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转世星君》 序 我是个穿越者,穿越到了三国。 我并不象其他穿越者那般,从穿越伊始便可以大展宏图。刚来到这个世上之时,我是一个婴儿,与其他孩童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一天天慢慢长大,我七岁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与穿越有什么关系。 童年时代的我并无宏心壮志,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县太爷,出门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吃饭去县城里最有名的山味居,身边总有人伺候,见人的时候总是昂首挺胸。 改变人生目标是因为一次意外,那天我正在城外小河边与伙伴们嘻戏,一个绚丽的紫色火球突兀地从天而降,未等我们反应过来,火球便无情地降临在我身上。 当时我胆子很小,恐惧而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幸亏这个火球并没有要了我的性命,只是将我的衣物化成了灰烬,身上也多了几处轻微的烫伤,我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爹娘听到消息从城里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正在河水里洗涤乌黑的小小身躯,身上的刺痛告诉我我受了轻伤,这时我心中畏惧地不是身上的伤痛,而是担心不知如何向爹娘交待我的衣物去了哪里。 爹娘并未如我担心的那般询问我衣物的去向,娘抱着我泪如雨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平常严厉的爹爹也未责骂我,少有地流露出关爱的眼神。 从那之后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发生不同寻常的变化,另一扇记忆之门逐渐开启,许多尘封的记忆在我脑海中苏醒。这些记忆原本并不应该属于我,也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这应该是一个现代人的记忆,这个记忆本属于二千年之后。因此我蜕变成了一个穿越者。 我的变化让爹娘非常吃惊,因为我知晓许多原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我成了一名神童。我的故事迅速传播开来,演义成一个神化故事,传言中的我最终成了一位下凡星君,准神仙类的人物。 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连我的偶像县太爷也来探望过我。我的名头甚至传到了京城,也吸引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人物前来寻我,这个人就是我的师父。 师父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他与其它前来看望我的人不同,他仔细地打量我的全身,然后问了我几个玄异的问题,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后,他和爹嘀咕了很久。之后,我便成了他的徒弟。 师父从来就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但是他的确是个能力卓越的人,穿越者的思维虽然比这个时代先进了许多年,他依然让我对他心服口服。 师父将我带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道观,教我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诸般武艺。我是一个好奇的人,但不是一个吃苦的人,凡事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毕竟我的记忆里有现代大学生的知识。 我很快修完了师父教我的四书五经,我热衷于学习琴棋书画,我的记忆让我爱好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但是学习武艺可是一件吃苦的事情,而且在现代人眼中,这些苦练多年的武艺是敌不过现代武器的,因此遭到了我坚决的抵制。不过抵制收到的效果甚微,师父在苦劝和教导之后,使用了棍棒战术,我迅速败下阵来,开始被动学习这些东西。 真正让我改变学习态度的是在十三岁那年,从师父嘴里我知道如今是东汉末年,意识到这是一个英雄逐鹿的时代,虽然我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但是我知道乱世之中有一身好武艺可以自保。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随师父做客北海,一篇文章名震四座,让在座的诸位大家看好,最后北海太守孔融收我为他的学生,并欲将我推荐给朝延。 我没有留在北海,因为我尚未达到师父的出师要求,师父向孔融太守为我告了假,带我回到深山继续让我痛恨的极限训练。 在我二十岁那年,师父将我叫到身边,终于说出了一句让我兴奋异常的话:“徒儿,你现在可以出师了。”与师父珍重告别之后,我开始踏上了下山的路…… 第一章 初遇闵柔 蓬莱,在东汉末年已经胶东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我按照前世的记忆,来到丹崖山下,欲寻找著名的蓬莱阁,不料结果让我大失所望,丹崖山上虽然古树盎然,郁郁葱葱,山顶只有一座石碑和一个小亭,并无我印象中的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寻思一下方才明白,想必这蓬莱阁是唐宋时期所建。 虽然有些失望,但置于山海之间,看着蓝海碧空在远方融成一线,周围绿树成荫,耳边小鸟翠鸣,感觉心旷神怡。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两条矫健的身影迅速从山下奔了上来。 前方是一位猥琐的汉子,后来是位身材婀娜的绿衣少女。从两人奔跑的速度来看,轻功应当算是一流,我不禁有些讶然,因为蓬莱距离师父的道观不远,从未听说蓬莱有什么高手,难道两人并非胶东人? 少女体态轻盈,一走山道,更加显出优势,将近山腰已经追上汉子,长剑对上快刀,开始叮叮当当的攻守起来。两人的招式甚是精妙,不过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初出深山便遇上江湖人物,却让我不由生起好奇心来,留心两人的招式,慢慢地踱上前去。 我讨厌猥琐之人,自然而然对少女生出好感,看了四五十招之后,不由有些厌烦,顺心摸出一枚铜钱,给了汉子一下。 “啊哟……”汉子本来就有些不敌,如今被我封了腿间大穴,顿时被少妇刺了一剑,虽然未中要害,但是却伤了右臂。寻常人善用右臂,右臂一伤,攻击防御力立时下降不少。 “这位姑娘,何必赶尽杀绝?”少女一招得手,脸上一喜,正要猛下杀手之时,剑上突然被一粒石子击偏,不由愕然回首,望向一脸斯文的我。 少女不禁身材婀娜,脸蛋亦美丽得很,让我心中一荡。可怜师父将我困在深山数年,让拥有两世记忆身体已经成熟的我至今尚是处男,遇到美女心神激荡自是难已避免。 少女望了我一眼,眼神一滞,转而有些羞涩。我虽然刚刚出师,但是明白少女的心理,这般女儿神态,想必是因为我的风流倜傥。师父苦苦教了我十三年,方才让我除了一表人才之外,教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气质,能让美女如此,倒不枉师父十三年的教诲…… 少女面色一整,星眸微扬道:“此人是人人喊打的采花淫贼,人人得而诛之,为我阻我替天行道?” “他是淫贼?!”不管是此生还是往世,我最讨厌采花淫贼,因为淫贼败人名节,往往毁人一生幸福,而且下手的对象是柔弱的女子,这就更让人不齿。“三日前他奸杀了北海孔府的大小姐。”少女愤愤的说。 “什么?孔府?”我不由大吃一惊,一股无名火气涌了上来,上前一招将汉子的快乐打飞,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孔融是我的老师,虽然只是一个名份,但是老师的女儿是我的师妹,这淫贼等于是欺到我头上了。 “是啊,孔府是北海巨商,北海城内无人不知……” 未等少女说完,我刚刚揪起的心就放了下来,老师是北海太守,却并非富商,既然不是老师家出事,我心中的火气迅而平静下来。 “这人虽是淫贼,可是国有国法,可不能随意伤人性命,我看还是送官的好。”我见少女还要杀人,在旁劝道。 少女刚才见我出手,明白我的身手高不可测,见我所言有理,点了点头。 “什么?押他去北海?”听到少女想将这淫贼押到北海,让我吃了一惊,北海距此数百里,即使快马亦要两日时间,我却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 “您说如何是好?”少女对我甚是尊重,见我如此表现,开始征询我的意见。 “直接送到蓬莱就是,让他们将他押至北海,不是一样吗?这种废才何必浪费时间。”我讲出了我的意见。 少女讶然道:“孔府可是出了三千百匹锦帛的赏钱,难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为五斗米而折腰?”我上前点住大汉的穴道,将他望山道上扔了十余丈,笑着对少女说道。 我的力道用得很巧妙,大汉落地时并未受伤,但是痛苦总是难免的。少女见了我这手绝活,眼里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忘了回答我的话。 “你很缺钱吗?”我见少女一身衣物甚是光鲜,佩剑亦是一柄上好兵刃,不由有些奇怪。 “这……来抓这个淫贼倒不是为了赏钱,而是我师父与孔府有些亲戚。”少女答道。 “既然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抓到这个淫贼,为何去费这个劲呢?如此过州过县,遇到盘查亦要费些口舌。” 山路不是很长,抛了十余下已到山下,我掏出一块碎银,雇了两位渔民,将淫贼抬到县衙。我和少女在后边走边聊,很快弄明白了少女的由来。 少女名叫闵柔,是玄女观的大弟子,三天前接到孔府急报,跟随师父到北海助孔府缉凶。玄女观是胶东甚是出名的道观,观中全是女子,虽然都是女子,人数只有十余人,但是观中技业非同一般,在江湖中甚有名头。 蓬莱县尉是一位三十余岁的瘦弱之人,姓常,甚是精明强干,听说送来一名采花贼,问明原因,先将采花贼押入大牢,然后细细记下我们的口供,然后派人通知北海衙门。 虽然玄女观甚是出名,但是常县尉是个精干谨慎之人,客气得将我们送出县衙,但是却让一个随从送我们去本地的客栈,说是等北海衙门若有回音后当个证人,实则将我们也软禁起来。 “不是徐庶,也不是索江?”闵柔从我出手后就开始猜测我的来历,等我终于报上大名后,她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身手如此出众之青年俊杰应当在江湖上大大出名,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荆州府的索江和近来声名突起的徐庶,她的思绪被白扬这个陌生名字搅乱了。 “您不愿以真名示人吧?”闵柔是个直肠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并未欺骗你,也没有欺骗你,我的确叫白扬,草字文曲。”我有些无奈,面对美女之时,我会变得异常耐心。 “白文曲?噢,你是孔郡守的学生,相传你是文曲星下凡?”闵柔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妙目盯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孔太守的确是我的老师,但我却不是什么文曲星下凡。”我笑了一下,这种传言从我七岁那年开始流传,难怪师父为我取字文曲,原来民间是如此流传的。 “只知道你文才出众,想不到你的武艺也如此高超……”闵柔的眼神里闪出一道水光,百姓信奉鬼神,星君下凡的传说让她有些崇拜我。 在蓬莱停居的五天内,我的确领教了“八婆”的威力,尽管我欣赏美女,也喜欢跟美女待在一块,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逃避,远离这位喋喋不休的美女。 人或许就是这样,你越是躲着她,她越是千方百计缠着你,你越是碱口不语,她欲是感觉到神秘。常县尉派人来请的时候,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应付美女竟然如此累。 北海官府显然对这起案子异常重视,竟然派来都尉武定国率领百名精兵前来提押这位运气不佳的采花大盗。武定国身材魁梧,两柄短锤从不离身,从他的步法中可以看出,他虽然算不得一流,却是二流顶级的战将。 “原来是白公子,想不到你竟然文武双全……”武定国见了我,热情地上前招呼。 我对武定国印象不深,三年前我在孔融府上,同席的多是文人,武将在旁席之上,因为孔融认了我为学生,因此合席对我印象比较深吧。 “噢……原来是都尉大人,学生在此有礼了。”我记不起他的名字,甚到不能确认是否见过此人,但是从此人的衣着上分析,他应当是都尉之职。 常县尉比武定国小了两级,见他如此重视我,对我的态度亦变得尊敬起来,待武定国介绍完我的身份,他方才明白我竟然是那位传说中的白文曲。 第二章 泽山响马(一) 按照常规录完证词,常县尉将我和闵柔留下在客厅小坐,向武定国询问时局和老师的情况。武定国道:“自去岁帝宫青蛇绕梁蟠椅,京师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今春洛阳地震,又海水泛溢,五原山岸,尽皆崩裂。种种不祥,非止一端。议郎蔡邑上疏,以为种种不祥乃妇寺干政之所致,言颇切直。不料宦官曹节以他事陷邕于罪,放归田里。如今张让、赵忠、曹节、侯览、蹇硕、程旷、郭胜等十人朋比为奸,号为十常侍。今上尊信张让,呼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今张角兄弟传教,号为“太平道人”,有徒弟五百余人,徒众日多。太守忠义,常常忧虑不已,担心张角暴动,文曲文武全才,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文曲不若随我前去北海如何?” 看武定国的模样,不似饱学之士,但是言语之中颇有章法,让我顿时刮目相看。实则武定国只是一员武将,只是孔融为世间大儒,武定国跟随其前后多年,常听孔融议论,自然说得头头是道。 “上月张角弟子严方在蓬莱传教,信徒近千人。听说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信徒无数,若是其果真做乱,恐怕不好应付。”未等我回言,常县尉附和道。 我暗暗计算一下时间,张角势力发展如此,大汉十三州有八州民众响应,想必黄巾起义时间就在眼前。爹娘身在徐州境内,亦是暴乱中心区域,若是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我道:“请武都尉回禀恩师,学生父母现在琅琊,我欲先南下探家,然后再去北海拜见恩师。” “此次白公子出手,帮了我们大忙,也请武大人帮我传个话,我师父现在北海孔正府中,说我护送白公子南下探亲……”闵柔此时插言道,见我紧盯着她,娇脸不由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武定国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闵柔心意,盯了我一眼,会心一笑,道:“一定带到。” 这些日子我让闵柔缠得头痛,有些哭笑不得,欲要开口推辞,又不想让闵柔过于难堪,正在犹豫之时,只听闵柔又说道:“小女子尚有一件急事,先行告辞。”说完施了一礼,匆匆出门。 闵柔是未嫁之女,虽是武林中人,但是脸皮亦薄,想起要陪我回去见我爹娘,自然羞得无地自容,方一出门,便跑得无影无踪。 看着武定国和常县尉暧昧的目光,我苦笑一下道:“两位莫要见笑,我与闵姑娘之间绝对没有什么。” 武定国正容道:“是啊,我与常县尉明白得很。”说完,再也弊不住,与常县尉大笑起来。 刚才话一出口,我就暗自后悔,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两人如此模样,也不由脸色一红,起身告辞道:“两位大人慢坐,在下先行告退。” 在客栈中收拾好行李,我正要想如何摆脱闵柔之时,房门突然打开,闵柔俏生生地走了进来,道:“白大哥,我收拾好了,我们何时起程?” 我眉头一皱,苦笑一下,道:“闵姑娘,我此次南下探亲,沿路并无风险,您……” 我尚在寻找借口之时,闵柔道:“我知道你武功高超,但是你刚刚下山,没有江湖经验,若不是你助我擒下淫贼,我才不会费这些气力。” 我长叹一声,心中暗暗叫苦,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只听闵柔又讲道:“我玄女观在胶东多少有些名头,蓬莱到琅琊亦有数百里路,黑白两道多少会给我一些面子。莫非你烦我不成?”闵柔终于发现我脸色有些不对。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心中嘀咕一声,知道此时若是拒绝她,恐怕会因此成仇,何况一路上携美同行,正可消却旅途寂寞,不过…… “既然闵娘娘主意已定,先行谢过。不过隔墙有耳,一路之上还望姑娘言语谨慎些……”既然摆脱不了,自然要与她约法三章,我可不愿闵柔成为《大话西游》中的唐三藏。 闵柔虽然直爽,但是精明异常,不然如何会从珠丝马迹中寻出淫贼的下落?路上渐渐摸清了我的喜好,话一下子少了下来,反倒让我觉得一时不能适应,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她说话。 我的怀里揣着厚厚一叠银票,那是师父临下山时送的,我知道师父是一代奇才,积累这些财富不是一件难事,因此毫不客气地揣在怀里,下山后也是顺手挥霍。 闵柔衣着甚是光鲜,虽然出身大家,但是见我花钱如流水一般,也感觉我不太像话,劝阻了几次,见没有效果,也就不理睬了。 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见了漂亮的衣物脂粉便似见了宝贝一般,又有我这位财神爷在身边,每过一个城镇,必然卖下一堆衣裳脂粉。行至东莱,行李已经多得无法随带,只得卖下一辆马车,顺便雇了一位马夫。 东莱前年刚刚遭受海啸,所幸县城破损不大,不过周边村居良田损坏无数,与蓬莱相比,贫民明显多了许多。从东莱城出来南行,是一座大山,名为大泽山。 大泽山是胶东名山之一,“群山环而出泉,汇为大泽,以此名也。”此山层峦叠樟,奇松异石,林壑静幽,雄深伟丽,秦汉以来,名士高人多隐居于此,故又号神仙窟宅。 马夫姓张,是一位健谈的中年人,闵柔这可寻到了知己,一路上不停地问东问西。进来山口,老张问道:“公子,前方两条路,一为官道,虽然绕远,但是路途清平,还有一条小路,却近了不少,路上风景也好,晚上就能赶到平度,不过听说有盗贼出没。” 不待我说话,闵柔说道:“自然走小道了,我可不怕这些小毛贼。”老张扭头看我没有异议,赶车走向小路。 此时已是午后,太阳炎热,道路虽然崎岖,但是行于树荫之间,感觉甚是舒爽。闵柔说了一路,这时候没了精神,迷迷糊糊地小睡过去。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箭响,老张惊叫一声,道:“公子,小姐,看方有响马。” 闵柔闻言清醒过来,欲要下车,被我拦了下来。“敌情不明,地形不熟,不若以静制动。” 老张刚停下马车,前方突然奔来七八匹骑手,衣着甚是破旧,为首一名黑脸大汉,身高近八尺,只有二十余岁年纪,面目端正,却不似恶人。正在我暗自诧异之时,只听这位大汉喝道:“你们留下财物,饶你们一条命吧。” 闵柔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掀开车帘,跳下车来。数名大汉见车上有人下来,神情一肃,待见是位美貌女子,立时放松下来,有名红脸汉子嘀咕道:“这个小妞倒是生得挺俊……” “元俭,休得胡说。”大汉打断那名黑脸汉子的话,见闵柔装束是练家子,道:“你是何门何派?速速报上名来,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玄女观闵柔。” “噢,原来是玄女观闵女侠,既然都是江湖同道,这……”为首汉子自然晓得玄女观的份量,不过似乎又不愿放弃,神色甚是犹豫。 我在旁边冷眼旁观,见这数名大汉劫财不劫色害命,与寻常响马不同,不禁暗自留意,见黑大汉如此,心中一动,一边下车,一边说道:“我观你等俱是好汉,为何沦为晌马?你等如此模样,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黑大汉闻言一愣,盯着我看了几眼,道:“敢问阁下大名。” “在下白扬。看你等武艺不俗,定是惹下官司,方才落草为寇,若是信任在下,随我入伍如何?”我见黑大汉御下甚严,武艺又有根基,是一员大将之才,因此出言招纳。 “白扬?”黑大汉回望手下们一眼,发现手下没有什么异样,明白没听说这个名字,回过头来,说道:“难道你是官府中人?” “不能算是官府,只是能保你等富贵而已。”我淡然道。 我只是刚刚踏上江湖,虽然身上有文曲星的传说,但是对于古代的官场,我甚是陌生,甚至有些没底,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我知道天下即将大乱,这些大汉若是从军的话,很可能会大富大贵,也可能战死沙场。 “白公子号文曲,是北海孔太守的学生。”闵柔是位多话的人,见我不愠不火,忍不住在旁插话。 “原来是白公子,这……”百姓崇信鬼神之说,即便是响马,也不能脱俗,在得知我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下凡星君之后,这帮大汉显得异常激动。 第三章 泽山响马(二) “元福,既然星君有言,我等……”红脸大汉见黑脸汉子还在犹豫,忍不住出面劝道。 黑脸大汉犹豫一会,似猛然下定决心般,道:“白公子,若是你能帮我等解决一件难事,我们兄弟愿跟随左右。” 我望了黑脸大汉一眼,道:“不知壮士大名?如何沦落为贼?又有何难事不好解决?” 黑脸大汉道:“我姓周名仓字元福,从小客居东莱,前年我等田舍房屋尽毁,官府却依然索要赋税,逼得我等活不下去,不得已在此打劫。” 周仓?他就是周仓,传说中忠心耿耿跟随关羽的大将就是他。望着这位黑大汉,我的心头不由一阵激动,我竟然认识了这位后世与关羽、关平父子尊为神的名将。 “那,这几位是……”既然周仓在此,保不住这几位汉子还能给我带来惊喜。 周仓摆手做了一个手势,几名大汉纷纷下马,聚拢上前。 “这位是廖化廖元俭。”周仓介绍红面大汉道。 噢,“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恐怕眼前这位大汉无论无何也不会想到,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变化,他未来可是蜀中的著名大将,虽然比不上五虎上将那般风光,但是蜀国后期的重要将领。 我在现代的记忆里对周仓、廖化甚是熟悉,其余六名大汉的名字却没有印象,两位白面大汉是周仓的姨表兄弟,一名王文,一名王武,还有两位是廖化的师弟,一名冯京,一名张江,其余两位一个名叫裴元兴,一位名叫裴元旺,是廖化的大师兄裴元绍的亲兄弟。 “裴元绍?”这个人我也略有印象,《三国演义》中他与赵云相争,被赵云杀死。能与赵云相争,又被《三国演义》记载之人,武艺想必不会低于周仓、廖化。 乱世即将来临,若想保得性命,没有实力是万万不行的。我不想当皇帝,但也不想任人鱼肉,若想平安度过乱世,恐怕得建立一支武装力量才行,如今将才有了,又有师父大量的财富支持,建立枪杆子的基础有了。抢不抢政权以后再说,先铺垫枪杆子的基础吧。 “诸位有何困难,请讲无妨,我白扬当竭尽全力相助。” “主公,周仓今生跟定您了。”周仓闻言大喜,率先跪了下来。 望着这帮汉子感激的目光,我突然感觉到人生的美好,只不过是一个承诺,竟然能让这群不驯的响马俯首。 原来这帮响马为首的并非周仓,而是裴元绍。裴元绍因为与东莱官兵相争,受了重伤,一帮兄弟抢了他回来之后,请名医为他诊治,虽然救得一条性命,但是武功全废。前些日子廖化访得一位江湖名医,开了一个方子,但是其中尽是珍奇药物,其中一味主药价值千金。为了药费,众兄弟欲要下山打劫大户,不料东莱城内却有一位名将,在大泽山下布了不少探子,又分兵驻守几处乡镇,周仓领着众人下山几次,都没得手,反而折了几名兄弟。近日过往客商又少,劫了几次,还不足百两银子,这次得到消息,听说白扬出手大方,以为是条大鱼,所以前来…… 白扬听完始未,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如若不是什么大病,倒也不须别人诊治,我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若是我医不好,药费我全包了。” 众人欢呼一声,周仓喜道:“如此主公请随我上山。” 大泽山风景秀丽,将近山顶,奇石林立,甚是好看,但是甚是险峻。来到凌峰顶,守寨的兄弟见周仓等人上来,以为劫了大票,下来几人开了寨门,放一行人上去。 我十三年苦修,医道自然亦曾涉猎,与现代人的记忆结合,自然也算得上一代名医,远胜过江湖游医。我看过那位名医的药方,几味主药用得不错,不过有些拘谨,过于强调药性,抱着大病得用良药医的痼疾,这位名医比起师父的水平差得很远。 根据《三国演义》记载,裴元绍原本不应武功全失,否则不会拥有与赵云一战的实力,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他的武功也能恢复,不过能否完全恢复不能保证。非常幸运,他运上了我,一个拥人现代记忆,又被严格训练了十三年的我。 三天之后,裴元绍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三成,按照我的预测,不出一个月,他的武功将会全部恢复。这天夜里,裴元绍拜在我的面前,正式宣布成为我的部下。 这伙响马人数不足二十人,但是都有武学功底,身体强壮,而且没有家室拖累,因此成了我近卫团的班底,日后随我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我在山脚下的承诺,最终得以兑现,他们全部成为将军,成了大富大贵之人。 我之所以滞留在大泽山,不仅仅是因为裴元绍的病情,他虽然是个好汉,但是并不具备独当一面的实力,份量远远不如张辽、关羽等名将,真正吸引我留下的原因是让裴元绍和周仓连连吃亏之人——太史慈。 裴元绍颇有谋略,周仓也并非人们心目中认识的鲁莽之罪,两人的谋略气度远在廖化之上。接触数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三国演义》与事实相差实在太大,原先以为单枪匹马依仗三国史实的记忆荡平天下的信心早已无影无踪。太史慈在历史上可是非常有名,现代的游戏将他列为与吕布、关羽、夏侯淳等并肩的位置,张飞、张辽等名将都排在他的身后,所谓盛名之下,这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名将吸引了我的视线,数日来我一直盘算如何收服太史慈。 裴元绍这帮山贼对东莱非常熟悉,能够准确打探到东莱城的许多情报,不断完善着我心中的计划。此次南下,意外地收获了一群好部下,若是能够将太史慈收伏,那将是我踏入江湖一个美丽的开始。 裴元绍是一位很有领导魅力之人,周仓、廖化都有勇将之才,对他却是心服口服,让我对这位原本该被赵云挑落马下的人物甚是好奇。 上山的第四日午后,我向裴元绍、周仓说明收伏太史慈的计划,不料却遭到了他们强烈的反对。他们反对我这种做法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这种做法不讲江湖规矩,为江湖人所不齿。 我原本计划先绑架太史慈的母亲,以此要协太史慈听命于我,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若是按照这个计划执行,我们会很轻松的将太史慈的母亲请上大泽山的凌峰顶,太史慈是个孝子,因为母亲的缘故或许会放弃他在东莱郡的官职。 太史慈也是刚刚踏入仕途,还没有一个正规的官职,只是现任郡守龚观看好他,让他担任代县尉的虚职,手下不足百人。他是一个孝子,若以其母亲协迫,太史慈自然手到擒来。 原本我以为闵柔会拥护我这个方案,不料她竟然义无反顾地站在裴元绍这条战线,最终因为孤掌难鸣,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这个方案。首次计划流产让我很是失望,不过也有收获,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时代卫道士的数量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太史慈是位人才,我自然不会因此放弃,因此我将方案做了修正,给太史慈写了一封书信,让裴元绍派人送了过去,约太史慈进山决战。我相信以太史慈的性情一定会来,我也自信我的武艺会胜过他,一定会让他败得心服口服。 第四章 为帅哲理 上山后的第六天午后,太史慈孤身上山,正如他对送信人所承诺的那样,他没有带一名士兵。我让周仓、廖化、闵柔等人在远处观战,只身一人迎上前去。 “想不到山贼中竟然有如此人物。”太史慈紧绷着脸,盯着我看了又看。太史慈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他的确是一名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我相信你会来的,因为你是一个孝子。”我笑着说道,虽然我感受到他的气势给我的压力,但是还不足以让我改容。 “裴元绍等人虽然有些谋略,但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信上的计划一定是你想出来的。”太史慈紧盯我说道,他的气势暴涨。 “不错,我本想绑架你的母亲让你就范,可惜我这帮属下不同意。”我淡然一笑。太史慈的气势虽然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但他毕竟还年轻,他有些操之过急。 “他们是你的属下,你是谁?”太史慈很奇怪,裴元绍等人并非寻常山贼,如何能臣服于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刚刚成为我的属下,我想带着他们从军,不过不是去东莱,而是另有去处。”对着这位优秀的同龄人,我要将的气势化解为无形,最佳的办法是拖延时间,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他的气势自然会在不知不觉中萎缩。 “噢,如此东莱倒可以清静些,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你们就要走了,何必要对付我?”太史慈的脸上依然非常平静,他具备一位帅才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冷静。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属下。”我依然淡然的说道,要击败一个强大的对手,首先要做到的是搅乱他的心态。 “做梦。”太史慈果然中计,有些发怒,毕竟他还年轻,也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 “若是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实施呢?你会不会臣服于我?”我笑道。 “会。”太史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的气势一下子减了下来。 “公义诚信之人。我若用老母威胁于你,你也不会心服,只好与你赌约一局。”对于明白人,原本不需要有太多废话,既然他的气势下来了,现在应当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如何赌约?”太史慈意识到决战不可避免,说话时有意识地提升气势,不过已经弱下来的气势重新提升,始终无法达到巅峰。 “我们公平比武,若是你输了,你臣服我三年时间。若是你赢了,我臣服你三年时间。”我的语气依然未改,平静地说道,即使他的武艺与我相仿,但是他的心态远不及我,我对决战的结果充满自信。 “这倒也公平。你是君子,因为你没威胁我的娘亲,你又是一个小人,因为你竟然想到如此卑劣的手段。若是混迹江湖,一定是位英雄。”太史慈说话的语调趋于平缓,气势虽然有所削弱,依然给我很大的压力。 语气平缓的时候,不能证明他的心态平静,但能说明他明白决战前冷静是最重要的,他目前正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我们文比还是武比?”我故意停了一下,又问道。太史慈想要心态稳定下来,全身心的投入决战,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太史慈感觉有些意外,江湖决斗一般都是真刀真枪,想不到我竟然提出文比、武比这个概念,“文比如何?武比又是如何?” “武比就是用我的剑迎战你手中的剑,文比则简单得多,谁能推倒那颗树,谁就赢。”我指了指悬崖旁边一颗尺余直径的树。我的计策甚是成功,太史慈的注意力已经从我身上转移到那颗树上,气势自然开始弱化。 “你能推倒那颗树?”太史慈望了望那颗树,自觉根本不可能推倒这颗树,不由疑惑地问我。他的气势已经降到最低,因为他不可能推倒那颗树,若是我能推倒那颗树,证明他不是我的对手。 “你输了,还未比,你就输了。”我知道他的信心已经动摇,无论是武比还是文比,他都将会输给我。士气对于决战双方来讲非常重要,他输掉了信心,他就无法应对与他实力相仿甚至超过他的我。 “你若能推倒这颗树,我的确是输了。”太史慈不敢相信我能推倒那颗树,在他看来,天下无人能推倒这颗树。他此时意识到,他的自信已失,他的战意已无。 “你太执着了,你只看到了树,而没有看到其他。”我摇了摇头,一个不能跳出圈子看问题的人,心态还未上升到宏观的程度,看来太史慈目前还不具备帅才必备的另一个条件—成熟稳重的心态。 我缓步走到大树旁边,用剑将几根最大的树根斩断,然后运功发力,双掌击在树干上。“轰隆”一声,大树很轻松地被推倒,跌落到山涧中去。 “这不公平……”太史慈有些急了,他不甘心失败,而且败得如此窝囊,但是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什么,接着说道:“但是我的确输了。” 太史慈确有大将风度,在我的发功时他意识到我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除此之外,无论从气度、心态、谋略等方面,都在他之上,虽然他感觉我有些无赖,但是他确实认为我比他高明得多。 “一支军队的统帅,首先要有一个平静的心态,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始终要保持平常心。这一点,公义有些差距,但只是缺少磨炼而已。”我转身望向太史慈,平静地说道。我自始至终没有运功发出气势,气势需要在合适的时间显示,目前来看,已经没有必要发出气势。 “身为统帅,既能赢得起,更要输得起,公义刚才勉强做到了。你缺少的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你的思路太窄,不能上升到一个高度上,而去全面把握局面。思路要宏观把握,战略思路是取胜的根本。在战术上,要注意任何一个点的变化,有时候,胜实是败,败实是胜,战略中的一个战术失败可能不会影响战略的整体发展,但是忽视任何一个战术点,都可能导致战局的全面崩溃。信心,坚持……信念同样重要。”从太史慈上山到现在,他暴露出的缺点正是他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我虽然亦是纸上谈兵,但是能够找准太史慈缺失这处,我想将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统帅,开始点拨他的思路。 太史慈若有所思,一时间怔在那里,正在消化我刚才的这番言语。裴元绍等在大树跌落山崖之时,担心我发生意外,迅速走向前来,恰好听到我这番言语,众人都未言语,细细体味我刚才的这番话语。 “合军的信心、统帅的心态、正确的战略、合理的战术”,无论是武学和战争,这都是决定胜败的几个方面,当然实力是胜败最基础的东西。我站在太史慈前面,太史慈站在裴元绍、周仓、闵柔前面,五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讲话。 一刻钟之后,太史慈的眼神从迷茫中恢复过来,变得更加清澈,刚才的顿悟,他对兵法的认识更深一步,武学也受益非浅。 “县尉甚至是郡尉,都不是你的目标,你的才能应当是一员统帅,统领千军万马的统帅。”我缓缓说道。 “你……您是谁?”太史慈发觉自己很糊涂,败在此人手中,至今尚不知对手的名字。 “白扬白文曲。”我笑道。 “噢,你原来……我今日败得心服口服,主公……”看来太史慈也迷信星君下凡的传说,原本心中即便有些不悦此时也已荡然无存。 “公义随我身边三年,我保你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为部下描绘一个美好的梦想,方能彻底获得他的忠心。 “多谢主公。我马上回去辞职,此生追随主公身边。”太史慈已经下了决心,能让他佩服的人少之又少,遇上我之后,他突然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辞职大可不必,先回去请个长假,然后接母亲一起同行吧。天下战祸将起,我欲接爹娘去北海安顿,公义不妨接母亲一起前去,免得日后心有牵挂。”将太史慈的慈母接到北海,从好的方面考虑,是为了不让别人有机可乘,可也变相的让他的母亲成为人质,但是无论如何,如果太史慈将母亲接到北海,他此生将是我忠诚的部下。 第五章 体验亲情 我望了裴元绍等一眼,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给太史慈,又说道:“公义下山之后,一则购置马车,安置母亲,再则去弄几十套军服,若有令牌最好。” “好,慈立即回去办理,后天清晨,我与老母在山下等候主公。”太史慈说完,向我行了一礼,快速向山下奔去。 “贺喜主公收伏公义。”裴元绍等自然晓得太史慈的厉害,他们目睹了整个过程,见我兵不血刃收伏太史慈,对我更是心服口服。他们实则并不明白,刚才那场心理战,并不亚于真刀真枪的决战,只不过他们想不明白而已。 “你等也收拾一下吧,后天一早我们赶去琅琊。” 闵柔看我的眼光,几日来又有所变化,变得柔情似水,我自然明白这位美女动了春心,但是美女虽美,怎奈并非让我心动佳人,我心中暗自担忧,若是她缠定了我,我又如何摆脱? 裴元绍、周仓等人虽然自小习武,外功甚有功底,但是未得明师,内功心法却浅薄得很,根据他们的外功,我将师父传我的一套内功心法传给他们,让他们日夕修炼,弥补内功不足的缺点。成年之后再修习内功心法,进展速度甚慢,但是师父的心法甚是玄妙,众人均是受益非浅。周仓进度尤其突出,想必是因为他资质优于他人的缘故。 闵柔见我点拨众人武功,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每日跟在我身后,让我不得不费心研究她的武功,然而加以改进,再回传给她。闵柔在我的指点之下,武功进展很快,而我亦借此修习了玄女观的武功。 师父所传武功偏向阳刚,玄女观武功偏向阴柔,同是道家武功,如今阴阳功法互补,我亦受益非浅。 琅琊国自东汉设立,后迁至开阳,开阳始改名琅琊。琅琊国地域广大,属县众多,赋税甚高,其宫殿华丽,城墙坚固,经济繁荣。琅琊城占地甚广,城北为当今琅琊王刘容的王府,占地约有百亩。从北门前行三百米,是一排排店铺,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白氏铺子。 白氏铺子的老板就是我爹,十三年前铺子的规模很少,这些年却发展迅速,几乎占了半条街,经营范围也从以前的粮行逐渐拓展,有珠宝铺子、客栈、酒馆,甚至还有一家妓院。 我在琅琊居住七年,如今再进琅琊,自然生出许多亲切。一行人从北门浩浩荡荡入城,停在白家客栈门前。伙计不知道是少主人回来了,见我们一行人穿着整齐,又有马车随行,连忙上前招呼。 我让周仓、廖化带人安顿女眷行李,与太史慈、裴元绍进店。客栈掌柜迎上前来,却是以前的一个街坊李叔。我外出十三年从未回来过,相貌已经发生极大改变,李叔自然认不出我的身份。 “李叔,你不认得我了?”面对多年不见的街坊,我的内心自然而然生出许多亲近,微笑着向李叔打招呼。 “您是……”李叔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半天,迟疑地问道。 “我是白扬啊。”李叔是位忠厚之人,我不愿再卖关子逗他。 “原来是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太好了,我派人去通知老爷去。”李叔神色激动,仔细地看了又看,在确认我的身份后,欢喜不迭。 “不用了,你将我的同伴安顿好,我先回家拜见爹娘去。”我将太史慈介绍给李叔,让他们在此先行安顿,欲要回去看望爹娘。 “少爷,老宅子已经租出去了,老爷和夫人现在新宅,我让阿强带你过去吧。”李叔知道我多年未归,招呼一个伙计将我送去新宅。 琅琊城的确繁华了许多,让我不由生出许多感慨,不知这座城池还能繁华多久。黄巾起义席卷中原八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无忧无虑的百姓或许会受到无情的战乱冲击。 新宅与琅琊王府隔街相望,大门甚是气派,门口还站着两位门丁,看来爹娘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甚是舒心。阿强隔着老远就开始招呼两位门丁:“大牙,赶快进去禀报,少年回来了。” 不一时府内人声鼎沸,看来我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我随大牙进了大门,看到新宅的院落收拾得井井有条,布局也甚是合理,看来建设这座新宅爹费了不少精力。 首先出来的是娘,她满面笑容走到我面前,好好端祥我一会,我跪下行下大礼,喊道:“娘,我回来了。”声音有些呜咽,这种发自内心的情感并不是冷静的心态能够控制,我第一次品尝到亲情的威力。 娘将我揽在怀里,声音有些呜咽,道:“扬儿,你快进屋,这些年可想死娘了。” 进了大厅,爹也从内房出来,虽然没有娘那般激动,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我上前行下大礼,然后听娘给我介绍大厅里其他人。 那位三十来岁、姿色甚佳的少妇是我的二姨娘,还有一位怀抱婴儿的是我的三姨娘,十三年来爹娶了两位妾。两位姨娘俱是中上之姿,面相端庄,行事说话也不张扬,看来不是给娘添麻烦的人。 一位相貌清秀、神态甚是刁蛮的少女冲进厅内,在我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喊道:“大哥……”这位就是我的妹妹白菊吗?想想我离开时她是学语的小娃娃,如今也长大了。 二姨娘生了一个儿子,名字叫白杭,三姨娘怀里的是我的三弟白苏,看来白家这些年来人丁尚算兴旺。 厅里乱了一阵,爹清了清嗓子,道:“先散了吧,晚上大家吃饭时再聊,我和扬儿有事要谈。” 从爹的口中我知道我家的生意这些年发展非常顺利,我是星君下凡的传言不仅增加了商铺的信誉,官府也甚是照顾,琅琊王刘容还为白家免了一半的赋税,这让我对这位刘王爷心生好感。当然,这一切与师父的资金支持有关,师父的财富不知从何而来,总之这些年给白家注入了大量资金。 最后,我建议爹携家去北海安顿,这让爹有些犹豫,最后我不得不拿出师父来压他。果然,师父在爹心中的份量果然很重,爹听说是师父的意思后,再也没有异议。 接下来爹做的事情自然是做启行前的准备,白家偌大的产业无论是租是卖,都不是三二日能够完成的。而我自然要应付不断来访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 前去拜谒这些年照拂白家的刘容,刘容是皇室近支,又是王爷身份,自然要郑重其事。我细细问明王府的人员情况,费心备了一份重礼,准备次日去王府拜见刘容。 晚上,太史慈引领众人前来拜见爹娘,爹娘见太史慈英姿不凡,当场认他为义子,并有意将白菊许配给他,这让我始料不及。太史慈的母亲随行,一切变得甚是快捷,看来不出几日,太史慈将从我的义弟成为我的妹夫。 闵柔这几天一改常态,变得异常拘谨,话也明显少了下来。我明白怀春少女的心态,也听之任之,不过我担心她在与娘见面的时候提及与我的关系,若是娘贸然开口应允,那这个八婆将会缠我一生。 不过娘显然也不看好闵柔,虽然闵柔亦是大家出身,但在娘的心里,她的江湖背景让她在娘的心里分数下降不少。娘的心态让我安心不少,但却让闵柔闷闷不乐,我看在心里,虽然有些怜惜她,但我知道感情不是怜惜可以代替的。 娘是一个很会做事的人,虽然不提闵柔与我之间的事情,但是收了闵柔为她的义女,这让闵柔重新点起了希望,她的心情明显转好,随着与大家的熟悉,慢慢恢复到我们初识时的状态。 白菊对太史慈甚有好感,跟他交谈的次数甚至比跟我这位离家十三年的兄长还多,这让我感到有些吃醋,不过我还是倍感欣慰,毕竟太史慈是很有发展潜力的人,日后肯定会出人头地。 我的心性非常懒惰,因此并没有其他穿越者的雄心壮志,其实做皇帝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没有称王称霸的雄心,只想在乱世中安心保命。按照我的判断,太史慈的成就以后必然远胜于我,因为他有他的抱负,有抱负的人成功的机率远比没有抱负的我大得多。 一天内,我真正享受到了亲情,师父在我十三年寂寞的生活里虽然给了我许多关爱,但是亲情与师情并不相同,毕竟亲情蕴含着奇妙的血缘关系,这是现代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六章 琅琊王府(一) “白扬公子到──” 虽然我至今还是一个白丁,但是星君下凡的传说还是让刘容对我另眼相看,还做了不少准备。所谓候门深似海,在穿过两个跨院之后,王府客厅里三十多双眼睛“唰”的一下投到了我身上。毕竟我是民间流传的星君下凡的人物,前程不可限量,足以勾起在坐众人的好奇心。 引领我进厅是王府总管元让,他是个富态的中年文人,听闵柔讲他外表看起来似乎不堪一击,但在投入王府前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能击败他的高手江湖上不足五十人,这让我对他甚是好奇。 “草民白扬叩见王爷。”身为穿越者并不习惯跪拜,但在强势的皇权面前不能免俗,虽然心中极不愿意,但是礼节还需要非常讲究。 我是传说中星君下凡,又是北海孔融的学生,这些虽然不足以压制一位近支王爷,但从他的笑意和上前扶我起身判断,我的恭敬让他感觉大有面子。 “恭送王爷西域玉腰带一条,恭送王妃宝石金钗一对……”长长的礼单让元让足足念了一刻钟,从刘容的笑意和在座众人的惊骇表情来讲,我这份厚礼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来人,给白公子看座。”给一个白丁赐座,在别人眼里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在座的都是琅琊城内有头有脸的名人,刘容身为王爷之尊,召集这些人来,恐怕不只是接见这般简单,恐怕还有别的题目。果不其然,未过多久,一位三十余岁的文人立起身来,道:“王爷,向闻文曲文才过人,三年前在北海孔太守处文才震惊四座,今日有缘相逢,不若让我们见识一下如何?” 我回望四周,见客厅窗前是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旁边假山耸立,垂柳如盖。微风徐来,柳条轻送,香气袭人,确是写意的住所。我转念一想,道:“王爷,厅前荷塘景色甚佳,不若让在下挥毫写生如何?” 下人很快送上纸笔,我走到窗前酝酿画意,成竹在胸之时盘坐厅上,开始下笔疾画,很快池塘、假山、垂柳、荷花跃然纸上。水墨画关键在于意境,既然成竹在胸,自然耗时不多,但是应景之词却让我大费周折。 幸亏记忆里的唐诗三百首却有许多与花有关,将李商隐的《落花》稍加修改,几行漂毫的行楷跃然纸上,“高阁客竟趋,雅园花欲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雄心向夏尽,所得未沾衣。” “好画,好字,好词,好意境。”看来刘容绝非附庸风雅之人,绝对有真才实学。许多藩王担心皇上猜忌,往往佯为愚笨,实则他们自小生于帝王家,接受严格全面的教育,又有较好的基因遗传,若非天生蠢材,识见大多高人一筹。看来这位刘容,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是个庸王。 在座众人呆了半晌,不知是谁喝了一个“好”字,四下顿时采声不断。当然在座诸人并非都是文人墨客,但是既然王爷说好,自然也有附合的成份在里面。 “孔北海向来不收学生,收文曲为徒果然大有道理。”刘容细细地看画,不经意地说道。 我此次回乡的目的是接爹娘去北海,本来以为并没多大阻拦,前来王府也是略表谢意,本想匆匆走遍过程,没想到刘容竟然郑重其事,看来他对我的招揽之心,这让我不得不小心应付。 实则刘容绝非传说中的庸王,反而精明得很,收罗元让这般高手在府上只是冰山一角,想必王府内必多奇人异士。乱世即将来临,刘容暗地里招兵卖马,恐怕不仅仅只是自保之意。想到这里,我不敢大意,道:“恩师确实高看在下,在下目前学业未成,近日欲返回老师身侧,完成学业。” “文曲还有多少时日出师?”刘容不经意地问道。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小心答道。 “出师后意欲何为?”刘容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老师欲推荐草民在北海出仕。”琅琊身处青州与徐州边缘,又是一处军事重镇,我自然不想在琅琊出仕。何况若在琅琊出仕,皇室之间倾轧,我可不想多担是非。 刘容笑道:“孔北海手脚倒快,竟然挖本王的墙角。”说完话峰一转,道:“文曲文才果然名不虚传,午后到我书房一叙如何?” 刘容之言我焉能回绝,自然恭敬地承诺下来,然后向在座各位行礼告辞。 元让送我出门,道:“文曲得王爷器重,可喜可贺。” “王爷高看了。”从客厅出来,我竟然发觉已是汗湿小衣,刘容确实不容人小视,自来若是顺利接爹娘去北海,恐怕还须费些功夫。 爹的识见自然浅薄,得知我在王府的礼遇,竟然喜上眉梢,浑然没发现我的愁绪。太史慈虽然年轻,但是识见却是不凡,道:“想来我们要去北海,要过王爷这关。” 我点了点头,道:“王府内高手不少,琅琊王亦非寻常人物,外界传言害人,此次晋见王爷有些冒失。”说到这里,我转向爹道:“出售出租产业之事,不要对外宣扬,尽量别惊动王府中人,否则是祸不是福。王爷在此经营多年,城内密布王府眼线,若是没有买家,不妨留人在此经营,我们家人先赴北海,以后再慢慢处理吧。” 爹眉头一皱,道:“王爷高看我白家,生意也顺山顺水,你和你师父为何执意要我们去北海?” “爹,师父有鬼神莫测之能,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明白爹舍不得琅琊的基业,但是琅琊很快将变成是非之地,若是不能当即立断,恐怕白家将会毁于战乱之中,因此出言打消爹留居琅琊的念头。 午后来到王府,刚递上名刺,元让就从门房出来,恐怕他在门房已等候了一段时间。欲是如此,我的心情欲是紧张,我猜不透这次约谈的内容,也看不透刘容高看我的目的。 刘容坐在书房里喝茶,虽然换了一身便装,但是依然不能遮去他身上的高贵气质。我仔细打量他一眼,发现刘容除了气质高贵、一表人才,显然武功亦是不俗。 “文曲,不要拘礼,坐。”刘容丝毫没有摆出王爷的驾子,但是他的话自然含有一番威严,让人自然而然地按照他的话去做。 “恭敬不如从命,草民谢王爷赐座。”我拘谨的坐下,戒心却提到极至。信任是一种莫名的好感,我对刘容并无恶感,但不表明我非常信任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事你可以勉强去做,但有一个前提,要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身处不明虚实的王府,面对高深莫测的王爷,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午后的一席交谈并没有异常之处,刘容颇为关心白家产业的发展情况和家人的情况,对我甚是客气,招纳之心暴露无遗。刘容的举止合情合理,言谈举止甚是随意,但是却赋予我很大的压力,看来我举家迁至北海的计划应该没有想象中顺利。 回到琅琊十余日时间,刘容几乎每日都约我去王府,或是吟酒论诗,或是单独交谈,或是随他出城打猎,所有人都能看出刘容对我非常器重。 若是常人此时定会对刘容生出报效之心,但我有自己的计划,不会因为他对我的恩遇而有所变化,相反却生出莫名的压力,刘容欲是如此,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目的。 “文曲游学多年,未知如何看待时局?”刘容道。 此言显得漫不经心,但我明白他开始刺探我的心意,我明白刘容开始探我的深浅,沉思一下,道:“我虽在外游学,却未到过京师,对于时局只是道听途说,因此不敢议论。” “噢,书房之内都是我的心腹,不会传到府外,本王静听文曲高论。”刘容见我如此小心,自然明白我担扰祸从口出,出言打消我的疑虑。 “听说宦官弄权,忠良渐退,诸般天灾人祸,朝延不思体恤百姓,苛捐杂税不减,今岁收成甚好,百姓尚可温饱,若逢天灾人祸,恐怕百姓将临大难。今张角兄弟传道,信者日众,若到灾年,彼揭竿而起,难民响应,恐怕势大难制。” 刘容面容一肃,想必我刚才这番话让他有所共鸣,我见他并不接言,接着说道:“宦官弄权,必然压制大臣,彼辈不解世情,若是隐瞒军报,贼势欲大,恐怕难制。若到此种程度,朝延唯有依靠各州刺史和各位王爷,所谓尾大难掉,自此群雄割据,恐怕朝延再也难制。” 说到这里,我小心观察刘容表情,见他并无不悦之意,道:“王爷身为外藩,身份比刺史尊贵许多,但因皇室猜忌,恐怕到时进退维艰。” “文曲以为乱世就在眼前?”看来刘容亦觉察到时局变幻就在眼前,基本认同我的思路。 我望了刘容一眼,感到此子绝非易与之人,对政治敏锐的判断力和冷静的心态,加上皇室背景,此人便具备了登基为帝的基本条件。我刚才的一番言语,源于现代人对历史的熟知,刘容能够认同我的观点,并未以为我危言耸听,证明他认识到东汉到了摇摇欲坠的时候。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我不得不回答他的话。 “不错,不出意外,明年将是百年不遇的灾年。” 第七章 琅琊王府(二) “你认为琅琊国如何应对?”刘容眉头紧锁,语气加重了许多,看来他意识到事态非常严重。 “交接外援。”我缓慢的说出这四个字。 “噢,这可是朝延大忌。”刘容有些意外。 “乱世之中,自保为上。自保的基础就是实力,强悍的军队就是实力。王爷身为藩王,虽然所辖区域甚大,若是增加军队编制,恐怕会引祸上身。目前之计,只能外松内紧,在不增加兵员编制的情况下,狠抓士兵的训练,提升战斗力,以备不时之需。” 刘容眉头一松,道:“好。”接着眉头复又皱了起来,道:“如何交接外援?” “琅琊身处青州辖区,南与徐州相边,青州刺史田楷、徐州刺史陶歉虽然不是能吏,却是守成之人,并无野心。即便王爷不与其相交,到了危难之时,也会引兵来救。不过两人能力有限,彼时能够控制的兵力能否有外援之力不敢保证。因此王爷应当控制一支名义上是朝延,实则由王爷掌控的军队,这支军队才是最可靠的外援。”我出山之后,打探天下大势,早已一套保命的策略,此时将形势描绘出来,又将我的意图杂于其中,想必刘容不会感觉有异。 果然,刘容并未生疑,见我住口,又问道:“文曲果然才华出众,天下大势数言概括,请问这支外援如何建立。” 我微微一笑,道:“王爷府上可有地图?” 刘容稍一迟疑,让婢女从暗格中取出一张大图,图上标识非常详细,但这应当是违禁之物,想必花了刘容很大精力。 刘容在我面前坦然取出违禁之物,看来是逼我表示态度的时候,此时我若不表明忠心,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立刻拜伏在刘容面前,作哽咽状,道:“王爷如此高看草民,草民必将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偷窃了诸葛亮的名言,加上我一番精彩的表演,一下子就打动了刘容的心,看来这种表忠心的方式非常有效。刘容见我臣服,顿时喜上眉梢,挥手让下人出去,上去扶起我道:“文曲之才,可比管仲子牙,得汝相助,我大汉必会中兴。” 我再次行下大礼,道:“王爷待白家恩重如山,我此次回乡,就是欲报王爷之恩。” 说完,我走到大地图前面,道:“王爷请看,琅琊身处徐州、青州交接之处,南有东莞郡,彭城国,东海国,下坯郡,广陵郡,北有济南国,齐国,乐安郡,北海郡,城阳郡,东莱郡。 正是战略重地,亦是用兵之地。若有战乱,王爷首先要勒兵自保,免落他人口实,时机一对,趁机控制东莱郡、昌邑县、东海县,与琅琊连成南北一线,胶东便皆在王爷控制之中。胶东为半岛,若得东莱、昌邑、东海,进可攻,退可守,为不可多得的宝地。但是王爷身尊位高,万不可轻举妄动。北海孔融为我的老师,若能说服老师与王爷结盟,北海将成为北方屏障,若是王爷能暗助心腹取得东莱郡守或者东莱校尉之职,东莱则不战而下。一旦战乱纷起,此路人马可以轻松取得昌邑,王爷兵出琅琊,东海守兵单薄,已为囊中之物。胶东若下,挟连胜之兵,可以威服田楷、陶谦,若是尽得青、徐两地,虎踞山东,休养生息,一旦朝中有事,可借机带兵直奔洛阳,即便王爷不去争九五之尊,只要手握兵权,天下依然是刘氏天下,只要依序讨平违逆之辈,大汉中兴之日不远矣。” 刘容听到这里,击掌大笑道:“文曲大才,容只恨未早日相见。我幼妹荠儿年方二八,若是文曲不弃,许给汝为妻如何?” 这一席话让我心中暗暗叫苦,这种包办婚姻在现代人眼中是深恶痛绝的,但是情势如此,不得不应允下来。我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行礼道:“多谢王爷厚爱。” 刘容不知我具备一流演员的素质,见我如此,脸上露出笑意,上前扶我起身,道:“有文曲相助,大汉之幸也。” 我趁机说道:“不过此事目前尚要秘之,若是朝延得知我是王爷心腹,恐怕我难以取得朝延信任。吾师已推荐我朝中,若能求得一郡之职,也是王爷的另一路外援。” 刘容点了点头,想了一会,面露笑容道:“文曲想得果然细致,就依你所言,东莱郡官职我当为你谋之。” 我心中暗喜,见他心情颇佳,又说道:“数日后我欲去北海拜见老师,然后去洛阳,在下父母年迈,欲接父母去北海老师处安置,不知王爷能否应允。” 刘容顿时面色一沉,我接着说道:“若是王爷感觉不妥,此事作罢,家父母在王爷辖内,我最是放心。不过恐怕依然会惹他人猜测,以为我王爷的人。” 刘容确有领袖肚量,自觉刚才有些失态,听我所言有理,沉吟一会,道:“我与文曲相见恨晚,又是我的妹婿,自然推心置腹,文曲莫要多心。既然文曲不欲让外人将你我两人联系在一起,索性压制一下你们白家吧。” 刘容见我面露诧异之色,笑道:“明日我会宾客之时,说你倨傲不驯,又命官衙取消对白氏产业的优惠,你我不和之事将会迅速传播出去。如此一来,朝中猜忌将会不了了之。朝中司徒王允大人与我交好,我交给你书信一封,洛阳之行若有难事,可让他相帮。另外,宦官封胥原是我的心腹,到时也可会暗中相助。” 我一听封胥之名,不由吓了一跳,这个封胥便是结交张角之人,明年若有变故,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此人,忙道:“王爷,我听人流言,张角等与封胥结交,若是张角明年起兵,恐怕……” 刘容闻言面色一变,急问道:“文曲从何得消息?” 我见刘容变色,心中暗忖,莫非张角与刘容有关联不成,忙道:“前些日子在蓬莱遇到江湖中一位朋友,得到这个消息,此消息传自张角一位弟子。” “村野之人,不足以成大事。”刘容猛然拍案而起,把我吓了一跳。 刘容发觉自己失态,坐下自嘲道:“文曲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封胥与张角手下结交,是我的授意,本想借张角为外势,如今想来张角等不足依仗。你此次前去洛阳,可与封胥秘议此事,若是此事已经宣扬开来,让封胥设法除去联系之人,以绝他人口实。” 我犹豫一下,道:“若是此事再有疏露,封胥……” 刘容盯着我看了一眼,道:“你可以便宜行事。” 刘容写好两封书信,又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道:“这两封是给王允和封胥的密信,这面金牌是我随身之物,若有紧急情况,可以取此去见两人。洛阳城东悦来客栈的老板刘奇,对我忠心耿耿,若是封胥不足当大事,可与他商议除去封胥。” 刘容又想了一会,又道:“控制东莱是件大事,我手下心腹皆无文曲才情,你当设法去此地为官。你我不和之事当要善加利用。”说到这里,刘容击掌三下,进来一个婢女,刘容吩咐道:“你去唤元让、元贤兄弟进来。” 我与刘容相识不过一日,虽然成功获得他的信任,但是父母随我出行,刘容手中没有掌控我的人质,自然不会放心,肯定会派人随行,一路监视我的举止。 待元让、元贤进来,刘容说道:“文曲与我相谈甚欢,此次前去北海,随即去洛阳求职,元贤你随文曲同行,一路上要小心保护。” 元贤望了我一眼,向刘容施了一礼,道:“诺。” 与元贤商定好出行时间,从王府出来,感觉内心发凉,暗想真是史书害死人,刘容在史书中并无太多记载,没想到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幸亏今日应付得当,不仅得以顺利举家成行,又借机搭上了王允和封胥两颗大树,看来洛阳求职一事会非常顺利。 我本想过平淡舒坦的生活,可在这乱世之中,若是没有自己的势力,早晚将受制于人。跟随刘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此人野心太大,若其事败,恐怕我将成为炮灰,若此人登基为帝,所谓“伴君如伴虎”,跟随如此精明之人,日子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还是要走自己的路,一旦有官职在手,迅速组建一支精兵,乱世之中实力才是基础,有了实力就勿须担心他人左右。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呢?恐怕亦会身不由己吧。 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没有权力欲,但我不想受别人控制,我只想尽力保护我的家人,在这动乱的年代,我能保护他们吗?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生出一份脱力感,若是江湖公平决斗,我自信还有几分把握,如今一旦介入政治,以我目前一介白丁的身份,能所握住自己的走向吗? 无奈,让我的内心显得如此苍白,我站在后花园中,望着西天的夕阳,推算我不能掌控却不得不考虑的未来。 “扬哥,你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闵柔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吓了我一跳。对于六识清明的我来讲,今日的事情确实扰乱了我的心态,我还算是一个江湖高手吗? “后天。”我笑着望着这位美人,发现在我心态失意的此时,忽然对这位默默关心我的少女生出几分好感。 第八章 玄女观主 不用将店铺出租或出售,启行前的准备工作变得甚是轻松。爹处事甚是细致,不用我这个儿子操心,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准备完毕。 有了刘容的金牌,我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寻到兵器铺,重金卖了不少好兵器,将太史慈等人武装到牙齿。当然,同行的元贤起了关键作用,元氏兄弟是王府的红人,自然无人过问我们。 一行人变得异常庞大,这种拖家带口的迁移自然行得不快,所幸没有紧急事务,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阻碍。东汉已经烂到了骨头里,路上若无太史慈取来的号牌,恐怕遇上的驿卒和门卒之流要无事生非,索要钱物。 刚刚换上军装的裴元绍等很不习惯,遇到盘查的士兵时往往会流露出戒备的神色,太史慈在侧看了暗暗发笑,提醒了几次才让他们稍有改观。 “你们现在是兵,再也不是马贼,以后你们都会成为将军,你们的心态一定要改变。”我只跟他们讲了一句话,他们听完后腰板顿时挺了起来,无论做什么事情,自信心是非常重要的。 唯一的外人就是元贤,所幸此人不善言谈,与裴元绍一伙性情也不相投,只有太史慈与他还处得来。自然,太史慈早已清楚他的身份,与元贤交谈时非常谨慎,这让我非常放心。 玄女观在泰山东边的一座小山上,此山甚是清秀,但是并未扬名,想必是因为泰山的名头太大,倚在巨人的旁边,即使景色秀丽,也引不起世人太多注意。 离玄女观愈近,闵柔的心情愈差,看得出来她的芳心已在不知不觉中让我偷走,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恐怕她回观之后,很难再与我同行。 离小山还有十里,闵柔按捺不住,打马上前,盯着我道:“前面不远就是玄女观了,你不上去看看吗?” “这个……还是赶路要紧。”我赶紧寻了个借口,虽然对她的好感越来越深,但我没有爱上她。既然不爱她,我必须远离她,否则将会害人害己。 闵柔差点当场落下泪来,娘在后面的马车看她如此模样,叫闵柔同乘,不知对她说了什么,不久车厢内就传出闵柔的笑声。 临近山口,闵柔向大家告别,我正如释重负的时候,娘唤我过去,取出一个包裹,道:“闵柔是我的义女,这是我送给她师父的礼物,你帮我送给她的。我们继续赶路,你速去速回。” 玄女观距离山口只有里余,只有两进房屋,看来香客也稀薄得很。闵柔有四个师妹,她师父解仇也是大师姐,有三个师妹,各自收了三二个弟子,观内弟子总数只有十五六人。 闵柔还未进观,观门口的师妹就发现了她,接着嚷了一声,观内就拥出十余位小道姑出来,围着闵柔问东问西。她们对我非常好奇,但是只敢偷偷瞄我,却无一人上前与我搭话。 正当我感觉倍受冷落之时,观门口出来一名美貌道姑,喝道:“出家人如此喧闹,像什么样子,还不进观来。” 场面立时静了下来,小道姑们低头走入道姑,看来她们甚是惧怕这位道姑。 “二师叔,我回来了。”闵柔向道姑道。 “你这丫头,如何去了这么多日子。”她对闵柔客气得多,估计应该是因为闵柔是俗家弟子的缘故吧。 “不知这位公子是……”小道姑们走后,我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眼里,打量我一眼,说道。 “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白扬白文曲,前段时间……”闵柔似乎担心师叔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头,开始喋喋不休地向她师叔道。 这位道姑是闵柔的二师叔清闲,江湖上传言她是师姐妹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位,嫉恶如仇,不仅江湖中的恶人怕她,观内的小道姑们也最是怕她。 清闲打断闵柔的话,道:“不知贵人驾临,有失礼节,请公子入内歇息一下。”说完,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在前引路。 玄女观的小道姑都有几分颜色,甚至有数人比闵柔还要清秀。清闲也是一位大美人,虽然身着道装,依然可以看出她体态婀娜。 我刚刚落坐,一位美貌道姑进来,显得宝相庄严,我明白这位恐怕就是闵柔的师父清静,她喧了一声道号,道:“公子上次相助柔儿擒获淫贼,是大功大德之事,我代孔家向公子道谢了。” “江湖人行侠仗义,原是本分,道长过奖了。”见清静如此,我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忽然想起母亲的交待,道:“家母已认闵柔为义女,因为行程甚急,不能亲自前来,特让学生给道长送来一件礼物。” “令母客气了。”清修接过包裹,并未打开翻看,随手放在身侧的几案上,细细打量我一番。 她的目光似是丈母娘看女婿,让我感觉心中发毛,立起身来道:“道长若无他事,我还要护送家人赶路,就此告辞。” “噢,那我就不留公子了,不过……柔儿现已可以出师,她的性格直爽,担心在外吃亏,若是公子不弃,让柔儿跟随公子历练一下如何?”清静话锋一转,说出这番让我哭笑不得的话来。 “这……”我刚欲托言推辞,只听清静又说道:“再则令母既收柔儿为义女,沿途没有女眷照应,也非一件好事,柔儿身手不错,留在令母身侧,倒是可以卫护她的安全。” 我苦笑一下,心道清静既然如此说了,想必其中不单纯是闵柔的意思,恐怕这些说辞是娘授意,当下不好推辞,道:“既然如此,学生恭敬不如从命,我代家母先行谢过道长。” 门外闵柔突然现身,面上微露羞意,向清静说道:“师父,我不能长侍您左右,望您保重身体。” 清静慈爱地望着闵柔,道:“柔儿,你这番出外,武功进展不少,但是你的性情太直,跟随白公子下山,还是要多加历练。” 闵柔扭头看了我一眼,给师父行了个礼,道:“我去向师叔和师妹们告个别。” 闵柔出门后,清静道:“柔儿随我多年,被我惯坏了,以后万望公子包容。她出身高贵……公子日后,说不定有用着她的地方,万望公子勿要薄待她。” 闵柔定然出身大家,但我身后有师父撑腰,自然不稀罕她家的钱财,不过清静既然说她出身高贵,想必其家族势力不小,既然随行已成定局,日后倒要细细问她一番。想到这里,这才意识到我对闵柔实在过于轻视,竟未问及她的出身。 清静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郑重地递到我手中,道:“公子文武全才,日后定当出将入相,但是京中形势复杂,公子在京中若有难事,可持金牌到宫中求见何皇后,或许会给你些帮助。此金牌万勿轻易示人,请公子切记。” 听到“何皇后”三字,我内心不由剧震,万没想到清静大师会与何皇后拉上关系,这位道姑莫非是皇家之人?我接过金牌细观,发现这块金牌与刘容交给我的金牌倒是有些相像,而且纹理更是精致。我望着清静大师皎丽的面容,心里思绪万千,正待详问,清静大师道:“既然你等急着赶路,我就不留公子,只望公子能善待柔儿。” 见清静已下逐客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立起身来向清静施礼,道:“如此,学生就此告退,若是道长有何吩咐,请派人去北海通知我,学生定然尽力相助。” 清静笑道:“柔儿应该准备妥当了,你们也该上路了。”说完起身,将我送到山门,闵柔果然已在山门处等候。 我对清静的身份既然发生怀疑,沿路询问闵柔清静的出身,不料答案让我大失所望,清静的出身甚是平常,与皇室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这让我更加好奇。当我询问闵柔的出身时,闵柔却一改常态,或是沉默不语,或是叉开话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闵柔如此逃避话题,反而让我更想弄个明白,一路上我与闵柔本末倒置,那个让人生厌的八婆不幸的成了自己的代号。闵柔被我缠得没有办法,索性说出了一个让我始料不及的答案,道:“我的身世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师父也不愿多提,你有空时还是问我师父吧。” 第九章 路逢云长 我不了解这个世上的规矩,师父说这样会束缚我做事的思路,当初收伏太史慈时的计划就遭到裴元绍、周仓等人的反对。我的规矩还是建立现代人记忆的基础上,许多事情我有我独特的思路,但是不一定适应于这个时代。师父当初跟我讲,若是你的思路跟世人一般,你便失去了与众不同的一面。我想兵法亦是这般,如果世人皆按孙子兵法的条条框框打仗,兵法或许就不能称之为兵法了,或许,出其不意才是兵法的真谛。 闵柔对身世的避免不谈,让我动用了许多招,凡是能想的招法我都用过了,但是出其不意的招法我至今没有想出。虽然如此,我不认为这是她对我以往对她不理不睬的抱复,相反我认为她的身世或许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她不愿意触及,所以尽管我非常想了解她的身世,但我还是放下了我的好奇心。 与闵柔一路同行,不其然又想起了刘容许给我的刘荠,她是一个郡主,想必气质一定不俗,刘容一表人才,想必刘荠也漂亮得很。我望了一眼一侧随我疾驰的闵柔,忽然生起一份莫名的愧疚,与她同行之时却在想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这对她或许是不公平的。 我忽然感觉我很奇怪,我自认为不爱闵柔,但是为何会对她产生愧疚呢?难道是日久生情,或者仅仅是因为她爱我。正在此时,闵柔的话让我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中摆脱出来。 “扬哥,前方有械斗的声音。” 我的内力武功六识都强于闵柔,失神遮蔽了我的冷静,或许是清静的话,或许我开始面对闵柔,总之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合格的江湖人需要随时保持冷静。 我与闵柔在轻功方面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快我们就赶到了械斗的所在,从远处我已经看出械斗的一方是我们,从远方看来,似乎廖化、周仓都吃了亏,现在在场上相争的是太史慈。 我想象不出胶东地面有如此高手,能够战胜廖化、周仓的人天下没有太多,能与太史慈战成平手之人,天下能有几人?夏侯淳?关羽? 当在跃至场边的时候,我立时认出了与太史慈交手之人的身份,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关羽吗? 太史慈使一柄点金钢枪,关羽用得是一把腰刀,两人正半得难解难分。关羽用得是短兵器,从兵器上就吃了亏,但是两人是步战,太史慈的长枪便失了许多便宜,若是太史慈马战对关羽的步战,恐怕关羽目前早已落败。想必太史慈以为如此对手罕见,放弃优势与关羽下马步战,以示公平。 对于缺少实战经验的我来讲,在场边观战亦受益非浅,关羽的武艺想必亦传自名师,刀法简练,并无花式,极为实用,如此刀法最适合用在战场上。 此时裴元绍上前,讲述打斗原因:原来众人行到此处,与推独轮车的关羽擦肩而过,元贤马匹不慎蹭了独轮车一下,若是常人,互相道歉也就过去了,不料元贤却是十分狂横,自以为是王爷府之人,竟然要关羽向其陪罪。关羽自然不肯俯小,两人数言不合,就厮打起来,不料自以为武功盖世的元贤却吃了大亏,回来抽出武器要杀关羽,不料却反被关羽一刀劈伤。这一来,众人就不能放过关羽了,一来元贤是王府中人,这下受伤不轻,恐怕会难我带来麻烦。二来毕竟同行了数日,即便关系不睦,但也算是伙伴关系。裴元绍病体未愈,廖化、周仓先行下场,关羽实在英勇难敌,最终还是太史慈出手,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表面上我是在看场上两人争斗,心中却在急速盘算,如何安抚元贤,如何收伏关羽。能否安抚住元贤尚在其次,最多日后闹些麻烦,但是如何借机收伏关羽,这可是一件大事。 关羽日后被国人尊为武圣人,又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名将,有他在身边辅助,无论是保家卫国还是开拓疆土,都是一员得力助手。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招呼裴元绍、周仓、廖化三人过来,附耳教导他们按计而行。 裴元绍依言带着一班兄弟保护众人继续前行,廖化、周仓两人一人拿了一个包裹,反而向侧方行去。场上只剩下我、闵柔,还有在场上依旧厮打的太史慈和关羽两人。 我望着一行人走远,猛然大喝一声,道:“公义、云长住手。”两人闻言动作稍缓,太史慈借机跳出战圈,走到我面前,眼睛还盯着关羽。 “这位壮士想必姓关名羽。”我上前走了几步,微笑道。 “不错,您是……”关羽刚才力斗数人,已经疲劳不堪,如今被我喝出姓名,认真看了我一会,却没认出我是何人。 “壮士乃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地势豪倚势凌人,被你杀了,逃难江湖,已有五六年了吧。这两位是我义弟、义妹,云长不必担心。”这一番话下来,先将关羽震住再说。 关羽果然有些失措,这些年他隐姓埋名,行走江湖,不想今日被人一下子识破身份,脸色一由一变。 欲服其人,先服其心。我接着开口道:“云长虽有官司在身,总比晌马的罪小吧。刚刚离开的几位兄弟都是晌马出身,却想要博一番功名,光宗耀祖。云长文武全修,若是随军,日后出相入将也不是一件难事,不知云长意下如何?” 关羽紧盯着我,半晌方道:“在下待辈之身,这……” 太史慈与关羽相争未能取胜,心中实是对他甚为钦佩,听我刚才这番说辞,自是明白我的心意,对关羽说道:“这位公子姓白名扬字文曲,想必壮士也有听闻。我愿弃代县尉之职跟随公子,难道你还有疑虑不成?” “白文曲?您就是下凡……”看来民间流言绝对可怕,一个传说让我在人们心目的地位变得非同一般,甚至连关羽这般人物看我的目光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错,我就是白扬,如今欲去洛阳求职,若是云长有意,我愿还你清白之身。”既然关羽已有投靠之心,我先要打消他的疑虑。关羽虽有命案,但我身上有两面皇家金牌,虽然不能马上为他除罪,保他平安可是小菜一碟。 关羽闻言,面露喜色,上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关某愿跟随主公。” 我心中大喜,上前扶起关羽,道:“云长快快请起,今日相见也是有缘,日后莫要称呼主公,我等兄弟相称就是。” 太史慈与关羽相争,彼此非常佩服,如今成了一家人,两人惺惺相惜,互行一礼,都道:“佩服。” 无意中收得一员忠义无双的大将,我内心自是狂喜。太史慈想起一事,道:“方才云长伤了元贤,若是王爷怪罪,这……” 关羽在侧脸色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刚才那位不起眼的汉子竟与皇家有关联,望着我默默无语。 为了收伏关羽,我刚才早有一番计较,笑道:“云长、公义莫要担心,我既然应允云长,自有应对之策。” 云长近年流浪江湖,自然吃了不少苦头,衣着破旧,脸上布满风霜之色,我见他对独轮车和车上货物恋恋不舍,笑道:“我们还是走吧,此皆为身外之物,还是赶路要紧。”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关羽,道:“这些银票送给云长,算是见面礼吧。” 关羽接过银票,一看都是千两大票,一下子怔在那里。关羽自小家景一般,后来流落江湖,从来没敢想拥有如此多的财富,如今突然得了这些银子,似乎在梦里一般。关羽拿着银票,又递到我面前,道:“我困苦至今,但并非贪财之人,所谓无功不受禄,银票请主公收回。” 我哈哈一笑,重又将银票塞回关羽手中,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云长如此倒有些着相了。对了,云长家中尚有何人?不若一同接到北海如何?” 关羽听完,将银票收入怀中,道:“既然如此,关某愧受了。我家中尚有父母在堂,不知这几年情形如何,我这些年不能侍奉两老身旁,实为不孝之人。” 我见关羽脸露愧疚之色,又清楚他是仁孝之人,道:“云长除罪之前,倒不方便回乡,解良离北海不远,到达北海后,让公义带人代你回去一趟,接两老过来。” 关羽面露喜色,道:“主公大恩,在下感激涕零,当终生相报。给主公添麻烦了。” 这边已成全功,当下四人往前急急赶路,一路上太史慈忧心元贤之事,见我表情坦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忽然听到前面又吵嚷起来,太史慈急道:“莫非前方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第十章 元贤事件 我心中自是有数,按照我的计划,周仓、廖化两人往侧道而去,实则是换上盗贼衣物,蒙面绕到一行人前面,然后劫杀元贤。裴元绍引领众人卫护,自然心知肚明,元济重伤无反抗之力,想必周仓、廖化两人目前已经得手。 元济是刘容心腹,一则他随行身侧,自然让我不能放手做事,二则若其不死,恐怕收留关羽一事将会节外生枝。既然选择了收留关羽,只能牺牲元济,至于刘容会如何动作,那是以后的事情。 太史慈、闵柔、关羽不知我的安排,心中大急,加快速度往前急驶,我并不挑明,随在三人身后。前行里余,果然见一行人停在路旁,爹站在一旁发呆,见我从后面赶了上来,叫道:“扬儿,出人命了。” 周仓、廖化与裴元绍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连裴元绍的兄弟们也没有刚才之事的真相。裴元绍此时上前,道:“主公,刚才来了两名蒙面高手,我们兄弟只管顾着主公家人,却忘了元济是重伤之人,元济他……” 我上前仔细勘察,见元济被一刀斩在脖子上,虽然没掉下头来,但是情形很惨。闵柔虽是江湖人物,但是毕竟是女子,见到如此惨状,吓得花容失色。太史慈、关羽见裴元绍向我递眼色,心有所思,并不搭话,在旁静观。 我吩咐裴元绍、闵柔、关羽先护车驾前行,对太史慈道:“公义乃官家身份,方便留在此处处理此事。我先入城报案,若是官府询问情况,你且记瞒过刚才元济与云长相争之事。我进城求老师打个招呼,此事要从速解决。” 此地离北海只有十余里,入城后我让关羽先带众人寻客栈安置,先赴郡府报案。北海功曹杨肖与我相识,自然晓得我与孔融的关系,闻知我路遇劫匪,自然出力,当下发下火签,派人去现场处理,并亲自为我录了口供。 从府衙出来,我直奔孔融府弟,门房见我到来,未索名刺,直接报了进去。孔融正召集一般文士吟诗作对,听说我到府求见,甚是高兴,让管家亲自领我进府。 管家名叫孔三,是位精明强干的中年人,引我直至客厅。我听说府上有客,塞给孔三几块碎银,说有急事要与老师单独会面。孔三一则因为我甚得孔融欢心,二则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将我引到耳房书房,让家丁奉茶,自去客厅去请孔融。 孔融很快来到书房,他与三年前并无多大变化,想必与他平和的心态有很大关系。我上前行下大礼,道:“学生一直未在老师身侧侍奉,心有愧意,如今已接父母进城,旦夕可以请教。” 孔融听说我携家来投,心情大好,道:“北海公事繁忙,正好缺少人手,你的举荐早已批了下来,我欲让你担任郡丞之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郡丞在汉代职务甚高,是太守之下的最高官职,看来孔融对我这位学生确实出了不少力,让我甚是感激。 “学生多蒙老师厚爱,但学生不愿接受此职。”郡丞官职虽高,但是手中并无实权,并不符合我的计划。 “噢,你意下如何?”孔融甚觉奇怪。 “学生拜在老师座下天下皆知,若是我出任此职,恐伤老师官声。我安顿好家室之后,欲进京一趟,或能有寸进。” 孔融闻言,若有所思,笑道:“文曲不欲得为师之力进身,担心日后落人口实,实为有志之人,既然如此,此事日后再议,你现有何事?” 孔融并未因我推去郡丞之事不悦,这让我放下心来,道:“我携家来归路上,遇上劫匪,同行一行丧命,所幸家人并无损伤,财物也未有失。” “噢,北海境内一向平安,竟然出了如此大事,孔三,你立唤相关官员到府,一定要严查此事。”孔融闻听出了这般事情,顿觉面上无光,当即让孔三传唤相关官员。 我心道元济身份非同一般,必须要告知孔融元济的来龙去脉,见孔三出去后室内只剩下我与孔融两人,道:“死者姓元名贤,身份并非常人,老师当妥善处理此事。” 孔融怒火刚刚平息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元贤?他是何身份?” “此人为琅琊王的亲信。” “咣啷”一声,孔融失手将茶杯打翻,看来元贤的身份背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盯着我道:“琅琊王刘容?他的心腹怎会与你同行?” 我没有想到孔融会有此反应,不免有些措手不及,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这件事的影响力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迅速考虑应对方案,嘴上说道:“老师且勿心焦,凡事都有解决之道。” “文曲,你初入官场,不知其中厉害。刘容名声虽然不响,却是一个厉害人物,绝不容小视,他的心腹死在北海境内,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说到这里,孔融面露忧色。 看来孔融并非只是一个文人,能将刘容位置摆到这个高度,说明他的识人之明绝非常人可比。仅仅几句话的工夫,我对孔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意识到我如今还是很嫩。 “我前些日子返乡,琅琊王欲留我在王府任职,我心系老师,因此坚辞不就,又说明举家迁来之意。所幸王爷最终应允,又派元贤在我身边卫护。元贤武功颇高,为了卫护我们一行人的安全,竟然……”说到这里,我的眼圈有些发红。对孔融做了一番重新认识之后,我意识到逢人须留三分言,孔融并非我想象得那般,是个轻易可以左右的人。 孔融沉思一下,道:“文曲如此高才,为何没考虑到刘容的用意?刘容近年来招贤纳士,所图不小,虽然行事隐密,但是已引起周边郡县警觉。文曲为当世大才,他自然想招纳为己用,你坚辞不就,已引起他的戒心,元贤名为护卫,实是监视你,你如何想不明白?” “老师责备得对,我确实未想如此多。父亲产业皆在琅琊,这下元贤丧命,恐怕……”我见孔融直坦心声,想来我携家来归的举动让他对我十分信任。 “既然家人都在北海,刘容即便想控制你,也已失去最好的机会。如今之计……”说到这里,孔融又陷入沉思之中。 “元贤出身江湖,想必定然有仇人,不若从各方面坐实其为江湖争斗,如此可转移刘容对北海和学生的注意。”我开始引领孔融的思路。 孔融听完,双眼一亮,道:“妙。文曲刚到北海,先回去安置家人,此事我来安排,不须文曲挂心。至于居处,过几日我来安排。” “这些小事倒不须老师费心。” 我刚刚说到这里,孔融出言道:“文曲是我孔融唯一的学生,如今举家前来,我岂能袖手不管?” “多谢老师,在下先行告辞,明日一早学生再来请安。” 从太守府出来,我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从目前来看,东汉虽然腐败,官场亦勾心斗角,但是法令依严,关羽、裴元绍等人俱是戴罪之人,如何为其脱罪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从孔融对刘容的认识来看,刘容的作为恐怕早已传入大内,若不是刘容宫中有人,恐怕朝上早已非议,如此看来刘容的势力绝非想象中那般简单。杀死元贤之事,说不定会让我失去刘容的信任,如此洛阳之行将会变得更得扑朔迷离。 不论事情如何发展,我始终认为关羽的份量远胜过刘容的信任,如何在元贤事件后继续获得刘容的信任?如何在洛阳之行达到预期的目的?玄女观与皇宫究竟是什么关系?如何整合现有的优势迅速得到立足点? 原来的计划被元贤事件全盘打乱,欲借刘容势力取得地方官职的计划需要重新修正,在未重新取得刘容信任前,刘容在朝中的势力不仅不能成为我洛阳之行的助力,反而将成为阻力。 我与孔融是师生之谊,在东汉甚是尊重师道,但是孔融的政治影响力远远小于他在学问上的影响力,借助孔融的实力不可能抗衡刘容,毕竟皇室的权威对于地方官员来讲是不可挑战的,何况孔融并非我印象中的无能之力,从识人之独到到处事之干练,远远超出了《三国演义》对他的描述。 看来北海亦非是我立身的绝佳之处,目前我需要一个我能够钱面掌控的一郡,至少得有一县之地,然后才可以按照我的计划去打造一支精兵,作为我乱世自保的根本。 距离黄巾起义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年,目前官职尚未有头绪,本来的计划又让元贤打乱,这让我倍感压力。看来,得好好想一下元济事件的应对办法,重新获得刘容的信任,即使刘容的势力在洛阳不能给我很大的臂助,至今别给我带来阻力。 第十一章 鬼谷门徒(一) 从孔府回到客栈,大家已经安顿完毕,闵柔正在厅堂等我,见我进门,嚷道:“你怎么刚回来啊,孔老爷都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闵柔旁边立着一位老者,面色红润,留着五寸胡须。老者见闵柔招呼我,上前几步,作揖道:“久闻文曲大名,前些日子帮了我孔家大忙,今日特来道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孔老爷就是上次采花案的苦主,见老者此时脸色微有戚容,知道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上前请老者坐下,道:“在下不过恰逢此事,稍尽微薄之力而已。” 老者姓孔名岘,与孔融却不是本家,让我对他甚为重视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一位富商,而是他的长兄孔岫。孔岫是《三国演义》中描述的一个人物,虽然着墨不多,但却是一方诸侯—谯郡太守。 我完全没有其它穿越者描述的那般,对郡守之流根本未看到眼里,取城夺地易与反掌,与其相反,经过我多日的了解,我明白凡是能登上郡守之位的,除了大有背景的世族大家,就是举世闻名的才子,任何一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孔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孔岘的到访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以八千两银子的价格帮我兑到了城北一所大宅院,里面亭台楼阁甚是齐备,布局也甚是精致,爹娘都很满意。孔岘商人作风,效率奇高,半天时间已将契约全部搞定,又安排下人将宅院收拾出来。 三天之后,府弟已经整理完毕,我在迁居之时在府上搞了一场宴会,北海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在孔融的面子上,来了近百人相贺,贺礼收了接近五千两。孔融当席泼墨,题了两个大大的“白府”。 关羽近日随我忙里忙外,担心为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剃去心爱的长须,更显得显武挺拔。我担心他与裴元绍案发,以白府家人的名义,又向官府重新申报了新的户籍。新户籍的姓氏自然是白,因此关羽暂时成了白羽,太史慈成了白慈,裴元绍成了白绍,周仓成了白仓,廖化成了白化,名义上都是我的叔伯兄弟。有孔融在上面罩着,此事自然非常顺利。 关羽等以前身上都有案底,虽然得了我的应允,但是心中少不了忐忑,如今有了新身份,心情自然舒畅许多,再也勿须遮遮掩掩。 周仓、廖化败于关羽手下,对他甚是敬服,闲暇之时经常向其请教武学,太史慈与关羽惺惺相惜,很快引为知己好友,众人关系异常和谐。不过关羽与太史慈一样,对自己的武功出处却只字不谈,这让我非常纳闷。 闵柔虽是女子,性情直爽,但是她甚得清静喜爱,太史慈与关羽交手之时,发现了两人的招式有些相似,不经意间向我提及太史慈和关羽的招式似乎出自江湖中一个神秘的门派—鬼谷门。 闵柔的无意之言引起了我的兴趣,师父虽然很少给我讲江湖的规矩,但是江湖的知名门派却细细地为我讲述过。东汉末年的江湖门派,较为知名的除了胶东的玄女观,还有火门、水门、木门、土门、金门,这五门相传都源于战国时的五行门,经过多年的发展,五门成为江湖中的主要派别,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神秘的门派,最著名除了墨门,就是闵柔提及的鬼谷门了。 所传鬼谷门为鬼谷子所创,鬼谷门最著名的门徒是战国时的孙膑和庞绢,楚汉之中的韩信、英布两人,相传也是鬼谷门徒,不过没有得到证实。 鬼谷门的招式武艺并非长于单打独斗,而是利于战场拼杀,门人不重招式,而重气势和效果,门人所学除了武技之外还有兵法。 关羽和太史慈属于鬼谷门人?这本身就是一个让我甚感兴趣的问题,但是关羽、太史慈为何对师门甚为忌讳呢?莫非鬼谷门人有什么严格的门规? 我做了一番准备,入夜后将关羽和太史慈两人叫到书房一同落座。关羽、太史慈两人与我相处数日,尽管在他人眼前对我毕恭毕敬,但私下里却很随意。 我们聊了些洛阳之行的话题,我话锋一转,道:“我出师之时,师父曾经让我打探鬼谷门的消息,鬼谷门擅长军事,若得鬼谷门相助,我等在乱世之中安身保命,必然轻而易举。” 说话之时,我观察两人面色,发现提及鬼谷门时两人脸色一变,心中已有了一个计较,接着说道:“你们两人上次争斗之时,虽然招式不同,但是气势、步法却有相似之处,倘若我没有猜错,你们两人应该是鬼谷门人吧。” 太史慈和关羽对视一眼,太史慈道:“我不是存心欺瞒大哥,只是……” 不等太史慈说完,我打断他的话道:“鬼谷门门规森严,我们情同手足,绝没有让你们违反门规的意思,你们若有和师门联系的方式,能否约门主与我接触一下?” 关羽在侧,笑道:“门规规定不得向外界泄漏门人身份,既然主公猜出,我等即使明言亦不算是违背门规。公义,上次相争我心中亦疑你是同门,想不到我们果然出自一门。” 太史慈听关羽说完,道:“大哥以前询问我时,碍于门规所限,不知如何做答,云长刚才所言甚是有理,既然被大哥猜透,再无隐瞒的道理,我确是鬼谷门人,师从摘月子。” 关羽喜道:“想不到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我亦师从摘月子。” 关羽、太史慈师出一人,竟然并不相识,看来鬼谷门人的确隐秘。我笑道:“想不到你们师兄弟竟然相逢不相识,不知摘月大师如今身在何处?又如何传授门内技艺?” 关羽向太史慈看了一眼,道:“在下确实不知师父所在,往昔传艺之时,都是师父前来寻我,考验武技之后留下修习秘籍,我因流浪江湖,已有三年未曾见过师父。” 太史慈接着说道:“去年岁末,师父在东莱居住月余,如今我也不知其所在。” 我见两人态度诚恳,肯定两人必然不会欺瞒,道:“既然如此,待你等见到师门中人,可以传达我的意思。与两位相识相知皆是有缘,日后或许会有机缘得见贵门高人。” 说到这里,突听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声,尚未来得及做出方应,门口传来一个清晰浑厚的声音,道:“老道摘月冒昧打扰。” 太史慈、关羽面露喜色,齐齐抢到门前,连呼“师父”。 摘星子仙风道骨,飘飘然似出尘之人,他的出现让我又惊又喜。惊得是摘星子此时出现,想必跟在我们身后非至一日,但是并未发现任何疑点,若是此人与我与敌,那可是一个令人发怵的对手。喜得是摘星道长既然现身,应该没有敌对之意,若是能够应付得当,鬼谷门恐怕会给我非常大的帮助。 摘星道人刚刚进房,周仓的粗嗓门在门外响起,道:“主公,闻得这边有声音,可有什么事吗?”接着院内响起数人的脚步声,想必是值夜的兄弟听到了声音。 我连忙高声说道:“元福,是我一位朋友到访,你等不用挂心,值夜去吧。” 我请摘星道长落座,关羽、太史慈上前礼毕,摘星道长道:“文曲闻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费心调教的四大弟子,没想到这两个竟跟随了你,就是护院亦不可小视,文曲识人之能,比孔大人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心里装了一本《三国演义》,费力交纳太史慈和关羽,纯是两人在历史的名声所致,说起识人之能,却万万不如老师孔融。当着这名高深莫测的高人,自然不敢大意,当下施礼道:“道长既是云长和公义的师父,学生亦是您的弟子,与两人结交纯属性情相投,没想到会是两位高足。” 这一席不仅让摘月道人听着心里舒坦,关羽和太史慈心中亦很受用,所谓权术首先要笼络人心,笼络人心可是长期艰巨的工作,每个细微处都要认真对待。 摘星道人见关羽、太史慈在两旁侍立,不敢坐下,笑道:“你两个坐下吧,文曲乃天上星宿转世,今生在世上将大有作为,你两人跟随他身侧,以后富贵不可限量。” 想不到传言竟然让这位出世高人如此高看,摘星道长此话,无疑代表鬼谷门日后将会大力支持我,让我不免心花怒放。 鬼谷子接着说道:“鬼谷门自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向门徒调零,世上早已忘了鬼谷一门。”说完,不由长叹一声。 第十二章 鬼谷门徒(二) 我接言说道:“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贵门门人即便单薄,但是俱是世间上上人才,鬼谷门日后必将扬名天下。” 摘月子并未谦虚,望了关羽和太史慈一眼,转向我道:“我跟随文曲多日,为了云长竟然设计杀死王府中人,这份求才之心,让我深深钦佩。前些日子没有露面与文曲相见,就是想探听文曲对敝门的态度。世上皆尊儒学,文曲却无门户之见,这是为何?” “世上百家,皆有所长亦有所短,儒学提倡三纲五常,教育人们行中庸之道,虽然有些道理,但亦不是没有弊端。百家典籍我皆有涉猎,鬼谷一门精研兵法,墨家擅长百技,法家提倡以法制国,道家宣扬无为而治,实则诸家皆有长处,时代不同,学术就应该相应变化,只要旨在造福百姓,又有何门派之见?若是拘泥于一家之言,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弊端。”做为一个现代人,自然对独尊儒学不以为然,面对鬼谷门这些当代的异端,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精辟。文曲之言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我们鬼谷门终有出头之日。”我的言辞正中摘月子心怀,他接着说道:“鬼谷门传到我们这一代,只有师兄弟三人,大师兄摘日子专修兵法,目前在颍川设学,三师弟摘星子和我游历江湖,寻找有姿质的弟子。” “颍川?听说水镜先生在此地讲学。”颍川司马徽可是名人,据《三国演义》记载,诸葛亮、庞统这两大著名军师都曾向他求学,我出山之后,本想先去结识两人,后来想了想两人现在应当还是孩童,对自己的想法还自嘲了一会,但是司马徽此人却问过师父,知道他在颍川设学,而且甚是闻名。 “文曲心思果然敏捷,不错,水镜先生就是大师兄。”摘月子又赞了我一句,接着说道:“我游历江湖十余年,一共收了四名弟子,大弟子姓吕名布,字奉先,二弟子姓夏侯名淳(实为惇),字元让。云长是三弟子,公义是四弟子。三师弟亦收了四名弟子,一位叫周泰,字幼平,九江人,一位叫甘宁,字兴霸,巴郡人,一位叫张飞,字益德,涿郡人,还有一位是苗人,姓孟……” “应当是孟获吧。”我见摘月子低头思索,不自觉地冒出孟获这个名字。 “不错,文曲真乃星君下凡,当真有鬼神难测之机。”摘月子不禁对我刮目相看,孟获是蛮人,自己只听师弟讲过一次,连自己都已忘记了他的名字,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了如指掌。 实则孟获的名字是我猜的,并无任何依据,完全是福至心灵。但是摘月子的话却让我欲听欲惊,吕布是三国第一勇将,夏侯淳是日后曹操手下的一员名将,甘宁、周泰是孙权手下的两员猛将,孟获以后为南苗大王,张飞原本应该是关羽的生死兄弟,鬼谷门的弟子果真非同一般。 若果真得到鬼谷门的支持,有这些猛将相助,不用说偏安一地,即便问鼎天下,亦不是什么难事。从这些年的经历中,我深知百姓迷信鬼神之说,若要收伏鬼谷门为己用,当好好下一番说词,略微想了一下,道:“我此次出山寻找鬼谷门,自然有我的理由,与云长、公义性情相投,实则并非偶然。当初初见云长、公义,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后来寻思原因,应要梦中见过。刚才前辈所言数人,名字皆非常熟悉,如孟获,应该是苗疆首领之子,张飞应是屠夫,甘宁目前应该在水上做些没本的买卖,所有这些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但是前辈讲起数人姓名,一则感觉名字非常熟悉,竟似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莫非皆是二十八宿之一?” 我这番告白其实与刘邦当年使用的招数相似,他当初斩蛇起义也是借事来神化自己,我的经历早已有了神化色彩,编造故事更是得心应手。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落,摘月子即讶然道:“二十八宿,莫非这些人都应上天星象?” 我笑道:“我虽然身有奇遇,但是并非百姓传言一般,是星宿下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只是经常进入似梦似幻的境界,跟些高人雅士高谈阔论,等到半夜梦醒,周围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不过齿间常留美酒余香,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望着室内三人听得出神,我接着说道:“公义、云长之名在梦境中一本名册上见过,这本名册名为《二十八宿》,每一页对应一宿,而每一页都有一个人的姓名和简单的介绍。角对应的便是吕布、斗对应的便是夏侯淳、奎对应的云长、井对应的是公义,前辈刚刚提及的张飞、甘宁、周泰、孟获则分别对应亢、牛、娄、鬼。其余还有数人,在江湖中有些名望徐庶亦在其中,其余如张辽、张合、黄忠、魏延、赵云、马超、夏侯渊等等,总计二十八人,不过这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至于是否上应星宿,实则我也不能确定,总之与云长、公义相见性情相投,想必定有缘份吧。” 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见三人注视着我,面色凝重,好半天,摘月子才回过神来,面色激动的说:“文曲本是星宿下凡,想不到我们星宿门八大弟子竟也上应天星,到了我鬼谷门兴旺的时候了。” “云长、公义与我情同兄弟,前辈也不是外人,才敢讲出心里这些话来,不过这些事情是否属实,我也不敢确定,请在座诸位不要泄露给外人,以免他人笑话。”我见攻心之术差不多了,这才成功收关。 “我立即联系三师弟,去寻大师兄去,先告辞了。”摘月子显得十分高兴,在他看来,八大弟子上应天星,鬼谷门兴旺在即,对于沉寂了数百年的门派来讲,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我见摘月子起身要走,欲要出言挽留。摘月子是个性急之人,我话刚出口,他已行到门口,回头对关羽、太史慈道:“你们两人要尽力辅佐文曲,为我鬼谷门争光。” 话音刚落,只见摘月子几个起落,瞬间人影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关羽、太史慈两人与我交情甚深,今又得师父吩咐,自我敬意更深,何况我借助二十八宿又将我的神化色彩加浓了许多,连他们也被我拉进了上应星宿的宿命。 古代人迷信上天绝非现代人可以想象,上应星宿的故事对于关羽、太史慈两人影响很大。有着星宿下凡的传说的我,编造的二十八宿的故事,日后对我招揽人才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这是我临时起意编造这个故事时没有想到的。 明白当世名将名人的姓名,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根基,自然无从派人去交纳这些人才。我更加意识到官职的重要性,因此将计划提前,欲要尽快起行,赶赴洛阳。 以刘容的地位和能力,他将是我有力的盟友,也可能会演变成强大的敌人。孔融的效率甚是惊人,他一方面安排人手将元贤事件演变成江湖争斗,将证人口供搞得天衣无缝;另一方面,他秘密安排手下,从大牢里寻了两名死囚做替死鬼,在处斩之前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游街活动。 孔融的所做的一切,其实是编造了一个故事,元贤事件编变了一个传奇事件:星宿转世的白文曲从江湖中收留一位随从元贤,这位随从仇家无数,沿途不断有刺杀事件出现,白文曲尽管会掐能算,但是最终刺客还是成功刺杀元贤,欲害白文曲之时,忽然有大批天兵天将下凡,将首恶凶犯捉获…… 这个传说将元贤事件定义成一个半神化故事,这样成功转移了百姓对北海治安的质疑。大张旗鼓宣扬惩恶的过程,不仅提升了孔融的官声,也让刘容寻不出任何借口。当然我在事件中也受到了影响,神化色彩又浓厚了几分。 有了这些事情铺垫,我拟成密信一封,派廖化送到琅琊王府。信上写道:“文曲敬拜主公,我举家已抵达北海,拟在近日远赴洛阳。从琅琊至北海途中,遭受江湖人数次刺杀,元贤奋不顾身,于途中数次受伤,后得鬼谷门人出手相救,并擒下凶犯两员,凶犯前日已在北海伏法。元贤伤重不幸身亡,我已于北海择地厚葬,我与家人得以安然到达北海。凶犯显然为江湖人,大刑逼供仍不能使其开口,疑为元贤死仇。以刺客行刺实力看,此帮凶徒武艺甚高,组织严密,甚是难以对付。元让与元贤兄弟情深,勿使其来北海探视,免坏大事,可遣人秘察元氏兄弟底细,若其仇家势大,主公当立即决断取舍,万不可因私情而结大仇。文曲再拜。” 我不敢奢望这封信会起到多大的效果,但这次事件必会引起刘容的警觉,能否得到他的继续信任只能在到达洛阳之后方能确认,刘奇等对我的印象和认可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刘容。 第十三章 洛阳之行(一) 实则,此时的刘容已经得到了元贤身亡的消息,北海城内自然有他的眼线。在读完我的密信之后,他详细询问廖化一路上的情形,幸亏廖化心机颇深,临行前我又细细嘱咐他一番,刘容并未发现任何破绽。 这封信的第一个副作用开始显现,刘容派人秘密调查元让兄弟的背景,发现元让竟然与神秘的墨门有关,这个结果转移了刘容的视线,虽然他依然让元让继续担任王府总管,但是自此对元让有了很大的戒心。 失去了监视人后,刘容自然有他的应对之策,他派人给刘奇送去密信,让他派人密切关注我到达洛阳后的一举一动。正如我料想的一般,对我颇为信任的刘容不会动摇对我的信心,因此如何让刘奇向他传递对我有利的信息成为我洛阳之行的另一个焦点。 赶赴洛阳的途中,我本来只想让关羽、太史慈随行,但是闵柔却不依不侥,最终我还是举旗投旗,四人踏上了赶赴洛阳的旅程。时间非常迫切,我们每日都在急急赶路,所幸路上尚算平安,我们顺利进入东汉都城—洛阳。 洛阳的繁华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没有想到东汉时代的洛阳竟然有着浓重的商业气息,但是我们还是顺利在商铺林立的东城主路上寻找到了悦来客栈。 我没有先暴露我的身份与刘奇交纳,而是仔细观察客栈周围的环境和客栈里的人。客栈身处闹市附近,占地颇大,位置绝佳,所以生意相当不错。客栈里的十余位伙计,竟然都有武功根基,尽管他们有意遮掩,但是依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可能是刘容留在京城中的一支秘密力量吧,或许这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后面的人数肯定不止这些。我坐在厅堂内细细观察的时候,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的身侧。从他和气的笑容来看,这应该是一位商人,从伙计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他应该就是刘奇。 我没有有意上前攀谈,在意识到这位中年人就是刘奇之后,若是有意套近乎,反而有心虚的嫌疑。我决定以静制动。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洛阳吧。”刘奇和气地说道。 我并未从他的神态言语发现有什么异样,可能他还未确定我的身份,将我当成寻常客人。但是亦有一种可能,他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若是如此,此人绝对属于深藏不露、心计深沉之人。 “是啊,洛阳果然繁华。”我不动声色的答道。 “公子是那里人?”刘奇挨近两步,自然而然地在我身侧的凳子上坐下。 “青州。阁下是……”青州的地域很大,北海只不过是其一郡,严格来讲,琅琊原来也属于青州,不过后来划归徐州,不过琅琊人还是习惯将自己当成青州人。其实琅琊归属青州或是徐州,只不过是个名义而已,无论是田楷还是陶谦,都没有对琅琊的管理权。 “小的姓刘名奇,阁下莫非姓白?”刘奇打量我一眼,试探着说道。 “噢?在下就是姓白,不知阁下如何得知?”我明知故问,刚才登记时用的是太史慈的化名白慈,刘奇是个有心人,自然能从登记上寻出答案。 “我是这里的掌柜,刚才在登记上看到登记人是白慈公子。”刘奇接过伙计递上来的茶,放在桌子上,显得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掌柜倒是有心人,我刚到洛阳,有许多事情还要请教,掌柜闲暇之时,不妨到我房中一叙。”我见厅堂内的人渐多,说完后就起身回房。 一刻钟后,门外有人叩门,正是刘奇来访,我将他让到房中,关上房门,道:“白扬见过刘掌柜。” 刘奇笑道:“不敢当,公子是王爷心腹,不必见外。” “莫非王爷已送信过来?”见刘奇如此,自然猜出刘容肯定派人通知过他。 “王爷让我等尽力,公子若有什么吩咐,但请讲无妨。”刘奇语气平淡,又显得甚是真诚。 我对刘奇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从见面至今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与寻常商人并无什么异样,他欲是如此,欲让我感觉此人确有过人之处。 “王爷待在下恩重如山,还派人一路卫护我一家人,可惜元贤……”我脸上露出悲戚之状,我对自己的演技越来越满意。 “元贤?噢,这件事王爷在信中提过,不过元贤的仇家确实非同一般,王爷讲元贤的仇家是墨家。”刘奇的眼睛紧盯着我道。 “噢?墨家,怪不得凶犯那般强硬,北海郡衙用上了三次大刑,竟然无法让凶犯开口。”我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我给刘容的信中虽然提到元贤身亡属于江湖仇杀,没想到元氏兄弟居然有如此强劲的对手,看来元贤事件对我的影响不大。 “公子在洛阳可有故交?”刘奇不经意地问道。 想得到刘容信任,首先要让刘奇感觉我无外心,留居客栈自然是取得刘奇信任的最好办法,我道:“家父在洛阳有几位故友,不过我离家多年,皆不相识。再则我身负王爷重任,也没时间去理这些事情,还是在此居住吧。” 刘奇听我欲在客栈长居,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刚才所言打消了他的顾虑,正确地说是打消了刘容的顾虑。刘奇接着问道:“公子近日如何行止?” “老师与蔡邑大人有旧,我欲先去拜见蔡大人。”蔡邑与孔融交好天下尽知,若是不去蔡邑府上,反而惹人注意,因此我先将蔡邑搬了出来。 “蔡大人为人耿直,已以罢官闲居,恐怕起不了太大作用。”刘奇显然对我进京的目的甚是明白,对我讲明蔡邑的现状。 “噢,蔡大人虽然闲居,他为官多年,庙堂之上朋友不少吧。” “即使蔡大人在朝,也没有太大权势,何况蔡大人朝中好友多为闲官,在朝中力度不大。王允大人官居三公,目前份量亦不重,若想顺利成事,反不如去寻封公公。”刘奇在京多年,所言甚是有理。 “若是封公公举荐,恐怕百官会将我列入宦官一党,恐怕害大于利。我意先去寻蔡大人,其与王大人交好,有他举荐,加上王爷的关系,他定会入朝保荐,背地里请封公公美言几句,成功几率会大些。”我坦陈我的想法。 “怪不得王爷对你器重如斯,一席话囊括宫里宫外,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刘奇对我的建议非常肯定。 一向好动的闵柔进入洛阳之后一反常态,显得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屋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如今进入甚为紧张的时间段,我无法分出精力去考虑她,只是吩咐关羽和太史慈多照顾一下她。 即便有孔融的密信,也不能空着手去拜访蔡邑。一方面要采购礼品,一方面让闵柔散散心,我约上闵柔去附近的蔡家珠宝商铺。商铺掌柜极善察言观色,见我衣着光鲜,身边又带着一位美女,问了一声好,便把我带进了里面的雅室。 雅室布置得十分精致,摆设的物品都是不俗,伙计奉上茶后便退了出去。掌柜拿出几个锦匣,取出几件手镯、项链含笑递了过来。 看来掌柜将闵柔当成是我的妻子,这几件饰品与闵柔甚是般配,女人见到饰品有一份天生的亲切,来到洛阳后一直闷闷不乐的闵柔此时满含笑意,拿起饰品比量起来。 我见饰品虽然精致,但是并非极品,笑着对掌柜道:“这几件饰品是贵店的精品吗?” 掌柜看了我一眼,笑道:“自然是有,请公子稍候。”说完又拿出一个锦匣,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小小的绸缎包裹。 覆盖饰品的红绸掀开,室内顿时一亮,闵柔的双眼一亮,注意力显然被这件饰品吸引住了,看来真是一件宝物。我见识过师父无数藏品,其中甚至包含西汉国手李大匠耗时一年打制的九龙壁,应当说眼光极为不俗,但是这支宝石玉钗仍然让我甚为动心。 看到闵柔爱不释手的样子,我轻笑一声,问掌柜道:“多少银两?” “三千两。”掌柜笑答道。 闵柔望了我一眼,有些失望地放下玉钗,放下后还摸了摸宝钗顶端那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第十四章 洛阳之行(二) “二千两。”我还了一个价,这支玉钗公道的价格应当在二千四百两左右,我还的价格不算太低。 “公子,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是温良大师制作,三千两确实是个公道价。”掌柜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因为谁都知道温良是天下知名的良匠。 “也不能一口价吧。”我笑道。 我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从中取中三张,掌柜一见全是千两银票,眼睛一亮,知道遇到了大客户,笑道:“二千五百两,这可是最低价了。” “二千四百两。”我盯着掌柜说道。 “成交。”掌柜笑道:“实在想不到公子还是一位行家。” 掌柜说完,小心地将宝钗放入锦匣,送到我手中。我接过锦匣顺手递给闵柔,道:“柔妹,这是大哥给你的礼物。” 闵柔接过锦匣,娇声道:“大哥还是省点花吧,正事还未办呢。” 我回头望着她,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客气的时候,还是收下吧。” 闵柔捧着锦匣,略显有些羞涩,更添了几分颜色,我心中不由一动,连忙回过头来,对掌柜道:“不知贵店还有什么上品,可多取些来挑选。” 掌柜笑道:“公子眼光奇高,这般珍品本店一共不足十件,都给公子取来便是。” 掌柜手脚倒是利索,不足一刻钟工夫,眼前就堆了几件上佳的饰品,其中任何一件都称得上巧夺天工,世上罕见。洛阳商铺珍品之丰,档次之高,让人叹为观止。 “宝罗上品玉镇纸是长安国手李家旦的得意名作、这白缅玉屏原为南蛮国贡品、金缕纱衣是荆州黄氏的家传宝贝、黑玉算盘出自……”掌柜眉飞色舞地介绍这几件珍品,似是推介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般,骨子里透着无比的自豪。 “这八件一共需多少银两?”我估计这些应该是这家店铺压箱底的东西,当前需要拜访的有蔡邑、王允、封胥三家,恐怕日后还有其他菩萨要拜,因此我决定将这些珍品全部买下。 “全部?”掌柜神色略显迟疑,加上刚上的宝石玉钗,这九件珠宝价值在两万银两以上,如此大手笔的客户可是初见。“两万四千两。”掌柜的话语略微有些颤抖,价格也让到了极限。 “加上刚才的那件,一共多少银两?”我指了指闵柔手上的锦匣。 “两万六千四百两。”掌柜不假思索的说道。 “两万五千两。”我回了一个价格,我认为这个价格掌柜一定可以接受。 “公子,您可真是一个行家。”掌柜尚未答言,门外传来一个俏生生的声音。 我与闵柔转向门口,正见一位丽人走进室内,一身红衣映着俏容,显得风情万种,神态却又优雅大方。 “东家,您来了。”掌柜立即显得十分拘谨。 从这家商铺的规模和藏品来看,应当具备相当的实力,却没想到东家竟然是位女子,这让我感觉有些惊奇。 “妾身蔡蒯氏,见过公子、夫人。”丽人上前施了一礼。 “没想到东家竟然是一位大美人,这倒大出意料之外。”说着,我立起身来还了一礼。闵柔身为少女被人误认为夫人,自然有些害羞,但是并未出言相驳,在我身侧也还了一礼。 “夫君去岁故去,幼子年轻,又无叔伯照应,只得抛头露面,支撑店面,勉强度日。”丽人长叹一声,招呼我们坐下。 “贵店规模甚大,藏品亦算珍奇,生意兴隆,可见夫人之才能不让须眉。”汉武帝以后讲究三纲五常,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到东汉末年已渐成风气,女子经商者少之又少,更经商成功之人更是屈指可数,这位蔡蒯氏可算是一位奇女子了。 “多谢公子照拂,二万五千两,成交。”蔡蒯氏话峰一转,先定好这单生意。 我点好银票递给蔡蒯氏,掌柜将饰品一一包装起来,又打成一个包裹放在我面前,然后招呼伙计给东家奉茶。 “尚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留下大客户的资料,发展成为老客户,精于商道的蔡蒯氏自然不会放过我。 “在下姓白名扬字文曲。”我对这位奇女子甚有好感,因此坦然相告。 蔡蒯氏和掌柜同时惊呼一声,民间传言威力巨大,看来洛阳商家亦听闻过我的传说,蔡蒯氏仔细打量我一番,笑道:“公子貌比潘安,气质潇洒,刚才还心思该是神仙中人物,今日得以相见,实是三生有幸。” “夫人过奖了。”我谦了一声,心中暗自触起一事,问道:“莫非夫人是荆州人氏?” “不错,亡夫和我娘家都是荆州人。”蔡蒯氏道。 “荆州四族,黄蔡蒯马。夫人出身大家,倒让我失敬了。”蔡家和蒯家是荆州著名的大家,《三国演义》记载的刘表夫人蔡氏,蔡瑁、蔡中、蔡和兄弟俱是蔡家人,后来归附蜀的蒯良、蒯越是蒯家人。蔡蒯氏经营规模如此,又是荆州人,其夫家应该是蔡家,东汉婚嫁讲究门当户对,其娘家应当亦是大家,自然就是蒯家了。 “听公子所言,对荆州甚是熟悉了。”蔡蒯氏问道。 “我刚刚下山未及两月,尚未到过荆州,荆州四族亦是道听途说而已。”我据实相告道。 “听闻公子是神仙中人,不知能否指点一二?”看来蔡蒯氏甚是迷信,将我当成百姓传言的神人了。 “夫家娘家皆能人辈出,何须指点?”我笑道。 “不知夫家何人富贵?娘家何人富贵?”蔡蒯氏见我应付了事,并未就此放过我。 “蔡瑁有妹贵不可言,兄弟自然亦贵。蒯越、蒯良后亦是富贵之人。然而,贵不足长恃,当好自为之,否则乐极生悲。”《三国演义》提及的人物自然非同小可,面对蔡蒯氏的追问我不得不敷衍一下。 “蔡瑁兄妹?四弟、六弟?蔡瑁之妹蔡玲刚被襄阳王纳为侧室,往后必然富贵。蒯越与蒯良是我四弟、六弟,虽然皆是白身,但是才能为众兄弟之首,公子真乃神人。”蔡蒯氏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惊异之色,我从《三国演义》里知道的这几个人名想必皆为两大家族的优秀人才。 “今日与夫人相逢,亦是有缘,此事万万不要外传,我可不想成为占卜先生,以算卦为生。”我笑道,说完立起身来,道:“如今银货两清,就此告辞,若是商铺来了新货,可去悦来客栈通知在下。” 次日上午,我独身赶去蔡府。蔡府门前冷冷清清,世人性情凉薄,由此可见一斑。门房是一位中年汉子,甚是精壮,接过我的名刺,看也未看,就送了进去。 半刻钟过后,一位老者迎了出来,此人须发斑白,虽然身着甚是随意,但是双眸明亮,浑身透着一股书卷之气,想必此人就是蔡邑。 “学生见过蔡大人。”我上前行了一礼。 “我如今已不是什么大人,文曲先随我进房再叙。”蔡邑甚是和善,说完头前引路先行。 蔡府面积不大,只有两进房舍,门厅左边便是客厅。客厅内摆设甚是简单,但是布局精雅,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墨香。 “这是老师给大人的信。”我从怀中取出孔融的亲笔信交给蔡邑。 “多年未见汝师,这些年想必也老了吧。”蔡邑说完,拆开信看了几眼,笑道:“我闲居在家,汝师也不让我清闲,看来要去拜会一下王司徒了。” 王司徒就是王允,蔡邑既然如此,说明他已应允出面相助,我闻言大喜,从怀中取出礼品,道:“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 蔡邑接过礼品,打开一看,正是那件做工异常精良的玉镇纸,感觉甚是可心,道:“原不该收你礼物,你是北海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这件礼品我收下了。” “学生拜见老师。”蔡邑既然没把我当外人,我自然不会吝啬老师这个称呼,蔡邑乃当世著名学者,故旧学生甚多,若能得其相助,亦会添许多助力。 蔡邑了解了一下孔融的情况,招呼管家给司徒府送去名刺,打听王允何时下朝。管家走后,蔡邑道:“我自闲居在家,可是尝尽世间炎凉。不过静下心来修些学问,或者挥毫泼墨,又或是调琴吹箫,自觉甚是逍遥自在。” 第十五章 洛阳之行(三) “忠良渐退,内使横行,此取乱之道。老师如今闲居,何必留居京内,青州北海、东莱等地名胜颇多,不若举家迁去,一可以远离是非之地,明哲何身;二者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游览名胜,可引文思泉来,留下墨宝以馈留后世。”我意欲求取东莱一郡,又想借助蔡邑之名,自然想游说他去青州安居。 “文曲以为京中会出现变乱?”蔡邑忠心耿耿,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见我话中有话,当下问道。 “快则一二年,慢则三五年,京城必然大乱,老师当及早准备才是。”按照史书记载,黄巾起义以后,董卓祸害洛阳,或许我的横空出世会给这个时代带来许多变数,但历史发展的轨迹绝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阻止和改变。 “关系圣上安危?”蔡邑闲居在家,依然念着汉帝,脸色焦虑地问。 “那倒不必,若是能够阻止外郡之兵入京,或可解得此厄,但是今上亲小人而远贤者,恐怕非一二忠臣之力所挽回。”我见蔡邑如此腐儒愚忠,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当今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外郡之兵如何能够入关?”蔡邑虽是当代大儒,但如寻常百姓一般,对半神化的我怀着一种莫名的信任,见我说得郑重,不由发问道。 “何进虽位居高位,但出身低微,做事又无主见,手下能吏之言不能用,诸事征求何后意见,此取乱之一因;后宫两后面和心不和,各自连接外臣暗助,正是引虎入室,此取乱之二因;宦官之势根深蒂固,若是不能果断根除之,必反受其害,此取乱之三因。何进徒然手握兵权,必无所为。”入京数日我从刘奇处了解到许多朝中情况,根据史书记载,分析的事情自然合情合理。 “北海才华出众,尚以为文曲高才,想来必有解祸之道。”蔡邑一心想让大汉稳定,问计道。 “运数如此,非人力可解,只能保些根本而已。”这番话语我本想说服王允,没想到提前与蔡邑谈论起来。 “如何保护根本?”蔡邑接着发问道。 “如今赋税甚重,若是遇到天灾,必然民不聊生,战乱若起,朝延之力难以平息,必要借诸侯之力,由此战乱虽平,但是诸侯坐大,此实为取祸之根本。大汉共有十三州,若是有忠义之能臣取得诸州牧之职,会同诸侯国之力,讨平逆贼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取得州牧之职。”我按照当初的计划坦然相陈,只不过原先讲划的听众由王允改成了蔡邑。 “噢,战乱无法回避?”看来,在蔡邑看来,他眼前的这位学生是一位救世大仙。 我苦笑一声,道:“天意不可逆。老师忠义,记挂汉室,学生命中有中兴汉室之责,与老师之意不谋而合。然而学生目前无一郡之地而立足,又如何实施心中抱负?此次前来京城,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蔡邑沉思一会,道:“文曲所言有理,不过宦官势大,与我势同水火,若知你是我举荐,必会从中阻挠。” “学生若得老师和王司徒举荐,他事自有应对之策。” 说到这里,管家进来,道:“王司徒已下朝,正在府上等候老爷。” 蔡邑笑道:“如此甚好,我等还是去与王司徒共议吧。” 王允位列三公,府弟比蔡府不知大了多少,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红花,不似江北风景,反似苏杭居所。王允年纪与蔡邑相仿,长相甚是文秀,脸上略显木讷,双目不时露出一道精光。 王允见蔡邑带着一位青年进来,有免有些诧异,听说我是白扬白文曲后,也是折节相待。王允让我们去品茗亭,品尝江南贡茶。 蔡邑心中有事,说了几句客套话,向王允打了一个眼色。王允与蔡邑同朝为官多年,私交甚笃,当下挥手让下人出亭,道:“莫非蔡兄有私密大事不成?” 蔡邑道:“文曲名扬天下,确有过人之处,刚才在寒舍谈论时政,将天下之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如今大汉危在旦夕。百官碌碌,恐怕尚不知祸到眼前。” 王允闻言,眼神闪过一道精光,盯着我道:“大汉果然将有祸患?”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近年连续加重赋税,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幸亏去年今年大丰,百姓尚能温饱。据我推测,明年定然大旱,中原八郡灾情严重,流民四起。今有张角兄弟,传道四方,信者日众,明年若是揭竿而起,从者必众。此外患之一也;诸胡蠢蠢欲动,若是明年草原干旱,诸胡必会犯界,此外患之二也。宫内两后不和,朝中各有重臣相助,又各自结连外臣,此内忧之一;何进身居大将军之职而无其能,遇事不能决断,此内忧之二;宦官权势遮天,所谓小人误国,此内忧之三;百官才德兼备者渐离朝延,无能者居于高位又无所为,此内忧之四。其余诸事暂且不论,仅论以上诸项,司徒大人以为大汉是否危在旦夕?” 王允眉毛拧成一团,沉思片刻,呼道:“文曲之言,让吾汗流浃背,难道没有应对之策?” 因为王允与刘容交好,对他甚有偏见,如今见王允如此紧张,心知其实为大汉忠臣,道:“司徒大人试想,若是您明日朝堂之上,当着百官说出这几件事情,大人会是什么下场?” 王允低头寻思一会,道:“圣上偏听偏信,恐怕不会引起朝延重视,若是张让等趁机进言,或会遭受不测之祸。” 我接着说道:“此为天意也,虽知天下战乱将起,但是无从解救。只能略尽人事,为大汉保得一方净土。” 王允道:“如何尽人事?” “吾欲求一郡之地,训精兵一支,若洛阳有变,圣上危难之时,吾勤王之师便有用武之地。” 王允望了蔡邑一眼,见蔡邑点了点头,道:“由我举荐文曲倒是一件易事,只是张让等人擅权,恐怕……” “张让等人由我应对。”我笑道。 “文曲欲求何郡?”王允又问道。 “东莱郡。” “东莱郡位处胶东,去年海潇,折了许多人口,财政窘迫,文曲为何不求富庶之郡?”王允有些不解。 “东莱与北海毗邻,文曲欲与孔北海联手也。”蔡邑笑道。 王允点了点头,道:“吾辖下太仆缺一职,设法调东莱郡守补职,然后上表推荐。若是事情顺利,五日后即可上表。” 我行礼谢道:“学生谢过司徒大人。” 王允道:“文曲名动四海,你去胶东纳福,如何留我等在京城?有何计教我?” 我见王允甚是心诚,道:“司徒大人贵为三公,若是屈就一州州牧,所辖至少五郡,若肯俯就,马上即是一方诸候。若是明年天旱之事得以验证,便要火速寻找借口上印,迟则恐怕有祸。” 王允沉思一下,道:“听闻文曲一言,顿时茅塞顿开。” 蔡邑笑道:“文曲,我如何动止?” 我望了王允一眼,道:“老师,司徒大人能为我谋一郡之地,以老师之名望,大可谋得州牧,至小也是郡守,何忧之有?” 我与王允、蔡邑的这番交谈,后来一一得以实施,次年王允见果然天旱,自降职级任地方官,出任徐州牧。蔡邑在我出任东莱太守后不到两个月,得授泰山太守一职。 从结识太史慈开始,三国时代的历史便随着我的出现发生悄悄的变化,对于熟知三国历史的我来讲,其实这并不是件好事,若是变化太大,熟知历史的优势将会消失,并不利我未来对局势的驾驭。 王允、蔡邑都是忠义之士,如此费心结识两人、指点他们及时避祸,我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毕竟两人的官声和名望将有助于我在官场立足,何况两人谋得地方官之后将会成为我可信任的外援。 封胥之流目前虽然权势熏天,但毕竟命不长久,对于他们我并无交友之心,只有利用之意。刘容的金牌叩开了封胥府弟的大门,贵重的礼品让这位白眉宦官眉开眼笑。 星宿转世的背景给我很多帮助,让我轻松结识了王允、蔡邑、孔融这些有名望的官员,收伏了太史慈、关羽等日后名垂青史的名将,取得了摘月子等江湖人的信任,封胥等流亦不能免俗,对我亦有交好之心。 封胥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巧舌如簧,心思机敏,一位宦官得封刘亭侯,自有过人之处。此时的东汉朝廷并不正常,一个宦官在皇帝面前的说话份量比三公还要重要,说明统治阶段上层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东汉覆灭实是天理循环。 第十六章 洛阳之行(四) 封胥的见识自然比不上王允等人,但对洛阳官场了如指掌,对宦官未来的结局亦不乐观,问我道:“我等目前甚得圣宠,但恐时日不长矣。圣上龙体不佳,其归天之后,我等能否取得新皇信任没有任何把握。请文曲教我。” 我心中虽是厌恶宦官,表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见封胥真诚相待,出言点拨道:“侯爷以一内宫之人得封列侯,是因旦夕随圣上左右,深得圣上信任之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自然与圣上好恶不同,侯爷维持如今的圣宠恐怕不易,除非……” 封胥见我有些迟疑,急道:“我与文曲都是王爷信任之人,室内又无他人,文曲但请直言无妨。” 我望了封胥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拥立新皇。” 封胥有些不解,问道:“皇家对于立储一向重视,登基之人早已确定,恐怕我等没有这个能力。” “易储自非常人所能左右,但是宫中并非只有圣上,还有太后和皇后,只要与其联合,易储之事易也。”我说得是实话,宦官败灭之前,我还要多仰仗他们,首先要让他们看重我的才华,日后在皇帝面前自然有底气多说好话。 封胥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文曲果然见识不凡,不错,此事大有所为。” “侯爷,我这次到府上拜访一事,不可轻易对他人提及,若是别人知晓我们的私情,会给我们日后合作带来不便。”我不想留下与巴结宦官的名声,当下寻个借口提醒封胥。 “王爷已经吩咐,只让我暗中相助,文曲不用担心。”封胥答允相助,并不等于他以后会和我一心,自然没有张扬与我结交的必要。 十余日,王允准备妥当,在廷议时举荐东莱太守袭观进京担任太仆一职,同时举荐我为东莱太守。这次廷议如预计的结果一样,阻力重重。首先提出异议并非张让、赵忠这些宦官,而是尚书伍班。伍班是袁隗学生,袁氏三世四公,门人故吏遍布天下,袁隗是当朝太傅,位置尚在王允之前,伍班提出异议,附合者甚众 郡守虽然不是高官,但是掌握一方,权力甚大,自然引起朝中各方势力注意。王允一党官员力荐我,袁隗一党官员则出力阻拦,推荐袁隗长侄司隶主薄袁绍出任东莱郡守,。 封胥随驾在侧,见朝堂争议,对张让小声道:“袁氏一门势大,朝中与其抗衡者,何大将军也。今何大将军因病不能上朝,与袁氏对立者,为王允为首的学术派。王允举存若不成功,袁氏将更加得意,对我等甚是不利。听闻王允保荐者,姓白名扬字文曲,相传其为星宿转世,年少时甚多异事,听说目前正在洛阳,不若让圣上传他上殿见驾,若是其才能果然出众,何须争议?” 张让闻言,沉吟一会,附耳向灵帝嘀咕了几句。灵帝问王允道:“袁爱卿,王爱卿,你等莫要争执。朕听说白扬是星宿转事,才华出众,何不宣他上殿一见。” 此时我在宫门前等候,当即随着中使进殿见驾。我虽有穿越者的记忆,又被师父教导了十三年,但是走入威严的皇宫大殿,在合殿大臣的注视下不免有些紧张。 师父十三年的强化训练,成功地锻炼了我的心态,我快步走上前,行礼道:“白扬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灵帝显然对我印象颇佳,道:“白爱卿平身,听说你是星宿转生?有何异能?” 听灵帝如此一问,我知道要博着郡守一职,恐怕要看今日自己的表现,站起身来,恭声道:“臣不知自己是否星宿转世,只知忠于汉室之心昭然,臣亦未感觉有异于常人之能,不过只是略懂些文章罢了。” 灵帝不喜狂妄之辈,见我不骄不躁,便生喜爱之心,笑道:“少年往往恃才而傲,卿家如此甚是难得,王司徒推荐你出任东莱郡守,你虽有文名,有治世之能否?” 我答道:“怀忠义之心,做好‘定位、知人、分事’,必能胜任。” 汉灵帝又问道:“何为定位?何为知人?何为分事?”看来他对我的言谈甚觉新鲜。 “定位就是确定自己的权限、责任,如此目标明确,方能施政得当,不易出现瑕疵,又便于处理好上下左右的关系。知人则是充分了解属下的能力,如此方能人尽其能,耗极少人才而达到最好效果。分事指分清自己的职能和责任,然后分给最合适的人选,做到事无遗漏。此治政三大要点。”我侃侃而谈道。 “果然才华出众,众卿家以为如何?”灵帝对我甚是满意。 袁隗听说王允所荐白扬就是天下扬名的白文曲后,便有些心生后悔,又见识见确实不凡,心中亦暗暗点头,见灵帝已经认可,索性做个好人,出班奏道:“臣以为文曲确为有才之人,可以大用。” 袁隗为袁氏一派之首,他率先发言,自是说明他已经放弃为袁绍争郡守之位的念头,事情就变得十分顺利。 灵帝对袁隗的表现甚是满意,道:“袁爱卿如此惜才,确为我大汉忠臣。如此,就依王爱卿所奏,龚观出任太仆之职,白扬出任东莱太守。退朝。” 望着灵帝在张让、赵忠的搀扶下出殿,不由长舒一口气,多日奔波今日终有所得,心情自然大好。 “老夫袁隗,方才不知王大人所荐之人原来是天下知名的文曲,多有得罪。”袁隗绝对老奸巨滑,此时一脸笑容,慈爱的望着我,让人不自觉得对他生出亲近之心。 “在下见过袁大人,必当亲赴府上相谢。”既然袁隗对我示好,我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王允的肚量显然比袁隗差得多,对刚才袁氏出面阻拦心有芥蒂,见袁隗换了幅嘴脸,面露不屑之意,拂袖先行出殿。 我见王允如此,自然不好再与袁隗多说,道:“在下先行告退。”然后急急出殿,去寻王允。 蔡邑听闻我已得偿所愿甚是欢喜,请王允到他府上饮宴,为我贺喜。王允与袁隗明争暗斗数年,这次占了上风,心情大好,道:“所幸文曲才华出众,颇合圣上心意,否则袁氏势大,倒真有些难度。” 我笑道:“王大人出面力荐,方才让我得偿心愿,在下敬大人一杯。” 酒过三巡,王允沾了五六分酒意,对蔡邑道:“好久没有听到文姬的琴声了,能否让我和文曲过过耳福?” 蔡邑见王允神色,若有所思,笑道:“小女既得司徒大人高看,自然不好推辞。” 蔡文姬?我的记忆之门开启后,脑中便显出数名三国美女的名字,蔡文姬正是其中一位,今日能见美女芳容,自然惹得我心中窃喜。 蔡邑吩咐人去喊元姬,又对我说道:“文曲才情出众,想必亦是乐界高手。” “多少涉猎一点,恐怕老师见笑。”蔡邑乃当世著名才子,我出山以来尚未见识过真正的乐界高手,不知自己底细,出言甚是谨慎。 片刻之后,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进来,可惜俏脸罩着黑色薄纱,看不清她的俏容不得,但是一对乌亮的眸子,却发出灿若星河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顿失颜色。 这就是才女远扬的蔡文姬?她上前施礼之时,我怔了一下,短短的一刹那间我确实呆住了,出现片刻的失魂,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两道目光交汇的瞬间,那双灵动的美眸也闪现出一阵迷茫。 文姬身边的丫环亦有几分丽色,但如一柄木剑,显得迟纯无用。文姬的气质却与其大不同相同,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闪烁着冷艳的诱惑。绝世美女除了容颜、身材,风姿和气质至关重要。文姬身材婀娜,如空谷幽兰,若是容颜俏丽,那她将是我此生见到的最吸引人眼球的绝世美女。文姬所用的弦琴颜色黝黑,琴名“墨音”,是当世三大名琴之一。琴弦用金色丝绒绳系绕在弦轴上,琴弦均匀排列于筝面上,每根弦均由人字形的弦马支起。文姬指法娴熟,技艺高超,能够弹出许多常人无从听出的泛音和按音。 含蓄而深沉、古朴而典雅的琴声悠扬动听,悠扬悦耳,弹奏的是《碣石调。幽兰》一曲,将此曲空谷幽兰的高雅和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第十七章 洛阳之行(五) 进入崇德殿,闵柔并未上前叩门,而是捡起三块石子,连续弹向一扇窗户。石子撞身窗户,在黑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让我心中一紧,担心惊动守卫,小心地警惕周围的变化。 正在我提心吊胆之时,大殿偏门走出一个宫女,行近我们的藏身之处,闵柔露出身影,小心跟宫女嘀咕了几句,宫女转身进殿。我注意到宫女对闵柔甚是恭敬,这让我对这位跟随我多日的江湖侠女更是好奇。 不一会,殿内掌起灯火,刚才那位宫女又走了过来,小声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宫女送我们进殿,自己转身出门,我听她的脚步声行至门口使停了下来,想必她站在门口把风。闵柔示意我在外堂等候,自己闪身进入室内。 外堂没有掌灯,显得非常暗,我运功夜视,发现宫内摆设与寻常富贵之家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物品精致些罢了。我仔细观察一遍,发现室内并无什么异状,显然并无担心的埋伏或机关之类。 耳听室内闵柔在与一位女子小声交谈,这让我更是诧异,猜不透闵柔与何皇后的关系。我原以为何皇后身处大内,身份高贵,所谓高处不胜寒,从来没敢想与其私谈,更别提求她相助自己。如今费尽心力接近蔡邑、王允、封胥,得授郡守之职之后,亦未敢想能见上何皇后。闵柔这番举动,想必她与何后之间关系非浅,从各种迹象看来,玄女观与何后之间必然有一层别人无法得知的秘密。从上次清静交给我那块金牌,到今日闵柔带我入宫,我怀疑我已堕入一个计划中,甚至当初与闵柔结识也不是偶遇。我越联想越感觉后怕,即便我有现代人的记忆,又跟随师父苦练了十三年,但是此时搅到了皇室秘事,恐怕欲要脱身亦不可得。 正当我狐疑之时,一位宫女从内堂出来,道:“公子请随我入内。” 我点了点头,随在宫女身后进入内堂。一股甜美的脂香气息迎面而来,不知这是何皇后用的脂粉气味抑或是她的体香。虽然与闵柔相处甚久,但是初次见到美艳神秘的皇后,我还是有些紧张。 何皇后年约三十余岁,脸庞清秀,气质高雅,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果然是一代国后。我上前欲行下大礼,何皇后娇笑道:“虚礼就免了,你是师妹的大哥,就是我的家人,快请落坐吧。” 我行了一个江湖人的抱拳礼,坐在旁边的客位上,脑中乱成一片。从称呼上来讲,这位何皇后应当出身玄女观,想必武技不可小瞧,她如何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与玄女观联系如此紧密,其间又有什么目的?深夜相见,他人不会发觉吗? “闵柔本是宫中人,大概文曲还不知道吧。”何皇后见我有些拘谨,开口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何后身侧微笑的闵柔,不解地问道:“柔妹是宫中人?” “柔妹本姓刘,他是圣上的妹妹闵柔公主。”何皇后微笑道,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让我心中一荡。 看来何皇后除了武功,还同修媚术,我自觉武功非同一般,心湖甚是平静,一笑间竟至心动,这显现很不正常。另外,闵柔是公主身份亦让我非常吃惊,若是定力不足,恐怕刚才就要出丑。 “文曲方才并未失态,功力应当是一流高手了。”何皇后果然施展了媚术,此时又恢复了常态。 “我初进宫时多亏王太妃的帮助,王太妃是闵柔自小不愿清静,因此我将她推荐到师门,其中过程你还是问柔儿吧。听说你求得东莱太守一职?”何皇后知道闵柔一直隐瞒身份,简单介绍一下,话题一下子转到我的身上。 “得今上圣宠,刚刚任命,尚未赴任。”在这种氛围中,我的语调有些慌乱,因为今夜之事让我始料未及。 “文曲名扬天下,不知对储君一事有何见解?”何皇后语锋又是一转。 恐怕此次引我进宫并非闵柔一人的意思,想必清静交给我金牌之时就安排了这次会面。玄女观门人贵为皇后,为何没有流传到江湖?恐怕外界很少人知晓这件事情,玄女观对此事也一直保密。看来,我还是看轻了江湖人。 刘辩是汉灵帝的长子,史书上记载刘辩即位不长时间,将被权臣废杀,改立其弟陈留王刘协,刘协就是以后的汉献帝。玄女观与何后之间的关系甚是隐密,恐怕与暗中保护刘辩有关。为刘辩出谋画策才是此次见面的主题,我心中暗暗有些影子,但是还是非常模糊。 “此乃皇家忌事,这……”我知道许多他人不可能知道的历史典故,但是不代表我愿意帮助她们,出言推辞道。 “崇德殿均是我的心腹,你但言无妨。”何皇后面露焦急之色。看来刘辩的太子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不然何后不会如此焦急。 “这……”我不想帮她,可能闵柔隐瞒身份的作法让我内心十分不满。 “柔儿没有告诉你实情,你有些气愤吧。我是玄女观门人之事非常隐秘,闵柔的身份亦不能对别人提及,你有些误会柔妹妹了。”何后能够母仪天下,自然是个冰雪聪明之人,笑道。 何皇后的话让我舒服了许多,虽然还有些疙瘩,但足以使我改变主意。“太子之位是否得以保住,在于何进大将军不出意外。” 根据我的记忆,刘辩即位只有四个多月,即位后由何后控制朝政,后来何进被十常侍合谋杀害,被迫逃出京去,又被董卓控制,不久被废。因此何进能否屹立朝中,是刘辩顺利登上皇位的首要保证。 合室之人没有人搭话,显然我刚才所言只是常语,寻常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弊。我看了何后和闵柔一眼,继续说道:“我初入洛阳,许多事情只是道听途说,不妥之处请何后莫怪。” 何后笑道:“文曲但说无妨。” “今上甚是喜爱陈留王,又有董后支持,但若何大将军手握兵权,易储之事他人无能为之。但是朝中何大将军并不能只手遮天,十常侍手中虽然没有兵权,但是把握宫内,若是挟天子而令诸侯,伪诏或皇后之命让其入宫,何大将军危矣。另则袁氏三世四公,门人故吏遍布天下,军中亦有许多亲信,此也是制衡何大将军的一股势力。” 说到这里,何后眉头紧锁,显然我的判断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我接着说道:“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 何后急问道:“有何办法?” “若今上归天,何大将军只须统兵除去十常侍,宫中禁卫换上何家人,内患则消。太子若是顺利即位,内有何后相助,外有大将军辐佐,只要逐次消却袁氏一族的权势,何后尚有何患?” “文曲果然高才,不过我入宫后颇得十常侍之助,断然除之,有所不忍。”何后道。 史书称何后心善,留了十常侍姓名,最终却让儿子和家族毁灭一事,确是实情。 “为点滴之恩而毁太子和娘家前程,甚是不值。”我的语气非常坚决。 “听闻文曲诸子百家无所不晓,今日面圣,可晓得圣上何上归……天?”这话显然有些忤逆,尽管室内都是心腹,何后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能得闻。 “何后一身武艺,又有玄女门相助,若是事急……”我没接着说下去,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何后自然心知肚明。 外官私自进宫罪不可赦,何后自是明白其中厉害,此时心中已有定论,又与闵柔嘀咕了几句。看来,闵柔与何皇后关系非同一般,举止言谈非常随意,这让我生出许多感慨。 从宫中回到客栈已是丑时,一路上我没有主动和闵柔交谈,虽然她和何后的身份需要绝对隐密,但是我心中的阴影一时间却不能消失。 闵柔意识到我有意与她拉开距离,路上不好解释,回到客栈换好衣物,来到我的房间,道:“大哥,对不起,门中只有师父知道我的身份,我绝对不是故意欺瞒大哥。” 虽然知道她所言非虑,但是被她耍了半夜,心中很不舒服,说道:“公主,您身份高贵,的确没有告诉我的必要。” 第十八章 洛阳之行(六) 闵柔急道:“大哥,我实在不愿回宫,皇兄过问过几次,我都以种种借口拖延,只要与大哥在一起,我宁肯舍弃公主的身份。” 闵柔性情虽然急爽,毕竟还是女儿,如此直白心怀,羞得满面透红。我见她如此惶急,心中已是释然,轻轻搂住她的削肩,道:“柔妹,你不必如此着急,我只是心中感觉有些不舒服,现在没有事了。” 闵柔自跟我相识以来,刚才直白心声,正在害羞之时,见我上前安慰她,籍机扑到我怀里,道:“大哥,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把一生都交给你。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我不由苦笑一声,我对闵柔的态度随着相处时日增多,从当初的厌烦逐渐有些好感,但是绝对谈不上爱情,如今她既然表白心声,如果我断然拒绝,恐怕会伤了她的心,当下轻轻拍打她一下,道:“柔妹,我永远是你的大哥,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要任性,父母在堂,可不能做出私订终身的事情,何况你的身份已非从前,凡事要从面上考虑一下。” 洛阳之行基本已经达到效果,我到王允、蔡邑府上辞行,准备尽快赴任。朝中又颁下任命,除了东莱太守之外,还兼任青州兵曹从事,这自然是何皇后的功劳。 兵曹虽是虚职,若有军事行为,兵曹便变成实职,可以指挥青州两国三郡的兵马,济南国、齐国国王都是皇族,根本就不会将小小兵曹看在眼里,乐安、北海、城阳三郡也不会轻易将兵权相让,但是毕竟会给我未来的拓展带来莫大好处。我对何皇后并没恶感,她谋取兵曹一事让我甚为感激。 刘奇听闻我要启行,午后过来寻我。刘奇虽然琅琊王心腹,但对我甚是恭敬,为人也很随和,此时前来想必有人来商量。我让关羽等先行回房,请刘奇落坐,道:“正欲到掌柜处辞行。” 刘奇笑道:“大人如今已是郡守,与我等布衣结交,便是折节下交了。” 多日和平相处让我对他戒意已减,笑道:“掌柜若是出仕,未必在我之下,你我都是一家人,怎么说起两家话了。” 刘奇正色道:“王爷曾来信询问封公公一事,想必文曲心里清楚得很。” 我一愣,猛然触起一事,道:“张……一事?” 刘奇道:“不错,王爷担心封胥出现疏失,让在下与文曲商议,若有必要,不须文曲费心,自有手下处理此事。”刘奇说完,眉头一锁,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市侩气息荡然无存,杀气猛然爆发出来,又迅速压制下去。看来,刘奇不仅身怀武艺,还可能是一位绝顶高手。上次在琅琊王府在刘容面前说漏了嘴,惹得刘容以为封胥与张角私下相通之事泄露,因此有杀人灭口之心。封胥对我一向甚是客气,这次又出了不少力,何况惹得刘容起杀心原因并不是他们漏了风声,而是因为我未卜先知的本领。刘奇若是不提此事,我早已忘在脑后,看来得先做一篇文章才成。 “掌柜莫要挂心,我前去封胥府上一趟,然后再作定夺。此事处置不当,或会惹起不必要的风波,给王爷心中添堵。”我决定去寻一趟封胥,找个适当的理由让他多加注意,毕竟史书记载黄巾事发与他有关。 “文曲所言极是,那我静候回音。”刘奇此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看来这个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人,应当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封胥听我到府辞行,一脸欢喜亲自出门迎接,他虽然被封列候,但是朝中百官从骨子里却看不起他们,如今声名远扬的我不避流言前来拜会,让他感觉有天大的面子。 “文曲明日将要远行,还记得来看望本侯,看来本侯没有自出力。”封胥的声音并非又尖又高,与常人并没什么区别,若非其面上无须,很难想象此人是宦官。 “在下与封侯爷相交甚欢,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但请侯爷吩咐。”套话讲多了很烦,不如直白些好。说完,我又送上一份礼单,这是从蔡蒯氏处购卖的几件首饰,式样虽然不错,并非极品,对付这些贪图便宜之徒来讲,一万句套话也不及这些重要。 封胥果然眉开眼笑,道:“文曲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何须如此。” 我心中暗笑,几件饰品竟让他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看来宦官集团之所以失败,主要原因是整体素质太差。封胥既然如此称呼,心中已经默认我,必会在关键时候在灵帝面前说些好话。 “日后尚需侯爷照顾,在下有几句话想跟侯爷单独谈……”我欲直奔主题。 封胥摆了摆手,左右走了出去。我低声说道:“江湖流言侯爷与张角私交,王爷担心出事,让我过问一下。” “什么?他人如何得知?”封胥想不到我提出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侯爷这边自然不会泄露,王爷担心那边……”我点拨了他一下。 “张角自谓精细,实是无用之人,你回告王爷,请他放心便是,我自有解决办法。”封胥虽然素质很低,但是能在宫中出人头地,自有他的优点。他既然得知问题的源头,想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谈完此事,我起身告辞,封胥留道:“文曲用过晚饭再行,我去请张侯爷相陪。” 张让是灵帝身边的红人,与赵忠两人最得皇帝宠爱,我心中思忖一回,认为此时结交张让利大于弊,假意推辞,借口则成了让封胥破费。如此借口肯定挡不住封胥一再挽留,最后我留客厅品茶,封胥亲自去请张让。 张让最会想着法子逗灵帝开心,心计亦比封胥深厚,几句客套话说完,他已让我戒心大增,看来宦官并非我印象中那般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实则封胥得势是因为他随灵帝身边最早,论起本事他与张让不在一个层次上。 张让今日前来做陪,一则因为封胥亲去相请,二则也有结识我之心,我又刻意顺着张让说话,几杯酒下肚,席间气氛便变得甚是和顺。 在张让心目中,封胥在朝堂之上替我出力,又亲自去请他前来陪我,自然与我关系非同一般,潜意识里将我列为宦官一党。几杯酒下肚,张让谈起时势,问道:“文曲以为朝中百官谁的权势最大?” 我饮下一杯酒,笑道:“自然是侯爷等最有权势。” 张让摇了摇头,道:“不然,我等只是得到圣上宠爱而已,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文曲与封候爷交好,大家都是自己人,但请直言无妨。” “若论权势,朝中自是何家与袁家。何家有皇后撑腰,何大将军手握重兵,自然令人侧目。袁家三世四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其虽然不及何家风光,但其潜势力不容小视。”史书上提及何进手握兵权,灵帝死后何后又掌权,自然权势遮天。袁氏势力已听王允与我谈论过,朝堂之上能左右灵帝的视听,说明袁氏一脉官员众多,其中还有不少外臣和军将。 “依文曲看,未来何家、董家谁会长久?”张让又问道。 “自然是何家。宫内有何皇后,太子又是何家外甥,何大将军手握兵权,太子若是不倒,何家将会风光无限。”我倒没有点拨他们的意思,我对宦官一直没有好感。 “那么说我们要结交何家了?”张让道。 我笑道:“不然,还是观虎斗好一点吧。” 张让疑道:“为何?” “公等若与何家联手,袁家必败,若与袁家联手,何家亦未必是对手。公等既然可以把握双方局势,正是左右逢源,又何须受制于人呢?”我说道。 天下大乱在即,我的根基未固,不想洛阳成为铁板一块,还是维持原状的好,否则我的优势何在? “文曲虽然年少,但是识见不凡,我等与你为友,的确受教非浅。”张让笑道。“虽是两不相帮,还要警惕两家联手。”我脸色一整,说道。 “噢?那可如何是好。”张让脸色一变。 “对何家明里相助,对袁氏暗里相助,再寻些事端让两家成仇,如此可省些心力。”我暗中再阴他们一把,三方关系不可调和,对于外臣最是有利。 洛阳之行,与洛阳的三大势力中的两大势力—何家和宦官集团拉上了关系,又结交了王允和蔡邑两位影响力较大的大臣,顺利取得一郡太守的职位,出师大吉。 第十九章 收伏翼德 去东莱上任,必须要去北海和青州一趟。去北海接父母家人同行,去青州去拜见上司青州刺史田楷,顺便去取兵曹大印。一路上与关羽、太史慈、闵柔指点江山,与来时完会是两种心情。 行至官渡,与关羽、太史慈商议,决定让太史慈持关羽手书去取关羽家人,我与关羽、闵柔改变方向,绕路去涿郡,说服张飞随从赴任。 涿郡距官渡不远,第三日傍晚赶进城中,打听张飞下落。实则张飞家境甚好,城外有庄田,城中有几处店铺,性情直爽,最好结交朋友,因此一问便知其下落。 张家肉铺在城北,三人行至近前,只见商铺旁边立着一名大汉,正在指使伙计干活。此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我见他形貌异常,便知此人就是张飞,暗指大汉谓关羽道:“云长没有感觉与此人有缘吗?” 这种方式其实就是现代的心理暗示,常人带着立场去看待事情,必然有一定的倾向性。关羽望向张飞,感觉其与他人果然不同,道:“不错,我感觉与此人甚为亲切。” 我笑道:“此人正是张飞,云长信否?” 关羽道:“主公有神鬼难测之机,自然没有差错。” 张飞看见我们三人在铺前立住,以为是卖肉的过往客人,上前热情招呼。我见他离伙计相隔甚远,小声道:“同门中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飞闻言,仔细瞧了我们三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到关羽身上,关羽因为心理暗示的作用,看张飞眼神颇为友善。人的沟通便是如此,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张飞自然感受到关羽的友善,哈哈笑道:“走,到我田庄说话。” 田庄离城不远,策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庄前,张飞引我们到后园落坐,打发庄客去沽酒煮肉。他性情直爽,性情好斗,还未让我们落坐,先拉着云长较量一下。 两人拳来腿往,相搏甚是激烈,与关羽大战太史慈时又有所不同,我与闵柔在旁相观,甚觉受益非浅。将近半个时辰,不分胜负,我见两人将要力竭,高呼道:“力将竭,何不歇息一下?” 我开口时默运内力,声音虽然不大,却隐藏摄神之威,两人闻声动作一滞,借机跳出场来。英雄相惜,两人甚是钦佩对方,互视哈哈大笑,携手入席。 张飞道:“尚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我与关羽对视一笑,暗想张飞引我等从城内走到山庄,又与关羽搏斗一场,这时方记起请教姓名,实是有些莽得可爱。 关羽道:“家师名为摘月子,我姓关名羽字云长,师兄弟中排行第三,前些时日从家师处得知师弟的消息。”说到这里,他指着我说道:“这位是东莱白郡守,此次专程前来请你出山。” 张飞想是不知鬼谷门欲辅助我的消息,认真打量我一眼,道:“原来是位郡守大人,我看你身具武功,若能胜得我,我愿弃了家业跟随左右,若是不能胜我,再作别论。” 关羽在侧刚欲发言,被我阻住,道:“如此你先歇息一下,一会再交手如何?” 张飞上前拉着我的手,道:“说话工夫气力已复,不必歇息了,免得心焦。” 我笑道:“翼德可不能说我占你便宜。” 亲自下场与旁观的心理截然不同,张飞在面前一站,一股冷冽的杀气猛然迸发。我立起姿式,抱拳施礼,发觉杀气突然变化,身体立刻迅速做出反应。张飞出拳速度非常快,我腹部感觉到拳风欲要临体之前,身体猛然发力向右平移。 我躲过张飞的凌厉一击,看到张飞脸上一片茫然,似乎不敢相信十拿九稳的一拳竟然落空。面对鬼谷门的高徒,我不敢大意,一拳击向张飞的腹部。 自从我出山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与高手真正较量,实战经验不足影响了我的发挥,但我依然有信心战败张飞。 对于张飞如此性格的人来讲,收伏他的最佳方法是漂亮地战胜他,让他自此心服口服。 我的拳头刚一出手,张飞的身体开始左移,同时右臂摆动阻挡。武技的精要在于避实就虚,若是硬碰硬,便落于下乘了。我的拳路立即上移,他的肩胛成为新的目标。 张飞好战,实战经验在鬼谷门人中算得上第一,当下身形一锉,右臂从阻挡变为直击,又击向我的小腹。在旁观者眼里,他的动作快得认人大为叹服,可在名师指点下苦练十三年的我眼里,他的动作还算不上极致的速度,我的身形飘忽移动,让过拳势,指向他肩胛的拳力不减,只是顺势变了目标,指向他暴露的肋下。 张飞来不及变招,身形略微下沉,用肩头硬抗我的拳头。我的拳力隐含内力,张飞“腾腾腾”的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上前一步,左拳准备连续出击。张飞此时已经卸了我的拳力,霎那间身形晃动,侥幸地躲过一击。我的左拳空击带动身形上前,身体略蹲,右拳全力出击。按照我的判断,张飞身影未定,脚下无根,无从发力,此时基本没有还手之力。果然,随着一声惊呼,我的右拳重重地击在张飞的肩头,在张飞身体因承受巨力后扬之时,一脚将他踢飞,同时封闭了他下半身的三大穴道。 我在关羽和闵柔惊讶的目光中,上前解开张飞的穴道,又掏出一粒丹药,道:“翼德,服下此药,吐纳调息一下吧,免得留下内伤。” 张飞没有说话,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败在我的手下,而且败得如此快,如此惨。他接过丹药,昂首服了下去,然后闭目盘膝运功,舒通刚才因重击有些损伤的脉胳。 关羽走上前来,道:“鬼谷门人在江湖行走,甚少遇到对手,想不到主公技艺如此高超,不知主公是何人门下。” “南山子。”师父一向不愿我提及自己的名号,我下山之前还叮嘱过我,不得随意说出他的名字。因为关羽、张飞日后将是我的得力助手,闵柔除了是我义妹之外,还将我当成是她的情郎,今日并无外人,我才决定报出师父的名字。 张飞正在运功,封闭五识,听不到我的话,关羽和闵柔却面露惊容,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师父。实则南山子的大名江湖上无人不知,大有江湖第一人之势,他除了武功高强,三教九流、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算得上当世一位奇侠,可惜其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人甚少有人见识过他的本来面目。 当我得知我貌不出众的师父有着非同一般的江湖地位时,我反而感觉有些惊讶,十三年的强化训练让我对他有种逆反心理,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内心对他却是不甚敬重。看来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后园是一片桃林,结了无数将要成熟的果实,已过了桃花遍布的最美季节,这让我微微有些失望,望着面前这片史实上孕育桃园三结义的地方,回想三义其中的两位主角已经跟随我左右,让人不由感慨万千,对刘备的未来生出许多好奇之心。 张飞是个直性子的人,而且极重信诺。运功一个周天,他睁开眼睛,看见我和关羽正关切地注视着他,借势行下大礼,道:“主公,你是世上第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高手,从今以后,我誓死追随你左右。” 庄客摆好酒肉,大家入席坐下,张飞酒量甚好,一个劲地劝我喝酒,要想在酒上再与个争个胜负,可惜我的酒量千杯不醉,他再次败北。 张飞父母已逝,倒没有什么牵挂,既然决定离去,次日处理了城内商铺,又将庄园托给本家。临行前也未准备行李,只从庄子内取出百余斤上等镔铁。 我见这些镔铁质地甚好,问道:“翼德莫非精通铸造之术?为何存了这许多上等宝贝?” 张飞笑道:“我有一好友,姓欧名恩字文通,却是一位铸器高手,可惜好赌如命,去年赌光了财物,拿这些镔铁与我换了三百两银子,后来听说又输个精光,再也无力来赎。我看主公与云长并无顺手兵器,说不定会用上这些。” 听说欧文通为铸器高手,这让我眼前一亮,冷兵器时代武器质量的高低将直接决定战斗力。师父曾经教过我铸器之术,可惜他在这方面亦不是高手,我自然也高不了那里去,遇到此道高手,自然倍加关切,问道:“欧文通现在何处?可否去见一下他?” 第二十章墨门显踪 张飞道:“此人在南边镇上开了个铁匠铺,生意倒是红火,不过赚来的钱都让他赌没了,生活甚是潦倒,主公莫非有招纳之意?” 我点了点头,道:“此次赴任,当先整顿军备,若有此高手相助,我等事半功倍矣。” 南行十里就是乌家镇,镇里有百十户人家,欧氏铁匠铺在小镇的最北边,一位四十余岁的精壮汉子正在室外淬火,抬眼看到冀德,招呼道:“翼德欲要远行?下马歇息一下吧。” 冀德跳下马来,笑道:“我为文通引见一人。”指着我道:“这位是东莱郡守白文曲大人,欲让你一同去东莱,不知文通有意否?” 欧恩抬头望了一眼,随即触起一人,道:“莫非大人是琅琊白……” 看来星宿转世的传言让我扬名四方,在这般小镇也流传开来。我跳下马来,将马缰递给张飞,道:“都是虚名而已。我欲整顿兵备,不知文通能否屈驾去东莱谋职?” 欧恩并未如我料想的那般,当即拜伏于地,微一沉吟,道:“在下尚有牵挂,大人在此地停留几日?” 我见其不正面回答,不由有些奇怪,问道:“莫非有父母在堂或有妻室?那却无妨,可以相随过去。” 欧恩摇头道:“那倒不是,我父母早亡,多少年也未置下家业,并未娶妻。我……” 说到这里,他停口不言。我见此情形,知其有难言之隐,笑道:“不妨,见识一下文通的手艺如何?” 铸器术分工很细,分为筑、冶、凫、栗、段、桃。筑指制削刀;冶指制箭镞、戈、戟;凫指铸钟;栗指制量器;段指制农具;桃指铸剑。铸剑、铸刀、铸箭专列为一门工种,可见兵器的重要性。 铺内有名徒弟正在打造一件铁锹,已经成形,从锤法来看甚得铸器之道,看来欧恩确为一名铸器高手。欧恩有意显示自己的技艺,接过大锤开始敲打,其技法果然非同一般,连续落下六锤,锤法均大不同相同,依序显示出六门技法,却又能让铁锹成形,这绝对是一位高手。 欧恩没明言相随,却又故意显示技法,这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心中既然生疑,自是留意他的动作,果不其然,很快就发现异常之处。显然欧恩身怀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如此武功屈身小镇为一工匠,本来就是奇事一件;其技法高超,为何不去郡城设铺?身怀武功,而屡赌屡输,又是一件异事。从其手法来看,若是用于赌场作弊,虽然不能百战百胜,也不会连铁匠视若性命上好镔铁输掉。我一边留意欧恩的技法,一边思索其中的缘由,将此间关系梳理一遍,暗思江湖中隐密的门派。不敢随意显现武技,以工匠赖以为生,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欧恩是墨门门人? “大冶铸金、巧夺神工。”我不经意地说道。 欧恩闻言,手法略微一滞,停下大锤,面露讶色望着我。 从这些迹像判断,我已经可以判断他就是墨门中人,知道其门规严谨,不好在人前询问,道:“我等在镇上留宿,文通若是有暇,可与我等一叙。” 镇上客栈甚小,但是颇为洁净,我等安顿完毕,欧恩前来寻我。我让关羽等人回房,关上房门,道:“文通可是墨门中人?” 欧恩道:“不错,大人亦是本门中人?” 我笑道:“我虽不是贵门中人,师门却与贵门颇有渊源,因此知悉贵门秘语。” 说完,我从怀中摸出一枚铁令,交到欧恩手上。欧恩仔细看了一下铁令,将铁令捧上手上,行下大礼道:“本门门规,见此铁令如见门主,大人若有指示,但请明言。” 我上前扶起欧恩让他落坐,心想师父当初交待铁令为墨门信物,却未说明此物是门主信物,看来师父之能确实不可低估。我回过神来,道:“我与贵门向来没有来往,刚才怀疑你的身份,姑且试之,没想到你果真是墨门门人。此地还有其他门人吗?” 欧恩拘谨地坐在一旁,浑然没有刚才相见时的自然,由此可见铁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听我说完,他答道:“我门中弟子不是很多,虽然遍布各州,但是并非每郡都有,此地只有我一人。” “噢,你与贵门中人如何联系?”想必墨门与鬼谷门相似,择徒极严。欧恩在门中地位不会很高,但其铸器水平之高已是让我大为叹服,这让我对墨门生出拉拢之心。 “门中配有墨鸟,必要时用墨鸟传递。”欧恩老实答道。 “噢?墨鸟。”我心中甚是奇怪,用墨鸟传递信息,自然非常方便。目前尚未到三国时代,难道就有“信鸽”了吗?“是鸽子吧。” “是,世上称为鸽,门中却叫做墨鸟。”欧恩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心中不由一阵狂喜,我原以为这个时代最快的是用快马通报消息,想不到无意之中得了这个大宝贝。既然墨门有信鸽,自然有一套通报顺畅的情报网络,若有其相助,日后自会得心应手。铸器术和信鸽坚定我拉拢墨门的信心。 “文通能否约贵门主事之人往东莱一会?”既然有心,自然要与墨门进行一下高级接触,若是墨门与鬼谷门一样,想要光大门派,恐怕此时正是拉拢的好时机。 “我门门主便在青州,此时传信,恐怕大人赶不回去。”欧恩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据实相告。 “原来如此,文通可愿与我同行?”与墨门门主素不相识,有文通引见,自然会少些麻烦。 “这……手持铁令者便可命令我等,大人想让我同行,在下不敢推辞。”欧恩道。 “既然如此,我就用一下铁令吧。贵门主要人物都有那些人物?”想拉拢墨门,首先要将墨门的底细搞清楚。 “除门主吴天行以下……”欧恩说到这里便被我打断。 “吴天行,他是贵门门主?”我问道。 “是,大人识得门主?”欧恩脸上甚是疑惑。 师父身边有个沉默寡言的老者,便叫吴天行,师父称其为老吴,但是此人在师父面前却自称老奴,我一向以为此人是师父身边的仆人,虽知此人身手甚高,但是对其不甚敬重。难道吴天行另有其人? 我从腰间抽出软剑,软剑名为缠龙柔,是老吴去年师父生辰时送给我的,若是老吴就是吴天行,他以一门之主为何为师父仆人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可是你门中之物?”我问道。 软剑亮出,欧恩双眼一亮,接过软剑细细端量一番,连道:“高明,实在是高明,我门中除了师祖之外,大师伯亦没有这般功力。” 我基本已经确信吴天行就是墨门门主,但我想不通师父有何本领能让吴天行自称老奴。师父肯定隐瞒我许多事情,看来我近日要回山一趟,从师父口中撬出他身上的隐密。 “既然如此,门主那里便不须通知了,我已经见过他了。不过你收拾一下,先随我去东莱吧,此地先交给你徒弟打理。”我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接着说道:“你离开铺子,生意恐怕冷清,你将银票换成银子,留些在此。以后要戒掉赌博这个习惯,所谓十赌九诈,贵门门规又严,你如何能过好日子?随我到了东莱,我让贵门门主传你些技法,你还是专心研究技法吧。” 欧恩先是惟惟诺诺,等到听说我让门主传他技法,脸露喜色,忙不迭地道谢。看来欧恩是一位可造之才,若是改掉赌博这个恶习,以他对技法的热衷,可能会成为天下知名的铸器宗师。 次日一早,施恩早已准备完毕,在客栈门厅等候,他拿了我的银票,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买了几身崭新的衣物,又仔细洗梳过,显得年轻精神了许多。为了请出张飞,从洛阳到涿郡,又从涿郡到北海,实则是一个大大的三角路线,但是此行得了张飞,又弄清了墨门的底细,认识到自己轻估了师父的份量,算得上是大获全功。 南行经任丘到河间,突然触起一位名将,史书记载的河间张合。张合是曹操手下五虎将之一,若是能够顺便请他出山,此行更是圆满。 第二十一章 田丰简雍 已经能够看到河间北城门,路上行人颇多,一行五人不愿在人前张扬,勒马缓行,正好听到路人议论:“田御史年纪轻轻,怎会辞官回家?”一位年轻人道:“听说他性情刚直,得罪了当朝权贵,若不及早辞官,恐怕不能全身而归。” 我心中一动,暗想田御史是何人?河间有此人物?当下勒马问答话之人,道:“请问这位公子,阁下刚才所言那位田御史可是河间人?” 此人伙伴拉了他一把,示意快快赶路,免得话多有失,此人却不以为然,朗声答道:“田元皓才华出众,只是性情刚直,我虽与其不识,但是早闻此人大名,今仗义言之,又拒何罪。” 一席话让我对此人刮目相看,当即跳下马来,向此人行了一礼道:“阁下出口成章,必是读书之人,请教尊姓大名?” 此人伙伴面露忧色,上前扯住此人的衣袖道:“祸从口出,快走吧。” 此人毫无惧意,反道:“若是此番话都能招灾,天下又有何可言之事。”又转向我,施了一礼,道:“在下姓简名雍字宪和,琢郡人士,赴徐州处理事务欲归乡里。” 简雍?简雍可是三国著名的说客。我细细打量简雍一番,见他年约二十四五,中等身材,长相清秀,显得甚是文弱。张飞跳下马来,俯我耳边说道:“简宪和口齿伶俐,算得上为涿州的名人,我虽与彼不识,但闻其大名久矣。” 我望了张飞一眼,他的鲁莽之气近日改变不少,或许我与关羽的行事风格对他影响甚大。我拍拍张飞的肩膀,道:“翼德近日沉稳多了,日后必是独当一面的将才。”现代知识让我明白,一个人才的培养,赞赏远比批评有效得多。 我走向前去,对简雍说道:“宪和为读书之人,为何不选择出仕?” 我刚才与张飞嘀咕几句话,没有马上与简雍搭话,让简雍甚是不悦,他整了整衣袖,道:“在下尚要赶路,就此告辞。”他面露不悦之色,不愿和我继续交谈下去。 “大人问话,你没有听见吗?”张飞性情急燥,虽有进步,但非一日之功可以改变,见简雍如此,不由有些怒意。 简雍怒视张飞一眼,拂袖欲去,我止住张飞,笑道:“宪和性情中人,翼德莫要无礼。”我转身对简雍说道:“张翼德与你同乡,性情急燥,宪和莫怪。” 简雍闻言止步,看了张飞一眼,脸露恍然之色,道:“莫非这位壮士是张飞张翼德?翼德虽是性急,但好打不平,是位好汉,在下失礼了。” 简雍口才了得,几句话让张飞非常受用,脸色顿时转好。简雍又问道:“翼德为何南行?” 张飞心态转好,又见简雍彬彬有礼,语气平和地答道:“欲随主公就任,从此地经过。” 简雍望了我一眼,脸显讶然之色,显然他对张飞臣服我甚是吃惊,道:“不知这位是……” 张飞答道:“这位是东莱郡守白文曲大人。” 简雍闻言,脸上惊容更盛,上前行礼道:“简雍见过大人。大人名扬天下,今日相见,足慰三生。” 我还了一礼,道:“宪和若无急事,不如回城中客栈一叙如何?” 简雍略显迟疑,不过还是向同伴交待一下,嘱其先行,准备随我入城。简雍无马,离城亦近,一行人步行,我问道:“宪和近日见过田元皓?” 简雍道:“田御史刚刚入城不久,想必是归乡路经此地。” 田丰田元皓是钜鹿人,在三国历史中着墨较多,是袁绍部下著名谋士,为人刚直,后因刚而犯上被袁绍监禁。此时尚是东汉末年,田丰迁侍御史后,不满宦官专权,弃官归家,恰在此时路经河间。 我初任郡守,手下武将甚众,关羽、太史慈、张飞均可独当一面,周仓、裴元绍、廖化等亦有上将之才,可是缺少谋士。若是独身行走江湖,以我的才能见识足以应付,如今可要掌一郡之事,若无才能出众的文人相助,日常郡务亦会让我焦头烂额。若是能够说服田丰和简雍相助,未来必会轻松许多。从目前情况来看,简雍尚是白身,请其出仕,难度较小,但是田丰是御史身份归隐,如何说服其相助,这可是件难事。 简雍是个机敏之人,见我仔细询问他的详情,知道我有招纳之心,对我甚是恭敬。将近城门时,简雍归附之心渐明,我道:“想请宪和随我左右,不知意下如何?” 简雍不理过往行人,纳头便拜,道:“简雍誓死追随主公左右。” 我上前扶起简雍,道:“得宪和相助,吾之大幸也。” 入城后,先投客栈安顿,又让关羽打探田丰落脚处。关羽行事机敏,效率极快,很快前来回禀,道:“田御史一行在悦丰客栈。” 河间甚是繁华,人口众多,商铺林立,虽然与洛阳无法相比,却是北方一处重镇。悦丰客栈规模不是很大,价钱比我居住的丰客居便宜不少,想必田丰为官甚是清廉。 简雍需要回乡告代一下,约好两个月后赶到东莱,我写了一个名单,让他在路上留意这些人的下落,想法将其请到东莱。这个名单是我记忆里的部分文臣武将,网罗人才是立于乱世的基本条件。临行前又送给简雍一千两银票,叮嘱他尽量接家人一同到东莱。 田丰接到名刺,亲自出门迎接我和闵柔到房内。前些时日洛阳面圣,田丰也在殿中,不过官职甚小,我没有留意到。田丰年约三十,身材修长,留有胡须,显得甚是稳重。 我仔细观察田丰的同时,他亦在仔细观察我。寒暄完毕,田丰道:“文曲赴东莱上任,不应经过河间吧。” 我笑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天下虽然太平,但是赋税甚重,若遇灾年,恐会生乱。吾绕路前去涿郡,请出一位将才,今日经过河间,闻路人提及田御史途经此地,因此前来拜会。” “宦官当道,焉能不乱。文曲以为呢?”田丰对宦官甚是厌恶,此次辞官亦大半因为这个缘故,他听说我与封胥关系甚是紧密,话语里隐含讥讽之意。 “宦官败国,历来已久,在下之所以求放外官,也是感觉京城非久居之地,不如到地方清静。”我没理会田丰的话外之意,据实评论道。 “如此说来,文曲亦知宦官祸国,为何又与封胥结交?”田丰话峰犀利,直言他对我的不满。 “为官之道,不外于忠君爱民,宦官得势,其根源为何?御史自是明白得很,以你我之力不能改变现状。如果没有封胥相助,我如何能求得一郡之地,若无这郡守之职,空有治国良策而不能用,非我所愿。”我从容答道。 “文曲名扬天下,与封胥结交,不怕名声受损吗?”田丰不买帐,依然不依不侥。 我苦笑一声,道:“名声虽然重要,亦是虚名。若是造福一方,比赋闲在家不是更好吗?如今宫中有宦官一党,朝中分何氏、袁氏两系,御史性情刚直,自然处处受挤。我饱读经书,心情高傲,若不能暂时低头,又如何实现我报国之志。敷衍封胥,只是权宜之计。此与我报国之志相比,只是小节。合郡百姓若因此受益,小节受亏又如何?” 田丰低首沉吟一会,道:“文曲此次前来,欲我相助否?” 田丰聪明绝顶,见我一再强调报国之志,早猜出我的心意。我闻言笑道:“御史才华出众,可惜朝廷不能用,东莱虽是一郡,亦有万千大汉子民,确想请御史相助之意。” 田丰道:“此次辞官,已经伤心,出仕一事,恐怕要让失望了。” “明岁天灾将到,百姓将流离失所,若有人振臂一呼,大乱即生。乱世之中,元皓能自保乎?吾掌东莱一郡,又掌一州军事,保得一州平安,接纳四方流民,不仅为国家计,亦为大汉子民计。元皓才华出众而隐居乡里,吾甚觉不妥。” 田丰面色数变,看来我的说词让他的心态发生变化。待我说完,田丰道:“明岁将有天灾?将生民变?” 我点了点头,道:“若为大事,必识地理、知天文,明岁灾年不可避免。圣上宠爱张让等人,或被隐瞒视听,下情不能上达。朝中贤明之辈渐去,或有一二贤者,可惜位卑言轻,不足以影响大局。吾之所以求取外官,欲打造一方净土,保留大汉元气,此折小节而全大义也。” 田丰闻言动容,起身施礼道:“久闻文曲大才,今日得以聆听高论,让人敬服。若天灾人祸不远,在下愿跟随左右,稍尽微薄之力。” 第二十二章 徐庶张颌 成功说服田丰,我心情大好,笑道:“得元皓相助,实乃青州百姓之福也。” 田丰道:“如此我先送家小回乡安置,尽快赶去东莱。” “民变之祸,将殃及周围诸州,乡里安宁否?不若将家小接至东莱,可免元皓后顾之忧。”古代贤人皆重孝道,妥善安置其家小,是吸引人才的重要条件。 田丰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丰即安排下人回乡,将亲近家人一并接至东莱,我等随文曲同时起行。” 意外得田丰、简雍相助,让我信心倍增。我自信甚有治政之能,但是此世非现代,有田丰如此人才相助,政务必会轻松得多。简雍虽然尚不知名,在历史上却是著名说客,未来奔走诸郡之间,行纵横之策,亦是一位上佳人选。 我虽然熟悉三国典故,也不可能背下三国名人的籍贯和简历,张颌虽是曹操的五子虎将之一,我也仅知其为河间人。此时张颌籍籍无名,关羽、张飞费了许多气力,方打探出张合的下落。 我让关羽、张飞保护田丰一行先行,与闵柔转而北上寻找张合。张合为莫县张家庄人,家族为当地大族,年少时家境富裕,后来父母双亡,家财被叔伯吞没,家道中落。张颌早年习文,师从卑湛,后来不得已辍学归乡。机缘巧合,一位江湖高人见张合姿质甚佳,收为徒弟,张合习武时间虽短,但心思聪慧,凡事先揣摩其理,举一反三,尽得其师真传。其师在张家庄居留三年,已无所传之艺,叹道:“得徒如此,实为吾之幸也,然吾之能实不能为其师。”然后告辞而去。 张颌艺成之后,叔伯惧其报复,欲将吞没家产归还,张颌请其家族近人到家中,道:“吾为张氏一族,当为张氏争光。叔伯兄弟,皆吾亲近之人,血缘之亲如同手足。财物皆身外之物,吾无意留乡,欲出外投军,往昔财产纠葛,就此一笔勾销。” 其叔伯闻言甚是愧疚,见张颌不收地契房契,各自取些银两,名为赠其盘缠,实则略补愧疚之心。自此叔伯对其甚好,张颌暂时收其投军之心,聚得乡里十数名好武之人,每日里挥枪弄棍,名声渐扬。 我与闵柔急急赶路,一路行来,道路变窄,路人渐渐稀少,午后到达张颌家乡。将近村口,忽听村边场院一阵喝采声,循声往视,见场院内聚着十五六名精壮汉子,正在观看场中两人相斗。 我与闵柔下马静观场中两人比试,一人身材壮实,年约二十四五岁,高鼻短须。另外一位年轻人身材瘦长,年方二十余岁,长相清秀,英气勃勃,却猜不出是何人。 短须人用枪,年轻人用剑,两人招式精妙,你来我往,看似凶险,实则两人都未尽全力,看来不似寻仇厮杀,而是较量技艺。两人出招渐快,招式更显精妙,只听一声暴响,两人着实硬碰了一招,一触既分,彼此停下手来。 “元直技艺高超,果然名不虚传,自下受益非浅。”短须人抱拳道。 “过奖,能得如此对手,实是人间快事。”年轻人道。 短须人见场中来了外人,上前问道:“刚才专心较斗,实不知两位光临,失礼之处,请勿见笑。” 我见此人武艺高超,语言却甚是文雅,又上前主动问话,料知此人必是张颌,微笑道:“两位技艺高超,让我等大开眼界。阁下是张颌吧。” “不错,在下正是张颌。”张颌说完,仔细打量我一番。 “在下白扬,这是我义妹闵柔,是玄女观门人。”我按照江湖规矩,向张颌自我介绍。 “这位是徐庶徐元直,是江湖中大大有名之人。”张颌甚知礼仪,介绍刚才的那位年轻人。 “颖川徐元直?”我仔细打量这位年轻人,徐庶是《三国演义》记载的名人,在江湖中又是知名人物,想不到如此年轻。 “庶见过两位。”徐庶此时绝对不像江湖人,如同文人般彬彬有礼,让人不敢想象他身具武功。 “不知白公子寻在下何事?”我大名远扬在外的是白文曲,白扬却甚少有人知道,古人重视“字”可见一斑。 “此间似非议事之所。”我笑道。 “失礼了。”张颌说完,让场中人且散去,与徐庶引领我们到居处。 张颌居处甚是宽阔,虽有些破旧,但依稀可见大户痕迹。客堂清洁得很,张颌让我们坐在客席,他与徐庶坐在下首相陪。 “久闻两位大名,今日本欲请壮士出仕,不想又逢元直这般大才。”徐庶、张颌都是聪明人,不须拐弯抹角,我直截了当说出我的来意。 徐庶,字元直,本名徐福。徐庶在少年时代,非常敬慕那些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了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便游历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徐庶很快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少年侠士。 徐庶与寻常侠客不同,他文武兼修,习得治国用兵的本领,欲造福于天下苍生。徐庶前些时日游历到此,闻听河间张颌武艺高强,前来欲一比高下。一番交手不分胜负,彼此钦佩对方,惺惺相惜,与张颌结为好友。几次欲要返乡,被张颌强留下至今,每日较量武技,谈论兵法。 张颌本有投军之意,闻言甚喜,道:“不知出仕何处?” “东莱。”我答道。 “莫非是白文曲大人?”徐庶反应极快,盯着我问道。 “不错,东莱郡守白扬。”我笑着说道。 徐庶、张颌对视一眼,面露惊容,张合施礼道:“不识大人,失礼之处,大人勿怪。” “我尚未赴任,两位勿要多礼。闻听壮士大才高义,欲请汝助我一臂之力,壮士意下如何?”我长话短说道。 “主公天下闻名,颌愿随左右。”张颌行下大礼道。 徐庶有王佐之才,今日相识,自然不容错过,但见徐庶沉吟不语,我猜不透其为何意,问道:“久闻元直大名,欲请汝相助,不知意下如何?” 徐庶迟疑一下,道:“目前朝廷腐败,宦官当权,庶虽年少,然不想与其同流合污。” 看来徐庶已闻听我与封胥结交之事,若让其诚心归附,恐怕又费些周折。我长笑一声,道:“元直年少,心性却需磨练。我等读书习武,不想报效国家乎?若凭一己之力,如何能改变朝中现状?朝廷腐败非一朝一夕之事,究其根源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之所以不求京官,而求一郡守,一则想安身保命,不想留在京城是非之地,二则治理一郡,安宁一方,为大汉一方子民尽力,方不亏我胸中所学。” 徐庶道:“未知大人何以让一方安宁?” 我笑道:“除贪官,减赋税,兴水利,重农桑,此为老生常谈,又有何难?” 徐庶道:“自古官官相护,整顿一郡官吏,大人不怕得辈其背后势力吗?若减赋税,朝廷分派任务何以完成?兴水利,便须劳役,大人如何征丁?” 看来徐庶之才绝对不在我之下,几个疑问道出,正中我理政顾虑,幸亏近日思虑诸事解决方案,已有心得。道:“肃清吏治,不惟杀一字。根本在于换上一批有才能又清廉之人,贪官中背景深厚之人,设法调任外郡亦可。若其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只须将此案移交朝廷,便可达到目的,又何必沾上血腥?我近日奔走各地,请出贤才,是想达到让贤才治理郡事的目的。若是去一批贪官,又来一批贪官,又有何意义。” 徐庶沉吟片刻,道:“大人高见,庶受益非浅。” 我接着说道:“为官一任,当尽量交结外援,而能尽施胸中之才,否则有奸臣掣肘,自保尚不足,何以理政?此我结交朝中权贵之深意,世人又有几人能明白?” 徐庶望了我一眼,没有搭话,眼神已不似刚才那般犀利,看来已经有些心动。我接着又说道:“减赋税,只要寻找好名目,又让朝中权贵说些好话,又有何难?再则,发展商业可以产生税利,代替百姓赋税,不过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兴水利必须用丁,若是征丁,则增民怨,但若用钱雇丁,有民怨否?理政之事,除了政令畅通,判案公正,还要有敛财妙着。敛大户之财,为百姓解忧,元直无意为此否?” 徐庶听到这里,已是颇为心服,当下行下大礼道:“庶叩见主公,此生誓死追随主公。” 与徐庶、张颌一席话,说服两人归附,心花怒放。张颌父母已亡,家业清贫,托叔伯照顾宅院,收拾行李与我同行。徐庶游历四方,亦想随我同往,我猛然触起一事,道:“元直为人至孝,如今出仕,不欲搬请家堂同去东莱安顿?” 徐庶道:“多谢主公思虑周祥,如此我先赴乡取老母,尽快赶去东莱。” 第二十三章 点拨孔融 送走徐庶,张颌亦收拾完毕,征求我同意后,又招了四五名伙伴同行。我取出银子,让他们去买马匹,收拾停当,一同上路。 关羽得我嘱咐,在路上又买了几辆马车,田丰家人皆坐车上,行速甚快。次日正午,方追上田丰一行,两行人合二为一,担心夜长梦多,急急往北海赶去。 为了不耽误行程,我让关羽快马赶到北海报信,说家人提前准备。此时路途甚是平安,一路无事,十余日赶到北海。 孔融得知我欲回北海的消息,派人到边界接着我们一行。将近北海之时,孔融亲自到城门迎接。孔融与我相处时日虽短,待我甚厚,如今折节来迎,让我甚是感动。 我不想张扬田丰、徐庶等人来归的事情,也不向孔融引见。孔融与我策马而行,因为师生之别,我不好与其并行,故意落下半个马头。 孔融见我如此,笑道:“文曲目前也是一郡太守,又何须谦让。” 我笑道:“师生之别为首,与官职大小无关,老师永远是我的老师。” 孔融面上虽然和气,但是外和内刚之人,又是建安七子之首,家学渊博,甚重礼仪。我深悉古时文人性情,自然不会做出谮礼之事,这也是孔融对我甚是器重的原因之一。 按照史实,孔融担任北海郡守应当在黄巾之乱以后,不知是否因为什么原因,总之事实与史实有些差错。因为这个时间差位事件,让我对黄巾起义的时间及规模是否与史实相符产生怀疑。 史实记载,孔融“负其高气,志在靖难,而才疏意广,迄无成功”。书生气太足、锋芒太露是他的弱点,因此不容于当权者。然而孔融生性耿介,扬善嫉恶,不仅名重当时,“海内英俊皆信服之”。所我观察,孔融性情并非如此,他性情内敛,爱惜声名,但并非不通人事的书呆子,具有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我送孔融到府上,辞道:“学生远游在外,未曾侍奉父母身旁,两月余在外远游,欲先回去拜谒父母,然后再来老师处,望老师恕罪。” 孔融为明礼之人,未责反喜道:“文曲至孝,此可喜可嘉之事,何罪之有?你但去无妨。” 家中已接到关羽报信,正忙乱成一片,父母见我回来,面露喜色,我请过安后,道:“此次洛阳之行,幸不辱命,得授东莱郡守,想请父母随我前去安居。” 父亲哈哈笑道:“我与你母亲身体康健,东莱离此不远,自然想与你同居。云长早已送信到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启行。”我又向父母引见田丰、张飞、张颌等人,太史慈亦接关羽家人赶回,上前叙话,一时间堂屋内人满为患。我安排关羽、太史慈、张飞、张颌护送田丰、关羽、太史慈三家家人先行,留下裴元绍、周仓、廖化等人帮助家人收拾,准备明日启程。 家事安顿完毕,我去孔府拜见老师,孔融知道我近日必会启行,布置酒宴,请来合郡文武相陪。席间文官由袭景为首,武将以武安国为首,众人见我年少得志,纷纷上前道贺。 酒宴完毕,孔融送走宾客,请我去客厅谈话。我趁机提出明日启行之时,孔融甚是讶然,道:“文曲行程为何如此急速?” 我笑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为东莱百姓计,自然欲早上任才好。再则,我还须先去青州拜见田楷大人,顺便去取兵曹大印。” 孔融亦笑道:“文曲少年得志,上任后必可意气风发。田刺史为人刚直,虽是文官,却有武将之风。文曲文武双全,必得其褒扬。” 接着,孔融话锋一转,面露忧色道:“文曲以前所言,明岁若有天灾,青州将是兵祸之首,北海身处其中,如何得以自保?” “北海兵备荒芜多年,然校尉武定国具将才,可令其整顿军纪,训练兵丁,再征役加固城墙,筹备粮草,打造兵器。另外,可暗使大户商家多备护院,以备一时之需。”孔融待我甚厚,我诚心指点道。 “练兵之事,本为军士职责。然打造兵器,私募护院,却是朝廷明令禁止之事,这……”孔融识见虽然不差,但是胆子却小,有些担忧地说道。 “时间紧迫,还是提早安排为好。私募护院之事只要暗里准备,待此事奏到朝廷,彼时天下纷乱,又有谁会理此事?打造兵器却须有个借口,不若借检查武备之机,以武器陈旧为借口,封存库中,然后请示田刺史,然后再行打造,必然不会生事。待急时,打开库中兵器应急就是。” 孔融闻言,点了点头,道:“文曲所言有理,近日我便筹办诸事。若是贼势甚大,一郡兵马不足以应付,又当如何?” “北海之北为青州,之南为琅琊国,之西为泰安,之东为昌邑,昌邑以东是东莱。泰安非青州辖下,田刺史青州之兵甚是精锐,可以外援。若彼时青州兵自顾不暇,学生当率东莱兵来救。刘容雄心大略,又是皇室,若非万分紧急关头,万万不可引狼入室。” 根据北海周围情况,我做了明确的军事分析。 “东莱亦有兵患呢?”孔融虽然得我应允救援,依然不能放心地问。“贼势虽大,亦不可能同时攻打青州数郡。我身为兵曹一职,乱世之时可以调遣青州属郡兵马,若是调度适当,必然会何得北海无忧。再则,贼众一般选择兵势单薄之郡下手,若是探听北海加固城池,整顿武备,或会绕城而去,老师不用过于担心。”孔融甚为爱民,担心城破后百姓遭殃,我只敢保证东莱无忧,但实不能保证北海亦无忧,只能宽慰一下孔融。 “应付灾祸,尚须何事?”孔融显然对自己应付乱世没有信心。 “安定军心、民心,首在粮草,当先派心腹到各县检查粮米,若有亏空,急速补上。外有坚城,内有粮草,北海城若只守不战,贼虽众亦不可攻克。” “不过粮仓所贮容积甚少,支撑合城军民食用,恐怕不足。”孔融心细,料想彼时四乡百姓躲入城中,人口必然大增,又提出一个问题。 “只须老师放出明年天灾的口风,北海粮商自会存粮,又何必顾虑太多?商人趋利之心,足可使北海粮草无虞。”我笑道。 “文曲才华,足为我之师。”孔融赞赏一句,笑道。看来我刚才所言,足以解惑。 北海之事安顿完毕,我让裴元绍、周仓、廖化护送父母前去东莱,准备独身赶赴青州,去见刺史田楷。闵柔不愿与我分开,执意要与我同行,我拗不过她,只好与她一同上路。 两人两骑一路急驰,天将黑时,赶到平源镇,若无意处,明日午时将赶到青州。镇上只有百十户人家,此地连接北海和青州,客栈倒是甚是干净。 安顿好住处,闵柔敲门进来,有些忧心地问道:“扬哥哥,这些日子跟随你左右,听你谈论当前时局甚危。难道天下会发生大乱吗?” 闵柔是公主身份,虽然出宫多年,但毕竟是皇室血脉,自然关心大汉安危。上次进宫面见何皇后,在闵柔面前,我甚少谈论时局,不过上次去访张颌之时,为了收伏徐庶,一番长篇大论,尽入闵柔耳中,自然让她芳心忐忑。 面对闵柔,我一直没有触电的感觉,但她自从结识我以来,一直跟随我左右,对我照顾甚是精心,让我对她生出许多好感。上次洛阳她暴露出公主身份以后,与以前没有任何变化,更叮嘱我不要向他人泄漏她的身份,几乎让我忽视了她的皇家血统。我见她问得认真,道:“天下之势,运道循环,大汉平静多年,应该到了然多时之秋。不过柔妹勿要心焦,忠臣义士比比皆是,乱臣贼子,也不能长久。只要京城不乱,天下必不会易帜。” 闵柔闻言,面色转好,道:“早知如此,就该早几日问你,害得我担心了好几天。扬哥,你一路上招揽人才,皆是高明之士,你如何曲分人才?” 我苦笑一声,心道这可不好回答,我这识人之能,并非天生异能,而是记忆里的历史记载,又如何解释得清楚,只好说道:“人才首重人品,关羽、太史慈、张颌、田丰等人,在乡里皆有名望,有名望又有真才实学,就是人才。” 第二十四章 晋见田楷 青州之南郊区云门山、驼山、玲珑山,三山联翠,障城如画。距青州城尚有五里,遥观云门山主峰大云顶,有洞如门,高阔过丈,南北相通,远望如明镜高悬,此时正是夏秋时节,云雾缭绕,穿洞而过,如滚滚波涛,将山顶庙宇托于其上,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宛若仙境,蔚为壮观,可谓“云门仙境”。所谓平原拔笏,松荫盖足,山虽不高而有千仞之势,确为鲁中名山。 青州得名甚早,禹贡中就有记载:“海岱惟青州”。上古为东夷之地。至夏商间,先后为爽鸠氏、季则氏、逄伯陵氏所据。周初封吕尚为齐侯,地始归于齐。历春秋占国之世,均为齐属。 西汉武帝元封五年设青州刺史,辖郡、国十一,县六十五,治所实由临淄县管辖。 青州历来为北方重镇,又是州治所,城内人来人往,街道甚是繁华,城池规模亦比北海郡城大了许多。城门有军士据守,士兵衣着鲜明,看来田楷治军颇严。 我与闵柔先寻一处客栈住下,梳装打扮一番,让闵柔换成男装,一同前去刺史府,求见田楷。刺史府居于城中西北部,占地颇大,又有两队士兵把守,显得甚是威严。 我递上名刺,门房看了一遍,见是郡守身份,不敢怠慢,先将我领到偏厅客厅等候,接着进去禀报。不一会,门房过来说田楷正在议事,让我们在此稍候。 大约半个时辰,院内传来人声,想必议事已经结束。门口进来一人,高约八尺,面相威严,留着长须,行走生风。我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田楷,上前行礼道:“白扬见过刺史大人。” 田楷右手一抬,指着坐椅道:“文曲请坐。”见我身后尚跟着一人,问道:“这位是……” 我答道:“此为舍弟白柔。” 仔细观察田楷,长相甚是秀气,脸上略有些木讷,双目不时射出精光,一袭官衣质地优良、做工精细,在东侧上首落坐,道:“文曲此次得掌东莱,又执本州兵曹一职,甚得圣上器重,如此年少有为,前程不可限量。” 我从田楷举止长相看出他性情执拗,必然喜欢稳重之人,当下不苟言笑,正容道:“圣上恩宠,下官感激不尽,必竭尽全力服务于东莱百姓。” “噢?”我服务于百姓的言论明显引起了田楷的兴趣,接着说道:“服务百姓?这个词语甚是新奇。”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为官者皆服务于百姓,民必安,民安则国泰。”我小心答道。 田楷点了点头,看来对我的印象不错。接着他眼里精光一射,道:“听说文曲与封胥交好?” 我听田楷的语气不善,心中暗呼不妙,若田楷为宦官一党,必然不会直呼封胥,而称为封侯爷。看来宦官之恶朝野共愤,前有徐庶,此时又有田楷,临行前拜访封胥一事,为我增加了不少麻烦。 “封公公倒是帮了在下一点忙,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除了封公公之外,其他宦官我亦深恶之。”若是顺从田楷,直呼封胥之名不妥当,称之为封侯爷亦不太好,索性称之为公公,这是个中性词。此外,我说明与封胥只是私交,并非依附宦官一党。 “原来如此。”田楷面色顿时缓和下来,看来他对宦官一党甚是痛恨。“公公,哈哈……”田楷长笑一会,接着说道:“也只有文曲这般文才之人,方能想出如此形象之语。” 我闻言心中暗笑,原来这个世上称呼宦官,尚无公公这个词语,看来以后宦官又多了一个称呼。田楷平常不苟言笑,这下不自禁笑出声来,室内气氛自然缓和多了。 “龚观上调京城,调令已经下达,他目前尚在东莱郡,准备交接郡务。文曲又兼兵曹一职,平常虽是虚职,但是到了用兵之时,却是一幅重担。文曲可懂兵法?”田楷道。 “虽然自小熟读兵书,但是下官鲁纯,只是略通一二。”当着田楷,若不自谦,其必以为我骄傲,若过于谦虚,又会被他小瞧,回答时不得不小心翼翼。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此语何解?”田楷虽是文臣,却熟读兵法,为文武双全之人,因为兵曹责任重大,担心我不称职,开始考我的兵法。 “计利以听,以,通“已”。听,从,采纳。此句谓筹谋有利的作战方略已被采纳,即战争决策已定。势,适势。《考工记•;弓人》:“射远者用势。”又云:“势为形势。”以佐其外:佐,辅助,辅佐。外,“常法之外也”,未准。又曰:“定计于内,为势于外,以助成胜。”此句谓造势以佐助人君有效地达到战争目的。” “不错,文曲精通武艺否?”田楷听完,长舒一口气,看来我的兵法关已过,接下来的是武艺。 我四顾室内,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木质托盘,是放置茶杯所用,道:“刺史大人,恕下官放肆。” 说完,我暗运内力,一掌击在托盘之上。田楷以为我击碎托盘,见托盘未碎,不由有些瞧不起,道:“击碎这般茶盘也不算什么……”此时,他看清茶盘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手印,顿时停下话。所谓内行看门道,田楷武功不错,自知自己无法做到,借一击之力留下手印,此为内家高手。 田楷仔细看了半晌,击掌道:“想不到文曲不仅文才驰名天下,武功亦非同一般,实我大汉所幸也。” 田楷回到座位坐好,呼左右进来,道:“你速往袁主薄处通知其取兵曹大印来此。” 待左右出房,田楷道:“东莱去年遭灾,人口减损不少,文曲欲如何理政?” “察民情,知民难,迎难而解,为百姓解忧。细察属下之事,严惩腐败,以肃吏治。兴水利,重农桑,通商路,以富农……”这一篇长论,是我准备多日的施政纲要,此时见田楷为官清廉,甚重民生,当下侃侃而谈。 田楷听完,愣了一会,方道:“文曲大才,果然非同凡响,吾任地方官多年,理政心得远不如文曲,佩服佩服。” 田楷说完,吩咐人准备酒宴。入宴之时,听下人小声议论,道:“田大人多年未曾宴请下属,这位白太守年纪轻轻,却有天大的面子。” 从小处而看大处,田楷得任刺史之位,绝非凭祖荫得来,完全是因为行得正,官声好,是位注重小节的好官。酒席甚是简单,只有几个青菜,酒也不是好酒,看来田楷虽是一名高官,其生活简仆如斯,甚是让人佩服。 田楷刚刚落座,左右前来禀报,道:“袁主薄已携大印来此,正在院中等候。” 田楷道:“让他进来。” 不一时,一位年近五十的官员进来,显得十分拘谨,将一个包裹捧到田楷面前,道:“下官请印在此,请大人查收。” 田楷接过大印,笑道:“民路,你也坐下陪一下白文曲大人吧。” 袁主薄名肖,字民路,在青州为官多年,从拘谨的态度来看,他是个老成之人。袁肖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上前叙礼,坐在田楷下首。 我从田楷手中接过大印,顺手交给闵柔,刚待说话,只听田楷怒道:“文曲不知官印之重要否?令弟虽是你亲近之人,然是白身,岂能接印。” 我闻言心中凛然,心中暗暗叫苦。汉律规定,官印不得无故交给白身,即使县官身边亦有掌印之人。我看到袁肖身体哆嗦了一下,知道田楷积威之下,暴怒之后恐怕还有动作,连忙思考对策。 闵柔见我颇为窘迫,开口道:“在下并非白身。”说完,从脖子上取出一个玉佩,递给田楷,道:“此物为皇室之物,非皇室子民不能佩戴此物,请田刺史验证。” 田楷最重律法,刚才暴怒,实是因为我违反了汉律,听闵柔说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一番,面露疑问之色,道:“此物为皇室之物,汝非皇家人,又如何有此物?” 闵柔道:“田刺史莫要多问了。我是闵柔公主,奉了皇兄密旨,此次随白太守体察民情。既然给田刺史看破,倒也无须隐瞒。只是我现身青州之事,汝等万万不可泄露。” 田楷虽是刺史,如今见了皇室公主,亦要恭敬行礼,气氛顿时变得异常拘谨。闵柔落落大方,道:“所谓不知者不怪,我此次没有主动显露身份,自然不能怪罪你等。今见田刺史为官清廉,行事公正,确实称得上大汉良臣。身份既露,所谓男女不同席,我先带白太守告辞了。” 第二十五章 击倒龚观(一) 田楷与袁肖一路将我们送出太守府,府中下人见状,更是议论纷纷,猜不透我们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刺史大人亲自相送。 田楷欲要派兵护送,我止之道:“此次公主出行,并不想惊动地方,何况公主武功颇为高强,自保绰绰有余。” 回到客栈,对闵柔道:“看来大汉律还是要熟读一遍,不经意间竟然触犯律法,若非柔妹解围,恐怕又会生出许多周折。” 闵柔笑道:“田楷本来就是小题大做,你还没有上任,身边众人俱是白身,难道让你每天抱着官印不成?田楷官名虽好,但是拘谨太过,政绩自然不会突出。” 我笑道:“田大人算是好官了,若是天下百官都如他一般,百姓就不会埋怨朝廷腐败了。你今日暴露身份,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闵柔道:“我并不担心田楷,倒是担心袁肖。据我了解,这袁肖应该是袁氏族人,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在北海为官。田楷从来不宴请下属,今日留他陪宴,看来平常亦要高看他一眼。” “目前袁氏与我并未结怨,想必不会加害你我。既然官印在手,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吧,免得夜长梦多。”说完,我们回房收拾一番,准备上路。 急行几日,赶到东莱,却赶到关羽等人前面。龚观闻我到来,迎我到郡衙落座。袭观五短身材,一脸奸诈模样,看来此人进京,便又会多出一个奸臣。 袭观陪我吃了午饭,将官印交接给我,又让郡中官员前来拜见,招呼众官向我交接工作。东莱郡辖黄县、卢乡、掖县、曲成、牟平、东牟、昌阳、观阳、长广、不其、赣县等十一县,东莱属于内郡,专设专掌军事的都尉亦空缺,除了各县县令将依次前来汇报各县情况,县尉亦要汇报各县军务。 我今日初到,各县县令、县尉尚未接到通知,先是郡丞张钧前来参见。郡丞为太守的助力,由进行直接任命,不过以张钧与龚观的关系看,他这个郡丞可能并没有什么权力,因此与龚观不和。 张钧年纪约三十余岁,以文名著称于长安,是一位博学之士,心性甚是高傲,到东莱后受龚观压制,并没有什么实权,对龚观态度十分冷淡。 郡府掌管人事的功曹姓高名柳,掌管文书的主簿姓纪名非,纠察属县、监管本郡官民的督邮姓王名耀;还有分曹办理军政的掾、史、书佐等等。 高柳、纪非、王耀等均是龚观心腹,交接诸事态度踊跃,这让我生出疑心,推脱今日赶路身体疲劳,约好明日上午交接。 出府后我没有应龚观邀请去太守府过夜,而是与闵柔寻了处客栈安顿。吃过晚饭,我和闵柔欲去寻找张钧,打探其中内幕,刚刚走到厅堂,忽然发现门外有人监视。我对闵柔打了个眼色,出门看了看天色,又返回房间。我打开窗户,发现此处为监视死角,可以由此处出去。与闵柔换上夜行衣,跳出窗户,径奔张钧居处。 郡丞府甚是好找,只是门口亦有监视之人,这让心中更是怀疑,更增加了对龚观的疑心。我们两人绕到郡丞府后院,翻墙进入院中。郡丞府看起来冷冷清清,下人亦没有几个,看来张钧在此混得很不得意。 我和闵柔行进正房,从窗户往内探视,发现张钧正在屋内踱步,不时唉声叹气。从内室走出一个女人,生得六七分颜色,应该是张钧的妻妾,道:“老爷,今日心情如此烦闷,出了什么事吗?” 张钧道:“龚观贪婪,让纪非暗改帐簿,又派心腹从府库中偷偷运出不少银两,的确让人恼怒。白文曲虽然名扬天下,但是毕竟年轻,又无官场经验,若将帐目交接过来,便替龚观背着黑锅,我今日观此人面带正气,应当是一任好官,可惜啊。” “老爷告诉白大人实情便是。”女人道。 “你懂什么,门外龚观派人监视,就是防备我去接触白太守,再则白大人也未必信得过我。官场黑暗啊。”张钧道。 我听了暗暗点头,张钧倒不失为好心人,我上前轻轻叩门。两人以为是下人进来,女人道:“进来吧。” 我与闵柔推门而入,女人见我两人身着夜行衣,不由惊叫一声。张钧也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我们两人的容貌,顿时放下心来,面露喜色,道:“想不到大人亲临寒舍。” 我笑了一声,道:“你别让下人进来,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张钧虽然没有实权,但毕竟郡丞一职,在书佐中也安插了几位心腹,龚观接到调令后,开始与纪非暗地里商议,最终从郡府中挪出一万两白银。张钧一位心腹在纪非手下,暗地里得到情况,偷偷告诉张钧。张钧素与龚观不和,又看不起龚观的小人行径,此时并无隐瞒,坦然相告。 既然知道事情缘由,自然便好寻找应对之策,我们密议一个时辰,和闵柔向张钧告辞,从原路返回客栈。 “堂堂一个太守大人,竟然行鸡鸣狗盗之行,传将出去,恐怕会落为他人笑柄。”闵柔笑道。 “总比替别人背黑锅强得多。柔妹金贵之躯,都随我去做这些勾当,要笑别人可会先笑你。”我开玩笑地说道。 次日,我与龚观上堂,见众人会齐,道:“郡务繁重,一一交接,耽误大家时间,还是按序交接得好。” 此语甚是有理,龚观自是没有异议,我笑道:“各位先回衙门等候,我先与张郡丞交接一下。张郡丞日后可是我的助手。” 我面色甚是自然,龚观亦没有发觉此举有何不妥。当着龚观之面,张钧向我一一汇报工作,他的工作不多,整理得井井有条,很快便交代清楚。按照交接程序,我在郡务交接单的郡丞一栏签上我的大名。 办完这项交接,我对龚观说道:“龚大人,郡丞工作交接完毕,是否先交接官印。” 龚观点头道:“应该。” 说完,龚观让左右通知掌印的主薄纪非,让他将官印拿到大堂。纪非等人在衙门偏房等候,很快便将官印拿了上来。我接过官印,在官印交接单上签上字,道:“这样官印交接完了吧。” 龚观点点头,道:“不错,白太守欲先交接那项工作?” 我思忖一会,道:“功曹吧。” 功曹分管人事,郡中执事人员不多,兵员登记亦甚是明白。其中若有隐情,不过是吃虚饷的事情,估计此时龚观早让高柳整得明明白白。 我不去翻看人名册,呼张钧道:“张郡丞。” 张钧在旁应道:“太守有何事吩咐?” 我手捧大印,问龚观道:“我如今已接管大印,是否可以接手太守之位?” 龚观笑道:“ 那是自然。” 我又问道:“工作画押签字之后,这项工作与分管的人员都已交接给我了,由我管理,对吧。” 龚观不明何意,脸显茫然之色,点头道:“不错。” 我望了一眼张钧,道:“张郡丞现在应该属于本官管理吧。” 龚观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我笑道:“既然如此,我倒可以清闲了。张郡丞,你是我的属下,我令你先行交接功曹职责,若有疏漏,惟你是问。” 张钧脸色郑重道:“属下遵命。” 张钧在东莱数年,自然甚是人事工作,名册上记录之人,几乎有一半认识,自然明白得很。很快,隶属郡守衙门的名册和各县衙门名册交接清楚。 张钧在看完的名册上签字,又开始翻看兵册,此时门口衙役来报,道:“白太守,白大人的家人到了。” 我附耳嘱咐一下身边的闵柔,道:“你带田丰、关羽、张合三人上来,再带白慈、白仓、白化、白绍去客栈安置家人。记住,万万不得扰民。” 闵柔出去,很快便带田丰、关羽、张合过来,我向龚观引见三人,只是隐瞒了田丰的身份。田丰颇知我的心意,并不言谈,向龚观见过礼,便立在我的身后。 第二十六章 击倒龚观(二) 很快,张钧便发现了兵册上的几处漏洞,道:“两位大人,兵册上几处不相符,得查一下军饷帐目。” 我道:“请纪主薄拿出军饷帐目。” 纪非很快取来帐薄,放在几案上。张钧查了一会,又问了纪非和高柳几个问题。从纪非和高柳的表情上,我知道其中必然有问题,我望了一眼龚观,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不理睬他们,道:“云长听令。” 关羽上前施礼,道:“请大人吩咐。” 我道:“我任命你为东莱郡代都尉,代我行使都尉职责。先去军营接管军务,若是白慈安顿完毕,让他与你同去。” 我让张钧暂停,道:“你先通知在外等候的军官入内,我为他们引见新上司。” 抛下龚观和他的心腹,直接派人去接管军营,龚观显得很没有面子。我冷眼旁观,见他脸色非常难看,但因心中有鬼,强忍着火气,没有发作。 外面进来十余名军官,依序上前参见。我指着关羽道:“这位就是我新任命代校尉,暂时代我行使校尉之权,你等引领他去军营交接。” 军官们上前向关羽见礼,关羽自引领他们一行前去军营。关羽走后,张钧接着查帐,经过询问,确信其中存在问题,上前道:“两位大人,高功曹名册与纪主薄军饷所记有几处不符,其中共相差白银六千余两。” 我问田丰道:“元皓,依大汉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田丰向任御史,对帐目事务甚是清楚,又熟悉大汉律,答道:“冒领军饷超过百两者,罪当充军,记录有误者,先下狱,待查明后再依律定夺。” 我看向龚观道:“龚大人以为如何处置?” 龚观额头不自觉地冒出汗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自……然是……依……律……处置。” 我问张钧道:“依郡丞看来,是主薄之责还是功曹之责?” 张钧道:“依属下看来,非功曹之过,乃主薄之过。” 我一拍响木,喝道:“衙役何在?” 门外进来四名衙役,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手捧官印,道:“本太守交接帐目,发现纪主薄有冒领军饷之嫌,依大汉律,当先行下狱。你等四人先押纪主薄到大狱,纪主薄久处人事,虽然犯事,当以礼相待。” 四名衙役抬头看了看龚观,见他怔在一旁发呆,当下上前道:“纪大人,随我们去吧。” 自从我询问田丰汉律之时,高柳和纪非一直看着龚观,以为龚观必会为他们解脱。此时纪非见衙役上前,这才醒过神来,跪在地上道:“龚大人,你为我说说话啊。” 我不理会龚观是否会发言,双目圆瞪,将手一挥,喝道:“从速拖下堂去。” 四名衙役本有些犹豫,见我双目一瞪,颇有威势,不敢不从,当下将纪非押入大狱。 等纪非杀猪似的声音渐渐消失,龚观这才回过神来,道:“白大人,纪非随我多年,请大人高招贵手。” 我森然道:“大汉律可有法外开恩一事?若大人求得圣上赦令,可另当别论。” 龚观见我不给面子,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指着我道:“你……你真是小人得志,我……” 我轻笑一声,道:“大人,我已接过太守大印,大人未上任之前,只是一个白身,若是出言无理,我可以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龚观怒火冲天,气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走出大堂。 既然与龚观已经撕破脸,我让张钧唤众官上堂,道:“纪主薄有克扣军饷之嫌,已经押下大狱。诸位手上若有犯罪事实,可以坦白说出,至多是个免职。若是不然,就是不枉做他人代罪羔羊,也算是同谋。” 纪非乃龚观红人,当堂被押入大狱,众官这时已经明白眼前这位名扬天下的年轻人绝对不是易与之辈。众官平时多有贪污克扣之举,但是情节非常轻微,大多人是为龚观代扣官银。又素知张钧在东莱多年,大凡事情都被他看在眼里,如今依照帐簿一一对查,恐怕早晚脱不了干系。当堂便有数人出首,说出替龚观贪污之举。 田丰计算数人所列数目,共计一万六千余两,不由大怒,道:“一个郡守竟敢如此贪婪,怪不得民怨鼎沸。” 众官起初以为田丰是一介白衣,见他说出这番话来,大为惊异,就连张钧也怔在那里。我心中盘算一下,自忖此时不若公开田丰身份,也有利于接手北海郡务,毕竟田丰以卸任御史来东莱谋职,能够提高我的官声。 我唤来衙役将几位出首之人先押入大狱,对其余官员道:“这位田大人便是刚刚卸任的御史田丰田元皓,被我请来东莱相助打理政务,我为诸位引见一下。” 众官员这才明白原来田丰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以御史之能来盘查郡务,又有张钧相助,如何能瞒得过去,又有几人上前出首。 一下子郡属官吏去了一半,剩下之人若非忠厚老实之人,便非龚观的心腹,东莱郡龚观的势力一日之间去了大半。龚观愤然从衙门出来,心情沉甸甸的,他没想到这个刚出茅庐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厉害,在不动声色之间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龚观在东莱为官五年,搜刮了大批财富,临终还从府库取走了一万两白银。他现在欲来欲怕,心想当初为何会兴起这个念头,原本以为年少得志之人必然不会细察,凭借纪非多年理帐的经验,定然不会有什么破绽,不曾想这个年轻人却不从重点入手,却从寻常人不会注意的名册上大做文章。 纪非、高柳、王耀是龚观的心腹,也是他的谋士,如今纪非已被押入大狱,高柳、王耀被绊在衙门,龚观目前连个可以议事的人也没有。 龚观心情焦虑地等到傍晚,高柳和王耀登门求见。龚观一见两人眼色,便知大事不好,连忙询问具体详情。高柳、王耀跪拜于地,高柳道:“大人,不好了。白太守身后之人,便是朝中以刚直著称的御史田丰,纪大人入狱后,白太守借机威吓,已有数人出首,恐怕……” 龚观的心立时沉了下来,一日之间如何会被这个年轻人轻易击败?龚观虽然不学无术,此时出了一身冷汗,反而静下心来,喝道:“瞧你两人这个熊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想办法应对。我等在此经营多年,又怎么败给这个娃娃。” 高柳、王耀不知龚观色厉内荏,见他表面平静,爬起身来,心态渐渐平静下来。龚观道:“你们随我多年,我如缠上官司,你们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纪非所知秘密甚多,其余出首之人都是口供,实证都在帐薄和纪非心里,如此势急,我欲要……” 龚观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其意不言自喻,是想杀死纪非的意思。高柳、王耀平常皆与纪非交好,见龚观欲要行险,两人互视一眼,默不作声。 龚观见两人不语,以为两人默认,接着说道:“纪非现在狱中,与其余之人关在一起,若能点上一把火,狱中又有自己人,证人一夜间便消失,我等何罪之有?” 正议论间,管家前来说道:“已有两队士兵围困府上,请大人定夺。” 三人闻言一怔,暗想这姓白的年轻人动作太快,目前即便有妙策,恐怕亦不可能付诸实施。龚观打发管家出去,急道:“两位随我多年,我如今已经不能出门,你两位尚未遭到牵连,可以便宜行事。今夜所办之事,就是设法点火烧大狱;若是大狱有防,可派人去大狱串供,再派人引火焚烧库房。我平昔待两位甚厚,此事关系我等身家性命,万望两位费心。”说完,龚观跪拜下来,涕泪俱下,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高柳、王耀立起身来,默默往外走去,两人心中明白,龚观对现状已经无力控制,若不依刚才所言冒险一试,恐怕袭观性命不保。然而,高柳、王耀平昔虽得龚观许多照顾,但是落在身上的钱财却没有几个,即使袭观犯事,自己至多落个充军。但是若要焚烧大狱或仓库,事发将是夷九族的大罪,临出门时,两人互视一眼,对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惧色。 龚府门外站着两名大将,仔细一瞧,一位是刚被任命的代都尉关羽,另外一位则是日间立在太守后面的大汉。关羽见两人出门,并未阻拦,跟随两人往前行了数百米,并不搭言。 第二十七章 击倒龚观(三) 此时距离龚府渐远,关羽开口道:“两位大人,白太守有请。” 两人望了关羽一眼,又互视一下,彼此反而感觉非常轻松。自今日太守的行事来看,这位年轻人思虑周密,处事果断,既然派兵封了龚府,防备会龚观的心腹生事,而两人正是龚观的铁杆心腹。 原来今日关羽自觉去兵营甚是单薄,去客栈会合太史慈同行。裴元绍、周仓、廖化在东莱有案底,不敢露面,待在客栈照顾诸人家小,外面事务由张飞打理。 十余名军官也有几名是龚观心腹,但是当着龚观之面,太守任命关羽之时,龚观没有表示异议,这些心腹自然也不会生事。太史慈以前曾在东莱从军,与其中几名将官熟识,众人更是显得和谐,一行人到达军营,将士兵集合起合,宣布新太守任命,让众士兵参加代都尉关羽。 关羽此次来取兵权,已经得了授权,全权处理军务,因为没有得到通知,趁士兵集合的机会,与众军官操练武艺,这些军官武艺平庸,轮番上阵,俱被关羽和太史慈击败。这一场比试下来,军官武艺已让关羽心中有数,借机趁机免去几名军官的职务,又挑选出几名武艺精通的低级军官补缺。如此一来,除了被免职的几名军官以外,大家皆被关羽和太史慈的武艺震住,刚上任的几名军官刚获重用,自然拥护关羽,军营局势便稳定下来。 此时张合快马赶来,下达命令,让关羽兵分四路,一路留守军营,一路围困龚府,一路保护大狱,一路保护官仓。关羽不知原先军官的底细,知道事情重大,只敢相信刚刚提拔的军官,派一名军官领着一百士兵保护仓库,一名军官领着一百士兵保护大狱,自与张合引领一百士兵围住龚府,留下太史慈统领余兵守护军营。 军营平安交接,万事皆在我掌控之中,高柳、王耀进入客厅的时候,我正在跟田丰、张钧品茶。高柳、王耀上前见礼,我并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地盯着两人。 两人心中发毛,惟惟诺诺,我沉下脸来,道:“你两个干得好事。” 高柳、王耀见我两眼一瞪,神光四射,心中又有鬼,闻言打了一个哆嗦。王耀心理素质较差,忍受不住我的逼视,拜伏于地,道:“都是龚大人的主意,与我等两人无关。” 我知道高柳和王耀前去龚府,必去与龚观商议对策,因此派关羽、张合派兵围困龚府。如今龚观犯罪事实败露,其对策无非是对证人杀人灭口,或是烧毁仓库或帐薄,否则口供齐备,龚观即使有三头六臂亦不能保命。因此便让关羽不要惊动龚府,悄悄将高柳和王耀传到我居处。 我的攻心战术已经奏效,见高柳仍比较硬,道:“高大人,据我所知,你和王大人只是从犯,而且得益甚少,若是出首有功,只是免职而已。若你等去谋杀人命,毁坏证据,可知是什么大罪吗?” 高柳闻言,第一反应是我已获悉他们刚才所议之事,立即崩溃下来,拜伏于地,道:“大人明察,此皆为龚观之计,我与王大人并未出言附合。” “噢,如果你两人现在出首,我当尽力保你们两人,不知两位现在肯录口供吗?”我语气缓和下来。 “愿意,愿意。”两人不迭声地答道。 田丰带着王耀去旁侧房中录口供,我与张钧当场为高柳录口供。王耀甚是浓包,凡是所知之事,全部倒了出来。高柳甚是聪明,只讲今夜龚观所言之语,其余之事只称不知。 我与田丰交换完供词,开始一一查实王耀所言之事,高柳闻听几件事情之后,知道王耀已经全部招供,也就知无不言。将近两个时辰,王耀、高柳供词全部录完。 我让关羽带着一小队士兵将王耀、高柳软禁起来,带着两人供词前去大狱,准备连夜突审纪非等人。纪非初时以为龚观必会设法相救,口风甚紧,等到张钧拿出高柳和王耀的供词,这才知道龚观大势已去,而且还有杀他灭口的计划,不由火气上升,大骂龚观一通,索性将龚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统统供出。纪非官为主薄,又掌管银饷,知道的秘事比高柳、王耀不知多了多少。 为纪非录口供的同时,田丰引领十余名书佐,连夜对日间出首的官员进行笔录。根据笔录,关羽带领士兵将相关证人连夜带到衙门,另一批书佐将证人证言亦进行记录。 天明之前,以龚观为首的一起贪污大案坐实,所有证人证词均补充完毕。次日清晨,张合带着一队士兵,拿着我的亲笔信和相关证词的副件,紧急送达青州刺史府。同时,关羽派人抓拿龚观入狱,并将其府弟团团包围。 我的这几下动作让东莱郡吏治大清,我请田丰担任东莱顾问,空余职位由田丰、张钧从郡衙挑选精干人员补充,主薄一职暂由田丰兼任,待简雍归来再交接给简雍。而军队亦清洗完毕,关羽担任代都尉,太史慈担任军功曹,张飞担任军督邮,张合担任军主薄。裴元绍、周仓、廖化皆有案底,我令三人组建秘密衙役队伍,以他们原先手下为班底,发展精干忠诚人员进入,对外搜集情报,对内打探郡县官民的不轨行为,形成间谍雏形。 田楷接到我的急信,又慎重地看了几份供词,拍案大怒,当即写好奏章,附上供词副件,派快马飞报洛阳。接着,田楷交待好政务、军务,领着一支快骑,亲赴东莱,处理龚观大案。 龚观案涉及数额巨大,牵扯官员甚众,供词证人细致完备,立即引起朝廷注意,面对如此案件,何氏、袁氏和宦官集团异口同声表示严办。结果自然可想而知,龚观被判押到京师凌迟处死,暴尸三日,其家小皆随军。纪非情节甚重,但是出首有功,被判充军。其余众官虽是同谋,但身为下属情有可愿,自身贪污数额甚小,又有出首情节,免职并处于罚金。 这一案件引发官场深思,官员贪污之风顿减,腐败行为收敛,朝廷达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而白文曲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我扳倒大贪官龚观的故事被演化成无数版本,在百姓广泛流传。 田楷赶赴东莱后,详细询问我办理此案的前后过程,当了解此事从开始到结案,仅用了不足一日一夜的时间,当即拍案而起,连称痛快。了解明白从头到尾的系列手段后,田楷赞道:“文曲虽非刑名出身,然胜于刑名宗师,得此子为官,为大汉之福也。” 田楷见关羽等治军颇严,短短数日,军风大盛,军纪甚严,又考试诸将武艺,结果大吃一惊,关羽、太史慈、张飞、张合皆是百里挑一的良将,军考后批语为:“吾从县令迁郡令,又迁刺史,近二十年军考,从未见过勇将,此次军考,可在十年军考中名列第一。” 有田楷推荐,关羽、太史慈、张飞、张合的任命很快批复下来,成为名符其实的军官。我亦因龚观案有功,被封为胶东亭侯。 各县县令、县尉闻知我到任一日扳倒龚观,不敢怠慢公务,自省其身。我派田丰引领张飞巡视各县,撤去县令三人,县尉两人,从郡吏和军队提拔优秀人才代替。 整顿好各县吏治,我着手培育人才,从郡学中挑选优秀弟子,成立人才班,聘请名师授课,每周为他们授课半日,首批二十名弟子是我的第一批学生,这个模式也成为以后大学的雏形。 关羽、太史慈、张合、张飞都具名将才能,此时军费充裕,又将欧恩打造的锐利兵器和改良兵甲配备各军,以东莱郡兵为主的东莱军,逐渐成为国内最具战斗力的精兵。 军队和吏治整顿完毕,在田丰、张钧、简雍的辅助下,我开始实现我的理政纲要,兴水利,重桑麻,鼓励学业、商业、工匠作坊…… 裴元绍、周仓、廖化等人逐渐被我设法洗白,裴元绍、廖化等先后出任县尉,周仓成为秘密衙役的头脑。这帮秘密衙役除了收集情况这个功能,还担任我的近卫工作。 农忙过后,我开始储备粮草,加固城池,操练兵马,并要求各县征集成年壮丁,以亭为单位,组织他们进行军训,称之为民兵。虽然不配发武装,训练工具也全是铁锹等农具,但是壮丁们感觉新鲜,又能学些技艺防身,训练热情高涨。 第二十八章 师门探秘(一) 所有工作都在高效率运转,田丰、张钧、简雍主文忙得团团乱转,此时徐庶接母亲来归,让我大喜过望。我重用徐庶,让我为我助手,辅佐我打理诸事,位置尚在田丰之上。田丰初时甚是轻视徐庶,但是几件事下来,这才明白徐庶为世上大才,有王佐之才,这才心服口服,不复有异议。 文有徐庶、田丰等人,武有关羽、太史慈等人,东莱郡务开始走上轨道,沿着我规划的方向前进。此时我要赶赴南山,去看望我师父。南山在东莱境内,距离东莱郡城甚近,刚刚接手郡务之时,人手奇缺,诸事繁忙,一直没有挤出时间。这次去见师父除了请教墨门之事外,还想从师父嘴中多撬些秘密,这位江湖知名的奇人,如何收得墨门门主为奴,至今还让百思不得其解。 南山子绝非简单人物,但在三国时代的历史典籍中均没有出现此人名字。三国英雄辈出,道家如左慈、于吉等皆有描述,善于占仆的管辂也名扬一时,各江湖门派门人参与天下争霸,或手持要权,或位居高官,偏偏南山子籍籍无名,不能不让生出好奇之心。 我的字为师父所取,如今我名扬在外的白文曲而非白扬,当初的造势至今已产生巨大影响,不论是文臣武将的归附,还是顺利得到朝廷各方的支持,我星宿转世的传言起了巨大作用。我怀疑星宿转世的故事便是师父编造的,这个故事广泛流传也是师父有意为之,以师父的能量做这些事情实是轻而易举。 马上将要进入三国时代,恰在此时开始奠定基础,这绝对不是一件巧合之事。师父对我十三年的教育,着重让我拓展思考问题的眼界和思路,从事情本身之外站在全面角度去看待事情,这为我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这次上山的路上,我用师父教导我的思路重新审视师父,发现了诸多疑点。 师父一生只收了我一个徒弟,其他皆为记名弟子,师父对他们向来不予重视,只是传授他们一些皮毛。对于我的培养,师父可谓是费尽心计,从武功的奠基、提升、巩固,药物辅助,内力疏通,师父无不竭尽全力。基于一般江湖人的观念,培养武功基本是授艺的全部,少数文武双全的名师也从文武两个方面进行授徒,如我这般除了文武双修,还涉猎诸子百家,琴棋书画,甚于男女之事的全方位培养实在罕见。 我面见师父,弄清他培育我的本意是一个关键。除此之外,我要弄明白师父的出身、背景,还有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否则,连师父都搞不懂,可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今天这个日子非常特殊,我在师门十三年,师父每年此日必会回来,在山顶做一项非常奇怪的祭祀活动。若是我所料不差,师父现在应该在门中做准备活动。 师父见到我的时候,门中如往常一样,只有老吴和老岳侍奉他。除了我、老吴、老岳之外,师父不喜欢让其他人待在门内,似乎担心会泄露什么重大机密。 我出山不到一年,师父的面容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神态慈祥,只不过他的衣着发生了变化,竟然穿着现代人的衣物。若是戴上一幅眼镜,他不像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倒像是一位大学教授…… 我的思路明悟一般雪亮,师父应该也是穿越者,他之所以如此帮助我的原因,是因为听说我的异事,判断我是穿越同行,因此费尽心力对我进行培养。我上山欲寻找的答案,似乎已经能够脱口而出。 我走近师父身边,向他鞠躬行礼,这是他自小对我的要求。师父微笑道:“我猜你今天会上山,你果然来了。” 我说道:“山外面很大,人很多,我有许多问题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我上山来了。” 师父道:“文曲,许多事情师父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你知道,犹豫了很长时间。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准备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情。” 老吴和老岳十分知趣,转身走了出去,房内只剩下我们师徒两人。师父开口道:“我是穿越者,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你不是穿越者,你不过拥有穿越者的记忆。” “噢?”我适时地插上一句,以资师父的谈兴。 “我的名字叫孙南山,原来是一名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在我三十五岁那年,我调到了一个机构。这个机构主要研究一种穿越时空的设备,之所以我能参与其中,一是我身体素质超高,二是我熟悉历史,尤其对汉未三国历史非常感兴趣。设备刚刚生产完毕,我将成为第一个试机者,出于对历史的浓厚兴趣,我的内心虽然恐惧,但是还是答应了。幸亏,试验成功了。”师父谈到“恐惧”这个词的时候,双眼微锁,看得出来,他的内心的确有恐惧的记忆。 “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详细了解了此时的人文历史,又利用时光机又成功接送了几件物品,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机构再未通过时光传送其他人。二十年前,设备突然发生故障,我与现代唯一的通道隔绝了。我学的是历史系,对机械、电路故障知道得很少。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但是无能为力。我以为这下晚了,可能要终老在这个世界。既然如此,我便随遇而安吧。我无意参与政治,在我看来,政治是肮脏丑恶的。我开始经商,非常成功,赚取了许多银票。我手中的产业一直由老岳帮我打理,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一向对我忠心耿耿,是这个世上我最信赖的人。” 我见师父停住话语,问道:“师父没有练过武功,为何会在江湖上有如此高的名头?” 师父笑道:“时光机传送来的物品包含防身的诸般器械,先进的激光枪与江湖人搏斗,跟屠杀有何不同?何况激光机不过是其中一种。” 师父从怀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枪支,奇怪的是有两个枪管说道:“后来手枪用没了子弹,其他的设备大都用得没电了,只有激光枪可以通过太阳能取电,至今还没有出现故障,这些年我一直用他防身。” 师父将枪支上端的枪管按开,原来是一个太阳能接受板。师父递给我,我研究了一下,激光枪的确是个好东西,简单实用。我想起师父没有东西防身,又将激光枪递给了他。 师父将激光枪塞回我手里,笑道:“有你这份心意,就不枉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了,你收下吧。师父今天想返回现代。” “时光机修好了吗?”我问道。 “不错,其实能够修好时光机,还有你的功劳。”师父说到这里,见我面露讶色,笑了一下,道:“前些年,师父让你默诵的几个物理原理和电学原理,你忘了吗?” 我恍然大悟,师父传送这个世上时,年纪已经三十五岁,一直研究历史,以前所学的物理知识大多忘得差不多了,难怪有段时间整天让我默写现代物理的几大原理。 “在你七岁那年,我听说你的异事,认为你与穿越有关,因此前去寻你,果然你具有现代人的记忆,也帮我修好了时光机。”师父的话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后来,我发现你并穿越者,只是拥有穿越者的记忆,我琢磨了很长时间,认为你的那次意外,应该是时光机试验的一次意外。我到附近去寻找证据,发现了一些未燃尽的残片,成分与时光机的动力装置相仿,我可以断定,这是另一台时光机。”师父从身后的几案里掏出几片黑色残片,是硬质合金。 “为何我的记忆多出了现代人的记忆?”我有些疑惑。 “这个我也弄不明白,你的记忆并不完整,只是一个又一个片断,我认为你的记忆是那台时光机送来的另一人的记忆,出了意外之后,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的记忆却不知什么缘故转到了你的身上。也许这与借尸还魂有些类似吧。”师父道。 师父的话让我有些恶心,他的比喻将我当成了尸体,将那段记忆当成了魂。我有些不高兴地说:“师父,换个词来形容,这个词有些恐惧。” 师父没接我的话,接着说道:“都是穿越同行,我自然要尽力保护你,可我年纪比你大多了,不可能保护你一生,因此向你爹讨了你来,培养了你十三年,又帮你白家挣了许多产业。” 第二十九章 师门探秘(二) “师父,你不会武功,你又如何教我的?”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师父凭着一身现代装备,或是硬抢,或是暗偷,网罗了许多书籍,然后分门归类,从中挑选出适合你体质的秘籍教给你。至于诸子百家、琴棋书画,本来就是师父的专长,教你这些倒是不难。”师父笑道。 我心中十分感激,师父尽心培养了我十三年,我一直以为师父武艺超群,传授一个高徒费不了太大气力,没想到他为了我竟然费了这许多功夫,不由十分激动。 师父见我眼圈有些发红,笑道:“这些年培养你的心态那里去了?都已经是往事了,何必再去想这些。还是谈谈现在吧。” 我点了点头,师父接着说道:“按照历史记载,过了春节开始进入三国时代,到了你大展宏图的时候。我刚刚踏上这个时代时,也曾经梦想争霸天下,可以见天下尚是太平,若是无端生事,天下百姓不知要受多少灾难。我之所以安于百姓生活,除了有些讨厌惧怕政治,还有时机不到的原因。如果时机来到了,师父却老了,到了你大展鸿图的时候了。” “师父,当皇帝很累,一个太守就让我头痛,我……”我实在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当一方诸侯,过几天轻松愉快的日子,我已经甚是满足。 师父打断我的话,道:“时机已到,你的才能足以让你争霸天下。若你割据一方,战乱时间反而会更长。你想过太平日子,还是自己尽快统一天下吧。胶东半岛易守难攻,若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日子,你可以带领残部东下日本。目前日本非常原始,占领此地甚是容易。” “我不如直接统兵占领日本就是,中国太大了,统一起来太费气力。”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想过舒服的日子。 “古代百姓的苦难,你尚未真正体会到,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还是吃些苦吧。”师父看了一眼,眼神突然显得有些暧昧,道:“三国可有不少美女,你小子骨子里好色之极,眼光又高,不能统一天下,貂婵、蔡琰、大乔、小乔、孙尚香、甄宓,还有那位闵柔公主,恐怕都会被别人抢去。” “女人缺了不行,太多了也不好吧。师父,你不怕我累垮了身体?”我笑道,我在师父面前一向甚是随意。 “你若不争霸天下,你设法将这些美女弄到手也行,带着她们找个地方隐居就是。”师父笑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说到这里,我意识到娶到这些美女,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自古美女爱英雄,若是没有作为,恐怕这些美女也不会倾心相爱,凭我现在的身手,去偷几个女人出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偷来后怎么办呢?那不就跟采花贼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师父,你还是想让我争霸天下。”我想得甚是透彻。 “一统天下,何等风光,包揽众美,又是何等温柔滋味?”师父说话的时候,流露出羡慕向往的眼神,让我有些怀疑师父的人品。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二十年后我会再来此地,二十年后希望你能统一天下,后宫充满美女。”师父道。 “老吴是墨门门主吴天行吗?”这是我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不错。你出山一年倒是长进不少,他和老岳可是我为你留下的秘密武器。”师父道。 “你如何收服他的?”我问道。 “老吴江湖地位颇高,我可不敢轻易使唤他。他跟随我左右,与你还有关系呢。”师父笑道。 “噢?”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师父。 “墨门善于制器,制器的原理你比我还懂,我们当年学习物理、化学原理还要老师逼着,他们得到一个物理、化学原理,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我与老吴有约定,他墨门随我一年,我教他一条原理,就这样简单。”师父笑道。 原来这些原理能卖到如此价钱,这可让我大吃一惊,我心中计算我心中所记的原理,恐怕得让墨门跟随我上百年,不由信心大增。 “人相处久了便生出感情,我与老吴相处十余年,他对我一向恭敬,我待他也如兄弟一般,若不是要留下墨门供你使用,我早将心里的存货教给他了。不过墨门的确非一般,时光机的修复墨门居功甚伟。我们只知道理论,实践可要他们去摸索。走,我带你去看看时光机去。” 南山山顶有一处山洞,洞口非常隐蔽,还设了几道厉害机关,相必是墨门的杰作。时光机用硬质合金制成,硬度非常高,也没有我想象得那般巨大,极似容纳一人的太空航。我掂了一下时光机的份量,轻得让我不敢置信,现代科技与如今相比,绝对没有相比性。 按照师父指点,我将时光机小心搬到山顶,打开太阳能接受板。此时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按照老师的估计,一个时辰就可以储存启动设备的能量。 师父从机航内取出不少物品,若是回到现代,这些物品只需充上电就可以使用,不过现在只是一件精致的摆设品而已。我巡视了一下机航,取出所有无用的物品,将这些物品打成一个包裹。这些物品在现代可能没有用处,但是到了古代,一张报纸都是无价之宝。 “老岳这人我最是信得过,他手中不仅掌握了为师所有的商铺,还为你打造了以商铺为依托的情报网络,你小子日后争夺天下,这可是莫大的助力。墨门虽然也有一套情况体系,但是比起老岳所建的体系来讲,那是小巫见大巫。你和老吴谈谈,不如将墨门集中起来,进行相关物品的试制和开发。冷兵器时代的武器质量和新式武器,将会助你轻松取得天下。这两个人是我留给你的宝贝,你可要好好对待两位老人家。” 师父多年培养的这两个人,不知化了多少心血,成熟的情报体系和当世最优秀的铸器群体,这都是我计划要打造的两个体系,如今垂手得来,让我对师父感激万分。 “师父,鬼谷门答应帮助我,目前我手下大将关羽、太史慈、张飞都是鬼谷门人。摘月子去与门主商议,一直没有音信,你以为鬼谷门意欲何为?”趁着师父未走这段时间,我让师父帮我解惑。 “司马徽可是个老狐狸,虽然专修兵法文学,但是才智过人,不容小视。徐庶也算是鬼谷门人,而且得了他的兵法真传。摘月子与师弟摘星子虽然武艺高超,但是最听大师兄的话。司马微精通天文地理,有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门道,他预知天下即将大乱,却不会断然将宝押在你一个人身上。恐怕徐庶迟迟来归,也是因为司马徽的原因。江湖最重实力,只要你尽快显现你的实力,司马徽说不定很快就会将重宝押在你的身上。”师父分析得非常到位,看来他对我的消息异常关心,也说明他建立的情报系统甚是完善,说不定我自认为隐密的许多事情他都知道。 “电充得差不多了,许多事情你去跟老吴和老岳沟通吧。你让两人上来,在他们看来,师父这次可叫羽化成仙,他们欲是弄不明白,日后对你就不会生出异心。”师父临终还要设局,欺骗两位常年跟随他的人,看来他对我已经尽了全部的力气。 我叫老岳和老吴来到半山,隐约能够瞧清山顶的时候,时光机已经发动。耀眼而五彩缤粉的光彩笼罩在山顶,老岳和老吴怀着虔诚的目光,呆呆着望着这个异境,只差没有膜拜了。 师父的话清晰地传来,显然他利用了时光机的护音器。“老吴,老岳,我下凡这些年,多蒙你们两人照顾,文曲是我唯一的徒儿,你们两人要好好待他。二十年后,我再到此地与你们相见。” 师父话音刚落,只听空间产生奇特的变异,五彩光芒顿时消失,山顶的树木亦随之无影无踪。我这时才明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典故的来历,那些所谓的鸡犬并不是随其升仙,而是被时空扭曲的巨大能量化为粒子。 老吴和老岳两人此时连连叩首,显然他们真得将师父当成神仙了。我望着光秃秃的山顶,猛然触起一事,不由奔上前去,心中默念着那个盛满现代物品的包裹。 往前行了几十米,我才把心放在肚子里,那个包裹就放在我上山必经的路上,距离光秃秃的圈子边缘还有三十余米。我心想这位恩师真是想得周到,临行前没有给我添一点麻烦。 我拿起包裹,招呼老岳和老吴回到道观。两人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非常熟番,见我躲在师父房内,以为我伤心师父羽化,在门中等候,其实我知道师父未死,是在师父寻找我要带走的东西。 第三十章 师门探秘(三) 我细细翻腾一遍,将要带走的东西打成一个大大的包裹,出来后老岳已经做好饭,他称得上一位极品厨师,做饭肯定得过师父的不少真传,非常符合现代人的口味。 吃过饭后,已经入夜。我先走到老岳房中,欲问明情报网络的体系和人数。老岳叫岳明,原来也是一位江湖高手,后来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是师父救了他的性命,又帮他报了仇。以后岳明甘为师父仆人,鞍前马后,不知立下多少功劳,师父待他如兄弟一般。 “岳叔,你手里掌管我多少家商铺?”从来到山上,我一直称呼岳明叫老岳,这是一种习惯,如今师父已经离开,我反而不能和以前那般随意,首先将称呼改变。 “少爷,如此称呼可折煞老奴了。”岳明显然不习惯这个称呼。 “以后,你别称呼我为少爷,称呼我为主公,我叫你岳叔。”我诚恳地说道。 岳明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称呼的转变代表地位的转变,他自此不再是一名家奴,而是我一名属下。 “老奴……在下手下共有商铺二百零四家,分布在全国十四州八十三郡,共有二千六百余人。分别为妓园、珠宝铺、酒店、客栈等。”岳明答道。 “什么?二百余家?”我不由大吃一惊,我这才明白师父为何有这么多银票,原来下面有二百余家商铺,在东汉末年绝对称得上是第一大商人。 “资产大约多少?”我问道。 “固定资产共计四百余万两白银,流动资金六百余万两,库存约一千余万两。”岳明的回答同样让我吃惊,知道了店铺数量,这些财富的数量自然会有很多。 “外围人员有多少人?”我最关心的不是财富,而是情报体系,毕竟争雄天下,情报体系非常关键。 “共有两万余人,其中核心人员二千余人,其余皆是普通线人。每州有一个主管,负责联系所辖各郡的主管,郡主管再去管理情报员,情报员管理线人,都是单线联系。”岳明答道。 核心人员实行层级管理,直线都是单线管理,看来师父运用得是现代情报体系的建立原则。两万多人的情报体系,这要付出多少年的心血,投入多大的资金,我此时对师父更是感激涕零。 “联系采用什么方式?”我问道。 “本城之中是简单接触,若是需要上传的情报,用得是快马和信鸽两种方式。”岳明毕恭毕敬地答道。 看来师父的这套情报体系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有这个情报体系为基础,几乎可以无孔不入。我点了点头,道:“岳叔近日将总部搬到东莱郡,我要将体系建设强化一下。” “是。”岳明答道。 问完岳明的相关情况,我又去寻吴天行。墨门的情况我已从欧恩处得知不少,但是欧恩毕竟是位普通弟子,自然所知甚少,要了解墨门的底细,还得去询问吴天行。 吴天行的房内亮着灯,恐怕他早料到我会前去寻他,我敲门而入,道:“吴叔,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吴天行与岳明一样,对我称呼的改变甚是奇怪,不过他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人,并未多说什么,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候我的问话。 “师父今天跟我谈了许多事情,我今天才确定你原来是墨门门主。我想知道墨门的真正实力,也想知道墨门最缺什么,我想与吴叔做个交换。”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墨门缺少理论,还缺少社会地位。”吴天行的话历来简单,但是表述非常准确。 “为了缩短战乱时间,师父命我尽快统一天下,还世间平安。”说到这里,我观察吴天行神色并无异常,知道师父早就跟他讲过我未来的发展道路。 “若是墨门全力助我,我成功之后,当封墨门为国学,与儒学等同等待遇。”这是一句实话,科技进步必须要百家齐鸣,只留儒家实则是社会发展的退步。 “我知道。”吴天行道。 看来师父料事如神,已经提前跟吴天行沟通得差不多了,这下可省了我不少心,我说道:“铸器缺少理论基础,就会多走许多弯路。我想把墨门集合起来,运用集体的力量,来实践这些理论。一来可以增加墨门对于铸器的心得,二来可以用于未来争霸天下的军事行动中。我准备拿一套系统理论,来换取墨门二十年的全力支持。吴叔以为如何?” 吴天行道:“可以。” 古人信诺重于一切,既然吴天行以一门之尊应允,自然会全力以赴,我轻松与吴天行达成一致,自然信心十足,回房后默写出许多化学公式和物理原理,其中包含吴天行已经明白的,大部分都是未接触的。化学公式都是死的,再交给他一个元素表,相信墨门肯定会根据这些原理,创造出许多惊人的奇迹。 吴天行与人交谈时言语较少,但是询问学问时话并不少,总而言之,他是位效率很高的人,从来不说废话。化学元素表背得并不完善,将其中原理向他讲述一遍,又举出一些含量较高的物体。即便吴天行是当世水平最高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但是给古人讲解这些,也费了我大量口舌。从早晨开始交流,从物理谈到化学,再谈到天文地理,我自觉数理化水平很高,但是仍然不能全部回答吴天行五花八门的提问。不过回答不上来的话只须一句“我也不知道”就可以,吴天行便不会询问这个问题,而立即换到下一个问题中去。 直到中午之时,我们的交流仍然在继续,我看天色已晚,担心郡中出现异常情况,道:“吴叔,我想让墨门弟子悉数搬到此地,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去东莱郡问我。此地离东莱甚近,来往甚是方便,不知吴叔意下如何?” 吴叔道:“你让欧恩来,我跟你去东莱。” 师父以前一半时间都在各地,吴叔则常年居于此处,一则看守门户,二来可以静心进行研究,他此次毅然决定随我下山,实则被脑中的这些知识吸引,常年跟随我身侧,可以及时了解一些当代不能理解的知识,这不是当代通过试验可以总结出来的。 临行前,我与吴天行约定,尽快安排欧恩上山,吴天行使用墨鸟传书通知门中弟子,让他们将店铺转交给岳明手下,举家赴往南山定居。 我与岳明跟吴天行辞别,岳明常年跟随师父身边,对此处甚有感情,今日离开此地,不免有些恋恋不舍。 从岳明出来,我们立即赶往东莱,路上问及青州境内客栈名称,这才知道以前曾经居住过的有些客栈,原来都是师父的产业。客栈、酒馆、妓园等一向信息灵通,即便没有线人,打造如此一个营销网络,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看来真得到了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回到东莱,我先与徐庶约谈,自然是鬼谷门门主司马徽的事情。鬼谷门门规甚严,徐庶显然知道我与摘月子以前曾有约定,见我左右无人,问答起来倒是毫无隐瞒。 鬼谷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代大弟子都不能习武,而是精研兵法和学问,因为兵法是鬼谷门门徒的首要课程。武技方面在鬼谷门反而落得下乘,因此武艺高超的弟子比精研兵法的弟子身份要低。 徐庶跟随司马徽学艺三年,虽然时日较短,但他心思灵巧,领悟极快,甚得司马徽喜爱。徐庶认为行千里路,胜于读万卷书,三年过后向司马徽辞行,欲到江湖行走,增长见识,拓展思路。司马徽亦认同徐庶的思路,并没拒绝他这一要求。 司马徽与摘月子、摘星子见面以后,曾经亦想过鬼谷门的发展方向,他的见识在摘月子、摘星子之上,自然不会轻易将宝押在我自己身上,因此发下话来,暂时不将弟子集中到我的手下,而是静观其变。至于徐庶归附我的问题,司马徽并未阻拦,徐庶之所以来迟,是因为司马徽在考过徐庶的兵法后,认为徐庶在兵法的认识上还存在一定偏差,让徐庶又在他那里读了一个月的书。 用人当坦诚相了待,我没有必要隐瞒我对鬼谷门的认识,向徐庶一一道来。徐庶自然明白我的苦心,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我从眼色中还是瞧出他的感激之情。毕竟,交往的基础就是这种坦诚无间的信任。 第三十一章 黄巾起义(一) 转眼到了中平元年,此年正是历史上黄巾起义爆发的年份,我派人密切打探张角兄弟的举动,同时抓紧部署相关战乱的准备工作。 师父为我创建的情报系统发挥了巨大作用,张角兄弟及其骨干的活动情报源源不断集中在我手边。根据情况判断,张角的神化是编造的,他实则是一个野心甚大的侠客。 张角原籍青州,因为连年饥荒,他与弟弟张梁、张宝逃荒到了巨鹿。张角兄弟有一身好武艺,为人正直,敢为百姓伸张正义,深得百姓好评。后来兄弟三人在巨鹿开场收徒,传授武艺,落户在此。 根据我的观察,黄巾起义爆发原因除了天灾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人祸。自东汉中期开始,豪族地主大量兼并土地,外戚宦官轮流专权,政治极端腐败黑暗,加以自然灾害相继不断,百姓陷于死亡境地。从汉安帝即位至今,起义几乎连续不断。汉灵帝登基以后,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不下十次。农民起义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预示大规模、全国性的风暴即将来临,刘容、司马徽等已经觉察到乱世将临,即使王允、蔡邑都感觉到危机感,而朝廷权贵昏昏噩噩,并不知道东汉噩梦将马上降临。 从教义上来讲,太平道属于道教的一个分支,张角创立太平道,自称“大贤良师”,以传道为名,利用行医治病为手段,在百姓中秘密进行招揽发展弟子。 张角文武双全,甚有谋略。他利用弟子众多的优势,组织了一个神秘组织—渠道。渠道组建之始,用意只是为了联络各州弟子,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张角利用情报网络,刺探朝中权贵、皇家诸王的私密,以私密为要胁,控制了不少官员和皇族。在这些官员和皇族的影响下,汉灵帝认为太平道是劝人为善的“善道”,朝廷没有设置任何障碍,太平道得以顺利发展。张角又选择弟子与这些官员和皇族暗通信息,让他们在朝中打压对太平道不利的大臣。 张角在朝廷大开绿灯之际,迅速扩大组织范围,派遣八名弟子,分别到各地传道。经营十余年,参与太平道的百姓渐多,遍及青、徐、幽、冀、兖、豫、荆、扬八州,入道人数达到几十万。张角认为入道之人虽然甚众,但是组织相对分散,又将入道群众编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立一“渠帅”,由张角统一指挥。以张角兄弟为首,三十六位渠帅为属,渠道组织联结的整套体系成熟。 近年天灾人祸不断,参加太平道的贫穷百姓益众,起义时机逐渐成熟。今年正月,张角在巨鹿召集三十六名渠帅和心腹亲信聚议,决定于年内发动起义,还派人悄悄流传谚语,即“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按照太平道弟子对谚语的解释,“苍天”指得是东汉,“黄天”则是张角,从舆论上造势。同时,张角又派亲信在洛阳城内墙上,用白土写上“甲子”两个大字,作为起义暗号和标志。 按照正月聚议的布置,张角七弟子马元义召集豫州、扬州数万名弟子,约定时日齐赴邺县集中,准备起义。马元义是封胥的远房亲戚,作为张角代表与其秘密联系。封胥虽然是当红宦官,实是琅琊王刘容的亲信,在请示刘容之后,承诺为张角内应,约定三月五日太平道弟子在八州范围内同时起事。 二月初六,马元义醉酒后痛打其妻马唐氏,至马唐氏重伤昏迷不醒,太平道骨干、马元义妻弟唐周大怒,与马元义争执,又被马元义手下痛打一顿,唐周一怒之下,向洛阳郡府出首。 历代封建王朝最忌叛乱,即便是捕风捉影之事亦可兴起大狱,何况此事证据确凿,马周又深悉太平道机密,何氏、袁氏、宦官集团继上次龚观腐败大案之后,再次齐心协力,迅速制定出应对措施,先在洛阳实行大搜捕,对太平道弟子进行残酷镇压。马元义被捕,在洛阳被凌迟处死;信奉太平道的一千余名官兵、百姓,同时遭到屠杀。 洛阳迅速反应的同时,朝廷又下达严旨,限令冀州官员搜捕张角等人。洛阳事变让张角意识到危机来临,连夜通知各渠帅,不须按照约定时日,即日举事。 太平道弟子数量众多,起义时头上裹黄巾,作为标记,因此称之为“黄巾军”。这次组织严密、准备良久的农民起义,与历史史实所载一样,按时爆发。这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按照我的估计,起义时间应当在青黄交接之际。 太平道举事,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二弟张宝称“地公将军”,三弟张梁称“人公将军”,三人为黄巾军的核心指挥,统一协调指挥各地渠帅。黄巾军攻打州郡,焚烧官府,没收豪族财物,许多地方官吏闻风逃窜。十天时间以内,八州纷纷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张角又学刘邦斩白蛇故事,编造故事,愚弄入道弟子。这在《三国演义》中亦已记载,谓张角本是不第秀才,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言讫,化阵清风而去。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自称“大贤良师”。 汉灵帝见太平道如此厉害,不敢大意,朝议应对此事的策略。大将军何进道:“青州兵曹、东莱郡守白扬快马送来书信,言兵势虽大,但皆乌合之众,只须分头痛击,必然可获大胜。一则各郡县以守御为主,坚壁清野,贼无粮草,不能久居。二则洛阳组织精兵,兵分三路,一剿张角主力,一剿汝南部,一剿波才部。三则各州抽调精兵,避其三大主力,剿灭其余贼党。白兵曹书中尚言,一则赦贼众,只剿贼首,如此贼众性命无虞,战力下降。二则解除党禁,起用知兵者出任地方官。” 朝上众官闻言,不由纷纷出言附合,灵帝道:“白扬文名出众,不想尚是知兵之辈,其言甚是有理。大将军,汝统领羽林精军,严守京师要路;再遣良将,分领三路大军,进击贼众主力。各州刺史从各郡抽调兵马,选拔良将配合大军作战。” 实则这封书信早通过何皇后交到何进手中,何进初时不知张角厉害,不以为意,认为我书信所述夸大其辞,根本不须天下皆动。最近几日接到军报,这才着急上朝,想起我信中的应对之策,当殿说了出来。 何进接旨,即日下达命令,左右羽林五营士兵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皇甫嵩趁机上谏,取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吕疆上言道:“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党锢之祸积怨日久,若果与黄巾合谋,恐怕已经无救了。)汉灵帝接纳提案,当即大赦党人,发还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将门子孙及民间深悉兵法之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卢植领副将宗员率领北军五校士兵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协管冀州、青州兵马;皇甫嵩及朱隽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余,讨伐颍川、汝南两路黄巾军,朱隽又上表召募下邳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下邳、淮水、泗水精兵,共千余人出发与朱隽军合军。 朝廷首战并未得利,张角族侄张曼成攻克南阳郡,杀死南阳郡守褚贡,震惊天下。4月,朱隽部被黄巾波才部击败,不得已撤退。皇甫嵩见局势不利,不敢进击,与朱隽合军,进驻长社防守,波才率领大军围城,汉军人数甚少,士气低落。 短短时间之内,黄巾军又在邵陵大败太守赵谦,趁机攻占汝南郡城,又攻克幽州治所,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黄巾军并未因朝廷镇压而败退。 5月,何进见皇甫嵩被围,勒令曹操火速带兵增援。皇甫嵩闻听援军将至,已心生一计,在傍晚时份吹起大风,皇甫嵩命士兵手持火把暗暗出城,利用黄巾军营寨周围的杂草,用火攻大破敌人,大呼进攻,城上亦举出火把响应,皇甫嵩以鼓助战,冲入敌阵,黄巾军大乱,四处奔走。又遇上曹操的援军,被皇甫嵩、朱隽和曹操三面夹击,斩杀数万人,汉军大胜。 第三十一章 黄巾起义(二) 6月,南阳太守秦颉与张曼成战斗,斩杀张曼成。此路黄巾军改以赵弘为帅,拥兵十多万占据宛城。皇甫嵩与朱隽两军继续进击汝南陈国部黄巾军,追击波才到阳翟,最后在西华大败黄巾彭脱部,黄巾余部欲要逃到宛城,却被孙坚登城先入,众人蚁附推进,大破黄巾军,成功讨平豫州一路黄巾军。 自三月始,卢植率领所部与张角相拒于冀州,派人通知青州刺史田楷派兵相助。此时田楷统兵与黄巾管亥部相拒于北海,无暇分兵,快马派人火速赶到东莱,让我调青州辖郡兵马,北上助卢植破贼。 黄巾起义前期,我早在全郡境内下达太平道弟子禁令,还派人送书信到北海,让孔融提前提防太平道。由于东莱、北海有备,青州全境贼势虽大,但是并未波入东莱、北海两郡,其余郡国皆自顾不暇。 我接到田楷快报,立即聚起文武议事,道:“卢植将军让青州派兵相助,青州黄巾聚集临淄与琅琊之间,与田刺史大军相持,田刺史无力相助,派人送来书信,让我调集各郡兵马,北上翼州,助卢植将军平贼,诸位以为如何举止?” 在座众人,文有徐庶、田丰、简雍、张钧,武有关羽、太史慈、张飞、张颌、裴元绍、周仓、廖化,客卿有岳明、吴天行。 张钧道:“目前青州境内并不安宁,济南、乐安、城阳皆有贼众横行,齐国守军皆与田大人部合军,并力与官亥部贼众相拒,北海郡四周诸郡亦乱,目前虽是平静,孔融太守必不敢抽兵往援。太守为青州兵曹,又有刺史军令,但是各郡国无可调之兵。东莱自去年年终练兵开始,裁减老弱,只有精兵三千余众,但是防线甚长,虽有民兵相助,亦不可调以轻心。钧以为,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田丰道:“不然,卢植将军与张角相拒,胜负至关重要,若是青州不能抽兵往援,贼势兵众,卢植将军难以取胜。若是卢将军部兵败,贼势欲长,短时间内必不可制也。东莱东、北皆临大海,南部琅琊国甚是平静,西部又有田刺史大军,贼众东犯东莱可能性极小,我意可以倾全郡之兵火速往助。” 徐庶道:“不援不可取,全援亦不可取。骑兵利于攻而不利于守,庶之意主公可引公义部千名骑兵往援,若是贼众来攻,由云长统领步兵守护城池,又有民兵相助,可保周全。” 我点点头,环顾众人一眼,道:“军事行动有利必有弊,我认为元直所言甚是有理。关羽、廖化引领一千步卒驻防下密,若贼众攻打昌邑,可统兵往救,必要时可以青州兵曹之权,夺取昌邑城兵权。琅琊王刘容非等闲之辈,急之可用之为援,但必须设防。田丰、张飞统领八百士兵驻守东莱,往来策应。张合、张钧、裴元绍统领余兵巡视黄县、牟平等地。徐庶、太史慈、周仓随我引领骑兵火速北上。吴叔、岳叔负责传达信息。” 东莱居于海滨,久有养马传统,后来太平日久,骑兵耗费甚巨,逐渐裁减。去年年未,关羽以为作战若无骑兵配合,守城有余但攻击力甚差,提出重建骑兵。我寻个借口上报田楷,批得千名骑兵,从中山大商张世平处购得良马千匹。千名骑兵由太史慈训练,目前骑射娴熟,已称得上一支精骑。 墨门去年年末迁至南山以后,按照吩咐全力打造兵器,东莱郡士兵配置齐备,刀枪剑箭皆为当世利器,铠甲完备。又铸得合金平戟、青龙月刀,丈八铁矛、点金银枪、大杆弯刀、三尖利刃、红樱砍刀、双头尖矛、红木金枪等等,合金平戟是吴天行亲自为我订制的长兵器,其余是为关羽、张飞、太史慈、张颌、廖化、周仓、裴元绍、徐庶等将设身打制的长兵器。 闵柔自从来到东莱之后,整日待在父母身侧,与我反而有些疏远,闻我欲统兵出征,急速来到衙门,非要与我同行。闵柔性情刚直,身份又甚高贵,虽然她从来未以势压人,我却不好整日驳她面子,勉强点头同意。 一千骑兵不仅耗费了大把银子,还费了太史慈无数心血,此时列队出城,队列齐整,装备先进,士气昂扬,百姓纷纷叫好。 太史慈统领前队,我与周仓、闵柔为中军,徐庶、周仓为后军。一路急奔。不数日,接到消息,黄巾贼将程远志统兵万余进犯平原。我让周仓传令各军,先行扎寨,召集徐庶、太史慈等人商议举止。 徐庶道:“程远志部攻打涿郡不下,转向南下,出幽州而至冀州,不与张角主力合军,绕路攻打平原,其意为以此为据点,从侧翼牵制卢将军主力。我等与其北上与卢将军合军,不如在此击败程远志部,卫护卢将军左翼,让卢将军集中兵力攻击张角部。” 我指着地图道:“冀州人口密集,共为十三郡,如今张角主力五万,分别布于渤海至河间之间,卢将军主力屯于博陵。程远志部绕路而攻平原,我以为其意欲对卢将军部形成战略合围。程远志部从幽州南下,可以直击博陵,而绕路至平原,其意欲阻断青州援军。如此,卢将军部北方门户大开,幽州援军畅通无阻,张角如此合围并无意义。难道张角欲让张梁部东下,占领安国、安邦,张宝部北上占领清河、巨鹿?若是如此,卢植被合围在博陵,身后只有信都一城,如此局势危矣。” 徐庶沉吟道:“从黄巾军张宝、张梁部兵力部署来看,主公所言甚是有理。我等如今兵力甚薄,程远志部兵力十倍于我们,平原守军虽有二三千,但是不知底细,不足以为我等外援,若非奇兵,恐怕难以取胜。” 自从岳明随我之后,情报网络为我提供了大量真实的信息,我笑道:“元直不知贼人明细,彼虽众但兵器单薄,又未习军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等一千精骑,击败万余贼人易如反掌。” 我见徐庶有不信之意,对太史慈道:“慈弟,你我陪元直到前面看看去。” 我安排周仓、闵柔统兵守营,与徐庶、太史慈三骑往前急奔,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看到平原县城,我们三人驻马高坡,徐庶细细观察一会,笑道:“主公所言非虑,此等贼子虽然势大,易破也。” 我们细细观察周遭,商议如何组阵,如何杀敌,如何追击。回营后,我召集众将,道:“程远志部虽众,但是易破。我与徐庶、闵柔三人统领六百骑兵直击贼兵主力,周仓、徐庶各引领二百士兵为疑兵,只为造势,不为杀敌。待贼军溃败之时,能降其卒最佳。” 安排完毕,我带领主力先行,离贼尚有三里,我让士兵借山坡隐蔽,休息马力。小半个时辰,徐庶、周仓后队赶了上来,主力马力已经休息完毕。 我披挂整齐,上马呼道:“东莱儿郎们,随我上马杀贼。贼众披头散发,以黄巾抹额,武器甚为低劣,军纪散漫。程远志闻听身后出现人马,统兵列队相迎。当下两军相对,我策马出阵,左有闵柔,右有徐庶,扬鞭道:“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程远志大怒,遣副将邓茂出战。太史慈挺点金银枪出阵,他武艺高超,马力又足,手起之处,一合刺中邓茂心窝,邓茂翻身落马身亡。程远志见折了邓茂,拍马舞刀,直取太史慈。我担心太史慈有失,将手一挥,舞动合金平戟,统兵纵马迎向前去。程远志不知我座下马快,早吃一惊,措手不及,挥刀未拦住,被我一戟挑下马来。 众贼见程远志被斩,皆倒戈而走。我挥军追赶,徐庶与周仓又纵兵从左右上来,扬起尘土无数,一时间贼众不知官军多少,顿时乱跑乱窜。我连呼道:“弃械者不杀。”太史慈等随即应和,每喝一句,便有部下响应,声音越来越响。黄巾贼众本是贫困百姓,不得已起义,此时贼首皆亡,又闻可以免死,纷纷弃械在地。 我指挥骑兵让弃械贼众排成五排,让太史慈、周仓看押降兵,又让徐庶在城外扎寨,将七八千贼众押入寨中。徐庶见贼众数倍于己军,担心其暴动,上前低声说道:“不若押解其众入城,寨中兵少,若是夜间暴动,我等恐怕压制不住。”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走,召集降兵,说服他们心服。这些贼众都是精壮汉子,若是加以训练,不难成为另一支精兵。降众当使其心服。” 第三十二章 黄巾起义(三) 降众虽然听说投降不杀,但是心中忐忑,听闻又要集合,不由议论纷纷,但在刀枪押解之下,不敢不从。我见降众聚齐,大声说道:“诸位,我是东莱太守白扬白文曲。” 此话刚落,降众立即静了下来,星宿转世的传说绝对可以惑众。我慢慢环视一下降众,从他们眼中能够看出一种信任。我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大汉子民,因为部分官员腐败,导致你们失去家园,贫困潦倒,不能谋生。今日贼首已亡,我代表朝廷赦免你们的罪过。” 降众闻言,更是安顿,脸上浮现出笑意。大凡百姓若是能够正常生存,没有愿意造反之人,我名声传遍天下,如今许诺赦免他们的罪过,自然让他们安下心来。 我接着说道:“我是东莱郡守,目前正在募兵,若是你等想入伍,现在就可以报名,在此为你们编造后册,从此你等将是大汉的士兵。你们之中有不愿为军者,东莱东部土地肥沃,人口稀少,可以随我回东莱,我保你们衣食无忧。” 降众造反,本是为了温饱,此时听我说到这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转首对徐庶道:“你安排人员开始登记。”然后又大声呼道:“大家静一下,一会在左侧将会设置登记处,你们依序前去登基,近几日在此学习军纪。不愿参军者到右侧登记,我派士兵护送你们到东莱安置。你们在外面有亲人的,可以托军中文书写信,让他们搬到东莱去。” 降众又是欢呼一声,见东西两侧各摆出几张几案,排军上前登记。徐庶、周仓两人分别负责一摊,忙得不可开交。 平原城内,太守邹华最初闻听贼众撤去,不由大喜过望,登上城头之时,贼众已被击溃。都尉满悦在城上望着官员四处追击溃众,喜道:“大人,援军已经击溃贼众,我等是否开城相助?” 邹华望了望城外,摇头道:“不必,此路兵马甚是精锐,我等出城助力不大,反而可能生出摩擦,不若静待其变。此路兵马旗号是谁?” 满悦望了望远方的旗号,道:“旗上写了一个‘白’字,这是何路兵马?” 邹华沉吟一会,摇了摇头道:“冀州兵马和卢植大人处似无白姓大将,我等还是静待他们叫城吧。” 邹华、满悦这几天应付程远志的进攻,焦头烂额,若非百姓出力,城池早被攻破。邹华为人沉稳,倒不是不想派兵出城相助,实则士兵战力已竭。 众人在城上等了半晌,这支官兵并未叫城,反而在城外立寨。邹华见官兵人数虽然不多,正押解一列列降卒入寨,不由大为叹服,对满悦道:“此子绝非凡物,以一支劲旅击败程远志部万余贼众,俘获无数,又不居功,立寨城外,其意是不想扰民,我倒想结交此人。走,他不来叫城,我们到城外去见他。” 徐庶、周仓正在为降卒登记,太史慈统兵把守营门,见一队士兵从平原城出来,逐渐行近,呼道:“汝等何人?” 满悦答道:“平原太守邹华欲见你们将军。请问将军为何人部下?” 太史慈闻言,道:“你等稍候,我去去即来。” 太史慈去营内禀报,满悦见守营士兵精神抖擞,装备精良,便是洛阳羽林亦不过如此,不由啧啧称奇,问道守门士兵。东莱骑兵军纪最严,守门士兵因为太史慈没有吩咐,只是恪守职责,并不搭理满悦。 我在营中听说平原太守求见,沉吟一会,对太史慈道:“我等在此收编降军,让他们进来不妥,我们出营去会会他们吧。” 来到营前,见一队士兵护着一位文官正在等候,见我出来,文官上前施礼道:“平原太守邹华见过大人,谢谢大人为平原解围。” 我拱手回礼,笑道:“邹太守莫要客气,都是官家人,何必客气。” 邹华问道:“大人是卢将军部下?” 我笑道:“非也。吾乃青州兵曹、东莱太守白扬,接到卢将军调令此上,正逢贼人攻打平原,因此出兵攻贼。” 邹华和满悦对视一眼,吓了一跳,道:“原来是名扬天下的文曲公,原来大人不仅文才出众,治军竟然如此厉害,真是让我等汗颜。” 我笑道:“邹太守过奖了,军营正在收编降卒,不方便请邹太守等入内,不若我们去城中详谈吧。” 邹华闻言大喜,道:“那敢情好,既然如此,在下当前引路。” 平原被攻打数日,战状甚是惨烈,城内伤员无数,看来这位邹华和满悦倒不失为忠义之人。我与闵柔沿途仔细观察,心想战乱果然残酷,程远志部只是黄巾一支,就让一个郡城如此混乱,看来平息黄巾,恐怕不是一日之功。 城中百姓听说我便是领兵击溃贼人的将军,自发站在道路两侧,齐呼道:“感谢将军相救。” 我与闵柔甚是感动,我身为大汉官员,此次北上亦是军务,击退贼众本来就是职责所在,没想到竟然受到如此礼遇,只要让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百姓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们来到太守衙门,衙门内只剩下数名衙役,细问一下,才知道前几日贼众攻城甚急,衙役全部上城,阵亡六人,伤了大半。 邹华请我们落座,道:“白太守休怪我等刚才未出兵相助,实则守城士兵筋疲力尽,战力全无。” 若是此话在城外说出,我肯定不信,但是衙役既然如此,守军定然伤亡累累,没有出城相助倒真不是存心为之。我笑道:“大人莫非见我军获胜,不欲与我等抢功,若是见我军危险,即使士兵疲劳,又岂能不救?足见太守高义,我又怎会见怪?” “白大人欲要北上与卢将军合军?”邹华问道。 “平原守军损失甚大,若是此时我率军离开,若有贼人犯境,恐怕城池难以守住。我军刚刚收编部分降卒,欲在城外驻扎数日,待平原恢复些元气,我等再行北上。”我平白收编了数千精兵,自然不会立即北上,寻出这个合理的借口,恐怕邹华等还会感激不尽。 邹华果然感激涕零地说:“白大人名扬天下,果然是一代英才,目前贼势浩大,平原确实没有再战之力。大人在城外驻守,我等提供粮草。” 行军之时,部下只带了半月粮食,如今收编了数千降卒,我正为粮草发愁,如今邹华主动提出此事,一下子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天色渐晚,邹华留我饮宴,酒席甚为简单,听邹华与满悦所语,我才知道邹华是一位清官。既然是位清官,我自然不想过分麻烦他,临行前道:“平原刚遭战乱,郡府甚是空虚,粮草等物由太守收集,我等折价给你们。” 邹华一听,连忙推辞,我笑道:“贵郡需要休养生息,我军粮草不便打忧贵郡,还有一事需要太守相助。我军刚收编的降卒,缺少武器兵甲,想借一些来用,待我等启程之前,再行归还。” 邹华闻言,应道:“此事好办,不过这些武器兵甲,大多从阵亡士兵身上除下,若是大人不嫌……” 我笑道:“既然如此,明日我派人进城来取。” 回营之后,徐庶等人上前汇报情况,今日一战,我军阵亡六名,伤十一名,斩贼首六百余,降贼众七千六百一十七人,其中收编入伍者五千零七十四人,其余人欲到东莱安置。 我取过文书,让徐庶引领一百名士兵护送二千余名壮丁去东莱,让田丰在牟平等地划田使其耕种。又让徐庶写了数篇奏章,分别派快马报洛阳何进、青州田楷、博陵卢植处,与东莱沟通信息就不必如此麻烦,通过飞鸽传书通知岳明即可以达到效果。 太史慈果然不亏为一代名将,训练士兵也有一套办法,在武器兵甲不齐的情况下,十余日便将降卒训练得有模有样,降卒在作战能力上得到了质的提高。 徐庶保护壮丁到达东莱,往后走的时候,护送大批武器兵甲来到平原。这些武器兵甲有些是墨门的往年累积,其余全部是近期在南山打造出来的精锐武器。 第三十三章 黄巾起义(四) 降卒接到武器兵甲,见与骑兵装备并无二般,心知我对他们没有歧视之心,自然对我甚是忠心。东莱军纪最严,军官不敢克扣士兵军饷,这让降卒更是归心。 降卒虽然训练时间较短,陈兵布阵有了一些模样,这下又配备上精锐武器和甲衣,战斗力虽然不能与关羽部下步卒相比,但是却不差于寻常郡兵 何进接到我平原大捷的军报,不由兴奋异常,火速进宫,向汉灵帝禀报,道:“平原传来捷报,青州兵曹、东莱太守白扬,率领精骑一千,在平原城下大破贼程远志部万余,击杀贼首程远志、邓茂,斩敌首六百余,俘获贼众七千余人。此战白扬部牺性六人,伤十余人。” 汉灵帝此时身体染病,闻言精神大振,道:“白扬果然是上天赐予我大汉的福星,理政成绩斐然,领军竟然也如此厉害。传旨,封白扬为东莱侯,镇东将军,所部官兵均升一级,命其节制冀州、青州两州官员,便宜行事,配合卢植剿匪。” 青州田楷接到军报,拍案道:“吾等数万兵马与官亥部相持,互有胜败。文曲一千精兵大败贼万余,真是令人汗颜,早知如此,只须让文曲统领东莱军前来相助,必能早日击溃官亥,然后分军支援卢植部。可惜,棋差一招,文曲会被朝廷重用。” 博陵卢植接到军报,召集众将,哈哈大笑道:“白文曲去年在洛阳求职,被处处责难,求太守之职差点不能如愿。短短一年间,破龚观腐败大案,今又以一千精兵大破程远志万余贼众,此为文武双全之大才,有此人相助,破黄巾必矣。” 未几日,圣旨传到各地,田楷召诸将道:“白文曲一年之内就升为镇东将军,反而节制我等刺史,诸位当努力破敌,期望青州会出现第二个镇东将军。” 程远志部覆灭,张角不得不重新布置战略,张梁部继续东上,与其主力相连。张宝改北上为向东,意欲结连官亥部,攻打青州数郡。 我接旨之后,统兵北上博陵,与卢植合兵。卢植闻我统兵此上,亲率众将出城迎接。卢植为忠义之士,颇知兵法,四十余岁,不苟言笑,神态威严。 我统兵入城,与卢植策马并行,卢植见我部下兵力甚多,奇道:“听闻文曲部下只有千人,为何有数千之众?” 我笑道:“出东莱时只带一千骑兵,如今收编黄巾五千余众,此时部下共有六千余。” 卢植闻言大惊,道:“文曲真是天才,短短月余,竟然将降卒练成如此精兵,确实让人敬服。” 谈起战事,我道:“黄巾势虽大,但无有谋之士相助,时日若久,必会平息。皇甫、朱两位将军各引一路兵马,近日必会见功,我等只要避实就虚,铲除小股黄巾,然后合力剿杀大股黄巾,虽然甚慢,但是可以一举而破之。” 卢植闻言,道:“文曲所言极是,吾意亦是如此,怎奈监军见我军并无大胜,几次催促我统兵与张角部决战,我甚是犹豫不决。” 我正容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监军之职只是监管军中有无违法之事,如何能影响主将决策?将军按照这个决策执行就是,在下鼎力相助,若有罪责,甘愿同领。” 卢植道:“为将者当断则断,吾不如文曲多矣。” 正议论间,门外忽报,道:“青州田刺史派人送来紧急军情。” 卢植大惊,阅信一看,道:“官亥部贼众,若是张宝部与其合军,田大人危矣。青州若破,黄巾根基则成,恐怕日后难制。” 说完,卢植将军报递给我,道:“皇甫、朱隽两路互有胜败,我等在此相持亦未见功,若是青州有失,其借大胜之机北上与张角主力合兵,恐怕我等亦不易抵挡。” 我指着地图,道:“将军勿忧,张梁部东上,幽州压力顿减。将军率领部下在此与张角相持,再调幽州兵马来助,近期即便不胜,亦不会遭受大败。我引本部兵马火速南下,帮助田刺史御敌,若能大破其南路军,然后会合青州兵马北上,与将军两路夹击,必能大破张角。” 卢植点点头道:“若是青州不失,我必能抵挡得住。” 次日,我整兵出城,一路急急行军,直奔青州。至青州城下,张宝一路军马未到,官亥部正在攻城,见援军赶到,分兵混战。我见贼兵甚众,部下急急赶路,甚是疲劳,不与其混战,让部下扎营,据寨防守。 入夜,贼众退兵,我召集徐庶、太史慈、周仓等议事,道:“田大人治军颇严,部下战斗力甚强,官亥部与其相持日久,必有过人之处。今贼兵截断我等入城之路,若不设法击败官亥部,恐其与张宝部合兵后,更是难敌。不知诸位有何妙计?” 太史慈道:“今与城中音信不通,不知城中情况。我等兵薄,与近四万贼众相战,胜算不大。不若让云长领兵来援,再约定时日请田大人出兵,里应外合,若是将其一举击溃,然后再整兵与张宝部相战。” 徐庶道:“官亥武艺高强,又知兵法,此路黄巾与程远志部大不相同,虽然人数不及张角、张宝、张梁三部,战斗力比其只高不低。田大人部下只有八千兵马,加上齐国五千兵马,只有一万三千余众。即便云长兵马来援,加上我等部下,只有二万余众,此战若不出奇兵,恐怕难以取胜。” 我点了点头,道:“官亥部依山建营,行动甚有章法,田大人亦非庸将,相持数月,奇兵能胜否?” 徐庶笑道:“山上多为松树,目前气候干燥,若是使用火攻,不是等于千军万马吗?” 我沉思一会,对周仓道:“你引领部下,明日画出官亥军营图。” 徐庶道:“这倒不必,军营图在此。”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卷纸,铺在几案上。 我奇道:“元直每日跟随我左右,何时得到此图?” 徐庶笑道:“我们行军时,我派左右潜到此处,秘密探得官亥军图布置图,以备急用。” “探敌虚实,方可料敌机先,元直可解决大问题了。”我笑道。 我铺开军营图,仔细观察图未布置,道:“想不到黄巾军尚有如此人才,军营建在山边小溪出口之处,可以防备敌军切断水源,背后山势陡峭,不易大军行进。前后五营连接甚是紧密,既可相互呼应,又不至于留下缝隙。看来除了火攻一途,再无其它办法。” 将近午夜,太史慈浑身浴血,进帐道:“我与田大人约定,若见官亥军营火起,即率全军出城救应。” 我点头道:“如此,诸位分头行事吧。” 周仓引领部下,携带引火易燃之物,绕到官亥军营后面,布置引火之处。到了约定的时间,周仓下令道:“点火。”数百名部下纷纷点火,火头渐大,借着夜风,迅速蔓延开来。 军营内起初未加注意,等到发现火势甚大,军营中顿时乱了起来。周仓引领部下并未返回,而是扮成黄巾军,趁乱在军营中又点了数十个火头,然后随乱军往外面涌去。 我与太史慈、徐庶各引一路兵马,见官亥军营乱成一团,时机已到,各自引军杀出。官亥见山上火大,军营中亦浓烟滚滚,心知不妙,见军营乱成一团,刚欲喝止,只见三路精兵杀入营中,连忙整军接战。 田楷在城中看到城外火起,引领精兵杀出城来,先破了城外阻路军营,直奔官亥大营而来。我引领部下初时尚还顺利,最后贼众越来越多,正好吃力之时,田楷引兵杀了过来。 官亥见势不好,呼道:“快撤。” 兵败如山倒,官亥传令撤军,大家却不知撤往何处,兵马乱成一团。我行当初招降程远志部的招数,喝道:“弃械不杀。” 黑暗里黄巾军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闻言纷纷弃械。官亥见势不妙,在左右护卫下欲往旁边逃跑,不料正逢上太史慈。太史慈武艺本在官亥之上,官亥又撕杀半天,已经力竭,不过三个回合,官亥便被太史慈生擒。 将近天亮,查点士兵,我军战死七百余,田楷部战死二千余,共斩首万余,俘获贼众万余,余卒皆往西逃去。 第三十四章 黄巾起义(五) 田楷在战场上遍寻我不着,见太史慈、周仓等押解降兵往东直奔军营,勒令士兵不得抢攻,命令部下打扫战场,然后回城,自引左右直奔军营寻我。 太史慈生擒官亥之后,我见大局已定,命令左右将官亥押回军营,连夜劝降。官亥原是大户人家,习得一身武艺,读了几年书,算是一位文武全才之人。数年前与本乡豪强结怨,被豪强连结官府,弄得家破人亡,只剩下独身一人,这才投靠张角,成为太平道的骨干。 官亥被擒,原本并未想到会有活路,我了解到他从贼的过程,道:“壮士一身本领,为何屈而为贼,我身居镇东将军,愿以身家保你性命。不知你可愿降?” 官亥早知援军为我所领,见我报出官名,立时知道我的身份,但他对官府报有成见,低头不语。我接着说道:“壮士身负血海深仇,若我承诺助你报仇呢?” 官亥顿时面露喜色,他跟随张角造反,其本意便是欲报大仇,杀死当年害他的官员和豪强报仇,他若此时丧命,又谈何报仇雪恨?闻我承诺为他报仇,当下拜伏于地,道:“在下誓死追随主公。” 我笑道:“我未问你仇人是谁,你怎相信我定会帮你报仇?” 官亥道:“文曲公名扬天下,又是星宿转世,又怎能办不了如此小事?” 此时,闵柔过来,道:“敌军大败,俘敌万余,残兵已经西逃。” 官亥道:“主公,此路兵马随我多日,甚是服我,我欲独马往追,劝其投靠主公。” 我对左右道:“来人,从现在起,官将军为都尉之职,你等去取官将军的马匹兵甲。” 官亥见我丝毫未曾见疑,道:“主公如此信任在下?” 我笑道:“你既然信任我,我为何不能信任你,去吧,路上若有阻拦,出示我的令牌。”说完我的令牌交给他。 将军令牌非同小可,如今交到官亥手中,若其真得诈降,必然会带我带来无数麻烦,甚至因此会被免职。官亥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当下感激涕零,道:“大恩不言谢,最迟后天午后,我必引此路兵马来归。” 田楷来到营门,正逢官亥匹马出营,不由疑惑不解,驻马沉默片刻,方令人上前通报。我闻田楷亲至,连忙出营迎接。田楷见到我,笑道:“文曲屡立大功,如今身居镇东将军,尚未来得及祝贺。如今又立大功,恐怕官职还会上升。” 我笑道:“此次见功,应是大人首功。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与大人抢功?” 田楷道:“文曲俘获降兵,意欲何为?” 我笑道:“我从东莱北上之时,身边只有骑兵一千,目前六千余兵力,其余皆是收编降兵。张宝部将要进犯青州,以彼之兵对彼之兵,不是一件好事吗?” 田楷叹息一声道:“原本我担心贼性难改,若是造反能赦,则天下再无不能宽赦之罪,处置降兵亦是杀害,因此官亥部下与我死战。如今想来,是吾处置不当也。” 我见田楷如此,宽慰道:“天下纷乱,降敌一人若能用之得当,则如同杀敌两人一般,但是大人所虑亦有道理,若是养成有利为贼,无利乞降的习惯,也是一件大事。近日我正细思对策,只是目前贼势浩大,不得已只得如此。” 田楷听到这里,心情转好,想起一事,问道:“官亥单骑出营,这是为何?文曲放他性命吗?” “官亥虽是贼首,但是目前青州形势危急,不得已只能饶他性命,让他去追回近两万残部。如此一来,张宝部便少了两万兵力。”田楷生性刚直,自然要说得明白一点。 “官亥毕竟是贼首,你放他独骑出营,不怕他诈降吗?”田楷在管亥手中吃过大亏,对他有些怨恨,但是如今青州危急,此举若能让官亥残部投降,不失为一件好事。田楷现在最担心的,是官亥是不是诈降。 “大人尽管放心,在下尚有识人之能。”我笑道。 我听说田楷部下并未与我军抢夺任何胜利果实,只是留下些士兵打扫战场,吩咐周仓将缴获官亥部的物资分出一半,送到青州城内。田楷刚刚回城,听说周仓送来物资,令人传周仓过来,道:“白将军不欲进城吗?” 周仓道:“将军说降卒甚众,若是鼓噪反叛,会影响大人官声,因此想在城外收编完毕再行进城。” 周仓随我时间较长,一席话让田楷心花怒放,道:“我与白将军共担青州安危,又怎能让白将军独自承担罪责。贼兵全部收编吗?” 周仓道:“不适合入伍之人,将军想将其送到牟平等地划地耕种。” 田楷点点头道:“劝人为善,白将军胜我多矣。” 官亥威望果然极高,他追上残部后,说明情况,大部分部下愿意随他归降,只有千余人西行去投奔张宝。次日入夜前,官亥引领近两万人返回兵营。 我见官亥部下人数甚众,让他在军营一侧另外立寨,明日再行收编。徐庶劝道:“贼势甚众,不若先缴其兵器,然后再让他们立寨。” 我说道:“官亥部刚刚归附,亦担心我等有异心,若是让其缴械,反而会生出事端。元直有无胆量,我等去官亥一趟如何?” 徐庶大吃一惊,见我不似开玩笑,道:“果真?” 我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徐庶反应迅速,立时明白我的用意,道:“主公恩威并用,降人先服其心,实在高明。” 官亥在帐中,正与部下议事,闻听我与徐庶前来,连忙出营迎接,待见我与徐庶并无从人,不由更是感激,道:“主公待我等如此信任,我保证部下绝无一人生出异心。” 用了将近六天时间,管亥部才收编完毕,此战共收编降兵近二万,其余众人让周仓护送到牟平,与上次安置的黄巾部一样,划地让其耕种。 如此一来,我部下兵力达到二万五千名,墨门整日打造武器兵甲,田丰又征合郡铁匠相助,半月余武器装备已经齐备。合军换上装备,气势大不一样,太史慈、周仓等整日练兵,提升军队战斗力。 张宝部闻知官亥部全军覆灭,不敢东上,西下欲与汝南部会合,青州之围随之而解。 关羽前段时间已经趁机夺得昌邑兵权,此时已经太平,担心生出祸患,亲自赶至军营找我商议。我道:“无妨,不过青州之围既然已解,昌邑暂且太平,若是无人追问,可以暂且不理,若是有人来讨,便还给他便是。” 青州距离东莱郡甚近,此时占得昌邑,实际已经贯通。我将部下兵力分解,分为五路兵马,关羽、张飞、太史慈、张合、官亥各引一路兵马,每路五千士兵。又设立虎卫营,从诸军中挑选精壮士兵二千人,由周仓统领,跟随我与徐庶。其余士兵,由裴元绍、廖化统领,分别驻守东莱各县。 朝廷为了平息黄巾起义,的确下了血本,各路兵马的武器装备、粮草辎重,只要报将上去,很快就会批复下来。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叛乱,汉灵帝深深知道厉害,何氏、袁氏、宦官集团亦不敢在其中动手脚。 我与田楷合军大败官亥部的捷报传至洛阳,再次让汉灵帝长舒一口气,他此时卧在病榻上,听完何进汇报,道:“传旨,封田楷为勇侯,升为太常,辅助大将军何进,专司黄巾乱贼的协调和后勤。封白扬为护东将军,东莱侯,食千户,升任青州刺史,手下功臣凡保奏者俱准。着其近日整顿青州兵马,会合卢植部,从速击败张角部主力。” 圣旨下达到青州,田楷升为九卿,甚是高兴,向我交接完政务军务,道:“我在青州为官多年,对此深有感情, 文曲大才,青州百姓自此可以安生了。”青州共辖十一郡(国),六十五个县。治所在临淄县,辖境相当于今天的半个山东。如今大权在握,又能保荐属官,我自然毫不客气,将亲信心腹全部提升。 东莱是大本营,不容有失,我保荐田丰任东莱太守,太史慈任东莱都尉。简雍任乐安郡太守,太史慈任都尉。张钧任城阳太守,张飞任都尉。北海郡太守是孔融,与我有师生之谊,暂且不动。济南国与齐国都有国王处理军政,不好插手,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两个国相,国相没有实权,不过能暗通信息而已。徐庶被封为青州兵曹。 第三十五章 黄巾起义(六) 诸事交接甚是顺利,接过乐安郡、城阳郡之后,手中兵马又得了一万,加上田楷留下的八千精兵,我手中能够调动的兵马达到五万。 我将新得的一万八千兵马打乱,编入各军,诸将手下兵马皆有增加。关羽、张飞、太史慈、张合、官亥手下兵力达到八千,其余兵马近八千,由裴元绍、廖化统领,主要负责巡视州内各郡。 兵马操练月余,兵将间已经熟悉,军阵亦已成形,我让裴元绍统领四千兵马驻守东莱,廖化统领四千兵马驻守昌邑,关羽统领八千兵马驻守青州,张合统领八千兵马驻守乐安,守住诸处战略重地,又委以田丰重任,让他居中指挥策应。我统领太史慈、张飞、官亥、周仓、闵柔,以徐庶为军师,共二万六千精兵北上,在乐安会齐北海、齐国、济南国兵马四千,共计三万大军北上。 自我引兵北之后,卢植独力应对张角、张梁两路大军,甚是吃紧,后来官亥部覆灭消息传来,卢植部士气高涨,又连续小胜。张角数败之后,退到河间屯兵,张梁则退回安国,战事趋于平稳。 张角听闻我引重兵已经到达乐陵,不由大吃一惊,急命张梁分兵屯守河间,自引部下南下屯于渤海。张角部只有六万兵马,此时全部南下,张梁部分兵两万屯于河间,安国驻军只余下三万。卢植部下共有精兵四万,此时得我精兵牵制,压力大减,应对张梁部已能占得主动。 张角亲自引兵前来,足以说明他对我的重视。自我大败程远志部和官亥部以后,张角对我是又恨又怕,此次亲领大军与我交战,便是存了一举将我部歼灭的目的。 岳明听闻张角大军行止,飞鸽传来消息,我迅速召集徐庶、太史慈、张飞、官亥、周仓、闵柔等,道:“我闻张角亲统大军欲到渤海,若其主力进入渤海城内,依托坚城与我军相持,恐怕破城甚是艰难,我欲以奇兵胜之,想听听诸位意见。” 我指着地图,道:“从河间到渤海,比我部赶到渤海近二十里,若是我部一路急行军,必然会早半日赶到渤海。渤海城内只有数千守军,我大军猛攻,恐怕损失必重。我想绕过渤海,在河间至渤海路上设伏。此战若要成功,一则要求急行军,我军士兵经过强化训练,应当问题不大。二来绝对不能泄露这个消息,渤海守军沿路必有暗探,如何严守这个消息,却是件难事。” 徐庶道:“此事不难,让公义统领部下,扮为百姓先行,一路上绕过城镇,尚途遇到之人全部囚禁便是。再让北海、齐国、济南国三郡兵马虚张声势,给人错觉,此事应该成功。”“既然如此,慈弟立即统兵先行,若是遇到抵抗或者逃跑之人,一律就地处斩,我让周仓引兵在后接应。” 人马一路急行,入夜时已距渤海不足三十里,我让部队就地休息,埋锅做饭。入夜后,人马悄然绕开渤海城,又行了一个时辰,到达目的地三丘山。 所谓三丘山,实则是三个极大的土丘,丘上林木茂盛,是隐藏兵马的绝佳地方。一条大路从三个土丘中间穿过。我让太史慈、官亥各自引领八千兵马埋伏,自引余军在最大的土丘后埋伏。 张角担心渤海有失,连夜行军,行到三丘山时,探军来报,道:“白扬部昨夜在下堂镇歇息,清晨时开始行军,预计明日午后便可赶到渤海。” 张角笑道:“都说白扬用兵如神,如果抢到我前面抢下渤海,我等要夺回渤海,可要费些心思。我等凭坚城相拒,我军倍于彼军,又能攻能守,耗些时日,白扬必败。” 此时张角主力大都进入埋伏圈,只听三声响箭连续响起,一排排弓箭射来,黄巾前军顿时折了数百名。张角见有埋伏,连忙下令撤军。 此时前方突闻几声锣响,一支军队现身出来。张角见我部下兵力甚少,又呼喝士兵返身杀敌。正在混乱之时,只听两边又是几声锣响,两座山丘后边射出无数利箭,顷刻间又射翻了千余士兵。 黄巾军善打顺风战,一旦失利之时,军纪不严的问题便暴露无遗,眼见三路兵马摆好阵势,往前冲击上来,黄巾军抵挡了一会,见敌军战斗力甚强,迅速溃败。 此战张角大败,多亏左右死命杀出一条血路,往河间逃去,剩余士兵约有小半冲出包围,其余兵马见四面军阵合围,全部放下武器投降。 张角此战大败,一直逃到河间这才回过神来,计点兵马,折了一半有余,逃回河间者,不足三万。张角叹道:“此子神机妙算,吾万万不及,大汉气数未尽,我等举事过于仓促,成事已难。” 击败张角主力,我派太史慈、官亥会和北海等郡兵马收复渤海。渤海守将季平是张角大弟子,手上不足五千兵马,见官兵势大,又闻张角主力大败,弃城欲要逃归河间,被太史慈统兵追击,杀死在城外,手下全部投降。 渤海大胜,我军阵亡近五千人,命令全军留在渤海整军,这次大战俘获黄巾军二万余众,收编精兵一万五千名,其余五千余众,均派人护送至牟平一带耕种。 何进在洛阳又闻捷报,不由大喜,连夜进宫面圣,道:“圣上,护东将军白扬前日在渤海击溃张角主力,杀敌万余,俘获二万余,收复渤海郡城,张角率领残部逃回河间。卢植将军收复安邦,斩敌五千余,张梁败回安国。” 灵帝闻言道:“天赐白扬于大汉,你发军报到各军,让各军将领看看白扬的战绩,以青州兵马三万击溃六万张角主力,他们呢?领着朝廷精锐部队,整日作战,也未听闻什么大捷。” 何进见灵帝甚是生气,道:“白将军精通兵法,不若让他节制各军?各军得白将军指导,想必也会大捷几场。” 灵帝道:“白扬已是镇东将军、青州刺史,此次又立大功,如何封赏,总不能封为大将军吧。” 何进道:“要不封其为车骑将军?如此节制卢植等三路兵马,亦是顺理成章之事。相传白扬乃星宿转世,照目前看来,他就是黄巾反贼的克星。给他封些名号倒也没有什么,听说白扬此人甚是奇怪,上次臣派使者前去宣旨,听说白将军不愿入京为官,而且说只愿做青州刺史,让使者回告臣,说无论有多少功劳,只求封些名号,其他万万不受。” 灵帝近来连连闻得捷报,病情转轻,闻言奇道:“这是为何?” 何进道:“使者亦是如此问他,他说此生便是为大汉平寇,功劳自是欲立欲高,到了最后,就叫功高震主,他说圣上待他极厚,每立一次功劳便封一次官,最后如何封赏?因此他叫使者转告臣,让臣转告皇上,他日后立功,只要保留青州刺史的名号,求些将军名号即可。” 灵帝笑道:“白扬倒是有趣,别人整日想如何升官,他倒是想着如何不升官。既然如此,这次就封他为卫将军吧。” 此时张角河间驻军四万余,张梁安国驻军二万余,面对我部四万兵马,卢植部四万兵马,无论从兵力还是战斗力来看,张角部明显处于劣势。 我整兵完毕,留下太史慈领兵一万驻守渤海,自引大军三万西行,与卢植合军,全力攻打安国。张梁部只有二万余兵马,连败之下,士气大落,见我与卢植兵势强盛,不敢接战,派人飞马去河间求援。 张角闻讯,大吃一惊,知道张梁部无论是否出战,必败无疑,让人通知张梁引兵火速东上会合,然后再做计较。张梁闻听张角心意,趁夜统兵东上,却被斥候发现。 我与卢植各领本部,尾随追杀,在安国东十里处追上张梁部,张梁见势不妙,引领骑兵东逃,我让卢植引领本部往东追击,自引余军截下步军。 张梁部骑兵不足三千,步卒共两万余,如今被我精兵包围,四面冲突不出,不得不投降。卢植部骑兵甚多,一路追杀。张梁损兵折将,逃归河间者不足三十人。 我让卢植部在河间城外扎营,自领大军驻扎于安国,收编二万余降卒,又收编一万五千余众。青州兵马到冀州之初为三万兵马,历经数战,损折八千余,后来收编降卒三万余,兵马升至五万余兵马。 月余,我统兵东下,准备与卢植合兵,一举灭掉张角、张梁。不料张角、张梁闻听我部大军开拔,命令大军携带钱粮,出城与卢植相战。 第三十六章 黄巾起义(七) 卢植稳重,但是机变略差,不明贼兵何意,不敢轻易交战。张角兄弟趁机绕过营寨,直奔德州方向。直至贼兵过去三十里,卢植方才醒悟过来,一边派人通知我,一边组织人马追击。 张角、张梁兄弟此时兵力不足四万,若是被卢植缠上,恐怕不易摆脱,因此连夜快行军。卢植担心部下士兵脱节,命令骑兵放慢速度,因此两军行速虽快,但是距离始终保持在半个时辰的距离。 我五万余大军接到卢植命令,改变行军方向,直向南向,直奔平原。太史慈部、张合部亦接到命令,统领部下赶往平原方向。四路兵马共十余万大军齐奔德州、平原方向,张角兄弟若是按照原计划前行,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安国、河间与平原为三角形,张角、张梁大军刚过德州,我军反超在他们前面。张角兄弟闻听前面大军拦路,不由大吃一惊,正在犹豫之间,后面卢植前军已经杀来。 张角兄弟此时前有大军阻路,后有追兵杀来,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交战。两军正厮杀激烈,我统领兵马赶到,两路夹击,张角兄弟大败。 张角、张梁兄弟带领亲兵奋力杀出,往东逃窜,不料正遇上太史慈引领渤海守军往这边赶来。张角兄弟知道太史慈厉害,双战太史慈。太史慈部下士兵虽多,但是没有武艺高强的助手,勉强顶住张角兄弟。此时张颌引领乐安守军赶到,张颌上前接住张梁。 四面大将转灯般大战,张角用得是双刀,与太史慈厮杀近百合,不分胜负。张角见不能取胜,运起“迷心咒”。所谓“迷心咒”,实则是道门的一项内力功法,若是中了这个功法,眼前便会浮现出鬼怪幻像,这就是后来所谓的“撒豆成兵”的法术。太史慈是鬼谷门高徒,见张角施展绝招,大喝一声,施展师门绝技“鬼器神号”,在张角一怔神间,将张角挑下马来。张梁见张角遇难,不由悲从心生,舍了张颌,去取太史慈,张颌抬弓搭箭,一记“落日弓”,正中张梁后背。 张角的“迷心咒”的确非同小可,虽然被太史慈破除,但是附近士兵都感觉到了幻像,被太史慈破除以后,关于太史慈亦是星宿转世,能够斩魔除妖的故事流传开来,我以前编造的二十八宿下凡的故事愈来愈真。 张角兄弟死后,其部下大半投降,五万部下被收编三万,战死万余。此战之后,我部下总兵力达到十万。张角张梁覆灭,北路黄巾皆平,北方诸州安定下来。 我让卢植统领部下先赶到颖川,与皇甫嵩、朱隽部合军,我引领部下先赴乐安郡整兵。让冀州刺史派遣官员去渤海等地。此战让朝廷大松了一口气,何进趁机安排亲信,将刚收复的郡城控制下来。 未几日,朝廷又下旨,又封我为车骑将军。在东汉,军队上最高的称号是大将军,其次是骠骑将军,其次是车骑将军,再次是卫将军,这三个名号皆在九卿之上,三公以下。汉灵帝见大乱将息,开始吝啬起来,除了名号,其余的皆未赏赐,不过我的举荐权越来越大。 我在数次大战之中,夺得了无上的荣光,得封骠骑将军,又官居青州刺史,接下来我要真正控制整个青州,然后再往外拓展。颖川距离青州太远,若是战胜,除了能够得些降卒,对我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好处。 我手下兵马虽然已达十万,但是大多数是黄巾降兵,让这些降兵成为我忠诚的手下,还需要时间,因此我一面继续我的神化传说,另一方面,我开始培训政委,在军队做政治思想工作。黄巾降卒信奉太平道,我稍加点拨,便培育出几名优秀传道者,不过这些传道者不去传播太平道,而是传播我的星宿神学。 卢植部到达颖川后,颖川官兵数量已经达到十万,张宝部下只有五万余众。从兵力和战斗力来讲,即便我不出兵,官兵也将在短时间取胜。 我让田丰、简雍、徐庶等在青州招纳贤才,随身带着太史慈、周仓、闵柔统领两万兵马西上,到颖川与诸军会合。 此时张宝数战不利,退入长社,在长草茂盛处结营。卢植见我赶到,与皇甫嵩、朱隽前来相商。我道:“张宝部队依草结营,用火攻之,将大败其军。” 我分配各军任务,让卢植、皇甫嵩部统领部下,每人携带易燃之物,暗地埋伏。此夜大风忽起,二更以后,两部士兵一齐纵火,引兵攻击贼寨。张宝寨内火焰冲天,部下惊慌失措,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 杀到天明,张宝引败残军士,夺路而走。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当头来到,截住去路。为首闪出一将,身长七尺,细眼长髯,正是朱隽引军在此埋伏。正值张宝败走,朱隽拦住,大杀一阵,斩首数千级,夺得旗幡、金鼓极多。张宝死战得脱,刚刚逃出数里,又见前面一彪人马拦路,张宝抬头看为首一将,身着一身白衣,神态潇洒,手执合金平戟,披金盔银甲,跨下亦是一匹白色宝马。 张宝望望左右,已经人困马疲,无再战之力,硬着头皮上前,道:“何人拦路?”我策马上前,答道:“吾骠骑将军白扬,汝已经走投无路,何不下马投降?” 张宝闻听是杀兄仇人,双目通红,道:“汝这奸人,杀害吾两兄,有不共戴天之仇,安能降汝?”说完挥刀策马上前,周仓在侧,策马迎上前去,大喝一声,声如狂雷,张宝惊得一怔,一合被周仓劈下马来。 张宝既亡,太史慈挥兵上前,士兵齐喝道:“弃械免死。”张宝残部只有万余,此时战力又竭,闻言纷纷弃械。 我收编完毕,分派卢植等将各引部兵,扑灭诸路黄巾残部。向朝廷报上军报,让太史慈引领部下赶回青州,自与周仓、闵柔引领虎卫营士兵前去寻访司马徽。 黄巾起义被扑灭,朝廷放下心来,朝内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勾心斗角,被黄巾军占领的区域成为何氏、袁氏、宦官集团争夺的焦点。我和为朝廷出力的官兵被他们忘记在脑后,幸亏我早知道这些人的德性,因此亦不理会这些。 大汉表面上又渐渐恢复平静,但我知道灵帝不会因为这次起义去寻找造成这个情况的根源。我理解百姓起义连续不断的原因,关键并不在于某个官员的腐败和失职,或是皇帝自身是否贪财,而是朝廷施政方案是否适应这个时代。 徐庶在黄巾起义爆发后,曾经跟我深入地探讨过起义发生的真正原因,我当初回答道:“有些人认为农民造反是某些人造成的,其实并不然,例如现在大家讲如今宦官当权,导致天灾人祸,将造成如今现状的责任扣到他们身上。他们虽然让人厌恶,也会影响朝廷做出一些大家不接受的事情,比如蔡邑等学术派大臣的罢官。实则他们真得能负得起起义的责任吗?宦官当权的威害比外戚当权的危害要小得多。世俗之人痛恨宦官,尤其是痛恨地位很高的宦官,实则这是一种痴妒心理。宦官之所以让人看不起,是因为他们与常人不同,没有生殖能力,因此常人看不起他们。当常人看不起的人爬到了寻常人的头上,寻常人就瞧不起他们了。实则因为宦官不能留下后代,所以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只在于当世。外戚集团则不一样,显赫的外戚家族不但会影响一代,而是会影响很多代。一旦皇帝有了宠爱的妃子,她的家族便会一夜发达,福及父母兄弟,如果这个妃子后来当了太后,她的家族便会出更多的官员。在这个时代,这些外戚家族代表的不仅仅是官员,而是一种势力。这种势力一个又一个迭加,一代皇帝有许多妃子,在不同时期会喜爱不同的妃子,显赫的家族便会一代代多起来。这些家庭都是特权家庭,他们侵占农民的土地,可以骑在农民头上作威作福。每一个显赫家庭的背后,都有一群受迫害又无法上诉的农民群体,这些农民最终要么悲惨地死去,要么成为起义的主体。我收容这些反贼,让他们当兵,拿军饷度日,让他们耕种,满足最起码的温饱,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以为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造成起义层出不穷的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个群体,而是这种制度。若是不改变这种社会制度,换上一个皇帝也是治标不治本,取决于这个君主是否明君,有否辅助他的忠臣。” 黄巾起义平息了,但是我在飞黄腾达的同时,双手沾满了血腥,这就是我争霸天下必须要做的吗?我怀疑我的努力方向是否有问题,但是天下若是出现诸侯割据的事实,割据时间越长,百姓的苦难就越多。以暴制暴,或许能够彻底解决问题,但是解决问题的过程本身就是暴力。 第三十七章 明镜先生 司马徽居处甚是清雅,因为他的声名在外,黄巾军虽然占领颖川,却未至山庄骚扰。山庄占地不大,布局合理,甚是精致。前院是学堂,正厅是司马徽讲学的地方,厢房是学生居住的地方。后院分为两个小进,前边小院是司马徽读书立传、接待客人的地方;后边是司马徽的居所和客房。 司马徽师兄弟三人恰好都在山庄,我让周仓、闵柔在山庄外面等候,独身进入山庄。山庄内都是司马徽的学生,严格来讲,能来学院求学的学子都是才子中的才子。 首先跟我招呼的是一位身材矮小、长相丑陋的年轻人,看来是今日当值的学生。我不敢忽视学院内的任何人,在这个才子云集的地方,任何一点忽视可能都会带来不利因素。我向这位年轻人点头示意一下,道:“在下欲求见明镜先生,先生在家吗?” “不知阁下是……”年轻人道。 “白扬。”我微笑着答道。 年轻人顿时怔住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道:“原来是骠骑将军驾临,在下庞士元有礼。” “且慢,足下是庞士元?”我闻听庞士元这个名字,不由大喜过望,想不到今天能在此遇到庞统。“卧龙凤雏”中的卧龙指得是诸葛亮,凤雏便是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看来这次拜见司马徽是来对了。 庞统正欲到学堂禀报,被我叫住,有些诧异地望了我一下,答道:“在下姓庞名统字士元。” 我仔细打量他一遍,道:“与令师谈过之后,可否与阁下交谈一番?” 庞统闻言,喜道:“在下求之不得。” 学堂内十几位学生正在上课,见庞统走进门来,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随即又全落在我的身上。司马徽见庞统打断了他的授课,有些不悦地问道:“士元,不知为师上课时不见客吗?” 庞统小声说道:“老师,白扬将军求见。” 司马徽闻言一愣,顺着庞统的眼光望去,正好看见我往这边看来,马上立起身上,对学生们说道:“今日有贵客上门,汝等自行温习功课。” 学生们更是诧异,望着门外站着的客人,心中都在猜测我的身份。司马徽引领我去后院,庞统立即被学生们围拢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道贵客的身份,但知道我就是白扬的时候,大家露出惊讶的神色,看来我在这些弟子的心目中,应当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 司马徽长相清奇,年纪已在六十以上,他并未招呼两位师弟相陪,引我到客厅落座,两位小童奉上茶来,司马徽让他们下去,道:“将军名扬天下,如今扑灭反贼,确为百姓福星。” 我此次前来拜访的原因,为说服鬼谷门全力相助,当下单刀直入道:“门主过誉了。在下此次登门拜访,是想弄明白贵门想要得到什么。” 司马徽打量我一下,道:“身为一门之主,自然想光大门派。” 我笑道:“自汉武帝以后,朝廷独尊儒家,打压其余各派。真要光大门派,恐怕要改朝换代了。” 司马徽不动声色,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吗?” “不错,无论是何代皇帝,都不愿违背祖制,否则将会遭到很大的压力,甚至会影响到自身安危。大汉诸代皇帝,除了汉武帝敢做敢为,其余皇帝连这种魄力也没有。”我举证说出改朝换代对于光大门派的必要。 司马徽又问道:“将军扑灭反贼,天下还会乱吗?” “黄巾军虽被扑灭,但其影响巨大,目前朝廷已经伤了筋骨,却仍然不会悔改,不从农民叛乱的根源寻找问题,自然没有解决办法。如此下去,起义还会此起彼伏。朝廷为了平息黄巾之乱,下旨让各地豪强招募义军,这本身就是自取灭亡之道。”我分析汉室将亡的原因。 司马徽点点头,道:“将军如何看待儒家?” “儒家和鬼谷门对我来讲,都是一门学术,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坦然相告。 “若是进入乱世,将军意欲何为?”司马徽问道。 “尽快平息叛乱。”我答道。 “便如此次这般?”司马徽接着发问。 “不错。”我点头道。 “仅仅是这样的话,又怎会实现改朝换代的想法?”司马徽最终问到了点子上。 “根基需要一步一步奠定,除了名望,最重要的是实力。我从一郡太守上升到一州刺史,又有骠骑将军封号,这本身就是一种提升。我的兵力从黄巾之乱开始的三千兵马上升到目前的十余万,这就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下次动乱的时候,将会扩充到何种程度?这次由一郡发展为一州,下一步呢?”我笑道。 司马徽若有所思,道:“将军以为下次动乱将在何时?” “很快,今上归天之日,就是天下动乱之始。”我回答得非常干脆。 “这是为何?”司马徽问道。 “洛阳现在分为五大势力,董氏势力渐弱,学术派一盘散沙,其余三大势力最强的应该是何家,外有大将军何进,内有何皇后。其次应该是袁氏,三世四公,门人弟子遍及天下。宦官势力表面风光,实则在两大势力之下,一旦今上归天,其将在一夜之间风光不再,门主以为到了彼时,宦官会如何行止?”我笑道。 司马徽没有搭话,正在沉思,我接着说道:“宦官势力都在宫中,能够控制禁卫军内卫,因此其占据一个优势,可以随时将太后或皇帝扣成人质。此为宦官最让人生畏的地方,亦最容易引起天下大乱。若是洛阳乱成一团,朝廷在地方的影响力便会下降,出现诸侯割据的局面。依我看来,今上归天不会有太长时间,至多三五年而已。” 司马徽沉吟片刻,道:“若是诸侯割据,将军如何取得天下?” 我笑道:“诸侯割据,只能武力征服。军事战争首重人才,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关羽、太史慈、张飞三位皆贵门弟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有勇将尚需有帅指挥,徐庶便具帅才。有了人才保证,军事战争还需雄厚实力为保证,充足的军饷、充盈的粮草、锐利的武器、坚固的兵甲、坚韧的信念,都将决定军队的战斗力,起到决定胜负的关键作用。我费尽心力打造文官体系,发展青州经济,是为了得到充足的军包饷、粮草;在部队配置政委,是为了让士兵有坚韧的信念;我费尽气力取得墨门全力支持,是为了部下拥有锐利的武器和坚固的装甲……” “墨门?墨门全门相助?”司马徽听闻我得到墨门全力支持,不由大为吃惊,打断我的话问道。 “不错。扑灭黄巾之乱,墨门功不可没。墨门制造的武器装备,极大提升了青州兵马的战斗力。”我说到这里,见司马徽再未开口,接着说道:“兵源是实力的保证,我将不想入伍的降卒派去东莱安置,划地使其耕种,将会吸引天下流民源源而来。地方豪强欺压百姓,夺取其土地,失地农民将会成为青州人口增长点。再则,战争还须后勤保障,我想用数年时间,大力发展青州经济,若是没有大量的金钱物资支持,即便有再多的兵源,也会如黄巾军一样不堪一击。完善的情报体系也非常重要,如今情报体系已经初具规模。当然还有基础建设工作,如大型战舰和运输舰,四通八达的官道等等,这些工作将在关键时刻左右战争胜负。”我侃侃而谈。 “鬼谷门全力支持将军。”司马徽终于下定决心,我刚才所言,已经囊括争霸天下的所有条件,想到了又付诸实施,成功距离我已经不再遥远。 司马徽召集两位师弟,郑重宣布他方才的决定。摘月子、摘星子对我本就异常肯定,闻言大喜过望,表示尽快寻齐弟子,赶到青州相助。我想起一事,道:“两位前辈的八位弟子,皆是大将之才,但孟获为异族,又是王族继承人,其不须通知。” 我向司马徽三人坦然说出闵柔的身份,叮嘱其不要在闵柔面前提及不利大汉的话题。司马徽师兄弟都是老狐狸,闻言点头微笑道:“将军得到大汉公主的垂青,成就大事势将事半功倍。” 午饭之时,司马徽派人请周仓和闵柔进庄,共进午餐。周仓略通文字,虽然已居都尉之职,但当着天下知名的学术大家司马徽,显得甚是拘谨。午餐过后,被摘星子、摘月子请到旁边客厅,去谈论江湖上的事情。 房中只留下司马徽、闵柔和我,司马徽道:“老朽弟子甚众,将军未来以谁为最?” 我笑道:“我与元直讨论过诸弟子,从元直的描述来看,我以为诸葛孔明和庞士元为最。其余众人可至刺史、太守,此两人为王佐之才。” 司马徽笑道:“只听元直口述,便能知晓诸人未来成就。将军识人之能,老朽远远不及。士元年内便可出师,孔明年幼,学业尚需数年时间。” 第三十八章 二进洛阳(一) 成功取得鬼谷门支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我告辞司马徽等,返回颖川。刚到营帐,便听士兵来报,中使前来宣旨,已经等候一个时辰。 我连忙摆上香案,让周仓去请中使。中使宣旨,大意是让我赴京面圣,当殿褒奖。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猛得一沉,猜不透这道圣旨的用意。 宣旨之后,我问中使道:“中使尊姓大名?” 中使一脸谄笑,道:“小的姓左名丰。” 我想起此人便是《三国演义》中向卢植索贿的小宦官,从怀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递到左丰手中,道:“中使远来,没有重礼相赠,甚是过意不去,些许银两,中使路上买杯茶吃。” 左丰看清是张千两银票,不由又惊又喜,道:“这次传将军进京,是何进大将军提议,天下渐平,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应该当殿褒奖一番。” 我笑道:“既然如此,明日凌晨我等一同上路。” 颖川到洛阳甚近,快马只须三天时间,既然得知此事为何进提议,以闵柔与何后的关系,面圣之事应当无虞。 来到洛阳,左丰进宫交差,我先赴大将军府拜见何进。何进听闻我赶到,大开中门迎接我入内。我上次进京,何进因病没有上朝,这是我初次见到何进本人。何进身材魁梧,肥头大脸,满脸横肉。何进一脸笑意,上前拉着我的手,道:“文曲闻名天下,今日却是初见,真是相见恨晚。” 我抽出手来,行礼道:“属下多蒙大将军提携,没有机会当面聆听教诲,是属下不对。” 何进见我并未居功倨傲,对其毕恭毕敬,不由心花怒放,拉着我的胳膊,引我到客厅落座。下人奉上香茶,何进道:“天下军务繁忙,吾想请文曲进京相助,未知文曲意下如何?” 我心中暗自揣摩,何进兵权在握,以我目前威信进京,定会分其兵权,夺其风光,此语应是试探之语。答道:“大将军乃是大才,又何须属下进京相助?属下久居海边,在京城居住若久,反而容易生病。进京一事,大将军再勿提起。” 何进本意就是试探,见我如此答话,更加放下心来,笑道:“听妹妹提及,文曲与何家有亲,上次入京,何不早说?彼时虽然染病在床,但是求一高官,亦不是一件难事。” 何进此语,自然有拉拢之意,但是认亲恐怕是何后之意,我笑道:“我等有亲之事,可不能在外人提及,若是别人知晓吾等关系,或会生出他事。” 何进听我话里将其当成自己人,更是高兴,笑道:“我们喝了杯中茶,就去宫中面圣。” 我明白张让等与何进不和,道:“大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何进笑道:“我等自己人,何话不能讲?” 我心中旋了一个转,组织一下话术,道:“大将军,我等皆为部队首脑人物,他人面前尚需隐瞒,否则圣上听到闲话碎语,对我等必然不利。属下之所以隐瞒其中关系,出于皇后授意,以便日后行事方便。” 何进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文曲想得甚细,皇后确实讲过此事。” 走到宫门,何进不理门前守门宦官,直接走了进去。我不想得罪小人,向宦官挥手示意一下,表示基本礼节。走近内宫,数名宦官站在门口侍候,曾经把酒言欢的张让亦在其中,我知道张让身边都是其亲信,趁何进不注意时,偷偷向张让打了一个手势。 张让是明白人,自然清楚手势的含义,向我暗使个眼色,表示心中明白。这两下眉来眼去,实则是一种默契,这种默契最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汉灵帝午睡未醒,众人不敢打扰,在门外静静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内室传来唤人的声音。张让推门走了进去,小声说了几句,只听室内传来灵帝的声音,道:“骠骑将军来得如此迅速?快快宣进室来。” 张让出来,笑道:“大将军、骠骑将军,主子醒了,正等着尔等。” 灵帝坐在厅堂的龙椅上,一位宫女正在后面为其梳理头发。我和何进行过大礼,何进道:“圣上,骠骑将军领旨前来见驾。” 灵帝看了我一眼,笑道:“尔等起来吧,来人,赐坐。” 我拘谨地坐在何进侧后方,故意显得甚是紧张,灵帝看我这般样子,感觉有些好笑,道:“骠骑将军为何如此拘谨?” 我答道:“圣上乃真龙天子转世,接近圣上之时,我便有种拘束感觉,不敢乱说乱动。” 这句话其实是句奉承话,但是灵帝和何进听来,可不尽然,百姓传言我是星宿转世,从我口中说出灵帝是真龙天子转世,自然比别人一万句话还要受用。再则,一位星宿转世的人靠近真龙天子生出拘束感,更让灵帝和何进感觉我是上天赐于大汉的宝贝,帮助大汉中兴,不会有任何野心。 恰好此时发式梳好,灵帝坐正,笑道:“上次骠骑将军在朝堂上相见,未看出身怀武功,想不到这次平怎乱贼,倒是以文章出名的人立了大功。” 灵帝身体非常虚弱,说完这几句话,略微歇了一会,接着说道:“听说骠骑将军不愿进京为官,可有此事?” 我答道:“回禀圣上,臣做官至多可为刺史,若是再高,便有性命之虞,因此不敢进京。” 灵帝笑道:“骠骑将军只在大将军一人之下,比刺史高得多了。” 我答道:“若是虚名,倒还无碍,若是实职,臣确实不敢受。” 汉帝询问平贼经过,我将战争艰辛和士兵不易着实渲染了一遍,当然少不了借此事大大恭维何进一把,又将卢植等将的功劳复述一遍。 汉帝似听一个惊险故事,待我说完,方才回过神来,道:“看来何大将军没有说错,前方将士果然苦得很。等卢植等将回朝,朕定然大大赏赐他们。” 汉帝又歇息了一会,说道:“听说骠骑将军尚未大婚,朕想指婚赏赐,如何?”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呼不妙,忙道:“圣上,臣与蔡邑大人之女蔡文姬颇为相得……” 灵帝闻言,笑道:“蔡大人千金是一位才女,好,朕为汝指定这门婚事,再从皇室公主之中为汝指一门婚事,如何?” 听灵帝允了蔡文姬这门婚事,长吐一口气,不料接下来还要指配一位公主,不由暗吃一惊。我存着不轨之心,倘若娶个公主回家,身侧如同安了一枚定时炸弹,心中暗暗叫苦,突然想起一人,道:“圣上,臣有事禀报,臣与闵柔公主相识数年,彼此甚为和谐,若是圣上指……” 刚刚说到这里,灵帝猛然打断我的话,急道:“柔儿与汝相识?她如今在哪里?” “臣出师之时,机缘巧合,得遇闵柔公主,当初不知闵柔公主身份。臣后来征战黄巾,闵柔公主女扮男装,立下不少功劳。公主目前跟随臣一道进京,现在大将军府上。公主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臣不敢对外乱说。”我拜伏于地,头上已经沁出了汗。 “快宣闵柔公主进宫。”灵帝显得对闵柔异常关心。 皇宫之中兄弟姐妹情分不同,嫡亲庶亲差别很大。灵帝只有一个嫡亲妹妹,就是闵柔。皇宫之内为了争夺皇位,兄弟间互相倾轧。灵帝幼时为了照顾妹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正是因为这份血浓于水的嫡亲关系。后来闵柔出宫学艺,灵帝询问数次,都被何后以尚未出师搪塞过去,如今灵帝猛然得到闵柔消息,自然望眼欲穿,迫切想见闵柔一面。 何进在旁说道:“原来白将军身侧那位年轻小将就是公主,怪不得生得十分秀气。圣上,臣不知公主身份,怠慢公主之处,请圣上赎罪。” 第三十九章 二进洛阳(二) “汝等起来吧。”灵帝心情甚好,见我与何进皆跪在地上,说道。 灵帝与何进又谈论起宫中之事,这些事情我不愿插话,也插不上话,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正在这时,中官来报,道:“闵柔公主驾到。” 闵柔一身戎装,只是除下头盔,一头秀发披散开来,显得英姿飒爽。灵帝见闵柔进门,吃力地站起身来,道:“柔儿,你还好吧,想坏皇兄了。” 闵柔公主见到灵帝,心情亦是异常激动,上前抱着灵帝,道:“皇兄,身体怎么了?不能注意点身体吗?” 两人一席言语,真情流露,说明灵帝与闵柔之间亲情非同一般。闵柔喜极而泣,灵帝也落了几滴眼泪。一时间殿内被两人情绪感染,心情又是高兴又是伤感。 闵柔哭完,灵帝让她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妹妹这次回来,可不许到宫外去了。若非白将军说出你在京中,还不知道你何时记起回宫。” 闵柔点点头,望了我一眼,又摇了摇头,道:“皇兄,我不愿在宫里居住,不过我答应皇兄,会经常回来看望皇兄的。” 闵柔与我的眼神交流,灵帝看在眼里,不由心花怒放,他本想拉拢与我的关系,想寻一位公主嫁我,如今问题自然而然得到解决。道:“朕刚才为骠骑将军赐婚,征得他的意见,将蔡邑之女蔡文姬许配给她……”说到这里,汉灵帝望了一眼闵柔,发现闵柔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珠泪顿时滚落下来,显然这个消息让她无法接受。汉灵帝意识到玩笑开得有些过火,接着说道:“朕想为骠骑将军指婚一位公主,骠骑将军想娶柔儿为妻,不知柔儿意下如何?” 闵柔闻言,娇躯一震,脸色顿时恢复过来,继而又变得通红,捶了灵帝一下,道:“从小就喜欢捉弄我,我去看看皇后去。”说完,闵柔不敢看我,一溜烟跑了出去。 何皇后听说闵柔与我婚约的消息,派人来请示灵帝,欲请我和何进去她宫中一叙。灵帝刚才说了许多话,有些疲倦,就准了皇后所请。 崇德宫内,闵柔已经换上一身宫装,显得娇丽异常,我这才明白宫装的魅力,闵柔换上宫装以后,高贵气质一下子显露出来,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丽人就是朝夕陪伴我的闵柔。 闵柔与我刚有婚约,神态甚是羞涩,坐在一旁摆弄衣脚,眼神不时瞟我一下,迅即又低下头去。何后跟上次见面没有什么变化,见闵柔如此小女儿模样,不时笑话她一下,闵柔羞得想走,又被何后拖住,娇羞模样甚是让人爱怜。 何后说道:“哀家看柔儿过不惯宫中生活,哥哥去查一下黄历,索性近日将婚事办了吧。” 何进答道:“诺,为兄出宫之后立刻去办。” 闵柔听到这里,再也待不住,挣脱何后径自出门,室内只留下何进、何后和我。 何后道:“哥哥和文曲都是辩儿日后臂膀,汝等不是外人,事情如何处理自然比哀家明白。哥哥虽然身居要位,但是计谋灵变不如文曲,日后大事要多听文曲意见。” 何进在妹妹面前甚是低调,恭声答道:“诺。” 何后又问我道:“文曲以为辩儿登基可有变数?” 我答道:“太子得位已经多年,倘若圣上不改主意,他人即便有想法,只会在背后兴风作浪。能够使圣上改变主意的,除了皇后和大将军,还有太后那边……” 说到这里,我故意四下张望一遍,小心的举止会得到别人信任,然后说道:“陈留王年纪虽小,但是甚得圣上欢心,太后若在背后出力,或会发生变数。除了太后,能够与我等抗衡的还有袁氏和张让等,最可怕的是诸派结盟。” 所谓关心者乱,何皇后和何进望着我,同时问道:“其会结盟?” 我答道:“袁氏势力甚大,朝中门生又多,对大将军手握兵权、干预政务意见颇多。听说前段时间为了举荐官员一事,袁氏一派在朝堂上公开反对大将军提议,证明他们决定要和我等对立。袁氏势力较大,但其没有军权,外镇援兵亦非我等对手,实不为惧。我担心袁氏暗地里与太后、张让等勾结,三方势力合力,甚难对付,我等不得不防。” 何进急道:“彼若敢不轨,吾领兵灭了他们。” 何后话语隐含责备之意,道:“哥哥脾气太急,可要注意一下,免被他人利用。”又看着我道:“文曲,我等如何应对?” 我看了一眼何进,道:“袁氏三门四公凭借学问进身,门生多为文人,从骨子里瞧不起张让等人,所以袁氏与张让结盟难度较大。董氏外戚在朝中影响渐小,与袁氏结盟可能性最大。臣认为我等应当联合张让等人,先对付袁氏、董氏。对付两派先要调查两系官员名单,军职由大将军设法撤换或采取明升暗降之策,夺其兵权。其余官员则要派人搜集其违法证据,暗中让张让等人处置。如此,两系袁氏势力渐小,久之无力与我等抗衡。再则,大将军设法提拔一批派系不深的忠义官员,未来太子登基,也离不开一心为国的臣子,王允、卢植等都是忠臣。” 何后、何进闻言,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何后道:“文曲果然高才,不在朝堂之上,反能将事情看得透彻。袁氏以前对何家尚算依附,袁公路、袁本初都在大将军府任职,如今大家既然撕破脸皮,此两人还是尽快将其调离。” 何进点头道:“不错,这两人甚有才能,若是掌了实权,对我等威胁不小。” 我说道:“对付朝中政敌,除了寻事罢免之外,还可以高挂虚职夺其职权。如此双管齐下,再与张让等人联合,数年必会见效。臣观圣上龙体甚虚,大将军需加紧准备。” 从皇宫出来,我回何进府中安顿,周仓见身边无人,说道:“主公,想不到闵柔为当朝公主,可真让人料想不到。刚才中使传话之下,可吓坏属下了。” 我笑道:“平常没得罪她吧,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和周仓开了几句玩笑,我推门出来,先去寻找张让。出门之后,立即发现有人跟踪,我转了几圈,将跟踪之人甩掉,心中犹豫一会,感觉去张让府上目标甚大,干脆先去看望刘奇,顺便打探刘容对我的态度。 自任东莱太守以后,与刘容几乎失去联系,我没有时间联系他,他也没派人来找过我。不过听父母说,白家在琅琊的铺子承蒙刘容照顾,发展甚好。 刘奇想不到我会来见他,满面笑容,将我接到房内,道:“将军如今可是朝廷红人,想不到能屈驾小店。” 我开玩笑道:“你别高看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王爷,可不是为了看你。” 刘奇见我与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说话明显放松许多,道:“王爷甚是奇怪,将军到任之后,为何不派人与他联系?” 我笑道:“朝廷、袁氏、何氏甚止张让等都在我身边安了钉子,我又没有天大的事情,如何轻易暴露我们的底细?我今日甩开跟踪之人,这才前来寻你,你将我的话向王爷转述一遍。以后王爷若给我送信,对我门房称琅琊一位姓铁的表弟给我的信,如此信息便可畅通。我得马上回去,身边还有钉子,时间长了会节外生枝。”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悄悄来到张让府前,发现附近有数人转悠,我不知这些人的底细,不敢上前,只得绕到后门,翻墙而入。 张让府占地甚广,家丁亦多,我绕开家丁,寻到内堂。张让刚刚值夜回来,正在几案上写着什么。我轻轻敲了敲门,张让吓了一跳,将刚写的纸条握成一团,问道:“谁?” 我推门而入,小声说道:“莫要高声。” 张让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我,拍了拍胸脯,道:“原来是将军驾临,把我吓了一跳。” 我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来拜访侯爷,一出大将军府便被盯了哨,后来甩开盯哨者,来到贵府门前,发现府前有不少闲人,不敢从前门求见,只得翻墙而入。” 第四十章 二进洛阳(三) 张让这才明白我不从大门进来的原因,皱眉道:“这是何人捣鬼?竟敢打将军和本侯的主意。” 我笑道:“侯爷留心一下,看看何人跟侯爷捣蛋?” 张让道:“将军此次进京,居住在大将军府,我不便与将军联系,刚才正在给你写信,没想到将军竟然大驾光临。” 我如今是骠骑将军,亲到张让府上拜访,自然让其感觉面上有光。张让道:“京城形势混杂,将军又不在京中,实想请将军为我等指点一二。” 我笑道:“侯爷身处大内,如何还须我请教?侯爷是在为圣上身后之事发愁吧。” 张让并不答话,推门出去,招呼家丁嘱咐几句,回来坐下道:“将军聪明能干,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将军,我等确为此事烦闷。” “目前京城形势,分为何家、袁家、侯爷、董家等势力,何家势力最大,内有太子、皇后,外有大将军,目前应该迎合何家。”我说道。 “我等想依附何家,何大将军却瞧不起咱们。”张让显得有些无奈。 “这点倒不须侯爷费心,我会说服大将军主动来与你联系。”让何家与张让结盟是我的主意,这件事情不过是顺水人情。 “那敢情好,麻烦将军了。”张让道。 “侯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何必如此客气?我估计侯爷门前探子为袁氏或是董氏派来,其要查明我与侯爷的关系。”我说道。 “袁家?董家?”张让疑惑道。 “上次进京,袁氏与我大唱反调,若非侯爷相助,说不定会吃亏。我一年之间连续升职,若是心中不安,除了袁氏只有董氏,我委实想不出他人。侯爷上次帮我说话,别人认为我是侯爷一系,此次进京,其自然紧张,派人监视我的行止,弄清我进京的目的。”我分析道。 张让点了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有理,哎,上次相见还有封胥,今天……” 张让显得有些悲戚,他与封胥私交甚好,此时想起封胥的悲惨下场,不由默然一会,说道:“谋逆大罪,非同一般,当初我等欲相救却不能为之,实是一件憾事。”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我认为此事甚是奇怪,怀疑有人暗算封侯爷。” “噢?!将军此话从何说起?”张让果然动容,封胥为十常待之一,若是果真为他人陷害,他如今还蒙在鼓里,对宦官集团来说是超级讽刺。 “黄巾贼党供出封侯爷,说与其暗通消息,商量谋乱细节,官府以此定罪。封侯爷出事以后,我托人寻出本案的相关口供,寻出一个破绽。封侯爷与马元义交往,此事不会有假,两人是远房亲戚,马元义刻意交纳,此事不容置疑。但说封侯爷与其商议谋反细节,此事却让人生疑:其不善谋略,此为一;位居侯爷,位极人臣,岂能与人谋反?此为二。因为两处疑点,我又托人检查侯爷抄家时的物品,所幸寻到一点证据,不过是半封信件,虽然不全,但是其中有王爷两字,我判断封侯爷一案其中必有阴谋。其谋反一案,可能是他人逼迫马元义攀上侯爷谋逆,亦可能是封侯爷为保护某位主子,甘愿认罪。”欲取得张让信任,并尽可能利用此人,我将封胥案搬了出来。 我明白封胥背后是刘容,虽然没有关心封胥案,但是刘容既然没有受到牵连,说明封胥没有供出他来,此案定有疑点。此时结合张让府前有人监视,张让定然怀疑有人在背后做宦官集团的文章,必会生出疑心,派人去查封胥案始末。一件有所欺瞒的案件肯定会有疑点,即便刘容派人暗中处理,也不会处理得非常干净,因此必会留下珠丝马迹,坐实此案隐有内幕。此事无论是否牵出刘容,却会让张让等增加戒心,如此说服宦官集团与何家联手,共同应对董氏和袁氏结盟,便容易得多。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两大势力火拼必然转移他们对地方的注意,给我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发展根基,积蓄实力。 我与张让的这段对话产生了极大后果,推动了京城各大势力的对立和洗牌,导致了刘容提前谋反,天下因此大乱。结果可想而知,因为琅琊与青州接界,刘容最终败在我手中。 袁氏势力和董氏势力没有兵权,久后必然失败,两大势力倒台让出的空间必然被何氏和宦官集团分割,之后将是这两大势力之间的火拼。京城关系过于复杂对我不利,只有在简单明了的势力争斗下,在外地的我才会明晰地看清楚其中的利益点,从而在两大势力争斗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何进还在等我。何进的脸色有些深沉,我瞒着他在京城行动,自然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我示意何进让左右退下,道:“今日属下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想不到大将军府竟然在他人监视之下。” 这话成功转移了何进的注意力,他急忙问道:“文曲如何发现的?” “我回大将军府后,心想我们若能联合宦官,必然会立于不败之地,而大将军平时与宦官不和,因此独身前去拜访张让,权当是大将军的说客,说服其无条件配合和支持我们。幸未辱命,张让同意和大将军合作,只须大将军派人与张让暗中沟通便可。离开大将军府之后,属下发现有人跟踪,后来甩开跟踪之人,将近张让府时,发现张让府前有人也在暗中监视。”我主动说出与张让相见的事情,顿时打消何进疑心,何进面色转缓,听到我与张让达成协议,脸色露出喜色。何进不是适合搞政治的人,喜怒表现在脸上,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张让同意了?”何进又转了注意力。 “合则两利,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我笑道。 何进点点头,喜道:“妹妹识人之能,吾远远不及。文曲办事效率之高,吾深为佩服。派何人与张让交接合适?” “何苗。”何苗是何进的嫡亲弟弟,性情懒散,好财贪杯,但其能言善道,心机深沉。我与何苗只见过一面,根据岳明收集上来的情报,我认为何苗是一位绝佳人选。 “何苗如何能担当如此大事?”何进对何苗抱有成见,没有意识到何苗之才远在他之上。 “大将军瞧不起何苗,此为路人皆知的事情,因此何苗与张让等结交,不容易引人怀疑。何苗心机深沉,口风甚严,又是自家人,自然是不二人选。”我根据何苗的优点,一一剖析。 何进沉吟一会,见何苗优点与我的分析非常贴切,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吾明日交待他去办。” “大将军不要着急。何苗虽是亲兄弟,但其对大将军颇有微议。属下以为要让何苗用心办事,一要告诉他这个任务的艰巨性,让其感觉大将军重用他;二则向他解释一下以前之所以对其不好的原因,是想将亲近人用在关键事情上,其对大将军的微议自然消失;三是告诫他要与以前一般行事,不要表现得过于异常,方能不引起董氏和袁氏注意。”我见何进性情莽撞,只得为其细细谋划。 何进闻言大喜,道:“文曲果然想得周到,令吾茅塞顿开。”何进说话之时,似是心中去了一块大石,他的话锋一转,道:“本月十七日是黄道吉日,我拟于明日进宫请旨,请圣上赐婚。” “文姬跟在蔡大人身侧,能赶回京城吗?”我想到蔡邑现任泰山太守,文姬若是人在泰山,大婚之日恐怕赶不回来。 “我派人去蔡府问过,蔡夫人和文姬还在京中,打算近日赴蔡大人任地。如此一来,文姬没有问题,倒是蔡大人不知能否赶回。”何进出府之后,先派人去查黄道吉日,又派人询问蔡府情况。何进把我当成其势力的关键人物,蔡邑因为我的关系被纳为自己人。 “明日我去见见文姬。”自从上次相见之后,我对文姬始终念念不忘,虽然当初文姬黑纱蒙面,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让我记忆犹新,不时拨动我的心弦。 何进笑道:“文曲少年风流,身边有闵柔公主相陪,公主刚刚进宫,又寻个妙人解闷。” 次日上午,我与何进一同上殿面圣。我官至骠骑将军,虽无实权,职级列于九卿之上,按例应该早朝。刚到宫门,正好遇到田楷,多日未见,自然显得甚是亲热。 第四十一章 二进洛阳(四) 田楷性情刚烈,进京之后得罪了不少人,若非黄巾之乱刚平,早会有人参他。不过田楷行事公正,别人即使有心害他,也挑不出他的刺来。 上次面圣之时,不少官员跟我打过照面,此时纷纷上前招呼,何进和田楷一左一右,为我引见这些官员。我一年间连升数级,目前位极人臣,合堂文武纷纷上前套近乎,袁氏、董氏两系官员也不能脱俗。 灵帝身体不佳,经常不能定时上朝,今日上朝拖了半个时辰。百官行过大礼,三公九卿为首,开始汇报相关政务,如今天下趋于平静,各部亦无太多需灵帝定夺的事情,看来朝议很快将要结束。 “圣上,臣有事要奏。”何进出列道。 何进手握重权,百官自然格外敬重,朝堂内顿时鸦雀无声。灵帝依偎在软垫上,有气无力地说:“何爱卿请讲。” “骠骑将军大婚一事,臣以为当通报天下,本月十七为黄道吉日,臣请圣上为骠骑将军证婚。”何进道。 百官闻言大感兴趣,顿时议论纷纷。灵帝道:“准。赐婚,本月十七日,骠骑将军白扬迎娶闵柔公主、蔡文姬,朕与皇后为证婚人,何进为女媒,田楷为男媒。加封白扬为驸马太尉,赐其朕当年所居府弟,封蔡文姬为一品镇国夫人。何进会同百官办理此事。” 我连忙行大礼谢恩,灵帝虽是昏君,但其思路清晰,处事甚有见地,可惜荒淫无度,如今身体羸弱,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 退朝之后,百官纷纷向前道贺,古时公主出嫁之礼甚是繁琐。何进、田楷打理此事,当场点了十余名官员的名字,一同到大将军府商议。 此时王允已放了外官,司徒姓杨名烈,是董太后侄外孙,司徒负责百姓教化,掌礼仪诸事。杨烈虽是国戚,但是颇有才情,行事甚是谨慎,当下安排属官查取前朝公主出嫁档案,商议各个具体环节。 将近午时,礼节排出顺序,接下来研究相关人员,谁为宾相,谁为礼仪,谁为司仪,谁为贵宾,然后再研究长辈是否到场,若是缺席如何处理。 杨烈处理此事虽然笨拙,但是非常有效,午后忙了一个时辰,整个婚事程序和相应人员便列出表来。同时,司空姜会带人研究府弟如何修饰,现场如何布置,分派装饰何人负责,现场布置何人负责,物品采购何人负责,又与大家商定各种标准。 因为此事为灵帝钦定,又有大将军何进掌管,百官无不从命,半天下来,各项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我长舒一口气,让田楷陪我去看一下我的新府弟。灵帝即位之前府弟为太子府,登基后因为太子刘辩年幼,太子府就闲了下来。太子府在南宫西侧,占地十余亩,府内亭台楼阁无数,假山流水精致,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府弟。 府内总管得知这所府弟已经外赐,已安排下人将府匾摘了下来,正领着下人逐一打扫卫生。门上见有人过来,上前拦住,田楷指着我笑道:“这位就是骠骑将军白大人,到自己府弟看看,尔等还不准吗?” 门房望了我一眼,一时不敢相信,正逢总管出来,老远看到田楷,笑道:“田大人可是贵客,请入内述话。” 田楷道:“今天我可不是正主,这位就是骠骑将军。” 总管是伶俐人,马下行礼道:“太子府主管刘安叩见将军。”刘安行下礼来,门房顿时傻了眼,连忙跟在后面行礼。 一般皇室外赐宅子,若非另有任命,宅子内下人一同外赐,刘安在太子府多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极尽奉承之事。下人听闻新主子来了,都是拼命表现。 太子府下人都是灵帝旧人,不过并未得宠,因此留在此处看守宅院,院内共有十六名太监,八位宫女,府弟安全巡逻由宫中禁卫兼领。 刘安引领我从前院到后院,府弟布置得独具匠心,非常适合人起居。院内流水清澈,花木葱郁,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从院内转出来,刘安引我们去客厅饮茶,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人声,刘安行了一礼,道:“小的出去看看。” 没有多大功夫,刘安回来说道:“司空衙门派人前来挂匾,不知应该挂骠骑将军还是驸马太尉,正好主子在此,请主子明示。” 田楷笑道:“这可难以取舍,骠骑将军与太尉都列在三公之下,九卿之上,不过驸马太尉可以昭现皇室姻亲,应该挂驸马太尉吧。” 刘安应道:“司空衙门也是这个意见,但是考虑骠骑将军威名天下皆知,因此又有些异议。” 我摇摇头道:“这两块牌匾都不应该挂,此府为皇室产业,我获赐是因为公主缘故,你去跟司空衙门讲一下,此府挂闵柔公主府匾。” 田楷大笑道:“文曲果非凡人,一语道破天机,太子府弟赐给外姓,天下或有非议,但若赐给公主,还是皇室产业,藩王亦不会有话柄。” 这件事传至灵帝耳中,果然让其大为开心,灵帝本性甚是贪财,将自己宅院赐给外姓,就似吃了天大的亏,如此一来,成了将产业赐给妹妹,感觉就有天壤之别。 看完宅院,我与田楷分开,让马夫赶车去蔡府。此地距离蔡府颇近,转过两个街口便到。蔡府闻知骠骑将军来访,总管将我接到客厅,派人飞报到宅内去了。 未到半刻时间,两位丫环扶一位中年丽人从内堂过来,我知其必为蔡邑正妻,上前行礼道:“文曲拜见师母。” 蔡夫人一脸慈祥,仔细打量我半天,笑道:“贤婿还不改口?圣旨午后已经下来了。” 我心道朝廷效率倒是极快,上前重新行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蔡夫人笑道:“听中使说,已经快马飞报泰山,汝师若无意外,应当在大婚之前赶回洛阳。贤婿父母何时能到?” 我笑着答道:“家父母年迈,我担心路上簸箕,若是因此出现意外,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与何大将军商议,想在大婚之后,与公主和文姬去东莱叩见父母。” 蔡夫人点了点头,道:“文曲所言有理,我等本来打算近日奔赴泰山,如此一来,正好与汝师同行。顺便问一下,此事通知王允大人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自从赐婚之后,都是何大将军领人张罗,其中内情我反而不知。” 蔡夫人笑道:“王允大人待汝甚厚,如此大事若不通知他,从礼上有些说不过去。何况徐州离此不远,若是派人连夜赶去,说不定会赶上大婚之时。” 我点点头,道:“岳母大人所言极是,是小婿大意了。文姬在家吗?” 蔡夫人笑道:“文姬接了圣旨,不知有多高兴。这孩子一向清高,自从认识贤婿之后,每听到你的消息,便得乐上几天。她如今正在书房,你自己去看她吧。” 汉朝时男女礼节虽然已严,但是并非现代想象得那般。蔡邑为当代文豪,蔡夫人亦出身大家,从她的语言行为来讲,我婚前与文姬见面,其并无怪责之意。 文姬正在书房专心致志练字,并未觉察我进门,她今日除了黑纱,露出一张端庄秀气的脸庞,虽然不算绝美,甚至比不上闵柔美丽,但是一身书卷气息,平增无数魅力。 我没有上前打扰她,站在不远处默默地望着她,看她挥毫泼墨的每个细节。从她的举止来看,她自小受到了严格的家教,一行一动有章有节,即便在四周无人之时,她也不折不扣地去做。 文姬无意抬了一下头,突然发现室内多了一个男人,不由惊呼一声,待看清是我,娇容顿露喜色,待要说话之时,丽容又红霞密布,放下纸笔,低下头去,默不做声。 我走近她,嗅着她身上传来的体香,望着她娇羞的容颜,心中升起怜惜之意,我上前抓起她温软的玉手,道:“文姬,自从上次相见,梦里不时出现你的影子。我见过许多女子,都是我人生的过客,只有你走进了我的心里。” 第四十二章 二进洛阳(五) 文姬闻言,羞意更浓,芳心却甜蜜无比,开口道:“胡说,难道没有闵柔公主吗?她可跟随了一年多时间。”她的星眸闪出一道光芒,注视着我的眼睛。 “与闵柔相识,只是一个偶遇,很长时间我不知道她的来历,以为她是普通江湖女子。起初我并不看重她,因为她没有拨动我的心弦,但是其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跟在我身边,让我对她渐生好感。仅此而已。”我如实答道。 “听说迎娶闵柔公主,是你先提出来的。”文姬毕竟是一位女子,说起此事甚是不悦。 “迎娶你也是我提出来的。”我笑道。 “花心萝卜,心里面不知道还有谁呢。”文姬嗔怪地说道,此时的她更让我心生怜惜。 或许这就是缘分,自从见面开始,就将彼此的影子种在心田里。这次见面以后,短短时间显得非常和谐,如同相识多年的感觉。 “圣上要为我指配一位公主,我对其他公主一点都不了解,如何在一起生活?闵柔是位好女孩,从不仗势欺人,娶她进门总比别的公主好吧,最起码她不会欺负你。”我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 文姬的耳朵贴在我的胸前,在倾听我的心跳。我抱紧她,闭上双眼,感受温玉在怀、如沐春风的美妙感觉。此时无声胜有声,心灵交流又何须语言呢?又有什么语言能精确地表达出此时的感觉呢?出类拔萃的一代才女缠绵在怀里,美丽、温柔、体贴、知书达礼,文姬让我真正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 “将军,大将军府来人求见。”蔡府总管在门外禀报。 早不来晚不来,室内的旖旎风光一下子被破坏掉,我长叹一口气。文姬推开我,道:“将军,公务要紧,你赶快去吧。” 我迅速吻了一下文姬的温润小嘴,松开双手,道:“文姬,我现在已经搬到新居了,没事的时候过来寻我,好吗?” 文姬被我夺走了初吻,娇羞无限,点了点头。我温柔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大将军府。何进正在厅堂踱来踱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何进见我进来,挥手让左右退下,道:“文曲,这下子可不好办了,外面流言四起,说你拥兵十万,虎踞山东,欲图不轨。” 我心中暗骂一句,袁氏或者董氏要动手了,借我在洛阳之机,想要夺我的兵权。这招确实够阴险,若我不主动交出兵权,流言则变得更加真实。 我不会交出兵权,因为那是我的基业。怎么办?我脑中急转,这下得来点狠的手段。距离大婚之日尚有七天,七天内此事传不到灵帝耳中,大婚之后,我就可以堂堂正正返回青州。灵帝身体颇弱,没有精力与外臣谈话,加上何进、张让相助,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应付。 “大将军,此事倒不难办,我们编一个故事,散发出去,说黄巾余党欲东山再起,又畏惧青州兵马,欲用此计夺去我兵权。另外,大将军可暗示卢植等夸大贼人军势,让朝廷以为黄巾果有死灰复燃之势。”我想出一个办法。 “还是文曲高才,我刚才还忧心忡忡,没想到如此简单便可以解决。”何进闻言大喜。 我心中却以为不会如此简单,对手突然出击,肯定还有后手,只凭一个故事不能将此事平息,还得有回击的办法。 “洛阳衙门有没有大将军的亲信?”我问道。 “洛阳衙门与此有何关系?”何进疑惑地问道。 “如果从监狱里寻名死囚,弄出一份口供,然后杀其灭口,这份口供不仅能将此事解决,而且能揪出幕后黑手。”我说道。 “此事易办,口供如何写?”何进闻言大喜。 “这名死囚最好是近几日抓入大牢的,让其供出为黄巾乱党,近日有计划在洛阳散布不利于我的谣言。若是此事攀上袁氏或董氏,大将军以为两家会如何?”我说道。 何进闻言大喜,道:“不错,前有封胥前车之鉴,张让等人暗地里虽然出了不少力气,但因是谋逆大案,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将袁家和董家全部攀上,让他们收拾去吧。文曲真是高才。” “不然,只须攀上一家即可,若是此家为幕后黑手,必然会转嫁目标,或者找替罪羊顶罪结案。若是此家不是幕后黑手,必会尽力去查流言起源,无论有无结果,最终结果是两家互不相容,我等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我帮何进梳理思路。 商议完毕,何进自去安排诸般事情,我则回到府中,考虑如何利用张让解决这个问题。另外,我写了一封密函,飞鸽传书让岳明发动情报系统,查明谣言的起源。 入夜,我从后园出去,直奔张让府弟。张让居处距离公主府甚近,快行只须一刻钟时间。上次与张让相见之时,已与他约定好暗号,在其房外敲击三下,相隔时间二长一短,他便明白是我到访,免得受到惊吓。 不料张让今夜并未在府中,或许在宫中当值。从张让府中溜出,我回房换上夜行衣,按照上次闵柔进宫的路线偷偷溜进宫去,想见何皇后一面。在这个关键时刻,若能将何皇后说服,以她的地位和宫中的影响力,应当比张让作用还大。 玄女观门人出入宫廷,没有引起宫中禁卫的注意,我认为禁卫军没有出众高手。闵柔居住在后殿,具体那个房间我并不知道,欲先见她亦是不能。 我担心惊动宫内禁卫,在后殿转了一圈,没有寻找到闵柔,不敢久留,来到崇德殿前院,模仿闵柔上次动作,用石子敲击宫门。此时夜尚未深,亮灯殿堂尚多,附近没有发现异常。 一个宫女开门出来,她是何皇后左右亲信,她观察一下四周,径自走到我藏身之处,轻声呼道:“随我过来吧。” 说完她转身入房,殿门留了一个缝隙,我没有立即跟随过去,仔细观察一下四周情况,又凝神静听殿内声音,判断殿内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急速来到宫殿门口,闪身而入。 “啊!”宫女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进殿之人不是玄女观门人,而是一个大男人。 “翠玉,怎么了?”何皇后在房内问道。 “我是白扬。”我担心黑暗里翠玉认不出我来,先报上名来。 “原来是骠骑将军,稍等一下,我进去禀报。”翠玉平静下来,说完后走进内堂。 “骠骑将军倒是认路,来了一次便能找来,快进来吧。”何皇后话里含着开玩笑的意思。 “碰到一件大事,特来与皇后商议一下。”我坐下以后,这才注意到何皇后穿着甚是暴露,暗黄的烛光照在何皇后白藕似的胳膊上,镶在金镯子上的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没有穿外衣,上身只穿着杏黄的湖丝比甲,低开的领口遮不住抹胸,露出一小半雪白的乳房。 我连忙低下头去,何皇后贵为国母,若是他人见了这等场面,或会因此丧命。因为闵柔的原因,或许其想让我帮助太子刘辩,何皇后对我非常信任,毕竟君臣有别,如此场景原本不应该出现。 “你们两人出去守着,若有人过来,便打暗号。”何皇后娇笑一声,让两位宫女出去把风。 “什么事能让你如此重视?”何皇后笑道。 “外界流言,说我拥兵自重,欲要谋逆。”身处深宫,不敢久留,我长话短说。 “噢,这些小人可恶。文曲想如何应对?”何后道。 “我让何大将军去洛阳衙门安排死囚录口供,说这个谣言是黄巾余党散布……”我将与何进商议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 “若是如此去做,此事应当不是问题。”何后听完我的解决方案,语气里透露出我冒险进宫甚为不值的语气。 “我担心的不是这件单一的事情,我担心此事尚有后着,是想以我这件事情为引子,引先朝中宫内大乱。”我的确担心背后黑手的后着,从我进入洛阳开始,我便发现氛围不对,幕后黑手是一帮有心人,既然开始动手,其后必有一波接一波的行动。 第四十三章 二进洛阳(六) “我能帮你什么忙?”何皇后闻言沉吟一会,也有些忧虑,她们母子处于峰顶浪尖,任何一点波动都可能引发她不能控制的变化,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能否让圣上近日不能上朝?”我坦然说出这个计划,这是一个根治的法子,若是灵帝不能上朝,只要让张让把好宫门,就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劫关,顺便揪出幕后黑手。 “这……”何皇后有些犹豫,从她的神态来看,她一定有法子。 “不能再犹豫了。朝中有大将军手握兵权,我在外为大将军外援,朝中即使怀有异心者,亦不敢轻举妄动。我的兵权是否被夺尚是其次,关键是如此一来,朝中对于这十万兵马的控制权必会斗得一塌糊涂,说不定会引出皇后不能控制的事件,那时事态就不能控制了。”我郑重说道。 何后依然犹豫不决,我又说道:“圣上体弱,太子年幼,当行非常手段时万万不要手软。太后与皇后心理相似,皇后想立太子登基,太后想立陈留王而已。我猜测这件事情袁氏恐怕没有这个胆量,董氏一家倒有最大嫌疑,我想在这段时间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借题发挥,一举扳倒董氏家族,如此一来,皇后便去了心腹大患。” 何后闻言,秀眉微皱,道:“文曲与我等来往甚是秘密,董氏为何要扳倒你?” “董氏并非想把我扳倒,而是因为我从未与其联系过,若我所料不差,明日董氏必会派人与我联系,迫我在兵权和投靠他们之间做个选择。董氏目前最忌讳大将军手中兵权,其想在朝中重振威风,必须在兵权方面做文章。大将军为人太直,此事不敢与他提及,只能进宫与皇后商议。”其实刚才所言并非我空穴来风,若是真是董氏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逼我投靠他们。不过董氏的势力太薄,根本没有弄清我的底细,我在朝中除了王允等人,还与张让和何氏关系紧密,其如此做法,无疑是与我宣战,我自然想办法将何氏和张让等联结进来,让他们自作自受。 何皇后犹豫了一会,问道:“文曲需要几天时间?” “至大婚过后,共九天时间。”我计算了一下时日。 何皇后床边一个首饰盒中取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拿出一粒,道:“我手中药丸名为“三日苏”,服下之后将会陷入轻度昏迷,对身体没有危害,每粒药效为三天。配制此药甚难,我手中只有十粒,为了你得用去三粒。” 何后说完,唤翠玉进来,向她低声嘱咐几句,翠玉领命出门。 何后笑道:“圣上每夜子时需要服用汤药,我让翠玉去寻煎药的翠菊,俩人都是自己人。这下文曲放心了吧。” “皇后行事果断,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我奉承了一句。 灯光下看美人,何后显得甚是妖娆,她望着我,眼神甚是大胆,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臣先告辞…”我拖长了声音,何后心思灵动,抿嘴笑道:“文曲不想等着结果吗?” 何后脸上渐渐浮起了红晕,这让我更是有些尴尬。何后不理我的尴尬,道:“文曲英俊潇洒,年少得志,难怪闵柔如此动心。” 何后态度暧昧,这让我暗自留心,我看她体态风流,此时眉目含春,一时间让我不知所措。 “你倒是个老实人,闵柔跟你一年多,还是处子之身吧。”何后有些调笑的味道,玉手拿起几案上的杨梅送到我嘴里。 我脑中有现代人的记忆,自然不是一个呆板的人,何后如此动作,我当然能够理解。她年纪不大,从灵帝的身体情况看起来,即便他没有其余宠妃,恐怕也有数年未到她宫中了。 眨眼间杨梅在我嘴里剩下一个核,心中盘算一番,猜测何后如此做的原因,可能是“三十如虎”的生理需求,亦不能排除美人计引诱,让我死心塌地为其裙下之臣,全力帮助刘辩登基。对我来讲,借此与何氏巩固联盟关系,后面还有刘辩这棵大树,对于我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考虑明白,我趁她再递杨梅的机会,伸手去搂她的纤腰,何后犹豫是不是要躲开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腰间,触及她的玉肤,她的玉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身子显得有些僵硬,白皙的玉容顿时飞上一朵红云。 看到何后如此娇羞无限、欲迎还拒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大动,下身伸头伸脑有了反应,刚想去解她的对襟背带,何后娇声道:“文曲真是无理,灯还亮着,多么不雅。” 何后有六七分颜色,相貌端庄,在我一怔之间,摆脱我的双手,先行上榻,脸冲着墙内,留了一个后背给我。我微笑一下,这下明白了古语“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含义。 我修习的武功甚是怪异,身体发育比常人要慢了几年,这是我大惑不解的一个原因。后来上了战场,发现每经过一次大战,阳刚气息便浓一分,发育则自然而然地加快。 下午与文姬相处似乎是一道导火索,突然打通了男人成熟的通道,现在又被何后引诱,鬼使神差地爬上床去。表面上虽说是被何后引诱,但是实际上我心头亦有这种念头。 床上淡淡的脂粉气让我开始迷乱,我的双手从她的腰间移到胸前,飞舞之间玉体横陈……如梦似幻,我记不清耕耘了多少时间,只记得似是到了阳光明媚的山谷,想让光秃秃的山谷变得绿意盎然,因此不停地耕种,不停地将种子洒在这片沃土之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下瘫如烂泥的何后,俏脸上一副娇慵无力的样子,眼中闪出几道异样光芒,看来她已从欲仙欲死中清醒过来。 “不好,天色将明,我要赶快出宫。”我披上衣服,何后亦意识到事态严重,帮我收拾利索。 “记得常来看我。”何后丽容红通通的,娇声说道。 “好,我走了。”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心头不由有些悔意。 我迅速奔出宫外,借着黎明前短暂的黑暗回到府中,这才定下神来。在这个年代,皇后是尊贵的象征,而我却给天下最尊贵的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如果没有文姬和闵柔,我可能不会后悔,说不定会因此自豪,但是…… 我的第一次竟然没有留给爱我或者我爱的人,本来它可以留给文姬或者闵柔,我突然感觉文姬对我的重要,闵柔在我心中的影子亦欲来欲清晰。我背判了感情,我的身体出轨了,虽然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件平常的事,但我仍然感觉我似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吗?我很在意感情吗?感情能超过事业吗?这次偷情是为了事业还了为了生理需求呢?我心乱如麻,因为过度的耕耘留下的疲惫,我在后悔和自责中进入了梦乡。 周仓前来敲门,道:“杨烈大人求见。” 我从睡梦中惊醒,从射进屋内的阳光看来,此时已近午时,看来这一觉睡了近三个时辰。我开始梳理思路,杨烈是董太后一系,难道真被我猜到了,外界流言是董氏所为?杨烈身居司徒,此次来见亦可能是有关大婚的公事。 我一边考虑杨烈的来意,猜测几种可能和应对之策,一边开始梳洗。昨夜耗力甚多,此时应该有些疲劳,不过现状却不是如此,我的精力体力非但没受影响,反而有些长进。难道师父传授我的功法含有双修功能?这让我大惑不解。 现在还不是考虑功法的时候,我收回思绪,穿戴整齐,去客厅见客。看来刘安与杨烈甚是熟悉,正陪着说话,见我走进来,行礼后退出门外。 “司徒大人,还未来得及到贵府拜访,反让大人先到敝府来,真是不该。”我客气地说道。 “将军客气了。”杨烈说完,呷了一口茶,没有说话,盯着面前的一幅山水画,似是注意力被山水画吸引住了。 这些把戏自然难不住我,如果杨烈因公事而来,此时必然已经直述话题。杨烈如此做作,证明他心中有事,要引我慢慢提出。从杨烈的动作分析,其然定然是说客,看来昨夜跟何后所言不幸被我料中。 “杨司徒对山水有心得?”我见杨烈不动声色,亦不言语,以静制动。 “将军之才扬名天下,自然不敢在将军面前露丑。”杨烈收回目光,笑道。 第四十四章 二进洛阳(七) “不敢当。大人过誉了。”既然杨烈跟我比耐心,我答完话后,再不言语。 屋内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压抑,杨烈怀有心事,耐心自然比不上我,先开口道:“将军进京之后,部下如何安排?” “只有数百随我身侧,目前在城外驻扎。其余士兵均已赶回驻地。”我听完杨烈之语,心中已经了然,淡然答道。 “将军此次收编降卒之后,青州兵力十万余众?”杨烈道。 “噢,青州合境兵力总和应当是十二万有余。”我手下兵力加上齐国、济南国和北海郡的兵力将近十三万。 “将军如何分配兵力?”杨烈继续问道。 “各郡都尉各管辖下,我部下兵力共有一万二千余名,比起大将军掌管的兵马,算是少得可怜。”我将隶属关羽等将的兵马,算到各郡兵力,我名义上直辖的兵力的确只有一万二千余名。 “噢,原来将军辖下只有一万余士兵,为何外界传言会有十余万呢?”杨烈开始进入主题。 “这种说法也没有错,何大将军可以说成是手握百万雄兵,我也属于大将军管辖。”我笑着说道,心中却在暗骂这个老狐狸以及董家人,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外界传言将军手握重兵,意欲谋逆。”杨烈说完,目光紧盯在我脸上。 我面上声色不动,淡然道:“流言是无耻之徒的无聊手段,若是真有流言,我当向圣上申明,首先交给兵权,然后协同相关衙门严查流言源头。这等人是真正的谋逆,是黄巾贼党的同谋。” “黄巾贼党?”杨烈见我将话题转到黄巾贼身上,不由有些好奇。 “大人试想一下,如今黄巾贼党主力刚平,卢植将军还在剿灭其余党。此时有流言对我不利,定是黄巾贼党散布,如果查出流言源头,不须多问,定与谋逆乱党有关。如非谋逆之徒,寻常人谁敢在此时散布流言?”我笑道。 杨烈头上开始冒汗,这个点子是董太后嫡侄董建想出来的,想借这个流言逼我靠向他们,如果朝廷追查流言源头,恐会与我预料这般,会与谋逆贼党联系一起。 我见状心头更是明了,呼唤一声,道:“刘安,进来一下。” 刘安进屋,道:“将军,有何指示?” 我肃然道:“你去街上了解一下,有无关于我的流言,听到一个,就拿着我的拜贴送去司隶衙门,告诉衙门,若是说不明白此话的来处,就以谋逆贼党论处。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散布如此谣言。” 刘安道:“喏。”说完,用眼光瞄了一下杨烈。 从两人交换眼神来看,估计刘安与杨烈是一路人,我暗自盘算,看来这所宅子的人要尽快换成自己人。 杨烈见我如此,更是心中发怵,不知如何开口。我见他如此,心中暗笑,道:“杨大人此次来我府上,莫非有什么公事?” 杨烈点了点头,偷偷用袖子抹了一下汗,道:“跟将军说一下,各种仪式皆已准备完毕,来问将军还有何嘱咐?” 我笑了一下,道:“我初到洛阳,不懂朝廷礼仪,杨大人久居朝堂,自然比我想得周到。” 杨烈说完,道:“衙门还有公务,先行告辞。” 我送杨烈出门,对周仓打了个手势,周仓立即安排亲信跟踪杨烈。周仓自我搬到宅子以后,从城外虎卫营抽调五十名兵丁前来,负责公主府治安和巡逻。又调了三十名精干士兵换上便服,担负其余任务。 过了一会,刘安匆匆回来,道:“主子,我去转了几个地方,没听说有什么流言。” 我猛得瞪了他一眼,吓得刘安倒退了数步,道:“刘安,你若想跟在我身边,就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可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安闻言,腿脚不由一阵哆嗦,跪在地上道:“主子,小的没……” 我打断他的话道:“你以前跟过董太后?” 刘安心想跟随董太后是多年之前的事,宫内没有多少人知道,新主子刚来了几天,如何会知道?莫非外界传言主子星宿转世的传说是真的?小心答道:“是,小的曾经跟过董太后三年。” “圣上为太子之时,也是你向董太后传递消息的吧。”我呷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主子饶命。”刘安刚才只是心里发毛,如今却是充满恐惧,他确实是董太后安插在灵帝身边的眼线,此事甚为隐密,他搞不清我是如何知道的,跪在地上一再求饶。 “杨烈昨天约你谈了些什么?”我又问道。 我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刘安昨天下午告假一个时辰,说是去看望一位姑表兄弟。董氏近日对付我,刘安肯定是被董家喊去了。杨烈今日前来寻我,必然会提前问明府中之事,说不定昨天就是杨烈单独与刘安交谈的。 刘安身躯一颤,道:“主子,杨大人只不过是问主子的生活起居。主子,小的没有骗您,您的事情小的确实不知道。”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否则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以后董家再来寻你,问你什么事情回来后记得向我禀报,否则我切了你的四肢,将你泡在酒坛子里,明白了吗?”我吓唬他道。 “是,小的知道了。”刘安身体如抖筛子似的。 “下去吧。”我喝了一声,双眼发出精光。 刘安与我对了一下目光,发现我的眼睛里蕴含神光,更是相信民间传说,忙不迭地出门去了。实则,刚才我只不过运了一下“幻心魔”,他看到的只是幻像而已。 制服了刘安,我又安排一位亲信士兵暗地里监视他。我思考一下,径直去大将军府。 何进正在府中静坐,灵帝病重让他有些心烦,但昨日布置的几件事情已经办妥,这让他甚是高兴。看来何后也不放心这个哥哥,并没有告诉他灵帝昏迷的原因。 何进见我进来,让左右退下,笑道:“文曲指点的招数太灵了,一切大功告成,这下有袁氏和董氏好看的了。” 我正色道:“大将军切莫掉以轻心,我敢确定此事为董氏所为,看来他们想全面出击,他们对付的重点并不是我,而是太子。” 何进闻言,面上喜色顿消,道:“何以见得?” 我道:“杨烈刚才去我那里,从他的举止判断,流言之事绝对是董氏所为。”接着我将杨烈去我府上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何进不是大器,按捺不住性子,听我说到派刘安上街送流言人去官府之时,拍掌大呼痛快,听到杨烈灰溜溜走的时候,更是抚掌大笑。 何进笑完之后,道:“文曲真能捉弄人,杨烈表面深沉,实际是个老实人,捉弄他不算好玩。” 我心中嘀咕,杨烈是个老实人,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看来何进识人之能确实有问题。我道:“杨烈此人,善于扮猪吃老虎,大将军万万不可大意。此次攀得是袁氏还是董氏?” 何进道:“袁氏,让他们互相斗去吧。” 我猛然省起一件事来,问道:“大将军派人去见张让了?” 何进笑道:“去了,今日圣上没有上朝,我派何苗约他谈了,这样给他们面子,他们那有不从之理?” 我问道:“昨夜宫中谁在当值?” 何进看了我一眼,认定问得不是禁卫军而是宦官,道:“昨夜应该是赵忠,不过他亦请假,我听到消息,说宫中宦官昨夜在赵忠府密议。怎么了?” 我说道:“我担心董氏亦派人去与张让等结盟,张让若是脚踏两只船,我等策略便不宜实施。” 何进一愣,道:“这可如何是好?”我道:“为今之计,只能借流言口供,攀袁氏谋逆,逼袁氏与董氏反脸,若能查得实证,借此根除董氏在朝中的势力,太后到时亦不可容情。” 何进惊讶道:“皇上还在昏迷,我等何敢如此?” 我笑道:“这有何难?除了太后,以谋逆罪捉拿其党,先行下狱,分别录其口供。都是些富家子,如何能熬得住严刑?再则散布流言本身就是他们做的,首脑人物肯定都知道,定能逼出口供。只要其供出散布流言,再与前面供词关联,谋逆大案便已定性,圣上即使病愈,也会下旨除去他们。” 第四十五章 二进洛阳(八) 何进沉思一会,道:“此事关联太大,还是进宫请示一下皇后吧。” 我说道:“事不宜迟,迅速进宫,定好方案,然后立即着手去办。” 我与何进以探视灵帝病情为名入宫,先去探视一下灵帝病情,听太医说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何进放下心来,即刻前去求见何后。 何后传我们入内,让我们落座,佯为不经意地瞅了我一眼,眼神里蕴含春色,让我不自禁心中一荡。何进是粗鲁汉子,没有留意,翠玉和翠绿知晓原因,眼神不时瞄向我。 何进坐下,道:“已查明散布谣言者,是董氏族人。文曲欲借此案将董氏一网打尽,特来征求一下皇后的意见。” 何后昨夜早已与我商定许多事情,心中自是了然,听完何进复述,道:“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如此或能扳倒董家,辩儿登基便去了一大阻力,即使有些冒险,也值得一做。太后那边如何处理?” “此事我去寻张让谈一下,让何大将军派兵入宫,控制太后居所,驱其左右,将其软禁。如此太后爪牙去尽,即使日后解禁,单身一人能有何作为?”我说道。 何进有些迟疑道:“若是圣上醒来,该当如何?” 我笑道:“圣上又非董后亲生,听说圣上生母王美人身亡,董后脱不了干系,若不碍于朝中大臣和董氏势力,恐怕早就想废了她。”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我和何进立即出宫,何进召集人手秘密聚议,我则去寻张让,商量如何一举铲除董家势力。在我和何进密谋对付董家的同时,袁氏亦得到了安插在洛阳衙门的心腹传出的消息,开始全力调查流言的源头。 流言案涉及谋逆之事,袁氏上下不敢大意,潜势力一日之间全部发动起来,最终将矛头对准董氏。袁氏秘密联络洛阳衙门,秘密逮捕证人,以洗清袁氏的嫌疑。 袁氏此刻正在追查流言案,董氏不久将会铲除,我公然到张让府上,不料张让尚未回府,我让管家进宫请张让急速回宫。张让在宫中闻听我公然到府造访,知道必是出了大事,向赵忠等交代一下,匆匆赶回府中。 我见张让进来,让他退去左右,道:“流言案已发,查明是董氏所为,何氏与袁氏准备铲除董氏,未知侯爷意下如何?” 张让闻言大吃一惊,宦官集团刚刚聚议,准备同时交好董氏和何氏,两不得罪,未料到变化如此之快。张让沉吟道:“既然何家、袁家联手,我等自然要助何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宫外已经准备妥当,只须大将军一声令下,董氏势力将在一夜之间消失。只是董太后尚在宫中,大将军欲请侯爷倾力相助。”我长话短说道。 “如何相助?”张让问道。 “大将军想引兵入宫,控制宫廷。”我说道。 “这……”张让有些迟疑,对我说道:“将军意下如何?” “董氏灭亡已成定局,我认为相助何氏没有害处。我担心何进统兵入宫以后,万一借势连我等一并……”我前面所言是何进说词,如今换了一个角度,在替张让考虑问题。 “我亦担心这个问题。”张让点了点头道。 “我去与何大将军商议,若是放其百余士兵进内,只是控制太后居处的话,倒没有什么太大风险。宫内内卫近千人,只需关上内城门,何进在外能量再大,也不敢轻易动手。”我如此说辞,既显得与张让一心,又能达到目的。 “外军入宫?此事……”张让担心控制不住局面,还是有些犹豫。 “我之所以想让何进派部分士兵入宫,考虑圣上醒来之后,董太后那边出现问题,怪罪下来,我等可吃罪不起。若是如此,圣上怪罪之时只推到大将军身上就是。”我笑道。 张让沉吟片刻,拍案道:“准入五十士兵。我等这次帮助何氏,空下来的职位,我方得占二分之一。” 我笑道:“既然如此,我与大将军商议,其余问题都敢保证,空下职位要想谋取一半恐怕不易,但是三分之一加上司徒之职,应该问题不大。” 张让盘算一会,道:“如果何进承诺如此,我等倾力相助。将军再为我等谋划一下,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我道:“董氏一倒,何氏势力独大,当与袁氏结盟,共同应对何氏。” 张让眉头一舒,笑道:“有文曲相助,我等无忧也。” 入夜之后,何进传下宵禁命令,城中百姓知道宵禁令的厉害,全都躲在家中。何进在大将军府开始点兵,数十路兵马同时行动。一时间洛阳城内异常肃穆,城内除了士兵整齐的步伐声,和偶尔发出的兵戈碰撞声,整个城市鸦雀无声。 午夜时,各路兵马纷纷归队,缴上军令,抓捕工作异常顺利。何进闻知董氏亲信没有一家漏网,大为高兴,当厅犒赏众将。根据我的安排,何进另一波亲信开始行动,对袁氏主要人物进行连夜突审。接着,我让何进发下军令,命令心腹大将带兵去各地抓捕地方任职的董氏亲信。 诸事准备完毕,何进统兵入宫,命令四弟何强统兵五十,将董太后左右全部驱逐出宫,将董太后软禁在住处。至此,董太后势力一夜间土崩瓦解。 将近天明之时,何进回到大将军府,脸带笑意,对我说道:“一夜之间铲灭董氏,真是大快人心。” 我提醒他道:“大将军,还有一事需要准备。与董太后甚是亲近的王爷还得提防,以防万一。” 何进闻言一怔,道:“不错,差点忽略这个问题。对付官员倒还可以,对付王爷如何处置?”、 我笑道:“其实未必如此紧张,只须在全国发布军令,各国国王不得随意领兵越境,若是领兵越境者,按谋逆罪论处。再通知临近郡县,让其就近监视诸国,便可无虞也。” 接下来几天时间,董氏首要人物口供录完,与以前的口供相连,又有袁氏送上的证人证词,董氏谋逆大案已经坐实。何进、张让、袁氏各派代表,秘密接触,商谈董氏垮台之后空缺官职的分割问题。 蔡邑在大婚之前,连夜赶回洛阳,我闻讯后连忙前去拜访。蔡邑闻我来访,亲自出门迎入客厅,我行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蔡邑笑道:“贤婿一年内因军功数迁,年纪轻轻已经高居骠骑将军,可喜可贺。文姬交到贤婿手中,能不放心吗?” 我闻其言,知其意,道:“岳父大人,我保证约束闵柔不去欺负文姬。” 蔡邑询问近日京城发生的大事,叹道:“幸亏听从贤婿之言,以为师这个性格,绝对不宜待在京师,去地方任职倒是安宁,可为百姓做些事情。”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道王允大人在外求见,我与蔡邑出迎,一起到厅中落座,王允欣慰地看了我一眼,道:“我自到达徐州,与黄巾大小数十战,却只斩首数千首。文曲数战全歼黄巾主力,实在让人钦佩。” 三人说些时事,我触及刘容之事,问道:“王大人,未知对琅琊王印象如何?” 王允道:“此人甚有礼貌,不似寻常王爷高傲,听说才能平庸。向年我初为官之时,曾得其父关照,还欠了他些人情。” 我笑道:“王大人为徐州刺史,我为青州刺史,琅琊国往昔属于青州,因为田楷严正,刘容以为陶谦无能,设法让琅琊国归属徐州,此人绝非易与之物,万望大人小心。再则,今日相谈之事,万勿对外泄露。” 王允沉吟片刻,脸露疑虑之色,问道:“文曲识人之能,天下无人能及,既然如此郑重提出,莫非怀疑其有不轨之心?” 我笑道:“这个我可没说,只提醒大人小心一些。还有一事要大人帮忙。” 王允笑道:“文曲如今官至骠骑将军,何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何事需我帮忙?” 我笑道:“想问大人讨一个丫头而已。” 王允闻言一怔,笑道:“闵柔公主和文姬尚未过门,如何又打起这些主意来了?” “大人莫要取笑,闵柔公主想讨一个美貌丫环,我为她物色了几个,都嫌弃貌丑,我闻大人府上有位歌妓,容貌天下无双,因此想讨来送给公主。”王允忠于王室,打出公主旗号,他才不能耍花招,若问其直接讨要貂婵,若是他偷梁换柱,随便弄个女子糊弄我,貂婵可能会与我擦肩而过。 第四十六章 二进洛阳(九) 王允正色道:“既是公主之事,文曲直言便是。” 我笑道:“我并非白白向大人索要,吾用公主府四名宫女换大人府上一个歌妓,如何?” 王允笑道:“既然文曲想做赔本的买卖,可不要怪吾。文曲可知此女姓名?” “貂婵。”我说完之后,王允顿时怔在那里,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指着蔡邑道:“蔡大人,是汝告得密吧。” 蔡邑忙道:“绝对与吾无关,吾不认识这位姑娘。” 我笑道:“观大人这份模样,是舍不得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等就此告辞,顺便去贵府带上貂婵,万一让大人给我调了包,我再费心为公主寻找侍女,可就有些难为我了。” 王允见我如此,知道不可推辞,小声嘀咕一句,道:“这小子真是地里精,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中可是笑开了花,看来貂婵现在还是完璧,附在王允耳边小声道:“王大人,我可是星宿转世,天下事甚少有不知道的。” 向蔡邑告辞,我跟随王允来到其府上,来到客厅落座,呷了一口香茶,道:“茶是好茶,却非我所求啊。” 王允笑道:“如今都是骠骑将军了,还如此孩子气。既然答应送给汝,当然不会骗汝。” 王允说完,对左右道:“速让貂婵过来。” 不到半刻钟,一名美貌无双的姑娘走了进来,年方十五六岁,虽然尚不算成人,却是标准的美人胎子。我围着貂婵仔细打量一遍,这位历史上著名的美女果然非同一般,容貌、身材没有一点瑕疵。 王允待我坐好,面露不舍之意,道:“文曲,能不能换一个。” 我笑道:“我之所以随你到府上,就是担心这个。怎么,大人反悔了?” 王允苦笑道:“貂婵随我多年,不曾委屈了她。这样吧,我收她为义女,汝可不能把她当成使唤丫头。” 王允唤貂婵上前,道:“貂婵,吾抚养汝多年,今日收汝为义女。” 貂婵甚是乖巧,早已猜出其中之意,见我年轻潇洒,心中不由窃喜,此时闻王允收她为义女,上前行下大礼,口称义父。 王允指着我说:“貂婵,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骠骑将军白文曲,汝跟随他比随我好得多了。” 貂婵脸露惊讶神色,看来我的大名早已传入闺中,或许已成为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的丽容微露羞意,更显得如花似玉,上前行下大礼道:“貂婵见过将军。”我向王允施了一礼,道:“多谢大人,明早我让家人送宫女过来。”说完,握着貂婵的玉手,往外面走去。 王允摇了摇头,紧走几步,赶上我道:“不若汝将貂婵纳入房中,如此我等不也成了姻亲?” 我笑道:“既然如此,那该称大人为岳父了。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既然得了如此美人,自然不能吝啬小礼,我立即行下大礼,与王允岳婿身份确定。王允失去貂婵,却得了我这位女婿,笑着受了我一礼。 临上车时,我对王允道:“岳父,闵柔公主为圣上嫡妹,正式纳貂婵为妾,需要皇上赐婚,貂婵年纪尚小,等上两三年,吾再向圣上请旨吧。” 回到公主府,周仓等见我带回如此一个美女,不由瞧直了眼,我笑道:“看不够吗?还不带人去准备房间。” 次日,我派人将四位宫女送到王允府上。又分别送信给蔡邑和王允,说当下黄巾军有死灰重燃之势,望在大婚之后立即返回驻地。又言洛阳将乱,让其携带家眷同行。 眼见大婚之日将至,我让周仓高价卖回三辆四马快车,准备大婚结束之后,连夜赶回青州。担心路上发生意外,我又飞鸽传书,让关羽、太史慈、张合引领本部兵马在安乐郡聚齐,约期西上接应。 大婚当日,满朝文武一齐前来道贺。公主出嫁,一切按照程序,从早晨到入夜,仪式方才结束。闵柔、文姬入了洞房,我往厅堂酒宴敬酒。 贺客见我过来,一齐起立贺喜,我端起一杯酒,朗声说道:“感谢诸位前来相贺,白扬无以为报,连敬诸位三杯。” 我连饮三杯,又到诸席上依次敬酒,酒过一巡,我借醉离席,让刘安带领下人好好侍候。一边通知周仓火速收拾,立即出城。 按照提前计划,我将徐庶飞鸽传书的军报,安排城外军营的士兵扮作快马,入夜后飞报到大将军府。何进在我府中饮酒,此时已经大醉。值班将领无奈,只得分别报给我和何苗、何荣等。 军报讲黄巾军死灰复燃,从冀州境内攻到青州境内,已经攻破一县,青州兵马已经往安乐郡聚齐,准备聚歼贼众。周仓准备完毕,正在门口等待大将军府军报。军报传来以后,周仓故作为难状,对送信将领道:“不知骠骑将军是否已入洞房,汝等在此立候,在下进去禀报。” 闵柔、文姬、貂婵早已接到消息,已经收拾好行装,我亦在书房等候,听闻军报传来,让送信将领进书房说话。待将领进来,我道:“青州军报甚急,吾立连夜赶回青州,待大将军酒醒,汝代吾向大将军禀报。” 我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此人道:“大将军酒醒之后,将此信交给大将军。” 在大婚之夜,我带着闵柔、文姬、貂婵等出城,只留下二十名士兵看守宅院。 城外虎卫营士兵早已准备完毕,我们一行急急赶路,直往青州赶去。周仓前些时日,派人遍购良马,我与部下皆是每人两匹良马,一路上行速极快。 半夜何进酒醒,听闻值夜将官汇报军报,不由大吃一惊,听说我连夜已经赶回青州,道:“骠骑将军新婚之夜抛下妻妾,忠于国事,真是大汉良将。” 何进又拆开我留给他的信件,信上阅:“文曲敬请大将军阅:惊闻青州贼众复燃,担心驻地有失,决定连夜返回。闵柔、文姬皆愿同行,不得已让其随行。属下以为圣上之症近日必有改善,若是问及此事,请代为圆满,以免他人利用公主大婚之事寻衅。另外,董氏灭后,袁氏必与张让等联合,以后请皇后万万注意,以免被其挟为人质,借此要挟大将军。文曲敬上。” 我们东上之际,灵帝于午后苏醒,合朝文武入朝相贺。第二日,灵帝感觉身体恢复甚好,闻听董氏谋逆大案,带病上朝,听何进及相关官员汇报,担心此案不实,又派张让等复核,亲阅众人口供,以为此案真实,大怒之下,令斩董氏亲信十七家共三百一十六人于市。董氏一族遂灭。 董太后解除软禁之后,听闻家人亲信皆遭毒手,不由哭绝于地,去寻灵帝理论,灵帝避而不见,让内官抄写相关口供副本送其宫中。董太后亦知流言之事,自觉理亏,见朝中势力尽去,密写懿旨十余封,遣宫女秘密送到宫外。 董太后左右皆被驱逐,又闻董氏合族皆灭,担心受到连累,连夜逃到异乡,宫女遍寻亲信不得,只得将懿旨送给刘安,让刘安设法送给亲近藩王。 刘安受我威吓之后,不敢擅专,将太后懿旨转送到青州。 董家势力灭亡之后,朝中势力果然与我意料的一样,袁氏与张让等结连,与何氏争斗。朝中正直大臣见朝中形势紧张,纷纷请求放为外官。 何皇后见张让等控制内卫,担心刘辩有失,以刘辩择静地读书为名,将刘辩送到公主府上,让何进加派重兵护卫。又让玄女观多派高手入宫,扮为宫女自保。 袁氏与张让结连之后,见何进将手握兵权的袁术、袁绍兄弟明升暗降,夺了兵权,安排袁术出任北海太守,袁绍为渤海太守,让两人在外暗中招揽兵马,以为外应。袁氏受到张让影响,将我排去何进一系,暗地里对我进行拉拢,凡是青州提报之事,何氏、袁氏、宦官集团都不难为。 张让追查封胥死因,发现琅琊王刘容与封胥密信,认为刘容意欲谋反,暗报于灵帝。灵帝听后大怒,传命刘容入京述职,又潜令我与徐州刺史王允,在琅琊四周部署重兵,若是刘容不遵圣旨,欲进行军事进攻。 我此次洛阳之行,帮助何家取得了胜利,又指点何进迷津,张让和袁氏多次设谋,都被何进躲过。何进与张让、袁氏的争斗渐趋于白热化。 第四十七章 东平平贼 话分两头。我引领众人一路东行,经陈留、济阴、东平,一路上遇到郡县,出示骠骑将军大印,郡县竭力奉承,粮草供应皆是竭力而为。此皆赖剿灭黄巾之威名,一行非常顺利。眼看前方百里即到达青州境内,周仓来报,道:“前方山路凶险,是否绕路而行?” 我道:“命令全队下马歇息,我上前看看。” 东平郡东北方向有一座小山,山虽不高,但是路途险峻,山林茂盛,为绝佳用兵之地。若是伏兵在此,居高临下,或用滚木,或用弓驽,或用巨石,就能达到巨大的杀伤效果。山上若是埋伏百名盗贼,我手下虽有数百精英,恐怕亦非其敌。我此行携带家眷,不愿涉险,问周仓道:“绕行要多行多少行程?” 周仓道:“若是绕山而行,至少多行三十里路。” 我仔细观察山边,虽未发现异样,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犹豫不定之时,闵柔上前道:“扬郎,不若派斥侯先行检查,若有埋伏,及时传回信号,只是我等行速恐怕慢些。” 我仔细观察两侧山势,发现鸟不敢落,更是相信我的直觉,摇摇头道:“不然,山路两侧可以伏兵之处过多,若是一一检查,反而不如绕行迅速。”我转过头来,道:“全军绕行赶往东阿。” 我的直觉非常准确,山路两侧正埋伏着千余黄巾贼党,为首者姓褚名宝,是张角八大弟子之一。昨夜我在东平扎营之时,周仓带人去城中催要粮草,我到东平的消息传播出去,黄巾军探子将这个消息传给褚宝,褚宝熟悉地势,判断我能统兵从这段山路通过,早早便带人埋伏在此地。 褚宝见我统兵停下,不再前进,心中很是着急,等到我指挥兵马绕路而行之时,按捺不住,号令一下,黄巾军从山上涌出,直扑我部而来。 我回望一下漫山遍野的黄巾军,对闵柔说道:“汝统领五十虎卫护送文姬、貂婵后撤至东平。”然后喝令众军布阵。我此次前去洛阳,共带领五百虎卫营士兵,除了留守公主府二十名虎卫,身边四百三十名虎卫身经百战,皆是东莱籍精兵,闻听军令立即摆成雁形阵。 褚宝部黄巾军原为张角亲兵,战斗力较强,张角战败之后辗转逃至此处,附近官兵前来围剿,反而吃了几次败仗,从此气势欲长。褚宝参与过数次大战,见我部下皆是骑兵,对手下道:“敌军皆为骑兵,行速较快,弓箭手向前,射击后即刻回队,若是敌骑冲击,迅速退往林中。” 我见褚宝显身之后,收拢手下,又调弓箭手上前,料知其想借山林与我部下骑兵相争,唤来周仓道:“你引三十名部下从侧面点火烧山,以断贼众归路。” 褚宝部弓箭手上前,射了一轮弓箭,即便后退。虎卫营及时撑起盾牌保护,并未有人员伤亡。敌军弓箭手欲撤之时,我喝道:“撤下盾牌,前军射击。” 虎卫营士兵皆是能骑惯战之士,前军手挽强弓,一排弓箭疾射往后退的敌军弓手,只听一阵惨叫,褚保部下损失三四十人。黄巾军见对手战斗力极强,早已生出惧意,褚宝此时亦是骑马难下。 正在此时,左右突然生起数十个火头,径往山上烧去。褚宝心知不妙,道:“跟我往前冲。” 我见褚宝部冲上前来,道:“全军回撤两个马程待命。” 虎卫皆是一人双骑,行动快速,顿时在两军之间让出一个极大的空档。褚宝部数十骑兵跟着冲上前来,被虎卫营一排弓箭杀死一半,其余骑兵亦被虎卫营士兵围拢起来。 黄巾军装备简单,与装备精良的虎卫相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顷刻间,包括褚宝在内的黄巾军骑兵全军覆灭。褚宝残部群龙无首,顿时四下乱窜,我命令部下分散追袭,并未下达招降将令。 黄巾军虽然人数占优,但是面对虎卫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强劲的骑兵冲杀步兵,基本与屠杀无疑。不到一个时辰,敌军主力基本被杀死,只有几十名贼党零星逃脱。 战斗结束,我聚军点名,四百余名精骑轻伤十余人,并无一人战死。此时,闵柔引领东平守军前来救援,见战局已定,与守将前来见我。 东平都尉姓姜名良,是司隶兵曹姜会之侄,年纪不大,锐气十足。姜良环视四周惨状,不由有些动容,策马来到我跟前,跳下马来,行礼道:“属下东平都尉姜良,见过骠骑将军。末将救应来迟,请将军恕罪。” 我跳下马来,道:“姜都尉何罪之有?些许小股匪徒,不足为虑。” 姜良道:“此股贼子在附近已有数月,我军与之交战数次,均无功而返。今被将军一举荡平,此东平百姓之福也。” 我闻言一怔,暗想此间有贼人活动,东平太守马安昨日相会之时,怎不提醒?若非我直觉意识不妙,决定绕路而行,说不定会遭受不测,马安是何来历?为何敢如此阴我? 我心中主意打定,问姜良道:“都尉在此数年了吧。” 姜良面色恭敬,答道:“不到三年时间,从司隶调任到此。” 此时周仓在林荫处安置好几块大石,我带姜良、闵柔过去,指着大石道:“都尉请坐。”姜良躬身答道:“末将不敢。将军部下可有死伤者,需回郡城安顿?” 我笑道:“只有十余人轻伤,随行军医便可医治。” 姜良闻言,面露崇拜之色,道:“将军真是神人,不费吹灰之力击杀千余匪徒,霍去病将军亦不如也。” 闵柔一听,面露不悦之色,道:“将军可是长命百岁,霍去病如何能与将军相比。” 姜良闻言脸色顿显尴尬,我笑道:“都尉莫放心上。贵郡马太守从何处调任过来,有何背景?” 姜良答道:“听闻是从徐州调来,没有听说有何背景,是前任太守陶谦举荐。” 我点了点头,对周仓道:“汝即刻引兵接应文姬一行过来,我等继续赶路。”又对姜良说道:“你带领部下打扫一下战场,军报据实上奏便可。” 周仓、姜良引兵而去,闵柔在侧问道:“扬郎对贼众一向仁慈,今日为何要赶尽杀绝?” 我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若是两军争锋,互有胜负,即使是败亦算是正大光明。此路贼子欲在我手下单薄之时伏击,乃善用诡道之人,虽降其人难降其心。褚宝为张角弟子,贼众跟随其至今,都是心志坚定之人,与往常降卒不同,若是招降军中或会让军心离散,若送其去东莱耕种,则担心其策动降众造反,还是杀之为妙。” 约有半个时辰,周仓引兵护卫文姬等人过来,在旁卫护的还有东平太守马安。我心中更是生疑,让周仓领兵护送车马先行,也不下马,对马安说道:“马太守护送之功,本将没齿难忘,今日告辞,后会有期。” 马安脸形瘦长,脸上还有一处刀伤,不似读书之人,倒似江湖汉子,闻言道:“安闻将军遇袭,内心惶恐不安。近闻褚宝部贼众东上,不料却潜伏于此,幸亏将军神威,一举破了贼众,若是将军有何闪失,万死难逃其疚。” 我见马安答话之时,眼神游离,心中更是怀疑,笑道:“马太守原籍何处?” 马安一愣,答道:“徐州琅琊。” 莫非马安是刘容亲信?我大名扬于天下,同乡皆引之为豪,马安昨日相见之时,若是心中无鬼,必会攀老乡关系。我略微沉吟一下,笑道:“本将亦是琅琊人士,只是少小离乡,竟然不知琅琊出了太守这般人物。” 马安笑道:“将军位极人臣,安为小吏,不敢高攀。将军可有示下否?” 我笑了笑,道:“既是同乡,就该多些交流,若是他日有暇,可至青州一叙。” 说完,我向马安、姜良告辞,引领亲兵去追前军。马安眼中流露出复杂眼神,对姜良说道:“骠骑将军真是洪福齐天。” 与马安两次见面,基本可以确定马安是刘容心腹,马安昨日隐瞒实情,必是得刘容指示。自从我离开琅琊以来,虽然没有与刘容直接联系,但是刚与刘奇交流过,未发现刘奇有何异状,难道刘容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有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刘容觉察到我的野心,以为我是心腹大患,想借黄巾之手除掉我? 第四十八章 典韦许褚 前行一个时辰,已到济南国境内,关羽引兵接着我们,两军合兵,在济南国城外驻扎。关羽闻听方才遇袭之事,怒道:“黄巾主力皆平,区区数千贼军,如何还敢如此?东平官兵真是混蛋,主公为何不将其就地免职?” 我笑道:“云长以为吾为万能之人,可以任免太守?骠骑将军只是个虚职,何进并未分给我实权。此事既已过去,莫要再提。” 我见关羽左右两位大汉甚是面生,问道:“云长左右换了新人?” 关羽笑道:“此两人皆因黄巾之乱避难青州,我前些时日在乐安募军,见两人武艺高强,性情刚烈,因此让两人随我左右。” 我见关羽左侧大汉身材魁梧,面如锅底,显得十分剽悍,问道:“壮士高姓大名?” 大汉道:“在下姓典名韦,无字,陈留己吾人。” 我闻言大喜,史书记载:典韦擅使大双戟,为人壮猛任侠,曾为乡人报仇,杀人出市,人莫敢近。军中牙门旗既长且大,军士都不能把它举起,而典韦竟以一手便将其执而竖起。当年曾奋力勇战,杀退三国第一勇将—吕布。曹操为人多疑,却以为典韦忠诚谨重,自此引典韦为近侍,置之左右。后曹操于宛城,张绣先降复反,进攻曹操营寨;典韦把守大门,殊死恶斗,杀敌二百余人,最终寡不敌众而战死。 关羽为人清傲,甚少有入目之人,现在将典韦带在身边,自然甚是欣赏此人。我笑道:“我身边缺少近卫大将,云长可否割爱。” 关羽有些不舍,道:“主公,一将难求,这……” 我见关羽如此,并未强求,笑问旁边一人,道:“这位壮士是……” 另一位大汉身高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声发洪钟,道:“在下姓许名褚,字仲康,谯国谯人。” 我闻言大笑,心道曹操前后两任侍卫大将竟然皆被关羽收得,这位许褚在历史上也是大大有名,对曹操忠心耿耿,作战十分勇猛,有“虎痴”之号。 “莫非汝就是拉牛尾退贼者?”我笑道,前期赴颖川讨伐张宝,曾经听说谯国许姓壮士,聚集宗族数千,筑围共御贼兵入侵。葛陂贼兵万余攻打许褚,许褚寡不敌众,精疲力尽,箭矢用完,下令男女去找大石御敌。贼兵冲上之际,许褚飞石退之,贼兵不敢近。直到粮食将尽,许褚假意与贼请和,商量用牛换取食物。贼兵把牛牵走,又自行跑了回来,许褚便去阵前,拉着牛尾行走百余步,贼兵大惊,不敢取牛,从此扬名。当初我派人前去寻访未得,没想到已经投奔关羽。 许褚是个直人,傻笑道:“那是往事。” 见了典韦、许褚两员大将,我自然想留在身边,道:“云长,我身边缺少人手,向你讨此两人如何?” 关羽甚是为难,道:“主公,属下身边也缺人。” 我笑道:“你军中缺一位副将,我派周仓随汝如何?” 关羽闻言,思忖一下,点了点头,道:“谨奉主公之命。” 我唤来周仓,道:“云长部下缺将,我命汝为其副将。云长性情高傲,或会轻敌,汝跟随云长左右,时常提醒,切记切记。” 我又唤典韦上前,道:“典韦缺字,我观你体态,似古时恶来,吾为汝取字古来。” 典韦道:“谢公主赐字。” 我说道:“我身边精锐亲卫,称为虎卫营,原由周仓将军担任统领,我今将周仓将军调为云长副将,起用你为虎卫营左统领。” 典韦行下大礼,道:“谢主公恩典,末将必竭尽全力护卫主公。” 我让典韦退下,又唤许褚上前,道:“仲康素来勇猛,但是谋略不足,我任你为虎卫营右统领,专司内卫一职。” 许褚拜伏于地,道:“褚谢主公大恩。” 我对周仓道:“汝带古来、仲康前去交接,云长安危汝万万上心。” 周仓随我多时,有些恋恋不舍,此时升了官职,反而有些伤感,泣道:“主公保重。”然后引领典韦、许褚两将出帐,交接兵务去了。 帐内只余我与关羽两人,关羽讶然道:“主公刚得典许两人,如何敢让其担任如此要职?” 我笑道:“云长尽管放心,典韦、许褚非同常人,同是二十八宿之一,又有何不放心之处?” 二十八宿故事已经深入人心,关羽闻言沉思一会,道:“往年主公谈起二十八宿之时,莫非有两人不成?我见两人之后便生喜爱之心,如今想来确实意气相投之故。” 关羽募军,只挑选出如此两员勇士,今日被我索去,原本还有些不悦,闻听同是星宿中人,心病顿释,又得了周仓这员大将,彼此熟悉,复无异议。 不久周仓、典韦、许褚交接完军务,回到军帐交令,此时营门尉来报,道:“济南国国王刘明求见。” 济南国国王刘明为汉灵帝堂兄,五十余岁,为人懦弱,喜好书画,甚有学名。我掌青州刺史,曾更换济南国相,刘明并未表示任何异议,我对他印象颇好。 我统领众将出营迎其到帐中,道:“我等尚未进城拜访,王爷屈尊来此,真是让我等汗颜。” 刘明笑道:“将军客气了。将军南征北战,为我大汉福将,我深慕将军威名,因此特来见识一下。外人流传将军乃星宿转世,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又是如此年轻,确为大汉幸事。” 闵柔闻知刘明来营,换上宫装进营相见。刘明未就国时在京居住十余年,自然认得闵柔,如今见她出落得花容月貌,笑道:“妹妹出落得如此水灵,合国公主也只有你配得骠骑将军。” 闵柔客套几句,告辞出营,刘明谈了一会,数次欲言又止,我见其有难言之隐,屏退众人,道:“王爷莫非有难言之隐?” 刘明长叹一声,道:“将军名扬天下,对汉室忠心耿耿,近日有人暗中串连,欲对朝廷不利。我年岁已高,只想安享晚年,子孙安宁,不想惹事生非。朝廷一向最忌谋逆,若是藩王起事,即使不知此事者,亦会受到连累,我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教将军。” 我闻言心中一动,心道莫非刘容欲反,可是现在黄巾将平,政局平静,并不适合起事,刘容精明之人,如何能选择如此时机?我佯为大惊失色道:“莫非有人谋逆?今黄巾将平,敢行此事者,必是藩王无疑。如今诸王手中兵马不多,又如何能够取胜?真是自讨死路。” 刘明闻言,讶然道:“人道将军大才,只闻我一席话,便将大势分析得如此精妙,果真名不虚传。” 我说道:“王爷出首即是。” 刘明道:“本王若是出首,虽然能够免受牵连,但是宗族相互残杀,既非我愿,又怕落得同宗骂名。我这次前来,欲向大将军讨教避祸之法,以免诸王被卷入其中,如此刘氏宗亲可保些元气。” 我说道:“王室起事,必会借朝中大事发挥,近日董氏大案刚结,正可生出借口。今上健在,剿灭黄巾精兵皆布于洛阳周边,若是此时起事,除了增加百姓苦难,再无其他作用。朝廷分封诸王,又派国相、国尉分权,就是担心诸王生出异心,生出此意之人,真是自不量力。” 刘明道:“将军之言有理,我亦如此劝过使人,但被讥为儒腐。本王近日寝食难安,不知如何是好,正逢将军路过,请将军教我。” 我说道:“王爷欲不卷入纷乱,还有一个办法,只须将兵权交至我处,我派遣将士守护济南。如果既可保济南无忧,又可使朝廷放心,又免得落下骂名,此一举数得。” 刘明沉吟一回,道:“将军雄兵十万,自然不会谋取济南数千弱兵,若是交到他人手中,恐怕其会落井下石,交给将军倒是放心得很。如此,将军明日入城,我交接防务给将军。” 我内心暗喜,正在考虑如何向朝廷汇报,名正言顺接管济南防务,只听刘明又道:“将军不问何人欲反吗?” 第四十九章 济南事变 我微笑道:“琅琊王刘容?” 刘明惊呼一声,道:“将军真乃神人也。刘容平常甚是低调,我当初得知真情,亦是猜疑半天,不想被将军一语道破。” 实则我是从东平马安分析出的结果,马安为刘容亲信,其敢阴我一把,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刘容授意,二是其不明真相,知道我手握重兵,虎踞琅琊之侧,因此自作主张。从上次与刘奇会面情况看来,刘容还是对我报有很大期望,因为我位高权重,因此断然不会对手下提及我的事情,又因长期未曾联系,不敢将谋反事情如实相告,因此出现马安暗算我的事情。 刘明见我陷入沉思,道:“将军,刘容使者还在府上,我就此告辞,明日将军入城之时,我会将此人逐出府中,将军只管拿人就是。” 刘明为人懦弱,胸无大志,听闻谋逆一词便吓得面无颜色,若让其统兵谋反,根本没有可能。我暗思刘容甚是精明,如何会用如此败招? 懦弱人自有懦弱人的好处,刘明提前交出济南兵权,朝廷自然不会怀疑他的忠心,安享晚年、保住子孙爵位应当顺理成章。刘明此次前来单独求见,并未出首证据,因此在宗亲之中亦不会落下恶名,应当说刘明此举为明哲保身的妙着。 送刘明出营,我拉开地图,开始思考刘容谋反的出兵路线,又猜测各诸侯国谁能响应,正在绞尽脑汁之时,忽有士兵急报,道:“济南城被贼人夺去,济南王丧命城下。” 我闻言大惊,急忙召集诸将,整顿兵马前去夺城。原来刘容派人来见济南王,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方面派使者去济南王府劝说刘明,另一方面安排死士控制济南国尉刘强家人,胁迫刘强归顺。 使者听闻刘明出城见我,担心泄密,胁迫刘强下令,围住刘明府弟,又下令关闭四门。刘明行至城下,城上士兵不知王爷归来,只知听命射箭,竟然将济南王射死当场。济南王护卫见势不妙,退到军营求援。 我听济南王护卫说明经过,心道济南王威信颇高,趁贼人立脚不稳之时攻城,或可达到事半功倍之效。我下令合军准备火把等物,准备夜攻济南。 济南城上,使者带着十余名死士胁迫刘强指挥士兵,见远方灯火明亮,大队士兵围拢上来,使者道:“刘国尉,你下令士兵死守,济南城坚固,骠骑将军部下兵力不多,必然可以坚持。” 刘强欲待倔强,想起家人性命皆握在对方手中,不敢不从,呼道:“贼人来攻,诸军死守。” 我统兵来到城下,高呼道:“我乃骠骑将军高扬,城上守将何人?” 刘强已经知晓我的身份,见我亲临城下,有气无力地说道:“属下济南国尉刘强。” 我高喝一声道:“刘强,汝为何统兵谋反,不怕诛连九族吗?” 刘强挣扎一下,使者用刀顶住他的脖子,道:“命令属下放箭。” 与张角主力作战之时,刘强曾经随军征战,对我深有惧意,但又不敢不从,只得低声道:“放箭。” 城上士兵见状,心中明白过来,一位军官见使者用刀逼住刘强,呼道:“刘国尉被贼人胁迫,大家不要放箭,城下是骠骑将军的部下。” 城头顿时纷乱起来,关羽在侧,瞅空拉起强弓,一箭直奔使者而去。使者不防,被利箭一下穿喉而过,顿时死于非命。刘强被利刃一带,脖子上顿时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他用手捂住伤口,呼道:“大家先杀反贼。” 使者身后死士见刘强如此,顿时拥上前来,欲再次控制刘强。刘强不惧生死,与其相争,怎奈死士人多,武功亦是高强,刘强带伤博杀,被一名死士一刀刺入前胸,死于非命。 刘强在军中威信颇高,他战死城头,部下军士死命上前,乱刀砍死十余名死士。国相魏忌趁机带人打开城门,放城外大军入城。使者此次前来,总共只带着数十名死士,城头上死了一批,另一批在刘强府上。 魏忌原为东莱郡一位县令,受我举荐担任济南国相,机灵多谋,刚才刘强登上城墙之时,便已看出不妥,见刘强战死,急忙安顿士兵,分兵守护王府、仓库,又派兵去刘强家中探察究竟。 我统兵入城之时,城中士兵已经安顿下来,各依统属依序行事。此时事态不明,我唤魏忌问明情况,方知此事皆是刘强受人胁迫所致,并非士兵哗变,分付关羽约束士兵,在城南门驻扎,自引魏忌前往济南王府。 使者最初欲胁迫刘强派兵占领济南王府,不料刘强深感刘明恩重,誓死不从,只是派兵把守王府前后两门。守门士兵不敢不从,又惧济南王王威,王府之中倒是平静。 正在此时,不远处奔来一名士兵,前来向魏忌说道:“国相,刘国尉家人被贼人胁迫,我等未逢军令,不敢攻击,只是团团围住,请国相示下。” 魏忌在旁不言,静等我发话,我想了想道:“济南王身亡与刘强大有关联,虽被胁迫,亦算谋逆同党,依令其家人亦难逃其罪。你带士兵前去,贼党格杀勿论,不要留一个活口,我派典韦助你。” 护送济南王出城的护卫首领姓铁名加义,此时护送济南王遗体进府,府中突闻噩耗,顿时哀声响起。我伫立在王府前面,暗想真是造化弄人,一个好端端的王爷,几个时辰前还在与我谈论时事,如今却是人鬼殊途,世事真是让人难测。 时间不长,铁加义领着两位年轻人出来,两人脸上皆挂着泪痕,身着皇室服装,应该是济南王的儿子。为首之人年约三十上下,道:“济南王世子刘云成见过将军,请将军随我进府就座。” 落座后,刘云成指着身边二十七八的青年说道:“这是我二弟刘云功,此次父王蒙难,多逢将军出兵相救。” 我叹息一声,道:“济南王仁慈博学,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噩运。汝等放心,吾坐镇此处,定会查明原因,为济南王报仇。” 此时魏忌进来,先向济南王世子、次子请安,然后对我说道:“反贼皆授首,从贼人身上搜出部分物事,请将军过目。” 我心中早知此事为刘容所为,表面上却佯装不知,从中取出一枚腰牌,道:“此应是皇室王亲腰牌,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皇亲。” 刘云成上前看了一下,道:“琅琊王府前几日派人前来,莫非与此事有关?” 我沉思一会,道:“世子,速带人去王爷书房,看看有无相关书信。” 刘云成应了一声,和魏忌一同去寻。刘云功说道:“将军,前几天父王与琅琊王使者谈话时,我在门外多少听到一些,可能与谋逆有关。” “噢?”我仔细打量他一眼,见刘云功相貌清秀,心知济南王必是甚爱次子,因此这件大事刘云成不知,但是却跟次子提起过。 “使者说琅琊王欲举兵谋乱,前来串连,父王不敢答应,此次出城就是为了出首此事。”刘云功说道。 看来刘云功果然明白此事,我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此事与琅琊王有关?” 刘云功尚未回答,刘云成与魏忌进来,魏忌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交给我道:“将军,此事关联甚大,是否报告朝廷。” 我仔细阅完书信,心道刘容太过于心急,济南既然出事,其必已决定起事,如若不急报朝廷,恐怕此事传将出去,反会对我不利。 我断然道:“不错,立即上报。来人,备墨。” 当着众人之面,我在军报上写道:“臣骠骑大将军白扬敬禀圣上:琅琊王刘容意图不轨,派使者暗携死士至济南,欲说服济南王谋反,济南王忠义,不从,被死士杀害。死士又胁迫济南刘国尉一家,刘国尉不从,全家遇害。臣得军报,连夜行军,得济南王世子刘云成、次子刘云功相助,已于当夜收复济南府。臣恭祝圣上万岁万万岁。 我说完军报,递给魏忌,道:“此事关联重大,使用五百里加急急报洛阳大将军府。” 刘云成兄弟身为皇族,自然知道谋逆之罪的厉害,若是没有我开脱,济南王府必然受到猜忌,我又为其陈列功劳,自然让两人感激涕零,双双跪倒在地,道:“多谢将军。” 我扶起两人道:“军报虽然略微改动,济南王的确向我提及有人谋反之事,虽然只是谈了些皮毛,但是忠义之心已是表露无遗。再则,我居青州刺史之职,自然不愿境内出现谋逆之臣。你等皆皇亲国戚,又何须如此客气。” 国王身亡是一件大事,虽然事情已经查明,但是朝中非议必生。我倒是希望刘容早些谋乱,如此一来,朝中注意力便会被吸引过去,而我可以趁机谋取利益。 济南王后随后带着一群嫔妃前来谢恩,面对哀声不断的场面,我虽然历经战阵,内心实是很不舒服。正好关羽请示部队如何举止,我借机告辞。 从王府出来,我回到国相府,召集众将聚议,道:“如今济南王刚刚故去,刘强亦战死,我任命周仓为济南国尉,即时上任。济南王刚逝,城中恐有变乱,魏忌连夜整顿兵马,向周仓交接。济南西临兖州,为战略重地,关羽部驻于此地防守,节制周仓部。余人随我东下,尽快赶到青州。” 随后我又触起一事,派人秘密进京,让何进、张让搁置济南王世子继承王位的奏章。刘云成即位济南王一事,因为我的原因被无限期拖了下来,魏忌和周仓把持济南军政,很快便将济南各郡县控制起来,济南正式划入我的势力范围。 第五十章 琅琊谋乱(一) 琅琊王府内,刘容显得心烦意乱,东平太守马安的密信让其极为不安。刘容对我甚是器重,认为争霸天下,我将是其左膀右臂,所以当年帮助我谋取东莱太守一职。但是因为我发展太快,一年之内数迁,已经官至骠骑将军、青州刺史,他又怀疑对我失去了控制力。 近日,京城洛阳传来急报:封胥案被张让等查出破绽,估计近日将禀报皇上,这让刘容大惊失色。刘容是个明白人,知道私通叛贼将是死罪,尤其拥兵在外的藩王,此罪即便洗清,王位势必难以保住。 刘容目前兵力比周边诸郡强大,除了五千正规军,还蓄养数千名死士。除此之外,刘容的心腹控制了五郡,但是五郡过于分散,兵力相加不足三万,以目前实力尚不足以与朝廷大军对抗,除非拥兵十余万的我能倾力相助。 徐州刺史王允在洛阳能够得任司徒一职,刘容之父曾大力相助,这亦是我进京谋职之时,刘容介绍我去寻王允的原因。琅琊国在徐州境内,王允在许多方面给了刘容很多方便,但这不能说明王允能随其谋反。刘容认为王允是一位忠臣,若是其举兵谋反,恐怕第一个站起来与其对立的就是王允。 刘容派出亲信赴洛阳见我,可惜我在新婚之夜赶往青州。刘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因此派出使者和死士,借董太后懿旨为名,秘密求见诸王,希望得到皇族支持。 刘容得不到我的回音正在发愁,马安的密信更是火上浇油,当场将案几掀翻在地,嚷道:“马安真是个混蛋。白扬如今位高权重,若是晓以情意,又许其为一字并肩王,方有可能说服其相助。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马安又阴了白扬一把,白扬绝顶聪明,碰到这般事情,必会联想前后,万一查出马安是我的亲信,必然以为是我发出的指示,如此非但不会助我,反而会因此结仇。白扬拥兵十余万,皆为百战之兵,若其带兵南下,我等何以抵挡?” 元让劝慰道:“主公勿须过虑,白扬进身曾受主公之恩,即使查明马安是主公亲信,未必会以为此事为主公指示。事已至此,主公还是看开些吧。” 刘容叹道:“白扬获封骠骑将军、东莱侯、青州刺史,实权实在三公之上,除何进之外已成百官之首。即使没有马安之事,若要让其动心,肯定要下很大功夫。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当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心腹急报,道:“济南传来急讯,彭江率领手下死士趁济南王出城之际,胁迫国尉夺下济南城,不料被白扬统兵击破,彭江及属下全部阵亡。” “什么?”刘容颓然坐下,他此时感觉对我已经失去控制,拉拢难度变得极大。 “济南情形如何?”刘容问道。 “白扬任命部将周仓为济南国校尉,已连夜接掌济南军权。”心腹说道。 “白扬现在何处?”刘容又问道。 “白扬命令关羽部镇守济南,连夜统领快骑东上,奔赴青州。”刘容情报系统甚是齐整,因此能够得到关于我的确切消息。 刘容呆了半晌,猛然下定决心,道:“传令全军将领紧急集合。” 刘容决定孤注一掷,他发下将令,命令在诸侯国游说的使者和死士一并动手,又传令五位心腹太守连夜起兵。又点琅琊全部兵马,分派军务,国尉郑国统领两千精兵星夜南下,火速攻打防守薄弱的东武、东安、利城;二弟刘颜统领两千精兵攻打阳都、东莞,两军完成军事任务后,合军一处集中攻打下邳。 郑国颇有谋略,闻言有些担忧,道:“主公,我等大军南下,琅琊防守空虚,白扬虎踞青州,若其引兵南下,主公如何抵挡?” 刘容心中实无把握,为了鼓舞手下士气,道:“诸位勿须担心,白扬晋身官场,实是我全力相助,其虽位高权重,名声远扬,但不可能统兵来攻。汝等只管放心前去,本王会说服白扬归附。” 刘容之言让部下信心大增,两路兵马即刻出发。次日清晨刘容下令,征琅琊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男丁充军,复得新兵万余,琅琊兵势甚盛。刘容知晓部下兵力虽多,但是战斗力却弱,安排部下火速训练兵马,又派使者北上,赶赴青州说服我归附。 刘容调兵遣将的同时,洛阳城内亦着手准备,我从济南发到洛阳的军报,午夜报入大将军府,睡得正香的何进被惊醒。何进阅完军报,见为藩王谋逆大案,不由大吃一惊,连夜入宫求见灵帝。灵帝刚刚睡熟,便被内侍唤醒,不由大怒,待看完军报,知道此事重大,强打精神,与何进商议平叛策略。 何进返回大将军府之时,天色将亮,他连忙召集诸将,宣布琅琊王刘容叛乱,当下分派军务。命骠骑将军白杨统领青州兵马,节制徐州兵马,两路兵马并进,要求三月内平息叛乱。又发出五百里加急,传令各郡太守,严防周边诸侯国异动。又命卢植、皇甫嵩、朱隽三路兵马暂停剿匪,以静制动,倘若有人响应刘容,迅速前去扑灭。又让二弟何苗、三弟何江,统兵巡视洛阳附近关隘,过往之人必须持大将军将令。同时宣布洛阳戒严,派兵软禁在京藩王。 分别以洛阳和琅琊为中心,信使快马迅速赶往各地。朝廷虽然反应略晚,但用五百里加急,反而追在刘容信使前面。琅琊王刘容谋反消息迅速传播,各地郡县陆续进入备战状态。 十余日,军报陆续传到洛阳大将军府,东平、安丰、颖上、广陵、任城五郡太守宣布遵从太后懿旨,响应琅琊王刘容谋反。安平王、乐陵王、东海王、赵王、中山王、彭城王、燕王等七王群起响应,一时间中原大地再次沸腾。 此时的我并不紧张,正在房中与文姬、闵柔温存,以补充前几日因为事态紧张一直拖下来的洞房花烛之夜。我在洛阳与何后春风一度之后,需求之门似乎一下子被打开。新婚之夜担心夜长梦多逃离洛阳,直至回到青州,事情一个接着一个,而且事事关系重大,因此一直没与文姬、闵柔圆房。等到来到青州,心态自然平静下来,多日的刻意压制顿时爆发出来。文姬体弱,很快便败下阵来,若非闵柔接战,实不知体内热火如何消退。 徐庶进屋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舒服地坐在藤椅上,貂婵穿着杏黄外衣替我摇着扇子,白嫩的胳膊挥舞之间带动一缕香风,让我心神俱醉。徐庶第一次面对如此旖旎的场景,不由有些尴尬,进亦不是退亦不是。 “元直,都是自家人,如何这般见外。”我招呼他坐下。 徐庶眼观鼻,鼻观心,面对貂婵如此美色,他显然感觉有些紧张。 “元直,忧心刘容之变吧。”我挥手让貂婵退下,貂婵十分乖巧,十分善解人意,并没有传说中的狐媚。 “今日徐州传来军报,刘容部下攻打下邳,下邳形势危急。”徐庶道。 “关我等何事?”我笑问道。 “这……何大将军军令让主公率领两郡兵马,限期消灭刘容。”徐庶不解我的意思,脸色有些疑惑。 “黄巾之乱平息之后,朝廷对我如何?”我开导徐庶道。 “猜忌。”徐庶是个聪明人,能够总结出来。 “功高震主,可有好下场?”我笑道。 “若让形势发展下去,天下恐怕大乱。”徐庶有些心忧。 “我等如今拥兵自重,朝廷与刘容相争,都会争取我的支持。若无好处,我又何必牺性部下性命?再则,天下大乱,对我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笑道。 “当今朝廷危难之时,若是将军按兵不动,恐怕会惹朝廷忌恨。”徐庶辩解道。 “灭了刘容也是这般结果,还不如目前这般潇洒。我如今已经报了病假,让今上和何大将军猜测去吧。”我笑了笑,走上前去拍拍徐庶的肩膀,道:“好了,元直,我知道你担心形势失控,我目前已向洛阳称病,很快我们将会见到刘容和何进派来的使者。向何进谈好条件再行进兵亦不迟,让他们互耗实力吧,不然我等牺性兵将,得来之地由朝廷接管,我等儿郎血战又有何意义?” 徐庶沉吟一会,道:“主公所言极是。王允大人与主公有翁婿之亲,若生不测,该当如何?” 第五十一章 琅琊谋乱(二) 我笑道:“琅琊国只有五千精兵,死士大半已经派到诸国,新征士兵虽多但战斗力太弱。王允部下不含属郡士兵,尚有一万余精兵,短时之内如何会败?不过相持而已。”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道:“琅琊故人求见。” 我对徐庶微笑一下,彼此会心地点了点头,我道:“你去请他进来。” 使者进来,看了看徐庶,并未开口。我笑道:“这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说吧。” 使者道:“在下奉琅琊王密令,有事欲问将军。” 我笑道:“王爷无非想要我相助,事成之后封王封侯,我目前已是骠骑将军、东莱侯、青州刺史,即使给我王位封号,不过是另一个韩信。我如今按兵不动,是报王爷昔日相助之恩,若是我此时统兵南下,一月之内必可建功。汝回禀王爷,就让白扬虽受王爷恩德,但是汉室亦待吾不薄,吾报上病假,按兵不动,是在报其恩德。” 使者顿时哑口无言,欲说言辞已经被我代为说出,不过得到我两不相助的承诺,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施了一礼,出门急返琅琊去了。 何进收到我的病假表奏,急得团团乱转,道:“如今天下大乱,文曲偏偏此时生病,不能出战,这可如何是好。” 何苗为人深沉,虽然贪财好色,比其兄却有心计,道:“骠骑将军此时上表称病,应该含有深意。将军武功高超,一向体格健壮,此时称病必有缘故。” 何进不由吃了一惊,道:“果有其它原因?” 何苗道:“骠骑将军年少得志,然其为人沉稳,颇富心计。以其大功,进京以来一向低调处事,董氏流言让其甚为紧张,实是功高震高之嫌。若其此次荡平刘容,功劳更高,其现在便是骠骑将军,朝廷如何对其封赏?何况前车之鉴,让其不得不防。弟以为骠骑将军之所以按兵不动,是担心大功告成之日,反是其授首之时。” 何进道:“吾待其一向不薄,如何又会害他?” 何苗道:“骠骑将军心向何家,此事并无疑义,但是朝中有袁氏、张让等与我等为敌,其欲是心向何家,受人暗算的机会更大,何况我何家并非只手遮天。骠骑将军担心圣上受了袁氏和张让等谗言,功成之时反而受害,因此称病。” 何进点点头,沉吟半晌,道:“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但是刘容势力虽小,但是响应者颇多,若是骠骑将军不立即出兵,恐怕将动摇国本。” 何苗道:“此事何不推与张让?如今张让与袁氏交往甚密,必会研究对策,我等以静制动,再行商议应对之策。” 何进急道:“如此急召张让前来协商。” 何苗止道:“此事若是挑明,反而对我等不利,不若弟去见一下张让,再做计较?” 何进点点头道:“你速去速回。” 何苗先赴张让府上,家人讲张让一早进宫尚未返家,何苗又去皇宫,让小黄门禀报有要事与张让协商。张让闻知何苗求见,猜不出其来何意,但知必是大事,急急来到宫门。 何苗见张让出来,急将他扯到无人之处,道:“张侯爷,大事不妙。” 张让闻言一怔,急问道:“出了何事?” 何苗答道:“如今刘容举事,响应者十余郡(国),恰在此时,骠骑将军称病,目前只有王允大人独自支撑。今日传来军报,彭城王、东海王引兵与刘容部下合军,全力围功下邳。王允大人统兵出战不利,固守不战。下邳若有闪失,徐州再无抗衡之力,天下必将震动,其势难制也。” 张让大惊,忙道:“骠骑将军病重否?” 何苗答道:“青州军报,道骠骑将军因军务从洛阳赶回青州,在东平郡东遇袭,受了暗伤。又逢济南生变,劳心劳力,伤势加重。后又得知刘容欲谋逆,星夜赶至青州,未及理事,便昏绝于府堂之中。至军报发来之时,已经昏迷数日,其间虽然间或清醒,但是不能理事。” 张让忧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五郡八国同反,卢植等又被黄巾余党缠住,骠骑将军恰恰又因国事病倒,真是祸不单行。何大将军意下如何?” 何苗道:“大哥亦是束手无策,让在下来与侯爷商议。” 张让道:“此事事关国本,待本候细思之后,再去寻汝。” 何苗走后,张让策马直奔袁府,袁槐闻张让亲至,连忙接进客厅,道:“侯爷如何这般急促?” 张让道:“刘容谋逆,响应者众,偏偏就在此时,骠骑将军称病。如今王允固守下邳,形势危急,这可如何是好?” 袁槐心中暗想,袁术、袁绍在外根基渐稳,此时白扬称病,正是兄弟两人扬名的大好时机,不若借此机会扩充袁氏实力,道:“不若请圣上下旨,文臣武将夺得贼人地盘者,便可获封此地,如此文武用心,必能尽快平息叛乱。” 张让智计比不上袁槐,自然瞧不明白袁槐的诡计,反以为得计,从袁府出来,径直去寻何苗。何苗闻听此计,暗自盘算,何氏手中掌管精兵无数,若是分派精兵,必然可以夺得数郡土地,如此何氏将实力大涨。 京城诸大势力达到共识,何进上奏此事之时,合朝官员竟然无人提出异议。因此这道让东汉四分五裂的圣旨出炉,跟随快骑传遍各郡。 京城细作用信鸽传来这道消息,我不由大喜过望,真正的乱世终于到了。我立即聚集诸将,道:“天下将乱,今奉圣上旨意,夺得贼人土地者便为此地之主。我等雄兵十万,如今正是用武之时。传令诸部,接令后同时进兵:关羽统兵一万出济南,攻打东阿,然后分兵攻打济北,会合后攻打东平。周仓部驻守济南,分兵攻打钜平。张合统兵一万出乐安,北上取碣石、乐陵、南皮、德州、平原、高唐,直临安平国。张飞统兵一万出昌邑,南下直击琅琊,借连胜之势占据下邳以北各县。太史慈统兵一万出青州,南下取平昌、博阳,直临鲁国。官亥统兵一万攻打东莞、昌卢、滕县,然后攻打任城,截断刘容部西上之路。徐庶、典韦、许褚等将统兵两万,随我直接南下下邳,救应王允部。其余众将由田丰指挥,卫护诸内郡,居中策应。大军所到之处,无论汉室宗亲还是寻常士兵,不降者皆杀之。” 军令所到之处,各部迅速行动,张合进攻之地并非贼人占有,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张合执骠骑将军将令,兵临碣石,碣石校尉袁兴听闻骠骑将军大军至此,出门迎接。张合手执骠骑将军将令,道:“奉骠骑将军将令,收编碣石守军,不从者立斩。” 袁兴平常极是敬慕我,闻言虽有疑惑,但是亦无异意,逐向张合交接军权。张合按照将令指示,将碣石守军一千分编至各军,留下五百士兵守城,连夜赶往德州。 德州此时尚是一处关隘,为易守难攻之地,驻军只有五百,守将文怀见张合手执将令,部下兵力又众,不敢违抗,亦交出兵权。碣石、德州不攻自下。 南皮、乐陵却是郡城治所,每郡守兵都有三千余,南皮太守李度,是宦官赵忠外甥,虽然畏惧张合兵威,却闭城自守,派亲信赴洛阳请示赵忠。 张合文武双全,见李度闭门不纳,知道凭借威吓没有效果。次日清晨,张合让士兵在城门下面呼道:“请李太守答话。” 李度不知是计,径出城头,张合隐在军旗之下,拉弓搭箭,远远瞄准,一支利箭如出弦之箭,直取李度咽喉。李度既死,城头守军大乱,张合让士兵高呼道:“李度乃刘容亲信,今奉骠骑将军之命除之,若再不打开城门,以谋逆罪论处。” 都尉文种是本地人,没有背景,累积军功至此,十余年未迁其职,心具忠义之心,认为我平黄巾有功,是天下忠义无双之将,听闻张合部下呼喝,以为李度从逆为实,打开城门将张合部迎入城中。 张合进城之后,召集守军道:“李度谋逆证据确凿,今欲攻安平王,诸军先行编入我部下,随军征战,待平叛后再请圣旨定夺。” 李度已亡,文种未曾生疑,收编工作甚是顺利。张合留一副将,引领三千士兵驻守南皮。又委任文种代行太守之责,文种虽然才能平庸,但是认真负责,又熟悉郡务,南皮甚是安宁。 南皮既平,张合引军直奔乐陵,乐陵太守钱运性情懦弱,验明骠骑将军军令,不敢不从,打开城门放张合部入内。张合入城之后,与太守、都尉相见,道:“骠骑将军有令,担心德州有刘容同党,责令我改编德州守军,若是太守、都尉有疑,可以派人询问将军。” 第五十二章 琅琊谋乱(三) 钱运摇头道:“张将军驻守乐安,我等虽然不识,却是久闻大名。既然是骠骑将军军令,将军只管吩咐就是,我与官都尉尽力配合。” 顺利拿下四城,待收伏平原、高唐两城之时,朝廷圣旨传了下来。平原太守邹华、都尉满悦,黄巾之乱时曾经受过我的恩惠,见到我的将令,打开城门放张合入城。 张合亦听说邹满两人故事,知道两人曾经力守城池,算得上是忠臣义士,让满悦带兵随军征战,并未夺其兵权。平原城守军黄巾之乱时损失惨重,目前虽经招募,士兵只有两千余。 邹华道:“满都尉随将军出征,平原城无兵防守,倘若有贼来攻,城中百姓危矣。” 张合答道:“邹太守勿忧,这次让满都尉随军征战,并非弃平原于不顾。我会留下两千兵马在此,平原守兵虽然英勇,但是战力甚弱。安平王部下精锐,若是举兵东上,以平原目前守兵,恐怕难以应对。为了确保平原安全,因此以我部下精锐与平原守军换岗,一则确保平原城安全,二则借此提升平原守军战力,此一举两得之事。” 邹华不疑有他,闻言放下心来。平原城防务得以顺利交割。 高唐是一处关隘,守将淳于琼直隶冀州刺史,此人文武双全,只是好酒如命。手下有三位结义兄弟,一名柴纪,一名文勇,一名赵奎,皆有一身武艺,都在军中为将。城中共有精兵二千,英勇善战,黄巾之乱时,贼党闻梁虎大名,绕路而行,不敢来犯。 淳于琼接到朝廷旨意,与三位兄弟商议,柴纪甚有谋略,道:“大哥,高唐人口稀少,粮草全靠刺史调拨,须抑他人鼻息。今朝廷颁下圣旨,我等可趁机攻下安平王之地,以为基业。” 淳于琼道:“安平王兵马甚众,今分兵把守四周要道,易破也。然渤海太守袁绍,近闻招兵卖马,其意不善,有吞并周边郡县之意。骠骑将军部将张合已统兵北上,十余日连续控制碣石、乐陵、南皮、德州等地,已与安平王之地相接,恐其亦有吞并之意。我等若下集军攻打安平,高唐防守空虚,必被袁绍或张合趁势取之。倘若安平不下,我等如离水之鱼,失巢之鸟,无所依仗。” 柴纪道:“大哥所虑极是,但是高唐城人口稀少,尚不如安平一县,我等兵力虽少,但攻下二三县城甚是容易。此事宜速,迟则恐怕生变。” 淳于琼沉吟半晌,道:“如此我等迅速起兵,以平叛为名迅速杀向安平,攻打其东南诸县。若是战事不利,再议如何举止。” 张合大军来到高唐城下,见城中只是虚立旌旗,守兵不知所踪,统兵占了高唐,派人细细打探,方知昨日淳于琼已领部下弃了高唐,前去安平平乱。 张合占了五地,碣石、乐陵与渤海袁绍接壤,南皮、德州、高唐三地则与安平王辖地相连,兵力虽多,但是分散防守,压力颇大。 张飞接令之后,统领一万精兵,即日南下,直扑琅琊。琅琊王刘容闻青州兵马杀来,不由大惊失色,急令守军坚守不战,调正在攻打下邳的郑国部回援。郑国部一撤,下邳防守压力顿减,彭城王、东海王阴有退兵之心。 刘容守军多为民兵,精兵都已南下,见张飞统部下猛攻,知道我已与他撕开脸皮,命人封了白家铺子,将全部人等押往城头处斩。部下前去抓人,却闻白家铺子早已暗地换了东家。 原来岳明在我二赴洛阳之时,以为白家铺子财产颇丰,又知刘容野心颇大,担心有失,秘密派人联系商家,暗地里出售白家铺子。白家铺子因为刘容照顾,税收减半,商家卖下之后,提出不要换名的要求,岳明正中下怀。他卖了铺子之后,疏散铺子中的掌柜伙计,将愿意跟随白家的部分人分批安排到青州。 刘容闻报,不由大怒,道:“白扬欺我太甚,早有背我之志,我却为其蒙骗至今。” 正在此时,元让来让,道:“王爷,不好了,张飞部下攻破北门,琅琊已经不能守,我等火速出城吧。” 张飞部入城,派兵控制主要干道,城中守军多为新募民兵,此时士气全无,几乎无还手之力。左右保护刘容打开南门逃脱,大部分士兵陷于城中,投降张飞部。 张飞新下琅琊,整兵三日,收编降卒三千余,留下精兵两千驻守琅琊,自领主力继续南下,十余日连下东武、东安、利城,兵临即丘城下,与刘容主力相持。彭城王、东海王闻知刘容连连失地,刘容部下全力回防即丘,引兵返回辖地。下邳之围逐解。 太史慈兵出青州南下,在北海调武安国部下三千相助,顺利占领平昌、博阳,直临鲁国治所曲阜。按照军令,对曲阜只围不攻。 官亥统兵一万攻打东莞、昌卢、滕县,三地皆由刘容部下驻守,兵力稀少,见官亥部下兵众,不敢抵挡,弃城而去,皆逃到任城。任城会合两城守兵共有三千士兵,见官亥兵众,固守不战,派人去即丘求援。 我与徐庶、典韦、许褚等将统领精兵两万,星夜兼程直接南下,兵临下邳城下之时,下邳之围已解。王允闻知我统兵赶来,亲出城门接入。 王允道:“下邳受围数十日,城数次将破,幸亏手下死战,方才保全城池。如今幸不辱命,却元气大伤。听闻文曲前时得病,心中实是忐忑,如今病愈出山,我信心顿复。文曲有权节制我州兵马,我不通兵法,临敌不能决断,既然你统兵前来,我欲卸去这份重担,将军权交出,文曲意下如何?” 我闻言心中大喜,暗自盘算接下徐州兵权利弊,沉吟片刻,决定此事暂缓,道:“岳父大人忠心国事,此时却不能卸担,徐州刺史身兼军政大任,乃朝廷任命,岂能随便交军权到我手中?圣意明言节制徐州兵马而非接管徐州兵马。琅琊、彭城、东海三王生乱,徐州兵马损失不少,如今岳父不要在此整兵,从速召集各郡兵马,会集徐州,围攻彭城王。彭城王部下兵力不足五千,一鼓可破。东海王与琅琊王残部由我来收拾。” 次日,王允交割防务,整兵出城,赶赴徐州,欲与彭城王相战。我不战而得下邳,让典韦统兵五千驻守此地,与徐庶、许褚等统领余兵赶赴即丘。 刘容部下经过数战,辖地只余即丘、任城,两城人口甚少,城池亦不坚固。刘容近日应付张飞部攻打,便有些力不从心,突闻我统领大军前来,不由大惊失色。元让虽然出身江湖,但是颇有谋略,道:“王爷,若待白扬统兵前来,我等欲要全身而退亦不可得。属下以为兵力分散为大忌,不若命令即丘、任城守军全部退往东海,东海城池坚固,粮草颇丰,又有精兵五千余,会合我等兵力,将达到一万三千余众。若是白扬部不另派兵增援,依仗坚城,虽可与其周旋。任城、即丘两地城池不坚,粮草仅可支撑数日,若是被围,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属下以为还是火速退往东海为妙。” 刘容沉思良久,最终点点头道:“好,派人通知任城,让其退往东海。命令城中士兵准备,今夜三更出城。” 岳明手下情报网络,已经日趋成熟,我部下诸军皆设有情报官。城中军令一经发布,城中细作用飞鸽径直传到城外,情报官连忙向张飞汇报。张飞性情虽然暴躁,但非无谋之人,闻言沉吟一会,部署兵马分头埋伏,又派人通知我和官亥部。 当夜三更,刘容统领即丘守兵悄然出城,东行十里,见周边没有异动,以为已经脱险,长舒一口气,对无让道:“张飞虽然英勇,但属无谋之辈,若是在周边布置哨探,我等怎会如此轻松东行?” 正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锣鼓声音,前后左右箭如雨下,顿时折了数百名士兵。正在士兵纷乱之时,四周又亮起无数火把,张飞统领部下显身。 刘容部下兵力不足,战斗力与张飞部不能相比,前几日依仗城池尚可与张飞部周旋,如今到了城外,根本不是张飞部对手。刘容部下数败之后士气不高,张飞又张虚张声势之计,部下一边大战,一边喊道:“骠骑将军大军到了。” 刘容部下受到伏击,正在忙乱之时,猛然听到骠骑将军大军已到,更是慌了手脚。一场战斗尚未打响,胜负已定。张飞见刘容部下已失战心,让部下齐喝道:“弃械不杀。” 第五十三章 琅琊谋乱(四) 刘容部下早就听说黄巾降卒故事,知道我对降兵没有偏见,纷纷弃械投降。元让杀了数人,见无法让部下恢复士气,明白大势已去,指挥亲兵保护刘容趁乱冲出重围,逃往东海去了。 刘容即丘部八千余人,此战战死千余,投降五千余,跟随刘容突出重围兵数不足两千,已经失去与张飞部抗衡之力。 任城守兵接到刘容命令,亦想在夜间出城东行,官亥部早已得到情报,已经在城东山道部署完毕。任城军行至此地,官亥部依据地形,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任城军全军覆灭。 我统兵赶到即丘之时,即丘、任城已经相继告捷。诸部皆按照提前部署完成战略任务,我命令诸部暂且驻留新得之地,训练兵马,巩固地盘。 此次攻城掠地,新下任城、济北、乐陵、平原、下邳、琅琊五郡(国),泰山郡亦被包夹其中,与北海郡一样,被纳入我的势力范围。新得诸郡皆是大郡,人口众多,战乱之后甚是混乱,经过整顿之后,诸郡治安逐渐稳定,百姓生活趋于安定。 军报报到洛阳,何进与何苗等相议,道:“文曲病愈,部下四处进击,击溃刘容主力,下邳之围亦解。其表奏关羽任济北太守,张合为乐陵太守、太史慈为平原太守、官亥为下邳太守、张飞为任城太守,徐庶为琅琊太守。琅琊、任城为贼攻陷,其收复后举荐部下任职,与圣旨相合,并无不妥之处。下邳之围得解,文曲居功为首,举荐部下任职亦说得过去。但是济北、乐陵、平原并非反贼控制,今文曲借机夺去,实有谋逆之嫌,二弟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 何苗道:“骠骑将军控制数郡之后,目前按兵不动,坐视朝廷意向,若是朝廷应允他的保荐,其近日必会统兵攻打贼党。如若不然,其拥兵自重,置身事外,任由贼人攻城掠敌,大汉危矣。弟以为当应允其所求,以安其心,待贼平之后,再做计较。” 何进叹息道:“文曲非池中之物,拥兵十余万,又新得七郡之地,继续平息叛乱,其势力还会增加,恐怕日后再也无人能够制他。但是贼人结连黄巾,威胁大汉根基,更是可恶。你去与张让沟通一下,若其无异议,明日早朝之时禀明圣上,封赏文曲部将。” 张让一向视我为自己人,听闻何苗述说,并无异议。倒是袁槐认为我夺取平原、乐陵等地,将会极大遏制袁绍发展,对我举荐平原、乐陵、济北三郡太守坚决反对。何苗甚是机灵,早已猜透袁槐的用意,冷笑一声道:“若是骠骑将军因此按兵不动,诸王结连黄巾,汉室基业摇动,太傅之责也。” 袁槐闻言一怔,道:“何大人为何如此讲?” 何苗道:“我等皆为大汉臣民,如今正逢混乱之时,应当千方百计保住大汉元气。骠骑将军部下十余万精兵,控制十余郡,若是其举兵叛乱,天下何人能够制他?若其不悦,或会认为朝廷有意与其对对,若其按兵不动甚至助贼,大汉危矣。太傅不顾大局,执意如此,某以为不足取也。” 袁槐闻言又是一怔,沉吟一回,道:“朝廷旨意,夺得贼众之地得封。骠骑将军强占三郡甚是无理,若允其所请,大汉将乱矣。” 张让在旁插言道:“两位莫生争执。听闻刘容曾经许他为一字并肩王,其没有应允,说明骠骑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若真生异心,其拥兵十余万,周边各州莫是他的对手。他如今陈兵徐州、兖州、冀州,直接面对安平、东平、东海等叛贼。其上表表奏其部将,可以名正言顺管理诸郡,以免有人暗中掣肘,某以为其意还是欲平叛贼,并无什么恶意。” 袁槐沉默良久,苦笑道:“其已收编诸郡将士,兵权在握,若是不准其奏,恐怕朝廷所派官员亦是一个空名。两位既然执意如此,吾亦无话可说,就依两位吧。” 三大势力沟通完毕,我的表奏便顺利批复下来,何进为了拉拢我,在圣旨上加上七郡代归青州管理,并可以节制诸州兵马并力剿匪,所夺郡县均可纳入青州管辖之意。 在我领兵征战的同时,袁绍、袁术、公孙瓒、董卓等亦纷纷扩充实力。刘备在涿郡聚集民兵,欲趁乱谋取一席之地。骑都尉曹操、左将军何苗、镇北将军何东等亦出兵洛阳,配合卢植、皇甫嵩等攻打叛军。 圣旨到达即丘,我五路兵马亦整合完毕,闻听所夺之地皆可纳入青州管辖范围,我的心情自然颇佳。我命令各部全力准备,准备实施下一步的行动,不由思虑人手的安排。 田丰管理原青州的政事,已经颇为忙乱,若再加上七个新郡,恐怕会忙中生乱。正在此时,司马徽引领门中弟子悉数来归,让我喜出望外。 鬼谷门弟子分为两大系,如关羽、太史慈等皆是大将之才,而司马徽的弟子则精通兵书,善治政事,恰好解决目前文官奇缺的问题。庞统等人皆可独当一面,夏侯淳、周泰、甘宁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我见鬼谷门满门皆归,就连尚未出师的诸葛亮亦在其中,孟获为苗疆王子,我无意重用此人,上次与司马徽相谈之时已经向他说明,唯独吕布没有随同前来,让我甚是失望。我在安顿好众人后,单独约司马徽相谈。“吕布为何没来?”我非常关心这位《三国演义》中的三国第一勇将。 “吕布现在雁门关,如今已入军籍,没有随来。”司马徽道。 “如此我可写书一封,问并州刺史丁原要过此人来。”从司马徽的之言看来,吕布刚入军伍,应该得不到丁原重用。 我又问了一下司马徽弟子的情况,准备量才适用,以便丰富我手下的文官体系。然后手书一信给丁原,盖上骠骑将军大任,让摘月子去一趟并州,除了吕布之外,顺便还在信上提起张辽、高顺两人。 摘月子星夜赶往并州,面见丁原,递上我的手书。丁原不知吕布、张辽、高顺三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以为不过三位普通士兵,并未为难,书写一封调令,派了一位都尉带着摘月子前往雁门关。 吕布、张辽、高顺刚刚入伍,久闻骠骑将军的大名,闻听我派人来调他们去青州,不由大喜过望。摘月子此行不虚,顺利为我寻来三位大将之外,还意外的发现了徐晃和贾诩。 徐晃此时还未入伍,被并州抓了劳役,摘月子深具识人之能,见徐晃根骨甚佳,请随来的都尉设法要过此人。一个普通劳役,自然不费太大气力,都尉又刻意把结骠骑将军的使人,掏出腰牌,向管理劳役的伍长说了句话,徐晃便成为了他的弟子,我又多了一员大将。 贾诩是三国时代有名的谋士,先归董卓,后归张绣,最后还当了曹丕的老师。贾诩此时还籍籍无名,摘月子与吕布等行至寿阳县之时,恰好在一处酒馆遇上。贾诩此时正在觅主,闻听摘月子等谈话,知道摘月子是我派出的使人,上前主动搭话。贾诩思路敏捷,谈吐有度,摘月子对其深为钦服,诚邀他一同赶赴青州。 一行人行到冀州,听闻张合统兵攻打安平国,贾诩欲要立功扬名,以为进身之阶,向摘月子说明此事。摘月子闻言,笑道:“既然汝等有心,我等去帮张合亦可。” 一行五人改变行程,径往安平城外张合军营。张合统兵一万,正在攻打安平城,怎奈安平城坚,攻打数日不下。他早闻摘月子大名,闻其来到,出营迎进城中。 贾诩精通谋略,绕城看了一圈,对张合道:“安平城坚,若是强攻,恐怕士兵多有损伤。不若暂撤其围,。淳于琼部在攻安平以南各县,可设法并了这支兵马。撤围之后,安平城戒备必松,可以安排士兵扮为逃难百姓涌入城中,以为内应。约定时日,必可一攻而下。” 张合闻言,沉吟一会,以为贾诩所言有理,命令部队开拔,南下去寻淳于琼。留下八百精细士兵,让他们分批随百姓涌入城中,十日后午夜为内应,杀散南门士兵,迎进城外大军。 淳于琼自从弃了高唐,统兵攻下安平属县石县,本想在张合大军攻打安平城时,趁虚攻克信县、文县等安平属县,未想到张合部矛头突然改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临石县城下。石县城防简陋,淳于琼部下只有二千精兵,根本挡不住张合大军。 淳于琼思虑再三,决定与张合谈判。张合前来攻打淳于琼,其实没有什么道理,因为淳于琼攻打石县,实际上亦在平叛。听闻淳于琼在营外求见,张合脑子转了一圈,对贾诩道:“先生口才甚佳,不若代吾去会一下淳于琼,若能使其归降,我为先生记大功。” 第五十四章 琅琊谋乱(五) 贾诩笑道:“姑且一试。” 贾诩出营接淳于琼进营,道:“将军因何而来?” 淳于琼未料到贾诩会如此发问,不由怔了一下,半天方才说道:“正想问一下张将军因何而来。” 贾诩笑道:“张将军自是平叛而来。” 淳于琼道:“叛军主力在安平,张将军为何攻我石县?” 贾诩道:“张将军为骠骑将军部下,奉骠骑将军令攻打安平王,相邻各州郡均受骠骑将军节制,将军不知吗?” 淳于琼道:“不错,圣上确有旨意。” 贾诩道:“骠骑将军既然可以节制各军,将军应当听从骠骑将军之令吧。” 淳于琼道:“不错,若是骠骑将军军令,我等自当遵从,配合平叛。” 贾诩道:“既然如此,张将军又何须攻打石县,与将军合兵攻打安平即可。” 淳于琼道:“张将军无意收编我部?” 贾诩道:“贵部只有两千兵马,张将军恐怕看不在眼里。我观你一身武艺,又颇有治军之能,何不投靠骠骑将军?将军爱才如命,对部下极厚,远胜将军如今这般境状。” 淳于琼沉默一会,道:“我投靠骠骑将军,如何对待我等?” 贾诩道:“骠骑将军识人之能,天下无人可及,关羽、太史慈、张合、张飞,皆默默无闻之辈,跟随将军年余,天下闻名。以将军之能,必可受到将军重用,日后职位必然不在太守之下。” 淳于琼闻言有些心动,道:“骠骑将军要收编我的部下?” 贾诩道:“那是当然。若是不收编你部,骠骑将军如何能控制这支部队。不过,收编归收编,若是骠骑将军认可你的才能,会重新为将军分配兵力。如今青州军队十余万,以将军之能力,足可能领导五千人的部队。再则,骠骑将军对部下甚厚,关羽、张飞、太史慈等如今皆为太守,周仓、廖化等亦是都尉。如今安平、东海、鲁国、东平等地将下,按照惯例,骠骑将军还会上奏朝廷,保荐部下。目前正是骠骑将军用人之时,将军引领部下相助,必然获骠骑将军厚爱。” 淳于琼被贾诩说服,道:“既然如此,吾回城后打开城门,欢迎张合将军入城。” 张合得知贾诩说服淳于琼,喜道:“先生果然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为主公又夺下一县,还有数员大将和两千士兵。” 张合随即引兵入城,将淳于琼部下分编到各将,任命淳于琼为副将,随军征战 。在石县驻守几日,张合计算时间,命令部队集合,迅速赶往安平城。 为了防备安平城探子,张合让淳于琼引领一千骑兵为前锋,沿路见到的壮年汉子,强制从军或者暂且关押,保证大军秘密赶往安平城。 此日午夜,张合引领大军悄悄来到安平城南,又让张辽、淳于琼、吕布各引一千兵马,埋伏在其余三门处,以防安平王逃脱。城中内应此时秘密聚齐,趁守城士兵懈怠,发动突然袭击,打开城门,放张合大军入城。 张合大军入城一半,城中方才乱将起来,安平王见势不妙,一边命令士兵巷战,一边引领左右护送家眷出城。安平王刚刚出城,只见前方一员小将,穿着一身白衣白甲,手持方天画戟,正是三国第一勇将吕布,引着一千精兵拦住去路。 吕布也不搭话,引领士兵往前冲击,安平王左右护卫齐出,六七人上前截下吕布。吕布并不在意,一戟一个,瞬间连杀数人,惊得他人不敢上前。 吕布在火光下看安平王欲往侧向逃走,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心窝,安平王顿时死于非命。吕布率领部下杀光安平王一行,引兵杀入城中,此时张合已派人打开其余两门,张辽、淳于琼两部已经入城。 火光下,吕布手持安平王首级,高呼道:“安平王已死,尔等弃械不杀。”城中守军闻言,士气顿失,眼看四周都是青州兵马,纷纷弃械投降。 张合收编降兵,又派吕布、张辽、徐晃、淳于琼各自引领一千兵马,攻打安平各属县。半月之后安平全境皆平。 安平既平,我命令张合引领一万兵马守护,余军跟随摘月子等南行,相助关羽部。 关羽兵围东平郡城,马安固守不战。马安为刘容心腹,接到刘容命令后,设计杀了都尉,夺了兵权,假意奉太后懿旨,响应刘容造反。 东平郡守军上次见识过周仓部的厉害,又听闻关羽的威名,因此无人敢出城应战。关羽在城下挑战,见城中守兵只是不理,派兵强攻数次不下,反折了数百名士兵。 摘月子引领众将,共四千余士兵,星夜赶至东平城下,与关羽部合军。关羽闻听师父、师兄等一行赶来,连忙至营门迎接,众人进了营帐,介绍一番,然后商议军情。 关羽道:“马安虽是文官,但是通晓军务,心计又多,提前准备了不少粮草,东平郡城坚固,强攻数次,损失颇重,苦思数日,没有破敌良策。” 摘月子笑道:“文和智谋出众,如今可有了用武之地。” 贾诩细问城中防守细节,道:“马安政名不错,城中守兵五千,又有民众相助。不过城中缺少良将,不若行疲兵之计,将士兵分为三队,擂鼓呐喊,或佯攻或真攻,不出三日,城中守兵必然疲惫。至第三日夜间,我军不去攻城,守兵必然懈怠,我军养精蓄锐,待半夜之时,派士兵攀墙而入,可一鼓破城。” 众人皆曰妙计,关羽当下分派兵马,让吕布引领四千士兵为一队,淳于琼引领五千士兵为一队,自己引领五千士兵为一队。三队轮换攻击,因为每队皆有攻破城池的能力,马安不敢大意,昼夜不敢合眼。至第三日夜,守军见关羽部不来攻击,皆非常欢喜。马安巡视一遍,安排士兵轮流值夜,自己回府歇息。 关羽此时已让情报官与城中细作联系,得知城中守军皆疲劳不堪,城防出现漏洞,派精壮士兵从东南部防守薄弱处攀上城墙。守兵此时大多沉睡,值夜士兵亦多在打盹,关羽部下入城数百,突出发作,杀散南门守兵,打开城门。 关羽大军杀入城中,与吕布、张辽、高顺等直扑马安府上。马安刚刚睡下不久,忽听城内喧哗,士兵来报,道关羽大军入城,不由惊慌失措,急忙集兵巷战。士兵尚未出府,关羽、吕布等已经杀入府中。马安不及穿上衣甲,持剑出来搏杀,怎奈关羽、吕布皆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出数合,就让吕布一戟刺死。 马安既死,关羽命令左右持马安之首示众,守军见马安战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关羽得了东平,又让吕布、张辽等分兵攻打东平数县。 此时太史慈正在攻打曲阜,鲁王刘间为董太后嫡子,生性懦弱,平常行事低调。后来董氏败亡,刘间如坐针毡,正逢刘容派人前来串连,决定响应刘容。 太史慈部兵临曲阜,刘间不懂兵事,多依赖国尉常全,常全虽然武艺不错,兵法亦差。太史慈引兵来攻,常全领军应战,不料太史慈全然不讲规矩,尚未搭话,引领精兵径冲上来,专寻常全。常全措手不及,被太史慈部下将其与部下分开。太史慈对常全只围不杀,施用围点打援之策。鲁国兵力甚薄,又欲救常全出来,反被太史慈部下包围。 太史慈见城中守兵基本被围住,策马上前,数合刺常全于马下,然后命令部下猛攻。鲁国士兵战斗力不强,见常全战死,不久就乱了阵形,被太史慈部分割包围,冲突不出,无奈之下只得投降。 太史慈收编降卒完毕,欲要攻城之时,只见百姓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太史慈询问百姓方知,刘间听闻常全战死,守兵大多投降,知道非太史慈对手,在府中自杀。 得了曲阜,太史慈引兵攻打各县,各县防守薄弱,又闻鲁王已亡,几乎全部开城纳降。鲁国已平,从北往南张合、关羽与太史慈三将防地连成一片。 帮助关羽攻克东平全境,摘月子一行引领原部径奔即丘,与我军主力会合。此时王允部与彭城王相战,互有胜负,送信前来求援,我让官亥引兵五千往助。又派夏侯淳代领任城、下邳防务。 摘月子引领吕布等赶到即丘,引见众人。我见吕布威武不凡,只是眼光有些游离,心知此人心性较高,只宜威压不能利诱。 第五十五章 琅琊谋乱(六) 如今手下文官武将人才甚丰,我让徐庶担任左军师,负责北线防务,节制张合、关羽、太史慈三部,庞统担任右军师,负责南线防务,节制官亥部、张飞部,贾诩为行军参谋,随我东下攻打东海。 甘宁、周泰皆为南人,熟悉水战,我绘出战船图样,让两人赴东莱,配合墨家善于制物之人,征求工匠,打造战船,准备创建水军。 我留下庞统、张飞统领四千士兵驻守即丘,引领贾诩、吕布、张辽、高顺、徐晃、典韦、许褚等将共两万精兵东下,攻打东海王刘过。 东海为一大郡,守兵将近八千,诸王中势力甚大,仅次于彭城王刘锡,又有刘容残部二千余,东海城内兵力逾万。 吕布、张辽为先锋,引领精兵五千先行,慑于我的大名,沿途各县皆开城纳降,顺利来到东海城下。扎下大营,我派吕布统兵挑战,刘容让元让出城迎战,数合被吕布杀得大败而回,再也不敢出战。 我见城中守军不出,与贾诩商议,贾诩道:“若是四门攻打,其必然死守,不若攻打三门,独守南门不攻。刘容若见势危,必然南逃。朐、淮安、淮阴等地防备空虚,又与彭城相连,为其必攻之地。我部只管在后追击,将其迫到彭城,东南诸城尽入我手。” 我闻言细思一下,道:“东海粮草颇丰,城池又坚,我担心刘容会死守此城。若是设法烧去其粮草,其固守不得,方能弃城而逃。” 贾诩道:“城中粮仓设在城池东南角,若是设法建一高台,居高放射火箭,必可引发大火,如此城中粮草窘迫,其必将南下。” 我沉思一会,忽然想出一个办法,绘出一个图式,交给贾诩道:“刚才受文和之言触动,思得一件物事,名唤楼车,用巨木搭制,外边包上铁皮,以防敌军火箭,其中设上楼梯,士兵可以从此攀上,其高度高于城墙,既可站在上面发射火箭,又可靠上城墙,突袭杀入城中。此物制成之后,东海可以立破。” 东海北边有树林,树木皆粗,我命令士兵据林另立营寨,从士兵中抽出精壮士兵,砍伐巨木。人多力量大,又有墨门利器相助,很快打造成二十座楼车,虽然甚是简陋,但是实用得很,成本亦低。 楼车打造完毕,我命令士兵白天睡觉,入夜时点将,让吕布、张辽、高顺统领步卒利用楼车攻上城头,杀开城门放大军入内,让徐晃统领骑兵追击残敌。 东海守军严防死守了数日,见我并未派兵攻城,防备松懈下来。此日半夜,吕布等引领步卒将楼车悄悄靠上城墙,引领士兵沿楼车上城。楼车如同一座简易楼梯,士兵可以源源不断地攀上。 方才上城数人,便被守军发现,城上博杀之际,步卒从二十座楼车源源不断杀上城墙,越来越多。吕布、张辽、高顺皆有万夫莫当之勇,带头厮杀,场面甚是惨烈。步卒入城五千余,城中守兵已经守不住,吕布趁机统兵夺了北门,我统领大军杀入城中。 刘容与东海王刘海见敌军入城,初时尚组织兵马抵抗,等到我主力入城,知道大势已去,两人引领亲兵保护家眷,开了南门,径直往朐城方向逃去。 刘容、刘海等逃出城去,我下令关下四门,开始围杀余众,守兵群龙无首,实力悬殊,在我军呼喝缴械不杀之时,纷纷投降。东海万余守军,此战战死千余,投降四千余众,跟随两王南下士兵不足五千。 刘容、刘海出城之后,又逢徐晃部冲击一阵,折了数百人,匆忙中不知虚实,不敢恋战,杀条血路南下。逃到朐城城下,计点士兵,只剩下四千余。朐城甚小,只有数百士兵,见刘容兵力甚众,县令和县尉搬运库藏,弃城逃往下邳。 我安民已毕,让贾诩、高顺统兵五千驻守东海,统领余军追击刘容、刘海残部。两王见朐城城防简陋,城中粮草又无,闻我大军南下,不敢久呆,引兵去攻淮阴。 淮阴亦是一座县城,人口远比朐城要多,守军一千余众。县令是本地望族,姓糜竺。此人在《三国演义》中甚是出名,是刘备的妻舅,为人甚是忠义。他听说两王残部杀来,闭城死守,又发动百姓相助,两王攻打数日未下。 我在路上听到这个消息,命令吕布、徐晃引领两千骑兵火速南下。两王攻了数日,见糜竺攻守有度,又闻吕布、徐晃两将杀来,不敢久留,劫掠乡村,得了些粮草,又逃往淮安。 糜竺见两王逃走,开城迎入吕布、徐晃,安顿民众,静待我大军赶到。我来到城中,方知县令是糜竺,心生招纳之心。糜竺为一县令,不免有些屈才,闻我有重用之意,当即拜伏于地。 糜竺又举荐两人,一位是淮阴才子孙乾,一位是他的胞弟糜芳。孙乾、糜芳虽非大才,如今用人之际,我让糜竺唤两人来府一叙。孙乾精通地理,文才口才皆不错,完全能够胜任一太守之职。糜芳习武,虽不能与关羽等相比,但是担任一郡都尉亦可称职。 我在淮阴驻兵三日,收编千余守兵,让糜竺、糜芳引领一千士兵守城,起用孙乾为参谋,引领大军继续南进,准备逼迫两王退入彭城。 淮安城人口与淮阴相仿,但是城防甚是简陋,县令于式,甚是胆小懦弱,听说两王统兵杀来,弃城而逃。所幸县尉孙登,带领守兵起出库藏,绕开两王部下,北上淮阴。 于路碰到孙登,我安排其随军同行,见其武艺一般,反倒有治政才能,让其将兵丁交接给徐晃,在我帐下做个参谋。 两王得了淮安,听闻我引兵又追来,一同商议对策。刘容道:“白扬用兵如神,部下又精锐难敌,我等连败之下,不敢与其交战。如今或东上盐渎,或西上彭城。盐渎城池与此相仿,亦不是常居之地,彭城城池坚固,彭城王手下有万名精兵,合兵一处,方可抵挡白扬追兵。” 刘海才能不及刘容,如今失了巢穴,心中更无主见,见刘容欲西下投奔彭城王,自然没有异议。两王商议完毕,担心被我大军缠住,连夜统兵投奔彭城王去了。 得了淮安,西边与彭城接壤,西南边是袁术驻地淮南,正南方是徐州广陵郡。袁术兵将甚广,目前又不想和袁氏撕破脸。广陵郡为王允的地盘,此次刘容叛乱,我趁机已经取了徐州辖下的下邳、东莞、琅琊、东海,目前除了徐州,只余下彭城和广陵,若再夺下广陵,王允可算得有名无实了。我盘算半天,最终决定停止南下,派徐晃统兵去夺盐渎,将防线从海边一直延长到白马湖、洪泽湖,借助淮水形成易守难攻的防线。 盐渎县令听闻徐晃大军兵临城下,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徐晃见此人甚有文才,官名亦佳,没有夺其职,只是另派县尉,将守兵收编。 新下淮安、淮阴、盐渎数地,我分兵八千给张辽,让其负责三地防务。又安排高顺负责东海、朐城防务,让贾诩统兵南下,至淮安会合,整顿兵马,准备攻打彭城。 彭城王与王允交战数次,小占上风,等到官亥引兵来助,其出兵数战不利,退回城中固守。刘容、刘海统领残部逃到彭城,在城外又被官亥引兵冲击一阵,又折了千余士兵,得彭城王统兵救入城中。 刘容、刘海数败,士气全无。彭城王年少,又通晓兵法,练过数年骑射,自谓文武双全,见刘容和刘海谈敌色变,不以为意,道:“白扬不过手下兵多而已,城外官亥为其得力大将,亦不过耳耳。待我等休兵数日,出城大战一场。” 我待会合贾诩,向张辽交待防务,引领余将西下,欲与王允部、官亥部合军,一举击溃三王主力。而三王亦整日操练兵马,准备在我主力未赶到城下时,出城决战,以提升全军士气。 官亥得到消息,知道我统领主力近日西下,知会王允,坚守营寨不战。三王探听到我统领主力将到,欲先击败王允、官亥部,数次出城挑战,王允、官亥只是不出,稍有懈怠之时,官亥便统领骑兵冲杀一阵,无奈之下只好退入城中。 我统兵赶到彭城,王允、官亥出营迎接。王允笑道:“文曲果然厉害,将刘容和刘海赶到彭城。只是我徐州一郡,几乎全部成为青州之地,这一战下来,徐州只余两郡,我这刺史可要变成郡守了。” 第五十六章 琅琊谋乱(七) 我说道:“实则岳丈不愿行兵打仗,不若专心处理政事,如此既不须操心,又能为国家出力。” 王允道:“那自然是好,我部下兵力不足一万,广陵之兵不足五千,尚不及文曲一支部队。此战结束以后,我专设兵曹一职,让官将军担任此任吧。以后军事行动听从文曲指挥,我专门处理政事。” 我笑道:“既然岳丈舍得,我自然不怕吃亏。此战结束之后,我交还徐州诸郡政务,接管诸郡军务。不过粮草等物还得徐州供应,不然我一州收入可养不起两州士兵。” 王允笑道:“那是自然。” 我统兵来到彭城,三王部下在我积威之下,显得十分紧张,彭城王鼓起勇气,次日统兵出战。我见彭城王年少好强,让诸将诈败,以骄其心。 彭城王连胜吕布、徐晃,不免有些洋洋自得,刘容、刘海见其连胜,亦以为其武艺了得,全军士气大振。午后,彭城王又统兵挑战,刘容、刘海在城上观战。 我指示吕布围点打援,设法引彭城王进入险地,然后围困,官亥、徐晃、典韦、许褚等统兵围困其援军,杀将官,逼降士卒。 彭城王连胜之下,甚是得意,见吕布又统兵上前,以为是手下败将,拍马上前迎战。不料吕布未曾接战,却引兵径将其与部下隔开。 这下让彭城兵将慌了手脚,急忙引兵上前去救,此时徐晃、官亥、曲韦、许褚各自引兵上前,击杀统兵将领,将彭城士兵分割包围。 刘容、刘海见形势危急,急忙召集城中守兵,全力出城救援。我见城中兵马尽出,挥动旗号,兵阵让出一条道来,放刘容、刘海一行入内,徐晃带领骑兵封上口子。 吕布统领部下围住彭城王,因为没有接到将令,不敢杀了彭城王,正急得团团乱转。此时城中主力皆出,全被围入阵中,我用旗语指挥吕布动手。 吕布接到命令,策马直取彭城王。彭城王在核心冲突几次,都被军阵挡回,正在设法脱困,却见吕布冲上前来。彭城王想起擒贼先擒王的故事,欲要生擒吕布,以其为要胁突围,策马迎上前来。 吕布诈败,心中有气,此时一戟击下,力大无穷。彭城王举刀一挡,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都震出血来,不由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瞧着吕布。 吕布冷笑道:“上午败给你实乃诈败,以你的武艺,呸……” 彭城王闻言一怔,吕布画戟又挥击下来,彭城王不敢迎击,欲要借力拨开,不料吕布画戟将临头顶之时,忽然改挥击为刺,彭城王猝不及防,被吕布一戟挑落马下。 彭城王战死,我让吕布将其尸体挂在高处,让士兵高呼道:“彭城王战死,除反王之外,其余弃械者免死。” 三王部下正在奋力抵抗,猛然间听说噩耗,见彭城王果然身亡,信心顿失。刘容、刘海两人见状,统领亲兵往处猛冲,欲要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除了三王手下亲兵,其余被困士兵陆续开始弃械,裹在刘容、刘海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刘容、刘海左右冲撞,身边士兵欲来欲少,眼见将要不免。刘容与刘海对视一眼,道:“我等谋反,原本有成功之望,只是白扬太过厉害,致我等连败,今天情形,恐怕难以逃脱,我宁肯自杀,亦不想进京受千刀万剐之罪。” 说完,刘容抽出佩剑,割喉而亡。刘海望了一下四周,见全是敌军士兵,长长叹息一声,亦挥剑自杀。 我见战场胜局已定,让王允、官亥引领部下押解降卒归营,引领吕布、徐晃等将趁势攻城。彭城守军几乎全部出城,城内几无还手之力,未到一刻钟,大军攻入城中。吕布先派兵包围王府,保护仓库,徐晃等收编残兵,贴榜安民,彭城很快安静下来。 我与王允入城,王允道:“我等苦战多日,未见寸功,全赖文曲一战而平彭城,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军事。我只留一千亲兵随身护卫,其余将士就交给你了。广陵太守魏扬,是宦官一党,汝若能收伏此人,则可派兵前去,若是不愿得罪宦官,亦可暂时不理。至于琅琊等郡政务,汝还是自行派人打理吧。吾打理徐州一地,也乐得清闲。” 经过这次决定性的大战,我已经控制了冀州的安平、乐陵、平原三郡(国),兖州的东平、鲁、济北三郡(国), 徐州的东莞,琅琊、彭城、东海、下坯, 青州的济南、乐安、城阳郡、东莱郡。泰山太守蔡邑是我的岳丈,北海太守孔融是我的老师,这两郡亦算是我的势力范围。 如今鬼谷门全门来投,文武官员已是甚是整齐,经过调整,我让田丰掌管青州四郡,以孙登为副。让庞统掌管徐州五郡,以孙乾为副。让徐庶总管冀州、兖州六郡,以简雍为副。又任命贾诩为军师,举荐关羽为平东将军,吕布为平南将军,太史慈为平西将军,张合为平北将军,夏侯淳为镇东将军,张飞为镇南将军,徐晃为镇西将军,张辽为镇北将军,高顺为青州兵曹,官亥为徐州兵曹,典韦、许褚为将军府领军,周仓、廖化、裴元绍、淳于琼为将军府护军,甘宁、周泰为将军府校事,各郡太守之类的文官,多启用司马徽推荐的弟子担任。接管徐州兵马之后,我手下兵力增至十七万,八位将军各自统兵一万五千,高顺、官亥统兵一万,典韦、许褚统领虎卫营四千,周仓、廖化、裴元绍、淳于琼各统兵五千,其余士兵为徐庶、庞统、田丰、贾诩等人亲兵。 彭城大捷的军报与我和王允共拟的推荐文武官员的名单同时抵达洛阳。何进听闻我已经灭了五国一郡,刘容起事主力已经消灭,不由大喜过望。文武官员的升迁名单随同军报报上朝廷。 同时,卢植、皇甫嵩等人相继告捷,何苗、曹操等亦连连得胜,刘容起事引发的全国战争基本平息下来。黄巾军在官兵的全力打压下,主力已经击溃,部分黄巾军躲入深山,大汉表面上趋于平静。 朝廷对我的非议随着战事的结束开始了,以袁槐为首的袁氏集团,向汉灵帝上表,列举我几项大罪。不过,汉灵帝非常聪明,他明白以大汉如今的根基,已经不起太多折腾,若是将我逼反,大汉皇朝恐怕走到了尽头,不仅没有理睬这些奏章,反而将这些奏章封好,让何进派人送到青州。 我安顿好徐州诸郡,已经回到青州,让张合部驻守安平、乐陵、平原,让关羽部驻守东平、济南、济北,太史慈部驻守鲁郡、任城、东莞,张飞部驻守彭城、官亥部驻守徐州,张辽部驻守东海、下坯。六路兵马在外围构筑了一道防御圈,其余兵将随我驻扎内郡。 兵戈平息的短暂时间,又逢上大旱,田丰、徐庶、庞统等整日忙于灾情,所幸东莱存了不少粮草,此时派上了用场。我见手下兵将颇多,战乱遗留的无主农田亦多,便与庞统等研究出一个办法,名为屯田。 所谓屯田,便是在部队驻扎之所,划出部分农田,让士兵耕种,耕种所得三成交地方,七成留部队。如此士兵平常有事可做,又可以节省大量军粮开支。 墨门此时有了其他用处,我组织诸郡工匠,成立工坊,委派墨门弟子为首,加工我奇思妙想的物件,其实这些在现代都是普通之物,但是到了三国时代便成了了不起的发明创造。例如最不起眼的马桶,在三国时还没有出现,第一批马桶出现的时候,迅速被人抢购一空。还有许多小物件,在我一一指点之下,工坊很快便会制成样品,经过改良后,进入批量生产。这种规模生产的模式让我赚取了许多金钱。 两场战乱几乎让国库一空,到了太平年代,伸手向朝廷要钱越来越难,要想养活庞大的军队,就要想办法赚钱。在古代赚钱对于现代人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现代人接触到的商业概念和记忆里的先进器具,能够产生巨大的利润空间。 高档次的赌馆和妓院,绝对是盈利的好行业,岳明具备商人灵活的头脑,在我的点拨下,具有一些现代色彩的赌馆和妓院在青州横空出世,高昂的消费和细致的服务吸引了无数有钱的顾客,让我赚了大把银子。 钱庄的连锁经营也是我精心策划出的一招妙棋,有官府为背景,又有大把的流动资金,一个信誉度极高的钱庄出现了,青州钱庄半年内在全国建了一百余个分支机构,大汉接近一半的财富很快流入我的钱庄。 第五十七章 诸般发明 我大力发展经济,赚取军费的时候,第一艘战舰试水成功,我来到东莱海边,见到了这艘巨大的战舰。战舰采用脚踏式划桨和帆船动力相结合的方式,外面罩上了一层铁皮,船上建有了望孔和射击孔,士兵藏在其中,利用弓箭和强驽进行攻击,是此时世界上战斗力最强大的船只。 我登上船只,仔细观察一番,吴天行、甘宁、周泰三人跟在身后,不时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其实这艘战船的图样我只是简单的画了出来,行动原理和整体布局对吴天行详细描述一遍,具体的研发工作都是墨门弟子全力而为。 甘宁、周泰部下都是海边熟悉水性之人,此时操控战船来去如风,让人大呼过瘾。我又触起一件事情,道:“船上如何辨认方向?” 甘宁道:“白天看太阳,夜晚看星星。” “若是阴天呢?”我又问道。 “那就要凭经验了。”甘宁答道。 “听说过磁石吗?”我问吴天行道。 “磁石?”显然吴天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对铁有吸引力的石头。”我向他解释道。 “我知道了,这种石头称为鬼石。”吴天行道。 “你身边有吗?”我问道。 “没有,但是很快就能送过来。”吴天行一边说一边将信鸽掏了出来。 “你命弟子送过些来,我想对你讲一下如何利用这种石头来辨认方向。”我向吴天行详细讲述一遍,半天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信这种石头总是会指着南北。 吴天行发出信鸽,一个时辰后,一个弟子快马将鬼石和相关工具送了过来。将鬼石弄成一个针状的小巧东西,对于吴天行来讲,只是小菜一碟,很快一个磁石针便做好了。 我观察了一下,感觉颇为满意,又跟他说道:“你在针的中央制一个小孔,然后再寻一个支点,让它可以灵活转动。” 吴天行在我连说对比划之下,终于弄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快一个小巧的指南针便问世了。我将指南针放平,用手拨弄一下,指南针转了十几个圈,终于停了下来,针头指得是南。 我又试验了几下,笑道:“吴叔,这个东西可是大发明,它就叫指南针,有了它,战船航行时不怕迷失方向。” 吴天行见指南针果然诡异,无论如何晃动,总是指着南北方向,大为好奇,想了半天亦没有想出原因。我说道:“我们脚下大地也有磁场,与指南针相仿,指南针的磁性比起大地太过渺小,因此只能屈从于大地的磁场方向。” 有了指南针,我又向吴天行讲了一下罗盘的制法,将指南针放在有刻度的盘子上,这对他来讲是件小事,估计不出三日,一个非常精致又精确的罗盘就会送到我的面前。 研究完了指南针,我又想起中国的另一个四大发明—火药,问吴天行道:“吴叔,我记得你们墨门有一种东西,点火后可以冒出火烟。” 吴天行想了想,道:“叫墨火,平常没有用处,有时拿出来做些法术,哄骗有钱人银子的。” 我笑道:“那些东西好制吗?” 吴天行想了想,道:“若是原料齐备,甚是好制。” 我说道:“如此将其充实在一卷密封的硬纸卷里,两头封实,然后加上引线,会不会很响?” 吴天行又想了想,道:“不知道,会很响吗?” 我笑道:“当然,你可以试试,不过你可得小心,这东西爆炸起来威力巨大。” 吴天行点了点头,郑重地说:“一定会小心的。” 我接着问道:“这个东西应该叫火药,若是纯度很高,爆炸的威力极强。若是研究出高纯度火药,我们会做出威力巨大的火炮。” 吴天行很感兴趣,他没想到平常看不上眼的火药能有如此威力,道:“火炮如何做?能有多大威力。” 我说道:“两个轮子,可以推着一个炮筒,将炸药用铜皮包好,然后用机簧发射出去,威力巨大。不过要看火药的纯度,若是生产成功,恐怕这艘战船亦会被击沉。” 吴天行大吃一惊,想象火炮的威力,有些瞠目结舌。 我接着说道:“如果将火炮体积缩小,可以制成火枪,携带起来非常方便,若是我们能研究出火炮火枪,以我们目前的兵力,足可以横行全世界。” 吴天行怔了一会,道:“主公,我近日专门研究一下火药。” 我面色一整道:“此事应当隐密,列为高级机密,即使寻常门中弟子也不得探听此事。” 说到这里,我见船上除了弓箭,就是短驽,对吴天行说道:“实则我们攻城的利器,除了弓箭之外,还可以生产出连驽,用机簧发射,速度又快,威力巨大。” 吴天行眼睛一亮,这种表情说明他对此有极大信心。道:“这个非常简单,十天之内可以试制出样驽。” “还有楼车的改造,攻打东海郡时制造的楼车甚是简陋,吴叔想些办法改良一下。”我想起楼车攻城时的威力。 “没有火炮之前,巨驽可以配备在战舰和城墙上,再加上投石车,防御力可以提高很多。”我说道。 “投石车?”吴天行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运用杠杆原理,压其前端将巨石扔出去。”我简单比划一下。 对于吴天行来讲,投石车的原理很好弄懂,他认真地又提出几个问题,考虑明白后,道:“主公,投石车十天内亦可以做出。” 有了墨门的大力支持,我记忆里威力较大的武器,可以在一段时间后慢慢面世。有了先进武器的协助,我部下的战斗力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墨门在我争霸天下的天平里,所占的份量一点不比鬼谷门轻。 细细看完战舰,我指点了几处地方,吴天行、甘宁仔细记下,然后研究好新战舰的建造进程和训练士兵的方法,我与吴天行赶往东莱郡府。 我的府弟一直留在东莱,因为青州距离齐国太近,虽然齐王未曾参与刘容叛乱,但是我对皇亲一向没有好感,因此处处设防。 东莱郡太守是石广元,这是司马徽的弟子,根据我的观察,石广元能力甚强,担任一郡太守有些屈才,但是出任一州刺史则又有些不及。 临近城门之时,我看到石广元正引领城中青壮提水浇地,身体力行鼓励百姓一齐动手,借此缓解当前大旱。我摇了摇头,对吴天行道:“若是制作一种器械,可以让他借用河水的助力,自动将河水提到高处,叫做水车,如此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吴天行今天脑子里已经装了不少东西,但是听到水车这个名词,又引起了极大兴趣,抬眼望着我没有说话。我跳下马来,从路边捡起一断枯枝,就着地面向他比划起来。 吴天行思索半天,最后将枯枝放在水里,感觉水流的方向,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兴奋地走了回来,道:“主公,您可真是一位天才。若是制造出水车,可以代替无数人力,旱情可以减轻不少。” 我笑道:“看来墨门弟子需要多收一些了,否则怎能实践这一个又一个的发明?” 吴天行道:“墨门甚是注重姿质,因此门内弟子一向不多。” “工坊里的工匠没有合适的人选?”我问道。 “有,还不算少,但是主公工坊里的人,我不敢动。”吴天行道。 “那里分得如此清楚,看好的都可以发展成墨门门人,墨门强大了,我部下的战斗力也就强大了。”我笑道。 “主公,墨门一定全力相助,以报主公知遇之恩。”吴天行显然让我感动了一把。 石广元从远处看到我,连忙过来拜见,我笑道:“你光知道带着百姓挑水,却不考虑节省民力的办法。这样吧,让吴叔先研究水车, 研究好之后,我让工坊全力制造。广元要个样式,召集工匠制造。有水车相助,日后可以节省不少民力。” 吴天行聪明绝顶,在十余个弟子的帮助下,第三天就成功制出水车。拿到河边试了一下,果真节省民力。墨门弟子将图式拿去工坊,制成样车,发放到各郡,让各郡信制,投入到抗旱第一线。 第五十八章 齐王丧事(一) 水车的成功研制推广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此时又一件大事传来,齐王病逝。 齐王刘横年已六十三岁,是汉灵帝的叔叔。齐国封地很笨大,人口众多,是诸侯国中的大国。刘横外表甚是愚,实则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其一向不参与政治,除了与邻近郡守打交道之外,一般不交往官场中人。 刘横虽有妻妾许多,但却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刘劳却是一个短命鬼,不到三十岁便离开了人世。所幸刘劳撒手西去之时,为刘横留下两个孙子。长孙刘梦吉,次孙刘梦祥,皆为嫡出,已经婚配。 刚刚经历后八王之乱,有实际封地的藩王所剩无几,不论是否被刘容死士胁迫,总之参与叛乱的藩王如今已经全部死亡,甚至连家眷亦不能得免。刘横从容摆脱刘容部下死士胁迫,在我势力范围内至今安然无事,得以善终,便可以看出刘横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刘横善终其实不算一件大事,但让我非常紧张,因为朝廷估计又会拿此事大做文章。我的势力范围北边与袁绍势力相接,南边与袁术势力相连,因为我的实力强大,大大限制了袁绍、袁术兄弟的发展,袁氏已经将我列入敌人行列。 张让虽然与我私下交好,为我做了不少工作,但是宦官集团人数太多,张让的个人影响力无法决断整个宦官集团的走向。如果拿齐王一事大做文章,恐怕我得大费一番手脚。 何氏集团一向视我为外应,从我开始拓展初期到如今,我个人势力的扩张应该会让何氏家族猜忌。何皇后是影响何氏集团如何走向的关键,我与她的私情严重影响了何皇后的判断力,关键时刻何皇后肯定会支持我。 齐王是朝廷安置在我身边的探子,从汉灵帝对刘横的关切可以看出,朝廷在我对外扩张的时候,有意拉拢刘横,以刘横的老奸巨滑,自然看得明明白白。 我没有过多与刘横接触,我对藩王没有太大好感,甚至对整个皇室也没有太大好感,这是我不愿接触刘横的一个方面,再则我讨厌正襟危坐的礼节,与皇室藩王见面,遵守礼节是必须的。 身为青州刺史,我应该过问齐王的婚丧大事,看看刘横的两个孙子如何,能否在继位之后,如我假设的一样,还是一枚放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 世子刘梦吉闻听我亲临,迎接我进府,我按照礼节先去齐王遗体旁吊唁,然后去客厅问刘梦吉相关的情况。在客厅内,我见到了刘梦祥,他与他哥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长得又瘦又小,双眼浑浊,一看便知是酒色之徒。 刘梦祥出身皇室,亦有他的长处,定位非常准确,随在刘梦吉身后,半点不敢越礼。看来兄弟两人相处应当非常和谐,至少在表面上寻不出半点瑕疵。 刘梦吉出去张罗吊唁的客人,留刘梦祥陪我在客厅,一直很少说话的刘梦祥突然说道:“请将军做主,我大哥实非刘氏一脉。” 我闻言一怔,见客厅中此时已无他人,心中暗忖刘梦祥莫非与刘横相类,是个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人?我内心虽然震惊,但是表面上并未显露出异态,淡然地问道:“是吗?有证据吗?” 刘梦祥道:“有。可以滴血验亲,这是最可靠的办法。” 我心中暗中盘算,我不是皇室族人,没有资格主持此事,而且此事是皇室丑事,又岂能让他人知道?我望了刘梦祥一眼,见他脸色如常,非常镇定,心道刚才小看这小子了。我说道:“你以为此事如何处理?” 刘梦祥道:“将军位高权重,虽然不能直接处理此事,但是可以将此事上奏,今上一定会派人前来处理此事的。” 我说道:“你为何不直接上奏呢?” 刘梦祥道:“我的奏章或许送不到圣上那里,或许根本就到不了京城。” 我不由有些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刘梦祥道:“大哥与宦官来往甚密,又一直对我放心不下,整日派人盯着我。” 我又问道:“老王爷不知此事?” 刘梦祥答道:“不知道。我以前也不这样认为,此事我也是刚刚得知。” 我怔了一下,心道刘横如此老练之人,岂能这般糊涂,连刘梦祥都能查出问题,刘横又岂能不知?若是刘梦吉真得不是齐王血脉,我上奏此事倒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刘梦祥所言不实呢? 我问道:“你如何得知?” 刘梦祥答道:“母亲与别人谈话,我恰好在侧听到。” 我正色道:“此事不是一件小事,事关皇室威仪,若是只是空穴来风的推测,我会担负罪责的。” 刘梦祥道:“我愿用项上人头作保。” 正在此时,外面脚步声传来,我们止住话头,刘梦吉推门进来,打了一个招呼,继续陪我说话。有了刘梦祥的说辞,我仔细打量刘梦吉,其身材修长,相貌端正,甚有威仪,与刘梦祥长相气质绝不一样。既然一母同胞,为何差别如此之大?或许刘梦祥的言词让我生出偏见,总之我有些相信刘梦祥的话了。 我与刘梦吉说了几句闲话,突然转了话题,道:“府上女眷何人掌管?” 刘梦吉一愣,答道:“是母亲。” 我说道:“不知能否与令堂单独说几句话?” 刘梦吉虽觉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同意了,道:“母亲在前堂守灵,我去请她过来。” 刘梦吉娘亲姓朱,是本地大户人家出身,十六岁时嫁与刘劳为妻。朱氏体态妖娆,已经年过四旬,瞧起来如同三十岁上下,颇有半老徐娘的韵味。 相互见过礼,刘梦吉与刘梦祥走出门外,我单刀直入道:“有人说刘梦吉不应为齐王世子,夫人如何看?” 朱氏闻言一惊,半天方答道:“将军为何如此说?” 我说道:“听闻刘梦吉不是齐王血脉,所以认为其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此事牵连甚大,因此欲向夫人征求一下意见。” 朱氏脸色变得绯红,刘梦吉是她的亲生儿子,我如此言语,直指她不守妇道,自然羞不可抑。朱氏半天方答道:“不可能。” 我道:“有人检举此事,并且有证据。实则此事甚易,只须滴血验亲,便可以立判真伪。” 朱氏脸色变得苍白,不知是心虚还是意识到什么,道:“将军想如何验法?” 我说道:“只须将兄弟两人血液滴入烧酒,相融应该是他人诬告,不相融应是有问题。” 朱氏面色惨白,道:“不能如此,吉儿确实是齐王血脉,绝对没错。” 我听朱氏甚是心慌,但言辞甚是坚决,心中亦忧疑不定,道:“刘梦吉和刘梦祥都是夫人亲生吗?” 朱氏点点头,道:“不错。” “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两人容貌相差甚大。我郑重再问你一遍,如果当场验血或者上奏朝廷,齐王府可能遭到十分悲惨的下场,刘梦吉无论是不是齐王的血脉,都可能蒙羞终身,若你果有苦衷,可以老实告诉我,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以一同寻找解决办法。”我见朱氏不认账,下了猛药。 朱氏果然不经吓,跪在地上,道:“骠骑将军,传闻您是星宿转世,天下事情自然瞒不过您。刘梦吉兄弟确实同母异父,但是验血一关完全可以过去,只求将军开恩,不要公开此事,将吉儿和祥儿唤到秘密之处,私下进行检验即可。” 我闻言仔细推敲,朱氏既然承认了自己奸情,为何可以过验血这一关呢?朱氏的奸夫只存在一种情况,即是刘劳的至亲之人。不过刘劳没有兄弟,难道她与齐王翁媳通奸? 想到这里,我猛得一瞪眼睛,道:“夫人莫要攀扯齐王。”朱氏吓了一跳,怔了片刻,道:“将军,吉儿确实是齐王的儿子。”说完,朱氏哭哭啼啼说出此事始末。 原来齐王虽然缺少子嗣,却是色中恶魔,齐王府中的丫环婆娘,只要略有姿色之人,他都不会放过。朱氏如今半老徐娘,尚且有些颜色,年轻时自是非常美貌。齐王在朱氏入府之后,便存了不良意图,终于在数日后寻到一个良机。 第五十九章 齐王丧事(二) 此日刘劳被派到青州公干,朱氏刚刚入府,不识府中路途,贴身丫环翠喜偏偏让齐王唤了去,她不知深浅,误闯入齐王后院一所小院。王府这所小院,其实是一所专干不良之事的别居。此时齐王正在调戏翠喜,尚未入港,听到屋外有声音,齐王一看,原来是朱氏寻了过来。 齐王见朱氏送上门来,脑筋一转,故意寻找丫环不是,让她跪在外堂反思,却将朱氏唤进门来。朱氏听闻公公唤她,入屋后见丫环跪在堂内,不知什么原因,心情忐忑,低头不语。 齐王低声对丫环道:“本王与汝主母有话要说,汝回房继续跪地反思,不要对外人讲主母在此,快去吧。” 丫环如遇大赦,急匆匆地出房去了。密室中只余下翁媳两人,齐王兽性大发,强行占有了朱氏。朱氏娇弱,那是齐王对手,整个下午饱受摧残。 齐王偷腥上了瘾,以后经常派刘劳出门公干,然后将朱氏唤到后院。再到后来,索性将丫环翠喜也占了,朱氏身边数人大都知道这件丑事,只是碍于齐王淫威,一齐瞒着刘劳。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朱氏有了身孕,计算时日,发现却是齐王的种子。齐王子嗣缺少,听闻朱氏有了身孕,暂时停止偷食,派人妥善照顾,刘梦吉顺利出生。 刘劳自然不明此事,以为此子为自己亲生,对他疼爱万分。后来朱氏又怀了孕,此子正是刘梦祥。刘梦祥出生时就又黑又小,与白白胖胖的刘梦吉根本不像,刘劳倒是一视同仁,压根没有想到朱氏会有奸情。 刘劳身体甚弱,又新娶一妾,被两柄大斧轮渡征伐,又不注意保养,在梦吉两岁那年一命呜呼。朱氏自此守寡,所幸齐王知道梦吉是自己所出,对其钟爱百倍,对朱氏亦是极好,后来将王府内事交给她打理。 我听完齐王这笔糊涂账,不由自内心感觉厌恶,但是此事若是闹将出去,怕惹得天下文人竟相攻击。我略思一会,道:“刘梦祥知道此事吗?” 朱氏摇摇头,道:“如此丑事自然隐秘,在外人面前齐王不敢乱来,身边数人都与齐王有些勾当,此事别人并不知晓。” 我闻言道:“此事如果隐密,又岂会传入我耳中?我可怜你身不由己,也打算为你保密此事。我实话告诉你吧,刘梦祥知道一点,因此心中生疑。” 朱氏闻言怔了一下,道:“祥儿?他如何知道?” 我心中盘算一下,道:“你身边丫环可有姿色?” 朱氏闻言,点了点头道:“妾身边陪嫁丫环翠,是家父花了数十两银子卖来,有六七分颜色。” “莫非两人有奸情?”我小声问道。 朱氏沉思片刻,道:“翠喜自小对祥儿极好,有无私情却吃不准,翠喜一向口严,此事不会轻易泄露。” 我脑中盘旋一回,道:“你回房去吧,盘问一下翠喜,看看有无破绽。我去唤吉儿、祥儿分别入室,先把当前难关过了吧。” 朱氏泣道:“多谢将军。” 其实刘梦祥怀疑刘梦吉出身,就是翠喜无意中流露给他的。刘梦祥自小又黑又丑,家人甚不喜欢他,朱氏和翠喜从小待他极好。翠喜比朱氏还要小上几岁,刘梦祥成人之时,尚有几分姿色。此时刘劳早亡,齐王年岁亦大,力不从心,翠喜便与刘梦祥勾搭成奸。一次欢好之后,两人说起继承王位一事,翠喜心向梦祥,失口说道:“实则继位者应当是你。” 刘梦祥闻言急问其故,翠喜自知失言,用其它言语支吾。刘梦祥虽未得到真凭实据,但其与大哥相貌相差甚大,隐约感觉大哥身世会有问题。刘梦祥存了心,以为大哥是母亲嫁进王府前私通之子,日后经常有意无意套取翠喜的话。朱氏因为刘梦吉是齐王所出,因此对他甚是冷淡,翠喜受朱氏影响,亦亲近刘梦祥,常常漏出只言片语,让刘梦祥更是怀疑大哥非父母骨血。 刘梦祥心机深沉,表面上声色不动,暗地里却在调查证据,经常藏身母亲卧室外倾听母亲与翠喜交谈,时日一长,自然从中又听出风头,自此认定大哥绝非父亲所出。刘梦祥猜测没有错误,大哥确非父母亲生,但是母亲的奸父却是他的爷爷刘横。 此事若是不能压住刘梦祥,其以后还会兴风作浪,因此首要任务是将他说服。我送朱氏出房,又让刘梦祥单独进来,道:“梦祥,此事倘若传到外界,无论是真是假,令堂名声受污,或会有不测之灾。” 刘梦祥道:“我无意王位,更不想加害家母。若是大哥不是刘氏一脉,又当如何?” 我说道:“既然如此,我唤大哥入内谈谈,倘若做通工作,我为证人,为汝两人滴血认亲,若是血水相合,你便按下这个念头,若是血水不合,我劝你大哥让出世子之位,你看如何?” 刘梦祥点头道:“在下遵命。” 刘梦祥出室,刘梦吉进来,我道:“我此次前来除了吊唁王爷之外,尚有一段公案,因此与令堂、令弟密谈,世子莫要发怒。外界传说世子身世不明,世子上奏朝廷袭爵之时定然不利。” 刘梦吉怒道:“何人如此无聊?竟敢质疑我的出身,将军兼职刺史,必为在下讨回公平。” 我点了点头,道:“吾亦认为此为滑稽之谈,但是百姓传言甚为可怖,还是小心为妙。” 刘梦吉察觉方才甚是无理,免不了有些尴尬,道:“此事既已传至将军耳中,恐非空穴来风,不知将军有何主意,但请示下。” 我笑道:“世事扰人,若非流言害人,我岂会如此认真。世子认为?你与刘梦祥是否一母同胞?” 刘梦吉急道:“我与梦祥自然是一母同胞。” 我道:“世子年轻,不知流言可畏,既然如今流言在外,何不以验血之法消除流言?齐王刚刚归天,若是世子欲顺利袭爵,此法可堵百姓流言,何惧之有?” 刘梦吉沉吟片刻,道:“未知家母意下如何?” 我见其已有答允之意,道:“令堂以为此事纯为流言,为了让世子顺利继承王位,同意此次验血。不过此事需要隐密进行,否则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令堂声誉皆不利。” 刘梦吉听闻母亲已经应允,自然不好反对,道:“既然如此,在下愿听将军吩咐。” 我将刘梦祥唤进室内,对兄弟两人道:“外界传言,世子非齐王血脉,为了保证世子免为流言所伤,汝兄弟两人验血以辨真伪,我在侧为证。” 刘梦吉让下人端来一杯清澈的烧酒,用尖刀挑破手指,让血滴入酒中。刘梦祥亦依此而为。杯中两滴鲜血并未排斥,而是逐渐结合一团。 我笑道:“真相已经大白,世子确为齐王血脉。明日我将在附近郡县发榜,严惩流言惑众之人。” 刘梦祥亲眼见到血液相合,疑心顿释,向大哥请罪道:“大哥,此事纯是兄弟不是,无端怀疑大哥。” 刘梦吉见状一下子便明白了此事始末,上前扶起刘梦祥道:“二弟勿要如此,大哥不会怪你。” 此事原本应该就此了结,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事隔三天之后,刘梦吉派人送信到青州,请我前去齐王府主持刘横葬礼,并想请我共同上奏朝廷,改易刘梦祥继位。 王侯之位可以世袭,许多人千方百计谋取世子之位,王侯人家非常重视嫡出庶出、长幼之分等。刘梦吉让出世子之位意味自己和后代将成为齐王旁支,若非刘梦祥无出,他的后代重新登上王位的可能性极小。 齐王王位易人也会对朝廷造成影响,据我最近调查了解,汉灵帝有意让齐王成为插入我势力范围的钉子,并授意赵忠等人暗中与刘梦吉接触,允许其加大齐国的士兵数量。刘梦吉突然辞去世子之位,汉灵帝的动作将失去作用,朝廷要达到牵制我的目的,将会想方设法扶持刘梦祥。 面对潜在的敌人,我从心底里不愿让刘梦吉继位,因为此人思路清晰,处事明断,各方面比较优秀。相比之下,刘梦祥虽然心计颇深,但从其他方面绝对比不上大哥。 其实刘梦吉让位实有说不出的苦衷,验血当日送走我后,刘梦吉询问刘梦祥为何会产生误会。刘梦祥自小对大哥非常尊重,以为自己不能与大哥相比,如今确信大哥是齐王血脉,自然对他甚是顺从,除了其与翠喜的奸情,其余事情皆未隐瞒,一五一十向大哥讲明。 第六十章 齐王丧事(三) 刘梦祥心事顿去,刘梦吉心事又生,刘梦吉当天唤来翠喜,盘问此事来龙去脉。翠喜自然守口如瓶,刘梦吉却非刘梦祥,既然生出心事,自然想弄个明白,见翠喜不说,立即吩咐大刑伺候。 翠喜见势不妙,让刘梦吉屏退左右,将那段隐密向刘梦吉说出。刘梦吉明悉其中曲折,不由呆若木鸡,终于考虑明白为何自己自小聪明伶俐,却始终不得母亲欢心的缘故。 古人讲究嫡庶长幼,刘梦吉目前是齐王的长子长孙,是接任王位的首要人选。真相大白之后,刘梦吉变成刘劳的弟弟,是齐王刘横的次子,刘梦祥才算得是刘横的长孙,长幼有别在古代非常讲究。 刘梦吉正在为此事烦闷,突然京城来人来见,刘梦吉放下心事,将此人迎入府中。当日刘梦吉前去求见朱氏,表示欲让位给弟弟。朱氏已听翠喜诉说此事始末,见刘梦吉前来,不免有些羞愧,见刘梦吉不提往事,主动提出易位给刘梦祥。朱氏因为刘梦吉为刘横的种,内心有一份罪恶感,即便刘梦吉十分优秀,心中亦不喜他,反而喜欢刘梦祥,今闻刘梦吉欲要让位,自然没有异议。 刘横大殡当日,我欲再次前去齐王府,闵柔为皇室公主,也要随同前去拜祭。刚要起行,岳明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道:“洛阳传来消息,根据可靠渠道探知,袁氏近期活动频繁,矛头指向主公。此外,齐城亦传来消息,洛阳派人秘密进入齐王府,刘梦吉正在调动城中守军。” 我闻言一怔,道:“急传贾诩前来商议。” 我返回府弟,认真考虑岳明传来的重要情报。以目前情况来看,袁氏还没有对付我的实力,至多在汉灵帝面前煽风点火,说我图谋不轨。洛阳发生异常情况,何进、张让等没有与我暗通信息,莫非是汉灵帝授意而为?进入齐王府的特使是宦官集团所派还是袁氏所派?其背后代表多少灵帝的意思呢? 上次到齐王府为刘梦吉验明正身,处理其家事的初衷都是从其家族利益出发,并没有借机渗入我个人利益,也没有流露出夺取齐国之意。如今刘梦吉调动兵马,是为了保护大殡安全还是想暗算我呢? 贾诩与岳明一边交谈,一边匆匆走了进来,贾诩察觉到齐国之行的潜在危险。贾诩行了一礼,道:“主公,诩以为此时不宜前去齐国。洛阳方向袁氏蠢蠢欲动,何进、张让等形势不明,圣上态度暧昧,此次刘梦吉调兵遣将,此时进入齐国,将会异常危险。” 我踱了几步,下定决心,道:“文和,我等调兵遣将,在齐国四周部署重兵,若是刘梦吉敢有异动,我们索性就灭了他。” 贾诩沉吟片刻,道:“目前公然灭了齐国,会不会惹圣上发怒?若是朝廷宣称我等谋逆,会齐合国兵力来攻,我等恐怕难以应付。” 我摇头道:“国库空虚,大汉已经元气大伤,今上不敢轻易逼反我。若是此行顺利,可以放过齐国,若是彼真敢暗算我,我岂能坐以待毙?我意已决,汝调集三万兵马,分为三队,分批尾随我等身后,每队相隔一刻钟路程,尽量绕过齐国岗哨,若无必要,暂时不要与其发生冲突。” 贾诩道:“主公身边如何安排?” “我以保护公主为名,尽起虎卫营四千精兵,沿途安全应当没有问题。刘梦吉若想暗算我,见我麾下兵众,必然不敢在府外动手,我与闵柔不便带兵进府,其必然会伏甲府中,趁我不备突起动手。其忘了我与闵柔出身江湖,若无高手缠住,全身退向府外应当没有问题。摘月子、摘星子如今皆在城中,可以扮成士兵跟随我左右。彼若敢动手,我等退出王府之后,当挥兵夺下南门,接应大军入城,一击灭了齐国。” 贾诩道:“我等屯兵若是过于接近城池,恐怕会被城中守兵发现。” 我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笑道:“你等在城南十里择地屯兵,接到信号之后挥军急进。这是墨门刚刚研制出的信号弹,用火药掺入铁粉制成,可以在半空形成绚丽的图案,数十里外亦可以看到。” 贾诩立即传令下去,紧急集合诸将,进行细致安排。我命令典韦、许褚尽起虎卫营精兵随行,又命人火速去请摘月子、摘星子两位高手同行。 行到半途,有人求见。我让士兵稍停,唤此人上前。来人是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甚是精壮,到我面前,奉上一封书信,道:“在下奉齐王府二世子之命送信而来。” 我阅信一看,方才明白其中勾当,原来刘梦吉自知朱氏等不甚喜欢他,担心失去世子之位,刻意巴结赵忠等人。此时我的势力渐大,汉帝为了牵制我,暗示赵忠等人支持齐国,正中赵忠等下怀。赵忠明白汉灵帝表面对我非常器重,实则对我十分忌惮,特地派来特使,欲借齐王去世之事,寻找暗算我的机会。 特使赵诚是赵忠嫡弟,为人心狠手辣,此次奉命前来,没存什么好心。赵诚听说我上次前来齐国,身边只有数百士兵护卫,因此与刘梦吉上演了这起让位闹剧,欲将我骗入齐王府,然后伏兵暗算。 刘梦祥虽然平昔甚是胡闹,却是精明之人。他听说大哥欲要伏兵害我,急忙前去劝谏大哥,但刘梦吉听闻是灵帝之意,定欲办成这件大事,以受到灵帝青睐,执意不从。刘梦祥苦劝无效,只得无奈退下,暗思此事件关联甚大,稍有不慎,齐国将有灭国之虞,因此暗自派出亲信送去信息,让我托故不要前去齐国。 刘梦吉表面虽然精明,心机实在不如其弟。试想行刺之事若是成功,我的部下必会倾力前来攻打齐国,为我报仇雪恨,以齐国数千兵马如何抵挡?若是暗杀不成,被我逃出齐国,以我的性格又岂会放过齐国?刘梦吉认为此举若能一击成功,我的部下必然不敢公然叛乱,显然他是以刘横或自己在部下的威信估计,他的决定已将齐国推上灭国的边缘。 我统兵来到齐国城下,被齐国校尉刘旺统兵拦住,许褚出示骠骑将军大印,道:“受齐王世子邀请,保护骠骑将军和闵柔公主前来主持齐王殡礼,请放行。” 刘旺显然接到刘梦吉指令,道:“王府有令,为了保护王爷大殡安全,前来参礼宾客入城,士兵全部留在城外等候。” 我见许褚与刘旺发生争执,策马来到前面,指着刘旺道:“公主身份高贵,岂能无人护卫?尔等如此无理,请转告世子,我等告退便是。” 刘旺听到我要返回,禁不住慌了手脚,但见我部下兵众,又不敢放我等入城,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刘梦吉从城内出来,装成异常亲热的样子,上前道:“将军与公主亲临,是齐王府的荣耀,请随我进城。” 我笑道:“你部下不许公主护卫进城,我又岂会放心得下?” 刘梦吉面露难色,道:“将军部下甚多,拥入城中恐怕不便。” 我道:“公主万金之躯,自然护卫甚多。如今世道并不安宁,公主若有闪失,如何向圣上交待?” 刘梦吉思索一会,道:“既然如此,一起进城吧。” 典韦统兵入城之后,四处打量一番,分派士兵占据有利地势,做好夺取城门的准备工作。许褚则带领五百精兵随我直至王府门前,正待随我入内,却被刘梦吉拦住。 刘梦吉道:“王府护卫甚多,足可保护公主安全,将军部下只在门外护卫便可。” 我望了一眼王府内院,见院中人员稀少,与大殡场面完全不符,冷笑道:“世子不想我手下护卫入府,是想不利于我吧。” 刘梦吉闻言一怔,笑道:“将军多虑了,只是府中甚狭,不足以容纳将军这许多部下。” 我上前拉住刘梦吉的手道:“既然如此,就让世子陪我,见识一下府中伏甲吧。” 刘梦吉略通武艺,使劲挣了几下,见不能甩开,又见我生了疑心,笑道:“将军莫开玩笑,府中如何会有伏甲?” 我使了一个眼色,摘星子和摘月子分别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刘梦吉。我对许褚道:“你带士兵进府,检查有无伏甲,若有伏甲,格杀勿论。” 刘梦吉见事败,急呼道:“赵大人何在?” 第六十一章 齐王丧事(四) 赵忠引领数百名精兵埋伏在府内,正想待我进府之后动手,不料我根本没有进府,反而将刘梦吉挟持,又欲派兵进府检查,知道无法隐藏,呼喝一声,道:“白扬谋逆,挟持世子,诸位随我杀了此贼,为大汉尽忠。” 我见府中兵丁现身,从怀中取出信号弹,取火石点燃,信号弹顿时升上半空,形成一个绚丽的图案。信号发出,典韦、许褚统领部下立即动手,十里外的贾诩指挥大军直扑齐城。 刘梦吉未想到我如此行动,被我制住,不由慌了手脚,我拔出软剑,指着他的喉咙,道:“世子,竟然敢暗算我,若非有人给我通风报信,险些坏在汝手中。” 我软剑尚未递出,身后一支利箭射来,我听声辩位,住侧向一闪,利箭直接射入刘梦吉前胸。刘梦吉没有马上断气,扭头望见射箭之人是赵诚,指着他道:“你……敢……杀我……”话未说完,头往旁边一歪,已经归天。 赵诚本想暗算我,不料却误杀了刘梦吉,正在发呆之时,旁侧一位王府护卫见赵诚杀了世子,从后面猛得给了他一刀,利刃穿透赵诚从前胸露出,赵诚当下一命呜呼。 战事非常顺利,典韦稳稳控制南门,许褚统兵掩护我边战边退,往南与典韦部下会合。徐晃统领骑兵率先入城,吕布、夏侯淳两将不久卫护贾诩入城。 虎卫营精兵便有与齐军主力抗衡的实力,所以只守不战,是想减少伤亡。如今精兵涌入城中与虎卫营合军,齐国士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迅速溃散。很快,城中便响起了“弃械不杀”的呼喝声和齐军弃械于地的声音。 战事非常顺利,两个时辰之内全部结束战斗,我军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攻下齐城,收编齐国降卒四千余。只有数百齐王亲兵聚集在齐王府顽抗。 我统兵来到齐王府,刘梦祥见我出面,打开府门走了出来。我对刘梦祥没有恶感,他能够派人给我报信,说明此人不坏,并没有打算要他的性命,因此我命令部下暂停进攻。 刘梦祥不理指向他的武器,径直走到我的面前,道:“大哥和赵诚欲谋害将军,其罪当诛,今齐国已经山穷水尽,只余数百名亲兵,将军何必赶尽杀绝?” 我笑道:“我本无赶尽杀绝之意,齐军降卒皆被我收编诸军,汝与此次事变无关,以后约束贵府亲兵,不得出府滋事。从今日起,齐国安全由我部下负责。” 刘梦祥出府是担心我统兵攻破王府,到时玉石俱焚,闻听我并无攻打之意,顿时放下心来,道:“父王尚未出殡,请将军主持殡礼,先将父王入土为安。至于我等如何,将军在殡礼后处置。国相本属将军部属,国尉今已战死,齐国军政皆交给将军打理,我府中数百亲军全部改为王府护卫,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梦祥平常如同一位花花公子,如今面临大事却甚有气度,让我暗暗点头。我道:“此事全由赵诚挑拨所致,既然元凶已经诛除,与王府余人无关。待殡礼结束之后,你我共拟奏章上报朝廷,如何处置还是静待圣旨吧。” 刘梦祥并没因为大哥惨死表露出任何异常,按部就班办完刘横葬礼,又来请求安葬刘梦吉。既然已经夺下齐国,又未受到刘梦吉暗算,我自然不想做事太过,同意他去安葬刘梦吉。因为赵诚是赵忠的嫡弟,我现在不想和宦官集团反目,让左右亦将赵诚安葬。 刘梦祥忙活完丧事,再次前来求见,道:“葬事已毕,今前来与将军商议,如何奏报朝廷。” 我笑道:“世子以为如何奏报?” 刘梦祥从怀中取出一份奏章,道:“我草拟一份,请将军过目,若有修改之处,请将军吩咐。” 我取过奏章一看,上面写道:“臣齐王二世子刘梦祥敬奏圣上:父王刘横因病归天,臣与兄长忙于丧事。赵诚伪言为朝廷密使,令兄长刘梦吉安排伏甲,又设计赚骠骑将军来到齐城,欲行加害。骠骑将军洪福齐天,关键时刻发现伏甲,在部下护卫下脱困。在相持过程中,兄长被赵诚误杀,随从为兄长报仇,又杀死赵诚。骠骑将军因为齐国城中大乱,又恼怒赵诚等设计加害,统兵进入齐城。臣父兄皆亡,又忙于丧事,遂将齐国军政事务交给骠骑将军打理。如何处置齐国,敬请圣上裁决。臣刘梦祥敬上。” 看来无论是措词还是内容,刘梦祥皆下了很大功夫,我将奏章递给贾诩,对刘梦祥道:“世子心思机敏,处事大度,与传言全不相同。” 与刘梦祥商量一会,一同拟写好奏章,然后分派亲信送到洛阳。齐国奏章送达洛阳,顿时惹得朝廷震动。汉灵帝将齐国送信之人刘信忆叫进大殿,询问此事前因后果,不由怒火冲天,大骂赵诚误国,拂袖下殿。赵忠因为赵诚死于齐国,下殿后又将刘信忆叫到一旁,详细打听相关细节,然后匆匆寻张让等商议去了。 何进下殿之后,被灵帝唤入御书房。灵帝身体欲来欲弱,上午又被气了一下,身体感觉异常不适,但是齐国这件大事牵扯到手握十七万精兵的我,如何妥善处理此事是灵帝目前最关心的一件大事。 何进虽然手握兵权,但是谋略甚差,灵帝询问之时,一时不知所措,沉吟半天方道:“白扬为人忠义,并无谋逆之举。如今位高权重,嫉妒之人甚多,在背后暗害者亦多,此事便是一个实例。臣以为若能以诚相待,白扬必然不会叛乱。” 汉灵帝眯眼歇了一会,道:“白扬权柄欲来欲大,今又夺了齐国,其辖地之中只有北海、泰山两郡尚在朝廷控制之中,孔融、蔡邑又与白扬关系密切。白扬用兵如神,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日后无人能制。但是此人又不能不用,黄巾之乱、刘容之乱全赖其平复。至于如何控制其实力,如何分化其部下,汝当尽快想个办法。齐国之事已经发生,你拟一道圣旨,准白扬所荐国相、国尉人选,再准齐王二世子继位,允许齐王蓄甲两万。” 何进道:“白扬已经控制齐国,又允准其所派国相、国尉,刘梦祥继位齐王只是一个名号,又如何蓄甲两万?” 汉灵帝喘息一会,道:“刘梦祥心计深沉,是皇室不可多得的人才,又在白扬势力范围核心,只要给其时间和各义,此人久后必会给白扬造成很大威胁。此人若是早接齐王之位,白扬亦夺不下齐国。” 何进道:“白扬手下八位大将,如今已经封了将军,不若奉行明升暗降之法,调其中数位进京,再派心腹前去接任,如此可以弱化白扬兵势。” 汉灵帝皱眉道:“八将皆为白扬心腹,又岂会轻易分化?下令让其裁减兵员,减少朝廷拨付钱粮,日久其财政必会出现危机,会主动裁减兵员,其兵势自然渐弱。日后对白扬封赏,只给名号,不封土地钱粮。以后再生战乱之时,若无必要,不要调白扬剿匪,否则其势大再也难以控制。” 何进还想多说,灵帝已是疲惫之极,挥手让何进退下。何进清楚灵帝对我生出戒备之心,显然担心自己日后无法制服白扬。何进回去拟好圣旨,进宫盖上御印,派亲信奔赴青州下旨。安顿完毕,何进径往崇德殿,求见何皇后。 何皇后已经听说齐国事件,传何进入内,问道:“圣上如何处置此事?” 何进将灵帝之言复述一遍,何皇后听闻灵帝对我生出戒心,不由大为紧张。何进见状,道:“皇后莫要忧心,以白扬目前的势力,圣上不想动他,只是让我设法慢慢削弱他的实力。” 何皇后道:“如今袁氏和张让等趁乱扩张实力,其心腹遍布天上,几乎占了半壁江山,听说张让、赵忠近日暗地商议,想让圣上改立太子。如今哥哥手握兵权,外边又有白扬支持,他们还敢暗搞小动作。若是削弱白扬之势,我们何家势力益显得单薄,哥哥不妨拖上一段时间再说。” 何进道:“何苗领兵在外,我手下谋士无出众之人,也想不出应付袁氏的妙法。若是他们果真敢改立太子,我想通知一下文曲,到时让他带兵进京,会合我部下士兵,杀尽袁氏和张让等人,拥立辩儿称帝。” 何皇后一惊,道:“圣上尚且健在,如此与谋反无疑,你手上掌握京城附近精兵,不至于如此紧张吧。” 何进道:“我刚才与圣上议事,发现圣上身体欲来欲弱,上午早朝时又大发脾气,病情加重,恐怕……” 何皇后闻言,思忖一会,道:“既然如此,哥哥近日千万小心,身边要安排亲信随身跟随。在此关键关头,万万不可大意。” 第六十二章 洛阳辅政(一) 中平六年夏四月,灵帝病笃,召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后事。何进闻知灵帝即将不起,进宫之前派族弟何协,快马赶赴青州,让我引兵进京,诛杀袁氏、宦官势力。 张让、赵忠与袁槐等此时亦紧急商议,准备召集并州太守丁原、西凉太守董卓、渤海太守袁绍、汝南太守袁术统兵入京,诛杀何进势力,改立皇子协为帝。 何进尚未进宫,汉灵帝已经咽气,张让、赵忠两人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进入宫,在宫中埋伏兵甲,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 何皇后在后宫,知道已到关键时刻,派玄女观高手去探望灵帝近况,却见前殿宫女宦官已经挂孝,张让等正在指挥安排内卫。何皇后知道事急,急令玄女观门人,保护自己出宫,径奔公主府保护太子刘辩,一边派人通知何进切勿进宫。 此时何进行至宫门之前,张让等不放其部下卫士进入,又言圣上急传。何进不知是计,只带十余名近卫入宫,刚刚入宫,发现宫门关闭,不由大惊,欲待回身之时,宫中伏甲尽出。何进近卫奋力拼杀,怎奈寡不敌众,被宫中甲士全部杀害。 何进族人何琼、何南统领精兵驻于宫外,听到宫中传来喊杀之声,便知不妙,正在鼓噪之时,何皇后使者赶来,方知灵帝早逝,欲要攻打皇宫,只见张让手持何进人头,道:“何进谋反,今被圣上下旨处死。汝等皆非同谋,回去听候圣旨发落。”说完将人头掷于宫外。 何琼、何南见到何进人头,放声大哭,何皇后闻听何进噩耗,不由大吃一惊,她冷静下来,让何琼回大将军府,统领亲信关闭四门,派人急调白扬、何苗统兵进京,派何明统兵万余围困南宫。又命何况通知百官上朝,欲在北宫立刘辩为帝。 洛阳大乱,袁氏、宦官两系官员各引家丁,与何明部下相持,冲出一条血路,进宫与张让等会合。即日,袁氏、宦官两派官员请出董太后主持,在南宫立皇子刘协为帝。同一时间,何皇后统领其余官员在北宫拥立刘辩为帝。 我得到何进密信以后,知道灵帝将逝,天下即将分裂,引领吕布、徐晃、夏侯淳三将四万五千兵马,尽起虎卫营,五万大军星夜赶往洛阳。 何苗、袁术、袁绍、董卓、丁原亦各引部下精兵往洛阳急赶,何苗部下乃羽林精兵,京师附近皆是何氏亲信带兵,临近洛阳又逢何情统兵赶来,兵力达到五万。董卓、丁原部下皆是边军,常年与匈奴诸部作战,甚是英勇善战。袁术、袁绍各自精心经营,各有两三万精兵。 徐晃、何协引领骑兵星夜赶路,进入京城地带,关隘守将皆为何进旧部,何协出示大将军印信,一路甚少阻拦,行速甚快。在何苗入京之后一日,到达洛阳城下,安营扎寨。 何苗大军入京,先将北宫围住攻打,众官家丁数量有限,加上北宫内卫不足五千,怎能抵挡数万精兵?袁槐等见势不妙,引领精兵保护皇子协和董太后往外冲杀。 何苗攻进南宫,因为何进血仇,凡是宦官一律当场处死,张让、赵忠等全被杀死,南宫数百名宦官全部遇难。因为内卫是杀害何进的凶手,何苗又不允降,两千余内卫亦全部遭难。 何苗听闻徐晃统兵到达城下,放其入城,委任徐晃守护东门。又分配部下,在城上严密设访,以大将军名义下达命令,让洛阳各处关隘戒严,除骠骑将军部下,余军一律不得放进关内。 军事部署完毕,何苗在城中开始清扫仇敌,袁氏、宦官一系官员九十七户一千五百余口全部腰斩于市,鲜血染红了西马场大地,其状甚惨。 我统领主力赶至洛阳,城中已经何苗清洗完毕。何苗统领众将把我迎进城中,一同至大将军府落座。大将军何进遇害,骠骑将军是汉朝最高职位,何苗让我主持军务。 我先了解一下近况,知道洛阳已经安宁,目前袁术、袁绍联兵临虎牢关,正在日夜攻打。董卓统兵正在猛攻箕关。丁原听闻洛阳安顿,又有关隘阻住,引兵退回并州。 我说道:“董卓部下乃虎狼之军,若是攻下箕关,关内百姓必然遭难。何将军命令部下紧急往援。至于袁氏联军由我派部将前去应付。” 何苗道:“听从将军安排。” 正在此时,宫中有人前来,道:“皇上、太后有旨,宣骠骑将军白扬,卫将军何苗进宫晋见。” 我与何苗打住话头,各自统兵上殿,宫中宦官、内卫皆被杀绝,宫中守卫皆是何氏亲兵。见我与何苗进殿,连忙报了上去。何太后拉着刘辩,亲自出宫迎接。 刘辩与我见过数面,又一直在公主府居住,见了我并无惧意,反而有些亲切。何太后近日连逢变故,脸色有些憔悴,此时面露笑意,道:“文曲星夜赶进洛阳,扶助皇上,确为大汉顶梁柱。” 我欲跪下行礼,何皇后止住道:“先上殿再说吧。” 进殿以后,我和何苗行礼完毕,何太后唤宫女道:“为骠骑将军设座。辩儿,汝今日当殿称骠骑将军为亚父,以师礼待之。” 刘辩年纪虽小,但是久居皇宫,明白其中道理,当即行礼,呼道:“亚父。”我连忙辞道:“太后,皇上,这如何使得?” 何太后道:“如今皇上刚刚登基,京城又发生大乱,袁氏等势力强大,将军若不出力,吾等孤儿寡母如何能够坐稳江山。除了娘家人和将军,孤家确实再无可以依赖之人。” 刘辩道:“亚父,我知道天下之大,忠义之士难觅,母后信任你,朕也信任你。” 我起身行礼道:“多谢皇上、太后厚爱。” 何太后又道:“何进大将军被叛贼设计害死,何苗又是独木难支,我封将军为大将军,接替何进之职,封何苗为骠骑将军,辅助大将军。未知文曲意下如何?” 我和何苗同时起身施礼道谢,何太后又道:“何苗是我兄弟,但是不具大才,还望将军提携。听闻目前外界甚乱,大将军欲如何处理?” 听闻大将军称呼,我不由愣了一下,想起我的身份又提升一步,道:“当务之急是击退董卓、袁氏兄弟大军。然后发布严令,追捕董太后和皇子协。玉玺被皇子协取走,当许以重赏,尽快追回皇玺。” 何皇后点点头,道:“立即拟旨,传旨宣布骠骑将军白扬接任大将军之职,节制天下兵马。卫将军何苗任骠骑将军,统领本部兵马前往箕关,会合守军击退董卓。另,传旨天下,宣布袁氏、董太后、皇子协为反贼,凡与其相通者,皆以谋反罪论处。大将军派遣兵马,追击董太后和皇子协,设法追回玉玺。” 何皇后虽是女流,此时行事甚是果断,比何进不知强出多少。阅完圣旨,何皇后又道:“依大将军之见,董太后一会能逃往何方?” 我沉吟一回,道:“袁槐虽视董卓为心腹,但毕竟是外人,如今袁氏兄弟在虎牢关,其应该去投袁氏兄弟。若是直接赶往虎牢关,路上有数处关隘,何苗将军已经传下军令,其不敢从此路前去。必然会走荥阳,然后北上与袁氏兄弟联军会合。” “既然如此,何苗即刻让何琼带领骑兵星夜赶往荥阳,设法截下董氏和刘协,追索玉玺下落,若遇违抗,格杀勿论。”何太后说道。 “太后,这倒不必,我已安排关羽统领精骑,前去堵截董太后一行了。”我制止道。 “文曲真是防范于未然。既然如此,何苗立即统领部下前往箕关,洛阳防务皆交给文曲。”何太后说道。 “这……”何苗迟疑一下,洛阳防务事关重大,若是交到我手中,等于将何太后与刘辩的性命交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何太后明白何苗的顾虑,但是没有一丝忧豫。 “臣遵命。”何苗见何太后执意如此,立即应允下来。 “汝交待一下,大将军府所属官员,明天一早皆在大将军府参见大将军,违令者斩。”何太后又下令道。 看来何太后不仅将她与刘辩的性命交到我手中,将何氏族人性命也交给了我。 第六十三章 洛阳辅政(二) 何苗仔细观察何太后脸色,见她态度坚决,明白太后的用意,当下领命下殿。 何苗将京中防务交接给贾诩,贾诩立即分派众将任务,命令夏侯淳负责洛阳防务,徐晃兵分两路,巡视洛阳附近各处关隘防务,不听指挥者立斩。吕布跟随其左右,等候军令,准备星夜赶往虎牢关。 典韦、许褚两将合并皇宫内卫,这些内卫全是大将军精锐,与虎卫营合并之后,共有一万精兵,改名为禁军。由典韦出任南宫统领,统兵五千,负责南宫周边安全。许褚出任北宫统领,统兵五千,负责北宫周边安全。 洛阳附近称为司隶,共辖河东、河内、河南、弘农四郡,共一百零六个县,人口众多,因此司隶校尉一职和四郡太守非常重要。我斟酌再三,决定让徐晃担任司隶校尉,孙登出任河东太守,孙乾出任河内太守,简雍出任河南太守,糜竺出任弘农太守。 朝中百官只余何氏一派,官员能力有限,我与何太后商议,决定调任青州刺史王允担任太博,孔融担任司空,蔡邑担任司徒,又调田丰担任太尉。其余九卿均由原职担任,缺失官员由副职递补。 王允、蔡邑、孔融、田丰等官名甚佳,闻听如此任命,在京何氏一派官员皆未提出异议。田丰从前管辖青州全境,调入京城之后,将政务交给庞统和徐庶管理。王允、蔡邑、孔融入京之后,原来掌管的青州、泰山、北海三郡,政务分由徐庶和庞统管理,军务指派给相邻统军将领。 调整完文武分工,又分派人员发布任命,已到半夜。此时,何太后又派人来请。内卫经过典韦、许褚改编之后,尚未整合完毕,宫中轮值外卫皆是虎卫营士兵,内卫皆为玄女观弟子。 何后还是住在崇德殿,见我进来,笑着迎上前来,嗔怪道:“你骗了我的身子,偷了我的心,却好久不来看我,是不是怪我人老珠黄了?” 何后说话之时,运用了一下媚术,更显得徐娘半老,妩媚艳丽。我苦笑一声,道:“太后,目前基业未固,诸事过多,人员不整,我怎还会想起这些事情?” 何后媚笑道:“不管你有多忙,今夜你要在宫中陪我。” 说完,何后依偎向前,苦旱逢雨,男贪女爱,春风一度,何后疲惫至极,已经昏昏睡去。我担心百姓议论,不敢夜宿宫中,偷偷起身,急忙出宫,又检查一遍两宫防务,这才回公主府休息。 此日一大早,关羽信鸽来报,昨夜在荥阳成功伏击袁槐一行,袁槐等皆战死,董太后、刘协被俘,从刘协身上寻得玉玺,已经命令周仓率领部下押送至洛阳。 关羽得到我的指示之后,让岳明发动情报系统,查打袁槐等人下落。岳明手下情报网络人员众多,袁槐一行又杂有董太后等女流,因此极好辨认。很快,岳明便将袁槐一行定好位置,紧急传递到关羽军营。 关羽文武双全,我委其重任,把守青州西方门户,闻知袁槐下落,仔细计算时间,最终决定在荥阳西侧路旁设伏。袁槐逃到此处,手下只剩下数百人,突然两旁箭如雨下,部下死伤一片,顿时又惊又怕。突然间两边火把齐明,大队士兵现身,为首一员大将,红面长须,威风凛凛,正是大将关羽。 袁槐见关羽部下兵众,知道无法逃脱,硬着头皮策马上前,道:“敢问是那位将军?”关羽道:“ 吾乃关羽,奉旨捉拿你等,若是束手就擒,或会留你等全尸。” 袁槐开始以为是地方官员,听闻是我的部下,心中早凉了半截,最后将董太后当成护身符,道:“太后在此,尔等不得无礼。”关羽哈哈大笑,道:“圣上有旨,董氏、刘协虽有皇室有关,但因伙同袁氏谋逆,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关羽说完,下达军令,道:“除马车之外,余人格杀勿论。”一时间箭如雨下,袁槐身中数十箭,当场身亡,其身后数百亲兵全部成了陪葬品。 关羽上前,掀开马车布帘,见车上共有三女一男,为首一位中年女子,年过四旬,相貌威严,正是董太后。身后两位女子是董太后随身丫环,董太后怀里是一位七八岁的男孩,正是皇子陈留王刘协,此时缩在董太后怀里发抖。 董太后前为藩妃,后来贵为太后,见多识广,她掌管后宫多年,压制何太后十数年,若非上次董家逼我表明立场,让我趁灵帝昏迷之时,联合何家、宦官集团,设计逼得袁家配合,一举铲除董家,估计何后至今亦不可能完全掌控后宫。董太后此时身陷危境,心情反而非常坦然,道:“我等既然落在将军手中,请将军派兵护送我等回京。协儿毕竟是皇子身份,将军当以礼相待。” 关羽道:“玉玺可在太后手上?” 董太后心想命已操在别人手中,又何必眷恋身外之物,笑着对刘协道:“协儿,将玉玺交给这位将军吧。” 刘协年幼,闻言将手中紧搂着的黄包裹拿了出来,吃力地交给董太后。董太后将玉玺交给身后宫女,宫女又将黄包裹交给关羽。 关羽见董太后有母仪天下之威,放下门帘,唤来周仓道:“你统领部下押送四人进京,路上不得无礼,亦不可缺了吃喝。”周仓呼喝部队,即时启行,直奔洛阳而去。关羽在周仓走后,用信鸽向洛阳等处通报情报,命令大军返程,预防袁绍、袁术统兵犯境。 我在洛阳早早收到消息,担心暴露信鸽传讯的秘密,因此守口如瓶。下午,贾诩又传来消息,袁术联军听闻袁槐等在荥阳被害,南下欲与关羽部决战,吕布引兵于半途伏击,杀敌千余首,俘获敌军三千余,生擒袁术部大将纪灵。目前,袁绍统兵撤回渤海,袁术统兵撤回汝南。 我传讯给贾诩,让其节制张合部,攻打袁绍。又命官亥部、关羽部、太史慈部于袁术归途设伏。袁术、袁绍远离巢穴,如离水之鱼,数战皆败,所幸部下死战,虽然损些士兵,袁绍兄弟皆得以逃回任所。 再说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因贿赂袁槐而得军权;后来有意巴结何进,深得何进信任,委派其担任西凉刺史,手握重兵十余万。董卓武艺甚高,但是兵法平平,全赖其女婿李儒设谋。董卓颇有野心,见汉室势力渐小,渐生不臣之心,得到太后诏书,认为时机大喜,点起军马,陆续起行。董卓将西凉防务交给女婿中郎将牛辅,自统李催、郭汜、樊稠等将,以李儒为军师,提兵望洛阳进发。 箕关易守难攻,确实是一座名关,守将何涛是何进族叔,麾下只有五千兵马。所幸何涛为人小心谨慎,善于防守,昼夜巡视,顶住董卓部三天猛攻。 第四天清晨,董卓又引兵来攻,何涛部下兵力,连日防守体力消耗极大,正在不支之时,了望兵发现南方尘土四扬,高呼道:“洛阳援军到了。” 守兵闻言,士气又复,拼命顶住董卓大军猛攻。何苗担心箕关有失,亲率骑兵八千为前锋,瞬间已经来到关后。守军打开关门,放何苗骑兵入关。关上多了八千精兵,防守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李儒心细,发现城头换上骠骑将军的旗帜,城上战斗力陡然增强,连忙鸣金收兵。董卓引军回营,询问其故。李儒道:“城上防守兵力甚多,应该是洛阳援军赶来,城头上新立骠骑将军旗帜,若是白扬赶来,恐怕我军非其对手。” 董卓闻言大惊,出营向关上了望,发现关口果然插着骠骑将军的大旗,回营后召集众将,道:“白扬用兵如神,部下精锐无比,若是大批兵马赶到,恐怕我等退亦不可得,我欲率军返回,诸位意下如何?” 李儒道:“骠骑将军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此次他亲临箕关,恐怕随后将有大批兵马,若不立即回军,定会损兵折将。” 李催、郭汜、樊稠等将皆无谋之辈,又畏惧骠骑将军大名,闻言皆无异议,回营收拾兵马,做好返回准备。 午后何苗主力赶至,关上兵力已经超出董卓部。何苗闻听细作来报,说董卓各营正在准备返城,估计明早全军撤退,连忙召集众将,道:“董卓见我军关上兵众,因此做返军准备,今夜我欲去劫营,诸位立即准备。” 何涛道:“将军获封骠骑将军,何不借骠骑将军这杆大旗,让董卓部兵无战心?” 何苗道:“但请直言无妨。” 何涛道:“大将军任骠骑将军之时,百战百胜,叛军闻名丧胆。将军升任骠骑将军,消息尚未传到各州。不若在关上打出骠骑将军的将旗,必可乱董卓大军之心。待到劫营之时,令士兵齐呼‘骠骑将军来了’,或许能达到不战自胜的效果。” 第六十四章 洛阳辅政(三) 第六十四章 洛阳辅政(三) 何苗笑道:“今要看看骠骑将军余威如何。” 何苗当即派人前去准备,不多会,骠骑将军帅旗旁边,出现了“白”字将旗。董卓部从下远处望见,信以为真,纷纷传言骠骑将军白曲统兵赶到。 到了午夜,董卓部下明晨将要启程,入夜后防备甚是松懈,何苗统领兵马杀入大营。董卓部下受到突袭,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周围又有无数士兵呼喊“骠骑将军到了”,人心更是惶惶,被何苗统兵杀得大败。 亲兵护卫董卓冲出重围,黎明时分方才停下歇息,停了一会,陆续聚得不少败军。天亮以后,李儒、李催、郭汜、樊稠等陆续败了回来,计点士兵,五万兵马只剩下两万余众,估计逃脱散兵亦不会很多,李儒叹道:“骠骑将军大旗所到之处,兵将莫有敢抗衡者,看来我等该认真考虑一下未来了。” 董卓返回凉州路上,听说何苗已经升任骠骑将军,此次劫营皆为何苗统兵所为,叹道:“白扬余威尚且如此,我等如何与其争锋?白扬把握朝中兵权,我等皆不能安生。” 董卓返回西凉,上表请罪,自此野心尽消。李儒等人此次大败之后,心有余悸,轻易不提骠骑将军四字。此场大战后来传遍天下,演义成“白扬余威吓退百万雄兵”的传说。 全国十四州一百零四郡,我完全控制洛阳及所辖四郡河东、平阳、河内、弘农五郡,青州及所辖齐郡、济南、乐安、北海、城阳、东莱等八郡,冀州安平、平原、乐陵三郡,徐州及所辖彭城、下邳、东海、琅琊五郡,兖州泰山、济北、东平三郡,豫州的鲁郡,共二十一郡。 何苗统兵击退董卓,统领部下返回洛阳,担心其部与我军发生摩擦,从而产生矛盾,我与何后磋商,决定任命何苗为豫州牧。豫州治所为谯郡,辖颍川、汝南、弋阳、陈郡、谯郡、鲁郡共有郡,鲁郡为太史慈所占,汝南为袁术所占,何苗能够真正掌控的地盘为五郡。何苗早年不受何进重视,甚是落魄以,如今手握重兵,雄据一方,成为何家新一代领袖人物,算是扬眉吐气,进宫辞别何后和我,引领部下赶往豫州上任。 此次政权更迭,动摇国本,诸侯林立,各自混战,根本不听朝廷诏令。诸侯势力较大者,有公孙瓒、袁绍、曹操、丁原、董卓、孙坚、刘备、刘表、刘焉、严白虎、王朗、张鲁等。 袁绍占据中山、常山、河间、渤海四郡,清河、阳平、广平、魏郡、赵郡、巨鹿六郡太守皆是袁氏或宦官一党,此次政权更迭后,清河等六郡太守纷纷表示臣服袁绍,袁绍虽然只是渤海太守,实则他的权力已经与冀州刺史相似。 曹操最初属于宦官集团,后来依附何进,得任东郡太守,曹操胸怀大志,雄才伟略,在我统兵占据徐州诸郡之时,已经夺得陈留、济阴、山阳等郡,如同兖州刺史。 襄阳王刘表为皇亲,又有军功,初时其势力范围只在魏兴、上庸、新城、襄阳、南乡、南阳六郡,后来江南诸郡动乱,其趁机带兵剿匪,拥兵逼迫江夏、长沙、零陵、武陵、桂阳、衡阳、建平、南郡,得了荆州全境。 并州刺史丁原占据雁门、新兴、太原、西河、乐平、上党等郡,拥边兵十四万。西凉刺史董卓占有武威、金城、西平、张掖、酒泉、敦煌等郡,拥兵近二十万,占地极广。 辽西太守公孙瓒,趁中原内乱之时,杀死幽州刺史刘虞,声名远扬,夺得代郡、上古、范阳、燕国、渔阳、右北平、昌黎、辽东、玄菟、乐浪、带方等郡,全得幽州全境,成为北方能与董卓、丁原两大势力抗衡的另一大势力。 阳平王刘焉亦为皇族,因军功获封阳平、武都、巴西三郡,刘容作乱之时起兵响应,占据梓潼、巴东、广汉、东广汉、巴郡、涪陵、江阳、踺为、汉嘉、蜀郡、永昌、云南、建宁、兴古、朱提、样珂、越隽等郡。除了汉中郡,已经尽得益州。 汉中太守张鲁,在刘容之乱时,重兵突然东上,连夺扶风、北地、新平、陇西、天水、南安、安定、武都、阴平等十郡,将雍州据为己有。 袁术则占据汝南、扬州的江北三郡靳春、庐江、丹阳,与夺得广陵郡的刘备结盟,互为呼应。扬州的江南六郡为严白虎和王朗割据,吴郡太守严白虎占据临海、豫章、临川、庐陵、建安、吡陵等郡,雄据江东,会稽太守王朗占据会稽、鄱阳两郡。 孙坚因为平黄巾之乱时有军功,被封为长沙太守。后来八王之乱时,见刘表统兵以平乱之名南下,不愿与势力强大的刘表为敌,用太沙郡换了刘表三千精兵,会合长沙五千兵马,趁乱东上,攻下交趾、郁林、苍梧、朱崖、高凉、南海等郡,全得交州之地。 岳明汇集全国情报,画出了一张全国势力表,结果让我瞠目结舌,我出现产生的蝴蝶效应没有阻碍杰出人物的发展,公孙瓒、袁绍、曹操、丁原、董卓、孙坚、刘备、刘表、刘焉、严白虎、王朗、张鲁等,无一不是《三国演义》多次提及的名人。 我的横空出世改写了历史,董卓没有统兵入京,当上大司马,亦没有成为诸侯公敌。何苗没有成为短命鬼,而是成为了一名诸侯。如今看来,刘协定然当不成汉献帝了,可能与历史上的汉少帝一般成为短命鬼。 十三诸侯谁能挺过互相征伐呢?谁能最终击败周边势力最终成为我的对手呢?这些雄踞一方的杰出人物,很难臣服朝廷为我所用,我只有凭借我的记忆,将其身边的著名文臣武将尽可能提前挖走,免得日后成为我统一全国的障碍。 我竭力按照我的回忆,列出一张名单,武将有马腾、马超、马岱,赵云、曹仁、庞德、夏侯渊、于禁、文丑、颜良、华雄、张济(张绣叔父)、黄忠、魏延、黄盖、韩当、文聘、凌操(凌统之父)、程普、乐进、李典、严颜、李严等等,谋士文臣有周瑜、邓艾、司马懿、鲁肃、蒋琬、费玮、陆逊、吕蒙、马良、荀攸、荀彧、程昱、郭嘉、姜维、陈宫等等,左慈、华佗、管辂、于吉、张仲景等奇人异士亦在寻访之列。 搜罗情报是岳明手下的拿手好戏,完备的情报体系发挥了很大作用,岳明很快将情况收拢起来。马腾担任金城都尉,庞德尚是金城一位伍长,张济为董卓偏将,黄忠为桂阳校尉,黄盖、韩当、程普追随孙坚在交州,夏侯渊现在夏侯淳军中,于禁在太史慈部下,曹仁跟随曹操左右,文丑、颜良如今虽在袁绍军中,亦不过是低级军官,文聘、凌操在刘表军中任职,赵云现在年方十五六岁。谋士文臣大多籍籍无名,目前大多没有官职。左慈、华佗、于吉、张仲景、管辂都是名人,甚好寻听,只有邓艾、姜维、陆逊应该年纪甚小,没有打听到下落。 根据情况分析,黄盖、韩当、曹仁、严颜、李严等难以应诏,其余文人武将应当能够顺利征调过来。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朝廷下达召贤令,名单所列之人均在诏令上。 此时各州虽然自行其事,尚不敢公然反叛,诸侯未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见所索之人皆官职不高,籍籍无名,以为是朝中重臣的关系,并没有故意刁难,这批人才大多在短期内赶到洛阳。 马腾父子勇猛,受到我特别关注,举家迁来洛阳,马家除了马腾、马超、马岱之外,马铁、马休皆通晓武艺,修为不低于马岱。赵云家道中落,生活艰难,此次亦举家迁到洛阳。除了华雄、曹仁、黄盖、韩当、程普、严颜、李严、邓艾、姜维、陆逊等,其余人员皆应诏至洛阳。 我首次尝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厉害,一时间武将文臣齐备。武将到大将军府报到者:马腾、马超、马岱、马铁、马休、赵云、庞德、夏侯渊、于禁、文丑、颜良、张济、黄忠、魏延、文聘、凌操、乐进、李典等十八名大将,谋士文臣有周瑜、司马懿、鲁肃、蒋琬、费玮、吕蒙、马良、马谡、荀攸、荀彧、程昱、郭嘉、陈宫、王双等十四名著名文臣;左慈、华佗、管辂、于吉、张仲景等亦到达洛阳。 我没有让这批文臣武将立即上任,将其齐聚大将军府,与刚入京城的诸葛亮、新近归降的纪灵等一起,进行为期一月的政治培训。我要通过一月的培训沟通,在这批人心中树立威信,使其对我心服口服,不敢生出异心。同时,可以借此机会观察其品行,鉴别其是否诸侯派来的奸细。 第六十五章 洛阳辅政(四) 培训效果很快显露出来,除了马腾、张济、黄忠、颜良、文丑,余人顺利过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单独寻找马腾等人谈话,五人俱如实相告,马腾、张济皆为董卓部下,黄忠是刘表部下,颜良、文丑是袁绍部下,启行前董卓、袁绍、刘表曾经与其约谈,确有让其暗通消息之语。 五将如实相告,说明我在其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他们的前主公,我有针对性地向五人灌输忠心报国的概念,不过忠心目标不是汉帝也不是我,而是大汉子民。 目前为我效力的文臣数量不多,知名者有徐庶、田丰、庞统、王允、蔡邑、孔融、贾诩、简雍、孙乾、糜竺、孙登、张钧,武将知名者有关羽、吕布、夏侯淳、太史慈、张飞、张辽、徐晃、张合、高顺、官亥、典韦、许褚、周仓、廖化、裴元绍、淳于琼、武定国。 加上新得文臣武将,我重新分配众人职务:王允任太博,田丰任太尉,孔融任司徒,蔡邑任司空,四人已经上任,获得百官认可。这四个职位是朝廷级别最高的行政官职,王允身份与帝师相仿,其余三位称为三公。三公之下为九卿,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其中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属太尉;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属司徒;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属司空。鲁肃任太常、吕蒙任光禄勋、程昱任卫尉、蒋琬任太仆、费玮任大鸿胪、马良任宗正、陈宫任大司农、荀攸任少府。王双文武双全,担任司隶校尉(相当于州牧,今日直辖市市长),分管洛阳五郡的政治军事。河东、平阳、河内、弘农四郡太守依然由简雍、孙乾、糜竺、孙登担任,又调任张钧为司隶副校尉,协助王双工作。青州七郡加上冀州安平、平原、乐陵三郡,成立新青州,由庞统担任青州牧(专门负责政事,历史上的州牧文武兼管),马谡担任副牧,协助青州事务。因为诸将家小大部分在东莱,任命石广元为东莱太守,裴元绍为东莱守备,自拥郡兵,与其余郡县政军分开体制不同。又将徐州五郡、兖州泰山、济北、东平三郡、豫州鲁郡合并为新徐州,由徐庶出任徐州牧,荀彧为徐州副牧,负责十郡政务。在大将军府设参谋长一职,职位等同三公,由贾诩任参谋长,参谋长之下设参谋一职,职务等同于九卿,由司马懿、郭嘉、诸葛亮、周瑜担任。 武将安排如下:典韦、许褚任禁军统领,加典韦为勇卫将军,许褚为英卫将军。关羽领青州兵马使,军师由司马懿兼任,副将为张飞、张合,部将为高顺、周仓、武定国、于禁、文丑、马岱,节制裴元绍部,统领十万兵马。吕布领直隶兵马使,军师为郭嘉,副将为夏侯淳、徐晃,部将为马腾、马休、颜良、张济、文聘、李典,兵力亦是十万兵马。太史慈为徐州兵马使,军师为周瑜,副将为张辽、马超,部将为官亥、廖化、淳于琼、马铁、凌操、乐进,兵力十万。任命甘宁为水军统领,周泰为副将,在东莱监制战舰,训练水军。赵云为大将军府亲兵统领,跟随大将军左右。 刚刚返回洛阳的卢植、皇甫嵩、朱隽三将十二万兵马,精简为十万兵马,改名为虎威师,我兼任主将,诸葛亮为军师,卢植、皇甫嵩、朱隽、庞德、夏侯渊、黄忠、魏延担任副将,每位副将统兵一万,军师统兵一万,其余两万兵马直隶于我。 此外又设顾问府,司马徽担任总顾问,职位相当于三公,左慈、华佗、管辂、于吉、张仲景、摘月子、摘星子、岳明、吴天行为顾问,称为十老,职务等同九卿。顾问府按照我的建议和规划,开始建设医馆、学馆、研究所、情报所等,为未来发展做好先期准备。 任命一经发布,举朝哗然,此次我举荐文武数量之多,职位之高史上罕见,不仅何氏一派官员意见很大,就连跟随我多日的文武亦有异议。 朝堂之上,面对百官的质问,我一一答复,最后我说道:“朝廷需要吐故纳新,招揽贤才,我此次推选的文官武将并非依据我的喜好,而是根据诸人特长和能力。九卿为国家之柱石,绝不容马虎,我给新荐人才试用期一月,若是一月不能称职,则降为平民。” 百官闻言这才安顿起来,刚刚被罢免的九卿,暗地里并不配合新上任的九卿,所幸鲁肃、程昱等皆非简单人物,各自想出绝招,不仅顺利交接过政务,还寻找时机展现能力,树立个人威信,不到半个月,新九卿将诸事摆理得头头是道,王允和三公对其赞不绝口。 新上任武将亦遭受同样情况,徐州官亥、廖化、淳于琼不服新任副将马超,要求与马超比武。太史慈身为主将,对马超道:“孟起年轻,如今忽登高位,难免部将不服,比武可有信心?” 马超一向信心十足,当下欣然应战。比武在徐州兵马操场举行,合军士兵排好军伍,观看将领比试武艺。为了防备将领比武发生误伤,武器均用木质棍棒,在棍棒前端沾上石灰,比赛结束之后,身上白点多者为负。 淳于琼自觉武艺高超,策马出战,马超与其相交十余合,太史慈鸣金喊停。淳于琼不明其故,太史慈指其身上道:“汝不可能取胜。”淳于琼低头一看,浑身布满白点,又仔细观察马超,其身上却是一点白点亦无,淳于琼方才心服口服。 廖化武艺比淳于琼略高,见此情形直接弃权。官亥武艺娴熟,的确为军中悍将,披挂上马,与马超见礼毕,两人相战三十余合,官亥见自身前衣约有三四十个白点,细看马超身上,只在后肋部有一处淡白点,明白若是真正上马交锋,绝非马超十合之敌,当下心诚悦服。 太史慈好久没有交战,此时勾起战心,亲自下场,与马超相争,只见场中鼓声震天,两人招数精妙,枪来刀往,场上欲打欲快,只见两个影子缠斗在一起,比及锣声响起,两人这才分开,回视各自身上,都有十余白点。两人此战精彩异常,士兵彩声不断,良久未息。太史慈、马超惺惺相惜,马超一战成名,在军中威信树立起来。 卢植、皇甫嵩、朱隽皆为统兵老将,此次班师归朝,虽然获得封赏,但皆为名号,实权被我所夺,亦是无可奈何。先是不服诸葛亮,以为诸葛亮初出茅庐,乳毛未干,反受其节制,三人合伙,想出一个办法,欲要纸上谈兵,难为一下诸葛亮。 诸葛亮乃天下大才,任职一支军旅军师,实则十分屈才,三人与诸葛亮谈论兵法,议论事实,又寻些军中难事问他,诸葛亮口若悬河,让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对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卢植三人败在诸葛亮手下,自觉能力确实不及,但是同为副将的庞德、夏侯渊、黄忠、魏延四将,或是刚刚入伍,或是以前只是低级军官,皆无大战经验,心中瞧不起四将。 诸葛亮瞧出三人心意,道:“军队若想提高战斗力,尚须实战操练,不若相约以半月为期,各统部下实战操练,如此既可看出将领武艺,又可看出诸人练兵之法高低,还能观察诸将应变能力,三位以为如何?” 三将闻言大喜,回去认真操练兵马,精研阵法。实则庞德、夏侯渊、黄忠、魏延皆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比卢植三将高了不至一个档次。四将没与卢植等一般,将此次比试当成一件大事,与平常一般训练。 到了约定时间,诸葛亮把大将军府官员皆请了过去,现场观看众将实战演习。演习在非常公正的情况下进行,先是演习阵法实战,卢植抽签迎战夏侯渊。夏侯渊性情虽刚,但是熟知兵法,他以不变对万变,摆成与卢植同样的阵法,只是略微做了一下改变,在阵法核心之处保留千名生力军。等到阵法将要演完之时,千名生力军突然插上前来,替下前方疲劳之兵,顿时让卢植部下支持不住。军阵演习与实战相同,若是士气一竭,被对方从一点攻入,立刻形成溃阵。卢植忠义直爽,不善变化,被夏侯渊杀得大败。所幸只是演练,士兵不是真砍真杀,若是实战,卢植部必会损失惨重。 皇甫嵩自谓武艺高强,其抽中了庞德,要求与庞德比试武艺。历史上庞德能与关羽对阵,皇甫嵩如何是其对手,若非庞德相让,恐怕不出五合,皇甫嵩便会大败。 朱隽抽中了黄忠,提出与黄忠比试骑射,其不知黄忠箭技天下无双。一轮骑射过后,朱隽十箭射中靶心九箭,一箭偏移不足一寸。待到黄忠骑射之时,先是仰射,后是俯射,箭箭命中靶心,最后一招竟然使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盲射,同样击中靶心,让朱隽对其心服口服。 这一场比试下来,三将心服口服,这才明白我设置七名副将之职,是为了照顾三人颜面。次日三将主动提出辞去军职,自愿到朝廷为官。卢植三人甚是忠义,我与贾诩商议,让三人到大将军府担任长史、司马、校军三职,负责大将军府的后勤工作。 第六十六章 战略方向 朝廷加了许多贤才,朝政迅速有了新的起色,腐败现象渐少。军队融入许多将才,各军皆有了长足进步,如今后方稳定,钱粮颇丰,应该到了东征西讨的时机。 我召集贾诩、诸葛亮、周瑜、郭嘉、司马懿等人,商讨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战略计划。诸葛亮道:“何苗所领豫州在洛阳之南、徐州之西,因为何后关系,其对朝廷忠心耿耿。何苗这路诸侯非但没有讨伐的必要,反而是我等目前的有力助手。所谓近攻远交,目前孙坚、严白虎、王朗、刘焉四路诸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荆州刘表为守成之人,野心不大,虽有贤名,却无实能,可留其为洛阳把守西南大门。袁术、刘备占据江北四郡,在诸侯中势力最小,可以先攻取四郡。我等防线南移到长江,利用长江天险抵御江南之敌。若是我等攻打袁术,冀州袁绍必会起兵在北线发动攻势,我等必须做出两线做战准备。曹操驻守兖州,此人诡计多端,不容小视。近期其招兵卖马,欲要西取荆州,扩张势力。此人野心不小,可列入第一批或第二批讨伐目标。其余幽州公孙瓒、并州丁原、凉州董卓、雍州张鲁。四路诸侯以张鲁和公孙瓒为弱,亮以为攻下冀州之后,应当先攻幽州,然后从东到西,再平丁原、董卓、张鲁,如此江北基本平定。然后大军南下,攻打严白虎、王朗。彼时天下只余刘焉、孙坚、刘表,只须集中攻击一点,可顺序而下也。” 诸葛亮分析甚是精确,攻打诸候排序为袁术、袁绍、刘备、曹操、公孙瓒、丁原、董卓、张鲁、严白虎、王朗、刘表、刘焉、孙坚。 贾诩道:“不须我等诸个剿灭,可以行驱虎吞狼之策,让诸候之间彼此互相残杀,我等坐收渔利。” 我笑道:“文和欲将诸侯封地与实际之地混乱,而使其因此发生争端?” 贾诩道:“乱世枭雄,当属曹操、孙坚,两人识人善用,诚为大敌。刘备、袁绍虽是人杰,但刘备基业太浅,袁绍夹在诸大势力之间,短时间不可能大有作为。董卓、公孙瓒虽有扩张之心,但是周边诸侯皆强,又无扩兵之由。其余诸子,不可能有所所为。” 司马懿道:“交州偏安南方,人口稀少,兵丁难募,又杂于夷民之间,亦非理想之地。孙坚想要发展,便须北上,如今王朗虽弱,但其若与严白虎结盟。两家若是合力,孙坚必然不是对手。我以为孙坚暂时不足为虑。” 郭嘉笑道:“若是我等不插手江南事务,统一南方诸郡者必是孙坚。” 司马懿奇道:“这是为何?” “王朗官声尚可,处置政务头头是道,但是不会理军,其尊文卑武,以儒生统军,又岂是虎狼之敌?严白虎暴虐,江南百姓怨声载道,若是孙坚许之以利,其不仅不会帮助王朗,说不定会落井下石。孙坚若取得会稽、鄱阳两郡,此地人口众多,又是鱼米之乡,孙坚如猛虎得翼。以仁义之师取暴虐之军,必胜无疑。仲达只分析兵法,未分析人心也。” 司马懿抚掌大笑,道:“奉孝高明,在下佩服。” 周瑜道:“若封孙坚为会稽太守,江南战乱必生。封刘焉为益州牧,其必会出兵争夺汉中。封曹操为南阳太守,甚与刘表亦会相争。封袁术为广陵之守,必与刘备不和。封袁绍为涿郡太守,其会与公孙瓒相争。若将并州一郡划归凉州,丁原与董卓亦会生出纷争。只是可怜天下子民,不知要受多少战乱之苦。” 贾诩道:“主公前些时日调整青州、徐州管辖之地,原本只是为了我等政务管理方便,若是借助公开此事公布新议任命,天下可立即生乱。我等趁机按照战略出击,东征西战,完成统一大业。” 诸葛亮等五人皆是行军打仗的天才,如今聚在一起,一席话将天下大事分解得头头是道,将未来战略方向点评得非常明白。我让诸葛亮等根据战略,各自规划诸军的战略定位,最后汇总到贾诩处,由贾诩整合成一个完整的军事行动战略规划。 五人心中皆胸有成竹,当夜便做出规划草案,次日又聚在一起,彼此点评他人的规划,去芜存精,用了半天时间,一张战略蓝图便制定出来。 根据这个战略规划,徐州兵马与虎威师会合,全力攻打汝南等郡,短时间内消灭袁术。袁术既亡,刘备势小,无法抵挡两路大军。同时,青州兵马与直隶兵马会合,全力抵御袁绍进攻,伺机全取冀州之地。击败三家诸侯,司隶兵马、徐州兵马、虎威营三路兵马会合,全力攻打曹操,全取兖州之地。夺下兖州,全军休整三个月,然后集军攻打公孙瓒。借连胜之势,西取并州、凉州、雍州、益州。天下只余荆州、扬州、交州未平,大路休整数月,东下取荆州、扬州、交州,最终统一天下。其中细节亦做了详细描述,诸阶段对付众诸侯的战术,亦写得十分清楚。 我对这份规划非常满意,将其列为绝密文件,命令诸将按照规划准备。诸葛亮等即日返回军营,布置相关任务。贾诩会合田丰等人,开始制定圣旨,以引起天下混战。 果然不出所料,圣旨下达之后,各诸侯出于利益争夺,先是派人和谈,然后发生争执,最终大打出手。刘焉与张鲁,董卓与丁原,公孙瓒与袁绍,孙坚与王朗,曹操与刘表,最终袁术与刘备亦发生战争。 此时,岳明已经创办情报所,以原有情报网络为基础,分为明暗两线,在国家机器的全力配合下,情报系统更加庞大,信息交换更是顺畅。我研究岳明每日送来的情报汇总,认为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时机已到。 正在我布置全军开始行动的时候,宫内传来两个惊人消息,一是董太后杀死刘协之后在宫中自尽,二是何后有了身孕。 董太后和刘协本来就是该死之人,皇室争斗异常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董太后、刘协虽然已经失去威胁,但是皇室通常还是要赶尽杀绝,不是因为其具备夺权的能力,而是因为其有夺权的资格。 我是何后的情人,腹中怀得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为她负责。何后不仅仅是太后身份,还要垂帘听政,月份若高,可能会被别人瞧出不妥,必然为我和何后带来不利影响。 古代堕胎非常痛苦,危险性非常大。我入宫探视何后,何后怀胎月份尚小,妊娠反应不大。我跟随师父苦学十三年,对医学的部分理解还要高于华佗,只是缺少实践经验而已。为了避免泄密,我为何后开了药方,将所需药物分为几份,分派玄女观弟子去御药房取药。 何后有了身孕,见我的时候总是满面笑意,这是一种发出内心的笑容。对于我来讲,何后不过是我众多女子中的一个过眼烟云,我们的结合有些政治联姻的性质,因为政治联姻带来的益处无可估量。 从我开始踏入东汉政坛,得封青州兵曹,再到青州刺史,再到骠骑将军,最终步入东汉的权力巅峰。所有这一切,都与这位女子有莫大关联,若无其暗中相助,或许我与刘备那样,拥有一郡之地,每日为自己和属下的将来担忧。 内宫女子基本全是玄女观弟子,她们和何后、闵柔感情极深,表面上身份卑微,都是宫女丫环,但是从未怨言。这让我对玄女观充满好奇,闵柔、何后对观中秘事皆守口如瓶。 我让岳明暗中调查过玄女观,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玄女观喜欢招收有身份有背景的弟子,有些弟子的身份高得让人不敢相信,譬如闵柔和何后。 我与何后的暧昧,闵柔完全知晓,身为正妻的她并未吃醋,甚至经常鼓励我去宫中探望何后。现代一夫一妻观念与此时截然不同,心胸豁达是女德的一个重要方面。闵柔对何后如此宽容,并不表示她允许我可以花天酒地。为了与孙坚结盟,也为了得到史上著名的细腰姬孙尚香,我求得何后圣旨,要求孙坚将孙尚香送进京城。闵柔为了此事大发脾气,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与别人偷欢她可以接受,但却不能接受正大光明的纳妾。因为闵柔与何后之间异同寻常的关系,让我对玄女门的秘密更是好奇。 玄女观已经合门搬到宫中,解仇听说何后怀孕的消息后,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几个月之后,何后身形将会发生重大变化,让闵柔易容代替何后上朝垂帘听政。一来闵柔的体形与何后相若,二来闵柔模仿何后声音亦非常相似,三来让闵柔乔装何后,我心中亦放心得下。 现在还不到时候,何后不能上朝得到三个月之后,三个月时间足以消灭袁术,甚至连带上袁绍和刘备。既然战争全面爆发不可避免,现在要设法尽快结束战争。 第六十七章 袁术败亡(一) 袁术与刘备已经相争数月,以四郡之力对一郡兵马,袁术并未占到多大便宜,这倒不是袁术实力不及,其主力不敢倾囊而出是主要原因,因为袁术老巢淮南距离徐州太近。 刘备当年在刘容之乱之时,组织民兵拉起数百人队伍,投奔幽州太守刘虞,正逢广陵郡太守赵义担心我趁机南下攻打广陵,来向刘虞求援。刘虞与赵义有师生之谊,虽然不想与我结仇,但是亦不能不帮,最终助了刘备五百士兵,让其统兵一千赴广陵相助赵义。 赵义是宦官赵忠的族弟,却是读书人出身,与刘备见面之后,两人甚是相得。不久,赵义染病,便将广陵让给刘备。刘备得了广陵,开始收卖人心、积蓄粮草、招兵买马,寻找时机扩展地盘。 刘备招揽人才确有一套办法,武将张达、范疆、博士仁,文臣王甫、伊籍,被其招揽为手下。最近又招降被袁术追得无处可逃的黄巾余党赵弘部,赵弘部将韩忠、孙仲、龚都皆有将才,其部连败之下兵力大减,依然有五千余精壮汉子。 广陵独特的地理位置极大限制了刘备发展,东靠大海,南临长江,北边便是徐州,西边是袁术的势力范围。此时袁术夺得靳春、庐江、丹阳,据有四郡之地,兵马接近五万。当初赵弘尚未投靠刘备,广陵合郡精兵只有六千,与袁术无一拼之力。刘备非常聪明,担心袁术寻机来攻,利用袁术惧怕我的心理,说服袁术结成盟友。 后来朝廷行驱虎吞狼之计,封袁术为广陵太守。袁术本身对广陵就虎视眈眈,如今有了借口,公然派人索要广陵。刘备只有这点基业,自然不能给他,两家为此开战。 刘备兵力薄弱,部下文武却有不少,帮助刘备出谋划策,袁术又不敢倾巢来攻,数月攻广陵不下。后来伊籍想到一路援军,就是被袁术赶进深山的黄巾余党。伊籍也是一个能人,一介文弱书生,单枪匹马进山,竟然将赵弘部全部请出深山,成为刘备手下。五千精兵加入,如同新得一座郡城,刘备因此有了与袁术一战能力,暗自里正在谋划,准备争夺袁术的地盘。 袁术其实也不舒服,其地盘南临长汉,北部是徐州,西部是豫州和荆州,诸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只有东部广陵可以攻打,不料刘备攻守兼备,接连击退袁军数次进攻。如今赵弘又投靠广陵,袁术更加感觉不悦。 袁术部下头号大将纪灵,在虎牢关下被吕布生俘,后来纪灵投降,在贾诩身边为将。袁术其余部将能力一般,张勋、雷薄皆不是大将之才。后来袁术请出一位军师,却是大名鼎鼎的许子将。有了许子将相助,袁术短时间内连夺三郡,刘瑶、李异、张英投降,刘瑶虽然是个废物,李异和张英却颇具将才。袁术吞并三郡,兵力倍增,雄心勃勃,要对外扩张。 许子将为袁术设谋,道:“主公目前虽得四郡,不足与白扬相争。徐州是白扬地盘,名将太史慈把守;何苗是何后之弟,部下皆羽林精兵;刘表兵精马壮,亦不敢招惹;只有东取广陵,然后发展水军,到江南与严白虎争个高低。” 刘备见袁术调派兵马,其意不善,便用王甫之计,在四郡流言徐州兵马欲要南下,在袁术心烦意乱之时,派伊籍前来游说袁术,又结交袁术之侄袁胤,与袁术结为盟友,这才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袁术接到朝廷任命,与许子将商议,许子将道:“此驱虎吞狼之计,白扬欲让主公与刘备相争。不过有此借口,攻打广陵实是名正言顺。” 袁术派李异、雷薄统领一万兵马攻取广陵,刘备只守不战,最后只得无功而返。许子将欲待亲征之时,刘备又说降了赵弘归降,贸然攻打实无取胜把握。正在许子将重新部署兵力之时,诸葛亮、周瑜两军兵分两路,直取淮南。 诸葛亮在卢植等离职之后,认为虎威师缺少统兵将领,要去纪灵、糜芳两将,此时统领十万精兵,从西线向淮南发动进攻,帅多谋,将勇猛,一路势不可挡。周瑜以马超为前锋,统领官亥、廖化、乐进三员大将,五万大军从东线进攻,一路上过关斩将,推进亦是不慢。 面对两路大军,不仅袁术愁得要命,许子将亦无应对之策。众人议事,许子将道:“两军相战,或战或守或走,我军兵力单薄,与敌军根本无一战之力。诸葛亮、周瑜皆智谋之人,设伏、水火等计皆不能用。白扬用人不疑,非常信任部下,反间诸计不能用。如果专心守御,或等敌军粮尽、内乱或生其他重大变故,白扬占据三州皆富庶之地,又有朝廷全力支持,粮尽一事亦不可能;彼进入洛阳时间已长,朝中文武要员皆其心腹,内生变乱亦不可能。既不能攻又不能走,即便欲走亦非时机。西方、北方不能行,东方只有广陵一郡,无纵深之地,即使夺下亦无多大用处。唯有渡江与严白虎相争,但是战船不备,士兵不习水战,亦非时机矣。” 袁胤道:“不如结连诸侯,共议讨伐如何?” 许子将道:“此为长计。彼军数日便可临城,我等危在旦夕,不能用也。” 刘瑶道:“两军相争,天时、地利、人和,我等即使兵力单薄,但是占据地利,无一战之力否?” 许子将摇头道:“白扬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设计使诸侯自相残杀,如今正是出兵良机,其占天时也。外界传言其为星宿转世,数年间帮助朝廷南征北战,威名远震,昔年何苗倚其余威尚且大败董卓,其又善于收卖人心,已占人和。所用统帅,诸葛亮、周瑜等皆精通天文地理,我等北边天险,原有淮水可用,如今其两路大军均突破淮水,淮水之利已失,地利亦不可恃。” 袁术皱眉道:“战不能胜,守不能守,走亦不能,难道拱手投降不成?” 许子将道:“若是常人受降,我等伺机可以复反,可行诈降之计。白扬受降,先行收编士兵,量才起用诸文武。诈降亦不能成。” 袁术道:“吾兄占据冀州,听闻吾与白扬相争,必然起兵袭扰其后。吾兄占据大半冀州,精兵十余万,我等两路夹攻,即便不能得胜,或会逼其退兵。” 许子将道:“白扬用兵历来谨慎,此次出兵,必已做好防御准备。目前洛阳、青州各有精兵十万,徐州亦留下五万兵力防守。袁本初目前尚与公孙瓒相争,即便能派出兵马,亦不过数万,又岂能逼迫其退兵?” 袁术灵机显现,道:“未必只能投降白扬,可以向何苗投降。何苗与白扬虽然形同一体,但何苗与白扬行事大不相同。两路大军若闻我等已降何苗,或会撤军,淮南之危可解。” 许子将道:“此计必然行不通。其一,何苗未必会纳降;其二白扬未必卖何苗的帐。攻打淮南之事何后定然应允,说不定何苗已经接到旨意,或会统兵东下,配合白扬部下两军。投靠何苗,不仅于事无补,反会动摇军心。” 袁术大怒道:“依先生之言,战亦不是,守亦不是,退亦不是,降亦不是,难道我等坐以待毙不成!?” 许子将见袁术暴怒,不好再说,当下再不言语。袁术手书一封,派袁胤星夜赶往兖州,面见何苗述说归降之意。一边派出使者,求见诸葛亮、周瑜两人,陈说已经归降何苗,希望能够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等候何苗派人前来调解。 诸葛亮统军行速甚快,大军已经攻下安津县,距离淮南只有五十里。周瑜统军亦攻克淮南东部军事重镇成德,淮南形势已是非常危急。 袁术在淮南城内焦急万分,三路使者尚未返回,败讯一个接一个报了进来,在不断失地的同时,靳春、庐江、丹阳三路援军分别被庞德、黄忠、魏延统兵伏击,损失惨重,各自退回防地。 袁术无计可施,派人速请许子将前来,不料许子将早已人走屋空,不知所踪。失了许子将,袁胤又远赴兖州,袁术只能寻刘瑶等商议,刘瑶虽然有些谋略,但是比起袁胤尚有所不及,许子将皆无法应对之事,其能有何妙策? 众人正在束手无策之时,城门官急报,道:“敌军夏侯渊部已经兵临城下,正在城西安营扎寨。”众人闻言,顿时乱成一片,袁术急忙召集诸将,准备迎战。 张勋跟随袁术多年,颇有谋略,见此时势急,道:“夏侯渊部兵力只有一万,我等守兵两万余众,可趁其立脚未稳之时,重兵往攻,若能得胜,借以提升士气。” 袁术无计可施,道:“既然如此,张勋、雷薄、李异、张英,汝等四将各自统兵五千,全力攻打夏侯渊营寨。” 第六十八章 袁术败亡(二) 袁术此举实是破釜沉舟,抛却坚城不加利用,却统兵往攻敌军营寨。试想夏侯渊部下皆为剿灭黄巾精兵,装备配置异常整齐,比起袁术部下战斗力强出许多。诸葛亮用兵谨慎,敢让夏侯渊统兵先至城下,估算其部战力并不低于淮南守兵。 夏侯渊见袁军来攻,并不慌张,命令士兵只守不攻,凭借巨驽、强弓远程攻击敌军,近战又有大刀兵、长枪兵以阵法阻击,损失微乎其微。袁术军却损失严重,两万精兵不到一个时辰,已死伤数千人马。 张勋等将此次领兵出城,想凭借兵众优势打个胜仗,不料夏侯渊部下如此难敌,欲待回军,又恐袁术见责,因此一个劲地驱兵进攻。正在此时,突见淮南城中火起,一彪人马径投这边而来。 张勋登高了望,发现却是袁术、刘瑶一行,狼狈逃到此地。“淮南城失陷。”张勋意识到袁术苦心经营的巢穴已失,敌军突袭淮南,定然实力强大,必会在短时间内追击过来,若与夏侯渊部夹击,此路人马将有全军覆灭之虞。 张勋急令左右通知雷薄、李异、张英三将统兵集合,此时夏侯渊部一改龟缩防守打法,步骑兵配合默契,一队队杀出营寨。淮南城方向同时出现漫天尘土,不问便知,诸葛亮部主力已经赶来接应。 袁术部下士兵发现淮南城火起,顿时乱成一片,夏侯渊部趁势杀上,袁术军溃不成军,士兵四处乱窜。袁军众将喝止士兵,刚刚收聚些士兵,身边两将引兵杀来,一员大将红面黄须,手持混天神刀,正是大将黄忠;另一员大将黄面短须,手持缩金鬼枪,却是大将魏延。 原来诸葛亮统领大军攻打淮南,正面战场由纪灵、糜芳两部担任主攻,一路上诸城守兵稀少,势如破竹。诸葛亮探听勒春等郡派来援军,让养精蓄锐的黄忠、庞德、魏延三将统领部下分头设伏,杀退援兵,然后兼程往淮南集合。而命夏侯渊部至汝南城下扎寨,将守军引出城外歼灭。 袁术果然中计,重兵出城往攻夏侯渊部,庞德、黄忠、魏延三路兵马完成伏击任务,直奔淮南城。听闻淮南主力与夏侯渊部在城外相持,三路主将不约而同绕路直击淮南城。淮南城主力皆在城外,城中只有数千老弱残兵,被三路大军一阵猛攻,淮南城顿时失陷。袁术亲军见势不妙,保护诸将家小弃城逃到城外。 袁术见部下乱成一团,根本没法约束,呼喝众将往外冲击,南行五十里方才摆脱追击,聚拢败军。顿饭工夫,雷薄、张勋、张英、刘瑶等残兵渐次退了过来,众人合军一处,部下折了一半,李异不知所踪,众人一起商议退往何处。 刘瑶道:“勒春、丹阳无险可守,庐江之北,有合肥、舒两道关隘,又有夹石、潜山、石亭三山合围之险,可以依据地势防守。” 袁术以为可行,众将遂引兵赶往庐江。北行到达合肥之时已经入夜,张勋上前唤门。城上忽然亮起无数灯火,为首一人年纪不足二十,羽巾葛衣,飘飘然如神仙之概,正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 诸葛亮羽扇遥指袁术,道:“庐江已被我军夺取,汝等巢穴已失,何不早早归降?” 袁术大怒,命令众将统兵攻打合肥,忽听庐江传来消息,道原袁术部将纪灵,用袁术兵符连续诈开合肥、舒、夹石、石亭、潜山数座关隘,统兵攻打庐江。庐江守军原为纪灵旧部,被纪灵所惑,设谋杀死守将舒殿,献了庐江城。庐江文武大半归降,其余皆被纪灵斩杀。 袁术闻报,战心顿失,连忙通知众将前往丹阳,行到半途,有人来报,道:“周瑜使人扮成淮南溃军,退入丹阳城内,半夜杀开城门,接应周瑜部主力入城,丹阳城已失,守兵大多被俘,残兵退往勒春方向。” 数日间连失三郡,袁术不由垂头丧气,部下逃亡者日众,行到安丰,众人刚刚入城安顿,安丰守将进来禀报,道西方杀来一彪人马。袁术连忙到城墙上张望,一看为首者却是袁胤。袁术连忙招呼守将打开城门,细问袁胤究竟。 袁胤道:“小侄引一路军前往豫州,求见何苗,不料何苗闭门不纳。小侄连续等候数日,无奈之下只得归来。行至勒春之时,听闻淮南失陷,当下不敢前行,派人打探主公下落。前日下午,忽然探得消息,说主公被困合肥,让诸郡全力赶往相救。小侄闻讯大忧,急起勒春守军四千余,星夜赶往合肥。行至固始西边,却被糜芳引兵伏击,折了大半兵马,欲退往勒春,听闻已被庞德趁虚夺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引兵东行,所幸见到主公。” 袁术听闻勒春失守,不由大惊失色。安丰在四郡中间,四郡既已全失,已经处于敌军包围之中。袁术正在烦闷之时,突闻城内喧闹,急忙出来探视,张勋匆匆过来,道:“夏侯渊、黄忠两路出淮南,诸葛亮主力出合肥,纪灵部出庐江,糜芳、庞德部出勒春,周瑜、管亥、乐进部出丹阳。数路大军并进,如今已将安丰团团围困。” 袁术近日心情焦虑,肝火大盛,闻听此言,狂呼一声,压抑多日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回去披挂完毕,不理诸将劝阻,统兵出城挑战。 南门为庞德、糜芳两将把守,袁术衔怒而来,自然不可小视。糜芳上阵交锋,竟被袁术杀败,庞德在后掠阵,见状策马上前接应,救下糜芳,截住袁术。袁术文武双全,此次全力出击,大出庞德意料之外。两将交锋实力才是关键,大战十余合,庞德一枪挑袁术落马。 张英、雷薄、张勋三将齐出,截下庞德,庞德以一对三,并不畏惧,虎虎生威,反将三将战得心惊胆战。三将见亲兵救了袁术,不敢缠战,引兵回城固守。 众将救得袁术回城,袁术身负重伤,良久方苏,自知已是难免,召集众将,道:“吾得淮南之地,四郡土地,数万精兵,十余日败在白扬手中,此天意也。我今将死,汝等随我多年,可投白扬以保富贵……”此话尚未说完,气绝而死,年仅二十七岁。 袁术死后,众将会同商议,袁胤、张勋不愿投降,欲引部下北投袁绍,雷薄、张英、刘瑶决定投降。会议结束,袁胤、张勋连夜,引领千余亲兵悄然出城,间小路北行投奔袁绍。余军次日出城投降,袁术势力至此已灭。 淮南之战,收得李异、张英、雷薄、刘瑶等将。新下四郡疆域甚广,我起用徐州副牧荀彧为扬州牧,总理四郡政事,刘瑶为其助手。新得三万精兵编入虎威师,李异、张英、雷薄皆起用为将,由诸葛亮统领。 袁绍闻听朝廷攻打袁术,连夜与公孙瓒议和,集中兵力五万,攻打安平郡。关羽早已得到消息,已经在北部诸城布好精兵,在安平城下大败袁绍。袁绍折兵五千余,退入博陵。后来袁胤、张勋前来相投,袁绍确知袁术已亡,部下大多投降,无奈之下收兵返回。 淮南一战之后,袁氏影响力明显变弱,袁绍对所属诸郡控制力下降。属于宦官集团的数郡开始与并州丁原暗中接触,对袁绍命令阳奉阴违。 遍布全国的情报网络为我的决策提供了许多准确消息,何苗对待袁术的态度让我甚为满意。其实何苗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好色贪财,其才略远在何进之上。何苗不与袁胤相见,说明他能洞察袁胤的用意,其通过这个事件向诸侯宣布,何氏始终是我的忠实盟友。 何苗身居骠骑将军,又兼豫州牧,一方诸侯,大权自握,非常风光。据我调查,何苗自得何进重用之后,好色贪财的毛病大改。何苗与刘梦祥一样,不被人重用之时,放任自己胡作非为,借此缓解不得志的苦闷。 何氏子弟大多跟随何苗迁入豫州,何苗因才而用,对何氏子弟并没有嫡庶偏见。豫州在何苗精心经营下,低调处事,在诸侯相争中一贯处于中立位置,全境平安,人口渐多,实力逐渐加强。淮南之战半月内全部结束,袁术身亡,其部大半归降。此战震动天下,刘表、刘焉率先上表,自愿每年向朝廷进贡钱粮。随即,孙坚、公孙瓒、王朗、严白虎、曹操、丁原、张鲁、董卓相继上表,表示臣服朝廷。刘辩得到众诸侯承认,朝廷威信再度提高。 刘备亦上表表示臣服,但此举并未阻碍我的战略发展规划。半月之后,一份圣旨到达广陵,升任刘备为太仆一职。太仆位列九卿之一,职位比太守高出许多,但却没有实权。刘备明白此为明升暗降,实则想夺取其兵权,因此拒不到任。 刘备此举成为朝廷出兵借口,诸葛亮、周瑜两路大军开始往东调动,准备发动消灭刘备的战争。 第六十九章 皇族之变(一) 刘氏皇族在刘容叛乱之后,除了雄踞一方的刘表、刘焉之外,其余诸侯王或在叛乱中被杀,或是避祸迁回京城,领地尽失。何后垂帘听政,大权握在我手中,皇族在洛阳的政治地位渐低。 家族领袖的决断非常重用,与何苗在何氏的身份相似,刘氏一族在京中亦有一位核心人物,赵王刘烈。刘烈一直没有迁去封地,刘容变乱之后,赵国被国相贾谊和国尉练达控制。贾谊与练达都是袁氏亲信,在袁绍对外扩张之时,两人起了很大作用,赵郡实际上已被袁绍控制。 失去封地的刘烈自然不能善罢干休,兴风作浪,与何氏联合对付袁氏。灵帝逝世之后,袁氏一脉尽出洛阳,刘烈失去用武之地。刘烈是灵帝之弟,是刘辩最亲的藩王,自然成为刘氏皇族的核心人物。 刘辩登基,皆是何家出力,灭了袁氏和宦官两大势力,皇族诸王并未起到关键性作用。刘辩登基之后,又是我把持朝政,短时间内将朝廷的重要官员换成我的亲信,皇族影响力越来越低。 调整太傅、三公是我与何后、何苗共议的结果,大将军、太博、三公皆是名重一时之人,百官均未提出异议。调整九卿时,满朝震动,因为我与何后强行压制,又以试用一月为约,方才平息百官意见。九卿虽然刚刚步入仕途,但是皆为独当一面的大才,不久便将本职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官再无异议。 朝廷两次更换重要官员,无疑是政坛的两次地震,随着五公九卿地位的稳定,灵帝在朝之时的旧官影响力欲来欲小,免不了心生怨言。刘烈利用这个机会,有意与部分官员交好,迅速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东汉诸侯数量众多,灵帝在世之时,有封地的藩王共计二十七位,无封地的藩王三十一位,侯爵更是不计其数。有封地的王侯平常由其国供养,无封地的王侯朝廷按月发放月薪。先是刘容之乱,后是诸侯林立,许多王侯封地已是名存实亡,这些王侯开始串连,要求朝廷发薪供养。这批王侯以刘烈爵位最高,封地最大,自然围绕在其周围,形成一个以刘烈为中心,诸王侯和部分官员为基础的势力。 皇族索要供养为皇室内务,却与朝廷收支相关,何后收到奏章,召集大将军、太傅、三公、九卿共议。众人览完奏章,王允道:“王侯失去封地,本是失责,如今来向朝廷索要供养,本朝并无先例。” 程昱道:“本朝历来提防藩王,王侯所拥兵甲限制极严,以其实力与诸侯相争,并非无心实乃无力。我以为可以无地王侯例奉养。” 陈宫道:“自本朝开国以来,王侯爵位有增无减,如今朝廷岁赋只有洛阳、青州、徐州、兖州四地,如今开支已趋艰难,如今大将军对外用兵,若再加上这些供养,财政入不敷出,极为艰难。我认为国难之时,可以降低王侯供奉标准。” 众人各抒己见,最终达成共识,降低王侯供奉标准,有地王侯与无地王侯标准一般,如今既能减轻财政负担,又能让失地王侯难持生计。 当天议定此事,次日早朝时颁布圣旨。午后,我正在大将军府批览军务,赵云来报,道:“大司农陈宫被十余位王侯困在衙门,百般辱骂,此事已报到宫中,太后请大将军处置。” 我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心道皇族平昔胡作非为,作威作福,看来今日得重重罚办,杀鸡儆猴,为陈宫等人立威。我让赵云统领五百亲兵随我同行,又通知司隶校尉王双统领衙门中人前来。 闹事王侯为首者是济北王刘纲,其父因兵甲超制被夺地,三十四五年纪,平常极是嚣张。我尚未到达大司农府,远远看见一群人正在围观,见我统兵来到眼前,这才一哄而散。 刘纲身着朝服,端坐在府门之前的门厅内,身后围着十余名青年王侯,正在大声漫骂陈宫,见我来到眼前,这才停下口来。刘纲神态傲慢,并未起立相迎,我步上前去,对其怒目相视。 刘纲受不了我的眼神,翘着二郎腿,眯缝着眼睛瞧着衙门房顶。其余王侯方才甚是规矩,此时见刘纲如此,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又开始小声指责陈宫。 降低王侯奉养是陈宫的主意,因此才遭到王侯如此攻击。我从刘纲德性看来,肯定有背后黑手。我在旁冷眼相观,并不开口,赵云欲上前赶人,被我止住。王双统领四五十个衙役赶了过来,上前先与我见礼,又逐个向十余王侯招呼,然后立于我的身边。 我这时说道:“奉太后懿旨,前来处置大司农府扰乱公务一案,王双听令。” 王双躬身道:“喏。” 我喝道:“将大司农府前诸人拿下。” 王双挥手施令,四五十名衙役上前,将刘纲等人捆绑起来。刘纲等每人都带有四五名护卫,欲要上前阻拦。我猛喝一声,道:“敢妄动者,以谋逆罪当场诛斩。” 护卫闻言,不敢妄动,立即停下手来。我说道:“赵云,将这批护卫拿下。” 赵云统兵上前,护卫谁敢抵抗?当场缴械,被亲兵押到大司农府院中。 我走进大司农府衙门,见衙门五六位士兵受伤,招呼一名随从传唤医官前来诊治,然后来到大堂公案前坐下,陈宫上来打了个招呼,神色未变,道:“大司农陈宫见过大将军。” 我说道:“司农侍立一旁,待会作证。” 刘纲被捆之时又嚷又骂,呼喝护卫上前解围,此时见护卫一并被拿下,气焰顿时小了下来。我并未说话,只是紧盯着刘纲。刘纲嚷道:“大将军,我是王爵,你怎敢绑我?” 我冷笑一声,道:“刘容亦是王爷,不是亦被杀了?” 刘纲闻言一怔,又嚷道:“刘容是反贼,怎与本王相比?” 我冷笑道:“事情尚未结案,不能证明汝不是反贼。” 刘纲闻言,顿时明白今日触了霉头,若被攀为谋逆,便不是失去王爵之事,而是全家抄斩,顿时哭丧着脸,不敢说话。 我问陈宫道:“大司农府护卫何人所伤?” 陈宫指着院外的王侯护卫道:“是被院中护卫所伤。” 我对王双道:“王校尉,去查证打伤护卫者为何人?何人手下?即时报上来。” 王双出堂来到院中,让受伤之人当场指证,当场询问当事人,查清动手之人共有九人,其中三人为刘纲护卫,其余六人分属其余王侯。 王双查问之时,文案在旁当场笔录,又让当事人在口供上按上手印。办理完毕,将口供呈上堂来。我接过口供,放在文案上,问道:“王校尉,扰乱九卿衙门,打伤衙门护卫,以何条律论处?” 王双道:“腰斩于市。” 我环视一下刘纲等人,一字一顿道:“将犯人依律下狱,三日后处斩。” 堂外九名犯事者听说这个消息,顿时哭喊起来,有的求我饶恕他们,有的则求主子帮助。王双知道我的心意,故意制造恐怖气氛,任其哭喊一刻钟左右,方才让衙役抓他们下狱。 我再次环视这些王侯之时,其已是吓得浑身发抖,平时张扬的刘纲,竟然吓得尿了裤子。我冷笑一声,道:“汝等平常养尊处优,朝廷不曾亏待你们,如今国难当头,汝等竟敢扰乱公事,制造事端,形成恶劣影响,可知罪吗?” “大将军,吾等知罪了。”刘纲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汝等虽然犯了汉律,但非我能处置的范围,汝等暂且归家反思,圣旨下达之前不得出门,待吾禀明圣上、太后,再作处置。首犯除外。”我缓缓说道。 众王侯如获大赦,起身称谢,急急离开。刘纲急道:“大将军,本王……在下知错了,大将军饶了我吧。”我盯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刘纲急得头上冒汗,道:“大将军,我并非首犯,此事是赵王指使我所为。” 我心中暗笑一声,心想刘烈指使这种草包前来,又焉能成事?我暗自盘算,心道皇族洛阳王侯无数,不若借机寻个事端,让其引发骚乱,借机收拾一批,免得留下后患。我沉默一会,道:“王校尉,汝到偏室录下济北王口供。” 第七十章 皇族之变(二) 王双引领刘纲去偏厅录口供,我附耳到赵云耳边低声吩咐几句,让其依计而行。又让左右唤来王双,嘱咐他如此行事。 刘纲录完笔录,王双道:“王爷稍候,下官前去禀告大将军。”说完,王双拿起口供,引领左右去大堂。 室内只剩下刘纲一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内心更加忐忑不安。他踱到门边,往大堂张望,只见数名文武匆匆进来,又匆匆出去,自然是向大将军禀报大事。禁军统领典韦恰从门外经过,边走边向身后的赵云道:“刚才有人送来许多密信,为董太后懿旨,其中关联许多皇室……” 刘纲闻言大惊,更加注意来往人员,顷刻间发现有四五位高官进出,心中更是狐疑不安,忽然看见王双从大堂出来,望这边走来,连忙回到座位坐好。 王双进来,道:“王爷,宫中刚刚传来一件大事,大将军正在与众官商议。请王爷稍候片刻。” 刘纲应道:“不妨。”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大将军在此当场处理公务,必是发生了谋逆大案吧。” 王双道:“下官刚才在彼,听得不甚明白,董太后似与许多皇室有书信来往,并有书信凭证,恐怕洛阳又要发生大事了。”说完,王双似乎有所觉察,刘纲再问,王双言语支吾,再不说明详情。 良久,左右来到门前,道:“校尉大人,大将军请您和济北王去大堂。” 刘纲跟随王双前往大堂,见众官已经离去,来到我眼前,大气亦不敢喘,看来已经被我吓破胆子。 我语气平缓地说道:“王爷休要拘谨,请坐下说话。” 刘纲在公案一侧坐下,抬头望了我一眼,又四处打量,眼光很快被公案上的一张文书吸引。这张文书是当年董家被铲除以后,董太后写给藩王的懿旨,内容是让藩王入京勤王。这批文书牵扯面极广,在外藩王几乎全部有文书。因为董家被连根拔起,董太后让人将这批文书送给公主府主管刘安。刘安原是董太后亲信,彼时已被我制伏,不敢隐瞒,将这批文书交在我手中。刘纲看到的正是董太后写给赵王刘烈的文书,下面还落了董太后的玺章。 刘纲不敢细看,抬头道:“大将军,如今确实知错了,现在在下想回去思过,再不敢出门,大将军放了在下吧。” 尚未待我回言,赵云走进门来,来到我身边小声说话,我身子微偏,与赵云两人低头密议。刘纲环视左右无人注意他,仔细去看文书内容,细看下方正是董太后玺印。又扫视文书下面还有厚厚一叠,估计应与方才文书相似,都是董太后写给诸王的懿旨。 刘纲大吃一惊,后宫交结外臣本是大忌,虽然只是太后写给藩王的文书,但有些信件为证,足以扳倒牵扯到的藩王。刘纲估计应是董太后给外藩的懿旨,自己应当不会牵扯其中,从目前形势来看,估计大将军要拿这批文书大做文章。 赵云良久方与我商议完毕,刘纲见我回过头来,道:“大将军,在下可以走了吗?” 我正色道:“此事既是赵王指示,济北王可以回府了。记住,回府之后万万不可出门,近几日京内将会发生大事,若是济北王再掺入其中,恐怕太后和圣上亦难以保你。” 刘纲一路上心潮起伏,心想今日攀出赵王,方才得以脱身,今后如何在众王面前立足?不若送赵王一个人情,让赵王莫为此事记恨自己。刘纲匆匆回府,说了一封书信,让心腹送往赵王府。 想起今日在大司农府的前后过程,刘纲心有余悸,心想大将军手握兵权,又怎会在乎他们这些没有势力的藩王?心中又迁怒挑唆他出头的刘烈。正在此时,左右来报道:“赵王府来人求见王爷。” 刘纲一怔,道:“让他进来吧。”说完,刘纲呷了一口茶,低头想着心事。不多时,有人来到屋内,刘纲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屏去左右,道:“赵王请坐。” 刘烈身着便装而来,就是欲避人耳目,见刘纲左右下去,道:“济北王平常胆子不小,今日如何攀出我来。” 刘纲闻言不由有些尴尬,道:“大将军今天发怒,我等不知如何收场,当时怕得要命,想起赵王是圣上叔父,朝廷自然不敢处罚,不得已搬出您来。” 刘烈显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话锋一转,道:“大将军手中果真有董后懿旨?” 刘纲苦笑一声,道:“那是自然。我今日攀出赵王,心中实在愧疚,因此将此事如实相告,亦算将功补过吧。” 刘烈又问:“如此重要的文书,大将军又岂会让你看到。” 刘纲见刘烈不信,索性将今日所闻所见细细道来。刘烈听完,脸色凝重,道:“董太后玺章可看得仔细?” 刘纲道:“那是自然。太后玺章谁敢私造?我细细看了一遍,确是董太后玺章。” 刘烈沉吟道:“董太后自尽以后,其玺章已被当殿销毁。难道当初刘容起兵之时,太后果然有懿旨不成?” 刘纲道:“此事我却不知,我又无封地,护卫只有数十人,太后即便有懿旨,也不会给我。刘容当初称奉了太后懿旨勤王,响应者甚众,想必真有懿旨。” 刘烈盘算一阵,心中生疑,道:“董后与我甚是亲近,我从未得到过懿旨,刘容与董后甚远,为何得到懿旨?再则,若是太后发出懿旨,必然不会只发给刘容。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刘纲苦笑道:“赵王,我只是一个绣花枕头,这些费脑筋的事情,并非我能揣摩得出。我如实相告,算是尽了本家心意,如何应付,我却是无能为力。我今天领教了大将军的厉害,以后再也不敢出头了。” 刘烈沉思良久,道:“白扬得到这批文书,恐要兴起大狱,我等刘氏血脉大祸临头。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若想活命,得想法子除了白扬。” 刘纲吓得赶紧摆手,道:“这个我可不敢,大将军手握重兵,八王占据城池,兵马无数,又有数郡响应,不过闹腾了数月。凭我等府中数十位近卫,如何敢与其抗衡?你等如何行事我不管,亦不会向白扬告密,只想保个平安而已。” 刘烈冷笑一声,道:“皮毛不存 毛将焉附?白扬把持朝纲,致刘氏子孙生死于不顾,我等若能团结一致,或能一举扳倒此人。刘表、刘焉雄踞一方,可为外援,我等王侯府兵相加,亦有万余,若能觅得良机,怎无成功可能?” 刘纲道:“典韦、许褚禁军八千精壮内卫,吕布统兵驻守洛阳。大将军身侧勇将如云,赵云手下又有两千精兵,这如何能成?罢,罢,我们还是留着脑袋吧。” 刘烈见刘纲如此,怒哼一声,道:“济北王亦是刘姓子孙,竟然如此没有骨气。”说完,拂袖而去。 刘烈回到府中,感觉危机四伏,当下秘密串通,诸王侯有三十余户同意响应,官员亦有十余位附和。众人血誓完毕,共结盟约,准备寻找机会刺杀大将军。 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得知刘烈开始串连王侯百官,故意为他们创造机会,私下却秘密布置,准备一举将刘烈势力除去,消除京城洛阳内的威胁,并借此减轻朝廷的财政负担。 刘烈串连完毕,积极准备起事,外边突然传来消息:袁绍起兵攻打虎牢关,丁原、董卓亦同时起兵,联军攻打箕关。大将军白扬连夜调兵遣将,明日午时准备亲自赶往箕关。 刘烈探听清楚,问明我赶去箕关之时,随身只有五百亲兵,不由大喜过望,当夜秘密串连,约定明日一早,各家府兵寻机出城,在城北会齐,在路上伏击我们一行。 刘烈略通兵法,派人杀害负责摆渡的十余名驿卒,布置士兵埋伏在黄河渡口,派亲兵扮成摆渡驿卒。欲借我等一行渡河之时,一举聚歼我部。 午后,刘烈焦急等待着我的出现,没出意料之外,很快我统领亲兵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将要到达埋伏圈之时,突然停了下来,似有返城之意。 刘烈等了一会,见我亲兵后队变前队,准备开拔,果断下令,命令全体护卫对我部下展开围攻。万万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在王侯护卫冲出埋伏地点之时,我身后突然涌出大批士兵,为首者正是吕布。黄河上游亦漂下一排战船,迅速将河面控制,为首者正是水军统领甘宁。 刘烈见大势不妙,欲引领护卫往侧翼逃走,东边夏侯淳、西边徐晃引领大队士兵涌了出来。刘烈面对无数军马,自知不免,策马向前走近我,惨笑道:“我等行事甚是隐密,大将军如何得知?” 第七十一章 皇族之变(三) 我笑道:“谋反者如此之众,焉能保密?赵王自裁吧,可留得全尸。” 刘烈狂笑一声,道:“本王身为皇叔,竟然不能自保,大汉天下迟早毁在汝手中。” 说完,刘烈策马举刀,直冲上前来。吕布在我身后,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刘烈前胸。刘烈翻身落马,当即毙命。刘烈死后,身后众人皆是乌合之众,谁敢顽抗?全部缴械投降。 吕布收降完毕,前来问道:“大将军,叛贼如何处置?” 我心想这些护卫若是分到军中,日后还能生事,当下道:“皇族暂时押回京城,其余人皆为劳役,开矿修路,三年后分到各郡县务农。” 城外收降刘烈众人之时,赵云、许褚、典韦、王双各引士兵,开始逮捕相关王侯官员。参与谋逆一案共四十三家,其中三十二户王侯,十一名官员。按照汉律,以谋逆论处,当全部腰斩于市。 何后见其中多人皆熟识,召我入宫商议,道:“其间牵扯人数众多,妇幼又有何罪?何必赶尽杀绝?” 我笑道:“太后只需一纸懿旨,便可赦免众人。不过当如此行事……” 次日经过朝议,参与谋逆者四十三户共一千八百余人,应处腰斩之刑。经过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定为死案。行刑当日早朝,何后传下懿旨:谋逆大案,原不应赦,圣上仁慈,不愿杀戮过重。首恶刘烈已经伏诛,其余主犯四十二人腰斩于市。家人为丁者充为苦役,妇孺免为平民,迁至河东划地耕种。 午时三刻,太尉田丰监斩,四十二名王侯官员闻知家人赦免,对何后感激异常。博县侯刘之树临刑前写书一封,请田丰转奉何后,书上道:“自古以来谋逆者皆全家抄斩,感谢圣上、何后天恩,使家人得免大难。大将军为国之基石,吾等误听人言,以为大将军擅权,因而群起响应。太后既能赦免行刺大将军之众,方知大将军擅权实无其事。大将军手握重兵,能从太后之言而为,实乃大汉忠良之士。我等悔不当初,死不足以赎罪。” 何后一纸文书赦免千余众,被人称为慈后,而我亦因此事被世人称颂,我欲擅权夺位的传言自此绝迹。在常人看来,捉住行刺自己之人,自然不容放过,若是我真有不轨之心,即使何后有赦免之心,我自亦不会遵从。实则,此事自始至终,就是由我挑起事端,借以打压皇族立威,并减少朝廷负担。再则,具有现代意识的我,本就厌恶诛连制度,借此救得千余条人命,又换来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赵王谋逆事件,将有实力、有野心的王侯一网打尽,剩下王侯数量虽多,但皆无力制造影响。由于王侯甚多,财政负担依然较重,我会同亲信商议,欲寻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贾诩确为足智多谋之辈,此事蓄谋良久,道:“天下诸侯,除袁绍未上表称臣,刘备谋逆不臣之外,其余诸侯皆上表称臣。据在下了解,在京王侯共八百余户,其中与众诸侯有亲或关系紧密者占一半以上,不若行分势之计,大封诸侯,将诸侯分到各州,如此朝廷负担减小,却又增添诸侯负担。其就国时间一长,必会与诸侯发生摩擦,如果遭诸侯杀害,诸侯负谋逆之罪,我等借刀杀人之计亦成,一举根除皇族负担。” 贾诩此言一出,众人皆抚掌称妙。天下十三州,除去冀州、广陵两地,尚余十二州地盘,八百余家诸侯一州供养七十余户,留在青州、徐州、洛阳三州的只剩下二百余户,负担减少四分之三。 众人又纷纷发言,讨论此事的实施方案,半日方案拟就。我赴宫中求见何后商议,道:“京中诸侯众多,若是留在京城,迟早还会生事。目前只有青、徐、豫三州与司隶部上贡钱粮,财政异常艰难。臣想将诸侯分封到各州,如此财政窘状立可缓解。” 何后讶然道:“诸侯拥兵自重,又怎会接纳众诸侯?” 我笑道:“此事太后莫忧,据臣打探,京中皇族多与地方诸侯关系紧密或有亲戚关系,将诸侯熟识之人封到彼州,其恐怕担负叛逆之命,其中又有人情关系,必不会生出障碍。” 何后笑道:“文曲心中满是妙计,如此可将朝廷负担转嫁诸侯身上,哀家如何不从?” 忙碌十余日,根据皇室人员的人情关系,爵位高低,将八百余王侯分封下去。王侯此时供奉减少,闻得又获封地,自然兴高才烈,原先担心分至诸侯割据之州无法就国,待听完圣旨之后,得知所分各州皆有人情,不由皆大欢喜。 圣旨又让众王侯十日内出京就国,京中又是一片忙乱,众王侯按期离京赴国。分得青、徐、豫三州王侯,多是京中有产业者,许多不愿赴任,皆去皇宫请求告免。何后温言抚慰,道:“圣旨已下,若是诸侯皆不就国,圣旨权威何在?青、徐、兖皆离京不远,到任后可上表再求进京,然王侯爵位虽然保留,供奉朝廷不会负担。” 这些诸侯本就富足,又如何会计较供奉,得了何后旨意,出京寻找近处驻留,找个借口向朝廷请旨,求免去供奉回京。青、徐、兖三州赴任诸侯不足一半,朝廷负担骤减。 淮南之战刚刚结束,众诸侯担心朝廷寻找机会来攻,派来王侯又有人情关系,不好推辞,只得派人将诸位王侯送到任地,由地方负责其日常供需。 皇室王侯在京城之时,京中高官林立,王侯聚集,法纪又严,不敢耀武扬威。如今到了任地,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员品级又低,不敢轻易得罪,这些皇室王侯逍遥自在,称颂朝廷为他们做了件好事。 众诸侯初时以为皇室王侯到任,只不过费些钱粮,岂知请神容易送神难。部分王侯到任之后,慢慢开始仗势欺人,违反法度,众诸侯名义上不过是刺史(牧)或太守,无权干涉管理,又不敢轻易杀害,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许子将从淮南出走,隐身洛阳闹市,在茶楼饮茶时听闻此事,叹道:“大将军此计甚是毒辣,可惜众诸侯被人算计,还得笑脸相迎,殊不知日后这批人要惹多少事端,要耗费多少精力才能处理。” 茶楼伙计有情报所线人,见此人四十余岁,相貌清奇,言谈不凡,遂将此事报了上去。情报所派人仔细探听,虽然不知此人身份,见其言语不欲,知非常人,层层报到岳明处。 岳明闻听此事,遍思洛阳名人,亦未猜出此人身份,便亲到许子将常去的茶楼寻访。初见许子将之时,自觉此人面孔甚熟,一时想不起出处,上前攀谈道:“今日得遇高士,实是有幸,先生口音不似洛阳人,在此寓居否?” 许子将见说话之人面貌慈祥,眼神内敛,应当不是俗人,答道:“在下姓许,刚到洛阳定居,观阁下面相,福泽深厚,非富即贵,请问高姓?” 岳明笑道:“在下姓岳。许兄既然独品香茗,不若同品桌茗如何?” 许子将道:“岳兄请坐。” 两人坐下,伙计给奉上香茶,两人便说便聊。许子将知识渊博,博古通今,确为当世才子,让岳明对其刮目相看。岳明道:“许兄才华横溢,何不出仕?” 许子将道:“今有大将军辅政,天下群雄,数年将平,在下萤火之光,怎入大将军法眼?” 岳明笑道:“许兄过谦,大将军求贤若渴,以许兄之才,当列九卿之列,为何避隐不出,辜负一身所学。” 许子将呷一口茶,道:“诸葛亮、周瑜、贾诩皆足智多谋之辈,关羽、太史慈、吕布皆勇冠三军之将,鲁肃、陈宫、庞统皆治政高才。大将军身边人才济济,足以济世。今日相见即是有缘,今日只谈茶艺,不谈国事。” 岳明与许子将相谈甚融,傍晚时方才辞别。岳明回府,猛然触起一人,让左右去取许子将画像。左右取来画像,岳明仔细一瞧,确信共同品茶之人正是许子将。岳明不由恍然大悟,难怪感觉面善,淮南之战时其曾见过许子将画像。岳明知我求贤若渴,连忙到大将军府禀报。 自淮南之战以后,我便派人寻访许子将的下落,但是许子将早已离开淮南,众人寻访多日无果。此时得到许子将的下落,自然让我欢喜不迭,让岳明查清其住处,暗想主意使其归附。 此时前方传来战事,诸葛亮已经统兵攻入广陵郡境内,连下数县,目前大军驻留在安广县,距离广陵郡城只有三十里路程。 第七十二章 广陵之战 刘备自袁术战败之后,便惴惴不安,听闻刘表、刘焉上表臣服,亦上表表示归附之意。我自然明白刘备外柔内刚,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代表,不想留给他发展的时间空间,采取明升暗降的办法,调其入京担任太仆。 刘备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轻易就范,百般搪塞,就是不进洛阳。我见刘备如此赖皮,写信给诸葛亮,让其设计逼迫刘备露出反迹,以平叛名义夺取广陵。 诸葛亮对于刘备这种性格,亦感觉非常头痛,但其既然答应归附,又以才能不足以胜任为由不去赴任,不能直接给其扣个叛贼的名号。诸葛亮天之骄子,思出一条妙计,其让我在洛阳书写密诏,盖上汉帝玉玺,又用飞鸽传到淮南军营。诸葛亮见到密诏,又拟写一封书信,选派一位能言善道的亲信,详加嘱咐,让其伪为汉帝密使,前去广陵求见刘备。 刘备听闻是京城使者,不敢怠慢,连忙迎出门来。使人入府落座,让刘备屏去左右,取出汉帝密诏,道:“奉汉帝密令,前来求见太守。” 密诏道:“今白扬飞扬跋扈,合朝文武皆为其亲信,朕虽年幼,亦知天下诸侯忠奸,着亲信携朕亲笔书信秘密结连诸侯,合兵击败白扬,昭我大汉皇室。” 刘备细看诏书上的玉玺印记,又取出朝廷圣旨比对,见玺章绝非伪造。又问起皇上起居等情况,使者对答如流,刘备遂不为疑。当下,使者又掏出一纸文书,道:“既然太守有意,请在书上签字,我持此再赴荆州、益州等地,说服诸侯组成联盟。” 刘备阅书一看,上书:今我等共同盟誓,共伐白扬,光大汉室,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刘备心想如今诸葛亮、周瑜两路兵马压境,形势危急,今有汉帝诏书,联合天下诸侯,共同抗击白扬,真是天赐良机。刘备最会演戏,当下痛哭流涕,道:“备自当为圣上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使者在刘备签字之后,匆匆告辞离去。刘备送走使者,派人唤来王甫、伊籍,道:“刚才汉帝派人前来下诏,欲结连诸侯,共同讨伐白扬。我等只要拖到诸侯共同起兵之时,便可顺势而为。” 王甫闻言,心中生疑,道:“今上之所以登基,乃何家和白扬合力而为,外臣全赖白扬、何苗支持。今上与何后相依为命,何后信赖白扬甚于其弟,今上呼白扬为亚父,如何会颁诏讨伐白扬?另则,今上不过十三四岁,如何能有如此心机?” 刘备道:“我亦盘问过使者,使者道今上虽与何后是母子,但是如今何后、白扬独揽大权,皇室零散,今上虽居大位,但有名无实,其年纪虽小,但是颇怀志气,因此欲联合诸侯,共同讨伐白扬。” 王甫沉吟道:“我闻今上懦弱,如何能有如此志气?其即便能够扳倒白扬,今上又如何恢复汉室昔日气象?此事甚为可疑。” 伊籍皱眉道:“此事实是可疑,谁会如此行事?难道是……”伊籍说到这里,刘备猛然领悟过来,道:“此必为白扬奸计,其无籍口攻打广陵,使用此计将吾谋反坐实。快,传令诸将紧急聚议,研究如何布防。” 传令官尚未走出大门,门外传来急报,道:“诸葛亮大军今晨已经攻入我境,兵分三路,已经连破数座县城,广陵已西诸县已经落入敌军手中,目前三路大军汇齐,全力攻打安广县。张达将军兵败被擒,部下全军覆灭。” 安广县城背山面水,是广陵的西大门,刘备派部将张达统兵三千驻留此处,不想被诸葛亮轻易攻取。安广一失,广陵再无险可守,以五千守军应对十余万大军,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范疆、博士仁、赵弘、韩忠四将闻讯赶来,刘备说明一下战局,征询诸人意见。伊籍道:“广陵郡城虽固,但以五千守兵应对十余万精兵,恐怕凶多吉少。如今之计,唯有南逃一路。如今孙仲、龚都驻守沙头镇,备有战船四十余艘,不若急携库藏,迅速南下,合兵一处,急下江南。” 王甫道:“严白虎久居吴城,手中兵马甚广,我军兵力单薄,恐非其敌。” 伊籍道:“严白虎即使兵众,我等与其亦有一战之力。诸葛亮神机妙算,部下士兵为破黄巾之卒,身经百战,兵力众多,比起严白虎部下可怕多矣。主公请及早决断,迟则不及。” 伊籍话音刚落,又有消息报了上来,道:“庞德部星夜进军,已攻取沙头镇,孙仲将军战死,龚都将军统领部下投降。” 众人大吃一惊,刘备环视众将,皆面露惧色,长叹道:“想不到诸葛亮年纪轻轻,用兵竟然如此老辣,如今我等归路已绝,欲走亦走不得了。” 伊籍摇头道:“我等之才远非诸葛亮对手,战则必败,看来唯有坚守一途。” 王甫道:“十余万兵马加上楼车,吾等能守多长时间?” 赵弘此时开口道:“倘若果真走投无路,不若携带库藏前去北固山,其山林木茂盛,山路崎岖,我熟悉地形,与官兵周旋亦有经验。” 此言一出,伊籍、王甫皆无疑义。刘备苦笑道:“赵将军、韩将军,两位刚刚下山,如今却又要随我上山,实是对不住两位。”刘备传令众将抓紧时间准备,家小秘密分散在民间。众将准备完毕,打开南门出城,刘备来到城外,望着广陵城高耸的城门,叹道:“本想以广陵为基业,一展胸中抱负,怎奈时势如此,竟然沦落为贼,实乃可悲可叹。” 刚刚进山,只听四周锣鼓齐鸣,两旁山上冒出无数兵马,诸葛亮手摇羽扇,遥指刘备道:“久闻刘玄德文武全才,亦为天下英才,如今走投无路,何不投降?” 刘备看势不妙,欲待要退,却见身后涌出大批兵马,为首大将正是黄忠。刘备又欲前行,诸葛亮道:“前方山路不通,刘玄德莫费气力了。” 说完,诸葛亮羽扇连挥三下,只听前方响起连串巨响,山路前方陡峭处两边滚下无数落石,顷刻间将山路塞死。刘备部下见此威力,不由吓出一身汗来,暗想若非诸葛亮仁慈,恐怕如今大半已被乱石压死。 刘备见走投无路,召集诸将,苦笑道:“诸位随我到了如此绝地,实备无能也。诸葛亮只围不攻,心存仁慈,我若再挥兵混战,只是多造杀孽。为了众多军士性命,我欲投降,未知诸位意下如何?” 诸将已入绝境,自然皆无异议,当下随从刘备下马,弃械步行上山,拜倒在诸葛亮脚下。诸葛亮笑道:“久闻诸位贤名,因此用些诡计,逼迫诸位来投,实无恶意也。” 刘备苦笑道:“两日之间全下广陵全境,吾等为贼皆不可得,孔明大才吾等心服口服。” 广陵之战,诸葛亮运筹帷幄,细致了解敌军情况,准备把握敌军走向,十二万精兵分工明确,行军迅速,以微乎其微的损失,先后逼降刘备部下万余兵马,此战成为机动闪电战术的经典案例。 广陵文武颇丰,除孙仲战死外,余者刘备、张达、范疆、博士仁、王甫、伊籍、赵弘、韩忠、龚都等九名文武,虽非大才,但皆小有名气。我让诸葛亮编张达、范疆、博士仁、赵弘、韩忠、龚都六将于军中,派王甫为徐庶助手,伊籍为庞统助手。 《三国演义》着墨最多的三国开国君主之一刘备,我自然不敢忽视,让诸葛亮派人护送其全家进京。庞德引领部下护送刘备一家,半月余到达洛阳。刘备将家人暂时安置,来到大将军府报到。我对刘备甚是好奇,闻听刘备来到,让其到书房相见。 我与刘备初次见面,相互间仔细打量一番,刘备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确为奇相。 我招呼刘备坐下,道:“久闻玄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若非我急急相逼,恐怕日后与我争霸之人,非玄德莫属。” 刘备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备何德何能,能与大将军比肩?大将军名扬天下,文武双全,自出任东莱,破黄巾,平刘容,战无不胜;识人之能,用人之妙,天下无出其右。今见大将军之面,备雄心壮志,一旦化为乌有,自此再不出仕。听闻明镜先生欲成立学院,备欲去相助先生,贡献微薄之力,望大将军应允。” 刘备自此成为司马徽办学助手,这位原本大名鼎鼎的英才,因为我的出现,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失去争霸天下基础的刘备,从此成为一名教育界名人,黯然退出政坛。 第七十三章 说服子将 得知许子将的身份之后,我一直思考如何让这位贤才出仕。根据史书研究,许子将才能并不下于徐庶,当初制定招贤榜之时,我大意了这位人才,直到攻打淮南之时,看到许子将这个名字,这才想起许子将大才。 让有才华的人臣服,必使其心服才会奏效,我决定亲自与许子将相见。我到达茶楼,许子将已来了一段时间,与往常一样,坐在二楼临近窗户的位子上,要了一杯香茗,一边品茶,一边倾听南来北往的客人谈话。 我身着一身白色儒衣,与洛阳寻常青年文人打扮没有什么异样,又让随从在附近驻留,不想让许子将觉察有异。让人心服有个绝窍,不要让别人生出先入为主的概念。 茶楼客人不多亦不少,我见过许子将的画像,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没有直接走向他,而是走到其前方一张桌子上,恰好与其能够互视。 茶楼布置得甚是典雅,客人亦比较高雅,不像酒馆那样吵闹。许子将见我坐下,友好地向我点了点头,我也点头示意,以为还礼。许子将相貌清奇,眼神锐利,动作干脆,说明其思路清晰敏捷,办事干脆练达。 我点了一壶铁观音,交待伙计先洗一遍茶。古代的铁观音与现在不同,那时不存在农药残留,只需要将茶洗一遍,将附在茶上的杂物泡下来即可。三国时期还没有洗茶这个概念,我详细嘱咐伙计洗茶的时候,许子将显然非常好奇。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友善地对他笑笑,道:“既然是来品茶,自然要讲究一点。”我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他听清楚。 许子将点了点头,道:“阁下是茶道高手,能否过来一同品茗?” 目的已经达到,我点了点头,踱到许子将对面坐下,步伐不急不缓。许子将善于观察,能够从对方的举动猜出许多东西,要想引起他的注意,每一个细节都要很注意。 许子将询问我洗茶的道理,慢慢引出许多话题,许子将表情逐渐凝重,我说的每一句话合理且大有新意,而且我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和谐,许子将无法判断我的喜好,甚至无法了解我的优缺点。 话题很快转到时事上,显然许子将在继续试探我,想弄清我的深浅。许子将先谈战事,道:“近闻诸葛亮大败刘备只用了两天时间,实属史上罕见之经典。” 我笑道:“以十余万大军攻打万余兵力,只要筹谋得当,提前准备充分,两日攻取一郡又何足道?广陵郡只有安广占据易守难攻之地势,郡城虽固防御兵力又显单薄,沙头镇简陋又准备不足,水军船只基本没有利用。刘备最重要是输在人谋上,他手下谋士王甫、伊籍均是理政人才,没有敏锐的军事洞察力。张达、孙仲之流皆非大将之才,安广战略位置异常重要,沙头镇又是唯一退路,如此排兵布阵,焉能败得不快?” 许子将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依阁下之见,此战当如何布置?” 我笑道:“以万余士兵固守一郡,并非上策。广陵东临大海、南临长江,西北皆临强敌。昔日孙坚弃守长沙坚城转战交州,终得交州之地而挤身诸侯行列,懂得先弃而后得。看似凶险,实则战略得当。刘备以一郡之地能够应对袁术四郡之兵,实乃袁术不敢倾全力一击,否则刘备如何能支撑得住?刘备得益不是其攻守得当,而实为袁术西部、北部皆临强敌。从战略上讲,刘备得广陵一地为良机,但却约束了他的思路。战略失误,战术不当,刘备焉得不败?” 许子将思索良久,道:“以阁下之意,刘备该当如何?” 我接着说道:“刘备得了广陵一郡,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及时制定合理战略,因此其后行动即便合理,亦不足以弥补战略问题。其得了广陵,应当尽可能快的利用资源,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有了尽可能强的实力,一郡之力不足以供养士兵之时,扩张之心才会坚决,才有可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刘备为了仁义之名,顾虑民心,不敢尽快扩充武力,是其失败的一大根源。倘若我是刘备,在初得广陵之时,广招贤才,以为左膀右臂;征召壮丁,以迅速增强军力;千方百计征集钱粮,打造战船、兵甲、武器,同时勤练兵马,增强战斗力。招降扬州江北境内的黄巾余党,如此刘备兵力何止两万?打造数万精兵之后,若用广陵空城换取袁术三千精兵,袁术必然应允。然后挥兵南下,绕过吴郡而去攻打会稽王朗,胜率应在八成之上。合了会稽士兵,与孙坚、严白虎在江南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然后设计让两虎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扩充势力,至少亦是诸侯之一。” 许子将闻言思索良久,点头道:“阁下所言极是,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微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今与阁下有缘相会,便为一件快事,问及姓名反而俗了。” 许子将笑道:“世上高人贤士皆是如此,吾自命清高,却想不透这个道理,阁下才是真正的雅士。” “过奖。”我笑着摇了摇头。 许子将又问道:“阁下以为何为太平盛世?” 我笑道:“国强民富,以法制国。” 许子将闻言琢磨一会,道:“莫非阁下是法家人?” 我笑道:“非也。法家亦有所长,亦有所短,应取百家之所长而治世,如此则会国强民富。若真能做到国强民富,以法制国,实是一件难事,非一人之力能为。” 许子将道:“昔汉武推行独尊儒家,难道有误?” 我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代在变制度法制不需要改变吗?儒家讲究忠信仁义,又讲究中庸之道,若是太平时期,民众道德整体提升而达到治国目的。若是到了战乱时期,两军博杀,讲究谋略,无所不用其极,鬼谷门兵家则有用武之地。诸子百家皆有利有弊,独崇一家,绝非长久之计。” 许子将呷了一口茶,又仔细打量我一眼,忽然触起一人,面露讶然之色,道:“莫非阁下是白……”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在我微笑点头的瞬间,他确定了我的身份。 我见许子将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僵直,笑道:“相见便是有缘,阁下高明之士,既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何须明言。” 许子将脸色迅速恢复平常,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吾走遍九州,阅人无数,今日方识大贤高才。吾败军之将,无颜再赴仕途,敬请见谅。” 许子将非常聪明,他意识到我的身份以后,就已猜出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因此直言不讳。我独身前来,说明我无害他之心,许子将自然猜出我欲请他出仕,因此当面拒绝。 我淡然地呷了一口茶,没有接话。许子将拒绝出仕有几个可能,一是因为投奔袁术,择主不明,袁术刚亡,此时另投主人,恐惹天下人耻笑;二是许子将不愿居于人下,我手下贤士云集,出仕后职位如何安排,能否受到重用,亦是他的顾虑;三是许子将家业颇丰,想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我连续呷了几口茶,依然没有确定许子将的心意,道:“身负所学而不能济世,先生不觉得可惜吗?” 许子将苦笑道:“学子莫不以效力朝廷为荣,如何不想济世为民?怎奈刚弃故主,如今另择明主,非时机也。” 许子将既然阐明他的顾虑,自然容易说服,我放下茶杯,道:“先生畏惧世言,此乃高士所为。依先生之见,何时适于出仕?” 许子将望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去,良久没有说话。我见许子将心情甚为矛盾,问道:“袁术乃汉臣否?” 许子将答道:“自然是汉臣。” 我又问道:“先生出仕为汉臣否?” 许子将立即明白我的话意,点点头道:“大将军言语犀利,我已是无话可说。” 我接着问道:“汉臣为今上之臣否?” 许子将脸露困惑之色,道:“自然。” 我摇头道:“非也。汉臣为大汉子民之臣,而非今上之臣。臣子之所以分为忠臣或是奸臣,因为百世之后,百姓评价其人皆视为百姓出力多寡而定。先生既然畏惧流言,应当为大汉子民尽心尽力。” 许子将低头沉思半晌,仰天大笑,随即拜伏于地,道:“闻大将军之言,方知天下至理。今投大将军麾下,为国尽忠,为民尽力,死而后已。” 自此,我的麾下又多了一位能臣。许子将出山之后,担任扬州牧,管辖原扬州江北三郡、淮南、广陵五郡政事。 第七十四章 讨伐袁绍(一) 诸葛亮部攻下广陵,军队增至十四万,武将又添了李异、张英、雷薄、张达、范疆、博士仁、赵弘、龚都、韩忠等九将,众将除李异之外,余人皆非独当一面之才,能力与糜芳相仿。诸葛亮上表,推举黄忠为扬州兵马使,负责新得五郡的军事。 举贤馆恰好来报益州法正来投,便应诸葛亮所请,任命黄忠为扬州兵马使,法正为军师,糜芳、龚都、韩忠、赵弘、张英、雷薄、张达、范疆、博士仁为部将,从诸葛亮部分兵七万,再从五郡征兵三万,共十万大军,组成扬州兵团。 诸葛亮部辖庞德、夏侯渊、黄忠、魏延、纪灵五将七万兵马,从青徐两州征兵三万,补足十万兵马。其军在乐陵操练兵马,准备攻打袁绍。 攻下江北五郡后,徐州东临大海,南邻扬州,西邻豫州,北邻青州,防守任务非常轻松。为了一举消灭袁绍,调徐州周瑜统领张辽、马超、官亥、乐进四将五万兵马,北上至德州驻守。又调青州张合、高顺、马岱统领三万兵马,至南皮驻守。又命青州、洛阳兵马在冀州边境重镇布防,以防袁绍部反击。诸路大军皆由诸葛亮节制。诸葛亮十余日灭了袁术,两日灭了刘备,声名远震。众将由其节制,均心悦诚服。 青徐两州实行民兵制,三万新兵聚齐,月余整合完毕。此时诸路大军已经全部到位,诸葛亮开始调兵遣将,让青州兵马与徐州兵马合军,由周瑜统一指挥,为西路军。自引部下为东路军,准备两路合击,攻打袁绍大本营渤海。 袁绍占据冀州十郡人口密集,中山、常山、河间、渤海四郡本属袁绍所占,清河、阳平、广平、魏郡、赵郡、巨鹿六郡太守原煤为袁氏、宦官亲信,在何苗血洗洛阳之后,相继归附袁绍。袁绍听闻我开始往北线调兵,知道其意不善,连忙召集文武计议。 袁绍手下文武极盛,武有高览、吕旷、吕翔等将,文有郭图、沮授、许攸等众,皆聚集太守府中,袁绍会齐众人,道:“近来白扬调兵遣将,诸葛亮驻守乐陵,青州兵马亦与周瑜部合军,目前驻守德州。关羽分兵驻守翼州南线,吕布分兵驻守翼州西线。白扬在冀州边境驻兵二十余万,其意不善,估计近日必会犯境,不知诸位有何妙策应对?” 谋士郭图谋略出众,又通晓兵事,道:“诸葛亮用兵如神,算无遗策,其军行军甚速,常常施以突袭占据军事要害。从淮南之战分析,若其用兵冀州,必会断掉我等退路。渤海南临乐陵,北边便与幽州相邻,我军若退只能退入河间,图以为其主力若是攻打渤海,周瑜部必会攻打河间,以阻断渤海与余郡路途。因此,河间应是此战重点,断然丢失不得,因此请主公下令,让清河等郡急派援军,助袁胤、张勋等固守河间,与渤海互相呼应。” 主薄许攸道:“清河等六郡不比中山等郡,除赵郡之外,其余五郡表面上奉主公号令,实则各自为政,又暗通并州、幽州。主公号令所至,恐怕难有实效,河间如此关键,若是倚重此辈,恐怕耽误大事。” 袁绍道:“渤海四郡守兵不足六万,分兵驻守四郡已是兵力分散。若是重兵驻守河间,渤海防守薄弱,应对诸葛亮大军,恐怕凶多吉少。” 渤海郡丞沮授摇头道:“即便聚齐十郡守兵,亦不足十一万,诸郡士兵战斗力参差不齐,难以抵挡虎狼之师。吾军只有六万余,其余郡守各自心怀鬼胎,冀州兵势表面浩大,实则只比淮南势力略强。白扬识人之能,世上无有及者。诸葛亮一介布衣,年纪又小,竟然委其十万大军。然其十余日攻克淮南,两日间逼降刘备,可比史上经典之战。以乌合之众应对虎狼之师,何以取胜?今岁与公孙瓒相战,库中粮草缺少,即便固守亦不过数月。授以为若无外援相助,不若举城而降。” 袁绍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指着沮授道:“大战当前,汝竟敢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来人,将其捆了。” 众人急忙上前告免,沮授凛然不惧,道:“吾所言皆是事实,如何说错了?若无外援相助,我等战何以战?守何以守?” 袁绍被众人劝住,火气略息,望着沮授道:“以汝之见,当如何举止?” 沮授道:“幽州公孙瓒、并州丁原,皆与冀州相邻,若与其联合,以三州兵马,并力抵抗白扬大军,方得保冀州无失。” 袁绍闻言,改嗔为喜,立起身来,向沮授行了一礼,道:“绍性情过急,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沮授道:“白扬雄才大略,灭袁术,降刘备,如今大军北上攻打冀州,欲次弟歼灭众诸侯也。若冀州为其所得,幽州、并州成为白扬紧邻,与虎同榻,自是难以安眠。不若派使者速去并州、幽州,说服两州派兵来援。荆州刘表、汉中张鲁、凉州董卓、兖州曹操、江南严白虎,皆可说服其举兵响应。白扬兵马虽众,只有豫州何苗相助,若是诸侯合力,其防守亦会焦头烂额,冀州之危自解。” 袁绍闻言沉吟片刻,道:“目前诸侯多有战事,又如何能够齐心协力?白扬攻取淮南,诸侯纷纷上表臣服,如何能够说服其为冀州举兵?” 郭图亦道:“白扬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军威又盛,董卓颇具野心,统五万精兵,箕关一战大败,皆因何苗凭骠骑将军余威。再则,诸侯举事将担负叛逆之名,说服诸侯合力攻打白扬,恐非易事。” 沮授道:“白扬攻下淮南,诸侯竟相表示臣服,是惧白扬大军讨伐。众诸侯皆虎狼之辈,白扬辅政一日,怏怏皆不自安。主公可伪作董太后遗诏,以其为名诏令天下诸侯共击白扬。” 郭图道:“白扬两路大军虎视眈眈,诸葛亮行军迅速,若是诏告天下,会合众诸侯共击,时日恐怕不及。不若双管齐下,一边去众诸侯处商议,一边通知六郡守派兵增援,晓以利害,此为万全之计。” 袁绍长叹一声,分派众人任务,道:“大兵压境,请诸公鼎力相助。” 众人默然退下,袁绍闷闷不乐,忽然有急报传了进来,道:“清河失陷,太守江扬中、都尉封表被杀,守军降者八千余众。” 袁绍闻讯大惊,急问道:“诸葛亮大军屯于乐陵,距离清河甚远,何时起兵?何时到达?如何攻下城池?” 信使道:“徐州军团副将张辽统兵于昨夜忽然突袭,趁城中不备杀入城中,守兵猝不及防,郡城落入敌军手中。听闻徐州兵马分路行动,另一路攻往巨鹿。” 众将尚未出府,闻有军事急报,全都折了回来,听闻清河失陷,全部大惊失色。郭图急道:“主公,清河失陷,恐怕巨鹿亦难免。传闻周瑜善守,没想到攻城掠地出手这般迅速。周瑜既已得手,想必诸葛亮部亦会行动,河间危矣。” 袁绍起立道:“高览,汝速率一万兵马,星夜赶往河间。” 高览得令,正欲出发,急报又传了进来,道:“巨鹿失陷。青州军团副将张合昨夜引领部下突袭巨鹿,太守林容城破后率众投降。” 众人大惊,郭图道:“清河、巨鹿同时失守,赵郡危矣。赵郡若失,魏郡、广平、阳平与我等道路隔断,恐怕难保。六郡若失,仅凭四郡之地如此对抗诸葛亮大军?” 原来,周瑜会齐青州兵马,立即传达将令,让张辽、乐进两将统领两万兵马,立即行军,绕过县城,突袭清河郡。又让张合、高顺、马岱引领青州兵马三万,突袭巨鹿。自与马超、官亥引领三万兵马,尾随张合军后,在张合突袭巨鹿之时,急行军突袭赵郡。 张辽为攻守兼备之将,他自引骑兵先行,让乐进引领步卒随后。清河与德州为邻郡,出了边界不足百里便到清河城,未到午夜,骑兵已赶到城下。 清河太守江扬中、都尉封表皆无能之辈,仗着巴结宦官张让、赵忠得居此职。刘辩登位之后,两位商议投靠袁绍。诸葛亮、周瑜调兵遣将之时,两人以为大军会先攻打渤海、河间,虽然亦让军士戒备,但是并未安排军官巡防。清河太平已久,军官又不上心,守城士兵多有脱岗者。 张辽引领骑兵来到城下,寻找偏僻无人防守之处,用虎头索勾住城头,让健壮士兵脱去衣甲,口衔利刀攀上。守军无备,张辽部下五百壮士趁机悄然来到城门处,突起杀散护门士兵,接应张辽骑兵入内。 第七十五章 讨伐袁绍(二) 张辽大军入城,清河城中登时喧哗起来,张辽命士兵虚张声势,派一队士兵去封表居处,自引一队士兵径奔太守江扬中府上。江扬中尚搂着小妾醋睡,听到外面喧哗,这才猛然惊醒,刚穿上衣物出门,正逢张辽引兵寻到这里,尚未喝问出口,便被张辽一枪搠死。封表命运亦好不到那里,被张辽部下杀死在家中。 城中守军被惊醒,见张辽部下骁勇,又无人指挥,抵挡一会便被击溃。张辽命人手持江扬中、封表首级传示全城,守军见太守、都尉已亡,皆弃械投降。此时乐进统领步军赶到,张辽让乐进收编降军,分军数路,星夜攻打清河各县。 张合自从平黄巾以来,数战名声大噪,后来平刘容之乱,十余日连下数城,成为举世公认的一员名将。张合久未出征,求战心切,接到周瑜军令以后,兴冲冲上路。张合部下皆身经百战精锐,战斗素质极高,一路上绕开关隘城镇,行军极为迅速,三更赶到巨鹿城下。 太守林容出身洛阳大家,家境富裕,因为师从袁槐,算是袁氏门人。刘辩登基之后,林容处于两难之中。巨鹿地理位置甚是重要,东方安平郡为新青州管辖,张飞统兵驻守,其南、北、西三面则是冀州势力,林容一时间举棋不定。林容后来听闻洛阳林家在变乱中并未受到影响,曾有投靠朝廷之念,怎奈袁绍亲自到巨鹿拜见,又提起袁槐身亡一事,讲究儒家道德的林容无法拒绝,遂答应支持袁绍。 林容善于治政,官声甚好,不通军事,依赖郡丞杨修和校尉元宜德。巨鹿周边是冀州清河、广平、赵郡、常山诸郡,只有东边狭窄地带与安平郡接壤,因此设立一处关隘。因为没有收到安平张飞部的异常军报,巨鹿郡防守非常松懈。 官亥引领部下攀上城墙,打开城门之时,巨鹿守军尚在酣睡。张合大军拥入城内,并未惊动百姓,亦未残杀守兵,只是让其缴械投降,分兵占据要道。 林容、杨修、元宜德闻知城内人喊马嘶,各自领兵出门,街上已是遍布张合部下士兵。林容见大势已去,大呼道:“诸位且莫动手,求见贵军主将。” 张合闻讯,策马过来,道:“何话要说?” 林容道:“既然贵军已入城中,恳请不要大开杀戒,容在下随将军同行,劝说士兵投降。” 未等张合应允,林容下令左右弃械投降。林容解下佩剑,随在张合身后,渐次劝降尚在顽抗的士兵。杨修、元宜德等见林容亲至,皆统兵归降。 赵郡本是赵王刘烈封地,刘辩登基之时,刘烈正在洛阳。国相贾谊、国尉练达皆为袁家亲信,趁乱控制赵郡,归为袁绍势力。赵郡与袁绍四郡并未接界,与其余五郡一般,袁绍并未派人前来管理。赵郡距离巨鹿只有百里左右,周瑜部在张合攻打巨鹿的同时,火速行军,绕开敌军驻防之处,想在拂晓前赶至赵郡城下。 赵郡四周除了冀州诸郡,西北与并州接界。此时丁原正与董卓相争,没有边事,几乎全无防守。周瑜部下三万精兵攻入城中之时,守军大部分都在酣睡,并未做出有效抵抗便被周瑜部下俘虏。 练达甚是机警,听闻大军进城,连忙引领亲兵保护家眷出城。不料马超引兵阻住去路,练达引兵冲击,被马超一合斩于马下。练达身亡,亲兵不敢抵抗,纷纷投降,练达家眷亦被马超所掳。 贾谊昨天夜里大醉,酒意尚未全消,被外边声音惊醒,披衣从室内出来,正逢官亥统兵进府。贾谊欲待要逃,被官亥部下发现,见其没有伏地归降,上前一刀结果了贾谊性命。 一夜之间攻占清河、巨鹿、赵郡,周瑜、张辽、张合分兵攻打三郡属县,两日内三郡全境已平。周瑜指挥这场战斗,根据精确的情报,提前设定好各军行军路线,入城后直扑郡中要员居处,各军行军迅速,指挥得当,以极小的代价全取三郡,亦是闪电战的经典之作,周瑜一夜之间扬名天下。 周瑜夺取三郡之后,阳平、广平、魏郡三郡戒备甚严,布置兵力,欲要负隅顽抗。周瑜、张辽、张合安顿百姓,派兵把守要道,截断袁绍与阳平等郡的联系。 袁绍一日之间连闻三郡陷落,不由心生沮意。又闻诸葛亮大军分兵两路,一路攻城掠地,兵锋直指渤海,不由忧心忡忡,心乱如麻。郭图、沮授、许攸虽然皆有谋略,但居如此劣势,皆束手无策。众人围坐在太守府厅堂,研究对策。 郭图道:“阳平、广平、魏郡已落于白扬势力包围,若不出兵攻下一条通道,恐怕欲退亦难。赵郡、巨鹿之间通道甚多,守兵自然单薄,不若通知三郡太守,弃去其地,集聚兵力,从赵郡、巨鹿之间退到常山。三郡合兵亦有两万余兵马,再让中山守兵南下支援,常山守兵将近四万,虽然及不上周瑜部兵力,但至少有一战之力。如若不然,待周瑜部下安顿完毕,单个击破,三郡守兵将全军覆灭。六郡若平,周瑜部大军北上,常山、中山兵力单薄,必然不保。” 袁绍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周瑜如此厉害,一夜突袭让冀州全盘皆输。三郡若是不保,以四郡之地如何应对强敌?如若不弃,又恐被其单个击破,既无他法,只好如此。公则,你速派人办理此事。” 沮授道:“即便三郡守兵顺利退至常山,以我等目前兵力,仍不足与诸葛亮、周瑜两路大军相持。授以为,可以派使人赶往幽州,投靠公孙瓒。” 袁绍怒道:“公孙瓒性情贪婪,残害百姓,无故谋害刘虞,已失人望。如何能投靠此人? 沮授道:“公孙瓒出身豪强,早年经历坎坷,常年征战,久经沙场,功勋卓著。虽然性格残忍,但是坚毅勇敢。其部下白马骑兵为天下精骑,若其出兵相助,或能一挽幽州局势,否则白扬大军杀到之日,便是我等失地兵败之时。如今投靠公孙瓒,我等拥有数郡,又有十余万兵马,其待之必厚。若是兵败相投,则会被其轻视。冀州为幽州出入门户,冀州若失,幽州直面白扬大军,非其所愿。其不但不会削弱主公势力,反会处处照顾,让主公为其守护门户。” 袁绍怒火渐消,沉吟半晌,道:“数月之前尚与公孙瓒大战于任丘,其能相助否?” 沮授笑道:“公孙瓒为枭雄之才,岂不明白其中关键?授虽不才,愿往幽州劝说公孙瓒。” 袁绍让许攸起草书信,盖上印章,让沮授立即起程前往幽州。沮授刚刚离城不久,诸葛亮大军已经杀至渤海城下,扎下营寨,准备攻城事宜。 袁绍、郭图、许攸皆惧诸葛亮用计,因此小心巡防,坚不出战。诸葛亮派将挑战几次,见袁军不出,亦不强攻,只是团团围住渤海郡城。 阳平等三郡太守接到袁绍命令,虽然不愿舍弃辖地,但是知道周瑜大军厉害,当下不敢犹豫,整顿兵马出城,直奔常山郡。按照提前约定,三郡兵马在广宗西北十里聚齐。 三郡兵马刚有动作,城中细作迅速将信息传到周瑜军情报官。周瑜闻知三郡兵马行动,猜测三郡欲弃地北逃,立即广派斥侯,注意三郡兵马动向,让张合分兵驻守三郡,让张辽引领部下西行,配合作战,欲一举歼灭三郡兵马。 阳平太守审配,字正南,为袁槐门生,算是袁绍的亲信。阳平都尉高干,字元才,为袁绍外甥,颇有才干。两人俱是袁氏亲近之人,颇得袁绍信任,此次撤退任务,袁绍让两人指挥。 魏郡太守郭南、广平太守张情皆宦官一党,郭南为郭胜之侄,张情为张让堂弟,宦官一党被灭后,两人坚决倒向袁绍。后来袁绍连续兵败,两人又有些犹疑,暗中与丁原勾结,欲归丁原。此时周瑜大兵压境,两人亦想引兵去投丁原,怎奈事先未与丁原沟通,形势又异常紧迫,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引兵赶往广宗。 审配会齐郭南、张情,一起商议,道:“目前通往常山之路,共有三条,大路必经凌县县城,马超统领一万兵马驻守凌县,马超英勇难敌,部下亦精锐之士,甚是难敌。还有两条小路,能够绕开凌县,不过崎岖难行。如何决断,谨听两公之意。” 郭南年少气盛,道:“马超部下只有一万,未必是我等对手,吾愿统兵为先锋。再则,即使攻城不下,亦可绕城而走,何必费那些气力。” 审配道:“马超部兵力虽少,但是只要缠住我们一个时辰,周瑜和张辽便会引兵来援,如此我等便陷入危境。” 张情老谋深算,道:“即使从小路绕行,亦不可不提防埋伏。我等三郡同时行动,动静很大,周瑜未必不知。如其伏兵山路两侧,我等兵力虽众,亦无还手之力。” 第七十六章 讨伐袁绍(三) 审配道:“便是如此思虑,这才举棋不定。” 张情道:“马超英勇,凌县距离郡城又近,恐怕难以过去。不若派出斥侯,率先前行,两侧若有埋伏,只要传回情报,我等立可绕路而走。” 此时忽听斥侯来报,道:“左侧小路升起狼烟,恐有埋伏,特来禀报。” 审配闻言大喜,道:“此周瑜之计也。其在左侧小道升起狼烟,必无大军埋伏,我等可以急行。” 军令下达,三郡士兵合军,一齐往左侧道路赶去。等到了狼烟升起之地,果然只有百余士兵在两侧埋伏,见大军来到,不敢上前,都从小路撤退。 审配见此状况,更加确信前路没有埋伏,命令全军急行军。前行两里,大军进入一座山谷。审配询问向导,道:“此为何谷?地貌如何?” 向导道:“此谷名曰曲谷,中间三折三曲,两侧山壁峭立,长有三里余。过了此谷,便是平坦之地,已到凌县以北。” 审配笑道:“皆言周瑜多谋,如此用兵之地,竟然弃之不用,亦算不上是智谋之士。” 话音未落,只听后方猛然传来一阵巨响,审配忙派左右询问其故,左右迅速回报,道:“后军刚刚入谷,两侧滚下无数落石,已经塞满谷口。” 审配心知不妙,急催士兵前行,又听前方响起一阵巨响,军士来报,道:“两侧滚落无数大石,塞满谷口,我军无法前行。” 审配知道中了埋伏,正欲下令全军弃马登山,突闻锣鼓齐鸣,大批兵马从两侧山上现身,左侧为首一员小将,身着白衣白甲,身披大红披袍,相貌俊秀,正是周瑜引兵在此。右侧为首大将,身材高大,满面正气,年纪不大,身着红衣红甲,身披黑色披袍,正是大将张辽。 周瑜用马鞭遥指审配,朗声道:“久闻正元大名,如今身陷绝境,何不归降?” 审配见周瑜前面坡度甚缓,正欲指挥兵马冲击,只见周瑜身后涌上一群士兵,迅速在山坡上安置好十余驾巨驽。审配长叹一声,道:“前后两侧又无道路,山上又有如此利器,我等若是不降,恐无葬身之地。” 高干为袁绍外甥,不甘投降,愤然道:“太守勿忧,待我冲击一阵再说。”说完,引领部下冲向前去。 周瑜待高干等临近,手势一挥,巨驽同时射向高干。高干被巨驽击中,身体退飞回来,已是身中数驽,当场毙命。巨驽扬威,已将审配等吓破胆子,审配尚未开口,郭南、张情已经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徒步登上山坡乞降。审配命令部下收拾高干尸首,又让士兵上山归顺,对周瑜高声说道:“我受袁氏大恩,常思报答。如今已到绝境,顽抗只会增加士兵死伤。然忠臣不事两主,我部下可降,我却不愿降之,唯有一死而已。” 周瑜笑道:“正元此语差矣。汝前为大汉子民,后亦为大汉子民,岂有两主之说?正元一身所学,不思济世富民,反因私恩而忘大义,又岂是忠臣所为?” 审配沉默良久,最终抬头望着周瑜,笑道:“我为大汉臣子,并非袁氏臣子,今听公谨教诲,方顿悟此中道理。大汉阳平太守审配见过公谨。” 三郡兵马全部投降,周瑜将两万余士兵收编各军,又命军士搬开谷口巨石,疏通道路。三郡钱粮皆在山谷之中,周瑜又派军士将钱粮运往赵郡,补充军用。 阳平三郡守兵皆弃城北上,张合部下如入无人之境,分兵占领三郡,又报请洛阳速派文武官员。至此,冀西六郡皆归朝廷,袁绍只余渤海、河间、中山、常山四郡。 诸葛亮大军兵围渤海,袁绍消息封闭,不知外界情形,诸葛亮只围不攻,引起他的注意,召郭图、许攸商议。许攸道:“莫非诸葛亮行暗渡陈仓之计,主力部队去攻河间等郡?” 此言一语点破其中关键,袁绍急道:“诸葛亮部共有十万大军,即便分兵一半,十余日亦可攻下河间、中山、常山三郡。其只围不攻,道理便是在此。我等如何是好?” 此时左右来报,道:“河间来人求见。” 袁绍大吃一惊,急让左右唤人进来,等到来人进门,三人细看,不由大吃一惊,来人不是别人,却是河间守将张勋。只见张勋蓬头垢面,嘴唇干裂,身着百姓衣物,又脏又破,与往常浑若两人。 张勋要来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喘了口气,道:“主公,河间失守,袁胤战死,高览被俘,河间守军全军覆没。属下扮成百姓,几经周折,方才逃了回来。” “什么?两万大军没了?”袁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得站起身来,继而又一屁股坐下。 “逃亡途中,我听闻阳平、广平、魏郡三郡守军弃城北逃,在广宗附近被周瑜设伏击败,高干战死,其余全都归降。”张勋接着说道。 “什么?审配平时自谓谋略过人,如何会全军覆没?真是一帮蠢才。”袁绍猛然听到两个坏消息,再也按捺不住,不由破口大骂。 “中山、常山亦……”张勋见袁绍气急败坏,不敢再说下去。 郭图道:“莫非中山、常山亦失陷?” 张勋点点头,道:“庞德、魏延两将统领五万精兵于五日前夜间,突袭河间。我等虽然有备,但敌军楼车太过厉害,值夜守军又少,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攻陷。我与高览、袁胤引军突围,不料四门皆已被占据。高览将军领兵上前厮杀,被庞德生擒,袁胤身中冷箭而亡,我左右士兵欲杀欲少,最后只余三十余人。我见势不妙,连忙后撤,后来退到一所民居,换上百姓衣物,趁乱逃出城外。沿途听闻魏延统兵随即行军,集兵四万攻打常山,守将袁落战死,所部大半归降。魏延在常山歇息一日,次日夜间统领三万兵马北下,夜袭中山郡,中山守将程志率众归降。目前渤海已成一座孤城。” “诸葛亮这般狡猾?明攻渤海,实取三郡。唉,公孙瓒援兵不至,周瑜、诸葛亮两路大军合兵,我等如何抵挡?”袁绍长叹一声,自知大势已去。 “主公,沮授去幽州求援,若是公孙瓒答允出兵,应该很快就到。”郭图见袁绍如此沮丧,出言宽慰道。 朝中文武百官闻听诸葛亮、周瑜接连取胜,十余日连下冀州九郡,自然兴高采烈。以往暗地里抱怨我用人不当之人全都没了脾气,御史杨表数日前上奏周瑜等才能不堪大用,如今听闻周瑜事迹,到大将军府向我告罪。 沮授星夜赶到幽州治所范阳,求见公孙瓒。公孙瓒听闻沮授来见,召集从弟公孙越、公孙范、义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伯当,大将严纲,谋士陈震、刘晔等前来商议一会,然后传沮授上来。 沮授道:“在下见过公孙大人及诸位。我家主公今受白扬部下攻打,形势危急,请求公孙大人出兵相助。” 严纲曾经统兵与袁绍相战,闻言道:“主公,袁绍前与我军大战于任丘,彼此损兵折将,今日势危让我等相助,日后又与我等相战,如何能出兵相助?” 众人纷纷附合,只有陈震与刘晔不语。沮授见状,道:“主公如今被围,若是无奈,只能投降白扬。白扬兼并主公之军,兵力更盛。冀州为幽州门户,主公投降,幽州门户大开,公孙大人不怕白扬来攻吗?” 公孙瓒举手示意众人沉默,沉吟片刻,道:“袁绍如何报答幽州?” 沮授道:“主公欲臣服公孙大人。”说完,将袁绍书信奉上。 公孙瓒看完书信,双目微睁,眼神一亮,显然被沮授言语打动,道:“如此说来,袁绍果欲投靠幽州?” 沮授道:“不错,袁氏与白扬有深仇大恨,若非不得已之时,绝不会投降。之前虽与大人有隙,皆为朝廷用计所致。授以为冀州为幽州门户,主公在前挡住白扬,幽州则无兵祸之灾。” 公孙瓒沉吟一会,笑道:“既然如此,公与暂且去偏堂稍候,我等聚议再作答复。” 左右引领沮授出室,公孙越道:“如此不费气力而得冀州,何乐而不为?” 陈震道:“袁绍势急来投,我军若援必会耗费军力。但若白扬夺了冀州,必来吞并幽州。吾以为还是应允为上。” 公孙瓒刚欲决定,刘晔急阻道:“此事万万不可。袁绍势急投靠我等,若其元气恢复,必然会脱离主公控制。白扬手握数十万精兵,又有何苗相助。诸葛亮、周瑜等皆足智多谋之辈,行军迅速,兵势浩大。我等起兵出境之时,冀州早已落于白扬手中。再则,白扬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等若起兵相助,便为谋逆之罪。如此,便会给白扬攻打幽州的借口,幽州危矣。” 第七十七章 讨伐袁绍(四) 公孙瓒贪婪之徒,犹豫一会,道:“幽州西邻并州,东邻冀州,并州丁原兵强马壮,不易兼并,如今袁绍主动来投,又焉能不受?再则,白扬狼子野心,若是夺了冀州,其势更大,我等如何能抵挡?我决定援救袁绍,让其把守幽州门户。” 刘晔见公孙瓒言辞激烈,知其决心已下,再不复言。公孙瓒命沮援上堂,道:“我等商定,既然本初投靠幽州,便是一家人,我立即调拨兵马援救冀州。” 公孙瓒被沮授说服,亲率精兵七万奔赴渤海,以解袁绍之围。幽州情报人员迅速将消息传到洛阳,我立即将此消息传达给诸葛亮、周瑜,让两部抓紧时间攻克渤海,然后设法击败公孙瓒。 诸葛亮听闻消息,开始调兵遣将,让周瑜部将所得六郡防务交给洛阳军团,大军分别驻守冀州与幽州边境重镇易、高阳、任丘三城。又命庞德统领一万兵马驻守河间,让魏延统兵急赴渤海,欲集兵尽快攻克渤海城。 袁绍只守不攻,让诸葛亮无计可施,最后只得运用楼车攻城。楼车经过墨门改造,性能大大提升,其间骨架用方木精制,用特号铆钉固定;外边用木板围护,木板上又罩有铁板,以防敌军火箭;楼车内又制成木质楼梯,出入口用坚木制成大门;其间又有射击孔和了望孔,确为攻城利器。 其时魏延部兵未至,诸葛亮并未立即攻城,而是派夏侯渊、纪灵、李异三将袭扰守军。三将部下兵众,守军不敢大意,被三将虚虚实实,闹得疲劳不堪。 等到魏延部赶到城下,诸葛亮让李异统兵袭扰入夜方息,估计入夜之后士兵防守松懈,当即点齐兵将,布置任务,用楼车强攻渤海城。 渤海守军数日不得安宁,将近午夜之时,见城外无人来袭,顿觉困累不堪,不少士兵悄然寻地安睡。正在此时,纪灵部统领一万步兵将二十辆楼车推近城头,约定暗号,然后一齐登上城头。纪灵部登上城头,分派部下守护高处,引领主力杀至南门,杀散守兵,打开城门。 城外魏延部早已整装待发,城门一开,如虎狼般扑入城中。渤海守兵不足三万,而且兵力分散,准备不足,此时猛被惊醒,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指挥系统失灵,战斗力顿时下降。 袁绍连日劳累,入夜后与郭图等巡城一圈,见无异状,刚刚回府睡下,突闻城中生乱,连忙披衣出门,只见张勋、吕旷、吕翔等将正统兵与敌军巷战,知道敌军已经攻入城中。让袁遗等即刻招呼家人,欲往北门冲去。郭图、许攸引兵护住北门,众文武齐心协力,一同杀出城外。南逃十余日,袁绍见身后没有追兵,盘点众人,身边只余袁遗、张勋、郭图、许攸,只余五六千士兵,吕旷、吕翔未能杀出城来。袁绍基业已失,不由放声大哭,郭图道:“主公,目前未脱险境,我等还须急急前行。” 正说话间,前方猛然涌出一军,火光下看清正是诸葛亮手下大将夏侯渊。袁绍大吃一惊,郭图道:“主公先行,吾等上前抵挡一阵。”说完引领张勋、许攸统兵上前迎战。 夏侯渊统领一万精兵,在此守候已久,不一会杀散郭图手下士兵,将张勋、郭图、许攸三人包围。三人见冲突不出,部下士兵只有百余,郭图叹道:“兵败如斯,有何面目面对世人?”说完自杀身亡。 张勋见郭图自杀,亦惨然一笑,对许攸道:“吾追随袁氏已久,屡遭败绩,今袁氏一脉不保,公则自杀身亡,吾欲追随公则而去。子远可领兵归降,若能寻访到众人家眷,好自照看诸人血脉。”说完挥刀自尽。 许攸见两人自尽,叹道:“我等虽已尽力而为,而未得天时地利,可惜公则大才未展,竟至身亡。诸军听令,放下武器投降。” 袁绍、袁遗等保护家眷急急北逃,行了将近十里,前方忽然又冒出一彪人马,却是官亥领兵在此。此时袁绍身边只余数百兵马,如何是官亥部下对手,被围后纷纷乞降。 袁绍为保家小性命,让袁遗上前乞降。袁遗策马上前道:“众军切莫动手,请主将前来相见。”官亥就在左近,闻言上前,火光下认出袁遗,厉喝道:“汝还识得官亥否?” 袁遗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正欲回马,被官亥策马上前斩于马下。官亥原是大户出身,后来与邻里纠纷,被其伙同官府,谋夺家财,家人受官司连累皆亡,官亥破家之前及时离开,得脱大难,当时归顺我时曾经提起此事。当初陷害官家之人正是袁遗,当初任山阳属县县令。官亥为黄巾之时,曾经派人杀死邻里全家,只余袁遗之仇未报,派人四处寻访,最终得知袁遗在渤海袁绍手下。 周瑜此时引兵出击冀州,本来未调官亥部,官亥报仇心切,与周瑜说明情况,随从周瑜大军前来。这次周瑜调兵遣将,派张辽、官亥引兵驻守任丘。张辽接诸葛亮飞鸽传书,让其分军巡视渤海以北要道,防备袁绍逃走。张辽接到命令,与官亥商议。官亥本欲寻找袁遗,闻讯正中下怀,当下统领一万兵马,沿要道前往渤海方向,正逢袁绍、袁遗一行。 官亥对袁氏甚是痛恨,传下军令,斩草除根。袁绍左右兵寡,不到一刻钟,被杀得干干净净,即使妇孺亦未放过。袁绍一代枭雄,被官亥部下乱刀杀死,袁氏一脉至此完结。 官亥得报大仇,心中冤气一朝尽散,连呼痛快,此时情报官来报,道:“张辽将军飞鸽传书,公孙瓒大军今夜驻兵虎威县,距离任丘只有五十里,命令将军迅速返回。” 诸葛亮统领大军占了渤海,听闻公孙瓒大军动向,担心任丘有失,让庞德统领三万兵马收编降兵,安顿民众。引领夏侯渊、魏延、纪灵三将七万大军连夜北上,迎战公孙瓒部。 次日凌晨,公孙瓒行沮授围魏救赵之计,全速赶往任丘,计划夺取任丘后南下攻打河间,逼迫诸葛亮部分军,以解渤海之围。等至来到任丘城下,见城中防范极严,命令大军安营扎寨。立寨未毕,斥侯来报:“渤海昨夜失陷,袁绍身亡,其部全军覆灭。” “什么?渤海失陷?”公孙瓒大吃一惊。 沮授在侧,急问斥侯道:“敌军何时攻城?无人逃脱?” 斥侯望了公孙瓒一眼,见其没有异议,答道:“听闻诸葛亮行疲兵之策数日,昨日会合魏延部,于午夜展开总攻,一个时辰内控制大半城池。袁绍得郭图守住北门,方才逃出城外,沿路又逢夏侯渊伏兵,郭图、张勋、许攸为掩护袁绍被围,郭图、张勋战死,许攸投降。袁绍、袁遗等又逢周瑜部将官亥,全部遇害。” 沮授顿足低泣,道:“援军已至半途,主公合家已亡,白扬何必赶尽杀绝?” 公孙瓒低首沉思一会,道:“下令大军立即撤退。” 沮授劝道:“公孙大人,虽然我家主公已亡,既然行军至此,何不趁势攻破任丘?” 公孙瓒见沮授悲痛万分,劝慰道:“事已至此,公与不要悲伤。任丘守军兵众,诸葛亮援军会迅速赶来,若是攻城不下,被其内外夹击,我等必败。” 公孙瓒刚刚传下号令,斥侯又来报:“诸葛亮部主力已至城南五十里处。” 公孙瓒闻言大惊,道:“如何如此之快?速命诸军尽快起行,辎重可以尽弃。” 诸军尚未准备完毕,魏延引领两万前锋已经临近。公孙瓒见撤退已是不及,急令诸将列阵迎敌。中军由公孙瓒自领,左右两翼由其义弟刘纬台、李移子统领。 魏延部并不上前接战,绕路从西门进入任丘城。公孙瓒见状,又传下军令,大军尽弃辎重,即时撤退。大军士气刚生,此时闻令撤军,士气顿时低落下来。 公孙瓒大军刚刚起行,中军尚未成列,夏侯渊、纪灵引领主力到达。公孙瓒无奈之下,只得变后军为前军,再次列阵迎战。中军、后军闻令后退,队形顿时乱成一团。 张辽在城上见状,知道机不可失,留下官亥守城,与魏延两将各统精兵强将,打开城门,从侧向直击公孙瓒中军。夏侯渊、纪灵两将,亦引领兵马,绕过前军,从两翼插向公孙瓒中军。 公孙瓒中军阵形已乱,此时猛然被三路大军齐击,顿时被割裂开来。张辽等部下兵力又众,皆为精锐之师。公孙瓒部下白马骑兵上前迎敌,不久亦被击溃。 公孙瓒见势不妙,急忙传令撤退,张辽、魏延、夏侯渊、纪灵四将各统部下尾随追杀。公孙瓒部损兵折将,一直退到范阳境内,严刚统兵接应方才脱险。此战公孙瓒部七万精兵,损折三万余众,刘纬台被张辽所杀,幽州元气大伤。 第七十八章 六州联击(一) 袁术、刘备、袁绍三路诸侯已灭,诸侯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兖州距离洛阳最近,很可能是下一个打击目标,曹操深为忧虑,会集众人商议。 曹操手下文甚众,文有戏志才、满宠、崔炎、陈群、司马朗、董昭,武有曹仁、曹洪、曹纯、韩浩、吕虔、毛芥。众文武闻知曹操忧虑,戏志才道:“兖州东为青徐之地,北为洛阳,南为豫州,西边与荆州相接。如今白扬连续平了袁术、刘备、袁绍,地盘大增,又兼并三人部下,兵势益厚。北边诸侯董卓与丁原交战,公孙瓒新败,白扬北方顾虑甚小。其若想扩充势力,南下有长江阻隔,北边诸侯实力甚强,必会用兵兖州。主公今据东郡、陈留、济阴、山阳四郡,势力并不强于袁绍。袁绍十余日被灭,为兖州警钟矣。吾以为应提早准备,防备白扬大军突袭。” 董昭道:“主公四郡之兵只有五六万,如何能应对白扬大军?数日前袁绍派人前来,传董太后遗诏,劝诸侯共击洛阳,以清君侧,诛白扬,吾以为当劝说诸侯一同用兵,共同讨伐白扬。” 曹操闻言点头道:“以我一家之力,必不是白扬对手。如今与白扬势力接壤者,为董卓、丁原、公孙瓒、张鲁、刘表、严白虎等六家诸侯。刘焉偏处蜀中,孙坚远在南方,王朗势小,今又与严白虎相争,三家必然不会出兵。严白虎地处江南,其间有长江阻隔,此人性情暴虐,贪小利而忘大义,出兵可能性不大。目前能够联合者为董、丁、公孙、张、刘五家,诸位认为如何说服其出兵?” 戏志才道:“公孙瓒前与白扬部下战于任丘,吃了大亏,此人记过忘善,睚眦必报,说其出兵甚易。董卓狼戾贼忍,暴虐不仁,上次出兵箕关兵败,士气大落,今大败丁原,野心复生,若知诸侯皆动,必然不甘寂寞。丁原出身寒家,受张让等厚恩而至刺史,今虽败于董卓,但其主力未损,说服其出兵,主公当亲自修信一封,说明其中厉害,再派宗族前往,述往昔关系,或可说其出兵。张鲁占领雍州,兵精粮足,坐观天下之势,诸侯皆出,亦不甘落后。刘表为皇室宗亲,与刘烈关系最好,择一说客,亦可劝其出兵。” 曹操笑道:“志才一言,诸侯之心诏然,诸君商议何人为使。” 众文武一同议定,满宠出使幽州,崔炎出使荆州,陈群出使西凉,董昭出使雍州,司马朗出使并州。曹操亲拟《讨国贼书》,广派细作发往诸州。诏书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白扬,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兖州刺史操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誓,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讨国贼书》发布,消息立即传入洛阳。我阅书召集贾诩一同商议,贾诩道:“曹操畏惧我等用兵兖州,此书虽然诏告天下,响应诸侯不过数家。豫州何苗为主公附翼,必不会从贼。交州孙坚、益州刘焉、会稽王朗与我等并未接壤,不会出兵。严白虎与我等有长江相隔,此人贪利忘义,又畏惧主公军威,必不敢出兵。曹操、公孙瓒、丁原、董卓、张鲁、刘表畏惧朝廷有吞并之心,或会出兵。曹操东、南、北三面皆主公势力,必然不敢倾巢而出,其兵力不足六万,又有四郡防务,出兵只有三万左右,不足为患。公孙瓒、董卓、丁原、张鲁、刘表若是出兵,彼此心存猜忌,不会全力而为。六州兵力相加不会超过三十万。主公兼并袁绍部下,如今精兵达到五十余万,又占守势,必然可以轻松应付。六州用兵,只须兵来将挡,又有何惧?” 占领冀州全境之后,新得吕翔、吕旷、高览三将,杨修、审配、许攸亦是智谋之士。诸葛亮将吕翔等编入军中,又奏杨修等人之才。我让杨修等三人进京,暂时在大将军府任职。 大败公孙瓒之后,诸葛亮、周瑜等分兵驻守冀州全境,收编整顿降兵。冀州降兵甚众,共有近十万兵力。全部兵力已经达到五十余万。因为青州、徐州基本已成内州,为了应对六州可能发动的全面进攻,我重新分派兵力。 张合领青州兵马使,部下高顺、周仓、马岱、武定国四将五万兵马,节制裴元绍部,驻守青州。 关羽任冀州兵马使,军师司马懿,副将为张飞,部将为于禁、文丑、吕翔、吕旷、高览,驻守冀州。青州五万兵马混合五万冀州降兵,共十万大军。 太史慈部徐州兵马缩编为五万兵马,部将为官亥、廖化、马铁、淳于琼,驻守徐州各地。 周瑜为主将,统领原徐州五万兵马,编入降卒五万降兵,副将为张辽、马超、凌操、乐进,建立龙腾师,驻守魏郡,以为洛阳、冀州两军团接应。吕布、诸葛亮、黄忠三路兵马编制人员不变,吕布部驻守洛阳附近关隘,黄忠部驻守扬州长江、荆州沿线,诸葛亮部驻守任丘等地。 在我调兵遣将的同时,诸州开始行动,曹操出兵三万,兵临虎牢关下。董卓、张鲁各自出兵五万,十万大军兵临函谷关;刘表五万大军出兵南阳,攻打洛阳以南重镇宜阳。丁原出兵五万攻打箕关,公孙瓒出兵五万攻打冀州任丘。严白虎陈兵曲阿,蠢蠢欲动。 六路大军共二十八万,气势冲天,日夜猛攻。我调兵遣将,分头迎击,让吕布、贾诩统兵五万驻守函谷关,迎战董卓、张鲁合军。徐晃统兵三万驻守宜阳,迎战刘表军。又命周瑜部分兵两路,速援箕关、虎牢关,迎战丁原、曹操两军。诸葛亮集兵任丘,迎战公孙瓒军。 五大战场本来井井有条,此时突然传来急报,太行山贼十余万众,趁乱攻下毛城县城,威胁赵郡、广平两郡。此时正是四面受敌,突闻如此消息,我心态虽好,亦不免大吃一惊。 太行山贼首领为张牛角,黄巾之乱时聚得数万众,后来又兼并褚燕部,人数大增,聚于太行山为匪。黄巾兵败之后,余部亦多投太行山,张牛角部号称二十万,部下精壮不下十万。 太行山山脉甚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攻克毛城之后,张牛角分兵四路,自引一路攻打赵郡,褚燕一路攻打广平,孙轻一路攻打常山,王当一路攻打中山。 按照我的本意,我欲集中兵力诸路歼击敌兵,想让诸葛亮部、关羽部合力尽快击溃公孙瓒部。退去幽州兵马,诸葛亮部急赴虎牢关,与张辽部合力击溃曹操部。然后再分头急赴箕关、函谷关、宜阳,以优势兵力尽早打败诸侯联军。太行山贼全力出击,彻底打乱了我的部署。我飞鸽传书,让关羽部、诸葛亮部分军急援四郡,先行歼灭太行山匪,再集兵大破敌军。 本来公孙瓒部听闻诸葛亮部集兵任丘,兵力甚众,阴有退兵之意,此时闻知太行山匪猖獗,诸葛亮、关羽分兵西下平乱,士气大振,在任丘城外扎寨,遣将四门攻打。 宜阳县城防简陋,荆州大将蔡瑁统兵攻打甚急,刘表见有机可乘,又加派蔡中、蔡和引领两万兵马来助,攻守比例变为七万对三万。徐晃统兵驻守宜阳,苦守十余日,见敌军攻势未减,担心宜阳有失,飞鸽向洛阳求援。 此时战局混乱,宜阳告急,我让夏侯淳等将驻守洛阳,与赵云引领两千亲兵急赴宜阳。来至宜阳之时,城外敌军正在猛烈攻打西城门。我站在高处观战,对赵云道:“子龙速引士兵砍些树枝,缚于马尾上,制造军势,以慑敌军。” 赵云奉令,安排士兵就近折些树枝缚在马尾上。亲兵皆是骑兵,身经百战,动作迅速,不多时准备完毕。我让亲兵排成一字形,一声军令,千骑并进。霎那间尘土飞扬,从远方看起来,似有千军万马。蔡瑁、蔡中、蔡和兄弟正在城外督战,猛然发现远方尘土飞扬,以为洛阳大军来援,急下军令道:“众军速归军营。” 徐晃苦守多日,担心城池有失,一直不敢出战,此时见城外大批援军赶来,不由兴高采烈,组织士兵出城,准备配合援军,一举大败敌军。 刘表军不知虚实,见远方尘土飞扬,以为对方来了大批援军,又闻撤退军令,顿时慌乱起来。徐晃引兵杀出城外,正是刘表军慌乱之时,此消彼长,不一时被徐晃部杀得大败。我与赵云此时亦赶到战场,两千精兵如虎入羊群,杀得刘表军哭爹喊娘,四处奔逃。 蔡瑁统兵败回军营,士兵尚未退尽,被徐晃引兵趁势杀入营中。部将黄宗引兵在军营轮值,见蔡瑁军败,急忙整顿兵马,尚未准备妥当,只见徐晃统兵杀了过来。 黄宗为荆州名将,文武双全,策马迎将上来。徐晃久未出战,此时精神抖擞,当先挺枪交锋。两将大战三回合,黄宗气力不加,回马便走,被蔡瑁兄弟上前救下。 第七十九章 六州联击(二) 此时赵云让部下除了树枝,尾随徐晃部下杀入敌营,正好看到蔡氏兄弟合战徐晃,当下大怒,策马径取蔡中。蔡氏兄弟之所以得掌军权,全赖刘表继妻蔡氏为蔡家人,除了蔡瑁武艺不低,蔡中、蔡和皆平庸之辈。蔡中不识深浅,欺赵云年幼,拍马迎上前来,被赵云一枪挑落马下。 所谓兄弟关心,蔡瑁、蔡和见蔡中身亡,不由大怒,舍了徐晃,皆冲向赵云。徐晃岂能让赵云涉险?策马上前追击蔡瑁,又被黄宗截住。 此时我亦杀入军营,士兵见我亲临现场,不由欢声雷动,齐呼道:“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口号似是魔咒,所到之处,我军士气顿高,敌军士气顿落。我军兵力虽少,但是越战越勇,逐渐杀到敌营中间。 赵云双战蔡瑁、蔡和,并无惧色,相交十余合,赵云瞄准空当,一枪挑蔡和马下。蔡瑁连失两弟,不由怒火冲天,怎奈不是赵云对手,被赵云一枪刺中左臂,不敢抵挡,回马往后就走。 黄宗独战徐晃本来就不是对手,此时耳闻我亲至军中,又见蔡瑁负伤败走,虚晃一枪,亦败回军中。徐晃、赵云乘胜追击,部下士兵战意更浓,尾随于后杀向前去。 荆州兵本就不敌,军营之中战阵无法摆起,将旗后退,荆州兵阵顿时更乱,被徐晃、赵云两将冲击,顿时支持不住,全都往后退去。兵败如山倒,荆州兵顿时失去抵挡之力。 眼见荆州兵马四处奔逃,我站在高处,挥动军旗指挥部队作战。蔡瑁得亲兵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径逃往南阳方向,黄宗却被兵马包围起来。我见战局已定,策马奔到阵中,士兵见我来到,分开一条道路,让我进入核心。 我见黄宗尚在顽抗,呼道:“黄将军如今已到绝境,何不早降?” 黄宗久闻我大名,闻言从军中策马出来,道:“久闻忠臣不事两主,襄阳王待我不薄,吾虽兵败,但不欲降也。” 我笑道:“襄阳王亦大汉之臣子,汝今投大汉,又何为两主?难道汝随从襄阳王谋乱,亦是大汉忠臣否?” 黄宗闻言,默然不语,我又道:“莫非黄将军忧虑家人安危?此事甚易,只须将军稍待数日,我派人去接将军家人前来。” 黄宗闻言,下马行礼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我立即传令附近士兵,封锁黄宗归降消息,在外界传言,说黄宗力战身亡。随派亲信士兵,携带黄宗亲笔书信,立即赶赴襄阳,去取黄宗家小。又传书情报司,让襄阳细作配合,保护黄宗家小安全。 此战损折四千余士兵,杀死荆州兵万余,降者万余,陆续逃回南阳士兵,只剩下四万余。此战结束之后,徐晃部收编降兵后,兵力近四万,与南阳守兵相仿,刘表大军对宜阳的威胁解除。 此战大胜,我与徐晃、赵云返回城中,徐晃道:“听闻太行山匪猖獗,如今诸侯合力来攻,晃以为还是以安抚为要。” 我笑道:“六路大军今已退去一路,函谷关、虎牢关、箕关皆易守难攻之地,任丘由孔明坐镇,必不致有失。函谷守军兵力虽少,但是关隘险峻,又有贾诩出谋划策,董卓、张鲁联军破关无望。张辽、乐进统兵三万急援虎牢关,与曹操兵力相若,张辽善守,又占地利,亦不致有失。周瑜七万大军兵至箕关,应对丁原五万兵马,更是轻松之极。张牛角部号称二十万,实则精壮之士不过十余万,又无武器装备,一群乌合之众。今司马仲达、于禁、魏延、庞德四路往援,八万大军破十万山贼,又何必安抚贼众?” 刚刚说到这里,情报官来报,道:“刚刚离得捷报,司马懿部在赵郡大破张牛角军,张牛角重伤,俘获其众万众。败军救了张牛角,退回毛城。司马懿乘胜追击,目前正在行军途中。” 我让情报官下去,笑谓徐晃、赵云道:“仲达之才,不在公谨之下,由其设谋,必可在数日间大破山贼。魏延、庞德、于禁皆文武双全之才,应对山贼之流,近日皆可见功。” 在宜阳停留一宿,次日我起身返回洛阳,对徐晃道:“黄宗之才不弱,又知荆州军事,今为汝副将,莫以降将待之。” 徐晃道:“黄将军原为荆州军将,今让其驻守此地,主公不担心其通敌吗?” 我笑道:“黄宗为人忠义,必不致于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若让其统兵攻打刘表,因是故主,或许犹豫不决,用其守护宜阳,必会竭尽全力。” 此言后来传至黄宗耳中,黄宗自是感激涕零,日后竭尽所能,立下赫赫战功。 从宜阳出城,将至永宁,道侧树木林立,我与赵云一边骑马,一边评点战事。正在此时,两旁忽然射出十余支利箭,径射往我和赵云。我与赵云反应极快,立即从马上跃起,躲过利箭,往侧面一滚,亲兵立即用盾牌遮护起来。可惜两匹良马却中箭而亡。 我自出山之后,首次遇刺,又见爱马中箭之后,顷刻身亡,箭上必涂剧毒,不由怒火冲天。此时亲兵已经赶上前去,围住十余人厮杀。赵云取出兵刃,迅速赶上前去。亲兵担心再有变故,分出几支小队巡察附近,未见有异,这才放下心来。我在亲兵簇拥下走向前去,见刺客已有六人被当场杀死,尚有二男二女尚在负隅顽抗。两位男子年纪不大,估计十七八岁,武艺甚是娴熟,应当是武林人士。年长女子应是为首之人,肌肤甚白,虽然年纪略大,但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显然年轻时必是一位美人。另外一位女子年约十六七岁,与年长女子容貌甚为相似,两女应是母女关系。 赵云指挥亲兵渐渐围拢上来,只须军令下达,万箭齐发,四人定然一命呜呼。我见行刺之人为女子,甚是奇怪,对赵云呼道:“切莫下令。”说完走上前去,对那年长女子道:“汝等与我有何仇恨?为何要行刺我?” 年长女子已明大势已去,银牙一咬,愤愤道:“汝杀害太平道道众何至千万?吾夫婿兄弟皆为汝所害,可谓血海深仇。今日之事本欲舍了性命,吾等虽死,五行门自当会出面报仇。” 五行门是一个神秘门派,即便吴天行亦不知其门派底细,我曾经让岳明详查,亦未寻到五形门踪迹,不料今日在此显身。我内心十分诧异,道:“汝夫婿兄弟是何人?” 年长女子道:“夫婿便是大贤良师。”说完,双眼似乎欲喷出火来,恶狠狠地望着我。 我仔细打量一下少女,果然与张角有些相似,但是并未听闻黄巾军与五行门有什么关系,心中更是好奇,道:“原来是张角妻女。黄巾之乱,扰乱民间,死于黄巾军刀下的百姓又有多少?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朝廷效力,平息匪患乃是职责,又有何罪过?汝是张角之妻,如何与五行门有关?” 年长女子道:“吾便是五行门门人,夫婿起事之时,五行门不愿参与此事,因此让吾回归门内。听闻夫婿身亡,打听到汝是凶手,自然要为夫君报仇。汝等今天击杀我五行门门人,后来五形门必会为我等报仇,虽死无憾。” 说完,年长女子脸上突然泛起诡异的绿色,慢慢倒在地上,两名年青男子和少女不由悲呼一声,扑上前去。事情过于突然,年长女子突然诡异死亡,赵云等甚觉惊讶。 少女痛哭几声,扬起脸来,对着我愤愤地说道:“你杀了我爹,今又逼死我娘,五行门自此与汝不共戴天。”说完,她的小手一扬,一件物事被其抛到天空,化成一道诡异的浓烟,在天空中久久不散。 两位年青男子见少女如此,亦各自从怀中掏出同样物事,抛到天空。望着天空中久久不散的三道浓烟,我忽然想起江湖中流传的一件异事—魂杀。 吴天行曾说,魂杀其实是一种恶咒,用生命作为代价,死后化为厉鬼,趁隙报仇。一端施了魂杀,此人便会立即自杀,有一套诡异的秘术可以保存此人的魂魄,其魂魄能够跟随仇人身侧。 我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传说,但见三人如此诡异,感觉十分不舒服,当下扯了一下赵云往外就走。赵云临行时下达军令,亲兵马箭齐发,顿时将三人射成刺猬。 赶回洛阳之后,我立即传岳明来见,岳明听闻如此异事,亦弄不明白其中缘由,急匆匆去寻吴天行和司马徽,打探五行门和魂杀之事。 第八十章 六州联击(三) 数日间捷报频传,魏延在常山大破孙轻,追敌百里,斩孙轻之首,俘获贼众五千余;庞德在中山大破王当,王当败退时被乱箭射死,部下投降八千余;于禁亦在广平大破褚燕,褚燕引领败军退回毛城。 张牛角退到毛城,伤重不起,闻知王当、孙轻俱亡,贼首只余褚燕,遗命由褚燕接任首领。褚燕赶回毛城,闻听张牛角遗命,召集贼众道:“首领新亡,我等又遭连败,今首领遗命燕继任,望诸位鼎立相助。首领无后,燕今改姓为张,以延首领香火。” 张牛角旧部原有不服之人,闻听褚燕甘愿延续张牛角香火,皆甘愿听令,自此褚燕便成为张燕。张燕剽捍,敏捷过人,军中称他为飞燕。此人颇有心计,确有领袖心胸,贼众在其带领下,士气又复。 我命司马懿节制庞德、魏延、于禁三部尽快平息贼患。司马懿已在毛城城外扎寨,命令三部尽快赶到毛城,欲一举歼灭张燕部。 张燕毛城兵众,共十余万,其中精壮汉子亦有七万余,司马懿部不足三万兵马,但是装备整齐,战斗力甚强。张燕引兵出战几次,司马懿只是守护营寨,坚不出战。 数日,庞德、魏延、于禁引兵前来,四部合军共有十万余众,除了两万余降兵,八万主力基本没有损失。司马懿见兵马聚齐,派兵包围毛城,分兵四门攻打。 张燕城中兵众,但是县城粮草不多,便想突围入山,怎奈司马懿将毛城围得水泄不通,统兵冲突几次未果,无奈退回城中。司马懿担心强攻损耗士兵,开始运用心理战术。每日让士兵到城下呐喊,招降贼众。 贼众见城中粮草紧缺,城外大军压境,不少贼众趁夜逃出城外,到司马懿兵营投降。城中因此更加混乱,张燕见粮草不多,众人心慌,便召贼首聚议,欲要归降。众贼首闻听司马懿善待降众,多同意此事,张燕派人去司马懿军中乞降。 司马懿明白诸侯共击,洛阳四面受敌,立时表示同意,决定明日接降,又命飞鸽传书到洛阳请示。我接到消息,手书给司马懿,道:“贼众甚多,老弱者使庞德部押到青州,分出土地使其耕种。汝军已受降两万余,贼众过多,易生事端,只将少数精壮编于军中,其余贼众让魏延押到洛阳改编。另外,让贼首张燕等同赴洛阳。” 次日司马懿统领众将入城纳降,收编一万余众入各军中,又让庞德押解近十万老弱赶赴青州,交给徐庶分派到各郡县耕种。尚余六万余精壮,由魏延押至洛阳改编。司马懿、于禁安民安毕,统兵赶往任丘。 司马懿、于禁六万兵马尚未赶至任丘,公孙瓒部已被诸葛亮设计击败,损兵三千余,狼狈退回范阳。公孙瓒军败退,诸葛亮候司马懿赶到,将防务交接,与纪灵、夏侯渊统领六万精兵急赴虎牢关。 张辽、乐进统领三万兵马驻守虎牢关,战况平稳。张辽善守,关隘又险,曹操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张辽只守不攻,曹操亦是无计可施。 太行山贼已平,刘表、公孙瓒相继兵败,曹操闻诸葛亮大军赶来,亦有退兵之意。但是诸侯合攻为曹操发起,此时曹操若是退兵,其余诸侯必会退兵。曹操此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支撑。 为了趁势攻下兖州,我让太史慈、张合引领青徐驻军在边界驻扎,准备在诸葛亮大败曹操之时,一举攻克兖州四郡。又调张飞引领两万冀州兵马前往函谷关支援吕布、贾诩。 诸葛亮行军途中,不断得到诸军消息,引兵并未赶往虎牢关,到达魏郡之后,让纪灵引领两万兵马,偷袭官渡,自与夏侯渊引四万兵马前去攻打中牟,准备截断曹操归路。 曹操在虎牢关下,见诸葛亮部并未如期而至,不由有些奇怪,加派士兵打探诸葛亮部动向。消息尚未回报,突闻官渡送来军报,道:“纪灵部偷袭官渡,官渡守兵败回陈留。” 曹操大吃一惊,担心后路截断,不敢久留,命令全军立即向中牟撤离。行至半途,忽然又接到军报,道:“诸葛亮已经统兵攻下中牟。”曹操大惊,不敢继续前行,引军直奔长舍。 周瑜统兵数败丁原,丁原见势不妙,不断增军,箕关城下兵力达到九万。箕关乃洛阳北方门户,周瑜见丁原兵势甚厚,部下皆为百战边军,不敢行险,只是谨慎守关,静待良机。 曹操退军消息传到丁原军中,丁原当即召集文武商议,谋士院籍道:“如今刘表、公孙瓒兵败,曹操兵寡,已经退回兖州。只有董卓、张鲁联军依仗兵力优势,在函谷关与贾诩周旋。周瑜部下七万精兵,今虎牢关之围已解,张辽部很快将会赶到。即便白扬不往箕关加派援军,周瑜部十万精兵亦难以对付。此时周瑜不敢倾巢出动,我等可以趁机全身而退,迟则不及。” 丁原听闻诸路军败回,心生惧意,当即下达军令,命令部下准备,明日返回并州。消息迅速传到周瑜处,周瑜会同马超、凌操道:“前些时日我等之所以只守不战,皆因诸侯分头攻击,若有闪失,恐怕关中震动,影响各军士气。刘表、公孙瓒、曹操三路兵马已退,只有董卓张鲁联军尚在函谷关,丁原大军明日欲退,吾以为可借此良机,于午夜劫寨。丁原部下兵力优于我军,我欲尽起守兵出关,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马超好战,近日只守不攻,战意早生,闻言立即表示赞同。凌操颇具谋略,道:“箕关为洛阳北部屏障,此处有失,敌军兵峰将直指洛阳城下。若是守军尽出,其兵失败反来抢关,我等甚是被动。” 周瑜道:“箕关甚险,即便留下二千守军,丁原部下短时亦不能攻克。吾欲行此险计,汝等速去准备,午夜出关,我统领中军直扑敌军大营,汝等引领后军接应。若是彼军大败,孟起统领骑兵追击。” 并州兵马自从到达箕关,周瑜部下甚少出战,此时又闻撤军军令,当夜防备更是松懈。午夜,周瑜统领前军悄然接近并州营寨,派遣士兵悄然杀死守夜士兵,大军迅速杀入营中,周瑜引领亲兵直扑帅帐。 并州兵马大都在睡梦之中,此时闻听声音,人不及甲,马不及鞍,便被周瑜部下杀得人仰马翻。丁原从梦中惊醒,闻听外面声音,知道生乱,连忙披上衣甲,头盔尚未戴上,周瑜亲兵已经杀上前来。 丁原亲兵随从丁原南征北战,经验丰富,见大势不好,让一位亲兵披上丁原披风,戴上金盔,一队亲兵簇拥着往外就走。周瑜部下以为丁原就在其中,尽往此队兵马杀来。丁原得了这个空档,方才趁机脱离危境。 丁原为知兵之将,呼喝部下别乱,开始组织士兵反击。此时马超、凌操统领后队又赶上来,生力军一经发威,刚刚稳定下来的丁原部又乱了起来,丁原喝止不住,大军立时溃散。 按照先前计划,马超引领骑兵直接寻找丁原,周瑜和凌操引领步卒包围营内士兵。并州盛产马匹,丁原对部下骑兵速度甚是自信,不料马超自小在西凉长大,所训骑兵速度奇快。丁原见马超部下骑兵速度奇快,这才紧张起来,一路狂奔,北上百余里方才摆脱马超追击。 这场大战丁原损失惨重,粮草辎重全部被抢,九万精军得返并州者不足五万。周瑜部杀敌五千余,俘获敌军三万余。并州兵马因此元气大伤,周瑜大名响彻并州,小儿闻周瑜名字不敢夜啼。 周瑜军报当夜传至洛阳,我命令急赴箕关的张辽部改变行军方向,直接赶往函谷关。庞德部押解太行山匪来到洛阳,刚刚交接完毕,正在城外驻扎,此时亦派上用场,其部两万兵马当夜行军,亦赶往函谷关。夏侯渊部早已奉令援助函关,此时已过洛阳。三路七万兵马连夜行军,我与赵云统领亲兵跟随庞德部同行,准备在函关痛击董张联军。 函关守兵虽少,但是贾诩足智多谋,吕布天下无敌,董卓、张鲁联军攻关多日,丢了不少士兵性命,但是函关却似铜墙铁壁般坚固。贾诩并未一味防守,或让吕布统兵在关下挑战敌将,或于半夜安排诸将出关劫营,闹得董卓、张鲁两军日夜不得安宁。 我赶到函关之时,张辽、夏侯渊已经到达,部下皆按指令恢复体力。吕布、贾诩、马腾、李典、颜良听闻我到来,皆上前迎接。我让贾诩先安排赵云、庞德部下歇息,然后与众将议事。 第八十一章 六州联击(四) 众将聚齐,贾诩亦安排安毕进来,我简单询问一下战况,道:“昨夜丁原大败,我已安排关内封锁消息,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丁原败讯从关外传到董卓、张鲁军营至少一日一夜。如今关上兵力已经优于董张联军,效昨日周瑜之计,今夜出城劫营。文和安排关上守军轮值休息,诸亦先行休息。奉先陪我去关上观看敌军军营。” 按照提前安排,函关上下严密封锁援军前来消息,并未打出我与来援诸将的旗号。关上守兵一半以上为青州籍士兵,为了防止关上士兵欢呼,让敌军有所察觉。我特意蒙面出门,随吕布登上城头。 董卓军营距离函关约为五里,与张鲁军营南北呼应,相隔三里左右,一条小溪从军营中间穿过。我仔细观察两座军营的出入途径,心中暗自记个大概。 吕布陪我下关,贾诩正好寻了过来,我对吕布道:“奉先,今夜还须厮杀,汝亦去休息吧,让文和陪我就行。” 吕布点了点头,道:“布先行退下。” 贾诩陪我进帐,道:“主公有何主意?” 我笑道:“文和在此日久,早已成竹在胸,将计划说出来吧。” 贾诩道:“董卓、张鲁虽然联合行军,但是分别立营,彼此甚是猜忌。我意先集兵攻打战斗力较弱的张鲁军,我军兵力占优,战斗力亦高,今夜劫营,必会在短时间内击溃张鲁部下。董卓、张鲁两营相距三里左右,夜间即使忧乱惊醒,亦不敢轻易出营相救。待我等击溃张鲁,张鲁或会逃往董卓军营,如此我等布置一支奇兵,随张鲁入了董卓军营,在内部扰乱起来,与我等大军里应外合,董卓大军必乱。若是张鲁西逃,奇兵亦可扮成张鲁部下,随乱军逃入董卓大营。” 我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文和之谋甚合我意,但我意先劫董卓军营,再劫张鲁军营。董卓部战斗力甚强,若其有备,必致我军伤亡增加。不若趁其不备,将其击溃。董卓若败,再战张鲁,则可一鼓而下。” 贾诩沉吟一会,笑道:“主公所言极是,是文和失算了。” 将至午夜,我召集众将,道:“董卓、张鲁惧怕关上守军劫营,必然防备甚严。我等先行攻打董卓营寨,尽量不要惊动敌军岗哨,但若惊了敌军,则转为强攻。董卓兵少,必然不是我军对手,其军若败,必投张鲁营寨。颜良引领一万精兵,外衣换成董卓军衣,趁乱杂于董卓军中。待我军赶到以后,在军营中放火,扰乱敌军,再趁乱往外杀出。文和引领一万兵马守城,其余众将随我前行。” 众将齐道:“诺。” 当下吕布、马腾、李典、夏侯渊、张辽、庞德各引本部兵马,跟随在我和赵云身后,颜良部下皆换上董卓军衣,在帽子上皆插了一支白色羽毛,以示区别。 士兵打开关门,我引领众军悄然出城。此时月色如水,不好掩藏行迹,将至董卓军营,前军已被哨兵发展。按照提前部署,诸军再不掩藏行迹,按照提前分工,分为六路径往董卓军营杀去。 西凉兵确为天下精兵,反应迅速,等到各将杀入营中之时,已经能够组织有效阻击,厮杀甚是惨烈。西凉兵少,又甚是仓促,很快被冲出几个缺口。 董卓初时以为关上兵少,必然不敢缠战,待见大军不断涌入大营,这才意识到不妙,急忙招呼众军往主营集中。我统兵寻找董卓,左边吕布,右边赵云,如三个箭头,径奔董卓立身之处而来。 董卓见敌军来势汹汹,统领亲兵欲要上前,在月光下猛然看到旗号,惊呼道:“莫非是白扬亲至?”身边亲兵闻言,仔细打量一番,道:“吕布居于其侧,必是白扬亲至。” 董卓虽然没有见过我,但是对我深有惧意,一边调集重兵上前,一边呼道:“莫非是大将军亲至?” 我闻言一怔,大声喝道:“不错,正是白扬。” 我说话时蕴上内功,颇有些狮子吼的味道,周边士兵猛得闻声,禁不住吓了一跳。此言一出,声震数里,我大名远扬,当初何苗借我余威,大败董卓一场,如今闻我亲至,董卓部下顿时心生惧意。 我身边亲兵装备先进,战斗力极高,说话之时,距离董卓只有一箭之地。董卓见对方猛扑向前,部下被冲击得立不住脚,不免有些心虑,便往后撤了几步。董卓一撤,亲兵便跟随而上,如此一来,立刻动摇信心。 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道:“吗呀,怎么这么多兵啊。” 我灵机一动,蕴功呼道:“诸葛亮部攻打左冀,周瑜部攻打右冀,余兵随我攻打中军。” 此言一出,果然立起奇效。诸葛亮、周瑜大名远扬,手握十万精兵,是我的得力部下。董卓部下闻听两部大军皆到,顿时信心尽失,顿时节节败退。 我方部队乃是诸军团联军,张辽、乐进为周瑜部下,庞德、夏侯渊为诸葛亮部下,听闻我呼声,奉命分别往两冀攻打。其余兵马闻命,皆随在我身后,形成三组箭矢形状,径往中军攻来。 如此一来,董卓部下更以为是大军杀了上来,不由心气一沮。冷兵器时代两军相战讲究士气,士气心气一沮,战斗力立刻下降,董卓中军立脚不住,又连续往后退去。 我趁机呼道:“中军已败,大军全力杀上。” 董卓部闻言,皆往帅旗望去,见帅旗果真节节后退,顿失信心,军阵立溃。兵败如山倒,董卓喝止不住,无奈之下只得往后退去。颜良统兵趁机杂于其中,跟随董卓部往张鲁营寨退去。 董卓后军一万余士兵被我军切断,迫于军威,无奈之下只得投降。我留夏侯渊部在此收编降军,引领诸军又杀往张鲁军营。 张鲁早已得到董卓军营大乱的情报,黑夜里不知底细,担心生出误会,不敢出兵接应。待见董卓统军退了过来,急忙打开营门放董卓败军入内。颜良引领部下趁乱进营,四下观察粮草辎重位置,安排部下士兵准备妥当,只等主力来到从内接应。 我引领主力杀上前来,先用巨驽示威,继而重兵杀上。董卓部下新败,没有战心,张鲁部战斗力不强,迅速被撕开几处缺口。颜良部趁势发作,将粮草辎重点燃,然后朝着张鲁部下杀去。 张鲁部下死了不少士兵,见杀人者是董卓部下,呼道:“董卓出卖我等,我等与他们拼了。” 颜良甚是机灵,亦让部下呼道:“张鲁出卖我等,我等与他们拼了。” 董卓部下不知何故,看到张鲁部下杀向颜良,不由上前帮忙,一时间混战起一片。军营内混战成一片,军营外则是强敌压境,不多会整个军营乱将起来,张鲁部下受到夹攻,死伤惨重,最终溃散。 击溃张鲁部下,颜良又统兵杀起董卓部下,董卓部下死了不少人,这才明白这批人马不是自己人,不过此时已晚,我统领大军已经杀了上来。 此战董卓、张鲁十万大军被击溃,死亡上万人,被俘三万余众,逃得性命者只有一半。董卓、张鲁得左右死战得脱,各自赶回老巢,方才歇脚。 六州联军行动宣告失败,其举兵攻打洛阳的作法坐实了谋逆之罪,为我日后逐一讨伐提供了借口。除曹操之外,五位诸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在这次大战中,全军牺性将士一万余人,收编降军八万余,又得了太行山贼十七万余人口,收编其精壮七万余人,军队数量增加至七十五万,诸侯莫敢相争。 兵力激增之后,我再次改编军制。将诸葛亮部改为第一军团,辖庞德、夏侯渊、魏延三将十万兵马,驻守虎牢关一线。周瑜部改为第二军团,辖马超、凌操、乐进三将十万兵马,驻守任丘一线。又调任法正为徐州牧,接替庞统处理徐州政事。命令庞统为第三军团统帅,辖张辽、纪灵、张燕三将,统兵十万,驻守东平一线。又成立直辖师,命贾诩为主将,赵云为副将,统兵五万,驻守洛阳。 法正被调至徐州,扬州军团缺少军师,升马谡为青州牧,替出徐庶,担任扬州军团军师。调整之后,整个军队结构变为冀州军团、扬州军团、洛阳军团加上三个序列军团的六个十万编制军团,以及青州、徐州、直辖师三个五万编制军团。 在这批降兵中,意外发现了一位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鞠义。历史上鞠义是公孙瓒的克星,而这位名将此时只是冀州的一名县尉,招贤馆在兵曹将册上发现这个名字,寻找此人落实,发现此人甚是符合我的描述,将此人召到洛阳。我起用鞠义为直辖师副将。 第八十二章 双喜临门 六州讨伐战争刚刚结束,各大作战军团正在整合降兵,训练阵形,配备武器兵甲。而我亦抽出身来,开始思虑如何补充国库,为后面战争储备财富。 因为杨修理政才能,我任命其为扬州牧,替下许子将。让许子将统领审配、许攸等有才能的降官,会同相关部门,开始一系列改革方案。 第一个举措就是在青州、徐州、洛阳、冀州、扬州推行屯田制,让士兵在农忙之时耕种,一则提高士兵收入,二则减轻财政压力。此法以前曾经成功试行,推广甚是容易。 第二个举措是建立士兵褒扬制度,随我征战的所有牺性将士,皆立碑褒扬,并发给其家人适当的褒扬费。伤员则划出级别,不能留军的转到地方,由地方安排到工坊或者衙门工作,每年领取相应薪金。这个办法实施之后,军人地位福利得到提升,士兵普遍感觉到强烈的荣誉感。 第三个举措是普及工坊,让墨门弟子为技师,结合商人的资金与管理,开始规模化生产生活、生产、军用产品。因为规模化生产极大降低了成本,在全国销售之后,获取了大量利润。 第四个举措是改革税制,变当前人头税为财产税,地主、富户税收提升,贫穷百姓税收减少。此举受到了大批官员和士族大家的抵制,但我坚决抵制住各方压力,毫不动摇地将此事推行到底。此举不仅增加了财政收入,还大大减轻了农民负担,缓和了阶级矛盾。 第五个举措是创办大汉银庄,发行银票。在青州银庄的基础上,大汉银庄迅速在各州成为分号。而我通过活字印刷技术印制的银票,迅速汇总了无数现银,为朝廷提供了大量军费。银票的大批印制,除了回笼现银之外,于悄然中将各州经济控制权抓在朝廷手中。 第六个举措是大力兴办连锁商业,由岳明这位行家为助手,以青州商铺为模板,在各州兴办连锁客栈、酒店、百货店、匠铺、赌场、妓院等六大系列商铺,并在社会上造成重视商人、提倡发展商业的氛围,商人的地位大大提高。 第七个举措是提倡教育,在洛阳设立国学院、国术院、医学院、研究院,与情报所合称五学。准备在时机成熟之后,在各州成立分馆,再至郡县,形成一套教育网络体系。国学院院长为司马徽、副院长为管辂和刘备,国术院院长为摘月子、副馆长为摘星子,医学院院长为华佗、副院长为张仲景。研究院院长为吴天行,情报所所长为岳明。左慈、于吉都是道教中人,两人出任国学院顾问。 诸大举措虽然事务繁琐,但是举朝廷之力分项办理,又得许子将等人全力相助,诸项事情井井有条,很快见到效果。 经何太后、刘辩赐婚,确定好婚期,我与貂婵的婚事此时推上朝廷日程。朝上文武皆为我的亲信,我的婚事自然惹得天下瞩目。孙坚听闻消息,亦派人将孙尚香送来,又派长子孙策到朝廷上表,请刘辩和何太后为我赐婚。 何太后此时已经产子,因为燕王刚刚过世,又无子息,因此假称为燕王刘信之子,收养宫中,取名刘鸿。刘鸿长相酷似我,不像何太后,因此并未惹出什么流言。何太后自从有了刘鸿之后,对我言听计从,甚至想废掉刘辩,让刘鸿登基。我自然不敢如此,说服她暂时勿生此念。何太后以为我对刘辩极为忠诚,对我非常信赖,在我娶了闵柔和蔡文姬之后,又娶貂婵和孙尚香并无醋意。 大婚当日午后,文姬正巧产下儿子,所谓双喜临门。一日之间,娶了两位娇妻,又得了一子,怎不令我欢喜?贺客闻知消息,贺喜声一浪高过一浪,何太后闻讯,亲自赶到公主府,看望新生子,又为此子赐名为图。 送走何太后,又去应付贺客,忙活到半夜,方才入得洞房。洞房里烛光不是很明亮,但是掀开盖头,貂婵的花容月貌依然清晰可辨。“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貂婵极是妩媚,烛光照在她的娇脸上,她娇羞的笑意显得更是勾人魂魄。 貂婵初到我身边之时,还是一个大女孩,两年多时间她真正长大了,成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绝世美人。我一向认为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容易让人珍惜,这个尤物在我身边已经尘封了很长时间。 今夜,我将把尘封许久的宝物打开,发掘其中让我爱怜、让我喜欢、让我无法自拔的妙处,我小心翼翼地细细观察,细细体味……好东西无法让人割舍,我发掘了许久,一次大汗淋漓再一次大汗淋漓……最后,在貂婵苦尽甘来之后,沉沉睡去。 大婚当夜我没有去孙尚香的新房,虽然她亦是三国有名的美人,但与跟随我两年多的貂婵相比,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将孙尚香娶进门来,最大原因是因为她在《三国演义》着墨甚多,甚得日后三国游戏的追捧,让我心生好奇。再则,我如今行得是远交近攻之策,需要孙坚等诸侯支持,这亦是一件政治婚姻。 次日临近午时,我方才从温柔乡中醒来,望着貂婵脸上露出的羞意和眼神里蕴含的爱意,我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闵柔闻知我已起床,过来取笑我道:“白郎,日头已经中天方才起床,莫要累坏了貂婵妹妹才好。” 貂婵与闵柔关系极好,笑道:“柔姐姐莫要笑我,今夜让夫君好好累一下姐姐可好?” 闵柔与貂婵取笑一会,正色道:“白郎,文姬刚刚生产,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吧。” 我连忙点点头,道:“婵儿,为夫君束理头发,我们一块去看望文姬和图儿。” 闵柔又说道:“尚香妹妹不用招呼一声吗?” 我笑道:“还是算了吧,她刚刚过门,与文姬不熟,我们一同过去吧。” 貂婵新房距离文姬房间相隔甚远,半路上正遇上孙尚香。昨日婚礼之时她头戴盖头,昨夜我亦未到新房,说起来甚是可笑,她虽然已是我的妻妾,我与她至今尚是初识。 孙尚香与貂婵年纪相仿,身材修长,眉目如画,姿色与闵柔比肩,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刁蛮,毕竟出身大家,显得彬彬有礼,上前依序见礼,低头欲待回房。闵柔见她如此,反而感觉她甚是可怜,道:“妹妹,一同去看看文姬和图儿吧。” 孙尚香抬头感激地望了闵柔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们身后,闵柔见她如此,甚是怜惜,上前握着她的玉手道:“妹妹不要如此拘谨,夫君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说完,将她的小手放在我手上,自然地抽回手去。 我将孙尚香的玉手抓在手中,感到小手又热又滑,她的丽容因此娇羞俏红。我笑道:“尚香,随我等一起去看望文姬。” 我没有过于留意,但从孙尚香的脚步声我知道其身具武功,而且武功不低。在我的想象中,孙尚香应是刚烈女子,现实却恰恰相反,她虽然身具武功,但是性格甚是内向,甚至比貂婵还要娇柔几分,或许是因为有些生疏的原因吧。 文姬刚刚生产,脸色有些苍白,见我们一起过来,欠了欠身,想要起来,我连忙上前抱着她的肩膀,道:“文姬莫动,为了图儿,真是委屈你了。” 文姬望了我一眼,眼神相触,她感受到了我的关爱,大为感动,又环视闵柔等人一眼,微笑着向三人示意。貂婵、孙尚香上前施礼,然后侍立在一侧,闵柔上前,笑道:“妹妹,图儿呢?” 文姬用手指了指内床,丫环上前轻轻拉开门帘,白图正在安祥地睡觉,看样子刚刚吃饱。我细细打量一下,发现白图与刘鸿甚是相像,不知何太后昨日有没有发觉。 我与文姬聊了几句,见她有些疲倦,道:“文姬,好好歇下吧,下午再来看你。” 从文姬房中出来,闵柔拉着貂婵先行,让我把尚香送回房中。刚才握过她的小手,感觉已不生分,我握着她的玉手,一边走一边问道:“尚香跟谁学的武艺?” “跟哥哥学了不少。”孙尚香答道。 我猛然想起孙策,近日忙于诸事,倒将这位威震江东的小霸王忽略了,我问道:“可是孙策?” 孙尚香低声道:“正是。”然后有些神态羞涩地说:“哥哥想见夫君一面,不知……” 我接话话头,道:“可知伯策居处?我等现在就去见他。” 孙尚香道:“哥哥住在附近客栈里,步行一刻钟就到。” 我拉着孙尚香走出门外,赵云在门前当值,问道:“主公要出门?” 第八十三章 江东猛虎(一) “见一下大舅哥去。”我笑道。 “喏。”赵云一本正经地答道,他跟随我时间已久,我一向未将他当成外人,但他对我始终非常恭敬。 孙策正在房中闲坐,他此次进京送妹妹前来成亲,但我地位身份甚高,连见面亦没有机会。昨日他参加过婚礼,但是客人太多,又不能一一介绍,我竟然没有留意到他。 孙策身材修长,英气勃发,确为少年英豪。听闻我亲自来访,连忙迎出门外,道:“属下孙策见过大将军。” 我笑道:“伯符切莫多礼,近日忙于政事,冷落英才,是我失礼。” 孙策忙道:“大将军客气了,请里面说话。” 我指着赵云道:“这位是赵云赵子龙。” 孙策打量一番,语调真诚地说:“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赵子龙如此年轻。” 赵云谦道:“过奖。” 孙策在前引领我进房,赵云随我进房环视房中,没有发现异常退了出去,领着部下在周围巡防。客栈老板听闻我亲自来到,欲要上前拜见,被亲兵阻住外面。 我与孙策兄妹到房间落座,道:“伯符少年英才,久后必当大放异彩。交州地处偏僻之地,其间蛮夷甚多,处置起来可顺利否?” 孙策答道:“托大将军洪福,蛮夷人数虽众,然其不通兵法,尚可制得。” 我答道:“征服蛮夷,当以攻心为上。” 孙策闻言一怔,道:“何为攻心为上?” 我答道:“如比两个江湖门派相争,一个势强,一个势弱,若以力胜,势弱者表面示弱,内心不服,待其势强时必会再生争端。若以仁义胜之,使其心悦服,方为长久之计。另则,若使蛮夷归心,当行教育之道,让蛮夷之人知仁义之道,如此方是一劳永逸之道,此事来日方长,短时间不可能奏效。” 孙策心思伶俐,闻言沉吟一会,道:“大将军言之有理,蛮夷之人势弱则妥协,势强则生乱,实在难以处理。若有一劳永逸之策,不知可省多少钱粮。” 我又问道:“听闻岳父大人前与王朗相争,如今又与王朗联合共同对抗严白虎,详情如何?” 孙策道:“朝廷封家父为会稽太守,家父派去前去交接,不料王朗断然不允,又将所派官员逐回。家父甚是气愤,引兵与王朗相争。王朗战败之后,派人求和,家父亦允其所请,两家结成盟友。后来严白虎统兵攻打王朗,王朗数战皆败,求救于家父,家父派兵相助,帮助王朗夺回失地,仅此而已。”孙策仅仅几句话,其间兵戈战事,每句话都可能耗掉无数钱粮,牺性无数士兵生命。先是孙坚与王朗争夺会稽,后来王朗服软,与孙坚鉴定盟约。江东只有严白虎、王朗、孙坚三家诸侯,王朗与孙坚结盟,必然影响严白虎的利益,因此严白虎又与孙坚、王朗盟军作战。情报所报来的军报,说上月一场大战,两方各自损折数千兵马,其中惨烈被孙策一语掩过。 朝廷虽然疲弱,如今我在朝中掌权,经济恢复极快,诸侯皆不敢轻视。地方官相互结怨,彼此攻仵违反大汉律令,各州上报战事,一则百般寻找借口理由,二则上报时减少伤亡数字,便是不想让朝廷借此按上罪名。 古时百姓忠君思想根深蒂固,《三国演义》描述曹操手揽大权,晋爵魏王之时生出莫大波澜。我之所以手揽大权却对汉帝甚是恭敬,便是因为此事。朝廷一旦欲对付那家诸侯,只须一纸诏书,将其恶行传遍诸郡县,此家诸侯便会失去民望和许多支持。朝廷或是皇室虽然势弱,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因此众诸侯面对朝廷使者,都是毕恭毕敬。上次六州攻打洛阳,口号亦是讨伐我而不是讨伐朝廷,就是这个道理。 我询问一下江东情况,道:“王朗非知兵之人,占据两个大郡不知利用,诚为蠢才。以岳丈兵势之威,为何败其而未据其地?最终与其结盟,是否担心王朗投靠严白虎?” 孙策望了一眼孙尚香,见妹妹只是低头静听,猜不透我的用意,说话之时有些踌躇。我笑道:“都是自家人,只管讲实在话,难道我会去害大舅哥不成?” 孙策看了我一眼,正色道:“大将军所言不错,王朗势力虽小,其两郡占地甚大,又是鱼米之乡,钱粮颇丰,若是王朗投靠严白虎,家父压力大增。家父认为势力不及严白虎,因此决定与王朗结盟,共同应对严白虎。” 我笑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实则岳丈大人担忧多余。灭掉王朗之后,兵力只须有严白虎部下一半,便足以灭掉他,何必如此担心?自古至今,成大事者必得民望。严白虎暴虐,江东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岳丈义兵与战,严氏部下兵力虽多,久后必败,何必多此一举,白白扔掉两个大郡。如此一来,灭掉严白虎,至少晚一年时间。” 孙策闻言沉思良久,猛然眼神一亮,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吾刚刚想通此事。可惜父亲手下无智谋之士,错过这一良机。” 我道:“岳父手下,武有黄盖、韩当、程普、祖茂,文有张昭、严峻,如何少智谋之士?严峻才略稍差,张昭却是大才,不过其治政尚可,军事稍差。若是政事重视张昭,军事重用程普,击败严白虎手到擒来。” 孙策闻言,眼神又是一亮,道:“大将军真神人也,往日与王朗谈和之时,程普亦一再反对。怎奈张昭名声远扬,一向又得家父重用,因此未听程普之言。” 我笑道:“我当年征求天下贤才,黄盖、韩当、程普、张昭皆在其列,岳丈得此等人物辅佐,必可成就大事。令弟孙权,其才不下程普;三弟孙诩,武略亦是超人;四弟孙朗,虽无文治武功,但是口才极佳。身边俱是高人,何必舍近而求远。” 孙权、孙诩年纪刚刚长成,在外并无声名,孙朗尚在学中,然而三人特点,即使孙策亦不能描述准确,如今被我一语说出,孙策细思果然甚有道理,道:“大将军识人之能,天下无出其右。” 我笑道:“我等一家人,不必称呼大将军,显得见外。若是不嫌,就称一声文曲,我称一声伯符。或称妹夫,我称你舅兄,如此才像一家人。” 孙策神色激动,他显然没料到我如此平易近人,道:“既然如此,我称你妹夫便是。” 我望了一眼孙尚香,又道:“舅兄勇猛刚烈,有项王之风。然性情太刚则易折,得以谋略相配,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轻易发怒,否则于寿不利。” 孙策与我一席长谈,见我句句点到要害处,此言正中其性情弱点,已经对我心服口服,发出肺腑之言,道:“妹夫之言让我心服口服,今日方知妹夫何能以一郡之兵,数年间占据五州之地。有生之年,当助妹夫完成大业,绝不敢称王称霸,与妹夫为敌。” 我说道:“舅兄若到江东,当觅贤士相助,如张宏、陆绩之辈,皆为当世贤才。江南善水,组建水军辅助,平严白虎易矣。我夜观天象,算出岳丈克星,乃荆州刘表,请回禀岳父,他日若与刘表相争,切忌不要亲临战场。舅兄命中克星,已被我请到朝中,日后若能收敛火气,必然可以得寿。” 孙策有心之人,闻言立刻记于纸上,道:“妹夫切勿见笑,事关家父性命,岂能儿戏?” 我点点头,笑道:“舅兄武艺高超,不知师从何人?” 孙策道:“师门甚是隐密,妹夫不是外人,便如实相告,策出身火门。” 火门是五形门一个分支,如此说来孙策亦是五形门弟子,孙尚香算半个五形门人。我想起前些时日张角妻女自杀前的奇异场面,对五形门颇为忌惮。岳明手下情报系统异常发达,竟然探听不出五形门的秘密。两次接触到五行门人,都是对方自报家门,五形门在我心里显得更加神秘。 “火门应是五行门的分支吧。”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天下大事如何能瞒得妹夫?五行门内分金木水火土五门,汉武年间参与太子夺位事件,从此遭受朝廷打压,门人逐渐调零。后来门人又生内乱,五门相继脱离自立门户。火门名义上虽属五行门,实则早已脱离,只与其余四门有些联系。”孙策属于火门重要人物,知道许多五行门秘密。 “我派人专门打探五行门,没想到只是探听些皮毛,与江湖传言大同小异。我甚是奇怪,五行门人不在江湖行走吗?”我说道。 第八十四章 江东猛虎(二) “五行门人屡受打击,门内之人即使家人亦不敢相告。金木水火土五门脱离总门多年,门规虽然没有总门严峻,出于安全考虑,亦多隐密出身。火门弟子如今大都在交州从军,颇受家父重用,安全能够得到保证,因此多不隐讳此事。妹夫为何对五行门如此在意?”孙策解释完情况,对我关注五行人甚是好奇。 “前些日子遇刺,凶手正是五行门人,其门人行事怪异,因此派人详加打探。”我将前些时日遇刺之事详细述说一遍,欲从孙策处寻求相关答案。 “张角妻女是五行门人?五行门忌讳参与谋逆之事,张角妻女既然回门,显然是五行门担心惹火上身,如何会以五行门名义寻仇,难道不怕妹夫报复吗?总门隐密,策亦所知不多,但其忌讳颇多,不会做引火烧身之事,其中必有蹊跷。”孙策属于五行门分支门人,感觉此事绝不是表面上简单,因此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看法。 “火门门主是何人?此事是贵门隐密?”我心生好奇,不由问道。 “火门门主是我师父,姓孔名宣,为家父挚友。家父起兵至今,师父一直不离左右,对家父忠心耿耿。”孙策如实相告。 孔宣在孙坚全取交州后,担任交州主薄,这个从未在《三国演义》出现的名字并没有引起我注意,想不到竟是神秘的火门门主。以孙策武艺来看,火门技艺绝不一般,孔宣等在交州公然现身,证明火门已经全力介入诸侯争霸。 江湖门派表面上并不参与政治,为了本门的长久利益,实际上各有心思。鬼谷门、墨门已经公然宣布退出江湖,合门全力支持我,其目的就是为了鬼谷学和墨学中兴。五行门、阴阳门等神秘门派,在群雄争霸之际,必然不会甘于寂寞,尤其得到鬼谷门和墨门启发,或明或暗,必然会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诸门派皆有不少高手,投靠诸侯或为将领,或为刺客,会为我征服天下增加不少阻碍。 从火门联想到江湖,不免有些失神,孙尚香觉察到我的异样,轻轻低咳了一声,才让我回过神来。我歉意地对孙策道:“舅兄,方才听闻火门之事,联想起许多事情,失礼之处莫怪。” 孙策与我相谈多时,言谈显得随意许多,笑道:“正如妹夫所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何能去怪你?听闻吕奉先、赵子龙皆为天下名将,不知妹夫能否安排比试一场?” 我笑道:“正要见识舅兄身手,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到城南校场相见。” 我与孙尚香回府,换上衣甲,正欲出门,见闵柔与孙尚香亦换上甲衣,正与赵云在府门等候。我等一行诸人先去约上孙策,径直赶往城南。吕布与夏侯淳轮岗,目前正好在京城,久闻孙策之名,闻知欲要比试武艺,不由兴高采烈,早早在校场等候。 吕布、孙策、赵云皆是青年英雄,未及比试,便生惺惺之意。军中比试并不使用真刀真枪,使用等尺码棍棒,两端皆沾上石灰,以甲衣沾得白点多少判断武艺高低。孙策先行下场,朗声道:“久闻奉先大名,请下场赐教。” 我与吕布对视一眼,笑道:“伯符出身五行门,奉先可先去领教一下。” 吕布策马下场,与孙策两人装束相仿,皆手持大号棍棒,策马绕场一周,借以调节马力。继而进入场中,互相抱拳施礼,继而策马上前,各施绝技,大战起来。 火门技艺确实不凡,孙策招式精妙,应变迅速,与吕布相争小半时辰,听了锣声方才停下手来,先是回观自身衣甲,又观察对方。孙策身上数十个白点,吕布身上只是三五点,按照规则,孙策自是不敌吕布。 孙策性格爽朗,笑道:“奉先天下无敌,能有过招机会,策已不虚洛阳一行。” 我在点将台上呼道:“舅兄先过来歇息一下。” 孙策大汗淋漓,孙尚香取出香巾,上前细心帮他擦拭,兄妹真情让人动容。孙策因为有人围观,接过香巾,草草擦了一把脸,将香巾还给孙尚香,对我说道:“妹夫,奉先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厉害。” 赵云紧接着下场,与吕布厮杀在一起。赵云刚至洛阳之时,身体尚未长成,与吕布相战根本没有一搏之力,后来得到摘月子、摘星子等指点,武功大进,年纪渐大,气力亦长,与吕布过招时间欲来欲长。赵云武技之所以提升很快,可以算是诸将与其喂招强行提升上来的。 赵云与吕布大战,场面显得更是精彩,赵云之艺多由摘月子、摘星子点拨,与吕布技出同门,又汇合众将精华,招式显得更是精妙。而吕布技业已经达到化繁为简,招式非常简单实用,但是威力巨大。 孙策在台上观战,受益非浅,道:“吾在江东,常以对手甚弱为憾,今日得见奉先与子龙相战,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子龙名声鹊起,竟有如此实力,关羽、太史慈、夏侯淳等技艺应在我之上,妹夫拥有如此良将,确实天下难敌。” 闵柔在侧道:“舅兄有何不知,若论单打独斗,诸将皆不是白郎对手。“ 孙策虽知我文武双全,确实不知我的身手在吕布之上,道:“想不到妹夫身手如此了得,让我失敬,倒想见识一下。” 我听出孙策弦外之音,笑道:“当然不能让舅兄失望。”说完,我下了点将台,选了一根上好棍棒,上马直入场中,一棍直接拨开吕布、赵云兵器,道:“汝两人刚才费了不少气力,今我接一下汝等双战。” 武学一途,讲究内外双修,我内功根基甚好,婚后又有双修之法提升功力,身边诸将又都是好手,常常一起操练,数年间武功自然长进不少。 吕布、赵云此时杀得气喘吁吁,忽然出来一个强劲对手,自然不敢大意。我的武技水平揉入现代技击思想,与古代技艺大有不同之所。我出手着重“快、狠、准”,所谓快,是指研究最短的出击线路,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攻击目的;所谓狠,指合理运用内力、外力,达到最大的攻击效果;所谓准,是根据对方变化合理改变攻击路线,力争击中目标。 赵云招式虽然精绝,但是速度不够,进攻招式施展大半,我的招式已经近身,不及进攻,连忙收招招架,若非旁边有吕布递招,赵云恐怕毫无还手之力。吕布以前与我对练,悟得一定道理,此时招式化繁为简,攻击力自然比赵云大了许多,但是毕竟还有招式。所谓“无招胜有招”,我出手速度快,力道猛,又无招式参考,对手猜不出攻击方向,尽管以一敌二,亦占得上风。 三人招式欲来欲快,孙策、闵柔、孙尚香武艺不低,到了后来皆看不清楚招式变化。等到三马分开,只见吕布身上多了十余个白点,赵云身上更多,约有三四十处,我浑身上下只有三个白点。 孙策见我以一对二,尚占上风,不由心服口服,叹道:“吾自谓武艺盖世,不想今日方大开眼界。妹夫文武全才,皆非我能相比,孙氏欲称雄乱世,只怕已不能得。” 我派人奔赴交州求亲时,已经名满天下,因为年少英俊,成为无数大家闺秀的梦中情人。孙尚香又习武学,早听闻我大名,自然心中乐意。后来听闻我已经娶有两妻,不免感觉委屈,此次嫁进门来,见闵柔、文姬、貂婵各有千秋,皆不在她之下,这才放下傲心。如今见我如此英勇,比传言更是优秀,自然喜上眉梢。 从校场归来,吕布、赵云皆有公务,我请孙策到府上饮宴。酒过三巡,我说道:“舅兄以为天下之主应为何人?” 孙策一怔,迅即反应过来,道:“妹夫手握重兵,久后必为天下之主。” 我摇头道:“非也。天下之主应是天下百姓。我自出仕以来,凡事必以民利为先,视天下百姓为主。至于能否取代今上为天下之主,非吾所愿。但若今上不以民利为先,则可取而代之。” 孙策点头道:“妹夫取天下之时,吾定领交州之士为前驱。” 我笑道:“舅兄返回交州,告诫岳丈,若以民为本,必可早日全取江东。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我自辅政以来,所作所为皆以民为本,而非以今上或皇族为主,此洛阳诸州百姓安泰的最大原因。” 第八十五章 细腰尚香 送走孙策,我来到孙尚香的新房。尚香今日与我相处时间甚长,比初见之时大方许多,初夜即将来临,她免不了有些羞涩和忐忑。 我并没有如色狼般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发泄个人的欲望。这个时代男尊女卑观念极强,一般男子只顾个人感觉,甚少考虑女方感受。现代为一夫一妻制度,一夫多妻成为许多现代男人的梦想。我来到三国,自会成为许多现代男人羡慕的对象。与三国男子不同,具备现代意识的我具有人性化,在接纳一个妻妾之前,先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再融合两人之间的感情,避免简单占有后产生的心理疲倦和无聊。 孙尚香的身材很美,即使貂婵亦略逊一筹,她的腰很细,也许这是江南女子的优势。美女当前,我没有柳下惠的定力,自然难以忍受诱惑,我要通过与尚香的语言沟通,消除一下她的心理障碍,磨合两人的心灵,营造一个浪漫美好的氛围。 “尚香,你心目中的我是什么样子?不会失望吧?”我抓着尚香的玉手,温柔地问道。 尚香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她只回答了我一个问题,说明我没有让她失望。我的内心感觉十分自豪,因为我是一个偷心之贼,已经成功吸引了尚香的芳心,接下来我要让她接纳我,将我永远装在她心里。 “每天都有许多人与我擦肩而过,有些人是路人,在我的记忆里留不下任何一点影子;有些人是有缘人,通过相识然后相知,最终成为朋友;而你与众不同,你走进了我的心里,我们会相知相守,直到永远。”我温柔地重复着情话,这些情话我已经训练了几千遍,说得异常自然,我的目光里流露出无尽的情意,我将心意凝聚在眼神里,注视着尚香黑白分明的美眸。 尚香醉了,如饮佳醇,有时候甜言蜜语比美酒还要醉人,美酒醉得是身体,言语醉得是心灵。尚香眼神里满是幸福,这不就是她憧憬多年的向往吗?英俊潇洒,温柔飘逸,文武全才…… 烛光似乎成了月光,室内的气息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似乎躺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温柔的情郎动作轻柔,将她的全部索要过去。“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尚香心中大声地呼喊,眼前这位男人,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为了他,可以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的温柔依然避免不了初夜的疼痛,但我温柔的眼神让她知足,玉体虽苦又被心头的甜蜜压制。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让尚香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太美了…… 细腰美姬彻底被我俘获,尚香出身江湖,在揉合了现代思想的情圣面前,她只是一个纯情少女。尚香一夜之间,将芳心送给了我,将玉体送给了我,一位少女除了这些,她自己还拥有什么? 我不能奉献出我的全部,因为还有其他女人。闵柔,这位身份高贵的公主陪我走南闯北,嘘寒问暖,她不是我人生中匆匆的过客,而是凭借自己的执着,成功进入我的心灵。文姬是位才华横溢的少女,在许多方面与我存在心灵的共通,她的才情亦抢占了我心房的一个角落。貂婵是历史上著名的美女,她占据一席之地,并非因为她的美貌,而是默默待在我身边侍奉我,两年无微不至的关爱,能不让我心动吗?我为尚香留了一个角落,或是因为愧疚。当初向孙坚提亲,并不是因为我爱尚香,而是因为孙尚香是历史上著名的细腰美姬,更是未来蜀国之主刘备的妻室。占有欲让我兴起提亲之念,总不能将人娶进家门,粗暴占有之后,然后弃之不顾。 我不愿成为一个种马般的淫贼,当淫贼要当偷心的淫贼,至少别让自己的女人成为怨妇,让她们于痛苦中虚度光阴。至少要让她们体验爱情,这比让她们获得高潮更加重要。 尚香的体质比貂婵强出很多,她的身体极度敏感,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潮水过后,她疲惫而满足地睡了。我为她盖好绵被,仔细端相尚香美丽的面庞,她诱人的娇脸上画满了幸福,这让我感觉到一份异常的温馨,我想自己的幸福应该建立在别人幸福的基础上。 彼此熟悉之后,尚香的真实性格逐渐表现出来,她不似貂婵那般温柔,不似文姬那般文静,亦不似闵柔那般率直,她外柔内刚,表面并不浮燥,内心甚为倔强。 四夫人很快融入府中生活,大夫人闵柔并非善妒之人,其外表冷漠,内心最是善良,与尚香又有江湖和武技的共同语言,两人关系最是融洽。二夫人文姬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尚香出身大家,自然略晓一二,两人相处甚是相得。三夫人貂婵出身低下,性情柔和,但其千娇百媚,即便是女人亦乐意接近她,与尚香也能谈得拢。 四位夫人各有千秋,惹得世人无比羡慕,民间传说很快将四位夫人神话,说四人本是天上的女神,此番投胎凡间,是辅佐文曲星治理汉室。民间传说欲演欲烈,甚至连江东著名的两位美女大乔和小乔亦并于其中,最终惹得王允前来询问,是否到江东向乔家求婚。 历史上两乔本是孙策和周瑜的夫人,但在这个世上并非如此。两乔此时尚未成人,但是艳名已经传播四方。我得拥四位绝世美人,已是心满意足,本来无意再背感情债务,但是造化弄人,两乔与我的故事传遍天下,自会有人前去做媒。 往昔六州讨伐我时,严白虎曾经陈兵江南,欲借中原纷乱之时,出兵攻打扬州江北诸郡。后来见扬州兵团兵强马壮,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六州战乱平息,息兵撤回。 严白虎闻知孙坚与我联姻,担心受到两面夹击,整日愁眉苦脸。严白虎之弟严兴、谋士薛综最得严白虎信任,两人得知严白虎心病,商议一个计策去见严白虎。 众人在客厅落座,薛琮道:“吾闻主公担忧白扬与孙坚联姻,今有一条妙策,特来献于主公。” 严白虎眉头舒展,急道:“但请讲来。” 薛综道:“民间传言白扬乃星宿转世,为平大汉乱世而生,因此部下文武个个不凡。其大夫人为闵柔公主,相传为玉帝六女下凡;二夫人为才女蔡文姬,相传为天厅掌管御书房的女官下凡;三夫人貂婵貌美如花,举世无双,相传为天宫百花仙子下凡;四夫人孙尚香为孙坚之女,相传为火神之女下凡。白扬部下兵精马壮,众诸侯莫敢与其争锋,孙坚凭借其女与白扬攀上亲戚,其后必得白扬支持,久后势力渐大,必来进犯主公。” 严白虎长叹一口气,道:“吾近日所忧之事,便是为此。” 薛综道:“民间传言,江东美女两乔亦是天上仙女下凡,乃托塔李天王的两个女儿,与白扬亦有宿命姻缘。如今两乔皆在建业,又未出嫁,主公不若认两乔为义女,然后送去洛阳献给白扬。如此一来,主公与孙坚同为白扬亲戚,孙坚优势立时化为无形。” 严白虎眉头一舒,道:“此计不错,汝与严兴即刻派人赶去建业,将两女请到吴郡,我要宴请众文武,当众认为义女。” 严白虎欲认两乔为义女的事情迅速传播出来,孙策统领亲兵行至横江,欲从此处渡过长江至牛渚,沿太平、泾县到达王朗境内,闻知这个消息,立刻猜出严白虎用意,当下一边派人通知扬州兵马使黄忠,一边引领手下改向赶往建业。 两乔父亲乔玄,曾任濮阳太守,因十常侍把持朝政辞官回乡,回到故乡定居。大乔此时年方十六,小乔年方十五。姐妹两人艳名传遍江东,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不过两乔眼界极高。姐妹两人听闻我的故事,将我当成择婿标准,上门求亲者自然扫兴而归。 孙策亲至敌境,一行人扮为商旅,行至建业,所幸严兴、薛综两人未到。孙策直接去乔玄府中,不说自己身份,只说是洛阳来人,求见乔玄。 乔玄近日听闻严白虎欲认两乔为女之事,正在思考应对之策,忽闻洛阳有人求见,当即到客厅迎候。孙策进门,对乔玄说道:“在下乃大将军府使者,特来向乔府求亲,若能得乔公应允,当速速起行。” 乔玄见孙策气度不凡,道:“大将军可有印信?” 孙策道:“不曾。大将军担心乔公不允,反而惹出事端,因此让我当面前来提亲。我行至半途,听闻严白虎欲利用两女,因此星夜赶路,若是乔公答允,请立即随我等出城,扬州兵马使黄将军会派军船在江边等候。” 第八十六章 两乔北归 乔玄因为严白虎暴虐,对其深恶痛绝,当下定下神来,道:“请阁下在此略候,容我安排一番。” 乔玄曾为一郡太守,家中亦有数十亲兵充为护院,当下众人一齐动手,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将居处财产粗粗交给族人照看,分坐几辆马车,火速跟随孙策出城。 孙策亲兵大都在城外等候,见孙策一行过来,众人合并一处,一起往江边赶去。乔玄见一行人皆是精锐之士,又奔江边而去,不疑有他,逐放心随行。 薛综、严兴动作慢了半拍,两人一路游山玩水,行程竟然将近半月。孙策、乔玄等上午出城,午时两人才赶进建业。 薛严两人进城,径往乔府求见乔玄,不料乔府大门紧闭,仔细询问方知乔氏一家上午已经出城。薛综反应极快,忙道:“严将军速去太守府索要兵马,往北边江边紧追,估计乔氏一家欲往江北投奔白扬。若是如此,主公之大计已成泡影。” 两人引领从人急赴太守府,太守法式识得两人,闻听此事,连忙调派一千骑兵,交给严兴指挥。严兴、薛综知道此事关联甚大,不敢怠慢,引兵急往江边追去。 黄忠统领三万兵马驻守庐江,距离横江甚远。孙策所派报信之人为亲兵队长孙宁,担心耽误大事,就近去历阳求见守将糜芳。糜芳闻讯,不敢擅动,急忙派人通知情报官。 为了担心信鸽之事泄密,各军皆配备情报官,属于情报司直接管理。情报官闻听此事关联大将军未来夫人,不敢怠慢,急忙发出信鸽,通知庐江驻军情报官。 庐江情报官得闻消息,火速来见黄忠,将消息送上。黄忠平昔听说民间传言,见信上提及两乔,立即命令建业对岸诸军:历阳、涂唐、居巢三路兵马,出动水军,立即赴建业城北江面接应。 三国时代水军船只行速甚低,孙策一行来到江面,见黄忠尚未派兵前来,只好寻觅民船,怎奈江面宽阔,此时大多在江面作业,岸边并无泊船。 因为此事重大,严兴一路上催促骑兵全速行进,将至江边,远远望见几辆马车,不由大喜,急催部下上前。此时孙策见建业方向有追兵临近,但是急切寻不到船只,无奈之下只得先行迎战。 孙策随身带领三百亲兵,皆为百战之兵,见江边无险可守,让乔玄引领亲兵护送家人在江边一座土丘后面躲藏,让亲兵卸下马车,围成一个临时城墙,防御骑兵冲击。 薛综见有人利用马车防备,以为是乔玄家人,不好上前硬冲,策马上前道:“请问可是乔玄乔大人一行?”孙策见其甚是客气,猜出其不想出兵擒拿,正好可以借此拖延时间,担心被建业军认出,隐在亲后身后,喝道:“不错,请问大人是何人?” 薛综闻是乔氏家人,顿时长舒一口气,笑道:“在下姓薛,目前在严太守手下谋职。”又指着严兴介绍道:“此为严太守之弟严都尉。” 孙策道:“我等欲赴江北探亲,未知两位大人何意?” 薛综笑道:“严太守欲与乔公结亲,并无恶意。” 孙策此时望见长江上游过来一批军船,应当是黄忠部下赶了过来,心中暗喜,道:“大人稍候,吾即向主公禀报。” 孙策向一位亲兵述说几句,亲兵起身走往身后土丘方向。薛综一见之下,立即明白乔氏家小皆藏在土丘之后,不好上前,只好静候。所幸薛综部下站位与船来方向不对,又为那位亲兵吸引住眼光,未曾发现侧向正有兵船迅速赶了过来。 亲兵动作拖沓,行至土丘之后,良久没有现身。孙策望见兵船分出几艘小船往东驶去,明白亲兵已借土丘掩护,引乔氏家人到了江边,招呼小船前去接应。如此一来,孙策已无后顾之忧。 薛综等了多时,心中暗自生疑,突然发现江面上几艘兵船驶向土丘方向,环视江面,却见来了数十艘战船。这才意识到不妙,连忙招呼道:“乔玄交结敌人,有敌有袭,大家快攻。” 严兴引兵直扑马车,孙策亲兵早已拉弓上箭,见严兴带兵扑了上来,顿时箭如雨下。孙策瞄准严兴弯弓拉箭,一支利箭径奔严兴而来。严兴闻弦声有异,将身体一侧,利箭射中右臂,手劲顿松,大刀掉落地上。 严兴失了武器,不敢继续前冲,勒转马头往后,指挥骑兵冲击。孙策亲兵借助马车掩护,挡住骑兵第一轮进攻,射杀数十骑兵,夺了战马。 孙策亲兵本有数十匹战马,如今又得数十匹战马,立时便有了底气。孙策点了部分亲兵上马,组成箭矢阵形,道:“步军弓箭掩护,骑兵后撤一个马程,我等兵力虽少,必可击败这批骑兵。” 亲兵身经百战,又知孙策英勇,当即行动迅速,骑兵上马,取出长兵刃,依阵形排在孙策身后。建业骑兵第二轮冲击,又被马车挡住冲击之力,或被弓箭射伤,或被短兵刃击伤,又被夺去二三十匹战马。 孙策见骑兵冲击力卸去,呼道:“大家随我身后,冲锋。” 孙策英勇无敌,此时枪如矫龙,所过之处无人敢挡,直奔薛综、严兴立马之处。薛综身为谋士,并未真正上过战场,见孙策冲击过来,不由吓得面如土色。所幸严兴武将出身,指挥骑兵截击,又招呼薛综后撤。 孙策冲锋一个回合,又杀了数十名骑兵,意气风发,转回马车阵后,又呼道:“冲锋。”亲兵又夺了几十匹战马,人数更多,随在孙策身后杀了出去。 严兴以前曾与孙策相争,此时猛然触起,连忙呼道:“大家小心,这是孙伯符。”严兴不喊这嗓子,部下尚有战心,此时喝出孙策姓名,众兵久闻孙策威名,顿时士气低落下来,一轮攻击又吃了一个大亏。 严兴见孙策兵少,又无衣甲防身,道:“大家集中攻击,孙策兵少,取其首级者,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骑兵再次列阵,猛然上前冲击。孙策见状,命令弓箭手撤下,策马来到马车阵上,用枪挑起一辆马车,猛然往前抛去,直接击中十余名骑兵。孙策再接再厉,连续抛出八辆马车,击中近百名敌兵。 孙策勇力顿时让敌军吓破胆子,亲兵又赶上前来,抢夺无主马匹,随在孙策马后,再次冲锋上前。严兴见势为妙,左手击刀,喝道:“大家死命抵住,战后重重有赏。” 说完,严兴带头冲了上去。建业守军见严兴带伤上阵,不由士气大振,上前与孙策亲兵混战起来。孙策英勇难敌,但是部下无兵甲保护,损失惨重,正在危急之时,糜芳引领兵马冲了上来。建业守兵刚才依仗兵众,此时人数落了下风,如何还是对手?很快便被击溃,严兴见势不妙,招呼众兵保护薛综撤退。 此战孙策损失近百名亲兵,在无兵甲战马的情形下,杀死建业骑兵四百余。建业守军战后描绘孙策如何英勇,孙策在江东名声大振。 乔玄一家被糜芳接到船上,见孙策统兵浴血奋战,确为当世英俊。乔玄开始以为是我亲临,得知是孙策之后,道:“孙策真乃江东猛虎。严白虎势力虽大,久后必为孙家吞并。” 孙策行迹已露,不敢从陆路南行,向糜芳借了三艘战船,引领亲兵从水路赶赴会稽。 乔玄一家被送到庐江,黄忠亲自出城相迎,派内眷安顿乔家女眷,请乔玄一起到兵马府落坐。乔玄道:“此次得贵部与伯符相助,方能摆脱严白虎掌握,实是感激不尽。” 黄忠道:“承蒙乔公应允主公婚事,我等自当尽力而为。” 乔玄道:“建业已不能归,只得奔赴洛阳,请大将军安排起居。我举家北归之事,大将军不知如何安排?” 黄忠早将情报传至洛阳,至今未得回音,道:“大将军听闻乔公来投,自是求之不得。乔公暂且在庐陵安顿数日,待主公回信,然后再作举止。” 我在洛阳听闻两乔北归消息,实是喜忧参半。能得两位绝色,自是可喜可贺之事。但目前已有四房夫人,若是再添两房,内眷相处倒非难事,但是人心只有一个,如今掰成六份,如何保证面面俱到? 不过乔家既然举家相投,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我让情报司传令给黄忠,让黄忠派兵护送乔氏一家到洛阳。因为兖州曹操未平,黄忠不敢行险,派遣亲兵三千,护送乔氏一家绕路徐州、青州,再经冀州过虎牢关进入洛阳。 因为孙策与我颇为相得,此次卫护乔家出力不小,我保荐孙策为虎武将军,领交州兵曹一职。孙策由此在朝廷挂职,日后征战严白虎,亦算名正言顺。 第八十七章 全取兖州(一) 政事改革顺利推行,诸事渐次安定,此时粮钱富足,诸军训练娴熟,我召集贾诩、郭嘉等商议,意欲出兵兖州。 郭嘉出任洛阳军团军师,身体虚弱,经常因病误事,我让华佗悉心为其诊治,让贾诩代理其职务。华佗与张仲景颇费苦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奇珍异药,终于调理出一个健者。于吉亦传郭嘉吐纳之术,让其修习内功,修心健体。 郭嘉病情去净,精神饱满,道:“曹操占据东郡、陈留、济阴、山阳四郡,兵力不足六万。一军团屯于虎牢关,三军团屯于东平,又有直辖师可以策应,三军二十五万大军,必然可以一举而破。” 我问道:“以奉孝之意,三路大军如何举止?” 郭嘉道:“三军团留下三万兵马驻守东平,七万大军直指东郡;一军团将虎牢关防务交于我部,留下三万兵马分驻官渡、中牟,七万大军攻取陈留。东郡、陈留若破,济阴、山阳两郡不攻自下。直辖师此战不须参战,只是居中策应,防备曹操逃亡。” 贾诩道:“奉孝以为曹操兵败,可投何方?” 郭嘉道:“孔明行军慎细,善用闪电战术,必先攻破陈留,同时攻打济阴、山阳,以绝曹操退路。三郡若下,东郡孤城一座,如何能抵挡三军团进攻?曹操善于谋略,若是得知三郡已破,必然星夜逃亡,或南投何苗,或西投刘表。” 贾诩沉吟道:“何苗对朝廷一向忠诚,怎会接受曹操?” 郭嘉道:“刘表与我等已经撕开脸面,曹操第一选择必投刘表。刘表占据富庶之地,但其手下文武无出色之人,曹操若投荆州,必会得授重任,他日或会脱离刘表控制。曹操为人多疑,逃亡之时只须用疑兵之策,此便不敢西投刘表,又无处可投,只能投奔何苗。曹操以前曾是何进手下,与何苗私交甚好,携带兵将钱粮相投,何苗如何不纳?何苗纳了曹操,必会上表为曹操说情,然后收其为己用。” 我点头道:“何苗至豫州以后,一向遵纪守法,近年豫州安宁,何苗又行屯兵之法,兵精粮足,有意往外扩张。只是周边皆是我等势力,西边刘表势力甚大,又与曹操私交甚好,并无出路。若是收得曹操兵马,便有实力与刘表一搏。” 贾诩道:“曹操若为聪明之人,或会投降主公。” 我笑道:“曹操野心不小,刘备下场就在眼前,若想争霸天下,其不到绝境,必不会轻言放弃。” 贾诩又道:“士元未经兵事,曹操诡计多端,三军团应对曹操主力,是否会有闪失?”我摇头笑道:“士元之才,不在孔明之下,必会一战成名,诸公勿虑。我等在此顾忌曹操逃亡,士元思出妙计,逼降曹操亦未可知。” 众人又议论细节,当日下午发布命令,郭嘉派兵赶赴虎牢关,替下一军团全军。一军团从西线对曹操发动攻击,尽快攻下陈留、济阴、山阳。三军团负责应对曹操主力,尽量逼降曹操。我与贾诩、赵云、鞠义带领直辖师,明日凌晨出发,尽快进入兖州境内,策应两路大军。 诸葛亮接到军令,把虎牢关军务交接给洛阳军团,留下一万兵马分守中牟、官渡,尽起大军攻打陈留。庞统留下纪灵统兵三万驻守东平,自与张辽、张燕起兵七万,攻打东郡。 次日凌晨,我让郭嘉主持洛阳军务,又调徐晃统兵负责洛阳防务,与贾诩、赵云、鞠义统兵启行。闵柔不甘寂寞,与孙尚香寻到军营,非欲随军同行。闵柔、孙尚香皆是外柔内刚之人,见两位夫人坚持如此,只得带上两女上路。 曹操自从虎牢关返回,立即命令四郡加强戒备,所幸诸葛亮大军并未乘胜来攻。之后我在洛阳进行诸项改革,整顿各处兵马,并没有立即出兵。 曹操知道洛阳形势稳定之后,我定会派兵来取兖州,会同文武思考对策。经过上次战争,我又兼并八万余降兵和七万余太行山贼,兵势更大。众文武商议数次,皆没想出好办法。 曹操知道无法应对我的大军,派人结交刘表、何苗,以为退路。使者尚未回来,诸葛亮、庞统两路大军已经杀入境内,曹操闻讯大惊,连忙召集文武聚议。 戏志才道:“诸葛亮名扬天下,诡计多端,思谋周详,部下兵马精锐,甚是难以抵挡。庞统为白扬心腹,历来只是治政,并无统兵经验,不若我等集军东郡,或可大败庞统,再设法对付诸葛亮部。” 曹操认为此言有理,下令尽撤陈留、济阴、山阳守兵,在东郡聚兵六万,欲借东郡坚城,伺机与庞统军决战。陈群劝道:“白扬知人之能,天下莫出其右,其放置他人不用,而重用庞统,说明此人用兵必有独到之处。今若尽弃三郡,任由诸葛亮军长驱直入,其军若与庞统合军,其势更大,待时我等孤守一城,即便退亦不能。” 曹操摇头道:“战不能胜,守不能守,只能行此险计。”说完,不再犹豫,下令道:“吕虔、毛芥,汝两人各引五千兵马,在三郡附近游击,以为疑兵,牵制诸葛亮军行军速度。董昭,汝赴荆州说服刘表,待到危急之时让其出兵接应。司马朗赴豫州说服何苗,若是退往荆州之路被截,我等待时可以投靠何苗。” 未几日,三郡守兵悉数赶到东郡,曹操又召集众文武道:“庞统目前步步为营,每攻下一县则分兵驻守,按照目前估算,来到东郡城下,士兵绝对不会超过四万。按照目前进度,估计明日上午应当到达东郡城下,我想趁庞统立营未稳之时,统领重兵与其决战,诸位以为如何?” 戏志才问道:“诸葛亮军会否参战?” 曹操笑道:“诸葛亮用兵谨慎,疑兵之计不久会被识破,但其军明日不可能进入东郡境内。” 说到这里,曹操眉头一皱,道:“白扬亦统兵进入兖州境内,目前尾随诸葛亮军身后,其意欲切断我等西退之路。” 戏志才道:“庞统如此用兵,正予我等机会,若能一举击溃庞统军,打破白扬不败神话,亦可提升我军士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知吕虔、毛芥两军明日能否能够赶回?” 曹操道:“若是顺利,吕虔、毛芥两军入夜时便可入城。” 次日上午,曹操广派细作,仔细打探庞统军行程,细作流星马般报了回来。曹操站在城头,与一群文武商议,戏志堪和道:“庞统确非无能之辈,并不想在城下扎营,听说前军已经在城东二十里停下,估计欲在此地扎寨。我军已经准备妥当,若是不能及时出击,待诸葛亮等大军赶来,我等再无反击之力。” 曹操下达军令,道:“曹洪、曹纯为前锋,统领一万五千兵马,直击庞统前军。曹仁、韩浩随我为中军,统领三万兵马为中军,配合前军击溃庞统前军以后,合军迎击庞统中军。吕虏、毛芥为后军,统领一万五千兵马为后应,若是我军作战顺利,不需参战,回军守护城池,若是我军作战不利,则当成生力军杀上。戏志才等文臣守城。” 军令下达,三军依序出城。曹洪、曹纯引领前军,直扑向城东。东行二十里,只见庞统前军立营将半,见曹军扑了上来,停下手上工作,立即往后退去。曹洪、曹纯军令在身,连忙呼喝部下追击。 曹洪、曹纯往前赶了十里,始终没有赶上,不过距离欲赶欲近。此时前方出现两个土丘,曹洪心生疑惑,拍马追上曹纯道:“前方土丘适合伏兵,若是庞统伏兵在此,我军危矣。” 两人说话之时,只听山丘之后鼓锣齐鸣,山丘后面转出两队兵马,后撤前军亦回过头来。曹纯估计三路人数相加不过一万余众,笑道:“庞统果然不知兵法,伏兵相加不足我军兵众,如何能胜?” 曹洪疑心亦去,两人催兵上前接战。两军刚刚接战,庞统军又往后退去。曹洪、曹纯催兵急进,往前三里,庞统军忽然停住,开始排兵布阵。曹洪、曹纯行军甚速,一下子喝止不住,两军顿时厮杀在一起。 庞统部兵力虽然略少,却摆得圆形之阵,又有车阵相连,仿佛城墙一般。曹洪、曹纯分成两路,直往军阵冲去,但是车阵甚是坚固,其部士兵分工明确,先用弓驽远攻,待曹军攻上前去,阵内长短兵种结合,产生巨大的杀伤力。 正在曹洪、曹纯强攻不下时,曹操引领重兵赶来,见前军已经厮杀起来,立即挥兵上前混战。 正在此时,忽然从左右两边各自杀出两彪兵马,为首两将正是张辽、张燕。曹操见状,心知中伏,忙命曹仁、韩浩统领兵马分头拦截。曹仁、韩浩两军兵少,抵挡不住,被张辽、张燕两军逐渐逼往中间。 第八十八章 全取兖州(二) 曹操驻马高处,见张辽、张燕部下不下两万,曹仁、韩浩节节败退,连忙下令让曹仁、韩浩两军护住两肋,其余兵马全部顶往前方。曹军甚是精锐,临危并未溃阵。 两军分成三拨,正在分头厮杀,庞统前军身后又冒出一彪兵马,为首大将却是驻守东平的大将纪灵。曹操见纪灵大军赶到,计算对方参战军力已经达到七万,心中暗暗着急。眼看曹仁、韩浩两军抵挡不住,正欲分兵往援,只见吕虔、毛芥后军赶来。曹操大喜,连忙让两军分头去助曹仁、韩浩。 两军相战甚是激烈,突见东郡方向冒出火烟,曹操心知大势不妙。两军厮杀如此激烈,对方主将庞统未到,原来是趁虚袭夺城池。曹操心态甚是坚韧,心知回救已是不及,此时若是撤退,必然会被敌军击溃,内心虽然如火似荼,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表示。 庞统部士兵见东郡火烟冲天,欢呼一声,齐喊道:“东郡已经攻克,援军马上就至。”此话一出,曹军回头一看,见东郡方向果然烟火冲天,不由大吃一惊,军心立时涣散下来。 正在诸军慌乱之时,只见东郡方向又赶来一批兵马,为首者正是庞统。曹军本就不支,军心渐自涣散,庞统部生力军加入,立时被击溃。 曹操见大势不妙,连忙传令诸军往中间聚集,可惜诸军已经溃散,被庞统兵马分割包围。庞统军所配车阵,此时发挥巨大作用。车阵用坚木制成,形状如同城墙,外面包着铁皮,非常坚固。车阵由楔子相连,拆卸非常方便,只须四人合力将一节车阵拆下,可以重新合成起不同形状。车阵下面有了望孔和驽箭孔,士兵藏在车阵之时攻击,根本不怕敌军进攻。 曹操此时聚得败兵三万余,围拢在一个小山坡上。曹仁、曹洪引兵冲击数次,车阵过于坚固,根本不惧骑兵冲击,两将只得无功而返。 曹军溃军亦被庞统部用车阵包围,见车阵威力太大,无奈之下先后投降。庞统让纪灵部看守降兵,纪灵部收缴曹军武器兵甲,将其围在一块平地上,又让车阵围拢起来,派了数千士兵看押。降兵虽众,但是此时兵甲武器已失,又见识过车阵威力,两万余精壮士兵无人敢动。 曹操张望四周,见庞统部兵马至少有八万余众,叹道:“只知庞统善于理政,不料其用兵如此厉害。其部从起兵之始就开始布局,我等尚以为其不知兵,真是可笑。其军战斗力之高,军阵运用之妙,皆非我军可比,吾败于庞统手中,实因智谋、实力相差太大。” 曹仁在侧,见曹操如此颓丧,道:“主公,我军尚有三万余众,待我再引军冲击一次,杀出一个缺口突围,然后再议久计。” 曹操指着四周车阵,道:“庞统部军阵之内必有巨驽,其不用巨驽攻击,不欲伤我等部下性命。若是我等还执迷不悟,惹恼庞统,我军可生还者少之又少。罢了,旗令官,树起降旗。” 庞统在后指挥,见曹军升起降旗,对左右道:“曹操为人奸诈,汝上前喊话,让其统领诸将弃械出阵,然后受降。” 曹操在高坡闻听喊话,对曹仁道:“庞统布局起点甚广,思谋细致,又小心谨慎,此人之才不下孔明。白文曲识人之能,吾万万不能及。” 曹操引领众将,除了兵甲,弃去武器,高声道:“诸军听令,吾军今日已至绝地,为了避免诸军伤亡,吾决定归降朝廷。诸军随吾多年,不能让诸军富贵,而成败军之士,皆吾无能所至也。” 说完,引领诸将徒步下山。庞统让张辽统兵收编曹军,与张燕上前会见曹操。曹操见庞统身材短小,其貌不扬,笑道:“久闻士元大名,未料到今日一见,方知人不可貌相。” 庞统笑道:“得孟德称赞,为吾之幸也。请将军随吾入城,主公已在郡城相候。” 曹操闻言大惊,道:“大将军何时赶到东郡?” 庞统道:“主公之谋神机难测,吾亦刚刚接到消息,言主公已在郡城安民。” 原来庞统自接到军令,一边派人通知张合派兵接管东平防务,一边秘密打开武器,招集广平民兵。沿路攻下县城,每城皆留下民兵守城,曹操细作不知内情,以为庞统分军防守各县。庞统听闻曹操调三郡守军至东郡,知曹操有决战之意,因此调兵遣将,先授一名偏将密计,嘱其引曹操前军追击,又派两名偏将各引三千兵马伏于山丘之后,待曹军赶来之后即起与前军合军,打消曹军警戒之心。又命三位偏将领兵以车阵防守,吸引曹军主力攻击,背后却令张辽、张燕引领部下从曹军两肋杀出。又在曹军后军出城以后,安排一队士兵在东郡城东点起烟火,扰乱曹军战心,自引兵马绕到战场西部参战。 曹军果然中计,被庞统一步步诱入计中,最终庞统领兵参战,兵力众于曹军,又借曹军慌乱之时,一举击溃曹军。然后又以车阵将曹军分割包围,招降其溃军,围困其主力,又示以车阵之威,逼迫曹操投降。 诸葛亮亦没有受到曹操疑兵干扰,接到我的指令之后,只是接管安顿三郡郡县,不去理会东郡战事。诸葛亮部十万大军,顺利接管陈留、济阴、山阳三郡防务,派人守住关隘,阻住曹操逃往荆州、豫州道路。 我统领直辖师,闻知曹操调集三郡兵马之时,担心庞统压力过大,连续数日急行军,在庞统大败曹军之时,已经赶至东郡城下。东郡守军主力尽出,城中只有千余老弱残兵,几乎没有防守能力,自然顺利攻下,并擒获曹操手下文官谋士。 曹操入城,见城中百姓丝发无伤,顿时放下心来,料到家属必然无虞。到了平昔议事的太守府,见我亲自出门来迎,不由面带愧意。 我笑道:“孟德之败实是因为实力太弱,并非汝指挥失当。若是你我实力互换,吾亦非汝对手。” 曹操闻言羞意渐消,随我到太守府落座,道:“大将军用兵确实神鬼莫测,吾以为大将军必然来不及参战,想不到行军如此迅速。即使我军军心稳定,只是多坚持数个时辰而已。大将军此战,让我等战不能胜,守不能守,退不能退,在下败得心服口服。” 我道:“孟德善于治军理政,治军我实在不能放心,欲让孟德助我改革政制,如何?” 曹操闻言大笑,道:“知我者,大将军也。大将军说得明白,吾亦剖明心迹,此生致力于政事,决不干涉兵事。” 我又说道:“吾统兵入城之时,并未扰乱百姓,诸位家属无忧。” 曹操拜伏于地,道:“孟德败军之将,今奉大将军为主,此生决不敢生背叛之心。曹仁、曹洪、曹纯皆我族弟,韩浩、吕虔、毛芥等将亦文武全才。诸文官如戏志才、陈群为辅政大才,崔炎、满宠、司马朗、董昭,亦是郡守之才,望主公善待之。” 我道:“兖州兵马精锐,孟德花费不少心力。我欲将此军合于直辖师,成立第四兵团。曹仁乃独当一面之将才,吾必重用之。其余文武因才起用,孟德识人甚明,这般人才如何不用?” 曹操道:“大将军识人之能,真正让在下无话可说。庞士元并无用兵经验,大将军敢用其独当一面,当初以为是大将军败笔,一战之下方知庞士元之才不下孔明。” 我说道:“我欲改变历朝弊端,行使新政,成为新政司,欲请孟德与许子将担当此重任,不知孟德意下如何?” 曹操道:“大将军新行八项新政,皆为富民强国之根本,孟德必当竭尽全力。” 此战俘获曹军五万余精锐士兵,曹操部下文官武将全部归降。庞统部下损失三千余众,我让庞统从降兵挑选士兵补齐部下编制,其余降兵皆编入直辖师。又将直辖师改为第四军团,由郭嘉担任统帅,赵云担任副将。 取得兖州四郡,又兼并曹操众文武,又新编第四军团,诸军团将领参差不齐。回到洛阳之后,我与贾诩等商议,决定重新分配文官武将。 成立新政司,司长位列九卿,曹操担任司长,许子将为副司长,许攸、满宠、陈群、司马朗、董昭等为长吏。起用戏志才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其余五公九卿不变。马谡担任青州牧,法正担任扬州牧,荀彧担任徐州牧,崔炎担任冀州牧,将原得兖州三郡复划归兖州,起用审配担任兖州牧,改司隶校尉为洛阳牧,调杨修担任。州牧只是处理政事,军务由驻军统帅兼管。 第八十九章 出击幽州(一) 因为青州、徐州已为内郡,防务不重,我将青徐兵马合并,成立青徐兵团,由太史慈担任主将,吕蒙担任军师,高顺为副将,统领廖化、马铁、淳于琼、武定国共引十万兵马,节制裴元绍部,负责青徐两州军务。 洛阳军团由徐晃担任主将,贾诩兼任军师,副将为庞德、王双,统领马休、张济、糜芳、龚都共十万兵马,负责洛阳及四郡军务。 扬州军团由黄忠担任主将,徐庶担任军师,张辽为副将,统领韩忠、赵弘、范疆、博士仁共十万兵马,负责扬州军务。 冀州兵团由关羽担任主将,司马懿担任军师,副将为马腾,部将为张英、雷薄、张达、吕旷共十万大军,负责冀州军务。 第四军团改名为兖州军团,由夏侯淳担任主将,郭嘉担任军师,副将为张合,吕翔、韩浩、吕虔、毛芥共十万大军,负责兖州军务。 第一军团主将吕布,军师诸葛亮,副将魏延,辖文丑、高览、曹仁、官亥、周仓五将十万兵马,驻守中山。第二军团主将马超,军师周瑜,副将于禁,辖马岱、凌操、乐进、文聘、李典五将十万兵马,驻守任丘。第三军团主将张飞,军师庞统,副将鞠义,辖颜良、曹洪、曹纯、纪灵、张燕五将十万兵马,驻守渤海。 为了避免各军团一人当权,久后无人可制的情况,各大军团实行主将、军师共同负责制。主将负责军事,军师负责人事,分工类似今日的军事首长和政委。 这次调整首次明确了各军团的职责,洛阳、青徐、冀州、扬州、兖州五大军团的主要职责是防守,五十万兵马驻扎地点比较固定,便于实行屯军制。如此一来,五十万精壮士兵半军半农,极大提高了粮食产量,极大地节省了朝廷开支。为了稳定士兵情绪,随之颁布随军制度,在军田附近城镇划地建设住房,名曰军房。士兵可与驻地百姓通婚,迁至军房居住,已婚配者亦可将妻子迁至军房,落籍当地。如此一来,屯军地点附近人口逐渐密集,人口流动开始频繁,极大拉动了商业发展。 一军团、二军团、三军团作为野战部队,没有屯田任务,整日操练兵马,训练军阵。日后三大军团成为攻城掠地的主力,在兵员补充和武器装备供给等方面,比起其余军团皆有优先权。 为了减轻朝廷财政负担,开始在五州实行民兵制和地方治安官制,要求以各县为单位,成为民兵团,由县尉管理。农忙时进行农业生产,农闲之时到县尉衙门领取兵甲武器,进行集中训练。民兵制的实行,极大减轻了各地方军团的防守压力,为日后裁减兵员奠定了基础。地方治安官实则就是明确和加强地方县衙的权力和人员编制,亦配发兵甲、武器,以原有衙役为基础扩编,职能类似今日的公安局。 为了加强京城的治安防御,典韦、许褚统领的禁军为一万兵马,负责皇宫外城和附近治安。从诸军又挑选精兵一万,成立御林军,负责洛阳城内治安,由夏侯渊担任主将。京城形成了城外由洛阳军团负责,城中外围由御林军,核心部分由禁军负责的三军职责分离的立体防御体系。如此安排,大大降低了统兵将领发动政变的可能性。 闵柔和孙尚香爱好兵事,整天到各军营巡视,影响军务。我决定以玄女观弟子为核心,建立编制五百人的女卫营,专门负责内宫安全和公主府安全。如此一来,闵柔、孙尚香立即安顿下来,两人开始招募女兵,安排训练计划,带领女兵进行系统训练,京城各军营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京城形势已经安定,将公主府外侧数千间民房收购,改成文武家小居处,这片区域外围后来修筑了高大的院墙,百姓称为功臣园。我让裴元绍将防务交接给青徐军团,统领部下护送东莱的诸文武家小到洛阳,诸家安置在功臣园内。裴元绍部下和赵云部下合并,兵力达到一万,再行建立虎卫营,由赵云担任主将,裴元绍担任副将,负责我的日常护卫和功臣园安全。 甘宁、周泰部下水军实力逐渐强大起来,已经拥有巨型战舰五艘,中型战舰二十艘,小型战舰百艘,水军兵力达到五万。经过数年训练,水军已经具有极强的战斗力,已经具备海战能力。水军不能实行屯田制,将屯田制改为渔业制,没有训练任务之时执行捕捞作业,所得可以补贴军费开支。 经过三个月调整,各军逐渐趋于稳定,诸葛亮、周瑜、庞统三大军团全部到位,驻守渤海、中山、任丘三地,对幽州形成战略合围,北上攻打幽州的时机已经成熟。 水军首次接到军令,甘宁让周泰统兵两万守护东莱军港,自领三万精兵从海路直奔辽西附近海面,准备配合三大野战军团作战。 冀州军团分工非常明确,除了做好冀州防务工作之外,还要确保三大军团后需供应通道通畅。关羽、司马懿与冀州牧崔炎商议,特别成为粮草营,由关羽派出一万士兵护卫,审配负责从各郡库房调剂军需物资。洛阳、青州官府筹集相关物资,由洛阳军团、青徐军团派兵护送紧急送往冀州。 公孙瓒占据一州之地,共拥辽西、代郡、上古、范阳、燕国、渔阳、右北平、昌黎、辽东、玄菟、乐浪、带方等郡,与我军相战两次大败,兵力减员,部下精兵尚有近十万。上次攻打任丘大败而回,公孙瓒担心我军乘胜北上,在各郡发下征丁命令,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子,皆被征为新兵,幽州兵力骤涨,共有二十四万大军。 兵马骤增,军费开支亦骤增,幽州财政紧张,公孙瓒又下令征收军税,十二郡百姓这下倒了大霉,叫苦连天,不少人拖家带口逃往冀州。 洛阳形势稳定,我引领闵柔、尚香,赵云统兵五千骑兵护卫,一路直奔任丘,准备亲自指挥此次大战。公孙瓒军主力常年与边境少数民族作战,多为骑兵,战斗力甚强,征丁之后,兵力甚众,不容小视。 涿郡、范阳、代郡为幽州门户,公孙瓒令从弟公孙越、义弟乐伯当统领五万兵马驻守代郡,为右翼;从弟公孙范、义弟李移子统领五万兵马驻守范阳,为左翼。自引大将严纲、谋士陈震、刘晔等统领十万大军驻守涿郡,为中军。 赶到任丘城,马超、周瑜迎接我们一行入城,守军闻我亲临,不由欢呼雀跃,在纯朴的士兵眼里,我是不败战神。沿途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见识一下名扬天下的大将军。 我对百姓、士兵的热情并不反感,大战在即,士气最为关键。这次前来,我一改往日的低调,大张旗鼓地宣传。不败战神的传说,可以极大鼓舞我军士气,同样亦可以打压敌军的气焰。 入城会齐诸将,周瑜道:“公孙瓒派公孙越、公孙范两部为两翼,自统主力坐镇涿郡,我大军攻打其一城,其余两城主力便会紧急往援,借助兵力迅速调动短时间内占据兵力优势。此法用来对付蛮夷,或可见效。公孙瓒扩军以后,行军速度下降,部下整体战斗力不强,我军又有楼车等装备相助,不等援军赶来,必可集兵攻克城池。瑜以为应当集兵攻打范阳,切断其主力部队与内郡通道,然后集兵攻打涿郡、代郡,必可全歼幽州主力,而定幽州战局。” 赵云智勇双全,道:“公孙瓒集兵于西部三郡,东部诸郡防守空虚,云请引领一支精兵,间道速取幽州东部诸郡,必可动摇公孙瓒部军心。” 我点头道:“公谨所言足以应对公孙瓒主力,待会再议。子龙所言极是,范阳战据地利,阻住我军东上。范阳以东偏僻,没有人烟,小路崎岖难行,子龙若是孤军深入,粮食补给如何保证?” 赵云甚是自信,道:“所谓失道寡助,公孙瓒重征暴敛,已失民心。云领部下五千精骑,间小路直至右北平,攻打郡城不易,若是攻打县城足矣。以彼仓储补充军给,必可忧乱其东部诸郡。东部诸郡兵力虽有数万,但是布局分散,大都驻于郡城。若得县城为根本,随后数万兵马跟进,可以突袭右北平郡城。然后以右北平城为根本,顺序攻取各郡,可一鼓而下也。” 周瑜道:“孤军深入,最忌地理不熟,幽州周围环境复杂,若是不识地理,恐怕会生曲折。” 我微笑道:“子龙,将新制地图取来。” 赵云从身后行囊取出一卷画轴,在几案上打开,诸将好奇,一齐上前围观,正是幽州地形图。众将久在军旅,仔细一看,图上标注非常繁杂,城镇、地形、山丘、谷壑标识得清清楚楚,可见此图绘制耗费异常巨大。 周瑜仔细看了一遍,叹道:“此图胜于千万向导,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第九十章 出击幽州(二) 我笑道:“此为岳明集合情报司若干人力,花费数月而成。并州、凉州地图目前正在制作之中,不但包括地形图,郡城详图亦包含其中。子龙,将整套地图交给公谨一套。” 赵云取出数十卷轴,交给周瑜。周瑜打开一看,却是范阳等郡城详图,其中军营、商铺、衙门标识清楚,就连敌军主要人员居处亦标识出来。 周瑜惊呼道:“此图在手,胜于百名细作。此图实胜于千军万马,岳老真乃天下奇才。” 我郑重说道:“此图目前为军中机密,只发到各军主将、军师,诸将注意保密。” 众将明白此图的重要性,一齐答道:“诺。” 我打开地形图,指着范阳东小路道:“赵云引领部下五千骑兵,从此路直入右北平境内。乐进、凌操两将引领两万精兵随后起行,赵云夺取营县之后,就地补充军需,若是库储不够,可征富户之粮补充。汝等合军之后,直扑右北平郡城。甘宁部已从海路出发,三日之后可以到达辽西海边,其部水军袭击辽西郡。其部三万水军沿海岸线水陆并进,与汝部相互配合,顺序攻取昌黎、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幽州东部诸郡可下。辽西郡为公孙瓒老巢,若知失守,必然暴怒,又见我军守军兵少,必会统领主力来夺,只须在徐无山下设伏,必可全歼其部。其主力失利,代郡、涿郡、范阳、燕郡、渔阳、上谷防守薄弱,必然不能久守。如此幽州可定。” 赵云、乐进、凌操三将闻令立即准备,赵云统兵午后出城,乐进、凌操两将紧随其后。诸葛亮、庞统两军同时接到命令,将防务交接给冀州兵团,按照军令分头行动。 公孙瓒驻守涿郡,听闻诸葛亮、庞统两路大军出城,命令范阳、代郡守兵严加戒备。过了十余日,诸葛亮、庞统两路大军攻下数座县城,突然按兵不动。公孙瓒久经战阵,感觉不对,召集严纲、陈震、刘晔一同商议。 众人近日未闻军报,也是摸不着头脑,猜不透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七嘴八舌,没有议论出个头绪。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军报,道:“白扬部将赵云,昨日统兵攻下右北平郡城。” 众人大吃一惊,陈震道:“右北平背山面海,易守难攻,为幽州中部咽喉。此城失守,东部诸郡与我等分割,东部守军兵力单薄,难以保全。” 刘晔道:“沿途关隘并未传来军报,赵云部必然没行官道,小路崎岖难行,辎重粮草难行,兵力定然不会太多。主公应速派重兵往夺,若其扎稳根基,东部数郡难以保全。” 严刚道:“东部数郡尚有近三万兵马,我等分兵数万,会同东部守兵,两路夹攻,或能尽快夺回右北平郡。东部路途难行,为主公起兵之地,不能丢失。” 幽州东部诸郡为公孙瓒根基,绝对不容有失,公孙瓒当下发下军令,命令李移子、乐伯当各自统兵两万,一齐赶往范阳以东直阳镇聚齐,自引涿郡守兵三万,即日启行。又命东部诸郡尽出守军,从东部攻打右北平郡。 公孙瓒引兵赶到直阳镇,李移子、乐伯当两路大军已经到达,两将迎接公孙瓒入城,尚未落座,忽有军报传来,道:“辽西郡城失守,白扬部将甘宁不知从何而来,部下兵力众多,昨夜突袭郡城,守将战死,一万守兵大多投降。” 辽西为公孙瓒老巢,诸将家小皆在此城,公孙瓒闻言大惊,急道:“家小安危如何?” 信使低头不敢言语,公孙瓒厉声喝道:“从实说来。” 信使道:“文武家小被掳,甘宁部下只是软禁,并未杀害。于夜,大公子引领家丁作乱,被甘宁引兵杀害,合族遇难。” 公孙瓒拍案大怒,道:“竖子安敢如此,立即出兵,定斩甘宁之首,以奠族人之魂。” 原来公孙瓒在幽州弄得天怒人怨,赵云引兵攻打营县,营县百姓闻知是朝廷大军杀到,一齐杀了县令,打开城门迎接赵云军入城。县中库储不足,百姓又自发捐出不少钱粮,极大缓解了赵云军的军需。赵云会齐乐进、凌操两军,合兵一处,前去攻打右北平郡城。 右北平郡有兄弟两人,一名张举,一名张纯,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在郡城名望甚高。公孙瓒强征民丁,兄弟两人亦在此中,因为两人甚有名气,又有武艺,被都尉任命为百夫长,每人统领一百士兵,负责守护西门。 幽州百姓为了交纳军税,不少因而家破人亡者,兄弟两人颇具侠名,见官军逼迫百姓交税,不管贫贱穷困,经常逼出人命,聚些百姓一起去太守府说情。太守钱其亦为暴虏之徒,不仅没有允准,还将张举兄弟责骂一顿。 张举兄弟见百姓可怜,却又无可奈何,见赵云统兵来攻郡城,不由生了投奔之心,私下与士兵串连,守城士兵大多新近被迫入伍,又信服张举兄弟义气,因此皆有献城之心。 赵云统兵来到郡城城外,扎下营寨已经入夜,正与乐进、凌操商议破城良策,忽闻营外有人求见。赵云不由好奇,让左右引领此人进营,只见此人身高八尺,甚是彪悍,黑脸环目,一脸正气,问道:“壮士何事来见?” 大汉道:“在下姓张名举,本郡人,因公孙瓒强征兵丁入伍,现与舍弟统领两百士兵把守西门。城中守军多为新近强征入伍,近日与舍弟分别串连,千余守兵愿意献城。因此冒险前来,与将军商议此事。” 赵云闻言大喜,道:“壮士若能献城,即立大功,当禀明主公,重用壮士。汝等如何计议?” 张举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吾与弟约定,今日午夜,吾弟打开西门接应。将军若能信得过在下,彼时吾引领将军部下从西门入城。” 赵云大喜,当即分派兵马。将至午夜,张举引领前军先行,诸军顺序前行。行至西门,张举发出暗号,城上张纯当值,立即发出暗号回应,悄然打开西门,接应赵云部下入城。 赵云手中有右北平详图,入城之前早已详细分工。从西门入城之后,乐进、凌操统兵去抢其余三门,赵云引兵直奔太守府。又让张举、张纯兄弟随行,沿路招降守兵。 太守钱其闻听城中纷乱,尚未出府,只见张举兄弟已经引领赵云杀了进来。钱其甚是伶俐,见状连忙上前乞降,招呼亲兵弃械。张举兄弟甚是仇视钱其,见钱其乞命,对赵云道:“即使不要献城之功,亦要杀了此残害百姓之贼。” 赵云知道钱其为公孙瓒亲信,为人暴虐,民望甚差,当下点头道:“既然钱其为恶,由汝兄弟自便。”赵云说完,引兵出府,接应乐进、凌操等人。 张举兄弟两人得令,引领手下杀了上去,钱其已经弃械,没有想到张举兄弟敢于如此行事,来不及逃窜,被张纯一刀劈死。张举、张纯既然得手,下手更不容情,杀尽钱其家小,以绝后患。 等到天明,右北平城已经全部掌握在赵云手中,守兵大半投降。赵云一边飞鸽传回军情,一边将五千余降兵编入军中,让张举、张纯兄弟跟随左右。 张举兄弟在《三国演义》亦是知名人物,当年发动民变,手下拥兵达到十余万,占据幽州数座郡城,亦非简单人物。我在任丘得到军报,听闻张举兄弟名字,触起两人故事,回信让赵云重用兄弟两人。 攻取右北平郡城,赵云让张举引领乐进军,张纯引领凌操军,前去攻打右北平郡属县,数日皆下。 甘宁统领水军首次参战,部下求战心切,意气风发,大军在辽西郡城西南渔港靠岸,留下五千兵马看守船只,自引两万五千士兵直奔辽西郡城。 三国时期并无海军一说,辽西郡城虽然听闻西边战事,但因沿路关隘未曾传来军报,城中防守异常松懈,城门并未关闭。甘宁未等城上守兵反应过来,已经引领骑兵冲入城中,护住城门,掩护主力入城。 辽西郡城守军一万,只有一千主力,其余九千士兵皆为新兵,未战先溃。甘宁主力入城,占据四门,分派部下护住仓库,又去捉拿城中文武。 辽西太守公孙威为公孙瓒叔父,统兵上前争战,未及三合,被甘宁一刀劈死。公孙威一死,守军群龙无首,见甘宁部下兵精马壮,悉数归降。 甘宁文武双全,极有胆略,控制辽西之后,知道此城为公孙瓒老巢,软禁诸文武家小,又将公孙瓒一族家小皆赶到公孙瓒府上,安排重兵看守。 第九十一章 出击幽州(三) 公孙瓒之子公孙康,年方十六,武艺不低,闻知城中有警,聚集百余亲兵守护府弟。甘宁部下军纪严明,只是收编降军,并未扰乱百姓,公孙瓒及其部下文武家小,只是安排兵马软禁,并未纵兵杀害。甘宁担心公孙家族生乱,按照户籍将公孙合族族人悉数迁入公孙瓒府中,安排重兵守护,防备其生乱。 公孙家族为辽西望族,被赶入公孙瓒府中共有百余户上千人。诸家平昔因是公孙族人,一向欺凌弱小,作威作福,此时被人软禁,自是怨气冲天。 公孙康虽然精通武艺,但是谋略却差,见族人或是抱怨连天,或是哭哭啼啼,愤然道:“我公孙家族岂能任人牵割,公孙男子随我冲突,战死沙场,方是公孙家男子本色。” 公孙瓒之兄公孙琪卧病在床,其早年曾经征战沙场,闻知公孙康欲轻举妄动,连忙让人抬其去见公孙康,道:“康儿,公孙家族皆在此府,若是轻举妄动,合族将会被灭。敌军今日远袭,又经过半日厮杀,必然疲惫。入夜之后,守军必然懈怠,到时聚集合族男丁,然后冲突而出,方有成功之望。” 公孙康按捺下焦虑之心,让亲兵取出演武厅兵器,分发给族中男丁,又让厨房杀鸡宰羊,与族人饱餐。众人收拾利落,见夜色渐浓,拥兵杀出府外。 甘宁将公孙家族驱入公孙瓒府,早存了斩草除根之心,府外守军表面上甚是松懈,实而早已准备妥当,只要发现公孙族人不轨,立刻挥兵入府灭掉其族。 公孙康统兵刚刚杀出,便被守兵发现,当下伏兵尽出,万驽齐发,数百名公孙家族男丁,顷刻被杀得干干净净。甘宁杀尽男丁,一声令下,命令部下杀入府中,斩草除根。 公孙康一身武艺,尚未来得及上阵,便被万驽射杀。公孙瓒之弟公孙琊、从弟公孙膑等在此皆亡,辽西公孙族遂灭。 右北平、辽西两座重镇被攻克,昌黎、辽东、玄菟、乐浪、带方五郡只有数千守军,如何抵挡赵云、甘宁两路大军?只有十余日,昌黎等五郡全被赵云、甘宁两军分兵攻克。辽东数郡四万余兵马,投降三万余众,皆被赵云、乐进、凌操、甘宁等编入军中。 攻下东部七郡,赵云让乐进引领一万兵马驻守辽西,凌操引领一万驻守带方,又分兵驻守辽东、玄菟、乐浪、昌黎四郡。自与张举、张纯统领三万五千余众驻守右北平郡,甘宁向乐进交接防务,在右北平郡正南海港驻扎,立起水陆联寨,协助赵云军作战。 公孙瓒得知家族被灭,与李移子、乐伯当两部合军,统领七万大军连夜东行,欲寻甘宁军复仇。行至锦县,军报不断报来,道昌黎、辽东、玄菟、乐浪、带方五郡相继陷落,目前白扬部下重兵驻守右北平郡城。 公孙瓒并非无谋之辈,命令众军暂且停下,与李移子、乐伯当商议,道:“辽东七郡陷落,吾怀疑诸葛亮、庞统两军之所以按兵不动,行‘明修栈道,暗修陈仓’之计,分兵东上,否则以赵云部下两万兵马,如何能在短时间攻下数郡?” 李子移道:“官道皆设有关隘,若是诸葛亮、庞统两军分兵东进,必会惊动关隘守兵。若是其从小路东进,道路崎岖,行速不会太快,辎重亦无法运输。吾以为攻击辽东数郡之兵,不可能是诸葛亮、庞统两军,应是白扬部下其余部队。” 乐伯当道:“吾军细作数量不少,白扬部其余兵马若有动静,我等必会得到消息。甘宁担任水军统领,自成体系,与诸军团没有隶属关系,平常驻守东莱。莫非此次攻打辽西之兵为水军不成?” 李子移道:“往昔水军只是行于江河,甘宁水军屯于东莱,莫非其军能够行走海上?”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吾以为甘宁部下定是水军,可从海路径取辽西。白扬并非一般人物,打造一支能够行走海上的水军并非不能。赵云、甘宁两军定会分兵驻守诸郡,右北平郡城守军估计不会很多。吾想全力攻克右北平,宁弃西部诸郡,亦要夺回东部诸郡。” 大军刚刚起行,忽然军报传来,道:“诸葛亮、庞统两军迅速行军,庞统军昨日攻克代郡,继而分兵攻打上谷;诸葛亮军昨日攻克范阳,魏延引领部下连夜行军,在凌晨攻克燕郡,吕布统兵于清晨攻克渔阳。” 公孙瓒闻言大惊,急问道:“代郡、范阳守兵伤亡如何,退往涿郡了吗?” 信使道:“公孙越、公孙范两位将军战死,两城守兵被困,冲突不出,皆投降敌军。上谷、燕郡、渔阳三郡守兵单薄,敌军兵临城下,皆合城出降。” 公孙瓒长叹一声,道:“天亡我也。想不到五郡近七万守军,一夜之间变成白扬部下。目前幽州之地只余涿郡孤城一座,四万守军如何抵挡诸葛亮、周瑜联军?” 李子移道:“范阳已失,涿郡已成一座孤城,面临诸葛亮军团、庞统军团、冀州军团夹击,若是白扬引领周瑜军团北上,涿郡四面受敌,形势十分危急。不若趁白扬部下尚未控制诸郡属县之时,让严刚、刘晔、陈震统领涿郡守兵弃城东上,与我等会合。我等攻克右北平,坚守此城,伺机收复东部诸郡。” 公孙瓒闻言,道:“立即派去信使,通知严刚统兵东下,直至右东平郡。严刚性直,告诫其多听田震、刘晔之言。” 我在渤海听闻公孙瓒分兵东上,立即安排一军团、三军团攻打范阳、代郡,迅速攻克上谷、燕郡、渔阳,然后兵围涿郡。因为右北平郡城可能遭到公孙瓒军全力进攻,我统领二军团迅速东上,要赶在公孙瓒重兵进攻赵云部之前,进入右北平境内,伺机伏击公孙瓒军。 右北平之侧是徐无山山脉,从范阳进入右北平城,无论走哪条道路,必会经过一段山路。二军团及时赶入右北平境内,便可以有机会设伏,利用地势全歼公孙瓒军。 诸葛亮与庞统两军欲全歼涿郡守军,两人议定,欲以三军团为主力,一军团文丑、曹仁部配合作战,准备强攻涿郡。一军团除吕布、魏延、高览部防守刚下三郡,诸葛亮欲统领官亥、周仓两军东上,从后追击公孙瓒军。 我明白诸葛亮、庞统担心二军团安危,二军团既要防守辽东诸郡,又要与公孙瓒主力接战,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有损我的威名?我给一军团、三军团回信,让两军巩固新下郡县,集中兵力尽快歼灭涿郡守军,不要分心东边战事。 公孙瓒主力七万兵力,一半以上为精兵,是公孙瓒依赖的家底。赵云军虽然三万五千兵马,精锐只是赵云统领五千虎卫,其余兵马皆为降兵,战斗力甚弱。甘宁部水军虽然经过数年操练,因为初上战场,没有经受过大的战火洗礼,能够适应大战尚是未知数。 二军团诸将清楚赵云军面临危机,不断催促部下急行,推进速度极快。马超、于禁、马岱、文聘、李典五将轮番成为前军,攻克城头或是关隘之后,前军换为后军。到达右北平郡境内,其所属诸县皆已攻下,行军速度顿时提升到极致。 因为大战在即,我命令甘宁统领两万兵马前来增援,又命令赵云引领五千虎卫出城,至城西龙进镇会合。二军团大军到达龙进镇,赵云统兵已经到达,提前安下大营。 刚刚入夜,甘宁统兵赶到,诸路大军合兵,我召集诸将,道:“公孙瓒主力距离此地尚有五十里,其中有两道险峻关隘。甘宁、赵云两军,立即连夜行军,赶到文山关。明日公孙瓒统兵进攻,阻击敌军一个时辰,佯为兵败,迅速退至董公关。两道关隘之间官道虽宽,但其两侧皆是山坡,甚是陡峭,宜于伏兵。周瑜、于禁、马岱引领三万兵马埋伏北侧,我与文聘、李典引领三万兵马埋伏南侧,公孙瓒引军杀到之时,听我军令,先用滚石、擂木、弓驽有效杀伤其军精锐,然后挥兵一齐杀上。彼时其参战兵力不下六万,不及我军兵力,但皆为公孙瓒部下精锐,诸位不可轻敌。马超引领一万骑兵,明日凌晨出发,提前至文山关东侧埋伏,待公孙瓒主力出关远行,立即抢夺文山关,隔住公孙瓒归路。公孙瓒部下多有新兵,皆是其强征而来,若能招降,尽量不要伤其性命。” 诸将起立,齐道:“喏。” 甘宁、赵云连夜出兵,直奔文山关而去。我命令二军团全部将士立即歇息,尽量恢复体力,做好明日决战准备。张举此时奉令前来,我让其带领一万降兵,连夜在埋伏之地大量准备滚石、擂木,黎明时后撤至右北平郡城。 时间异常紧张,明日之战必会异常艰苦。公孙瓒族人皆亡,与我军仇深似海,若其身陷绝境,必会拼命反击。绝地反击必定非常残酷,诸将离帐后,我唤来周瑜,让其安排部下准备好车阵、强驽,务必在明日清晨送到埋伏地点。 第九十二章 出击幽州(四) 公孙瓒此时基业全失,各地情报系统失灵,细作发挥作用不大,无法准确打探我军军事情报。临近文山关时,前军来报,道:“文山关发现甘宁、赵云旗号,守军兵力不少于两万。” 公孙瓒闻言心情激动,没想到竟然在此寻到灭族仇人,当下发下军令,命令部下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文山关。公孙瓒部部下兵力虽多,但文山关建在两道山梁之间,易守难攻。公孙瓒部遭到了顽强抵抗,甘宁、赵云两军凭借地势,以劣势兵力圆满完成阻击任务,然后佯装不敌,全军安然撤退。公孙瓒部下激战一个时辰,损失五千余兵马, 攻下文山关,公孙瓒留下伤员和少量守兵,统领主力往前急急追赶。甘宁大部分为步兵,虽然距离董公山只有十余里,倘若无人断后,很快便会被公孙瓒前军追上。赵云知道公孙瓒部下骑兵精锐,行军速度极快,统领部下在半途埋伏,占据有利地势,负责断后任务。 李移子统领骑兵在前,看到甘宁后军就在眼前,连连催促部下急行。两侧山坡突然射来无数弓驽,李移子知道中伏,连忙命令骑兵暂退。 李移子身经百战,后退几个马程,判断敌军兵力不多,又统军杀上前去,虎卫再次以弓驽击退李子移部,赵云见李子移又挥军上前,此时甘宁后军尚未全部入关,呼道:“我等追随主公左右,今日让敌军尝尝虎卫厉害。” 赵云部下五千骑兵原来皆是各军精锐,配备非常先进,战斗力非常强大,闻听赵云之言,虎卫纷纷上马,取出长兵刃,紧随赵云身后,从山坡上冲杀下来。精兵、良马、利刃加上有利地势,李子移部下骑兵一经接战,便被这支强大的骑兵打愣了,未等李子移回过神来,面前已经出现上千具部下尸体。 赵云统领部下冲击一个来回,见李子移部下尚未反应过来,高呼一声,道:“大家火速随我进关。”说完,引领众军催动马力,径直奔向董公关。 文聘远远望见赵云统兵冲击,小声对李典说道:“子龙部下当为天下精兵,李子移部下为白马骑兵主力,几乎无还手之力。主公部下若是全都如此,十万兵马便可扫平天下。” 甘宁、赵云两军进入董公关不久,李子移统领部下便赶了过来,此时关门已经关闭,李子移部下皆为骑兵,没有攻城器具,无奈之下只得下马歇息,等候步兵赶来。 公孙瓒深恨甘宁,统领主力到达关下,指挥兵卒攻打关隘,并未派出兵马检查两侧山上有无伏兵。董公关准备充分,关上滚石、擂木、弓驽比文山关多出若干。甘宁部下多为步兵,数年苦练此时派上用场。顷刻间,董公关前如人间地狱,公孙瓒部下损失近千。 马超引兵埋伏在文山关东北侧,见公孙瓒主力赶至董公关下,统领部下迅速攻克文山关。公孙瓒主力已经被我军包围,我当即传下军令,两侧伏兵同时现身,滚石、擂木、巨驽同时发射,公孙瓒部下损失惨重。 公孙瓒见两侧山坡拥出无数兵马,心知不妙,连忙呼喝部下撤退。公孙瓒部下精锐身经百战,临危不惧,尚能稳住,新兵哪里经过这等场面,顿时纷乱起来。 诸将见敌军生乱,又命部下一起喊道:“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公孙瓒部下士兵闻言,看见两侧伏兵旗号,知道我亲临战场,不由更加慌乱。 “弃械投降。”部分士兵开始大声呼喝。 公孙瓒部下新兵本是强征而来,闻言连忙弃了武器,往两侧山坡爬上。如此一来,极大影响了公孙瓒部下军心,公孙瓒亲兵射死几名欲降士兵,仍然阻挡不住新兵投降的势头。 公孙瓒引领部下急忙往后撤退,不料后退数百步,忽有士兵来报,道:“文山关已被敌军攻克。”公孙瓒遥望文山关,果然换了旗号,顿时停下脚步。公孙瓒明白身陷绝境,呼喝道:“大家若想活命,随我向上冲锋。” 公孙瓒弃了马匹,寻找缓坡往上冲击,部下亲兵紧随其后。公孙瓒部下骑兵精锐,如今弃了马匹,又失地利,如何是伏兵对手?不多会,公孙瓒部下损失惨重。 我见公孙瓒部下士气大落,命令大军全部杀出。周瑜、于禁、马岱、文聘、李典各引部下,诸兵种相互配合,按序冲下山坡。赵云、甘宁、马超本将望见旗语,亦引领部下杀到关下助战。 公孙瓒部下士气全无,见大军杀上前来,纷纷弃械投降。李子移、乐伯当见大势已去,对公孙瓒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我等换上士兵衣物,火速离开险境再说。” 公孙瓒兵败,心灰意冷,并不答话,乐伯当道:“大哥,我等可以投奔高句丽,借高句丽等国兵马报仇雪恨。大哥,快走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提起高句丽,公孙瓒方才如梦方醒,道:“不错,我等虽然兵败,还有东山再起之机。” 公孙瓒、李子移、乐伯山换上亲兵衣甲,在亲兵掩护下,混入乱军之中,伺机爬上山坡,借助熟悉地利之便,得以保全性命。公孙瓒等人逃到高句丽,说明高句丽、新罗、百济国王,统领高丽联军侵犯幽州,这是后话。 自赵云、甘宁退入董公关,战斗仅用两个时辰便宣告结束。在这场战斗中,公孙瓒七万大军,幽州兵马伤亡近两万,投降五万余,可惜公孙瓒兄弟未能抓获,询问降兵方知三人已经伺机逃跑。 严刚、陈震、刘晔接到公孙瓒军令,整兵连夜出城,不料正逢三军团大军。三人统兵厮杀一阵,兵微将寡,冲突不出,无奈之下只得引军退回城中。 庞统、诸葛亮两军主力十余万精兵,将涿郡围得水泄不通。公孙瓒主力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到涿郡,严刚急与陈震、刘晔商议,道:“主公兵败,不知所踪,幽州全境只余涿郡一地,如今敌军兵临城下,孤城难守,两位意下如何?” 未等刘晔、陈震答话,守门士兵急报道:“城外有人求见。” 三人互视一眼,心道外围水泄不通,来人应是敌营之人,刘晔道:“必为敌军说客,我等一同出去看看吧。” 三人同到城门,皆不识来人,应是敌营说客,当下未曾细问,将来人请进太守府落座。严刚问道:“阁下是何人?想说服我等归降吗?” 此人貌不惊人,笑道:“在下姓庞名士元,确为三位归降之事而来。” 三人不由大吃一惊,严刚跳将起来,取剑在手,喝道:“来人,将其给我捆了。” 刘晔连忙上前拦住,道:“严将军,士元闻名天下,一战逼降曹操,如今敢只身前来,想必早有完全之策。” 庞统笑道:“不错,吾今天前来,确实已有完全之策。自从我军得了辽西,三位家小可从未亏待过,如今皆在城外军营。” 严刚等人自从闻知辽西失陷,虽不明言,内心实是担心家小,闻听庞统此言,顿时放下心来。严刚显得有些尴尬,放下佩剑,上前赔礼道:“在下是个粗人,士元莫怪。” 庞统道:“三位虽是公孙瓒手下,亦是大汉臣子。公孙瓒主力在右北平全军覆灭,其与李子移、何伯当三人生死不明。幽州全境只余涿郡一座孤城,城外十余万精兵,倘若发起强攻,只须两个时辰便可攻克。我等之所以并不急于攻城,是因奉大将军之令。” 严纲奇道:“什么命令?” 庞统笑道:“大将军言幽州军民皆为大汉子民,之所以背叛朝廷,是因为公孙瓒欺瞒部下之故。如今首恶不知所踪,其余军民只是胁从,要求我等劝降为上。” 三人闻言互视一眼,刘晔道:“久闻大将军仁慈,向日平黄巾、八王、淮南、广陵、冀州,从不伤害降兵。我等归降之后,大将军如何对待我等?” 庞统道:“大将军言,公孙瓒大征兵丁,强征军税,致使幽州百姓生活艰难。平息幽州之后,只择精锐编入各军,其余壮丁皆使返回乡里。并言免去幽州今明两年赋税,救济诸郡百姓,发展幽州经济。三位皆具才干,严刚可为军团部将,杨震才干不下郡守,至于刘晔更有用武之地。” 刘晔奇道:“大将军知人之能,天下无出其右,不知大将军如何看待在下?” 庞统笑道:“大将军言刘晔之能,若是用之治政理军,其大才不得施展。汝最善妙思奇想,可为研究院副院长,研究诸般军民器具,方能施展大才。” 刘晔闻言,当即拜伏于地,道:“在下自己尚不明欲操何业,不想大将军一语中的,刘晔愿效力大将军。” 严刚、杨震见刘晔已下决心归降,又担忧家小性命,当下亦拜伏于地。未费一兵一卒,涿郡近四万大军被庞统说降,严刚等即日率众归降,幽州全境皆平。 第九十三章 逼退匈奴(一) 幽州全境皆平,又得二十万降兵,择其中精锐五万兵马,编入各军,从各军又抽调五万兵马,将冀州兵团改为冀幽兵团,严刚划归冀幽兵团管理。其余十五万降卒,皆散回幽州各郡县,免去幽州今明两年赋税,幽州百姓闻讯,不由欢天喜地,替我立了无数生祠。因为陈群颇具才能,升其为幽州牧,管理幽州政务。陈群前在新政司任职,熟悉诸般新政,到任后推行新政,幽州百姓受惠甚多。 因为幽州出产马匹,得了幽州之后,我大力发展养马业,特地成立军马司,由许攸担任司长,专门管理养马业,以确保马匹繁殖数量,提升战马质量,降低喂养成本。 幽州边境附近有不少蛮夷部落,开始出现边事。陈群办事干练,关羽文武全才,司马懿足智多谋,三人配合默契,边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与蛮夷发生摩擦之时,关羽、司马懿开始按照以往制军思路,极少杀戮。我闻知这个情况,写信给关羽、司马懿,道:“云长、仲达,以往我等征战国内,消灭诸侯,对手皆为汉人,其卒皆是大汉子民。然而边事与内战不同,蛮夷势弱则相投,势强则为乱,其语言、文字、文化、信仰皆与汉人不同,同化十分困难。处理边事,当以保全大汉士兵百姓生命为上,至于是否符合仁义道德,皆抛之脑外。试想以仁义道德教化虎狼蛮夷之人,无疑与牛谈琴。两位谋略出众,往后处理边事,自行斟酌。” 转年已经到了秋季,此年正值匈奴大旱,性畜死亡甚多,按照往年惯例,匈奴逢天灾必会大举南侵。凉州武威、张掖、西都三郡,并州朔方、云中两郡,幽州代郡、上谷两郡历来皆是边患甚重之地。 匈奴异动很快传到岳明耳中,我闻知匈奴将要北侵,立即召集在京诸人会议,与会者除王允、三公、九卿之外,还有徐晃、贾诩、杨修、司马徽、曹操、许子将等人。 曹操闻听匈奴异动,道:“我等欲平并州、凉州,此时正是良机。董卓、丁原久理边事,与匈奴关系恶劣,没有投靠匈奴之忧。匈奴势大,凉州、并州主力必会北上,南方数郡防守空虚,只需两支劲旅便可吞并两州绝大多数土地,如此可逼董卓、丁原归降。” 此言一出,三五人立即出言附合。我清清嗓门,道:“孟德之计虽然可以奏效,但我不愿为之。大汉与匈奴为世仇,此为外部矛盾。董卓、丁原等虽然不遵朝廷之令,但其部下、百姓皆为汉人,我等与其相战,只是内部矛盾。如今外敌来侵,我等应当齐心协力,共御匈奴,借如此时机吞并并州、凉州,吾宁死不愿为之。”贾诩道:“匈奴历来北侵,兵分三路,右贤王为右路,主要目标是凉州,左贤王为左路,主要目标是幽州,单于主力为中路,重点攻打并州。即使我等不出兵攻击凉州、幽州,亦不能保证其它诸侯借机吞并。大将军应请圣上下旨,让诸侯全力支持并州、凉州,若是趁机对付两州者,大将军将会合天下兵力击之。如此诸侯虽然不会提供助力,必不敢对两州用兵。” 我点点头,道:“匈奴为大汉死敌,今来进攻我大汉疆域,我白扬誓灭其族。会议结束我当进宫求见太后,求取圣旨。” 何太后闻我求旨让众诸侯帮助并州、凉州,甚是诧异,听我解释原因之后,方才释然。圣旨随即发往各州,董卓、丁原闻知匈奴南侵之事,正忧虑重兵防御北方之时,南方诸郡防守空虚,阅毕圣旨顿时放下心来,当即调兵遣将,重兵部署在边境线上。 我亦调兵遣将,安排一军团驻守代郡,二军团驻守上谷,与冀幽军团,驻守幽州边境。又让三军团驻守河东,又派使者通知董卓、丁原,若是形势危急,可向河东庞统部求援。担心匈奴势大,我又调扬州、青徐、兖州三兵团兵马十二万,北上往中山、涿郡两地集中,确保及时策应幽州、并州边境。 诸将明白匈奴南侵之可怕,接令之后迅速统兵到达指定地点。青徐、兖州、扬州军团皆派出最强阵容,青徐军团派出太史慈、高顺两将统兵四万,兖州军团派出夏侯淳、张合,扬州军团派出黄忠、张辽。 匈奴刚刚完成权力更替,新近继位的亚思单于杀父代立,又统兵击败右贤王、左贤王联军,逼迫两王承认自己的领袖地位。因为草原遭遇大旱,亚思单于又欲要立威,今年主力皆出,三十万大军南侵。左贤王、右贤王内战损失不小,各自出兵八万。 按照惯例,左贤王部攻打幽州,右贤王部攻打凉州,单于攻打并州。亚思单于出兵之前,派出探子了解大汉情况,了解我在大汉威望极高,被称为不败战神,心中大为不服,与左贤王商议,改由左贤王攻打并州,其引兵攻打幽州,欲与我比个高低。 听闻匈奴三路大军四十六万将要犯境,满朝文武忧虑万分,认为并州丁原无法应对三十万匈奴主力,倘若丁原兵败,并州百姓将面临巨大灾难。后来闻知匈奴主力改为攻打幽州,文武百官顿时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我引领部下击退匈奴主力没有并不困难。 何太后虽然不通军事,但是深知匈奴犯境带来的灾难,早朝以后留下主要大臣商议。何太后道:“听闻匈奴三十万大军欲犯幽州,文曲可否做好准备?” 我答道:“臣已经下达军令,诸将已经统兵到位。诸葛亮统领十万兵马驻守上谷,周瑜统领十万兵马驻守代郡,关羽统领十万兵马驻守白登。又从扬州、青徐、兖州抽调十二万兵马,驻扎中山等地。臣近日赶赴幽州,就近指挥作战。另外,庞统统领十万兵马驻守河东,随时可以北上支援并州、凉州。” 何太后闻言放下心来,道:“匈奴骑兵战斗力非常强大,边军历来皆以优势兵力方能取胜。幽州前线兵马四十余万,骑兵所占不到一半,兵力比匈奴略多一点,能够顶住匈奴进攻吗?” 我笑道:“匈奴并不可怕,其军兵甲装备不齐,武器质量低劣,行军没有军阵配合,不善攻打城池。只要将长城以北边民撤入城南,步卒防守,骑兵进攻,借助迅速移动在局部占得绝对优势,必然可以大败匈奴。” 王允对我信心十足,道:“大将军百战百胜,既然亲临战场,必然可以击退匈奴,请太后宽心。” 自从黄巾之乱以来,我的不败战绩不仅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朝中重臣对此次抗击匈奴亦抱有极大信心。在大汉子民的期望中,赵云统领五千虎卫与我一同踏上北行之路。 匈奴前锋距离幽州只有二百余里,时间已经非常紧迫,我到达中山会合黄忠军,立即合军赶往涿郡。太史慈、夏侯淳统兵已经到达,众将闻知我亲临,一齐出城迎接。 十二万大军聚集涿郡,众将信心十足。我召集众人聚议,道:“匈奴战斗力非常强大,诸位莫要轻敌。我军兵力优于匈奴,又是本土作战,后备物资供给充足,此次作战务要取胜。此战目的不仅是驱走匈奴,还要迫其短期内不能南侵。歼灭其主力部队为此战根本目的。大汉是世上最强大的民族,前辈们曾经创造过光辉与荣耀,这些都取决于对外战争的辉煌。霍去病将军曾经引兵打到狼胥山,将匈奴人祭天的黄金人都抢了过来,俘虏匈奴王、王子不计其数,迫使匈奴大单于远遁。武帝曾言,犯我者虽远必诛。我等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有严格的军纪制度,不管谁带兵,不管谁指挥,我们整体战斗力一样强大。即便目前大汉四分五裂,我们依然能够凭借目前的力量,击败匈奴来犯之敌。我们不能轻视敌人,也不能小看对手。匈奴是草原游牧民族,其之所以厉害,不是因为单纯的骑马射箭,而在于马匹快速移动中准确击中远距离同样移动的目标,并且命中率极高。准确地说,匈奴士兵几乎人人都是神箭手,无论是冲锋还是撤退,都可以一边移动一边杀伤对手。我们的优势也非常明显,诸军配备的巨驽和新近配发各军的连弩,射程和力道远大于弓箭。诸军士兵身经百战,近身格斗能力普遍强悍,若与其近身搏击,匈奴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匈奴士兵战法简单有效,先是骑射手攻击,有效杀伤我军前锋部队,骑兵部队随即两翼包抄,其间不断射箭迫使对手队形混乱,然后寻找空隙,直接突击。我们首先要了解对手的可怕之处,了解我们自身的优势,若能做到扬长避短,大汉此战必会胜利!匈奴人必定失败!” 我的讲话立即被发到各部,诸葛亮观书叹道:“大将军一席之语,将敌我两军优劣分析得淋漓尽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匈奴人遇上大将军,将是噩梦的开始。” 各军团根据这篇讲话,开始有针对性地研究应对匈奴人的战术,诸葛亮、周瑜、司马懿等皆是当世军事大家,皆研究出实用高效的战术,利用战前短暂的时间进行实战演练。 第九十四章 逼退匈奴(二) 匈奴人自汉武以来,屡受汉军攻击,后来分裂成两部,依附汉朝的南匈奴人,被汉朝安置在河套地区。后来汉朝多次大败北匈奴,接纳大量降兵,南匈奴势力大增。但因部族成分复杂,难以驾驭控制,造成内部不能隐定,时有叛乱,多位南单于被杀。而后汉朝对南匈奴管理欲加严厉。东汉中期以后一再发生南单于被大汉官员拘补、更换、逼死甚至杀害的事情。 黄巾之乱以后,南匈奴再次发生内讧,族人杀死单于羌渠,其子于夫罗即位。参与杀死羌渠的族人担心报复,拒不认可新单于。董卓拥兵十余万,借此扶持于夫罗,助其平息各部落。南匈奴此后成为董卓的附庸,因为内耗甚剧,对董卓威胁变小,南匈奴成为董卓对外拓展的前锋。 亚思大单于为北匈奴首领,此人心狠手辣,与当年对抗汉武帝的伊稚斜单于性格相似。亚思野心勃勃,为大王子之时,便统兵征服东部大量夷族,兵势大增。其后与父亲切友单于政见不合,引兵弑父自立。左贤王、右贤王等部落首领不服,引兵征讨亚思,在翰儿泰草原被亚思击败,无奈之下臣服亚思。 亚思大单于前军进入幽州境内,我亦统领涿郡诸军北上,到达白登与冀州军团合军。幽州边境形成一军团十万大军驻守上谷、二军团十万大军驻守代郡、其余二十二万大军驻守白登的防御圈。长城从东向西涵盖幽州边境,借助长城抵挡匈奴骑兵,以逸待劳,我军占据地利。 伟大的长城当年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如今派上了极大用途。从马邑到上谷为秦长城,皆由石砖筑成,甚为坚固。这道长城以南数十里,还有第二道长城,从桑乾到无终,此为古燕国长城,比秦长城简陋很多,是幽州抵御匈奴骑兵的第二段防线。依托燕长城拒敌,自然比不上依托秦长城,我军主力皆驻守秦长城。 亚思单于进入幽州境内,沿途村落早已迁至内地,根本找不到人烟,不可能存在掠夺目标。亚思早已料到大汉会提前做出相关准备,但未想到准备工作如此彻底。 匈奴大军一路并无阻碍,顺利来到长城脚下,大军扎营立寨,亚思单于召集诸将议事。除左右贤王以外,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及诸王手下万骑皆前来议事。 左谷蠡王为亚思胞弟,早年曾游历河套,深悉中原文化,被亚思倚为左膀右臂,听毕亚思之言,道:“董卓、丁原皆世之名将,唯独畏惧白扬。白扬能征善战,其部下屡败董卓、丁原,又兼并公孙瓒部下,不容小觑。白扬目前部署重兵于幽州边境,其意欲与我部决战。幽州边境三处重镇上谷、代郡、白登皆有重兵把守,其兵力优于我军。以我之见,可以集兵攻其一点,撕开幽州防线,我军可长驱直入。白登段长城山势甚低,城墙不高,正是用兵之所。不若使左将军引领少数兵马攻打上谷,右将军引领少数兵马攻打代郡,牵制两郡守兵。我等集兵白登,选择一二处重点攻击,必可奏效。” 亚思道:“善。左将军引领三万兵马攻打上谷,右将军引领三万兵马攻打代郡。其余诸将随我进攻白登,居县段长城损坏严重,可为吾军攻击重点。诸将各自回去整顿兵马,明日凌晨开始攻城。” 此时我站在长城上,望着远方大片蒙古包,对身边诸将道:“匈奴行军甚是简单,日常以地为席,以帐蓬遮雨,游牧民族之所以战斗力强大,是因流动性过强之故。其军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我军集兵与其争战,其见势不妙,立时化整为零,由兵改为民。匈奴人惧怕霍去病将军,皆因霍将军不论军民,见者不留活口,其军化整为零战术失灵。东汉行仁德之术,匈奴复盛,皆因不杀其民之故。书记官传阅各军,日后若是诛杀异族,不论军民,以族灭为要,如此可将匈奴优势化为劣势,久后必可永除后患。” 赵云问道:“匈奴兵力甚多,其后方离此甚远,我长城以北子民皆已入关,其如何保证大军供给?” 我笑道:“匈奴南下,目标便是劫掠,若是我等护住长城,其劫掠何人?其军需供给与我大汉不同,其军装备、武器皆为士兵自备,因此称为上马为军,下马为民。其坐骑皆为小蒙古马,随军带来不少母马。这些马匹除了作战之外,可以供给士兵马奶,兵粮不足之时可以杀马为食。其军生活方式与我大汉子民不同,解决军需甚有独到之处。书记官记住,日后若要出击漠北,每名骑兵必要配备两匹以上马匹,士兵必要经过残酷的野外生活训练,以掠夺或马奶代替军粮供需,以我军士兵战斗力,必可横行漠北。” 司马懿道:“主公未出长城,已定平漠北之策,我等不如多矣。我观彼军刚刚立营,入夜防备必定不严,不若引领重兵出击,必可小胜一场。” 我闻言点头道:“仲达派人细绘其军营布置图,一同回帐商议。” 司马懿才干练达,带着数名精细文员很快绘出草图,送到帅帐,我召集诸将道:“亚思为人高傲,必然想不到我军敢去劫营。今夜会集骑兵,去踹敌营,今日之战,不是取敌人首级,而是抢夺毁坏其军马匹。匈奴人失了马匹,如同常人失去双腿,战斗力立可锐减。敌营马匹皆在军营中间,其军东部营帐稀少,我军马军兵分四路,三路虚张声势,只是佯攻,吸引敌营主力,使其不敢妄动,我统领主力攻击其东部军营,杀入敌营之后,部下只管抢夺马匹,只要将敌营马匹抢来一半,便是大功。” 关羽、司马懿、马腾、严刚、黄忠、张辽、夏侯淳、张合、太史慈、高顺、赵云十一将皆在军帐之内,我接着说道:“我军二十余万大军,骑兵不足九万,此战讲究速度。汉升(黄忠字)引五千骑兵,袭扰敌营西边;元让(夏侯淳字)引五千骑兵,袭拢敌营南边;子义(太史慈字)引五千骑兵,袭扰敌营北边;汝三部只准击鼓呐喊,只准远攻,不许近战。子龙(赵云字)、寿成(马腾字)、文远(张辽字)统领五万骑兵随我从东侧攻打敌营,杀入敌营之后,我与子龙统兵阻杀敌军,寿成、文远引领部下只管抢马,然后从速退往关内。云长(关羽字)引领马步军五万在关口接应,仲达引领余将守关。彼军若是出营作战,子义退兵须绕路而回,倘若敌军出营追击,迅速引领兵马退往东部现口关,仲达安排兵马在此关接应。” 冲入敌营最是危险,诸将听闻我亲去敌营,齐起劝谏,甘愿身代。我笑道:“匈奴虽然势大,我自来去自如,诸将不要担心,只须依命而为,必可大挫敌军士气。” 众将再不复言,各自退下准备,我唤司马懿停下,用纸张卷了个喇叭筒,道:“仲达,汝安排军需官赶制数万此物,分至公义、元让、汉升、云长诸军,到时会有妙用。” 众将奉命各去准备,近午夜时会齐关口,诸将依序出关。此次行动各部兵马行军线路,所需时间经过精密测算,几乎同时到达预定地点。 匈奴定于次日清晨攻城,当夜亚思引领众将饮宴,刚刚睡下,猛然听到四周人喊马嘶,急忙出去探视。亲兵报道:“来袭敌军不明数量,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袭营。” 亚思急忙传令各将,不要惊慌失措,各自守护营帐,没有命令不得轻出作战。左右急忙前去各营传令,士兵又来报,道:“东边诸营被攻破,敌军数量极众。” 亚思正欲统兵救援,西边、南边、北边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之声,显然敌军数量极多,亚思不敢轻往,让左右招呼营东守军拼力顶住。三面呐喊之声此起彼伏,若有千军万马就在左近,匈奴兵马不明敌情,不敢出营探视,亚思军令又不让诸将妄动,只能守在原地待命。 亚思听闻呐喊声似在眼前,但又不见一个汉军士兵上前,正在猜疑之时,营东又有士兵来报,道:“敌军攻势强大,已经击溃营东防守士兵。” 亚思欲待引军去救,又怕主力转移,敌军趁虚来攻,心中狐疑不定。正在此时,士兵又来报道:“营东敌军猛攻一阵,如今已经撤退。” 亚思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士兵道:“具体情况不明,伤亡估计不下千人。” 亚思闻听损失较小,顿时放下心来,传令左右道:“命令诸军戒备,不得出营迎战,恐中汉军埋伏。” 士兵又道:“我军马匹被抢去许多。” 亚思闻言心中一沉,道:“抢去多少?” 士兵答道:“具备数量不清,马场基本已空。” 亚思大惊失色,继而明白过来,忙道:“传令下去,骑兵全部出营,务必抢回马匹。” 第九十五章 逼退匈奴(三) 此时外面呐喊声停了下来,敌军似乎霎时全部退了回去,亚思统兵直往营东,见中间偌大马场,只余数十匹战马,不由气急败坏,引兵出营追击。将至关下,遥见前方火把透明,大批骑兵徐徐入关。亚思大怒,催兵追击,将至关下,忽然从两侧射出无数驽箭,顿将数百人射入马下。亚思心中暗道不好,猛闻两侧响起雷震般的呐喊,急命全军撤退。 此次劫营大获全胜,我军伤亡数十人,斩获敌首近两千,俘获马匹二十万余,圆满完成此次作战任务。诸将小胜一场,斗志更是昂扬,纷纷到帅帐贺喜。 “小喇叭吓退百万蛮兵”成为亚思的大笑柄,这次出击沉重打击了匈奴大军士气。因为战马被劫大半,作为后需用途的马匹不得不作为战马使用,军需过分依赖马匹的弊端顿时成为一个大问题。 亚思安排右谷蠡王火速返回草原,征集马匹急用。因为大失脸面,次日至城下挑战,发誓要用汉人的鲜血来洗净他的耻辱。 我在城上看着气急败坏的亚思大单于,对身边诸将道:“匈奴器具落后,原本想见识一下他们的攻城手段。亚思既然想见识一下我大汉将士的厉害,不妨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安排好车阵,引领众将出城,在关前排好阵式,策马向前道:“请大单于说话。” 亚思在阵前静观汉军出城,按部就班,井井有条,本想在阵势未成之时发动进攻,但见最初列阵士兵,全部在城上弓驽手的射程之内,而且列阵士兵前面排列新奇器具,应是传说中的车阵。亚思正在沉思之时,对方已经迅速布好军阵,车阵排列极似小长城,亚思见敌军瞬间成阵,正在讶然之时,正中间车阵让出一条道路,一队骑兵簇拥一位青年将军出来。 骑兵身着白衣白甲,在黑衣黑甲的汉军中显得异常著目。从骑兵行军队列来看,这支骑兵应该是汉军的精锐军队。骑兵在车阵前方排列成一个方阵,方阵最前方是朴刀兵,其后各兵种摆列整齐,显然是一支多兵种配合作战的骑兵。骑兵方阵又分出一条通道,一名小将身着白衣白甲,丰神俊朗,从阵中急驰而去。正当亚思猜测其是否主将之时,小将在方阵前方左侧立定,显然又非正主。阵中又驰出一员小将,亦是白衣白甲,年纪比方才小将略大,英气勃勃,在方阵前方右侧立定。 此时对方士兵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口号整齐,显然主角即将登场。方阵之中驰出三员大将,三人皆是白衣白甲,正中一人神姿隽朗,气度不凡,隐有霸者之相,神态祥和,正是我策马出阵。身后两员大将,左侧是冀州军团主将关羽,右侧是兖州军团主将黄忠。 在整齐的口号中,汉军亦显得士气高涨,衣着不整的匈奴兵与汉军相比,如同一群乌合之众,士气随即下降。亚思亲见到此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暗想对手果然不凡,单凭军中这份威望,亦非董卓、丁原之流可比。 我策马出阵,关羽、黄忠紧随在后,待行到军阵前方,赵云、太史慈紧紧跟上,呈雁形排列在骑兵军阵前方。我见匈奴兵士气下降,运起内力,高呼一声道:“诸军安静。”此时我已运上蛊惑之术,声音顿时压过众军呼喊之声,清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亚思猛闻此言,但觉眼前这员大将形象突然变得异常高大,威风凛凛,不可战胜,心虚之下猛得勒马,只听一阵马嘶之声,数十位匈奴兵受不了我刚才运功产生的威压,回转马头回奔,军阵顿时有些骚乱,好半天方才平静下来。 汉军士兵见主将一语竟有如此威势,不由全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我,全军上下并没有发出一声异响。这就是军纪,诸将费尽心机打造而成的铁一般的军纪。 两军尚未开战,亚思便似大败一场,初出草原时的雄心壮志大打折扣。其策马上前,喝道:“可是大将军否?” 我策马迎上,答道:“不错,在下正是白扬。” 亚思为了夺回刚才丢失的颜面,策马在阵前兜了一个小圈子,哈哈大笑几声,道:“想不到汉军大将军竟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小子,大汉无人矣。” 部下士兵听亚思话里甚是轻视,迫于军规,没有出声,皆怒目而视。我长笑一声,又运上蛊惑之术,道:“杀鸡焉用牛刀?大汉英雄辈出,对付汝等蛮夷,只须年轻人出马即可!” 亚思离我最近,对蛊惑之术感应最强,待听我说出最后一字,耳边犹如炸了一个响雷,几乎落下马来,情不自禁勒马后退,退了半个马程,方才醒过神来,重新回马来到阵前,喝道:“汝等惯用诡计,可敢与我一战?” 我见亚思有些气急败坏,急欲借一战挽回面子,道:“大单于若想单打独斗,我自然不会驳汝面子。不过两将交手,须有赌约。若是单于败于我手中,有何赌注?” 亚思怒道:“大将军败北,有何赌注?” 我笑道:“既然相搏,便有彩头。若是单于赢了,我可归还昨夜所劫马匹。若是单于输了,我亦不难为你,只将汝部全部战马给我留下,如何?” 我说话之时运了功力,声音虽然平和,但可清晰传到双方士兵耳中。亚思极好面子,见我身形单薄,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应道:“好,一言为定。若是本单于败在汝手中,便将合军马匹输给汉军。” 亚思确是一员虎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挥舞大杆刀,飞马上前,叫道:“倒要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亚思出手,力道浑厚,虽无内力,但是外功极为扎实,我不敢怠慢,拍马迎上前去。亚思抖擞精神,酣战十余合,手足发软,已经有些脱力。我见其动作渐慢,手持合金双戟,猛得击将下来,亚思架隔遮拦不定,勒马躲过,虚劈一刀,趁我躲闪之时,倒拖杆刀,飞马便回。 我自然不会放过,策马上前,欲要伤他。匈奴军中斜刺里冲出两员大将,却是左右大都尉,见亚思危急,拍马上前阻我前进。我一人连战两将,并不惧怕,三匹马转灯般转了几圈,两将见关羽等上前接应,勒马回转阵中。 匈奴人最是敬重英雄好汉,亚思回到阵中,喘了半天粗气,方才缓过劲来,高呼道:“大将军武艺盖世,本单于愿赌服输。三日之后,我命部下送马匹到此关关下。” 此言一出,汉军欢声雷动。匈奴大军失了数十万匹战马,国内经济损耗巨大,战斗力肯定大受影响,恐怕数年不会恢复气力。汉军士兵此次北上,深知匈奴大军厉害,因此多怀以死报国之心。亚思此次退军,又赌输数十万匹战马,此战可以避免,近年亦不会轻易南侵。 亚思虽然强横,但是当众认输,亦是光明磊落之人。我闻言呼道:“大单于果是一条汉子,今日之后,若有时间,请到洛阳做客。”我用话扣住亚思,随即引兵入关。 回到关内,顿觉浑身脱力,差点从马上摔将下来。此次上阵搏杀,开始运用内力,以振军威,后与亚思硬拼数招,已是感觉吃力,最后又接匈奴两员大将合战,初时尚未发觉不妥,入关之后发现脱力,暗暗运起内息,知道已是受了暗伤。 赵云见我脸色苍白,急忙扶我下马。我不敢再行,立即盘膝运功疗伤。赵云见此,担心影响大军士气,引领亲兵在外围层层挡住,不让外人看到这种情况。 运功一个周天,吐出一口黑血,血脉这才流畅。我心中暗想亚思全凭蛮力,虽败却使我受伤,难道其习练某种功法?其实匈奴与大汉一般,亦有江湖高手,不过匈奴武士偏练外功,大汉高手内外兼修而已。 真是历史书籍害死人,我原本以为武功为中华专利,后来问及岳明等人,才知道番夷亦有习练武功之人,不过路途各异,威力不及大汉江湖门派。亚思当日命令合军北撤,到达边境之后,正逢国内送马前来,依约留下本部近三十万匹战马,派左谷蠡王送马到边关,道:“汝此次前去送马,趁机交好白扬,此人文武双全,雄才大略,久后必为中原之主。此次与其交手,我等虽然吃了大亏,为兄心中不甘,但依此次来看,即便交战,胜算亦不大。此次失了马匹,我等只能生养休息,对于族人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左谷蠡王统领部下如约来到关下,交隔战马完毕,随我一同赴军营帅帐落座。左谷蠡王甚是健谈,与我相处甚是融洽,最终商定盟约,大汉与匈奴结为兄弟之邦,匈奴三年之内必不南侵。大汉派去匈奴技师,传授匈奴人耕种,在其王庭帮助其办理学院,教授匈奴贵族子弟学习儒教文化。 第九十六章 刘鸿登基(一) 成功逼退匈奴,又得了许多战马,各军团纷纷增加骑兵编制。许攸自任军马司司长以来,常常忧虑手头无马可养,忽然得了许多战马,不由喜出望外,带领一干手下星夜赶至幽州,招募善于养马的边民,诸事很快打理得井井有条。 成功逼退匈奴,又让匈奴承诺三年不能南侵,诸州边民顿时雀跃欢腾。此战结束之后,诸军各回驻地,我亦引领赵云部返回洛阳。何太后、刘辩引领文武百官在城东十里迎接,洛阳百姓自发涌上街头,齐呼:“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五千骑兵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整个洛阳城如同过节一般,商铺结灯挂彩,百姓欢声笑语,这让我深为感动,不时挥手向百姓招呼。 进宫上殿,我率领百官参拜行礼,何太后道:“大将军功高,自今日起入朝免礼。来人,为大将军设座。” 功臣最忌搞特殊化,若与众臣差别太大,便会成为众矢之得,众诸侯亦会趁机造势。我连忙推辞道:“陛下、太后,抵御外敌乃臣职责所在,如此恩宠实违祖制,望陛下、太后收回成命。” 程昱善机变,知道我推辞不是做作,出列道:“陛下、太后,大将军功劳再大,亦不能有违祖制,请收回成命。” 诸公九卿皆为我的心腹,又是当世才干,自然明白其中道理,皆出面帮我推托。何太后不明众臣均是好意,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众臣道:“汝等……汝等皆是妒贤嫉能之辈,大将军如此功劳,如此赏赐亦不过分……”说到这里,气得说不下去,拉着刘辩,径直返回内宫去了。 我扫视众臣一眼,道:“谢谢诸位,若依太后所言,吾又给诸侯落下口实了。” 王允笑道:“诸侯口实没有了,吾等可将太后得罪了。” 我与众臣在殿中议论战事,一位女侍卫过来,道:“大将军,太后传汝去后宫相见。” 我与众臣打个招呼,径去后宫,何太后让我进屋落座,气尚未消,道:“文曲,这帮大臣皆汝保荐,得为高官,不料今日……” 我笑道:“太后,此事倒不怪众臣,此事影响甚大,或会成为诸侯攻击臣的口实。众臣皆为明理之人,齐出劝谏便是因为这个道理。” 何后这才消下气来,笑道:“哀家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会有这等影响,是哀家失策。” 我道:“太后今后若做重大决定,还是事先与臣招呼一下,省得有些尴尬。” 何后问了一些军事,正色道:“辩儿年纪渐大,提出欲要亲政,不知文曲意下如何?” 我闻言内心一沉,猜不透何后用意,答道:“太后执政数年,政绩斐然,今上年纪虽长,但是……” 何后见我有些拘谨,轻笑道:“文曲,这是怎么了?说话与哀家隔着心不成。汝可是鸿儿的爹,也是哀家的依靠。数日前辩儿听闻文曲退了匈奴,嚷着欲要亲政,要像汉武帝那样出击匈奴。辩儿明年就十六了,大婚之后按礼可以亲政,哀家也操够心了。” 我心中盘算,人若登上权力巅峰,如何会轻易放权?何后此言听起来甚是洒脱,到时候真能放手吗?她在后宫多年,明白权力可以让她风光一时,亦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若应允下来,待她忍受不了失去权力的滋味再做计较。我笑道:“陛下是太后的亲骨肉,既然想执政,太后又无异议,臣自然听太后的。” 何后道:“文曲在外为辩儿遮风挡雨,威慑诸侯,朝中文武又俱才干,哀家上不上朝起不了多大作用。辩儿明年大婚之后,哀家想在后宫安心抚养鸿儿。”说到最后,何后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媚功不自觉施展起来,媚态流露,让我心中一荡。 此次赶往幽州,前后将近一月,我如同干柴一般,被烈火点燃,顿时将何后抱入室内,未曾去喂娇妻妾,倒是先将这半老徐娘喂得饱饱的。 何后身边丫环皆是玄女观门人,见惯这种场面,内宫为女兵营护卫,安全不须保障,她们索性躲得远远的。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如何不湿鞋?”刚刚歇下云雨,外室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唤道:“母后。” 我与何后一听是刘辩的声音,忙欲起身穿衣,不料外屋无人望风,刘辩揭开门帘走了进来。刘辩见到室内这般情形,不由大惊失色,指着我与何后,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何后反应极快,娇声喝道:“辩儿,先转过身去。”刘辩此时回过神来,呼道:“汝等竟敢如此,来人呢……”刘辩话音未落,何后赤身跃上前去,在刘辩后脑击了一下,刘辩顿时昏倒在地。 刘辩身边有宫女服侍,闻声欲要进门,何后听到脚步声,喝道:“哀家在内室,外人不得入内,在殿外等候。”宫女闻是太后声音,又未闻刘辩说话,不敢上前,退到殿外。 我与何后迅速穿戴完毕,何后神色恍惚,有些不知所措,与刚才表现出的干练浑然不同。我快速盘算此事,知道刘辩虽然性格懦弱,但是遇到此般事情,亦是常人亦无法接受,何况其为天子之尊。要想妥善解决此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死刘辩,此事不会生起波澜;二是将刘辩软禁,在外界流言刘辩得了疯症,即使刘辩将张扬此事,亦不会有人相信。 何后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茫然,道:“文曲,这可如何是好?” 我见刘辩马上将要醒来,忙道:“太后手中不是有让人昏睡的药丸吗?先让陛下服下,再细思办法。” 何后闻言,眼神一亮,立去取去药丸,强行给刘辩服了下去。何后忙活完毕,颓丧地坐在床边上,嘴上咕囔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态早已平静下来,道:“太后,先打发走陛下身边宫女再说。” 何后沉吟一会,道:“文曲先在帐后躲藏一下,哀家来应付。” 何后迅速整理好凌乱的床铺,见我已经藏好,呼道:“来人,快来人。” 刘辩随身宫女闻言,急忙来到屋内,何后假意低声唤了刘辩几声,道:“速传太医过来。” 一名宫女转身出屋,急去传唤轮值太医。何后对其余宫女说道:“汝等快将陛下扶到床上。” 宫女一齐动手,将刘辩抬到何后床上。不多会,太医赶了过来,问道:“太后,陛下方才什么反应?” 何后低泣道:“圣上方才与哀家发生争执,陛下激动之后,竟致如此。太医,快快医治陛下,重重有赏。” 太医先为刘辩把脉,皱眉道:“太后,陛下脉运平和,不似急症,至今未醒,是否误服不洁食物?” 何后绝对具有表演才能,问刘辩随身宫女道:“汝等随在圣上身侧,给圣上服过什么不洁之物?” 宫女哆哆嗦嗦,吓得说不出话来,何后见翠喜等进来,使个眼色,道:“翠喜,汝引女卫将这些宫女押下,细细询问今日圣上举止饮食,若有异常情况,火速报来。” 太医又上前把脉,细观刘辩脸色,对何后道:“太后,恕臣无能,不能诊断陛下病症,臣去医学院请华佗大人前来。” 何后点头道:“速去速回。” 刘辩随身宫女被女卫带下审问,太医又匆匆出去,室内只余何后亲近人。何后让近人出室,笑道:“文曲,出来吧。” 我从帐后现身,何后急道:“文曲莫再取笑,快想对策才好。” 我望了太后一眼,道:“圣上是太后亲子,此时事关重大,若是不能当即立断,或会闹出轩然大波。” 何后沉吟一会,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道:“莫非如此才可……” 我摇了摇头,道:“倘若太后不愿,亦可让圣上服上药物,对外称为疯疾。圣上即使说出此事,亦无人会信。可是圣上若是患疾,只怕难以再当天子,难道要立宗亲不成?” 何后低头冥思一会,眼神忽然一亮,道:“可立刘鸿为帝。” 我闻言笑道:“如此一来,臣岂非成了吕不韦了。” 何后啐了一口,道:“也不说句吉利话,吕不韦可未得好下场。” 第九十七章 刘鸿登基(二) 我闻听室外传来脚步声,估计应是华佗赶到,连忙收起笑容,坐在床前作探视病情状,何后坐在椅子上掩面低泣。如此演技即使拿到现代,恐怕亦是精彩之作。 华佗进屋,先给太后见礼,又对我施了一礼,道:“给大将军请安。” 我随即撤往后面,腾出空间让华佗诊治。华佗闭目把脉,良久方才睁开眼睛,道:“奇怪,陛下不似五脏生病,而似药物作怪。”转向太后问道:“太后可知陛下食了什么药物?”何后道:“哀家方才让女卫询问宫女去了,尚未报上。”华佗道:“若非药物所致,当为疑难杂症,臣先配副汤药,先让圣上服下,以安心神。女卫问明所食何物,再行对症下药。” 何后见华佗把脉便能断定刘辩属于药物中毒,医术的确惊人,担心华佗生出疑心,道:“华大人,陛下病情可严重吗?”华佗答道:“病情并不严重,若是没有解药,或会昏睡数日。”何后长舒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将军、华大人,请到外堂用茶。” 我知道何后之意,寻个借口请华佗出来,道:“华大人,莫非有人投毒不成?”华佗入京任职皆受我恩惠,不敢相瞒,低声答道:“不错,倘若在下所料不错,陛下恐怕中了江湖药物;应是有人暗算陛下。”我点了点头,脸色肃然道:“圣上历来不出皇宫,倘若有人投毒,宫内必有内奸,我出去安排一下,火速将贼人寻出。华大人,宫内是非之地,恐惹口舌之祸,托以回府配药,暂且归府为妙。查出凶手之后,逼出解药,或再请华大人配药解除病毒。”华佗行医济世,行走江湖,如何不知此事厉害,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多谢大将军指点。在下方才观察圣上嘴边余有药末,想是太医开出的解药。毒药尚未查出,贸然服上药物,或会生出反应,更是难以救治。罢了,既然太医在此,在下还是少管为妙。” 华佗说完,示意我陪其进入内室,又观察一番,向何太后道:“太后,臣方才细思一下,陛下之病根尚未寻到,臣方才所配汤药未必有用,且让煎药之人暂停,臣归府查阅相关病情资料,有了结果再来禀报。”何后心中有鬼,并不欢迎华佗这般高手在此,忙道:“既然如此,华大人速去。” 女卫此时送来口供,太医读完口供所列,见无不洁食物,又见华佗未曾看出病因,更是束手无策。何后几次催促,太医迟迟不敢开方,派人去华佗府中,华佗托言正在寻找病根依据,坚决不去宫中。太医最终没有办法,只得开出清神汤药应付。 何后趁女卫煎药之时,暗使翠喜将疯药杂入药中,刘辩饮药之后,不但未见好转,脸色反而变得赤红,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又去寻找华佗。华佗虽知宫廷黑暗,但见太医如此模样,不得不再次进宫。担心惹祸上身,华佗不敢自行开方,所开汤药皆聚齐御医院诸人一同会商。 华佗本是神医,所开药方自然极具灵验,可惜煎药之人为何后亲信,没有按方配药,根据何后嘱咐取些医治伤寒的寻常药物去煎,刘辩当然不会好转。 第三日,刘辩终于醒了过来,但却眼神呆滞,显然疯药已经奏效。后宫私通下臣其罪难容,何后此时铁了心,要将刘辩毁于一旦,华佗所开良方皆成一张废纸。华佗与太医院众医师竭尽全力,医治数日,刘辩依然没有起色。 十余日后,何后召集朝中大臣,道:“陛下得了怪病,神志不清,太医院和医学院皆束手无策。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召诸位前来相商,是否另立新君?” 朝中大臣以我马首是瞻,一齐看着我,我环视一下众人,道:“太医院诸人皆非庸医,华大人亲自开方,陛下若无起色,近期必然难以痊愈。陛下未曾大婚,没有子嗣,又无兄弟在世,若是另立新臣,须从皇亲之中择人而立。如此大事,臣等不敢妄言,太后拿出主意,吾等自当遵命。” 王允位居太傅,与刘辩甚是亲近,出言止道:“陛下患疾不能理事,但有治愈可能,若是久后陛下病愈,该当如何?” 何后道:“陛下为孤家亲子,若能治愈,如何能生此念?昨日会齐医学院、太医院名医,皆束手无策,才生此念。” 王允不复再言,蔡邑道:“不知太后属意何人为君?” 易帝事关国本,众人深为关心,一齐望向何后。何后道:“此事诸位先行商议,明日早朝之时奏上名单,再作计议。” 众人出宫,皆随我至大将军府商议。刘鸿目前虽然不足周岁,但是其为我与何后之子,根本无须商议,定是刘鸿登基。我手握兵权,何后母仪天下,一举一动引人瞩目,此般大事,自然不能主动提出。九卿皆是我的心腹,王允、蔡邑、田丰、孔融位极人臣,固然与我关系紧密,却是天下公认的忠臣,刘鸿继位由此四人提出甚是合理。 众人落座,我让左右退下,王允问我道:“今上为太后亲子,若有回旋余地,何后不会易立新帝。自光武开国,皇亲甚多,不知何后属意何人?” 我笑道:“吾亦于今日刚听太后说起此事,并未与太后讨论过此事,无法猜测太后心理。亲族近支不多,又多在诸侯境内,或会因此扰乱天下。太后甚是喜爱刘鸿,却是满朝皆知之事,不过刘鸿年幼,太后或许另有人选。” 我说此语用得是心理暗示,众人想法顿时转到刘鸿身上,王允沉吟一会,道:“今上近支男丁稀少,若论亲近,刘鸿亦是合适人选。其自小由太后抚养长大,若是我等奏立刘鸿,太后定会允准。” 王允为文臣之首,九卿大事皆以我为主,当下无人发言,大家都望向我。我笑道:“太傅所言极是,诸公若无异议,拥立新君太傅当为首功。” 鲁肃、程昱等才华横溢,远在王允之上,立即猜出我的心意,鲁肃道:“太傅德高望重,历来为文臣之首,下官依附太傅之言。”鲁肃说完,九卿皆纷纷表态附议。 蔡邑、孔融皆名闻天下,洞悉政治敏锐性甚差,见王允及九卿皆同意此事,亦表示附合。田丰之才为三公之首,虽然感觉不对,却是我的心腹,又是独木难支,最终表态附合。 主要大臣统一意见,王允引领一班文官起草奏章,又联系百官附议,刘鸿即位已成定局。拥立新君是大功劳,我没在奏章上附议,以军务推托,赶赴函谷关检查军务。 次日上朝,何后听政,百官参拜完毕,王允出列道:“臣昨日奉太后懿旨,会同众臣商议,欲表奏刘鸿继任新帝。因为刘鸿年幼,请求太后暂且听政。” 何后早已得到消息,神色甚是平静,道:“呈上奏折。”左右下殿取走奏折,递给何后。何后阅毕,内心十分欢喜,嘴上却说:“本想扶持圣上亲政,亦能享几年清福。既然诸位奏请刘鸿即位,哀家又要操心数年。” 众臣齐道:“太后圣明,大汉威武。” 何后细观奏折附奏名单,佯为惊奇,说道:“大将军及诸军团主将为何没有附议?” 王允道:“大将军同意此事,听闻函谷关有军情,昨日出城巡访,因此没有附议。” 何后点头道:“既然大将军并无异议,太傅会同诸官一同商议刘鸿继位一事。” 新皇即位,洛阳城中又忙乱了一阵。圣旨下达到各州,众诸侯听闻此等大事,各派细作探查此事,听闻为王允等文官保奏,附议无军方将领姓名,寻不出理由发作,各派使者,到京城祝贺。 刘鸿即位,何后颁旨,大赦天下,分封诸侯。除了在朝文武百官,众诸侯亦得到封赏。丁原封晋阳侯,领并州牧;董卓封武威侯,领凉州牧;张鲁封咸阳侯,领雍州牧;何苗封汝南侯,骠骑将军,领豫州牧;严白虎封吴郡侯,领吴郡太守;孙坚封南海侯,领交州牧;王朗封会稽侯,领会稽太守;刘焉封西川王,领益州牧;刘表封荆襄王,领荆州牧。 众臣因我军功,上表为我请封,何后与我商议,我道:“王侯之职皆为虚职,若是封侯,我已是一等侯爵,若是封王,本朝遗训,非刘不王,违犯祖制,诸侯因此生事,实非我愿。”何后闻言,言有违祖制,封号不准。 刘鸿年少,我担心其每日上朝,有碍正常成长,与何后商议,议定八岁之前,若无重大活动,不用上朝。朝事由太后听政,大臣会合商议。 新君即位,新政初见成效,朝廷控制诸州皆无战事,人口渐多,仓库金钱渐丰。银庄的连锁发展,在诸侯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源源不断将各州现银揽入国库,财政顿时宽裕。 第九十八章 全取并州(一) 朝政稳定下来,讨伐诸侯一事又摆上日程,按照战略规划,丁原成为下一个讨伐目标。九月,我以丁原不缴赋税为由,命令三大军团同时出兵,攻打并州。 并州刺史丁原占据雁门、新兴、太原、西河、乐平、上党等郡,拥兵十四万。丁原部下文武颇重,很多是《三国演义》提及之人,武将有潘凤、臧霸、曹性、郝萌、宋宪、魏续、侯成、成廉等。文臣有陈琳、王粲、徐干等。 并州文武最出色的武将是潘凤和臧霸,潘凤,字无双, 青州泰安人,身长九尺,精壮魁梧,使八十斤开山大斧。自幼熟读兵书,苦练大斧,武勇不凡,黄巾之乱因军功升为晋阳都尉,为丁原手下头号大将。《三国演义》描述臧霸,曾说其与乐进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是丁原手下二号战将。 并州文人最著名者为陈琳,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人。陈琳诗、文、赋皆能,散文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辞赋颇为壮伟,所作皆称名篇。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王粲其人貌不副其名而且躯体羸弱,不为丁原见重。此人强记默识,善算术行文;善诗、赋、论、议。徐干以清玄体道著称,以诗、赋、散文见长,辞赋名声颇高,文笔亦佳。陈琳、王粲、徐干皆与孔融齐名。 潘凤、臧霸等皆因军功得授并州官职,因为颇有才干,深受丁原器重,成为丁原军事上的左膀右臂。陈琳、王粲、徐干三人最初皆在洛阳为官,后来得罪宦官一党,被贬到并州为官。三人皆有文名,又任过京官,丁原对三人甚是敬重,后来成为丁原的重要谋士。 按照部署,一军团赶赴石邑,准备从北线出击,越过太行山脉直击乐平,然后取白马、寿阳,切断晋阳与雁门通道。二军团赶赴魏郡,攻打并州主要关隘壶关,继而攻打上党郡城。三军团赶赴箕关,直取平阳、扬。三路大军从东北、东、南三面对并州治所晋阳形成战略包围。 丁原为知兵老将,打探到三路大军行军路线,便知朝廷要对其动手,急忙调集重兵布置东、南数处重镇。潘凤、曹性、郝萌引领三万精兵驻守乐平,臧霸、宋宪引领三万兵马驻守壶关,自与魏续、侯成、陈琳领兵五万兵马驻守平阳,王粲引领两万兵马驻守晋阳,以为策应。又使成兼、徐干速募边民从军,并州北方边民皆善骑猎,数日间募集三万兵马,分守河西、雁门等地。 丁原统兵赶到平阳,朝廷大军尚未杀到,丁原与魏续、侯成、陈琳一同商议。陈琳道:“朝廷三大军团同时攻打并州,并州不过十余马兵马,应对三十万虎狼之师,甚是艰难。臧霸部驻守壶关,依凭关隘天险或能阻住二军团。潘凤部三万大军迎战一军团十万精兵,吕布英勇难敌,诸葛亮足智多谋,恐怕难以守住。吾军以五万兵马应战三军团,仅以城郭防守,亦甚是艰难。倘若不能行计,恐怕难以取胜。” 丁原问道:“计从何出?” 陈琳道:“朝廷三大军团军纪严明,从不掠夺百姓,若是坚壁清野,将附近县中存粮运到晋阳。然后出兵劫其粮道,三军团无粮,必然后撤。到时我等迅速东上,与臧霸部合军,设计应对二军团。再将此计告知潘凤、臧霸两部,让两人参考执行,或可击退来犯之敌。” 丁原闻言点头,喜道:“孔璋大才,吾军之幸也。”随传令东南诸县,皆将县库存粮番数迁至晋阳、上党、乐平三郡,并安排魏续、侯成带领兵马伺机劫粮。 诸葛亮、庞统师出同门,用兵甚是小心,粮草防守甚是严密。魏续、侯成领兵出城,听闻庞统粮草夹于中军前行,并无机会劫粮,无奈之下只好统兵回城。 陈琳见劫粮之计未成,又献一计:“白扬统兵历来不虐降兵,不若让魏续、侯成统领本部投降,趁敌军不备,焚烧其粮,或可奏效。” 丁原闻言,沉吟道:“白扬部下对待降兵,虽不虐待,却会分降兵入诸军。两将部下分散,如何烧粮?如何返回?” 陈琳道:“白扬部下对待降将,历来亲厚,不夺其亲兵。侯成、魏续部下兵力不多,托言为自己亲兵,张飞、庞统并不会生疑。” 正说到这里,门外有人报道:“听闻白杨统领亲兵已出箕关,想与三军团汇合,亲自指挥作战。” 陈琳忙道:“主公,机会来矣,诈降之计缓用。白扬亲兵历来只有数千。箕关以北地面广阔,其部与三军团主力脱节,可以趁机设伏,若能一战而胜,或者伏杀白扬,其军军心必然动摇,并州之危可解。” 丁原闻言大喜,让陈琳守城,自引魏续、侯成两将兵马三万立即出城,欲在半路埋伏。情报司探子在平阳城内,见城中主力出城,连忙飞鸽传书。信息传到庞统手中,庞统取出地图细看,大惊道:“丁原主力南下,或会不利于主公。”庞统立即通知张飞、张燕引领五万兵马南下接应,让情报官紧急给我传达消息。 我在路上接到消息,立即派出斥侯,打探丁原行军方向,笑谓赵云:“丁原果真敢引兵前来,让其有来无回,丁原若亡,并州可不战而下。”刚刚说完,庞统飞鸽传书又到,书上言:丁原主力出城,沿小路南下,或有图谋主公之意。张飞、张燕统领五万大军已经南下接应主公。 斥侯来报,丁原大军距此尚有五十里。我回顾赵云道:“吾军身后为双月谷,可以借助地势小胜一场。汝安排人员……”赵云听完,火速安排部下回军,各去准备。 丁原部下皆为骑兵,驻守北疆多年,身经百战。一路之上,丁原亦派出斥侯,密切注意敌军动向。张飞部南下消息,亦传到丁原耳中。丁原听闻我将至双月谷,计算一下时间,催促部下急行。 进入双月谷,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前方旗号,丁原大喜,道:“诸军听令,白扬亲兵只有数千,若得白扬之首,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诸军皆催马急行。将近山谷南口,从山下突然滚落无数山石,顿时塞住谷口,骑兵无法通过。丁原大惊,知道中了埋伏,急欲回军,只见后面谷口燃起熊熊大火,马匹不敢近前。 丁原部下大乱,两侧弓驽齐发,顿时损失数百士兵,丁原见势不妙,命令后军紧急扑灭谷口之火。忽听两旁响起嘹亮的呐喊声,估计应有数万兵马。丁原急呼道:“全军火速撤退。” 双月谷北口大火皆为山松树枝,极难扑灭,丁原见势不妙,见火势略小,命令骑兵下马,牵马而行,这才从谷中逃出。其间不断有弓驽手袭击,三万兵马折了一成。 丁原部刚得出谷,远方已经望见张飞旗号,丁原不敢迎战,连忙引领部下绕开张飞大军,从侧向急急逃回平阳。张飞统兵追杀,直至平阳城前方回。 张飞回到军营,我与庞统正在营帐说话,上前请安。我见张飞近年性情渐稳,已具大将之风,道:“冀德修心养性,性情改变许多。心境提升,遇事不惊不怒,方有上将之风。” 张飞道:“多谢主公。军师经常讲解为将之道,吾亦悟出许多道理,好战之性却是难改。” 我笑道:“为将好战,不是坏事。战争并非江湖争斗,武将之勇亦可提升士气,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军主将首级,可以决定战争胜负。士元足智多谋,汝与其日夕相处,得多多请教。” 张飞正色道:“诺。” 我刚招呼张飞坐下,赵云进帐,道:“缴获战马近三千匹,已交接给军需官。” 张飞追杀丁原部下,见其士兵焦头烂额,不知其故,此时又闻听缴获不少战马,问道:“丁原部下衣甲不整,马匹亦多损伤,不知因为何故。” 赵云望了我一眼,答道:“此乃公主妙计。主公闻听丁原引兵欲来偷袭,让我安排部下分头行动。五百军士多携旗鼓,伪为主力,吸引丁原注意。我与主公分别引领士兵,在山谷两端设伏,将山谷南端用山石塞死。主公担心山谷北端堵死之后,丁原狗急跳墙,弃马上山争战,因此让我等收集干草树木,在北边谷口点起大火。伏兵一边攻击,一边用小喇叭呐喊,其势若数万人。丁原不敢交战,急欲逃走,火势未熄,冒火出谷,所以如此狼狈。” 张飞抚掌大笑,庞统道:“主公五千兵马,吓得丁原亡命而逃。不损一兵一卒,斩首三千余,又能缴获近三千战马,古之子牙、张良,亦不过如此。” 张飞道:“我军若是提前一刻到达,定能斩下丁原狗头。丁原部下只会逃跑,甚是无趣。” 第一百章 全取并州(三) 周瑜下山,又赴小路探视,只见山道险峻,旁边甚好伏军,不由眉头一纵,计上心头。回营之后,周瑜与马超商议,说出这条妙计。马超近日见壶关守军坚不出战,待要用楼车进攻,周瑜因为关墙狭窄,关下地面不平,能用楼车数量太少,担心损伤士兵,又不允许。此时闻听周瑜之计,顿时兴高采烈,当下依计而行。 次日清晨,臧霸、宋宪见马超不来搦战,反而感觉非常意外,到城头探视,只见小路上敌军来来往往,正在砍林铺路。臧霸见状,大喜道:“彼军若是从小路行进,正合吾意。小路两边最宜伏兵,待敌军通过之时,我等在路上埋伏,必可大败敌军,只是不知其军何时行动。” 宋宪道:“此条小路只须数日,便可铺通。周瑜多谋,担心遇伏,必会于凌晨之际行军,待我军发现之时,埋伏已是不及。我等只须探听小路何时铺好,于夜提早埋伏,必可大败其军。” 臧霸闻言大喜,道:“如此彼军必败。”当下派出细作,仔细探视敌军铺路进程,若见敌军铺路结束,立即赶回报告。 马超派出不少士兵,小路虽然崎岖,却不是铺设官道,只求马步军通过,因此推进甚速。过了数日,小路铺成,骑兵可单骑通过。 细作见状,径回城中报与臧霸。臧霸大喜,对宋宪曰:“马超性急,周瑜亦压服不得,其从小路偷过,我引领重兵设伏,汝守护关隘。其从小路过去,粮草辎重无法通过。若是我军大胜,间路去夺其粮草辎重,汝引兵出关接应。” 臧霸即时传令,全体士兵准备做战。将近午夜,只留宋宪领三千兵马守关,臧霸自引重兵尽皆饱食,披挂停当,悄悄出城,在小路两侧丛林树木埋伏。等到天明,竟然不见敌军经过,臧霸生疑,派出细作打探,未有多时,只听细作来报,道:“将军,大事不好,壶关已被敌军攻占,宋宪将军被俘,部下全军覆灭。” 臧霸大惊,喝令众军齐出,欲从小路撤往上党。忽闻前方士兵来报,道:“前方周瑜引军挡住去路。”臧霸连忙率军往后撤退。刚刚出来小路,前方一彪军掩到,只听一声大喝:“匹夫休走!我在此等候已久!”臧霸抬头去看,为首一员大将,白衣银甲,粉面含威,手持包金银胎枪,胯下深乌白蹄马,正是性烈如火的马超。 此时四下喊声大震,众军杀了上来。臧霸甚惧马超之威,不得已只得挺刀迎战,交马不到十合,马超卖个破绽,臧霸一刀砍来,马超勒马闪过,趁势撞将入去,扯住臧霸甲带,生擒过来,掷于地下。马超亲兵一拥而上,牢牢绑缚住。 原来周瑜算定臧霸必然中计,听闻壶关重兵出关去小路两侧设伏,让马岱、乐进引领两万大军攻城。两将运用楼车统兵杀入城中,壶关守军只有三千,抵挡一会,便被敌军全部困住,宋宪被乐进生擒,守军无奈之下投降。 周瑜、于禁昨日入夜之后,便领两万兵马悄然从小路过去,守住小路西边出口。臧霸领兵刚出小路,周瑜突然杀出,臧霸不敢上前,只好从小路东口撤退。马超、凌操、文聘、李典早已在此布好口袋,马超将臧霸生擒,其部下群龙无首,只得弃械投降。 马超、周瑜等将进城,入守将府落座,刀手将臧霸、宋宪推向前来。众将坐于厅上,两将不肯下跪。马超怒目大叱曰:“朝廷大军到此,为何不降,竟敢拒敌?” 臧霸全无惧色,回叱马超曰:“汝等无义,侵我州郡!但有取义之人,绝不投降!”马超大怒,喝令:“推出斩了。”臧霸喝曰:“吾砍头尚且不惧,岂怕汝怒乎?” 周瑜见臧霸是一条好汉,暗向马超使个眼色。马超见臧霸临死不惧,面不改色,对其生出敬意,又见周瑜眼色,于是回嗔作喜,下阶喝退士兵,亲解其缚,让其就座,道:“吾行军多年,臧将军如此豪杰却是首次得见。不论往昔恩怨,但饮数杯米酒,以为我等诚意。若是将军不降,酒后发还兵甲武器,任将军自去。” 臧霸自料必死,不料马超如此,不免瞠目结舌,周瑜道:“孟起以为豪杰之士,皆当世英雄,将军乃汉臣,如何助贼作乱?孟起与我等皆重将军义气,将军文武双全,为何不为大汉子民效力?” 臧霸感不杀之恩,遂降。宋宪素来敬服臧霸,见众将如此义气,臧霸又降,不再倔强,亦随臧霸投降。军士摆上酒宴,马超问道:“将军熟悉并州,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臧霸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吾虽降大汉,但丁原乃故主,宁死不能与其为敌。” 众将感其高义,不再谈论军事。马超等在壶关整顿几日,我传来命令,让臧霸、宋宪先去洛阳大将军府待命。因为臧霸、宋宪家属皆在晋阳,对外扬言两将不屈被杀。 马超、周瑜送走臧霸、宋宪之后,让李典统领一万兵马驻守壶关,统兵杀往上党郡城。上党太守刘温川,手下只有两千守军,听闻大军杀来,弃城逃往晋阳。 我引领张飞、庞统部大军到达平阳城下,引领众将到城下挑战。魏续、侯成不知天高地厚,请命出城应战。两将引领部下精兵,列阵出城,丁原、陈琳在城楼上观战。魏续先是策马出战,纪灵拍马相迎,两将身材彪悍,全是用刀高手,兵器相交之声甚是骇人,不到十合,纪灵奋起神勇,一刀劈往魏续,魏续勒马变向之时已是不及,被刀锋击中右臂。纪灵见魏续大刀掉落,纵马上前,左手抓住甲带,顿时将魏续生擒过来。侯成上前去救,却被颜良接住,侯成武艺比颜良差了许多,未及三合被颜良劈中坐骑,翻身下马。侯成亲兵待要上阵去抢,颜良早已趁侯成怔神之际将其生擒。 敌军连失两将,士气更落,我引领众军杀上前去。丁原在城上见势不妙,不管城下士兵,只让扯起吊桥。侯成、魏续两部四千兵马,无奈之下只得归降。 平阳守军连败,兵马失去两成,其时求援信息未回,丁原甚是忧闷。陈琳在城头巡视,见我军正在准备楼车,忙寻丁原道:“敌军势大,白扬亲临,正在准备楼车,近日必会攻城。平阳城池简陋,恐怕难守。不若我等退守扬城,若是援军不至,再退到晋阳。”丁原沉吟半晌,亦无好计,当下传令各军,傍晚饱食,入夜弃城北上。 平阳城中情报司细作,见众军准备行囊,探明实情,将信息用飞鸽传到城外大营。我接到情报之后,立即召集诸将,分派任务:“庞统、曹洪引领两万兵马,丁原弃城后立即入城,截断丁原部归路。张飞、纪灵、颜良、曹纯四将统兵六万,随我分头埋伏,赵云、张燕两将负责截击溃军,鞠义留守大营。” 入夜后,丁原派出细作,见我军大营并无动静,统领大军悄然出城,往北退往扬城。北行十余里,只闻平阳城人声鼎沸,知道敌军入城,必然会派兵追击,命令部下士兵火速前行。往前又行四五里,四周突然射来无数弓驽,四面涌出无数敌军,丁原部下顿时乱将起来。 丁原见势不妙,引领亲兵护住陈琳,喝令合军往北冲突。众军知道形势危急,一齐合力杀出,怎奈对方兵力太多,只有前军保护丁原、陈琳冲出重围。后军被大军合围,左冲右撞,不能得出。 我见丁原部下士兵忠勇精锐,不忍多造杀孽,策马来到场边,运起功力,喝道:“众军皆为大汉忠勇之士,何必为反贼卖命?吾大将军白扬应允诸军,弃械不杀,家属赦罪。” 丁原部下诸军为我威势慑服,又身陷绝境,纷纷归降。我让颜良、曹纯引领部下收编降军,自引张飞、纪灵北上接应赵云、张燕两部。北下不足五里,只见双方正统兵交战,丁原部兵力与赵云、张燕部相若,相战甚是胶着。 我与张飞、纪灵从后边杀上,丁原部顿时不支,全部往北涌去。赵云、张燕担心士兵伤亡过重,让部下让开一条道路,放其前军通过,截住其后军兵力。 一场大战下来,丁原部损兵折将,逃至扬城者不足一万。陈琳见兵力损失过重,已无应战之力,建言丁原速弃扬城,急奔晋阳。 上党、乐平、西河已下,并州之地已得一半,丁原地盘只余雁门、新兴、太原三郡,主力部队锐减一半。正在丁原惶恐无计之时,听闻华雄统领五万援军到达新兴,急使成兼、徐干引兵与其合军,联军八万屯守新兴,与三军团抗衡。柯比龙十万精骑从雁门南下,扎营寿阳城下,与吕布、诸葛亮部相持。丁原担心柯比龙有勇无谋,派王粲前去相助。丁原自引潘凤、曹性、郝萌、陈琳统兵六万驻守晋阳。 第一百零一章 全取并州(四) 安顿好新下诸郡,我引兵直击新兴。大军刚到新兴城下扎寨,华雄统兵前来挑战。 华雄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关西人,任凉州骁骑校尉之职。此次统领马步军五万援救并州,已至新兴十余日,自恃勇武,欲南下寻我军决战,屡次被徐干劝阻。此次闻我大军兵临城下,不顾徐干阻拦,点齐兵将,出城向我挑战。 我领兵出营,庞统道:“华雄虽勇,只是一勇之夫,可让部将与战。”庞统话音刚落,张飞请命道:“华雄狂妄,属下请命出战,必斩华雄首级。”颜良争道:“杀鸡何用牛刀,吾便能取华雄之首。” 颜良武艺高强,军中仅次于张飞,我点头道:“颜良将军小心,若不能胜则速退,我使翼德出阵战彼。”颜良整理披挂,拍马出阵,我与张飞、赵云等将出营掠阵。 颜良见我统领众将出营,挥刀立马,立于阵前,高叫:“白扬快快出阵受死。”言未绝,颜良拍马舞刀而出。颜良挥刀接战,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马匹困乏,各回军中,换了马匹,又出阵前。又斗一百余合,不分胜负,马力又乏,各自回阵。张飞见颜良不能胜,出阵遥指华雄呼道:“汝今日疲乏,明日一早吾来战汝。” 引军回营,我谓庞统道:“华雄一勇之夫,武艺与颜良仿佛,必然不是冀德对手。明日两将相战,华雄必败,我等当分派众将,趁胜夺城。”当夜,庞统分派众将军务。 次日,张飞收拾整齐,提枪出阵。华雄休息一夜,精神抖擞,两人相战甚是激烈,两军彩声不断。两个斗到三十余合,华雄奋威举刀,砍向张飞。张飞侧身闪过,蛇矛望华雄心窝刺来。华雄措手不及,被张飞一枪刺与马下。 我见张飞杀了华雄,乘胜挥军杀上,凉州兵群龙无首,又见我军铁骑横冲直撞,战斗力超强,不由大乱,退往新兴城。成廉在城上望见,急引部下出城接应。 成廉刚出南门,新兴北门火起,纪灵引兵杀入城中。徐干见势不妙,欲待要走,被纪灵部下擒获。成廉见新兴城有失,急忙回军来救,已是不及。纪灵统兵守住城门,背后我引大军杀来,成廉见势不妙,绕城而走,径奔雁门去了。凉州兵马如一盘散沙,两万余兵马星散逃回凉州,其余兵马被我大军困住,全部归降。 夺得新兴,我让庞统领军整顿郡务,出榜安民,征服诸县,引领张飞、赵云、颜良三将统兵五万径往东行,欲与周瑜合军,攻打晋阳。 丁原闻知新兴败讯,不由大吃一惊,又闻我统兵东上,助二军团攻打晋阳,内心惴惴不安。陈琳劝道:“晋阳城坚,主公又有民望,可召壮丁协守。若是敌军攻势迅猛,只能弃城北上,与柯比龙部会合,迅速击败吕布、诸葛亮部,然后徐徐恢复。”丁原再无好计,只得募集壮丁协助守护,所幸城中粮草充足,丁原因此固守不战,据坚城而守。 晋阳为并州州治之地,又是太原郡城,城池高大坚固。马超、周瑜引兵攻打数次,皆被守军奋力挡住。我认为强攻晋阳,损折士兵必众,让两将勿须强攻,分军攻打附近属县。 我统兵赶到晋阳城下,军团诸将攻取属县亦回,大军合军一处,商议应对之策。周瑜道:“晋阳城坚,人口众多,守兵虽然只有六万,但有壮丁协守。丁原与公孙瓒不同,在并州颇有名望,又有陈琳、潘凤辅佐,攻城数次皆被击退。须设计引其主力出城,在城外歼其主力,其城不攻自下。” 马超性急如火,在我面前却十分收敛,道:“其龟缩城内,百般诱敌,只是不出,确实让人窝火。” 我笑道:“孟起求战心切,自然窝火。为将须要心静,相持贵在坚持,坚持到底方能胜利。古时攻城掠地,往往数年时间方能奏效,汝等围城半月有余,又何必心焦?若是决策不当,连累将士丧命,即使攻下晋阳,又有何意义?” 马超道:“谨听主公教诲。” 我见马超拘谨,笑道:“孟起战阵之上勇猛精进,杀气十足,议事如何这般小心?汝性情与冀德相像,如今冀德性情大改,汝亦应提升心境,戒怒戒嗔,逢事冷静,久后必然受益。” 马超道:“诺。” 听完各军军情汇报,我与马超、周瑜、赵云绕城观看,见北边有一座土山,策马登到高坡。我俯望晋阳城内,防御工事坚固,军民井井有条,叹道:“丁原虽是宦官一党,为官并无大恶,其部文武皆当世名流,此人甚有人望。晋阳为北部繁华重镇,若是强攻此城,必致生灵涂炭。不若分兵北上,攻打防守薄弱之地。雁门郡地势险要,雁门关乃天下雄关,若得此地,柯比龙归路已断,军心必慌。待击败柯比龙部,三军团合围晋阳,必可逼降丁原。” 我等驻足土山,早被城中探军发现,径来报告丁原,丁原闻言大喜,不及通知陈琳、潘凤,自引精兵两万,潜开东门,前来偷袭我们一行。 我在土山上发现晋阳守军异动,立即让赵云飞鸽通知军中情报官,让张飞部统兵急奔晋阳城东,截住此军归路,又让于禁统兵前来接应。为了稳住出城守军,我与马超等驻足未动,只命亲兵做好战斗准备。丁原领兵出城,将近山下,未见我等一行动作,不由大喜,喝令部下士兵急行。登到半腰,我瞧清领军之将正是丁原,喜道:“此战若能擒得丁原,晋阳不战而下也。” 丁原急急登山,虽居高处,却看不到附近兵马活动,正盘算如何暗袭成功。此时张飞已经统兵包抄上来,待丁原发现不妙,后退已是不及。丁原当即下令,道:“白扬就在山上,若是擒得此人,我等此行不虚也。”说完,带头向上冲锋。 赵云部下虽然只有五千兵马,皆为能征善战之士,配备精良为各军之最,此时借助地势,强驽、硬弓纷纷射出,丁原险些中箭,部下士兵损失甚多。 土山上形成一个复杂的排列,我们一众人马在土马顶上,丁原两万兵马在半山腰,丁原身后是张飞部,土山另一侧则是于禁统兵迅速赶了上来。 丁原见形势危急,再次组织进攻,可惜对方防御实力太强,远程攻击威力巨大,丢了数百士兵性命,亦没有攻上数米。丁原再接再厉,连续发动几次冲锋,但是依然没有奏效。 于禁统兵已从山南赶了上来,我军牢牢把握住战局。我不忍再伤丁原部下性命,走到前面,高声说道:“请晋阳侯答话。” 丁原见山上涌出无数士兵,山下又有大军阻住去路,自知身陷重围,恐怕难以冲突出去,在亲兵卫护下现身出来,道:“见过大将军。” 我正色道:“晋阳侯身陷绝境,山下五万精兵把守,山上亦有两三万精兵,欲想冲出重围,恐怕不能得愿。晋阳侯部下亦大汉子民,吾不欲多伤人命,欲劝贵部投降,不知晋阳侯意下如何?” 丁原见山上兵力众多,又据地势,而山下张飞部兵强马壮,正有援军不断从敌营前来,知道突围无望。回望身边部下,见士兵眼中皆露出恐惧之色,叹道:“丁原为官十数年,并未愧负并州百姓,今若再起冲突,徒伤士兵性命。大将军为人仁慈,非暴虐之辈,已是落到这般田地,又有何言?” 丁原回观部下,高声道:“并州儿郎,丁原无能,如今身陷绝境,为了保全汝等性命,合军弃械归降。”部下士兵跟随丁原多年,闻言跪伏半山坡上,不少士兵满含热泪,情境甚是感人。 正在此时,潘凤引领大军从城中冲出,欲来救援丁原,与张飞部发生激战。丁原遥向我道:“潘凤随吾多年,为独当一面之将,吾欲亲去劝降,请大将军应允。” 我高声说道:“诸军听令,撤去包围,让晋阳侯下山。” 我说话时运上内力,山下张飞部下亦能耳闻,又见山上旗令,当下不与潘凤部交战,徐徐撤出战斗。周瑜见丁原部下尚未缴械,不免有些担忧,小声道:“主公,丁原统兵下山,若是复反,恐怕又得多费心力。” 我笑道:“降人不如降心,丁原若是真降,并州余郡可不战而下。即便复叛,我等又有何惧?” 第一百零二章 全取并州(五) 丁原见山下果然撤去包围,潘凤统兵拥上前来,并不下山与潘凤说明,反而徒步攀上山来,拜伏于地,道:“大将军高义,令丁原心服口服,并州一地在此归于朝廷。” 我上前扶起丁原,道:“晋阳侯为官多年,并州百姓皆念恩德。虽然与我为敌,皆因朝廷变乱之故。晋阳侯武勇过人,久后我等联手,必可中兴汉室。” 丁原归降,晋阳不战而下。丁原派出使者驰檄各郡,雁门合郡归降。取得并州之地,得精兵十余万,又得潘凤、陈琳等一班文武。 柯比龙闻听丁原归降,担心后路被绝,连夜启行,退往关外。王粲闻知消息,赶到雁门郡城,与成廉、徐干等会合,接到丁原檄令后归降。 补充完各军团阵亡编制,保留并州降兵精锐十万,余者皆使其还乡。我将降兵分编于各军团,又调整各军团兵将,组成并州军团,调王双为军团主将,大司农陈宫为军师。丁原代替陈宫之职担任大司农,因为陈琳治政才能卓著,起用为并州牧。 并州降将皆编于三大军团和并州军团,调整之后,第一军团主将为吕布,军师为诸葛亮,副将为魏延,辖文丑、高览、曹仁、官亥、周仓五将,共十万兵马。第二军团主将为马超,军师为周瑜,副将为于禁,辖马岱、凌操、乐进、文聘、李典五将,共十万兵马。第三军团主将为张飞,军师为庞统,副将为潘凤,辖颜良、曹洪、臧霸、纪灵、张燕五将,统兵十万。并州军团主将为王双、军师为陈宫,副将为鞠义,辖曹纯、曹性、郝萌、宋宪四将,统兵十万。魏续、侯成、成廉三将调到虎卫营,王粲、徐干至新政司任职。 柯比龙此次南下,与吕布、诸葛亮部交手,吃了几次大亏,退到关外之后,畏惧汉军之威,上表称臣。鲜卑全境除了步度根部落之外,其余皆被柯比龙统一,为了防备柯比龙势大难制,我在并州与周瑜、诸葛亮、周瑜等商议。 诸葛亮道:“大汉北疆夷族林立,近年鲜卑、乌桓兴起,匈奴逐渐败落;西域诸族如月氏、车师、龟兹、大宛基本脱离控制,名为藩属,实则独立。鲜卑、乌恒羡慕中原繁华,部族纷纷南迁,幽州、并州、凉州境内皆有夷族定居。羌氐两族几乎半数迁入大汉境内,分布很广,并与汉人交错杂居。羌主要居于凉、益二州,目前人数甚多,董卓、刘焉出兵作战,亦愿驱其为前部。鲜卑东临高句丽,西临匈奴,南临大汉,若其势大,必会侵扰边境。亮以为可借其称臣之机,封其为藩属,划明疆界,出具地图,杂以匈奴、高丽领土,其必与两国生隙,如此蛮夷纷争,大汉边事必少。” 诸葛亮对于夷族研究甚透,数言阐明北疆夷族形势,又提出制造其互相争战的方案,的确简单可行。我笑道:“孔明之言甚是有理,回到洛阳之后,细细商议一下,要寻一两处高丽、匈奴不愿放弃的所在。” 庞统道:“鲜卑族人数众多,幽州境内亦有小部落定居,鲜卑若是犯境,其族人或会生乱响应,不若趁此机会,让其部族北上归国。” 周瑜亦道:“族种不同,其心必异。并州境内步度根部数万夷人,性狠好斗,占据北部大片牧场,常与大汉边民械斗。丁原在任之时,以安抚为主,实则并非长久之计。” 我奇道:“夷人为何占据我大汉牧场?” 周瑜道:“此事由来已久,匈奴常常犯边,当年鲜卑与大汉交好,常常出兵相助大汉。步度根部便是帮助并州防御的鲜卑族人之后,因其有相助之德,占据牧场为历代刺史默认之事。” 我沉吟片刻,道:“步度根部之所以占地甚广,应是历任刺史纵容之事。应当想个办法,或让其散居各地,久则被汉人同化。再则令其族人聚居,划关外之地令其牧养,如此既可为抵挡匈奴前军,关内治安亦可好转。” 新得幽州、并州皆为边地,与夷族的关系处理成为一件大事。回到洛阳,我与贾诩商议,贾诩明白前后情况,道:“北疆历来崇尚武力,匈奴势大扰边,鲜卑势大亦会扰边。制造其族群争端,莫过于牧场和水源争夺。各族皆为游牧部落,并无固定疆界。今匈奴势力渐落,鲜卑、乌桓兴起,趁柯比龙臣属之时,让司官绘制地图,固定疆界,将族群争端之地划给鲜卑,鲜卑必会借口强占此地,久后周围族群必然愤怒,战乱必生,我等边境数年可得太平。” 贾诩之言与诸葛亮意见相仿,我又问起境内夷族之事,贾诩道:“幽州鲜卑族人不会耕种,人数又少,常受汉民欺负,若是使其皆归步度根部,步度根与散居族人皆大欢喜。匈奴北撤,留下大片牧场,封步度根一个爵号,划关外之地与其牧养,必可根除异族隐患。步度根族郡势小,丁原之势尚且可以欺压,若是朝廷圣旨下达,必然不敢违抗。若是封其爵号,又使散居族人归他,再允开设边市,步度根必会欣然前往。” 主意打定,我进宫向何太后奏报此事。何后虽已执政数年,但却不明边事,自然没有异议。朝廷迅速下旨,封柯比龙为鲜卑王,刻制王印,又附藩属地图。 柯比龙虽为王位,周边诸族皆不认可,此次得大汉封赏,又得王印,自此可以名正言顺,遣人入朝相谢。柯比龙部下兵多,得了地图为依据,开始侵占诸族牧场。 圣旨又封步度根为关外侯,在关外划出大片土地为其领地,并命其择日迁族人过去。关外土地历来是匈奴与大汉相争之地,如此并没有损害大汉领土利益。圣旨中还言明,大汉境内鲜卑族人皆归步度根管理,限日赶赴步度根领地,沿路郡县不得阻拦,并为其供其食物。 步度根领旨大喜,大汉境内鲜卑族人数万,并不少于其族人,其势力顿时大增,隐有与柯比龙比肩之势。步度根本来忧虑出关之后,互市困难,见圣旨上允其开设边市,顿时放下心来,择日迁族人去关外。 如此举措之后,幽州、并州境内治安转好,鲜卑人出关留下的大片土地,划为官田,成为军马司的牧场。幽州、并州边兵不行屯田制,而行牧马制。士兵除了战事、训练,其余时间皆在附近牧马,合国马匹数量大增。 幽州、并州长城为阻隔蛮族北上屏障,为了保证关内百姓安全,朝廷下旨,两州农闲之时,抽丁维修加固长城。两州百姓深受边患之苦,虽然苦累,并无抗丁暴举,两州长城数月维修加固完毕。 步度根北上二百余里,方才到达领地,此地不仅远远离长城,距离并州城北的云中、九原亦有很长距离。步度根虽然心中不快,但见此地草水颇丰,带领族人在此安居下来。后来开设互市,领地日益繁华,称为关外城。 步度根不知此地其实不属大汉,本属于匈奴之地。数年后亚思休养生息,气力渐复,引兵前来争战,引发了后来的异族大战。 我控制的疆土日益扩大,情报司人员渐多,职能亦变得复杂起来,在朝廷中地位越来越重要,攻下幽州、并州之后,情报司加快渗透,往匈奴、鲜卑、乌桓、高句丽等地陆续安插眼线,设法控制各族人员成为线人,开始组建国际化的情报体系。 帮助匈奴办学,遭到了王允、蔡邑的质疑,两人与我亲近,并未当众提出这个问题。我从并州回京之后,两人邀我至太傅府饮宴,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答道:“大汉文化融合诸家精华,讲究仁义道德,若是诸藩皆精通大汉文化,其邦将会被大汉同化,成为礼仪之邦。以往我等常嘲笑以仁德应对虎狼之邦,待其变为礼仪之邦,其族战斗力下降,我大汉将会少于边事。如同兵马入侵一样,文化入侵更是可怕之事。若是匈奴人皆习汉学,失去了自己的文化,其国民与汉人有何异同?文化相通之后,其族经济落后,必然学习中原经济。我等设立银庄在不经意间掠夺诸州现银,彼时匈奴经济亦为大汉控制,一个没有独立文化和经济体制的国家,有何能力侵占汉邦?” 王允、蔡邑闻言,这才明白我的良苦用意。此后,朝廷对待藩国,常以助其办学为恩赐。日后征服北胡与西域之时,诸国官话便是汉话,征服之后很快便稳定下来,与文化入侵有很大关系。 与军事入侵相比,经济、文化入侵更是可怕。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不断融合传入境内的不同文化,同化能力极强, 与西方文化不同,中国文化讲究相融,西方文化却是相斥。 第一百零三章 辽东之乱(一) 秋末,幽州传来军报,公孙瓒引领东夷诸国兵马犯境,原带方太守公孙康串连当地大族响应。带方、玄菟、乐浪、辽东四郡告急,冀州兵团张英、雷薄、张达、吕旷各率部下,固守郡城,属县被攻破二十余。关羽、马腾、司马懿各领部下分头增援。 三大野战军团皆在并州境内,训练军阵,准备攻打凉州。若是三大军团东上,担心董卓趁机结连羌氐犯境,命令一军团驻守并州,二军团、三军团东上抵御外侵。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我在早朝上表达心迹,欲要亲赴幽州平乱。为了尽快平息外患,我抽调扬州军团张辽、洛阳军团庞德、青徐军团高顺、兖州军团张合各自引兵两万,北上支援幽冀军团。 此时天气转寒,为了保护士兵,参与幽州之战士兵皆配发棉衣、棉鞋、棉手套、棉帽子。这些御寒物资为当代罕有之物,本属洛阳工坊对外销售获利的物资,此时被征为军用,紧急运到幽州。 我与赵云赶到右北平郡之时,关羽等统领众将连胜数仗,已解辽东、乐浪之围,然后分兵两路,急援玄菟、带方。一军团、二军团皆已东上,预计三日之内可与关羽部合军。 此时东夷与战国东夷概念不同,战国时的东夷指胶东半岛一带的少数民族,三国时代东夷则指朝鲜半岛及以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朝鲜半岛建国始于周初,商朝贵族箕子率领五千族人东迁到朝鲜,建立政权,称为箕子朝鲜。领土包含朝鲜半岛和辽东半岛,建都平壤,统治千年。战国后期,燕国攻打箕子朝鲜,占领辽东半岛等大片领土。秦始皇统治全国,很多贵族领兵逃到朝鲜,在南部建立政权。汉初,汉人卫满带领部分人去朝鲜避难,灭了箕子朝鲜,卫满自立为朝鲜王,统治朝鲜半岛北部。汉武帝时,派兵灭了卫满朝鲜,建立四郡,其中最主要的是乐浪郡,距离平壤很近。 灵帝年间,乐浪郡尉公孙康统兵攻破伽运、载舟等小国,在此基础上建立带方郡,被公孙瓒封为带方太守。后来公孙瓒兵败,凌操统兵攻破带方郡城,公孙康统领残兵隐于民间。 公孙瓒兵败之后,在义弟李移子、乐伯当保护下逃出重围,先至带方寻找公孙康。公孙康与公孙瓒同族,听闻族人皆灭,两人自然决意复仇,议定公孙瓒去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以带方、乐浪两郡交换,游说三国联合出兵。公孙康则串连当地大族,以为内应。 此时朝鲜三国亦是自相攻打,高句丽势力虽然略强,百济和新罗联合抗拒,亦是不分上下。公孙瓒来到高句丽,求见国王卫区。公孙瓒以前拥兵十余万,虎踞幽州,卫区争位之时曾经出力相助,此次兵败来投,卫区亲出将其迎入宫中。 公孙瓒落座,直述其意,道:“吾今日兵败来投,欲要借兵复仇,以幽州一郡之地交换,未知大王意下如何?” 卫区虽处偏邦,亦知大汉兵马厉害,答道:“合国之军只有十余万,如何应对汉朝大军?” 公孙瓒道:“若是一国之力,未必能行。吾即前往南方两国,劝其出兵相助。如此可得二十余万大军,我幽州有人内应,再说服中原诸侯出兵相助,必然可以收复失地。” 卫区闻言,道:“如果两国同意出兵,本王必然出兵相助。” 公孙瓒得到承诺,在高句丽住了一宿,次日告别卫区南下,先赴新罗。新罗国王为箕子之后,名曰殷普,继位不久,野心勃勃。公孙瓒以一郡之地说服其出兵,殷普大为心动,又闻卫区相助出兵,担心此事成功,卫区疆界更广,日后生存愈是艰难,与文武相商,决定出兵。 百济国王名为王熙,相传是王莽之后,此人夺兄位而立,甚是阴险狡诈。公孙瓒费尽口舌,最终以十万人口为交换,方才说服其答应出兵。 公孙瓒得了三国承诺,约定时日至带方边境聚齐,立即返回带方,与公孙康商议。公孙康听闻东夷三国应允出兵,喜出望外,道:“主公果然不枉此行。我等幽州兵马二十余万,不出半月便被荡平,若是依赖三国联军,恐怕难以恢复失地。匈奴刚刚退回草原,柯比龙又受汉廷封赏,可以联合者只有乌桓。乌桓王凌淮拥兵二十万,与在下略有交情,若得其相助,吾等胜算大增。中原诸侯,与白扬势力接壤者,只余董卓、张鲁、刘表、严白虎四家,若能说服其一起出兵,我等必然可以顺利收回失地。” 公孙瓒闻言大喜,让公孙康去求乌桓王出兵,又派人去说明董卓等诸侯起兵,又寻善文之人书写檄书,派手下至各郡张贴,以壮大声势。 我深恨蛮夷之人,此次统兵前来,便生灭掉朝鲜诸国之意。担心诸侯趁机作乱,临行前让贾诩书写诏书,发到各州。诏书大意为:“大汉之威,不能威慑蛮夷,为大汉子民之耻辱。今大将军统兵征战东夷,为扬大汉国威,洗汉人耻辱。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公孙瓒结连外邦,侵我大汉疆土,害我大汉子民,为汉奸也,必遗臭万年。国内与外邦结交者,便为汉奸,合国百姓皆可讨之。” 公孙瓒使人说服众诸侯之时,诸侯深恐背上汉奸之名,遗臭万年,虽有起兵之念,担心失去民望,无一家起兵响应者。公孙瓒发往各郡的檄文,没有起到相应作用,派去张贴之人,数人被百姓发现,当场打个半死,然后交到官府。 乌桓王被公孙康说服,垂诞大汉子女财帛,起兵十五万,约期攻打幽州边郡。四国军队依约出兵,高丽出兵八万,百济、新罗联兵十万,杀进幽州境内。 关羽部闻知乌桓兵马异动消息,重兵布置在白檀、平冈、柳城三处关隘,密切注意乌桓兵马动向。情报司刚开始对外发展,乌桓、高句丽诸国尚未安插线人,高句丽联军杀入幽州境内,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关羽部下兵马共有十五万,五万驻守西部诸郡,八万分驻白檀、平冈、柳城,带方四郡守兵总共不足两万。高丽联军犯境,抢虏百姓,甚是残暴,一路攻下数座县城,关羽部将张达非大才,节节败退,最后固守带方郡城。联军继而分兵北上,分别攻打乐浪、辽东、玄菟三郡,守将雷薄、吕旷、张英亦非独当一面之才,见敌军势大,统兵固守,不敢出战。 关羽让严刚统领驻守西部诸郡,自与司马懿、马腾分别引军急援四郡。此时乌桓王又率兵杀到,关羽闻其势甚大,不得已让部下弃守白檀三城,退回关内防守。 关羽文武全才,于辽东统兵击退百济军,解得辽东之围。司马懿于玄菟击退新罗军,解得玄菟之围。马腾引兵与高丽军主力相拒,乐浪、带方两郡防守压力顿减。 二军团、三军团行至辽东,辽东之围已解。马超、周瑜接到军令,统兵火速赶往东北防线,抵挡乌桓大军,收复白檀三城。张飞、庞统统兵则直奔带方郡,欲要全歼围攻带方的百济、新罗联军。我则统领赵云等军,直奔乐浪与关羽部合军。 第三军团加入与高句丽联军的战争,形势顿时逆转过来,高句丽联军共有十八万,前后数战损失近两万众。关羽除留守东北防线的兵马,四郡之兵近七万,如今加上第三军团十万大军,兵力相差不多。汉军武器装备、战斗素养皆优于高句丽联军,联军从攻势转为守势。我引领从四州兵团抽调的八万五千兵马参加,汉军兵力二十五万余众,开始展开大规模反攻。 公孙瓒知道三大野战军团的厉害,见两大军团主力迅速赶到辽东,便知高句丽兵马无法取胜,只能寄希望乌桓王能够攻入关中。公孙康已经为公孙瓒聚兵两万,占据带方郡属县襄平;李移子、何伯当说服长白山贼众,又得兵三万,占据带方郡属县文井;两城招兵卖马,公孙瓒元气逐渐恢复。 行军途中,但见高句丽联军所到之外,尸骨遍野,难民如潮,诸将皆愤愤不平,一路上催军急进。我引领六万余大军抵达乐浪,关羽此时与马腾合军,共有近四万兵马,与卫区部八万兵马相持,依靠坚城,或攻或守,丝毫不居下风。我引领六万余精兵入城,让军士先行歇息,急召众将聚议。 关羽汇报完军情,在座诸将张辽、张合、庞德、高顺、赵云、马腾皆是当世名将,齐起请战。我让众将坐下,道:“我军兵马十二万余众,应对高丽八万兵马,自然大胜无疑,关键在于如何使我军伤亡减到最低。” 庞德颇有谋略,道:“如今天气转寒,我军士兵有棉衣御寒,趁寒夜突袭敌营,必可大胜其军。” 第一百零四章 辽东之乱(二) 关羽道:“不妥,敌军被我军接连劫营,夜间防备森严,我军伤亡必重。” 我道:“到城墙上观看敌营,再思对策。” 我看完高句丽营盘布置,道:“今夜劫营。” 众人方闻关羽否定劫营方案,听我重新提及此事,不由一齐望向我。我笑道:“今可行十面埋伏之计,于夜之后,云长统领两万兵马劫营,引诱其军主力杀出,我军其余兵马分头埋伏,张辽、张合、庞德三将一队,伏于左边,高顺、赵云、马腾随我伏于右边。云长定欲惹得敌军暴怒,引诱其主力追击到城下。敌军主力入伏,诸军尽出,以车阵困住对方,以巨驽、强驽大量杀伤敌军。诸将且记,对待残杀我大汉子民的蛮夷,勿生怜悯之心,定要斩尽杀绝,以解心头之恨。” 入夜,诸军准备停当,埋伏左右两边。关羽统兵出城,伪作劫寨之势。高丽闻知援军到达,今夜全营兵马戒严,早早发现关羽部。关羽并不退军,命令部下射出无数火箭,引起不少火头,敌营火光冲天,烧毁军帐无数。卫区大怒,命令合营兵马出击。关羽部且战且退,引诱卫区主力进入埋伏圈内。 此时伏军齐出,关羽整军杀回,连斩十余将,所到之外,无人能挡。高句丽兵马大乱,卫区急欲退军急回,只见四边车阵推出,将高句丽兵马围困在核心。伏兵有备而来,车阵合围之后,强驽、巨驽顿时射将出来,高句丽士兵死伤无数。 亲兵保护卫区,径直往外杀去,只是所到之外,皆为汉军车阵,方才关羽部亦隐到车阵后面。不到一刻钟,高句丽兵马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死伤已达上万人。 车阵甚是灵便,敌军逃出弓驽射程,便往内合围一圈,如此步步压上,最终将高丽兵马围在核心。卫区亲兵冲杀数次,怎奈对手车阵的确厉害,巨驽准确性很高,发驽速度极快,杀伤力极强,盔甲根本抵挡不住。使用盾牌抵挡,下边则遭巨驽连射,上部则是强弓手和强驽手射击,正是顾上顾不了下,顾下顾不下了上。卫区亲兵数次借用盾牌掩护,杀到车阵旁边,可惜车阵相连一起,表面又有铁皮保护,无法立时破坏。 我军长枪兵、大刀兵等长武器兵种在朴刀兵掩护下,站在车阵上方,居高临下,击杀车阵前方簇拥一起的高丽精锐。数次击败高丽兵马,车阵部分地段尸横遍野,后来高丽兵将践踏着战友的尸体进攻,因为身陷绝境,高丽兵将杀红了眼,极其疯狂。我军将士的平时战术素养和先进武器装备发挥出巨大的优势,各兵种相互配合,各将根本形势变化,及时调整士兵增援,高丽兵将连续猛扑,皆被我军挡回。 战场临近城池,我回到城楼上,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下,让旗兵用旗语指挥战斗,根据敌军的攻击方向和主力部署,指挥诸将调动部下策应。 卫区亦非无能之辈,部下损伤将半之时,命令部下熄去火把,欲与我军展开盲战。可惜这个办法尚未奏效,便被我及时发现,命令诸军向战场内部射入无数火箭,甚至引燃敌军尸体抛入场中,让高丽兵将无所遁形。 大战持续到天亮,卫区部下只剩下万余部下,六万余部下战死,战场上血流成渠,几乎与屠宰场相似。卫区围观四周,不由落下泪来,对身边部将道:“悔听公孙瓒之言,以小国之兵与大国主力交战,如此能胜?此战之后,我国灭种矣。” 将军卫潜是卫区的族叔,道:“大王,久闻白扬仁慈,善待降兵,不若率领残部投降,或可保存国家血脉。” 卫区点头,道:“只能如此。”随即命令部下举起降旗。 诸军见高丽兵将举旗投降,不由停下手来,抬头看向城楼上的我。我扬声高呼道:“族群不同,其心必异,其侵我疆界,残杀大汉百姓,杀无赦。” 此言一出,诸军虽是疲累,被激起国恨家仇,利用车阵继续又奋力展开攻势。张辽、庞德两将统领部下已经攻破敌营,按照我的命令,格杀勿论。高丽守营兵将不足一万,又皆是老弱残兵,怎敌得上数万虎狼之师?不及天明已被杀得干净。 卫区见我军拒不受降,知道我军有赶尽杀绝之意,拔出佩剑,高呼道:“儿郎们,与他们拼了。”说完,带头冲了上去,众军见大王拼命上前,随在其后猛往车阵扑去。 庞德指挥此段车阵战斗,见卫区率先杀了过来,取弓搭箭,利箭正中卫区心窝。卫区当场丧命,高丽兵将群龙无首,顿如一盘散沙。诸将指挥士兵逐渐压缩车阵,高丽士兵被弓驽远程射杀无数,逐步被消灭干净。 此战全歼高丽主力,逃回高丽者不足千人。卫区此战丧生,文武大臣立其弟卫域为王。一战之后,合国男丁只存五万余,实力大损,又担心大汉乘胜追击,终日惴惴不安。 大军歇息一日,次日前往带方行进,与三军团、司马懿部合军,准备全歼新罗、百济两国联军。 司马懿确实能征善战,以三万兵马应对近十万敌军,有守有攻,数次小胜,斩首三千余。三军团十万大军进入带方,军势大盛,庞统与司马懿设谋,欲算计新罗、百济联军。 新罗国王殷普、百济王王熙分营而立,闻听大汉援军赶到,急忙一同协商。殷普道:“汉军援军势众,兵力装备皆占优势,我欲回军,不知百济王意下如何?” 王熙道:“不然,其军虽然势众,但是不熟地利,公孙瓒尚有五万兵马,若其来援,必有一战之力。如今高丽王攻打关羽部,乌桓王接连攻城掠地,我军一退,其两路大军必败,此次西上战果荡然无存。我军撤回,汉军集兵击退乌桓、高句丽之后,若是集军东下,我等危矣。” 殷普认为王熙所言有理,两军议定暂不撤军,又通知公孙瓒统兵援助。公孙瓒接到两王联名求援信件,急召李移子等商议,道:“我等目前虽有五万兵马,但是武器装备不齐,士兵操练未成,无法与汉军抗衡。但两王相助我等而来,如今来信使让我等增援,又不能不去。” 乐伯当道:“白扬部下三大野战军团,多为当年平黄巾乱党之军或黄巾乱党,跟随白扬南征北战,骁勇难敌。幽州二十余万兵马尚且抵挡不住,新募之卒如何抗衡?” 公孙瓒沉吟半天,道:“若是不去,两王见疑,恐怕以后难以相见。” 乐伯当道:“我军五万兵马缺少武器装备,只言募集兵甲,近日必起援兵,先拖上数日。若是两军战况良好,我军再去不迟。倘若其军兵败,我军前去亦无意义。不如暂且静观其变。” 公孙瓒唤使者前来,道:“我军兵甲武器不足,正在集合匠人打造,近期便可完成。再过数日,我统领主力必往援助,让两王坚持数日。” 高句丽诸将一战全部毙命,逃亡士兵皆为守营的老弱残兵,数量又少,高句丽王全军覆灭的消息并没有立即传到两王耳中。等到公孙瓒获取情报,急派人赶赴两王军营通报之时,我引领大军已经赶到两王联军东方,截住联军归路。 殷普、王熙闻知卫区兵败被杀消息,急欲引兵退回,可是时机已经错过,归路已被汉军截断。前后皆有重兵,两王聚在一起,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不知所措。王熙甚是狡诈,道:“若是两军反围我军军营,欲撤亦不可得。不若我军分头行进,我军往南、汝军往北,绕开敌军主力,可以平安退回国内。” 殷普闻言沉吟一会,道:“只好如此,我军往南从小路回国甚近,事不宜迟,本王这就回去准备。” 殷普大军刚刚动身,张飞、庞统引领本部大军出城追击,张辽、赵云、庞德引领骑兵三万绕行,至半路伏击。我引领众将前行,与司马懿部靠拢,要聚歼王熙军。 新罗兵马行到半途,见汉军从后方紧随而来,王熙不敢怠慢,急命部下尽弃粮草辎重,轻军急进。行至狭山谷,张辽、赵云、庞德引兵显身,占据地势,开始冲击新罗前军。 汉军骑兵皆为精锐之士,士兵马匹皆披轻甲,全都配备军中利器,以最少代价冲乱新罗前军。张辽、赵云、庞德皆为勇将,三将如同三个箭头,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新罗前军已乱,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又冲击得后军不稳。众军正在纷乱之时,三军团大军杀了上来,四万余弱卒应对十三万精兵,如何能是对手?一场大战半日结束,新罗主力一战丧命无数,万余投降。殷普得亲兵拼命卫护,杀出一条血路,弃马徒步逃得性命,得回新罗者不足五千。 第一百零五章 辽东之乱(三) 王熙原想让殷普分军而行,引开重兵,不料剩余汉军亦非百济兵马能敌。我统领大军杀奔营前,司马懿亦引重兵出城,十万大军将百济军营围得水泄不通。 王熙见势不妙,连忙弃了辎重,引领兵马往东突围。司马懿奉我将令,站于高处指挥各军,王熙主力杀向何处,重兵便紧随过去,王熙统兵杀了半个时辰,非但没有突出重围,身边汉军欲裹欲厚。 王熙兵马冲击力下降之时,车阵又被搬上战场,将百济兵马团团包围起来。诸军数日前用车阵围杀高丽七万余兵马,此时更有心得,步步为营,开始残杀百济士兵。 王熙见身边士兵欲来欲少,知道突围无望,在亲兵遮掩下换上士兵服装,又让士兵剖开马腹,藏于其中。待大战结束之后,王熙趁着夜深爬出马腹,环视四周皆为百济兵马尸体,满怀恐惧,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一月之后方才逃回百济国内,浑身褴褛,已经认不出本来面目。 朝鲜三国联军全军覆灭,公孙瓒闻讯大惊,急忙引领本部与公孙康部合军,一同商议对策。公孙康道:“我军与汉军无一战之力,汉军缓过气来,必会分兵两路,一路北上攻击乌桓部,一路前来攻打我部。趁其军尚未赶来,我军当从速撤往朝鲜。三国兵马主力已亡,我军趁此可以夺其地为基业。” 公孙瓒闻言,沉吟道:“三国联军此次出兵,皆为我等恢复失地,若是如此作为,恐惹天下耻笑。” 公孙康急道:“我军若不能夺其地为基业,如何应对汉军?即便退入朝鲜,我军粮草耗费甚巨,若无百姓供养,如何聚得军心?三国男丁皆失,若许诺士兵配以朝鲜女子,必可鼓舞士气,我军可以顺利夺得三国地盘,然后徐图长久之计。” 公孙瓒转往李移子、何伯当道:“两位义弟意下如何?” 李移子道:“吾等此次兵败,幽州境内再无东山再起之机,弟以为应当攻取朝鲜三国为基业。高句丽王卫区身亡,国内尚不安宁,我意可以先取高句丽,然后分兵南下,必可迅速夺取百济、新罗基业。南部皆是小国,每国只有数千士兵,必然臣服我等。朝鲜地盘虽小,但是西联乌恒,中间又有山脉阻挡,可以暂得平安,恢复气力,然后西进恢复基业。” 公孙瓒下定决心,次日大军开拔,径取高句丽。高句丽国精锐皆亡,各地守兵数量极少,月余攻下高丽都城,卫域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公孙瓒得了高句丽,又派李移子、乐伯当统兵南征,趁百济、新罗大败之际,夺取两国土地。王熙、殷普兵败,被迫投靠小国。李移子、乐伯当安顿好两国,又出兵讨伐南方诸国,数月皆平。王熙、殷普听闻大军杀到,引领亲兵保护家小,乘海船逃往东倭。朝鲜被公孙瓒统一,公孙瓒自封为辽东王,封公孙康为高句丽侯,李移子为新罗侯,乐伯当为百济侯。 击退朝鲜三国联军,我留下关羽、司马懿引领部下安顿诸郡郡务,引领大军迅速北上,与马超、周瑜部合军,迎战不可一世的乌桓王。 乌桓王凌淮夺了白檀等城,又见汉军据关自守,不敢出战,以为乌桓军势之强,汉军莫敢与敌。率军攻打数次,被汉军借地势之利挡住。马超、周瑜部十万大军赶到,攻守兵力相仿,乌桓王顿时感到汉军的强大。 凌淮身长九尺,铜铃大眼,体格壮硕,使一柄四十三斤大铁锤,有万夫莫当之勇。其部族原为乌桓小族,后来恃其武力,吞并周围部族,势力渐大,引起乌桓王石况警惕,引领部族联军与其大战于辽河上游。凌淮先袭其营,后来石况引重兵追兵,到达辽河之畔,凌淮大呼道:“前方无路,后退则死,吾等当背水一战。”然后率先杀上前去,部下见至绝地,皆奋勇上前,一战大胜,石况被凌淮击杀。各部见凌淮威名,皆依附其部,因此为王。 此时乌桓散居在幽州之北,其地多与鲜卑相杂。凌淮称王之后,先后与鲜卑族大战数场,夺得幽州之北塞外广大地域,建都哈赤,国内数十万男丁,皆可征战沙场,与柯比龙、亚斯并称为北胡三雄。 二军团与凌淮部下接战初期,周瑜担心东北防线出现意外,不利全军士气,因此只守不攻。凌淮因此甚是看轻汉军,每日遣将到关下挑战,极尽侮辱之言,欲激汉军出战。 马超性急,数次欲出关迎战,周瑜劝道:“乌桓兵马虽强,未必强于匈奴,我军不怕匈奴,岂会惧怕乌桓?主公引领大军攻击高句丽主力,二军团援救带方,不久必可大胜。若是诸军合兵,可以一战而歼乌桓主力,乌桓国一战可平。我军此时出战必胜,然而兵力相若,取胜代价极大。再则,我军兵力无全歼敌军之实力,乌恒兵败退本国,我军主力撤退之后依为边患。孟起切莫心焦,敌军欲是猖獗,其败欲速。” 马超闻言信服,不复提出战之事。数日后乐浪大捷军报传来,周瑜道:“主公全歼高句丽大军,必会先行南下聚歼新罗、百济联军,近日必然再传喜讯。我军当训练兵马,操练阵法,大战很快就会临近。” 马超、周瑜不理乌桓,让部下士兵勤加训练,尤其加强车阵演练,调集粮草器具,作好大战准备。果不其言,数日之后,带方传来大捷军报。十余日后,我统领前兵先行赶到期关,与二军团合军。 我引兵到达之后,听闻周瑜情况汇报及计划,笑道:“公谨不欲击败乌桓,欲让乌桓灭族矣。既然凌淮狂妄,索性再来数次诈败,以骄其心。” 凌淮此日又来关上挑战,我让赵云出战,许败不许胜,凌淮闻听赵云威名,亲自出战,不到十合杀败赵云。得意洋洋回营,道:“中原传言赵子龙大名,亦不过本王手下败将,汉军名不属实,不足惧也。”乌桓军因此更是骄横。 连续数日,张辽、庞德、张合、马超出战,皆被凌准杀败,凌淮更是骄傲,部下亦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其时诸军会齐,期关大军兵力达到三十余万,倍于乌桓兵力,大战时机已到。 次日黎明,庞德、张辽、张合、高顺引领八万兵马为一路,埋伏在战场正北,周瑜、于禁、马岱、凌操、乐进、文聘引领八万兵马埋伏在战场正西,庞统、潘凤、颜良、曹洪、臧霸、纪灵引领八万兵马埋伏在战场正东,马超、赵云、张飞随我正面迎敌,只留李典、张燕引少数兵马守关。 诸将行动经过细致研究,凌淮并没有发现异常。吃罢早餐,凌淮集合兵马出营,到期关城下挑战。今日不同往常,只见关门缓缓打开,守军一队队涌出,各按阵形摆列,步卒在军阵前面排好军阵,弓驽手立即到位,预防敌军骑兵冲阵。军阵将要列完,城中出现四位大将,各自引领亲兵来到阵前。 凌淮冷眼相观,其与马超、赵云曾经交手,知道两将在汉军中身份;两将一左一右,中间大将环眼短须,长相威猛,必是一员猛将。最前方一员大将气度不凡,浑身肃杀之气,此人应是此战主将,凌淮细看旗号,不由大吃一惊,明白大汉大将军亲临,其身后猛将应是张飞。 凌淮策马出阵,呼道:“来者可是白扬大将军?” 我高声答道:“正是。大汉与乌桓素来交好,何故犯我疆界? 凌淮哈哈大笑,道:“幽州牧公孙瓒被汝等谋去地盘,本王心中不平,特来为其争回失地。” 我冷哼一声,道:“汝等猖狂,得在手底下见真章。”说完转向马超道:“孟起,十合之内取此贼首级。”马超闻令策马便行,赵云、张飞拍马上前,分列我左右两侧,一同为马超掠阵。 凌淮见是马超出阵,嘲笑道:“败军之将,何须再战?”马超亦不搭话,一枪直击凌淮心窝。凌淮挺锤一挡,旋而回马,刚欲还招,但觉手臂发麻,暗道马超气力如何大增?心中正犯嘀咕之时,马超勒马侧向一走,长枪如蛇信一般,嗡嗡发出声响,显然此击蕴含全身之力。凌淮未料到马超变招如此迅速,见其枪势凌人,急忙又挡一下。马超借其一挡之力,长枪略微回转,继而借力打力径刺凌淮下腹。凌淮刚刚接着一击,半边身子还在发麻,如何能抵挡得住?被马超一枪挑落马下。 乌桓众将初见马超出马,并未在意,没想到三合之间凌淮落马,一齐上前去抢。马超不待其上前,下马斩下凌淮首级,跳上战马,径自奔回军阵。 张辽等将见关上旗号摆动,一齐杀将出来,大军依托车阵,步步进逼,不久合围,将乌桓重兵包围。乌桓大军刚刚接战,忽见三面伏兵杀出,此时群龙无首,顿时乱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荡平东夷(一) 车阵一经合围,乌桓兵马冲突不出。乌桓军与匈奴军相仿,诸军并无盾牌,只是身着皮甲,难以抵挡强弓巨驽,顿时死伤一片。凌淮之弟文工曲见势不妙,高声喝止兵将勿乱,一齐往北杀出。 乌桓十余万大军径奔张辽防守地段,张辽部下压力剧增。赵云统领部下骑兵绕阵赶来相助,周瑜、庞统亦派部下增援,借助车阵之威,方才挡住这次冲突。 此次冲突未能奏效,乌桓兵将信心顿失,在阵中东冲西撞,威胁逐渐降低。我回到城楼,用旗语指挥战斗,见场上局面稳定,让庞德、赵云、于禁、颜良四将引兵去踹敌军大营。 随着时间推移,乌桓主力逐渐被消灭,张飞性烈如火,听闻阵中乌桓士兵哀声不断,惨不忍闻,派亲兵回城,请求允降。此时战场尚余五万余士兵,正聚在核心,满面恐惧之色,我硬下心肠,对亲兵道:“汝回告冀德,异族兵马入关之时,何时理会过大汉百姓性命?其军必欲诛之,纵之久必为患。” 诸将闻我军令,各统兵马,赶尽杀绝。赵云等统兵攻打乌桓大营,守营士兵只有两万余众,没有充分准备,很快便被击溃,被四将部下骑兵追得四处乱窜。 大战持续到午时,十余万乌桓主力全部丧生,战场上血迹斑斑,尸堆如山。诸将久经沙场,见其惨状,亦于心不忍。我见诸将脸色难看,道:“对异族兵马仁慈,便是对大汉子民残酷。诸将北次平息辽东之乱,百姓尸横遍野,蛮夷何时痛惜过大汉子民?昔年马邑惨案,虽然已过数百年,但蛮夷之残暴可见一斑。今日我等心慈,其若恢复气力,复为大汉边患。今日一战荡平乌桓主力,吾欲趁势进击,荡平乌桓全境,设郡而治。” 诸将闻言,齐道:“谨遵大将军军令。” 打扫完战场,众军歇息三日,北征大军分为五路,马超、周瑜统领四万兵马为中路,张辽、曹洪引领四万兵马为左一路,张合、潘凤引领四万兵马为左二路,庞德、乐进统兵四万为右一路,张飞、周瑜引领四万兵马为右二路。五路大军齐进,占领乌桓全境,凡是所至之处,无论军民,凡是男丁皆杀无赦。 此时天气极寒,我让幽州又送来无数御寒衣物,告诉众将道:“此次北上,粮草供给不足,沿途勿须体恤乌桓民众,夺其畜群、粮草以为大军给养。万万别行仁慈之心,否则我军给养不足,若逢大雪封路,形势危矣。” 诸军北上,牢记教诲,沿路所过之处,男丁皆屠杀,抢夺各部落畜群、粮食以为部队给养。五路大军杀至哈赤城,正逢大雪封路,大军在此休养半月,然后继续北行,此年冬天雪少,两月时间荡平乌桓全境。 经过此次扫荡,乌桓全境男丁将绝,族群基本灭亡。我在哈赤设立郡城,名为北胡东郡,派大将潘凤为兵马使,曹洪为兵马副使,统领四万兵马驻守此境。又让朝廷派遣官员,想待明年春暖之际,迁幽州、并州、冀州无地流民前来,划地牧养耕种。 潘凤原为三军团副将,离职之后升颜良代替,又因三军团缺少将官,调侯成、魏续到三军团。大军胜利完成任务,春暖花开季节返回期关。 大军全歼乌桓主力,我与赵云返回洛阳,着手组建军校。各军团将官多为降将,在军中效力除了我的威慑力之外,动力只是荣华富贵,没有崇高的理想支撑,因此这支军队称不上是无敌雄师。 贾诩与我最是亲近,成为军校校长的合适人选,在颁布任命之前,我与贾诩进行了一次长谈,又将我近日撰写的教案大纲交给贾诩。贾诩阅书大惊,道:“此为天书也,主公教诲,属下当尽力而为,大汉日后必可纵横天下。” 教案大纲除了我对行军打仗的心得,最重要的是阐述了部队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我将近代政治思想教育理念作了一下调整,使其适应三国时代,进行简要阐述。后来军校配训诸级军官,奉行“为大汉民族而战”的宗旨,将忠君思想改为大民族思想,为未来大汉军队雄霸天下奠定了思想基础。 贾诩调任军校校长,我起用鲁肃担任洛阳军团军师,升徐干接任太常之职。许子将、刘备、曹操兼任军校老师,各军团主将、军师兼任老师之职。贾诩拟定《政治思想纲要》一书,结合诸人精华,甚是简要实用,在冬闲之时,召集各军团将领依序培训,又选拔部队有文化的士兵入校进行长期学习。文臣武将多荐子女入学,后来经过朝议,决定以考试制度从民间选拔良才。军校制度的实行,诸军团从主将到低级军官都串在一起,树立了我的个人威信,加强了我对军队的掌控能力。 春暖花开,春耕过后,我在赵云护送下再次东行,目的地是带方、乐浪两郡,准备集中兵力攻打公孙瓒部,以免养虎为患。临行之前,闵柔与尚香执意同行,引领一百女兵跟随我身侧。 临行之前,王允曾经提出异议,道:“朝鲜偏僻,男丁又少,公孙瓒部下皆是汉人,如今控制朝鲜,实力不足,不敢轻易犯境。如今董卓等实力雄厚,宜先击董卓等诸侯,平息内乱,然后出击国外。” 我答道:“董卓虽有不臣之心,但是北拒匈奴,从未低头。公孙瓒引狼入室,借助异族兵马残害大汉子民,虽为汉人,却是汉奸,天下人不能容也。吾此次统兵攻打朝鲜,深恨汉奸为其一。此外,我军方下乌桓,国民陆续迁至其地,其地西连鲜卑,东连朝鲜,若是朝鲜不下,其地疆域极大,防御艰难,倘若攻下朝鲜,设郡而治,东胡东郡驻军只须提防鲜卑国,新迁汉民安全能够得到保证,为汉民陆续迁至四境起到表率作用。” 王允才能一般,自然不会明白我的用意。迁汉民至蛮夷之地,可以扩张疆域,又可让本地居民汉化,久后边患将绝,此一举数得之事。然而王允等一般老臣,尚以为蛮夷之地不可久待,岂不知蛮夷之地若是善加利用,照样可以养活大量汉人。汉人若是不忧衣食,繁育速度极快,若是不往蛮荒之地迁移,多年后大汉境内必会人满为患。 一路急行,沿途回绝所有官员来访,半月到达乐浪。庞德、张辽等将已经奉命返回驻地,二军团、三军团已经作好准备,随时可以启行。我检阅部队,见诸军斗志昂扬,求战心切,大为满意,决定次日开拔。二军团随我出征,从乐浪攻往东北方向,直指原高句丽都城都丸。三军团则从带方出发,攻打弁韩、马韩、辰韩等地。 乐浪、带方两郡刚经战乱,满目疮痍,闵柔、尚香皆没见过如此惨状,此时亲眼目睹,皆叹战乱之祸残害百姓。沿途之上,百姓闻我领兵出征,自发至官路旁边迎候,场面甚是感人。 两路大军刚刚启行,公孙瓒便接到消息,连忙与公孙康商议。公孙康道:“汉军长途跋涉,后勤供应艰难,我引领一军专门攻其后路,劫断其军粮道。主公只须集附近各地粮草入城,其军不久无粮自退。” 公孙瓒闻言甚觉有理,便让周边城池将粮草皆迁入都丸,又派人通知驻守南部的李移子、乐伯当亦行此计。公孙康此计甚是恶毒,行军半途,后军来报,道:“公孙康引兵袭扰,烧去数十辆粮车。” 赵云急道:“我军粮草本少,如今不断遇袭,恐怕未到都丸,粮草已尽,如何行军?” 我笑道:“不妨。速传诸将前来。” 诸将闻令赶到,我道:“公孙康扰我粮道,汝等各统部下至附近城镇,无论官粮民粮,贫户富户,但是粮草性畜,俱给我劫到军中,以充军粮。” 周瑜道:“大汉对外用兵,均以礼义之邦自居,甚少劫掠百姓,恐会大失民心。” 我笑道:“公谨之言过于古板,我等到异国征战,岂能与敌国民众行仁德?吾等出征为了剿灭公孙瓒,目标明确。公孙康领兵烧粮,欲逼我军退兵,我军若是中计,便是半途而废。掠敌民众之粮,而补充军需,非不怜悯其国民众,实为吾等自保之计。若是我军缺粮,将不战自溃,行军打仗,取胜为要,仁德虚名何用?若是其民缺粮,可使其避难幽州,大战之后,再运粮前来接济就是。我军北击乌桓便是如此,公谨为何厚此薄彼?” 周瑜闻言,道:“主公所言有理。属下因为朝鲜皆汉人族种,因此心存怜悯。” 我笑道:“其族虽是汉人之后,但与中原脱离日久,风俗文化不同,与异族有何不同?” 第一百零七章 荡平东夷(二) 周瑜闻言叹服,与众将统兵劫掠城镇乡村,得无数粮草性畜,军粮非常充足。大军得解后顾之忧,行军速度极快,按此推算,估计五日便可赶到都丸城下。 公孙康见我纵兵劫掠,知道劫粮之计已不可行,领兵回城,对公孙瓒道:“白扬如恶魔无疑,属下统兵烧其军粮,其却纵兵劫掠百姓,不讲半点仁德。如此当真无计可施。” 公孙瓒皱眉道:“白扬对待汉人非常仁慈,每战以招降为主。上次对待三国联军与乌桓部队却异常残忍,几乎与屠杀无疑,除了招降万余新罗士兵之外,残杀四国数十万士兵。其对待新罗降兵亦与前大不相同,之前皆编军为伍,此次皆发至中原为苦役。此人难以用常人心思推测,是最可怕之处。” 公孙度道:“如今我国士兵不足八万,都丸守军只有三万,如何挡住白扬大军?” 公孙瓒叹道:“听闻白扬最恨异族入侵,此次我等引领异族犯境,算是引火烧身,白扬定然不会善罢干休。” 公孙度道:“以目前兵力无法与白扬争斗,不若尽携库藏,引军南下,与李、何两位将军合兵,若是白扬紧追不舍,可以乘船出海去东倭,以我等大军实力,到了东倭亦可称霸。” 公孙瓒闻言眼神一亮,道:“白扬穷追不舍,若不亡命海外,恐怕难以存活。白扬行军甚速,通知诸军立即开拔,让李移子、何伯当皆赴东海岸斯卢城集中,准备海船,准备出海。” 公孙瓒部下自夺得朝鲜三国国境,见其国中男子奇缺,各自夺了女子为妻,刚刚享受了几天温柔日子,听闻又要开拔,许多士兵不愿同行,暗地里开了小差。 公孙瓒此时逃命要紧,集合士兵,只剩下两万余众,收拾库藏诸物,火速南下。李移子、乐伯当见张飞、庞统部势如破竹,正束手无策,闻听公孙瓒军令,急引部下主力东行,至斯卢城驻扎,引兵夺了不少海船。 东倭日后祸乱邻国,甚是可恶可恨,我对其国并无好感。若是知道公孙瓒引兵欲去东倭,我定然不会派兵追赶。我见公孙瓒尽弃城池,聚兵东海岸,担心其沦为海盗,久后为祸中原,因此派马超、于禁、马岱统领五万骑兵星夜往追。又传命三军团,让其派遣骑兵围追堵截公孙瓒部下。庞统接令与张飞商议,让颜良、臧霸、纪灵统领五万骑兵追击李移子、何伯当两军。担心公孙瓒统领部下入海,我传令甘宁、周泰引领水军,出渤海湾经胡州海峡沿海岸线北上,准备发动海战。 公孙瓒与我军数次交锋,知道汉军骑兵速度极快,沿路不断破坏桥梁、道路,马超部下骑兵行速减缓。颜良统领于禁、马岱两将紧急赶路,在辰韩地界截在公孙瓒军前面。 公孙瓒闻听前方有大军拦路,让公孙康领兵引开对方,自领三千余亲兵绕路而行。公孙康颇有谋略,见颜良等军兵众,让部下分为十队,并不接战,四散而行。颜良等擒杀五六千人,因为余军过于分散,难以聚兵捉拿,让其逃跑。 颜良等将知道公孙瓒部下皆为汉人,生擒之后遣马岱引领五千精兵押送,顺便将缴获库藏粮草亦押送至大营,交由张飞、庞统处理。正好马超等将统兵赶到,两军合兵一处,径住斯卢城赶去。 公孙瓒、公孙康狼狈逃到斯卢,李移子、何伯当迎接入城,李移子道:“汉军骑兵行军甚速,我等已经征召海船无数,目前已将粮草辎重搬入船上,只待主公来到,我等立即启行。” 公孙康道:“海路甚是难行,可有知晓水路之人?” 李移子道:“征船之时将水手船夫全部征用,其中数艘商船,常年来往东倭与我国,海路极熟。” 公孙康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宜久留,汉军骑兵行军迅速,不久便会兵临城下。” 正说话间,军士来报道:“敌军骑兵距此只有三十里。”公孙瓒立即下令,全军上船东行。 马超等赶至斯卢,公孙瓒部刚刚下船,欲待征船追击,沿海只剩下小船,海船皆被李移子抢夺。马超无可奈何,引兵入城安民,发出军报。 我闻公孙瓒统领部下入海,不由大吃一惊,待听闻公孙瓒去了东倭,方才放下心来。甘宁统兵启行,其部战舰可谓当世第一,但是行速较慢,非现代穿越作家所言,数年时间科技能够赶超现代。水军赶至胡海海峡之时,公孙瓒等已经东上,甘宁接到我的命令,领兵返回东莱军港。 公孙瓒带领部下七万远赴东倭,其中一半为汉人,路上病亡之人甚多,又因触礁沉了数艘船只,得到东倭者不足五万。大军在倭中岛(本州岛)登陆,击败东倭守军,夺取附近城镇立足。 东倭在三国时代不是统一国家,其最大的国家(部族)于投马国王在汉光武帝时曾经受过册封,被封为东倭王,四岛因此有了名字。东倭王所居岛屿称为倭中岛,其南部岛屿称为倭南岛,其东南部岛屿称为倭东岛,其北部岛屿被称为倭北岛。倭中岛有两个国家,一是汉光武帝册封的东倭,建都出云,占据倭中岛北部。另一个国家叫邪马台国,建都筑紫。两个国家为了倭中岛控制权正在大战,邪马台国节节败退,公孙瓒引兵杀到,帮了邪马台国一个大忙。 倭中岛合岛男丁不足二十万,公孙瓒五万精兵杀到,自然成了倭中岛最大的势力。先是与邪马台国一起灭掉了东倭,又与邪马台国开战,数月灭掉其国。然后让公孙康、李移子、乐伯当兵分三路,攻打倭东、倭南、倭北四岛。四岛之中皆为部落小国,很快被三将统兵灭掉。公孙瓒得了东倭四岛立足,自号东皇帝,封公孙康为倭南王,李移子为倭东王,乐伯当为倭北王,分驻三岛。 公孙瓒在中原并不得意,先是统一朝鲜,如今又统一东倭,可算是汉人出逃海外立国的第一人。东倭百姓信仰邪马台与卑弥乎两神,公孙瓒甚是聪明,不去否认他们的宗教,编造谎言,以两神使者自居,将汉人兵将描绘为神兵神将,迅速稳定了东倭局势。 公孙瓒性情暴虏,此时东倭百姓尚未进入封建时代,奴性最重。公孙瓒在东倭大为舒心,与公孙康等聚会时道:“想不到海外竟然有如此洞天福地,早知如此,谁去费心费力争霸中原?” 公孙瓒此后留在东倭四岛,设立郡县,改革政制,征丁铺设道路,大汉一个不入流的刺史,将东倭治理得有模有样。公孙瓒部下士兵远赴海外,此时断了念头,纷纷寻东倭女子为妻,在此地定居下来。 汉军占领朝鲜半岛以后,朝廷在此设立郡县,原高句丽地盘为海北郡,建县十四;原百济地盘为海东郡,建县十一;原新罗地盘为海西郡,建县九。建立郡县以后,与北胡东郡合为一州,成为东夷州。迁诸州无地汉人、流民前来,又将东夷定为发配罪犯之地。数年之后,东夷诸郡经济发展迅速,与幽州之地相仿。 东夷州地广人稀,我将潘凤、曹洪所辖兵马并于关羽幽冀军团管理,负责冀州、幽州、东夷三州军务。关羽又报增编制,征兵一万,分于各军,冀幽军团改名为东北军团,总兵力达到二十万。 闵柔、尚香两女随我出征东夷,东夷历经战乱,虽然显得十分凄凉,但具异国情境,让两女雀跃不已。我引领两女游览附近名胜,大胜之后陪伴美人游山玩水,是非常享受之事。 其境内已有佛庙,我见此甚是厌恶,吩咐赵云通知地方官,将佛庙改为供奉天地的天地祠。赵云道:“主公向来不忌百家,如何唯独厌恶佛教?” 我说道:“不是厌恶佛教,只是不想让佛教在大汉立足。其教宣扬来世得报,便于稳定民心,麻醉百姓,天下因而安定。但是其教戒律过多,教人不近女色,有违创世伦常。教人不得荤食,务农、从军、务工之人若是不得荤食,如何有气力干活?佛庙和尚不事生产,由百姓施舍养活。百姓奉养国家负担已重,其又为百姓添累。彻底破除迷信,启发正智,使人能明辨真妄、邪正、善恶、利害、得失,进而建立理智、大觉、奋发、进取、乐观、向上的清净慈悲救世的宇宙人生观,此为佛家真义。传佛之人限于所悟,曲解佛意,致使戒律林立,已失佛家真要。我等只悟佛家真义,不理佛家戒律,要佛庙何用?” 读佛经而不建庙宇,悟佛义而不理戒律,此事传播开来,中原信佛者亦多破戒。后来佛教在中土传播,百姓只听佛义,而不愿捐资建庙,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此时春暖花开,放眼皆是一片悦目的嫩绿,携美同游确为人间畅事,远望幽美风景,耳听佳人娇音,心情放松,心态空灵,旅游确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第一百零八章 西平凉州(一) 东北局势稳定,柯比龙臣服汉廷,匈奴暂时无力南侵,我命令一军团、二军团驻扎并州西部,三军团部署洛阳西北,准备集中兵力迅速攻克凉州。 董卓在我东征朝鲜之时,就已猜出朝廷动向,与部下文武商议,董卓部下武部极多,李催、郭汜、胡轸、樊绸、杨奉皆是世之名将,李儒、李肃为其主要谋士。 凉州地处西北边陲,土地贫瘠,长期与蛮夷交战,汉人多以射猎为业,居无定所,过着刀口舐血的生活。凉州出身的董卓臂力过人,骑马奔驰能够左右开弓,在羌氐蛮族颇有威名。董卓身经百战,军事才华出众,作战经验丰富,并非史上所言为有勇无谋之人。 董卓当年大破羌军,击毙羌族首领,斩首万余。战争结束后,朝廷赐帛九千匹。董卓以为作战皆是士卒出力,九千匹帛全分与部下兵将,具备统帅风度。董卓出任凉州刺史以来,与羌胡前后百余战,皆无败迹,威慑诸胡。 董卓自我击败凉州援军,斩杀华雄,吞并并州兵马以后,就开始准备抵御朝廷大军进攻。董卓女婿、凉州别部司马李儒献计道:“朝廷目前可用之兵甚多,三大野战军团目前已经补足兵力,共有三十万之众。若是三路大军共击,我军精兵不足二十万,南匈奴、羌、氐诸胡可用兵马二十五六万,会合虽可与其相争,怎奈诸族与我等面和心非。三大军团攻伐无功,白扬必会从地方军团抽调兵力,目前洛阳、青徐、扬州、兖州、东北、并州六大军团共有精兵七十万,只须抽调二十万兵马来援,我军便无取胜之道。若不能结连外援,恐怕难以抵挡。张鲁占据雍州,畏惧朝廷攻打,自去年开始征丁入伍,兵马总量已经超过二十万。刘表上次战败,责令诸将勤练兵马,兵力已众。严白虎与孙坚、王朗相争,无力北上。刘焉坐镇益州,兵精马壮,与刘表结盟,共同进退,若能说服刘表劝其出兵相助,我军与诸胡联军、刘表刘焉联军、张鲁兵力将超过百万,若能皆出主力,或可与白扬部抗衡。主公兼任西域都护府,西域三十六国虽然势弱,亦可出兵十万余。豫州何苗,自前帝被废,与白扬逐渐相左,此前为白扬臂助,如今必然冷眼相观,若是我等联军取胜,其或会出兵扬、兖、徐三州,扩充势力。我欲请主公倡建反白同盟,与众诸侯共进退,白扬大军攻一方诸侯,其余诸侯则袭扰其后方,凉州可保。” 董卓然其计,让李儒会同文士起草檄文,精心挑选说客游说众诸侯。数月,刘表、刘焉、张鲁、严白虎皆被说服,羌、氐、南匈奴、西域三十六国亦加入联盟。天下诸侯,唯有孙坚、王朗、何苗听命朝廷。 反白联盟成立的消息传到洛阳,何太后听闻五州皆反,召我入宫密议,道:“董卓目前结连众诸侯,以反对文曲之名公然叛乱,未知文曲有何对策?” 众诸侯以公孙瓒、丁原等为戒,联合对付我部下大军,此事甚为正常,何太后久居后宫,不清楚天下诸侯皆是阳奉阴违,闻听诸侯公然宣战,以为大事不妙,实因不知底细。我笑道:“众诸侯本来不听朝廷命令,不纳钱粮,私蓄兵甲,反意早露,如今朝廷灭了公孙瓒、丁原,其人人自危,自然设法自保。太后勿须担心,朝廷大军能够应付,我会徐徐平定诸州。” 何后闻言大为放心,又道:“何苗昨日遣人送来密信,责问废掉辩儿之事。孤家已书密信回复,说明废帝之事不是文曲自主,而是孤家刻意为之。” 我闻言一怔,心道废帝之事已有数月,何苗此时来信责问,恐怕其心生异。何苗为何后亲弟,应该不会附从反白联盟,其近年积蓄粮草,招兵买马,野心逐渐显露。想到这里,我暗生一计,道:“太后勿忧,何苗将军为自家人,若是朝廷大军危急,其必会出兵相助。刘表既然反意已露,何苗将军近年实力大增,已有出征荆州的能力,请太后下旨,请何苗征讨刘表,所据其地皆可并于豫州。何苗势力若大,董卓等势力渐小,于朝廷有利无害。” 何后思虑一会,道:“如此亦好,但是刘表实力甚大,何苗未必会赢。” 我笑道:“我近日出兵凉州,刘表必然重兵攻打洛阳、兖州之地,荆州后方空虚。何苗将军彼时乘虚而入,必然可以得地。” 第一百零九章 西平凉州(二) 防御部署完毕,三大野战军团立即西上,吕布、诸葛亮节制二军团、三军团,兵锋直指凉州治所武威。并州至凉州路途须经雍州地盘,因为其地地广人稀,三大军团搭建浮桥,渡过黄河,从北地郡、上郡两城之间宽阔地带穿过,并未惊动张鲁两郡守兵。 起兵之初,诸葛亮曾建言先行攻打北地、上郡,我写信答复:“雍州、凉州地面辽阔,若夺北地、上郡,与张鲁、董卓两郡接壤,又无天险可守,我军不能集兵作战。不取两郡,并州西线有黄河天险可守,张鲁非但不敢渡河入侵,反须在两郡布兵防守,牵制其攻打函谷关的兵力。我军若平凉州,乘胜攻取雍州,易如反掌。我军兵出凉州,须速战速决,否则粮道经由关外送送,路途遥远,我军危矣。”诸葛亮阅信,道:“主公眼光极为广阔,对我等又甚自信,若不能速平凉州,无颜面对主公矣。” 三大军团骑兵数量占据七成,各派先锋,引领五万骑兵先行,欲在董卓焦头烂额之时,迅速攻下武威。其余兵马紧随其后,一路上攻城掠地,不论何人部下,不降则击之。 按照我的设想,十五万骑兵突袭武威,必可击溃董卓主力,侯选等八将多会不战而降,然后攻打金城,平阎忠等众。然后趁南匈奴西下之际,攻占南匈奴关内地盘,然后聚兵攻打北宫伯玉部,迫其投降。 凉州共有武威、金城、西平、张掖、酒泉、敦煌六郡,董卓、樊稠、徐荣、牛辅、董昊、董璜统兵四万驻守武威,李催统兵两万驻守张掖,郭汜统兵两万驻守西平。敦煌、酒泉两郡则由侯选等八将分别驻守,阎忠、朝遂、边章驻守金城。北宫伯玉、于夫罗等皆居于本部,各筑土城,并未占据城池。 并州与凉州之路,除了途经雍州,还可从上郡以北关外沿黄河而入。董卓以为三大军团若攻凉州,必然经关外而来,因此重点防守武威段长城,武威守军只有一万兵马。 因为夺了匈奴数十万匹战马,养马匹亦繁养出许多马匹,野战兵团突袭骑兵皆配置两匹战马,一路之上换马而行,行速极为迅速。从黄河西岸奔袭至武威,总共用了七天时间。 吕布统领文丑、曹仁、周仓三将五万骑兵先行到达武威,此时刚刚入夜。吕布召集三将,道:“武威城内防守形势不清,我欲乘其不备往攻之,三位意下如何?” 曹仁道:“我等星夜赶至,二、三军团目前位置不祥,若是孤军相战,胜虽不难,但是战果不敢保证。此时已经入夜,攻袭宜在半夜。随军情报官在此,不若召其前来商议。”吕布唤情报官上前,情报官道:“地图有城市详图,但是不知兵力部署。我通知城内细作,一个时辰便能传来情报。” 吕布命令部下就地歇息,静候情报官回报。此时飞鸽传书依然是军中机密,只有极少数将领知道,情报官引领部下靠到城边,将飞鸽放出。不到半个时辰,信鸽飞回,情报官取出城内传来的情报,迅速赶回大军驻扎之处。 吕布接到情报,听闻城中只有一万守兵,不由大喜过望,连忙召集各将,分派任务。正在此时,忽闻东方传来马蹄声,周瑜、于禁、马岱、李典四将统领二军团五万骑兵赶到。 两将合军,吕布将情报递给周瑜,笑道:“公谨来到,不须我再费心,我军听从公谨指挥。”周瑜看完情报,紧急分派众将任务,吕布、文丑、曹仁、周仓入城杀敌,周瑜、于禁、马岱、李典四将堵住四门。夺下武威城之后,两军合兵一起,合力攻打长城军营。 武威虽然戒备森严,皆未想到我军如此迅速杀来,曹仁引领部下寻偏僻处攀上城墙,入城逾千,方被守军发现。曹仁部下皆是精锐,集中攻击南门守兵,不多会便杀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李肃、李儒皆去诸部未归,董卓听闻三大军团开始行动,正在府内犯愁,尚未就眠。忽闻城内马嘶人喊,董卓连忙统领亲兵出府探视,正逢牛辅统领残兵过来,急对董卓说道:“白扬军杀入城中,我等速退吧。”董卓闻言大急,急命家人起身,往北门退去。 吕布等将已经杀散四门士兵,又放周瑜部下入城。周瑜部下四将见武威守军四散奔逃,并无相争之力,并不参战,牢牢守住四门。于禁统领部下把守北门,见董卓、牛辅、樊稠、徐荣护着家小来来,命令士兵摆好军阵阻击。 第一百一十章 西平凉州(三) 张飞部下在徐荣引导下连夜行军,侯选等畏惧我军兵威,不敢违抗,全都交出兵权。二十余日时间,凉州五郡俱下,只余金城郡城不降。 众诸侯闻听我大军西上攻打凉州,迅速起兵攻打洛阳,策应董卓。不料大军尚未接战,众人闻听武威失陷,董卓合部投降,分别退兵。 夺下凉州之后,诸葛亮等才体味到凉州的复杂,此地各族杂居,羌胡、氐胡、匈奴等族与汉人语言相异,极为野蛮,如何协调处理族群关系成为一个极大问题。诸葛亮、庞统、周瑜皆是智多星,但是处理这些问题皆无经验,感觉甚是棘手,写信回京请示。 我知道五胡之乱的厉害,回信道:“凉州胡族人众,对其必要残酷镇压,若是其势养成,后必为乱。南匈奴、羌族若是投降,则使其壮丁从军,以为我军前躯。若是拒不投降,杀无赦。” 诸葛亮、庞统、周瑜三人阅信商议,决定在胡族中征兵,十四岁至四十岁的壮丁一律从军。五郡共召募新兵十五万,编为胡军团,暂归吕布、诸葛亮部一军团统领。胡军以射猎为生,善于骑射,只须熟练军阵,便可上场征战。 从胡族征兵一举,惹怒了南匈奴和羌氐诸族,诸胡联合起来,在金城聚齐,准备争夺凉州五郡。凉州大小胡族共有二十余,南匈奴军十余万,羌军二十余万,其余诸族近十万,加上阎忠部四万余兵马,共四十五万大军,号称八十万。分兵两路,一路由羌王北宫伯玉为首,加上阎忠部,攻打西平郡治所西都,一路由南匈奴单于为首,会合诸胡联军,攻打武威。 三大军团并得董卓部下、侯选八将士兵十六万,又征胡丁十五万,共有六十一万大军,闻听诸胡联军北上,三大军团主将、军师会同协商。 诸葛亮道:“胡族虽然人多,但是装备不整,又无军阵相辅,与我军胡军团战斗力相仿。北宫伯玉得封王位,召集天下羌人同到金城,胡军团极少羌人,吾欲让胡军团担任前锋,一军团十六万兵马为后军,迎战北宫伯玉。于夫罗部下虽然精锐,诸胡联军皆乌合之众,虽有二十万兵马,战斗力甚是低下。三军团为主战部队,二军团分兵驻守西边三郡,配合三军团作战。诸位以为如何?” 马超道:“二军团可为主战部队,三军团配合作战。”张飞闻言急道:“这如何能行?”两将为此争吵起来。诸葛亮笑道:“翼德、孟起两位休争。汝两军团各出十万兵马驻守武威迎敌,各分五万兵马驻守西部三郡如何?”两将闻言俱喜。 三大军团议定,由李典统兵两万驻守敦煌,侯成统兵两万驻守酒泉,乐进、魏续统兵六万驻守张掖。二军团马超、周瑜引领于禁、马岱、凌操、文聘四将十万兵马,三军团张飞、庞统引领颜良、臧霸、纪灵、张燕四将十万兵马,共二十万大军驻守武威。魏延、高览引领胡军团十五万大军驻扎西都城南沙子口镇,吕布、诸葛亮引领部下十六万大军驻扎西都。 北宫伯玉派李文侯统兵十万为前军,在沙子口遇到胡军团阻拦。魏延文武全才,谋略不下关羽,闻李文侯大军将到,对高览道:“我统领十万兵马与其交战,汝统兵五万埋伏两侧,待两军相战激烈之时,汝统兵杀出,必可大败敌军。”魏延引兵占据高坡列阵,高览部下埋伏在战场左侧,借助山丘遮住行迹。 李文侯统兵赶来,见魏延统兵列阵相迎,估算其兵力与己军相若,统兵杀上前来。魏延部下胡人虽然刚刚入伍,便是骑射 精通,又习学军阵,依仗军阵之威,丝毫未落下风。 两军厮杀激烈,高览见时机成熟,统兵从侧向杀奔而出。李文侯部下本落下风,遇到突袭,顿时乱将起来。李文侯喝止不住,军队顿时被击溃。一场大战杀得李文侯部惨败,损兵三万余众,幸得北宫伯玉引领后军赶到,救得李文侯败军。魏延、高览见其主力赶到,引军退回。 第一百一十一章 西平凉州(四) 于夫罗大惊,急欲回军去救,忽闻连珠炮响,左边张飞、右边庞统统领伏兵显身。两军步卒远远摆设车阵,中间精骑往内冲刺,于夫罗大惊,急命士兵摆阵应敌。此时,马超引领精兵追赶过来,三路大军夹攻,于夫罗惊得手足无措。左贤王大呼曰:“趁敌军尚未合围,大单于速退往左侧。“ 趁车阵尚未合围,亲兵保护于夫罗冲了出去,众军见大单于旗帜逃出战场,纷乱起来。张飞、马超、于禁、鞠义各领精锐骑兵,往来纵横,于夫罗部溃不成军。左贤王所领万余精兵,尽被杀死,其身中数枪,躲过弓驽,又被对方重兵围住。于夫罗在远处望见,急统部下上前,杀开一个缺口,救得左贤王性命。跟随左贤王冲出者不足万人。 众人保护于夫罗南逃,逃归金城之兵,不足六万,诸胡联军全军覆灭。于夫罗、北宫伯玉、阎忠三部合军只有十五六万,担心汉军来攻,终日惶惶不安。 武威城下一战,斩诸胡首级三万余,降兵十二万余众。诸胡降兵与羌胡降兵达到二十万。诸葛亮欲将其编入各军,又怕势大难制,飞鸽传书至洛阳请示。我回信道:“胡族非我族人,既然投降,不好伤其性命,可效仿朝鲜降兵,分至中原各郡县为苦役,中间教授其汉语,三年后挑选强壮者从军,余者分至各地耕种。” 二十余万壮丁为朝廷解决了巨大问题,贯通诸州道路,修筑水利工程,加固郡县城防,在工坊做劳累杂役。后面数年,其中贵族串连造反,皆为看守士卒镇压,斩其首恶。三年后约有五万壮丁编至各军,语言已与汉人仿佛。余者发到各地,分至诸县划地耕种,很快被当地人同化。 三大军团两场大战,战果辉煌,但是亦有损伤,胡兵团损失两万余众,汉军亦伤亡五千余人。我让诸将安排士兵将牺性胡军团战士就地埋葬,在战场附近立碑纪念。又命各军将战死汉兵火化,骨灰运回洛阳,在洛阳之北建立大汉英雄陵园,将骨灰安置在陵园之内。又让太尉府查阅自征战以来牺性将士名单,刻其姓名籍贯于石碑上,每年清明合朝文武前来祭拜。 三大军团整顿军务半月,留下魏续、侯成、李典、乐进、张燕五将分别驻守武威五郡,其余兵马合军一起。诸葛亮召集诸将,道:“我军四十万大军应对金城十五万兵马,宜速战速决。金城南临雍州,若是我军行军稍缓,其军若投张鲁,急切难制。三军团绕路过黄河,夺取通往雍州关隘,防止金城守军南下投张鲁。金城以西为羌氐诸部落,已出我国境内,二军团从西路前进,堵住其军逃往西南道路。一军团和胡军团攻打金城,曹仁、官亥各领三万骑兵为先锋,若遇阻拦,交替行进,两日内到达黄河,搭设浮桥,在南岸扎营而立。” 吕布、诸葛亮此次领命出击凉州,节制各军,诸将闻令,立即点兵前行。曹仁、官亥即日启行,沿路攻城掠地,不到两日时间便抵达黄河,征集船只搭设浮桥。半日浮桥搭完,曹仁、官亥在黄河南岸扎下大营。 两路胡军失败之后,阎忠实力未损,虽然兵寡,但是武器装备皆是董卓当年配给,部下皆为百战边兵,战斗力优于北宫伯玉和于夫罗两部。闻知汉军渡河,阎忠与北宫伯玉、于夫罗等商议,阎忠道:“汉军渡过黄河,目前在岸边扎营,若其大军渡河,我等无天险可守。吾以为我等可集兵前去争战,大败其一场,毁去浮桥,诸位以为如何?” 于夫罗之子呼厨泉年方二十,甚有急智,道:“汉军据营而立,兵马甚是精锐,我等前去争战,恐怕难以取胜。我等孤守城池,彼军兵力近六十万,我军如何能胜?即使毁去其浮桥,小胜其一场,亦于事无补。不若引兵往投张鲁,行动稍迟,其军兵围金城,欲走亦是不得。” 阎忠、韩遂占据金城已久,岂能随意弃去基业?韩遂道:“其前锋刚至,主力未曾赶到,若是毁去其浮桥,借黄河天险相拒,胜负未可知也。岂能不战而逃?” 北宫伯宁冷笑一声,道:“彼时可不战而逃,此时如何不能不战而逃?”其意直指阎忠、韩遂引兵先逃之事,阎忠、韩遂面色赤红,刚欲发作,于夫罗道:“大敌当前,诸位莫生争执,趁其初来未稳,当速击之。” 呼厨泉苦劝,众人只是不听,三部聚齐兵马,只留数千人守城,直往曹仁、官亥大营而来。曹仁闻敌军来攻,对官亥道:“三部合兵而来,且休与敌;待日暮兵疲,你我分兵两路击之可也。”官亥然之,两将各引部下据住寨栅,接连车阵防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推行新政(一) 新政开始之后,起初各郡县惧怕我的威势,推行非常顺利,到了一定阶段,新政推行困难重重。我经过调查了解之后,发现各郡县官员均无劣迹,部分地方官员虽对新政颇有异议,但皆能按令而行,给新政实施干扰的实是地方豪强。 当年汉光武帝刘秀争得天下,得益地方豪强的大力支持,其后势力一再加强巩固。刘秀雄才大略,天下平定后曾想打压豪强,但是最终只能作罢,地方豪强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东汉地方官员不须经过考试,而是采取推荐制,大多从地方名士中选拔而出。这些名士多数出于豪强大家,或由豪强扶持资助得名,当官后往往为豪强大家考虑。我自出任东莱太守之后,起用身边有才能之人,不论出身只论才能,这部分官员不用顾忌地方豪强面子,因此当初在东莱实行一些小范围的新政措施,并没有太多抵制。甚至执掌青州之时,因为当初我平定黄巾,声名正隆,在青州推行部分新政亦没有受到太多阻力。 后来辅政洛阳,地盘渐广,提拔我身边亲信之人,又从天下招募贤士,得以控制军政要职。但是地方官员多由州牧选拔,多数出自豪强大家,虽有才能名声,但是却要考虑豪强的利益。即使我重用的文臣当中,许多亦出自士族大家。比如鲁肃、吕蒙、程昱、荀攸等,皆属大家出身。我当初培训这些骨干之时,曾经挖空心思,使其提升心境,一心为大汉民族出力,这些位居要职之人与我亲近,能够理解接受新政,其家族阻挠新政之时,反而写信劝说家人。地方官员却不相同,即便上司理解新政,其亦不能马上明白新政的好处,反而短视看待,实行部分新政之时往往阳奉阴违。 我知道新政推行不畅的情况后,并没有立即责难相关官员,而是派情报司充分了解事情真相。情报司人员遍及天下,很快将各地新政现状及其幕后情况打探出来。 我弄明白其中情况,知道若是不用辣手,其后新政推行,必然效果极差,我让情报司列出不配合或者阻挠新政的豪强名单,又派亲兵去地方暗地核实,发现情报司调查上来的情况属实,开始想办法一举打掉这些豪强。 地方豪强与文武官员关联甚密,其中亦有官员本家,这让我大为头痛。三国时代有文化的人不多,尤其缺少既有文化又有能力的人。我如今占据十州数十郡数百县,各级官员皆须才干之士,需要大批人才协助,如果处理不当,失去这些人才,必会为日后治政造成很大障碍。 我如今方才明白汉灵帝为何信任宦官,自东汉建国以来,文武官员与地方豪强勾结,官僚几乎架空了朝中权利,不得不重用宦官控制部分实权。当年的“党锢之乱”表面上是宦官和士人的权力斗争,骨子里却分别代表汉灵帝与官僚集团。 汉灵帝虽然好财贪玩,并不是历史上所言的昏君,其洞察力之敏锐,利用宦官集团剥蚀官僚集团的权力,形成一个制衡,达到短时间的平静。汉灵帝后来身体衰弱,力不从心,让张让、赵忠等趁机坐大。汉灵帝重用无能的何进执掌兵权,在朝中形成朋党,出现董氏外戚集团、何氏外戚集团、袁氏集团、宦官集团。袁氏集团根深蒂固,虽然不掌兵权,但是给我带来无数麻烦,是因为袁氏背后有强大的支持者—士族大家或者说是地方豪强。 何进身为国舅,自然是汉灵帝最为信任的人,何进虽然无能,但对大汉忠心耿耿,又丝毫没有野心,这是汉灵帝敢将兵权委托给他的重要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何进和宦官集团是汉灵帝的左右手,对手是以袁氏集团为代表的地方豪强势力。 倘若宦官和何进没有发生内耗,灵帝去世,我不会顺利夺取朝廷大权。我的出现让原本平衡的各大势力产生微妙变化,在我的支持下,手握军权却无野心的何进实力大增,先是攀董氏集团为叛逆,一举将董氏击倒。朝中实力主要势力剩下何氏、袁氏、宦官集团。随着灵帝病情不断加重,其掌控全局的能力不断削弱,宦官集团因此势弱,不得不倒向势力较弱的另一方袁氏,联合袁氏抗衡何氏。 灵帝去世以后,因为何进势力今非昔比,异军突起,对袁家和宦官集团形成严重威胁。为了维护长久利益,宦官集团和袁家不得不铤而走险,设计杀死何进,导致局面失控,被我乘虚而入,在何后帮助下,一举夺得朝廷大权,借助数年积累的军事实力乘胜追击,消灭宦官集团和袁氏集团的残余势力,控制整体局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推行新政(二) 新政司副司长许子将,负责税制改革工作,巡视各郡县,处理相关问题。许子将才华出众,但名声不大,部分地方官员对其甚是轻视。许子将心胸宽广,并未介意,只论新政工作,从来不谈个人成见。 此时巡行至徐州琅琊郡,琅琊太守朱温迎接入城。落座以后,许子将问道:“丈量土地进展如何?”朱温答道:“甚难。目前各户上报数量与实际数量严重不符,相差约有四成。”许子将皱眉道:“这是为何?”朱温答道:“大将军原籍在此,许多大户与大将军族人熟识,因此不惧官府,上报数目虚假情况严重。”许子将听完情况,拿出琅琊各县地图,道:“朱太守,我等就图论事,对照一下各县土地到底相差多少。” 对完之后,许子将眉头一皱,暗想这些豪强甚是可恶,上报数量多在一成至二成,反是贫农中农上报数量属实,合郡四成虚数大多出在豪强身上。因为牵扯我的家人故旧在内,许子将暗思对策,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让朱温召集郡城大户前来开会。 两个时辰之后,大部分豪强到齐,许子将向众人打个招呼,道:“今日巡游琅琊,闻知诸位田产上报数量不实,寻汝等前来证实。”豪强一齐答道:“上报数量确实属实。” 许子将脸色一沉,道:“果真属实?倘若查出不实之处,可要从严法办。” 众人互视一眼,再次说确实属实。许子将见此,让属官拿出琅琊详图,道:“既然如此,汝等将所报田产对应地契,注明图上。” 众人依次上前,很快标明所报土地。许子将笑道:“当着朱太守等官员,诸位亦皆在场,既然诸位皆言无虚报,拥有土地亦标识完毕,诸位没有异议吧。” 众人皆摇头,皆说没有异议。许子将对朱温道:“既然如此,以后众人所纳税款皆按此图标识面积缴纳。” 众人闻言皆喜,只有衙门中人面露忧色,朱温有些诧异,问许子将道:“许大人,其所标识面积与实际相差太大。” 许子将笑道:“当着诸位之面,勿须隐瞒。朱太守,从此日起,诸人手中地契作废,皆按此图标识为准,其余土地皆为无主土地,由官府收为官田。” 此言一出,朱温心中顿时笑开了花,豪强虚报严重,闻言顿时心中一沉。许子将不待众人发言,沉声说道:“瞒报土地属于违法之举,可以当即抓获法办。诸位皆是大家,刚才当着众人之面皆言无虚报,自然无假。诸位没有虚报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位年长者开口道:“大人,我等确有虚报行为,请大人开恩,我等立即如实填报。”众人见有人带头,亦纷纷出言相求。 许子将沉声道:“按照朝规,违制瞒报,一则入狱,一则罚金,诸位既然犯规,愿意入狱还是挨罚?” 众人当即表明愿意交纳罚金,许子将让朱温安排属下收取罚金,道:“朱大人若按此法,无人再敢瞒报。” 本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小事,但却一下子止住了各地瞒报土地之风,许子将因为此事名扬天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推行新政(三) 为了保证身边文武的上进心和忧患意识,我对文官武将要求非常严格,领兵将帅生活非常简单,士兵始终处于连续作战和艰苦生产训练中,我让他们始终保持彪悍的作风,免得被奢糜的生活将斗志腐蚀掉,我让他们怀得挽救大汉的报负和为国捐躯的冲劲,他们将是一支无敌雄师。 先后兼并了作风硬朗的幽州、并州、凉州边军,如何处理好军队的内部矛盾,避免军队内部出现派别之分产生内耗,是军队需要解决的另一个大问题。譬如历史上的董卓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其在与诸侯大战时失利,而是因为他部下军队分为数派,一派是凉州系,一派是并州系,一派是何进系。董卓最终被吕布杀死,不仅仅是因为王允美人计奏效,而是因为丁原死后,并州系兵将受到歧视,吕布身为并州系兵将首领心中不甘。派系之分有利于聚集单体战斗力,但却容易引起内部争斗,从根基上削弱整体实力。 为了解决武将在军中威信过高带来的负面影响,我采取分权的同时,还频繁调整士兵,树立士兵为朝廷之兵而非某个武将部下的理念。配合军校开展中低级军官轮训,有效制止将领独揽军团大权的弊端,加强军队基层对中央的凝聚力。 如何保证大军上下的忠诚度,是军校研究的重大课题,曹操此时发挥出他的才干,想出许多行之有效的思路,并且制定好切实可行的执行方案,逐步在军队推行下去,起到了很好效果。 利用一纸文书迅速瓦解董卓部下成为一个经典案例,不仅引起了诸军团将领的注意,亦是军校进行军队架构研究的剖析案例之一。贾诩组织司马徽、曹操、鲁肃等数次研究这个案例,发现传统军队制度不能有效约束统兵将领,一旦监管环节出现问题,便会出现军阀拥兵自重的状况。 这个课题研究之所以受到我的重视,一是可以引此为戒,避免我军出现类似情况;二是可以从个案找出众诸侯军制的共性漏洞,目标清晰地研究出对付众诸侯的方案。 研究这个案例,我应邀参加过数次,亦曾经表达过我个人的看法:大汉自建国以来,先是实行诸侯分封,最终形成诸侯势大难制的状态,最终引发八王之乱。后来朝廷采取分封制,王封地下分侯封地,侯封地下分伯封地。如此诸侯逐渐势弱,代表皇族地方势力的诸侯力量削弱之后,中央的军事势力显示出强大的优势,另一个问题逐渐显示出来,手握兵权的将帅若是威信极高,一旦心生异心,便极难控制。汉武帝在击败匈奴之后,刻意打压大将军卫青,扶持骠骑将军霍去病,原因是想在军队内部开成制衡。目前诸侯内部皆存在类似问题,如雍州阎圃、益州李严、荆州黄祖屡受猜忌。三将文武双全,在军中颇有威望,战事发生则重用,战事结束则明升暗降夺其军权。黄祖因为战事,引领部下据于江夏,羽翼渐成,刘表对其只能安抚,不敢夺其兵权,久后必为荆州隐患。我军诸军团主将具备指挥权力,而无人事权力,部将权力甚大,可防止军团领袖拥兵自大。部将权力甚大,但其部下兵力不多,没有能力生事。再则,行军必须有情报、粮草、武器装备辅助,皆分渠道而行之。几大体系直接垂直朝廷,所设官员若无失职行为,完全可以防范将帅久后拥兵自重的问题。但分体系制军亦有弱点,若是情报不准,粮草供应不及等问题发生,军团战斗力立即便会下降。此法只是短时行为,若要寻找长久之计,需要认真研究对策。 我兼任学校校长和军校校长之后,司马徽出任学校常务副校长,兼任军校副校长,其师门精华便是兵法,军事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在军队组织架构方面有独到看法。他认为军队管理应该采用平铺式管理构架,将诸军团划小,直隶大将军府。大将军府设立情报司、军械司、粮草司、政委司、参谋司五大职能部门,在兵团分设下属职位,军团设军械都尉、粮草都尉、政委都尉、参谋都尉、情报都尉,各部将辖下亦设此职,皆有部兵,各使其能。五部作战时以本级主将(军师)为直接领导,战后重新归于大将军府直隶,如此纵横体系结合,既不影响军队整体战斗力,又可以避免将领谋逆的可能性。 司马徽的建议得到了贾诩、曹操的赞同,三人共议,拟定文案,欲在军团联席会议上讨论。半月,草案制定完毕,我参照现代军制,提出许多修改意见,准备在攻克雍州以后在全军实施。 地主豪强上一轮交手失败之后,又开始搞小动作。少数官员上表,称我军与朝鲜联军、乌桓国作战之时手段残忍,与屠杀无疑,攻打乌桓、朝鲜诸国之时掳掠百姓,极不人道。大汉历来以仁德治国,如此所为有失大汉体面。 何太后阅完奏章,召集群臣共议,我道:“奏章所列俱为事实,然而战争非比平常,不能以仁德相论。屠杀异族士兵实为战略考虑,异族势强则扰我边境,杀我边民,抢我财帛,势弱则臣服强者,借以休养生息。蛮族与大汉文化各异,其侵我大汉国土之时,可行仁德否?残杀我大汉子民之时,可行仁德否?我军耗费钱粮,牺性将士性命,以优势兵力击败异族兵马,若是编入我军,其族人与我语言相异,风俗习惯各异,如何能为我军所用?若不能降之则使为苦役,然而苦役亦需粮草养活,我国兵力众多,百姓供养已是艰难,再加上数十万苦役,百姓如何能够承受?不能以降兵、苦役而用,行仁德之术纵蛮兵回国,养成气力则复为边患。一战消除后患,我军何错之有?再论纵兵劫掠异族百姓一事,我军北征乌桓,气候严寒,道路遥远,若逢大雪封路,粮草不继,百万大军可能冻死异乡。不费百姓钱粮一举征服乌桓,虽然有违仁德,于军事上却是必行之道。东征朝鲜,敌军袭我粮道,烧我粮车,粮草供应不继,若不纵兵掠夺,我军士兵空腹与虎狼相战,焉有胜乎?朝鲜平定后,朝廷又拨粮食救济,如何丢了大汉脸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攻占雍州(一) 在程昱的直接操持下,细作案转变为“附逆大案”,牵连者甚众,洛阳、兖州、扬州豪强十出七八。东夷州原为蛮夷之地,壮丁几乎将尽,无地方豪强之忧。并州、凉州位居北塞,地广人稀,豪强数量甚少,又属新下之州,自然不敢无事生非。幽州、洛阳、扬州、兖州四州刚刚清洗完毕,只余青州、徐州、冀州豪强未清。青州、徐州为我根本基业,推行新政最早,虽然豪强颇多,上次琅琊事件之后,许子将的强势让豪强觉察到朝廷推行新政的决心。三州附逆大案再次给豪强敲响了警钟,青、徐、冀三州籍贯官员纷纷给家人写信,要求他们安身守己,切莫引火烧身,豪强不得不安顿下来。在这场与地方豪强的争斗中,我凭借强大的国家机器和卑鄙手段,取得了绝对性胜利。 内部安定下来,平定众诸侯之事又重新摆上日程。对付割据雍州的张鲁,我采取了先取凉州,对其实行战略包夹的手段。董卓未灭之前,张鲁与董卓、刘表、刘焉等结成同盟,其西部、南部、北部防守压力不大,东部有天下险关潼关可据,张鲁布置重兵在此防守。 张鲁,字公旗,沛国丰县人,留侯张良十世孙、五斗米道教祖张陵之孙,祖父、父亲去世后在雍州一带传五斗米道,自称“师君”。张鲁初为刘焉附庸,后来势力渐大,自称长安侯,成为诸侯之一。 我军途经雍州地盘径取凉州之后,张鲁北部防守顿时出现真空,张鲁手脚大乱,不得不起用阎圃,使其统兵防守北部诸郡。阎圃在《三国演义》着墨不多,自张鲁割据便随其左右,为雍州第一谋士。此人武艺甚差,善于智谋,尝以三万兵马击败刘焉八万大军,自此远近闻名。 张鲁嫡弟张卫通晓武艺,素来为张鲁所倚重,但是谋略甚差,不是独当一面之大才,张鲁使其引兵八万驻守潼关。杨松为张鲁另一位主要谋士,才能谋略无法与阎圃相比,心思灵巧,能言善辩,反得张鲁器重。杨松之弟杨柏,素有勇力,雍州军中无能胜出者,为雍州第一战将。其余诸将杨昂、杨任与杨松同乡,皆具武略,为张鲁主要部将。 雍州共分为十郡,有长安、扶风、北地、新平、陇西、天水、南安、安定、武都、阴平。雍州位居汉中,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张鲁原本拥有精兵二十余万,后来军中羌人私自北逃,又征兵丁,共有大军二十二万。雍州治所为长安,长安城原为西汉都城,城高墙固,为举世坚城。 三大野战军团五十万大军,已经布兵陈于雍州北方边境。因为长安之东潼关易守难攻,我军战略目的非常明确,欲从凉州境内杀入雍州,平定西部诸郡,然后从西攻打长安,借以避开潼关天险。我在洛阳遥控指挥,命令一军团主力攻打陇西,二军团攻打天水,三军团攻打安定,一军团魏延统领部下驻守函谷关,另有军令。 阎圃得掌兵权,自引五万兵马驻扎狄道,防守陇西郡境;派大将杨柏领兵五万驻扎翼县,防守天水;又调张卫副将杨昂引兵潼关守兵五万驻扎临泾,防守安定;张鲁、张卫、杨松、杨任等统领余军防守长安、潼关等地。 阎圃平常闲居,潜心研究诸军战术,清楚以雍州之力无法抵挡朝廷大军,闻听朝廷三大军团部署,写信给张鲁道:“白扬部下三大军团皆驻于金城附近,近日或会挥军北上。我军兵力单薄,雍州北方无天险可守,防御艰难,须得外援相助。主公宜速派使者,赴成都、襄阳请两王火速起兵,迟恐不及。益州援军若至雍州,可速至陇西,代替我军防守此地,我军可集兵在东部,与敌军抗衡。荆州与朝廷之地接壤,重兵不敢轻出,请其出兵袭扰弘农,牵制洛阳军团,使其不能西上攻打函谷关。益州无后顾之忧,请主公言明危急关头,请其尽起精兵相助。” 张鲁阅信,召杨松商议,杨松道:“刘焉昔日出兵夺取汉中,与我军争斗成仇,今虽结成联盟,亦不能绝对信任。益州援军若是势大,合兵退去朝廷大军后,若引重兵攻打我军,我等何以为守?依我之意,刘焉援兵不能超过二十万,分为数路,援助我军北部三路兵马,如此其军兵力与我军相若,即便朝廷大军退去,其亦无力夺我地盘。” 张鲁尚未决断,阎圃第二封书信传来,写道:“如今势危,主公若想保住基业,则请刘焉主力尽出。白扬部下皆虎狼之师,我军若不能请得刘焉主力,必然兵败。刘焉兵马虽多,其军与白扬部下相较,如羊群矣,易破。主公从速决断。” 张鲁犹豫不决,阎圃第三封书信又到,上书:“主公从速决断,白扬部下行速甚快,动作稍慢,恐怕益州兵马尚未赶到,我军已败。求援之事当火速行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攻占雍州(二) 情报司在临泾有一线人,为一家当铺掌柜,名唤艾青,其父早随岳明经商,为人甚是伶俐机变。庞统定计之前,曾与情报官商议,情报官了解艾青颇具才能,向庞统说明艾青情况。庞统闻讯大喜,思得一计,写密信传给艾青。艾青阅完密信,刻意交纳杨昂、杨任两人,杨昂、杨任来到临泾时间不长,熟识之人甚少,与艾青交往甚融。 艾青见杨昂派人监视杨任,已经达到庞统诈败的目的,寻机悄然对杨任道:“杨将军,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杨任性情直率,闻言面显惊讶之色,道:“你我相交甚好,有何不能讲之事?”艾青道:“杨昂最近派人监视将军,将军小心为上。”杨任闻言一怔,暗想:杨昂虽然与我同乡,交情却是一般,其派人监视我,难道有谋我之意? 杨任暗自留心,发现果然有人监视,心中更是生疑,次日敌军前来挑战,杨任托言身体不佳,让杨昂领军出战。杨昂吃过颜良苦头,不敢出战,借故推托。 两将因此心中更是相疑,杨任担心被杨昂暗算,亦派心腹监视杨昂。艾青见状,又去密告杨昂,道:“将军守护临泾,合城百姓感恩戴德,公光明磊落,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杨昂颇为信任艾青,笑道:“有何不能讲之事?”艾青让杨昂屏去左右,道:“杨任欲害将军。”杨昂对杨任已生疑心,闻言更是怀疑杨任暗通敌军,道:“莫非杨任欲要投敌?”艾青答道:“投敌之事不敢乱讲,方才在下入府之时,见府外有人形迹诡秘,又刻意避开将军亲兵,因此生出疑心。” 杨昂亲至府门探视,果见杨任数名亲信在府外转悠,行迹甚是可疑。杨昂回房,狐疑不定,心道若是杨任心怀鬼胎,如今大军临境,倘若其结连敌军,里应外合,自己万难逃得性命。不过杨任反迹未露,不好统兵前出责问,增加护卫数量,又增派人员监视杨任起居。 至夜间,亲信来报,对杨昂道:“有人形迹可疑,秘密进入杨任居处,商议一会方出。我等尾随此人身后,见其到杨任部守城地段,与守兵嘱咐几句,攀下城去,应是前往城外敌营。” 杨昂大惊失色,认为杨任通敌是真,召集本部兵马,径直杀往杨任居处。杨任虽有防备,但见杨昂人多势众,不敢迎战,带领亲兵翻墙而逃,召集部下应战。两军相逢,未及开言,便开始厮杀,死伤颇众,守城士兵多来参战。 城中乱成一片,城门突然喧哗起来,正是我军趁敌军自相残杀之际,趁虚攻入城中。原来,进入杨任府弟又从城墙到城外军营之人正是艾青。艾青见两人各怀鬼胎,入夜后易容换衣,从杨任部把守地段走入杨任居处。入府以后,艾青来见杨任,杨任见艾青换衣易容,甚是奇怪,艾青道:“杨昂知道我与将军交好,派人追杀我,请将军给我一块腰牌,我去将军部下军营躲一躲。杨昂派人杀我,必会有所行动,将军还是小心为上。”杨任认为艾青为一商人,颇有资财,为自己拖累,甚觉不安,当下解下一块腰牌,交给艾青道:“既是如此,汝赶紧去吾军营躲藏,吾明日去问杨昂原因,再作定夺。”艾青得了腰牌,匆忙去杨任部下把守城墙处,掏出腰牌,与守兵诈言奉杨任之令,要去长安报信,守军用绳索将其放到城下。 艾青出城,径奔军营,言及其间细节。庞统大喜,急忙召集诸将点齐兵马,分派任务,齐到城下等候。前军摸黑兵临城下,听到城内喧哗,又见守军纷纷下城,庞统明白敌军内乱已生,防守极为空虚,急令部下运用楼车攻城,一鼓而下,大军扑入城内,按照提前部署,各就各位。 杨昂、杨任两将得报,听说城门已失,更加确信对方投敌,挥兵混战一会,各自引领兵马往外冲锋。三军团兵力众多,早将四门围住,两将分领部下兵势分散,厮杀不出。火光之下杨昂不备,颜良瞅冷射出一箭,正中杨昂喉咙。杨任领军冲到东门,正逢张飞统兵在此,杨任以为张飞为其手下败将,上前交手,不防张飞以前皆是诈败,此时方显真实身手,一合便被张飞挑于马下。 两将身亡,守军群龙无首,又被我军包围,众军纷纷归降。八万守军内战伤亡数千,又被我军杀了数千,投降士兵共七万余众。吕布、庞统攻下城池,收编降兵,又分兵取北地、新平两郡。两郡防守薄弱,自然无法抵挡,大军兵临城下,太守皆献城而降。三军团轻松夺得三郡,分兵攻下属县,分兵奔赴陇西、武都、阴平三郡,从一军团手中接过防务。 二军团到达冀县城下,杨柏引军出迎,布阵于野。二军团列成阵势,马超、周瑜引领众将出马。凌操之子凌统全副披挂,挺枪立马于父侧。杨柏引领二将出马,一个是陇西张飞黄,一个是天水陈阳达。杨柏扬鞭大骂:“汝等贼子,安敢犯吾境界!”便令张飞黄搦战。凌统刚于军校毕业,上前向马超请战,马超点头许之,凌统拍马出迎。两骑相交,战十余合,陈阳达见张飞黄力怯,飞马上前相助。凌统回马之时望见,将枪横在马前,扯弓搭箭,正射中陈阳达面门。陈阳达应弦落马而亡,张飞黄见陈阳达身亡,大吃一惊,措手不及,复被凌操赶上,一枪刺穿胸膛,挑于半空。凌统年少气盛,连杀两将,纵马直来阵前冲向杨柏。杨柏被凌统威势镇住,不敢交战,忙命退军,败回城中。凌统大胜回阵,马超笑谓周瑜道:“凌操得子如此,确乃将门虎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攻占雍州(三) 岳江接到岳明来信,串连徒弟,欲策应汉军兵马,却不知大军何时能到。岳江接到消息,听闻汉军已临天下,发回消息,约期午夜杀开西城门。岳江命令身边弟子,通知师兄弟都至西门附近,准备妥当,只待到了时辰夺取西门。 时辰将至,岳江与弟子们走上前去。因为众人身着军装,守门士兵以为巡夜士兵,并不戒备。岳江引众人趁机杀上前去,守城士兵大多在城门侧军营睡觉,附近士兵只有数十人,当即被岳江统兵杀散。 魏延部下早在附近等候,见岳江打开城门,顿时杀入城去。岳江徒弟皆是张鲁部下军装,为了让魏延部下便于辨认,军帽皆插白鹅翎毛。岳江众人皆为长安人,熟悉城中防务,魏延让其徒弟为诸军向导,前去控制各处军营,让岳江引主力直扑张鲁居处。 张鲁居处原为西汉皇宫,早年毁坏颇多,张鲁数年整治,多少有些规模,外边一圈围着城墙,如同一座内城。魏延统兵杀到此处,张鲁已知城中生变,引领亲兵护住内城。 城中虽有数万守兵,但多数为新征壮丁,很快便被魏延部下控制。魏延见部下兵力越聚越多,分派士兵将内城团团包围,高呼道:“汝等地盘皆失,目前困守内城,尚不降吗?” 张卫站在张鲁身侧,道:“大哥,弟集兵上前厮杀,拼命保一家老小冲出重围。”张鲁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汉军既然入城,说明外围城池皆被占据,外面皆传白扬部下如天兵天将,想不到行军如此之速。如果地盘尽失,即使杀出长安,我等又去何地安置。白扬不杀降将,我等虽不能得保富贵,亦可保全一家老小性命。” 张鲁说完,高呼道:“下面是哪位将军?”魏延答道:“一军团魏延。”张鲁奇道:“一军团昨日尚在陇西,如何得至此地?”魏延笑道:“大将军用兵,安是吾能识得?此战皆大将军遥控指挥,吾等只知依令而行。” 张鲁长叹一声,对张卫道:“与白扬为敌,吾等绝非对手。魏文长文武双全,对其毕恭毕敬,听其语气,只是奉令而行,不知其余兵马行止。白扬于洛阳能指挥此间之战,确为神人下凡。吾等当引军归降,可保合家性命。” 说完,张鲁命令部下弃械,打开内城城门出降。奇袭夺得长安,魏延留下两万兵马守护长安城,收编降兵,以岳江为向导,让张鲁同行,一起前去招降南安守军。 南安太守张泰为张鲁族叔,见张鲁亲至,引领守兵出降,又引魏延部下招降诸县,十余日南安合境皆降。雍州全境皆得,二军团分兵守护内郡,魏延部下留驻长安守军南下与主力合军。魏延统兵守护南安,与弘农守将张济防区联成一片。 益州刘焉闻听白扬攻打雍州,知道唇亡齿寒,急起重兵。益州天府之国,钱粮充盈,近年又少战乱,户数达到百万。一州等于并州五倍人口。益州文武人才甚众,文人张松、刘巴、王累、李恢、杨仪、赵累、许靖、庞义、许芝、黄权、董和等,武将王平、雷铜、张任、张翼、张著 、张嶷、李严、李丰、陈兰、陈式、吕义、严颜、董和、胡班、邓贤、吴懿、吴兰、吴班、傅彤、高沛、邹靖等有名气。 益州文武,名字记于招贤馆文武,有李严、严颜、李恢三人,皆因刘焉待其甚厚,一直未到洛阳。刘焉当即点将,任命妻舅吴懿为大将,李恢为军师,严颜为副将,统领王平、雷铜、张任、张翼、傅彤、邹靖、邓贤、陈兰八将,引领大军四十万,以张松为向导使,急援雍州。 大军在巴川聚齐,欲经南江直临汉中南方重镇武乡,然后合攻汉中郡治所南郑。未及武乡,听闻雍州诸郡全失,张鲁已经投降,一军团、二军团主力驻守汉中,吴懿不敢往前,在路上驻下大营,与严颜、李恢等商议。李恢道:“汉中为蜀中门户,朝廷占据汉中,进可攻退可守,我军日后非常被动。朝廷一军团、二军团兵力与我军相仿,若是集兵攻击,敌军占得地利,我军必然不利。不若在此驻守,火速通知主公增兵往夺汉中。汉中若下,我军进退自若,可据地利而拒白扬大军。”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五行现身(一) 三大军团准备攻打益州,相关工作正在紧张部署。刺杀组织虎杀组组建完毕,正在洛阳城内秘密训练,准备介入此次攻打益州的军事行动。 攻打凉州,突袭逼降董卓,战事异常顺利,为贾诩等提了个醒,将刺杀敌军首脑当成一种军事手段进行研究,贾诩经过研究,起草一份秘密报告,名为《擒贼先擒王论》。报告提出建立暗杀组织,组建形式类似现代特工组织,自成体系,直属大将军府管辖,与情报司职级相同。看完贾诩这份报告,我结合记忆里的现代特工架构,决定成立虎杀组。张纯、张举自从投奔朝廷之后,一直在虎卫营任职,随我左右忠心耿耿,我任命张纯为首领,张举为副首领,招募江湖高手,又命军校全力配合,从思想、战术、武技、跟踪、潜伏、装备使用等方面严格训练,目前训练已有所成。 我听闻虎杀组训练已有所成,晚饭之后前往虎杀组驻地视察。虎杀组共召募四十七名成员,皆有武功基础,经过多日密训,成为忠心死士。我见虎杀组成员身手不错,行动迅速,出手狠辣,配合默契,很有威胁,大为满意。我详细问明诸人底细,判断其中没有诸侯细作,又传授虎杀组成员一门轻身功夫,让其平常认真习练。 从虎杀组秘密据点出门,已经将近午夜,居民早已睡下,四周一片宁静。刚刚拐出巷子,猛闻弓驽声起,我急忙运功暴退至巷内,借助房屋遮住攻击。只闻两声惨叫,已有两名亲卫遇害。我急呼道:“众人隐蔽。” 亲卫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见我已安全藏于暗处,当即熄了灯火,以我为中心往外扩散防卫范围,皆藏入黑暗之中,观察四周动静。我凝神静听,觉察左右房顶皆伏有敌人,说出一串口语。亲卫跟随我日久,习有一套独特暗号方式,在以往江湖黑话基础上修改而成。亲卫听了暗语,明白敌人大约所在地点,人数大约多少,彼此之间通报暗号,不停改变位置,逐渐将敌人包围起来。 刺客没能得手,下面火光又熄灭,顿时失去进攻目标,但是刺客非常冷静,并未进行任何动作。我凝神再次静听,只能隐约听到些动静,看来刺客屏息隐迹,欲引诱虎卫上屋。我忙打出一个暗号,让虎卫切莫轻举妄动,附耳向身边虎卫道:“去那边通知张统领,让其引部下过来相助。” 虎卫摄手摄脚往回走,这是一个机灵的家伙。我借着月光见虎卫悄然拐进虎杀组所处院落,心想虎卫作战虽然威猛,并非江湖出身,与刺客交手,恐怕损伤必众,心里盘旋一阵,打出暗语让虎卫先行撤退。虎卫见我不走,担心我的安危,纷纷打出暗号,不想离去。我打出暗号,强令他们暂时离开此地,然后引领兵马将附近包围,虎卫这才按序离开。 虎卫安全撤离,张钧引领部下隐藏在黑影里,逐渐靠拢过来。虎杀组成员身具武功底子,经过残酷训练,个个心思乖巧,问明刺客手段,知道对手非同寻常,行动之时格外小心。 我传达暗语之后,连续变换两次位置,逐渐靠近刺客附近,站在房屋后窗窗台上,手攀檐檩稳定身形,细听上面动静。此时近卫已经远去,虎杀组成员行止小心,丝毫没有惊动刺客。刺客忍耐不住,一个女声小声说道:“师姐,白扬黑夜里不明虚实,方才随从卫兵撤了吧?”另一个女声小声答道:“白扬机灵无比,当然不会留在险地。”先出口的女子道:“咱们杀了两位亲卫,白扬能够罢手不成?”女子触起一事,道:“不好,其亲卫撤去,或会有大军前来,我等立即速退。”说完,她打了一个暗号,两处房顶顿时现出二十余人,有男有女,穿着夜行衣,动作敏捷,显然是江湖出身。 张纯、张举分别带领部下分散在周围,见刺客显身,一齐出击。弓驽、暗器齐发,顿时击中十余名刺客。虎杀营成员尚未进入实战阶段,弓驽、暗器皆未淬毒,十余名刺客或死或伤,发出一阵惊呼或惨叫。 附近居民方才听闻两声惨呼,并不以为意,认为或是有人恶作剧,听得有人从房顶滚落,又有伤者惨呼呻吟,纷纷惊起,附近居民室内渐次点明灯火。 刺客首领见有埋伏,连忙打出暗号,不理伤者,其余人顿时躲在暗处。张钧见周围居民纷纷点灯,急呼道:“官府缉匪,民家熄灯关门,不要外出。”居民闻言,不敢出门探望,连忙熄了室内灯火。 此时虎杀组成员上了房顶,残余刺客皆躲在房屋背处,伏于房顶上,以躲避弓驽。刺客首领应该就是方才传令撤退的女子,正好伏在我立身处上面,与我只是隔了一个屋檐。首领低声吩咐道:“阿权、阿离现身分头往两侧逃离,引开敌人注意,余人随我下房速离此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行现身(二) 女子大惊,待要走时,只见张纯引领众人显身,对女子沉声说道:“汝胆敢刺杀大将军,还想逃吗?” 女子见张纯手下人多,弓驽皆已瞄准她,自料不幸,取出一件物事,待要上前拼命,只闻耳边有人喝道:“我来也。”女子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后腰一紧,立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此人武艺奇高,带着她往旁边急驰,速度极快,敌人射来的弓驽纷纷落在两边,没有伤到两人。 女子本来以为不幸,没想到关键时刻来了救星,将取出物件藏在怀里。此人往前掠过数里,将追兵远远抛到后面。前方出现一个军营,此人将女子放下,小声道:“汝随吾身后,吾等去夺两匹马。” 女子见此人黑衣蒙面,与自己打扮相仿,但绝非自己门人。女子受此人所救,知道此人武艺高强,应是江湖中有名高手,见其深具胆略,对其甚有信心,当下点点头,跟在此人身后。 此人牵着女子小手,绕开巡逻守兵,寻到马营,牵出两匹马来,未等军营守军反应过来,抱起女子骑上马匹,径奔营门而去,营门士兵上前阻拦,被其左右连起数脚,将守兵踹出好远。 两人骑马疾驰,女子被此人揽住细腰,感受到此人身上的阳刚气息,不由有些迷醉。两人疾驰一夜,前方将至宜阳,这才缓下行程,各从包袱里取出衣服换上。 两人换好衣装,再次相见之时,只觉眼前一亮,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国色天香。男子怔了一下,道:“想不到姑娘如此美貌,尚未请教姑娘芳名。”女子含羞答道:“小女名唤姜如云,襄阳人氏,昨夜遇险,多谢少侠相救。”男子答道:“在下姓龙名飞,青州人氏,姑娘似与白扬有深仇大恨?” 龙飞实际上为我所扮,我随身携带制作精致的人皮面具,易容成另外一张俊朗面孔,是我的拿手好戏之一。如云抬眼望了龙飞一眼,感觉似乎有些熟识,却想不起何时何地曾经相见。我虽然扮成另一张面孔,眼神却改变不了,如云曾经见过我的画像,还曾在远处见过我本人,产生熟识感觉并不为异。 听我谈起白扬,如云猛然惊觉起来,刺杀白扬为师门隐密,只有门主和十大长老清楚此事,就连参与行刺的弟子,多数亦不清楚本次刺杀目标的底细。如云佯为讶然之色,道:“白扬?大将军白扬?小女子何等身份,怎能与大将军结仇?” 我笑道:“吾跟踪白扬多日,如何不知汝等行踪?自始至终,吾都随在汝等身后,姑娘又何必隐瞒?” 如云不答反问道:“龙少侠与白扬有仇?”我神色冷然,道:“不错,在下与白扬有不同戴天之仇。” 如云正当芳龄,尚未婚嫁,遇到龙飞这般俊朗人物,又对她有救命之恩,暗地里已将龙飞视为如意情郎。少女一旦春情萌动,自然不会产生戒备心理,听闻又是同路之人,心中暗喜,道:“白扬确实为师门仇人,我等奉师门之令进京遇刺……”说到这里,如云想起师门二十余位弟子,如今只余自己得保性命,神色不由黯然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 五行现身(三) 如云摇头道:“父亲亦知诸侯久后定会被铲除,劝众人莫要与白扬为敌。怎奈众长老心愤家仇,定欲联合诸侯对抗朝廷,父亲亦是无可奈何。” 我问道:“贵门有多少门人?会给诸侯带来助力吗?” 如云神色颇为自豪,道:“五行门金、木、水、火、土五门,凭借一门之技便可名闻天下。孙坚得以称雄江东,多为火门弟子大力相助。五行门上万弟子,皆习五行一技之长,千余名弟子习学两门之技,百余名弟子习学三门之技,十余名弟子习学四门之技,若是用于战阵,白扬部下虽曰无敌,亦可造成巨大损伤。” 我闻言一怔,暗道此行果然不虚,倘若五行门果有如此技艺,又有万余弟子,若是设法降伏为我所用,必然会在将来带来不少助力。但是五行门与我有仇,上次张角妻女伏击尚有说词,此次又伤其门多名弟子,劝其门归降难度颇大。五行门技业既然如此厉害,昨夜伏击却没看出厉害之处,我问道:“贵门技业如此厉害,昨夜伏击白扬为何不用?” 如云笑道:“火门当年离门之时,私取总门火术秘籍,我门只存四门精华,火门亦因此闻名江湖。金门之技在于炼制利器,技法并不弱于墨门;木门善于阵法,或借助树林,或借助木桩,再配以幻术,军阵威力巨大;水门则可制造毒毒液体,若是用于战阵,比弓驽威力强大得多,弟子又善水性,水战最是在行;土门弟子善于开山挖洞,其技传说出自周武王部将土行孙。我门门人昨夜距离白扬太远,毒水尚未利用,倘若白扬被弓驽扰乱心神,径直上前争战,定然挡不住弟子手中毒水。昨日遇险之时,本想用毒水伤些敌人,却被龙大侠所救……”说到这里,如云有些娇羞,低下头来。 闻知五行门技法如此,我内心不由暗凛,阵法、利器、毒水、水战、土行术,江湖争战并非所长,但若用于战争却甚是厉害。我更增加了降服五行门的决心,对如云道:“汝父为一门之主,为何不想贵门投靠朝廷,发扬光大门派?” 如云道:“不瞒龙少侠,鬼谷门、墨门靠白扬得到朝廷认可,门派得以发扬光大,众弟子皆得富贵,我门岂能不动心?若非师姑之事,父亲定然派人去朝廷接头,此次长老会决定以后,恐怕欲投朝廷已是不能。” 我心中盘算完毕,道:“姜姑娘,未知门主落脚何处?我欲与门主详谈,未知可否?” 如云喜道:“有何不可?少侠武功高强,若能与我门联合,或可顺利除去白扬。” 次日凌晨,我与如云双骑南下,襄阳距离宜阳甚近,急驰一日便赶到襄阳城内。荆州江北诸地,甚是繁华,人口众多,并不亚于青徐之地。一路之上甚是顺利,沿路关卡虽多,但是如云带有荆州捕快腰牌,顺利进入襄阳城。 入城之后,我先去投宿,寻找悦富客栈。客栈掌柜李相是岳明外甥,绝对可靠。李相没有见过我,但是见过我的画像,又识得暗语,立即认出我的身份。李相要上前相认,被我用眼色止住,指了指如云,道:“掌柜,此位是舍妹,请开两个房间。” 李相机灵伶俐,闻言道:“小二,快开两间天字号上房,引客人先行入房。”如云闻言,忙道:“龙少侠,吾家就在附近,不必再开房间。”说完,娇容转红,艳红欲滴,小声说道:“若是龙少侠不弃,可至寒舍居住。” 我笑道:“若与门主谈拢,再说不迟。既然如此,姑娘的房间不开了吗?既然如此,姑娘在此稍候,在下去房间洗把脸,再交待些掌柜去采购些物品。”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五行现身(四) 我长叹一口气,道:“在下初次刺杀白扬,在其上朝之时,在下与十余江湖朋友扮为上朝官员随从,白扬从吾等身前经过之时,吾等一齐动手,没想到一击便中,白扬当场毙命,但是随即又出现一位白扬,引领多人围追堵截吾等,若非弟兄们拼命截下追兵,在下当场便会失去性命。后来在下打听到,白扬手下至少还有三位替身,替身与其形相极为相似,语言举止大致相同,不过武功有高下之分。传闻白扬武功尤在吕布之上,不过平常甚少出手,天下只传其军功,不传其武艺盖世。第二次在下组织江湖死士三十余人,经过认真探查,获得真实情报,在半路上截下白扬。白扬出手果然非同一般,当场格杀十余友人,众人皆无法靠拢上前,其部下亦有数名高手,瞬间将吾等杀个精光,在下身负重伤,拼命逃出重围,若非巧遇一位江湖名医,必会重伤不治而亡。第三次我遍请江湖朋友,共有六十余人相助,等候将近一月,方寻到一个良机,在洛阳城外伏击。我等刚要靠近白扬,四周顷刻间围上无数高手,人数众多,武功高强。我带去六十余人,冲出重围者只有四人。后来我仔细了解,原来白扬甚是谨慎,有时故意制造机会,以替身作饵,诱出刺客。姜小姐此次前去,正是其替身出行,引姜小姐一行出来,然后集合高手杀害。我暗中观察良久,一直跟出洛阳,方才认定姜姑娘与我为同路之人,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幸得成功。与白扬交手,其或真或假,或是演戏,或是戏中有戏,实是防不胜防。三次行刺均吃了大亏,这才明白白扬许多手段,因此赶来提醒伯父,若要刺杀白扬,必须会合众人之力,细致打探,周密计划,方有成功希望。” 众人闻言,互视一眼,皆露出诧异眼色,姜水表道:“龙少侠以为如何才能行刺成功?”我扫视众人一眼,见厅上众人皆流露出期待神色,显然被我刚才言论唬住,正想听听我的计策,我面上郑重其事,说道:“与白扬结仇以来,在下遍交江湖高手,侦察白扬隐密。若想一举成功,首先要做好保密工作。据我所知,朝廷情报司并非只是侦察各路诸侯,在各江湖门派均有线人。我曾夜入情报司打探消息,偷听其主要人员交谈,江湖门派之火门、蜀山门、五行门等,或是重金收买,或是抓住把柄进行胁迫,控制不少门派重要人员,我等之间若有内鬼,伏击白扬徒自送死而已。” 众人闻言吓了一跳,皆面露惊异之色,一齐望向我,如云神色更是复杂。姜水表急问:“各门皆有朝廷内鬼,龙少侠可知其名单?”我摇头道:“名单异常机密,岂能轻易得手?不过从其人员交谈之中知悉部分人员姓名而已,并无任何依据。” 姜水表不知我已从如云口中探知五行门许多隐密,听说五行门内有奸细,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是焦虑不安,转向如云道:“如云,汝将此次洛阳之行再详述一遍,难道此次伏击果真被出卖不成?” 十长老互视一遍,显然皆相信五行门内有朝廷奸细。如云将伏击经过详述一遍,包括亲卫异常撤走、众人悄然被包围、后来又遭高手追杀之事,凡是当夜发生之事,事无遗漏,皆细细道来。 我见众人脸色狐疑不定,又火上浇油,道:“其间大不正常处有几点:一是当夜现身者为白扬替身;二是白扬若无制敌把握,亲卫不会撤走;三是大批高手围在外侧,应是早已准备;四是城外高手亦是提前埋伏。此四点足以表明,此次行动失败,并非完全因为白扬实力强大,而是其已知此次刺杀计划。” 众人闻言,皆不开口,全被我言语说服,心中分析此次行动前后过程,猜测到底是何人将情报传给朝廷。众人有了心病,开始相互猜忌,平常积怨先入为主,众人首先考虑平常不和之人是否有异常举动。房中一十三人,除了我和如云,其余人内心都有了内奸的嫌疑人选。 我见众人面色数变,但是皆未发言,道:“我见诸位皆是高手,不知属于何门何派,或许在下能够帮助贵方寻出奸细。” 姜水表扫视一下十大长老,见诸长老皆无异议,道:“敝门平常甚是隐密,虽与龙少侠交浅,然而同仇敌忾,又得到许多情报,不好再行隐瞒。在下便是五行门门主姜水表,在座诸人皆为本门长老。” 我闻言连忙立起身来,道:“想不到在此处得见五形门各位前辈,方才失礼之处,请诸位莫要见怪。”众人齐起还礼,又相互通报姓名。 众人报上姓名,我在还礼之余,每位都盯视一段时间。众人皆知我知道部分门派奸细姓名,皆全神贯注地望着我,要从我的表情之中探知奸细究竟是何人。 我见众人如此,心中已有腹稿,盯视六位旁系长老之时,时间显得格外久。姜云及四位嫡系长老见我如此,心中不由嘀咕起来,认为我初次来到五行门总舵,又是首次与众人相见,自然不知五行门内派系之分,我盯视许久之人,正是门中旁系长老,不由对旁系长老生疑。 我从众人表情猜测,嫡系与旁系之间定然不睦,否则嫡系长老亦不能听外人一席之言生出如此反应。我与众人见完礼,坐下以后再不说话,众人全部望着我,希望听我说出内奸名字,但又害怕我说出其自身姓名,又是渴望又是担心。见我沉默无语,众人更是感觉其中定有内奸,室内气氛逐渐变得压抑。 姜水表心事重重,出了一会神,见室内如此,开口道:“龙少侠,室内皆是五行门重要人员,恳请少侠告知本门内奸姓名。” 我扫视众人一眼,道:“道听途说而已,又无证据,还是不说为好。”说话之时,我又刻意打量一下李继先等人,给六人心理上加压。 姜水表道:“忠于内门之人,众人有目共睹,此人若是名符不实,众长老亦有明断,龙少侠不要有所顾虑。”说完,姜水表脸色肃然,依序望着众长老,眼神如电。众长老站起,齐说道:“请龙少侠明言。”我望了众人一眼,道:“凡事还需慎重为好,在下想与门主独谈,不知门主以为如何?” 众长老闻言,一齐望向姜水表,姜水表略想一下,点头道:“也好。”众长老闻言一起走了出去,如云临行之时,眼含深意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众人走后,姜水表道:“龙少侠,此间只余你我两人,可以告知在下本门内奸姓名吧。”我点头道:“当初听闻情报司官员谈论五行门,并未谈出姓名,讲得是‘五行门’李长老等六长老如何。因此在下不敢随意说出,若是此言并不准确,不是贵门李长老等,而是另有其人,在下罪过大矣。” 姜水表闻言,眉头一皱,目光一亮,道:“六长老甚有可能。”略微思索一会,姜水表突然拍案立起,愤愤道:“怪不得临去洛阳之时,六人推三阻四,托故不派门下弟子,原来是想借机削弱我嫡系势力。六人平常便与我作对,如今看来,果有取而代之之意。”说到这里,姜水表自觉有些失态,赔礼道:“事关本门存亡,失礼之处,少侠莫怪。” 我眉头一皱,道:“所谓做贼心虚,若想确认内奸是否六位长老,待会诸人会齐,首先发难者必是内奸。门主若是信任在下,在下自当设法帮贵门寻出内奸。” 姜水表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道:“龙少侠武功高强,不知出自何门?又因何事与白扬结仇?”我正色道:“在下恩师为神手魏汉,为师为白扬之师南山子所害。”姜云讶然道:“原来是高人门人,怪不得少侠如此了得。” 我师父当年行走江湖,共有两个身份,南山子是江湖上著名的大侠,另一个身份则是神手魏汉,却是江湖上著名的独行大盗。师父武功底细我非常明白,其依仗的不是武功,而是一身先进装备和武器。师父敛财初期,便是夺取富户金钱,用得便是魏汉这个身份,所用武器便是手枪,出手之时人莫能挡,混出极大名头。师父在江湖上的双面人身份,只有岳明和我清楚其中底细,此时抬出魏汉名头,恰能打消姜云对我的疑心。 “我师父当年与南山子大战半日,最后以半招惜败,身受重伤。可恨南山子心恨手辣,竟对重伤之人猛下毒手。为了替师父报仇,我遍结天下英雄,我认为有能力报仇之时,南山子却从世上消失,我只能对其弟子下手。”编织谎言并不费力,无论是南山子还是魏汉,师父的身份在江湖中非常神秘。因为神秘,江湖便出现许多流言,流言到底是真是假,只有岳明和我能够证明。南山子之徒白扬身份,魏汉弟子龙飞身份,与师父当年一样,虽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个谎言五行门暂时无法揭穿。 姜水表没有怀疑我的身份,从我的身手来讲,只有鬼谷门的有数高手才能与我匹敌,除了江湖上知名高手之外,寻常门派不可能调教出我这般高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五行现身(五) 六位旁系长老此时正在密议,李继先位列十长老之首,颇多智计,是五行门旁系领袖,此时忧心忡忡,道:“吾等与嫡派往昔多生摩擦,如今冒出一个龙飞,若是攀吾等为内奸,吾等如何应对?” 腾先年纪最小,性格甚急,道:“莫非嫡派欲借此事将我等一网打尽?姜如云此次引领嫡系弟子行刺,唯独其得以生还,还引来这个神秘人物,莫非其中有阴谋不成?” 李继先道:“我等日常与嫡系作对,难免生出仇隙,姜云身为门主,难保不生独裁之心。若能证明龙飞身份可疑,我等可以反客为主,揭露嫡派的险恶用心。” 张丰道:“若是撕破脸面,我等襄阳弟子不多,如何能斗得过嫡系?若是其硬攀我等为奸细,我等束手待毙不成?” 冯先性情忠厚,道:“门主虽是嫡派领袖,但是平常处事公正,想必不会如此加害我等。再说以一外人之言,又无实证,如何攀附我等?我等又没私通白扬,何必如此心虚?列位师兄师弟,汝等多虑了。” 李继先道:“不然,方才会议之时,嫡系长老皆露疑色,恐怕门主与其已经密谋多时。我观如云与龙飞态度暧昧,说不定龙飞是门主请来的帮手。” 李继先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等还是小心为上。会议之时,我等皆在临门之处落座,若是嫡系发难,我等率弟子脱离本门,径去依附刘表,借刘表之势对付嫡系,否则我等或遭大难。” 六长老又商议一会,分头去通知弟子,重新聚齐不久,姜水表派人来请。六人来到议事厅内,先行占定临门六个座位,其余长老进室,皆推说有事商议,让其余长老坐到上首。 姜府本为姜水表祖业,弟子下人颇多,六位长老的异常行动自然无法瞒过其耳目,此时又见六位长老临门而坐,姜水表更是生疑。四位嫡系长老已听姜水表讲述,见六位长老如此,会心互视一眼。 我入室之后,见十大长老如此,知道离间之计已成,在旁冷眼相观,默不做声。姜水表待众人落座,道:“刚才与龙少侠密谈一会,大致了解一些情况。在座诸位皆为门中元老,若是果真有通敌之嫌,可以从实道来,在座诸位数十年交情,可以从轻发落。” 姜水表说完,四位嫡系长老的目光皆盯向旁系长老。旁系长老如坐针毡,腾先年纪最小,修为亦是最低,按捺不住,道:“门主若想让别人诬陷我们旁系,但请直言,不用与外人设计,咱们旁系虽然势薄,亦不怕汝等嫡系。” 嫡系长老钱升年纪甚大,资历比姜云还老,性烈如火,闻言怒道:“陈师弟,本门是寻内奸,如何成了嫡系旁系之争?” 腾先冷笑道:“吾等同门多年,为何汝等不相信我们,反而去信一个外人?” 钱升怒道:“门主尚未说出奸细是谁,汝如何讲不相信汝等?除非汝等是奸细,否则如何清楚龙少侠所言是谁?” 腾先闻言,不由语塞。葛叶见状,忙道:“陈师弟气盛,钱师兄莫要发怒,先听门主解释一下龙少侠的身份如何?”赵阳这手转守为攻确实不错,既解了陈潜之围,又将注意力转给姜水表。 姜水表道:“龙少侠为神手魏汉之徒,赵师弟还有疑意否?” 众人出身江湖,皆闻魏汉大名,旁系长老不由心生沮意,原本想借我的身份为难嫡系,不想我来历非小,当下无话可讲。葛叶心计颇深,道:“原来是高人弟子,是吾等多虑了。不知龙少侠因何与白扬结仇?” 我答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葛叶面露讶然之状,道:“原来魏大侠已经仙去,恕在下冒昧。”说完转向姜水表,道:“既然如此,门主想必已知内奸姓名,不妨讲出来吧。” 姜水表冷然道:“李继先,汝等所为已经昭然若揭,又何必我明言?”李继先见姜水表话锋已露,与其余五位长老使个眼色,道:“但请门主明言。”姜水表道:“赴洛阳之行,汝等为何百般搪塞,不派弟子参与?此次遇害弟子,皆为嫡系亲信弟子,除了如云得龙少侠相救,侥幸逃得性命,其余弟子遇害,与汝等无关吗?汝等方才串连弟子,意欲何为?如今临门而坐,难道不是心中有鬼吗?我方才并未讲出奸细是何人,汝等何以得知我所指何人?” 姜水表一番指责质问,让李继先等人不知从何解释,腾先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何勿多言?既然嫡系不容我等,我等速速离开便是。”说完,径往外走去。 姜水表喝道:“汝等联合外人,伤害门中弟子,又岂能说走就走?门规何在?”姜水表话音未落,门外突然涌出一群弟子,堵住去路。腾先左脚已经踏出门口,见状不由大惊失色,面露讶然之色,望向李继先不语。 李继先见势不妙,立起身来,道:“门主,我等确未投敌,否则岂会同意本门前去刺杀白扬?”姜水表冷笑道:“若是不鼓励我等刺杀白扬,如何能够达到借刀杀人之毒计?汝等想发扬旁系一脉,原本无错,错就错在汝等心思太毒,谋害嫡系弟子,甚是可恶。可怜二十余名优秀弟子,性命皆丧洛阳城内,难道汝等心中无愧吗?” 洛阳之行弟子,除了姜如云逃得性命,姜水表三位爱徒,钱升次子钱瑶、赵阳首徒万清皆丧命于洛阳,姜水表说到这里,气得浑身哆嗦。钱升性烈如火,听姜水表说到这里,不由大喝一声,道:“汝等奸细,实在可恶,速纳命来。” 钱升抢先动手,众长老顿时在堂中乱打一通。我在旁相观,见五行门武技确属一般,比鬼谷门所授武技相差较远。姜水表与四大长老共有五人,李继先旁系虽有六人,但是功力甚低,落于下风。旁系弟子见堂中混战起来,亦上前相助,与嫡系弟子混战起来。 嫡系弟子人多,姜府高手如云,很快将旁系弟子制服,又上前相助姜水表。李继先等人奋战多时,最终寡不敌众,眼见将被制住,腾先喝道:“汝你等欺人太甚,我与汝等拼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一物,径往钱升身上抛去。 钱升让李继先缠住,不能躲闪,此物碰体即裂,只闻一声惨呼,室内顿时嗅到一股皮肉焦臭的味道。只听“砰”的一声,钱升倒在地上,面色乌黑,已经死于非命。 钱升身亡,嫡系长老顿时怒不可遏,姜水表喝道:“腾先恶贼,本门夺命神水非血仇不能使用,汝等与钱师兄有多大仇恨?竟然用在本门门人身上,实是可恶。既然如此,别怪我等不义。”姜水表说完,与其余四位长老皆从怀中取出一物,径住李继先众人身上击去。李继先等亦各取出一物,往对方身上抛去。 室内顿时迷迷蒙蒙,我见势不妙,急忙退回数步,从窗口翻出室外。只听室内惨呼数声,即而静了下来。如云亦在室外,见室内如此平静,心知有异,急忙上前探视,方到门口,只觉头脑发木,立时倒在地上。 我方才见到李继先死状,便知夺命神水厉害,嗅到一丝气味,立即飘于室外,差点为室外埋伏弟子所伤,所幸嫡派弟子知道我的身份,没下杀手。我来在室外,但觉心头烦闷异常,运功一周方才好转,待到堂门之时,如云已经倒在地上,数名弟子用衣巾遮住口鼻,正在喂服如云药物。 我往厅堂内观看,只见室内狼籍一片,姜云、十大长老、还有数名姜府高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面色乌黑,已经死于非命。我内心暗呼可惜,但是事已至此,不能挽救。 夺命神水确实厉害,我在堂口屏住呼吸,感觉尚且有些眩晕,不知此水为何物制成,竟然剧毒如斯,不由暗生惧意,心道五行门弟子若是使用此水行刺,上次恐怕凶多吉少。 姜云嫡生只有姜如云一女,尚有一妾生有一子,年方六岁。门中出了如此大事,首脑全部遇害,姜如云又处于昏迷之中,不由乱了阵脚。我见情形甚乱,喝道:“诸位,事情已是如此,且莫心焦,设法救醒大小姐再说。” 派中一位中年人道:“龙大侠,大小姐嗅了夺命神水,神水并无解药,我等亦是无能为力。”我急道:“汝等何人身上有此物?取来给我,我好设法配置解药。”中年人道:“夺命神水只有门主和十大长老配置,余人只闻其名,并不知其为何物。见堂上如此,大小姐又昏迷不醒,这才猜出是神水。” 我心中盘算一圈,道:“既然如此,汝等且莫惊慌,选取十名德高年长门人过来,一同商议如何处置。”姜府为五行门总舵,派中嫡系高手皆在此地,当即选出与姜水表同辈十位门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五行现身(六) 我唤十人上前,道:“方才我在堂上,见腾先取出夺命神水,先行伤了钱长老,腾长老与钱长老平时有仇?”十人互视一眼,为首中年人道:“钱长老嫉恶如仇,平时与旁系长老甚多争执。夺命神水没有解药,若无血仇,不能轻用,没想到腾先竟敢用在同门身上。”我说道:“违犯禁令者如何处罚?”为首中年人道:“长老犯禁,连累同门。”我道:“一门弟子都得处死?”中年人道:“长老使用禁药残害同门,若按门规,同系皆亡。”我又问道:“是旁系一门皆亡,还是只限于陈潜弟子?”中年人道:“此事门规未曾明言。”我道:“阁下在门人为何职务?”中年人道:“在下名为岳帷,现任本门刑堂堂主。” 怪不得此人如此熟悉门规,原来便是掌管门规之人,我道:“既然如此,请诸位暂代十大长老之位,执行门规。”岳帷行事甚是干练,道:“诸位师兄师弟,门主与十大长老同时遇难,我等暂代十大长老一职,待大小姐清醒之后,再行商议别事。龙大侠为大小姐救命恩人,又得门主器重,虽非本门人,但属本门朋友。今有龙大侠为证,我等行使权力必然按照门规。众人听令,先将旁系弟子捆绑,决议后再决定其生死。”其余九人齐道:“岳师兄所言有理。”岳帷大声道:“众弟子,我等十人暂代十大长老之职,处置本门大事。汝等可有异议?”弟子们齐呼道:“没有异议。”岳帷道:“众弟子,将旁系弟子先行捆绑,待公议后再行决断。”众弟子闻言一起动手,旁系弟子已被制住,很快便被捆绑起来,按序蹲伏于院中央。 岳帷又道:“方才谁在门前值守?”两位弟子上前道:“我两人在门前值守。”岳帷道:“你等可听明堂中所议何事?”两位弟子一齐答道:“我等离堂口稍远,只能看清堂中动手情形,并未完全听清堂中所议何事。”岳帷道:“方才何人在门中值守?”一位弟子指着门前已经死亡的诸人道:“临近堂口值守弟子中了神水余毒,已是身亡。”岳帷望了几具尸首一眼,道:“汝两人看清是谁先用神水?”两位弟子同声答道:“腾先先行使用,钱长老因此身亡。”岳帷又高声问道:“汝等还有何人为证?”当下又有十余名弟子上前,道:“吾等亦可作证。” 岳帷扭头向九位新长老道:“诸位师兄弟,汝等以为孰是孰非,请举手表决。认为腾先违反禁令的举手。”九人一齐举起手。岳帷道:“既然诸位表决,我宣布违反禁令之人为腾先。按照门规,腾先无论生死,先行逐出门外。我等现在表决第二件事,按照门规规定,长老犯禁,连累同门,诸位以为腾先违禁属实,其同门意指其弟子还是旁系弟子,大家举手表决。以为同门指其弟子的请举手。”岳帷见九人无人举手,道:“认为同门指本门旁系弟子的请举手。”九人一齐举手。岳帷道:“既然同门范围确定,现在确定第三件事,同门如何处置?按照我门门规,犯禁者须斩草除根。同意其系弟子死罪的请举手。”九人皆为姜云和四大长老的师弟,此时师长已亡,甚是痛恨旁系弟子,闻言一齐举手。岳帷道:“既然大家一致通过,我等当立即行刑。” 岳帷召集弟子,高呼道:“诸位弟子,经过新长老共议,旁系弟子为腾先连累,皆犯死罪。众弟子一齐动手,诛杀旁系弟子。”众弟子大多为姜水表和四大嫡系长老弟子,心怀怒意,闻言纷纷动手,很快将旁系弟子全部处死。院中顿时血流成河,惨呼不断。 处置完旁系弟子,岳帷道:“按照门规,尚未授首之旁系弟子,皆为合门弟子追杀目标。刑堂副堂主刘汀听令。”一位五矮身材、精明强悍的中年人出列,道:“刘汀在。”岳帷道:“汝暂代刑堂堂主之位,引领刑堂弟子分头赶往各地,追杀旁系弟子。若是力量不足,可以调动派中高手相助,包括十位新长老。”刘汀道:“属下听令。”说完,刘汀引领刑堂弟子前往偏房,想是分配任务去了。 岳帷又道:“礼堂副堂主耿怀听令。”一位短须环眼的中年人出列,道:“耿怀在。”岳帷道:“汝率领礼堂弟子,清理院中尸首血籍,限半小时内完成,不得惊动官府。另外,安排合适人选先赴后院,安抚门主家小,不许传出哭声。”耿怀道:“属下听令。”当即点了数名弟子,安排诸人任务。 岳帷又道:“书阁使凌丽听令。”一位三十出头的美妇出列,道:“凌丽在。”岳帷道:“汝回书阁,速查如何破解神水,火速来报众长老。”凌丽道:“属下遵命。” 岳帷抬眼望了尚在昏迷的如云一眼,道:“医使左光听令。”一位短胖白须的老者出列,道:“左光在。”岳帷道:“汝会同本门善于解毒之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救醒大小姐。”左光道:“属下遵命。” 岳帷扫视其余九位新长老一眼,又说道:“门主护卫将大小姐抬入左偏房内室后,房前房后周密把守,若无我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十余名弟子领命,将如云抬到左偏房内室,然后在左偏房内外设岗。 岳帷道:“其余弟子,分为四队,轮班巡逻府内,发现可疑之人或是旁系弟子,一律杀无赦。关闭府门,只许进不许出。”其余弟子一齐上前,由年长之人领队,自行分班巡逻。 我对五形门大为好奇,岳帷十分干练,处事有条不紊,思虑周详,安排得当,应当是位大才。门中弟子处事不惊,命令安排下来,动作迅速,如同军队一般规矩。 岳帷分配完毕,回头说道:“龙大侠,请随我等一同去偏殿落座,尚有事请教龙大侠。”说完,头前带路,直往前厅,其余九人围随我身后,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是拦住我左右前后的去路。 我领教了岳帷与五行门不凡之处,心中不由一惊,岳帷如此精明,若能使其不疑,必然会费很大功夫。一路之上,我将前后过程思考一遍,寻找应对之策。 岳帷请我落座,道:“龙大侠,在下有一事不明,请大侠赐教。”我点头道:“在下所知之事,必会详细告之。”岳帷道:“室内之人,只有少侠得以出得室外,不知门主、十大长老因何争吵?”我答道:“诸人争执,皆因派内事务,我虽与姜门主亲近,然非贵门中人,不好出手相助,只能作壁上观。贵门神水威力太大,我只嗅得一丝,便觉昏眩,幸我离窗甚近,径自跳窗而逃。我调息良久方才恢复,待到前厅时,大小姐已经昏迷。” 我没有回答岳帷的问话,而是解释我何以能从室内脱身,这是对话的一种手段,答非所问,扰乱对方思路。岳帷精明干练,对话之时倘若占据主动,引导我的思维语言,很快就会弄清事件真相。我如此回答,既说明了我脱身的经过,又将众人思路自然而然引到如云身上。 岳帷道:“本门神水吾等皆不知详情,只能让书阁使查阅派中秘籍,或可寻到解救大小姐的办法。据在下所知,倘若神水沾体,形成气雾状,嗅者立即晕眩,大侠能够从容脱身,身法武功绝非一般。大小姐离厅堂甚近,嗅得毒雾甚多,若要清醒过来,恐怕大费周折。” 我见岳帷思路已经转移,答道:“但凡在下能够出力,贵门但请吩咐就是。”接着话锋一转,道:“门主今日没与弟子们交待诸事?”岳帷一怔,答道:“门主让吾等召集嫡系弟子,监视旁系弟子,又让吾等埋伏厅堂附近,只言派中将生大变,其中原因细节皆未交待。” 姜水表身为一门之主,为人精明,又无实证,自然不会跟弟子详谈,听闻旁系弟子异动,或会指示弟子应对之策,却不会向弟子们交待尚未证实之猜测。也就是说,除了姜水表和十大长老,只有我与如云明白冲突的真正原因,而如云现在昏迷不醒,只剩下我能解答诸人疑问。我想到这里,道:“大小姐中毒昏迷,派中可有类似病例,能救得过来吗?“岳帷见我神态甚是紧张,语调极具关切之意,认为我与如云可能已有情意,出言宽慰道:“大侠莫须心焦,大小姐虽然近日难以救醒,但是并不会伤及性命。吾门炼制神水之时,曾经发生过类似事故,多则十余日,少则数日,便可清醒。” 我闻言已是心中有数,道:“贵门欲效墨门、鬼谷门,得到朝廷允可而光大门户,汝等可知此事?”岳帷答道:“门中召开长老会研究数次,只闻众长老有归附朝廷之心,后来不知为何,再未听到下落。大小姐数日前引领门人赶赴洛阳,或与此事有关。但闻白扬与我门有些过节,或许大小姐洛阳之行便是探听相关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行现身(七) 我环视一下室内众人,见闻听岳帷之言皆无异状,明白五行门行刺一事亦属派中绝密,除了门主、十大长老和参与行刺弟子,刑堂堂主、礼堂堂主等要员亦不清楚。从此事来看,五行门规矩森严,内部管理严格,绝非寻常门派可比。我心中盘算一下,道:“贵门长老对于归附朝廷一事意见不一,钱、赵、吕、陈四位长老支持门主决定,其余六位长老认为贵门与白扬间有过节,有意投靠刘表。方才堂中争执起因,为六位长老结连刘表,欲对贵门不利,钱长老与其争执,门主又列举事实,李长老恼羞成怒,因此大打出手。” 岳帷等新长老中有位女子,是姜云的嫡系师妹,名叫杨青,开口道:“敝门长老会议历来商议门中大事,除了门主和十大长老,即使大小姐亦无资格参与。大侠并非本门中人,为何能够参加此会?”我答道:“在下与如云私交甚笃,又蒙门主器重,欲让在下担任贵门副门主,因此得以参与长老会。” 我信口胡诌,岳帷等十人却信以为真,十人互视一眼,面露疑惑之色,岳帷道:“请问大侠师承何人?门主邀请大侠加入本门,大侠可曾当场答应?”我答道:“在下师承神手魏汉,又与大小姐两情相悦,门主出言相邀,自然不容在下不答应。” 魏汉在江湖中大名远扬,十人闻言脸上疑惑神色顿消,又听到如云与我为情侣,彼此互视一眼,岳帷开口道:“大侠原来是高人之徒,怪不得门主如此器重。”岳帷不待我开口,回视其余九人道:“龙大侠既然已得姜门主相托,并应允担任副门主之职,今门中元老皆亡,大小姐昏迷未醒,我想让龙大侠接任副门主一职,决定本门当前紧急事务,直到大小姐清醒,诸人以为如何?”众人皆以为我与如云为情侣,当下点头表示同意,岳帷对我说道:“既然大侠已允门主所请,请暂任副门主之位,处置门中诸事。” 我点头道:“既蒙诸位信任,在下定可不遗余力。目前紧急要务,一是如何处理门主与众长老后事;二是我门刚经内乱,实力大损,又逢乱世,必得思谋出路;三是千方百计尽快救醒如云。” 众人一齐商议姜云等人后事,议定厚葬姜云及四大长老,旁系六长老及门下弟子,欲在后院挖掘深坑草草葬下。至于救治如云之事,十位新长老有两人精通药物,议定由此二人主持救治如云之事。 至于门派何去何从,众人却颇为踌躇,岳帷道:“副门主与门主曾经谈起此行?不知门主意下如何?”我答道:“门主以为私仇事小,门派发扬光大为上。白扬灭了雍凉两地,天下已据一半以上,只余益、荆、扬、交四州,不久即将统一天下。为了门派考虑,门主欲投白扬,因此与派中部分长老发生重大分歧,腾长老带头指责门主,多位长老附合。后来钱长老大怒,与腾长老发生口角,后来大打出手。门主弟子颇多,旁系长老不敌,腾先沉不住气,用神水加害钱长老,导致发生悲剧。” 十位新长老闻言互视一眼,从其表情来看,我上述言语并未引起他们的怀疑。岳帷道:“依副门主之见,我等应该如何举止?”我答道:“我门门徒众多,身怀绝技,而不敢公示天下,实因朝廷独尊儒术,对我门实施残酷迫害。如今却大不相同,朝廷希望百花齐放,我门弟子所习之术,皆可用于军阵,朝廷欲平诸侯,我门正好可以见功。按照门派长远前景来讲,我门应当投奔朝廷,即使与白扬有些许私仇,亦应该化解仇恨,相信白扬定会欣然接纳。” 岳帷道:“副门主与白扬有旧?”我摇头道:“非也,我与其有仇。”诸人面露异色,岳帷道:“既然与白扬有仇,副门主如何想让本门投靠朝廷?”我神色庄重,道:“本门投入朝廷,待遇不会低于鬼谷门、墨门,此为本门前程考虑。本门加入朝廷,此为公事,而我不会加入朝廷,此为私事。” 岳帷显然被我这份表演打动,道:“副门主难怪会得门主高看,如此高义确实让人心服口服……”正在此时,一名弟人进来急报,道:“门口已被官兵包围。” 众人大惊,我略微沉吟一下,心道莫非旁系长老果真与刘表有勾结不成?道:“众人勿惊,在下既然已允为副门主之职,当尽其责。汝等暂且不要露面,我去前面应对。” 岳帷道:“本门遭遇大难,如今官府寻上门来,恐怕与旁系长老有关。副门主高义我等心领,我等与官府甚熟,不若我等一同前去应付吧。” 我方才说要去单独应付,无非想讨众人叫好,闻言借坡下驴,道:“既然官兵中有熟人,那是再好不过。事关众弟子身家性命,若非不得已,我等尽量不要动手。” 我引领十长老来到府前,只见一位年轻人策马来到府前,士兵见其来到,自动分出一条路来。我见年轻人体态瘦弱,脸色发黄,双眼无神,并非长寿之人,正在揣测此人身份,岳帷小声说道:“此为刘表长子刘琦。”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刘琦这个短命鬼,历史讲述刘琦当年与其弟刘琮争位,最终不容于蔡氏,被派往江夏驻守,得了一郡兵权。后来刘琮投降曹操,刘琦依附刘备,不久之后病死。 我上前行了一礼,道:“在下龙飞见过世子。” 刘表并未立世子,世子两字叫在刘琦心坎上,刘琦喜笑颜开,道:“不用多礼,姜老爷不在府上吗?” 我听刘琦之言并未恶意,道:“老爷今晨出门未归,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刘琦行近我眼前,低声道:“有人去衙门出首,说姜老爷为五行门首领,我奉父王之命,请姜老爷到王府一叙。不知阁下是……” 我听到这里,明白刘表欲借兵威逼迫五行门投靠,答道:“在下龙飞,请世子到府上一叙。” 刘琦摇头道:“还是请姜老爷到王府一叙吧。” 我暗自琢磨应对之策,小声说道:“门中发现重大变故,姜门主遇害,府中正在处置此事。” 刘琦一怔,沉吟一回,道:“贵门主事之人为何人?” 我答道:“大小姐昏迷未醒,在下主持门内事务。” 刘琦暗自盘算一会,点头道:“请龙副门主前往王府一叙。” 岳帷随在身后,见状欲要开口,被我用手势阻住。我回头对岳帷说道:“岳长老,汝等在府中处理事务,不得和官兵冲突,我去会一会王爷。” 刘表府内布置雅致,书房里挂满名人字画,摆设许多珍贵古董,看来刘表经常在书房停留。我刚刚落座,一位脸相威严的中年人走进室内,留着长须,眼神犀利,不问便知正是襄阳王刘表。 当年征战张宝黄巾我曾经到过颖川,属于荆州属郡,彼时刘表统兵驻守襄阳,一直无缘相见。不想此次南上,竟然深入敌对势力府上,在此种情况下与其首领会谈。 我与刘琦上前见礼,刘表笑道:“龙大侠请坐,若非贵门弟子首告,尚不知贵门总舵竟在襄阳城内。姜门主真人不露相,相识多年却不知底细,瞒得本王好苦。听说贵门今天发生变乱?门主有无受伤?” 刘表面露焦急之色,拉拢五行门之意非常明显,我面露悲色,道:“今日门内生出大事,门主刚被奸贼所害,大小姐亦中了剧毒,如今昏迷不醒。十大长老亦全部遇害,在下刚才正在处置门中事务。” 刘表见我年纪甚轻,今统领如此庞大门派,甚是好奇,问道:“龙大侠何方人士?贵门变故能否相告?” 我答道:“在下青州人,一向不在荆州居住,门中出了大事,门主传我等近日在襄阳聚齐议事。所议涉及违逆之事,不知如何向王爷表述。” 刘表、刘琦闻言,一齐看向我,虽未开口,心中猜疑违逆之事是否不利于荆州。我接着说道:“在下闻王爷与大将军白扬不和,据实相告亦无不可。敝门与白扬有仇,数日前大小姐引领弟子在洛阳行刺,只有大小姐得人相救,方才逃了回来,其余弟子全部身亡。敝门这次聚议,是讨论下一步如何对付白扬。” 刘表脸上疑惑之色顿去,喜道:“贵门与本王同仇敌忾,白扬手握重兵,近日又欲攻打西川,实是可恶之极。若是贵门能够除去白扬,本王必倾合州之力相助。”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行现身(八) 我沉吟一下,道:“王爷好意,敝门心领了。敝门门规森严,大事须经长老会通过,在下回去之后,尽快与诸长老商议。若得王爷相助,报仇之事必会事半功倍,长老们不会不同意。” 刘表转头对刘琦道:“琦儿,汝去衙门,将出首之人斩首,然后撤去姜府之围。”刘琦领命退下。 “谢王爷恩典。”我施礼谢恩。 刘表让我落座,道:“贵门生出如此变故,不知近日如何计划?” 我答道:“先须厚葬门主等人,剿杀谋逆弟子,救治大小姐,然后商议以后举止。” 刘表点点头,道:“贵门若需本王相助,只管开口。”又细问洛阳行刺一事经过,我故意渲染此事经过,刘表疑心顿消。 回到姜府,官府之围已撤,岳帷等人正在焦急等候,见我入府,急忙上前询问经过。我将与刘表的对话复述一遍,道:“刘表短时间不会生疑,吾等要迅速将门主家小转移到城外。弟子们潜出城外,准备马匹车辆,明日大殡之时,门主家小趁机出城,从水路撤往庐江。汝等分为两拨,岳长老统领精干弟子护送门主家小,杨长老统领其余弟子随同门主族人,前去参加葬礼。葬礼结束以后从陆路赶往樊城,经郏下赶到宜阳,路上虽然偏僻,但是官兵甚少。汝等赶到朝廷地面,直接去见地方官,只需说是五行门人相投,朝廷必会以礼相待。” 岳帷听闻未提我如何撤离,问道:“门中弟子全部撤走,副门主如何举止?” 我道:“承蒙诸位信任,得任贵门副门主,既任其职,须付其责。门中既然遇到大难,在下自然应当担当。岳长老选择一位下人,服下药物,扮为大小姐,再让店铺弟子换上姜府下人衣装,扮为我门弟子。我在此居留数日,待汝等走远,自会想法脱身。” 岳帷见我如此高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大家皆有投奔朝廷之意,如此行动可以安全达到目标。我与岳帷等商议完细节,岳帷等人分别安排,我去了一趟悦富客栈,从李相处问明近日朝廷状况,让其传达军令,让洛阳军团、扬州军团派兵接应五行门门人。 回到姜府,岳帷等人已经安排完毕,见我回来,问道:“副门主何时赶到洛阳相会?”我摇头道:“汝等投奔朝廷之时,便是我脱离五行门之日。我与大将军白扬有私仇,不会前去投靠,为报门主恩德,不能影响五行门日后发展。我从襄阳脱身,欲只身南下,或投靠孙坚,或择地安居。诸位皆身具才华,必能得到朝廷重用,五行门必会在近期内发扬光大。”岳帷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岳帷道:“听闻大将军白扬心胸宽广,副门主文武全才,必然可获重用,何必隐姓埋名,辜负一身所学?” 我道:“不瞒诸位,我师父死在白扬师父手上,所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如何能在其手下谋事?我为报师仇,刺杀白扬三次,连累江湖朋友近百人身亡。如今想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若非大小姐拖累,我早已隐迹民间,不想再生活在仇恨中。若是大小姐醒来,可让其到洛阳添福客栈寻找余掌柜,此人知晓我的下落。大小姐若能抛开荣华富贵,或能与我飘泊江湖,若是与大小姐无缘,龙飞从此不会在江湖上显身。” 岳帷欲劝,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此时,弟子进门来报,道:“夫人请副门主及长老们到后院一述。” 姜水表妻室姓蒋,为姜如云亲生母亲,出身大户,平常并不过问门中之事,岳帷等人闻言甚是奇怪,商议一下,岳帷道:“既是夫人招呼,我等不如推脱,一起过去看看吧。” 一位中年美妇双眼红肿,引领几位丫环正在后院凉亭处,见我等过来,道:“家室生变,得诸位大力相助。闻听官兵包围府弟,想起门主之言,道后院凉亭之处,有通往城外的出口,若逢危急,可从此处紧急撤离。” 岳帷闻言大喜,道:“多谢夫人指教,我等正因此事发愁。”说完,招呼数名弟子下水,寻找地道出口。 姜水表数世皆为五行门主要首领,家资万贯,在修建府弟之时,建了一条秘道。我与岳帷等下得地道,见地道通风甚好,地面平坦,甚为宽阔,众人不由大喜。 回到议事厅,岳帷道:“有此秘道,省了我们不少气力,既然如此,我现在立即安排弟子们从秘道出城,分头行事。大小姐昏迷未醒,公子年纪又少,不如连夜送其从秘道出城,我引领部分弟子先行。杨师妹在明日出殡之后,于夜间统领众弟子出城。门主家财等物,待城外马车备好,今夜从秘道运出城外。” 岳帷、杨青皆有才干,根据当前情况迅速做出相应调整。入夜之后,岳帷引领半数弟子保护家小从秘道出城,连夜启行,从襄江江畔上船,沿水路直奔庐江。杨青安排人员扮成姜水表家小,又约姜水表族中长辈,商议明日出殡的相关事情。 五行门四位嫡系长老遗体当夜被运去城外,岳帷等已经选好地点,做好相关准备,很快将其安葬。祭奠完毕,岳帷等保护家小急赴襄江江畔,乘船南下。 次日清晨,百名亲兵护卫刘琦来到姜府,主持此次大殡。刘琦为荆州王王子,姜水表的葬礼规格顿时提高。姜氏族人没有发现蒋氏,过来询问杨青,杨青以蒋氏悲伤过度,重病在床为由掩饰过去。大殡顺利结束,刘琦并未发现任何疑点。 刘琦并未立即返回王府,至姜府落座,对我说道:“父王求贤若渴,不知贵门能否相助?”我答道:“门中长老聚议,欲倾合门之力,前去行刺白扬。或会对王爷有所助益。” 刘琦闻言,道:“贵门最近可有行刺白扬的计划?” 我点点头,道:“经长老会公决,合门高手近期赶赴洛阳,策划一次周密的行刺行动。敝门门规森严,恕不能告知详情。” 刘琦大喜,道:“白扬是父王心腹大患,若能行刺成功,贵门但有所需,皆可提出。” 我摇摇头道:“行刺行动为本门复仇之举,只望世子能够保守秘密。五行门为江湖门派,不能为王爷提供太多帮助。若是王爷有何仇人,倒可稍尽薄力。” 刘琦笑道:“必不泄露贵门隐秘,若得贵门相助,父王无忧矣。” 刘琦走后,我来到府前,见十余名形迹可疑人员隐在附近,知道是刘琦留下的监视人员,担心连累李相,不敢前去客栈,在街上转了一圈,又回到姜府。 五行门家中昨夜已经全部秘密撤离,姜府目前留下的弟子皆为门中精锐,杨青已经做好相关撤离准备。五行门弟子确有过人之处,虽然已经接到撤离通知,表面上皆没有一点异色。杨青闻我回府,过来见我,道:“本门弟子已经准备完毕,不知副门主尚有何示下?” 我略微思忖一会,道:“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有人在门外监视,刘表父子对我等不太放心。若是今夜我等出城,秘道必然会被官兵发现,或会连累门主族人。不若在此稍待数日,我等诈言北上行刺白扬,公然出城为上。 杨青闻言,点点头道:“副门主所忧极是,既然如此,我等静待副门主通知。” 我没有按照原计划撤离,是想利用这条密道引兵入城,逼降刘表,如此可以不费气力夺得荆州。若是五行门弟子全部撤离,刘表父子必然生出疑心,秘道若被发现,逼降刘表之策难成。 入夜之后,我从姜府后院跃出,潜往客栈去见李相,使用密码传递消息。密码是军中绝密,只有诸路军团主将、军师等极少人掌握,即使李相等情报司骨干亦不知晓。 贾诩接到情报,立即与鲁肃等人密议,道:“主公现在襄阳,知晓一条密道,大军能从此进入城内。主公指示,欲让一、二、三军团暂停攻打益州,让一、二军团驻守汉中,牵制益州兵马。三军团火速行军,攻打荆州西北门户上庸,分兵攻占南乡、赞城、房陵,重兵围困新城,逼迫刘表襄阳守军往援。洛阳军团出宜阳、南安,两路合军攻打南阳,继而兵分两路攻打新野、安众等地,控制育水西岸、浙水东岸,占据有利地势,牵制刘表主力集兵于三江汇集之处。再诏令何苗兵出汝南,攻打颖川;孙坚兵出南海,攻打桂阳。扬州军团从陆路西下,攻打江夏,吸引刘表主力。甘宁部趁机引领水军从长江转入襄江,待赵云引领一万虎卫营精锐到达樊城,两军配合,奇袭襄阳,若是一举擒拿刘表,荆州可不战而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袭荆州(一) 鲁肃奇道:“主公孤身在襄阳?” 贾诩点头道:“数日信息皆来自襄阳,情报皆含有主公暗语,可以确定主公应该在襄阳。” 鲁肃道:“既然如此,此事不宜怠慢,应当迅速传下军令,诸军团同时动作。何苗、孙坚两处,若是使用快马传达消息,或会耽误军情,不若我等一齐到太后处求旨,动用飞鸽传到当地情报官处,让其迅速出兵,方能达成效果。” 贾诩道:“主公手书已经送到何太后处,圣旨已经取得。各军团皆已接到主公密令,我等只须研究各部启行时间,送到情报司即可。” 鲁肃道:“此次出兵,赵云、甘宁两部应是进攻重点,为了掩护两部突袭,三军团、兖州军团应当率先行动,牵制荆州主力,洛阳军团、扬州军团随即行动,为赵云、甘宁两部打开通道。若能如主公所料,成功逼降刘表,荆州可不战而下,再去攻打益州,便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两人商议一阵细节,取出圣旨和军令,一同去寻找岳明。岳明掌握消息枢纽,早已按照我的命令准备妥当,当即分派人员传达消息。 各军团接到命令,迅速开始行动。三军团在城固聚齐,张飞、纪灵、樊稠、张燕、杨秋率领骑兵十一万,星夜沿汉水东上,突袭荆州西北门户上庸,庞统、颜良统领余兵为后军。 上庸太守陈矫颇有才名,政名甚佳,但是不懂军事,上庸军务皆依赖守备博士仁。博士仁治军颇严,在边境设置数座峰火台,张飞一行进入上庸境内不久,便被守军发现,顿时点燃峰火,张飞部下突袭计划落空。 张飞见状,当下改变计划,兵分五路,命令纪灵等四将各引部下攻打各属县,自引部下直奔上庸城。又与庞统传递消息,让庞统部分兵随于五路骑兵身后,接管新下县城防务。又与四位部将约定时日,同时到达上庸城下。上庸城西北数县防守空虚,张飞等将统兵来到,或弃城而逃,或举城投降,到了约定时间,五路兵马会集上庸城下。庞统领兵在后,只管接受诸城防务,分派兵马驻守,之后统领六万大军与张飞前军合兵,十七万大军兵围上庸城。 博士仁见到峰火燃起,一边派人急赴襄阳告急,一边传命附近县城,尽搬库藏入上庸。城中只有五万守军,博士仁明白不足以应对三军团大军,又征召城中壮丁防守。 刘表闻知朝廷大军突然攻打上庸,不由大吃一惊,急令南乡守备杨阜、新城守备申耽各自统兵二万急援上庸。蔡瑁领兵刚刚出城,又传来军报,道:“兖州军团夏侯淳统兵出长社,攻打颖川;扬州军团黄忠统兵出皖城,一路过关斩将,已经攻到黄州;何苗大军目前正往颖阳出发,孙坚之子孙策统兵已临桂阳城下。” 刘表闻言,大吃一惊,荆州守军只有三十余万,博士仁、杨阜、申耽三部九万兵马,应对三军团大军非常吃力。目前江夏黄祖统兵八万,若是全力而为,或能阻住黄忠部大军。桂阳太守赵范,部下只有两万兵马,如何能够应对孙策部?何况夏侯淳、何苗两军皆兵强马壮,颖川守军应对两军合击,恐怕抵挡不了数日。 刘表知道朝廷大军的厉害,诸军团行军速度极快,若等援军到达,恐怕荆州早已落于朝廷手中,既然求援已经不及,只能集合兵马击退数股兵马,然后与朝廷主力作战。 刘表下达军令,命令上庸、新城、南乡三郡兵马皆听从博士仁节制,共同应战三军团;又命蔡瑁统领二万襄阳守军,调集南阳、新野、樊城守军五万,共七万大军紧急往援颖川;江夏守将黄祖统兵八万,应战黄忠部;江南长沙、零陵、武陵、桂阳、衡阳、建平六郡余兵五万余会聚桂阳,以零陵太守刘度为主将,迎战孙策部。 如此调整,襄阳城守军只余万余,北部要塞樊城等地防备空虚。刘表一面派人请刘焉、严白虎紧急支援,一面派人密切注意洛阳军团动静,又告诫蔡瑁重点与夏侯淳部作战,尽量不要与何苗部发生正面冲突。 荆州大军行动的同时,洛阳军团趁虚而入,分兵两路,徐晃引领五万精兵出宜阳,夜袭南阳,继而南下攻克南众、登城,趁虚攻克襄阳北部重镇樊城。庞德引领五万精兵出庐氏,攻克郏下,然后迅速南下与徐晃部合军。 甘宁部水军接到军令,沿长江溯流而上,直到黄城。黄忠部集兵攻打三江口,黄祖主力紧急往援,长江防守空虚,甘宁部五万精兵趁虚而进,突破夏口黄祖水军防线,沿襄江北上,一路上连破荆州水军,顺利到达樊城。 赵云引领一万虎卫按照军令在育水下游西岸驻扎,张纯、张举兄弟引领虎杀组成员随行,待甘宁率部前来,众人合军一处,趁夜渡过襄江,在荆山东山山林埋伏。 刘表近日焦头烂额,前线连连失利,洛阳军团主力聚集樊城,襄阳危在旦夕。西北战事亦是连连失利,博士仁连吃败仗,上庸、南乡、瓒城接连失守,博士仁引领五万余败军固守新城,不敢出战。刘表忧虑万分,召集襄阳文武齐聚王府,商议对策。 襄阳丞蒯越颇有谋略,道:“目前西北战事吃紧,博士仁部数败,十万兵马只余五万余,目前固守新城待缓。三军团夺取上庸诸郡之后,并未趁胜追击,只是安顿后方,目前新城应该无虞。东北战事趋于平稳,夏侯淳攻克颖川之后,分兵攻下阳、襄城,目前按兵不动。如今蔡瑁将军引兵据守颖阳,与何苗部相持,两军一直没有接战。黄忠部被黄祖将军阻在三江口,目前亦无所为。刘度、刘贤、赵范、金旋等部皆会集桂阳,与孙策部相持,兵力相仿,大将刑道荣有万夫莫挡之勇,又据坚城而战,目前亦不为忧。在下所忧为樊口驻军,徐易、庞德文武双全,部下精兵十万,如今又会合甘宁部水军,合军十五万兵马,目前其重点是安顿新下数郡,若其渡江来攻,襄阳守军实无应战之力。” 刘表道:“目前朝廷三军团、洛阳军团、兖州军团、扬州军团、甘宁水军五支部队参战,兵力达到四十万。何苗、孙策两军十万兵马亦是难敌。襄阳如此危急,我军却无可援之兵。” 蒯越道:“刘焉援军已经兵出永安,十数日便可到达襄阳。严白虎亦派出重兵攻打会稽,孙坚若是抵挡不住,孙策必然会撤。桂阳之围若解,刘度军可以北上支援黄祖部,黄忠部下兵力只有五万,必然不敢久待。退了黄忠军,两路援军会合,可以北上支援襄阳。只须白扬部下安顿十余日,我军便可有恢复机会。” 刘琦道:“朝廷兵马行动迅速,一旦渡江来攻,襄阳守军又少,恐怕守御不住。樊城敌军之所以没有渡江,我以为其欲吃掉博士仁部,然后与三军团合军,渡江合攻襄阳。” 刘表闻言道:“樊城可攻可守,其军西下则博士仁部危急,东下则蔡瑁部危急,南下襄阳则危。白扬用兵一向狠辣,其目前按兵不动,恐怕会有大的行动。夏侯淳部攻克襄阳,蔡瑁部面临两路大军,恐怕情形危急。” 蒯越道:“不然,在下以为何苗部与夏侯淳部面和心不和,何苗部驻扎于颖阳城南,而不与我军交战者,为欲让夏侯淳部与我军相争,坐收渔利。夏侯淳部按兵不动,亦想让何苗部与我军残杀,因此蔡瑁将军目前处境最是安全。三军团兵力众多,张飞等将勇不可挡,庞统足智多谋,博士仁将军虽有威信,但是勇不及张飞等将,智不如庞统,其军必败。若是三军团取胜,与樊城驻军合军,一旦南下,即使益州援兵赶到,襄阳亦不能保。” 刘琦道:“目前襄阳守军只有万余,形势非常危急,不若让博士仁部弃去新城,返回襄阳,借助四江天险阻敌,或可等到益州援军到达。不然其军只须五万兵马,一日便可攻破襄阳。” 蒯越急道:“不可,新城驻军虽然危急,但其地理位置极为重要,除了阻挡三军团大军,还可牵制樊城兵马,不敢轻易撤回。” 正在此时,只闻府外喧哗成一片,士兵喊道:“有人造反。” 刘表等人大吃一惊,急忙出府去看,只见一员小将统兵杀来,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大将霍峻拍马上前,喝道:“汝是何人?” 小将正是统兵从密道杀入城中的大将赵云,其策马上前,用枪遥指霍峻道:“吾乃常山赵子龙,我大军已经入城,汝等还还速速归降吧。” 众人闻言大惊,刘琦忙道:“父王,弃城吧。我等拼命保护父王杀出重围。”刘表传出军令,让霍峻挡住赵云,其余兵马皆到王府集中,又让刘琦火速集中家小,欲要杀出重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奇袭荆州(二) 原来赵云引领一万精兵,会同甘宁部三万水军隐藏在荆山山林中,赵云、甘宁不敢让部下生火,命令部下皆饮山泉,食用干粮。至入夜之时,接到我的军令,赵云引领部下火速来到密道口,甘宁部则引部下埋伏在南门附近。 因为我军诸路攻打,刘表近日整日忙碌,将五行门忘在脑后。我见刘表父子不来相扰,让留在姜府的弟子小心戒备,静候诸军军报。入夜之后,我赶到客栈去见李相,闻知赵云、甘宁部按计划赶到城外,即让李相传出情报,约定时间在密道口处相见。 从李相处回来,我回姜府寻到杨青,道:“今日朝廷一支大军已经秘密赶到城外,待会我出城与其主将相见,汝等在此处接应,然后杀开南门,迎接其大军入城,五行门便可见功。” 杨青虽是女流,但是行事果断,当下召集门中长老及主要弟子,分派诸人任务。我见约定时间将到,独自从密道来到城外,见赵云统领虎卫已经赶到。 赵云见密道出来一人,身形虽然与我相似,但是面容不同,以为是城中接应之人,上前搭话。我取下人皮面具,笑道:“十数日不见,子龙不识我了吗?” 赵云见我取下面具,认出是我,连忙上前见礼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我笑道:“废话少说,汝可带来我的兵甲武器?” 赵云连忙召唤左右,取来兵甲武器,帮我穿上,道:“主公,何时开始行动?” 我将一书递给赵云,道:“我在五行门化名龙飞,如今不如过去见面。子龙携我手书,交给五行门杨青,若是杨青问道,说我留书已经离去。五行门已经准备妥当,汝引兵进去,让杨青派人引领你等直取王府,再分兵三千,杀开南门,放甘宁部入城。我立即转到南门,与甘宁会合。切记,非到万不得已,勿要加害刘表父子。” 赵云领命,统兵迅速从秘道赶入城中,杨青领人在此接应。赵云从密道出来,见是一家大户后院,出口道围着不少精壮男子,为首却是一位女子,判断此人便是杨青,道:“可是杨长老否?” 杨青见领兵者是一位年轻小将,上前答道:“在下正是杨青,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赵云道:“在下常山赵子龙。” 赵云名扬天下,此言一出,让杨青等人大吃一惊,众人连忙上前见礼,杨青道:“久闻将军威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青未见我随军入城,问道:“请教赵将军,为何未见敝门龙门主?” 赵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龙门主言有要事,留下此封书信转交给杨长老,已从军中借了一匹健马,往东南方向去了。” 杨青取信细看,信上书道:“请杨长老转告大小姐及其余长老,飞今日已尽副门主之责,如今远走高飞,请诸人不须挂念。大将军白扬虽与我有私仇,然而此人识人善用,必然不会亏待门中之人。大小姐或会对我生出误会,但请众长老劝谏,飞所为皆为五行门着想。若是大小姐消气,问起我下落之时,请让其到洛阳东门附近悦来客栈寻找钱掌柜,此人是我亲信,知道我的下落。此时只可让大小姐知晓,余人尚请保密。” 杨青看完,将信藏在怀中,对赵云道:“赵将军,有何要求尽管吩咐,五行门必然全力相助。” 赵云道:“汝等兵分两路,一路引领我部杀开南门,一路随我径取王府。”赵云说完,招呼一名副将上前,道:“汝带领三千部下,在五行门人引领下,杀开南门,接应主公入城。” 城中虽然防备森严,没想到城中会有骚乱,守军发现之时已晚,副将与五行门人一齐动手,顷刻杀开南门。我与甘宁早已会合,见城中纷乱起来,一齐赶到城下,正逢城门打开,大军一齐涌往城中。 甘宁有大将之才,入城之前早已分派妥当,一员副将引领五千士兵驻守南门,还有三员副将各领五千士兵去抢其余三门,我与甘宁引领一万兵马径去接应赵云部。 霍峻属于荆州一员上将,为人忠义,见刘表陷入困境,统兵拼命挡住赵云,但是赵云为著名勇将,部下皆是虎卫精兵,不得不节节败退。 我与甘宁统兵赶到王府之时,霍峻等皆退入王府防守。刘琦统兵从后门冲突,亦被虎卫逼回王府。我与甘宁统兵上前,赵云上前接着,杨青等人皆上前拜见。 我换了面目,也恢复往常声音,又换了衣甲,杨青等人丝毫没有生疑。我下马扶起众人道:“此次多亏贵门相助,汝等之功等战后细述,汝等皆无衣甲,跟在我军后边,免为敌军弓箭所伤。” 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身份异常尊贵,杨青等虽然出身大户,如今见到天下闻名的大将军,唯唯诺诺,说话亦语无伦次,闻言引领弟子往后面去了。 我策马向前,士兵皆呼:“大将军威武。” 我行到王府面前,大声道:“吾乃大将军白扬,汝等让荆州王上前搭话。” 刘表在府中闻听外面声音,心中便暗呼不妙,对刘琦说道:“大将军亲至,恐怕城内至少五万精兵,我等冲杀出去恐怕已无机会。”刘琦道:“大将军为人仁慈,董卓、刘备、曹操入朝之后,虽无兵权,却居高官,我等又是皇族,必然不会伤及性命。”刘表尚未接话,闻听我说话,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我等还是出降吧。” 刘表从府门出来,道:“想不到大将军亲临襄阳,兵贵神速,在下败得心服口服。” 我下马从亲卫队伍中出来,行进刘表面前,道:“荆州王为皇室中人,对皇室一向忠心耿耿,对抗朝廷想是心有误会。今上年幼,需要能臣辅助,王爷何不同归朝上,为今上效力?” 刘表见我不避弓矢,亲自上前,内心大为感激,解下佩剑,拜伏于地,道:“刘表以前甚是糊涂,今日方知大将军气襟,请受我一拜。” 刘表归降,当下发出军令,让刘琦执此前去说服诸军。刘度、博士仁、蔡瑁三部全部归降,唯有黄祖据守江夏,拒不投降。 何苗、孙策听闻刘表投降,各自引军回到防地。荆州之地,除江夏一郡,余郡皆归朝廷。此次奇袭襄阳,逼降刘表,收编荆州兵马二十余万,又得霍峻、邢道荣、蔡瑁、博士仁、张允、刘度、刘贤等将,金旋、蒯越、蒯良、陈矫等人。 荆州幅面广阔,一州如同青徐两州人口,得了荆州之后,江北与刘焉、何苗接界,江南与严白虎、孙坚接壤,虽然收编二十余万兵马,但是边境线过长,防御压力变大。 荆州水军共有十万余,皆编与甘宁部队,我起用蔡瑁、张允两将为水军将领。甘宁闻知起用蔡瑁,前来劝道:“蔡瑁与我军有杀弟之仇,如今重用蔡瑁,主公不担心其叛乱否?” 我道:“蔡氏为荆州大户,蔡瑁为蔡氏之首,为了家族大计,必会摒弃旧嫌。再则蔡瑁为刘表妻舅,若是善待刘表,其如何能反?” 此次荆州降兵,除了补充各军编制,余军皆编入扬州军团,扬州军团拥兵二十万,成为继东北军团、西北军团、中央军团之外的另一个防御性大军团。刑道荣、刘度、刘贤、霍峻等将亦编入扬州军团。 扬州军团收编完毕,韩忠、赵弘、范疆、博士仁统兵防守东线,黄忠、徐庶、张辽各自统兵五万,分别驻守三江口、夏口、赤壁,对江夏形成合围之势。 黄祖部下皆荆州精锐,战斗力最强,此时面对强大的对手,仍不免心中忐忑,派人请来江夏郡丞恒范。恒范甚有智计,与黄祖关系极好,见黄祖派人来请,径去黄祖府上。 黄祖道:“如今黄忠、徐庶、张辽各统兵五万,将江夏团团围住,江北又有三军团大军策应,我军兵马不足八万,如何抵挡敌军?” 恒范道:“天下十四州,白扬已得青、徐、冀、并、幽、凉、雍、司隶、兖、荆等州,只有益州刘焉、交州孙坚、扬州严白虎、豫州何苗四家诸侯。将军据一郡之地,虽有近八万精兵,实力不及众诸侯多矣。将军需要紧急决断,欲战或是欲降。”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袭荆州(三) 黄祖道:“吾据江夏日久,荆州王一向待吾甚厚,听闻投降白扬,军权皆被其所夺,因此不愿投降。” 恒范道:“既然将军不欲出降,则须考虑与其相争。据我所知,黄忠部下十五万兵马半数为荆州降军,只有半数为精锐兵马,我军若是集兵攻打其一路兵马,或会一战而胜。其军若败,甘宁部、三军团或会参战,两军四十万大军若是会合黄忠部,我军即便战斗力再强,亦非其敌。在下以为与白扬战不得。” 黄祖道:“降非吾愿,战必不能胜,守恐不可得,因此烦闹。” 恒范道:“白扬夺得荆州,兵力虽多,但是战线亦长。益州兵马牵制其一军团、二军团两大主力,刘焉之子刘璋统兵屯于永安,牵制三军团不敢集兵支援黄忠部。严白虎欺软怕硬,又与孙坚有仇,目前不敢轻举妄动。何苗与朝廷关系紧密,说服其出兵难度甚大。目前可为外援者只有益州,又与我等相隔甚远,在下以为既然外无外援,内无实力,又不欲投降,唯有远走高飞。” 黄祖望了恒范一眼,道:“天下皆为诸侯占据,我等走往何处?” 恒范道:“交州东部有一岛屿,名唤夷州,此岛人口稀少,可为栖身之所。我军半数为水军,船只又多,不若趁敌军尚未合围之时,尽搬城中仓储、士兵家小同行。甘宁水军目前正在乌林训练,不及追击我等,若要启行须要从速。” 黄祖闻言,长叹一声,道:“天下诸侯皆非白扬对手,我等如今被逼无奈,只得放弃江夏。吾在江夏经营多年,实在不想离开此地。” 恒范道:“将军既然已经决定,应当立即行军,切莫拖延时间,以免夜长梦多。” 黄祖当下传下军令,命令士兵将城中粮草辎重皆搬到船上,又让士兵搬取家小,约定时间启行。军令下达之后,城中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多为荆州人,听闻要去夷州,不愿背井离乡。江夏士兵因为家小拖累,虽然不愿离乡,但是担心连累家小,只得回去收拾。其余士兵听闻朝廷大军占得荆州,秋毫不犯,不想远离故乡,不顾黄祖军威,许多开了小差。 徐庶领兵驻守夏口,部下抓了数名江夏逃兵,问明江夏情况,当下思出一个计策,刚欲通知黄忠、张辽两将,只闻情报官过来,送上军令,让徐庶统兵火速赶往江夏,会同黄忠、张辽两将,在黄祖弃城之后,马上占领江夏,阻断黄祖退路,配合甘宁部水军破敌。 原来,黄祖军令刚刚下达,城中细作便将情报传了出来。我在襄阳城听闻情况,当即与庞统、赵云等人商议,庞统道:“黄祖虽具将才,但是谋略甚差,其计必为江夏郡丞恒范所思。恒范智计过人,确是一位人才,可惜刘表没能重用。甘宁部水军目前驻于乌林,距离江夏甚近,只须让其军陈列于江夏以东江面,便可截住黄祖部。若是黄祖居于前军,可放其前军过去,截其后军。若是黄祖居于后军,亦放其前军过去,截住黄祖。周泰部水军目前屯于沙头镇,让其军沿江西上,会合扬州军团水军,必可大败黄祖前军。其军多为荆州人士,又有家小拖累,谁愿背井离乡?黄祖只要与其部下隔断,其军必降。” 我当下传下军令,命令黄忠、张辽、徐庶三部同时行军,待黄祖弃城夺取江夏,再让甘宁、周泰两军依计而行。军令传到各部,诸部立即行动,甘宁、蔡瑁、张允三将统领水军主力,顺江而下,阻断长江水路。 江夏城中近八万守军,听闻大军欲至夷州,走了接近三万,待万事俱备,城中兵马只余五万有余。恒范急摧黄祖数次,黄祖见事情大体准备完毕,命令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已定,早听得江夏城擂鼓鸣金,一齐皆投江边水寨。船只出寨,分布水面,长江一带,旗号交杂。黄祖亲领哨船二十只,往东进发。 却说甘宁早已准备妥当,等到凌晨之时,遥望江夏水军东上,又见二十只小船冲波而来,命令诸将道:“切放过这些小船。”诸将闻令命令部下不动,张允眼尖,又识得黄祖,遥见黄祖立于哨船上,急报甘宁道:“黄祖在前方哨船上。”甘宁闻言,下达军令,道:“蔡瑁、张允两将统领十万水军放黄祖哨船过去,其余兵马随我包围黄祖。” 却说黄祖立于船头,行了不到三里,突然发现大江两侧出现无数大船,心中暗道不妙,正待命令部下回撤,只见敌军船只并不上前阻拦,而是截断归路。黄祖惶恐不安之时,哨船顺流而下,已到敌军主力身东。忽见数只大船行速飞快,直奔己军而来。黄祖独披掩心,手执长枪,立于船头。甘宁望见,便命军士乱箭望黄祖船上射来,黄祖部下用盾牌遮隔。甘宁提刀上前,与黄祖交锋。黄祖射出一箭,被甘宁用盾挡住。此时两边弓矢乱射,甘宁一臂挽牌,一手提刀,两船相离七八尺,甘宁飞身一跃,直跃过黄祖船上,不到三合,击飞黄祖长枪,复上前一刀,逼住黄祖。甘宁船只甚大,用挠钩挂住甘宁、黄祖相战之船,甘宁部下跳了上来。黄祖被甘宁制住,部下不敢乱动,只得弃械投降。 黄祖部下众船见势不妙,各自飞棹逃散。甘宁部下催船追赶,到半江中,恰与周泰船队相迎。两边摆定船欲待厮杀,黄祖部下见水面上艨艟敌船,排合江上,旗帜号带,皆有次序。回看己船皆被敌军逃得无处可逃,不敢抵挡,纷纷归降。 桓范引领江夏主力,却被蔡瑁、张允等人截住,桓范见势不妙,忙令全军撤退,刚刚退入水寨,只听江岸上马蹄声震天,士兵报将上来,道:“黄忠、徐庶、张辽三军如今已经占领江夏,大军包围水寨,封住水寨旱路。” 桓范闻听后路被断,又忧心黄祖安危,不由坐立不安,正在此时,士兵又来报道:“甘宁生擒黄将军,目前已与蔡瑁、张允部合军,团团围住水寨。” 桓范闻言大惊,急忙到寨前观看,见黄祖除了盔甲,被绑在甘宁身侧,心知大势已去,命令部下树起降旗。黄祖部下本来不愿远投他乡,见军中立起降旗,反而爆发一阵欢呼。恒范见状,摇头道:“士兵心意如此,不能割据海外,此乃天意也。” 此战复得五万降兵,我命甘宁皆编于水军,又让其派兵将黄祖、桓范押到襄阳。黄祖、桓范被擒,又得刘表等人劝说,两人皆降。 夺得江夏,荆州全境皆下。我让黄祖、恒范等荆州降将皆至军校学习三月,然后返回诸军。黄祖被编入水军,水军大将共有五人,甘宁、周泰、黄祖、蔡瑁、张允,兵力二十五万。 因为桓范才能显著,升其为荆州牧,使陈矫为其助手,荆州其余降者蒯越、蒯良等皆分到大将军府任职。扬州军团易名为江北军团,辖区除了原来防地,又加上荆州全境。 刘表父子被送到洛阳安置,因为刘表为皇族近支,何太后先是责其不遵朝廷,后来又安抚刘表。刘表王位未失,不过失了领地,我在洛阳拨一院落使其居住,因刘表文才甚佳,又精通诸般杂学,我任命其为学校副校长,为司马徽助手。刘琦武略一般,派到冀州担任渤海郡守。 荆州人口众多,地主大户甚多,我担心豪强久后作乱,刚刚安顿下来,便在雍州、荆州推行新政。二州刚归朝廷,地主豪强久已听闻我的强硬,又是新降,不敢作梗,新政顺利在各郡县推行下去。 洛阳珠宝商蒯氏在我未入仕途之时,与我有过生意来往,后来与闵柔来往频繁。荆州文武投降之后,蒯氏托闵柔说情,想让我重用蒯越、蒯良,两人皆在大将军府任职,兢兢业业,甚是认真负责,后来我调两人入新政司任职。 荆州为鱼米之乡,刘表经营多年,积攒下无数粮草,一举解决了库房存粮不足的问题。桓范从军校培训之后,思想观念发生极大转变,又在洛阳见识到了新政的好处,出任荆州牧后,整顿吏治,大力推行新政,很快将荆州打理得有声有色。 刘表虽是王爷,但亦按照惯例去军校学习,思想触动很大,后来又见军制焕然一新,叹道:“大将军果非常人,若非如此,久后将领必然拥兵自重,如此一举除去历代弊病,可谓造福万世,人世间自此兵祸少矣。” 蔡邑之弟蔡和、蔡中当年在宜阳之战中身亡,初时尚对归降朝廷怀有异意,后来见蔡府并未在战乱中波及,刘表等人亦无反意,最后稳下心神,从此在水军竭尽全力。 黄祖往昔自视甚高,后来见识到水军新型船只之后,赞叹不已,与甘宁、周泰两将谈论兵法、比试武艺,自觉相差甚远,异心顿去,后来立下不少战功,成为水军著名战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乔出嫁(一) 两乔举家迁至洛阳,我本欲在功臣园为其拨房居住,闵柔闻知两乔故事,在公主府旁近择一小园,从中打通门户,又拨女兵前去报侍,乔府亲兵皆编入禁军。两乔与我虽然未有婚约,但在世人眼中,两人皆是我未婚妻。 自从两乔迁到洛阳,我一直忙于军事和新政,虽然常在府中遇到两乔,但是从未正式谈到婚嫁。此次我平得荆州回到洛阳,爹意外地将我唤到居处,道:“两乔已经长成,乔大人与我商议,想尽快举办婚礼,不知扬儿意下如何?” 我想起大乔小乔的花容月貌,心中亦是艳羡不已,道:“我目前已经娶得四室,再娶两乔,就有六室妻室了。再说,两乔美貌如花,艳名传播天下,能够接受妾室地位?” 爹笑道:“乔公既然提出此事,想必两乔早已同意。我看扬儿无拒绝之意,这门婚事就如此定了。对了,菊儿自从嫁给公义,好久没回洛阳,不若借此次婚事,让公义带菊儿回来一趟,我与你娘有些想她。” 白菊是我嫡亲妹妹,当年与太史慈婚嫁之时,正是战事紧张之时,只是派人送出青州太史慈任上。如今已有数年,听闻已经产下一子,我却未曾过问过,心中不觉有些内疚,当下说道:“那自然是好,我亦有数年没见妹妹了。” 大乔善文,与文姬最是相得,小乔善武,与闵柔、孙尚香性情相投。四妻闻听我与两乔婚约,皆无表示异议,闵柔、孙尚香反而显得有些高兴。 貂婵最近生下一子,我为其取名为白远,闵柔亦有了身孕,这让她大喜过望。眼看姐妹们皆有了子息,孙尚香有些急了,近日经常向我报怨,说我宠爱闵柔三人,不愿去她房中陪她。 实则我对四位妻妾甚是公平,虽然心中偏爱文姬与貂婵,但是从未冷落过闵柔与尚香,反是去两女房中多些。如今受到尚香指责,我有些哭笑不得,正好貂婵、闵柔身体不便,文姬身体又弱,近日将尚香喂得饱饱的。 我身居要职,之前又经过两次大婚,与两乔婚约之后,婚事迅速安排下来。何后下旨赐婚,又封了诸人名号。闵柔公主封为定武夫人,文姬封为定文夫人,貂婵封为定东夫人,尚香封为定南夫人,大乔封为定西夫人,小乔封为定北夫人。 何后亦是一个好生养的身子,虽然我入宫次数极少,但其又怀了我的孩子,与闵柔月份相仿。这次却让我乱了手脚,上次何后怀上刘鸿之时,大月份时由闵柔易容顶上,如今闵柔亦有了身孕,这可如何是好? 扮成当朝慑政太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既要熟悉何后的言辞举止,又要熟悉政务,应答起来还要符合何后的水平,我寻思数个办法,皆无法达到圆满,不得不去求闵柔的师父解仇。 解仇虽然辈份甚高,年纪不是很大,身材与何后有些相像,与何后又是极熟,还善于易容,若是其出山相助,或会助我度过难关。解仇居住在后宫后院,闻我前来拜见,急忙上前迎接,笑道:“大将军难得有空前来,今天这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我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了难事欲请大师相助。” 解仇引我入室落座,道:“莫非是为了何后有孕之事?” 我点头道:“不错。上次何后有孕,闵柔代替她上朝数月,幸亏没有露出破绽。如今闵柔亦有了身孕,在下欲请大师相助。” 解仇笑道:“又何必如此复杂?大将军之前根基不稳,如今天下十四州只余刘焉、严白虎、孙坚、何苗四家诸侯,若是登基为帝,合朝文武定然全体响应。如此可以根治。” 我答道:“不然,我此时登基,虽然百官拥护,但是地方豪强会借机寻事,如今国家尚不富足,百姓尚未安定,我岂能因个人之私再生祸患?” 解仇道:“大将军有何主意?” 我道:“大师身材与何后相仿,又熟悉何后语言举止,大师若肯出面,确为最佳人选。” 解仇笑道:“大将军倒想得极好,上次用我的徒儿过关,这次又要用我过关,不论老少,不肯放过玄女观吗?” 解仇此话有些语病,她说完之后立即发现,顿时满面潮红。我担心解仇尴尬,装作看望外室,道:“若非玄女观大力相助,我又岂能如此顺利?” 解仇稳下思绪,道:“刚才玩笑之语,大将军莫要见怪。我与何后虽然熟识,但是对政务却是不通,若是扮成何后,恐怕得提前熟悉一下政务。” 我闻解仇已经答允,喜道:“多谢大师相助。” 解仇忽又触起一事,道:“不知大将军如何应对何苗?” 我望了一眼解仇,见其不似玩笑话,道:“何苗自出任豫州以来,一向遵从朝廷法令,又向朝廷进贡钱粮,在下怎会去应付他?” 解仇道:“大将军登基已是必然之事,大将军登基之日,或许便是何苗举兵之时。若能迅速平息刘焉、严白虎,以兵威慑服孙坚、何苗,迫其交出兵权,如此一统天下,或能减少流血。若非如此,四诸侯明白厉害,若是统一叛乱,又会给朝廷带来不少麻烦。” 我道:“如今一军团、二军团大军聚于汉中,若让二军团与益州主力周旋,一军团直接南下,绕开益州主力攻打巴西,然后顺势南下,径取德阳、巴郡,三军团与甘宁部水军配合,尚长江西上,从白帝城进川,众军合兵巴郡,然后挥兵直取成都。益州或可一举而下。至于严白虎一军,只须江北军团配合水军,必可短时间内灭掉严白虎。孙坚、何苗若不归降,只须调其兵马北下,为我军攻击匈奴的前锋,借助胡兵消耗其实力,久后必然会融入我军。若其拒不出兵,则以此为由发兵,可以一鼓而破。实现天下统一,不过三两年时间罢了。” 解仇笑道:“大将军此举可谓厚积而薄发,此大将军之所以与众不同之处。” 求得解仇出马相助,我顿时去了一块心病。从宫中出来,回到公主府,正逢王允、蔡邑来访。两人先是贺喜一番,王允笑道:“大将军真是年少风流,若是如此发展,公主府只怕要扩建了。” 我笑答道:“岳父大人取笑了,我可未曾亏待貂婵。” 王允道:“不与大将军说笑了,我与蔡大人欲举大将军为王爷,未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以前何太后举我为王,曾经被我拒绝,百官皆知我无为王之意,今日王允、蔡邑两位重臣重提此事,让我十分奇怪,道:“两位岳父大人,大汉非刘不王,亦是祖训,皆能违背?” 蔡邑道:“大将军实行新政,不知违反了多少祖制。大将军扶助汉室,天下已经平得大半,若是为王,无人会出言反对。刘表投降之后,因其为王爵,又在学校任职,司马先生职位在其之上,与其相见之时,尚须行下属之礼,百官因此议论纷纷?” 我心中暗忖片刻,道:“保留刘表王爵乃太后之意,其虽居王位,却无实权,又无复叛之意,我等只须以礼相待,可得天下百姓之心,又有何异意?” 王允与蔡邑对视一眼,道:“大将军心胸宽广,绝非吾等能比,既然大将军以为此为平常之事,吾等亦不好多说什么。听闻大将军近日欲召集各军团主将、军师皆赴洛阳,可有此事?” 我点头道:“不错,各军团主将、军师多日未聚,吾欲召齐众人,当面研究下一步战略,借此统一思想,尽快平息刘焉、严白虎两军。” 王允面露忧色,道:“各军团主将、军师同时离任,若是边境发生战事,留守诸将能否应对?” 我答道:“不妨,一军团副将魏延、二军团副将于禁皆为文武兼备之将,攻或不能成功,守则绰绰有余。三军团副将颜良谋略甚差,但是其军与扬州军团并驻扬州,张辽具独当一面之大才,有其在旁策划,亦无问题。东北军团、西北军团、青徐军团、兖州军团皆无边事,中央军团、江北军团与一、二、三军团混驻,可以相互救应,必然不会有失。” 王允道:“东北军团、青徐军团、兖州军团主力跟随大将军已久,定然不会生乱,但是西北、中央、江东三军团和三大野战军团降兵甚多,若是趁机叛乱,结连严白虎、刘焉两军,或会扰乱大汉根基。” 我摇头道:“诸军团皆配置多名政委,降兵目前情绪稳定,并无异心,必然不会叛乱。两位多虑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两乔出嫁(二) 距离娶两乔进门尚有两日,各军团主将、军师均已到齐,我又通知朝廷重要文武,在军校礼堂做了题为“为大汉民族鞠躬尽瘁”的演讲,再一次强调诸将需要弱化个人英雄主义,将个人利益放在次要位置,而将民族利益和国家利益放在首位。 贾诩接着做了题为“在全军开展政治思想教育的重要性”的演讲,强调政委在军队的重要位置,将军队思想教育上升到军魂的高度,让在座文官武将清楚了解到大汉新型军队的基本构架。 司马徽做了题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演讲,讲述教育将从贵族教育转向平民教育,按照规划,各州设立学校分校,各郡设立分校初级学校,各县设立县学,半日学文,半日习武,成绩优异者逐步升入军校或学校,资费全部由朝廷拨付。 此次会议取得了良好效果,众文武统一思想,强化了为大汉民族努力奋斗的宗旨。会后,我召集军界主要成员,研究新形势下的战略规划。诸葛亮首先发言,道:“目前天下只余四位诸侯,刘焉势力最大,益州夷蛮相助,又占据地利,应当集中兵力歼灭。严白虎势力较弱,又有孙坚掣肘,近期不敢有所行动。我意先攻刘焉,次攻严白虎。” 贾诩道:“不然,严白虎虽然势力较弱,兵马亦有十余万,其性情暴虐,江南百姓恨之入骨,只须十万兵马,便可歼灭其主力。孙坚虽然臣服朝廷,但数年未向朝廷交纳钱粮,其牵制严白虎未必尽力而为。目前刘焉部署重兵永安、巴川,阻住入川道路,其地易守难攻,我军若是强攻,代价必然甚大。在下应当从野战兵团抽调十万兵马,配合甘宁部水军,半月便可恢复江东数郡。江东若平,可以调孙坚、何苗两军为前军,联合攻打益州,如此既可减少我军伤亡,又可削弱孙坚、何苗势力。” 庞统道:“我亦赞同文和之言,若是平息严白虎,水军可尚长江西上,与我野战军团相互呼应,形成强大合力,或可威慑刘焉,使其不战而降。” 诸葛亮道:“文和之言甚是有理,但恐灭掉严白虎之后,孙坚、何苗未必派兵相助。” 周瑜道:“若不遵从朝廷命令,其便与叛贼无异,我军索性灭了两家,统一天下。” 众人纷纷发言,基本分为两派,一派欲先灭刘焉,后灭严白虎,一派欲先灭严白虎,后灭刘焉。两派所言皆有其理,最终停下言语,等我发言。 我笑了笑,道:“诸公所言皆有利有弊,我以为借助三军团、水军驻于荆州之机,采取闪电行动,迅速击溃严白虎主力。至于刘焉,可采取当年分封异族之策,离间夷蛮与刘焉,若是夷蛮为朝廷大军内应,益州防线或可出现漏洞,我军可乘势攻入。” 我发言后,诸文武皆不复言,齐起道:“谨遵大将军之令。” 我道:“文和立即研究分封事宜,定下方案,然后进宫请旨。等待大婚过后,一军团防守汉中,三军团防守荆州,二军团急赴长沙驻扎,水军驻扎江夏,两路齐进,攻打严白虎。限一个月内夺取江东数郡。” 战略进行新的调整,相关军团会后发出传令,二军团开始往长沙移动。水军大都驻扎于长江沿岸,闻令之后齐聚江夏。其余军团按照最新军令,安排部队布置防务。 太史慈在青徐任职,清闲日久,不由生起求战之心,私下跟我说道:“弟在青徐已久,四周并无战事,此次征讨江东,弟愿为前驱。” 我笑道:“青徐乃大哥根基,虽然并无战事,但是西领豫州,若是何苗反叛,弟之部下为剿匪主力,责任重大,又岂能轻易换岗?” 太史慈闻言讶然道:“何苗为太后嫡弟,难道其会反不成?” 我拍拍太史慈的肩膀,道:“慈弟,当今天下只余刘焉、何苗、孙坚、严白虎四家诸侯,我等征战天下日久,其目的便是统一大汉天下,又岂能容他人自立?” 太史慈恭声道:“弟明白了。” 我话锋一转,道:“青徐之地,距离东倭亦近,今公孙瓒占据东倭,大力发展水军,兄担心其或会骚扰我等沿海城镇,汝当在沿海设立警戒。弟居青徐,责任重大,休要懈怠。” 太史慈点点头道:“弟明白。弟与白菊一子,取名白远,求兄为其赐字。” 我稍微思索,道:“清静致远,淡泊明志,取字为明志。” 太史慈尚未回话,赵云寻了过来,道:“主公,乔公有请。” 太史慈当下道:“兄自去忙吧,弟前去探望一下岳父母。” 乔玄府与公主府接壤,两府之间只隔了一道小门,前去甚是方便。乔玄听闻下人来报,急忙出屋迎接,与我见过礼,一同到厅中落座,道:“大将军日理万机,明日又要大婚,但今有一位友人,传来绝密情报,因此欲与大将军说明。” 我闻言一怔,暗道情报司网络广布,人员众多,情报来源甚是充足,乔玄又有何机密大事?当下说道:“让岳父费心了。” 乔玄道:“族弟乔伟在吴城从商,有一生死之交,却是水门重要人物,今日前来见我,提到水门已经投奔严白虎,近来集中弟子,欲要南下。我以为此消息或许对大将军有用,因此请大将军前来商议。” 情报司近年探明,水门弟子基本聚集在长江流域和沿海城市,数年前横行长江领域的大旗帮、吴城海上的海沙帮都是其外围组织。黄忠统兵曾经剿灭大旗帮,依托兵力和船只装备的优势,在三江口附近大败大旗帮主力,逼迫其余部沿长江东下,从海路逃奔吴城。大旗帮虽然溃败,但其战斗力之强让黄忠为此惊讶不已,在军报上言,贼众战斗力丝毫不亚于江东正规水军。 我想到这里,道:“乔伟尚在府中?” 乔玄道:“在偏房等候。” 我道:“烦劳岳父请其过来,我问明其中细节,再做计较。” 乔伟三十余岁,长相甚是平庸,谈吐却甚是老道,进来见过礼,道:“在下结义兄弟苗大江,比在下长三岁,武艺不错,水中功夫了得,为水门十大长老之一。我动身之际曾与我畅饮,酒醉后露出口风,说水门与严白虎已经达成密议,近日水门集合主力欲要南下,意欲对孙坚不利。” 我问道:“苗大江不知两乔与我婚约之事?” 乔伟道:“在下虽然出身乔氏,但是自小过继给舅父陆氏,商铺亦是舅父产业,在下在吴城人皆称为陆伟。” 我点了一下头,道:“水门有多少人马?帮主是何人?” 乔伟道:“水门甚是隐密,在下因与苗大江要好,亦仅知道些枝节,实不知其有多少人马,亦不知帮主是何人。海沙帮与水门联系紧密,共有两千余人马,恐怕水门人马定然不少。” 我闻言暗自盘算,若是水门与火门势力相当,其门下弟子恐怕定然超过一万,其弟子皆身怀武功,若其依附严白虎,严白虎势力必会剧增。江东诸郡富庶,比孙坚兵马多出不少,若非火门大力相助孙坚,孙坚父子即使英勇,亦未必能占得上风。如今水门参与江东政治,倘若从海路秘密奇袭南海,孙坚或会吃个大亏。 我又细问乔伟,但是乔伟所知确实有限。从乔府出来,我急传岳明前来,道:“岳叔,今闻水门依附严白虎,汝速将水门资料取来。” 岳明道:“主公见谅,水门隐密,与五行门相仿,情报司人员虽众,但是所知资料不多,皆记在我脑中。其门中弟子人数不详,只知大旗帮与海沙帮为其附属。大旗帮往年纵横长江,帮众达到五千余,被黄忠将军剿灭半数,如今余部皆在吴城,与海沙帮合并,两帮帮众数量不低于五千。水门门派结构、行规与五行门相仿,门人对家人亦要保密,门规森严。听闻其门下十大长老个个武艺非凡,帮主传说是位青年女子,姓名不详。” 我问道:“海沙帮、大旗帮船只多少?有远洋进攻能力否?” 岳明答道:“大旗帮船只皆是小船,只能沿海岸行走,不敢远离海岸。但是海沙帮却有近三十条大船,名义虽是商船,但是其构造皆优于海船,这些大船常常出海远航,有远路攻袭能力。” 我又问道:“其大船能盛多少人马?” 岳明道:“每船至多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