解药,这些年来我师父一直忍着屈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混入元朝的朝廷,以探听敌方军情,所以你们都对他不理解。”林昱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表面还是很平静的只问:“你师父真这么想?”丁子蓉点点头。“那十五年前吴庄一门惨案你师父为何要制造?莫非十五年前你师父就已经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给缠上了?”林昱打破沙锅问到底,但丁子蓉回答说师父从未与她提过此事,林昱没有再言语。 丁子蓉的目光颜色淡了下来,心情很低沉:“也难怪你不会相信,我师父平常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的话呢?”林昱心里想,为了安慰丁子蓉的那颗冰谅孤独的心,于是便改过了想法,对她道:“我相信你的话!”丁子蓉自是十分欣喜:“谢谢你!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朋友,而今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不管外人怎么议论我师父,只要你相信我师父就行了!”她内心的激情冲动之下一把搂住了林昱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一举令林昱心如灼烧,两只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刚刚快要贴抚丁子蓉的背部,而丁子蓉她却意念闪换,猛得脱开了双手,转立凭栏。林昱只得怔立原地,想说话那口气却总是提不起来。 “刚才,我。。。。。。我只是,我。。。。。。”丁子蓉的意念犹犹豫豫,她越是压制着内心的情愫,那涌动的情流便就越强烈,这般夜风拂拂的情境中,不免又更增添了感情的落寞。 林昱为了脱开这尴尬,于是破颜欢笑,迈出一步说道:“丁姑娘,我们还是来欣赏黄河的夜景吧?” 其实这漆黑茫茫的,哪里有什么景色可观,二人只不过是借物避情。正值这种闲情逸逸的时刻,宽阔的河面上突然横贯起一串串点点火光,在东风的催促中闪闪烁烁,有些像萤火小虫,但风越刮越大,那些火光被渲染得像是游荡在河面上的冥间鬼火。 “那究竟是什么?”丁子蓉被提起了忐忑的心。 林昱前倾定睛望去,只猜测:“好像一串火光。” “这么晚了还有人打鱼?”丁子蓉这般认为。 林昱一声乍起:“不对!”丁子蓉看他脸色遽变,她再凝眸细察河上的火光,这时只见先前的那一串犹如星辰的点点火苗子扩大了许多,那分明是一排燃烧着的熊熊大火的大船,它们一齐冲向大船! “大事不妙!” 林昱一口惊愕,仓促间钻进了船舱中,丁子蓉也是忧心忡忡的继续观察着河面上的火光。 舱中的武林群雄都蜂拥上了甲板,一双双惊诧的眼睛望见河面一排火船,借风破浪的气热大有当年火烧赤壁之景! 众人惊慌失色,“大家赶快逃命吧,快逃吧!”人群中一人乍喊,整个船上的秩序乱如风云。林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面大叫:“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惊慌!” 河面上现况是骤风扑袭,一排大舸燃起的熊熊烈火翩翩如浪,这火光映得波澜通亮。 船上的江湖人士纷纷如石钻进了河涛中,火船气势汹汹的撞上了他们乘的这艘大船,立即引起了烈火。 火船把周围的水域像煮汤一样弄得灼烫不堪,许多江湖豪杰仿佛肉块一般被煮得瞠目惨嚎,带着那虐心的恐怖死去! 着火的船上只剩下林昱,秦湘丽,吴天雄和丁子蓉等人。几人都靠拢一团,大船四周皆被烈火包围了,浓烟弥漫,呛鼻难闻。“怎么办?”“看来我们只有跳船逃生了!”秦湘丽和丁子蓉说着,几人于是准备冲出火船,但正值此刻,一个黑影凌掠火船上空,挥手洒下石灰,几人连将手遮面。黑衣人落在船上指利梭点,封住丁子蓉的穴道,扛起她便纵身凌空飞去。 林昱,秦湘丽和吴天雄三人飞身跃出火墙,钻进了水中。 此时的黄河水面上,火光冲天,尸体冗浮。 许多幸存的人在水中折腾了一夜,终于游上了岸。一些残木破板仍还飘浮在河面上。 幸存下来的这些武林人士都趴在河滩的淤泥中,他们已折腾得浑身困乏,略有人睁拧开酸痛的眼睛,他们身上衣衫被大火烧得破烂残缺,面部焦黑,活似一个个从烟囱中滚出的人,狼狈透顶。 林昱此时先与吴天雄醒来,挑头四顾。秦湘丽右掌抚地撑立起来:“师兄!”众英雄纷纷也都支撑起身子,“盟主,你没事吧?”“盟主。。。。。。”“大家不用担心,我没事。”“盟主,没想到我们这次竟会遭遇这种惨况!”众人忧云罩面,叹气连连。 林昱对众人说道:“这次劫难对方早有预谋,对方肯定知道我们会乘船从黄河出东海,一直南下,所以就想用这招在夜间突袭我们,对方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盟主,对方如此歹毒,到底是谁?”“对啊,盟主,究竟是谁,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断!”众人怒不可遏的顿足连连。 林昱道:“想让我们帮助文丞相的计划破灭的人还会是谁?一定是蒙古人,除了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以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岂有此理,我们这么多人竟会栽在这两个蒙古狗手上!盟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仪清老尼望着林昱,众人只瞧他面色渐惶,各位都等待他的号令。林昱他环顾了大半天,口中一惊念:“丁姑娘!”不待众豪杰问及原因,他便突破人群,奔向四方到处寻喊丁子蓉了。 “昨夜大船失火,我只记得好像有一个黑衣人横空飞来,向我们洒下一把石灰之后丁姑娘便不见了,我想丁姑娘一定是被昨夜那个黑衣人抓去了!”吴天雄对林昱说道。林昱更加惊骇失措,在河滩上奔蹿大喊:“丁姑娘,你在哪?丁姑娘!”“林昱!”吴天雄跑近他,“林昱,现在丁姑娘被人掳去下落不明,你上哪去找她?那个人既然只生掳丁姑娘,这就说明对方暂时不会杀害丁姑娘,他一定是另有目的!” “吴大侠说得对!”祖谦荣突然间冒了出来。 “祖长老!”“祖长老,我还以为你。。。。。。”林昱扶着祖谦荣的双手激动,祖谦荣十分欣然道:“托帮主鸿福,属下昨夜虽被人挤下火船,但幸存薄命!”吴天雄说:“目前我们锐气大挫,应该先暂时找个地方休整气息才对,等我们恢复了士气再南下明州。”“吴大侠说的有理!那好,就这么决定!”林昱十分赞同,之后率领群杰寻个青葱树林,就地歇息。 第十章 初入军营 (二) 出师未捷便就损兵折将的林昱如殁伤魂,望着天只感到痛心疾首!蒙古鞑子气焰嚣张的已兵临长江边上了,林昱一想到这些就心燥不安。看看面前的这些江湖英豪原先个个都是虎气吞云的霸气,此刻的他们只有沮丧,他们有的人倚靠着树打盹儿,有些个抱着双足歇息。林昱不觉两眼塞满了泪花,但始终强忍着不让它垂落下来。 吴天雄迈步走来,说道:“林昱,你犯不着为此太担心丁姑娘了,她不会有事的!”林昱侧立对他说:“我也不是全然担心丁姑娘,这些江湖英雄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可还没到达目的地,他们就折损一半了,我愧对他们!为什么对方还不现身?”吴天雄道:“对方的目的分明是冲着丁姑娘来的,他洒下石灰,那时大可以将丁姑娘杀掉,但他只是劫走她,由此可见对方是想用丁姑娘威胁我们。这个人为什么偏偏只选中丁姑娘而不是我师妹,又或者是其他人,因为他很清楚丁姑娘对于一个人来说十分的重要,你说劫持丁姑娘的人是谁?”林昱睁直了双眼,吃惊:“你该不会认为是他师哥劫持的吧?”吴天雄默然的只点一下头,林昱于是道:“既然是她师哥,那她就应该不会有事了。”“我可不这么认为。”吴天雄不以为然,“陈英一定会以此来威胁你。”“不会的,陈英不会这么做,他师哥可是很喜欢她,上一次的事他已经十分后悔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再拿丁姑娘做战胜的筹码的!”林昱是不太相信如此结果,但吴天雄便说:“就算他不愿意,还有旁人,拿不拿丁姑娘当筹码也由不得他。”“那一定就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了,这两个人诡计多端,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劫持丁姑娘应该是他俩出的主意,刘成天和玄武山庄上下都是受他们二人控制,他们随便要牺牲玄武山庄的一个人不会觉得可惜。”林昱一猜到这里不由得惶恐起来。 丁子蓉在当夜被歹人劫持到一间木屋中,被绳索绑在粗柱上。 也只有当屋门“吱”的一声推开时,一缕光线射入了这间昏黑的小屋中,丁子蓉微微拨动开眼睛,先进入屋里的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后有陈英与刘成天迈步进来。丁子蓉万万也没有想到醒目之后竟然会看到自己的师父和曾经最最深爱的师哥,这两个最最至亲的人在自己落难之时出现了,这能说明什么?丁子蓉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了,目睹此情景也不多么惊色,不动言语。 “师妹。”陈英首先叫了一声。丁子蓉没理他,转过了脸。 刘成天上前一步,说:“小蓉,你终于又回到师父身边了。”“您这算什么?”丁子蓉带着苛责的语气质问道,刘成天还是摆出那副为难的脸色:“师父这也是逼不得已,小蓉,你要理解师父!”丁子蓉只言道:“如果师父您真的想念徒儿的话大可以明明白白的带我走,又何必用如此形式将我带到这里?”“师父如果明明白白带你走,你会跟师父走吗?你这些日子都跟林昱那小子在一起,你会舍得离开他?”刘成天也把话挑明的来说,“小蓉,师父知道你还在生阿英的气,阿英犯下这个错误我也是很痛心,我知道了那件事之后就大骂了阿英一顿,叫他从今往后不准再犯这样的错误,你就原谅他吧?”丁子蓉却岔开话题:“师父,您用绳子将我捆在这里,这又是什么意思?”刘成天正色肃气的说:“你只要答应师父今生今世不准再见林昱,我就放开你!”丁子蓉又把脸拗过一边去,不禁犹感内心绞乱,此时自己又岂能割舍得掉对林昱的那一份感情? 陈英对丁子蓉道:“师妹,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刘成天加紧攻势,继续对丁子蓉逼道:“小蓉,林昱是个不祥之人,如果没有他,你和阿英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你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你和阿英青梅竹马,从前感情那么好,为何却对林昱这个臭小子如此。。。。。。小蓉,难道你就真的为了那件小事而放弃阿英,从此不再理他了吗?离开林昱,重新回到阿英身边!” 丁子蓉噙着碎泪说道:“师父,我已经对师哥失去了信心,请您不要再劝我了,请恕徒儿不肖,徒儿恕难从命。” “你!小蓉!”刘成天憋着一股闷气。 耶律杰心中揶揄,对陈英讽言:“陈兄弟,你青梅竹马的小师妹看样子是准备把绿帽子给你戴定了,她都说不要你了,你还不快去?” 陈英有些失措的感觉,走到丁子蓉面前却不知开口,左右磨着嘴皮子,最终也没有开口吐语,只就一双嵌着深深歉疚的眼睛看着丁子蓉的侧脸。稍待了半刻,他终于叫了一声“师妹”,然后道:“师妹,我知道你不在怪我,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反省,我真的是犯下了一个大错,后悔不及,师妹,你原谅我吧?”丁子蓉正过脸对他说:“师哥,我们的缘分就此了断吧?”“就此了。。。。。。”陈英口里嚼着这几个酸涩的字眼,好似猝然的万钧大石砸到胸膛般的痛。“为什么?我们俩从小认识,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竟会如此容易说断就断?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情急愤怒的陈英揪起丁子蓉的衣服,丁子蓉道:“你也知道如此容易?你一次次的伤害了我,我对你的信心已经没有了。”“借口,你根本都是借口!”“也许这都是天意。。。。。。”丁子蓉强忍着泪,“什么天意,这根本就是借口,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了林昱那小子,对吧?”陈英慢慢松开了双手,一愣一愣的苦笑慰心。 突然间小屋中扬起了一阵哈哈奚落,丁子蓉愤目恶视耶律杰和巴颜二人:“你们笑什么?”耶律杰说道:“丁姑娘未免有些太薄情寡义了吧?”“我和师哥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两条狗来管!”“我们也只是奉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喜欢林昱那小子,如果你嫁给他,那你很快就会变成寡妇的。”耶律杰的阴沉的黠笑中一定是有新的阴谋,丁子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懂吗?林昱不久就要归西了,你们俩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巴颜呼特尔十分自信:“有姑娘你在我手上,还怕林昱那小子逃得过阎王的招唤吗?”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丁子蓉十分情急。 耶律杰只道:“其实你跟你师哥之间的事根本与我们无关,只不过你师哥和你师父在帮我们大元帝国做事,所以你自然得跟着你师父。我也不妨告诉你,东海有个海龙帮,我可以放出消息,说姑娘你就在海龙帮,林昱定会赶到那里,到时候在他到达之前我会先将这个海龙帮铲除掉,提前设下埋伏,相信到时候林昱就算躲得过埋伏但也会葬身东海!” “丁姑娘,我劝你还是早早把林昱忘了吧,跟着你师哥以后会非常好!”巴颜呼特尔道。 “你们真卑鄙,知道自己斗不过林昱,居然拿我这个女流之辈当胜利的筹码,我看你们也只能有这点出息!”丁子蓉双眼喷着愤火,怒睁着二人。 巴颜呼特尔道:“丁姑娘,如今你也没有办法,我看你和你师哥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耶律将军,刘庄主,我们走吧!”刘成天对陈英仍然嘱咐道:“好好劝劝小蓉,不要吵,知道吗?”“是,师父!” 陈英看着丁子蓉的眼神充江了仇恨,问道:“难道你就那么恨我吗?”丁子蓉转着轻蔑的眼光对陈英说:“我又怎么敢恨你?你将来可就是大元帝国的开国功臣,我一个平民弱女子又怎么敢高攀你?”陈英心痛锥扎,惊瞪着眼:“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师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丁子蓉说道:“以前我是傻气,是我看错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子?难道仅仅就为了那个姓林的臭小子而跟我恩断义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现在真的很伤心!”陈英一时激出了眼泪,丁子蓉对他道:“为什么你还帮着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干坏事,你这样做只会让你成为民族罪人!”“师妹,难道你忘了师父说的话吗?”陈英警惕得蹿到窗口,轻轻掀开窗户,尔后又回到丁子蓉面前,“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和我还有师叔都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现在明着跟他们斗还不是时候,所以我和师父只能帮他们做事,解药没拿到手就不能跟他们翻脸。”丁子蓉道:“我曾经不是说过吗?要师父和林昱联手,你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打败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逼他们交出解药!”“林昱会和我们联手吗?他现在可是武林盟主,至高无上,又怎么可能跟我这个武林叛敌联手?更何况我又是他的情敌,他巴不得我死,这样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你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早就碰过你的身体了?” 丁子蓉更加恶眼相向陈英,只说:“想不到你比我想像中更加无耻,林大哥才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陈英醋劲更涌上喉咙了,说:“你叫他林大哥,叫得这么亲热?我真的不明白林昱到底有什么地方好,值得你这么爱他?” “至少他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牺牲自己也再所不惜,至少他不会像你这么肮脏的想法!” “肮脏,我肮脏?你自己呢?为什么背着我喜欢别的男人?你不觉得你自己也很肮脏吗?” “师哥,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我和你缘份已断,但你还是我的好师哥,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有师兄妹的感情。” “你这算对我的施舍吗?对我的同情吗?我不要,我不要你的这些!师妹,我知道我之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已深知自己错了,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师哥,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真这么绝情?” 陈英聚起怒光激瞪着两只眼,他头脑昏沉,往后愣退了两步,丁子蓉溢泪不语,她知道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陈英抬起头注视着她,“我尊重你的选择,待会儿我会让巴颜将军放了你!” 陈英心灰意冷的走出了小屋,刘成天忐忑而问:“难道小蓉还是不肯原谅你?”陈英对巴颜呼特尔道:“将军,放了她吧?”耶律杰当即一喝:“不行!”巴颜呼特尔只说:“陈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你日思夜想的丁姑娘,如今她就在你身边,你却舍她而去,这样我们的计划也全乱了,倒让林昱那个臭小子捡了个便宜,你可要想清楚?” 陈英神情落寞的对刘成天道:“师妹心意已决,她一定要与我绝情,我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倒还不如成全她算了,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也就高兴。” 耶律杰道:“陈兄弟,你可不要犯糊涂,你和你师妹那么多年感情,又怎么会输给林昱那小子呢?丁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对林昱那小子产生了好感,只要林昱一死,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对你回心转意,不会再有变卦了。” 刘成天也对陈英说道:“耶律杰将军说的没错,阿英,你应该对你自己要有信心,师父支持你,你自己也一定要努力!” 先说另一边,林昱及从那场浩劫中残活下来的武林人士休整了五六天时间,元气恢了大半之后又开始跋涉,一直走到海岸,然后一路南下。 这一大批人要说同吃同宿一家客店恐怕也不行,于是林昱把他们分批成了几路,各自去寻找客栈先吃饭,然后在南门聚合。 林昱,吴天雄和秦湘丽领着二十多人进了一间财门酒楼,招牌打得响亮,一行人进店望望,宾客满席,似乎没有了空位子,他们正欲离去之际,掌柜的连忙招手一边跑来:“诸位客官请留步!”林昱等人回过身,掌柜的又问:“诸位可都是丐帮的人?”“有位姑娘前几天来过本店,说丐帮的帮主和他的朋友会来本店,所以吩咐我为诸位准备了几桌酒席,诸位就请上楼一坐。”林昱疑惑:“什么姑娘?”掌柜的只答道:“那位姑娘也没说名字,只吩咐小人让诸位吃过了饭到城外五里的石亭坡去见她。” 林帮主率领弟子便上了楼,楼上冷清得没有几个人。只是这一群衣衫破烂的乞丐平日街头只能讨得一些残羹剩饭充饥,今日桌上摆的珍馐实在令人眼花缭乱!有些盘里如珠粒粒,一盘盘鸡鸭鱼只叫这些乞丐垂涎欲滴,好想放口将这些美食一扫而空。但他们看看帮主与祖长老尚未就坐,哪一个也不敢猴步取食。 掌柜的见领前四人面无喜色,笑着招引:“各位请坐,请坐啊?请请!”吴天雄蓦地抽出长剑,一道白光凌厉横架掌柜的,剑不伤他分毫的架住他的脖子,吓得他心惊肉跳,两腿颤栗。“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吴天雄厉目喝问,掌柜的颤道:“是。。。。。。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快说,到底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她又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啊?大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掌柜的已是惊吓得额头汗雨,脸色惨白。 祖谦荣只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摆下这么一道宴席等我们白吃?依我看定是此人居心叵测,鸿门宴,帮主!” 林昱对掌柜的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姑娘,你说那姑娘究竟叫什么?” 掌柜的作苦:“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我看这菜里面肯定是下了毒,等我们去钻陷阱!”祖谦荣是一口认定,林昱说道:“对方来历不明,我们真的不得不防!” 秦湘丽于是便道:“我们就不吃这鸿门宴,干脆我们现在就去石亭坡会会那位姑娘!” “不错!” “石亭坡往哪个方向走?”林昱问掌柜的,“往北门一直走五里。” 一行人于是直奔向城外的石亭坡,出了城走了五里,见得一座采用花岗岩建造的五角亭子矗立在青草丛中。亭中背对而立一名披着粉红绸衣的女子,头戴群珠璀璨的凤冠,实在想像不到她那顶凤冠价值多少,犹见得此女子家世之奢华! 亭口守立的两员侍卫抽剑交叉阻挡林昱等人,亭中女子也没转过身来,林昱抱拳敬问:“不知姑娘是谁?”女子没有回音。 祖谦荣是个急性子,脱口便粗气而道:“喂!妖女,你到底在做什么把戏?”“大胆,休得无礼!”两名侍卫厉声驳斥,祖谦荣抢身要打,林昱伸手挡劝下来,再次面向亭中华贵女子:“姑娘这么好心请我们大家吃宴席,应该有目的吧,姑娘到底有何目的就请明说。”华贵女子仿佛是个哑巴一样,她依然一声不吭。林昱又道:“在下与姑娘虽素未蒙面,但如果姑娘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姑娘!” 第十章 初入军营 (三) 华贵女子似乎带着微笑只问:“哦?素未蒙面,你确定从来没有跟我见过面吗?”林昱倒是十分疑惑:“在下真的不认识你。”这女子又道:“林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交情这么深你都把我给忘了,可见你这个武林盟主真是薄情寡义啊!” “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君子就直接现身吧!”秦湘丽也十分急躁的说道,华贵女子道:“我是女子当然不是君子,这位秦姑娘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啊?”“你怎么知道我姓秦?”秦湘丽心中更是纳闷,华贵女子这时说道:“你们这几个人我都知道,好吧,看你们也猜愣了,我就现身。”她转过身子,面色白润,明眸皓齿,不失为一位绝世佳人,林昱与吴天雄还有秦湘丽双定睛迷离,似乎这人真的很熟悉。林昱透过她俏皮的眼神越发感觉熟悉。这女子说道:“怎么,连与你朝夕相处的小白脸都不认识啦?”“莫非你是赵公子?”秦湘丽一语猜测,“还是秦姑娘眼睛好,臭小子,你呀!我看你现在眼里只有一个丁姑娘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识了!”“你不是。。。。。。。。”“我是个男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惊讶啊?”赵天宇嘻皮笑脸的道。 “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女的了?”林昱不禁“哧哧”的笑开嘴,赵天宇说道:“什么啊,我一直以来就是个女的好不好!” “让他们进来。”赵天宇下了命令,侍卫便收起了剑。 “我一直认为你只是一个娘娘腔,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女的啊!为什么你要女扮男装啊?”林昱问道,赵天宇说:“为了闯荡江湖啊,我爹呢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只好装扮成女的啊!” “赵公子,哦!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赵姑娘了!”秦湘丽含笑说道。 “对了,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林昱只问。 赵天宇道:“我当然是回家啦!”“臭小子,我恭喜你当选为武林盟主!林盟主,您好!”古灵精怪的她装作一本正经的给林昱作揖掬躬,林昱笑着道:“什么盟主,你突然改口这么叫我我都不习惯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做这个盟主,感到责任太大。”“这怎么行?天下间有多少人想得到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你可不能白白拱手让给别人啊!” “赵姑娘,原来那几桌酒席是你设的啊?我还以为。。。。。。”吴天雄明白过来。 “对了,刚才那些菜你们还吃得可口吗?” “我们都没吃!”林昱回答说。 “什么?难道你们每个人都没吃吗?”赵天宇瞧着一张张尴尬的笑脸,这心里算是明白过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特意为你们设的酒席,你们。。。。。。” “赵公子,哦,不,赵姑娘,我们还以为是歹人所设陷阱,所以。。。。。。辜负了你的一番盛情,真是对不起!”祖谦荣带着愧疚致歉。 “什么?难道我像歹人吗?你们看我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看就是学富五车的翩翩公子啊!”赵天宇扯扯整整绸衣,昂首阔步装着男子走步。秦湘丽微笑的对她道:“好啦,玉树临风的赵大公子,小女子我这厢给你赔礼了-----”“秦女侠,本公子怎么担当得起啊?”她扶持着秦湘丽的双手说道。 林昱仍有一点不明:“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往明州来?” “你们不是要投靠文丞相吗,我所以我就在此等你喽?” “看来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林昱对她的能耐在心里感到十分钦佩了。 赵天宇这时候伸长着脖子扫视了亭外的人马,对林昱道:“你们的人手也太少了吧,就这么点人怎么好意思去文丞相的军营?”林昱回道:“本来我们有四百多人,可半路上遭人暗算人员便折损过半,现在还有一批人留在城中,我现在就去城里召集他们!”林昱准备亲力亲为,赵天宇伸出手就挡住道:“不用了,你堂堂一个武林盟主总要有点威风吧?哪能让你亲自去,随便派一个弟子去就行了!”祖谦荣自荐请命去城里召集其他人马,林昱于是应允他去了。 “臭小子,刚才你说你们路上遭遇了埋伏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天宇询问着,林昱道:“是这样的,我们坐船行至黄河入海口之时,突然一天夜里来了一排火船撞上了我们的船,就这样烧得烧死,淹得淹死,从四百多减到了两百多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怀疑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干的,这两个蒙古人一直以来就想铲除中原武林。” 一个时辰之后,祖谦荣领来了一百多人。 “风流倜傥的赵公子,你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文丞相的军营在哪吧?”秦湘丽笑着只问,赵天宇依旧不改往日风范,大大冽冽的说道:“我是谁啊?我当然知道,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众人只在赵天宇的带领下往东行走了二十里,见到了星罗棋布的营帐。 “这就是文丞相的军营吗?”林昱问。 军营的卫兵双枪交叉阻喝:“军营重地不得擅闯!”林昱等这帮绿林面面相觑,面色凝重。但赵天宇却毫不在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纯金令牌,给俩卫兵看了下,卫兵们便让路了。 林昱对众人宣道:“各位,我先进营拜见文丞相,等我消息。” 一说这闻名天下的文天祥,他字履善,号文山,早年考过状元,一生铿锵报国正气。林昱怀着滚烫的热血进了统帅营帐,初眸一瞄这位文武兼得的文丞相:他面素浩气,行眉黧黑如煞斜剑,须少翩云,文道出身,也不缺武将威严。 文天祥见了赵天宇立马跨步前跪,称呼:“微臣参加公主!” 林昱一闻此呼,惊色瞪目,只说:“你真是公主?” “怎么?难道还有假吗?就连堂堂的丞相外封元帅都给我下跪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是公主吗?” 林昱即刻容色遽严,下跪参拜:“草民参见公主!” “你们都起来吧!” “谢公主!” 这可真叫林昱脑海一团氤氲,不到半天的工夫里这赵天宇变成了一个女的,接着又变成了公主,林昱摸了一把额上的虚汗。 文天祥继而面向林昱,问:“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林昱一直以来就非常仰慕文天祥的大名,此刻堂堂的文丞相竟询问起了自己的名字,这着实让他心里美了一阵,肃容回答:“在下林昱,一直以来非常钦佩文元帅,如今蒙古鞑子肆无忌惮,侵我大宋,身为有志男儿就应该报效国家,所以在下带了二百人特地投靠文元帅!” 文天祥听他一言真觉得西酣畅淋漓,高兴道:“小兄弟少年大志,说得真好!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所应该做到的!” 正在这时,一名着甲将军进了帐来,林昱不经意侧面一看,惊喜一呼:“二弟!”张弘范喜道:“大哥!” “原来你们认识?而且还是结义兄弟啊?”文天祥乐得抚须激心。 张弘范对文天祥道:“元帅,这位就是我常给您提起的大哥,当日我在洛阳有难是他救了我!” “好好!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好!” 林昱于是将江湖英雄们领进了军营,为他们介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文丞相文元帅!”群豪一致抱拳齐呼:“参加文元帅!”文天祥霎时感觉喜从天降,乐得:“多谢各位,有这么多江湖朋友来助我文履善,文某实在是感激不尽!”“文元帅,我们都是些江湖草莽,不懂得什么行军计谋,但是我们都有一腔热血,只要文元帅你发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仪清老尼热血陈辞。文天祥道:“有了诸位的豪情壮志,相信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打退蒙古鞑子!” 军营沸腾着豪情,在这种义气风云的时候林昱显得有些神情落寞,吴天雄对他道:“你还在担心丁姑娘,不用太担心了,相信马上就会有她的消息!” 蓦地,军营里响彻开来号角,一名探兵火速奔来向文天祥跪报:“报元帅,刚才接到沿岸消息,说有三路蒙古军从海上包袭而来!” “对方有多少兵马?” “最少也有八千!” 林昱说道:“他们想包围,元帅,我们干脆就迎上他们的锋芒,蒙古人只擅马上战争,海上作战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他们这次来是自寻死路!” “大哥说得有道理!”张弘范赞成,文天祥令下:“好,这次我们就全歼这支海上军队!” 随后,文天祥派了七千兵马赶赴海岸,大营里只剩下七千余人。留守的士兵知道已无大事,大都懒散的背靠在地上休息,精神颓废。文天祥随后出帐一望营内景象,怒瞪乌珠,大声道:“你们全都给我起来!”将士们慌慌张张的操戈站起,不等文天祥大发将威,又有一名探兵急匆匆跑来禀报:“启禀元帅,正有蒙古大军一万人望这边杀来!”文天祥惊愕万分:“什么!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探兵答报:“离这里还有五十里!” 文天祥将林昱与众将召进帐内,商量对策。 张弘范对文天祥道:“元帅,如今敌众我寡,看来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必须撤退!” 文天祥愤云萦眉,握拳帐案上十分伤神,道:“只是可惜了这方圆百里地!” “元帅,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啊?元帅的性命比任何都要紧,请元帅速速回城!”张弘范愁色纳劝道。 文天祥抽出腰间宝剑,挥刃将帐案砍为两截,一边一脚将断案踢翻,说道:“蒙古人欺人太甚,我文天祥一定要雪此恨!”“张将军,我们收兵回城!”“是,元帅!” 七千兵马队列有序的在文天祥率领下回了明州城。 这日深夜,林昱凭窗望月思良人,突然房门一声重响,他机警得冲到门前一打开,一个黑影从窗外滑空掠隐,等林昱转身一进屋中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函。 隔壁的赵天宇看见了黑影连忙穿上外衣,跑下了楼,向客栈掌柜的打听:“刚才是不是有个人跑出去了?”掌柜的慌色道:“穿着黑衣服好像是个贼!”“那他往哪里去了?”“好像往左边这条街去了。” 林昱看完了信函后,腾身翔空,城楼卫兵众多数人都靠着墙打盹儿,哪里发现前前后后有两个黑影从空中飞出了城。 林昱独自走在黑漆漆的林子里,在一池月光铺垫的水前,一个高拔的人站在对岸,他转过了身。“耶律杰,原来是你!”“林昱,我们又见面。”“耶律杰,你把丁姑娘怎么样了?”“你就放心吧,你心爱的女人不会有危险的。”“你想怎么样?快把丁姑娘交出来!”林昱心急交迫。耶律杰道:“相信你也知道了,我们蒙古大军已经兵临明州城了,只要明州一破,那京城也就不难夺下,大宋很快就会完蛋了,林盟主,你可要擦亮眼睛,下决定要想清楚!”林昱道:“我随时都会擦亮眼睛,消灭你们这些蒙古狗!”耶律杰道:“如今大势已定,岂非你们这些草莽英雄所能扭转得了的,倒不如你现在率各大门派的人起义,打开城门,引我们大军进城,等我们攻破了京城,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耶律杰,你很早以前就给我开了这么一个条件,我现在都听烦了,要我做叛徒休想!”“就算你开了城门,这也不叫做投敌,这叫做识时务,你应该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大宋皇帝昏庸无能,致使国家衰弱,百姓遭苦,只要我们大元皇帝统一了天下,天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耶律杰把自己的意图描述得十分冠冕堂皇,林昱仍旧嗤之以鼻,只道:“这是我们汉人的国土,岂容你们这些外族践踏?当年宋蒙两国签约一起对抗金国,哪知你们蒙古大汗背信弃义,公然与我大宋为敌,如此说明你们蒙古人根本就不讲信用!”耶律杰道:“那是我们大汗慧眼识天下之大势!”“你别给成吉思汗脸上贴金了!”“天下人都知道我们蒙古的骄傲就是成吉思汗,试问古往今来有哪位英雄能像他那样?如今他的孙儿忽必烈皇帝也是英雄了得,大宋迟早会被我们大元帝国吞并!” 耶律杰空飞跃步,轻似夜莺履踏池水,林昱挥臂击发双掌,紫色烈光飞梭而去,耶律杰蹬力翻飞凌穹,晦黑掌风旋去,林昱侧身避开之际他却听见了一声惨叫,这一股内力正好击中了走向这边的赵天宇! 林昱抱起赵天宇赶到城楼下,仰首疾呼道:“快开门,公主受伤了!”城上守将不屑一顾的道:“什么公主?半夜三更的还在城外,你一定是蒙古人派来的奸细!”“我不是奸细,公主真的受了伤!快开门啊!”守城主将的副将只道:“将军,千万不能开门,公主又怎么会在城外,这一定是个陷阱,我看倒不如一箭射死他!”守将还真采纳了,于是伸手要来一张弓,搭弦往城下射了一箭,林昱旋身避开,一身急汗的他举头望城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竟敢射杀公主!”“将军,再射一根!”这位糊涂的守将便又拉起弓弦,一支箭骤风而下,林昱飞身一侧,那箭照样空空的落在地上。林昱这时将赵天宇放在一边,那守将脾气爆烈的又要来第三只箭,破空射下,林昱举发右掌,绯光虹练牢牢吸系那根长箭,他挥手一撇,那支箭竟被这股内力反弹回去,射中那主将的左臂。林昱抱起赵天宇凌空掠过城楼,那城上的士兵一个个像患了痴呆症一样傻傻的望着他们远去。 吴天雄和祖谦荣都被林昱这匆匆的跑步声吵醒了,他们二人赶进林昱房间。 “怎么回事,盟主?”祖谦荣说道,林昱道:“一个时辰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若想救丁姑娘就去城外紫龙林,于是我就去了,后来我和耶律杰打了起来,谁知公主竟跟了上来,被误伤了!” “公主有没有生命危险?”吴天雄问道。 “怎么回事,谁半夜三更的还在跑步?”秦湘丽揉着迷糊的睡眼,也来到了林昱的房间。“啊?公主她受伤了吗?她的脚?”“没事了,秦女侠不用担心,公主伤着了腿,我已经封住了她的血脉,暂时止住她流血。”秦湘丽只说她随身带了药粉,祖谦荣一面去打了热水来,林昱这个武林英雄也很细心的为赵天宇洗了一下伤口,然后敷了点药粉。 “真是想不到大战在前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若皇上知道肯定会怪罪我们保护公主不力,治我们大罪才是啊!”吴天雄道。 秦湘丽说道:“幸好这位公主跟我们早就认识了,若是个蛮不讲理的公主那她还不跑去告诉皇上治我们大罪?” 第十一章 蒙难海岛 (一) 大战在即,明州城内的百姓惶恐不及,拔腿四蹿,一片骚乱,一场灾难就将要降临到这座千年古城。 军帅文天祥坐镇城楼中,忧容难堪。 那位曾与林昱结义为兄弟的张弘范所见了城中大小街巷的混乱局面,连忙火速赶上城楼来,大汗涔涔的向文天祥禀报:“报军帅,城中街道的百姓十分惶恐不安,我大宋百姓长期受蒙古人的滋扰,所以一听到蒙古人袭击大家就都争先恐后的逃跑。”文天祥蹙眉惊起,诧道:“什么?快带我去看看!”这位大宋的宰相将军急躁得跨至垛口边,城中的情况正如张弘范所言,街道上的百姓你撞我绊,一个劲的逃命。街边摆设的小摊货物全被糟蹋不堪,什么青菜萝卜、点心摊面,真是暴殄天物。店铺一间一间都已关门大吉,大家都争着围堵在紧封的城门前。 “军帅,怎么办?”张弘范焦急如焚,文天祥吩咐他道:“张将军,你马上带领一队将士去城中安抚百姓,说只要我们军民万众一心,就一定能打败蒙古军,叫他们千万不要惊慌,这样只能自乱方寸!”“末将得令!”张弘范飞步前去照办,他立即挑选了一百名精壮的士兵跑下城楼,劝导众多骚乱的百姓。 再说那一万元军就驻扎在距城五里地外,大半部分都是些骁勇善战的骑兵。 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正和这支军队的统帅处在帐内。耶律杰道:“现如今明州城里的军队只有七千余人,而我们有一万人,到时皇上还会调来军队增援这里,明州城一破,那大宋的京城临安就指日可待了!” 只瞅得这支军队的统帅长相犹似一个熊包,两撇八字须,圆脸鼓目,颇带几分傻气的对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说:“有两位蒙古最厉害的大将军协助本帅,本帅绝对相信明州城很快就会被我军攻破的!”“说的好!哈哈---------”耶律杰傲气的仰天欢笑。 巴颜呼特尔对统帅道:“将军,耶律将军还有事情要办,这里就由我来坐镇!”“是这样啊?不过那不要紧,有巴颜将军你在也是一样,管叫那些宋兵一看到将军你,就吓得屁股尿流!” 巴颜呼特尔对耶律杰说:“耶律将军,该是时候了!”耶律杰于是先行告辞了。 林昱、吴天雄、秦湘丽与丐帮长老祖谦荣等人聚守一屋,商量着紧急事情。 “刚刚收到耶律杰的信函,他要我去东海救丁姑娘。”林昱道。“去东海?吴天雄诧异,祖谦荣很是焦虑:“他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何要叫你去东海?”“我猜耶律杰一定是惧怕林昱的武功,在陆地上他打不过林昱,于是就改换水上了。”秦湘丽瑕思猜测。林昱突然脑中一闪过一个片段,目触如电,骇色覆面的对几人道:“海龙帮是不是在东海?”“海龙帮?你突然间问这个干嘛?”秦湘丽有些疑惑。“上次的武林大会上,刘成天跟海龙帮的廖帮主生了过节,我让刘成天亲自去海龙帮向他赔罪,会不会刘成天想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廖帮主?”林昱只把自己的忐忑叙述了出来。吴天雄听闻了林昱的分析,也赞同的颔首,说:“廖帮主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返回海龙帮。”“怕就怕刘成天会对廖帮主那些门徒下毒手。”林昱闪念至此更是怵惊,“祖长老,你马上召廖帮主来!” 祖谦荣稍去了片刻请来了海龙帮帮主廖平公。 “廖帮主,武林大会上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做刘成天的人跟你结了梁子?”林昱试试廖平公是否还保留些记忆,廖平公定神复忆一刻,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盟主您当时还为我主持公道,逼着他上海龙岛向我亲自赔罪。怎么盟主?有什么事吗?”“我有可能害了廖帮主你。”林昱脸色沉黯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成天这个人一向城府极深,下手毒辣,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轻易向你赔礼道歉。”林昱担心道。廖平公倒是十分天真:“那他可在众英雄面前下了诺言,他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他言而无信吗?”“廖帮主,你不知道,这个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谁得罪了他,他就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他才不管那些天下英雄怎么言论他!”“盟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蛛丝马迹?”“刚才我接到耶律杰的信函,他要我去东海,我怀疑刘成天正是想借着这机会报复你们海龙帮!”廖平公顿时骇住了。林昱决定道:“如今我也只有去东海一趟,看看廖帮主你的门徒有没有事。”“我跟你一起去!”公主赵天宇豪爽撑场,“只是……”林昱稍犹豫,吴天雄问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不是担心公主?”林昱道:“我只是担心明州城的安危,现在元军压境,我却临阵脱逃,真是……。”“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临阵脱逃,你去东海对付的是耶律杰,这也是在抗元。”吴天雄劝慰着林昱,“明州城难免会被元军攻破,文元帅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他的安危可关系到我们大宋的安危!”林昱只把自己内心的一块忐忑交待给大家。 “放心,盟主!文元帅是我们大宋的希望,我们就是拼到一兵一卒也要保护他安全脱险!”祖谦荣铿锵坚定着信念。 林昱带着一颗焦燥的心与廖平公去了。 事后,吴天雄等几人一齐登上城楼,拜见文天祥元帅。 那位张弘范将军见他们一一来齐,就是缺了大哥林昱,疑问:“我大哥林昱呢?”吴天雄只说林昱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张弘范十分悻然:“真是可惜,这次不能和大哥上阵杀敌了。” 文天祥睿目望着眼前这几位武林豪杰,豪情壮烈只在心中荡伏不已,“有诸位江湖英雄相助文某,相信这次我们一定能击退这帮蒙古鞑子!”吴天雄振奋情绪:“元帅说得没错,量他蒙古人有多么强悍,我们也不惧!”“吴兄弟说的不错,蒙古人自恃其勇猛如狼,但他根本不知道团结一心的力量!”文天祥踌躇满志! “元帅,如今元军已距城三里,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关门避战?”张弘范禀报了军情。淋漓的激情与痛快虽然令人膺膛烈奋,但打仗还是得慎思而行,文天祥冷静的阐述了双方的实力悬殊,如果大开城门与元军决战,以蒙古人的铁骑兵骁勇,他们冲进城内一切都完蛋了。一个时辰过后,一万元军便兵临城下了。蒙古将士位列整齐,目光疾愤的射向明州城,军旗在风中“哗啦”作响,似乎每一个蒙古兵尽带着满股雷电的力量,想要一举摧垮这座城池。 还是那个熊样的蒙古军统帅,手执军鞭,指向城楼道:“城上的宋兵给我听着,我们元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你们想要活命的话就马上开城门,我保证不杀你们!”文天祥厉色回应:“别以为你们蒙古鞑子凶悍如狼,我们就怕你,人无路可走,有多少狼我们就杀多少,想要我们投降,你就妄想!”巴颜呼特尔指着城楼俯瞰的文天祥:“说话的那人,你可是文天祥?”“我就是文天祥!”“我听过你的大名,听说你组织义军曾进京保驾,害得我们没能攻破临安,这一次就不同了,我们大军一定能一举歼灭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大势所趋,死守着宋朝这座风雨飘摇的楼厦非大丈夫所为,我劝你还是乖乖大开城门,以前的事我一概既往不咎,而且还会在我们大元皇帝面前保举你做大官!”文天祥轻浮淡笑,坦然说道:“我文天祥生来就有一颗报国赤心,随你们怎么说,名利对我来说早已不重要,天祥只求能为国家战死!” “好你个文天祥,不识时务!”元军统帅愤色难葬。巴颜呼特尔说道:“他不投降不要紧,反正城里的粮草有限,我们先在这呆上天半月,到时他们粮食用尽,我们就可轻而易举的攻进城去。”“巴颜将军说的有理!”元军统帅随即喝令全军撤退。 文天祥与吴天雄等人回楼屋里。“现在怎么办?元军突然间撤退,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在城里!该死的蒙古狗,真卑鄙!”秦湘丽愀愁气奈。吴天雄忙询文天祥:“元帅,我们现在的粮食还可以撑多少天?”文天祥答道:“军粮还可以维持十天左右,城内的百姓捐些出来,我们就可以多撑上一个月。”“这就说明我们还有许多时日去改变形势!”吴天雄激动万分。“吴兄弟想出城求援?”文天祥一猜到吴天雄的打算,“元帅,就请你告诉我离明州城最近的宋师在哪,我可以替元帅去叫他们来救援明州!”“可是现在城池四周都被包围,吴兄弟你孤身一人如何出得去?”“请元帅大可放心,我保证可以冲出去。”文天祥虽然了解吴天雄的身怀绝世武功,但战场非擂台,一人再勇怎可抵过万夫?形势危急,文天祥也只好答应此法,他对吴天雄道:“离明州西城外二十里的龙崖,那里有宋师驻扎,你就带着我的信物去见那里的将军,叫他火速赶来救援!”“天雄一定完成这项任务!” 文天祥随即从案下捧出帅玺,递给吴天雄,再嘱道:“这帅玺一定不能弄丢了。”“元帅请放心!”“明州的安危就看吴兄弟你的了!”“我一定不辱使命!” 时至夜分,吴天雄登临城楼,左手拿着帅玺,纵身飞跃出了城外。元军大营的众多将士都目睹了这一情况,号手连云港吹响了号角,急得巴颜呼特尔与统帅蹿出帐来,询察缘由。有一小卒拱手躬背,道:“禀将军,大帅,刚才宋军的城楼上跳下了一个人!”巴颜呼特尔说:“一定是文天祥派人去搬救兵,一定不能让他成功!”统帅对小卒下了军令,叫大批士兵追杀吴天雄。 另外一边,身为武林盟主的林昱和廖平公乘船出了海,赶赴海龙帮。 东海波涛起伏,茫茫无际,船行了两个时辰,两个人终于可以望见一座青葱茂密的海岛了。林昱伸指去向那岛问道:“廖帮主,那可是海龙岛?”廖平公点点头,道:“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上岛了。”“海龙岛四周绿树,我想一定是个十分美丽的岛!”林昱兴趣犹最。廖平公隐忧间透着一丝悦意,说:“若是这次我海龙岛无事,廖某愿意陪盟主游历海龙岛,海龙岛的确美丽。” 船停泊上了海龙岛,两人登了岸,谢过了船夫,便紧急赶忙海龙帮。两人穿过一片荆棘丛生的小道,爬上了坡顶,只看到一座飞檐盔顶、气势雄伟的庄严大宅,大门横梁悬挂“海龙山庄”字样的牌匾。两个人进入庄内,竟不见一个,桌椅原地未乱,更没有厮杀斗狠的痕迹,之后他们又去后院,查寻了全庄上下,奇疑的未见一人,两个人又回到大厅。“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林昱内心的忧虑跳动着。廖平公顿疑道:“会不会刘成天把我的徒弟都抓走了?” 只在这一刻,一个负伤之人踉跄着步子向大厅这而来,廖平公迎步门口,他无力的匍匐在了地上。廖平公刚要弯腰去扶,哪晓得这人假伤恶意,迅速闪起身来,袖内滑出一把毙首,望他刺去。林昱迅运真气,右掌挥出素浑之气,冲煞歹人,那厮躺地毙亡。林昱几步迈到廖平公身侧,关怀道:“廖帮主,你没事吧?”廖平公安下惊魂,道:“我没事,多亏盟主相救。”“这地方阴气十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这!”“林昱,你今日就别想逃啦!”蓦地一声妄语响起,倏地间从两扇偏门中涌进大批人马,不耗多时,十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将二人围住。“你们是不是耶律杰派来的人?”林昱厉目刺问。其中一人道:“耶律将军让我们在此恭候你们。”“我的那些徒儿,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廖平公恶视着面前这些肖小之徒。“老鬼,你不必担心,你的那些饭桶徒儿都没有事。”廖平公说道:“我海龙帮一直偏居东海一隅,与各门各派素无恩怨,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你们跟耶律将军做对就是死路一条,去死吧!” 黑衣人们煞气勃发,白光闪跃的笼罩二人,二人出手相斗,这帮厮徒身手低劣,不费多久就全被二人一一制毙。“走!”林昱携同廖平公跳出厅外,没想到即时又从两边屋脊跃下十几人与他们厮杀成团。 林昱这一战脑海里忆起了少林寺住持清远师父的话,就是如何发挥如来神掌的功力。贯通真气,使丹田之气氤氲至极,再促气向身体各处流快,致使全身衣衫胀起,任凭这帮恶徒刀剑劈刺,也无伤碍。最后四方四人跃身奋力刀劈其脑门,只见林昱他霎间散冲烈气,疾煞冲击这四人坠地而浴血身亡。另外所剩四人退避一处,大有畏惧,不过四人还是奋身欲搏,挥刀杀来。林昱暗运真气,充足双臂,并掌劲击,赤烈焰气犹如奔流横扫四人,他们像些肉丸一样撞柱,碰墙,遗下一摊血肉,惨不忍睹。 只在此刻,灾祸又降临,刹那间庄门外的坪上集结了一群披甲戴盔的弓弩手,无数箭支“哗哗”雨飙的不断往庄里射来。林昱与廖平公连忙狡步闪移的旋身避险,连承受了三番箭雨阵,二人只好退出庄院,从后门遁进山林深处。 “快追!”弓弩手加紧追杀。 仓皇的逃避中林昱与廖平公藏进一处岩洞中。弓弩手立马又围住了洞口,除除逼近,距洞口仅一两丈远时,林昱恫吓一语:“你们再靠近,小心你们的狗命!”群敌深悉这林昱的高深武功,一时全被镇慑住了。看似眼前的状况有种穷途莫路的迹象,林昱与廖平公被挤身在这个方圆不到数十米的岩洞里,外有群敌,脱身不得。“盟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洞外有大批弓弩手守候,我们如果这样冒冒然出去的话只会被他们射成马蜂窝的!” “耶律杰这个人真是歹毒至极!”廖平公算是尝到了蒙古方面最顶极的高手厉害,“耶律杰早就在这里设下了陷阱,而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来,真是阴险。”林昱说,“盟主,这次我害得您身处险境,我实在是对不起您!”廖平公衍生的愧疚越发强烈,“廖帮主你千万别这么说,本来这次我上东海也是有其他目的,怪不得你。”林昱当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迷恋的丁子蓉姑娘,命运多舛,怎料碰到这种霉运,人没救到却将自己陷入危境。 这时,守在洞外的弓弩手中一个微胖的人说道:“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在中午之前出洞投降,要不然我们就放火烧死你们!” “这下怎么办?盟主?”廖平公急切。 林昱凉下心来,道:“现在离中午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就利用这两个时辰想办法逃出去!”于是俩人开始静心的思虑。 约过了一个时辰,弓弩手们抬头仰望快要升上中空的太阳,“将军,我们放火烧吧!”领头的弓弩将军目光迟疑的看着洞口,说:“还有一个时辰。”“将军,以防事情有变,我们还是赶快行动吧?”身边一位小兵使劲催促,惹得弓弩将军挥身不快,夺口叫骂:“混帐!你算什么狗东西,我是将军,我说怎样就怎样!”小兵吓得惊魂无主,慌色退后。“我们如果能抓到活的,耶律将军会更加欣赏我们,赏赐自然是更多!” 又约过了半个时辰,弓弩将军开始有些急了,朝洞里喊道:“林昱,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真的放火了!” “啊-------”猝然一声愕叫扬出洞外,弓弩将军惊慌的奔近洞口,猛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捷电伸来,厉然五指锁其喉咙,将他拖进洞中,立即被林昱掌击倒地,廖平公一脚踏在他胸前,逃脱不得。“你……你们,你们骗我!”弓弩将军悔恨切骨,林昱含笑道:“我们若不使这一计怎么能逃出险境呢?也只怪你这个将军太愚钝了,为什么不叫一个普通的小兵过来看看我们的情况,却偏偏你自己要过来?还有你明明有佩剑却不出鞘,你说你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是什么?” 廖平公用弓弩将军的佩剑横住他颈部,推着战战兢兢的他出了洞,林昱左侧随行。“林昱,你快让他放了将军!”“我若放了他,那我们岂不是没命?”“你放了将军,我不杀你!”“你们那个耶律将军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你若放我走就不怕他怪罪于你?”“到底想怎么样?”“其实我跟这位将军也无大仇,我不会对他怎样,你们退后百步,让我们上船逃脱这里,我就会放了你们将军!”众弓弩手顿时齐面仰笑,林昱疾声而问:“蒙古狗,你们笑什么?”一个弓弩手道:“你还想逃脱这里?妄想吧!耶律将军早就派了五百精兵包围了这座岛,都有弓箭相配,就算你们变成大鸟想飞也逃不走了!”林昱与廖平公尽震惊色。 林昱饰着随性的笑说道:“看来我林昱的名气还真大,居然要让耶律将军这般紧张我,我倒要好好谢谢他对我的赏识啊!”“少说废话!快放了将军,要不然我们会让你们死得很惨!”林昱道:“不知道你们那位耶律将军来了没有?”“耶律将军就在船上,相信他很快就会来的,你找他干什么?是不是你怕啦想求他放了你?”“我们先暂时等耶律杰上岛再说。”“算了吧!耶律将军指定要杀了你,你再怎么求他,他也不会放了你,你还是受死吧!”“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要明月宝刀就尽管杀我好了。”与林昱对语的弓弩小兵一听至此,静默下来,他深知耶律将军最想得到的便是明月宝刀,不敢轻怠,于是忙跑回去。 耶律杰站在船上远远望见一人从山顶上跑下来,待他跑到岸边,忙问他:“林昱死了没有?”弓弩手大喘两口气,说:“林昱要小……转……告将军您,如果您不想要明月宝刀的话就尽管杀了他!”弓弩手急情难耐,索性一气呵出了话语。 耶律杰敏感猜想:“莫非他把明月刀带在身边?”他不管其它,上了山去,见到林昱。“林昱,明月宝刀呢?”“我若是有宝刀在身,我想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林昱信心十足的说,“那你叫我来有何事?”“我想知道丁姑娘怎么样了?”“哦?丁姑娘她现在很好,正和她师哥陈英卿卿我我,好不快乐。”耶律杰故作讥讽。“原来她没事。”林昱放下了悬着的心。“林昱,我猜你应该知道丁子蓉不会有事,那你为什么还要到东海来?”耶律杰惑问。“我是怕你会对海龙帮不利,所以我就来了。”“看来你林大盟主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别人帮派的事你也要管。”耶律杰语调轻盈平淡,他似乎在暗里讥讽林昱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傻子。林昱正义凛然的再次回应他:“武林同道中人,我身为盟主当然要管啦!”耶律杰故作怜惜的道:“其实你这个武林盟主还真的是够惨的,才没当几天就要撒手西去了,我真是为你感到伤悲。” 林昱威胁耶律杰:“你今天若是杀我就休想得到明月刀!” “我知道你在骗我,我才不上你这个当,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就休想逃出这座岛,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第十一章 蒙难海岛 (二) 弓弩手纷纷弯弓射箭,林昱屈身就地滚离,廖平公将弓弩将军用力推前,只成了替死羔羊,全身上下不乏五箭,巧的是全中他头、两臂和双腿,他俩眼翻成鱼肚白,木木的躺了下去。 至于林昱和廖平公退到哪,弓弩手便步步紧逼,箭支依然不绝的射向他们,最后他二人只避退到洞口前。廖平公情急之下建议再次避进洞中,但林昱当即否决,“现在耶律杰在这里,我们一旦躲进洞里,他一定会用很多恶毒的办法对付我们!”“那怎么办?”时势已经频临危崖一般,那帮弓弩手逼步距二人仅有三四丈,两人在箭雨之中闪来闪去,但百箭之中难免会有一支插中。廖平公挥舞长剑断截箭支,搞了大半天,便就手臂酸痛,招式稍一迟缓,斜身翻腾的一刻,一发利箭强有力的就穿透了他的一只大腿,顿时长天愕叫,忍着穿肉疼痛在地上向后挪退。 林昱顿刻疾行运气:“如来神掌!”其双掌振出,飞掠两只金熠四烁的掌影,伴随一股无形旋风,席卷沙土,掀翻地皮犹似海之翻滚巨浪,淹埋了那群弓弩手,耶律杰见势慌神,慌忙闪身飞离避祸。至于佛掌印随之轰然震响,扫爆了四五株树木,浓烟笼罩。林昱急身回守到廖平公身旁,看着他右腿上的穿箭,鲜血早已流了一摊,染红了一方草土。“我用真气帮你疗伤。”林昱坐至廖平公身后,两掌振定双膝,力运真气,之后用掌抚其背上,真气聚集于林昱掌间,涌腾不断,似冒泡的山泉热气不绝如缕。片刻工夫过后,廖平公已经面唇人色,精神立时振奋了起来,倒让林昱灌输的真气冲击得他前额渗满了汗滴。林昱算时已至,便收止真气,回起双手,起身来。 “廖帮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平公出了一身汗,便觉清爽了许多,喜色道:“盟主神功盖世,我经过您的真气疗伤,已经精神旺盛,确实好多了!”林昱轻松一笑:“没事就好。”廖平公看着自己右腿上的箭,他用右手操紧箭支,呼声一拔,终于将箭拔了出来。林昱再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布,将他伤口绑扎起来。 那个蒙古人耶律杰带着颓势匆匆跑下山回到了船上。 “林昱,没想到你的武功居然进步得这么快,当初真不应该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没想到竟酿成了今天的错误!”耶律杰悔不当初。 林昱则扶着廖平公进了庄,照他的吩咐从药房里拿了瓶金创药,自己敷了些药沫在伤口上,然后又换了条干净的布条包扎。 林昱伫立床头边,廖平公又显得一脸愧然:“盟主,真对不起,我身为武林弟子,居然还要您亲自守护在我的身旁,这实属无礼,我……”林昱淡眸一悦:“廖帮主千万别这么客气,你越客气我浑身就越不舒服,其实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摆驾子,虽说我是武林盟主,但你们大家照样可以与我平等交谈,这一点我是不会介意的。身为武林盟主,我就更应该为武林同道中人谋福。” “盟主果真是武林中百年难见的一位少年英雄,谦虚大方,对待每一位武林人士都是这么彬彬有礼。” “廖帮主,你看你又老话重提了,以后你再说这种话那我可就真的要发盟主威了。” “盟主,算起来你已经救了我三次,我这条命是你的,今后您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对于廖平公的百般客气早就让林昱这位闲散习气的少侠厌倦害怕了,他含笑劝道:“你既已知道,那你就更应该听我的吩咐,我就命令你赶快睡一个好觉,好好休息,这里有我,你尽管放心好了。”廖平公笑了笑,道:“盟主说好,那我就照盟主的话好好睡觉。” 林昱坐到凳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了丁子蓉的倩颜,在幻想中看到她甜美的笑脸,如此般柔和舒服,像一冽清泉渗滋着自己干涸的心田,似一阕春风抚过脸颊的凉爽。他越幻想就越笑得欢悦,断去幻影之后,即时又阴愁密布,愣愣的自言:“她最终还是回到了她师哥的身边。 此刻现在船上的耶律杰怒气余望着这座海龙岛,“将军,不如我们杀上去吧?”一位小卒对他说,耶律杰经此一役可再也不敢小觑林昱,“林昱的武今非昔比,你们再多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不妨在这等着,等到他们把粮食吃完了,自然他就会下来与我们决斗。”小卒担忧:“但我的粮食?”“我们吃完了还可以派人去明州运些粮食来。”耶律杰得意洋洋。 林昱与廖平公被困海龙岛,再说明州城那边一万元军已经和文天祥率领的宋军拼杀了起来。宋军高屋建瓴,箭雨万缕从城楼上斜射,元军架梯攻城,中箭者死伤惨重,处处皆是元兵的惨叫声。 巴颜呼特 和统帅坐马观战,持久不见一兵一卒爬上城楼,俩人已急得满额湿汗,这种鏊战根本就适合他们蒙古人。过了半个时辰,巴颜呼特尔终于坐耐不住,一个纵身掠空,一路青云直升至城楼之上。群兵喊杀声交织一片,大刀与长枪一齐朝巴颜呼特尔杀来,巴颜呼特尔振出两掌,掌风摧得士卒狼藉死伤。正值此时,吴天雄和秦湘丽齐身掠来,双剑齐下,巴颜呼特尔跳身闪退一避。吴天雄和秦湘丽分开刺剑夹战巴颜呼特尔,凌厉剑法围绕他,招招迅捷猛辣,措得他且战且退,毫无胜迹。 元兵继续不顾一切的攻城,但不久之后,一群宋师望城池扑来,元军统帅一看若此,势不利己,若再强攻明州城,只怕自己会让文天祥与驰来的宋援双面夹击,包成饺子!元军统帅慌忙喝令全军火速撤退,元兵纷纷停止爬城,本来有些快要接近城楼的元兵一听统帅撤退的命令,动作稍一迟缓,许多人的双手顿时被宋兵挥刀斩断,恶嚎声带着血腥全跌落城下。 驰援的宋师一路剩勇追穷寇,被飞马蹄踩死的有一些,还有自乱阵脚的元兵互相踩踏毙命,剩下的残兵狼狈败逃。 宋师兵临明州城下。 巴颜呼特尔见大势已去,负了一处臂伤,飞身逃离。 文天祥凭栏望下,援军已至,大喜过望,令士兵开城门迎进,于是援军开拨进城。 文天祥与众将聚于屋中,摆下酒宴,招待援军各将。“来,这次多亏陈将军带兵援救,本帅向陈将军你敬一杯!”文天祥举杯一饮而尽,这及时的东风吹得这位宰相将军容光焕发。陈将军含笑说:“文无帅严重了,我们同是大宋官员,应当互救互助,这次得多亏这位吴兄弟来报信于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文元帅有难呐!”吴天雄谦恭言道:“是文元帅叫吴某向陈将军你求援的,吴某虽不是朝廷官员但也是文元帅属下,所以吴某仅仅是执行命令而已。”“这次元军来攻城,真的是好险啊,如果明州城一破,元军就会长驱直入,杀进京城!”陈将军回想起来心里一阵阴寒。文天祥道:“元军来势汹汹,这次我们总算躲过了一劫。”“但元军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将他们击退到长江以北,然后我们就据长江天险,防御元军,这样才是万全之策!”陈将军道出了心中的计策。吴天雄也觉得这位陈将军出的这个法子才是最有效果抵抗蒙古人的方法,文天祥蹙额忧虑:“但是本帅只担心海上的元军又会攻来,到时另一支元军会攻击我们的后方,那该怎么办?” “海上还有元军?”陈将军十分惊骇,众所周知,蒙古深居北方草原,只擅骑马飞射,不习水性。文天祥说:“蒙古人利用了一些降元的汉人,组织起了一支海上军队!”“看来这次元军要下决心一举摧毁我们大宋!”吴天雄甚是忧忡,秦湘丽只问:“我们该怎么办?”“眼下我们只有召集各地义师,共同击退元军。”文天祥道。 再分说而论,至于林昱与廖平公两个人身困孤岛险境,也是毫无脱身良策。呆在海龙山庄跟耶律杰率领的水军消磨时光,一直相持了三日。 这一日,林昱和廖平公出了庄门,站在高坡之上遥望远处海岸,只见每隔约四五丈距离就停泊着一艘战船,环视整个海岛,差不多都有大船驻泊。整个岛似乎一块肥肉,分肉的那些元兵随时都有可能咬上一口,攻上岛顶。 林昱说:“耶律杰这次是真的想我们于死地!”廖平公气愤难填:“干脆我们杀出重围,抢占一艘大船逃离这里!”“不行,敌众我寡,我们硬闯不会占到什么便宜的,还是先想想办法再做决定。”耶律杰抬头望见了伫立高坡的他俩,暗喜道:“林昱,这次你插翅也难飞了!” 林昱和廖平公回了庄里,在厅中惆怅思策。时至夜分,一群元兵便悄悄潜到了庄门外,将早已捆好的干些摆置在庄墙周边,众兵举着火把点燃了所有的干柴,立时庄院四面浓烟腾起,熊熊烈火包裹了整个庄院。 林昱和廖平公在庄中多日也不见敌方有所行动,渐渐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两人正酣睡。当大火燃及了内院的房屋,才感到一股浓密呛人的黑烟扑鼻而来,睁开双目,下床走至门口。他开了木门,却惊怵得只见院落里右边一排房屋烧着了大火,很快就要焚及自己住的这一排,立马衣裳不穿的闯进邻屋,正碰着廖平公惊色出门。“廖帮主,院子着火了!”廖平公跨出门槛,火光冲天,刺激双目,“盟主,庄院怎会无缘无故起火?”“这一定是耶律杰干的,怪只怪我们太大意了,好好的一座庄院就这样被毁了。”林昱和廖平公赶紧穿衣束带,纵身飞升越出庄院,刚飘定在前庄门外只遭到一大群元兵凶杀。 耶律杰还在岸边的船上观望山顶上的熊熊烈火,一面吩咐众兵:“待会儿不管是谁从山上下来,你们都射箭,一定要射死下山之人!” 林昱和廖平公解决了元兵,换了身甲衣,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谁知刚一露身,就遭到众箭袭击,两人慌忙躲入深林里去,暂避风险。 “点火!耶律杰一声令下,高举火把的士兵纷纷上了岸点着了树草,海岛四面即时蔓延直上,整个海岛良久之后就变成了一座海上火岛,通亮方圆百米,煞是熊烈! 林昱与廖平公已完全退到岛顶,可是四面的烈火就像千军万马一般热不可挡,将百树杂草扫灭一空,马上就会爬上岛顶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岛崖边缘徘徊不定,不知所措。 耶律杰隔岸观火,狂悦不止,大笑声不间断的传响在海面上。 “盟主,看来我们只有跳海了!”廖平公为情势所迫道,林昱瞄观了四周,就发现东南方向岸边的元兵甚少,他吞下一口煞气,鼓上胆气,坚毅的目光一瞥廖平公,两人于是孤注一掷,跃身飞跳悬崖。两团黑影被火光映亮,东南方战船上的元兵见此情形纷纷嘶喊,耶律杰微微闻到有喊叫声音,勒令全军调去东南方。 林昱和廖平公就似千斤大石,沉入海里,元兵使船靠近查寻踪迹。 耶律杰乘船驶到东南口,众兵喧嚷声哗啦交织一片,搅得心烦,怒吼几次,喧闹才止住。“你们听着,一定要找到林昱!”“是,将军!”元兵齐声喊应。 一场夜分灾劫过后,拂晓时分,那些元兵都寻查了一夜还没有林昱和廖平公的踪迹。 而此时的明州城里,百姓躲过了一场战祸,皆大欢喜,各家各户依然欢欢乐乐的做生意,过日子。 一日,吴天雄,秦湘丽和祖谦荣三人走在街道,到了财门客栈前,赵天宇一颠一跛的下了楼梯,跟在后面的店小二叫拉都阻止不了她的意行,一脸窘色。店小二看见了吴天雄他们才起了一丝挂笑,跑到他们面前,指着赵天宇说道:“各位客官,这位姑娘她硬是要下楼来,我也没办法啊?”吴天雄笑颜以对:“小二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走吧。”店小二放了委托的重担。 “公主,看你一颠一跛,好像还没办好嘛,为什么不坐在屋里好好休息呢?”吴天雄对赵天宇道。 赵天宇一脸着急:“我听说蒙古鞑子进攻明州,那个店小二硬是不让我下楼,把我真给急死了!”吴天雄道:“蒙古人已经退去,没事了公主。”赵天宇这才笑逐颜开,没发现林昱,问:“对了,臭小子呢,他怎么没来?”“他……”只见三人皆是犹豫,一脸忧色,赵天宇又开始焦急起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臭小子出了什么事?”她立刻紧慌了起来。吴天雄强颜搪塞:“公主,林昱没有出事,你不用担心。”“那你们为什么这个样子,忧云满面?”“我们上楼再说。”四人上了楼,进了房中。 “臭小子去哪了?”赵天宇赶紧追问, 吴天雄说:“林昱和海龙帮的廖帮主去了东海。” “去东海?臭小子去东海干什么?赵天宇满面疑惑。“林昱担心耶律杰会对海龙帮不利,所以就和廖帮主一起去了海龙岛,顺便去救丁子蓉。”“臭小子还惦记着那个丁姑娘?”赵天宇一想起林昱这个痴情郎心里就不平衡的气,“耶律杰诡计多端,不知道林昱会不会遇到危险。”赵天宇说:“耶律杰分明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除了臭小子,臭小子一定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之前女扮男装的公主赵天宇机缘巧合结识了开始默默无闻的林昱,虽然平时总爱跟他犟嘴争吵但乐在其中,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昱迷恋上了丁子蓉。赵天宇想起林昱的处境内心就忐忑不安,抢着去时,可惜步子迈得太快又急,脚跟一不稳靠,跪身在地。三个人连忙跨迎上去扶起她。 “公主,你伤还没康复,你去不了。”吴天雄劝慰。 “可臭小子有危险,我要去救他!”赵天宇依然坚持,她揪住吴天雄衣袖,恳求道:“吴大侠,你武功高强,你快去海龙岛,去救臭小子!”吴天雄先把她扶到床上歇息。 “公主,你放心吧,林昱不会有事的。”秦湘丽也在一旁安慰赵天宇。 “耶律杰对臭小子恨之入骨,你们快去东海,快去救他!”赵天宇急如焚火,吴天雄却说他根本不知道海龙岛在哪里,赵天宇又把希冀寄托在秦湘丽身上,秦湘丽一脸奈然:“海龙帮帮主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海龙岛在哪。”“那该怎么办啊?” 祖谦荣道:“我想盟主武功盖世,他不会轻易就这么被耶律杰杀死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臭小子武功再高,也躲不过那么多的暗箭!”赵天宇对林昱的担心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抚慰的,吴天雄思了半晌于是决定去找林昱,他刚下楼,遇见了张弘范将军在店门口,也没说什么直奔去开,张弘范难解匪夷的蹙眉,只上了楼。 “张将军!”“张将军!”祖谦荣、秦湘丽称呼。张弘范问道:“刚才我见吴兄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到底有什么急事?”“他去找盟主。”祖谦荣释答。张弘范道:“说起我大哥,我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到底去何地做何事去了?” 赵天宇站起来道:“臭小子去了东海,他现在危险,吴大侠正赶去救他!”“什么,我大哥有危险?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弘范着急的问,祖谦荣对他说:“张将军请放心,我们盟主神通广大,他不会出什么事的!”“希望大哥没事。”张弘范心里只祈求上天保护结义大哥。 “对了,公主,不知您的伤怎么样了?”张弘范的眼光一落在赵天宇脸上,他那眼眶里只晕开了内心对公主的那份缱绻思情。“我的伤差不多就全好了,谢张将军关心。”赵天宇随心回应。“公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末将愿陪您到街上转转,呆在屋子里太久了会很闷的?”“出去走走?”赵天宇显得有些诧异,“公主不愿意?”张弘范紧张的神情跃然脸上。赵天宇确是有些意外,面对这位张将军从未与他有过很深的交际,他却邀自己逛街,不免狐疑的思量他也许是有什么企图。张弘范见赵天宇半天没有一句言语,尴尬一笑,说:“公主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赵天宇还是立马回过神,喜笑颜开:“本公主怎么会不愿意呢?好,就由张将军你保护本宫出去游玩吧!”张弘范顿时那表情显得既惊喜又痴傻。 张弘范走在赵天宇身边一直自喜,赵天宇抬头正视前方,似乎一切漫不经心,而张弘范却时不时的在一旁偷觑她。公主的芳容早已深入张弘范的心里,原来迷恋上一个人竟是这般忘我愉快。只要公主赵天宇突然侧脸一瞅他,他的心便一颤的慌忙垂下头去,这感觉是全身上下似乎都在跳动着紧张,赤颜羞色。赵天宇看着这位文天祥麾下的张将军此时却这么羞涩,觉得有趣可笑。 俩人就这么缄默的一直朝前走,直到一个捏造泥娃娃的摊子前,停住了脚步。 张弘范不明其故的问:“公主,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赵天宇冷面而道:“不停下来难道你想把累死不成?”张弘范连连说“不”,赵天宇哧声笑开:“瞧把你吓的,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堂堂的将军,怎么我就说那一句话,你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啊?”张弘范道:“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千金玉体,末将又怎敢怠慢?”“好啦好啦,别自称什么末将,这样不就是一个主人跟一个仆人游街吗?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自称我吧!”“末将明白!”“又来了!”赵天宇一时撒气快步朝前。张弘范更是难堪的一副样子低声下气跟着她去。 两人绕过了一条街,最后赵天宇怀着一肚子的闷气,小嘴一撅靠到了一堵墙边。张弘范却又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走近她,怵问:“公主,是不是末……。我又犯了什么错?”赵天宇气道:“木头人,难道你不明白吗?”“末……我不明白,还请公主明示。”他却还呆呆的以臣子的口吻禀报。赵天宇泄了口恶气,面向他粗声道:“我说你是个木头人!”张弘范听了沮丧无比。 赵天宇继续道:“喂,不是我骂你啊,明明是你邀请我逛街的嘛,一路上却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吗?”“我……公主,我……”只见张弘范吞吞吐吐。 赵天宇逼问着道:“你倒是快说啊?你是位将军哎,怎么连句话也不会说,怎么了?”张弘范依旧吱吱唔唔的。“我说张大将军,你上阵杀敌为什么那么勇敢?到了现在面对我一个女人说话却结结巴巴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果你承认自己是个男人就说句话!”赵天宇本身的性子就十分开朗活泼,看着眼前的这个张弘范木讷呆滞,与其有一个像木偶的男人俯首帖耳,还不如找个顽固的人犟嘴吵吵来得生趣。张弘范鼓起一口气道:“我只想和公主逛街,没有别的意思。”“逛街就要逛得像样嘛!逛街不单是走马观花,要买东西,要吃东西!”“好,我给公主买东西。”“这还差不多。”赵天宇露显丝丝悦意。“那公主,您想买什么?”“不知道,我先看看喽!” 赵天宇边走边看,张弘范跟着后面不出声,路侧一家卖胭脂水粉摊子的老板娘拉住他:“这位军爷,我们这里有全城最好的胭脂水粉,买一盒送给您妻子吧?”张弘范愣色慌然,解释道:“她……她不是我妻子,你不要乱讲啊。”老板娘笑得更恣意,说:“军爷你一表人才,那位姑娘娇艳动人,她不是你妻子还会是谁啊?” 第十一章 蒙难海岛(三) 张弘范急得拂动两只手掌连连说道:“求求你不要乱说,她真不是我的妻子!”赵天宇这时叫住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年迈老伯,她欢呼雀跃的跑过去,“老伯,这个多少钱一串呐?”“两文钱一串。”年迈老伯张出两指答道,赵天宇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张将军,买这个给我吃。”她没有听见张弘范回应,侧身瞧瞧,只见那张弘范正笑容满面的跑了过来,似乎手里还握着一个盒子,等他拢近来,赵天宇嗲嗲的撒娇道:“死张弘范,你跑到哪去啦?害得我想吃东西也吃不成!”张弘范憨笑着递出一个小圆盒:“我给公主你买了一样更好的东西。”“神神秘秘的,什么好东西?”赵天宇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得全部是些嫣红的胭脂水粉,当即她忿色抹面,把胭脂盒扔到张弘范脸上,张弘范满脸的红粉,只剩下两只圆眼,跟那戏里唱的花旦几分仿佛,惹得路上行人见景嘲笑不断。 “公主,你……”张弘范简直不知道哪里自己又得罪了公主哪一点,“你自己慢慢抹吧!”赵天宇胀了一腹怒气,跑开去了。张弘范连忙追跑一边呼唤公主。 赵天宇跑到了城门下,城门掩闭。后面的张弘范追了上来。“快开门!”赵天宇举头望向城楼的守兵呼令,士兵凭栏探下头瞧,守将就说:“现在元军就驻在附近,不能开城门!”“快开城门,我是公主,你不开门本宫就斩了你的狗头!”赵天宇尽管以自己尊贵的皇胄身份权势压人,但守将坚持说是元帅的命令,不能开城门。赵天宇气急败坏的跑上城楼,张弘范没法子一直追上城楼。 众将士一瞧张弘范脸上全部是些红粉,私下垂头窃笑。张弘范只觉得折损颜面,抹去了红粉,跟近赵天宇后面,对她问:“公主,不知我又做错了什么,惹得公主你生这么大的气?”“你可是个将军,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敢生大将军的气?”赵天宇自贬性的调侃着张弘范,呆呆的张弘范惶色汗流:“末将不敢!”赵天宇正过身来,说道:“你不敢,我一个人走在街上,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去了,明明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想买件礼物送给公主,没想到公主却不喜欢,末将知错。”“的确!我最不喜欢那些什么胭脂水粉,我不喜欢擦粉,你买盒水粉给我,是不是暗地嘲讽本宫是庸脂俗粉啊?”赵天宇又给张弘范来这么一句戏谑,只把张弘范吓得又一阵冷悸:“公主,末将真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天生丽质,其实不用抹粉也是艳丽动人,末将下次再也不买水粉了!”赵天宇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约我出来逛街,你要和我说话的嘛,而你一路上总是吱吱唔唔,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什么意思啊?”张弘范有些急色,说:“我不敢说话。”“不敢说话?我又不是老虎,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我……怕说错话惹公主您生气。”“怕我生气?你真是个呆子!你不说话我更生气!”“知道了,公主。”“知道了,你知道什么,我看你根本不知道!算了吧,你还是照样打你的仗,像这种风情雅你不懂的,我看你比你大哥差远了!”张弘范眼睁睁只看着赵天宇不屑一顾的离开,他一想起刚刚赵天宇把结拜大哥林昱抬得高高在上,这心里的嫉妒顿时恨水连绵,他自讽道:“大哥是堂堂的武林盟主,我一个小将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天宇回到了客栈,屋里只剩下秦湘丽,祖谦荣上城楼做防御工事去了。 “公主,今天跟张将军玩得开心吗?”秦湘丽探眼近觑着赵天宇脸上覆盖的愀然,就没说什么了。赵天宇坐下来,垂着头,目珠黯淡无光色。秦湘丽低头瞧着她:“看公主的气色好像是不好啊?”“难道你没有跟那位张将军去逛街?”“不逛还好,逛了我更加气色不好!”赵天宇这心里的火气又涌上来,“公主,这是为何,张弘范哪里惹你生气了?”“你都不知道那个什么张弘范他是个蠢材!”秦湘丽问:“你怎么这样子说他,我看他长得像模像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他又怎么会是蠢材呢?一定是公主你故意欺负他吧?”赵天宇道:“哪有啊?我可没有欺负他,应该是他欺负我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女侠,你是不知道那个张弘范约我去逛街,一路上又不跟我说句话,我想吃什么他又不给我买,我不想要的他却偏偏要给我买,你说他这不是在欺负我吗?”赵天宇一提到此只觉得愤气难消,秦湘丽点点头,说道:“听你说他好像是在欺负你,可这其中必定还有内情对不对?”赵天宇一下子愣住的缄默下来。 “让我猜对了吧,公主?”秦湘丽含笑的测问。 “秦女侠,你怎么知道?” “我看那位张将军老实巴交的样子,他怎么会欺负你,况且你是公主,就算你不是公主,他也不会欺负你。”秦湘丽微笑中隐匿着某种瑕想。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邀我逛街,走了很久他也不跟我说句话,只是偷偷的在看我,后来我想买冰糖葫芦,他没跟上来,反而给我买什么胭脂水粉,气得我把胭脂粉全泼到他脸上,这才解了气!”秦湘丽听赵天宇一叙究竟,小惊讶的说道:“公主,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折损他的面子,人家毕竟是个将军。”“谁叫他那么木讷,比起臭小子相差十万八千里!”“张将军只是不了解公主你,他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胭脂粉这一类的化妆物,所以就给你买一盒,其实不知者无罪,他这也是好意啊?”秦湘丽劝导着赵天宇,赵天宇说:“总之跟他在一起感觉很闷!” “张将军他……。” “他怎么了?”赵天宇看秦湘丽吞吐隐晦,秦湘丽试探而问她:“难道公主您没有看出来吗?”赵天宇一头雾水的摇摇头,“我想他应该是喜欢上公主你了。”“不会吧?你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逛街,你怎么知道?”“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啊?”秦湘丽道。“我说的,我说什么了?”赵天宇犯起迷糊,秦湘丽含笑说道:“你说张将军一路上都在偷偷看你,这不就结了!”“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他偷偷看我是因为他怕我,不敢跟我说话,他跟我说过,他怕说错话,他怕我治他的罪!”“公主,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装迷糊,公主,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林昱?”秦湘丽如此点睛的一问,只让赵天宇顿时哑口无言,虽说没有绯云粉饰脸颊,但她那眼眸里潜藏的暧昧也足以透露出心里的情意。秦湘丽见赵天宇起身避开一旁,故意凑上去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喜欢林昱,现在有个人也很喜欢你,所以你觉得这个人比起林昱要差得多,对吗,公主?”“秦女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上臭小子,我讨厌死他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得相敬如宾,有时候吵吵嘴也是很有趣的,我看得出来,你对林昱还是很关心的。”秦湘丽一路斩棘的追语,赵天宇仍然矢口否认:“关心他也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啊?”“我看得出来,你对林昱那种关心不是对普通朋友的关心,你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公主,感情这回事你骗不了我们周边这些人。”赵天宇问:“你怎么什么都看出来了?”“公主,你终于承认了。”“承认又有什么用?”秦湘丽问:“公主有什么苦衷?”“臭小子他一直都喜欢丁子蓉,不会喜欢我的。” 秦湘丽对于赵天宇跟林昱之间的事倒是十分关心,接着她又问及赵天宇,“公主,是你先认识林昱还是那个丁子蓉先认识的?”“是我先认识的。”“这不就对了,你先认识林昱应该就对他很了解,他也对你很了解,你们俩是很有机会的。”“先认识又有什么用?以前我都是女扮男装,他一直以来只把我当兄弟看待,本来很多次我都想现出我真实身份,但到后来我发现林昱喜欢上了丁子蓉,于是我就打消了念头。”秦湘丽奈然叹气,语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林昱真的是很喜欢那个丁子蓉,要不然他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去东海救她。”“公主,既然这样,那你就更要珍惜眼前这个机会了!”赵天宇垂头丧气的说:“你在说张弘范吗?我才不会喜欢他,他是个大闷蛋,我若跟他在一起只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木头人,如果这样我还不如孤独终老。”秦湘丽笑劝道:“人家张将军有可能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你要给他点时间嘛!”赵天宇这时拧结着眉头凝视秦湘丽,搞得侠女秦湘丽浑身不自在,“秦女侠,你今天很奇怪哦,你平时从来不会谈及儿女之情,你只会舞刀弄枪,行侠仗义,怎么今天却一改常态,突然跟我说这么多的儿女私情?我看秦女侠你也开始春心荡漾了,你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吧?既然你说这个张弘范这么好,那本公主就把他送给你好啦!”赵天宇左手拍着秦湘丽的肩道,一个釜底抽薪倒把秦湘丽调侃了一顿。 再说那一边,林昱和廖平公那日从海龙岛跳海之后就消失了踪迹,耶律杰率领大批元兵乘船搜寻,在这片海域里找了三天也没有觅到二人,最终恨意离去。 碧涛万顷,一望无际。又是一日黎明,海上升起一轮红日晕红了苍穹,不久就已经升至中天,万丈金芒洒遍大海。一只小木舟出现在红日之下,荡棹的是个古稀老叟,留着大把的白颔须,呵唱着悠闲的渔调,这种早出晚归的捕鱼生活让这老头欢欣不止。老头划着小舟在大海里漂泊了半个时辰有余,远远望得见前方漂浮着两块布一样的东西,心下一奇,搅快木桨,距那两块物体尚有十来丈时终于看清了,那漂浮的原来是两个人。 古稀老头因是渔民,深谙水性,一个身形钻入水中,虽然老迈但却颇有气力,两只手臂夹起林昱跟廖平公凫到了舟上。之后这老叟把二人弄到了自己家里,他家中唯有一老妪伴侣,老妪倒也跟他一样有善心,不仅没有埋怨老头的愚钝带回来两个不明身份的人,还为二人熬药汤。 两天过去了,林昱和廖平公终于醒来。老头和老妪正慈眉笑颜的守在床前,“你们……”林昱和廖平公睁开眼的第一幕就看见俩老人,瞅瞅周边的环境陌生不已。老头说道:“你们昏睡了两天,现在终于醒了。” “原来是你们两位老人家救了我们,多谢!”林昱感激道。 那老妪对二人说道:“是我家老头子两天前出海打渔看见你们漂浮在海上,所以就把你们救了上来,醒来就好,等下喝碗药汤祛祛寒!” “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廖平公再谢。 “敢问两位为何会掉落海中?”老叟询问。 林昱道:“我们是遭到一群恶人围杀,无奈之下才选择跳海。”老头听到这里开始略有皱额,感觉不对劲似的,那老妪也跟着一样的神色,林昱和廖平公不知该如何跟这两位老人解释,林昱就试着以平和的口吻问道:“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二位怀疑我们是坏人?” 老叟终于吐露心声:“我们这一带的渔民都知道,这一片海域早已没有海盗之类的恶人出现,这一片海域在海龙帮的管辖范围,没有理由再有恶人会出现啊?” 林昱惊诧:“大伯也知道海龙帮?” 老叟道:“这一带哪个不知,海龙帮数百年来都维护着这一方海域的安宁,尤其是在廖帮主的率领下,海龙帮的声誉就更好,实力更强,海盗再也不敢横行在海上,你们又怎么会……”廖平公道:“不瞒大伯,在下便就是海龙帮的廖帮主,这一位是在下的朋友。”老俩口一听至此一时目瞪口呆,吃惊不已。 “你真的就是廖帮主?”老头惊疑而问。 廖平公道:“不错,在下正是廖平公。” “廖帮主,你怎么会……。” “不瞒大伯,我海龙帮已遭了恶人破坏,海龙帮已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廖平公十分沉重的道。老俩口亦悲亦恨,“到底是何人敢对廖帮主您下毒手?”老叟义愤填膺,“多谢两位的关心,我廖平公发誓一定要手刃此贼,重振海龙帮!” 这个时候的耶律杰蛮以为林昱大概已经坠海身亡,搬着几百水师回了军营,见过巴颜呼特尔。 巴颜呼特尔见耶律杰回来,赶问:“事情是否已经成功了?” 耶律杰昂然妄道:“海龙岛已经被我一把火烧光,林昱和廖平公跳海身亡。” “那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死人见尸才是巴颜呼特尔最为关心的主题,耶律杰只说尚未寻得尸身,巴颜呼特尔脸色仍然愁云不展,“军帅,他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一定没命的!”“那倒未必,总之一天未找到他们的尸体就不能确定他们就死了。”“还是军帅想事周到,我一定会找到他们二人的尸身。” 巴颜呼特尔道:“林昱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最大的祸患,一定要让他死!”耶律杰也认同这一观点,巴颜呼特尔一想到眼下明州城的战事,只愁眉不快:“明州城内有那帮江湖人士从中作梗,要攻下它真的很难。”耶律杰这时想到了一个法子:“不如我们邀请那些武林人士,跟他们单打独斗,将他们引出城,我们再一举歼灭他们!”“那些人会相信我们吗?”“不如我先去试试。”耶律杰打定了主意。 他带了七八个骑兵来到明州城墙下。 文天祥、张弘范、秦湘丽、祖谦荣和公主赵天宇等人一一在城楼上俯看。 首先由丐帮三袋长老祖谦荣发问:“耶律杰,你来干什么?”耶律杰举目望道:“在下听闻这次有江湖各派英雄相助文天祥,我想趁这次众武林豪杰聚集之刻,邀请他们比武,别无他意。” 秦湘丽哧之以鼻,道:“耶律杰,当我们是傻瓜啊?想骗我们出城,我们才没那么傻!”赵天宇高声问耶律杰:“喂,耶律杰,林昱他怎么样了?”耶律杰阴色而笑,说:“林昱只怕已经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你说什么?”赵天宇霎间怔住,忧面泣泪,秦湘丽对她安慰道:“公主,你不要听他胡说,林昱一定没有出事,耶律杰是在骗你,他故意要激怒我们!” 祖谦荣道:“不错公主,盟主福大命大,他又怎么会轻易出事?” 耶律杰说道:“我保证我们绝不会做那种卑鄙的事,我素闻中原武林英雄如云,个个武功非凡,我耶律杰自幼习武,想与众武林前辈切磋武艺,别无他意!” “耶律杰的鬼话我们不能相信。”秦湘丽早已看透了阴险狡诈的耶律杰。 “让本帅跟这个耶律杰说说。”文天祥朝耶律杰说道:“耶律将军,这些武林朋友如今都在我文某麾下,那就是我的人,我下过军不准他们出城,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滚吧!”耶律杰见好声细语不达目的,于是故意嘲讽:“原来中原武林人士都是些胆小怕死的懦夫,不敢与我比武!”文天祥道:“你不必出言相激,两国交兵并不是凭几个勇夫就能够取胜,耶律将军,我们战场上见吧!”耶律杰没有捞到一点便宜,也不再进言相激,只好勒缰回马,带着随从返回了军营。 耶律杰进到帐中,与巴颜呼特尔道:“可恶,有丐帮的那个老家伙和那个秦湘丽在,我怎么说文天祥也不答应让那帮武林人士出城与我们比武!”巴颜呼特尔道:“我早就说过了,他们是不会相信我们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没有看见吴天雄。”耶律杰紧锁眉头,“吴天雄,就是和刘成天有深仇大恨的那个人?”“不错,这个人一直都帮林昱,也是个难对负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吴天雄应该是去救林昱了。”“原来他想救林昱。”“一定不能让吴天雄找着林昱,我们要赶在他之前找到林昱!”“我这就带人出海去寻找林昱。”耶律杰刚欲先一步,巴颜呼特尔叫住了他,说:“除了出海找以外还要沿岸搜寻林昱!”“我知道!” 耶律杰调出了一千多人,分为两路,自己带一路沿海岸搜寻。 就说林昱和廖平公辞离了渔村,两人深入内陆,进到一片密林,迷失了方向,走了一天,还是身处在这个林子里。月黑风高了,两人在一块平地上燃起了火堆,打了两只野鸡扒了皮毛,执根木叉穿起鸡肉用火就烤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鸡肉已烧成油黄鲜色,酥香飘悠。两个人各撕下块肉,嚼着松嫩酥脆,鲜而不腻。“盟主,本以为可以让您在我庄中美餐一顿,没想到现在却让您露宿荒野,食着山中野物,实在是过意不去。” “廖帮主说的哪里话,这种生活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其实在这种以天为庐,以地为床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今后廖帮主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林昱显得悠然自得。 廖平公道:“这鸡虽然没有放任何佐料,但味道仍就是很鲜美,真的是比家养的鸡好吃。”“对了廖帮主,有件事我真的很佩服你!”林昱笑道。廖平公对于林昱语中隐意很是不解,林昱说道:“以前我是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海龙帮,不过几天前那两个老人家提起了海龙帮,我才不得不佩服你,原来你受这么多人敬仰啊!”海龙帮的势力在大宋的东部沿海确是名震四方,虽为江湖门派,但从其对周边海岸的影响力来说丝毫也不亚于官府机构。 廖平公谦笑着说:“盟主过奖了,我们海龙帮从不涉足中原,独居大海一隅,保护一方安宁为己任,没有什么大的名头,哪里比得上盟主您的报国大志!”“唉,英雄绝不是以做没做大事来定义的,你能保得一方百姓平安无事,那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其实与报效国家也是一样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百姓安居乐业。”廖平公此时此刻感觉武林盟主林昱确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其超俗的洒脱,其胸怀的大志都是如鸿鹄冲上云霄! 第十二章 城下激战 (一) 一条黄土草道穿插在茫茫无际的大荒原上,空旷的境地中远远地现身一个着身墨黑色的布衣男子走在路上,这条大道是官家修建的驿道,直达海边。 广袤的空地中唯有这一人行走,他便是寻找林昱的吴天雄。 几经周转,他沿岸寻觅了几十里地,还是没有林昱跟廖平公的讯息,这才往南寻迹。约过了二十里地,在这片广袤的荒原上崛起了一座花岗石山,山高不过百仞,山麓正搭有一间茅屋小店,店铺就立在驿道右旁十丈远的地方。 他进了茅店中,方见店里零星的有那么三四位客人,只怪这地方太过偏僻。店主人是位英年盛气的男子,两目歪斜,有点毛病。他走近吴天雄,欢颜招呼:“客官,请坐。”吴天雄轻淡一声道谢就坐下了。 就坐在吴天雄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这会儿谈论着什么,“那一天真的是好好看啊!”“不过我还是为廖平公感到婉惜啊!”“廖平公这个人在这一带那可是有名的帮会,这次能害死他的人那必定是江湖上响铛铛的人物!”“可海龙帮从来没有涉足中原,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这次怎么却……。”“世事难料啊!”几个吃饭歇息的客人正在酣意的讨论着江湖佚事。 吴天雄心中正骇,听完了几人谈话,动身起立转过对二人笑着说:“不知二位刚才是在否在谈论海龙帮的事?” “阁下也知海龙帮?” 吴天雄道:“海龙帮名扬这一带,我也有耳闻,方才听你二人谈起,好像海龙帮出了什么事?”“出事已经好几天啦!你不知道吗?”一个小眼尖腮的客人稍显诧意,吴天雄说:“到底海龙帮发生了什么事?”“说起那天,我正是坐船回家,途中就看到海龙帮烧起了大火,整座海岛都烧光了,哎呀!那真是火光冲天,方圆大片地方都被照得像白天一样亮!” “哦?居然发生了这等事?”吴天雄这心底已经垫下了沉甸的忐忑忧恼,他心中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心里的那块巨石变得更加沉重,加紧追问客人:“那廖帮主有没有事?”“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廖帮主在岛上的话应该是被烧死了!”吴天雄听罢,东西也不吃的一个健步越出店门,那店主喊都阻止不了,这两碟菜算是白活了。 吴天雄急如焚心的赶到海边,经过一个百户人家的渔村,一名中年男子正卷起衣袖,甩起一把鱼网搭到肩头,正跨步向前,吴天雄上前叫道:“这位小哥,请留步。”中年渔民转过身来,问:“你有什么事吗?”吴天雄说道:“请问你有没有见过几天前有两个男子从海上漂到你们村里来?”中年渔民摇遥头。吴天雄心下思虑:“看来我只有出海找他们了。” 吴天雄再次走到方才那位渔民旁边,渔民抬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位看似狂傲不羁的人,便带了点烦躁:“你怎么还没走?我都已经说了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两个人。”吴天雄依旧春风笑迎:“不知小哥你知不知道东海有座海龙岛?”中年渔民直起身子,脱口一出:“海龙岛谁不知道啊,我们这一带的人都知道!”“麻烦你送我去趟海龙岛,这些银子算是给你的酬金。”吴天雄掏出一锭白银放到渔民手心,渔民却立刻将银子回递,并说:“你现在去海龙岛又有什么用啊?”“小哥,有什么不便吗?”“难道你没听过海龙岛已经彻底完蛋的消息吗?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出海打渔经过海龙岛,发现岛上的树木全部被子烧光了,原先青葱的一座岛如今已变成一座黑黝黝的死岛啦!”渔民把真相和盘托出,但吴天雄仍然坚持去海龙岛,渔民奈然叹息的只好答应。 海天衔碧,波浪起伏。渔民摇着双桨载着吴天雄飘向海龙岛,经过一个时辰的路程,远远地就可以望见碧蓝的海上崛起了一座黝黑椭圆形的岛屿。 中年渔民指着前方的那岛对吴天雄说:“那就是海龙岛了。”“原先的海龙岛是这样子吗?”渔民消极起满脸的愁郁:“才不是这个样子,原先的海龙岛绿树成荫,是一座十分漂亮的海岛,我们村里人都称它为圣岛,海龙帮在这一片海域专门对付那些恃强抢劫的海盗,保护一方安宁,竟没想到海龙岛成了这副样子,唉!” 此时的明州城,烽火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城楼上的宋兵依然是昂首挺胸,手操兵器,眺望远方,警惕着敌方的动静。 上次被赵天宇一顿臭贬的张弘范不但不激流勇退,反而迎难直上,一颗爱恋之心打不死,重新燃烧起激情约了赵天宇,和她逛街。 这一次张弘不再和先前那次一样呆头傻脑的像个闷坛子,他与赵天宇同行放步,突然莫名其妙的放喉哈笑,伸手指着两边的店铺说:“公主,你看这里多美啊!”赵天宇拧起眉头越看张弘范今日很是奇怪,张弘范突然又快前一点站定包子铺前,对她问道:“公主,你吃不吃包子啊,不如我买几个包子给你吃吧?”赵天宇沉默不语,张弘范只当她是默认,刚开口正问铺主价钱时,赵天宇不屑的丢出一句:“不用了。”张弘范侧身迎上,“那公主,我们再到那边去看看吧?”赵天宇含笑的望着张弘范:“昨天你还傻里傻气的,今天却换了个模样,看样子你倒很会做人吗?”张弘范憨憨的亦笑:“只要能让公主你开心,弘范怎么做都行。”“怎么?夸你几句还就登鼻子上眼啦?告诉你,你这样做我是不会开心的,整天都在城里转悠有什么好开心的,除非你带我去看明州最好看的山水胜境!”赵天宇说,“明州有个东钱湖,那里景色倒可以。”赵天宇欣喜纵跃的,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就去东钱湖!” 张弘范却窘色为难,望去紧闭的城门,说:“只是现在元军围困明州,城门一直都关闭不准任何人进出,我看公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你负责城门的嘛,开不开城门还不是你说了算?”“要万一我们遇到敌人怎么办?”“不是有你吗?怎么,难道你保护不了我?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赵天宇使用激将法步步引诱,“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公主,只是我屈屈一人怎抵得过万人之兵呢?”“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总之你要想办法让我出城!”“公主,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恕我不能从命!”张弘范低头拱手谦道。赵天宇两眼瞪着他,鼻孔间直冒怒气,转身就回。张弘范连忙跟随上去,一边叫着公主。 赵天宇打小在宫里娇身贯养,皇帝最喜欢的一位公主,耍性子早就成家常便饭,张弘范哪里叫得住她,倒是她终于走累了,坐在别人家的府宅台阶上休息下来。张弘范这才停下了飞快的节奏。 “你还跟过来干嘛?”赵天宇侧脸质问一句,然后又偏首另一边,不予理睬。张弘范一副窘然难堪的样子,低声细释:“公主,不是我不听您的吩咐,真是是军令如山,我不得不遵从军令。”赵天宇正眼盯住他道:“我问你,究竟是本公主的命令大还是文天祥的军令大?”张弘范竖起那一幡正气凛然:“作为军人,我必须服从上面的命令,文元帅是我的上级,所以我不得不听他之令,而公主你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权力也不逊于文元帅,只是因事而议,元帅管的是军务,公主你纯粹就是贵胄之身,除了军务以外我会听从公主任何命令!”赵天宇哧声一笑,立身道:“你倒很会说话吗?绕了大半天你还是不肯答应我是不是?”“公主……”“别说了!”赵天宇恼怒得背过身去,但一会儿的工夫她的怒色便又无影无踪,最终还是主动的对张弘范心平气和:“张将军,其实我出城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我想打听你大哥的下落,难道你就不想找回你大哥吗?”“我大哥……”只见张弘范脸色开始略显忧郁起来。 张弘范心下暗思:“原来你不是要我陪你去游山玩水,而是去找我大哥。是啊,我跟我大哥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美女配英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赵天宇张出右手五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发什么呆?”“没什么。”张弘范神情淡然,赵天宇又故意糗他:“我看你对臭小子根本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张弘范慌忙解释:“不是啊,我对林大哥的兄弟之情天地可鉴,日月昭昭,兄弟之情归兄弟之情,但现在是大白天,如果我若开了城门,只怕到时城中百姓会不顾一切往外跑,一方面元兵肯定会趁机攻打,到时明州城就完了。”“大白天?那你的意思说晚上就可开城门是吗?”赵天宇心情的一激动得一拳敲在张弘范胸口上,“太好啦!”就是张弘范一只掌捂摸胸膛,赵天宇有些自责的问候:“刚才是我太高兴了,用力太大了,你没事吧?”张弘范轻松一笑而过。 赵天宇终于得偿所愿,眉飞色舞的道:“你真够兄弟!”张弘范微笑回答:“只要公主你开心,什么事我也会为你做!”“好,你果然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奴才?”张弘范一时惊诧,赵天宇连忙为自己心直口快的一句错话道歉:“对不起哦?刚才是我太心直口快了,我在宫里这样称呼人习惯了,你千万不要……”张弘范表面上一丝不记,但在心底的那一层他还是悻悻计较:“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奴才而已。” 日分已过,夜晚降临。张弘范和赵天宇登上城楼,两个人却悄然盈步的走到屋门口,望见里面的文天祥正躺在床上安寝,于是俩人摸黑下了城楼,城门两边的四名守兵目光犀利的发现两个黑影走来,操出长枪刺对他们:“什么人?”赵天宇躲在张弘范背后,张弘范近至城门口,守兵认得是张将军赶快收起了长枪。“快开城门。”张弘范命令道,“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其中一兵询问。张弘范当即怒色而斥:“混帐!本将军要去哪里要你们来管?”“小的不敢!只是天色暗黑,将军您又没骑马,走在黑路上怕有危险。”“别跟我罗嗦,快开城门!”“对不起将军,没有元帅手令小的不能开门。”“混帐!本将军掌管东城门,我的命令你们敢不执行?本将军斩了你们!”张弘范以权威慑,但四名守兵却依旧伫立不动,他被气恼的在原地踱来踱去,站在一旁的赵天宇嘴上埋怨讥讽:“亏你还是个将军,连个小兵都管不了,真没用!” 赵天宇亲自出马,迈近城门前,对四名守兵正色道:“我是长宁公主,奉元帅命令日夜赶赴京城,求皇上搬兵救援这里,你们快开城门!”四个守兵面面相觑,心头一团疑雾,赵天宇又是作令:“本公主奉元帅之令有要事要办,你们胆敢耽误本公主的行程,如若酿成大祸,我叫我父皇将你们满门抄斩!”四个守兵还是默默无声的站在原地,张弘范实按不住,跨前一步,跃身纵出凌厉一腿,扫落两名守兵。后两个守兵接着上前,只见他旋了一身,没等一兵来得及操枪刺来,他已出了劲掌一只,拍退他去。右边守兵直枪刺来,他旋风一身,一脚将兵踹服在地。 张弘范飞快的取脱关闭城门的木栓,赵天宇风一般的冲了上去。四名守兵漫天惊呼:“有人出城啦!有人擅自出城啦……”城上守兵倒也望见有两个人跑在城外,立时也大呼大叫,呼喊声吵醒了文天祥。 文天祥穿好鞋,甩起衣裳披在身上,出屋惊道:“发生了什么?”守兵们止住了叫喊,全都拢上来,“元帅,刚才有两个人跑出城去了!”“什么人?”“不知道。” 天明之后,张弘范和赵天宇跑到一处大峡谷前,起看这座峡谷,两地相隔百米,悬崖上空云雾缭绕,看不见底,更加让人心惶不已。峡谷之上架设的一座浮桥也是由麻绳和木板搭的一座晃荡不稳的吊桥,不用一试,在脑海里瑕想一遍也会让人心惊胆战。 “怎么办?”赵天宇着急了,张弘范盯着那座桥,“公主,没别的法子,我们也只有走桥而过!”“可是这桥晃晃悠悠的,我怕啊!”赵天宇撅苦着一张脸,张弘范道:“这都怪我们走错了方向,这条大峡谷有几百里长,我们如果要绕着走会耽误好几天的时间,公主,别害怕,这里有我!”张弘范他首当其冲,上了桥头,招手叫赵天宇过来,赵天宇几经战兢徘徊,才勉强撑胆的迈步过去。 两个人尚未踏足一步,正时,天空罩下一阵狂笑声,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声笑落定,那却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落身驻足在对面桥头。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去找林昱?”巴颜呼特尔问。 “关你屁事!”赵天宇先声夺骂。 “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和时间了,林昱早已死了,你们去找又有什么用?如果你们想为他收尸的话也是不切实际的,只怕林昱早已喂了鲨鱼了!”耶律杰妄言。 “你胡说,臭小子他不会死的!”赵天宇得闻这个噩耗,激动得泪刺眼眸。 耶律杰道:“我带了五百兵马将海龙岛团团围住,我还命令手下放火烧岛,如果林昱不跳海的话也会被大火烧死,你说他还有活路可逃吗?” “你们……”赵天宇气恨难出。“公主,你不要上他们的当,我大哥绝对不会轻易出事!” “公主?原来你是公主?”巴颜呼特尔惊喜万分,耶律杰诈笑道:“我只看出来你是个女的,没想到你竟是大宋的公主,正好,我们又多了你这个得胜的筹码!”岂料二同时出击,飞身掠去,落定桥头,张弘范和赵天宇急返身形,张弘范阔步振出一掌,耶律杰速手切掌,挡开他掌,顺势击掌,震他后退两步。又见这时巴颜呼特尔跳身踹出一腿,张弘范旋身倒开一边,耶律杰伸二指点封赵天宇两肩穴道,五指抓按她肩头,携起回飞,落定对面桥头。 张弘范爬将起身,走前一步,又让巴颜呼特尔一脚踹中正胸,翻身落地。巴颜呼特尔跃抬身形,踩踏栏绳复回原地。 张弘范立起身形,想要跑过桥去时,被巴颜呼特尔一言镇住:“你再过来我就将她推下谷去!”“你到底想怎样?”张弘范忿色问道,巴颜呼特尔道:“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她是公主,当然对我们有利。”张弘范连忙道:“她不是公主!你们弄错了!” “你不用骗我,现在为时已晚。”耶律杰欣喜而道,“你们快放了公主,否则我会跟你们拼命!”耶律杰道:“有胆你大可以过来,大不了为她收尸!” 巴颜呼特尔道:“小子,你这么紧张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张弘范顿有疑迟,然后干脆道:“我喜欢公主不关你们事!你们最好快放了公主,不然到时我要带兵将你们元军杀得落花流水!” “将军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又没有对她怎样,我们先带她回营好好款待,将军你也可以来啊?”巴颜呼特尔说完便和耶律杰带着赵天宇离开了。 张弘范跟着也不顾崖高危险,直接从吊桥上冲奔过去。 巴颜呼特尔和耶律杰回到了军营,将赵天宇绑在帐中由两名士兵看守。 统帅兴高采烈的对巴颜呼特尔和耶律杰道:“两位将军这次功劳真是不小啊!”巴颜呼特尔自喜:“更好的戏还在后头。”“哦。还有什么好戏?”统帅饶有兴趣的问,“大帅等着,那个人马上就会来了。” 不久之后,张弘范被阻隔在营外,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打落两边士兵,闯进营去。巴颜呼特尔和耶律杰出了帐,来见张弘范,喝退被打落的士兵。 第十二章 城下激战 (二) “快放了公主!”张弘范踬目怒呼,“张将军,我们这边谈。”巴颜呼特尔很客气的把张弘范请进一座帐中,耶律杰也随其跟来。 张弘范一进帐中还未坐下口中说的依然是叫他们放了公主,巴颜呼特尔却很和善的含笑道:“你放心,公主我们一定会放的。”“你们如果想拿公主当人质万万不能,就换我,我也是大宋的一员将领,你们就拿我当人质吧!”张弘范只想让自己代替赵天宇作为要挟的筹码,耶律杰跟着也带着悦色的对他说:“像张将军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又怎会拿你作为人质,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你们到底想耍什么把戏?”张弘范眼含恨意的瞪视着他二人,“我们不想耍任何把戏,我们只是想帮助张将军你抱得美人归。”张弘范听得感觉很是惊诧疑惑,耶律杰又道:“张将军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赵天宇吗?赵天宇是大宋公主,只要你能娶到她,那你就是大宋的驸马,这个位子可不小啊?之后有可能你还可以掌握整个大宋的兵马大权,取文天祥而代之,可谓前途无量!”张弘范心中落落有数,还是追问道:“你说了半天到底有何意图?”耶律杰继续叙说道:“赵天宇她喜欢的是林昱,而林昱现在也不知死了没有,所以他将是你最大的威胁,我们可以帮你除掉他,让赵天宇喜欢上你。”张弘范垂起眼珠子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哼笑,只说:“你们没安什么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将军是个爽快人,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张将军,我要你打开明州城门,放我们大元军队进城。”张弘范当即正色怒起:“不行!我绝不可以这么做!我身为大宋一将,忠君报国是我的天职,我不会做出这种背叛国之事!” 巴颜呼特尔在一旁劝其道:“张将军,俗话说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你应该是很清楚天下的形势,如今我们大元已经将西夏、金国、还有吐蕃、畏兀儿和大理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都灭掉了,现在只剩下你们大宋,你们孤立无援,迟早是会灭亡的。如若张将军你能早日助我们灭掉宋国,你就是我大元第一开国功臣!怎么样,你考虑考虑?”张弘范的神情显得有些黯沉下来,他平和的说道:“我要先看看公主是否平安无事。”巴颜呼特尔与耶律杰相觑黠悦,猜到阴谋多半已经得逞,于是他们便引张弘范去了另外一座军帐,见了赵天宇。 张弘范一见公主赵天宇喜上眉梢,靠近上去:“公主,你没事吧?”赵天宇不能动弹,只慢慢的张着嘴说着:“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张弘范见况紧急,一反身就质问两人:“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耶律杰说道:“张将军不必着急,她只是被我点了穴道,说话有些不方便。”“那你赶快为她解开穴道啊!”张弘范急不可耐。 耶律杰解了赵天宇的穴道,退回原地。 赵天宇怒气横向巴颜呼特尔与耶律杰,“你们到底想耍什么把戏,要么就把我杀了要么就放了我!”“杀了你只怕张将军会很伤心,他会责怪我们的。”巴颜呼特尔说,赵天宇这时令张弘范杀了此二人,但张弘范却愣立一旁。耶律杰笑道:“张将军已经投靠我们了,他又怎么会杀我们?”赵天宇圆目瞪视张弘范:“这是真的?”“不是的,我没有背叛大宋!”“那你还不杀他们?”张弘范纠结了一刻,蓦然他侧脸去视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他纵身跃起掣踢一脚。耶律杰迎击一掌,掌风罡散,张弘范只被他的掌风震摔在地。 “张弘范,你没事吧?”张弘范爬起身形,又竖一掌,嚎声去攻,赵天宇赶忙叫住他:“张弘范,算了!你打不过他们,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是大宋的公主,只要我们掌握了你,那明州城就不攻自破了。”耶律杰傲喜,“你们想利用我?没门!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赵天宇,你现在就被我们控制着,由不得你选择!” 耶律杰唤进来一队兵,张弘范束手就擒,让他们用绳索将自己反手捆绑直起来。 “张弘范,你好好想想吧!”只见耶律杰暗提阴谋,于是与巴颜呼特尔出了城。 入夜,张弘范对赵天宇道:“公主,我来救你。”他极力移向赵天宇,移坐到她背后,因为她是直身被绑在一根桩上,任凭自己如何伸颈也咬不着她身上的粗绳子,只在这时候猝然脑中一闪念,躬着身形,咬住绳子,用牙去磨损。良久之后,绑在赵天宇身上的绳子被弄断了,赵天宇又为张弘范解开了绳。 两人出了帐,奇怪的是两边的守兵突然不见了,营内也没有见着巡逻兵,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到了营门。这里的守兵居然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高兴之下他们连忙出了营。 一夜赶路,两人出了明州地域,跑到一片枯草丛之地,累得躺在草坪上。张弘范蹙紧眉毛,对赵天宇说道:“公主,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容易就逃出了军营感到很奇怪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到了晚上他们就睡觉了?”赵天宇心机单纯的随心说道,张弘范道:“我们在军营中走动,居然没有一人看见我们,到了营门,守兵也在呼呼大睡,我觉得这太蹊跷了!”“难道你希望他们发现我们呀?”“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好像是有意要放过我们似的。”“什么都别想啦,总之我们能逃出来就是我们的运气好,休息一会就出发!” 赵天宇说完闭合双眼,倒挺安然的睡了过去。张弘范叹了口气,也合了双目。 至于林昱自从去了海龙岛就一直未归,吴天雄前去寻找了好几天也没寻得他与廖平公的下落。吴天雄从海龙岛回来之后,心头猛烈被撞击了一样,久久不能下息。这日,他走到野外的一座凉亭中休息。 “林昱,你究竟在哪?”吴天雄望天愁色。 “救命啊!”忽然一声求救传来,紧接着就只见一位妇人向亭子这边慌色跑来,后面还追着两个络腮胡子的大叹,吴天雄跃身飞落妇人前面,两个大汉即时被惊镇住。 哪知这妇人与大汉都是合谋串通的一丘之貉,前方两个大汉举刀砍来,后面妇人也掏出一把锋利的毙首刺出。幸亏这吴天雄耳灵机警,闻后风声,只一次急转身,拍出一掌,正中妇人腹上,妇人被其掌力震抛摔滚。吴天雄再翻滚身形,那两个大汉快刀斩在空地。妇人与双汉联合一线一时杀来,吴天雄正直身形,挥发二掌,两团光影闪掠去,击中妇人,妇人即刻吐出大把浓血,经脉俱断之下终于躺死过去。两个大汉继续奋起一刀,速步逼前,吴天雄来个斩草除根,再击出两掌,疾猎掌风撞进他二人体内,轰然一声,二人脏腑俱毁,暴猝过去。 就时,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飞落过来。 “吴天雄,你的武功最近又精进了不少嘛!”巴颜呼特尔道,吴天雄仇瞪着二人:“我问你们,林昱到底怎样了?海龙帮的人是不是全部被你杀死了?”耶律杰说:“我之前说过,林昱已死,至于海龙帮那批人现在全成了我的阶下囚,我要利用他们为我所用。”“耶律杰,巴颜呼特尔,今天我就为武林除你们这两害!”吴天雄暗运真气,振出双掌,两个连忙纵身飞开两侧,一股赤烈罡气在地面炸出浅洞,冒腾烟雾。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飘停空中,各朝地面发出一掌,两道红光射下,吴天雄旋身直上,挥发双掌,两团褐色光影疾掠去,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避而不战,落到地面之后便逃去了。 吴天雄飘定地面,自道:“这次便宜你们了!” 再看张弘范和赵天宇往海边赶路,走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大海,进了一座渔村。 这村子房舍两边俨立,中间一条道路通达海滩。两个人来到停泊在海滩上的一座渔船前。赵天宇对船主道:“小哥,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海龙岛。”船主说:“前几天也有个要我带他去海龙岛,谁知那个人到了岛上就匍匐大哭,你们不会也是为了到岛上为廖帮主哭丧吧?”“不是不是!”“我哭什么丧啊?”赵天宇心思,“请问那个人是不是叫做吴天雄?”船主道:“他没说名字。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那了,那里已是一座死岛,如果你们要为廖帮主哭丧的话那就在这里就行了,我们村里为廖帮主立了一座碑,你们到那里去哭吧!”船主话完便去忙活他的渔网了。 “廖帮主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哭什么,神经病!”赵天宇自语,张弘范对她道:“公主,我们还去不去海龙岛?”“当然要去!”赵天宇说着又跑到另一艘船前,船主甩起一张渔网丢到船上,刚要上船时,赵天宇叫了一声“船家”,船主转身一看,问赵天宇:“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我想请你带我们去海龙岛。”赵天宇说道。“去海龙岛?哎,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怎么你们每个人都劝我不要去了,到底为什么?”“那里已经变成一座荒岛了,又没有什么好玩的,你去做什么?”赵天宇又问:“不是说海龙岛上有人住吗?怎么又变成了一座荒岛呢?”“姑娘,你不知道,海龙岛在几天前被一场大火全烧光了,海龙岛上的人全都死啦!听说我们村里有人去那打鱼的时候,到了夜里常常听见岛上有鬼哭狼嚎的声音,那里好恐怖的!”船家说的触起一脸的怵怕。 赵天宇张口一愕,呆住了。 张弘范再问船主:“船家,这是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们的,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赵天宇面色沉郁,低沉道:“臭小子,你……。真的……”张弘范也跟着伤感起来,相劝公主:“你不要太过伤心,也许林大哥根本就没有上岛,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公主!”赵天宇抬起头,面向张弘范道:“臭小子他明明是要去海龙岛,又怎么会……”“公主,我不希望大哥出事,我们不要去想,大哥他不会有事的!” 赵天宇心里阴霾压抑,满脑子都在思念着林昱,精神已经不支,悲泪直流的脸贴住张弘范的肩头上。张弘范对她的这一瞬间猝然一阵心颤,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可喜的,慢慢的他提升双手,抱住了赵天宇,要知道这一块梦寐以求的软玉终于能让自己拥在怀里,内心的喜流是多么的狂涌! 另一边,明州城里的宋军已坚守了一个多月,粮草快要殆尽,将士早已饿得疲乏力尽,城楼上手酸腿软的的士兵摊了一大遍。 文天祥就坐在屋中蹙眉发愁。 这时,祖谦荣、秦湘丽来到。 “元帅,方才我发现外面大量士兵都倚墙坐地,这到底怎么回事?”秦湘丽不明的问道。文天祥道:“我们的粮草都快用尽了,将士饿得发昏了。”“原来是这样。”祖谦荣脸色阴沉,“元帅,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就不行了,我看不如杀出去吧!”文天祥只说:“现在元军强盛,我们硬闯出去恐怕不行。”“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吧!”祖谦荣急得愁色惨淡,秦湘丽道:“我们的粮草快用尽,我们也只有将敌的粮草烧了,这样敌人才会撤兵,到时我们就有时间向外界救援。”文天祥道:“又有哪位勇士可以胜任,如今林兄弟生死不明,吴英雄也没回来,张将军又出了城,我们还可派谁去呢?” 秦湘丽思虑了半盏茶的工夫,毛遂自荐道:“元帅,就让我去吧!”“秦女侠,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文天祥忧心顾虑,秦湘丽问:“元帅是不是相信我?”“不是,我只是担心秦女侠你成功之后又怎么脱身?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向吴英雄交待?”文天祥说道。“我自有办法。”秦湘丽胸有成竹的说,文天祥再三踌躇了半天,于是批允了她的决定。事后,秦湘丽与祖谦荣回到客栈。 “秦女侠,你真的要去?”祖谦荣担忧的问道,秦湘丽泰然而语:“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只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武功高强,我怕你会吃亏啊!”“我会想办法避开他们。”“我真盼望吴大侠现在就回来能劝住你。”祖谦荣忧心如焚。 秦湘丽道:“祖长老,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们再不主动出击,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祖谦荣对秦湘丽道:“秦女侠,你还是不要去了。这次烧毁敌人粮草的任务就交给我好了!”“祖长老,你不用劝了,这次我是去定了!”祖谦荣看秦湘丽态度那般坚定,也只有无奈的叹气了。 这天黄昏,城楼上一片旺红云霞,似燃烧的火焰。 秦湘丽和祖谦荣上了城楼,来见文天祥。 “禀元帅,今晚我就行动!”秦湘丽目光坚定的说,文天祥道:“好,我就祝你马到成功!”岂料就在这时,屋外扬起一阵号角声,接连不断。 “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元军又来攻城了?”文天祥惊怔,赶忙奔出屋去,秦湘丽和祖谦荣也紧急跟随。 三人齐头俯望城下,只见是林昱和廖平公两个人在拼命奔跑,后面紧追着一群元兵,元军统帅坐马指挥:“一定要抓住他们!”林昱和廖平公半停不得,后面追兵赶了上来二十几个骑兵,若一停歇下来只怕会让他们的膘肥大马踩成肉泥。 “林昱!”“盟主!”“快!快开城门!”文天祥紧急呼令,左右两边士兵匆匆下了楼,紧闭的城门这时慢慢的裂开缝来,越来越大。 “不要开城门,快关上!”林昱凛然大义的为大局着想,顾及自己身后正有大批元兵追击,可是城门已经完完全全打开了。林昱距城下不到几十丈,于是仰头朝文天祥大呼:“元帅,快关城门!” “关城门?”文天祥一愣,正望去蹄尘飞扬的元兵如滚滚洪流涌来,大惊失色,急令部下掩闭城门,城门在最后一刻终于关上了。 林昱和廖平公只在兵慌马乱中联袂杀斗,战斗残酷激烈,大量元兵皆被他二人掌力震死,那些骑兵操动长枪夹刺他们,但二人也不乏有计,旋身脱围,腿力扫落不少骑兵。千军万只对付二人也闹得够呛。 “我去救他们!”秦湘丽急如焚火,欲跳之,祖谦荣赶忙将她拉住,道:“你不能下去,城下危险!”“他们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 文天祥说道:“我们还是开城门,派兵救他们!”“不行啊,那样会招引元军入城!”“是啊,元帅,千万不能开城门!”“祖长老,快放开我,让我去救他们!”“要救也得我去!”祖谦荣二话没说,推开秦湘丽一边,自己施展轻功飞下城楼,和元兵杀了起来。 正在这时,秦湘丽抽出一兵的宝剑,朝祖谦荣大叫去:“祖长老,接剑!”秦湘现把剑抛下城楼,祖谦荣一掌击退元兵一个,抬头盯住宝剑,纵身斜上,伸出一手将剑稳稳接握。 战斗进行了良久,那些元兵丝毫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林昱和廖平公行云流水般的在阵中穿梭,倒是那祖谦荣欲救援他们却始终也突破不了元兵们的阻截,被几个骑兵逼得越战越退,节节败北。 这时,文天祥喝令全军将士射箭助援,一时间万箭齐发,密如雨点般射向敌群,射死了不少骑兵,惨嚎声不断。 祖谦荣战斗力又开始提升上来,厉剑挥发,许多元兵皆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至于林昱和廖平公各占拥了一匹战马,抢了刀剑与骑兵展开马上战斗,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祖谦荣几经烈战之后已经乏力了,战斗力又降下,被骑兵用长枪挑伤多处,最重的让一人用长枪戳穿了大腿,滚落地面。林昱瞧见,慌忙勒马去向他,出刀挡住那一根快要刺中祖谦荣的长枪,救了他一命。 林昱多次击退元兵转截,才下马救起祖谦荣上马,自己跨上马背,冲破敌群,奔离危境。 廖平公见况,也急勒战马跟着奔离这里。 千军万马如洪流滚向几人。林昱带着祖谦荣冲破围歼堵塞截之后继续赶马狂奔,那群兵依然穷追不舍,肯罢休,持续了十来里路。林昱挑目射视左边一处陡坡,两手扶紧祖谦荣双臂,一个身形犹似圆石般滚坠马背,顺着坡路一直风速快滚进。战马还在拼力奔跑,元兵们见前方已是空马,纷纷扯住缰绳,一阵嘶鸣在这片地方交织开。 廖平公抄小道逃去,奔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赶忙勒缰止马,他用惊骇的眼神望去前方,那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就稳当安说的坐在马上,只用温和的神情对视。 “廖帮主,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耶律杰道。 “原来你们早就在这里埋伏,怪不得那些元兵不追我了。”廖平公终于解开心惑。 巴颜呼特尔道:“廖平公,没想到海龙岛的那一场大火竟然没有烧死你,算你运气好!” “耶律杰,我问你,我的徒儿究竟怎么样了,你把他们如何了?”廖平公忿色瞪射耶律杰,“没有怎么样,我们只不过想让他们归顺我大元帝国,想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耶律杰阴沉奸笑道。“廖平公义愤填膺:“放屁!我海龙帮的人都是大宋子民,岂会投靠你们这些蒙古鞑子!”“他们可不像廖大帮主你这样有气节,我们稍稍动点心眼,他们就会答应归顺我们大元。”耶律杰一时妄声笑了几下。 第十二章 城下激战 (三) “废话少说来吧!”廖平公赶马奔前,耶律杰单骑过去,二人快交叉之时,廖平公先发制人,厉剑横削,耶律杰速将身形往后闪倾,一带剑影寒光只从他面前闪过。耶律杰急调马头,未待廖平公转身,升腾凌空,朝他纵掠而去,右足一踏凌厉,将他制翻地上。只见廖平公利索的捡剑直立,出剑削起一些土灰,遮迷前来索战的耶律杰的视线,一招快接,纵身直剑梭戳一去。耶律杰慌乱中胡击一掌,一排凛疾掌风刮掠,正巧只将廖平公击倒,一口淤血即时唾出嘴来。 “廖平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耶律杰刚欲出掌要了解廖平公的性命,只伴来一声快叫:“慢着!”巴颜呼特尔一边走来:“廖平公不是跟刘成天有过劫吗?我们就暂时不杀他,将他交给刘成天处治,将他慢慢折磨而死,岂不更好?”耶律杰也同意巴颜呼特尔的提议,于是封住了廖平公的穴道。 再说林昱和祖谦荣从坡路逃出了元兵追截,搀扶他小心提步,来到一条卵石填底的清溪边,让他坐到一块大青石上休息。 林昱挪开祖谦荣的右腿裤,就在膝盖右偏上一点有一个血孔,流出来的血几乎覆及了整个一条腿,血光满照。“祖长老,你没事吗?”祖谦荣本来武功平平,此次流血过多,元气大损,绷紧皮肤,忍痛喃道:“盟……主,我……没事,你……快走吧!”林昱道:“没事了,元兵已经走了。”“我先运气帮你疗伤。”祖谦荣竖掌阻止:“盟……主,你……元……气大损,不……要再,再为我耗……损元气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明州城上,秦湘丽为林昱三人担心,她对文天祥请战:“元帅,请让我出城去救他们!”文天祥斩断犹豫:“好!秦女侠,要不要再多带些帮手?”秦湘丽抱拳而道:“不用了元帅,我一个人就行了!”她一个健步跃上垛口,似轻燕弧掠下城楼。 林昱运气为祖谦荣疗了半个时辰的伤,收止内力,对他关切道:“祖长老,你现在感觉如何了?”祖谦荣露出了一丝详悦,说:“盟主,我好多了。”“那些元兵真是狠毒!”林昱忆起之前的事,气上心来。祖谦荣言道:“蒙古鞑子本性就恶毒,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一次真是好险,我差一点就看不见你们了。”林昱心有余悸的慨语,祖谦荣问他:“对了盟主,你们怎么会被元兵追赶呢?”“我和廖帮主从海龙岛回来这后就匆匆赶回明州城,后来我料定明州城被元军围困了个把月肯定没了粮草,于是我就和廖帮主一起潜入元军营地,将敌人的粮草全部烧毁,这才被元军追赶。”林昱一路娓娓详述着经过,祖谦荣一听他毁了元军的粮草,一时震惊:“盟主,你果真烧了敌人的粮草?”“是啊。”林昱回答。“太好了,我们也正打算用这一招来解明州之危,盟主这次真是干了一件令人大快的好事,明州之危终于被解了!”祖谦荣欣喜不已。 林昱隐忧道:“元军此次必不会善罢干休,这次退了兵,不久肯定还会卷土重来,我们还应随时提高警惕!”祖谦荣道:“不如我们回去向文元帅建议,出兵追击元军,先挫伤他们的锐气,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休整!”“你这个建议好是好,只是我们的将士饿了多日还有战斗力吗?”“一定有的!”祖谦荣鼓足百倍信心道。 林昱于是和祖谦荣上了路,在大道上碰见了秦湘丽。 “林昱,祖长老,你们没事吧?”秦湘丽快步跟近,林昱道:“我们没什么事,你先祖长老回城,我去找廖帮主。”“好,那你自己小心!”“祖长老,来,我扶你。”秦湘凡搀上祖谦荣,祖谦荣面容惆怅的瞅着林昱,“盟主,你一定要小心!”林昱含笑点点头,便起身去了。 元军没了粮草,乖乖退走,行军二十多里,在一片林子里休息。 不久,林昱就跟到了这里,隐藏在一株人躯粗大的松树后面,探出个头,扫视前面空地上席地休憩的元兵,个个早已累得是全身乏力酸痛,倒不成军。 他看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耶律杰跟巴颜呼特尔,心下疑石悬吊。他收进头来,纵身跃起蹿进密丛中,接着就轻步丛中,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元兵后面,他距自己仅仅不过一丈远已,虽是这样,若一出动,恐会打草惊蛇,惊动这一群元兵。 林昱目珠一转溜,计上心来。他拾起一个石子扔向那名元兵,正打中其后脑勺,元兵摸着后脑,于是起身回转,锐察草丛,里面黑坨坨的,好似一块大石,又像是一个人蜷缩着身形。怪念一生,元兵好奇的探步向前,突然林昱抬起头来,利索的振伸一臂,闪电快奏的将元兵拖进丛中,立即封了他颈位的哑穴,令他叫不出声。周围附近不少元兵闻到方才风声,纷纷侧脸察看,心里面打着寒颤,只见不久前那里还坐着一人,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个个面面相觑的皆不敢靠近那片密丛。 林昱将元兵带到远一点的地方,解开他的哑穴,才吭呼声间。“我问你话你要老实交待,你若有半句假话我就一掌打死你!”林昱恐吓他道。元兵吓得不敢回语,只点点头。林昱问道:“我问你,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去哪了?”元兵摇摇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小心我……”林昱气语未完,那元兵以为他要出掌,吓得昏倒了过去。“还没打你就……哎!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之后,林昱又回到了树林,继续隐蔽在密丛中洞察着元兵的情况,看了良久之后目标索定了统帅,可惜他离得太远,不便出手。林昱瞬间记起了刚才那个昏迷的元兵,于是又跑回去,把元兵的衣服脱了换到自己身上,鱼目混珠渗进元军中。 元军统帅正倚着树干打着盹儿,林昱低下头一直朝他走,周边的一个元兵对他道:“喂,你别在那走行不行,弄得我眼睛都花了!”林昱不管其它,只盯紧着统帅,他索性纵身跳到他面前,他听响一醒,只让林昱一只快手风厉抓来,揪住了里衣,被他携掠去。元兵们大惊失措,纷纷起身操握兵器,只是个个头脑睡意,混浊不清,身体还晃悠悠的撞来碰去,一团糟糕。 林昱掳着统帅到了一块空地落下身来,一把将他推在地上。 这元军统帅坐着身子,全身震栗,骇道:“好……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林昱道:“没想到元朝皇帝竟派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草包将军带兵来攻打我大宋,我真为他感到悲哀!”“对,我……是草包,我是草包!请好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统帅一直害怕求饶,林昱对他道:“我不会杀你,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了你。”“好,我回答,我回答!”“好好,我来问你,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是不是抓了一个人?”“是是是!”元军统帅对林昱是畏惧不已,连忙回应,林昱又锐目质问:“那个人是不是叫廖平公?”“我……不知道。”“那他们带他去哪?”“耶律将军只说要去临安府,至于具体去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林昱暗忖:“去临安,他们去临安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刺杀我们大宋皇帝?”他回了神,对元军统帅道:“我要你立即退兵一百里,如若不从,小心我来取你的狗命!”元军统帅匆匆连应,一道烟就溜跑了。 林昱上了一小镇,来到一马庄,向庄主讨了匹膘肥健马,匆匆上了马赶赴临安。 再说秦湘丽扶着祖谦荣进了城,向文天祥报平安相见。 文天祥大喜:“这次祖长老大难不死,真是可喜可贺!”祖谦荣对文天祥说:“元帅,还有件事更让你可喜可贺!”“哦,还有什么事?”文天祥疑惑,祖谦荣道:“原来我们盟主在回来的路上烧了元军的粮草,现在元军已经退兵啦!”文天祥听此,真是大喜过望,呵出一阵畅笑,一拍案面,道:“太好啦!” 秦湘丽道:“这次不战敌军,敌军就退兵了,林昱真是立了一件大功,这真是太好了。” “元帅,我有个建议,不如我们趁这次敌方撤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挫一挫他们的锐气!”祖谦荣向文天祥禀呈建议,“祖长老,你这个建议固然是好,只是我们的士兵几日饿肚,战斗力大退,恐怕不能作战。”“元帅,我们只不过是一半的人空着肚子,还有一半人,他们都身强力壮,再加上那一百多江湖人士,他们之中武功高强的人不乏有几十个,个个以一当十。这次我们主动出击,定能取胜!”“好,就如你所说,我们立即出兵!” 事后,文天祥集结五千人马,再与那一百我武林义士同线上阵,剩下那五千余人留守城中。 宋军追上了元军,正在休整的元军将士匆匆作战,只让宋军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犹其那些武林义士各显神通,什么方士一掌击出朱烈罡气,震死元兵;道姑挥甩拂尘如戏蛟龙,只将元兵缠来绕去,再伺机劈掌致其性命。元兵被这些武林义士搞得焦头烂额,害怕不已。元军统帅惶乱的想上马逃走,却被一名宋将厉光一刀劈挡了生路,统帅头脑左闪,宋将再一刀横切,统帅一个闪退踉跄得坐在地上。宋将见良机来临,纵跃而起,泛着煞气厉光的大刀劈落下来,只将元军统帅劈得膛开肠出。元军统帅一死,元军将士大慌,纷纷丢盔弃甲,逃命不得,宋军追击十余里,又将他杀了个元气大挫,剩下的百余人全部归降。 文天祥率军回城,夜里,在城楼上设下庆功宴,犒劳功不可没的将军们和武林义士。 “诸位,今日我军能大破元军,多亏了你们,我敬你们一杯!”文天祥一杯进腹,空杯相照众人。诸将与武林义士各都饮完一杯,众人皆开怀大笑。 次日,林昱赶着马已到了临安附近,到了一小镇上,进客栈吃饭填腹。他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饮酒,面上洒脱,心里却忧愁。吃罢了酒菜,付了钱,出店又匆匆赶路了。他行了三十里,终于望见了城楼,继而加快马步,一道烟跑到城门前,下了马来,牵缰带马进了城。 就说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还是来到老朋友|府上,进了玄武山庄。 廖平公被他们锁吊在后园的地牢里,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还有刘成天跟亲弟刘木仁一同下了地牢。廖平公一眼盯中刘成天,两眼偏偏斜视,甚有疑云,明明记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刘成天忖了出来,最爱带着一张伪善的笑脸道:“廖帮,久别重逢,别来无恙啊?”廖平公脑中意念掠闪,道:“是你,刘成天!” 刘成天呵呵笑开,道:“不错,正是刘某人。”“反正我自知今天落到你这个奸贼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你就一刀杀了我来的干脆!”刘成天对廖平公道:“廖帮主,说话未免太过了吧,我们久别重逢,怎么能以刀剑说话呢?既然你到了我府上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我会让你精神爽快的!”说完,他又开口放笑。 刘成天招手唤进一个徒儿,凑近他耳朵轻言细语了一番,之后徒儿去开,不久之后提着一根烧红的手掌般大的铁板,进了牢中。刘成天对他晃头示意,他就执着铁柄,照意将火烫的铁板烙在廖平公腹上,热气散腾,痛得廖平公撕心裂肺的惨叫,刺贯双耳。刘成天的徒弟拿开铁板,只见廖平公腹上已被烙上了一个血疤。 刘成天狡黠笑道:“廖帮主,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耶律杰暗思:“这刘成天果真够狠的。” 巴颜呼特尔心中想道:“刘成天下手毒辣,面善心恶,颇有心计,我不得不防。” 廖平公刚才被那一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没昏死过去,此刻也是头脑混混胀胀,两眼昏花。 刘成天对他说道:“廖帮主,武林大会上,你让我难堪,今天我就送你这一份大礼,好让你永远都能记住我!” “刘庄主,我们也该告辞了。”耶律杰向刘成天辞行,刘成天便要送他二人。 刘氏兄弟将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送离了玄武山庄。 陈英走到一间房中,师妹丁子蓉静静的坐在床头,也不正眼看他一下。陈英走近丁子蓉,对她说道:“师妹,自从你回到庄里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丁子蓉没有吭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说一句话很让我伤心!”陈英愁云密布,丁子蓉挪转身形,抬头望着陈英,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放我出庄。”“你想去找林昱?”陈英眉宇间怒气扬起,丁子蓉神情无奈的对他道:“师哥,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谈婚论嫁始终都是两个人的事,今生我们无缘,来生我们再做夫妻吧?”“来生?”“哼!说到底你还是想着那个林昱!”陈英愣愣的倒退了几步,侧着身形,道:“师妹,从小我们就在一起,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断就可以断了?从前,我们彼此都是那么深爱着对方,为什么仅仅因为一个林昱就破坏了我们坚固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他心头的那把怒火瞬间释发,气恼得右手握拳捶在桌子上。 丁子蓉看在眼里,暗涌从心底也冒了出来,泪滴潸潸的说:“师哥,对不起。”“你不必说对不起,如果你不想伤我的心就不会对我绝情了。”丁子蓉这心里的愧疚更加涌流波动,“师哥,也许这都是天意,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人,我们其实都受着控制。”陈英直起身,转而道:“师妹,这不是天意,这是你太狠心,你太狠心丢下我,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林昱,是不是林昱他现在是武林盟主,地位高不可攀?你想做盟主夫人是吧?你只是喜欢他的权势,不是喜欢他的人。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的!”陈英怆然得近乎于癫狂的状态,他紧紧拽着丁子蓉的手腕情绪激动。 丁子蓉用力甩开陈英的手,看着师哥:“师哥,你不要这样,我也不想,可我慢慢发现自己喜欢林昱的时候我才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弃这段感情,我怕自己日后会后悔!师哥,你要振作,你不能因为没有我而颓废!”陈英快的握紧丁子蓉双手,道:“师妹,我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我们重新开始吧!”“师哥,你越逼我,我越不会开心的!”陈英瞪着双目,道:“既然我不能得到你,林昱也别想得到你的贞洁!”他眼眶里那股对丁子蓉的恨情瞬间爆发,长期以来因爱不能而扭曲成了一种不满的发泄,一把抱住丁子蓉,欲火焚起满腔的灼热,狂亲着她的脸。只奈丁子蓉全身丧失了力气,挣扎不开陈英的强行,陈英一个劲力,将她按躺在床上,扯开她那薄轻的绸裳,嫩滑的玉体在自己手掌的抚摸下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柔滑,反而犹一块硬梆梆的石头,粗糙扎人。丁子蓉她那无奈的伤郁眼神望着陈英,这一刻陈英只觉得她竟这么般楚楚可怜,“师妹……!”陈英惊怔的跑出了屋。 丁子蓉坐直,忙将衣裳整理,沉沦在悲境中。 陈英遇上了师父刘成天。“师父,徒儿刚才差点做错了一件事。”刘成天见他这般恍恍惚惚的,疑诧:“阿英,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师妹,她……”陈英终究难以言耻。刘成天进入房里,见丁子蓉坐在床边泪流滂沱,于是就问:“小蓉,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子蓉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盯着师父,只泣不语。 刘成天更是怀疑,问:“是不是阿英对你做出了越轨之事?”丁子蓉微微点头,刘成天大改面色,一转身形,跨至陈英面前,质问一言:“阿英,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小蓉的事?”“师父,我……”陈英吞吐残愧,“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畜生!”刘成天大发雷霆,“师父,我一时情急,我……”“那你究竟做了没有?”“幸亏我一时转念,才没有……”“阿英,你也太鲁莽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喜欢小蓉也不能用这种手段,你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刘成天告诫起陈英,陈英道:“师父,我也是一时情急,师妹她坚持一定要和林昱在一起,所以我才由爱生恨。”“小蓉还那么固执?”“师妹一直都是如此。”“小蓉她真是太糊涂了!”刘成天想起关于爱徒丁子蓉的事就头痛不已,“林昱这次没死,真是气人!”“林昱几次不死,看来他的运气还真是好,我们斗不过他不如就与他修好,或许就像小蓉所说,我们可以利用林昱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师父?”陈英阐明着自己的计划。 第十三章 入宫治眼(一) 且说林昱换身夜行衣,潜入皇宫之中,来到金銮大殿前,虽是天黑朦胧,但足也看得清皇帝老子上朝的地方气派非凡,天子政地,要以这座宏伟大殿来显示皇帝的尊威。 一队御林军向金銮殿这边巡视而来。 林昱一个纵身跃起,滚落金銮大殿门口,双掌推开门,潜进殿内,即刻掩闭殿门。他乌珠扫视殿里一切,模模糊糊的看见两边大粗金柱竖立,中间三排白玉栏杆,阶梯直沿最高处的龙椅。他再举头瞧看天花顶,也是雕梁画栋,图纹绚丽。 只说林昱在皇宫里转悠了半天,却如盲者摸路,搞不清方向,最后深入了皇宫内部,出路也不知如何返回。他只好藏匿于一座假山洞里,心底正思:“皇宫怎么这么大呀,像座迷宫似的,哎!只能先抓个人来问问路。”老天眷顾,刚好有一位宫女提着灯笼经廊道走来。林昱纵身轻上横梁,待这位宫女经过他下方,他就跳落地面,伸取食指点封宫女肩骨之间的天冲穴,她就一动不动的伫立原地。 话说另一头,刘成天来到丁子蓉的房间,对她问道:“小蓉,你是否觉得师父现在很窝囊?”“师父,您怎么这样说呢?”“师父这一生算是完了。”刘成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控制着我,其实我每次帮他们做一件有害武林的事心里就非常难过,试问我们同是汉人,同是大宋子民,互相残杀,谁都会悲泪,我随时都想杀死他们二人,免受他的控制,但这么多年都没能摆脱他们的爪牙,你说师父还有什么办法吗?”丁子蓉忙道:“师父,还有的!您千万不要这么悲观,师父您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的,您可以和林昱联袂,一起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可是……”刘成天却装作十分惆怅的面色。 丁子蓉于是在这时对师父鼓励道:“师父,您还犹豫什么?你快下决定吧!”刘成天道:“只是林昱会答应跟我联手吗?我几次想杀他,他会不记前嫌愿意跟我联袂杀死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师父,林昱不是这种记前嫌的人,您交给我,我去和他说,只要你们同仇敌忾,就一定能除了这二人!”丁子蓉满口答应为刘成天做说客,刘成天当然不亦乐乎了,因为他的如意算盘正合他计划的一样。 刘成天之后找到陈英,在后花园中闲庭信步。 “师父,您真的要和林昱这个臭小子联合?”陈英憋屈着一股怒火,“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吗?”刘成天道。“不错,我有这个意思,但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陈英一念到青梅竹马的师妹要和林昱双宿双飞就觉得如针扎心,痛心纠结。刘成天跟他道:“我们若想除掉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就必须借助外人之力来帮我们,而我们就可以不费多大力气,除掉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我想早日摆脱他们二人!”“师父,您让师妹跟林昱说关于联袂的事,这岂不是让他们有机会在一起?我只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气,本来我和师妹十几年的感情,全让他给破坏了,让他不费任何力气就可以得到师妹,这口气我怎么样也咽不下去!” 两个说着只驻足在池畔。 陈英两眼胀红,青筋勃跳,十分愤怒。刘成天瞟了他一眼,说:“阿英,大丈夫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沉得住气,你和小蓉还有机会的,等我们除了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下一个就是林昱了。”“下一个就是林昱?”陈英会意着师父的这一句,刘成天继续道:“当然,林昱是武林盟主,我要想法子夺走他的地位,天下安定之后,我们就可以倚仗朝廷,到时候我们就是武林上等人,在朝廷之中也有地位,我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陈英大喜过望:“师父您果真是高瞻远瞩,雄才大略!”“大丈夫活一世,当有作为,阿英,你相信师父,师父一定可以打造一个世界留给你。”只见刘成天右手搭在陈英左肩,凝神深情的盯着他。 陈英道:“师父,您这是……” 刘成天说:“阿英,师父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老爹要打下一片江山给你,等我做了武林盟主之后,这位子就是你的。”陈英被刘成天的一片挚爱感染了,那股感激之泉顿时喷洒,热情已经阻塞他的喉咙,只道:“师……父,您对儿太倚重了,徒儿今后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再说林昱那次抓了个宫女问清了出皇宫的路,离开了那里。 丁子蓉也离开了玄武山庄,乘马赶往明州去寻找林昱。 文天祥率军自从那一仗大败元军之后,趁时乘胜追击,一路沿军北上,收复了大片被蒙古人攻占的土地。 这一天,文天祥聚集众多将领,特邀秦湘丽和祖谦荣,在元帅府设下大宴,酬谢众人。 “诸位将军,还有众多江湖朋友,这次我们能一举收复大片土地,你们都是功不可没!我文天祥敬你们一杯!” 祖谦荣举杯对文天祥道:“这次我们大军之所以能大败元军多亏元帅指挥得当,这一杯祖谋敬你!” 文天祥亦道:“诸位,其实这次我率大军收复失地的主意都是祖长老提出来的,我们大家都敬他一杯!”众将齐应,一时间全都立起身形,向祖谦荣敬杯,祖谦荣亦是没有想到,失措不知如何,也只有连忙起身回敬众人。 其实这时最得意的还是那刘成天,自以为可以利用林昱之手杀死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除掉他们,自己就可以不再受到他们的威胁。一日,他正与亲弟刘木仁一道下了地牢,来看廖平公。方见廖平公他头发垂乱,身上衣裳被鞭子抽破,皮开肉绽,血淋淋的伤口遍及了全身,十分悲惨的样子。 刘成天一贯笑态,道:“廖帮主,你还好吧?”廖平公蔑眼道:“不用刘掌门关心,我廖平公一定会撑住最后一口气,不会死在你前面,我要看见你这个卑鄙小人被天下英雄一刀一刀的杀死!”刘成天收敛了笑容,却又装作一副迫于无奈的模样,说道:“廖帮主,其实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也是被情势所逼,耶律杰跟巴颜呼特尔一直都监视着我,我只有不让他们起疑心才对你下如此毒手,现在他们终于走了,我也就可以放你出去了。”廖平公哈哈大笑,就道:“我没听错吧?你会放我?刘成天,别以为你耍的什么鬼花招我会不知道,你和耶律杰,巴颜呼特尔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什么他们监视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刘成天,我就知道你有企图,你料定林盟主会来救我,所以现在就想巴结我,好让林盟主不杀你,对不对?” “廖平公,你不要太过份了!”刘木仁怒目圆睁,刘成天出面打圆场:“廖帮主莫要生气,这是我弟弟,刚才他的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廖平公又哈哈笑了半会儿,说:“刘成天,我看你那亲弟弟比你强多了,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卑躬屈膝,你应该向你弟弟学习,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脸面都丢了!” 廖平公一番尖酸刻薄的讽刺并未使刘成天生气,刘成天依旧十恭从的样子:“廖帮主,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干脆我就把实情说出来,好让你相信我。” “哼!你即使说了我也不会相信你的!” “廖帮主,这里说话不便,我们进书房里说。” 刘成天于是就命人解开廖平公手上、脚上套着的镣铐,让他走在前面,自己与刘木仁跟着。上了地面,立刻就进书房。 “廖帮主,我现在就告诉你实情。” 刚说完,突然见刘木仁尖喊一声:“谁?”他立时挑头朝视窗外,门外的那个人顿时骇声,缩下身体。刘木仁破门,两指夹着把飞刀,甩中正欲逃跑的那人,尖长愕叫,便就一命呜呼了。 刘成天、廖平公跑出门外观情形。 刘成天道:“廖帮主,你看,这就是他们俩派来监视我的奸细,我防着他已经很久了。” 三人进了房,掩上门。 “哥,我怕我们庄里还有奸细,我们在这里讨论事情方不方便啊?”刘木仁忧心道,刘成天道:“我想应该不会有的,况且我们庄里再也没有秘密的地方可去。”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派来监视你的?”廖平公似乎若信若疑。“廖帮主对我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两个人野心很大,他企图想利用我为达到统一武林的目的。我虽然表面上顺应他们,其实心里面十分痛苦,为他们杀害大宋同胞,在武林中人看来的确认为很可耻,但他们又岂知我这样苟且偷生是为了一件更大的任务!”刘成天佯装得看似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廖平公仍然有所狐疑:“你和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以为你编出这种故事就想骗我,我廖平公可没那么笨!”“廖帮主,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和我弟弟刘木仁都受着他们的控制,耶律杰在我们身上下了毒药,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摆步。”刘成天解释,廖平公轻瞥着他俩,说:“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刘成天说:“我不是在编故事,我有个计划,我想和林昱联合,一起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联合?”“很久以来我就有这个计划,只是苦于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在周围监视我,没有机会跟林昱说明。” 刘成天说的一套又一套的,似乎是有苦衷,但廖平公以防有诈,仍然不信:“刘成天,你的算盘打得真够精细,之前急欲要除了林盟主,如今你自视斗不过林盟主,就想和他联合,以便让林盟主放松对你的警惕,然后你再对林盟主下手。”廖平公的态度斩钉截铁,刘成天无可奈何的只好说:“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好,我也不多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玄武山庄了,请!”廖平公朝刘成天愤憎一眼,而后大步离去。 自从上次离开玄武山庄的丁子蓉,一进快马不停的赶赴明州,到了明州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这日,秦湘丽在财门客栈向祖谦荣辞别:“祖长老,我师兄这么多日还没回来,我决定去找他,你就好好帮文元帅镇守这里。”祖谦荣道:“秦女侠,现在公主和张将军也都下落不明,若是你也出城也不回来,那我们的能人就越来越少了,万一元军来犯,那该怎么办?”“但是我担心师兄有危险!”秦湘丽担忧道。“不会的,吴大侠武功高强,天底下能伤得了他的人微之甚少。”“可为什么我师兄到现在还不回来?祖长老,我真的很担心他!”秦湘丽忐忑悬挂,祖谦荣安慰她说道:“他一定还不知道林盟主已经没事,所以到现在还在寻找盟主。” 丁子蓉一来到明州之后,不久便来到文天祥的府邸,对门前守兵抱拳言道:“二位,麻烦你们通知林昱,就说一个姓丁的女子找他。”守兵说道:“什么林昱,我们不认识。”丁子蓉定神自思:“他应该在这里的,难道他没回来吗?”“姑娘,你说林昱到底是谁啊?”守兵问道。丁子蓉再问:“请问文天祥文元帅是否住在这里?”左侧守兵答语:“这里是元帅府,文元帅当然住这啦。”“那就对了!”“什么对了呀?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林昱。” 提到这里,另一位胖守兵思忖了片刻,想起道:“林昱?他姓林,我好像听谁提到过林盟主,他是不是什么盟主啊?”丁子蓉一听大欢,“对啊对啊!他就是武林盟主,那他现在在元帅府里吗?”胖守兵道:“我听守城的弟兄们说过,前几日那个林盟主在城外大战万人元军,那场仗打得惊天动地,太精彩了!”“他打仗?那他有没有受伤?”丁子蓉密殷切关注的问道,“受伤应该没有吧,看他一个杀了那么多元兵,哇!他真是个大英雄,是我崇拜的偶像!”胖守兵在那自我陶醉的欢悦。 丁子蓉怀着喜忧参半的心情闷闷走开。 不久,元帅文天祥要去城楼察看工事,一出府门,望见丁子蓉背影消失,只对胖守兵问话:“刚才你跟谁在说话?”胖守兵道:“禀元帅,刚才是位姓丁的女子说要找林盟主。”“姓丁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胖守兵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祖谦荣这时走步至此,叫:“元帅。” “祖长老,有什么事吗?”文天祥问。祖谦荣说道:“元帅,我想到一种好方法用来锻炼士兵!”“哦,那太好了!”“祖长老,我们边走边聊。” 文天祥跟祖谦荣并步同行,“祖长老,刚才有一位姓丁的女子说要找林兄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林兄弟在找一位姓丁的女子,不知道跟刚才那位是不是同一个。”祖谦荣顿时疑问:“元帅,请问那位姑娘是不是叫做丁子蓉?”“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府门守兵说有一位丁姑娘,那姑娘的容貌我也没见过。”“一定是她,元帅,不知刚才那姑娘往哪边去了?”文天祥道:“我看见她好像是往东街去了。”“元帅,那我先去找她,您先去城楼,而后我马上就来!” 祖谦荣回身返路,至分岔口往东边街道走,幸早先一步跑到客栈前,正巧碰见丁子蓉步入栈中,他跨前一步:“丁姑娘!”丁子蓉转身瞧看,见祖谦荣喜开眉梢:“祖长老!”“终于找到你了。”祖谦荣笑道。丁子蓉走近一问:“怎么祖长老,你知道我来了明州?”祖谦荣道:“适才我听元帅说的。”“就是那个叫做文天祥的元帅?”“正是他。”丁子蓉亦问:“祖长老,请问你知不知道林大哥在哪?”祖谦荣便与丁子蓉进入屋中,仔细谈聊。 “丁姑娘,你知不知道盟主去了东海救你,你又怎么在这里?”“那林大哥有没有受伤啊?”“那日盟主在城外大战之时,我看他身强力壮,十分好,应该没有受伤。”“对了,丁姑娘,你是不是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掳去了东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是,那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我根本没有被他们掳去东海,我依然在玄武山庄里。耶律杰故意散出消息,引林大哥去东海,想借此机会迫害林大哥。”丁子蓉细述着耶律杰布的局,祖谦荣道:“原来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两个人在耍诡计,只是盟主害怕他们两个会对东海的海龙帮不利,所以盟主才坚持更加要去!”丁子蓉泄口气息,说:“林大哥他真是侠肝义胆,自己连命都不要也要保全别家帮派。”“丁姑娘,如今盟主不在明州城内。”祖谦荣又道。“祖长老,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只说去找廖帮主。”“我和他分别这么久没想到最终还是无法见到他。”丁子蓉悲怆感怀。祖谦荣鼓励道:“丁姑娘,一定可以的,你和盟主两个情深似海,你一定可再见到盟主的!”“我连他在哪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他啊?”“不如这样吧,你就先呆在这里,等盟主一回来我就让他到这里找你。”“也只有这样了。”丁子蓉的心情沮丧不堪。 只说林昱在临安城内打听不到廖平公的消息,于是出了城,行至南郊的玄武山庄前,久立疑索,不觉忆起一年多前在些相遇丁子蓉。那时自己身困地牢,丁子蓉每日都送来饭菜,便从此钟情于她,对她朝思暮念,不能忘怀。旧事重忆,激泪溢面,呆呆莫离。 立守在庄门的家仆指住林昱,对另一个守庄门的家仆道:“你看那个人像木头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你说他在想什么呢?”“不知道。我们过去问问那个人吧?”“也好!”两个家仆踏下阶梯来到林昱面前,“喂。小子,你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你想什么呢?这么久都不离开?”林昱还沉浸在旖旎的思忆当中,呆道:“我里有我美好的回忆,我为什么要走呢?”“美好的回忆?你居然在这里还有美好的回忆?”“莫非你认识我们庄主?”林昱双目始终聚精呆滞,口中念道:“子蓉--------” 两个家仆顿时异色,“你认识我们大师姐啊?”“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大师姐的?唉,到底是谁啊?”二人不论怎么问言林昱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半小盏茶的工夫流过,林昱突然却双膝伏地,磕首三次,然后立身自语:“子蓉,当日多谢有你天天给我送饭,不然我就得死在地牢里了。”遂后,林昱便返离,至于俩家仆是满脑子疑雾,不得清悟。 林昱骑上马,跑了段路,碰见路边恰有茶寮一间,于是下了马。他凉了茶水,爽一口清茶,叽叽喳喳的只闻旁前一堆人围着聊扯些什么,却又细言细语,亦觉可疑。他笑脸迎上:“打扰了,请问你们大伙儿在说什么,非要这么轻声细语的,能说给我听听吗?”众人一致呵呵笑着搪塞:“没什么,没什么,真是没有……”林昱亦笑问:“怎么,不好说?在下真的想听听,有什么故事说来大家一块听听。” 一位红胡子大伯说道:“真的,我们没说什么,没有说什么,我们只是随便瞎聊。” 林昱不再挂心,再饮了两杯茶水,便给了三铜子放在桌上,正要离去时,只听到方才那红须老伯细道:“那两个年轻人这下可就真的死定了!” 第十三章 入宫治眼 (二) 林昱一转身,踏步过去向诸人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刚才听这位红胡子老伯说有两个年轻人死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们?”红须老伯看上去十分惊怕的模样,带着怜悯说道:“我们倒没有什么事,我们大家是看见有两个年轻人在这里被两个大恶人抓走了,那两个大恶人很是凶悍,就不久前,有个剑客因说了句话冒犯了那两个大恶人,就被其中的一个打得身体粉碎,被狗吃啦!哎呀!那真是好惨!”林昱蹙着眉头关切道:“老伯,那两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红须老伯道:“其中一个面黑黑的有腮胡,大腹便便,威风凛凛的样子,另一个就比他好看,脸色挺白,蛮俊俏的,手上拿着把扇子,那个剑客就是死在他手里。”“莫不是……”林昱心里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大伯,那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大恶人去哪了?”“他们一直往这条路去了。”林昱谢过,刚要去追寻大恶人,红须老伯拉住了他的手,说:“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了,那两个人如此厉害,你不要多管闲事啦!”林昱道:“不行,我不能让恶人横行!”“小兄弟,你还年轻,不要因为葬送自己的性命!”那红须老伯极力劝阻道。 林昱挪开红须老伯之手,跨马驰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且说茶寮下那群平民谈论的那俩恶人便就是巴颜呼特尔与耶律杰,他俩又抓了赵天宇跟张弘范,将二人用绳索捆绑了手脚,丢在一座破庙之中。“张将军,我为你制造机会,你就好好与公主在这里卿卿我我吧!”耶律杰言罢只与巴颜呼特尔离开了。 赵天宇愀色沉沉:“我们真是倒霉,好不容易从军营里逃出来,结果又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抓住,这到底是为什么吗?”张弘范道:“公主,我早就说过,耶律杰诡计多端,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逃脱。” 赵天宇仇瞪着张弘范,埋怨道:“这件事都怪你,害得我身陷他们的魔爪!”张弘范内疚自责:“的确都怪我,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公主你,请公主恕罪!”“我不是指这些!我说你太笨了啦!干嘛你要称呼我为公主,害得我……”赵天宇怒得肚腹里包裹的全是气,张弘范呆愣得仍不明就理:“你本来就是公主嘛?我身为朝廷臣子,当然要叫你公主啊?难道还叫别的?”赵天宇听了更来气:“张弘范,你是个大笨蛋!如果不是你叫我公主,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是大宋的公主啊?他们不知道就不会抓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张弘范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可笑的错误。 林昱赶马奔到破庙前,下了马就直闯庙里,见到赵天宇跟张弘范大惊失色:“你们怎么在这里?”“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有死!快来救我啊!”赵天宇喜出望外的疾声大呼,林昱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只突然听见一声叫道:“林昱!”林昱猛将头一仰,天晓得耶律杰居然会从屋顶上穿梭跃下,挥手洒抛一把青绿色烟雾,林昱顿时大愕一声,两掌封住眼睛,跳身满地滚走,从他口中发出的叫声是那般恸苦不堪。 耶律杰妄然大笑,这时巴颜呼特尔从后门走进庙里。 赵天宇慌神不已,“臭小子!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臭小子……” 耶律杰奸佞的笑言:“怎么样林昱?你现在感觉一定很舒服吧?”巴颜呼特尔亦道:“林昱,你没有想到吧?我们其实早就在这里等你了。”林昱渐渐感觉两只眼不那么疼了,这才激怒道:“你们,你们好卑鄙!”耶律杰说道:“你林大盟主自视武功天下第一,我等无名小卒当然是斗不过你了,我也只好用这一招,我已经算到了,我抓走了廖平公,你一定会找拖贴元帅打听我们的下落,当你得知我们的消息后于是就到临安来找们,所以我就抓了公主跟张弘范这两个诱饵来引你上钩!”林昱道:“原来是你故意将自己的去向告诉那个拖贴元帅,你真阴险!”“这点你都没有想到,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慧,你也不想想,这么重要的秘密我又怎么会轻易告诉那个草包元帅?我这样做当然是有目的的!”林昱哧声讽笑道:“我小看你,耶律杰,以前是,现在更加小看你,你除了会耍这些阴谋诡计之外还会有什么其它本事?”耶律杰道:“这不就是真本事?做事情就要靠脑子,不能只凭一时之勇,谁叫你这么笨?”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林昱急呼道,“臭小子,我在这,我在这里!”赵天宇一边回应一边在地上向前挪移,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站开,让赵天宇坐到前面来。 “公主,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林昱问,赵天宇饱含泪水道:“我还不是为了找你,从明州一直走到京城,我听说你在海龙岛遇了难我都快急死了!”“那我又怎知我会到京城来?”“我也不知道,我和张弘范只是胡乱的找,本来我回京城想进宫找我父皇帮忙,哪知道会在这里碰上他们两个!”“耶律杰,你真卑鄙!” “臭小子,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赵天宇为林昱揪着心道,“啊!我的眼睛!”林昱即时突然感觉双眼鼓胀酸痛,越来越刺激,这剧烈的痛苦仿佛就要爆炸一样,他捂住两眼咬牙切齿的满地打滚! 赵天宇六神无主的泪水滂沱,极力挪动想靠近林昱,却被耶律杰伸出一腿挡住了她,一脚将她踢到张弘范身边。 耶律杰对林昱说:“林昱,你已经中了我的七味失明散,你的眼睛已经瞎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会瞎的!林昱力撑身体,两手遮着眼睛不停的念道“我的眼睛”。 巴颜呼特尔这时对耶律杰说:“此刻正是铲除林昱的好时机!”二人双双出动,四掌一并齐发,煞光掌风全震中林昱,将他抛空落外,一大口淤血喷在身边。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跳出庙外。 耶律杰道:“哈哈,林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林昱受伤之余早已暗运真气,聚力准备最后一搏。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各振一掌,林昱闻动风声,两掌正对二人之掌,他早将清弱的真气化为混劲的烈气,猎猎赤气岔出身体各部位,瞬间聚输内力于掌中,一致并冲,震煞了二人,一举将其高高抛空坠地,当即俩人俱是洒血蒙伤。 林昱意欲乘胜追击,可当脚力一动,发觉双足却觉得僵硬冰冷,气力全消。“耶律杰,巴颜呼特尔,这笔帐我会跟你们算的!”林昱说完精神落魄,晃晃悠悠的挺力遁飞离去。“可恶!”巴颜呼特尔捂紧着一臂,忿火不已。他二人站起身走进庙内,那赵天宇迎面就是一骂:“臭蒙古狗!快把我放开!”“放你,想也别想!”巴颜呼特尔驳道,赵天宇又叫问:“喂,你们把臭小子怎么样了?” 耶律杰怒气满腔:“他已经逃啦!” “你们两个真卑鄙,说什么出去找吃的,原来你们早就算到臭小子会到这里,避开骗我!无耻!”赵天宇鄙视此二人。 “要怪只能怪林昱没有脑子!他怎么跟我斗?”耶律杰不可一世的道。 “耶律杰,如果臭小子眼睛瞎了的话我非叫我父皇的御林军将你剁成肉酱,然后拿去喂狗,喂了狗之后再拉成大便,直到把你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天宇一套一套的说着狠毒的报复,耶律杰笑道:“想不到大宋的公主竟是这么毒辣,说话没有一点教养!” 张弘范在一旁却蔫蔫的思道:“原来大哥在公主的心里是那么重要。” 巴颜呼特尔说道:“公主,你可是金枝玉叶,宋国皇帝的掌上明珠,照我说那个林昱只不过是个江湖草莽,哪里配得上你?公主,天赐良缘不可错过啊,你旁边的张将军对你一往情深,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赵天宇目珠怒视他,之后又挑头看张弘范,只见他亦是腼腆赤颜,垂着头。 耶律杰含笑对张弘范道:“张将军,我看你眉宇间喜色,将来必走大运,如果你肯归顺我大元的话,引我们大军入明州城,这位公主就是你的,而且我还可以向皇上下旨,封她继续做公主,做我们大元帝国的公主,而你就是我们大元的驸马,岂不为美?” 谁知张弘范夺口便骂:“放屁!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一腔热血的报效国家,我又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而丢下国家民族于不顾?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背叛大宋,你们这些蛮狗别想在我身上打主意!” “张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尽管耶律杰阴黠暗吓,张弘范依然是正气凛然,他铿锵有力的说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能为国家捐躯就是光荣的,我誓死也要保护大宋!”“好,我看你能坚持多久!”耶律杰含气走至一旁。 只入黑夜,耶律杰跟巴颜呼特尔背倚柱子睡过去。 这间黑咕隆咚的破庙尚有一柱月色从屋檐窟窿中照射进来,存有一丝光亮。 赵天宇张弘范对着面坐着。赵天宇这个公主性子爽快干脆,单刀直入的问张弘范:“张弘范,你真的很喜欢我吗?”张弘范却是男儿羞情,怯生生的说:“公主,我……真的对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赵天宇道:“对不起?你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嘛!唉,我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赵天宇自语:“原来真的让秦女侠说对了。”“公主,我……”赵天宇立即打住了张弘范的话:“停,你不用说了,我猜你又想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张弘范,你除了对我说对不起之外就不会说别的吗?”张弘范仍就是胆怯:“公主,我不敢说……”赵天宇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其实呢,在我眼里,人人都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别以为我是公主就认为我是一个十分刁蛮无礼的人!”“不是不是,在我看来公主你是最了不起的公主,这些日子我跟公主在一起,处处看见你救济别人,你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一般的公主只会在皇宫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而公主你不一样,所以弘范才这么喜欢你,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公主你说那三个字。”张弘范述道。 赵天宇咯咯笑了,面色喜润,含着笑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三个字?我都不知道是哪三个字?” “公主,我真的不敢说。”张弘范为难道。 赵天宇佯起凶恶的神情:“如果你不说,就是犯了欺骗公主之罪,罪可当斩!” “公主,你不要逼我。” 赵天宇还是不肯罢休的追道:“快说,不然我回到宫里就在我父皇面前告你一状,说你私吞军饷,投敌叛变,我要我父皇治你的罪!”张弘范窘色重重:“公主,这种话真的很难说出口的?”“哦?当真有这么难?这三个字比背还难吗?”“差不多。”赵天宇这气火一时又旺了起来:“张弘范,亏还是个大男人,怎么那种话都不敢说呢?”张弘范道:“我以前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对于这种话不能够乱说的。”赵天宇含笑道:“噢,不能乱说那三个字,那就证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了!”张弘范一时性急,心直口快:“不是不是,我爱你!公主!” 而此刻的赵天宇嫣然一笑,刹那间那三个字带来的束电光穿插过心,降下滴滴甘霖,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处…… “你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她悦色滋滋的道。 只有张经范依旧是个傻痴痴的样子:“公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如果我说错话你就骂我,骂我吧!”“骂你,谁说要骂你?”赵天宇含悦,眼眸溢着激泪,张弘范说:“公主,今后你就别逼我说那三个字。”“说那三个字真的就那么难吗?”“当然,我花了很大力气才说出那三个字的!” “张弘范,我问你,今天耶律杰向你开出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不是很喜欢我吗?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呢?张弘范道:“我是大宋将军,怎可以背叛自己的国家?况且喜欢的是我大哥,就算我得到了你,也得不到你的心,我又何必做这般蠢事?”“张弘范,你果然深明大义,算我没看错你!”赵天宇高兴的道。 翌日清早,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只将二人脚上的绳索解开,推着他们上路了。 在破庙里被耶律杰陷害的林昱瞎了双眼,柱着根棍,一直小心翼翼的走着,路上行人看他年纪轻轻就废了双眼,纷纷啧啧叹息。快到一座石亭之时,林昱只不小心一脚绊着块大卵石,一头磕在地上,碎砾扎破了他的额面,出了点血,然后又用柱杖撑身,继续往前走。 即在这时,廖平公从亭子左边一条小道走着,一坐下亭中石凳,无意中四面游顾,路上那一瘸一拐的不正是林昱?意念强闪,即刻奔步去前,搀手林昱,低头侧瞅着他:“盟主,你怎么啦?”廖平公用一只手掌在他眼前左右晃动,始终都是紧闭双目,这才惊诧:“盟主,你的眼睛?”“你是廖帮主?”林昱问。“是我,盟主!”“廖帮主,你先扶我到一个地方休息。”廖平公挽扶着林昱于是进到石亭中休憩。 “盟主,你到底怎么啦?”林昱泄出口气,说:“我的眼睛已经瞎了。”廖平公甚是一惊:“什么?盟主,这究竟怎么回事?”林昱道:“除了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以外还会有谁?”“这两个混蛋!可恶!”廖平公正忿火,又问:“盟主,你到京城来是否来救我?”林昱道:“我们在敌群中失散之后,我就抓了元军统帅拖贴来盘问,得知你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抓到了京城,于是我追到京城,可是我始终也猜不到你会让他们带到哪里去。经过一间茶寮时,听说有两个年轻被两个恶人劫持,于是我又赶去救人,哪里又曾想到那两个年轻人居然是公主和我义弟张弘范,,正当我要去救他们时,遭到耶律杰的伏击,我中了一种叫做七味失明散的毒。”廖平公听完,疑问:“公主和张将军怎么到了京城?”“我猜他们应该是来找我们的。”廖平公忧色满面,对林昱道:“盟主,如今公主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一定会借此机会要挟我们,到时候明州城又有危险了!”林昱道:“只可惜我现在眼睛瞎了,又受了重伤,无法去救他们!”“盟主,你告诉我,耶律杰把公主和张将军关在哪,我去救他们!”“我都不记得来时的路,不知道他们关在哪。”“这该怎么办?”两个人正陷入愁潭。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带着张弘范与赵天宇经过一座村庄,随意找上一户人家借住一宿。 夜里寂静,云烟飘绕在村庄上空,伴些冷风,街道无人行走,各家每户灯火俱灭,黑漆漆的气氛甚是阴森。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潜至关押张、赵二人的房间前,隐约听见屋里的两个人还在聊话。方见他抽出根木管,戳破窗纸,吹出一缕白烟,屋里的俩人闻到烟雾便昏睡了过去。紧凑着,夜行人入了房,解开二人身上绳索,从怀里掏出封信函塞进张弘范怀中,就此溜开。 黎明前夕,张、赵二人醒目,发现绳索丢开一边,暗暗大喜,他俩悄悄溜出房外,速速离开这片村庄。 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醒来之后,立刻进入旁边的房间,发现床边只搁置着两根绳索。“你们这次虽然跑了,总有一天还会被我抓到的!”耶律杰狠狠说道。 再说张、赵二人跑了二三里地,跑到一片杂草密生之地,路边一块大青石板,累得靠到青石板坐下歇息。“我们终于又逃出来了,老天真是待我们不薄!”赵天宇欢欣鼓舞,张弘范渐渐推开涟漪,说:“公主,老天不会灭我们的,因为我们的缘份还没有完。” 第十三章 入宫治眼 (三) “不知是谁了我们?”张弘范猜测莫解,赵天宇一下子就想到是林昱,但林昱双眼已瞎,张弘范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是大哥救了他们,又为什么不见他们。张弘范无意间摸着胸口,只觉得怀里似乎夹有东西,于是伸手抽出一封信来,赵天宇惊奇的立马探头来看。张弘范拆开信,信上唯有一行短语:快找林昱,带他去东海寻找吴天雄。 “什么意思?”张弘范匪夷思虑,赵天宇皱着额头道:“这个人真是奇怪,救了我们也不跟我们见面,叫我们去找吴大侠又不告诉我们他在东海的具体方位,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呢?”张弘范道:“我们就去东海找吧?”“上次我们已经去找过了,也没发现吴大侠的行踪,也许他已经回到明州,我们先找到臭小子再回明州!”赵天宇提了个建议,但张弘范当即否决,只因林昱如今双眼失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治好他们的眼睛,明州医馆少,京城的条件应该相对而言会比较好。赵天宇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们就进宫,我叫宫里的御医帮臭小子治眼睛!”二人决定好便赶紧上路了。 赵天宇和张弘范一走到岔路口,中间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刻写几行字:吴天雄有危险,快叫秦湘丽救他,廖平公有危险,通知祖谦荣上玄武山庄救他,你们二人赶快找到林昱。 张赵两人面面相觑,疑惑重重。 “到底是谁?这个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赵天宇问,张弘范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找到大哥,帮他治好眼睛,一切以后再说。” 再说林昱和廖平公还坐在石亭中发愁。 不过多久,林昱一股力劲撑起身子,说:“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着,这样于事无补!”廖平公惊上一喜:“莫非盟主有好主意?”“没有主意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着发呆,你和我在一起不方便行事,你就给我找个地方,让我栖身,你自己一个人去找,这样我就不会拖累你!”廖平公站起说道:“只是盟主你看不见,又受了重伤,把你一个人丢在一边我真是不放心。”“没事的,你就帮我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让我安身。否则你带着我上路会很不方便。”林昱打定了主意。廖平公唉叹,只好答应下来。 廖平公扶着林昱往石亭的另一条小道去,深入密丛,发现坡下有一洞穴,洞里也容是下七八个人左右,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于是将林昱暂时搁藏洞内,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一日,祖谦荣正在城楼上与元帅文天祥聊着事,谈到训练将士的方法时,但见一卒跑步至此,低下头,双手呈奉一封信。祖谦荣正疑,顺手接来信函拆阅:“海龙帮帮主有危险,快赶赴玄武山庄救他。”文天祥对祖谦荣言道:“祖长老,既然廖帮主有难,那你快去救他吧!”祖谦荣顾虑道:“若是我走了,那谁来保护元帅您?”文天祥回道:“我没事,现在元军已退,我哪还用得着什么保护,你快去搭救廖帮主,等诸位武林英雄都聚集了,到时候我们再并肩作战,再退元军!”“那好,元帅,您保重!”祖谦荣珍重了一句关心,于是照信上所示跨上膘马,赶去京城临安。 文天祥站在城楼上眺去祈言:“祖长老,保重!” 且说廖平公到处寻找张弘范和赵天宇的踪迹,就在钱塘江边却意外的碰见了他们二人,这真是欣喜若狂,三人找了个草庐坐下聊叙。 廖平公问他俩:“你们不是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抓走了吗。怎么却在这里出现?”赵天宇笑颜回道:“我们是福大命大,两次被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抓到却逃了出来!”张弘范疑虑缠绕的对廖平公询道:“廖帮主,我们刚才在一个路口看见一块木牌,说你被困在玄武山庄,你怎么在这里?”廖平公道:“是刘成天这只老狐狸放了我,哼!他在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面前对我百般迫害,之后却说要放我,还说什么要和我们联手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他的这种把戏还想骗我?”“刘成天城府极深,这个人我们以后要万万小心!”赵天宇说道。廖平公这时挂念起还在洞里躲藏的林昱,便带着赵天宇和张弘范两个人前去密丛中的山洞。 “臭小子!”“大哥!”赵天宇和张弘范箭一般飞奔过去,特别是赵天宇兴奋得眼眶都溢出了泪水。林昱坐在青石板,探出双手摸索,他握住两人之手,欣喜:“你们逃出来啦?”“大哥,你的眼睛……”张弘范恻隐怆然。 廖平公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盟主治好眼睛!” 赵天宇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带臭小子进皇宫,叫宫里的太医治他的眼睛,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眼睛!” “公主,这是个好主意!”廖平公欣然赞同,“盟主,你的眼睛有希望了!” 张弘范扶起林昱,说:“事不疑迟,我们现在就进宫!” 四个人气息未喘的立马进了临安城,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宫城下。只道这守卫宫城的李将军跟赵天宇这个调皮公主熟得很,一眼就认出了是她,随即命人开了宫门。 赵天宇带着三人进了皇宫,立即扑入自己的殿阁,吩咐一名宫女召太医来。 不待多久,一句高声传扬:“皇上驾到!”先是见到一名面黄胖乎的老太监迈入屋里,侧在一边。那一位披一身金黄透亮的龙袍的皇帝阔步踏进屋内。这见这位端宗皇帝颔瘦长脸,额上鱼纹层层叠起,两只眼睛深凹似潭,足见这位皇帝年纪老迈,似乎有病缠身。“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三个人连忙下跪行礼。 赵天宇见父皇,脸皮立时收紧了,怯生的站起身,下腰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端宗赵昰绷紧着脸,哼了一口怒气,“你不是不想回宫了吗?你干嘛还要回来?”赵天宇战兢的问道:“父皇怎么知道儿臣回来了?”“自有人告诉朕!”赵天宇瞟向那伫立于门边的老太监,他立刻会意的垂下头来。 “原来父皇一直都不相信儿臣,一直都在使唤那条哈巴狗来监视我!”赵天宇撅着满嘴的怨气,赵昰道:“他对朕忠心!”“长宁,这些都是什么人?”赵昰敌视着廖张林三人。赵天宇介绍道:“父皇,这些都是儿臣在宫外结识的朋友,他们呀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这位是武林盟主林昱,这个是海龙帮帮主廖平公,还有这位乃是文天祥元帅麾下大将张弘范!”“你尽带些市井小徒往宫里蹿,你想没想过这样做会有失你的身份?”赵昰横色道。赵天宇不服气的说道:“父皇,他们可不是市井小徒,除了张弘范已经做了文天祥麾下将军之外,另外廖平公和林昱都投到了文天祥的麾下,他们现在都在为朝廷效力!”赵昰对林昱瞥了一眼,言道:“你说他们是文天祥的手下,那这个瞎子他也是吗?哼!一个死瞎子能做什么,别浪费了朕的军饷!” 林昱这时泰然含悦道:“草民吃的这点粮食跟皇上比起来又何足挂齿?”赵昰动怒:“好你个瞎子,你竟敢顶撞朕!” 赵天宇见势不对劲连忙对林昱劝说:“臭小子,你疯啦?这可是皇上,你怎么敢跟皇上顶嘴,快向我父皇赔罪!”林昱丝毫不慌不惧,拱手说道:“皇上请恕罪,草民刚才是无心之过,请皇上海涵!”赵问:“你叫林昱?”“禀皇上,正是。”“听这个名字倒是挺赋有诗意,你念过书吗?”赵昰进一步探底,林昱只答略读过几年,赵昰又继续道:“那好,朕问你,世间五大物样要尊敬,是哪五大?”“天、地、君、亲、师!”林昱响亮的回答。“既然你已投到文天祥麾下,自然对行军打仗的事情要了解,朕再问你,孙子兵法中记叙的选将的五条标准是哪五条?”“智信仁勇严!”“朕要你背一段孙子兵法的谋攻篇!”尽管皇帝赵昰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林昱依然面色不改的背述:“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敌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赵昰听了一段于是止住了林昱的背诵,让他解释背诵的这段兵法的意思,林昱泰然处之,于是解释:“意思是,一般的战争指导原则是:使敌人举国投降为上策,而击破敌国就略逊一筹……”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赵昰拍掌大喜:“好好好!小子,你背的说的全都非常好!” “父皇,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您要臭小子背的这一大段叽哩呱啦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赵天宇眨着眸子迷惑不解。 张弘范这时含笑道:“皇上这是在考验我大哥的兵法吧?” 赵昰捋须含笑道:“看不出你虽是瞎子却懂得这么多的兵法,看来朕不应该小看你呀!” 赵天宇歪着头惑问林昱:“臭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平时怎么没有看见你背这些啊?”“我没事干嘛要背这些?”林昱说。 赵昰对林昱说:“懂兵法才能行军打仗,林昱,你之前对朕的无礼朕就先原谅你。”皇帝摆驾,老太监气得可烧心,瞪视了赵天宇一眼,高声喊话:“起驾回宫!”宫女和老太监随赵昰离去。 赵天宇对林昱道:“哎,臭小子,想不到你以前吊儿郎当的,一当上武林盟主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我小时候跟别人借书读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个地痞无赖,你说你读过书,那你为什么不考科举呢?”“你以为我不想吗?公主,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我家里穷,吃饭都成问题!”林昱述道。 “公主,别说了,赶快叫太医为大哥治眼睛吧?”张弘范急催,“对了,太医,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太医!”赵天宇心急的跑开,途经御花园时,走到一座假山中的石蹊,却只见到方才派出的那宫女就躺在路边。赵天宇愕然怔目,弯下腰伸着食指拭探宫女的气息,发觉她早已断了气!“死了?她怎么……。对!一定是他,是他干的!” 赵天宇刚迈出假山堆,就碰见之前那个老太监,他阴沉猥笑的对视赵天宇。“史大环,你为什么要杀她?”这宫里的史大总管整个一笑面虎,他拉着娇柔嗲声道:“我说公主啊,你不好好呆在宫里干嘛非要跑到外面去?外面的世道乱,你呐,还是好好呆在宫里吧!”赵天宇气火喷道:“老阉狗,你好卑鄙!老天爷迟早会劈死你的!”赵天宇回身要走,史太监道:“公主,没事别老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宫。”“本公主才不要你这条老狗多管闲事!”她气冲冲的返回。史太监狠色泛目,自语:“想搬帮手,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赵天宇回到屋中,却已看见太医正为林昱治眼,方见那太医拨开林昱的两只眼皮察视了乌珠,脸色黯然的对张、廖二人说:“这位小兄弟的眼睛中毒太深,我要调制药水给他洗一洗,看看有没有效。”“麻烦太医一定要治好我大哥的眼睛!”张弘范一面恳切的乞求。“我会竭尽全力的。”太医背起药箱,告离转身,见长宁公主驾临行了礼便就离去。 赵天宇走近三人,问:“刚才太医怎么来了?” 张弘范说:“那个太医说是皇上派他来的。” “父皇怎么关心起臭小子来啦?”赵天宇对自己的这位善变的父亲真是难以捉摸。 张弘范还略有担心:“也不知道大哥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刚才太医怎么说?”赵天宇道。廖平公道:“那太医具体也说不清楚,只是说竭尽全力治盟主的眼睛,我真担心他到底能不能治。”“一定可以的!他是太医嘛!全天下最好的大夫!” 那史大太监派了个小太监前来此探听消息,他躲到门外,微微两眼窥进屋子里,却不料被赵天宇一眼就盯中,厉叫:“出来!”小太监惊汗了,不敢现身。赵天宇、张弘范、廖平公一并跨出门外来,逮个正着。 小太监慌忙跪着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赵天宇厉声问:“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小太监胆怯骇道:“是……。史……公公!”“他派你来做什么?”“他让我探听你们的话。”“这条老狗,一天就知道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赵天宇想起太监史大环就怒发冲冠。 “史公公是谁?”廖平公惑问。 赵天宇说:“史公公就是先跟我父皇一起来的那个老监,他是宫里的总管,这个人专门横行霸道,那些王公大臣都不敢对他怎么样,权力很大。” “我们跟他又没有什么过节,他为何派人来监视我们?”张弘范疑惑不解。 “他是针对我来的。”赵天宇又对跪地的小太监说:“你回去告诉史公公,告诉他,叫他以后不要派人来监视我,要是下一次让我逮到他的人,我就杀了他!听见了没有?”小太监唯唯连声:“是是是!”“滚吧!”小太监灰溜溜的逃去。 “想不到一个太监也这么神气!”廖平公愤然道。 赵天宇道:“都怪我父皇太宠信于他,他就仗着我父皇的势力到处狐假虎威,我很想铲除他,只是我势单力薄,朝廷中又没有一个人敢反他,正好,现在有你们在,我们就想个办法除掉他!” “除掉他?公主,非要这么做吗?”张弘范似乎还留有仁慈。 “对!这条老阉狗,我一看见就讨厌,我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 就说那个小太监跑到史大环面前,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史大环安祥笑语:“那好,你既然想跟我对着干,那咱家就奉陪到底!” 到了夜里,赵天宇派个了太监到史大环那,说请他到跃龙酒楼喝酒,史大环当即应下。在两名侍卫护卫下,他坐着花轿只到了跃龙酒楼,上到二楼,正见赵天宇与她两个朋友坐着。 “参见公主。”“唉,史公公,现在已不是在宫里,不必多礼,请坐!”赵天宇甚是客气的笑颜对待,史大环坐下后问道:“公主,您没事叫我出来喝酒这是为何?” 赵天宇笑着道:“史公公,你日日陪在我父皇身边,为我父皇劳心劳力,我看见你这样真的是很心疼,所以今夜特在此设下小宴,酬谢公公这么多年对我父皇的忠心耿耿!”“公主真是会说话。”赵天宇端起酒杯霎然往史大环脸上泼去,两边的侍卫惕然抽刀,史大环吭了一声喝退二人。他抹去脸上的酒水,赵天宇含笑对他道:“史公公,真对不起啊?刚才我在洗杯子,我没注意你,不好意思!”史大环倒是挺沉得住气,依然春风和悦的言道:“不要紧的,公主,以后注意就是了。” “啊!”“啊-------痛!”赵天宇突然间和史大环莫名的大喊尖痛,其实桌下面是赵天宇用脚踩踏了史大环的脚。明明是公主干的,但史大环始终还得忌惮于她的公主身份,自己得哑巴吃黄莲的忍着。赵天宇又装急道:“对不起啊?我刚才好像听到老鼠的叫声,我以为踩住了一只老鼠,哪晓得是你的脚,真是对不起!” “公主,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史大环又气亦尴尬的借故离开,赵天宇起身伸手搭住他肩按坐下来,对他说:“史公公,你还没喝一杯酒呢,来。这一杯是我先敬你,就当作是赔礼道歉,请你喝下!” 赵天宇递过酒杯,史大环捧过杯子,刚饮下一小口,慌得他连忙朝地上喷洒出来,他咳嗽不止,两个侍卫忙给他捶背揉捏。 一阵折腾之后,史大环说道:“公主,这到底是什么酒啊?这么辣?”赵天宇笑问:“怎么史公公,不好喝吗?”史大环抿抿嘴,说:“可把我辣坏了,这酒我喝不起,公主,我还是告退吧。”“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不可惜,只要我记住公主的恩德就行了,公主对奴才好,我都记着呢!”史大环表面圆滑奉承,可心里如刀刺痛,恨气绵绵。 赵天宇笑着迎送:“史公公,你一路走好,薄宴不好,下次我一定摆一桌大宴席请你!”史大环惹了一身祸,带着怨气重重溜开。至于赵天宇和张弘范,还有廖平公一时开怀欢笑,久久才息。赵天宇悦色含眸的道:“我在酒里下了胡椒粉,辣死你这只老乌龟,跟我长宁公主斗,你还嫩着!” 第十四章 姻缘圆月 (一) 史大环在夜宴上吃了长宁公主的亏,回到家中气恼得把茶杯茶壶摔破一地,那些家奴只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站着,没有敢上前劝慰他。 史大环消了火之后,就命人打扫地上的碎片,叫上最贴心的一名小太监出屋散步,夜游园子。清冷的月光洒照园中树木,湖中倒映一轮明月,四方俱寂。 小太监名李重,史大环一直视他如己出,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儿子,太监本无生育能力,也只好收了个太监延续香火,死后好顶替他的职位。史大环对李重说:“小重,你可知道爹今晚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呀?”李重立即迎合:“爹的完美意图,小重永远也无法参透。”史大环说道:“今天晚上长宁公主邀我去跃龙酒楼喝酒,宴上受了她的气,所以回到家中才发这么大的火。”“那爹为何不当场教训公主一顿?”李重恶狠的问。史大环含笑说道:“长宁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任凭我欺负。今夜我带的人不多。她身边也有两个人,况且我又摸不着他那两个随从的底细,若双方一旦真的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说不定。其实公主的意图我也不是不知道,她故意要逼我先动手,然后再告我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她这点把戏我又岂会不知?”李重拱手迎逢:“爹果然英明。” 次日,赵天宇和张弘范出宫走在街上。 “张弘范,今天我就带你出来逛逛京城的街道,怎么样,这里热闹吧?”赵天宇扬起着满面的骄傲,张弘范笑着点点头,说:“京城果然就是不一样,人也多,房子多,卖的东西也多!”“走,我带你去游西子湖!”赵天宇兴致趣浓的作东,“西子湖?”“是啊,西子湖可是京城最有名气的地方,那里风光无限,我保证你乐不思蜀!” 赵天宇欣欣然的阔步向前,张弘范走在其右边,却走至岔道中间,左道走来了那太监史大环。赵天宇蔑视他一眼,正欲往右边道行走,“公主,见了老奴为何不打声招呼就走啊?”史大环奸滑的笑着说,赵天宇侧正身形,两手插腰,昂首傲道:“我不想打招呼又怎么样,难道你这个老阉贼还想对付我?” “公主,不要跟他罗嗦了,我们走吧,可千万不要因为他坏了我们游湖的心情!”张弘范白了一眼史大环,扯着赵天宇的手臂劝离,赵天宇漫不经心地说:“西子湖是好玩,如果有一只老乌龟在水里爬,那就大煞风景了。”史大环哼然自悦:“公主,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别得意的太早!” 另一边,祖谦荣接到密信后快马加鞭的赶到临安郊外的玄武山庄,仅是跟刘成天说了两句,急性子便来,和刘成天打了起来。刘成天惯使长剑,祖谦荣棍棒出击,打不过刘成天,被他一剑刺伤左臂,旋落坠地。 “刘成天,你快放了廖帮主!” “我已经说过了,廖帮主已经不在我玄武山庄了,你不要冥顽不灵!” 祖谦荣硬是不信,坚定自己的想法:“刘成天,人人都说你卑鄙无耻,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刘成天笑了笑,说:“江湖传言不足为信,你们这些人专门只会见风使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之前我玄武门在江湖上闯下一片天地之时,你们这些人便纷纷来巴结我,奉承我如敬若神明,没想到林昱那臭小子一上台随便说了些话,你们居然也当真,你们这又算什么?” 祖谦荣道:“以前是我们不知道你的真正面目,十五年前,你联合青龙帮的纪通欲盗明月刀,你敢不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又拿不出证据,凭什么说那件事是我干的,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你诬陷我,我不跟你计较,要是你再纠缠不清的话,就休怪我剑下无情了!”“刘成天,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杀了你!” 祖谦荣脚底的那把无明业火直冲脑门,猛的一立,两手握紧木棍,飞奔刘成天,近到咫尺,力棒挥打,刘成天跃身凌空,落他身后三丈地。 “刘成天,有种的你就不要躲,正面与我一决生死!” 只见这祖谦荣是怒火焚身,凝聚浑身真气,一棍挥洒大片银屑烁熠的浑厚棍气,扑掠而去。刘成天顿地一足,贯收真气,双掌并举,挥扫一股威力凛冽的风气,旋掠过去。这一招罡威至极,祖谦荣再也无法破式,撤身凌空,风气倒正旋中两名庄丁,凌上半空,肢身俱爆。 祖谦荣留住半空,力发长棍直飞,插向刘成天,好似缨带旋舞,软软曲飞,临近刘成天,他单掌迎举,一发掌风正击毁盘飞的木棍。 祖谦荣此时坠空,半跪着身形,右拳按地,凝视刘成天,没消磨多少时光,他只一股血气烈涌喉咙,一口全唾出淤血,筋脉俱损,元气大伤。 正此,丁子蓉赶至这里,看见祖谦荣伤跪地上,慌忙奔了过去,“祖长老,你没事吧?”祖谦荣还在血丝缠线,身上的衣服染红了大半,但是他依然那么毅力不移的坚撑着。 丁子蓉跑到刘成天面前,道:“师父,现在我们不是要跟林昱联合的吗?你现在伤了他的人,这样子你们的误会恐怕又会加深许多了!”刘成天道:“不是我,不是我打伤他的,是他自己真气大量外出,元神受损!”“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打起来了?”丁子蓉着急的问道,刘成天回道:“我根本不想打的,是他硬说我抓了海龙帮帮主廖平公,其实……”丁子蓉追上一句:“师父,莫非你真的抓了海龙帮帮主?”刘成天道:“是,我是抓过,但那也不是我干的,我也是没有想到,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居然将廖平公带到了庄内,后来我放了他,怎么?你在明州没有看到他?难不成他又被耶律杰抓去了?”“我没有,我在明州呆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廖平公,师父,你抓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想再让你为这件事而忧心,若是让你知道廖平公关在玄武山庄,万一你脾气一急,数落师父,让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两个知道师父要和林昱联手对付他们的计划,那他们还不杀了师父?”刘成天说得满腹苦衷为难,丁子蓉这才消气,轻声理解:“师父说的有道理。” 祖谦荣这时又喷了一大口鲜血,终就支撑不住,翻躺昏目。丁子蓉速速跑到他旁边,扶他入内休息。 陈英见丁子蓉挽扶着一个老乞丐进了自己房间,他愤颜剑眉的对丁子蓉说:“师妹,你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老乞丐躺在你床上?”丁子蓉说道:“师哥,现在我们是有计划要进行,祖长老是林昱的人,他受了伤,让他躺一下没关系的。”“师妹,你不可以这样,师妹!师……。”丁子蓉根本不予理睬陈英的叫唤。 这时,刘成天走进了进来,对丁子蓉说:“小蓉,你快去城里把药单上写的这些药材买来。”丁子蓉见师父化干戈为玉帛,也关心起林昱的人来了,她乐颜开来,接过药单收进怀中,便告辞。 “师父,这个老乞丐不识好歹,屡次冒犯您,您为什么不杀了他反而还要救他呢?”陈英焖着一肚子的忿恨。刘成天道:“他是林昱的人,若是我们杀了他的人,经后要想和林昱合作就很难了。” 丁子蓉进了城里,找到一家济生堂药铺买药,总共有五味药,在这里凑了四味,但她之后几乎把全城的药铺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补上最后一味。她左手提着个药包,悻然走步,经过两条街道的接汇口时,侧脸无意间只发现一个老而无须的老叟领着一群爪牙侍卫,到处寻花捻草,碰见了两个极赋佳色的女子,便就让侍卫逮了去,那两位女子泣声满天,大概也没父母,几番无用的挣扎之后,便就仅剩哽咽怆然。丁子蓉目睹如此,从牙缝中蹦出“可恶”二字,大步向左迈去,挺立在老太监史大环面前,对他道:“你们这些恶徒,赶快放了那两位姑娘!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史大环却没在意她的话,颇让她的风华姿色迷直了双目,仿佛炯炯泛光,被她的姿色电击了一般,品尝鲜果似的用舌片上下盘挪,简直是垂涎欲滴。就说这净了身的太监也兴奋了起来,让人见了哧哧讽笑,不忌所力。 “快,抓住这女子!”史大环迷赏过后,立即令后面的侍卫逮押丁子蓉。丁子蓉只管安立不移,待他们擒手而来,闪电跃步在侍卫间,一个个“啪啪”,扇了各侍卫一个响亮的耳光,侍卫们吓得惧骇,想是遇到了一个会功夫的母老虎,退后一边靠在史大环左右。 “姑娘好身手!”史大环笑语。 “快放了她们!” “姑娘,我抓她们并不是伤害她们,而是要带她们去享福,皇上有旨,特命咱家到民间挑选美女,入宫为妃。咱家见姑娘你的姿色真乃是沉鱼落雁,依咱家看,皇上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如果姑娘愿意跟咱家入宫,咱家敢保证,不出一年,皇后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史大环厚颜无耻的笑诱。 丁子蓉怒色勃道:“昏君!如今国家危亡,狗皇帝居然还只懂得美色,真是百姓不幸!”史大环瞪起眼珠:“你竟敢骂皇上?你大胆!来人,把她给我抓住!”且时,却无一侍卫敢上,史大环威吓他们:“你们不旧我杀了你们!”侍卫们于是一拥而上,丁子蓉毫不惧色,闪转在敌群中,右掌拍劈,双足踢人,似行云流水般的所向披靡。不消半盏茶的工夫,十来个侍卫就全哗啦啦的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声载道。 “没有用的东西,饭桶!” 史大环垂首瞅着这一群侍卫怒色泼骂,他也惧怕起丁子蓉来,再不敢油唇蜜语,沉住气的朝她嘿嘿妥协而笑。丁子蓉不吃这一套,吼道:“混帐!还不快放人?” “放……。放人!”“快放了她们!”史大环急忙命家仆放了两名女子,这两个女子跪到丁子蓉脚下,磕头谢恩。丁子蓉双扶二人,说:“要是今后他们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上城外的玄武山庄来找我,我会帮你们做主!”“谢谢恩人!”两名女子惊惶的跑开。 丁子蓉对史大环道:“恶徒,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欺男霸女!” “不敢不敢!” “你是皇帝老儿派来的,那你就回去告诉那狗皇帝,对他说,今天这事是我丁子蓉干的,他如果想出气就来找我!”丁子蓉义气凛凛的郑重语道。史大环匆匆蹿去,躺在地上的侍卫也连忙跟着逃去。 走在右面街道的赵天宇和张弘范看见史大环等一伙人灰溜溜的逃跑,心下疑惑之际,他俩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赵天宇越忆印象加深:“丁姑娘!”大概是丁子蓉没有听见她的叫唤,她一直跟进了普生堂药铺。“你怎么在这啊?”丁子蓉惊奇,赵天宇嘿嘿一笑:“我家就在这里嘛!”“公主!”张弘范跑来,丁子蓉目光闪惊:“他叫你公主,你是公主?”赵天宇笑笑,朝张弘范低声怨艾:“真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叫我公主嘛!” 赵天宇侧面对丁子蓉道:“丁姑娘,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公主!”丁子蓉连忙准备下跪时,赵天宇扶住了她,“对了,丁姑娘,刚才那个臭太监是不是你教训的?”“太监?”丁子蓉莫名睁眼,赵天宇提醒道:“就是带了一大批人的那个,娘娘腔的那个?”“那个人,那个人强抢民女,所以我教训了他手下。”丁子蓉答言。赵天宇一听这个消息忍不住哧声大笑来,“什么?他是个被阉了的太监,还敢强抢民女?他要那么多的女人干嘛?又用不了!哎!这个老乌龟都快骨头散架了,男不男,女不女,难道他还想娶老婆不成,真是一个王八蛋!” “不是,那个太监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丁子蓉表述着。 “什么,你说我父皇?”赵天宇惊诧得很。 丁子蓉这时便说辞离,赵天宇赶忙叫住她道:“丁姑娘别走,现在有个人很需要你!”丁子蓉问道:“是谁啊?”赵天宇道:“不就是臭小子林昱嘛!”“林大哥!”丁子蓉闻息刹时嫣然绽悦,“对啊,就是臭小子,他现在受了很大的打击,真是痛苦不堪呐!”“他怎么了?”丁子蓉愁引眉头,“哎!我怕我一说出来你承受不了这个事实。”“你快说,我一定撑得住,林大哥到底怎么了?”“算了吧,你还是跟我去见见他,到时你就知道了。”“去哪?”“进宫!”“进宫?”“就是进皇宫啊?”“可是……。我……。”“哎呀!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见他吗?”赵天宇直白的质问她,“不是,只是我身为一个普通女子,怎么进得宫去?”“我是公主,你跟着我就行了!”“公主,可我还有事!”丁子蓉还剩下祖谦荣这个顾虑,赵天宇问道:“还有什么事比见臭小子还重要啊?”“我还要买药。”“买什么药呀,这交给张小子了!” 丁子蓉把药单递给张弘范,对他叮嘱道:“这里还有一位味田七,我找了许多家药铺都没有买到,你买了之后就送到南郊外的玄武山庄,麻烦你了。” 赵天宇领着丁子蓉进了宫,来到那间林昱休养的屋子,林昱正坐在床边。 “林大哥?”丁子蓉喜极成泣的叫一声,林昱闻其声顿时也冁然起来:“是子蓉?”“是我,林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 赵天宇道:“当然是我带她进宫的,臭小子,你不快谢我?” 丁子蓉这时才发现了林昱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她慌张起来:“林大哥,你的眼睛……”林昱作了一笑,道:“没什么大碍。” “他的眼睛已经瞎啦!”赵天宇插了一言。 丁子蓉禁受不住精神的垮压,两眶溢泪,“怎么回事,林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林昱泰然处之,道:“子蓉,你勿须为我伤心,我林昱贱命一条,还死不了的。”丁子蓉问:“到底是谁把你的眼睛……” “还不是那个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干的!”赵天宇说道。 “林大哥!”只见丁子蓉忍不住的情绪一涨,扑靠在林昱身上,紧紧拥抱住他。林昱亦是促慌,全没料想丁子蓉会有这般举措,令他浑身发热,心跳加速。 赵天宇察况,鬼机灵的含笑会意:“我去找廖平公,你们慢慢聊。” 丁子蓉许久不见林昱,这一刹那只将激动和喜悦尽情释怀。“林大哥,我以为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好高兴!”“丁姑娘,你先让开好吗?”丁子蓉放手收身。“丁姑娘,你应该在玄武山庄陪你师哥才是,不要再逗留这里了。”“你生气啦?”“我没有。”“那你就别提我师哥,我跟他的缘份已尽。”“丁姑娘,你还在生你师哥的气吗?”丁子蓉起身走开一边,冷色漠然:“感情的事谁也无法料定,我对我师哥已经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这就表明我们之间的缘份已经断了,缘份断了,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即使在一起大家也不会快乐的。” “其实你师哥挺爱你的。”林昱也许是坐怀不乱柳下惠,仍然傻兮兮的劝说着丁子蓉。 “可我已经不爱他了!”丁子蓉态度坚决。 “你不怕你师哥伤心吗?” “两个人的感情必须融合在一起,彼此才能白头偕老,长痛不如短痛,林大哥,你不用再劝我了。”只有林昱似乎还不明白丁子蓉对他的感情是多么的真挚。 “丁姑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林昱问她。 “我……”丁子蓉更近林昱,坐到他旁边,眼眸泛动着缱绻柔意,对他说:“林大哥,其实到现在我才真正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那是我对他的感觉,我一直抓住这种感觉,林大哥,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林昱腆腼微笑,说:“我怎么会知道?”“林大哥,你愿意照顾我一生一世吗?”丁子蓉的婉约告白使得林昱一时措慌,这喜事来得太快,电得他一愣一愣的,丁子蓉深情的牵住了他的手,“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丁姑娘!”林昱呼吸促疾的握紧着手力,鼓起勇气张开臂怀抱住了她,两个人彼此沉浸在甜蜜的愉悦氛围中。 赵天宇隐在门外,看着二人情投意合的这一刹那,亦喜亦悲的泪流浃面。 一个时辰后,赵天宇和廖平公走了进来。 “盟主,丁姑娘!”廖平公叫唤。 “廖帮主?”丁子蓉惊瞪双眼,廖平公愣疑的问:“丁姑娘,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到这里已经很久了。”“那为什么祖长老还上玄武山庄找你?”丁子蓉疑惑。廖平公也是一顿诧疑:“你说祖长老去玄武山庄找过我?”丁子蓉道:“祖长老硬说你被我师父关押在玄武山庄,为此便和我师父打了起来。” “那祖长老有没有事?”林昱担心一问。 “他现在在庄里休养,有我师父照顾,不会有事。”丁子蓉说道。 “既然祖长老是你师父打伤的,那他又怎么可能救他?”廖平公是性子一急,却没有在意丁子蓉的感受,赵天宇朝他丢了个眼色,廖平公尴尬的会意一笑。 “林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丁子蓉怀里揣着师父交给她的使命,林昱问她何事,蓦然一声“皇上驾到”,屋子里的这群人早先准备好姿势,跪伏双膝,只待皇帝赵昰驾到此处,几人一齐敬叫:“参见皇上!”赵昰平升手势,免礼起身。 哪晓得这位老皇帝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很快的就盯中了丁子蓉,她那清纯秀美容颜,婀娜的身材如柳姣好,又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虽是素颜但天生丽质的那一份妩媚比浓妆淡抹来得更迷人,老皇帝被她的姿色一时搞得沉湎,苍衰的精神即刻矍烁起来。 丁子蓉略感皇帝神情,微微眨眸,低下头来避意。 “父皇,您来有什么事吗?”赵天宇问老皇帝赵昰。 “美,真是美若天仙!”只见赵昰呆呆赞语,眼珠未动。 赵天宇望着赵昰,道:“父皇,您没事吧?”“此等美人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啦!”赵昰依然沉浸在欲望的春流中,赵天宇凑过头,张口便大喊:“父皇!”赵昰惊得一颤,“皇儿,你干什么?” 第十四章 姻缘圆月 (二) “父皇,我叫你,你又不答,我也只有大声叫你了,你干嘛发愣啊?是不是不舒服啊,父皇?”单纯无邪的赵天宇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老不尊,也许她会觉得在这些朋友面前颜面扫地。 赵昰微微笑道:“朕是来看林昱的,他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廖平公奏答:“谢皇上关心林盟主,他怕眼睛已经差不多了,太医说大概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复明了。”被色欲盅惑的老皇帝赵昰这时又盯中丁子蓉,丁子蓉于是有意的靠近林昱,双手紧紧挽起他的臂膀,看到如此情景,赵昰心中真不是个滋味,故意探着口风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丁子蓉刚要开口回话,赵天宇插嘴抢答:“父皇,她叫丁子蓉,是我的好朋友!” 站在老皇帝身边的太监史大环恶目锥视丁子蓉,心怀恨意。 “不知丁姑娘跟林昱是……”老皇帝又试着问,赵天宇悦然大冽的道:“他们俩本来是一对难表真情的情侣,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父皇,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啊?”老皇帝强颜作笑的只在内心辛酸泪流。 赵昰很不舒服的先带着史大环离开了,散步在御花园里,他对史大环说:“史大环,朕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看到像今天那位丁姑娘一样的漂亮女子,可以说是嫦娥下凡!”史大环斜视揣磨着老皇帝的心意,问:“看样子皇上是喜欢上了那位丁姑娘?”“那还用说,此女子清尘脱俗,朕非常喜欢她,只是……。” 赵昰苦衷堵心,史大环询问他还有何顾虑,赵昰没有言语表明。 “不瞒皇上,奴才今儿个在街上碰到的那个泼辣女子就是刚才那位姓丁的姑娘。”史大环道。“原来是她?真是太可惜了!”赵昰叹气奈然,史大环一边怂恿:“要是皇上您真是喜欢丁姑娘,要想得到她那还不简单?皇上乃真命天子,君权神授,皇上钦点的女人,哪个女人敢不服从,再说了能成为皇上身边的女人那可是无比的荣耀,相命丁姑娘肯定会答应的!”赵昰气色显得十分凝重,心思繁冗的道:“只是她是林昱的女人,朕真是为那位丁姑娘感到婉惜。哎!那么一位绝色美人却偏偏喜欢上一个瞎子,要是她喜欢朕,朕一定会竭尽所能来驳得她的欢心,朕必会事事听她的,能拥有如此绝色的美娇娘在怀里,朕死而无憾啊!”史大环奸滑的含笑道:“皇上,任何一位女子都在乎自己的名节,您只要玷污了她的名节,那她还不跟着您呐?”赵昰迟疑道:“只是她日日守在林昱身边,而且还有个什么廖平公,你叫朕如何行事?”史大环目珠转上一计,说道:“皇上,这简单,奴才可以想个法子骗那个廖平公出宫,然后再对丁姑娘说,就说皇上您要带林昱去太医院诊治,趁这个机会您就和她独饮,奴才会事先在酒里下药,不过您不用担心,奴才事先再给您吃下解药,您是不会昏倒的!” 赵昰听了史大环的妙计阴招,顿时欢畅大笑,拍拍史大环的肩膀说:“史大环呀史大环,你这个办法想得实在是太好啦!幸亏你还是净了身的,要不然你准比朕还要风流!”史大环奉迎尖声笑言:“奴才怎敢跟皇上您比啊,您可是龙马精神!” 林昱跟丁子蓉对坐一块,虽说林昱双目失明,可他那双心眼依然明净亮洁。他仿佛看见丁子蓉的晶眸轻眨,甜甜的媚笑,于是自己也抿嘴悦颜。一对心怀金坚情愫的男女终于结合在一起,姻缘犹似亏月终于圆明,美满祥和。 丁子蓉把头靠在林昱右肩头,“林大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勇气,从前没有一点点的勇气,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勇气才大了起来,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呢?”丁子蓉倾情诚诉,林昱忆起难忘的过往,悦言:“当然也是,在地牢的时候,你天天给我送饭,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一见钟情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美妙。”“你胡说!”丁子蓉故作抵触,“我说的全是真的!”“你们男人都是一样,最爱哄女孩子开心,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口是心非!”丁子蓉逗谑着他,“我没有!从头到尾我对你都是真心真意的,真的!”林昱愣兮兮的诚恳说道,丁子蓉又故意嫣笑逗趣他道:“林大哥,你敢说你不是被我的美色所迷,而只是纯粹的喜欢我?” “哈哈,你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害臊了!”林昱也照样促狭她,丁子蓉被逗得乐了:“林大哥,你------”她撒着娇撅起个小嘴,瞬间又把柔情凑进林昱的怀中。林昱握住她的双手,专情的说道:“其实你的美丽容颜也占了点,但最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感觉,我欣赏你纯洁的气质。”丁子蓉道:“林大哥,或许我们真的是前世有缘,一见面都对对方产生了好感。”“不错,前世我们有缘,今生我们在一起,下一世,下下一世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两个人的情感火花只在扣指间绽放,激情之焰燃遍身躯,不曾心里准备,只是顺着激情的火焰逐渐蔓延,彼此都伸头过来,原本游淌在内心深处的思欲只在瞬间被彼此的唇齿黏合融汇,他们尽情的消融在爱欲的奔流中…… 到了夜里,史大环领着两名宫女来到林昱休养的心颐阁,对丁子蓉和廖平公说:“丁姑娘,廖先生,太医说要带林昱去太医院,皇上特命京城最赋名气的四位太医为林昱治眼,还有,皇上请廖先生你也过去。” “这么晚了还要去太医院?”廖平公疑惑难解。 丁子蓉不明的问道:“皇上对林大哥为何如此关心呢?” 史大环说道:“丁姑娘有所不知,皇上自从第一次见了林昱之后就和他聊得来,把他当作忘年之交,所以一直对治疗他的眼睛这件事十分关注,皇上不希望夜长梦多,担心他的眼伤有所变故,所以连夜让林昱去太医院。” “多谢皇上费心了。”丁子蓉口头上自然庄重恳切,但心里却仍是琢磨。 廖平公问道:“请问皇上叫草民有何要事?” 史大环道:“皇上听说廖先生棋艺高超,突然心血来潮,想找先生下棋。”“原来是这样。”廖平公稍感诧喜。 “如果我们都走了,留下丁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寂寞?”廖平公问丁子蓉,林昱挽起丁子蓉的双手:“子蓉,我很快会回来的,你在这等着我。”丁子蓉含笑的点头答应。 史大环命两名宫女搀上林昱,遂与廖平公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老皇帝领着史大环来到了心颐阁,惊得丁子蓉慌忙跪身行礼,赵昰犹怜疼惜的连忙搀起丁子蓉,趁机还在她的手心手背摸了一把纤纤玉皙。丁子蓉栖惶惊色的缩回手来,“皇上,您不是和廖平公去下棋了吗?”“下棋哪有陪美人你欢快好啊?”色眯笑谗,丁子蓉垂首正色:“请皇上尊重点!”赵昰笑了笑,道:“不错,男女授受不清。丁姑娘娇艳动人,林昱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那是他三世修来的福份!朕要是他,朕情愿被你弄得骨酥挫灰!”丁子蓉避退两步,厌色的道:“请皇上注意言语。”“好,好!朕注意,美人说什么朕就做什么。”“不知道皇上前来有何事?”丁子蓉直意切问。“其实也没什么,朕只是闷得慌,想找个人来倾诉心语,不知丁姑娘可愿意陪朕否?”赵昰道。丁子蓉不露悦色,问:“皇上有什么烦人的事?”“我们边喝边说。” 赵昰命史大环端上酒壶杯子,便将他喝退。 “来,丁姑娘,我们坐下慢慢聊。” 赵昰笑着就坐下了,丁子蓉疑色迟愣的也坐下来。“来!”赵昰给自己和丁子蓉都斟满了酒,他先干为敬,看见丁子蓉没有跟饮,他这才劝道:“丁姑娘,喝呀!你们江湖中人以豪爽自称,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朕知道你也一定是个女英雄,一杯酒应该不在话下!”丁子蓉蓦然转变神色,含笑敷衍:“皇上,您再喝一杯,民女随即再喝。”“好!”赵昰不知其意,于是再盈满一杯,端杯正饮一刹那,丁子蓉悄悄地用右手拈起小杯,将酒洒在了地上,自己佯装将空杯灌入口中,置在桌上。“好,丁姑娘够豪爽,来,再来!”赵昰盎意趣浓的又给丁子蓉满了一杯,请她饮尽。 “皇上,还是您先请!” “又是朕?” “您是一国之君,有海纳百川之大肚,民女要皇上让一让我,您先喝下,民女看见您的气量,所以自己也就会壮大胆啊?”丁子蓉摆着一套大道理引诱着赵昰,赵昰含笑道:“你说的不错!”在他饮完正头的一刹那间,丁子蓉却又是空杯佯饮。 “第三杯了,你马上就要飘飘欲仙了,哈……。” 赵昰暗暗喜忖,倒满两杯,自己亦是先饮,丁子蓉假装喝过,她洞悉着赵昰的脸色,方见他神色由悦然霎时转换忧郁,似乎心中想着什么闹心之事。丁子蓉忖道:“这酒里定有名堂。”断思,她就假装头脑晕晕沉沉,一手撑着鬓侧,眯缝着双眸,头似儒生念书的摇来晃去,最后一头扎倒在桌上。 赵昰所见此况,乐不可支的放开猥亵的笑,几番探叫,依然见丁子蓉未醒,他更加欣喜若狂,抱怀这一块晶莹发亮的软玉,不觉心窝痒痒。他轻轻将她平放于床铺上,两眼沉醉在她峰起原坦的身体上,“丁姑娘,朕现在就跟你春宵云雨!”正当这位风烛残年的老皇帝将他的兽欲伸出去时,丁子蓉蓦然开眼,猛抬身形,一指刺封住他正胸之间的穴位,顿时他就似那木头雕像,两手垂伸,目瞪口呆。 “得罪了,皇上!” “你……原来你没昏倒?” 丁子蓉站开,说道:“民女根本没有喝酒,所以也就不会昏倒。” “你胆敢欺骗朕?”赵昰怒眉横对。 “民女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当面拒绝皇上,皇上一定会怪我一个不遵圣旨的罪名。”丁子蓉说道。 “你又怎知朕在酒里下了迷药?” “民女也是猜的。” “丁姑娘,朕是真的喜欢你,朕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迷住了,朕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赵昰坦言诉道。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您又何必在意民女?”丁子蓉根本毫无在意老皇帝的青睐,“后宫佳丽三千,那些只不过是用来摆设而已,根本不能实用,她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皇上,美人不过就是脸长得好看罢了,但美人迟早也还是会衰老的,您过分追求美色无论对您个人,乃至国家来讲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丁子蓉良药诚劝着,赵昰仍是顽固的道:“朕喜欢美人,喜欢美人又有什么错?”“皇上,如今大宋危急,蒙古人虎视眈眈,您应该振作起来,主持国事才对!”“丁姑娘,朕真的非常喜欢你,如果你不跟朕,朕今后一定会夜不能眠,日不能食,只要你愿意陪在朕的身边,朕一定什么么都听你的,朕会让你成为一国之母,让你做皇后!”赵昰激情澎湃得依旧色心不移。 丁子蓉蔑了一眼,说:“皇上,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皇后是天下之母,不能说废就废,况且民女也不奢求做皇后皇妃,今生我只喜欢林大哥,一生一生都不会离开他!” “难道林昱不是为了你的美色才喜欢你的?” “他不是,他是真心真意的!” “朕就不相信这世上还真的有真情真爱!” “皇上,您不懂,也许您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丁子蓉坚韧着内心的情思,赵昰两眼突然湿润,说道:“不错,林昱有你这样的好妻子,真是他的福气,朕现在总算明白了。”“皇上,民女为你解开穴道!”丁子蓉立在赵昰左侧,一指解开他的天门穴。赵昰正过身来,说道:“丁姑娘,你果然与众不同。”丁子蓉客气的道:“多谢皇上夸奖。” “丁姑娘,今晚冒犯之举还请丁姑娘你原谅朕。”赵昰幡然醒悟。 丁子蓉含笑道:“皇上言重了,民女哪敢说原不原谅皇上,况且皇上又没做什么,民女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就好!”“哈……。” 赵昰豁然爽悦,“其实朕就是喜欢你们这种江湖中人,十分豪爽,有话敢说,不像朕的那些大臣,他们就会知道拍朕马屁,奉承朕,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久了就开始会脑袋生锈,不会想事情,朕如今是心余而力不足,国事已经管不了啦!”老皇帝的心情急转坡下,郁郁寡欢。“皇上千万别灰心,只要皇上从现在起,勤政国事,力主官民团结一心,那些元兵就不足为惧!”丁子蓉向老皇帝谏言,“这些话在几十年前说还差不多,现在已经晚了,朕也知道,大宋已经日薄西山,朕这把老骨头坚持不了几日了,往后的事就要靠你们这些赤心义胆的忠贞义士了,现在朕有件事要托付你们,你们一定要办好这件事,要是这件事不成功的话,那我大宋的命脉就真的要断了!”赵昰话语间意味深藏。 “什么事?”丁子蓉赶紧的问道。 “现在元军已经逼近京城,京城这一战是胜是败谁也料不定,要是元军打进了京城,朕求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八岁的小太子,带他往南逃,切要保护好他的性命,以求复国!”赵昰言辞恳切,丁子蓉动之以情,感动道:“皇上,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太子,不会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赵昰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件事就麻烦你们回到明州之后传给文天祥,要他好好保护小太子,还有你们大家,一起协助文天祥振兴我大宋!” 丁子蓉看着老皇帝离去的背影,以往对深锁在宫廷里君王的恶劣印象突然改观,这位老皇帝其实并不是自我放逐的沉沦,他是面对江山残破感觉无力回天的奈何,所以只有另觅一种乐趣去消泯那些缠绕身心的不快! 又过了一夜,一清早,赵天宇找来廖平公,把他拉到一处墙隅,细声对他说:“廖帮主,我们今天就动手,杀死那个令人讨厌的老太监!”廖平公说道:“今天动手?史大环不是还在宫里吗?我们在宫里杀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廖帮主,你想错啦,我才没那么傻呢,告诉你吧,我派人上那个老怪物的府里打听过,得知他要去参加他干儿子的寿宴,他今天就要出发,我们就埋伏在路上,杀死他!” 廖平公惴思半晌,说:“这个老太监还有什么干儿子?” “他干儿子可多啦!庐州那个是他最疼爱的干儿子。他这次去的就是庐州那个干儿子!”赵天宇说。 时至晌午,烈日当空。从宫里出来一辆金丝绸布制造的马车布帘,后面跟随十几名侍卫,那些个侍卫也不着穿宫廷宫服,全是穿了一身稍微华丽一点的便服。这史大环为的便是给他的干儿子祝寿去,一路上眉飞色舞的,嘴里哼起小调,悠哉悠哉的。 当马车驶出了城,进了一片青葱树林,史大环喊一声:“停!”赶车的车夫拉起缰绳勒住了马,史大环从马车里下地来,众侍卫趁时坐在一起互下捏腿捶背,松松疲劳。 “可真热呀!” 史大环用手拭了一额的汗,对车夫吩咐道:“你去弄点水来。”“是,公公。”车夫随即走到马车边,取来包袱,拿出一个钵,又拿了一块烧饼,将饼递给史大环,自己去找水了。 史大环呆在宫里,什么山珍海味,名贵糕点吃得多,顿眼间瞧着手上粗糙的烧饼,仿佛便觉得是一块硬梆梆的顽石,令人生厌,随手一抛,把饼甩开。 只在此时,赵天宇和廖平公潜身隐在附近一株密叶粗干的大树上,四只眼密切注视那史大环。 这个史大环等来车夫,立马抢来钵盆,一满钵水尽往嘴里灌,真的就是口干舌躁得无法再坚持下去。 “行动吧?”“嗯!” 廖平公遵照赵天宇之意蒙上黑布,纵身跃下,惊动了侍卫,一时他们操刀围上堵来。 “大胆刺客,你是谁? 廖平公道:“你是史太监吧?” “你……大胆狂徒,你竟敢对咱家无礼?”史大环直似个姑娘家,拽着块绣梅手帕指向廖平公怒睁,“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史太监?”史大环只装腔正经道:“本公公正是大内总管史大环史公公!”“好,在下正是天下第一专杀太监的大侠,像你这种男儿败类,放着男人不做偏要去做什么阴阳怪物,今天本大侠就除掉你这个人间阴阳怪!”廖平公莞尔道。 “给我杀了他!”史大环指令,众侍卫一齐冲上,白光闪劈一个点,廖平公身形一躬,两掌击中两名侍卫下腹,震摧后退,趁时从突破口钻出,纵身腾空,掠向史大环。众侍卫转向冲前。 史大环看慌,震颤身体,急闪身子,一个步子麻痹,绊了一块石头趴倒于地。廖平公半空打出五个利爪,欲了结他的性命。早有一名侍卫英勇现身,顿时纵跃蹿跳,压在史大环的身上,被廖平公的利爪震断了胸口心脉,一招了结。众侍卫赶得及,齐刀罩斩,廖平公扭头回顾,一旋身躯,滚地避过一险。 史大环让侍卫扶起,他却早就昏了过去。 廖平公两掌击出“霍霍”掌风,震退一股进攻,旋身凌空,隐去在密丛中。 之后,廖平公和赵天宇来到树林的一口小湖畔,这湖水碧绿如玉,四周又有常青灌木鲜草,娇艳野花,看上去有点诗的意境。 “真可惜,这次没能杀死史大环!”赵天宇愤道。 廖平公道:“不要紧,我们这一路上杀他的机会还多的是,一定能制他于死地!” 史大环昏睡了半个时辰,终于清醒过来,众侍卫皆蹲守在他周边。“刺客抓到了没有?”史大环惶然紧张的问道。 “刺客逃了。” “什么?你们竟然让他给逃啦?你们都是群饭桶!” “公公,请息怒!刺客若是胆敢再来我等定将他斩成肉酱!” “你们……我白养你们了!” 史大环一顿怨气发泄,让车夫将他扶入了马车里,众人继续上路。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一列人开拔进了一片幽深的峡谷里,凄凄暗暗,老鸦嘎鸣,令人闻声抖颤,一阵心慌。史大环从马车窗里探出头,仰视两边高耸陡壁,一阵心寒。“快点走!”车夫抽一下马鞭,加快马步,后面两边的侍卫跑步前进,众人皆是被这峡谷的情景有所震骇,匆匆跑了半个多时辰,却还是不见峡谷的尽头,累了,先休息下来。 “老太监,你这次死定了!” 突然间深谷内扬响一阵话语,回音久久不散,坐在马车里的史大环可吓坏了,身躯发抖得蜷缩一团,众侍卫扭头四面举顾,却又不见人影。 “老太监,你害死忠良,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岂料这时,那个同样幽幽凄凄的恐怖声音又在峡谷上空飘荡起来,仿佛一个游弋的幽魂,萦绕在峡谷内。史大环心悸不已的捂住耳朵,拼力避听,全身早已吓得湿透。至于那些侍卫也都成了惊弓之鸟,蹲卧一地,发着骇颤。 上一句话语瑟音落定不久,又响来一句:“史大环,你残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第十四章 姻缘圆月 (三) 史大环抖道:“你……到底……是谁啊?” 正在此时,廖平公从高崖之上似涧谷雄鹰,张展双臂,从上掠下,直扑马车!当他近拒马车时,振击一掌,一股烈气冲破棚盖,一身蹿落棚中,抓起史大环,跃身腾空去矣。侍卫此时想追亦是不可能。 廖平公将史大环带到崖上,丢掷地上。赵天宇站在此处等着。“廖帮主,你竟然活捉了这只老乌龟,你立了大功,回去我会好好赏你!”赵天宇脸上溢着欢彩,她走到史大环跟前,“嗨,老乌龟!”史大环爬起身,一看是公主,惊诧:“公主,怎么是你?”“不错,就是我,是本公主把你请来的!”“公主,你为何要和老夫过不去?”史大环恶瞪着赵天宇。 赵天宇道:“你这个臭太监,得罪了本公主,我当然要给你颜色看看,要不然怎么显示我的威信?”“公主,你就饶了我吧!你看我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你要是再整我,那老奴我可就真的要死了呀!”只见这史大环一头磕在地上,擦破点皮。苦苦哀求:“公主,你就放了我吧,今后我再也不敢和你做对了,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公主!” 听到这娇柔尖细的哭声,赵天宇大觉刺耳,捂堵耳朵,连忙道:“好啦好啦,你这只老乌龟不要再哭了!” 史大环慌忙擦干了眼泪。 赵天宇道:“我来问你,你这次出门去哪里?” “我,我去看我干儿子!”史大环回答。 “你干儿子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我儿子,他……叫……”史大环似吞吐中带着惶然。 “到底叫什么?”廖平公恶吼的问道。 史大环挥身颤抖着,不敢言告。赵天宇一声惊吼:“抬起头来!”史大环略微抬头,被赵天宇又是一次恫吓,弄得他猛一抬头,被赵天宇扇了个耳光。“叫你说你不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史大环摸着脸,昔日的狐假虎威在此刻只能龟缩求全。“老乌龟,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我说我说!”史大环的胆就差没被震破,他终于肯投鼠忌器。 史大环掏出一本请帖,呈给赵天宇,赵天宇打开请帖,只见帖上写道:青龙会掌门柳空门大寿四十,行请干爹来赴宴。 “青龙会掌门,原来他是你的干儿子?”赵天宇对史大环发问道。史大环战兢的点点头。 “你干儿子居然是青龙会的人?” 赵天宇正纳闷,连廖平公也疑惑困扰:“这太监怎么跟江湖中人扯上关系了?”“死太监,你儿子怎么可能是什么青龙会的掌门?你若敢骗我,我现在就斩下你的狗头!”赵天宇又是威逼厉吓,史大环始终坚持说柳空门就是他的干儿子,赵天宇依旧狐疑着双眸,“他怎么可能是你这个老太监的干儿子?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史大环早已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生怕这条老命今日今时就会栽在他们手上,他只有老实的交待道:“我们是在十年前认识的,就在庐州。那一年我在庐州办事,途中遇到一伙山贼,亏得青龙会的掌门人柳空门救了我,我给了他千两黄金作为酬谢,后来我便收了他为义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每隔几年就会去庐州,原来是你利用青龙会的那些人帮你做恶事,亏门欺占那里百姓的良田和抢劫商人的钱财,你这个人还不错嘛,还会做这种买卖,懂得收买人心!你身为朝廷中人,却和江湖中的邪派勾结一起,此乃欺君之罪!”赵天宇威严胁迫道。史大环这时却突然横了起来,傲道:“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话吗?公主,随你怎么说我都不怕,皇上一样还是会相信我的话,你要搬到我,没那么容易!”赵天宇被激怒了:“你个死太监,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这么神气!”史大环不屑的道:“我劝公主还是省点心吧!”赵天宇微微逐笑,“我要杀你这个阉贼,又何须请示父皇?我今天就在这里解决你!” “臭太监,你去死吧!”赵天宇怒踹一脚,将史大环踹下了峡谷去,尖愕声响彻峡谷。 “臭太监,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我的!”赵天宇洋洋喜溢,多年来的窝囊气终于在今天一扫而光! “公主,我们现在是去庐州还是先回宫?”廖平公问。“先回宫,这件事我们得先向臭小子说说。” 两人即刻赶回了皇宫,将今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昱和丁子蓉。 林昱咀嚼着记忆,蹙着眉头:“柳空门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听过?”赵天宇说:“这件事的确是大大出了我的意料,我以为那个老太监的干儿子是在庐州做官的,没想到他收了江湖中人做干儿子,这件事令我大吃一惊!”林昱道:“这个臭太监和江湖人士勾结,一定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一个很大的阴谋,这一趟去庐州说不定会有收获,我也很想去,只可惜我的眼睛还未复原。”赵天宇道:“不要紧的,我们可以等,等你把眼睛治好了到时我们再一起去庐州!” “对了盟主,那天夜里你到太医院治眼睛,那些太医怎么说的?”廖平公关心的询问,林昱露出了宽慰的微笑,道:“他们说再过两天,我的眼睛就可以复明了。” “那太好了!”赵天宇欢欣鼓舞,“丁姑娘,这些天多亏你照顾臭小子!”“照顾他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丁子蓉的言语中流溢着幸福。 “哟,看到你们这一对真的是好幸福啊!”“臭小子,如今你终于美梦成真了,这次你能和丁姑娘在一起,还多亏了我,要不是我看见丁姑娘,你才不会有今天呢!”赵天宇笑傲居功,林昱亦笑回:“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公主你了!” “廖帮主,我们现在呆在这里很不合适哎?”赵天宇朝廖平公眨一下左眼暗传思意,廖平公会意一笑,借由辞离:“盟主,皇上好像又要找我下棋,我先去了。”“臭小子,我父皇找我也有事,我也走了。” “这两个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林昱意困着,“林大哥,我们成天呆在屋子里也闷得慌,不如我扶你去御花园走走吧?”林昱欣然点头,丁子蓉于是就扶着他走到御花园。眼前一片十分艳红的桃林,林子中尚有一池春水,碧绿如翡翠般的纯莹,一条卵石铺设的小蹊延伸至湖畔的石亭,那石亭刷些花红柳绿的漆色。俩人走至亭下,举眼但见亭檐下是雕梁画栋,流光异彩。俩人凭亭栏而坐,池中灵秀可爱的锦鲤游来往去,甚是自由欢畅。 “林大哥,你看水里的这些鱼好好看哦!”丁子蓉一时欢兴,竟把林昱双眼失明的事给忘却,侧脸顾他时,才回过神的轻调道:“林大哥,对不起啊,我忘了你的眼睛。” 林昱轻悦言道:“没什么,子蓉,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了,今后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丁子蓉故作戏谑:“那要是万一我又跟了别人,你还会原谅我吗?” 林昱吭声微笑开,说道:“要是你又跟了别人,而且我又舍不得杀你、打你、骂你、那我也许会学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你坏!”丁子蓉娇笑的靠在林昱怀里,含笑道:“林大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对不对?”林昱道:“我也一样,我永远也要跟你在一起!”“林大哥,我一直有一个梦想,我真希望我的这个梦想可以实现。”林昱一问:“什么梦想?”丁子蓉憧憬道:“我希望有一天,天下可以太平,再也没有江湖争斗,也没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我们可以找个十分漂亮的地方住下来,那该多好啊!”“子蓉,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绝不是一个梦,总有一天我就带你去寻找那么一个地方,共度余生。只要你想怎么样,我一定会随你的意!”“林大哥!”“子蓉,这一天不久就会到来的,接下来等我恢复了视力,杀了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然后我就辞了这个武林盟主的职位,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江湖了!”“还不行。”只见丁子蓉坐直身道。 林昱异问:“怎么还不行?” 丁子蓉道:“皇上交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很重要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皇上要我们把小太子安全弄出京城,往南方逃,保住了小太子,我们才能功成身退。” 林昱上心的一问:“皇上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何时对你说的?” 丁子蓉道:“就是昨夜,皇上他亲口对我说的,他是担心万一京城叫元军给破灭,他要我们协助文天祥元帅帮助小太子逃离京城。以求复国!” “想不到那狗皇帝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元军还没有打来,他就想着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出京城,若一个国家君王不在,那国家很快就会被敌人所灭!” “林大哥,你误会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他只是预料一下,京城他依然还是要守的,他只是怕小太子一旦落入元军手中,那大宋就复国无望了,昨夜皇上的一席话,我看得出来他还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昏君,他讲话的意思似乎很后悔,还说什么自己不行了,国家要看你们年轻人,说明他很有悔意!” “他真的对你说了这些话?”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呀?” “我当然相信。” “相信的话你就不应该再骂他是狗皇帝了!” “你怎么处处帮着皇上说话,莫非你已经喜欢上了皇上?” 林昱一句说笑,丁子蓉用拳头累敲了他一直,笑道:“林大哥,你胡说什么呀?”林昱笑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说完,两人互抱着笑着。 “哦,原来你们两个都在这呀?” 林昱和丁子蓉忙坐直,“原来是皇上,民女给皇上行礼。”丁子蓉拱手弯一下腰,林昱也行个稽首,皇帝赵昰笑着道:“这里无人,你们二人不必多礼。” “皇上也来游花园?”丁子蓉问道。 赵昰道:“闲着也没事,到这里散散步。” “皇上今天气色不错。”林昱道。 “林兄弟,你的眼睛恢复得如何了?” “多谢皇上关心,草民眼睛再过两天就苛以恢复视力了。” “好,你的眼睛总算是快好了。” “皇上,不知您是否很喜欢桃花?” “哎,林兄弟,你怎么知道?” “噢,我一看这御花园里就只栽种桃花,红艳艳的,的确是很漂亮。” 赵昰想到桃花,却开始感伤起来,一脸忧郁的说道:“桃花虽好看,但总有一天还是会调谢,而桃花尚还有些时日可活,国家又能否像桃花这样多些时日可存!” “皇上•;•;•;•;•;•;•;” “皇上不必忧伤,只要我们大宋军民齐结一心,一定可以打败元军的侵犯!” “大宋到了朕的手里已经是支离破碎,像一座快要倒塌的房子,只不过还留下京城这根柱子还没有断,一旦京城之柱断毁,那国家就完啦•;•;•; •;•;•;”赵昰深深忧叹着气。 丁子蓉说道:“皇上,您一定要振作,您能振作,百姓就会更加拥护你,更加拼命抵抗元军,君王威信,起着典范,您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赵昰擦干老泪,说道:“我们今天就放松放松下,不谈国事。” “皇上,我们一起到桃林里走走吧!” 赵昰答应了。 三人置身于艳林之中。 夏风来掠,割走片片桃花,轻轻落在土上,就一会儿工夫,地上已悄悄铺成了一张宽阔的红毯,十分醒目、耀眼。 “时间可过得真快,转眼又过了一年。”赵昰这样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处处感伤,时光的年轮匆匆过了一圈,他越感到自己老态龙钟,心力狡瘁。 林昱说:“其实皇上您应该多走走,不要呆在屋里太久,多走点路对身体总会有好处的。” “是啊,朕或许在深宫里呆得太久的缘故,朕发现自己就连走路都不行了。” “皇上多走走就会好的。” 赵昰对林昱问道:“林兄弟,想念丁姑娘已经把那件事向你说了吧?” “皇上是说关于小太子的事吗?” “嗯,你们都是文天祥的部下,朕对你们都很放心,那件事情还要两位多费心了。” “皇上说哪了,小太子是将琮的皇 ,草民保护太子是理所当然的事。” “走,朕就先带你们去见一见小太子。”越昰领二人进了太子殿,只见一位八岁的瘦白小男孩正坐在桌前写字,十分专注。 丁子蓉道:“太子这么小就勤奋读书,相信将来定是一位有作为的好皇帝!” “来,皇儿!” 赵昰杨手招来小太子,把他搂在怀里,林昱和丁子蓉也蹲身。赵昰对小子道:“皇儿,以后父皇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好好听这位叔叔和阿姨的话,知道吗?”这小太子两只圆溜溜的眸子瞪着林昱和丁子蓉看,面对两个陌生人,十分害怕,一张小嘴对赵昰道:“父皇,他们是谁?”赵昰道:“他们是父皇的好朋友,今后要是父皇不在,你们就听他们的话。” 小太子这时对林昱和丁子蓉各叫声“叔叔”、“阿姨”两人听了也乐得微笑。 三人站立起身。 “皇上,小太子才八岁?”林昱问道。 赵昰瞅着远方,思念在脑海里游弋,道:“是啊,他的娘早些年就离朕去世,从小他就没有母亲疼爱,亏得这孩子还懂事,知道母亲不在了就加倍努力好好念书,不让朕失望。” 至夜,淡月点空,没有星星。 诺大的皇宫里,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闪烁着微微烛光,映着窗子,透出两个人影,林昱与丁子蓉面对面围桌坐着,她端碗药递给林昱,任何时候他们俩都会不约而同的笑逐颜开,总流溢着对对方深深的爱意。 “林大哥,后天你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我希望我恢复视力哪一刹那,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 “放心,我一直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正这时,门外响起嘀嗒的踏步声,大步阔出的无非就是那性格豪放的赵天宇了。 她定身屋里,笑彩熠熠的对林昱说道:“臭小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保证你高兴得发昏!” “什么好消息这么厉害还能让我发昏?” 赵天宇故意卖个关子,笑道:“你先猜猜看?” “是不是你又碰见了熟人?” “我今天没有出宫。” “那就是皇上给你一件什么宝贝,所以你才这么高兴,对不对?” “这件事是关于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关于我,什么好事?” 赵天宇这般惊笑一道:“我父皇封了你一个大将军!哈哈!高兴吧?” “你说皇上封我做大将军?”林昱一阵讶异。 “到底怎么回事?”丁子蓉也问。“嘿嘿,你们不知道吧?我也是刚从我父皇的御书房路过,我无意中听到我父皇自言自语,我很清楚的听到他说,要封林昱为将军,我绝对没有听错,他是这么说的!” “皇上为什么突然间要封我做将军?” “肯定是为了太子那件事!”丁子蓉一口断定。 “太子?你在说我皇弟啊?关他小孩子什么事啊?” 丁子蓉道:“这是个秘密。” “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能说?”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是皇上要托我们保护太子出宫,带他逃到安全地带。”“为什么要带我皇弟逃出宫,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以后发生的事,皇上怕元军一攻进京城,要我们带太子逃出宫去,与文元帅会合。”丁子蓉吐露道。 “说起来我那皇弟也挺可怜的。”赵天宇伤感道。 “太子跟你是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丁子蓉问道。 赵天宇脸上漾着涟漪,说:“他不是,他的母亲是兰妃,我的母亲是冬妃,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我挺喜欢他!” “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他也觉得自己挺喜欢他。”丁子蓉笑语。 “丁姑娘,你今天见过我那皇弟?” “是皇上领我们去见的,小太子看上去很懂事的样子,读书很用功。” “我那皇弟的确很争气,他不像其他的皇弟,整天就知道玩,他一整天就只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字看书,他从来不跟别人玩,他只爱跟我玩,我一逗他,他就会乐,其他人无论怎么样去逗他,他都不会笑,我发现他确实跟我很有缘!”赵天宇带着自豪感的悦道。 “他从不对别人笑,那他跟其他人都有意见啊?”丁子蓉亦问。 赵天宇道:“从他会走路开始就被其他人欺负,那些妃子的儿子、女儿就只会打他、骂他,还有太监和宫女也只会嘲笑他,你说我那皇弟可不可怜啊?” “那些人为什么要嘲笑太子?” “皇帝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走的不是人步,而是鸭步,像只笨鸭子一样摇摇摆摆,所以别人在一旁笑话他,说他天生残腿,在皇宫里,他就爱跟我玩!” “公主岂不是成了孩子王?” “孩子王就孩子王呗,反正我也挺喜欢小孩!” 林昱感怀道:“没想到就连皇帝的儿子也会被人欺负。” 赵天宇道:“那有什么好奇怪,表面上皇宫里风平浪静、和和气气的样子,其实暗地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想方设法去谋害别人,那些妃子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太子,将来就可以登基为帝,而她们于是就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太后。” “看起来似乎只有你在宫里活得很潇洒。”林昱道。 赵天宇即道:“我才不是,我就是因为呆在宫里闷,所以就经常出宫外玩,皇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鸟笼,每个人就是一只鸟,都被困在里面,没有自由!” “可有很多人不这么想,他们有些人巴不得能进皇宫,在宫里能捞个一官半职,野心勃勃。” “我就说这些个人都是蠢蛋,他们进了宫呆久了就会觉得难受,到那时就晚了。” 林昱正色道:“无论如何这个大将军的职衔我是不会要。” “臭小子,你疯啦你?有大将军你不做,很多人都做梦做不来,现在我父皇亲自要你做大将军你都不做,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林昱潇然一笑,说道:“我还是觉得做一个游侠来得自在!” 第十五章 大闹寿宴(一) 林昱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疗养了一段日子,大量太医精心为他治眼,且在这天,太医院里最有名的四大太医就围在他身旁,就只待他睁开眼皮。 时间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林昱的眼皮已开始在微微抖动,渐渐的又开始抽动,连同额角的青筋也跟着一张一缩。没过半晌,他那紧闭的眼皮终于张开了,眼珠瞳进面前四位老头太医,此时,一位瘦无血色的老太医问话道:“你看见了我们没有?”“我要见子蓉,我要见子蓉!”林昱一股劲的喊道。 “林大哥,我在这里!”丁子蓉冲进人群中,握紧林昱双手,睁着不移。“子蓉,我看见你了,我终于看见你了,我的眼睛全好啦!”林昱激动万分。 丁子蓉和他互拥在了一块,彼此的爱紧贴着。 “臭小子终于可以看见东西了!”赵天宇也饱含欢悦的道。 “我就说过盟主吉人自有天相!”廖平公兴奋得劲也挺高的。 “公主,臣等也该走了。”四大太医齐辞,赵天宇对他们四人道:“这次你们立了大功,你们去库房拿赏钱吧!”“多谢公主!”四大太医就此离去。 “臭小子,你们两个就别再深情缠绵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去亲热!”赵天宇表面欢颜,但埋在心底的还是一份对林昱沉旧的哀愁…… 林昱和丁子蓉这才分开身。 “臭小子,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丁姑娘给追到了,你不会就此忘了我们还有件事情要办吧?”赵天宇提醒着,林昱含笑说:“当然不会忘。”“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林昱忽然说声“等等”。赵天宇惑问:“又怎么啦?”林昱回道:“我们总该向皇上告个别吧,皇上对我挺关心的。”“臭小子,你怎么一时间也变得奉承皇帝啦?算了,我去向父皇告辞。”赵天宇于是去请向老皇帝辞别。 过了一个时辰,赵天宇回来,对他们说可以走了,几人于是兴气十足迈步,数人出了宫城,只见有三匹马早已并列等候。 “怎么只有三匹马?”林昱疑问。 赵天宇含笑道:“我们两个坐一匹马,剩下的一匹当然是你我一起坐啦,臭小子,难不成你和要丁姑娘分开?” 林昱和丁子蓉互觑着笑逐颜开。 四人上了马,一直朝大道奔驰而去! 不入晌午,他们便已出了京城二十里地,休息在一片杂草密生之地,大树不见几株,唯独矮草称雄。 “对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空手去向柳大掌门贺寿吧?”林昱说。一向快嘴爽快的公主赵天宇只见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鸾,笑着道:“这个玉鸾足当寿礼!”“那这个玉鸾值多少钱?”林昱问。“那还用说,当然是价值连城啦!起码也值这个数字!”赵天宇张开五指,林昱试问:“五千两?”“不对,应该是五万两!”“五万两,这有点太浪费了,而且这玉马真的就值五万两吗?”林昱游移着怀疑的目光在玉马上斟酌,“贺寿,当然要多一点喽!臭小子,你可别小看这只玉鸾,正所谓鸾凤和鸣,还有一只玉凤我没拿来,这对玉器鸾凤可是大有来头的!想当年这对玉制鸾凤可是南唐李后主赠送给周娥皇的定情之物,后来南唐亡国,李后主为保其他贵妃不受玷污,特向太祖皇帝奉送了这对鸾凤!”赵天宇张显着自己的滔滔学问,介绍道,林昱慨言:“还真有来头,这么贵重的礼物去做寿礼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也不要紧,李后主既为亡国之君,这玉鸾不要也罢。”“这可就让那位柳掌门捡了个大便宜。”赵天宇仍有些依依不舍。 四人休息了一阵,自上马去,继续赶了多时,望得见前方便有两间店铺,招旗还在风中飘摇,看到此况,于是就更加快速,赴到店铺前。这店下坐着的客人皆是武林中人,只看十来人同穿灰布衣袍,头髻唯用一根木簪穿扎,应该都是同门中人,剩下的四个人不是破烂黑袍加身,就是一些赤毛缀头的人,林昱忖意着这些人十有八九皆是属于旁门左道的人。 “这次青龙会的柳掌门四十大寿,相信一定有很多江湖名人去赴宴,到时说不定一些大英雄以献武功来贺寿,我们就可以看到很多人的高深武功了!”一个赤发散士说道。 赵天宇听记这些闲语,顿时故意开怀畅笑,笑得爽快,那些人瞪了她一眼:“喂,你笑什么?” “公主,不要多事!”林昱劝说,拉她不住,她站立起来,转身面向那一群人道:“我想问你们,当今武林谁的武功最高?”这些看似是邪徒的人一齐大笑,一会儿当中有一人称道:“当今武林天下第一就是少林寺的住持清远大师!”“不错,你们答得非常正确!”赵天宇昂首自信的道,“喂,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大笑,你到底笑什么?” 赵天宇就道:“我想再问你们,除了少林寺清远大师以外,谁的武功天下第二?”“这个很简单嘛!当今天下第二的就是玄武门掌门刘成天!”“你放屁!”赵天宇毫不遮拦的出口大谩骂,“你骂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人叫道不服。赵天宇道:“当今武林除了少林清远大师以外就是武林盟主!”“你在说姓林的那小子吗?”“看你这个人好没礼貌,莫非你敢与武林盟主为敌不成?”“有种你叫他出来,与我们哥俩比划比划!”这厮叫嚣道。 这一批同门中人竟放出了狂妄的笑容,轻蔑林昱。不过林昱倒没在意,照旧面色淡然,依然尝茶,只有赵天宇站在那怒气高涨,廖平公和丁子蓉看见如此情形,亦有些愤色,睁望着林昱,示意怎样解决这种情况。 赵天宇转身坐下,唾口愤气,对林昱道:“喂,臭小子,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嘲笑你!”林昱淡道:“我当然听得见他们在讲些什么,随他们吧。”“你咽得下这口恶气?不是吧?”“天下第一,第二,第三或是第四都不关我的事,我不想当什么江湖第一人。”林昱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渐渐变得成熟起来,尤其是追随文天祥抗元之后就更加淡薄了江湖纷争,而且现在他又抱得美人归,关于江湖第一的虚名他早已视为浮云了。 “臭小子,我看我该改口叫你傻小子!” “再呆一会儿我们就上路吧!” 四人坐了半个时辰,离了野店,跨上马继续赶赴庐州,不用多日,他们就风尘来到了庐州城下,定好客栈之后几人又立马赶去青龙山庄。 青龙山庄主人柳空门四十大寿的消息早已以江湖中传得沸沸洋洋,请帖送至江湖上各有名望的帮派掌门手上,各大门派率着门下弟子提前来到青龙山庄门外,庄丁正迎接众人进庄。只见庄门两边红绸喜挂,檐下悬吊两个大红灯笼,喜气洋溢。 “没想到这青龙会的柳掌门面子还挺大的,江湖上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为他贺寿。”赵天宇越发对这个柳空门兴趣浓厚。 “我们也进去吧。”四人并驾齐进,一个庄丁就拦问:“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人?”“你敢拦我们,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武……”赵天宇话语未完只见林昱阻住了她的意思,“我们都是丐帮的人。”“丐帮的人怎么穿得这么好?”庄丁很是疑惑。 赵天宇吊儿郎当的说道:“如今丐帮弟子都学会做生意了,个个都学着开米铺粥店,生活所逼,有钱了当然就穿好啦!”两个庄丁左瞧右瞅着他们越觉得心中不适,一位庄丁问道:“请帖?”“给你!”赵天宇从怀里拿出一本请帖,让两个庄丁看,两人看完之后于是就放了他们进去。 初入庄内一看,全是庄里的仆人忙活的景象,端盆提桶、端茶送酒的络绎不绝。大院里客桌摆满了,不过这一天还不是寿宴的时日,桌上酒菜全无,只是这班江湖中人早登一步,捧着寿礼先来贺寿,来的人都由一个管家领路入了后院,引见那柳空门。 “排场果真不错,不过寿宴的那一天柳空门觉得更有面子,因为堂堂的武林盟主也来给他祝寿了。”赵天宇说道。 林昱却避讳的提醒道:“寿宴那一天你们谁也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不是怕丢了你的面子?”赵天宇鬼笑的猜测,林昱回语:“我才不在乎什么面子,我只是想暗中观察青龙会的柳掌门,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引得这么多人为他祝寿。”“哼,和史大环这个老乌龟勾结一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臭小子,你做的很对,千万别亮出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你一个堂堂的气度非凡的,十分威风的武林大盟主居然向一个卑鄙小人祝寿,想起来就觉得丢脸!”赵天宇极力的为林昱锦上添花,溢美之词才能衬托出林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啊,不到关键时候你们谁也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林昱含笑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最让四个人憎恶的两个人出现了,就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 “他们两个也来了!”林昱惊诧,“臭小子,我们要不要监视他们?”“就我一个去吧。”丁子蓉睁着一双柔情担忧,对林昱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林昱拉住她十根玉指,倾情慰语:“你放心,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见你的。”“那你千万要小心!”丁子蓉深情叮嘱,林昱受意一笑,按着丁子蓉的玉肩,用他那一张倾注所有的情感的嘴唇在她细白嫩滑的前额上留下一次吻,然后对三人寒喧碎语之后便去了后院。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进了一间正屋,这一切全让走在屋顶的林昱观注,趁没有一人在,纵身跳下,轻步点前,来到正屋门边。他伸取一食指,沾沾唾液戳破窗纸,就只见一位长把羊须、平眉尖目的英年人抱拳向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问候了一下,便走到屋中央一幅淡墨纵成的山水画边。英年人撩开画,伸进一只手大概扭动了机关,于是就在旁边的墙上裂开一条缝隙,之后开了一扇门,内部确有密室。随即,三人一同走下密室,那道石门也关闭,竟然与墙身合拢得甚至缝也没有。 林昱推门而入,转身又闭上门,也学着走到正中央的山水画边,伸出手探到画后的石盘,石门霍霍开启。 英年人对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道:“这次柳某寿宴,柳某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向众武林英雄提这件事,务必让他们重选盟主,弃开林昱这个瞎子!” 耶律杰的眼里闪烁着狠光,道:“林昱的眼睛已瞎,而且又受了重伤,相信不久就会命丧黄泉,就算他不死,但他的眼睛瞎了还能有什么作为?只要我们能够得到明月宝刀,那就太好了,一旦练成了刀法,我们就天下无敌了!” “柳某必当竭尽所能抢到明月宝刀,献给两位将军。”柳空门一腔殷情的献媚奉承,巴颜呼特尔对他道:“这一次柳掌门你一当上武林盟主,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丐帮,一定要把那帮叫花子赶尽杀绝,方可消我心头之恨!”“我一定会的,丐帮与我青龙会本来就有大仇,他们杀了我师父,我一定要报这个仇!”柳空门忆起那段陈年旧殇,这忿恨就如火焚膺。 “哦,我记起来了,这个人我见过,与耶律杰上郑州的路上见过他,原来他就是青龙会掌门柳空门!”林昱脑海中一梦惊悟。 “柳掌门,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暗中协助你,我们先告辞了。”巴颜呼行尔向柳空门请辞,看到这里,林昱于是也全身而退。 赵天宇、丁子蓉和廖平公还在忧虑的等待在庄院里,见到林昱跑过来,三人才笑开颜的迎了上去。“我们先离开这!”林昱说,四人前脚刚离,耶律杰和巴颜呼行尔继而后步走至。 林昱等人骑着马离庄两里地,休息在一块小土坡上。 赵天宇刚喘下气息就赶忙问林昱:“耶律杰和巴颜呼行尔到这里来是否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啊?”林昱的脸上凝聚起肃色的神情,说:“他们两个想召开一次武林大会!”“召开武林大会?他们又想搞什么?”赵天宇陷在怒疑的漩涡里,林昱坦出心声:“很明显,他们还不是想弃开我这个武林盟主,好找个傀儡坐这个位置,而他自己就可以在背后操纵整个武林,利用各大门派来对付我们丐帮!” “他们居然这么阴毒!”廖平公愤色而起。 林昱只言:“原来青龙会的掌门柳空门和他们有勾结,他们企图让柳空门坐上武林盟主这个宝座,一旦武林同道尽归他管,那我丐帮就岌岌可危了。” “这个柳空门他武功很高吗?”赵天宇惑然琢磨,“这个人其实我一早就见过了,秦女侠还跟他交过手,他不是秦女侠的对手。”“什么?他连秦女侠都打不过?就这点本事他还妄想做武林盟主?简直笑死人了!”赵天宇一听林昱揭了柳空门的底,她可是讽意连连。“还不是有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暗中协助他,不然的话他也斗不过江湖上那么多的高手!”林昱道。 四人先入了城,回到客栈。 林昱和丁子蓉进了一间屋,“子蓉,你饿不饿,要不我叫小二来点小菜或是上些点心?”林昱关怀备至的对丁子蓉体贴道,丁子蓉只说不用了。这时林昱却发现丁子蓉坐去床边,垂头沮丧的模样,一时担忧的近至她身侧:“子蓉,你怎么啦,你不开心啊?”丁子蓉摇摇头。他拿起丁子蓉的右手,丁子蓉继而侧脸相觑说:“林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就千万别生气,好不好?”林昱淡淡的悦笑,只言:“到底什么事,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丁子蓉顿息了一丝,仿佛在心底鼓气了一股勇气:“是我师父想跟你联合一起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他怎么突然间会有如此想法?”林昱凝定着疑目。“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对我师父提过这件事。”丁子蓉坦白的说,“其实我师父是有苦衷的,他也不想帮耶律杰做坏事,现在他终于肯悬崖勒马,决心铲除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我想请你原谅我师父以前做过的事,你就帮帮我师父好吗?”丁子蓉的盈声婉语使得林昱在心里动了恻隐,但依然略抱迟疑:“你师父真这么说的?”“这是真的,林大哥,我求你了!” 丁子蓉诚情所摧的脱开双手,意外的跪到了地上,林昱一时惊煞而起的慌忙扶起她,“子蓉,你又何必这样?”丁子蓉汪着一双令人怜惜的眼眸,说:“我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林大哥,我求你今后不要再对付他了,你们俩联合一起对付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好不好?”林昱强撑着酸痛的眼皮,只看到丁子蓉的悲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自己皮肤,被她感染了内心的情意,“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丁子蓉于是才慢身坐下,林昱用手为她抹去泪水。 “其实我也不是很恨你师父,因为你师父跟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我不对付他,只怕吴大侠和丐帮中的兄弟也不会放过他。” “那你有办法说服吴大侠吗?”丁子蓉在期待着林昱的解答,林昱叹了一息奈然,说:“吴大侠跟你师父的仇恨太大了,只怕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化解的,十五年前,你师父杀了他一家人,他又怎么可能听我一句话就放弃报仇呢?”“那丐帮的兄弟总该可以说服吧?我师父可没怎么对他们施以迫害啊?”“帮中的兄弟主要是因为二十年前你师父盗窃明月刀而对你师父产生了恨意,这一点倒没什么,主要还得看吴大侠。”“我只看你,其他人我先不管,我只要你的意思,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师父?”丁子蓉神情专注的睁着林昱。“我一定会帮,只要是你的意思。” 只至第三天,武林各派的代表皆聚于青龙山庄,寿宴在管家的高声宣道之下开始,掌门人柳空门大驾临至。此日乃他四十大寿,但见他着一身青色绸袍,头裹银冠,一副英姿焕发的样子。 柳空门抱拳面向众豪杰道:“诸位武林英雄,今日是我柳某人的四十大寿,众位来为在下贺寿,在下深感荣幸,在下就先敬各位一杯!”侍侯一侧的庄丁捧着盘子伸来,柳空门端起酒杯先饮下腹。 林昱等人都乔装了一番,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涂料,黝黑的头发染了不少白色,贴了一对假白眉和白须;赵天宇依旧穿一身书生素袍,戴顶黑冠,也多添了一行须;丁子蓉扮装成老妪一个,盘成老人的发髻;剩下最后的廖平公就没多加装掩,只是换下了他平时爱穿的那一套黑衣裳,着了一件灰布麻衣,看上去仿佛是一位平常百姓。 林昱双目扫视了一圈,发现庄院里坐的这些个武林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脑海里一转思,足以证明江湖上有名望的大门派的代表几乎无一人在此,例如峨眉、武当,这些大门派的掌门还在明州城里。 丁子蓉也细视了院落里,疑思:“师父怎么没有来?”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这时庄丁一呼而起:“玄武门掌门刘成天到!” 第十五章 大闹寿宴 (二) 众人齐首望向庄门,刘成天和陈英配饰华彩绸衣,颇携些气宇轩昂,他们冁然阔步的迈进庄内。柳空门拱手朝刘成天恭候:“刘师伯好。” 刘成天含笑点头,往一边视去,空了一个座,非常显眼的一个座,“刘师伯,这个座位是我特别为你布置的,你请坐。”刘成天与陈英走到特设的座位歇坐。 “诸位,在下想借今天这一次机会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可敬的盟主已经死啦!”柳空门的一段郑重宣言导致现场立即掀起一场哗然骇浪。柳空门摆动手息了息嘈杂,又说:“林盟主虽然死了但武林终归还是得有人来统领,所以我们要重新选举一位新盟主,由新盟主接持明月刀,这样我们就不怕元兵,有一个领导人,才能带领我们抵抗元兵!”“柳掌门,到底林盟主是怎么死的?”有一胖夫握剑举问,柳空门佯作满脸的怆然,只说:“林盟主是被奸人所害,奸人就是蒙古人,我们要重新选一位武林盟主,为他报仇!”“为林盟主报仇!为林盟主报仇……”众人只在柳空门假愤的号召之下纷纷举臂义呼,林昱只好学着融入这风起云涌的义愤里,跟着举臂高喊,内心暗思:“这柳空门居然慌称我死了,借机又要重选武林盟主,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诸位,不如今日我们大家就在此比一次武,谁胜出谁就是新的武林盟主!”柳空门暗里已痛下了决心,决意要把武林盟主的宝座抢到手。 在众江湖人群中有人就否疑了:“柳掌门,现在就召开武林大会未免有些仓促了吧?”柳空门道:“现在情势危急,林盟主一死,世界上就没有人会练明月刀法,一旦明月刀落入奸人之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柳掌门,明月刀不是在丐帮里吗?那些丐帮弟子也可以练刀法,而且明月刀本就是他丐帮宝物,若是我们不经过丐帮的人同意就随意向他们索要明月刀,是不是有点不讲江湖道义?”一个气相普通的中年人顾虑重重。 “这位兄弟说的不错,可是你们想起了没有,林盟主曾经说过,明月刀应当由能者居之,丐帮的那些人他们是不可能练得成明月刀法的,因为……” 柳掌门言语至此却故意拖拉着腔调,久久不说,众人的目光全拧成一道线,全寄系在他伸进怀里的那只手,大家仿佛已经揣思到他将要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个个摒住气息。庄院里寂静至极,一根针坠在地上大概也可以闻过耳中。 柳空门拿出来一本书册,诡意在眼眶里溜了圈,他故意开口试探道:“诸位猜猜看这是什么?”“莫非……”有人心动得吭出了一丝觊觎,“这一本便是明月刀法的秘笈!”柳空门宣告道。群雄一听啧啧叹慨。 林昱心思:“这肯定是耶律杰给他的。” 柳空门又说:“这本秘笈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两个蒙古人的手中夺回来的,十分珍贵!” 林昱亦思:“柳空门的如意算盘打得蛮精细的,居然想利用明月刀法的秘笈来吸引大家比武!” “臭小子,他拿了你的秘笈,你快和他们比武把秘笈抢回来!”赵天宇在侧为林昱抱愤不平,林昱很是平静的沉默着。 柳空门这时抛砖引玉的道:“只要今天谁胜出就可以得到这明月刀法的秘笈!”武林至宝的明月刀法正是一串香饵吸引着这群虾兵蟹将垂涎欲滴,即刻有一位七尺黑汉跨出宴桌,一掌拍了下胸膛,豪然一语:“我先来!”他转身面朝群雄,气势汹汹的吼道:“谁来和我比试?”“让这大粗汉来,岂不玷污了明月宝刀!我来!”只瞅得是一个颀形瘦面的青年人站出,目睹这种状况,那些一直觊觎明月刀的人纷纷拍胸,挺身出席愿与之比试比试。 “各位的热情在下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要比武的就随在下到后院去。”柳空门捎出一言,众人非常积极的随柳空门去了后院,排开成一个大人圈,腾出一片空坪。 “比武现在开始!” 柳空门令下,那七尺黑汉走进核心,与刚才那位自告奋勇的青年对决。 乍观那七尺黑汉无非只凭些天赋异禀的气力占了上风,一发霍霍生风的硬拳连击得青年躲闪不绝,青年最后也只紧闭双目,开口怒吼,奋力一拳拼去,黑汉眼察此人疑患了疯病,鼓足一腹烈气,让他拳头正撞肚腹,此时唯觉右拳手臂震得一阵酸麻,缩团身形,滚在地,疼也不喊出,嘴巴一张一翕,正所谓“打落牙齿全往肚子里咽”。 立刻来了两名庄丁抬着这身材颀长的青年离开。 黑汉唯凭一身好力气,败下一人,趾高气扬的蔑视群英,即上了一个招术可观的六旬老朽,一顿利狠的侧掌纵切,再灵动游步的避开黑汉的蛮力,老朽很快就将黑汉打得鼻青面肿,再佩上两个红眼圈,一招纵腿飞踢,便将这头“肥黑猪”制服在地上,居然昏了过去。走来两名庄丁,抬他不动,只慢慢的将他拖下去。接下来又多少了几个草包,一一败阵。且过半晌,依然无人敢上,柳空门这时贼目游移,急欲上阵,刚移出了一步,突然又多出一位红毛披肩的怪人,手操一根禅杖,与空手老朽拼斗。红毛怪人连猛攻了十几招,都让老朽闪过,惹得红毛怪心烦意乱,愤挥一杖,力道十足,正中老朽下怀,打飞得抛出了人群之外。 “谁来与我对阵?”红毛怪人敲定禅杖叫问。 这时,柳空门出身,抱拳道:“今日正是我柳某人的寿辰,我正有意一展我的武功。”“柳掌门,今日是你寿诞,我怕伤了你不好,别怪我没提醒你。”红毛怪人客气里又夹带些轻蔑,“兄弟看起来十分有自信,所以我柳某更想来领教你的高招!”柳空门厉发金刚爪,红毛怪人横杖一挡,只见柳空门旋身纵踹一腿,红毛怪人迎举一杖,力弹其脚底,他翻个筋斗回立原地。 红毛怪人大嚎一声,双足疾前,挥击一杖。柳空门看定杖速,快敲中自己之时,他疾跃一身,踩在杖头上,红毛怪人提力一顶,使得柳空门翻身跃立于地。红毛怪人趁势追挺一杖,却就飞来横祸,风中飞梭两颗石子,一颗击中他操杖之手,“砰”的一声响,禅杖掉落地上,他的一膝也中一石,半跪下来。趁此良机,柳空门横扫一腿踢翻了红毛怪人。 “奇怪,那个红毛人为什么突然间掉了禅杖,又跪在了地上?”赵天宇困惑不解。但林昱早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他细心洞察了四方屋顶,猜测定有人伏战。 “诸位,你们之中还有谁愿与我柳某人比试比试?”柳空门的内心早已骄狂不已。 赵天宇凑近林昱,在他耳畔轻提:“臭小子,你出战吧?” 林昱只轻道:“再等等。” “还有谁愿与我柳某人一战?”柳空门稍待了片刻,又道:“若是再没有人也应战的话,那这本秘笈就是我的了,武林盟主也由我柳某人来当。”黄粱美梦他只做了一小会儿,真正的武林盟主林昱终于站了出来:“柳掌门,就让在下来领你的高招。”柳空门一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乔了装的林昱,探问:“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林昱微声笑颜,怡然言语:“在下无门无派,纯粹只是个江湖浪子。”“看阁下已年纪老迈,你和我打,我怕会伤了你。”柳空门屑然轻视,林昱道:“我虽然老,但却很有用,年轻人,你恐怕不会是我的对手哦?”“哦?那如果我伤了你这位老前辈,别人会说我专欺老者,有损我名誉。”“我若伤了你,恐怕别人会说我欺负小孩啊!”林昱一言戏谑激怒了柳空门,他反正在心里想,眼前这位老头倚老卖老,在场这么多人围观,就算打伤了他也不算什么欺负弱老。 “老前辈,请!” “柳掌门,老朽就先让你十招!”林昱安详道,柳空门怒火焚顶,“老前辈太目中无人!”他愤起一掌,步履疾厉,接近林昱之际,就将威猛的右掌拍去,林昱揸开双指,运用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倾尽丹田一半真气就聚于二指中,仿佛一把剪叉,插入掌肉,这一发力道震损他掌脉,痛其阔口大嚎。林昱赶时收起二指,拂动手掌,通力一掌击出真气,冲中柳空门,抛空摔地。 “柳掌门,承让。” 正在屋顶上潜伏的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细察锁思。 柳空门翻侧身,看着林昱问道:“你到底是谁?”林昱道:“我就是你口中说死了的那个人!”“啊!林盟主!”现场的众武林人士惊异道。 林昱揭开假发,露出一头平发,又撕了胡子,现出本相。 众武林人见情况突变,却个个离远那柳空门,纷纷贴附他去,结成一团,这真是一帮看风使舵的人! 柳空门转眼间变成了孤家寡人,摊在地上瞪眼呼吸。 “林盟主回来真是太好啦!” 林昱对柳空门道:“柳掌门,别以为你今日此举的目的没有人会知道,前几日你在密室和耶律师杰他们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和蒙古人勾结是不是?” “原来柳空门你与蒙古人勾结,我瞎了眼看错了你!”只见那败下阵的六旬老朽指骂道。 “柳空门,你猪狗不如!”“猪狗不如,和蒙古人勾结……”群雄愤气成涛的一波接袭一波。林昱恶视着柳空门,说:“柳空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无话可说,我只瞎了眼错看错了这些个所谓的武林豪杰,他们之前看见我手上有秘笈,就全都依附我,如今风一转向,他们就随风倒,他们才是真正的猪狗不如!” “柳空门,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狂妄乱语!”“杀了他,杀了这个假仁假义的武林败类!”群雄义愤纷纷,柳空门哈哈大笑,道:“林昱,我真为你感到悲哀,居然有这么一帮见利忘义的小人,你这个盟主不会长久的!”就在此时众人纷纷向林昱言表忠心,林昱摆手压势,道:“你们对我忠不忠我不知道,总之你们在任何的时候都不能被小人利用,做出对不起国家民族之事!”“盟主,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们绝不会干出这种丑事的!”“说不错,盟主,我们唯你命是从……” 林昱伸手向柳空门索要秘笈,柳空门抱着求饶的侥幸问道:“我若交出了秘笈,你会不会放过我?”林昱道:“只要你从此改邪归正,我可以既往不咎!”柳空门这才宽下心来,掏出秘笈,伸手递向林昱之时,哪知那潜伏的耶律杰突然横掠而来,比林昱捷足先登的夺了秘笈,与巴颜呼特尔飞遁离去。 林昱纵身跃上屋顶,谁料随之来的竟是一场箭雨,骤扑过来,林昱疾运一排赤炼之气扫灭第一波箭雨,他及时反翻一筋斗,跃落院里,后面的一排箭也弧掠落下。众人速速拢上观况。“不好!”林昱惊骇一叫,赵天宇震色问之何事惊怵,林昱判断之下认为这必是元兵射的箭,庄院或许已经被大的批元兵包围了。众人皆是面色愕白,蒙古人生性凶残,如果庄院真被元军包围,那大家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臭小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天宇慌然无措的寻助,林昱二话没说,几个箭步蹿向前庄去,众人一见慌忙一拥上去。只待林昱一跨至前庄大门,一瞬间又袭来一场箭雨,他右掌竖拍,挥发一排掌风,旋毁数支箭,又见他纵身跃起,张臂挥合,似一道无形的旋风,庄门猛然关闭。 原是那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早已命人准备了几车墨黑色如小西瓜般大的炸药,又派了大批士兵严围了青龙山庄。 林昱这时高声朝庄外说道:“耶律杰,巴颜呼特尔,你们好卑鄙,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我们!”庄外的耶律杰佞笑嚣道:“林昱,虽然你的眼睛好了,但是老天爷总是站在我这边,天助我也,你现在又落入我的包围之中,我看你今天还怎样逃脱!”就在这时候,巴颜呼特尔命人燃起了火把,一声令下,元兵们拿着炸药,点燃导火线,像是块块黑石,从天降落庄里,众武林人士傻眼瞧着,尚不明白纷纷落下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林昱猝然愕叫:“不好,是炸药!”几枚火药弹顿时就在人群中炸开了火花,轰声雷霆,浓烟包裹。烟雾散失后,地上已躺了多具尸体,而且大多数都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林昱翻开压在身上的死人,挥手驱开余烟,站起身四周游顾,处处寻找丁子蓉,连摸觅了七八个人,终于在一根柱子边寻到了丁子蓉,他身上没有伤口,大概是被轰声如雷的炸药给震晕了过去。 林昱把丁子蓉叫醒,俩人彼此都看到对方平安无事,皆是绽花般的欢颜开来,激动得相互拥抱在一起。 林昱和丁子蓉又找到赵天宇和廖平公,但这时丁子蓉仍然愁眉不展,因为她还在为师父揪着心,找了老半天依旧不见师父刘成天的踪影。 赵天宇和廖平公各都分散去寻找刘成天,没过多久又回到丁子蓉身边。“或许你师父和你的师哥还在后院,他们应该不会死的。”“那我去后院找。”林昱紧跟着丁子蓉跑去了后院。此时的前院场景,乱得不堪,死人一大片,桌椅毁得支离破碎,宴菜也都是糟塌得不成样,原是一场热闹喜气的宴会,霎间只变成了残凉一片。 赵天宇一睹眼前的景象,感慨道:“哎!这个柳掌门还真是可怜啊,好好的寿宴却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柳掌门死了没有?”廖平公四处东瞧了一下,“柳空门这个武林败类死有余辜!”那些幸存下的人又是以伦理道德自居的抨击了柳空门一番,赵天宇可不像林昱那样大度豁朗,她对现场的每个人都以鄙视的眼光对待,“你们比他又好得了哪去?”其中有人不服气的怒愤:“臭小子,你这叫什么话?”赵天宇昂首蔑眼,“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只不过我对柳掌门还有一点敬佩之意,他至少敢做敢为,胆子大,敢于当场现出他的本相,而不像某些人心怀鬼胎,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干,见风使舵的本事有些人倒是学得挺快的!”幸存下来的这些人惭愧难当的垂下了头。 林昱和丁子蓉在后院里只与耶律杰过上了招。耶律杰聚运真气的烈掌扑击,以致于后院里轰声连绵,烟雾弥漫。那丁子蓉内功稍浅,无力还以罡烈真气,林昱滚到她身边,对她道:“你先躲在一边,让我来对付他!”“那你要小心!”丁子蓉于是只站到一旁小心观战。 耶律杰对林昱道:“林昱,你没有解药,你的眼睛怎么可能会康复?”林昱道:“老天爷当然不会轻易让我的眼睛失明,因为我还没看到你的下场。”“林昱,你今天是逃不了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明月刀来,只要你交出明月刀,我可以放了你。”耶律杰绞尽脑汁的搞了这么多阴谋诡计只想得到明月宝刀,林昱看看自己的孑然,对耶律杰说:“你难道没有看见我身上没有明月刀。”“那明月刀在哪?”“我要你放了庄里的武林人士!”林昱缓兵一计,耶律杰勃然一起:“放了他们?你当我是傻瓜?”“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休想得到明月刀!”“林昱,你还资格跟我讲条件吗?”“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将生死看在眼里。”二人针锋相对。但耶律杰终归到底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是敌不过林昱,于是他要求林昱先将自己捆绑起来。 林昱心里也明白耶律杰的心虚,即使自己不交出明月刀,手脚被捆,也只能任他宰割,如此条件,为挽众人性命,他于是就问道:“可是我没有绳子?”耶律杰说道:“我不是那种意思,我不会用绳子绑你,即使我用绳子将你捆住你还是可以逃脱,不是吗?我要丁姑娘封住你全身的穴位,让你不能动弹。”“不可能!”林昱即刻驳决。耶律杰协迫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无数的炸药就会一块往庄里落,剩下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林昱气急无奈,叫来丁子蓉,“林大哥,你千万别信耶律杰的话,只要你不能动,他就可以把庄里的人当作鱼肉宰割!” 耶律杰道:“我派了重兵团团包围了整个庄院,即使有林昱在,他也挽回不了什么,顶多是为那些人收尸而已。”“丁子蓉,我要你封住他身上的天门穴,快!” 丁子蓉仇瞪着耶律杰,就是不动手。林昱对她道:“子蓉,快封吧!”“林大哥,他们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又何必要牺牲自己?”“我即身为武林盟主,就有权力和责任保护他们,你快封吧!”“不,你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不能把你送入虎口!” 第十五章 大闹寿宴 (三) 正在前院的赵天宇等了好久还不见林昱与丁子蓉归来,不厌烦的她于是也往后院跑来。至于那一群武林人士现在如同秋风落叶,生怕被风吹得凋零残败,他们是急欲寻找一根救命稻草,更况林昱还是一株苍天大树,所以他们也跟着去了后院,只想好好依附于这座靠山。待众人围拢到林昱身边,纷纷七上八下的问候着他。 林昱依然劝导着丁子蓉封他的穴道,赵天宇一时激诧言问:“丁姑娘,臭小子他这是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你封了他的穴道?”丁子蓉窘色迫难的回道:“耶律杰向林大哥开了个条件,要我封了他的穴道,耶律杰他才肯放过庄中所有人。”众武林人士一阵惊哗,“盟主,千万不能这么做!是啊,盟主……”“盟主,这儿只有你的武功最高,你若动不了,我们大伙的命可就全栽在耶律杰的手里了!”满口仁义道德的“英雄豪杰”们贪生怕死的意思显露无遗。 耶律杰浅生出微微嚣笑添在眉宇之间,横瞄着众人说着:“你们今天谁也别想逃出青龙山庄!”“耶律杰,你想赶尽杀绝,我们大家就跟你拼了!”一阵破天裂地的喊杀声聚愤推涌,大家纷纷举刀斜剑的攻向耶律杰。对付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耶律杰还是认为胜券在握,他纵身凌空,一扇右掌,掀起一卷弧光旋风,刮飘一部分人,四散飞抛得仿若野物撞墙碰柱,震死了好几个。 林昱终于断下决心,不再寡柔的受其掣肘牵制,跃身凌空之上,双舞手臂,暗运真气,大喝一声:“如来神掌!”瞬间他直振双掌,飞出两只浑然金煌的佛掌印,如来神掌可全是纯阳极罡之力凝合而成,势头威猛不可抵挡!那耶律杰也只好在内心叹失了良机,加深足内真气,飞踏下空,避躲飞来的掌影。 耶律杰照旧飞遁隐逃,回到庄院正门前,与巴颜呼特尔汇合。 “耶律将军,如何了?”巴颜呼特尔赶紧打听起庄内情形,耶律杰怒凝眉间,狠下决意:“不行,看来我们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一网打尽,好!”巴颜呼特尔招手向后方的士兵示意,两名元兵推上一门火铳炮!一说这火铳,装的火药多,威力大,射程也远,蒙古人都喜欢称它为“铜将军”。元兵们把“铜将军”调准庄门,巴颜呼特尔下令开炮,一兵握住火把点燃后管的导火引线,一声轰然烈响,庄门被炸了个粉碎,震力也将那悬挂的“青龙山庄”的匾额弄掉了下来。 庄内的那些武林人已听见了炮火声,每个人都用一双充满恨愤和坚毅的眼睛定视前庄,也许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才真正的穿连在一起,同仇敌忾,齐跨向前。众人走到正院,刚好又发了一枚炮弹,走在前面一排的人来不及躲闪,炮弹在人群间霎然腾耀烈光,尸飞散肢。 林昱趁浓烟遮裹,身梭厉影的蹿出了庄院,巴颜呼特尔将军急忙般令让“铜将军”对准他大发刚威。一发炮弹放骇,林昱慌忙纵身跳起,滚躲开来,火花就在他之前站的那地爆发,围墙壁被炸开了个大窟窿。 林昱凌上高空,欲发掌气,但“铜将军”及时调对他,发一口火威,他又疾身闪落于地。林昱只趁“铜将军”尚未及时调头,他闪跃军中,施展凌厉掌法,痛杀元兵,愕嚎连连。当“铜将军”再次调头朝准林昱之时,庄里的那些武林人一齐冲出,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迎杀上去。 至于“铜将军”怒发的威力,害死的也只能是元兵,因为林昱身手快捷,早预到火铳要发火威,及时掠撤。他刺发双的指,以金刚内力闪梭挥素指影,射中那操控“铜将军”的元兵。林昱立到火铳之上,招来四方元兵白刃扫来。但见他摧发右掌,一排掌风震退诸多元兵,一下子跳离一边,元兵们一围拢“铜将军”之际,他促击双掌,两团白光撞中火铳,顿时爆开,诸多元兵血色飞溅。 至于那班武林人就差不多让耶律杰他们消灭殆尽,只余活区区六七人,一群元兵立即扑向他们。 林昱见情况危急,落立人群里,归附到丁子蓉身边,她的右臂已划伤了一道血痕。林昱搂住丁子蓉的纤腰跃身撤离。不过那赵天宇就最险,屡次差点让元兵夺了性命去,几次险机全亏得廖平公为她摆平。廖平公一路横剑劈砍,另一只手牵起赵天宇周旋于包围之中,快撕开一条生路时,又有五六个元兵举刀横阻。廖平公挥剑刁石,飞抛击中了处于正中央的那元兵执刀的手,刀落地上。廖平公一发掌风,摧得赵天宇不住脚的梭滑而去,只撞开了那掉刀的元兵,总算脱出了小包围圈。廖平公左刺右挑的结果了数名元兵后,赶紧牵起赵天宇逃离这块危地。 这一班武林人也许到了阴曹地府都会觉得冤枉,本来今天是参加柳空门的寿宴,却没想到把性命尽葬送在了青龙山庄。 耶律杰他们又命全军追击林昱他们。 林昱带着丁子蓉躲入了山顶的石洞之中。 丁子蓉虽只受小伤,但她右臂上的伤口被刀切进甚深,鲜红的血不止的流出。“啊,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林昱急忧中先暂时封住她的血脉,止了血。“子蓉,你没事吧?”丁子蓉感觉伤口的疼痛没有了,这才舒服了许多。 “我身上没有药,我去市集买些金创药回来!”林昱起了个半身,让丁子蓉一手拉了下来,“我这只是小伤口,没有大碍,现在元兵肯定还在附近搜寻我们,你下山会有危险的。”林昱道:“一点小伤口稍不注意就会感染发脓的,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一点损伤。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不要走,我更不希望你出事,你就在这里陪着我!”丁子蓉在这一刻最需要的莫过于林昱对她的倾情呵护。 “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丁子蓉慨言。 林昱道:“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心肠歹毒,他们早有准备,欲将我们一网打尽!”“今天青龙山庄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其实今天最可怜的就是柳空门,今天本是他的四十大寿,没想到今天却成了他寿限之日,不止这样,连整个青龙山庄都毁了,实在可悲,也许这就叫做玩火必自焚!”林昱道。“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和耶律杰勾结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副惨况。”丁子蓉道。 “此二人专门拉拢武林同道,让我们大宋的人自相残杀,真够歹毒,他们一天不除,武林就不得安宁。”林昱焦虑的神情里掺和了那份来自心底的志愿,誓杀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林大哥,我担我师父,他……”“放心,你师父早不在庄里,他应该早就逃了。”“青龙山庄不是被元兵重重围住了吗,他又怎么逃得了?莫非他……又和耶律杰他们在一起,原来师父又在骗我,他根本就没想过归附我们,他还是和耶律杰在一起!”师父……丁子蓉越想越觉得失望,一股冲劲促使着她两眼胀酸,挤下两滴泪,凉了心。 林昱道:“子蓉,你不要多想,也许你师父并非你想的那样,你说过的,他是一直呆在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身边做卧底吗?也许他故意这么做,不想让他二人知道你师父有异心,别哭了。”边说着他只用拇指抹去她眶边的泪。 丁子蓉说:“林大哥,你为什么总是站在我这一边,总为我着想?”林昱微笑说道:“傻瓜,我爱你,我不为你着想,那为谁想?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一辈子好好疼你,爱你,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丁子蓉道:“其实你想得很清楚,你一直对我师父有所怀疑,你只是不想让我难做对不对?”林昱移开了心思,笑掩其意,站起身,背过去道:“我会尽量去相信你师父,只要他真意想摆脱耶律杰他们的控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配合他,帮助他。”“林大哥,我有时觉得我让你这么做很为难你,对不起,林大哥。”丁子蓉歉疚道。林昱转回,跨一步,蹲到丁子蓉面前,对她道:“以后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是你最可靠的人,” 另一边,元兵各处搜寻赵天宇和廖平公,还在重要路段设制了关卡,意图掐断他们逃跑的通道。 赵天宇跟着廖平公往南方逃走,二人走了一道小路,走过一弯,却出乎意料外,只见前方十来丈远的地方居然也设了关卡,有十多个元兵在那驻守,他俩连忙往后退躲。 赵天宇拍抚胸口,嘘了口气,对廖平公说道:“真是好险,怎么这种小道也会有元兵把守啊?”廖平公神情凝肃:“看来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是志在必得,非要抓住我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走!”“去哪?”“我们先进城再说!”“进城,你不是疯了吧?城楼下有更多的元兵,我们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吗?”赵天宇搞不懂廖平公的意图,这种险势他竟做出这种决定也确实令她呛了一把。“南下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先进城躲一躲。”“可那真的有很多元兵把守,我们进得去吗?”“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进城,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更安全。” 于是二人进了一座村,付了些银两,向村民借了向平常百姓穿的粗布麻衣,一直来到庐州城下,城墙上贴了两张他们的画像。二人只管低下头往前走,也学着平民交些过路费给守兵,守兵竟不在意他俩的长相,放了他们进了城。 赵天宇侥幸的嘻嘻的笑开了嘴,又怕引来官兵的疑视,忙又捂上嘴,与廖平公蹿入一条小巷里才放声笑开。“那两个元兵实在太傻了,我们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们,真是太蠢了!” 廖平公说道:“他们两个肯定没有遵守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的命令,只想着向过路的人收取银子。” “廖帮主,你说得不错,就连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他们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进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天宇眼前又是一片茫然,廖平公也徒然无计,只好决定先在庐州城里暂呆一段时日,等风声停了再离开,回京城!赵天宇一听要回京城当即就断然拒绝,廖平公问她道:“为什么,公主?”“我要去明州找张弘范,他一去玄武山庄就没回来了,现在肯定返回了明州,我就要去明州!”也许是张弘范的真情挚意打动了赵天宇,她已悄悄将张弘范安置了心里。“可皇上那边……”“我父皇你就不用管了,我爱去哪就去哪,他管不着。”赵天宇任性的俏皮一笑,廖平公也奈她不得,先去找客栈歇息。 他俩找到了一家悦来客栈,可刚跨进门槛,岂料鬼使神差的,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鬼魅般出现了!耶律杰记住了客栈的字号,只是与巴颜呼特尔阴笑互觑,就离开了。 赵天宇走了一天的路,进了房累得躺到床上,打打呵欠,就闭目睡了过去。 廖平公没怎么困,坐在桌边,入口清茶,润润喉咙,站起身,扩扩双臂,扭扭脖子,长舒了一口气。 天色暗下,该是吃晚膳的时候,廖平公出房,走到赵天宇的房间前,提手叩了两声门,没有人回应,稍待片刻他又敲了两下,仍旧无人答应,轮到第三次叩门时,却还是无人回应。廖平公疑石悬吊,他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有拴,但赵天宇竟然不在了房里。“公主!”廖平公惊愕的慌忙掉头匆匆的跑下楼去,到台前询问掌柜的,掌柜的的回答只让他更觉得惊骇,赵天宇根本就没有从大门出入。 第二日,赵天宇从睡梦中醒来,只看见屋顶麻凸凸的,一动身子,垂目只发现自己被粗绳捆了起来,再又瞧瞧周围,地面乱石成堆,墙壁是破旧不堪,这哪里是客房,这分明就是一个山洞。 不多久,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走了进来。 “耶律杰,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的?”赵天宇忿视着他,“公主,多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耶律杰也学着油嘴滑舌的对赵天宇戏谑了一番,赵天宇厌恶道:“闭上你的臭嘴!”“放心,不是我想你,像你这种泼妇,我才不会喜欢你。”耶律杰轻浮的一瞥目光,赵天宇横色怒勃:“你再敢说一句!耶律杰,你这个王八蛋!”“啧啧!公主的口未免也太臭啦?”“耶律杰,我杀了你!”赵天宇瞪眼呲牙,恨穿肉骨。 耶律杰闲来也无事,故意拿赵天宇来开涮,这时他才透出真意,道:“公主,有个人很想你,他呀,一直求着我,要我把你带来让他见见,就不知道公主你想不想见见这个人。”“你是不是抓……”赵天宇焦急中大概也猜中了结果,耶律杰轻拍一掌,两个元兵押着张弘范进了洞,“公主!”张弘范目光虹亮的大笑欢颜,元兵放开了他,他几步就并蹿了过去。“张弘范,你怎么也被他们抓起来了?你没有被捆,你为什么不逃?”张弘范喜极泣泪,擦干眼泪,说:“我中了他们下的毒,逃也没用。”“什么?”赵天宇瞠目结舌。 “耶律杰,你可恶!你快把解药拿过来,否则一旦让我逃出去我一定叫臭小子将你大卸八块,哦不!将你砍成十八块!”赵天宇气煞血腔。 “张将军,我终于让你见到你心爱的女人了。”耶律杰言笑里蕴藏着某种暗示。 “张弘范,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回明州?”赵天宇赶紧问道,张弘范答语:“我把药送到玄武山庄之后本想再回宫向公主你辞行去明州,哪里知道途经一个小店,我喝了一口酒,酒里却被他们下了蒙汗药,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赵天宇溢出了愧疚的泪水,“张弘范,你太命苦了,也许是我的错,每次你和我在一起,我都会给你带来噩运,我对不起你。”“你千万别这么说,公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字就如同心一样在张弘范体内跳动活跃,沦为阶下囚对他来说也许并不重要,重要是身边还有个心爱的人陪伴着。 “喂,耶律杰,快把解药交出来!”赵天宇朝耶律瞪吼。 耶律杰道:“我既然抓到了他,自然就不会轻易给他解药的,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赵天宇问。 “你可知道林昱的明月刀放在哪里?只要你帮我把明月刀偷来给我,我就给张弘范解药。”耶律杰死性不改的还觊觎着明月宝刀。 赵天宇却一口驳回不知道,“耶律杰,就算你得到明月刀又能怎么样?你还是打不过臭小子,你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她的语气夹带着对耶律杰强烈的鄙视,耶律杰笑道:“怎么可能?明月刀是天下第一宝刀,世上最厉害的兵器,我只要练成明月刀法,我就天下无敌了,林昱这个小子任凭他有三头六臂,也奈我不得!”“臭小子他有如来神掌,你最怕他的如来神掌,对不对?”“如来神掌又怎么样,我只要有明月刀,就能克制它!”“你别自欺欺人了!” 耶律杰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几次跟林昱交手,最惧他的如来神掌,一浮起记忆,都觉得心有余悸。那如来神掌的力量金刚至极,着实是一股排山倒海的掌法,无坚不摧,甚是厉害! 巴颜呼特尔也透忖了他的心思,帮他打圆场:“什么如来神掌,我就没见过,这种武功,我敢打赌,我只要有明月刀在手,我一定能打败林昱!” 赵天宇哧哧的揶揄了两下,说:“大胡子,一看你就像个草包,若是明月刀在你手上,岂不玷污了明月刀的美名?” “谁规定明月宝刀一定要被容貌俊美的人使用?”巴颜呼特尔承认自己相貌不雅。 赵天宇嬉皮笑脸的言道:“你看呢这明月宝刀的名字是非常优美的,明月明月,多么赋有诗意啊?明月刀不但名字好听,而且刀本身又非常的漂亮,光光滑滑的,所以用刀的人一定要像刀本身一样是容貌俊秀,哪像你这种人,胡子留了一大把,真像是一只野猪!” “岂有此理,你竟敢说我像野猪?”巴颜呼特尔被气恼得怒吹胡子,赵天宇亦笑再言:“噢,对对,你不像野猪,野猪是不会直着走路的,只有猩猩,你像大猩猩,令人讨厌的大猩猩!”“岂有此理!”巴颜呼特尔渐渐止息怒气,温和的对赵天宇说:“虽然我的容貌不算俊秀,但耶律将军的容貌应该算俊美吧?”“你说他?”巴颜呼特尔抱肘,引以为傲的笑逐颜开。只是他笑起时,两边的钩须一上一下,见到此景就够逗人一乐了。赵天宇暗里抿嘴一笑,干咳几声,正经地说道:“他那个样子嘛,还算可以,不过看到他我又想起了一种动物,像一只大猴子,而且我还把那种猴子起了个绰号,叫做傻面猴!” 耶律杰道:“你不要在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我是实话实说!” “我不跟你斗嘴,反正张弘范活不过明天,今天晚上他就会干肠寸断而死!” 赵天宇闻息,惊讶得睁直了眼。 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大笑扬长离去。 赵天宇对张弘范道:“张弘范,你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死啊?” 张弘范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要紧,我能在死之前看公主你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不,我不让你死,我要救你,我这就答应他们的条件!”“不要,公主!”张弘范连忙劝阻。 第十六章 决战陈英 (一) 赵天宇看着张弘范的面孔,他那傻乎乎的摸着后脑勺而笑,趣味憨厚可爱,竟在这一瞬间,她的意念已经明确告诉了她,她喜欢上了这个憨厚勤实的傻小子。 张弘范从未近距离的面对这种状况,一位相貌标志的女子这么近的盯着自己笑,时间久了他也怪不好意思的说道:“公……主,你干嘛老是……这样看着我?”“我……我有吗?”赵天宇撅起小嘴,哼了一声侧过脸去,其实绯云已悄然的添在了她的脸颊。“我才不会看你这个傻小子,你有什么好看的?”“噢,那这样啊……”张弘范沮丧的垂着头转身走去,赵天宇不明不白的,连忙叫问:“哎,傻小子,你去哪里啊?”张弘范回头顾语:“我去求他们放了你。”“你别傻了,他们得不到明月刀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放你走,我放你走!”只见张弘范急转身形,奔到赵天宇面前蹲下,麻利的替她解开了绳索。 “公主,你快跑吧!” “你跟我一起走啊!” “我不走,我走了也还是一样会死的,我来带你下山!”张弘范拉起赵天宇的手便似一道劲风摧前,出了山洞,就见面前乃是悬崖,崖上云雾缭绕,更俯瞰不清谷有多深。左右依偎崖壁的羊肠小道,牵着赵天宇就朝左道走,仅小跨一步,耶律杰拦截走来。 “张弘范,你想逃,就算你逃得出去你也活不成!”耶律杰妄语。 “我……我跟你拼了!” 张弘范忿起一拳直攻去,耶律杰一偏首,他又连拳劲发,耶律杰确有意避开,不与他交锋。赵天宇目睹如此,内心忐忑不安,因为这周边全是悬崖绝壁,一旦谁坠落下去便会粉身碎骨。她目不转睛的瞅着张弘范左拳右掌的攻击耶律杰,可总也不中,那耶律杰却处处故意引他步到悬崖边缘,他一个步履跨得太多,踩落一些碎石,一阵心寒。 “张弘范,你不要再跟他打了,你会死的!”赵天宇心急如焚的几乎挤出怆泪。 耶律杰鸷锐的目光蓦然转投赵天宇,阴了一笑,道:“我先杀了她,然后张将军你自然就会跟着跳悬崖了!” 耶律杰一股冲劲跋去,振去五根金刚力指,抓向赵天宇。张弘范愕目大叫:“不要!”他早飞一步蹿去,跃跳身躯,抱住赵天宇。耶律杰那一招“金刚爪”猛得敲在他背上,破损血脉,引得他一股血气奔涌上喉,唾口就是一把淤血,喷洒在地上。正时,赵天宇完全被眼前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耶律杰却又一把揪紧张弘范的衣背,回臂一扯,将他高高抛空,耶律杰亦举振一掌,震拍他前,伴着他嘶嚎的声音,坠下悬崖。 赵天宇一时的悲恸如浪奔骇,她扑到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张弘范!她那泪水如泉似的涌流不断,两只手在地上爬,被地面的碎石尖砾扎破了掌肉,却仿佛毫不知情的,一个意念占据了她的脑海,一直坚定的爬到了悬崖边。 “弘范……”伤心再太也无用,这个噩梦实在来得太突然,平日里傻兮兮的张弘范就这样消失在了云雾中,她追悔莫及。紧接着她收止泪水,扭过头怒睁耶律杰,眼皮一上下,仇视的火花简直要烧红了双眼。她爬起身来,对耶律杰道:“耶律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耶律杰道:“你太可恶了,我杀了你!” 赵天宇瞪直眼,咧嘴咬牙的愤握一拳,大吼一声,挥向耶律杰,武林高手的耶律杰左偏一头,侧闪一边。赵天宇欲又一拳,只被他侧掌劈中了颈部,昏了过去。 另说那廖平公在庐州城中四处打听赵天宇的下落,一整天过去,依然毫无音杳,失魂落魄的他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这时,在黑暗中有一个背上背着把剑的江湖人走来。廖平公与那剑客一碰肩,那剑客一反身,原是吴天雄。 吴天雄看廖平公的背景浮起印象,叫道:“那位兄台!”廖平公侧过身来,“原来真是你!”吴天雄喜之呼语,两个人相逢欢颜,互抱肩头。 两个人结伴进了客栈。吴天雄对廖平公说:“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你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林昱呢?”廖平公垂首丧气:“我和盟主失散了,这其中发生了许多事。”“对了,我去过海龙岛,那里全被火烧光了,你们在海龙岛上到底遭遇了什么?”吴天雄问。廖平公一脸冗忧,叹语:“海龙岛,耶律杰原来早就埋伏在那里,我的弟子全不见了,应该是被他抓了去,耶律杰又放火烧了整个海岛,我和盟主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了跳海,幸好老天爷让我们活了过来。”“那林昱去哪了?”“我和盟主得生后,就返回明州,路上遭到了元兵的追杀,最后我被耶律杰带到了玄武山庄,中间的事我也不说了,前几日我和盟主去青龙山庄参加柳空门的寿宴,遇到了耶律杰的重兵围杀,突破重围之后,我们俩就失散了。” “没想到中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吴大侠,公主出事了!” “公主,她出什么事了?” “我是和公主一起进城的,可是一夜的工夫她就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我想她应该是被耶律杰抓走了。” 吴天雄道:“公主她真是太胡闹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明州,我答应她不是去找林昱了吗?现在公主落在耶律杰手上,他一定会利用公主打进明州,明州城一旦被破,京城就岌岌可危,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信?” 廖平公道:“没有。” 吴天雄定眼思了半会儿,说道:“我们就联络庐州的丐帮分舵的弟兄,让他们帮我们打听公主的下落。 廖平公道:“耶律杰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公主带走,就说明没有人见过公主,他一定是把公主藏得很严密,看来我们先只有找到耶律杰,抓住他,逼他交出公主来!” 吴天雄颔首,“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庐州分舵!” 次日,吴天雄和廖平公向庐州城里的乞丐打听到分舵地址所在,一直朝东门走,出了城,二里地跋涉,就到达一间山神破庙,会见丐帮的庐州分舵舵主杨铭。 杨铭看见吴和廖二人感到很开心,说:“两位都是盟主的好朋友,这个我杨某知道,不知你们找我有何吩咐?”吴天雄道:“在下想请舵主派兄弟你帮我在庐州附近找一个人。”“不知是什么人?”“耶律杰!”杨铭道:“这个人我听说过,听说他是个蒙古人,专门与我们武林正义士为敌,吴大侠你找他是不是为了要除掉他,好为咱们死去的那些人报仇?”吴天雄道:“杀他是早晚的事,这次我找他主要是为了救个人,她就是当今的长宁公主!”杨铭一愕:“公主?吴大侠怎么认识了公主?”吴天雄沉略笑:“这个说来话长,总之麻烦杨长老你帮我们找到耶律,然后我们才可以营救公主!” 吴廖二人办妥了事,便回了城里,走了不久,就见远远迎来一辆囚车,却只有两名牢徒看护。囚车开到距自己仅十丈远地,两人方识出了那被困在囚车里的犯人,面目清秀,她不正是长宁公主赵天宇吗?两人惊跳青筋,纵跃向前,直掠囚车,各站在囚车两侧。赵天宇叫了他们,牢徒当即快刀砍来,吴天雄和廖平公侧身疾闪。 两名牢徒双刀指向吴、廖二人,问道:“来者何人?”吴天雄道:“如果你们怕死的话就赶快自动逃跑,否则我准保你们见阎王!”“笑话,看刀!”两名牢徒利刀高举,嚎喊奔来。 吴天雄旋身转立中道,劲掌双发,两道赤褐罡气撞击两名牢徒,震碎了他们的心脉,死亡过去。吴天雄蹬前一步,飞身立到囚车上,凭一掌聚三分真气破开车盖,释了赵天宇。二人保护着赵天宇进了原来的客栈。 赵天宇干渴急饮了一杯香茶,松懈了一口疲气,对吴天雄问道:“对了吴大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啊?”吴天雄道:“我是一路寻找林昱到了庐州城,途中就遇到了廖帮主,尔后便得知你被人抓了起来,你怎么被关在囚车里了?”赵天宇苦丧个脸,忧哉忧哉!她不自觉的亦念起了张弘范,沉沦在伤悲中,渐趋之无多时,那饭粒般大的眼泪像流干的泉水,一滴一滴从泉眼中坠落,多的泪浸湿了衣袖。 吴天雄和廖平公雾水相连,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看向赵天宇,她的泪速加紧了许多,仿佛干了河床,尽情凭着悲思,流着泪,哭泣之声终于大泄如洪。 “公主,公主,你……”“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赵天宇哀道:“张弘范,他……已经……死了……” “什么?”两人大吃一惊,吴天雄接下又问:“张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赵天宇说道:“我本来和廖帮主一起进了庐州城,谁知我让耶律杰他们抓到了一个山洞里,在那里遇到了张弘范,张弘范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被耶律杰一掌打落了山崖。” 吴廖两个人亦也渗出了几许泪,心里装满了一潭苦水,俱不言语,就是同气唉叹。 换道林昱和那丁子蓉下了山,正是准备去庐州城内找寻赵天宇和廖平公,途入了一片丛林。起说这片丛林倒也蛮让人心惊肉跳的,两侧黑木弯长,繁茂的枝叶尽朝一个方向集拢,树叶几乎遮住了阳光,道上阴阴暗暗,时不时的传响一阵怪鸟嘶鸣,一刻间,几只不明鸟腾出树叶,踪影消失。 丁子蓉虽是武装在身,毕竟也是巾帼一位,处在这等阴暗凄凄的环境中,她的心“噗嗵”的不住加快,慢慢地更挨紧林昱,林昱转脸中冲她欣慰一笑,说:“不用怕,有我在这里。” 只在霎间,前方一丈不远的茂叶中纵跳二人,各击一掌,并发一股真气,林昱大愕一声:“小心!”他刹那间牵紧丁子蓉之手,跃后数步,那两道浓红真气轰隆的在地上破出了两口洞,石土四溅。 林昱待真气散尽后一中那突袭二人,原来是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 “你们两个作恶多端,迟早我会收拾你们的,现在我可没工夫跟你比,你们快让开!”林昱朝耶律和巴颜二人恫吓道。耶律杰又是阴着神色道:“林昱,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林昱冷冷的哼一声,说:“你我正邪势不两立,没有什么好谈的!”耶律杰回道:“林昱,怎么说我都是你师父,我可教过你武功,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此对我,恐会失了江湖道义吧?”林昱冷含一笑:“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吧?你们斗不过我,所以就想摆出这些明堂想让我放你一马!”耶律杰狡黠的又借起陈年往事引诱:“林昱,难道你忘了?在郑州大营里,我教过你武功,要不是我救你出地牢,恐怕你早让刘成天给杀了,这些都是我的功劳。” 林昱提起了一些记忆,回过神道:“你教我的那些武功只是些粗浅的功夫,你和刘成天本来就是一伙的,你跟我讲这些究竟又有什么企图?”耶律杰却在此时抽出一本秘笈,说:“这本便是明月刀的刀法和秘笈,我现在要跟你换明月刀。”林昱道:“想必你们已经练了上面的刀法吧?”“不错,上面的刀法我们全都记住了,只要你交出明月刀,我就把这本秘笈奉还给你!”“反正这本秘笈你们已经练了,现在这秘笈等同于废书,我给了你们明月刀,你们还不反过来对付我?这笔亏本生意我可不会做。” “林昱,只要你肯交出明月刀,我们绝不会对付你。”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只见这时,从右侧密林中掠出一名黑衣人,闪过耶律杰面前,他手上的秘笈便不见了。耶律杰掠上空,紧追那黑衣人。林昱见此,也奔身前去,丁子蓉也飞身去。 耶律杰追黑衣人到了一片空地,之后,林昱和丁子蓉也都赶到。“你到底是什么?”耶律杰指向黑衣人问。黑衣人说道:“明月刀法秘笈谁也不想得之,在下也是江湖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贱名不足挂齿!” 耶律杰一边听着面前这黑衣人的言语,一面暗下用心琢磨着此人的喉声,先不予他挑明,一个箭步跃立黑衣人前,左攻一掌,黑衣人弯身朝后一倾,直身一掌拼来。耶律杰出掌对击,那黑衣人的掌力略疏一行,只让耶律杰丹田里的一股烈气涌入手臂,冲出掌肉,一团纯青色气四角岔冲,黑衣人输招顿挫一地。 黑衣人欲身而起,在这时候恐怕真的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手里掌握的秘笈就让耶律杰给拿去,顺便将他遮面的黑纱脱开,原来却是刘成天!耶律杰倒没怎么显现几分讶异的神情,因为他心里的那把算盘早就拨准了他。 耶律杰沉闷一笑,伸出一手用力揪起他,另外劲钩掌指,掐紧其颈,全然一副拔扈嚣张的样子,向林昱和丁子蓉俩人锐气放射。 “师父,你怎么……” 刘成天用力喘上一口气,说:“我既然答应了和林昱合作,就必须拿出我的诚意,所以我一直监视耶律杰他们,终于让我有机会,只可惜我的没有成功……” “师父,你又何必如此呢?”丁子蓉凝聚了气力忍恸道。 耶律杰此时表情拉紧了起来,恶气对刘成天道:“刘成天,其实我们早就对你有所戒心,今天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快放了我师父!”丁子蓉气急疾呼。 “让我放了他,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除非林昱交出明月刀!” 丁子蓉稍豫,满口绝意道:“明月刀是世间圣刀,只有让林大哥这种侠义之士掌握,你这种江湖恶徒不要妄想了,我是不会让林大哥把刀交给你的!” 耶律杰道:“既然如此,你师父的命就此了断!”语罢,他刚力一冲,五指掐得刘成天更紧,丁子蓉恐慌大叫:“不要杀我师父!” “到底交不交明月刀!” 丁子蓉满脸愁色,转向林昱,汪动一双渴求的眼睛,林昱亦是十分为难,半晌踌躇,道:“你师父有心改过,我焉能见死不救?”丁子蓉亦晓他难处,对他道:“可是如果让耶律杰得了明月刀,那江湖岂不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林昱表面装得抛开万斤千愁石,饰一点微笑道:“可你师父也不能不救啊?”林昱接着转向耶律杰道:“好,我答应你,你先放了刘成天!”耶律杰道:“笑话,我若放了刘成天,还拿什么威胁你?”林昱道:“明月刀现在又不在我身上,我不可能现在就跑回明州拿刀交给你吧?”“那就十天之后,我们在此相见!”“后会有期!”“唰”一声,耶律杰携带刘成天轻身飞开。 丁子蓉对林昱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昱一口轻松气吐道:“当然是先回明州。”丁子蓉揪起一身紧张:“你当真要去明州拿明月刀给耶律杰?”林昱含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难道你不想救你师父?”“当然想。”丁子蓉轻音说。“我们现在就赶回明州。”林、丁这一对情侣赶着匹马望通向明州的路驰去。 或许是老天有意不让他们及时阻止惨事的发生,就在二人赶到明州的前一天,那一天的雨夜,大批元军如从山上奔下的洪流,涌向城门,城门也不知怎么的,就让内部的人打开,明州城让元军轻而易举的就给破了。 林昱和丁子蓉赶到明州城下时,眼里锁住的却是一片尸体狼藉,踏进城里,街道上躺着的尸体就为数更多,死命的百姓居多。街道两旁的房屋几乎被烧得精光,残墟里还有余热,冒腾着烟雾。鲜血和焦黑冲饰着这座古城。 林昱将城里的这些景象全睹进眼里,他锁入脑中许多精力,复现了一片烧杀虏掠的景象,思起伤心欲绝。 丁子蓉回过心神,掉身拼劲往城楼上跑,登临上面,眼里所收的也全是处在血泊里的尸体。“文元帅!”她立即急跃进尸堆中,屈身翻找着文天祥。 第十六章 决战陈英 (二) 丁子蓉依旧如木头雕像似的伫立在原地,只是瞳孔在不停地收张,酸楚着眼眸。 林昱寻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文天祥的遗体,他略显喜色的跑到丁子蓉身前道:“没有文元帅的遗体,那就证明他没有死!”“那文元帅去哪了?”丁子蓉不明惑问。林昱分析言道:“刚才我发现在城里很少见到江湖人士的尸体,我猜想定是他们杀出了城,保护文元帅逃走了。来的路上我们也没有看到尸体血迹!”丁子蓉斟酌了林昱的判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我们分头去找,我往北,你往东。” 林昱提出了分散寻找的建议,他先奔出了北门十几里地,结果只见一路上就发现了一些江湖人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他又接着进了几里地,天色暗沉了下来。林昱他站在路边一块大青石上,举头眺望前方,唯见黑漆漆的山头一处腾着一柱直黑烟,忖了丝毫,便往那个可疑的地方奔去。 黑漆漆的山顶上众江湖人士围聚在篝火边,元帅文天祥也坐于此,他正使一短棒在地上画些什么,左一撇,右一竖的,标写方向,短棒跳指在左右两符号上,犹豫不决。 峨眉老尼仪清探头瞅着文元祥深锁的眉宇,惑问:“元帅,你在画什呢,为何这般发愁?”文天祥惆怅慨言:“哎!这次我们大败,元军必定会直扑京师,我是在想,到底该走哪条路能赶在元军前面,先一步到达京师?”仪清老尼仔细看了文天祥所画的符号,对文天祥说:“元帅是在犹豫到底是往事东走还是往南走?这两个方向有可能都有元兵的堵截。”文天祥烈煞心肠:“这次老天真是不长眼,偏偏在守城的紧要关头军中出了内奸,打开城门引狼入室,以致我军全军覆没,我对不起皇上!” 他一激动就一时拜跪在地上,周围的江湖人士惊忙的拢来相扶,他摆摆手,抬头望长空憾道:“皇上啊,老臣未能守住明州城,这是老臣的过错,老臣实在是万死也弥补不了这个过错!” 林昱只在这时登上顶坡,见到这一群武林朋友,兴奋叫道:“我终于找到了你们!” 众人直视前方,都认出了他,喜色跃然脸上,众四面向他聚拢而来,杂七杂八的关怀的称呼着“盟主”,有些人居然激动得溢出了泪水。林昱轻轻拍慰诸人,走到文天祥面前,抱拳叫道:“元帅!”文天祥起身道:“林兄弟,你怎么找到我们了?”林昱道:“我一路往北走,看到这座山上有烟火,就猜到你们一定在此。”“林兄弟若能早点赶到那就好了!”文天祥大憾怅慨道。林昱询问:“元帅,到底怎么回事?明州城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攻破?”“军中出了奸细,他们打开了城门,放元兵进了城,我们才落得如此惨况!”林昱两眼瞪直,哼一声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了,若让我抓到了这些叛徒,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盟主,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众人一致问道。 林昱道:“总之这些时日我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那不要紧,今夜我们大家就不睡觉了,听盟主说说这些天的遭遇!” 众武林人士情绪高涨的,大家都围坐火堆边,静心听林昱叙起事来…… 另一头,耶律杰和巴颜呼特尔,还有刘成天及陈英聚于野庙之中,随时从他们口中放出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兴高采烈。其中耶律杰喜道:“十天之后便是林昱的死期!” 刘成天对耶律杰说:“耶律使者用的这条计果然是条好计,让属下假装和林昱合作,让他掉入我们的陷阱里,这招实在是妙!” 巴颜呼特尔道:“那还用说,耶律将军的计策都是屡试不爽,十天之后就让那林昱被炸得粉身碎骨吧!” “此计不好!”陈英蓦然叫出声。 巴颜呼特尔侧脸一瞧:“为什么?”陈英对刘成天道:“师父,万一师妹她和林昱一起走,那师妹岂不也会被炸死?”刘成天醍醐灌醒:“这我倒一时没想到?”耶律杰似乎很有信心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时至次日,林昱等一行人都换了身百姓布衣,走在喧嚣的大街上,或有时就会见到一群头顶戴着圆尖帽的元兵在巡查,这些汉人犹如被拎猪似的随便让元兵揪开一边,哪个人要是来不及躲开,便被他们伸出一足踹翻在地上。行人见之彷徨不已,早早走去一边,让出光明大道。 “太可恶了!竟然拿我们汉人不当人看!”但见仪清老尼忿然焚起,林昱也是面呈怒色:“蒙古人攻我们城,抢我们的财物,竟然还不善待我大宋百姓,真是灭绝人性!” 周边一名面滑俊少年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听说元朝皇帝制定了一项政策,分划了四等人,他们蒙古人就是一等人,而我们汉人是最后一等人,蒙古人犯法不治罪,汉人犯了小点过错就罪加一等,哼!他们根本就没有拿我们当人看!” 林昱一行人个个面如关公,戾气十足,但一想到还有任务在身,确实是不便挺身教训那些飞扬跋扈的元兵,只得把一腔怨火滚成火团,在腹中灼烧。待元兵走后,他们继续赶路。 而恰在这个时候,路边一间栈店的瓦顶正蹲着一个蒙面人,这人犹其将一双平淡的眼睛激忿起仇焰,射视林昱,仿佛急欲撕碎他,以泄忿火! 林昱等人行至南门,守城门的个别元兵两眼珠转溜向他们,纷纷同忖,那班人里老少皆有,且个个面目肃气,气质绝非普通百姓所能拥有的!元兵们越思越觉得他们的身份可疑,一个尖腮瘦面的元兵迎步前去,拦出一只手道:“唉,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遇到这种打问的场合,众武林人士俱是垂着脑袋,溜目心虚,林昱将身出道:“军爷,我们都是外地的村庄百姓,今天特到城里来转悠转悠,见天色已晚,所以就赶着要回去。”这个元兵右手八开手指夹抚着下巴,歪头逡巡于他们的周围,打量了半晌,回到原地问道:“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林昱装作很恭顺的含笑点头。 尖腮元兵又说:“看你们个个脸上带些肃杀之气,恐怕不会是良民!”林昱亦含笑打圆场道:“怎么会呢?你看我们麻布粗衣,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些穷鬼,哪有什么肃杀之气,军爷真是会开玩笑。”这瘦面尖腮的元兵仍不愿轻易放行,却又语:“看你们手上都有重茧,想必你们都是练过武功吧?”“军爷又说笑了,我们这些农民平日里操锄种地,干久了手上当然会生茧子,武功没有,力气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林昱继续佯媚敷衍敌人。突然这个瘦面尖腮元兵捏响指骨,抬起一足就冲林昱用踹去,只将他置躺于地,还装喊着疼,呻吟连连。 武当那老道也出面帮忙说话:“军爷,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他可经不起你这一脚啊!” “真的有这么疼吗?”那尖腮元兵对林昱道,“嗯,是啊……”林昱啃一下头,装着甚是难受的样子的掌伏地撑起身子,一手摸胸,躬着背对他道:“军爷,你这一脚可真厉害,差一点就把小人给踹没了!” 正时,另一个元兵对尖腮守兵说:“算了吧,我看他们都是些臭刁民,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些批江湖人。”尖腮元兵于是就此消除了一层疑虑,另外回道:“可是我怕我们会粗心大意,漏掉了那批江湖人,上头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那兵干脆爽言:“没事,放他们走吧!” 尖腮元兵放了道,林昱得众人扶持出了城去。 巧言智举,众人躲避了一劫,行了三四里路,在一块青草蔓长的山坡下歇坐下。 峨眉老尼说道:“刚才多亏了盟主出面讲话,我们才得以脱困,这次真是要多谢盟主。” “盟主,多谢了……”众人夹道。林昱笑言:“诸位这话实在是太见外了,我既然是武林盟主,当然要帮助和保护武林同道,诸位不必客气!” 文天祥起身说话:“这次的确全仗林兄弟的智谋,我们大家要谢就改日再谢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赶到京城,保护皇上,京城一战是关乎到我大宋生死存亡的关键,我们就要和元军决一死战,这一仗绝对不能输!” “不错,京城一战不能输,我们就是拼到一兵一卒也要保住京城,绝不能让元军攻进京城!”武当老道长振奋道。 林昱看到众人一片赤诚热情,自己顿时也充满了激情,但不久他又面色渐渐暗郁,心里担着事儿。 文天祥一见他面暗寡郁,便奇怪,问:“林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林昱带着憾然说:“元帅,恐怕我这次不能参加京城防御战了。”“为何?”文天祥不解的问。“我要回庐州一趟。”林昱答道,“回庐州?那里不是元军驻扎吗?那里早已不是我大宋的地盘,你回那里,做什么?”文天祥不解。林昱道:“我要拿明月刀去庐州做一件事。”文天祥又问:“林兄弟,有什么难道还比救国家和民族还来得重要吗?”林昱郁郁难言。众武林人士皆上嘴问道:“盟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昱亦是烦躁烧心,不由得理智闸门来得及控制,他便一顿燥气带出一句话:“你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由我自己来解决,不用你们插手!” 众人真的被震撼了心神,怔住了。 文天祥此刻脸上的肃气仍未散尽,装着一笑:“既然林兄弟有苦衷,那我们也勿须多强迫他,人各有志,我们就先上京城。” 每一个人都悻然抱拳向林昱告了别,反身随文天祥离去。 林昱见到这一幕,也是内心感怆,无奈的高声呼道:“诸位保重!”这些武林朋友离自己而去,却从心里衍生出一种众叛亲离的苦滋味,迈步在路上,内心在郁思纠结,到底方才做出的决定是否对哉?忧云缠绕着他,苦苦不能追解。 林昱一直走到一间破庙中,两眼盯上那梁前“佛光普照”字样的匾额,纵身跃升,伸手取来匾后明月宝刀,落立原地。 紧接时刻,堂外一柄银光跳烁的利镖疾掠进来,插进木柱上。林昱随跟过眼,跨步柱边,取下飞镖,眼阅纸条上的文字,写曰:若欲救丁子蓉,速到林中土地小庙,迟了勿后悔。 林昱顾虑不多,连忙跑向树林。这片树林里的只有半截人高的小土地庙就造在一株粗松下,树下正是那玄武门的大弟子陈英在抱肘静候。 林昱挂惦着丁子蓉,跑到这里已是促膝大喘,累极了,抬头一顾四周,根本不见丁子蓉的人,只是见树下陈英提剑抱肘,紧视着自己。 “怎么是你?”林昱直身问。 陈英道:“你以为是谁?是我师妹吗?你倒真的很关心她嘛!”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林昱含着厌恶的眼神瞪着陈英,陈英放下手,走前数步,定道:“林昱,我想我们之间应该要有一个了断,今天我找你到此,就是要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林昱说道:“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过节?”“林昱,你不必装蒜了,你我之间的事你比我更清楚!”“你是为了子蓉?”“子蓉,叫得蛮亲切的嘛!不过这也没什么。”陈英摆出一副漠然冷峻的神情,林昱问他究竟有何目的,他道:“你可知道我师妹丁子蓉对我有多么重要?”林昱哽咽一口冲气,轻道:“我明白。”“你明白?为什么你还要夺我所爱?”那陈英则已变得忿然起来。林昱对他道:“我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一直暗恋着子蓉,但我从来也不敢对她表白,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局面。”陈英怒色蛮横:“你不要再装好人了!你肯定在我师妹面前蓄意诋毁我,致使她开始讨厌我!虽然你表面上很和善,其实你的内心恶毒至极!” 林昱一口气接上,刚欲解释,但终究泄下,闭口不说。 陈英恃气紧逼道:“你终于无话可说了吧?别以为你表面上装得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我师妹会喜欢你!今天我就要打败你,而且是在我师妹面前打败你,我要让她看到我比你强!”他一击掌,林昱只看到从松树后面走上两名小卒,各用利刃架住丁子蓉的脖子,丁子蓉双手也被紧捆,嘴用布团堵上。 陈英直剑指去林昱,“林昱,今天我们就决一死战!” “慢着!”林昱拒绝玫叫,陈英道:“莫不是你怕了吧?”“我不是怕你,我打败你也是易如反掌,我是不会跟你打的。”陈英激怒道:“林昱,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我杀了你!”一触即发,陈英脱抛剑鞘,两手握剑,跃身罩向林昱。 林昱看此一招,先横刀举上,“乓”的那利剑击响在刀鞘上,即时,林昱使一招“釜底抽薪”,脱开刀,就地滚翻下丈,立直身形。陈英趁势忿狂奔向林昱。 丁子蓉眼见两个很亲的人正在搏杀,焦急万分,使劲唾口,挣脱不开塞在嘴中的布团,迫切也喊不出声,无奈不已。 陈英这日或许真的是拼尽浑身之力,用尽所有招数,招招皆以风驰电掣之速,式式俱以猛虎之力,疯狂逼杀林昱。林昱看在丁子蓉面子上,无意与他展战,每次都大步退后,手中的明月刀更不愿抽出。 陈英剑招无用,竟无一次伤及林昱分毫,他于是停止攻击,激起心中的一股巨浪,带着忿嚎纵身飞步,近临林昱,挥直利剑,杀气全笼罩他来。此一招来得快而汹涌,林昱捧举宝刀到位,一只手背就让那陈英深插进去,顿时浓红鲜血从伤缝上淌了出来。林昱手力一抖,明月刀掉落地上。陈英收剑,翻纵一身,落立原地。 林昱半跪身形,按封左手背的伤口,颤身深呼吸,此一剑确实扎得深,伤得要害,左手背一根筋脉被分了截,元气大损。 陈英洋洋得意:“林昱,你输了,你终于输在了我的手上!” 林昱只将此战当作求协的方式,忍痛脱道:“你现在可以……放了子蓉吧!”“我就知道你还不会死心,师妹终归是我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陈英自欺欺人的举动早已使得他处于癫狂状态,林昱坚定岿然:“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子蓉!”“林昱,你休怪我无情了!”陈英又斜提利剑,奔步往林昱去,正欲索命。林昱左手无力,还有右手,握起刀,竖地撑身,等待陈英的到来。陈英这回不用剑身,却距他还有十丈远时,纵剑挥掠一道赤色弧光,尽合肃烈煞气,冲击了林昱,将其抛飞跌后二三丈落地,霎时又是伤损内脏,鲜血一喷洒了一地。 陈英走到丁子蓉面前,瞪起一双嗜狂的眼睛对她道:“师妹,你看到了吧?我终于打败了林昱,我打败了他!”丁子蓉使劲唔声,陈英拔掉她嘴里的布团,“师哥,我看错你了!”陈英一惊,“师妹,我现在终于战胜了林昱,你不高兴吗?”丁子蓉万分赤烈的眼神睁着陈英:“师哥,我太卑鄙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师妹……”陈英迷茫了心神。 林昱慢慢爬起身,陈英急侧一身,对林昱道:“林昱,我一定要杀了你!”“师哥!”丁子蓉大叫,“师哥,你以为你真的打败了林大哥吗?你错了,他根本就是有意让你,他不想跟你打,而你偏偏逼杀他,你根本就是胜之不武!”陈英转身道:“好,我现在就让林昱疗伤,让他疗好了伤,我再和他生死一决!”“师哥,你不要再打了,其实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事,你们不要斗了,即使我和你今生无缘,但是我们还要以做很好的朋友!”丁子蓉苦苦哀劝,陈英哪里能冷静的接受她的提议,她的善意在陈英看来只不过是对一个可怜失败者的施舍,他疯狂执着:“我不要!师妹,我真的很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俩永远也不要分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我陈英才是你的丈夫!”“师哥,你不再这样了,我们今生注定无缘的!”丁子蓉纠结苦闷,“师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师哥,算了,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师妹,你这样说会很伤我的心?”“师哥,你不要再说了……”丁子蓉内心的愁思灼热逼出眼眸里的一滴滴怆然和愧疚。 “师妹,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我要让你看到,我比林昱强!”“林昱,你现在赶快运功疗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决一死战,今日一战,谁胜了谁就可得到师妹!”陈英依旧冥顽不灵,林昱盘足坐身,招手运升丹田真气,试贯通全身经络各处,之后便合上眼聚一团元气,疗起内伤。只见他挥身沸散着纯青之气,正是发自少林易筋经的内力真气,不消半时辰,他全身上下犹如火海灼烧一般,热气四方于体内滚动,一盏茶时间之后,按捺不止体内的灼气,撑举双掌,顺势放冲真气。 陈英立在对面候了足足一个时辰,着实有些不耐烦了,或时抱起双肘,一时又夹托下巴踱来复去,冷目盯着林昱,转瞬间又坐下来总不移眼的观察林昱。 至于丁子蓉面色腊黄,犹显忧郁,打心里为面前这两个男人担心,一场恶战马上就将展开,殊死搏斗亦免不了谁死谁伤,两难选择! 天光越显红通,灿烂日光渐渐少去了一份彩色,日暮将临。 林昱却依然还在运功疗伤,陈英疑色凝深,忖道:“奇怪,都过去了三个时辰,他怎么还没疗好伤?那一剑我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啊?他是否故意拖延时间?” 林昱此时心思:“我不能跟他打,一定要拖住他!”丁子蓉确与他心灵相通,亦料思:“林大哥,难为你了,谢谢你的退步。” 第十六章 决战陈英 (三) 陈英对林昱发出心绪的不满:“林昱,怎么这么久你还没疗好伤?”林昱随意敷衍的道:“我刚才被你伤得很重,内伤五脏六腑,外伤手足之骨,当然要久一点才能康复!”“林昱,你最好不要跟我耍名堂,我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若你再不起身,我就一剑杀了你!”陈英实在耐不住内心的烦躁。 丁子蓉对陈英道:“师哥,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比试吧!”陈英强硬道:“不行!今天我非得和林昱分出个胜负来!”“师妹,今天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丁子蓉一诧:“什么以后没有机会了?” 陈英差点说漏了嘴,便连忙闭口不语。 一盏茶工夫晃过,林昱睁开了双目,立直身。 “我们两个今天真的非要比个你死我活?”“是!”“陈英,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过深仇大恨,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以刀剑说话,而不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林昱从始至终都用妥协的口气对语,陈英仍就横气怒蛮:“林昱,你抢了我最爱的女人,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好谈的!”林昱道:“你看看你今天是怎么对待子蓉的,你这么绑着她,根本没在乎她的感受,你在她面前要打败我只不过想证明你比我强,并不是爱她,你只不过把她当作炫耀的对象,你这么待她,她还会喜欢你吗?你扪心自问!” 林昱的画龙点睛的一言仿佛是一道电光闪穿了陈英的心,他顿陷思绪漩涡,思过了半晌霎间又横眉,不愿压泄忿气,喷道:“你给我闭嘴!”林昱让了少许时间,说:“陈英,既然你师父答应了与我联合对付耶律杰他们,那我们更不应该搞内讧,你师父现在还落在耶律杰手中,我们更应该想办法去救他才对!” 陈英却是一气的霸蛮顽固:“林昱,你不用再说了,今日我心意已决,就算今天我死在你手里我也无悔,生死一决,那就让老天爷作证,看我和师妹有没有缘!” “陈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打的!”林昱严辞厉绝。 先看那陈英顽固得很,两手握紧剑柄,右斜下,大嚎奔去。林昱木立原地,静听旁侧叶儿哗落,黑林中尽被阴瑟冷风穿掠,肃杀凶兆! 陈英一剑飞刺,林昱飘飞躲开。 月已升空,阴风更劲,树叶被连续不断地刮落,地面堆积的枯叶也让这冷寒阴瑟风儿旋上了空,霎间,林中便已是树叶交掠半空,吼风更甚。 自然的预景,确实折现出了真相,就在林昱单臂挽树绕飞的同时,陈英背后一剑刺去,扎中他身,坠落枯叶堆里。 “林大哥!”丁子蓉禁伤不住大喊道。 林昱受了一伤,忍着站立。 陈英丝毫不让步,更劲力一剑向他刺去。 林昱撑得稍有震颤,若赤手相抵,未必闪得过陈英的攻击,弯手拾起明月刀,左手捧刀,右手一抽,霍开一道金芒四射,奔前与陈英刀剑交拼划分两立。 “林昱,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独创的灵光剑法的威力!” 但见陈英移一步,斜剑朝上,划开一道白亮熠眼的光弧,林昱升空,那光弧轰断一排粗树,硝烟弥漫。林昱也不再闪避,停立树的枝头,横刀划出,尽洒金色光点密如雨,陈英退跃身形,滴滴撞地轰爆,升腾一排烟气。 陈英并不为其刀威所惧,迎他斜飞而上,平过林昱,纵挥一剑,林昱早登去,轰一声,一条枝木炸为碎沫。 两人只在长空盘旋追逐。 丁子蓉急意阻止二人之战,只恨正有左右士兵交刀迫于颈部,双手皆捆,活似只逮困的猴儿,急得纵跳不能。 二人追逐了半天,超开了丁子蓉的视线范围,丁子蓉不见了两人,更加焦急,面红耳赤。 林昱和陈英对峙一池冷水两畔。 冷月坠入湖中,折射出一股寒流。 两个男儿只为一阕红颜一决于此。江湖情怅怅如丝,青丝夜风撩悲悒。悒哉悒哉为何乱,只在锋刃把情裁! 林昱决战之前仍进劝一言:“陈英,我们谁一死对小蓉都没有好处,我还是劝你罢手吧,不要再斗了!”陈英眼眶中依旧燃烧仇忿:“我不会后悔的,今夜你我一定得一个活!”“好,来吧!” 林昱一说完,陈英跃身掠于大湖上空,林昱这时也升身,两个人即在月下交战了! 兵哭交拼的“乓乓”声不绝如耳,持续了一小会儿,二人的兵器划脱开来,双方掠后几丈,摧力前飘,相交点上,刀剑叉在一块激射出一团火光,就那陈英力不足身,被震退后飞数丈,摔落湖畔。林昱立即飞救。他刚快落地之时,竟没料到陈英蓦地一起身,纵手刺剑,林昱眼一闪,慌使身形一侧,滚落一边。 陈英站立看着林昱。“陈英,你卑鄙!”陈英冷笑,“这就叫兵不厌诈!”林昱道:“陈英,你已经败了,你走吧!”“不是说好了这是一场生死决战吗?今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啊……”说罢,陈英愤挥一剑,一道白光煞掠去,林昱回发一刀,推扫一股罡烈金芒,噬灭白光,重创陈英。 林昱败了陈英,无意取其命,意要踏步离去,“林昱,我败了,你杀了我吧!”他转身一惊眼,甚感大讶。“你今天来找我只求一死?”“没错。”陈英似乎已经万念俱灰,他双眼愣凝。“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昱问。“我现在已无意再活在这个世间,最爱的人离我而去,活在这个世上也是行尸走肉,毫无生趣,今日我本想杀了你,可惜我做不到,我败在你手,你就结束我的性命吧!” 林昱晃头道:“我不会这么做,如果我杀了你,子蓉一样不会原谅我。”“林昱,你我是水火不相容,注定此生是敌人,我们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你何必要这么固执?”“这是我的宿命!”“我和你没有仇怨,对你没有怨气,痛不下心杀你,我不能如你的愿。”“林昱,如果你不杀我,我也会自杀,如果你还尊重我,就不要让我做一个自杀的懦夫,快点,一刀结束我吧!” 林昱无奈之下只好先敷衍一下陈英,本意封他穴位,使他不能动弹,一走到他面前,一掌拍地弹起身形,出剑猛刺林昱。林昱移一身,右膀被剑刃划伤。陈英追紧再复一剑,林昱张手握住剑,压一力,那剑只被损成两截,顺势击中陈英,退身绊倒地上,伤势更重。 “陈英,你太固执了。”林昱简直对这个陈英的顽固不化而感到焦头烂额。 陈英此刻再也动不了身了,瘫在地上,两眼睁着。 半刻,远远传来一呼叫声:“林大哥!师哥!”丁子蓉绕过湖,跑到了这里。另外那两名士卒也跟至此,两人见陈英受伤在地,忙乎的蹲下,抬起他,七嘴八舌的叫着他:“师兄,师兄……”丁子蓉蹲道:“师哥,你何必如此呢?” 陈英目溢情怆:“师妹,我……真……的很爱你,此……生无……悔,此生无……悔!”丁子蓉眼里噙满泪水,捧着嘴忍泣呜咽着,“师妹,你别哭,我……不要看你哭。”“师哥……”丁子蓉伤痛欲绝,一把拥抱了陈英,放声哭泣。 林昱眼见此残景,略有感伤,憾息一下,也走过去,蹲身她后,抚慰道:“子蓉,不要伤心了。” “林昱……”陈英叫道,林昱亦些讶异,丁子蓉放开手。陈英对林昱说:“林昱,今后你……要好……好待我……师……妹!”林昱饱含感慨的颔首默应。丁子蓉道:“师哥,我说过的,你们任何一个死了我都会伤心,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有很多事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得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爱你,我不要看到你在我面前被别人抢走,那……样我还不如一死……”陈英咳出一坨淤血,气息灭减一半。 丁子蓉已哭成了个泪人儿,泪罩面孔。 林昱本来就与陈英就没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双方彼此却机缘巧合的因为同时深爱一个女人而纠葛不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陈英现在只有无比的憾惜:“陈英,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来帮你疗伤!”陈英拒道:“不用,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就……是耶律杰在风……林中,埋……了炸药!” “埋了炸药!”林昱愕目惊色。 正时,陈英挑头断气绝了命。丁子蓉大失恸苦。 那两名士卒也哭叫着“大师兄”,哀泣声汇织一片。 林昱这时道:“陈英到底也是条汉子!” 半个时辰后,那两名士卒不知从哪拾来两把锄头,就地挖了一个长形深坑,抬着陈英放进去,覆土掩埋。 丁子蓉触情自慨:“师哥,从小你就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如今却撒手离我而去,你可知道我的感受?师哥,我多想回到从前,以前我们在玄武山庄生活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不必面临现在的情景……” 林昱搭着丁子蓉的左肩,轻拍抚慰:“子蓉,亡者已矣,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那两个士卒道:“师姐,我们要不要把大师兄出事的消息告诉师父?”丁子蓉凝聚着疑光:“师父不是在耶律杰手里吗?你们又如何告诉他?”在旁侧的林昱心里已经忖中了些许端倪,但却故意不说出口。丁子蓉瞪问二人:“到底怎么回事?”两个人战兢的不敢透露秘密,丁子蓉再次逼问他俩,两个执意不肯说透半个字,林昱却为他们开脱道:“子蓉,刚才陈英死了,他们和你一样也很伤心,你就不要再苦苦逼问他们了,让他们走吧!”丁子蓉疑云缭绕着心绪:“可我总觉得这其中有点怪,他们两个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师父不是已经被耶律杰抓走了吗?有古怪!”“那就是……耶律杰莫非占据了玄武山庄?”丁子蓉猜测惊起。 “快说,玄武山庄有没有人死在耶律杰手上?”丁子蓉着急的质问两个人。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却只见二人吓得软腿跪在了地上。 “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求师姐不要逼我们了!”二人哀求。 丁子蓉追根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跪在她左边的那人透露出了难处:“如果我说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究竟谁要杀你们?”“就是耶律杰!”“有什么秘密说出来,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不用怕!”这人便说道:“其实师父根本不是被耶律杰抓着的,他们谋了一个计划,就是在风林里埋了许多炸药,想炸死林大侠,大师兄就是知道了这个计划才跑来找林大侠,他对我们说,他不要林大侠被炸药炸死,他一定要和林大侠来场公平的生死决斗,这样他才能做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事情就是这样的。” 丁子蓉怔怔的摇头,惊诧了,惊的是师哥陈英原来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个为儿女私情而是非不分的小人,诧的是师父原来一直在欺骗她的孝心,这个打击简直比晴天霹雳还要来得猛烈,在她的心里,师父曾经是那个受江湖中万人敬仰的前辈,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师父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林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丁子蓉了,一直以来他都因为丁子蓉的缘故,对刘成天一再袒护,再三的去试着信任,现在丁子蓉也终于看清了刘成天的庐山真面目,与其再为刘成天说尽好话劝慰她,还不如就此让她好好一泄情绪。 “师姐,我们可以走了吗?”两个同门师弟还担着惊问请。 丁子蓉擦拭眼角的残泪,对他们嘱咐:“你们先别将大师兄死的消息告诉师父,他知道了一定很伤心,好了,你们现在走吧。” “原来耶律杰订下的十天之限的那一天,埋好炸药等我去碰,他真是好有心计!”丁子蓉念起那个蒙古将军耶律杰就一阵悸凉,他的城府之深与蒙古人豪迈的秉性背道而驰。“耶律杰本就是个十分狡诈之徒,就算他得了明月刀还是会杀你!”“幸亏有陈英把事情真相告诉了我,不然那一天我可真的会被炸得四分五裂。”林昱笑着说。 丁子蓉还滞留在悲伤之中,一念到师哥陈英,她就木神郁然。林昱对她道:“子蓉,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时我不出掌也许你师哥就不会死了。” 丁子蓉丝毫也没有责怪他之意,说:“林大哥,我知道你当时一定也是迫于无奈才失手杀了我师哥,对不对?”林昱感叹一息,哀道:“当时陈英执意要和我生死相拼,我不杀他,他竟然说他要自杀,我一急,本想故意去封他穴位,让他不能动弹,谁知一走近他,他就一剑刺杀,我躲闪不及,被他剑所伤,最后不小心失手中了他一掌,若非我那一掌回击,也许他就不会死了。”丁子蓉说:“林大哥,你不用再诸多自责了,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当时没有出手打师哥,他日后不自杀也一样还会找你决战,他意已决,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林昱仍旧叹惋:“若非陈英这般固执,他就不用死,他的确是一条好汉,只可惜他的一腔怨气和勇气没用到正途上,在此紧要关头我们大宋又少了一个勇夫。”“林大哥,后天就是耶律杰所限之时,我看你根本没必要去了,我师父从始至终都在说慌,就让耶律杰空欢喜一场算了!”林昱道:“但是你师父还在帮着蒙古人作恶,难道你不想让你师父迷途知返,回归正道吗?”“想是想,可这有什么用呢?”丁子蓉对师父刘成天已然绝死了一颗心。 林昱探示着丁子蓉心理:“你对你师父没有信心了?” “师父他已经被名利地位充昏了头脑,他以为帮着蒙古人侵占我大宋之后,蒙古朝廷就会封他官职,抬高他的地位,如今他肯定是急功近利,我对他已经没存什么希望了。”林昱只想多加抚慰丁子蓉心灵,试着装笑对她道:“我都对他存有信心,你不会这样就丧气吧?相我,我们一定可以扭转乾坤,让你师父归入正道的。” 丁子蓉看他那般十分足信的样子,再也不想耷拉个脸,也只有附和开颜,“林大哥,想不到你比我还有信心。” “他始终都是你遇父,你们俩感情肯定很坚固,只要你耐心劝导他,相信他终归会听你的。”林昱真是为丁子蓉倾尽心情。 “林大哥,我真的很感谢你,每次都是你替我分担忧愁。”丁子蓉双眸饱含感激。 “子蓉,你说这话真的很不应该了,我那么爱你,你有忧愁,当然是我帮你分担,无论遇到多大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你经历风风雨雨!” 丁子蓉沐浴着林昱的真情,心里极感欣慰,她放开甜美的微笑,靠在林昱的肩头,而林昱的一双手在她眼里伤佛就是一道遮风避雨的屏障,抱紧了自己,温暖着全身。 这一对情深似海的侠侣仰望长空悬挂住的月魄,洒下的光已觉得不再清寒,倒是月亮洒下的万顷光华是一片灿烂的幸福,璀璨旖旎,两人尽情陶醉其中-------- 第十七章 京师灾劫 (一) 两日之后,便是耶律杰所限十天期满之时,他早已与巴颜呼特尔押着刘成天在风林社边等候,且见耶律杰与巴颜呼特尔面上蒙着一层阴诈的黠笑,盯向前方二十余丈远地,那里的地下正埋了他们带着的陶蒺藜,全用陶土烧制,空腹内塞足了火药,若是让人踩中,即使不被其炸得粉身碎骨,那些外壳棱角飞散,就似飞镖一样,插进人体,便就重创筋脉,惨死过去。 不消半个时辰,林昱和丁子蓉一同至此。 耶律杰迫不及待伸出手:“你把明月刀扔过来吧!” 林昱笑着说:“废话,若是我把刀扔给你,你还不用刀将我杀死?这种蠢事我又岂会做?”耶律杰对自己的聪明机智十分得意:“林昱,你已经没得选择,你不扔刀,我现在就把刘成天掐死!”正说,他用金刚力爪装着杀刘成天的气势,林昱心里早就计算好一切,明着答应,将右手往上一甩,明月刀被高高抛起。耶律杰霎间两眼闪亮,纵身跃空,伸手将取宝刀之际,林昱突然纵身跃腾,二人只在岔点同握宝刀,另一只手赤掌对搏,拼下三招,两人索性抬升握刀之手,抛开了刀,直身升上,争取宝刀。 同时,丁子蓉掠身向巴颜呼特尔去,飘立地面,揸指揪来刘成天,自己跃前与巴颜呼特尔拼招。 耶律杰在空中争刀落意,让林昱夺了宝刀,竟不及防御又让他击中右臂膀一掌,痛落地上。 丁子蓉则与巴颜呼特尔对掌力不足身,抛空后飞,林昱仿佛从天降下的素袍天使,横掠地面三尺,两鬓发缕随风飘逸,睁着一对感情专注的眼眸,张展他那粗臂,飘飞的姿态简直帅呆了! 他从巴颜呼特尔面前横飞过,伸手搂住丁子蓉的纤腰,迎空旋上,之后回飞对面原地。但此时,那刘成天看风使舵,立刻飞向林昱他们。 巴颜呼特尔最不服气,怒赤着一张脸,力身飞去对面。林昱看时,随势抽出刀,指出一刀,疾闪一道朱光,袭中他左下肩,似一块笨石砸爆了浅埋地下的陶蒺藜,瞬间粉身碎骨,烧脱的碎衣布四方坠散。 “巴颜将军!”耶律杰恸声疾嚎。 “巴颜呼特尔自食其果,死有余辜!”丁子蓉痛快淋漓。林昱对剩下的耶律杰说:“耶律杰,正所谓恶人有恶报,如今你的同伙已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继续作恶!”耶律杰哪里还会泯除恶念,遇经方才噩像,更激燃了心头那一把怒火,说:“林昱,你杀了巴颜将军,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你等着!”他纵身一跃空,消失去。 “如今巴颜呼特尔终于死了,我们也就少了一个对头。”丁子蓉逐开豁然,“巴颜呼特尔这个人诡计多端,今日得到此报确实是老天的惩罚。”刘成天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竟在这时也随波逐流的批斥着他昔日的主子,林昱只在内心对之哧之以鼻。丁子蓉淡淡的对刘成天问候:“师父,你没事吧?” 刘成天点头示意,第一句话感谢林昱,林昱只时再也扮不出伪善的笑脸,大概是对他厌恶的程度加到了极限,蔑答一句:“你不用谢我!”刘成天有自知之明,所以浅出一层尴尬的涟漪,“我们先找个客店坐下来好好庆祝今天?”林昱依旧没有理睬他,他独走在前面,丁子蓉与林昱携手同行,这种孤家寡人的感觉真是悲凉! 丁子蓉故意走得很慢,她暗扯着林昱的衣袖,林昱侧脸惑问:“干什么?”丁子蓉悄声道:“为什么不说我师父的秘密?”林昱叹了口气,道:“算了吧。” 三人一直走进了城内,找家客栈下坐,边吃些酒菜,一面聊话。其中刘成天举杯愉颜:“为了我们除掉一个大恶人干一杯!”林昱和丁子蓉齐杯举上,三杯碰响,各一饮而尽。 “耶律杰这个大笨蛋,自己设下的陷阱,没想到却让自己碰上了,这真是老天有眼!”刘成天又是一言虚伪附和,林昱瞥了他一眼,暗意言语:“的确,邪恶终究胜不了正义,有些人做尽坏事,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丁子蓉对师父的失望度已经在内心筑起了一道萧墙,她也不愿正眼相瞧他,只觑着林昱问:“林大哥,现在我们该去哪里?”林昱牵挂起了国家之事:“元军已经攻向了京城,文元帅和各路江湖掌门都赶去了京城,我们明天一早也赶去京城,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总之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定得完成!”刘成天一顿惊诧:“你们见过皇上?”林昱依然置之不理。 丁子蓉这时向刘成天打听:“怎么师父,那日一个叫张弘范的年轻人送药到玄武山庄,他没跟你说我们在皇宫吗?”刘成天回答:“那个姓张的小子没有提过。”“对了,我们丐帮的祖长老在你庄里休养,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林昱询问。刘成天道:“你放心,祖长老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这次你上京城顺便可以去庄中看看他。”“他还在你庄中?”林昱一双炯炯的眼睛盯着刘成天,刘成天蓦然在心上划过一道惶然:“噢,是我想留祖长老在庄中做客,若他离开了玄武山庄,你也不好找到他不是?”“还是刘庄主想得周到。”林昱终于抛给了刘成天一句客套话。 但刘成天这时换了另一副脸相,极分忧愁的面色,他对林昱说:“林昱,我现在面对你真的是很惭愧,从前我那么对你,没想到你却不记前仇,竟然还冒死来救我,以前的确是我不对,我就此向你道歉。”林昱面色淡然,“我可不是那种爱记仇的小人,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跟着耶律杰做出有害大宋和武林的坏事,我就不会追究你。”刘成天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你放心,今后我就和耶律杰彻底划清界线,他给我下的毒,我也不会在意了,死亦何惧?” 入了夜,林昱进客房。他将明月刀搁置桌上,坐下身,先提壶倒杯茶,润润嗓子,呼了口累气,正欲倒床去睡时,忽有人叩响了门,不得不坐起身,开了门。来人正是丁子蓉,进了屋对坐下来,“我有事要对你说。”林昱问:“什么事?”“林大哥,为何你今天不揭穿我师父的意图?”丁子蓉正色的睁眸问道。林昱则放松一笑:“子蓉,为什么你要这么认真的看着我呢?笑一笑,轻松的问问嘛?”“不是,我只是很担心你而已!”丁子蓉愀上容颜。“担心我什么呀?”“我希望你不要太过于相信我师父,有必要防着他。”林昱觉得一怪:“为何你对你师父现在这般小心谨慎?”丁子蓉道:“他骗过我太多次了,我对他的信任程度远不如从前了,今天我看你对他没有一点戒心一样,我怕师父会在你疏于防范的情况下对你不利,所以你千万要小心!”林昱含笑道:“如此说来,如今你师父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奸佞小人了?”丁子蓉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终于肯卸下压在身心的千钧自欺:“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我师父是个彻头彻尾的奸佞小人,他干出的那些事简直令人发指,从前我那么维护他,现在想起来我做了不少为虎作伥的事。”林昱起身环走一圈,正面道:“我之所以不揭穿他的企图,只不过想感化他,希望你师父会改邪归正,毕竟他还是你师父。”“林大哥,你真是对我太好了,只是我怕我师父未必会拨开云雾,看透一切。”丁子蓉无奈言道。林昱亦笑道:“子蓉,一定要有信心嘛!” 丁子蓉冲林昱浅出笑靥,“嗯,既然林大哥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也就有信心!”“那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睡吧。” 丁子蓉便离身回了自己房间,林昱关上门,泯了身心的思缕,熄灭灯火,躺床睡觉。 这样如此过了一个十分寂静的时辰,门外一个蒙面黑客不请自来,轻盈提步进了屋,挑头就瞄中桌子上搁置的明月宝刀,它就像一块金光熠熠的金子吸引着黑客近去。黑客靠驻桌边,伸手拿起宝刀,贪婪的眼神移动不止,摸在手里,外鞘细致滑美,这种感觉是对一个江湖人最好的酬意。黑客抱刀离去,却过了没多久,林昱坐起了身,跟踪去。 这个蒙面黑客拥刀在手,躲在客栈的屋顶上,正醉乐陶陶,他却没曾料到,宝刀的主人早已在另一边匍匐着身形,盯死着他了。俄顷,这黑衣人终于脱去了黑布,现出本相,此正是平生阴诈虚伪的刘成天。不过他是侧身对着林昱,林昱虽然没看见他的脸,但心里多少都有些底,继续静观他。 刘成天这时放下刀,脱掉一身黑衣,又捡上刀跃下屋檐,林昱站起身,看见他走进一间客房。 屋内的刘成天立即就听见了叩门声,吓得身子一顿颤抖,慌忙将明月刀塞进被褥下面,自己也慌张的扯扯整理外衣,一本堂皇的立直身形,问道:“谁呀?”林昱他答:“是我,林昱!”“噢,林盟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就想跟你聊聊。”刘成天不好拒绝,只好让他进来。 刘成天泯压住最后一丝慌色,扮上笑脸迎道:“林盟主想聊天些什么?”林昱正瞧中了藏在被褥下面露出一点的明月刀,却不当面揭开真相,只是暗意道:“刘庄主,你说这个世界上最笨的贼会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哪里?”刘成天的心虚恐惶只在眼珠里转着,“林盟主突然间问这个干嘛?”林昱含笑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通常贼偷了东西一般都不会藏在家里,大多会藏在外面隐蔽的地方,像这样的把偷来的东西藏在自己住的地方的贼很容易就会被别人抓到,你说是不是?”刘成天一笑开,说:“世上哪会有这样的笨贼呢?”“有,这样的贼还是有的,我只希望像这样的贼早日能回归正道,把偷来的东西还给失主,否则终有一天恶人会得到恶报。”林昱的暗语已经很明确了,但这个刘成天仍旧存着侥幸的心态不愿承认,他笑着送离林昱。 刘成天拿出明月刀来,自言:“原来林昱早已料到我会来偷明月刀,他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明明在暗示我?哼!想让我把宝刀奉还,这等傻事我才不会做,有了明月刀,我就是天下第一!” 次日,林昱等三人骑上了马赶往京城临安。 赶了三十里路程,经至枫叶小镇,这个镇子不大,因置于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里而取其名,两排屋舍俨立,镇口横隔一条微波粼粼的清河,乃是一片风景旖旎的好地方!三人便赶马越桥,进入镇中。 前方不远处正走来一群江湖中人,带队的那掌门人,林昱望着他,只觉似曾相识,临近他时,他便拱手抬头称道:“林大盟主!”林昱只怪疑,下了马,问:“我们似曾相识,敢问阁下是何派中人?”他开始哈哈大笑,过后道:“林大盟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一看在下这些门徒持的是什么兵器,猜猜便可知在下是谁了。”林昱一瞧他身后所领的弟子不是持刀便是拿剑的,顿时晃神过来,忆起了,一声咋道:“是刀剑门!” “林大盟主终于想起在下了。” 丁子蓉对林昱问道:“林大哥,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啊?” 林昱道:“这不就是刀剑门的掌门祁一进祁前辈啊?” 丁子蓉含笑对祁一进说:“原来是堂堂刀剑门的祁掌门,见过前辈!” “这位姑娘是……”祁一进感到陌生没有印象。林昱只为祁一进介绍:“这是丁子蓉,是玄武门的弟子。”祁一进笑着左右一顾,便瞳中了后面的刘成天,高声称道:“想必阁下就是玄武门的刘掌门吧?”刘成天迎步上来,对祁一进道:“二弟,好久不见。”“二弟?”丁子蓉两眼一愣直,林昱对于这件事早已知晓,并无惊色。“师父,原来你和祁掌门是结义兄弟?”刘成天说道:“二十年前我们早已是兄弟,我和他已有十年未见面,除了那一次,我在暗里见着了他一面之外。”“师父是说那一次的血洗刀剑门?”丁子蓉问道。 祁一进震惊一语:“原来那一次我刀剑门的灾劫,大哥也在场,为何你一直都不肯出来与我相见呢?” 刘成天蓦然怒横:“二十年前你出卖我们,我们早已断了兄弟情义!”“大哥还是不肯相认我?”“要我相信你,除非你问问死去的纪三弟答不答应!”刘成天心里一直对于那次阴谋败露耿耿于怀。 林昱这时向祁一进询问:“祁掌门,不知你带这么多弟子正欲去哪?”祁一进道:“我听说北方的元朝军队已经攻到了京城临安,几天前,我接到一封来信,正是盟主你下的命令,要我速带弟子赶赴京城救援,所以我带了三百多弟子正准备去京城,来到此镇,正想找家客栈住下。”林昱一阵怔惑:“我下的命令,我好像没给祁掌门你写过信?”“不会吧,但那信明明是你的笔迹!”祁一进一顿讶异懵住了,“祁掌门又何以得知在下的笔迹?”“前些日子丐帮的祖长老到过我庄中,那封信他看过,他确定就是盟主你的笔迹。” “祖长老在刀剑门?” “不错。” 林昱对刘成天道:“刘庄主,不知祖长老何时离开你玄武山庄的?” “这几天我都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清楚这些。” 林昱对祁一进再道:“祁掌门,祖长老没跟你一起来吗?”祁一进说:“祖长老已经先行一步去京城了。”“祁掌门也是一位关心国家命运的大义士!”林昱不禁对祁一进由感钦佩,祁一进英雄惜英雄:“盟主更加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侠士!” 林昱等人组成一支援队正欲赶赴京城,此时的京城临安,成千上万的元兵早已驻营在城外五里路,城池四方又皆有大批披甲跨马的蒙古骑兵包围,京城可说是被围得个水泄不通。 这一日,文天祥坐镇城楼,两侧各有吴天雄、秦湘丽、祖谦荣以及两名将军,右侧那廖平公和诸多将军坐身,众人一起商议着对策。 “现在城外有一群骑兵驻扎,蒙古骑兵十分厉害,我们要首先破了这一支精锐之师,才有希望突围。”文天祥分析言道。 吴天雄抱拳叫称一声“元帅”,然后再承禀:“当年岳元帅在郾城大捷时,曾经用了上砍人身,下断马足这种方法对付金国骑兵,如今我们也不妨试一试用来对付蒙古骑兵?”文天祥捋一把黝须,自颔首欣意,说道:“岳元帅是用过这种方法,但蒙古骑兵甚为骁勇,我们军中有哪位英雄可与之一搏呢?”吴天雄自荐请缨:“元帅,我愿带一队人马去破蒙古骑兵!”“吴兄弟甚有气势,好!这件重任就交由你去完成!”文天祥把破敌的艰巨担子让吴天雄肩挑起来,吴天雄则胸有成竹:“吴某定不辱使命!” 会散之后,吴天雄与祖谦荣、廖平公等人回到客栈里,共聚一间屋子。 “吴大侠,我们上哪去找破骑兵的人呢?”祖谦荣正愁郁的一问。廖平公也道:“如今盟主不在,若是有他在,就可以以一当百,再加上我们三个,破一群蒙古骑兵或许还有可能。”吴天雄道:“我们还可以找峨眉、武当和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吴大侠,并不是廖某故意看贬峨眉和武当的掌门,廖某看得出这些人还有不少贪生怕死之心,若让他们出城迎战蒙古骑兵,只怕毫无得胜的机会。” “唉!现今国难当头,这些人还顾着自己,我大宋命脉堪忧啊!”吴天雄因势大发肺腑奈然,紧锁眉头,肃色难堪。他正是属于那种大丈夫迫于时势,为国担忧,一腔热贯覆了全身的大豪杰!祖谦荣和廖平公无奈的面色添了许多,“为今之计,我们先只有按兵不动,等盟主回来了。”祖谦荣说道。 吴天雄道:“也不知林昱去庐州要办何事,到现在还不回来。” 祖谦荣说:“我想盟主应该会很快回来的。盟主现在一定闻得京城被元军围困的消息,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我们再耐心等几天吧!” “但我担心的就是万一这些天元军攻城怎么办?” “吴大侠,这个你就不应该担心,文元帅早已做好应付敌人攻城的准备,他早已命士兵连夜赶做了五十万支箭,而且还准备好了几百块巨石,一旦敌人来攻,我们就把大石头推下去,将那些蒙古狗砸成肉酱!”廖平公信心得意。 吴天雄听了他所述一切,顿时缓解了许多压力,说道:“如此一说,元军要想攻城,也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