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还有爱》 第1节 出差 初夏的傍晚,苏蒙妮正忙着做饭。丈夫出差半个月了,说好今天来。为了能让丈夫吃上现成的饭菜,她向老板请假,提前下了班,同事赵姐还开她玩笑,说她想丈夫想疯了。 “当当——”她听到有人敲门,立即高兴的跳到门口,刚打开门,就被一双大手捆住。 “想我吗,亲爱的?”许允研笑着问。 “想,想死了。”她羞涩的贴在丈夫怀里。 许允研满意的笑了,刚要亲她,被她拒绝了。 “不要,叫人家看到了。” 他这才意识他们还在门口。于是,他放下妻子,把刚丢下的行李放在客厅里,看到桌上的饭菜,他才觉得饿了,然而,他没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他又太累了。每次出差回来,又累又饿,但他从不在外面吃,因为他知道妻子一定会做很多的饭菜等他享用。这让他感到很欣慰,很满足。妻子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 “累了吗?”蒙妮坐在他身边,帮他揉揉肩。 “还好。”他拿下妻子的手,她做了一桌子饭,已经够累的了,他不忍心再让她劳累。抱着她,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很长时间不见,真的很想她。 “啪”的一声,蒙妮在他的脸上甜甜的亲了一下,软软的躺在他怀里,柔柔的说:“吃饭吧!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但是,不要说不好吃!” 他被她“专横跋扈”的样子逗乐了。 他们结婚快一年了,感情好的简直没法说。许允研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上大学的时候,父亲也与世长辞。就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的女朋友也去了美国,偌大的中国竟没有他一个亲人。然而,就在他精神最颓唐时候,一个活泼、可爱、娇小的大学新生走进他的生活,这个就是他现在的妻子——苏蒙妮,一个爱他爱到骨头里的小女人。有了她,他的生命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使他重新对生活有了热爱、对事业有了追求。 霓红邓照亮南京的夜晚,辛苦的工作族为了今天的劳苦、也为了明天的劳作早早的休息了。然而,许允研并没睡,他正坐在电脑旁,忙着他的建筑绘图。他是学土木工程的,现在在省建筑公司上班。 “允研,你还不睡呀?今天刚回来你怎么又工作了?”妻子苏蒙妮睡眼惺忪地走过来。 “我把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开会还要用。你先睡吧!”许允研习惯性的点了点鼻子上的眼镜,他是高度近视,已经作过一次激光手术了,可现在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 “那好,你也快一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乖,睡吧。” 苏蒙妮——许允研的妻子——开封人,是中国少数民族中的一员——回族人,所以她不像同龄人一样是独生子女,她还有个非常疼她、爱她的哥哥。可以说,她是一位不错的女人,知道怎么爱丈夫,怎么照顾丈夫,就是小性子太多。丈夫长的很好,脾气温顺,又很会理解人、体贴人。对于一个长相很好、工作又出色的男人来说,很快就会因为厌倦妻子而另去寻欢,这正是苏蒙妮一直担心的。 “研哥,早上好。”同事赵闻走过来,“上班这么早?” “我也是刚来。这几天,单位没发生什么事吧?”许允研问。 “有。省政府已经把建设省城新西区的计划批给我们。今天开会就讨论这个问题,可能还让我们到现场考察考察。” “这么快!不是上个星期我们单位才申请吗?” “喂,老兄,不快行吗?其他几个建筑公司还虎视耽耽的盯着呢?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壶之力才争取到的。” “哎,这你就不懂了,”又一个同事顺露笑着说,“人家出差刚回来,两口子还没亲热够呢?” “就你话多。”许允研也笑了,“走吧,开会了!” “你又要出差?”苏蒙妮气愤的说,“刚刚回来又走?你——” “不是。”许允研讨好的搂着妻子,“亲爱的,这次不算什么出差,只是参观一下现场,一两天就回来。” “什么一两天。”她甩开他的手:“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也许还不用一两天呢!” “好,你走,我也走!” “你去哪儿?”他莫名其妙的问。 “回家。” “这不是你家吗?” “回我自己的家,回我父母的家!”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工作,也不用嫌我烦了!” “你这是什么话?”这次他有点气了,他最怕妻子回娘家,“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你——好,我不去了,行了吧?”他气呼呼的放下工作包。 苏蒙妮心软了,真后悔刚刚不该冲他发火,但是要向他道歉,她才不会呢。 “滴——滴——”许允研的手机响了。 “喏,他们催我去工地,我这就告诉他们我不去了。”他掏出手机刚要对说,苏蒙妮拦住他。 “你真是个混蛋。”她递给他包,“快去快回!” “你不生气了?”他笑了,兵法里的“欲擒故纵”还真行的通。 “怎么不气?你回来以后再给你算帐!” 他在她脸上亲一下,“我走了,回来任你处理。” 苏蒙妮上大学时候,学的专业是金融。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她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有好几栋楼房还是她丈夫设计的。一个是买房子,一个是设计房子,所以她老板和她丈夫在工作上时常合作。 苏蒙妮在下班的路上和两位同事有说有笑的聊天。 “赵姐,你今天怎么不去接你家儿子?”苏蒙妮问。 “今天他爸下班早,顺路就去接了。” “对了,小苏,”又一个同事小董问,“你和你老公结婚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不要孩子?” “生孩子太痛苦了,我才不要呢,起码现在不想要。” “你老公不怪你吗?”小董问。 “怪她?”被苏蒙妮称为赵姐的女士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人家命好,找到一个好老公,她只要想要做的事情,她老公没有答应她的。” “真的吗,小苏?” “别听她的,她就会夸张。”其实,丈夫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就想要孩子了,只是苏蒙妮不答应他罢了。她说她现在还小,还想自由几年,不想这么早就被孩子拴住。她还记得当时丈夫张着血盆大嘴,“你不会等到我年过半百才要孩子吧?” “有什么不可以?” “我怎么会娶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女人。” 想到这儿,苏蒙妮忽然想起来,那个混蛋不是去工地一两天就会来吗?今天都两天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又是一两个星期吧? “混蛋”是苏蒙妮给丈夫起的爱称,平时他们私下里,她都这么叫他。而丈夫也给她起个“雅号”,叫她“小魔头”。 蒙妮在家正吃晚饭,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丈夫的手机号码。 “混蛋,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老婆,你不要一听到我的声音就骂,好不好?” “谁叫你骗我说你一两天就回来?都两天了,你怎么还不会回来?” “我怕你惩罚我嘛!” “不要嬉皮笑脸的,人家在给你说正经的话呢。” “对不起,老婆,现在大家都很忙,我不易脱人,也许再过一两天才能回家,你现在好吗?” “不好。”她一听还要一两天才回来,立即不高兴了。 “怎么了?” “生病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 “没有人能治好我,除了你。” “傻瓜,我又不是医生。” “是相思病,当然只有你能治好。” “扑哧——”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好吧,回家以后好好治治你的相思病。” 苏蒙妮又等了两天,可是丈夫在电话里还没说回来的意思。他到底在干吗?不会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不管了,她要到那里看看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请了一天假,按照丈夫说的地址去找他。两个小时以后,她到了。刚下车,她耳朵立即传来振聋发聩的机器声,她放眼一看,推土机毫不费力的把围墙推倒,然后把砖块拥到大卡车里;另一批大货车又运来小石子、石灰、钢材;大型的起重机吊着钢金、楼板;工人们前呼后应,忙的不亦乐乎——苏蒙妮看到这个场面,知道丈夫没有骗她,她觉得不该来这里,本来他就够忙的了,现在她来了,不是给他添乱吗。但是既然来了,总得见他一面吧,要不然不白来这一趟?她走着想着,忽然“哎哟”一声,她的小腿碰到钢筋,疼的她差点哭起来。 “混蛋,都是你害的!” 她又走了一段路,问了一些人,都不认识那混蛋。 “小姐,请不要到处乱走,这里很危险!”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请问,你们这里的办事处在哪里?” “我们这里的办事处很多,你想找哪一个?” 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想了一会问,“我是找一个人。你知道一个名叫许允研的人吗?” “对不起,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三十岁左右,有一米八的个子。” “我们这里像这样的人很多。” 苏蒙妮很失望,又走了一会,问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正无奈时,她看到几个带安全帽的人,手里拿着图纸,边说边比划着,顿时她心花怒放。 “广场的北面种草皮,你们觉得怎么样?”小马问大家。 “好是好,不过夏天总给人家一种热的感觉,不如种一些树,不但可以乘凉,而且还有一种温馨、惬意的感觉,你们说呢?”许允研问。 “要我说你的温馨、惬意确实来了!”赵闻手指着,“喏,你看!” “蒙妮?她怎么来了?你们拿着。”许允研把图纸递给他们,立即跑到她身边,“你来干吗?” “允研,我终于找到你了!”苏蒙妮看到丈夫怒发冲冠样子,她兴奋的尽头立即变的尴尬起来,“人家惦记你吗?这么长时间没回家——” “我好好的惦记什么?”他大吼,“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嘛,我没事,快回去吧!” “你——”她也气了,他从来都没有莫名其妙骂过她,而且——而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许允研看到妻子快要哭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她来找他也是关心他、是一片好意。但是当着这么多同事面有不好意思道歉,只好柔声的说,“这里很危险,戴上安全帽,快回家吧!” “死不了,谁要你的安全帽。”她扔下帽子就跑开了。 “怎么?在我们面前耍男子汉的威风啊?”赵闻嗤之以鼻,“可惜嫂夫人不配合。” “人家好心来看你,你为什么骂人家?”一个女同事李佳静拾起地上的帽子说。 “我也是担心她吗?”许允研懊悔的说。 “她这样乱跑,你就不担心她了?”顺露说。 是啊,她现在疯疯癫癫的乱跑,万一碰到什么东西怎么办?许允研转身对同事说:“你们先帮我请假,我很快就回来。” “蒙妮——蒙妮——”他追了上来,惭愧的说:“对不起,我刚才——” “我不听!”苏蒙妮推开他,又跑开了。 “那小子还在我们面前逞能,回到家,看他老婆怎么整他!”小马幸灾乐祸的笑了。其实,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是大家平时都喊他小马喊惯了。 “我们明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顺露说。 许允研知道妻子在气头上,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再说,还有这么多同事盯着他们呢。他叫了一辆车子把她拥到车上,他也上了车。车上,她还是嘤嘤哭泣,他知道刚才对她太过分了,他心里很内疚,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我知道刚才——” “我不要听。”蒙妮气的叫起来。 他知道说的越多,她火头越大,还有司机在身旁,他没再说些什么。 车飞速地奔驰着,很快停在一栋大楼下。苏蒙妮下了车,就跑上楼了。许允研付了钱,追上来,刚到了家,就听到妻子“呜呜——”的痛哭着,他一把抱住她,“你听我说,亲爱的。” “别碰我。”她气甩开了他,“有什么好说的,你根本都讨厌我。” “傻瓜,”他气的骂,“你非常、非常知道我爱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你爱我就是在那么多人面前骂我吗?” “我知道我是过分了点,可是你莽莽撞撞的跑到工地是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前天就碰伤两个工人,而且其中一个伤势很严重。你对工地不了解,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心一急,就语无伦次了。” 也许是真的,因为她的小腿到现在还疼呢。 “你不说一两天就回来吗?你现在都几天了?”她没好气的说。“你都看到了,工地那么忙,我怎么可以脱身?再说——我还怕你惩罚我吗。”他坏坏的笑了。 “扑哧”一声,她笑了,“不要脸。” “好了,乖,不气了!”他捧着她的脸,“现在让我给你治病。” “什么病?” “你说你得了相思病,只有我能治好的!”他低着头吻着妻子。 第二天一早,许允研就起床了。他准备好早餐,先吃了,吃完后,还不见妻子醒。这个小魔头就有这个毛病:晚上不好好睡,白天不好好起。像她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能做母亲?是啊!该要个孩子了,和他一样大的同学、同事,差不多都有孩子了。好吧,等忙完这段时间,和妻子商量商量要个孩子。 他看时间不早了,走到卧室,“亲爱的,该起床了!饭菜都在锅里,我要走了。” “这么早就走了。”苏蒙妮睡眼惺忪的说,“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其实,我明天就可以回来,你这么一闹,我只有后天了!” “那以后你就可以不去了吗?” “那倒不是,回来以后我要整理一下资料,然后拿到会议室让上头讨论一下,如果我的绘图设计通过了,我还要到现场监督一下,但不会这么忙了。我就可以抽时间陪你了。” “我希望你不通过,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陪我。” “这么坏嘴。” “谁叫你总是这么忙的。” “我想起一个很好的办法,既让你不感到寂寞,又能时时刻刻想到我的存在!” “那是什么?” “给我生个孩子。” “呸,我就知道你出不了好注意。” “好吧,我给你时间考虑。”他看了看钟,“我真该走了,你也快起床吧,还要上班呢!” 李佳静抱着文件走到许允研面前,敲了敲办公桌,笑着说,“研哥,该回家了,忙了好几天,该回家好好休息,工作怎么买力,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高级工程师。” 许允研点点鼻子上的眼镜,笑了,“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都不是,是忌妒你!” “佳静,我正找你呢!”赵闻走过来。 “什么事?” “今晚我有个同学聚会,你当我舞伴好不好?” “可我——” “走吧!好不容易忙完工作,该好好放松一下。”赵闻拉着她就走开了。 顺露刚从外面办事回来,顶头遇见他们,也没顾及给他们打招呼,他们就跑开了。 “研哥,他们干吗去?”顺露问。 “朋友聚会。”许允研边收拾资料边回答,“我们回去吧!” 第2节 怀孕 夏天的天气变化就是快,一会乌云弥补,一会倾盆大雨,一会又是云开雨停。虽然现在是下午六点,而且还下场雨,但热腾腾空气仍迎面而来。苏蒙妮下了班,和同事分道扬镳以后,向菜市场走去。 “妈,太热了,我想吃雪糕。”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向身边母亲撒娇的说。 “别吃太多,那东西吃多对身体不好。”母亲疼爱摸着女儿的头说。 “知道了,妈。” 虽然只是很普通母女之情,但是苏蒙妮很羡慕。以前,她也是爱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可是现在——如果能回到以前,她一定很珍惜、很珍惜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哎,人就是这样,当你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拥有它时的珍贵。 许允研正看电视,听到门响,立即跳起来,“蒙妮,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蒙妮奇怪的问,“咦,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回来有一会了。”他接过她手中的菜,放在冰箱里,“本来想接你下班,可我想叫你下班后吃上现成的饭。” “你吃你的,我没胃口。”说着,她走到卫生间洗了澡,然后进了卧室。 他也跟着过来,“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不想叫他知道她在想家,要不然,他会很难过的。 她一定有心事。他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工作不顺?和同事有意见?还是根本就是他惹她不高兴? “蒙妮,你到底怎么了?给我说说好不好?” “我都说没事了。”她不耐烦得说。 她就是这样,脾气一上,说发火就发火,从不顾及别人能不能忍受的了。不过,许允研马上又阿q似的想,这就是她的优点:直来直去,从不会拐弯抹角。 “夫妻是一个整体,妻子有什么痛苦和烦恼,做丈夫应该与她分担,对不对?”他试探似的说:“蒙妮,我是关心你,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她扑到他怀里,感动的哭了,“我想爸妈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我觉得我——我是世上最不孝的女儿。” 许允研没辙了,好大会没说话,想想他们的婚姻,他对妻子既感激又内疚,“对不起,亲爱的,是我不好,是我冷落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太想家。” 许允研冥思苦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怎样才使妻子不想家的好办法。第二天下班,他就请他的两位军师——赵闻、顺露帮他出谋划策。那两个家伙平时馊注意最多,说好听的叫足智多谋,说不听的叫诡计多端。“这好办呀。”顺露喝了口酒,说,“孩子是母亲的根,女人生了孩子就不胡思乱想了,就会把所有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可是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再说,她还不想生。”许允研喝着饮料,不喝酒,他肺不好,妻子在这方面管他管的很严。 “哎呀,古代的女人十七八岁就生孩子当妈了,也不是当了几千年了。”赵闻说。 许允研想想也是,“我也早想要孩子,只是她不想要。” “要孩子还不容易——对了,研哥——”赵闻不坏好意笑着说,“你——是不是”那个“不行?” “你小子说什么呢!”他笑着要打他。 “喂,佳静,”赵闻走到李佳静面前,说,“今夜有场好看的电影,我们一块去好吗?” “真可惜——”李佳静不好意思的说,“顺露已经约我跳舞了。” “对不起了,赵闻。”顺露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拥着李佳静说,“我们走!” “可是,顺露,我又忍心拒绝赵闻。”李佳静说。 赵闻一听有机可乘,乐了,“就是,跳舞又什么好跳的,一身臭汗。还是看电影有请调。” “不好吧,这样又会伤害赵闻的。”李佳静假装思忖着,“有了,我还是回家,这样我谁都不会得罪。” “这——”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李佳静提着包就走开了。 “都是你。”顺露义愤填膺的瞪了赵闻一眼,“要不然,我们就去跳舞去了。” “什么呀,”赵闻幸灾乐祸的说,“人家根本都没那个意思,是你自做多情。” “你——我懒得理你!”顺露气呼呼的走开了。 其实,这两家伙虽然是“情敌”,但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好的朋友。在李佳静上班之前,他们时常喝酒、唱歌。要是其中一位看上哪个女孩,另一个还会为他出谋划策。就是现在,虽然在李佳静面前吵吵闹闹,可是在她背后,他们还是形影不离。比如追求李佳静,他们提倡“和平相处,自由竞争”。“条约”宣布以后,他们筹划怎样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追求李佳静,都以为自己有一套标新立异的本领,总有一天会打动李佳静的。 李佳静可不是这么认为。她也知道选择这两位中的任何一位都会给她带来幸福。但是,她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像他们这样的铁哥们若是为了她反目成仇,闹的脸红脖子粗,这可是她最大不幸。况且,她只是把他们当作朋友,很好的朋友,仅仅而已。 许允研夫妇在吃晚饭。 “亲爱的,我上次给你说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许允研趁妻子心情比较好的时候,问。 “什么事?” “就是——生孩子。” “我都说不要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 “不知道,反正现在不要,我一个人多清净,干吗要孩子?”苏蒙妮边吃边说,“生孩子很麻烦,吃喝拉洒都要人照顾。再说,我一听同事说怀孕十个月有多痛苦,生孩子有多疼,我就害怕。” “难道你怕疼、怕痛苦就永远不生了吗?”他听了妻子的回答,大失所望的说,“你要知道等你作了母亲,你就知道你的牺牲是很值得的。” “你想要,你自己生好了。”她不以为然的说。 “我要是有那本事,根本就不麻烦你。” “你要我,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的吗?” “那你还能做什么?”他是故意气她。 “你——”她气愤的扔下筷子,转身要走,被他拉住,“别碰我,既然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做,那我走,叫什么都会做的女人代替好了。” “你——”他也气了,她明知道他非常在乎她,她就会强词夺理,“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敢骂我?” “难道不是嘛,我这么爱你,你干吗说这种话?如果你再说,我可真找别的女人!” “你敢!” “你知道我不敢,你干吗还气我!” 她这才胜利的笑了。 李佳静正收拾资料准备回家,赵闻、顺露笑嘻嘻的走过来。 “佳静,我和顺露一起约你打保龄球,你说怎么样?” “对,平时我们都是单个约你,你不给这个面子就算了。这次,你总不能还拒人千里之外吧!” “这个——”她又犹豫一会儿。 “已经下班了!你们还不回去?”许允研走来。 “研哥,你等等我!”李佳静慌忙走过来,“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许允研问。 “我们下楼再说。”她拉着他走开。 “到底什么事?”下了楼,许允研问。 “什么事也没有?”李佳静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找个借口,叫你帮我避开他们。” 许允研会意的笑了笑,“其实他们对你也不错。” “我知道。”李佳静心烦意乱的说,“可我只把他们当作普通朋友,所以我不想伤害他们。” “是啊,真正的感情应该两情相悦才好!” “你和嫂子是怎么相爱的?”她笑着问。 “我们?”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的感情很复杂,既属于一见钟情式,又属于马拉松式,我也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爱上她的!” “糊里糊涂?”她开玩笑的说,“你说这话就不怕我告诉嫂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笑了,无意间的向前扫了一眼,“蒙妮?” 李佳静看到正向他们走来得苏蒙妮,笑着对他说,“嫂子真是关心你,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苏蒙妮本来带着很好的心情来见丈夫,因为他们结婚一周年就要到了,想和他筹划一下怎么过。谁知他竟然和一个女的有说有笑走在一起!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蒙妮,为什么看到我就走?”许允研追上来。 “不用你管!” “这么凶?我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和那个女的认识多久了?为什么会这么亲密?” 他一愣,立即感到苦笑不得,“你想到哪里了?我和她只是同事!好吧,我们回家再说!” “研哥,”李佳静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你帮我看看好不好?这都是英文,我看不懂。” 许允研放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一会,“你不急用吧,明天给你好不好?” “好,谢谢。” 赵闻和顺露下班后又去酒吧喝酒了。 “真是不服气!”赵闻说。 “这么了?” “你说佳静有什么事为什么总是找研哥?” “人家是高级工程师,”顺露不以为然的说,“据说他这次工程计划策划的不错,要是能得到上头批准,人家就是这项工程的总工程师了。” “那又怎么样,也不能太强眼!”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他和佳静走的太近了吗?” 顺露咽了一口酒,没说什么。 8。1建军节到了。一年前,这个节日和许允研夫妇没什么关系。他们夫妇既不是军人,也不是军人家属,但现在却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许允研提前下了班。真快,结婚就一年了!他活了31年了,第一次真正尝到有家的感觉。 “亲爱的,你回来了?”苏蒙妮一见到丈夫就搂着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星期五,后天就可以休息了!”许允研故意逗她。 “你——”她气愤的推开他,“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他笑了,心情好的时候,他很爱笑,而且笑容很迷人,和妻子谈恋爱的时候,他的笑容帮了他很大的忙。妻子说他笑起来很像美国明星汤姆?克鲁斯,而她的偶像就是他。为此,他还妒忌那个美国佬很长一段时间。 他转到书房,拿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走到妻子面前,“送你的!” “戒指?”她打开一看,高兴的叫起来,“真好看!” “你以为我真忘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他给她带上,“找熟人定做的,你喜欢吗?” 她点点头,“很贵吧?” “不贵,5270,我爱妻。” “还不贵?”她叫。 “别说这点钱,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你摘。” 她感动的搂住他,“我也会!” “真的吗?”他要的就她这一句话,“我不要天上的星星,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就行了。” “你干吗总是要孩子?”她噘着嘴。 “我知道你怕痛苦、怕疼。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他深情看着妻子,“有了孩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会太想家了。” “你这么自私,”她气了,“你天天在外野跑,叫我在家安分受己的给你生儿育女,你不觉得你太大男人主义了吗?” 男人叫女人生孩子是自私的,那女人叫男人做家务是解放女性。许允研无奈说,“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男人,我希望和别的男人一样有妻子、有孩子,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难道我这个要求太高了吗?” “可——可也不一定非要生孩子!”她的语气变的柔和了许多。 “你父母不能原谅我们,可我们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也许他们会看在孩子面子上原谅我们。”他痴情的看着她,“蒙妮,我说过,我要让你幸福、快乐,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你懂吗?” 蒙妮低着头,“你让我考虑考虑。” 许允研高兴了,虽然妻子没直接答应,但她总算要考虑了,这就是一大突破! 开完会后。 “恭喜你研哥,”赵闻笑着走过来,“你的设计通过了,该请我们意思意思吧!” “对啊,以前你答应过我们的,不许耍赖。”顺露接口说。 “好,我什么时候耍赖过?”许允研笑着说。 “我们不是怕你耍赖,而是怕你做不了主。”同事小马笑着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许允研也笑起来。时常大家时常拿他开玩笑,特别是上次,他们在工地亲眼目睹他和妻子吵架,以后更是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笑柄。刚结婚时候,他是不习惯这种玩笑的,但是时间一长,他发现大家并不是故意捉弄人,只是玩笑,纯属同事之间友谊,有时同事也拿其他开这类玩笑。 “赵姐,”苏蒙妮问,“要生孩子,以你的经验,你说什么时候怀孕最合适?” “现在就合适,明年春天就生孩子了,春暖花开的,大人孩子都不受罪,怎么?”赵姐笑着说,“现在相通了?想要孩子了?” “不是,只是问问。”她不好意思的说。 “问问干吗脸红?哦,是不是不小心被老公偷袭了?” “他才不敢呢!” “你命真好,有这么好的老公。” 苏蒙妮知道丈夫对她好,可是她是他妻子,对她好不是应该的吗?再说她对他也不错,自从他要她生孩子,她就开始关注孕妇、胎儿之类的话题,也就是说她准备做妈妈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丈夫,要不然,她才不会要孩子,受那份洋罪呢。 许允研在同事的高压政策下,不得不请客。先在饭店预定一间包厢,下班后给妻子打了电话,可她说开会,可能晚来一会。他只好和同事先吃了。同事给他敬酒,他先是不喝,可同事不同意,说你平时不喝就算了,可是这次是你事业的转折点,是件大喜事,中国人有喜事哪一次不喝酒,是不是回到家,怕老婆骂。许允研无奈,只好喝了。同事在一起喝酒就这样,你喝了第一个人敬的酒,就得喝第二人,否则人家就骂你不够朋友,看不起人。许允研被灌的不少酒,脑袋渐渐地被酒控制,手脚也慢慢的不听大脑的直接支配了。 苏蒙妮开完会,匆匆忙忙的赶来。刚下车,看到丈夫被一个女的掺扶着,他们还嘻嘻哈哈的说些什么,忽然他差点跌倒,被那女的扶起。女的招一辆车子,扶他进去,不过她没上车,还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车子走了。苏蒙妮可气坏了,好啊,许允研,你们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我不亲眼看到你还不承认呢?难怪你总是说别的女人这样好,别的女人那样乖,原来这个就是“参照物”?没良心的混蛋,他还有脸骂她没良心?苏蒙妮伤心的哭了。 “老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许允研看妻子回来了,着急的问,“你去了哪里了?” “你还在乎我吗?就算我去了,不碍你的事吗?”苏蒙妮没好气的说。 “你——你怎么了?”他走到她身边,纳闷的问。 “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要是嫌我烦,你明说好了,干吗欺负我?”她哭着跑到卧室,趴在床上恸哭起来。 这又怎么了?他捂着发涨的脑袋,跟着她走到卧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就算我有错,告诉我错在哪里好不好?” “你还有脸问我?你今天和那个女人那么亲密,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你以为我不知道了吗?你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女人?”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你都瞎说些什么,我不是给你说过嘛,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不知道,我今天被小马他们灌了不少酒,我看你还没来,打电话你又关机,我只好先走了,佳静扶我上车,我不叫她扶,她怕我摔倒,就这么简单。” “少来这一套!你当然不会承认!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都瞎说些什么?”他都快被她气死了,她总是那么多心,难道同事之间就不能有友谊吗?“我和她什么没有,人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不了解,她人很好,很善良,你怎么骂我都无所谓,可——” “她好,你跟她过好了。”好啊,他现在就开始包庇那女人了,以后还有她活的吗。 许允研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妻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很心疼,“你相信我,亲爱的,你根本没必要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你忘了,我们以前的誓言,”我这一辈子是你的,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有我存在,都是你的“。” 她呜咽着。 “知道吗,你既自私又霸道!” “你——”刚刚听他的肺腑之言,她气消的差不多了,现在他又来骂她? 他心怀叵测的笑了,“因为我对女人的爱都被你强抢光了,我现在对其他女人的感情除了友谊,什么也没有。” “你现在学的越来越会花言巧语!” 他看着妻子娇柔躺在自己怀里,显得无比妩媚动人,低头去吻她,但被她拒绝了。 “你一嘴酒臭味,你答应我不喝酒的,怎么又喝了?” “今晚特别,下不为例!” “允研,”开完会,李浦元叫住许允研,“省里对这项工程很重视,而你的绘图设计很别致,你可要加油!” “谢谢,李总!”许允研笑着说。 国庆节到了,许允研夫妇本来要去西藏游玩,可不幸的是天下雨了,大半个中国都在下,而且一下就下好几天。他们哪里也去不成,很失望,特别是苏蒙妮,她以为国庆长假可以到外面散散心,平时丈夫工作很忙,没时间陪她,可天不作美。还好,7天长假很容易过,早上睡到9点10点,然后,和丈夫到外面吃饭,吃完以后,散散步,逛逛街,游泳,打保龄球什么的,时间很容易打发。 节日过后,工薪阶层又开始为了事业、为了生存,在家和单位两点之间忙忙碌碌地穿梭了。 晚秋的傍晚,天上飘落凉冷冷的小雨,阵阵的秋风吹落无数大大小小的树叶,苏蒙妮伸手抓了一片,这片树叶离开了枝干,就不能回到母体,她离开父母是不是也永远回不到他们身边了?突然她感到一阵恶心,她立即跑到垃圾筒吐起来。 赵闻和顺露约好一起酒吧喝酒,他们也叫了许允研和李佳静。许允研说没时间,因为刚刚和妻子说好,下班以后去接她。他还开玩笑的说,结过婚的男人不像他们这么多自由。而李佳静说:“研哥不去,我也不去。”正好李浦元也走来,他们三个一起走开了。 赵闻这下看不惯了,上次许允研请客,他就看他和佳静搂搂抱抱的,最近他还发现许允研在李浦元面前唯唯诺诺、装腔作势。可巧的很,李浦元既是他们上司,又是李佳静的父亲,那小子真是一举两得。平时看他璞玉浑金,口口声声称他们兄弟,又说自己结过婚,其实道貌岸然的家伙。是兄弟干吗还抢兄弟的女朋友?结过婚干吗还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是不是赶时尚,也想学别人弄个金屋藏娇? “我们不能叫那小子太得意!”赵闻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对顺露说。 “那有什么办法?”顺露无奈地说,“人家有那本事,你总不能杀人吧?” “那倒不会,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过,我想出一个办法可以整他。” “什么办法?” 赵闻这小子虽然捣蛋,但心眼是不坏的,对朋友很热情,很讲义气。他父母就他一个孩子,就是因为家人太宠惯他了,才养成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顺露是云南人,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毕业后就在这里工作了。他和赵闻不一样,他工作认真,脚踏实地,又不安于现状。他很羡慕许允研工作出色,但又不欣赏他把家庭看的太重。 吃过饭,苏蒙妮站在窗户前向外观看路上的行人。偶尔晚风透过窗缝吹到窗帘,掀起阵阵帘波。她又伤感起来。她就是这样,一段时间胸无城府、嘻嘻哈哈;一段时间忧愁善感、少言寡语。她从小就不喜欢秋天,总感觉这种季节就像人到了风烛残年,很凄凉、很压抑。但这话不能给丈夫说,要不然,她又挨骂了,骂她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突然她又感觉一阵恶心,她立即跑到洗手间吐起来。 许允研正洗澡,“怎么了?” “没什么。”她刚说完又“哇”地一声吐起来。 他立即冲洗干净,拿着一件毛巾裹在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站在窗户前,突然之间就想吐。”“是不是受凉了,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吧?”他倒一杯热水给她。 “不用了,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一会就好了。”她簌了簌口。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他横抱着她走到卧室,帮她盖好被,他也钻进去,“我都怀疑等你做了母亲能照顾好孩子吗。” 孩子?对了,记得赵姐说过,怀孕的预兆是“例假”不来、呕吐。这两项她都符合。完了,是不是真的怀上了?虽然她已经做好做母亲的准备,可还是害怕。这话又不能说给丈夫听,要是真的怀上了,他会很高兴;可万一不是,他一定会大失所望的。对了,明天请半天假到医院检查一下不就行了。 “嘀——嘀——嘀——”电话响的不停。 “研哥,你离电话这么近,你怎么不接?”赵闻不耐烦拿起电话,“你好——是——好——研哥,电话!” “我没时间,你叫他等一会。”许允研正用电脑画图呢。 “是嫂夫人!” 是她?许允研心想,她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蒙妮,怎么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接啊?” “我正忙。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打我手机?” “我是想郑重的告诉你一件事!亲爱的,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听她的兴奋口气,看样是没什么坏事。 “我怀孕了。” “你——你说什么?”他欣喜若狂的问,这一段时间他时常做梦都梦到妻子怀上了,只是他没向她说,怕她听了不高兴。 “真的,你要做爸爸了!” “太好了,亲爱的,你真伟大!好好在家休息!我很快就下班了!”他忘了这里是单位,忘了身边还有很多同事。 “还亲爱的呢,叫的这么腻!”小马笑着对他说,“想不到你小子也这么肉麻。” “呵,研哥一听是嫂子的电话,吓的魂飞胆破,以为又做错什么事了。”赵闻笑着说。 大家正做事,听他俩一唱一和,都“哈哈”的笑起来。许允研好像没在意,刚刚听到妻子传来的好消息,到现在还心潮澎湃呢。 “告诉大家一件事,我要做父亲了!” “真的?恭喜恭喜!”大家蜂拥过去,为他道喜,“你得请我们吃喜糖!” 一下班,许允研跑到超市买了很多孕妇专用品。一进家,他放下东西抱着妻子就亲,“啪”地一下亲她的额,嘴里还说,“这是奖给你。”“啪”地又一下在她唇上重重一亲,“这是奖给我的。” “不要。”她羞涩趴在他怀里 第3节 一个诧异电话 “嘀——嘀——”电话响了。 苏蒙妮被电话铃激醒了。丈夫已经上班去了,而她这几天呕吐的厉害,丈夫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甚至干脆不叫她上班,她不愿意,她工作又不累,环境又好,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她花自己挣的钱,心离塌实。 “你好!”她拿起电话。 “请问你是许太太吗?”对方问。 “你是哪位?”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丈夫在作风上有点问题!” “什么?”苏蒙妮顿时瞠目结舌。 “你还不知道吧!他最近和一个女的走的很近,我希望你管管他!” “——”她手里电话差点滑落到桌子上。难道这一切都真的吗?废话,人家都打到家了,还会有假吗?你不是也看到他们的关系不寻常吗? “呜——”苏蒙妮趴在床上恸哭起来。混蛋,不要脸的东西,果然还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对他还不好吗?她为了他,抛弃了父母,抛弃了哥哥,抛弃了所有亲人,换回来却是他感情的背叛!为什么他会是这种人? “许允研,”她泪流满面的抓起电话,“你快回来!我有话问你!” “我现在在去工地的路上,还不能回来,怎么了?”早上上班的时候,许允研接到通知,要他到工地核对一下实况。他不敢马虎,这可是十几个亿的资产,万一工程有什么漏洞,他可担负不起。 “你别问,你快回来,要不然你永远见不到我!” “你别胡闹好不好?我真的很忙。你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他听她杀猪般的号叫,心理很纳闷,这又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来是不是?”她“啪”地一声挂上电话。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许允研打过来的。 “蒙妮,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外做了不要脸的事了?” “我什么时候做——做那事了?”他不好意思说出那三个字,同事还在他身边。 “你还不承认了?”苏蒙妮气急败坏的说,“人家都打电话打到家了,说你和一个女的有那种关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骗我?” “这是谁打的?” “这很重要吗?” “蒙妮,我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我发誓——”他小声的说,“我真没有对不起你!好吧,你在家等我,我把事情向上面交代一下就回来,好不好?” “你现在就回来!” “现在真的不行,我——” “啪——”她立即挂上电话。好啊,他现在一点都不在乎她了,她都说了如果他不回来,她就永远消失,可他就是不回来。他做的够绝、够狠的! 苏蒙妮走到卫生间刷洗了一番,拿起行李箱,收拾几件衣服。她要走!离开他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她才不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呢。她擦了擦脸上泪,拉着包就走。 许允研办完事,心事重重的给妻子电话,可没人接,又打她的手机,她关机。他招辆车,心急如焚钻进去。坐在车上,他心想,这是谁给她打的这么无聊的电话?她本来心眼就小,这不是火上加油吗?这到底是谁?一定不是陌生人!要不然那家伙不可能知道我们家的电话号码!一定不是佳静!她不可能这么无聊,再说她也不可能毁坏自己名誉?难道是赵闻,顺露?不可能,他没得罪他们!这到底是谁?许允研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他叫了几声,可没人回应。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 混蛋 我走了,我说过你不回来我就永远消失,我说到做到! 蒙妮 “这个傻瓜!”许允研破口大骂,抓起钥匙迫不及待的向外跑。到了火车站,问了工作人员从南京到郑州的火车什么时候开。工作人员说上午的车已经开过了,下午还又一班车。许允研一看时间,现在12点多,她不会坐上午的车吧?他跑到广播站要求播音员帮他找人,可广播播了一刻钟,不见她人影。他如坐针毡,实在等不下去了,立即跑到候车厅一间一间的找,边找边打她的手机,但她还是没开机,他这可急坏了,她不会真走了吧?她刚怀上孩子,现在还是危险期,万一——他不敢想,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听他解释就这么走开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任性?要是她真回娘家了,他们一家会更恨他,甚至永远也不会接受他。 “蒙妮,你在哪里?蒙妮——”他边走边叫,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妻子正蹲在垃圾筒旁呕吐。这个傻瓜,他找了她半天,叫了她半天,她竟然无视他的存在。他跑过去粗鲁的抓住她,“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苏蒙妮气愤抽出她的手。 “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别惹火我!”他低吼。 她看他目光如炬,他从来都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有点害怕了,乖乖的被他牵着,忽然想起行李,“我的行李!” 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抓着她的行李,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眼光。出了火车站,他拦一辆,把她推到车上,自己也上了车,也没理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回到家,他把行李随便一放,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扯她的衣服。“你干吗?”她眼泪汪汪地叫,“你该尊重我!” “你尊重过我吗?” 他扯完以后,横抱着她,把她放在浴池里,然后走来了。 苏蒙妮哭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也许是重温他的关心,但是更多的是他的背叛。她洗藻洗地很慢,怕面对他虚伪而又阴森的面孔。洗好以后,她走出洗澡间,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饭菜。 “吃饭!”苏允研放下刚作好的汤,看到她,仍面无表情。 “不吃!” “吃饭!”他再次命令。 “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 “你简直无理取闹,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走?而且我在火车站像疯子一样找你,你就是不出来?你现在还敢给我发火?” “你在外面干不要脸的事,你还有理了?” “我都给你说了几百次了,我和佳静什么关系也没有,是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人家打电话都打到家?” “我也不知道哪个无聊的家伙陷害我?” “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陷害你?你以为我会信这个吗?” “我——”他百口难辩。 看不他不说话,她转身走向卧室,狠狠把门关上,伤心欲绝的哭起来。 他仍下围裙,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下来。心里骂,这是哪个混蛋,怎么这么无聊,最好别叫我逮到,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家伙! 赵闻、顺露看到许允研这几天有点憔悴,很幸灾乐祸。其实,那个电话就是他们打的。刚开始,顺露不愿意,觉得有点缺德,可禁不住赵闻的诱惑,最后还是和他“同流合污”了。 “我就说那小子怕老婆。怎么样?说中了吧!”赵闻笑嘻嘻地对顺露说。 “我觉得有点卑鄙!”顺露有点内疚。 “你小子做事有妇人之心,看样干不了大事!” 顺露没说什么,低头喝酒。 “允研,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没精打彩的?”李浦元拍了拍许允研的肩,关心的问,“刚做父亲就累成这样?那以后可怎么办?” 许允研强颜欢笑,心想,你哪里知道我受的委屈。 是的,这几天,他白天上班,做家务;晚上睡沙发。这也算了,还要看妻子的脸色,每次吃过晚饭,妻子就把自己关到卧室看电视或看杂志什么的,就是不理他。要是平时,她会主动投怀送抱,和他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要是电视里有亲热的镜头,她也会笑吟吟给他几个。反正比现在好,现在像什么?像是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他受不了,他真想大发脾气,狠狠骂她一顿,甚至狠狠打她一顿,可是他一看到她俏皮、可爱、又为他怀着孩子、天天吐的这么厉害模样,别说骂她、打她,就是给她大声说话,他都不舍得。就拿上次在火车站对她发火,他还悔恨自己好几天。这就是爱,爱让他变的这么懦弱! 又是下班的时间,许允研这次不像以前那样急于回家。在家太郁闷了,他要找朋友解解闷。 “赵闻、顺露,我请你们喝酒?”他说。 赵闻、顺露奇怪的对视了一下。他们当然愿意去,有人请客还有不去之理?到了酒吧,三人坐下,赵闻纳闷的问,“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是不喝酒,我请你们喝!”许允研问服务员要了啤酒和果珍。 “研哥,你这个出了名的”贤夫良父“不好好在家陪老婆孩子,和我们两个光棍汗混什么?”顺露开玩笑的说。 “谁说结过婚的男人就不能有点自由?” “不会两口子吵架了吧?”赵闻故意问。 “哪有,别瞎猜了!”许允研喝了一口果珍,故意装着没事一样。 “骗了别人,骗不到我们!”赵闻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被老婆整的。他故意语重心长的说,“女人嘛,心眼小,让着她点不就行了。要是你的错,向她陪个理;要是她的错,就算了,男人要有点度量!” “哪向你说的那么简单!”被他们猜中,许允研知道瞒不住了,叹口气了说,“其实,我给你们说也没什么,只是我怕你们传到佳静耳里,对佳静影响不好。” 就知道是这事,赵闻向顺露递个眼色,然后又笑着对许允研说,“你放心,我们决不会向外说!” “前几天,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给蒙妮打个电话,说——说我和佳静有什么——什么关系。蒙妮听后,气的要离开我,我到火车站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要不然,她真会离开我。你们也知道我和蒙妮的婚姻是没经过她父母同意的,所以我很珍惜我们这份来自不易的感情。其实,我和佳静只是普通朋友,同事之间说说笑笑,也没什么。再说,我都有孩子了,怎么可能呢,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人。”许允研喝了一口饮料,开玩笑的说,“有一个蒙妮,就我够对付的了。” 赵闻、顺路一听傻眼了,人家夫妻本来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的,他们这么一闹,不是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不合吗?人家要是真离婚了,他们可是罪魁祸首啊! “研哥,其实这件事我们——” “我们也帮了什么忙!”没等顺露说完,赵闻立即说:“你们两口子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再说我们没结婚,还不能帮你解决两口子吵架的问题!” 赵闻和顺露真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他们给苏蒙妮打电话只是让她好好骂骂许允研,叫他和佳静保持一些距离。没想到她发那这么大的火,竟然要离开许允研。不行!不能再瞒下去了,要不然,不但对不起许允研,也对不起李佳静,因为苏蒙妮一定会认为李佳静是破坏别人家庭坏女人。赵闻和顺露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李佳静。一方面,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另一方面,求她帮忙,帮他们劝劝苏蒙妮原谅许允研。 李佳静听到这事,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你们怀疑我和研哥有那种关系?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们——我们错了还不行吗?”赵闻苦苦的哀求,“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们又不傻,难道看不出研哥爱嫂子?” “我们错了,而且错大了。佳静,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研哥平时对你不错,就帮帮他吧!”顺露尴尬的说。 “好吧,不过你们俩记住,这是人情!” 许允研下班回家,看到妻子正做饭,就讨好似的帮她,谁知她转身就走。他无奈,第一次发现她小心眼的时候,他们还没正式交往。那年他还在读研,他的同学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他陪那女孩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现在的妻子,他本来想和她打个招呼,可她一转身就跑开了。他回到宿舍给她打电话。 “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她哭着说,“原来你骗我。” “我是没有,你见到的那女孩是我同学刚给我介绍的。” “你不能有女朋友!”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要你有女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和别女孩在一起。” 他在电话这头偷笑了,小傻瓜,让我告诉你原因,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当然不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苏允研做好饭,把饭菜端在桌子上,看到妻子正看电视,他叫了一声,但她好像没听到。他走到她身边拥着她,温柔的说,“我们吃饭吧!” 她甩开他的手,独自吃起来。 他也坐下来,看她低头只是吃米饭,给她夹了一夹菜,“吃点菜!” “不吃了!”她推开碗,气呼呼转身就走! “好,你吃吧,我不给你夹,行了吧?”他拉住她。 “不吃了,行不行?” “不吃怎么行?你这几天吃的很少,又吐的厉害,为了孩子你也要多吃点。” 她才不管什么多,甩开他的手,钻进卧室。 他气了。他真受不了她的任性、固执,而且他时常讨好她,给她说好话,她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果她不是他妻子,是别人,他才不管不问她,也不会受她的气!可——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能拿她怎么办? 他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收拾碗筷了。然后,他就在沙发看了一会书,听到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立即熄了灯躺下,闭上了眼睛,假装睡了。由于他个子很高,沙发不够他的长度,只好缩成一团。这几天都是这样睡来的。但令他庆幸的是,每天早上他身上都会盖着暖乎乎的羽绒被。不用说,一定是妻子帮他盖的。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她,还会是谁?这说明虽然她生他的气,但是她还和以前一样关心他、在乎他。今晚他要亲眼目睹妻子是怎样给他盖被的。 苏蒙妮打开门,先到卫生间洗刷完毕。会到卧室,过一会,她偷偷的探出头,看看丈夫到底睡熟了没有。如果睡熟了,她就从卧室里的柜子里拿一床被,小心翼翼的帮他盖上。 许允研发现这个秘密,偷偷的笑了,这个小魔头,何必劳民伤财?直接叫他进卧室不就行了? 苏蒙妮刚把被子放在他身上,被他抱在怀里。她知道上当了!气的伸头就打,“混蛋,敢骗我!” 他吻住她波涛式的打骂。 “不要碰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碰你,我碰谁?” “我怎么知道你想碰谁?”她语带双关的问。 “老婆,”他快气死了,“你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非要相信一个陌生人?” “人家说的是事实,你不骗我就不错了,还会给我说这种话吗?” “我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要不要我发誓你才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要!” “好,我许允研——” “不行,跪着发!” “什么?”他气的叫,“你知不知道男人膝下值千金?” “我不管!你要是不跪,你就是骗我,对我就是不真心。”她起身要走。 “好,我——我答应你!”他跪在沙发上。 “我要你跪在地上!” “你——好啊,既然沙发上都能跪,地上又有什么不能跪,不就是高低之分吗?”他有时候真的很可爱,可爱像个孩子,“我发誓,我要是有一点对不起——” “允研,我信,我都信。”她扑到他怀里,感动的哭了。她以为他不会跪下,所以她才吹毛求疵的故意刁难他。 “你答应我,”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说,“以后不许再离开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许离开我!” 清早,许允研醒来,摸到桌子上的眼镜,刚要起床,被妻子抓住。 “今天你休班,陪我多睡一会!”她撒娇的说。 “都八点多了,我到街上买点菜,你昨天吃的很少,这样下去对孩子发育不好!你再睡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昨晚的菜,热热不就行了?” “你不说不好吃吗?” “昨天不好吃,不代表今天不好吃!” “你——”他会意笑了,“你真是个小魔头!” 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他伸了伸懒腰,“还是在床上睡的舒服,不但睡的好,而且能创生命。” “什么生命?” “娃娃。” “呸,混蛋!”她羞涩的用被盖住了脸。 吃过早饭,许允研夫妻想出去买一些胎教的东西。他们换了衣服准备出发,这时有人敲门。许允研打开门,惊奇的问,“佳静,怎么是你?” “你们家可真难找。我犹豫了一大会才敢瞧门,我怕又敲错了!” “请进!找我有事吗?” “不,我是找嫂子的!” “是李小姐?”苏蒙妮醋意立即上来,好啊,许允研,人家都找上门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好,嫂子!”李佳静看他们衣冠整齐,“你们出去吗?” “没什么,只是随便逛逛!”许允研热情的问,“你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苏蒙妮气了,混蛋,你到是挺会献殷勤的。 “别忙,我一会就走!” “哪有来了就走的。”他走到厨房给两位女士每人到了一杯茶,“你们聊,我出去一下。佳静,你以后可要时常来我们家玩,蒙妮在这里没多少朋友,你和她年龄又差不多,一定有共同语言。” “你为嫂子想的真周到!” “那人家还不满意呢!”许允研开玩笑的说。 苏蒙妮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理很不高兴,要不是当着李佳静的面,她早就对丈夫发火了。 “你干吗去?”她看丈夫要走,心想,你把这么大的问题留给我一个人,你真够狡猾的! “你们女性聊天,我一个男人在这干吗?”他笑着对李佳静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蒙妮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的看着丈夫离开。 李佳静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笑着对苏蒙妮说,“嫂子,你刚怀上孩子,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吧?”“前几天吐的厉害,现在好了一点了。”她虽然气李佳静破坏别人家庭,可人家关心你,你总不能太刻薄吧!而且还有一点,苏蒙妮不得不承认,李佳静长着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 “对了,李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别客气,叫我佳静吧!”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我找你也没什么事,看到你和研哥和好,我们就放心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研哥的关系,你好像误会了。不过,这也不怪你。” 她把电话的风波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蒙妮恍然大悟,原来她真是冤枉允研了。难怪他在火车站发那么大的火。苏蒙妮一个星期的郁闷心情一下子变的豁然开朗起来,她突然觉得李佳静真是好女孩,正像允研说的,她不了解她。 “嫂子,研哥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他,我们单位的女同事都很羡慕你呢?” “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苏蒙妮羞涩的说,“他对我也就那样,有时还很凶呢!你别看他平时温温顺顺的,发起火来,可吓人了。” “他还会发火?真看不出来!”李佳静“扑哧”一下笑了,看看时间,“好了,嫂子,我该走了。” “别走,中午就在这里吃吧。说实话,允研说的对,我在南京没什么朋友,大学的几个好朋友都远走高飞了,就我一个在这里,我现在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虽然也有同事,但我工作还没到一年,我在那里又是最小的,他们不会把我当真正朋友。有时候我觉得真的很孤单。”她语重心长的说,“当然,允研对我是很好,可女人的心情,他不一定真正了解,给他说,也说不清楚。我希望能找到像你一样可以随时谈心的朋友。” “嫂子,你能把这些知心话说给我听,我真的很高兴。”李佳静感动的说,“其实,我老长时间没听到这些肺腑之言。要不是赵闻、顺露等我,我真不舍得走。” “他们再哪?” “就在你们楼下,他们不好意思进来!” “真的?”苏蒙妮高兴的说,“叫他们上来吧,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快到中午,许允研抱着大大小小的方便袋回家。他想,佳静现在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知道她给蒙妮说些什么,但愿蒙妮不要再误会,要不然,他又要解释个没完没了。到了家门口,由于他双手捧着满满的东西,不好掏钥匙,就用胳膊捣了捣门。门一开,他低着头,像日本士兵见到长官一样,“老婆,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又处罚我?怎么处罚?请夫人吩咐!” “哈——”对方一阵哄笑。 “怎么?研哥,你天天还要受罚?嫂子有那么厉害吗?”李佳静笑着问。 许允研抬头一看,不是妻子,而是佳静,客厅里不但有妻子,还有赵闻、顺露。他感到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别先招呼他们,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李佳静说。 许允研放下东西,坐在妻子身旁,尴尬的说,“你们别把她太好,其实,她可霸道了,脾气又坏,动不动就发火,我啊,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惟恐得罪她。” “你说完没有!”苏蒙妮在他腿上狠狠的扭了一下。 “哎哟,你们都瞧见了吧!”许允研夸张的表情足以让大家笑个够,“我告诉你们,婚姻是个美丽的陷阱,千万别跳进去。” “你到底有完没完?”苏蒙妮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不说不说。”他投降,“在同事面前总得给夫人一个面子,下次有时间,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已婚男人的悲哀。对了,你们今天聚到我们家,不会只听我诉苦吧?你们平时没事,是不会到我们家来。有什么事,无可讳言,说吧!” “这——”赵闻、顺露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就说,干吗吞吞吐吐的?你们时常不是说,大家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话是这么说,可——可是——”赵闻向顺露递个眼色。 “实不相瞒,”顺露撞了撞胆,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我们——是——”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他总不能说,我们是为了上次打电话的事向你们道歉的吧。这话要能说出口,没有很大的勇气还真不行。刚刚苏蒙妮叫他们上来,他们不知拿了多大的勇气才上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允研莫名其妙的问,“佳静,你知道你说!” “是赔礼!” “赔什么礼?他们又没得罪我!” “上次给嫂子打电话的人就是他俩!” “不过,研哥,”赵闻赶忙解释,“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让嫂子劝你收敛一点!” “好啊!你们!”许允研苦笑不得,“我拿你们当好兄弟,你们却——” “算了,允研,”苏蒙妮劝解,“人家赔礼都赔到家了,就代表人家的道歉是真诚的,我看就算了吧。” “你——”许允研不听妻子劝,他还不气。心想,你现在挺会体谅别人的,前几天,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啊?而且我千解释万解释,说 第4节 苏香枫到来 元旦节到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购物的人群。精明的厂商故意渲染节日的气氛,把喇叭调的很大,由此吸引更多客户。更有甚者,干脆在马路两旁搭台,聘请专业的男女主持人在台上鬼哭狼嚎一番,宣称自家商品有多好多好,功能多强多强,谁要买了它,不但可以打折,而且赠送精美礼品,过期不会有这么多优惠等。许允研夫妇从来不看那些无聊的广告,到超市或商场买了日用的东西,打车回家。许允研本来想在饭店吃饭,妻子不愿意,说饭店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还不一定找到位子,不如在家吃的舒畅。他一想也是,就和妻子买了菜回家做。 节日的许允研很高兴。前几年一直是“独居”;现在已经摆脱“无人关心、无人问”的生活,他有温柔、恬静的妻子,很快就有可爱、惹人的孩子,人世间的至亲至爱他都有了。当然,有时妻子会发发脾气,闹闹小性子,但这些都是因为她太爱他了,对于一个从小就缺少爱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老婆,吃饭了!”许允研把饭菜都准备好才叫妻子。 “这么快!”苏蒙妮正吃着苹果看着电视,听到丈夫叫她,走到饭桌上,看到满桌子的菜,奇怪的叫,“你做这么多好吃的,我们俩能吃完吗?” “谁说就我说们俩了?还有宝宝呢!”他扶着她,把她放在位子上,“你可要多吃一点,你们母子俩就靠你一张嘴了。” “你还叫我多吃呢!你最近没发现我的腰都像水桶了吗?我真怕生了孩子还想这样,那就惨了!” “要是那样就好了,你瞧你还是那么瘦,我真怕你们母子营养不良。” “有你这么好的厨师,怎么会呢。”她夹着菜往嘴里送,“好吃!老公,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是吗?那你就多吃。”他夹了块鸡腿给她,自己也吃了起来,再抬头时,他看到妻子不吃了,呆呆的愣在那里,“怎么了?不好吃吗?” 她摇摇头,她在想,自从上了大学,她就没和父母一起过元旦,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而且元旦一过,春节就要到,人家子女在过春节的时候,无论多远都回到父母身边。她却不能,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 “那你怎么样不吃了?” “我是想——允研,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她以前以为她会和父母永远在一起,可是却不能。 “当然了,我们是夫妻,当然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万一我们不在一起了或是分开了呢?”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他不高兴了,“我们这么相爱,怎么不在一起呢?过节不要说这种败兴的话!你再杞人忧天,我可要生气了!来,快吃吧!要不然饭菜都凉了!”他正说着,手机响了,“你好——什么——哦——我马上就去!” “怎么了?谁的电话?” “赵闻的,他说佳静被人碰伤了!” “什么?” “别着急,不算很严重。”他匆忙把了几口饭,“我这就看她,你在家好好吃饭!” “我也去!” “不行,你还没吃饭!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不,今天是过节,你怎么可以叫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你就是不听话!”他看她可怜楚楚的样子,很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人,“把饭吃完再去!” “好!”她胜利的笑了,“你也陪我多吃一点!” 他们到超市买了一些礼品,打车到了医院。许允研的同事几乎都到了,赵闻、顺露、小马、小孙,此外还有李浦元夫妇。许允研和他们寒暄了一会,问李佳静,“你怎么样?伤的重吗?” “我还好,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什么大碍,你在家陪嫂子就行了!” “她也来了!她——”许允研转眼不见妻子,刚刚还在,怎么一会就不见了。 原来苏蒙妮刚进病房,有个熟悉背影从她身边闪过,她就跟着那人后面,轻轻叫了一声,“哥!” 那人一听,猛然回首,悲感交集,“傻丫头!” “哥!”她哭着扑到那人怀里,“真是你啊,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啊。傻丫头,你还好吗?”那人眼睛湿润了。 “好,就是想你、想爸妈!哥——”她又大哭起来。 就在他们兄妹抱头痛哭的时候,传来许允研的叫声。 “蒙妮,你在——”这个“哪”字还没说出,许允研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爱妻竟然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而且那个男人还亲昵的给她擦泪?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允研,我哥来了。”她被丈夫这么一叫,如梦初醒,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欣喜若狂地拉着那人的手走到丈夫面前,“允研,他是我哥,真的是我!” 哦,原来是她哥。真是傻瓜,蒙妮根本不是那种人,无原无故乱吃醋,还时常责怪她心眼小!许允研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她哥?他又一惊,心想,他来干什么?不会叫蒙妮拐走吧? “傻丫头,哥就是哥,还有冒牌的吗?”那人亲昵的摸了摸苏蒙妮的头,然后向许允研伸出手,“你好,我是苏香枫,你是我妹夫吧?” “你好,我是许允研,”许允研被动的伸出手,“我们第一次见面,真不知道会是在医院里!” “原来你们是一家人!”顺露笑着说,“还真是巧啊!” “来,你们快进来谈话吧,外边很冷!”李浦元说。 到了屋,苏蒙妮好奇的问,“哥,你怎么会在医院?” “今天下班,我本来想找你,给你一个意外,我当时只想着和你见面时的高兴,忘了小心开车,谁知碰到这位小姐。” “这不怪你,是我急着回家过节,闯了红灯,还以为能过去呢。”李佳静柔弱的说,伤口还在疼痛。 “对不起,佳静,我代我哥向你道歉。”苏蒙妮歉意的说。 “不,嫂子,真不怪他!” “哥,你怎么会来合肥?爸妈知道吗?他们好吗?他们——他们有没有想我?”苏蒙妮一提到父母,立即哭起来,也不管在场这么多人会不会笑话她。 “他们当然想你。”苏香枫觉得又好笑又心疼,疼爱搂着她,“别哭了,你怎么还是以前一样爱哭?” “真的吗?他们会想我?那我明天就去看他们!不,现在就去!” “蒙妮,”许允研抓住她,“你别冲动,有话慢慢说。对了,香枫,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对,你们去吧。”李浦元,“别担心佳静。” “佳静,你好好养伤,我们下次再来看你!”许允研和李浦元夫妇道别,就和妻子、大舅子走开了。 他们来到一家饭店,点好菜。苏蒙妮迫不及待问,“哥,你现在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来南京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走了吧?” “傻丫头,你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苏香枫笑着说。他比妹妹大5岁,他从小就喜欢喊她“傻丫头”,每次他喊她,她就反抗,她越不叫他喊,他越喊,为此,妹妹不知道向父母告多少次状,他也不知道被父母骂多少回,可到现在他还是没改掉。 “蒙妮,你别急,慢慢说,反正香枫最近一段时间不会走!”许允研安慰妻子。 “是不是这样,哥?” “允研说的对。”苏香枫开始讲他的来这里的原因。他在北京做的是电脑销售,现在被总公司调到南京当分公司的总经理,前天才到。他是下车伊始,什么事都要安排,所以工作很忙。今天正是元旦放假,就想来找妹妹,不想会发生这事。 “太好了,你在这里能呆很长时间对不对?”苏蒙妮高兴手舞足蹈。 “蒙妮,你乱别动,”许允研扶着她,“小心碰到孩子!” “孩子?”苏香枫惊奇的问,“傻丫头,你——” “是啊,快三个月!”许允研笑着说。 “真快!几年前你还是个爱撒娇的孩子,现在要做母亲了!”苏香枫疼爱扭了扭妹妹的鼻子,“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做母亲要有做母亲的样子,知道吗?” “我哪有任性!”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我还不了解你?对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爸妈?” “我不敢,我——”她又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总是惹爸妈生气,我该死,我——” “蒙妮——”许允研不知该怎么安慰妻子,毕竟这件事是由他引起的。 “好了,别哭了!”苏香枫哄着妹妹,“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乖,别哭了!” “三位,你们要的菜来了!”服务员把菜一一端到桌子上,说了句“请慢用”就走开了。 “香枫,你想喝白酒还是啤酒?”许允研问。 “不许喝酒!”苏蒙妮严厉的说。 “你还这么霸道?”苏香枫笑着对妹妹说。 许允研也笑了,他知道妻子是关心他,不叫他喝酒,“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喝酒不像话。” “你别客气,我这几天时常在陪客户喝酒,那是应酬,没办法。现在我们都不是外人,何必繁文缛节呢!” “那好,今天就委屈你了。” “你说这话就外了。”苏香枫拿起杯,“来,我们以饮料代酒干一杯。” 苏蒙妮“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苏香枫纳闷的问。 “你们俩平时挺不要脸的,现在变的这么道貌岸然,我觉得你们很虚伪,所以好笑!” “你——你怎么还这么调皮!”苏香枫尴尬的不知怎么说妹妹。 许允研脸也红了。 许允研夫妇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临走之前,苏蒙妮还舍不得和哥哥分开,拉着哥哥的手叫他到家里再聊。苏香枫开完笑的说,“我已经当了大半天的电灯泡了,现在你要听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再说,你都要做母亲了,不能太劳累,知道吗?”她这才恋恋不舍和哥哥告别。 苏蒙妮今天太高兴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哥哥会来到这里。她和许允研的婚姻是不经父母同意的。结过婚,父母再也不原谅她了,这是她美满婚姻中最大的遗憾。现在哥哥来了,她怎么不高兴、不兴奋呢? “在笑什么?”许允研洗澡回来,看到妻子在床上喜笑颜开的样子,他也高兴的钻进被窝。“允研,我想回家。” 许允研吃了一惊,他不敢见岳父岳母,被他们骂怕了,“亲爱的,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工作很忙,这个工程不能没有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陪我,”她噘着嘴,“我可以叫我哥陪我。” “香枫刚来合肥,你就叫他走?” “我——我自己去。” “你怀着孩子,一个人从南京到郑州跑这么远的路,而且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不放心,你明知道在你怀孕这几个月里我哪都不让你去!” “难怪你总是闹着要孩子,原来是要我天天守在家里?”她气了,“我要去哪里就去哪里,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听我说,”这个小魔头,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而且脾气一上来六亲不认,“你每次都说你爸妈原谅了你,可每次还不是被他们骂回来!” “可——”她失望的捂着脸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我真想他们啊。如果能得到他们原谅,就算被他们狠狠的打一顿、骂一顿,我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许允研内疚的抱住妻子,“你放心,等你生下孩子,我一定陪你看你父母,说不定他们会看到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们。” “你不怕他们骂你了?” “当然怕,可是为了我可爱的老婆,我什么也不在乎!” “扑哧”她又笑了。 他也笑了,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熄了灯,他也躺下了。许久,苏蒙妮叹口气,“人的一生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很复杂,要是没有碰到她爱的人就和另一个她不爱的人结婚生子,过着平凡、单调的生活。如果我当初不那么调皮、任性,不那么爱管闲事,也许我就和丁铃超在一起,这样我就永远是爸妈的心目中的乖女儿。” “这就是我们俩的缘分!怎么?”他打开灯,支着身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我们俩的结合。” 她没有回答,但是她明白要叫她离开他,永远不看他,打死她,她也不愿意。 他看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他愤愤的向后一躺,“书上说,只要你付出真心,你的爱情就会变成永恒。要我看也只不过如此罢了。” “许允研,不许你怀疑我对你的爱!”她气愤的说,“你真没良心,我要不是爱你,我早就走了,你却好,还怀疑我!好,既然你认为我对你的爱不这么可靠,我们分手好了。”说完,她就掀开被。 “好好,我错了。”他抱住她,讨好似的说,“我最怕你有一天会后悔,所以心一急,就说出这些傻话,原谅我!” “为什么——为什么得到你的爱,就得不到父母的爱,难道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错误吗?” “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爸妈不懂爱情。” “你闭嘴!不许你骂我爸妈!”她训斥他,“你就会说”我爸妈“这、”我爸妈“那。我爸妈是你什么?” “是,我又错了,是岳父岳母行了吧!”他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我承认人家,人家又不承认我!” “活该!谁叫你抢他们女儿的!” “谁叫他们女儿这么可爱的。” 她一听又笑了,“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蒙妮就起床了。她自结婚以来,每天早上,她很少不是被丈夫叫醒的,像今天起这么早,更是少有。她兴奋的抓起电话,照着昨天哥哥给她的手机号码拨起来。 许允研被妻子的兴奋尽头闹的睡不着,刷洗好后,开始做饭。他现在不到街上买早点给妻子吃了,因为吃太多油炸的东西对孕妇身体不好。 许允研夫妇见到苏香枫,高兴的彼此寒暄一会,就开始安排今天的日程。他们先到医院看李佳静,然后到了公园拍了很多照片。苏蒙妮还要划船,许允研不让,怕有什么不测,虽然已过危险期,但还不能大意。中午,他们在一家饭店吃了饭,吃过以后再继续玩。他们到一家俱乐部,打保龄球,这次苏蒙妮没有参加,只看他俩打,她坐在旁边为他们加油喝彩,此刻的她真希望没怀这孩子,要不然,她就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份快乐。直到晚上,他们玩累了,苏蒙妮建议到家里做饭吃,顺便带哥哥熟悉熟悉他们的家。苏香枫临走的时候,许允研说,“香枫,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家了,以后可以时常来了。” 苏蒙妮听丈夫仍喊哥的名子,不高兴了,“你要喊他哥,不该喊名字!” “我比他还大三岁,怎么好意思喊他哥?” “是啊,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哥,这次就委屈你了,下次我一定找个比你岁数小的。” 他俩目瞪口呆,异口同声的说,“还有下次?” 第5节 李佳静出院 幸福的人,时间总是溜的很快。但对不幸的人,度日如度年。李佳静就是不幸的人,虽然受的伤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但是伤口很疼痛。别说是皮肉伤,就是被一个小小的针头刺到,都会很痛。不过,“肇事者”苏香枫已经很负责了,几乎天天都来看她,每次还给她带些营养价值很高的补品。再说,事情根本不怪人家,是她硬闯红灯,现在不但伤了自己,还连累别人。 “佳静,你还好吗?”苏香枫这几天和她相处很熟,再加上她又是妹夫的同事,所以称呼上也比以前亲昵多了,“吃点水果吧。” “谢谢你时常看我。”李佳静在住院苦闷的日子里,幸亏有他陪伴。她一看他来,心情就很好,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你怎么不去看你妹妹?” “我们刚分开,他们好叫我给你带话说好好消息,有时间就看你!” “谢谢他们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 “怎么没大碍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躺在床上好几天。都是我不好,开车应该小心一点。” “你怎么又责怪自己了,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他笑了,她有时候和妹妹一样很调皮、可爱,难道女人都是这样吗? 元旦就这么很快的过去了。人们又开始忙忙碌碌上班下班。只有李佳静很空闲,但不悠闲。一方面,是肉体上的疼痛,连走动都没自由;另一方面,像她天生活泼,生性爱动的女孩子,怎么能忍受天天躺在床上的无聊和苦闷。前几天还好,有父母、同事、朋友陪她聊天,现在他们都上班,没时间看她。她呆在医院很急躁,她想出院,可第一个反对她的就是她母亲。 胡步云是医生,她知道女儿伤势的轻重,在家虽然安静、舒适,但她和丈夫工作都很忙,没人照顾她,而且家里还没有医院里的医疗设施、护理条件。当然这也有母女情缘在作宠。 李佳静知道母亲向来小题大做。只好求父亲,因为父亲一向站在她这一边,无论作什么事,他都支持她。当然,她在家是乖乖女,从小到大,没有叫父母操心的。只有高考填自愿,她希望学建筑之类的专业。可母亲认为,搞建筑太累、太脏,是男孩子做的工作,女孩子做不合适。她想叫女儿抱师范之类的院校,以后当老师,工作既干净,又稳定,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年有两个大假——寒暑假。但李佳静不喜欢当老师,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希望像父亲那样站在大楼面前,戴着安全帽和一群人对着图纸勾勾画画、指指点点,那多神气啊!父亲知道她的理想后,很支持她,还告诉她建筑业是一项专业性、技术性很强的事业,需要有艺术、有品味的人学习它、掌握它,这样中国的建筑业才有发展。 “你们父女一条心,就我是外人。”胡步云一边给女儿收拾回家的东西,一边不高兴的唠叨着。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李佳静笑嘻嘻的说,“可我在这里闻够了药水味,你在医院呆惯了,这种嗅觉已经麻木了。”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 “当当——”有人敲门。 “伯父、伯母你们好。”苏香枫问,“你们真同意佳静出院吗?” “是啊,”胡步云叹口气,“她是一点话都不听。” “你还不能走吧?要不,我背你?”苏香枫本来是要付医疗费的,可李佳静一家都不同意,再加上胡步云是本院的医生,付不了多少钱。可他还是过意不去,只好多来看她几次。半个月的相处,他发现她和妹妹有很多相识之处,天真、活泼、善良,不同的是,她比妹妹乖巧、听话多了。 李佳静第一次被异性背着,她感到很温馨,很甜蜜。她此刻真想问他,她不住院了,他还会看她吗?但处于女孩子的矜持,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知道他们还会见面,他不是研哥的大舅子吗,而她和研哥又是同事。 “佳静,我听我哥说你出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苏蒙妮对着电话说。 “你很忙,又怀着孩子,很不方便!” “好吧,过几天我去看你。”苏蒙妮放下电话,她从卧室拿了一叠钱递给哥哥,“哥,这几天你在佳静那里花了不少钱吧,这点钱你拿着!” 苏香枫脸一红,真不知道妹妹这么会敏感,“我有钱。” “以前我上学的时候,都花你的钱,现在你有困难,作妹妹的也该尽的一点心意吧!再说,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苏香枫开玩笑的说,“你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你自己花的呢!” “省吃俭用!”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省吃俭用“了?” “你别管那么多,你拿着!”她硬塞到他口袋里。 “傻丫头,我真有。”他掏出它,又放在她手里,“这样吧,如果你真的很有钱,我开公司的时候你投资就行了!”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开?” “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早着呢!”他看看时间说,“都怎么晚了,允研开会也该回来?” “别管他,他时常这样!” “这么不关心他!我可为他打抱不平!”他笑着说。 “活该,谁叫他把工作看的比我还重要!” 又是一个星期五,苏蒙妮下了班,和同事打个招呼,拿着包就走开了,因为她在电话里和哥哥约好一起看佳静,丈夫正在楼下等着她。 “亲爱的,你等多长时间了?”苏蒙妮看到丈夫,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没多长时间,你累了吗?” 她摇摇头,“我们走吧!” “哟,这不是小苏吗?”小董走过来,“我说你怎么走这么快呢!原来有人等啊!” “人家命真好!”赵姐羡慕的说,“时常有老公接送。我那口子倒好,你就是死在外边,他也不管不问你!” “就瞎说!”苏蒙妮反驳,“昨天你晚来一会,人家就打来电话。现在你说这种话太没良心了。” “好了,我们别打扰人家两口子亲热了,我们走吧!”小董拉着赵姐走开了。 “老婆,人家都羡慕你有个好老公呢!”许允研开玩笑的说。 “少臭美,我们快走吧,别叫我哥等急了!” 许允研夫妇到李浦元家的时候,苏香枫已经到了。兄妹俩又亲热了一会。 李浦元夫妇都是很好客之人,就喜欢家里来人,特别喜欢是年轻人,和他们在一起,总感到自己有回到年轻时代。 “你们三个以后可要时常来我们家玩!”胡步云一边招呼他们吃水果,一边热情的说,“朋友之间应该多走动走动,要不然,都生疏了。允研,你不知道,你伯父时常夸你,说你聪明,能干,人又好,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我哪有这么好,在单位,都是伯父照顾我。” 苏蒙妮对李佳静说,“这个星期天到我们家好吗?我们小聚一下,就算庆祝你身体恢复。” “太麻烦你们了吧?” “不会,我哥也来,人越多越好。我们家好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你和允研结婚才一年,就说”好几年“,羞不羞?”苏香枫开玩笑的说。 “哥!”苏蒙妮红着脸,看到丈夫在偷笑,气呼呼扭了他一下。 “这群孩子还真有意思。”胡步云笑着说。 “允研,你过来!”李浦元带着许允研走到书房,招呼他坐下,“这次绘图你设计的别出心裁,对你前途很有帮助,国家奖你20万,我们单位奖你10万。” “是吗?”许允研吃惊的问,“昨天开会不是还没下来吗?” “今天下午我接到的通知,本来想告诉你,可我一想,反正你要来我家。现在只有我们俩知道,我连佳静都没说。”李浦元很庄重的说,“还有,单位很有可能给你提供一次出国深造的机会。你可要继续努力!” “谢谢伯父。”许允研听了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要是9年前听到这个消息,他会像范进中举一样欣喜若狂,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很知足。他不忍心丢弃盼了多年才盼来的幸福。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出国,他不会去,他离不开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老婆,你说我们有这么多钱怎么花?要不,我们把这个房子买掉,换一个大的?”许允研回到家把李浦元的话告诉了妻子,但他没说出国的事,因为妻子听了一定不高兴,别说出国,就是他出差,她都舍不得。他决定申请一家人一起出国,要是得不到批准,他哪就不去,只陪她们母子。 “不,我很喜欢这套房子,住这么长时间,对它有感情了!” “那我们买辆车?” “开车有危险!” “那你说怎么花?” “我们存起来!” “存起来干吗?钱挣来就是花的。” “你瞧,刚有钱就开始学着享受。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苏蒙妮气呼呼的说,“我才怀上,你就耐不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许允研,你要是在外面胡来,我不会绕了你!” “我是那种人吗?”他看到妻子嚣张跋扈的样子,觉得既好气又好笑,“有不花,人家会笑话我们是守财奴。” “谁说我不花了,我只是——想投资!” “投资?”他纳闷的问,“你和谁一起投资?你小心别叫人家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 “这么有把握?他是谁?”他噩梦方醒的问,“不会是我情敌丁铃超吧?” “你想哪去了,他是我哥!亲爱的,”苏蒙妮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说,“我哥打算做生意,但资金不够,我们正好有这笔钱,不如借给他好不好?” “哦,原来你早就有打算了?”他忽然居功自傲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呢?” “老公,说不定我们会发一大笔财呢!”她讨好似的说。 “你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吗?” “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人吗?” “——”这个小魔头挺机灵的,说的他无可争辩。其实,他不是不借,是故意逗她。就算香枫只是他朋友,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感到香枫很值得相处的。比如,他在佳静受伤这件事上,本来不怪他,可他还是很负责,一有时间就看她,陪她,可见他人很好,很善良。就凭这一点,许允研也会把钱借给他,更不用说他是他大舅子了。 星期天到了,许允研夫妇很早就起床了。因为他们的主要客人——李佳静要来。当然,还有苏蒙妮最想见的哥哥也要来。夫妻俩到菜市场买了很多菜,但没买猪肉,因为苏氏兄妹都是回族人。可苏蒙妮还觉得菜不够多,总觉得既然请客就要叫人家吃点像样的,又买了很多,买甲鱼的时候,她看到丈夫木若呆鸡盯着甲鱼。 “你怎么一看到甲鱼就发呆啊?” “没——没什么。” “是不是看到同类就要被人吃了,心里很不舒服?” “别调皮了,小心我们的甲鱼娃。”他向她肚子睹了一眼。 “去你的。” 买东西的大妈把的甲鱼递给他们,苏蒙妮给了她钱,对丈夫说,“拿着!我们再去买鱿鱼。” 他苦不堪言,所有的菜都是他一个人提着,妻子怀着孩子,不能让她劳累。早知道他就不让她来,随便买点够吃的就行了,何必杂七杂八的买一大堆,人家还不一定喜欢吃,简直是繁文缛节、劳民伤财! 四个人都很忙,两位在厨房忙碌,许允研做菜,苏香枫洗菜,切菜;另两位,一个伤员,一个孕妇,都没闲着,她们在摘菜。 “我听蒙妮说,你要做生意?”许允研问苏香枫。 “有这个打算!只是我现在要做的太多,而且很多东西还没到位,像地皮、资金、技术等等。我现在工作是计算机销售,偏硬件,以后我自己单干的时候,很有可能还是做这方面的工作。”他边洗菜边说,“因为不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客户业务,我已经熟悉多年了。” “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愁,我可以帮你40万。要是不够的话,我有个同学在银行工作,可以通过他帮你贷款。” “那行,谢谢你!” “自家兄弟,还客气!” “佳静,”苏蒙妮一边摘菜一边问,“你伤势还好吧?” “好了,我还打算下星期上班呢!” “不多休息几天了?你好像还没痊愈?” “我已经没事了!我都三个星期没上班了,在家呆着很急人。对了,春节就要到了,你们到哪里去玩?” “我这个样子能去那里?”苏蒙妮红着脸。 李佳静会意笑了。 “你们歇歇吧,我来摘!”苏香枫走过来。 “摘菜又不累人!”苏蒙妮笑着说。 “就算我不心疼你,还有人会心疼你。”他说的是厨房里的许允研。 “哥,你就会拿我开心!”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好!”李佳静笑着说,“嫂子,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 “是啊!你有这么疼你的哥哥,又有这么爱你的丈夫,很快就有可爱的宝宝,你真幸福!” “现在我有的,以后你都会有!” “不会,起码我少一个哥哥!” “那好,我把哥哥让你一半。”苏蒙妮开玩笑的说。 “可我不想再有妹妹了,有你一个都够我受的了!” “我有这么不乖吗?”她气呼呼的说。 “何止不乖,简直是霸道!” “我深有体会。”许允研在厨房里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你们合起来欺负我。”苏蒙妮气的脸通红,“佳静,你都看到了,下次可不要再羡慕我了!” 李佳静笑地合不拢嘴。 “蒙妮,你吃蘑菇抄鸡好不好?木耳都放在汤里了。”许允研探着头问。 “都不吃了,什么都不吃了!气就气饱了!” 苏香枫很为妹夫抱不平,叹口气,“允研,你命真苦,中国有这么多女人,你不要,却要我妹妹,我怀疑,除了你,没人敢要她。偏偏我爸妈还想不开!” “我哪有这么坏,我告诉你,上大学时候,很多人追求我,我都不理他们的。” “这么说我是最幸运的了?”许允研端来一盘子菜,笑着问妻子。 “不是,是最不幸的。”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只有苏蒙妮气的只噘嘴。 香枫还真有意思,许允研心想,难怪妻子一提到他就眉飞色舞。他刚开始还对大舅子的到来,感到张皇失措,怕他像岳父岳母那样反对他和妻子在一起。可现在他不但不怕大舅子,还很感谢大舅子对他的体谅。这可是他们家中唯一的一个体谅他的人,当然不包括妻子。 苏香枫和李佳静很晚才回去。临走之前,苏蒙妮拉着哥哥,问他什么时候再来看她。苏香枫笑着说有空一定来,直到她嫌烦为止。她这才放他。下楼时候,苏香枫问李佳静要不要背她下楼。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他看她一瘸一拐的,很不忍心,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把她背到背上。 李佳静很喜欢被他背着的感觉,刚刚虽然拒绝了他,立即又很后悔了。可让她意想不到的,他竟然强行背她。她这次在他背上要比第一次紧张多了,心也跳个不停,她觉得他都能感觉到她心在跳。她为自己这样激动感到丢丑,以前在男人面前从来没这样过,难道她是喜欢上他了? “允研,快来看啊!”苏蒙妮站在窗台前,看到哥哥背着佳静,高兴的叫。 “什么事?”许允研刚放好洗澡水。 “你看,我哥正背着佳静呢!”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佳静不是有伤吗!” “不行,我也叫你背我!” “背你可以,可我怕压扁了孩子!”他笑着问,“抱一下,行不行?” “真想不到你都有车子了!”李佳静坐在车上,笑着对苏香枫说。 “这不是我的车子,是公司的。我只有使用权。”他说,“你这个样子好像还没痊愈,最好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我不想在家,爸妈都上班,就我一个人,闷都闷死了。” “你和我妹妹一样,都不听话。” “那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嫂子听话,不一定找到像研哥这么优秀、对她又这么好的人。” 他点点头。难怪妹妹宁愿和父母闹反脸,都义无返顾的跟着允研。他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无论在哪一方面,妹妹根本配不上妹夫,妹夫不但长相好,各子高,性情温和,而且工作能力很强,最重要的是他对妹妹一网情深;而妹妹长相一般,脾气也被爸妈宠坏了。但她是他妹妹,是他很可爱,很善良,也很善解人意的妹妹,谁娶到她,谁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6节 家庭琐事 “佳静,下班了。”赵闻说,“老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会了,今晚我们请你吃饭。” “这次不行,研哥出差了,他叫我多陪陪嫂子。” “研哥也真是,两天就回来了,怎么还不放心嫂子。”赵闻唠叨着。 “你懂什么?人家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能和我们一样无所牵挂吗?”顺露不以为然的说。 李浦元夫妇发现这一段时间女儿心情很好。他们当然知道女儿心情好的原因,她这几天时常和苏香枫在一起,年轻男女频频接触,他们是过来人,当然懂得这是儿女私情。李浦元倒是没说什么,还不住的夸苏香枫长的不错,又上紧,又懂事。胡步云不以为然的说,“长的好有什么用?你们了解他多少,说不定只会欺骗女孩子的纨绔子弟!” “妈,你别把人家说的那么坏,嫂子不是挺好的人嘛,她哥哥当然也不坏。”李佳静说。 “妈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叫你多长几个心眼,你这么单纯,妈是怕你被人家欺骗了,你都不知道。妈只希望你找好婆家嫁了,也就放心了。” “我知道,妈,你放心,”李佳静抱着母亲,撒娇的说,“我不会被人骗的,歌词不会有一句”好人一生平安“嘛!” 许允研出差回来,给妻子买了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以为她高兴,可她兴趣索然,好像还有心事。他满心疑虑:她可是直来直去的人,心里从不会藏话,怎么现在也变的忧心忡忡了? “怎么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听听好不好?”他问。 “你有心事都不给我说,我干吗要给你说?” “我哪有什么心事?” “是吗?你真的没有吗?”她很严肃的看着他。 “你——你都是知道什么了?”许允研末日般的盯着她,她不会发现他以前的秘密了吧? “你到现在还瞒着我?我都知道你要出国了。” 还好,是这事,他松了一口气,“你生气了?” “这没什么生气不生气的,你有你的选择,我不想拖你后退。” “你的意思是说我离开你了,你都不在乎?” “我不想毁了你的一生。” 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要不是他亲耳听到,打死他,他都不信。因为他知道,妻子很爱他,而且爱的很自私、很霸道,这使他有生以来感到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碰到这么爱他女人。可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说这种绝情话。 “蒙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爱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就算我出国,我还回来的。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开始讨厌我了?”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是为你好,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我只是不想毁了你的事业、你的前途。你竟然这么说我,你简直混蛋——是,我不喜欢你了,我早就讨——” 他立即用吻堵住她的嘴,“对不起,亲爱的,我就是因为离不开你,才没敢告诉你,我怕你想的太多。我已经申请我们一家人出国。我想等通知下来,我再告诉你。” “如果得不批准,只有你一个人去呢?” “那我就不去,我的生活里要是没有你,我受不了。” “扑哧——”她笑了,“没出息。” “是啊,我就是没出息,不懂商业机密,不懂挣大钱,只知道安于现状,喜欢跟着老婆孩子屁股后头乱转。苏蒙妮,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吗?” “要,就算跟他吃糠喝稀,我也心甘情愿。”苏蒙妮高兴的抱住丈夫,“老公,我不想出国。” “为什么?” “我不喜欢那些大奶的金丝毛盯着我的男人看!” 许允研开心笑了。有这样爱你的女人,你还不幸福吗? 春节到了,苏香枫要回家过年。苏蒙妮看哥哥要走,心理很难受,很舍不得,扑到哥哥怀里大哭一场。她也想和哥哥一起回家,这样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双亲,可她又不忍心留下丈夫一个人过年,他没有亲人,她要是走了,他一定很伤心,春节毕竟是中国人传统的大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她不在,他和谁团聚?再说,父母还没原谅她,她就是回去,他们一定还会把她骂回来,这样大家都不会快乐。 年初一,许允研夫妇提着年货,一起到李浦元家向他们拜年。他们在南京没有亲人,自从李佳静上次受伤,两家就走的很近,夫妇二人把李浦元一家当成亲人。平时,许允研在单位里很受李浦元的器重,在加上他本身就很努力,所以很讨李浦元的喜欢。 春节就这样过去了,苏香枫从家里回来。苏蒙妮高兴的亲自到车站迎接他,当然,有丈夫“护驾”。 许允研还醋溜溜的对妻子说,“我出差回来,你也没接过我。” “哥!”苏蒙妮看到苏香枫,高兴的扑到他怀里,“我想死你了!” “傻丫头,斯文一点,小心碰到孩子!”苏香枫笑着抱着妹妹,看了妹夫一眼,开玩笑的说,“你再不放手,有人可要吃醋了。” 许允研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对大舅子吗,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蒙妮,你可别对其他男人也有这种习惯,那我可受不了。” “那也不一定,我要是生个男孩,母亲抱儿子总不能也算”越轨“吧?” “那我到希望你生个女孩!” “喂,你们要有甜言蜜语回到家再说,好不好?我们总不能永远呆在这里吧?”苏香枫不满的抗议。 苏蒙妮羞涩瞪了丈夫一眼,挽着哥哥走开了。 回到家,苏蒙妮亲昵拉着哥哥,问他在父母面前有没有提到她?父母怎么样了?身体好吗?有没有想她?苏香枫稍稍代过,他不能说父母还生她的气,他不忍心看到天真、可爱的妹妹黯然泪下。有时候,他也为妹夫打抱不平,妹夫长的这么好,工作又很出色,对傻丫头一网情深,为什么父母就是不喜欢他呢?干吗总是对丁铃超念念不忘?丁铃超都快结婚?他们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苏蒙妮听到丁铃超要结婚,她很高兴,以前他们是儿时的伙伴,而且他对她很好,很照顾,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可他对她却不是兄妹之情。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上许允研了。所以她对他很内疚,现在他要结婚了,她衷心的祝福他幸福、快乐。 苏允研心病总算掉了。因为丁铃超是妻子婚前追求者之一,好几次他差点败给他,并不是因为妻子喜欢他,妻子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是岳父岳母的大力支持。幸亏妻子端正感情,要不然,他现在的妻子是谁,也许到现在还是问号。他和妻子结婚的时候,丁铃超来找过妻子,为此他还吃了好几天醋。不过,他还是很感谢丁铃超的,就是因为他在岳父岳母面前天花乱坠了一番,让妻子在高考的自愿填南京的院校,保证好好的照顾她,岳父岳母这才同意,否则,岳父岳母就让妻子抱北京的某所大学了,因为大舅子在那里。许允研有时纳闷,要是妻子真到了北京,那他怎么办?他会和哪个女人共度此生?哦,这也许就是的“缘分”!他这辈子命中注定要和一个叫苏蒙妮的女孩在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虽然春节一过,春天就到了,但是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没有,还下了一场大雪。苏蒙妮怀着孩子,每天坚持上班下班,当然,都是丈夫接送。许允研早就不想让妻子上班了,她刚怀上,他就劝她好好地呆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她就是不听,他拿她没办法。可现在下雪,路很滑,他怕她有什么不测。上次在家洗过澡,地上有水,她都差点滑到,吓的他立即抱住她跑向医院。还好,没大碍。不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在由着她的性子。 “许太太,我可以进来吗?”许允研敲了敲门,看到妻子的办公室没其他人,笑着走过来。 “不可以,你还不是进来了。”苏蒙妮正整理文件,笑着问丈夫,“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搂着她,直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张总,我真不好意思叫你等这么长时间,没打扰你吧?” “瞧你说的,两位请坐!”张总热情的招待。 “你别客气,我只是有事相求!” “哪里话,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替我妻子辞职。”他从工作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她怀孕都五个多月了,还要上班,我不让她上,她就是不听!现在下着雪,天寒地冻的,我怕对孩子不好。” “允研?”苏蒙妮气坏了,他竟然不给她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张替她辞职了!他平时可以早出晚归、开会,出差、和朋友吃饭、喝咖啡。而她除了上班、下班,她什么交际都没有;自从有了孩子,他更是哪里都不让她去,什么都不让她做,连化妆品、紧身衣、高跟鞋都不让用、不让穿;现在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竟然连班都不让她的上! 许允研知道自己理亏,只好讨好妻子,“我知道我应该事先给你打声招呼,可我都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她怒形与色的说,“你要是真为我好,你就该尊重我,就应该让我快乐。” “你不快乐吗?”他吃惊的问。 “当然不快乐!你要的是安分守己、温柔体贴、贤妻良母式的女人,而这些我做不到,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别的女人!” 他一听也气了,他就讨厌她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我都是为你好,我只想在你怀孕几个月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呆在家里,等你平安的生下孩子,你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都答应你,而且我还可以陪你去。你怎么总是说这种话?”看她伤心哭了,他又不忍心骂她了,“蒙妮,就算为了我,为了孩子,受这几个月的委屈好不好?” 第7节 养宠物 苏蒙妮和哥哥约好一起逛街,她想买金鱼、买鲜花。因为白天就她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养鱼种花可以打发时间。本来还想养只猫,可书上说,孕妇养猫、养狗对胎儿不好,她只好放弃了。 “哥,我不上班了,以后你可要多陪陪我!”苏蒙妮挽着苏香枫的胳膊。 “好,一切都听你的吩咐。允研呢?”苏香枫问妹妹。 “开会!星期天还开会,真让人受不了。” “你应该支持她!男人的成功离不开女人的支持!懂吗?” “我哪有没支持他!”她顽皮噘着嘴。 花卉市场,各种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使的苏蒙妮眼花缭乱,不知买哪些花才好。 “你没养过花,你最好养不容易死的,比如仙人掌、仙人球这类。”苏香枫说。 “我不喜欢,我一看到它们,心理就不舒服!”她不以为然看哥哥一眼,他正偷笑,知道他是笑话她,她气呼呼打了哥哥一下。 她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举棋不定,到最后干脆喜欢的都买。茶花、菊花、栀子花、水仙花、月季花等一大堆。她用哥哥的手机给丈夫打电话,叫他快来帮忙。(她早就不用手机了,丈夫说手机对胎儿有辐射。) “我现在在开会,你在附近等我一会。” “你不来就算了,干吗还叫我等你?”她不高兴的说。 “听话!”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哥哥,“允研说过一会才来。哥,我们再看看金鱼好不好?” 苏香枫心想,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许允研赶来,一看这么多花花草草、盆盆罐罐的东西,吃惊的看着妻子,“你买这么多东西,你能照顾的来吗?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这话和哥哥如出一辙,很让她不服气,“谁说的,我就照顾的好好的给你们俩看看。” “允研,这以后又是都你的活了。”苏香枫开玩笑的说。 许允研无奈的笑笑,低头看看时间,“我们吃饭吧,我要赶时间。” “干吗这么急?”苏蒙妮问。 “刚得到的通知,我要到深圳出差一个星期!” “怎么又出差?”她不高兴了。 “我也不想去,可没办法。还好,我一走,有香枫照顾你!” 他们来到饭店,许允研匆匆忙忙吃了一些东西,又看了看手表,对大舅子说,“这几天,蒙妮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照顾我妹妹还不是应该的吗。”苏香枫笑了笑,“要不,我送你到机场吧?”“不用了!你别忘了,你还有这么多任务呢!”许允研指了指花和鱼,笑着说。 “你到深圳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别忘给我带来。”苏蒙妮噘着嘴。 “放心吧,哪次能敢忘了你!” “还有,你走路小心一些,到那里别忘给我打电话,抱个平安。” 许允研心里暖乎乎的,“知道了,你也小心一些,天气冷,不该吃的东西不要乱吃,多休息,别累了自己。”他忘情的在妻子脸上亲了一下。 “你——”她的脸立即红了,当着哥哥的面,他竟然亲她,他简直疯了。 “我没看到!”苏香枫开玩笑的说。 “你瞧,香枫没看到!”许允研笑着说,“我真的该走了,你们兄妹俩好好吃吧!” “人都走开了,还在看!”苏香枫故意逗妹妹。 “哥!”她羞涩的扑到哥哥怀里。 丈夫不在家,苏蒙妮又到金鱼市场逛了一圈。哥哥也不能陪她,因为他要上班。她一个人又买了很多的金鱼:白的、黑的、金的、花的;打眼睛,小眼睛;大肚子的、小肚子的。再加上昨天买的,差不多四、五十只,一个鱼缸装的满满的。许允研知道后,在电话里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他说,我叫你不上班就是怕你太劳累,你却好,一点话都不听,买了一些够欣赏的就行了,还买这么多,你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她一听他骂,气呼呼挂上电话。过一会,他又打来,哄她说,我是为你好,你现在需要是休息,你要是喜欢花,喜欢鱼,我回来可以陪你买。她这才乐了,问他什么时回来,有没有想她之类的。情人之间甜言蜜语永远说不够、听不够,也许别人会感到这些都是无聊、肉麻的,但他们却乐在其中。 李佳静这几天时常看望苏蒙妮。许允研走之前托付她照顾她,她也很乐意帮这个忙,因为这样就可以多见几次苏香枫。 “佳静,谢谢你时常看我妹妹。”在看完妹妹回去的路上,苏香枫对李佳静说。 “这没什么,我和研哥是同事,研哥在工作上对我很照顾。” “我这段时间工作挺忙的,允研又出差,我还要照顾妹妹,所以也没和你联系,你不会介意吧?” “瞧你说的,我才不是那种小气人呢!” “星期天,我答应给我妹妹做饭,到时候你也来吧!” “好啊!”她眉开眼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她,“你也会做饭?” “现在哪个男人不会做饭。我本来就不讨女孩子喜欢,再不会做饭,这可要一辈子要打光棍了!” 她笑了,他很风趣、也很健谈,每次和他一起谈话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可他为什么就不向她表白呢?是怕她拒绝,还是他根本只是把她普通朋友? “佳静,你姑妈刚刚打来电话,说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叫你星期天见见。”胡步云看到他们父女俩下班,立即高兴的说。 “妈,我不见。这个星期天我还要看嫂子呢,我都给她约好了!” “是不是还有香枫?” 她不好意思点点头。 “又是他!” “女儿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做父母只能做参谋,最好不要干涉。我们可不能像蒙妮父母那样。”李浦元对妻子说,“别忘了,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 “你就会宠着她!”胡步云不满的说,“你给你妹妹回话吧!” 苏蒙妮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回丈夫的电话。丈夫出差这几天,每天都打来电话,而且一天都打好几回:早上打,中午打,晚上更要打。她早上一般起不来,上班的时候都是丈夫叫她的,有时他出差,她就用闹钟;她现在不上班了,原以为这下可以好好的睡懒觉了,可丈夫不让,说是早上不吃饭,不但孩子的营养跟不上,而且对他的发育、智商有影响。她没办法,只好吃了早饭再睡,可吃过以后,一看到花、鱼,又要忙乎一大会,这样困意也没了。可她这样忙碌,收获并不大,不到一星期,花枯了三盆;鱼死了一小半,还有几盆花、几条鱼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混蛋,都是你坏嘴!”苏蒙妮气呼呼对着电话里骂,“要不然,他们不会死!” “怎么又怪我了,你本来就没技术,还买这么多?死了就死了,别难过。对了,老婆,有没有想我?” “没有!” “这么没良心?” “想你有什么用!想你又不来?”她“哼”了一声,“这几天,我不在你身边,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有,天天围着一大群人眉来眼去的。” “你——不要脸!” “哈——”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傻瓜,他们都是男人,我们每天都要开会,交流项目,当然用眼睛了!” “那你不早说!”她乐了。 “明天我就回来了,你好好在家等我,哪里都不能去,我一进门一定看到你,知道吗?” 他说话虽然带命令似的语气,但她听了还是乐滋滋的,“就算我在家,你也不一定第一眼就看到我。” “为什么?” “有个男人来我们家!” “男人?谁?哦——你是说香枫?” “扑哧”她笑了,“小气鬼,还说我小气。是啊,明天我哥和佳静都来我们家,我哥还要展露他的橱艺呢,到时候你可要快点来,否则我们吃完了,你可别怪我们。” 第8节 做哥哥的媒人 星期天到了。苏香枫厨房里做菜,李佳静当副手,帮他洗菜,切菜。苏蒙妮仍然摘菜。 “看不出来,你和研哥一样,都会做菜,而且伸手不凡,以后我跟你们学学!”李佳静笑着对苏香枫说。 “佳静,你千万别学,以前我也觉得做饭很有意思,就叫允研教我,等教会我了,他根本就不做饭了,干脆叫我做。男人个个诡计多端、心怀叵测,你千万别上当!” “哪有你想象的怎么坏!”苏香枫探出头对妹妹说。 李佳静觉得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饭是一种幸福,可又一想,也许是嫂子得到研哥的爱太多了,这种幸福对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苏香枫做好饭,快到十二点,妹妹闹着要吃饭,他说等等允研。可这个傻丫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他和李佳静坐下,还说,“他要是不来,我们就不吃饭了?” 吃了一会,他们听到门铃响了。不用猜,大家都知道是允研回来了! “我去开门!”苏蒙妮手舞足蹈的说。 苏香枫笑了,心想,刚刚她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听到妹夫来,真情毕露了。 “亲爱的,我回来了!”许允研看到妻子,高兴的说,“来,亲我一下。” “不要,哥和佳静都在餐厅吃饭呢!”她羞涩的说。 “那我亲你。”他在妻子脸上轻啄了一下,揽着妻子走到餐厅,“你们都在,太好了!大家别慌吃,我这里带了深圳特产。”他从包里掏出一袋一袋的东西,然后走到厨房里,把它们切碎,端过来,“大家尝尝!” “这么难看!”苏蒙妮皱着眉。 “样子难看,味道很好,而且价格很贵!”他给每人夹了一块,“这是加工好的海鲜。佳静,回头你给伯父伯母也捎点!” “我代他们谢谢你。”李佳静尝了一口,“真的好吃!” “你怎么不吃?”许允研看着紧蹙眉头的妻子问。 “看了都恶心,别说吃了!” 他好不容易大老远背来,就想叫大家尝尝新鲜,妻子却不赏脸,让他大失所望,“你尝尝就知道好吃了。”说着,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夹了一块强行的往妻子嘴里送,“怎么样?好吃吧?” 她红着脸,嚼了嚼,点点头,“还行!”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 吃过饭,苏香枫、李佳静又坐了一会,和许允研谈谈深圳的气候环境、人文地理,彼此又问了工作情况。 “蒙妮,吃点苹果。”许允研把削好得苹果递给妻子。 “不吃了,我都撑死了!” “少吃一点,吃过饭吃点水果对孩子好处!” “佳静,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苏香枫会意的笑着说。 “哥!”苏蒙妮拉着他,脸羞的绯红,“时间还早,急什么?” “我们都来很长时间了。我回去还有事,我好歹也算公司里的头,大大小小事都要我处理,有空再来看你!” 苏蒙妮又在哥哥怀里撒了会娇。许允研趁机给李佳静拿着深圳的特产。 他们走后,许允研迫不及待的抱住妻子,给她一个长长的吻,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问,“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她害羞的转过身,“你疯了,人家怀着孩子,你——你一点正经话都没有。” “所以你赶快把孩子生下来,要不然,我要是管不了自己,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你——”她气了,“混蛋,我怀着孩子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倒好,还要找女人?你——”她的唇立即被他的吻堵住。 “我就知道你会吃醋。”他笑着说,“我很喜欢看到你在乎我的样子!” “我真羡慕研哥和嫂子,他们感情可真好!”李佳静笑着对苏香枫说。 “是啊,傻丫头有傻福!”苏香枫想着妹夫一回到家,就不停往妹妹嘴里塞东西,还说这个有营养,那个对孩子有好处。“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听说你和我妹妹一样大,好像还比她大几个月!” “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和嫂子一样幸运!” “其实,你也是不错的女孩子,谁娶到你,就是谁幸福!” 是吗?你为什么不做这个幸福的人呢?李佳静心想。 赵闻、顺露发现这段时间李佳静变的忽冷忽热,约她一起吃饭,她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和他们在一起,她不再笑容可掬、喜笑颜开,而是兴味索然、闷闷不乐。他们明白了,她有心仪的朋友了,但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俩中的任何一个。是谁?当然是苏香枫!她这么长时间都是和他在一起,还时常约好一起到许允研家。真想不到,那小子竟有那么大的魅力,短短两个月就把佳静泡到手了,而他们费了九牛二壶之力也没追成功! 星期天,苏香枫又一次架着车子向妹妹家的方向驶去。这几天公司很忙,天天陪客户应酬,一星期没见那个傻丫头了,虽然时常电话联系,但是还很想念她。听妹夫说,妹妹的饭量又变大了。他要给她买些有营养的补品。只好路过一家大型超市,他停了下来。 “佳静,你也买东西?”苏香枫忽然看到李佳静,走了过去。 “我没事,闲逛!”她看到他,高兴的问,“你买什么?” “哦,我给我妹妹买点东西,也不知道买什么,他们家好像什么也不缺。” “是啊,研哥总是不等嫂子吃完就买了!”她想了一会,说,“不如买一些母子保健品。可这里买不到,要到商夏去买,我可以帮你挑选。” “好,挑好了,我请你吃饭!” “你不看嫂子了?” “这样吧,我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带你到我妹妹家,这样我既可以请你吃饭,又可以看我妹妹了!” “狡猾!”她笑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苏蒙妮打开门看到哥哥,不高兴的埋怨着,但是看到他身后有佳静,立即明白了,调皮笑着说,“看在佳静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李佳静脸一红,“我和香枫是碰巧。” 吃饭的时候,苏蒙妮向李佳静夹菜,“我一个人在家闷都闷死了,你以后可要时常到我们家,多陪陪我!” “研哥不是时常陪你吗?”李佳静笑着说。 “他?”她看了看丈夫一眼,“哼”了一声,“他只知道工作,哪有时间陪我?” “你说这话太没良心了!我哪天不陪你?哦?”许允研恍然大悟,“香枫来了,你就向娘家人告状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她向苏香枫求救,“哥,你不知道,允研总是欺负我。” “怎么欺负你的?” “——”她总不能说丈夫时常拿别的女人故意气她吧。“欺负就是欺负!管他怎么欺负的!” “你又无理取闹了!”苏香枫疼爱扭了妹妹的鼻子说,“你只要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还来恶人先告状!” “理解万岁!”许允研高兴的为大舅子夹菜。 “你们又和起来欺负我!” “生气了?”苏香枫故意逗妹妹,“允研,我都纳闷,傻丫头这么任性,脾气又这么坏,你当初怎么会爱上她?” “当初她好像很乖,我没发现她有这么多坏脾气。”许允研开玩笑的说,“到最后等我发现了,我才知道我被骗了,可是已经后悔莫及了!” “允研,你——哥,你这么当着外人,揭你妹妹的短?” 李佳静笑着说,“我是外人,研哥可不是外人。” “你?”苏蒙妮心想,这下可以报仇了,“你也不一定是外人,说不定,我们很快就成一家人了!” 大家一下子不笑了。 许允研看了佳静一眼,她低着头吃饭;又看了看大舅子,他脸羞的通红;再看看妻子,她正洋洋自得享受自己的胜利呢,这个傻瓜,说话总是没头没脑,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佳静。 “佳静,你吃菜,我今天做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你的胃口?”许允研陪笑的说。 “听好的,我还羡慕嫂子有口福呢!” 还好,佳静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要不然人家早就生气了!许允研松了口气。 “别羡慕我,我说过我现在有的,以后你都会有。对了,佳静,你以后别喊我嫂子了。其实,我好像还没你大,你喊我名字就行了。” “她叫我哥,当然要喊你嫂子!”许允研不满的说。 “哥,我都说允研欺负我,你还不信,现在都瞧见了吧,我连让别人称呼我的自由都没有。” 这个傻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苏香枫笑了,妹夫对妹妹太宠爱了,以前他认为妹妹脾气这么坏,出嫁以后,妹夫会不会亏待她,现在他总算放心了。 “佳静,我妹妹有很多小性子,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回去的路上,苏香枫说。 “女孩子都那样!” “是吗?那我幸亏没认你做妹妹!再来一个,我可受不了!”他开玩笑说。 原来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难道他不喜欢她?是她自做多情了?李佳静想。 苏蒙妮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正想着哥哥和佳静的事。自从第一次看到哥哥背佳静,她就认为他们开始恋爱了,当时她还在心里为哥哥庆祝,哥哥终于愿意再交女朋友了。其实,哥哥和佳静很般配,哥哥长的很好,又很会体贴人;佳静很文静,很讨人喜欢,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只是对不起一直追求佳静的赵闻和顺露了。可是哥哥为什么不主动一些,难道他还想着那个女同学吗?对了,叫允研帮帮他,他们都是男人,容易沟通。 “允研,醒醒!”,她捣了捣身边的丈夫,“我有话给你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翻过身。 “你到底听不听?”她掀开他身上的被。 “我不是听着嘛。”他无奈,这个小魔头,天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又不好好起床了。 她这才给他盖好,缩在他怀里,“亲爱的,我觉得——我是说——喂,你不认为我哥和佳静很般配吗?” “你怎么又来了?”许允研的困意一下子被她这一句话激醒了,不耐烦的说,“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就欺负人家佳静,还好人家不是小气人,亏你还是佳静的好朋友。以前你就怀疑我和她,现在你又怀疑香枫和她,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听我说!”她就知道他会发火,“我以前是不对,可现在你不想想,她和我哥时常在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你不是说她时常拒绝赵闻、顺露吗。如果她不喜欢我哥,以她的个性,她才不会和我哥在一起。我哥也是,他以前从不和其他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而且你再看看他们的眼神,明明就是相互爱慕,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是啊!”他顿开茅塞,“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你是木头,只知道工作!”无缘无故的被他大骂一通,她当然不高兴。 “佳静是个好姑娘,是值香枫爱的!” “难道我就不值的你爱吗?”当着她的面,他竟然夸别的女人,她就是不爽。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看到妻子酸溜溜样子,觉得很好笑。 “那我问你,当初我和佳静同时认识你,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就很难说了!”他故意气她。 “你——”她掀开被,刚要起床,“啊”的一声叫。 “怎么了?有没有碰到孩子?”许允研吓坏了,“我送你到医院!” “不要你管!”她虽然嘴硬,但他这么关心她,心里早已乐滋滋的。 “傻瓜,以前我又不是没遇到比你、比佳静漂亮的女人,可我还不是选择了你,无缘无故乱吃醋,还说要做我的好妻子呢,你先学学不小心眼,就是我的好妻子了。” “谁叫你故意气人家的!” “你真的没事吗?”他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仍不放心的问,“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我没事,现在宝宝很乖,和你一样乖。我刚才是装的!”她说完这一句,立即讨好似的吻住他,但得不到回应,“难道你就真希望我有事?”她的唇又被堵住! 苏氏兄妹又一起散步。 苏香枫对妹妹说,“你怎么不叫允研一起来?” “我们兄妹聊天叫他干吗?” “他对你很好,你别不知足!” “佳静对你也很好!你为什么也不知足?” 他不说话了,叹口气,“我给不了她幸福。” “你怎么给不了她了?你对她好一点,多照顾她一点、多体贴她一点不就行了?” “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自己,你觉得对不起前任女友,所以你很自责、很忏悔。可是,哥,你不可能永远为了那个自责、忏悔,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吧?你这样能对得起爸妈吗?”说完,她立即又后悔了,“”己所不欲,勿使与人“,我有什么资格骂你,我自己都对不起爸妈。哥,对不起。” 苏香枫看到妹妹自责的样子,心里很心疼,但又不知怎么安慰她。他知道妹妹也是为他好,可是他是个罪人,还有什么资格招惹像佳静这么好的女孩? “佳静,你还记得上次妈给你说相亲的事吗?”吃晚饭的时候,胡步云对女儿说,“你姑妈说,那人是大学老师的儿子,刚出国回来。你姑妈又催你见面了!这个星期天,你总有时间了吧?” “爸,你上个星期不是拒绝姑妈了吗?”李佳静问。 “没有,我只是说你没时间!”李浦元说。 李佳静没办法了。 “香枫,我有件事给你商量商量!”李佳静躺在床上对着手机说,“我姑妈给介绍一个朋友,这个星期天见面,我不想去,可我不知怎么回绝我姑妈。” “其实,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见见也不错,反正总要交朋友的。再说,你姑妈是媒人,不见总不好。” 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她,他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李佳静伤感了。 “佳静,我先祝福你,如果你相亲成功,可别忘给我们喜糖。” 他还笑,她都快气死了!真是可悲,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结果竟然是她自做多情、一相情愿。她挂了电话,趴在床上哭起来。 赵闻、顺露听到佳静相亲,感到很纳闷,她不是和苏香枫挺好的吗?怎么相亲了?就算那男人是出国回来的,家里很有钱,可她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再说苏香枫,人长的很好,而且年纪轻轻就当分公司的总经理,据说他现在还想单干,他的条件也不错啊?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佳静,你相亲怎么样?”顺露问。 “只是喝喝咖啡、说说话什么的,没怎么样?”李佳静淡淡的一笑。 “你为什么要相亲,你不是和香枫挺好的吗?”赵闻问,“怎么了?没吵架吧?” 李佳静脸一红,虽然赵闻只是一种朋友式的关心,可是她还是觉得有种耻辱感,他们根本不知道香枫只是把她当成一般朋友。 “你怎么了?”顺露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关心的问,“他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哭着跑开了。 苏蒙妮听到佳静相亲,替哥哥很着急,万一佳静相亲成功,哥哥怎么办?他虽然嘴里不说,心理一定很伤心。因为她和哥哥聊天时,听哥哥的语气,他已经喜欢上佳静了。但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吧?人家佳静可不是那种人! “你和那个男的没定下来吧?”苏蒙妮约李佳静一起吃饭。 “哪有这么快,终身大事应该慎重一些。” “对啊!”苏蒙妮立即笑了,“我和允研认识四年才结婚的,我就要考验考验他对我是不是真心!” “考验的结果还不错吧?”李佳静开玩笑的说。 “一般!” “不会吧!研哥对你这么好,才一般,我和我们单位里的女同事都很羡慕你呢!” “你大可不必羡慕我,其实,你身后也有像允研爱我一样爱你的男人,只是他很自卑。” 苏蒙妮开始给佳静讲哥哥的故事。 苏香枫在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名叫萧喜女同学相爱且相恋了,可是大四那年,两人为了一场误会闹的不可开交。不久,萧喜和另外一个男生好上了。苏香枫很生气,原以为两人都在气头上,过几天气消了,他再找她好好谈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心了。作为报复,他很快也找了一个,可不到两个月他们就分手了,因为苏香枫要到外地工作。当他再次回校拿毕业证时候,他却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萧喜不是背叛他,而是想刺激刺激他,试探他对她是不是真心,可半个月不到,他就找另一个女孩子。在悔不当初的情况下,她发现怀上他的孩子,她又惊又羞又害怕,就在一家小医院做流产手术,但是流血过多而导致死亡。 “我哥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苏蒙妮泪流满面的说,“自从萧喜死后,他对身边的任何女性都是封闭的,只有对你谈笑风生。” 李佳静顿开茅塞。原来她并没自做多情,原来他对她的满不在乎都是武装起来的,他是喜欢她的,只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佳静,你得帮他,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他表面谈笑风生、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很痛苦。他不敢对你承诺什么,怕不能给你幸福,他总认为自己是个罪人,对不起死去的萧喜,没资格再谈恋爱。佳静,我今天找你就是给你说这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香枫知道妹妹把他的一切都说给佳静听后,他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说实话,他很感谢妹妹在这方面的关心和撮合,她还不厌其烦的劝他:不要总是活在过去,那样活的太累了,佳静是个好女孩,你不要放弃,再说她本身也对你很有好感。不但如此,妹妹还主动为他牵红线,替他约佳静出来吃饭、喝咖啡,然后她再找借口溜走,弄的他苦笑不得。他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他具有成年男人的所有优点:开朗、活泼、幽默、工作又很努力。但他又有自己的个性——软禁和异性的所有感情,当然不包括他的妹妹。每当和女孩子走在一起,他就想起一个他爱的且又爱他的女人为他而死,他就恨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更没资格伤害另一个,特别像佳静这么好的女孩。 “你都知道我事了?”苏香枫尴尬的问李佳静,“这个傻丫头,心里总是藏不住话,人家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却好——除了这些话,她还说什么了?” “都说了!”李佳静赌气说。 他一愣,“佳静,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处,找一个像允研爱我妹妹那样爱你的人,给你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我会祝福你,就像祝福我妹妹那样!” “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要你的祝福。”李佳静痛苦的哭起来,原来他知道她喜欢他,他是故意装傻,他怎么这么可恶! 苏香枫不知道怎么劝她,看她伤心的样子,他也很痛苦,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 “你别可怜我,别把哄你妹妹的那一套拿来哄我,我没有那么幸运成为你妹妹!”说完,她就跑开了。 第9节 许允研的恋爱史 下班后,顺露轻手轻脚的走到许允研身边,“研哥,你别慌回家,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事?” 顺露向周围看了看说,“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再说!” 他们来到一家咖啡馆。 “研哥,这件事你谁也不能说,包括佳静和嫂子!”顺露郑重的说。 “这么神乎其神!好,我答应你!” 顺露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喉咙,“昨天赵闻打了香枫。” “什么?”许允研正端着杯子往嘴里送,听这一句,很吃惊,“为什么?” “就是为了佳静的事。这几天我们时常找她聊天,总是看到她哭。我们俩就一起找香枫问个原因,香枫说我们误会他们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佳静只是把他看成哥哥之类的话。赵闻一冲动就打了他,我拉都没拉住。” “是这样!” “研哥,你不会怪赵闻吧?” “怎么会呢!他是为朋友讲义气,我欣赏还来不及呢!香枫也真是的,明明喜欢佳静,干吗不承认!真让人百思不解!好吧,这星期六我去劝劝他!” 赵闻、顺露自从发现李佳静喜欢苏香枫,他们就开始放弃她了。原因有两个:一、佳静不喜欢他们任何一个;二、她喜欢是研哥大舅子,要是别人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上次已经歉研哥一个人情。可是香枫不知好歹,时常让佳静伤心,他们可不管他是谁大舅子,为了朋友该出手时就出手! “香枫,你还好吧?”许允研约大舅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聊天,因为每次他们见面,中间都少不了妻子,“严不严重?” 他怎么知道?苏香枫一想,他们是同事,而且友谊很深,“我妹妹知道吗?” “只我一个人知道。”许允研看他嘴角、眼角仍红紫,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不会怪赵闻他们吧?” “不会,我还听为佳静交这么好的朋友庆幸呢!” “听你说话是个明白人,你怎么就做糊涂事啊!佳静是个好女孩,让给别人,你以后会后悔的!” “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误会我们?” “别骗我了,我是过来人,我追你妹妹的时候,可比你辛苦多了,我要是像你这么被动,一定成不了你妹夫!”他开玩笑的说,然后,喝了一口咖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给我说说好不好?我们都是兄弟了,论亲戚我们是一家人;论年龄,我是你兄长。就算你把心里话说给你妹妹,可她不一定了解,毕竟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我哪有什么苦衷?” “连你也把我当成外人!”许允研叹口气,伤感的说,“说实话,做你们家女婿真是不容易,岳父岳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蒙妮不敢回家,但又想家,所以她很痛苦,我是她丈夫,对她的痛苦,却爱莫能助。有时候我觉得和蒙妮的结合也许是一种错误,要是不和蒙妮结婚,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你们家也不会分开。” “你别这么说,你也知道蒙妮是认死扣的人,一旦决定作一件事就永不回头,她既然爱你,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要不然像她这种牛脾气,很可能自寻短见。这么说,你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许允研开心的笑了,难怪妻子总是把他当成骄傲,现在他也很庆幸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大舅子,“我们早认识就好了,这样我就有倾诉衷肠的朋友了!” 苏香枫纳闷,你和我妹妹都是夫妻了,还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的,非要找个朋友,虽然她有时候很调皮、很任性,但是她决不是不懂情理的人!只有一条—— “难道是女人?”苏香枫问。 “是的,我在认识蒙妮之前就有女人了。我不敢告诉蒙妮,可一直瞒着她,又觉得很对不起她。”他苦恼的说,“你是她哥哥,我又把你当成兄弟,所以我才敢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像你长着一张连男人都羡慕的脸,不可能只有我妹妹一个女人!”苏香枫开玩笑的说,“你放心,只要你以后对我妹妹好,我会替你保密,谁能没有过去呢。” 63年,许允研的父亲许开明18岁高中毕业,在党的引导下,开始劳动改造。新疆作为祖国大西北重要的农牧业基地,任何一个有志青年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为她的繁荣富强而奉献青春。许开明也毫不例外,和他一起下乡的知识青年来自全国各地,当然会有四川的,当时重庆还是四川省的一个市。许开明见到同省老乡已是不容易,没想到能见到重庆老乡。罗达恩就是他同省同市但不同县的老乡,两人一见,高兴的劲头不言而喻,再加上是同龄,很快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在牧场里,他们也认识了一位名叫闻善梅的姑娘,她是浙江杭州人,人如其名,不但心地善良,而且长的像梅花一样纯洁、漂亮。由于离家很远,她时常想家。许开明、罗达恩很同情她,平时对她也很照顾。他俩都是血气方刚的适龄青年,和她接触时间一长,都对她动了感情,但又两人不知如何解决,都怕伤害了彼此。 68年,文革开始,许开明的父母是第一批受害者,被关入狱,理由是地主出身,其实,大不了是中农,连富农都不算上。一年以后,许开明的父亲在狱中含冤而死,不久母亲也撒手西归。许开明一年不到,连失双亲,伤心欲绝,无心再谈儿女私情,主动调离该牧场。在另一个牧场,已经25岁的许开明在好心人的撮合下,和一个来自贵州省贵阳的农家姑娘结婚了。第二年,许开明的妻子生下一子——许允研。妻子生下孩子后,身体很弱,吃食又差,更谈不上营养,儿子不到8岁,她就永远离开他们父子了。身心交瘁的许开明带着年幼的儿子重返故里——重庆。没想到罗达恩夫妇也回到重庆。旧友重逢,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通宵达旦的互诉衷肠。 罗达恩有一个女儿,名叫罗容,比许开明的儿子许允研大两岁,和闻善梅长的很像,也很漂亮。两个孩子认识以后,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复习功课,感情好的就像亲姐弟。 几年后,许允研长大成人且考上大学,这是最让父亲感到欣慰的。可天有不测风云。许允研上大三的时候,父亲许开明病逝了。这个打击对许允研来说,无疑是痛心疾首的。罗容在这段时间给他很大的关怀和帮助,使他的痛苦有所缓解,但也这是时候,他们彼此失去童贞。 许允研毕业以后,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然而,就在他和罗容谈婚论嫁的时候,罗容的舅爷,也就是闻善梅的舅舅从美国写信告诉罗容,有办法让她出国深造。这个消息对罗容来说喜从天降,她从来没想到还有出国的机会。临走之前,她告诉许允研,在家好好的等着她,一年以后就回来看他,如果有机会就会让他和她一起出国。可许允研等了两年,没见她有回国的意思。他心想,等她出国回来,她已经是硕士毕业生了,他那时还是个本科生,不如自己再加把劲考上研究生,这样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 25岁许允研考上了南京大学硕士研究生。9月份,他来到江苏南京,刚上半年,他收到罗容一封厚厚的信,上面写着她在美国太寂寞了,禁不住一个美国小伙子的热烈追求,和他好上了,而且很快就结婚,希望他能原谅她。从那天开始,他几乎天天喝酒,开始怀疑人来到世上是享福的还是受罪的?为什么一个又一个亲人离他而去?别人活着为了父母,为了子女,他什么都没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他消沉了半年,有一个活泼、可爱、调皮的女学生走进了他的生活,那就是他现在的妻子——苏蒙妮。 刚认识苏蒙妮时候,许允研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因为她18,而他26,她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但她给他带来生机、带来快乐,给他讲述她的父母如何宠她,哥哥如何爱她,在家过的如何娇生惯养、如何衣来到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都是他一直想得到的却从来都没拥有过的。和她相处时间久了,许允研发现她有很多优点;单纯、热情、善良,但也有很多被家人宠出来的毛病;刁蛮、任性、不讲理。特别是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冲他发火,一连好几天不理他,但是他也从中尝到甜头,因为这个世界终于又有人在乎他了。可是他们中间有个丁铃超,是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不,应该说“男性朋友”,而且他们友谊很深,他又一次跌入感情的低谷,又开始常常把自己灌醉。有一次酒醒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又是她把他送到医院的,她哭着劝他不要再喝酒了,因为他已经得了肺炎,再喝酒会有生命危险。他受宠若惊,问她,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谁知她一听,气的跑开了。她再来看他时,她看到他身边有一女的,那女的是他在校外代课的学生。他向怎么她解释,她都不听。放假的时候,她竟然不辞而别的回家了。他开始想她,痛苦的数着每天度的日子,甚至他还有种到她家找她的冲动。他嘲笑自己,你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怎么还像个初恋小男孩。但是爱情就是这样,当它降临你的身上时候,一直都是来势汹汹,不会让你随心所欲扭转它的乾坤。 暑假结束,许允研心急如焚的找到苏蒙妮,而她竟装做不认识他,他拉着她来到无人注意的小树林,他吻了她。这是他们的初吻,那年他27,她19。以后他们的爱情有吵有闹、有分有合,大都是她小性子作宠,只要他哄哄她、向她道道歉,也就过去了。只要她放假回来,她就会闹一阵子分手。原因是她父母反对,而她又是孝女。 最后一次决定他们分合的关键时刻是她毕业那年,许允研亲自来到郑州,乞求她父母的成全,对他们好商量、歹商量,可他们仍不留情面,他忍无可忍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她却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他失望之余乘车回南京。于是酒又成了他的好朋友,他明知道不能再喝酒,会有生命危险。但死了就死了,死亡有时候对一个痛苦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在一次他喝的快不醒人事的时候,他收到她的电话,她说她在去南京的火车上,要他接她,她没钱买票,因为她和父母吵翻了脸,偷跑来的。他挂了电话,立即歪歪斜斜跑到车站,在那苦苦等了3个多小时。当他再看到她时候,他心中暗暗发誓他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也不让她离开他半步,因为她为了他失去太多了。 “没想到,你以前过的这么苦!”苏香枫同情他的说,“我和你相反,我从小生活的很幸福,所以我不懂珍惜感情,是我甩了她。”他把和萧喜的感情说给了他听。 “你把她弄怀孕了,你当时就不知道吗?”许允研疑惑的问。 “知道一点,可我不想认输,我以为她背叛我了!”他悔恨当初为什么这样残忍。 “你别太自责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好好的把握眼前的人。”他拍拍大舅子的肩,安慰他说,“佳静是个好女孩,你好好珍惜她吧!”他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家的电话号码,一定是妻子打来的。 “允研,你一天都跑哪去了?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和香枫聊天呢,要不,你也和香枫聊几句。”他把电话递给他。 “才一会不见允研,就想他了?”苏香枫开玩笑的说。 许允研也笑了。 “谁想他。哥,你这几天干吗去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我很忙,马上还要到北京开会!”他立即转个话题,“傻丫头,你还好吧?” “好,就是有点想你。” “才有一点啊!是不是大部分在想允研?” “哥,你又取笑我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听允研的话,知道吗?” “你怎么也出差呀?什么时候去?不去行吗?” “傻丫头,你又不讲理了,不去怎么行?说吧,你想什么,我一定帮你捎来?”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陪我就行了。” “这么贪心,你不是有允研陪了嘛,怎么还拉着我?” “我不管,我就要你陪,你和允研是一丘之貉,都是混蛋,只知道工作,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香枫笑着对妹夫说,“你听,她骂就骂我们两个。” 许允研正吃着菜,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笑起来。 “哥,你们在哪里吃饭?我也去,在你出差之前我想见你一面。”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出差回来就看你。”他把电话挂了,还给他,松了口气,“我不能叫她看到我的伤,要不然,她会心疼的。” 许允研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血浓于水。 第10节 苏香枫辞职 “臭小子,你竟然出卖我!”赵闻见到顺露就骂,“你算不算朋友!” “当然算了,可研哥也是我们的朋友。” “我打的是他大舅子,再说那家伙又怕老婆,他老婆知道一定恨我。” “他没告诉他老婆,他挺够哥们的,根本没责怪你,还直骂苏香枫呢!” “真的?”赵闻对许允研又感到内疚了。他就是吃软不吃硬。要是做错事,别人骂他打他,他可以图个心安理得、高枕无忧,但是别人对他不记前嫌,仍然对他很友好,他又感到愧对别人“无颜见江东父老”。 下班后,赵闻敲了敲许允研的桌子,面带惭色,“研哥,我——这——我请你吃饭!” 许允研知道他心有所愧,故意说,“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干吗请我吃饭?” “这——我——哎呀,研哥,你知道还问。”他窘迫的不知怎么说。 “知道就行了,吃什么饭?再说,家里还要人等我照顾呢。” “连嫂夫人也叫上,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许允研收拾好资料,放在包里,“上次你怀疑我和佳静,这次你又打香枫,我看你下次还能怎么着?” “下次不敢了!” 苏香枫从北京回来了,直接就去妹妹家。兄妹俩见了面,苏香枫告诉妹妹。他要辞职了,因为他要到离家很近的开封做生意。他已经叫高中同学帮他联系好写字楼了。苏蒙妮一听哥哥要离开她,立即难过的哭了。 “傻丫头,你别哭,我又不是不来了,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你在这里做生意不好吗?为什么到开封?” “开封离我们家很近,爸妈年龄大了,需要照顾。你出嫁了,而且嫁的怎么远,我这个做个儿子的再不陪他们,他们会感到寂寞的。” “我不孝——呜——爸妈白养了我——呜——”她趴在哥哥怀里大哭起来。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苏香枫递给李佳静,“我也送给我妹妹一只,只是样式不同。”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手链,笑着说,“真好看,谢谢你。” “你喜欢就行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呢!你这么有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苏香枫看她的无邪的笑容,很让他心动,但是他有资格欣赏这种笑容吗?他要走了,他们还会见面吗?“佳静,我这次见你是想和你告辞的。” “告辞?你去哪里?” “我已经辞去我的工作了。我决定在开封做生意。” 李佳静心一沉,“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那里什么设备都没有,什么事都要我处理。” 她没再说什么,这里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不像他妹妹在这里有家、有爱人、有孩子,他就像旅馆一个过客,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 “哥,我不叫你走,你走了,我——都不想活了。”苏蒙妮抱住哥哥哭着说。 许允研听了很生气,她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你怎么又说傻话了!你现在已经是妻子、是母亲了,你要对你的丈夫、对你的孩子负责,不能总是任性。”苏香枫为妹妹擦泪,“我不在,好好听允研的话,等你生了孩子,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来看你。你要是苦闷或是有什么烦恼,给我打电话,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哥,我——我舍不得你,明天,我和你一起走。” “蒙妮——”许允研目瞪口呆的盯着妻子,她走了,他怎么办? “我不直接回家,我到郑州办完事,才回家。”苏香枫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心理很难过,“你别哭了,你现在还怀着宝宝呢!” 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就连哥哥走,她也没心情送他。 许允研到机场送大舅子,“你在那里有什么困难,别忘给我打电话。” 苏香枫点点了头,“蒙妮脾气不好,被爸妈宠坏了,你有包容她一些。” “放心好了。”许允研开玩笑的说,“她要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说她坏话,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呢!” 苏香枫也笑了,情不自禁的向外看了一眼,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她不会来的,她根本不知道他走的日期,因为他没告诉她。 李佳静知道苏香枫离开的消息后,黯然流泪。第一次接触感情,就这样被人家轻而易举甩了。“甩了”?人家好像没对她承诺什么,甚至连小小的“暗示”都没有,她又怎么会被甩了?李佳静睡在床上掏出那条手链,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他以前给他初恋情人送过礼物了吗?送什么?也是手链吗?完了,她连死人可以妒忌,她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老婆,你买这么多毛线干什么?”许允研下班回来,看到妻子正围着一堆毛线,奇怪的问。 “我要给你、给孩子织毛衣。”苏蒙妮笑嘻嘻的说,“我说过,我要做你的好妻子。快来,帮我撑着,我来缠。” “我们要是穿毛衣,可以买,你何必劳苦伤神!” “你这人懂不懂情调。”她冲丈夫反了反白眼,“人家妻子给丈夫打毛衣,丈夫不知道有高兴呢,你却好。” “我当然高兴,我是怕累了你、累了孩子。” “我的身体我知道。”她边缠着边说,“我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哥哥不在,你又上班,我总不能对着几盆花、几条鱼说话吧!所以我想找点事做,啊——宝宝在动呢!” “真的!”他放下线,把手贴在妻子肚子上,兴奋的说,“宝贝,乖,好好的在妈妈肚子里呆着,不要调皮,妈妈会不舒服的。” 她笑了,她觉得现在很幸福,难怪丈夫总是要孩子,早听他话就好了,“允研,出国证下来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不想出过了,哪里都不想去。你说的对,女人有了孩子就不再胡思乱想了,只想和丈夫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把孩子养大。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有你、有孩子我很满足,要是爸妈能原谅我们,那就更好了。” “好吧,你不出国,我也不出国,没有你陪,我哪都不想去!”许允研很庆幸他有这么容易满足又这么爱他女人。 然而,当许允研夫妇享受幸福时候,考验他们爱情的时刻也到了。 第11节 许允研的初恋情人 “你怎么来了?”许允研看到罗容,不愠不火地问。 “这是我的祖国,我回来看看不行吗?”罗容笑着搂着他,“你不想我吗?我可时常想你呢。” “你——”他被她的大胆吃了一惊。他现在很少,不,根本不碰除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当然这也是以防妻子多心。他拿下她的手,“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要做父亲了。” “中国人结婚生孩子本来就几千年来的传统。” “你知道就好了。”许允研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问,“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没有和你在一起快乐。”她叹口气,“人就是不知珍惜的动物。以前和你在一起时候,我一心想出国,等出了国,又感到没意思,没想象中的神乎其奇、妙不可言。我真后悔不该放弃你,我和前夫一年前离婚了,感到很寂寞、很苦闷,所以就回国看看,我到重庆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变化有这么大,以前我们家的房子早就拆了。然后我向爸妈问了你的事,才知道你到南京了。” 他笑了笑没做声,心想,我来南京还不是为了你吗,但你甩了我。不过,还好,认识了蒙妮。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你春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日子一定过的不错!” “我很好。”他想想纯情、可爱的妻子,心里感到很幸福、很自豪,“我妻子很爱我,又给我怀了孩子,我们很快就要做父母了。人就是这么简单,和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然后甜甜蜜蜜的生活,这也许就是幸福吧!”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回首往事,她叹了口气,“当初要是我不出国,我们的孩子都可以上学了。真快,我出国都十年了!” 是啊!如果罗容不出国,他就和她一辈子在一起。那蒙妮怎么办?不会和丁铃超在一起吧?不,不会有“如果”!历史只会向前发展,永远不会倒流!他和蒙妮结合就像中国一定会出现秦始皇一样是历史的必然。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的婚姻是微不足道的,更不可能和伟人媲美,但在他眼里,他和妻子的爱情就这么光彩夺目! 许允研回到家,看妻子不在。她干吗去了?她一向在家等他:要么他做好饭,然后一起吃;要么一起散步,顺便在外面吃了。现在都晚上8点了,她能干吗去?她不会发现他的秘密,弃他而去了吧?他想到这里,立即抓起刚脱下的衣服,火烧尾巴似的跑开了。 “允研?”苏蒙妮刚上楼,就看到丈夫慌慌张张往下跑,“你这么急干吗去?” “蒙妮,你去哪里了?我正找你呢!”他看到妻子,心里如释重负。 “你还好意思问,你一下午都跑哪去了?人家都饿死了!” “是吗,那快上楼,我马上给你做饭。” “不用了,现在才吃,早就饿死了。我下午等你很长时间,你都不来,就给佳静打电话,顺便帮我哥安慰安慰她,然后我们就在外面吃了。”她噘着嘴,“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 “不是,我的手机没电了,下次不敢了。”他内疚的扶着妻子,“你累了吧?我抱你上楼!” “不用了,有你这份心意就行了。”看到丈夫这么关心她,她满意的笑了,“我现在比以前重了二十几斤,你都抱不动我了。” “谁说的。”他一弯腰把妻子横抱起来。 “快放下我,叫人家看到,多丑啊!”她羞的脸通红。 “别动,小心宝宝。快!抱紧我的脖子!” 苏蒙妮乖乖的抱住他,幸福的把脸贴在丈夫怀里。 “研哥,下班了,发什么呆?”赵闻走过来,“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吗总是失魂落魄的?” “没——没什么。”许允研立即回过神,收拾资料准备下班。 “你不会又和嫂夫人吵架了吧?” “没有,她现在很乖,正为我学织毛衣呢,哪有时间给我吵架?” “研哥,你可真幸福,娶了一个愿为你生孩子、织毛衣的女人。”顺露羡慕的说,“为什么我就找不到这样的女人?研哥,你要是没结婚,我一定跟你一比雌雄。” “你以为你能比过他?我还差不多。”赵闻来玩笑说,“研哥,你要是没结婚,你不一定有我的魅力大。” “该走了,多嘴!”许允研打了赵闻一下。 “瞧,人家吃醋了!”赵闻调皮伸伸舌头。 “几天不见,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李佳静看到苏蒙妮,笑着说。 “我也这么认为。”苏蒙妮捧着隆出的肚子,幸福的说,“七个月就这么大了,真不知道十个月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双胞胎?” “不是,我问过医生了。刚开始我也担心是双胞胎,允研倒是很乐意。他还告诉我,让孩子入回族,要我再生一胎,我才不干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怀孩子有多苦。” “研哥对你这么好,你还说他坏话,我真为研哥打抱不平。”李佳静开玩笑的说。 “连你都是他的间谍,那我以后可不敢在你面前诉苦了!”她笑着说。 “嫂子,你怕生孩子那一刻吗?” “怕,怎么不怕?我想想就不敢生了。”“可别不生,研哥要是知道是我吓唬你,还不知怎么怪我呢!” 苏蒙妮笑了,看到佳静又回到以前的欢言笑语,她放心多了。要不然她会替哥哥内疚的。上次哥哥打电话问她,佳静怎么样。她气呼呼的骂他,你还知道关心她?她怎么样?你自己问问她不就行了? 许允研夫妇吃过晚饭,洗过澡。苏蒙妮又开始学织毛衣,她现在还是初学阶段,织的很慢,用丈夫一句话,手笨的像“脚指头”。许允研就坐在她身边,看她织毛衣。他很喜欢这种浓浓家庭气氛,柔暗的灯光、甜美的音乐、乖巧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宝宝。如果他以前受那么多苦,就是为了以后能和妻子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那么这种苦,他愿意受。 “错了!”她一边看自己织的毛衣,一边看书上的介绍,“怎么都错了。” “喂,你怎么拆了?织的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啊,跟书上的不一样,难看死了!”她气呼呼的说,“我就是笨,什么都不会!” “不会就算了,你看看你的手都肿了。”他心疼的说,“别织了,我们要是穿毛衣,就到街上买!” “不会就要学啊,人家老公的毛衣都是妻子织的。哪像我,和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你从来就没戴过我给你织过的东西,连个围巾都没有。” “有你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许允研感动的说,“亲爱的,你对我越好,我越怕你离开我。” “傻瓜。”她笑着骂,“我这么爱你,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上次只是舍不得我哥才说这话,你要是不喜欢听,下次我就不说了!” 许允研搂住妻子。妻子这么爱他,要是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和他以身相许的女人,她会怎么样?她还会这么爱他吗?还会对他这么好吗?许允研痛苦的在心中呐喊,亲爱的,请你原谅我,不是我故意隐瞒你!错就错在我太爱你,而你心眼又太小。 “这么漂亮!”罗容高兴接过鲜花,“你还记得我喜欢蝴蝶兰!” “以前我没钱,买不起。”许允研笑着坐下,“书上说送别人喜欢的东西,是一种礼貌,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现在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不这样不行。”许允研想着任性、调皮的妻子,笑着说,“蒙妮心眼很小,动不动就生气。所以我必须学会适应她的千变万化。” “这么说,你很迁就她?” “她像个孩子,必须要人哄。不过,她平时很乖,自从怀上孩子,就更乖了。天天在家养鱼、养花,还为我、为孩子织毛衣,织不好就发自己脾气。”他幸福想着妻子的种种好处,没注意罗容正搂着他。 “你把她说这么好,我倒想看看她了。”罗容酸溜溜的说。 “别!”他当头棒喝,急忙说,“别打扰她,她——她还不知道我们俩的事。” “什么?” “对不起。”他内疚的说,“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在她心目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生活所迫“、”穷困潦倒“,我又怎么忍心把我的痛苦说给她呢?” “那你这么做,对我公平吗?”罗容生气的问,“对,你以为她心眼小,脾气大,忍受不了你在外有女人,所以你不敢在她面前提你的过去,认为那是你的耻辱!那你这么对得起我吗?” “不,罗容,我从来都没认为我们的过去是种耻辱,相反,我很感激你在那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那你为什么不敢对她坦白?” “你不了解,她从小被父母宠惯了,养成了她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所以很霸道、很刁蛮,但也很热情、很善良。自从爱上我,她把我看的很紧,不许我和其他女人有任何关系,甚至我和别的女人说几句话,她都受不了。所以,我不敢给她说我的过去,再加上她父母反对我们,我就更不敢说了。”许允研想想妻子为他做的一切,他觉得很对不起妻子。 “她父母还反对你们?”罗容觉得好笑,“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 “是的,但是她太爱我了,为了我,和她父母闹翻了。直到现在她父母还没原谅她。” 想不到那个女人为他牺牲这么多。罗容既为允研找到痴情的女人而感动,又为她离开而沮丧,“我临走给你的照片、日记你不会也烧了吧?” “没有,我——还保存着呢!”对于保存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了。但他没说,他不忍心再伤害罗容了。同时又感到很对不起妻子,既然和她结婚了,干吗又保存初恋情人的东西? “李总,你叫我?”许允研推门而进。 李浦元看到他,笑着说,“快坐,我有话告诉你,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出国的事吗?上面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小苏可以和你一起出国,只是她是自费,只有你是国家提供资金。” “是嘛!”许允研心想,家里的钱已经借给大舅子了,总不能再要回来!而且蒙妮不愿出国,他也不想出国,她都快就生了,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她。 “研哥,你也太傻了。”顺露说,“这么好的机会哪里找?” “这你就不懂了,嫂子不愿出国,他要是离开了,嫂子被人拐去怎么办?”赵闻笑嘻嘻的说。 “你小子就没正经话!”许允研笑着说。 “说实话,研哥,我们还真佩服你。”顺露喝了口啤酒,说,“你现在事业有成,婚姻美满;而我们呢,两者全无。” 许允研苦笑,“我有我的烦恼,你们不会了解。” “你是什么时候也学会多愁善感了?”赵闻嗤之以鼻,“你要是觉得嫂子哪里不好,你先告诉我,我马上追求她。” “你是不是故意拆散人家家庭?”许允研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吃醋。” 许允研忧心忡忡的说,“不是她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她。” “怎么了?”顺露奇怪的问,“我发现你这一段时间都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有外遇了?” “我是那种人吗!”话是这么说,但他又一想,虽然不是外遇,这和外遇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一个在婚前,一个在婚后罢了。“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会明白!” “你自己说不清楚,还说我们不明白。”赵闻唠叨着,小声的对顺露说,“那小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允研打开门,看到妻子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知道她一定在生他气,他走她身边,搂着她,故意问,“怎么了?宝宝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扔下他的手,起身走向卧室。 他笑了,她一定怪他回来晚了。他这几天,不是应酬,就是罗容催他到她那里,很少陪她。他走到厨房,正要做饭,但饭菜做的好好的,还没动过,他知道妻子做好的,正等他吃呢。他内疚走到卧室。 “不要碰我!”苏蒙妮再次扔下他的手。 “我没碰你,我在摸我的宝宝。”他把手放在妻子隆起的肚子上,轻轻的扶摸着,“宝宝,今天爸爸又惹妈妈不高兴了,可是爸爸在陪单位里的叔叔们,你就代爸爸向妈妈道歉吧!怎么道歉呢?这样吧,叫妈妈亲爸爸一下。” “不要脸,竟给孩子说这种没大没小的话。” “她骂爸爸了,好吧,爸爸大人有大量,你叫她向爸爸笑笑,爸爸就原谅她对爸爸的不尊。” “你——混蛋。”她忍俊不禁,笑着打他,“你坏死了,还有脸叫我原谅你。” “好了,亲爱的,我们吃饭吧!你和宝宝都饿了吧?” “你还知道关心我们?” “当然了,我心里只装着你和孩子。来,我们尝尝你的手艺。不过记住,下次别做饭了!我不忍心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为我做饭。” “等你回来再做,我们还不饿死了。”她抱住他,耍赖的说,“抱我去吃饭。” 他弯着腰,抱住她,“你怎么这么重,你再不生下来,我可抱不动你了。” 她笑了,“谁叫你只知道叫我吃的。我可告诉你,要是我生下孩子,我的体形回不过来,我给你没完!”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给她盛好饭,“什么叫”给我没完“?还想再给我生一个?” “美的你!对了,”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明天是星期六,你有什么事?” “没有,怎么了?”他看到妻子的贪吃,帮她夹才,他却吃的很少,要不是陪妻子吃饭,他都不吃了。 “我想叫你陪我一起游泳!” “又不是夏天,游什么泳,不如我陪你散步吧?” “不!为了给你生孩子,我连一点娱乐都没有。你却好,今天出差,明天应酬,还哄我说我怀孕的时候,你哪里都不去、只陪我,你根本都是骗我。难怪杂志上说,男人说话最不可靠的,表面上对女人唯唯诺诺、俯首帖耳,背后里还不知做多少偷鸡摸狗的事呢!” 说的有点对,但他立即又想,这些讨厌的作者,闲着无聊,没事调查男人的私生活干吗?“你别信这些,那些无聊作者都是骗你们这些爱上的当女人。” “那好,我问你,你这几天都忙什么?不要告诉我只上班。” “我——”许允研不敢说实话,但又不敢说谎,因为她随时都可以询问佳静、赵闻他们,“我这几天在陪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她父亲和我父亲是好朋友。人家好不容易回国,作为朋友,我总得抽时间陪人家吧!” “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一个华侨朋友?” “没认识你之前,她就出国了,我以为她不回来了,所以我也没跟你说。”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妻子这么相信你,你却用她的信任来欺骗她。 “是该陪陪他——”她点点头,但立即又噘着嘴,“可你也不能把他看的比你老婆还重要?” “哪能呢?”他疼爱揉揉妻子不长不短的秀发,“吃吧!明天陪你游泳。” “真的?”她兴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许允研苦笑,“老婆,你嘴上都是油!” “你瞧,游泳的人这么多,你还不叫我来呢!”苏蒙妮埋怨着丈夫。 许允研看了看穿着游泳衣的妻子,臃肿身材暴露无疑,他偷偷的笑了。 “混蛋,这都是你害的,你还笑话人家。” “是,我错了。”他扶着妻子小心翼翼的下水,谁知她一下水,她就调皮的向他泼水。“允研,我们比赛,看谁游的快!” “你们母子两个人比我一个人,那可不公平。” “你——”她还要泼,他立即狡猾的逃之夭夭了,“老婆,跟上!” 苏蒙妮游了不到两圈就气喘吁吁的游不动了。她坐在岸上,看上丈夫游,他一会抓泳,一会蛙泳,一会蝶泳,姿态很美,他身材本来就好,一米八的个头,皮肤白皙,肌肉发达,现在他又穿着游泳衣,显的十分性感,她有点后悔,不该带丈夫来这个地方,她可不想让这么多的女人和她共同分享丈夫暴露的身材。 “你怎么不游了?”许允研探出头,“我们再比一次,你都歇一会了,我还没歇。如果你能比过我,晚上我陪你看电影,比不过我,只好回家睡大觉。” “好。”她兴奋的又下了水,可游了一圈,又累了。 许允研在前面慢慢的游着就是为了等妻子。和妻子谈恋爱时,妻子又小又瘦,游泳特别快,在学校运动会,还在游泳比赛项目中得了的冠军;可现在她怀着孩子,身子笨的像大熊猫,他不得不承认妻子为他牺牲太多了。 “你坏死了,你明知道人家游不过你!”她累的干脆不游了。 “你还好吧?宝宝一定高兴的乱蹦。”他游过来陪她,他摸了摸妻子的肚子。 她羞红了脸,本来想说:你别这样,人家都看着我们呢。但她没说,反而搂住他的脖子,“我要你吻我。” “你疯了,这么多人。” “我不管。”她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丈夫吻他,这样就能证明他是她的。 “回到家,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还不行吗?” “不行,我现在要!” “好好,你别叫。”他拿她没办法,向四周看了看,偷偷的吻了吻她。谁知,她抱着他的头吻个不停。 11许允研的初恋情人 “你怎么来了?”许允研看到罗容,不愠不火地问。 “这是我的祖国,我回来看看不行吗?”罗容笑着搂着他,“你不想我吗?我可时常想你呢。” “你——”他被她的大胆吃了一惊。他现在很少,不,根本不碰除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当然这也是以防妻子多心。他拿下她的手,“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要做父亲了。” “中国人结婚生孩子本来就几千年来的传统。” “你知道就好了。”许允研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问,“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没有和你在一起快乐。”她叹口气,“人就是不知珍惜的动物。以前和你在一起时候,我一心想出国,等出了国,又感到没意思,没想象中的神乎其奇、妙不可言。我真后悔不该放弃你,我和前夫一年前离婚了,感到很寂寞、很苦闷,所以就回国看看,我到重庆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变化有这么大,以前我们家的房子早就拆了。然后我向爸妈问了你的事,才知道你到南京了。” 他笑了笑没做声,心想,我来南京还不是为了你吗,但你甩了我。不过,还好,认识了蒙妮。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你春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日子一定过的不错!” “我很好。”他想想纯情、可爱的妻子,心里感到很幸福、很自豪,“我妻子很爱我,又给我怀了孩子,我们很快就要做父母了。人就是这么简单,和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然后甜甜蜜蜜的生活,这也许就是幸福吧!”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回首往事,她叹了口气,“当初要是我不出国,我们的孩子都可以上学了。真快,我出国都十年了!” 是啊!如果罗容不出国,他就和她一辈子在一起。那蒙妮怎么办?不会和丁铃超在一起吧?不,不会有“如果”!历史只会向前发展,永远不会倒流!他和蒙妮结合就像中国一定会出现秦始皇一样是历史的必然。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的婚姻是微不足道的,更不可能和伟人媲美,但在他眼里,他和妻子的爱情就这么光彩夺目! 许允研回到家,看妻子不在。她干吗去了?她一向在家等他:要么他做好饭,然后一起吃;要么一起散步,顺便在外面吃了。现在都晚上8点了,她能干吗去?她不会发现他的秘密,弃他而去了吧?他想到这里,立即抓起刚脱下的衣服,火烧尾巴似的跑开了。 “允研?”苏蒙妮刚上楼,就看到丈夫慌慌张张往下跑,“你这么急干吗去?” “蒙妮,你去哪里了?我正找你呢!”他看到妻子,心里如释重负。 “你还好意思问,你一下午都跑哪去了?人家都饿死了!” “是吗,那快上楼,我马上给你做饭。” “不用了,现在才吃,早就饿死了。我下午等你很长时间,你都不来,就给佳静打电话,顺便帮我哥安慰安慰她,然后我们就在外面吃了。”她噘着嘴,“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 “不是,我的手机没电了,下次不敢了。”他内疚的扶着妻子,“你累了吧?我抱你上楼!” “不用了,有你这份心意就行了。”看到丈夫这么关心她,她满意的笑了,“我现在比以前重了二十几斤,你都抱不动我了。” “谁说的。”他一弯腰把妻子横抱起来。 “快放下我,叫人家看到,多丑啊!”她羞的脸通红。 “别动,小心宝宝。快!抱紧我的脖子!” 苏蒙妮乖乖的抱住他,幸福的把脸贴在丈夫怀里。 “研哥,下班了,发什么呆?”赵闻走过来,“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吗总是失魂落魄的?” “没——没什么。”许允研立即回过神,收拾资料准备下班。 “你不会又和嫂夫人吵架了吧?” “没有,她现在很乖,正为我学织毛衣呢,哪有时间给我吵架?” “研哥,你可真幸福,娶了一个愿为你生孩子、织毛衣的女人。”顺露羡慕的说,“为什么我就找不到这样的女人?研哥,你要是没结婚,我一定跟你一比雌雄。” “你以为你能比过他?我还差不多。”赵闻来玩笑说,“研哥,你要是没结婚,你不一定有我的魅力大。” “该走了,多嘴!”许允研打了赵闻一下。 “瞧,人家吃醋了!”赵闻调皮伸伸舌头。 “几天不见,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李佳静看到苏蒙妮,笑着说。 “我也这么认为。”苏蒙妮捧着隆出的肚子,幸福的说,“七个月就这么大了,真不知道十个月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双胞胎?” “不是,我问过医生了。刚开始我也担心是双胞胎,允研倒是很乐意。他还告诉我,让孩子入回族,要我再生一胎,我才不干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怀孩子有多苦。” “研哥对你这么好,你还说他坏话,我真为研哥打抱不平。”李佳静开玩笑的说。 “连你都是他的间谍,那我以后可不敢在你面前诉苦了!”她笑着说。 “嫂子,你怕生孩子那一刻吗?” “怕,怎么不怕?我想想就不敢生了。” “可别不生,研哥要是知道是我吓唬你,还不知怎么怪我呢!” 苏蒙妮笑了,看到佳静又回到以前的欢言笑语,她放心多了。要不然她会替哥哥内疚的。上次哥哥打电话问她,佳静怎么样。她气呼呼的骂他,你还知道关心她?她怎么样?你自己问问她不就行了? 许允研夫妇吃过晚饭,洗过澡。苏蒙妮又开始学织毛衣,她现在还是初学阶段,织的很慢,用丈夫一句话,手笨的像“脚指头”。许允研就坐在她身边,看她织毛衣。他很喜欢这种浓浓家庭气氛,柔暗的灯光、甜美的音乐、乖巧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宝宝。如果他以前受那么多苦,就是为了以后能和妻子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那 第12节 苏蒙妮发现丈夫的秘密 “允研!”罗容看到刚出大厦门的许允研,立即高兴的跑过去抱住他,“你这几天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别这样!”许允研紧张的抽出她的手,“现在是公司门口,叫同事看到不好! “这有什么,”她不以为然的仍抱住他,“在美国是最普通不过的了!” “可这在中国。”一个已婚男人和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搂在一起,别说是妻子看到不高兴,任何人看到都会认为这男人不可理喻。 “好吧!”她很撒脱的说,“这几天不见你,我想你了,要是回到十年前,我不会离开你。走吧,到我那里!我送给你一件东西。” “对不起,我刚收到蒙妮的电话,我已经答应她下班后陪她散步了。她怀着孩子,需要我的照顾。” “怎么了?生气了?”罗容看看他,好笑的说,“你现在这么容易生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你以前也不是在公共场合下搂我、抱我啊?而且,我现在是有妇之夫!” “大不了有人说你有情妇了!”她咕哝着,“我可不在乎当你情妇!” “你——”他不习惯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把她推到车上,对司机说,“先生,请开车!” 看到车子跑开,许允研如释重负。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腼腆、内向的小女孩,不知道是外国的空气“氧化”的了她,还是“污染”了她。要是蒙妮去了外国,她会是什么样子?不,不会的,蒙妮从来都不迷恋外国的生活,她还嘲笑把外国的性开放说成动物式的性冲动。他想到这里忍俊不禁,那个小魔头,总是诡计多端,什么馊注意都能想出来! “佳静?”许允研刚转身要走,忽然看到对面走来的李佳静,他吃了一惊,她不会都看到了吧?“你——你怎么没还回家?” “我在等你教我怎么向嫂子解释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她讽刺性的说。 “别,佳静!”他慌张的说,“你千万别给她说,她要是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怎么对我发脾气呢!” “那你还明知故犯?” “不是,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你也是怎么下俗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他们来到一家很僻静的咖啡馆,许允研把他的往事一一说给佳静听。 “嫂子知道这事吗?” 他苦恼的摇摇头,“我只告诉香枫,你是知道的,她心眼这么小,我该怎么给她说。” “你刚认识她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她说?” “刚开始,我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的私生活告诉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可时间一长,我发现蒙妮心眼很小,你都不知道,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女实习生,可蒙妮以为我移情别恋了,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听,差点要分手,到最后我还是在雨中淋了两个小时,她才心软。佳静,”许允研紧张的抓住她,“你别告诉她,否则,她会受不了的。” “你真的这么在乎她?”李佳静被他的真情感动了。 “不在乎她,我就不会天天这么痛苦。” “那你告诉我,你还喜欢罗容吗?” “——”他没有回答,罗容不来,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她一来,他们以前幸福快乐的时光全都涌现他的头脑中。 “想不到你们这些男人对初恋还挺执着的!”李佳静冷笑。 许允研不知该怎么说,他知道她一定是埋怨香枫,但香枫也有他的苦衷。他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 “允研,你在干吗?你不是说下班就陪我散步吗?”是妻子埋怨的声音。 “我在陪佳静聊天。”许允研说完,向佳静歉意笑了笑。 “对啊,佳静是该安慰安慰!” 老婆,你哪里知道是佳静安慰我,而不是我安慰佳静啊!许允研苦笑,妻子就是太善良了,不忍心看到别人伤心、难过,可是等她知道他的秘密,她会这么善待他嘛? “那你给她聊吧!替我向佳静问好。” “好的。”他收了手机,对李佳静说,“蒙妮要我向你问好!” 她莞尔一笑,“嫂子人不错,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我知道,谢谢你。”他感激的说。 “香枫?”李佳静听到苏香枫的声音,很兴奋、很激动,但仍怪慎的对着手机说,“你怎么打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朋友了呢。” “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也没顾及给你打电话,你还好吧?听我妹妹说你挺照顾她的。” 原来是为了感谢才打的,李佳静失望的说,“这没什么,我和嫂子是朋友,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对了,研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什么事?” “他以前的女朋友。” “哦,他给我说过,他也挺可怜的,从小就没母亲,长大一点又没了父亲,连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了。” “你倒是挺理解他的,你是不是也有亲身经历啊?”她刻薄的问。 “——” 一大会没听到他回话,她委屈的哭起来。 “对不起,佳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你不用说了,你不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闷在肚里嘛,那你就闷吧!”说着,她把电话挂上,伤心的哭起来。 “昨天研哥和一个女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赵闻问佳静。 “他——哎,怎么说呢!”李佳静叹口气说,“那个女的是研哥的初恋情人!” “什么?”赵闻和顺露异口同声的叫。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佳静不以为然的说,“谁没有初恋,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一两个女朋友!” “那嫂子怎么办?”顺露问,“她可是爱研哥爱到骨头里的女人!” “她目前还不知道,研哥没告诉她。”她能体会到苏蒙妮的痛苦,因为你深爱的男人,他的初恋情人不是你,但他又忘不掉她,你能不伤心? “难怪那小子总是心事重重的,我就知道他有心事!”赵闻唠叨着。 “嫂子还挺可怜的。”顺露叹口气说,“为了研哥,背井离乡,现在研哥又和老相好好上了。” “研哥不是那种人!”李佳静不满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赵闻也站在顺露这边,“人与人可不一样,我看苏香枫也不错,可他也不是那种人?” “喂——”顺露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李佳静的脸“唰”一下子变白了。 “家静,你别在意,赵闻——”顺露还没说完,李佳静就哭着跑开了。顺露追上她,“你别生气,赵闻说话就是没头没脑的,你别放在心上。” “你别说了,我知道赵闻是无心的。”她擦了擦泪,“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做多情。” “你别这么说,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哪个人不喜欢?也许香枫有香枫的苦衷吧。” 她抬头看了看顺露,他曾经追求过她,但被她拒绝了,现在他不但不嘲笑她,反而安慰她,她感到很内疚,“谢谢你安慰我,你人真好,我——我对不起你!” “别——别这么说。”他平时吊而郎当、玩世不恭惯了,和佳静还是第一次说正经话,所以很不习惯,一会挠挠头,一会搓搓手。 李佳静忍俊不禁。 他也笑了。 “好了,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说。 “要不要我送你?” “不,不用了,我打车一会就到了。” “叮——”电话响了,苏蒙妮放下正织的毛衣,伸手去接。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好——允研,电话!” “来了!”许允研正做饭,听了妻子叫,擦了擦手,走过来,“谁打的?” “你听了就不知道了吗?”她把电话扔给他。 “你好,我是许允研。” “是我,罗容。你老婆对你这么凶?” 怎么是她?他立即张皇失措,“你——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你手机不是打不通嘛。” 对了,手机没电了,还没顾及的充呢。“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也太怕她了吧!” “哪是。”他脸又一热。 “那就好,对了,你这几天都不理我了,还生我气吗?” 他知道她是指在单位抱他一事,“我早就忘了,你找我就这事?” “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我有东西送你。”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正做饭呢,我们下次再聊吧!”他放下电话,吐了一口气,又整顿了一下情绪,看到妻子正气呼呼的浇花。他搂着她,“怎么了?” “明知故问,她——她怎么是个女的?” “她一直是个女的,没做过变性手术。” “谁跟你嬉皮笑脸。”她看他油腔滑调、言不由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告诉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他吓的一跳,难道罗容告诉她什么话了,“你怀疑我?” “我——”被他猜中,她又不想承认,一时急的想哭,“我一直认为你那个朋友是个男的,所以你来多晚,我都不在乎,可她——她是个女的——” 还好,她什么都不知道,他扶她到沙发上,“难道交朋友还要限制男女吗?” “当然。”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根本成不了夫妻,更不可能有现在的宝宝。” “和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她总不能说,那时侯你没结婚,现在你结婚了,结了婚男人就不能随便和别的女人交朋友了,那你又该笑话我多心了。 “好吧,你帮我想个好办法,既让老婆你不生气,又让我的朋友不感到我冷落了她。” “我——”她一时也想不出来,但她仍然任性的说,“反正你不能和她时常在一起,孤男寡女的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因为你是我的。” 他“扑哧”一声笑了。他就喜欢妻子霸道的把他说成是她的,这让他感到作她丈夫很光荣、很自豪。“那你说,我们俩会不会干出好事?” “没正经。”她被他逗乐了,羞涩的躺在他怀里。 “哥,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忙吗?”苏蒙妮兴奋的抱着哥哥打来的电话。 “忙啊,我现在才知道挣大钱的人都不容易。” “呸,自大,你以为你是大款!” “哈——”电话里传来哥哥的笑声。 “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都想你了!” “我现在很忙,为了生意的事,天天不是拉客户,就是找熟人。等忙完这阵子再看你好不好?” “你就借口多。”她噘着嘴,“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你不要太劳累了,而且不要喝太多的酒,很伤身体,知道吗?” “哟,傻丫头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我早就长大了。”苏蒙妮听哥哥夸她,喜上眉梢。要知道,哥哥一般情况下是不夸奖她的,能不损她就不错了,“你和佳静打电话了吗?” “前几天打过。” “再打一次不行吗?” “好,我马上就给她打。你啊,以后可以开个婚姻介绍所了。” “要开,我只为哥哥你开!” “你还知道来呀!”罗容看到许允研,立即拉住他,慎怪的说,“我都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这几天工作很忙,还要陪蒙妮。”他立即想起一件事,“我忘了给你带日记本了,不行,我得回去。” “下次再带吧!来,你看我给你送什么礼物。”她拉着他走到卧室。 “鸡心表?” “是的,我专门给瑞士朋友打电话叫他帮我定做了,前几天才寄过来。”她为他带上。 “你这又何必呢,它太贵重了。”许允研看着它,眼睛湿润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带的情侣表的样式。以前虽然很穷,但他们很幸福,重庆到处都是山,他们时常一起爬山,那些照片就是他们一起游玩时拍的。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她给了他很多安慰,要不然,他真没发活下去了。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为你付出。”她抱紧他,“允研,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来都没责怪你。” “可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她痛苦的哭了。 “虽然我们作不了情人,我们可以还是朋友。现在我们不是很高兴的站在一起嘛!” “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也可以为你生孩子。允研,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她趴在怀里哭了,以前他们虽然没有夫妻名分,但有夫妻之实;现在他和别的女人建立家庭,有了孩子,这些原本是她的幸福,她却拱手让人了。 “你——别这样——”许允研知道她还爱他,甚至比以前更爱他,“罗容,太晚了,我已经不是独身的男人了,我现在有妻子、有孩子,她们需要我,离不开我。” “我知道你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她为你又牺牲这么多,你不忍心离开他们,这都可以理解。可是,同情不等于爱情。允研,跟我走吧!”她主动的吻住他,把他拉到床上,一边吻着他,一边退去他的西服。 此时的许允研被她吻的意乱情迷,也莫名其妙的回吻着她,肆无忌惮的在她唇上、下巴上、脖子上吻着——她穿的衣服本来就很少,他很容易接触到她胸前突出的两个。当他要求更多的时候,男人的第六感觉警告他:这不是你妻子,你和你妻子有一年多的夫妻生活,她的一切不是这样,你必须离开这里!他立即跳下来,“不,不要这样。” “不要走,陪我!”她再次抱紧他。 “不,蒙妮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她。”他鼻子酸酸的,“你既然忍心抛下我,就不该再找我。”说完,他含着泪走开了。 “蒙妮——”许允研回到家,看到妻子泪流满面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茶几——日记?还有照片?怎么会这么巧?完了,最让他担心、最让他害怕的一天还是到来了!她怎么找到这么东西的?哦,对了,他找了好几天,昨天才找到这些东西,当时他还庆幸没有被妻子发现,就想赶快找个时间还给罗容,可今天他竟然忘带了。 “告诉我,这又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故意开玩笑,这不是真的!”苏蒙妮走到他身边,死死的盯着,虽然日记里写着肉麻的东西,照片上有他和陌生的女人幸福的微笑,但是她还是希望丈夫亲自说出这不是真的,就像上次她接到赵闻打的电话一样,纯属胡闹。 许允研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瞒下去也没意思了,他也厌倦再跟妻子撒谎,特别是面对她的天真、无邪眸子,说谎简直是一种惩罚,“蒙妮,我以前是有过一个女——” “啪——”她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她怒不可遏的说,“我以前不止一次的问过你,你到底有没有女人,而你怎么回答的?” “我也不想骗你,可我——” “我不想听!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哪有害你?”他百口难辩。 “你没害我?你没害我你为什么瞒着我说?为什么不敢开诚布公给我说?” “我——太爱你了。” “少来花言巧语骗我,这六年你骗我骗的好少吗?你——”她气的说不出说话,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呜——混蛋——你为什么骗我——呜——” 他看到妻子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心如刀割,他扶她坐在沙发上,她不能太累,每次陪她散步的时候,她不能走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就要坐下来歇一会。 “别碰我,放下你的脏手!”她看到他手腕上套着一块崭新的手表,她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送他的,她更气,“定情物都带上了,你们是不是要一起私奔?” 天啊,他怎么连它也带来了! “蒙妮,你要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别给自己过不去。你还怀着孩子,不能太劳累,就算我有错,可孩子没错,对不对?”他很内疚,他很对不起妻子,刚刚他竟然怀疑他对妻子的感情是同情、不是爱情!甚至差点还和罗容做了“越轨”的事!他怎么能对得起妻子的一片真心? “孩子?”是啊,她还有孩子,再用两个多月,她就该生了,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一个欺诈的婚姻,一个她不想要但被他骗了几句好话就要的孩子。“我不会让他生活在欺骗的家庭里,我要打掉他。” “你疯了。”有她这样做母亲的嘛?竟然杀死自己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孩子也是我的。”他可以任她打、任她骂,但是要打掉他的孩子,他决不退让。 “孩子不是你的,我怎么可能为欺骗我的男人生孩子?” “你——”他真想狠狠的揍她一顿,可他只抬了半截,就放下来了,他舍不得。 “你还要打我?”她绝望的眼泪不停往下掉,“是啊,你打死我,你就可以和那个女人重温旧梦,远走高飞,从此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你给我闭嘴!”许允研恼羞成怒的说,“苏蒙妮,你别把我想的太卑鄙,我们相爱这六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隐瞒你是因为你心胸狭窄。” “是,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最大的错就是勾引了你!现在我放了你,你自由了,你又可以和你老相好鬼混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反正你也什么损失,她不在这几年,有我当感情补充物,现在她来了,我这个感情补充物可以退到感情垃圾收费站了!” “你——”他气的肺一阵剧痛,过一会,好了一些。许允研,不要再跟她吵,你吵不过她的,你得走,要不然你会被她气死。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去,一口气跑的很远,然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一大会一动也不动,他伤心极了。她怎么可以狠心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怎么能认为他把她当成“感情补充物”?他这么爱她,只要她想要的、只要她喜欢的,他什么满足她?自从和她相爱,他心理就没想过第二个女人,他又怎么会放弃她,而和罗容远走高飞?还有,她要打掉孩子,他为了这个孩子,他向她说过多少好话?费了多少口舌?更让人受不了的,她竟然否认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是谁的?不行,他受不了,别说他受不了,任何男人听到他的妻子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都受不了。她说这些伤人话,怎么就不顾及别人感受?难道她只是为了一时之快吗?难道她心理只想着自己吗?那也太自私了! 别,别,许允研,你别责怪她,她还小,你该让着!就像佳静,她还不是爱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她为了你,抛弃父母,抛弃家人,现在她受了委屈,你该让着她!再说,你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她要是不生气,只能说明她心理没有你,要是那样你还受不了呢!别说她,你也不是为了她那句怀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气恼吗?你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故意气你而已,你都受不了,她凭什么能忍受你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你现在不但不让着她,你还冲她发脾气,她怀着孩子,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许允研想到这里,他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现在在气头上,他得哄哄她,向她赔赔礼,不能再让她发火了,万一她真动气了,说不定真把孩子打掉! 许允研刚到家门口,他感到有种窒息的感觉。啊!煤气!天啊!他立即冲到厨房,妻子正倒靠在墙角。他匆忙拧紧煤气塞,打开所有窗户,又把她抱在床上。 “蒙妮,你醒醒——”他做了好一会人工呼吸,还不见妻子有任何反应,他害怕了,泪不住的掉在妻子脸上、身上,“你醒来好不好?我错了,什么都是我的错,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他立即抓住电话拨着医院电话号码。 他打完电话,又坐在妻子身边,头埋在妻子怀里,“蒙妮,求你快醒醒,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别这样惩罚我,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不要我,我活的还有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 “叮——”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允研立即弹簧似的跳起来,擦了擦泪,慌忙开门,“医生,快看看我妻子怎么样了?伯母,你怎么也来了?” 胡步云今晚值班,本来不想来,派几个年轻人的就行了,谁知她一看是允研家的地址,她就带两个护士跑来了。 胡步云看了看苏蒙妮眼睛,又看了看她的舌头,然后拿了输氧管,插到她的嘴上,又检查了她的腹部。 “伯母,她怎么样?”许允研心急如焚的问,“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好,急救很及时,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过去。” “太好了!”他欣喜若狂的问,“那——那孩子呢?” “只要大人好好的,没碰到胎位,孩子就没事!” “谢谢,伯母,谢谢你。”他如释重负。 胡步云给苏蒙妮打完针,一切准备好,叫两个护士看着她,然后把许允研叫在客厅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蒙妮怎么会煤气中毒?” 许允研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们还有心思吵架?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不吵了?” 许允研低着头。 “你是丈夫,又比她大,你该让着她。”胡步云语重心长的说,“蒙妮也是,夫妻吵架不是正常的吗?小小年纪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我不好,我应该看着她,说什么也不该离开她!”他懊恼的说。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还好有惊无险。等她醒来,别再给她吵了。她在这里没其他亲人,有什么委屈当然只能冲你发,你就大方一点,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在家也是被宠惯的。”她看了看表,“哟,凌晨一点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蒙妮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麻烦你,伯母。” 许允研等她们走后,他又回到妻子身边,拿着妻子的手,看着她:小魔头,我的快乐、痛苦只在你一念之间,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苏梦妮还在昏迷,但是呼吸已经正常,脸色也变的红润了。胡步云临走前告诉许允研,要是蒙妮呼吸均匀,就可以拔掉输氧管。他拿下它,只听到她“咳”了一下,他喜从天降。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苏蒙妮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这是卧室,她还活着,还没死。刚刚发生的事情有浮现在她脑海里。 原来她和丈夫吵过架,丈夫一屁股跑开了,她就更气了,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为了一个欺骗她六年的男人,离开了父母。父母不能原谅她,她也不原谅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最了解她、最疼爱的哥哥也不在她身旁,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她没死成,为什么连死神都不接受她? “来,喝口水,润润喉咙。”许允研把水放在她嘴边。 她一下推开。 “当”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 他一愣。 她连看他一眼都不看,闭上眼睛,泪随着眼角流了下来。 许允研把打碎的杯子收拾好,仍坐到原来的位子,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骂我 第13节 第一次闹离婚 “研哥,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别难过,女人心眼小,发过脾气就没事。”顺露说。 苏允研浅笑了一下,很感谢顺露带来的安慰。 “说实话,你也不该欺骗嫂子。别说她生气,就是我们也为嫂子打抱不平。”赵闻不满的说,“上次你和那女的在大众场合下楼搂抱抱的,我都看到了,只是我够哥们,我不说而已。” 顺露推了他一把,叫他别说。 苏允研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是真的,事实盛于雄辩。 “你们聊什么呢?”小马叫,“开会了!” “马上就下班了,怎么又开会了!”赵闻不耐烦的唠叨着。 苏允研收拾资料,准备开会。可他一想,这次会议很重要,一定很晚才结束,得给蒙妮打个电话,虽然她这几天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是她还是很关心他。 “今晚我们有个紧急会议,我可能回来很晚,冰箱里有中午剩的菜,你热热吃吧!” “废话,没有你,我就饿死了!” “允研,快一点。”一个女的叫。 “我马上就来。”苏允研对着电话里说,“我去开会了!你吃完饭,要是没事,早一点休息吧!” 没有那个女的叫,苏蒙妮还不怀疑:这女的是谁?那不是佳静的声音,是他女同事的?不可能,在他单位里,年龄大的喊他“小许”,年龄小的喊他“研哥”,或是“许工”。苏蒙妮,你又被骗了!他根本就是和老相好在一起!开会?那只是借口而已!前一段时间他总是说开会、应酬。其实呢,还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苏蒙妮,你不能再傻了,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你、背叛你。他既然这么狠心对你,你又何必死心塌地跟着他?走吧!离开他,离开这个大骗子,以后无论他和谁在一起,那不关你的事了,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清早,苏蒙妮被一阵刀切声惊醒。 “你醒了?”苏允研刚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你先洗刷一下,我们马上吃饭!” 她洗刷好以后,“你昨天干吗去了?” “哦,开会,讨论和广州房地产公司合作开发——” “少来这一套!”苏蒙妮嗤之以鼻,“每次你回来晚了,都会说工作忙、开会——其实呢?这一次你应该编一个让我心悦诚服的理由。” “你——”他早晚会被她气死,就是不死,也会气成心脏病。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吃饭吧!” “你连给我解释的必要都没有吗?”她望着他转向厨房的背影,心都碎了,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竟然都不要! “蒙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苦恼的问。他不想发脾气,可她还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骗我骗的还少吗?”她疾言厉色的说,“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我要和你离婚!” “你说什么?”他死死的瞪着她。 “我要和你离婚,你难道没听到吗?” 他的肺又一阵巨疼,好一会才渐渐消去,他强忍着气,命令式的说,“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心话!说!” “为什么不是真心话?”高贵的自尊心容不得她软弱一点,“我早就冷静的思考过,认真的分析过,而且你不是早就想和你老相好双宿双飞吗?离婚是早晚的事,只是你逼我先说而已。” “你给我闭嘴。”他忍无可忍,这几天愤懑、委屈一起并发,“你真是没有脑筋,没有良心的笨蛋。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实在无法让人忍受,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随时问佳静、赵闻他们。” 她又看到目光如炬的眸子,难道这次又冤枉他了? “我真蠢,开会开到两点多,本来想回家,可是又怕吵到妻子,就在半办公室睡了,睡到六点多,火烧尾巴似的跑到菜市场买菜,就是希望妻子能吃到开口、有营养的食物,根本没想到她竟然怀疑我,更没想到她竟然研究怎样和我离婚!” “哇——”她捂着脸痛哭起来。是的,他对她很好,这半月她怎样骂他,主要气他,他仍然对她好,仍像以前一样那样关心她、疼爱她。再没良心、再心硬的人也会被他感动,更何况是她的深爱的人!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你,和你结婚以后,就更没有。”他看到妻子伤心的哭着,他知道她一定是后悔了,“你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你要和我离婚,我不会原谅你!不会,永远都不会!”说完,他气愤扔掉围裙,抓着工作包就走开了。 “允研——”她叫了一声,但人早已走了。走了一天、两天。 第三天,他扔没回来,他能去哪里?罗容那里?不,不要在怀疑他了,他已经够委屈了,没昼没夜照顾你,关心你,难道不证明他心理有你吗?就算他有过去,可哥哥也有过去,佳静不照样能接受吗?而你比佳静幸运的多了,你已经完全占有允研了,而佳静还没有真正得到哥哥!过去的事,不能证明什么。只要他现在真正爱的人是你,不就行了? 苏蒙妮拿着电话,拨着丈夫的手机号码,可他关机。她又打他单位的电话。 “你是蒙妮吧!允研出差了。”是李浦元的声音。 “出差?” “是的,前天早上的飞机。本来不愿去的,可后来又改了主意。怎么,那小子没告诉你?真是的,怎么走了不说一声。” 不,不要怪他,都是我不好,是我逼他的。苏蒙妮擦着眼泪,“他——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准,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哦,谢谢你,伯父。”苏蒙妮放下电话。 她又冤枉他了,看样他这次是真生气了。他以前出差,从来都不一声不响的离开。就算再忙,他都会抽时间见她一面。三天了,他竟然一次电话都没打,这在以前更不可能的。 苏蒙妮走到鱼缸前。呀!鱼又死了!自从允研上次出差回来,鱼就没死过,他上班之前给它们喂食,他还告诉她,每天只要喂一次就行了,而且少喂,因为金鱼不知饥饿,喂多会撑死。这三天,允研都不在,她也忘了为金鱼喂食了,喂好以后,又给花浇了水。 “你又和嫂子吵架了?”顺露吃惊的问。 “那嫂子一个人——能行吗?”赵闻问。 说实话,许允研也很担心,但是想到那个狠心的傻瓜提出离婚,他对自己的逃之夭夭,一点都不感觉内疚。 他走了一个星期了,怎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苏蒙妮想,你知道人家伤了你的心,你就不知道你也伤了人家心了吗?她委屈的哭起来,自从发现丈夫隐私以来,她没一天不哭的。从小她就爱哭,要是哥哥招惹了她,她就会和哥哥大闹一场,再向父母告状,父母一定大骂哥哥一通,然后她才破涕为笑。 苏蒙妮给鱼喂好食,又给花浇了水,她感到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对了,毛衣!她给丈夫织的毛衣才织了小一半,自从和他吵架,她就没碰过它。好吧,等他回来,一定让他穿上,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他敢!她甜甜的笑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许允研来说,时间过的太慢太慢了。白天还好,参观、学习、然后开会;可一到晚上,除了疲劳的身体外,还有烦乱的心思。不用说,这种心思是妻子带来的。他真是恨她恨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他一直认为就算这世界所有人都不要他,妻子也不会不要他,她为了他,就算失去宠她爱她的父母也再所不惜,又怎么会离开他呢?就拿她发脾气来说吧,还不是因为吃醋?为什么会吃醋?还不是因为她爱他,对他占有欲太强,不允许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但是她要和他离婚?离婚说明什么?说明一对夫妻不再有爱、不再有共同语言了。可他们还是那么相爱啊! “研哥,开会了!想什么呢?”顺露推了推目光呆滞的许允研。 “小许,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小马关心的问。 “不是累的,是相思病。”赵闻说,“要是嫂夫人在这,他绝不是这样。” “研哥,要不然,你给嫂子打个电话吧?”李佳静说。 “不用了。我们开会吧。” 罗容一连两个星期没见许允研了,中间回了一次重庆,回来又给他打好几次手机,他都关机,只好打他家电话。 “叮——” 苏蒙妮正织毛衣,听到电话,伸手去接,“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罗容,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是她?苏蒙妮醋意立即上来:她打来干吗?她不会拐走允研了吧? “我想问你一下,允研在吗?” 怎么?她不知道?允研没告诉她?看样允研说的是真的,没做对不起的事。“他不在,他出差很长时间了。” “哦,谢谢。”罗容挂了电话,心想:这个小丫头声音挺甜的,不知道长的怎么样,能叫允研迷的神魂颠倒,一定有她的魅力!好吧,下次一定见见她! “罗容?”许允研纳闷的对着电话问,“你怎么知道我宿舍电话号码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打电话问你公司不就知道了!你怎么不开手机?” “我的充电器忘在家里了。”许允研很庆幸没带充电器,要不然,会情不自禁给那个“小魔头”打电话的。就是打,也得她先打来!哦,不对,她就是打了,他也收不到,但她可以问佳静要他的宿舍号码!罗容不就找到了吗?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对不起!”对啊,他怎么就没想起罗容?许允研又自嘲的笑了笑,你满脑子只装着那个“小魔头”,哪还会想着其他女人? “算了,这次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到广州找你吧,反正我都十年没去广州,据说广州这几年发展的相当不错。” “我很忙,每天都在开会,还要设计图纸,我没时间陪你。” “那好吧,我回重庆看我爸妈。” “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许允研放下电话,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亲爱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你就不能问候我一声?只要你打电话,我什么都原谅你!我想知道你现在过的好吗?肚子又大了没有?有没有再去医院检查?我还想知道你想我了吗?我想你了,我太想太想你了!可你为什么会狠心说出离婚?离婚?许允研立即坐起来,你不能想她,她竟然要和你离婚,她做的太绝了,最好永远也不要想狠心的女人!他点了一只烟,他现在又开始吸烟了,这几天,每天晚上心烦的时候就抽上几根。 “佳静,我妹妹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怎么都哭啊?” “她知道研哥的事了,所以很伤心。”是苏香枫打来的,李佳静心里甜甜的,虽然他每次都是向她问候他妹妹的事,但起码他还记得她。 “难怪——哎,允研一定吃了她不少苦头,我给允研打电话,他怎么关机了?” “他手机没电了,出差之前忘带充电器了。他也没给嫂子打电话,可能是怕听到嫂子闹离婚的事吧!” “这个傻丫头怎么还这么刁蛮!” “嫂子也有她的道理。”她气呼呼的,心想,你们男人挺会相互包庇的。 “我妹妹一个人在家里能行吗?” “你放心,我已经叫我妈照顾她了。” “谢谢你,你——你还好吗?” “和以前一样,你哪?” “这一段时间还好,我又招了几个员工,公司也像个公司样了。我还打算在合肥开个公司呢,到时候你可要帮我!” “我能帮什么忙?我学的是建筑,和计算机销售八杆子也沾不到边。” “佳静,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可我——算了,你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很好,我们时常在一起。你不是要吃我喜糖吗?下次你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李佳静就是要气他,每次他能气她,为什么她就不能气他?其实,她和那个留学生早就不联系了,要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那个人的存在了。 苏蒙妮正为丈夫织毛衣。她已经织的很多长了,每天吃过饭,她就开始织,散步的时候,也不忘带着它。她的手速比以前快多了,针眼也比以前均匀了。难怪妻子们总爱给她们的丈夫织毛衣,因为织出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们对丈夫的情、对丈夫的爱啊。 “啊——”她织着织着,肚子有点异样,她摸了摸膨胀的肚子,“宝宝,是不是想爸爸了?妈妈也想啊!放心,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但是小家伙还是很调皮,动的很厉害,每动一次,都给母亲带来一次痉挛。 是不是宝宝憋不住,要出来了?苏蒙妮想,不可能啊?还有一个多月呢?宝宝不会出事吧?要是那个混蛋在,她什么都不怕。可是他不在,什么事都要她一个人亲自去做。她从没独自决定过大事。要是她生了,他不在,她该怎么办?不,不会的,他答应过她,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生孩子的时候,他一定在。 苏蒙妮一个人忍着痛去了医院。 “你怎么来了?你打个电话,我过去不就行了?”胡步云小心扶苏蒙妮躺在b超机上。 “总是麻烦你,我觉得不好意思。” “你这就说外了,我可是把你当成女儿看的。” “真的吗?那我以后就喊你干妈了?”她高兴的说。 “好。”胡步云笑着看b超机的镜头,“哟,你的胎位不正!” “那怎么办?。”苏蒙妮害怕的问 “别担心,多运动运动就会纠正过来的!” “要是纠正不过来呢?” “那以后只有破腹产了。” “那不是很疼吗?” 苏蒙妮心灰意懒的走出妇产科,看到在外面等候检查的孕妇,都有丈夫陪着,她难过的哭了。都二十好几天了,他怎么还不来?难道他一点都不想她们母子吗?难道忘了她们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打? 许允研以为半个月就可以办完事回家。可对方虽然答应在南京新建住宅区,但是还要坚持派人到南京考查实情,这一来一去又是一个星期,所以合同一直没签下来。许允研简直度日如年:开会时,时常开小差、画图时又时常画错、碰到孕妇就想和别人说话。赵闻嘲笑他,相思病泛滥。 “研哥,既然你这么担心嫂子,为什么不给她打个电话?”李佳静关心的问。 “我哪有担心她?”担心那个狠心的女人,那才是笨蛋。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那个笨蛋。 “那你为什么看到孕妇就和人家打招呼?这里是广州,不是南京,人家可不认识你?” “孕妇应该多照顾一下吗?” “要照顾的人很多,你为什么只对孕妇留心?偏偏嫂子也是孕妇!” “——”他尴尬的不知怎么说。 “别再找理由了!”她笑着说,“喏,用我的手机给嫂子打个电话,你很长时间没和嫂子联系了,现在她的气也该消了。” 他刚想伸手,又收回去,“不行,想想她说的那句话我就来气。” “你怎么也这么小孩子气,她是一时气话,你就当真了?你要知道,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可——可她说那句话就不行!”他气急败坏的说,“佳静,你不知道那句话有多伤人心,你不了解!” 李佳静看他痛苦的样子,想安慰他,但欲言又止,“好吧,我给嫂子打,你听着总可以了吧?” 苏蒙妮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和宝宝说着话,告诉他只是什么花,花开了几朵,什么颜色的等。她正说着,电话响了,她以为是丈夫打来的,高兴的放下水筒就去接。 “嫂子,你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还好。”是佳静,不是他,她大失所望。 “我们现在很忙,时常很晚才睡觉,所以研哥也没顾及给你打电话,要不,过一会他忙完了工作,再给你打?” 她当然想叫他打,可他会打吗?他要是想打早就打了!“不用了。” “那好,你在家可要小心点。” 坐在一旁的许允研,可气坏了,他本来以为妻子会问他的一些消息,关心关心他,可她什么也没说,连他的电话都不想接,亏佳静还帮他说好话! 另一头的苏蒙妮放下电话,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他现在根本都不关心她了,他出差一个月了,竟然一次电话也不打,要是以前一天都打几次,亏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好,他走,她也走!他不要这个家,她也不要!可——可孩子怎么办?这个爱活动又调皮的小家伙马上就出世了,上次她差点就失去他了,她还不珍惜他吗?她又“呜呜——”的哭起来。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苏蒙妮像往常一样到公园散步。胡伯母,不,干妈告诉她多运动,比如散散步,做做保健操之类对宝宝有好处。干妈还告诉她,现在是春天,正是散步的好时节,多走动走动,可以纠正胎位。所以这几天,只要天气好,她就出来散步:吹吹温暖的春风、闻闻尘土的气息、看看优美的风景、听听悦耳的鸟鸣,然后把所感、所闻、所看、所听的说给宝宝听,达到母子共鸣。 “阿姨,”有个三四岁小男孩跑过来,“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苏蒙妮笑了,“阿姨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兴兴,别淘气!”对面来了一对夫妻。 “不,他很乖!”她笑着对那对夫妻说。 “妈妈,要是我吃这么大的肚子,我也会有小宝宝吗?”名叫兴兴的小男孩天真问母亲。 “哈——”大人都笑了。 “兴兴不会有宝宝。”妈妈说,“因为你是男孩,男孩是不会有宝宝的,知道吗?” “你们的宝宝真可爱!”苏蒙妮说。 “就是太调皮了!”爸爸抱住儿子,“来,给阿姨再见。” “阿姨再见!” “再见!” 苏蒙妮羡慕的看着远去的一家三口。人家这才叫幸福!你呢,除了未出世的宝宝,你什么都没有!平时宠你爱你的丈夫都弃你而去了!上次看到女性杂志写着这么一句:如果一个男人不再爱你,他会想方设法的躲开你。那个混蛋不就是这样对你吗?他既然不爱你了,你又何必死皮赖脸缠着他?哎,走吧!离开他吧!真想不到就这样凄惨的结束他们五年多的爱情、一年多的婚姻!只是苦了宝宝了,他还没出世,就遭受父母的离异。不要再犹豫了!走吧!如果有一天,允研很严肃的对你说,蒙妮,我们离婚吧,我已经不爱你了。那时你还不如死的好受。但这又怪谁呢?以前父母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比你大这么多,不可能没有其他女孩,一定是骗你。你当时根本不听,还和他们吵,他们这么爱你,难道会害你吗?现在他不但骗了你的,而且还甩了你,你这才清醒了,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蒙妮哭着收拾行李。“啊——”小家伙又开始调皮了。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不能给你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可爸爸不爱我们了,妈妈也不想这样对不对?那好,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不去外公外婆那里,也不去舅舅那里!让我们去内蒙古,那是妈妈出生的地方,妈妈的名字叫蒙妮,意思就是说内蒙古出生的小姑娘。 第14节 言归于好 一个月的出差终于结束了。许允研和几个同事气宇轩昂的一同来到机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吵的许允研本来激动的心情更加浮动。马上要见那个“小魔头”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通知她哪里也不要去,在家等他?要是不打,他回到家时,她不在怎么办?不行,见不到她,他会疯的。许允研再也坐不住了,跑到公共电话亭,迫不及待拨着家里的电话号码。 “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苏蒙妮正收拾行李。这是谁打的电话?是干妈吗?不可能,昨晚她才来看她,而且她现在在上班。是佳静?要不,就是哥哥?要是哥哥就好了,她要和他说最后一次话,但一定不要再哭,她不想叫哥哥知道她要离开这个家。 “蒙妮,是你吗?” 允研?真的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而又恨之入骨的混蛋吗? 许允研拿着电话,没听到对方说话,但听到粗粗的喘气声,他知道是她。一个月前,她喘气声就够粗的了。“亲爱的,你还好吗?你说几句话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你还会想我吗?我有那么幸运吗?混蛋。” 她竟然骂他?算了算了,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喜欢,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你——哭了?” “不要你管。”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该生气的是他,但是他还是很讨好似的说,“好吧,我现在在机场,很快就到家了,回去再向你道歉好不好?” “好,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要不然,我们永远都不会见面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我不要做孟姜女。” “你——”这个傻瓜,又发什么神经,“你去哪里?” “你别管,反正你找不到我,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我不会叫你的!”他勃然大怒,“你给我听着,我回到家一定要见到你,就像以前一样,你知道吗?” “笑话,我凭什么每次都要听你的?”她冷笑,“你不要这个家,我也不要,你能走,我凭什么不能离开,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 “你这个没良心笨蛋,要不是你狠心的提出离婚,我能走吗?”不能和她发火,不能和她发火,她是吃软不是硬的人,要好好的和她说,“蒙妮,你听我说,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很快就到。你都要生了,你忍心让孩子跟你四处奔波吗?” 她一听到孩子,委屈的又哭起来,“许允研,你这个混蛋,我被你害死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回到家任你处治,还不行吗?” “我说过我只给你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我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你疯了,你都这样了,你还能去哪里?你怎么一点话都不——”他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嘀——嘀——”声,他知道她已经挂上电话,他立即又拨,但是接不通,她一定是拔了电话线,这该怎么办?许允研张慌失措的愣在那地方,她早就不用手机了,现在怎样才能联系上她?许允研,你干嘛跟她吵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为什么就不能让着她点,她要是真走了,中国这么大,你到哪里找她?天!你为什么要出差,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月,甚至一个电话也不打?她怀着孩子,正需要你的照顾,你却跑掉了!不但如此,你还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骂你骂的没错,你就是混蛋! “研哥,我们该上飞机了。”李佳静拉着他,“你和嫂子有什么话,用我的手机在飞机上再聊。” “有没有快一点的航班?越快越好,最好半个小时就能到地方的?”许允研急的语无伦次。 “哪有这么快的?坐宇宙飞船还差不多。”赵闻说。 他一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真的完了。” “研哥,你怎么了?”顺露问。 “那个狠心的女人要离开我。” “走就走了,你不是还有嫂子吗?”赵闻满不在乎的说。 “我说的就是她。”许允研不耐烦的说。 “她去哪里?” “不知道。她说我永远都找不到她。” “不会自杀吧?”赵闻惊叫。 许允研顿时胆战心惊,不会是真的吧?不,她说过她已经买好机票了。 “她也许和你赌气。”小马纳闷的问。 “不,她说话一向说到做到。她就是那么任性,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许允研深恶痛疾的说,“她都八个多月了,万一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我想一个好办法。”李佳静笑逐颜开的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叫她陪陪嫂子,一直陪到你回到家。”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许允研立即跳起来,“块!快给伯母打电话!” 李佳静点了点手机,“妈,嫂子要离家出走——你帮帮研哥劝劝她——对,马上就去,越快越好——好,再见。 “怎么样?”他立即问。 “我妈马上请假,过一会就看嫂子。” “太好了。”他兴奋的抱住她,“佳静,太谢谢你了。” “喂,喂,你别这样,叫嫂子看到,你又挨骂了!”赵闻说。 “研哥,你是不是见到女人就想抱的老毛病?”顺露笑着说。 “对不起,佳静。”许允研尴尬的说。 “占过人家小便宜了,道歉有什么用?”赵闻小声的唠叨着,“瞧瞧,堂堂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整成这样,还算男人嘛!”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让人受不了。”小马摇摇头。 “干妈,你怎么来了?”苏蒙妮打开门,奇怪的问,“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和别人调班了,顺便来看你的。”胡步云扶她走到沙发上,“你这几天,有没有做做操、散散步之类的?” “有。”她看了看时间,心不在焉的回答。 “怎么,你要出去?” “我——是的。” “你去哪里?我陪你!” “不——不用了,我不能总是麻烦你。” “我是你干妈,母女俩还有什么麻烦的?” 苏蒙妮一听“母女”,立即扑到胡步云怀里哭起来,“干妈,我都不想活了,我从小长大,从来都没受这么多委屈,允研——他骗了我,还——还不理我——我恨死他了。” “佳静都给我说了。但是你有没有为他想想,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尊严,你打他、骂他,他都没说什么,可你还和他离婚?哎哟,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离婚。你说,他在朋友、同事面前面子向哪里搁?” “如果他要面子,他就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那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是那女的找他,又不是他找那女的。” “反正都一样。”苏蒙妮哭泣着,“我就要离开他。”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固执。”她拉住她,“你马上就生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你忘了上次教的训?” “我——” “允研对你很好,就比如他有出国的机会,他都推辞了。当时我听到你干爸说,我还骂他傻。你瞧,他为你牺牲这么多,你还说他对你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飞机在空中像流星一样一划而过。但是许允研还嫌飞的太慢,他希望现在就飞到南京、飞到妻子身边。虽然胡步云打过电话让他放心,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急噪的情绪。 飞机终于降落在禄口机场机场。许允研心急如焚的跳离飞机。 “允研,我终于等到你了。”罗容立即高兴的挽住他,“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来南京的时间?我打你单位电话!感动吧!” “对不起,我要回家。”他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情和她谈笑风生!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妻子母子俩!为什么她不来迎接他?废话,怎么多人,还不把她肚子挤扁了。 “到我那里好吗?你可是特意从重庆赶来的。” “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回家。”他不耐烦的说完,就跑开了。 罗容失望愣在那里。 “蒙妮,我回来了。”许允研一进门就大叫,吓醒在客厅里打瞌睡的胡步云。 “允研?”胡步云看到他,立即埋怨的说,“你还知道回来!” “伯母,蒙妮还好吗?” “好,我刚哄她睡着。哎,这个丫头太固执了,我今天可算是领教了!我劝了很长时间才劝好她。”胡步云打量着他,很不高兴的说,“你也真是的,她行动都不方便,处处都要小心,需要你这个作丈夫的照顾!你却好,一走了之。看你平时挺好的,做起事来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一点都不理智。她醒来,千万别和再吵了,知道吗?” 他惭愧的点点头。 “好了,那我回去了!” “麻烦你了,伯母。”许允研送走胡步云,立即冲到卧室。 是她,是他的“小魔头”。许允研总算松了口气,他为盖了盖被子,但仍掩盖不了妻子夸张的肚子。他欣慰的笑了,他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宝宝,你和妈妈这一个月怎么过的?有没有想爸爸?爸爸可想你们了! 哦?行李包?他走过去,打开一看:几件衣服;一叠钱,就拿这点钱,够干什么的?还有一叠照片,都是他们的合影!她竟然不给他留一点怀念的东西?是不是怕下一个女人看到了不好,就想她看到罗容的照片一样?傻瓜,她竟然以为他会有下一个女人!机票?南京到呼和浩特。看样她真的要离开他!他气愤的把它撕碎,丢在垃圾筒里。他真想狠狠的掐死她,但他没有,只在她唇上重重的一吻。 苏蒙妮蠕动一下,睁开眼睛,“允研?” “是我,亲爱的。”他又吻了吻她,“我回来了。” 这是他的吻!真是他!她还记得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他很快就回到她身边!但是他对她这么苛刻,对她狠心,难道她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放开我,你凭什么想碰我就碰我,想欺负我就欺负我。”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委屈,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听。好吧,你打我、骂我,我决不会怪你。你以前不是喜欢咬我吗?喏!”他把手放在她唇边。 “你——”他把她想做的事都说出来了,一时一肚子火不知从何处发泄,用被子盖住脸,哭起来。 “你别哭,你怀着孩子不能太伤心。”他急了,不知怎么安慰她。本来他听到她离开,他一肚子火,可一看到她可怜楚楚的样子,别说发火,只要她不生气,他就满意了。 “不用你来可怜我!” “好、好,我不说话了,只要你别哭。”他为她擦泪。 “别碰我!”她推开他,“你别以为给我说几句好话,我就可以原谅你,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这一个月对我的不管不问。” “那你想怎么样?说实话,我这一个月也不好过,我每时每刻都想你、想孩子。” “我不听!”她起身要走。 他按下她,“你干吗?” “别管我!我要离开你这个骗子。” 就她这幅德性,他不发火都难,“我好不容易留下你,走?你想都不要想!” “你——” 在她又一次发火之前,他箭一般的速度吻住她。 是的,他竟然动员所有的朋友帮他,阻止她离开,竟然连干妈都帮他?他还真够卑鄙的!不行,她不能原谅她!这次原谅他,下次又不知怎么欺负她呢! “啊——”许允研捂住被咬的脖子,恼羞成怒的说,“你简直是个疯女人。” “我就是疯女人。她不疯,她好,你找好了!” “我这就去找她。”许允研打开门,走到客厅立即又后悔了。不是说好让着她吗?胡伯母临走之前,也千叮咛、万叮咛,不和她吵架吗?怎么又和她吵了?可——可那个女人固执、任性的让人受不了,他好话说尽了,她就是不听,不但如此,她还怀疑他和罗容!对了!罗容大老远跑道机场接他,他不但不感谢她,还骂了她!而这个“小魔头”竟然怀疑他! 他从厨房拿了两瓶,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吸起来。 苏蒙妮躺在床上哭着、骂着:不要脸的混蛋,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走了,找你老相好,我干吗还做傻瓜等你回来?就算你有一天良心发现回来一趟,还不是像刚才那样大发一顿脾气,然后一拍屁股走人。好,你走,我也走!你不珍惜这份感情,我又何必珍惜? 苏蒙妮擦了擦脸上的泪,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拉着行李包。刚打开门,怎么,他没走?还在吸烟、喝酒? “怎么,要走?”许允研喷口烟,“去哪里?” “不要你管。”她看他玩世不恭的雄样就来气。 “要走可以,别带走我的东西。” 什么?他竟然变的这么小气?“好,我什么也不拿,还给你!” “你还不起的,别忘了,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厚颜无耻。”她转身要走。 “别慌!”他立即叫住她,“喏,这是你的机票。” 他竟然不留她?苏蒙妮伤心欲绝,本来看他没走,心里欣慰了许多,起码他还舍不得她、还在乎她。可她现在要走,他不但不留她,还不让她带一点家私,难怪说“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这还没到“大难”呢,他自私的面孔就暴露的无疑了。 她气愤的抓住机票,随便向它扫了眼,是广州到南京的,混蛋,他竟然还敢愚弄她? 他“扑哧”一下笑了,他就知道“欲擒故纵”的战术对她最有用! “你——你还有脸笑?你——”她看他吸了口烟,然后又弹了弹烟头,动作相当熟练,也相当迷人,她那颗受伤的心又起阵阵涟漪。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喜欢他吸烟的动作。只是他肺不好,她就不让他吸了。不,她怎么还再喜欢他?她应该恨他! “不许吸烟,更不许喝酒!” “哦?你这么关心我,怕我死了守寡啊?” 她气的转身就走。 “蒙妮。”他立即跳起来抓住她,“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你欺骗了我,还对我一个月的不理不睬,我——我不会原谅你。” “要不是你狠心的提出离婚,我能离开你吗?” “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气话!” “是吗?”他开心的笑了,“你终于还是承认了!” “我——你——呜——”她哭起来,她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她恨他,更恨自己口不择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我都这样了,你还跑?就算我有错,可你不能不管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我错了,还不行吗?那你想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他正无奈,看到烟蒂,急中生智,“好,为了证明我说话是真的,你看着!”他点了一只烟,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向手背按去。 “不要,允研。”她夺走烟蒂,看到他的手被烧的红肿淤血,真情毕露哭起来,“你干吗这么傻,我并没有叫你这么做,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是故意气你,是故意叫你心疼。”他坏坏的笑了。 “我给你拿药。” “我没事,你别想离开我半步。” “我不走,我只帮你拿药!” 许允研看到妻子这么关心他,甜蜜的笑了,这个顽固的“小魔头”终于原谅他了。只要她不发火,她就是世上最好的妻子!活该!谁叫你故意跑开,你明知道她是气话—— “啪——” “啊——”卧室传来妻子惨叫声。 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笨蛋,你明知道她不能做什么事,为什么还叫她做。许允研立即冲到卧室,“你怎么样?” “我把药盒子拿掉了,我——我什么都做不好。” “别动,我来拾!”许允研松了口气,只要她好好的,什么都是次要的。 他们坐在床上。苏蒙妮给他擦碘酒,然后给他帖上创口帖,她又看到他脖子上红肿两排,那是她刚刚的杰作,她心疼的落了泪,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心!但口气还是很硬,“活该,谁叫你欺负人家的。” 许允研看着含情脉脉的妻子,情不自禁的低头想吻她。 “你不怕我再咬你了吗?” “不怕,要是明天同事问我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们,我老婆很长时间不见我,太想我了,见我就亲,亲的太猛,就成这样了。” 她脸一红,“不要脸。” “你点这么多菜,我们能吃完吗?”苏蒙妮对着满桌子的菜,吃惊的问丈夫。 “我今天一天被你整的太惨,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正饿着呢。” “谁叫你欺负我,下次我——” “不会有下次了!”他狡猾挡住她的说,“来,你也多吃一些。” “我不饿。” “我知道你肚子很夸张,你就是不吃东西,也比我吃饱的肚子大。” “你——”她羞涩的瞪了他一眼。 他若无其事看着眼前的菜,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苏蒙妮看到丈夫饿的狼狈样,既心疼又好笑,她拿了一张餐巾纸,为他擦嘴,“吃慢点。” “你怎么不吃?” “我没胃口。” “你们母子正需要营养,你不吃怎么办?你不是蘑菇抄鸡吗?”他夹着一块鸡肉往她嘴里送。 “你别管我,你吃你的!” “不行,你得听话!老婆,帮帮忙,就算是为我吃的好不好?”他又夹一块牛肉送到她嘴里,看她张嘴吃了,他这才放心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嘴里还说,“老婆,你知道吗,当你最讥饿的时候,能吃到你喜欢的食物,那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你就多吃一点,不要吃的太快,对肠胃不好。”她也夹着菜喂他。 他看着此时贤惠、温顺的妻子,忘情的捂着她的手,“你这个时候最可爱,要是在家里——” 她脸红了,当然知道他的阴谋诡计,“吃你的饭!” “你不是喜欢我在人多的时候吻你吗?” “你再说傻话,我可要用饮料灌你的脖子了。”他笑了。在他们谈恋爱时,只要他故意气她,她就用水、饮料灌从他的脖子灌他,当然时间一长,他知道她的伎俩,他会狡猾跑开。 “你吃饱了吗?”走出饭店,许允研问妻子。 “你喂我这么多,再加上你故意气我,我能不饱吗?” “那好,我们叫车回家。回到家,好好休息休息!” “不,我要你陪我散步。” “这么远的路,我怕累坏了你。” “累了,我们就坐下来歇歇。” 他点头答应,面对此刻的风情万种的妻子,他还能忍心拒绝吗! 公园里有很多夫妇、情侣,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当然,也有像许允研夫妇一样待生夫妻。 “累了吗?我们坐下歇歇!”许允研扶着妻子坐下,看到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和下午嚣张跋扈的她判若两人。哎,这个“小魔头”真让她又气又恨又爱,他捧着她的脸,低头要吻她。 “不要,这么多人看着呢。” “天这么黑,谁能看到。”他不以为然的说,“就算看到又怎么样!我吻我老婆,谁想看谁看!” 是的,管他呢!前几天她看到人家夫妻甜甜蜜蜜的,她还不是很羡慕?现在她谁都不羡慕!只要有允研,她就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许允研正吮吸着妻子,忽然感觉有人走向他们,抬都一看,“罗容,你怎么在这里?” 苏蒙妮一听有熟人,立即羞的往丈夫怀里藏。什么?罗容?这不是允研的的老情人吗?她探过头,刚刚的羞涩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废话!罗容想,我早就在饭店看到你们打情骂巧了,当时你们眼里又怎么会有别人?但嘴里却带着微笑,“我在散步,现在是春天,吹吹春风很舒服,没想到会看到你们,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我觉得有必要看看这位弟妹。弟妹,你好。” “你好。”苏蒙妮站起来,伸过手,打量这位曾是丈夫的恋人;她穿着一件浅色风衣,由于敞开着怀,里面的低胸衬衣很容易看到,脸蛋绣色可餐,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很浅,看样被染过,再加上她在国外呆上几年,已被同化了很多,洋味十足。难怪允研忘不掉她! “哟,肚子都这么大了,快生吧?” “还有一个多月。” “是男孩还是女孩?” “还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应该能查出来了。” “哦,你刚回国,你还不了解。现在国内男女比例失调的厉害,所以国家的规定,不允许待生夫妇向医院询问有关是男还是女之类的问题。”许允研慌忙解释,“说实话,我倒希望她生女孩,我很喜欢女孩。” 你挺会替她说话的,要是生男孩呢?又不知你怎么替她说话了。想到这里罗容醋溜溜的,“你的脖子——手——怎么了?” “哦,是不小心碰伤的。”他揉了揉妻子的小腰,不好意思看了妻子一眼。小魔头,都是你害的!幸亏是晚上,要是白天叫同事看到,还不知他们怎么嘲笑我呢。 “弟妹,能借用你的丈夫吗?一会就还你!”罗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当然可以了,他有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她瞅了丈夫一眼就要走。 “蒙妮,”他拉住她,怕她又多心,安慰她几句,“你坐在前面的凳子上等我,我一会就来。” “弟妹真有福气,我这个弟弟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好,更不用说你了。” 这么说,他对你也很好了?苏蒙妮犹豫了片刻,就走开了。 “她很有眼力,找了这么优秀的男人作丈夫,而且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罗容“哼”了一声。 许允研失笑了,“对了,今天真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 “就是因为她?” “是的,她要离开我,我当时很急,心里只顾及着她了。” “我还以为你找到天仙美人呢,原来是个孩子味十足的小女人。” “——”他没说话,他知道女人之间,特别是情敌,在长相上时常相互妒忌,这一点他都是从妻子身上发觉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会回美国了。” “是吗?你什么走?我送你。” “你就这么想叫我走?”罗容气了,她原以为他会安慰她几句。谁知他却哄她走! “你发这么大火干吗?你明知道我不是赶你走,你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是很欢迎你,我们毕竟朋友一场,再说,你以前去美国,我也没留过你。” “我倒希望你留我,要不然,我们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你甘心吗?你以前不是很想出国吗?” “可你现在听到她要走,你瞧你都急成什么样了?” “不一样的,她在和我怄气,她不是真心要离开我。” “你就会宠着她!” 许允研觉得没必要和她争吵下去,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挣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你已是人夫、人父了。 “天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蒙妮还等我呢。”他给她拦一辆车,打开车门,“你路上小心一点。” “这么早就回来了?”苏蒙妮看到 第15节 背叛 罗容听到许允研的妻子邀请她到他们家做客,她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高兴的是,人家邀请她,是拿她当朋友、当亲人;伤心的事,她和允研的感情真的结束了。她有时都怀疑一个长相一般、孩子味十足的小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竟让允研爱的死去活来。但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小女人对爱情很执着,而允研这人又很“死心眼”,容不得别人对他好,要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好处,他就会变本加厉的对那个人更好。更何况,那个小女人为他牺牲那么多。 “你以前不是喜欢比你大的女人吗?”罗容仍不甘心的问许允研。 “以前我是这么想的,但认识蒙妮以后,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请教我,时间一长,让我觉的保护女人是男人的使命,这种使命让我有种做男人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罗容听了很反感,每次和他聊天,问他一些问题,他就会把一些事想方设法的和他妻子扯在一起。但是她又一想,人家是夫妻,恩爱当然是应该的,她要是他妻子,他也会对她这么好!以前他不是这样对她的吗?偏偏她不知珍惜!不过,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许允研在厨房做饭。他很感谢妻子的深明大意,竟然让他的初恋情人来家吃饭。他以前也有这个想法,以尽“地主之谊”。但他不敢开口,怕妻子听了会不高兴。现在他不用杞人忧天了,妻子不但没大发雷霆,还热情款待人家。早知他就不该隐瞒她,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她一个月,让妻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忍受妊娠的煎熬。 “老婆,家里还有香菜吗?我们今天忘买了。”许允研探出头问。 “没有,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用了。我去买吧,顺便再买一些鲜牛肉,她在美国呆这么长时间,吃牛肉一定吃惯了。” “算了!我已经做了很多菜了,够我们吃的了。”他才不忍心叫妻子捧着大肚子满街跑。 “做鱿鱼不用香菜能好吗?再说,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弄的太寒酸不太好,就算人家不说,我们也过意不去。” 这个小魔头道理还真不少,“好吧,我去买,你在家里。” “别!”她看丈夫要解围裙,立即说,“我去去就来,要是我在家,我不知道该给她说什么,会很尴尬的。你就不一样了,你和她是老情人。我不在,你们正好回忆以前美好的往事。” “你又说傻话了。不行,向我道歉!”他低着头,暗示妻子亲他一下。 “别闹了,万一你老相好看到了,那还不丑死。”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脑子一转,“你瞧,又来了,不行,两下!” 她无奈,“啪啪”两下,一边一个。 他这才满意,又在她唇上重重的印一个,“快去快回。” 罗容捧着一簇花,第一次到人家总不能空手吧。但她又不知那个小女人喜欢什么,所以总觉还是送花比较合适。 许允研把花插在花瓶,“你想喝什么?” “有咖啡吗?” “有,你等一下。” 罗容打探他们的家:房子不大,和她在美国的房子相比太小了,但按中国人住房拥挤的现状,已经够大的了;房子是三室一厅的:一间离厨房很近的当作餐厅;一间当作书房;另一间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的卧室。客厅了摆着沙发、茶几和家用电器,此外,拐角还摆着大鱼缸,阳台上还有好几盆花。 “你们家挺有家的味道的!”罗容羡慕的说。 “你说的是金鱼和花吗?”许允研递给她咖啡,“这都是蒙妮要养的。本来金鱼有40、50只呢,都被她养死了,昨天还叫我陪她买,不过我同事来了,我们就没去。” “想不到她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她说家里养这些有生命的东西,可以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特别是养花还可以净化空气。” 罗容喝了一口咖啡,眼睛湿润了,这一切本来该属于你的。“对了,弟妹呢?” “她出去买东西了,她说你第一次来,要弄的讲究一点。” “她——真好。” 许允研开心了,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夸奖妻子。以前她不是说妻子脾气坏,就是说个性冲。上次她见到妻子,又说她长相不好。他听了很不舒服,当然,他也能理解这是女人嫉妒之心在作宠。但是蒙妮是他妻子,在他心目中,她就是最漂亮、最完美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批评妻子。 “你就要回去了,你还缺什么?我们都是多年好朋友,尽管说,你别不好意思。”许允研招呼她坐下,他也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 “我想要的,你不会给。” “不会吧,我有这么小气吗?”他开玩笑的说,“好吧,你先说说看!” 她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给我一个孩子。” 他一愣,“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吗?”她抱住他,痛苦的说,“允研,我知道你离不开你妻子,你放心,我不会拆散你们。我只是问你要个孩子,如果你要是有心,就来看看我们,这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罗容。”许允研立即站起来。这简直太荒唐了,这不成地下情人了吗?别说蒙妮听了受不了,就是他,他都受不了,“你别这样,你长的这么漂亮,找一个比我强的男人易如反掌,你干吗要毁了自己?” “我不想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下去。”她从背后抱住他,哭着说,“允研,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罗容,忘了我吧!”他把她放在沙发上,递给她张面巾纸,“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故步自封,刚愎自用,蒙妮时常骂我孤芳自赏、大男人主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只是想和我的妻子、孩子一起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不想大起大落。罗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哭的说不出话。 他也很难过,不知怎么安慰她,“对不起,我知道我歉你的太多,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做不了情人,我们可以做朋友。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我说到做到!”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更后悔了。” 他又递给一张面巾纸,她没有接,反而又一次抱住他。许允研不忍心再拒绝,还亲自为她擦泪,她感动的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吻着。 “别——别这样——”但他的唇被她紧紧的贴住,他情不自禁闭着眼,反应着——这吻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允研,快帮我——”苏蒙妮气喘吁吁叫,但笑容立即僵住了,手里的东西“哗——”的一声落在地上。 “蒙妮!”他立即跑到她面前,“我——” “啪——”她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医院里,苏蒙妮躺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她才醒。她一睁开眼,摸摸了肚子,还是鼓鼓的,看样孩子没事。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吗?”许允研兴奋的问。妻子、孩子都没事,他当然高兴。 她一看到他,脑海里就浮现他搂着老情人亲热的画面。她立即用被子盖住脸,痛苦欲绝的哭起来。为什么不让她带着孩子死去?为什么人活着会这么痛苦?难道只有痛苦才能让人变的成熟吗?那么成熟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她宁愿不成熟,宁愿永远呆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长大也会这么痛苦,那她宁愿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成长的代价太苦太苦了。她不想叫她的孩子也受这么多苦! 妻子一连两天没吃一点东西,许允研害怕了,她不吃饭无疑对孩子是一种致命的摧残。他也知道这次妻子不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怎么发火,怎么骂他,他都毫无怨言,更不会在跑开,毕竟这次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她。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场狂风暴雨早早的结束,因为她快生了,不能再受打击了。 “蒙妮,我知道你生我的气,甚至恨我,等你身体好了,再给我发脾气,现在吃点东西,好不好?” 苏蒙妮紧紧的闭着双目。她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他,更不想理他。她觉得他很虚伪,平时在她面前伪装璞玉浑金、贤夫良父的样子,可在她背后,他简直像一条“种狗”,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她以前就怎么没发现呢?对了,以前还小,一个十八九岁的天真少女怎么能辨别人间的丑恶?而且他还很会武装自己,他们每次吵过架,他都会编一些花样,骗取她的同情和谅解。就比如上次,他竟然拿烟头烧自己,她当时还真以为她就是他的唯一!奇怪,为什么张艺谋不来找他当演员?他不但风流倜傥,能言善道,而且他的表演才能还相当高,要是当上演员,说不定到好莱坞捧个奥斯卡大奖,给中国人在电影界争争光呢! 许允研看到妻子如此冷漠,他的肺又疼起来。但这又能怪谁呢,妻子本来很乖,很贤惠的,谁叫他和罗容这么亲密?上次大舅子来,他看到妻子和大舅子搂在一起,他都吃醋,她又怎么可能接受他和他的初恋情人抱在一起? “香枫?”许允研打开门,看到大舅子正哄哭泣的妻子,放下鸡汤,高兴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佳静说,傻丫头不愿吃饭。我一听就来了。” “你还好吧?工作进展怎么样?” “还好,除了刚开业的时候遇到很多麻烦,其他还好。你呢?” “我——”他看了妻子一眼,她仍面若冰霜。 苏香枫似乎看出许允研的窘迫,拉着他,“走,我们到外说!” “哥,你不要走。”苏蒙妮拉着他。 “我不走,我和允研说几句话,一会就回来。” “你别听他的,他是个骗子,根本不会给你说真心话。” 许允研自嘲的笑了笑,妻子三天都不说话了,好不容易说了一句,竟是给他这么一个“雅号”。 “傻丫头,别说这么难听的话。”苏香枫为妹妹擦了擦泪,“乖,我一会就来。” 他们临走之前叮嘱护士要好好的照顾她。 “你放心,我妹妹没事的。以前我们也时常吵架,爸妈骂过我以后,她就没事了。”苏香枫安慰他,然后开玩笑的说,“对了,你这么长时间没见老情人,她这次投怀送抱,你不会控制不住做了对不起我妹妹的事了吧?” 许允研笑了,“有这个心也没这胆啊。我还没怎么着呢,你瞧你妹妹就发那么大脾气,我要真有,她还不把我吃了。” 苏香枫大笑起来。 “你和佳静怎么样了?” 这次该苏香枫沮丧了,“你先别管我,你把心思放在我妹妹那里就行了,她可是不好惹的。” “这次不怪她,都是我不好。” “你别放在心上,她很快就好了。哦,我忘了告诉你,这段时间,我的资金周转不过来,目前还不能把钱还你。不过,我会尽快还。” “你以为我是问你要钱的?”许允研不高兴的说,“说实话,我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我很羡慕你和蒙妮的手足之情。香枫,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成亲兄弟吧!” “好是好,可是我把你当成亲兄弟,那我妹妹怎么办?” 许允研笑了。 等他们回到病房,很多人都围着蒙妮床边:李浦元全家、赵闻、顺露、还有小马夫妇。 “伯父伯母,你们好。”苏香枫又向李佳静笑笑。 “哟,这不是香枫吗?”胡步云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 “你越来越有精神了,差点认不出来了!”李浦元笑着说。 “研哥,你怎么搞的,干吗总是惹嫂子不高兴?”赵闻不满的说,“嫂子在医院,你好歹也照顾她一下。” “不,不怪他,是我拉他出去的。”苏香枫立即解释。 “哎,这小两口可怎么办啊!”胡步云探口气,“前几天到我们家,不是挺好的嘛。” 许允研低头没不语。 “你妻子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罗容问许允研。 “她——还好。”本来,他是不想出来的,但是她在电话里不知道多少次歉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成这个样子。” “过去了,就别提了。” “那她原谅你的吗?” “原谅?”他苦笑,心想,她能理我就算不错了。 “那我向她道歉?” “不用了,虽然她脾气不好,不过她发过火就没事了。”话是这么说,但他心理还是没有把握。他最怕和妻子吵架,每次吵架以后,她不但不理他,还自虐——不吃不喝,上次竟然自杀,现在想起来,他仍心有余悸。不行,他得回医院,万一她再想不开怎么办? “谢谢你给我打电话。”苏香枫约李佳静喝咖啡,“要不然,允研是劝不好我妹妹的。” “没什么。嫂子是我干妹妹。她总是不吃饭,研哥很担心,所以只有你能劝好她了。” “你——还好吗?”他见到她,不知该怎么说,总感觉对她很愧疚。 “好啊!还和以前一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你呢?” “我也是。只是——只是惦记一个人。”他偷偷的看她一眼。 “是啊,嫂子她确实让人担心,她——” “我不是惦记她。她有允研惦记,我——” “我该走了,”李佳静立即起身,“你也回去吧!嫂子不理研哥,只有你照顾她了。” 苏香枫没再说什么了。他知道她还生气,气他以前对她太冷淡。 第16节 离家出走 “允研,傻丫头闹着要出院。我现在正给她办出院手续。”苏香枫对着手机说。 “那好,我马上请假接她回家。” “她要是回家就好了,她要搬出去。” “你明天不是就回去吗?” “她要我带她走。” “香枫,你不能带她走!她就要生了,不能跑那么远的路!” “你放心,我不会带她走的。她现在在气头上,我只好都依着她。”苏香枫拿这个妹妹真没办法。 “你要是走了,她总不能还不回家吧?” “那我只好多过几天,实在不行,我先回开封把事情交代清楚再回来。我不在时候,只好麻烦佳静了。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这就看她。” “她现在不想见你。我给你打电话,她都不让,还是我偷打的呢。” 许允研放下手机,肺部如刀绞一样疼痛。自从和妻子结婚,她就没离开过家。她上班的时候,在单位里是小职员,很少出差;就连回娘家,都是他陪她的。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也闹着离家,但是只要他向她道道歉,哄哄她也就没事。看样这次她是真气了,不但如此,她还不吃他精心为她的烹饪的饭菜,甚至连他拿过的东西,她都不用。难道——她真的要离婚?不,不,决不可能!她这么爱他,决不可能不要他!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无法接受他的“背叛”,上次她都承认了,过几天,等她气消了,他再去接她回家就行了。许允研虽然自己安慰自己,但还是不放心。 兄妹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苏蒙妮被哥哥照顾的很好。她不得不承认哥哥以后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兄妹俩也有吵架。每次苏香枫劝妹妹不要和允研闹下去,还说允研对她很关心,每天都给他打好几次电话问她怎样,还说夫妻吵架是时常的事,总不能永远僵下去,日子还是要过的。她一听到哥哥包庇别人,责骂她,她就气。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那好,我走好了。” 他也气了,气妹妹误解他的意思,“我是为你好。像允研对你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还有,你们都有孩子了,孩子的未来你想过吗?你走?你能走哪里?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我也不要你了。” “哥,不要。”她“哇”的一声抱着哥哥哭起来,“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再不要我,那我去死好了。” 苏香枫心也软了,语重心长的说,“我是你哥,我当然是为你好,”人非圣贤,熟能无过“?再说,他只是安慰那个女人。” “他这样给你说的?”她嗤之以鼻,“哥,你别信他,他是个骗子,阴险的很!哥,你斗不过他,我们兄妹俩都斗不过他,以后你别理他!” 他好笑的说,“他有这么恶毒嘛,你就这么恨他?” “是的,以前我就是被他虚伪面孔打动的。但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苏香枫知道妹妹最后一句话的严重性,忧心忡忡的找来李佳静。 “她不会要和研哥离婚吧?”李佳静吓的目瞪口呆,“上次她就要和研哥离婚,气的研哥一个月不理她。她要是再离婚,又不知道研哥生多大气呢。” “所以佳静,你得帮我。”苏香枫着急的抓住她,“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帮我照顾我妹妹,办完事,我就回来。” 李佳静点点了头。苏香枫感动的搂着她。李佳静推开他,“你别这样,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他内疚的叹了口气,“我妹妹或多或少给你说了我的过去,我有那么肮脏的历史,竟然狠心的对一个爱我的人这么残忍。我——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这么善良、这么单纯,我在你面前太渺小了。” “你既然忘不掉她,你干吗还招惹我?”她流着泪。 “我妹妹时常骂我,把我骂醒了。我也觉得不能再让我爱的女人为我伤心,这样我既对不起现在的爱人,也对不起死去的萧喜。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会等你!等你回心转意!就算结婚,我会等你离婚!” “你——你就这么坏,非要拆散人家家庭?”李佳静抬头看含情脉脉的苏香枫。 “你不叫我这么坏也行,只要你不和别人结婚。” 她笑了,“我不结婚,嫁不出去怎么办?” “那我只好成仁取义了。”他吻住了她。 “你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 “哪敢。”他痴情的看着她,“我们一起看看我妹妹好不好?她可是我们的”媒人“,她要是知道我们俩和好,她一定会高兴的。” “好,不过,我得背我。” 苏香枫“扑哧”一下笑了,“我第一次背你,你就爱上我了吗?” “美的你。”李佳静幸福的趴在他背里,心想,比这还早呢! “太好了,你们终于会好上了!”苏蒙妮高兴的说。 “是啊,都是你的功劳。”苏香枫一手拉着佳静,一手疼爱点了点妹妹的鼻子。 “我就知道我哥伟大。”她好几天没这么开心了,“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嫂子,你开什么玩笑。”李佳静早已羞的脸通红,“你都考验研哥四年,我也要考验他四年。” “四年?这么长?”苏香枫叫。 “谁叫你总是欺负我。”她想想半年多的委屈就想哭。 “好,好,我错了。傻丫头,你帮我说说好话。” “佳静,你放心,我哥对你一定很好。否则,别说你不原谅他,就连我,也饶不了他。” “你这个小姑子霸道着呢,我还敢欺负你!” “佳静,以后我可要改口喊你嫂子了。” “别,嫂子,你还是喊我名字好了。”李佳静尴尬的说。 “你喊她嫂子,她喊你嫂子,有你们这样的姑嫂吗?”苏香枫笑着说,“其实,佳静,傻丫头该喊你嫂子。不过,我们是一家人也无所谓,就连允研不喊我”哥“,我们也不是像亲兄弟一样吗?” 苏蒙妮一听“允研”两个字,立即反感起来。但在哥哥面前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哥哥现在和那个混蛋感情好的没法说,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废话”。 李浦元听到女儿和苏香枫确定感情了,他没说什么,只要女儿喜欢就行了,上次女儿和留学生相亲,他看到女儿挺不高兴的,还是他帮女儿回绝的。可胡步云不满意苏香枫,她就这一个女儿,她可不希望女儿嫁那么远;再说干女儿蒙妮,自从她和允研结婚就没回过几次娘家,当然那是父母反对的结果。所以胡步云在这段时间总是长嘘短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怕女儿像干女儿一样,一去就不再回来。哎,女儿怎么会喜欢姓苏的那小子? 许允研被妻子拒之门外,失望之余,来到一家酒吧。他本来想喝点酒,解解闷,可想想妻子的警告,只好要了一杯果珍。他不想回家,回家没意思,妻子不在,只有他一个人,他讨厌再过“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日子。当然妻子也不喜欢。他每次出差前,都得向妻子说一大堆好话,妻子才放他走。他走之后,她每分每秒盼他回家,现在他该每分每秒盼她回家了。不行!他现在得回家!家里还有妻子养的花和鱼呢,那些都是她的命根子,要是那些小东西有什么闪失,妻子又不高兴了。 许允研又跑到鱼市他买了许多金鱼,什么文鱼、龙眼、狮头、水泡睛之类的都有。他想妻子回到家看到这些,她一定会高兴。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有人想死你了!”苏蒙妮开玩笑的说。 “你这么了解这种心情?”李佳静笑着说,“不愧是过来人。” 她低头,刚刚的好心情立即烟消云散,她默默的退到自己卧室。 “她和允研怎么样了?”苏香枫问李佳静。 “昨天来看嫂子,可嫂子不愿见他。” 苏香枫叹口气,“我不能总是飞来飞去的!” “如果嫂子和研哥和好了,你就不来了吗?”李佳静娇慎的问。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你吗!” 她幸福的趴在怀里。 “香枫,你在这里能过几天?”许允研问。 “两天。我现在很忙,前天秘书告诉我,苏州有一家厂商有意和我合作,说是叫我们帮他们代销硬件。我想去苏州看看他们产品到底是怎么样。” “你也挺忙的。”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忙,还竟给你添乱!” “一家人还客气。” “对了,听说你和佳静好上了,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苏香枫不好意思脸红了。 第17节 自我惩罚 苏香枫正和妹妹一起吃饭,听到有人敲门,他放下筷子就去开门。 “香枫,蒙妮还好吗?”许允研问。 “好,快进来吧。” 苏蒙妮以为是佳静来了。因为哥哥和佳静在热恋期间,已经达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但那人不是佳静,而是她最不想见的骗子。她推开碗筷,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蒙妮,我有话给你说。”许允研抓住她。 “哦,你们谈!我出去一下。”苏香枫急忙收拾好碗筷,拿着衣服就要走。 “哥,你别走!我不要和这骗子说话。” “别傻了,哪有夫妻不说话的。”苏香枫笑着说,“我去找佳静,明天我一走,就见不到她了。哪像你们天天在一起,还不知道珍惜。”他拍了拍妹夫的肩,走开了。 “蒙妮,跟我回家好不好?”他把妻子扶到沙发上,“也许香枫照顾你比我照顾你更周到、更体贴,但是,他是独身的男人,他有自己的私生活,和你在一起有很多不便。蒙妮,跟我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让我照顾,让我尽一份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好不好?” “你没脸做丈夫、更没脸做父亲!” 她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疼了他做男人的尊严。“蒙妮,那不是我的错,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她冷笑,“要是我再晚一会赶来,那你是不是还会和她情非得已的上床?”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既然干出那种不要脸的事,还怕别人说吗?”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是清白的。” “清白?你们俩配用这个词吗?” 她相当刻薄,而且得理不饶人! “允研,我不想再吵架了,我知道你也不想,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不!蒙妮,你前几天才说过我这一辈子是你的,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有我存在都是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他最怕她说这种绝情的话,可她还是说了。 “我没忘,热恋中的男女谁没发过山誓海盟、天荒地老的誓言?能实现的有几个?何况是我们?” “可我们有孩子,孩子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许允研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就算一切是我的错,可孩子没有错!为了孩子有一个健康、和睦的家庭,原谅我,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就是为了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你骗了我的感情,我原谅你;你珍藏老情人的照片、背着我私会老情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原谅你;你离家出走,对我和孩子不管不问,我看在孩子份上也原谅你;不但如此,我还为了让你在朋友面前有脸面,我特意邀请你老情人到家吃饭。可你怎么对我的?你在家竟然搂着她亲热?你在我眼皮底下都能做出那种事,要是我不在,你还有什么不能做?”她是伤心欲绝的哭着说,“你说我心眼小,好,那我问你,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丁铃超找我,他祝福我婚姻美满,爱情幸福,可你知道后为什么气的两天都不理我?我也觉得你有你的道理,我想,既然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和任何男人有瓜葛。自从那以后,我就没和他主动联系过,再说,我只把他当作哥哥,和我亲哥没两样!可我为了你,背弃儿时的伙伴?这——这都不算什么,我竟然连疼我爱我的父母都抛弃了,为了你,我竟然做到不忍不意、不忠不孝。而你为我做了什么?你除了让我心碎,还为我做了什么?” “我错了,我都错了。”他抱住她哭着说,“蒙妮,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太晚了,我不能再痛苦下去,要不然,我会死的!”她要快刀斩乱麻。 “蒙妮,你不能这么狠心的丢下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要不然我不会低三下四的一次又一次的求你。” “低三下四?”她推开他,“原来你和我在一起是低三下四?那你干吗委屈自己?” “不,我说错了,对不起,我——” “你没错,你说的对,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 “你走吧!我现在累了,我想休息!”她站了起来,准备进自己房间。 “好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要见也在民政局见。” “不,我不要离婚,说什么都不离!” “随你的便。” 许允研望着冷酷无情的妻子走向卧室,肺部剧烈疼痛。还好,他已经从不习惯到习惯,从生气到忍气的高度升华,有时候他也感叹自己竟有如此强的忍耐力。 “你猜,研哥现在和嫂子在谈什么?”李佳静甜蜜的揽着苏香枫的腰。 他想了一会,“允研一定说,”老婆,跟我回去吧,明天香枫要出差,没有人照顾你。“我妹妹会说,”我不回去,我自己会照顾自己,除非你不再见和那个女人。“” 李佳静被他的绘声绘色逗的开怀大笑。“香枫,你会像研哥爱嫂子那样爱我吗?” “我对你比允研对我妹妹还好!起码你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他正色的看着她,“佳静,你会死心踏地的跟着我吗?” “会。” “如果你父母反对呢?” “我爸妈不会反对我。” “可你妈好象不怎么喜欢我。”他有些伤脑筋。 “你都知道?” “我又不傻,还能看不出来吗?”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才明白允研的苦衷。” “香枫,只要你对我真心,我——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 “我——我愿意和你私奔。”她羞的往他怀里躲。 许允研又一次形单影只的来到酒吧。这次他点了喝酒,两瓶下去,脑袋沉甸甸的,肺部也很难受。要是被妻子看到,他又要挨骂了,骂他不知道爱护自己,骂他不知道她在心疼他。但是现在她不在,不管不问他也就算了,她还要离婚!为什么一吵架她就要闹离婚,她不是答应他不再离婚了吗?他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 “叮——叮——”他的手机响了。 “罗容?你快来,陪我喝酒。” “我在”梦圆“酒吧。” 罗容到来的时候,许允研已经趴在酒桌上了。她付了钱,蹒跚的扶着他拦了辆车。不一会,到她的住处。她把他放在床上,给他泡了一杯浓浓的茶,他很困难的喝了几口,立即又要吐,她又给他拿了痰盂。 “你为什么给自己过不去,你瞧你像死了半条命。” “她——她不理我了,又要和我离婚,我已经——已经向她道了无数次歉,甚至求她,她都不原谅我,我——我该怎么办?”他又要吐。 “天下又不是她一个女人。”她看他喝醉的时候仍对那个小女人念念不忘,又气又心疼,她抱住他,“允研,你别这样,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你是谁,干吗抱着我,是蒙妮吗?” “是。”她赌气的说。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他抱紧她,雨点似的吻,落在她脸上的每一个部分。 罗容边回应边脱去他的外衣。 “不,你——怀着孩子——不行,我会碰到你——” “我不是蒙妮,我是你的罗容。”她恼羞成怒的说。 许允研正吮吸着她,一听“罗容”嘎然而止,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行,我要走了。” “允研,”她立即从后背抱住他,“跟我回美国吧,你要是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生,你要几个,我就给生几个。离开她吧!她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你和我在一起,起码我不会让你痛苦。” 许允研勃然大怒,狠狠的把她推到床上,“你不会让我伤心?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离开我;当我最苦闷需要你安慰的时候,你却结婚了!现在我终于找到全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你又逼她离开我,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不会让我伤心?” “是她不要你,是她要离开你的,又不是我让她这样做的!” “她不会不要我,她永远都会爱我,只是她现在生我的气,我会等她变好、变乖。” “她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爱着她?她能给你做到的,我也可以!不就是生孩子,织毛衣吗?” “你不会,你永远都不会!她为了我抛弃父母、抛弃亲友;在我背叛她信任的时候,她为我自杀!你呢?你什么都没有。” 罗容趴在床上恸哭着,那个小女人竟然为他自杀?是啊,她为他做的太少了,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罗容,做人不能太自私。是,我承认蒙妮也很自私,但她只表现对我的爱上,这不是她的错,因为没有人会在爱情方面舍己为人,可她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可以说她是很贤惠、很体贴人的女人。而我想要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不想有人打搅我们。如果你真想做我的朋友,我很高兴;但是你要是破坏我和蒙妮,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原谅你!” 他走了,带走他们情和爱。罗容彻底的失败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完全输给那个心胸狭窄、长相一般而占有欲极强的小女人了。为什么她当初就不想想后果?为什么就这么大方的把世间最美的爱情拱手让人了呢?她现在只能作茧自缚、自食恶果而已。 “研哥,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顺露走过来,坐在许允研身边,开玩笑的说,“嫂子不在,你小子也大胆起来了。” 他勉强笑了一下,问,“赵闻呢?我打他电话,叫他和我们一起喝酒。” “你别打扰人家,人家现在情场得意。” “怎么,有女朋友了?” “是啊。”顺露叹了口气,“那妞是小报上的记者。现在只有我形单影只,孤枕难眠。不过也好,没有女人管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像你们被女人管的死死的,不准吸烟、不准喝酒、不准回家太晚、更不准在外找女人。” “怎么,你还在外随便找女人?”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随便追求女人。” 许允研“咕咚咕咚”喝完杯里的酒,“其实,被女人管着也是一种幸福。”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倒是把它当作爱情的天堂了!”顺露喝了口酒,“也是,嫂子对你忠贞不渝。要是我有这样的女人,我也感到其乐无穷。” 是啊,有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女人?许允研眼睛湿润了,他又喝了一杯。 “研哥,你不要喝的太猛。” “顺露,如果你真碰到爱你的女人,一定要先告诉她,你有过什么样的女人,都发展到什么程度。要不然,等她知道你的秘密,她会受不了。你别看她平时多么温顺体贴、俏皮可爱,等她发现你的秘密以后,怒不可遏,管你平时对她有多好,对她有多宠惯,她都忘到九霄云外——哇——”许允研要吐。 顺露立即问服务员要来痰盂,“研哥,你怎么样了?” “顺露,你千万要记住我这些话。” “好好,我记住了,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我们再喝。” “你别喝了,嫂子要是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喝的酒,她还不骂我?” “她?”他冷笑,“她现在恨我恨的入骨。” “你别难过,她是因为爱你才这么恨你。你不想想,她怎么不恨我、不恨赵闻呢?” “对,你说的对!谢谢你提醒我。来,我敬你!”许允研刚喝完一杯,又吐起来,顺露想扶他吐到痰盂里,但他却跌倒,昏厥了过去。 顺露把许允研送到医院,立即给李佳静打电话问苏蒙妮的住处。 “研哥喝醉了,现在在医院里打吊水。嫂子,你能不能看看他?”顺露可怜巴巴的说。 “谢谢你来告诉我,可我现在不想见那人骗子。”苏蒙妮低着头。 “嫂子,他现在想的念的都是你。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他时常喝酒。要是平时,我们请他喝他都不喝,他就是因为太想你了。” “顺露说的对,研哥这段时间颓废的很。嫂子,你去看看他就知道我们没骗你。”李佳静也劝解的说。 苏蒙妮想了一会,“好,我忙完了事,我就去看他。” “太好了,要是研哥知道,他一定很高兴!”顺露狐疑,你都这样了,还还能忙什么?管他呢,赶紧把这件喜事告诉研哥。 “你怎么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罗容责怪的问。 “我又不是铁人,当然会生病。”许允研歉意的笑了笑,“上次我真不该对你发火,你原谅我。” “是我不好,你还向我道歉。”罗容问,“对了,弟妹看你了吗?” “我又没什么大碍,她还怀着孩子,很不方便。” 没来就没来,找这么多借口干吗?罗容愤愤的想。 “你什么回美国,别忘告诉我,我一定送你。” “你不怕你老婆逮到又发火?” “送朋友也没什么。其实,她在交朋友很讲究的,上次就是她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的。” “我要是不到你们家,你们也不会闹成这样。” “该来的总是要来,你别放在心上。” “我本来是安慰你的,你却安慰我了。”她苦笑,“允研,你能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吗?” “你对我所做的什么事我都忘了,我只记你以前对我的好。” 罗容鼻子酸酸的,他对她没变,他对她还是那么好,变化的只是把以前对她的爱情变成现在对她的友情。 “她真的这么说?”许允研兴奋的抓着顺露。 “当然了,不信你去问佳静。我可是跑了很远的路才找到嫂子的。”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妻子。 “不用谢,等你们两口子和好了,别忘请我吃一顿就行了。” “你小子就知道吃。” “不吃也行!”顺露想了一会,然后笑着说,“上次嫂子不是送给你织一件毛衣吗,要不送给我好了。” “去你的吧!”许允研气的脸通红。 “开个玩笑。”顺露笑嘻嘻的说,“你不是也挺爱吃醋的嘛,干吗总是责怪嫂子?” “我没怪她。”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挺喜欢她吃醋的,那证明她很在乎我。只是我气她一发脾气就闹离婚。感情再好的夫妻时常这样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放心吧,她这么爱你,不会和你离婚的。不过,你也和那个女的走远一些,哪个女人能忍受的自己的丈夫和初恋情人亲热啊。”顺露苦口婆心的说。 “是啊,这次确实是我不对。” “知道就好。对了,嫂子干吗总是叫你骗子?” 他的脸又红了,“是——这——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没结婚就把人家骗上床了?” “你不知道,她大四那年,她父母非要她和我分手,我很恼火,就和她吵了一架。她当时喝了很多酒,我——我就要了她。” 顺露笑了,“平时看你温文尔雅,想不到你追女人还挺横行无忌的!真不能小看了你。” “对这种从小被家人宠坏的小女人,你用斯条慢理的方法,你一辈子也难追上手。这叫兵不厌诈,你小子也跟着学一点。” 许允研病房里围了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还有李浦元夫妇。 “允研,你没事吧?”李浦元问。 “我没事,谢谢你们看我。” “难怪弟妹不让你喝酒,原来你有肺炎。”小马说。 “不能喝就别喝,既伤身体又伤耳朵。”赵闻说。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知道这又是赵闻的小伎俩。 “据科学报道,一个正常的人时常生活在高分贝环境下容易患上耳鸣。”赵闻故弄玄虚,“他这一喝醉,嫂子知道后一定破口大骂,所以很容易伤耳朵。”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 苏香枫来了,听到许允研病了,立即给他打电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出院了。” “那就好。这个傻丫头就是太任性的。” “不,不怪她,听顺露说她已经答应看我了。可我一去看她,她还不让。” “慢慢来,别急。”苏香枫又安慰妹夫几句,挂上了电话。 “傻丫头,你别再生气了,允研也够苦的了,你们毕竟是夫妻,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永远僵下去!”苏香枫苦口婆心的劝妹妹。 “你放心,不会再僵下去,很快就解决。” “怎么解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傻丫头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苏香枫问李佳静,“她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她想了想,“没发生什么事啊。白天我上班,晚上都是我陪她的,有时候我妈也来看 我妈也没听她说什么!“ “好了,没事的。”两人亲热了一会,他说,“佳静,我想见见你父母,征求他们的意见,然后你再到我家,看看我父母好不好?” “我不去!” “为什么?” “研哥这么优秀,他们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我。” “你不了解,他们看不上允研是有原因的。第一,我们回人有规定,女孩不嫁外族人;第二,我爸妈很疼我妹妹,不忍心她嫁这么远;第三,我爸和丁铃超的爸年轻时是好朋友,我爸妈一直把丁铃超当成女婿,丁铃超的爸妈也把我妹妹当成他们的媳妇;第四,允研的父母都是病死的,我爸妈怕他也活不长。当然,最后一条有点杞人忧天。以上四条你没有符合的,所以他们不会反对你。” “谁说的,不是有一条两家距离远吗?” “是你嫁过来,又不是我嫁过去。” “那我嫁走了,我爸妈怎么办?他们也舍不得我啊。” “是啊。”苏香枫忧郁了。 第18节 第二次闹离婚 许允研睡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明天又是周末,要是妻子在家就好了,他可以陪她聊聊天、散散步或逛逛街。只要她喜欢,她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她不是喜欢他在人多的时候吻她吗,他现在就想吻她,就算全世界人盯着他们,只要妻子喜欢,他都愿意这样做,他不会再嫌人多而感到沮丧。 “叮——叮——”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没说话。 他又“喂”了一声,可还没人应答,他刚想挂掉,立即听到粗粗的喘气声,他心潮澎湃,“蒙妮,我知道是你,你公共电话亭里是不是?在哪条路?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他立即说。 “在家等我。” “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我哥、还有佳静,我们一起来。你最好也叫上赵闻、顺露,如果你想叫罗容也行。” 他狐疑,我们俩的事叫这么多人干吗?也许是她喜欢热闹吧。他还想问她明天几点到,可她已经挂上电话。虽然妻子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她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了。他给赵闻、顺露一一打了电话。但没给罗容打。他知道妻子一定是赌气才这么说的。 “老婆,我想你了。”他对着照片里俏皮的妻子,笑着说,“我知道你也想我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第二天,许允研5点就起床了。其实,他一夜都没睡好。他怕睡过了妻子来,他都不知道。他特意打扮一番:刷洗以后,好好的刮了胡子;精心的调了一套衣服,里面是高领白色薄毛衣,妻子也是给他打的白色毛衣,但天变暖和了,穿那件有点热;外加浅灰色休闲的外套;下穿乳白色休闲库;鞋是蓝白相间的运动鞋。这一套衣服都是陪妻子逛街时,妻子帮他挑选的。她说休班就有休班的样子,要穿着随和一些,显的有精神。他还和她开玩笑,“你把我打扮这么帅,不怕别人把我抢走?” “人家眼光比我有水准,才不会看上你这个朽木粪土呢。” “那好,下次我就找一个,我就不信只有你一个人看上我这个朽木粪土。” “你敢!” “研哥,你都把菜做好了?”顺露说,“我们还以为来早一会帮你的忙呢。” 许允研把赵闻、顺露推倒沙发上,“你们来我家,就是我的客人。我怎么会让你们干活呢。你们喝些什么?” “别客气,你也够忙的了,坐吧!”赵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身体恢复的挺快的,看样嫂夫人还真有让你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 “别取笑我,等你们有了心爱的女人,你们就知道她们的厉害了。” “可惜我遇不上。”顺露扫兴的叹了口气,“赵闻,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尝到女人厉害了吗?” “目前还没有,只尝到她带来的甜头。” “哈——”三个人大笑起来。 “我们来了。”苏香枫一手揽着妹妹,一手揽着佳静,“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好笑,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 许允研一看妻子来了,眉飞色舞跳到她身边,抓住她,“你——你还好吗?” 苏蒙妮抬头看他神采飞扬、笑容满面的,根本不像哥哥他们说的萎靡不振,颓唐不安。看样,没有她,他过的更愉快、更幸福! “研哥一看嫂子,就忘了我们的存在。”赵闻开玩笑的说,“不行,过一会罚酒。” “他不能喝酒,医生都警告过了。”顺露说。 “不是,他一喝酒,嫂子就会心疼。” 大家笑起来。 许允研不好意思看了妻子一眼,她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他扶她坐下,“大家都坐下吧!” “允研,你做了这么多菜!”苏香枫惊叹的说,“早知道我们来早一会帮你。” “我们来的比你们早多了,也没帮他什么忙。”赵闻接口说,“你们知道吗?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哈——”大家又笑起来。 自从妻子离家出走半个月,许允研都没这么尽兴的笑了。他很感谢赵闻带来的欢乐,难怪妻子叫这么多人。他帮别人倒酒,给妻子和自己倒果珍,又帮妻子夹菜,可妻子吃的很少,而且似乎食不下咽。 “不好吃吗?”他问。 她没说话,默默的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红包,“只是送给你的。” 许允研心花怒放,上次他出差一个月,她就送他一件织好的毛衣。这次,她又送他什么?他迫不及待打开它,他要和大家共同分享这份精美的礼品。 “傻丫头,你几天没见我,也没送我礼物,看样还是允研在你心目中最——”苏香枫笑容立即冰释瓦解,换来的是目瞪口呆。 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看苏蒙妮。 “是的。”苏蒙妮淡淡一笑,说,“允研,只要你在上面签你的名字,然后我们再到民政局确认一下,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你——”许允研的肺又是一阵巨疼,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 “我们认识有六年了吧,准确的说是五年半。这几年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对我照顾的很周到,我也想做你的好妻子,可我做不到,更做不到取代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想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至于孩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带他,如果你真的想要他,我可以——” “啪——”他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立即趴在桌子。幸亏她是坐下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瞠目结舌。 苏香枫想说什么,可被李佳静拉住。 “我从来都不舍得打你,打一个我深爱的女人。”许允研心灰意冷的盯着妻子,失望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可你——可你让我伤心了。”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可怜我,我才不要这种可怜!” “我不爱你?”他嗤之以鼻,“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难道我是装出来的吗?要是装出来的,我早就腻了。” “你——你根本忘不掉她——” “我是忘不掉她,她以前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忘掉她?”滴水之恩,当永泉相报“,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有什么”报“的吗?都”抱“在一起了。” “你——” “研哥,你少说几句。”顺露拉着许允研。 苏香枫劝妹妹,“你这几天就忙这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 “你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吗?好,我现在就给你说,什么都你说!”许允研拉着妻子。 “我不想听了。” “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他粗鲁的拉着她。 “研哥,你小心一点,嫂子就要生了。”赵闻当头棒喝。 许允研如梦初醒,轻轻的横抱妻子,走到卧室,用脚狠狠的后踢了一下门,只听“咣”的一声。 “研哥不会再打嫂子吧?”顺露傻傻的问。 “应该不会了吧。”李佳静唠叨着。 “这个傻丫头怎么还这么固执。”苏香枫对这个妹妹简直到了恨铁不成钢的地步。 苏蒙妮躺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许允研就坐在她身边,伤心的落着泪,他不知道是对她举动的失望,还是打了她对她的心疼。许久,他缓了口气,拿了几张餐巾纸,给妻子擦了擦泪,才说。“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你都知道了,我8岁,她10岁。当然不懂什么是感情,只知道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然后一起复习功课。直到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人追求她,她问我怎么办,我还无知的问她,你喜欢他吗,你要是喜欢他,你就可以答应他。她气坏了,很长时间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当时我才十七,才上高二,只知道要好好的上学,把学习搞上去,考上好的大学,让爸爸过上好日子。你不知道,我们那时有多苦,我爸是普通工人,身体又不好;我妈去世的早。我每次放学回来,看到我爸拖着骨瘦嶙峋的身体为我做饭,我心理就难受。我好几次告诉我爸,我不上学了,随便找个工作能糊口就行了。我爸听后就骂我,甚至打我,因为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我了,要我考上大学完成他梦寐以求的夙愿。其实,我很聪明,也很爱学,我的成绩从小到大一直没低于前五名。高考的时候,我本来能考上北大、清华这类学校,可是我觉得我一走,没人照顾我爸。我就报了重庆大学。收到通知书那一天,我爸高兴的到处炫耀,见到邻居就说,还到集市上买了甲鱼。那是我第一次吃甲鱼,他看病都不舍得花钱,却为我买当时被称为”奢侈品“都不为过的东西,那只甲鱼花了46元,相当于我们父子一个星期甚至十天的生活费,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看到甲鱼——就难过的原因——”许允研伤心的说不出话。 原来他的过去是这么多痛苦,她从来都没为一顿饭发愁过,她从小就生活在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哥哥又比她大5岁,她上高中的时候,哥哥就大学毕业开始挣钱了。所以她根本都不知道钱到底有多大用处。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罗容时常在一起聊天、散步。其实我们俩从小就很好,就像亲姐弟似的。有一天,她告诉我,她不把我当成弟弟。我听了,很吃惊的问她,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她很羞涩的吻了我一下就跑开了,接下来我们就顺理成章的谈恋爱了。她对我真的很好,时常给我送好吃的东西,还时常为我买小礼物。我室友都说我找了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女朋友,我也很高兴,找了既漂亮,对我又好而且又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是就在我们热恋的时候,我爸去世了。我觉得我是世上最不孝的儿子,我爸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连一件小小的礼物都没送过他,我还算他儿子吗?于是我学会了喝酒。那段时间,我天天不上课,天天闷在家里喝酒,差一点被学校开除。罗容怎么劝我,我都不听,我还打算和她分手,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别说养活她了,都是她养活我,因为她已经上班了,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她没必要跟我一起受苦。她哭着抱住我,她说她爱我,愿意为我付出,心甘情愿的跟我受苦。我听了,哭着搂住她,我们就——就发生了”那种“关系。” 他那时21,罗容23,而她才13,她还是不谙人事的孩子。苏蒙妮心理算计着。不对!她那年也发生一件迈向成人的一步——月经来了。她当时还不懂那东西代表什么,哭着向父母诉苦,哥哥听了“哈哈”大笑,那家伙什么都懂,他15岁就开始追求班里的女生。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生活的更苦。蒙妮,我敢说,你从来就没过经历那种生活,因为那段时间,我太苦太苦了,要说一天三顿能吃上大馍就咸菜就算过着奢侈生活,这话一点都不为过。我的学费是罗容父母帮我缴的,虽然我上的大学是公费,花不了多少钱,但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罗容还要给我生活费,可我不想要,我是男人,我总不能叫女人养活我。于是我就开始打工:给饭店刷盘子刷碗、给公司跑业务、给孩子当家教,只要有挣钱的地方除了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我什么都愿意干。可这样拼命挣钱,却得到的很少,还受别人白眼。罗容不理解我,还责怪我对她不关心,时常给和我吵架。可我连吵架的劲头都没有,天天累的半死,1米8的个子,连120斤都没有。而我现在都160多斤了。” 是的,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说他是“竹竿”,可那时他都140多斤了,真不知道他120斤是什么样子。 “我就这样混的一年多。上班后,每月挣的工资除了留够生活费,我都给罗容,谢谢她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她却攒钱筹备结婚。但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我想有一点积蓄再结婚。一年以后,我们打算结婚时,她舅爷却让她出国了。我为了等她回国,就在家复习考研。98年,考上南大研究生,来到南京后,才半年,她在外国结婚了。在我又一次精神萎靡的时候,认识了你。我们俩的故事,你都知道,我就没必要再给你一一道来。我只想回答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而我又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选择女人有三条件:第一,她得爱我,我从小就缺少爱,更缺少母爱;第二,心地要善良,我不可能和一个美女蛇生活一辈子,那太恐怖了;第三,我要爱她,因为世上最完美的爱情就是相互吸引。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我喝醉酒你就送我回家,当我酒醒时的看到你,就被你的天真、烂漫的眸子吸引了,当时我认为这种眼神只有孩子才会有。当然,你那时才18岁,就是个孩子,而且童心未泯,我也觉得我不可能爱上你。可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时间越长爱你越深。当然,和你没真正交往的时候,我读研的同学、朋友也给我介绍不少女朋友,我们也吃过饭,散过步。但她们都很现实,要我挣钱买房子,买车子,甚至叫我开公司,但她们很少关心我、体贴我,所以我对她们很反感。我也知道男人是该有事业心,是该有远大理想。但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时时提醒我,我好不容易从压抑中解脱出来,我不想再受一次。而你就从不问我的事业,也不问我的前途,只知道关心我,照顾我,时常送我纪念品,给我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让我感到和你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时间一长,我对你有一种依赖,我怕你也像我以前的亲人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所以我不敢在你面前提罗容。而且我发现你很多心,一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高兴,就以为我变心了;再加上我还有一个情敌——丁铃超;不但如此,岳父岳母还反对我们;我当时的处境简直就是”前有敌人,后有追兵“,所以我就更不敢说我的过去了。蒙妮,”许允研抓住妻子的手,“你瞧,我们的婚姻来的多么不易!我们好不容易冲出重重围困结合在一起,我们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好不好?” 她想笑,混蛋,他竟然敢骂骂丁铃超“敌人”,她父母是“追兵”?她记得他那时心胸也很狭窄,她在只要在他面前提到丁铃超,他就皱眉头。那年她上大三,学校开运动会,她在游泳的项目中,她得了冠军,还在他面前炫耀。 “也许是件好事,可你能不能尽量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他闷闷不乐的说。 “什么意思?” “有了一个丁铃超,就够我痛苦的了,再有一个,我还不成神经病!” “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座位上的男生都怎么说,他们说你很可爱,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哪个寝室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我听了都气坏了!” 她笑了,搂着他,调皮的说,“这不是很好吗,这证明你的眼力不错。” 他“哼”了一声,“为什么人家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在外面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 “你朋友当中也有不认识我的,你是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啊?” “在男的面前承认,在女的面前不承——啊——疼死我了!” “蒙妮,”许允研继续说,“你说我骗了你,可你第一次也骗了我,对不对?你还记得吗?我不小心,闯你身上都是油,你问我要一千元作为赔偿衣服费,而你的衣服还不到三百!当然,最后你没有收下钱,但你也骗了我,我们谎言是善意的,不是真心的,是不是?” 混蛋,他都记得,她还以为他都忘了呢! “所以你原谅我吧!”许允研看着楚楚动人的妻子,情不自禁的低头吻着她,“亲爱的,就算你不原谅我,也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苏蒙妮推开他,他不是说她很少向他道歉吗?她现在就在这么多人面前向他道歉。她要说,她错了,他受这么多苦,她是他妻子,不但不和他分担,还狠心的折磨他,她明知道他很善良,对所有照顾他、关心他的亲戚、朋友,哪怕是过路的小朋友叫他尝尝冰淇淋,他都会永远的感激他,他又怎么会对他有恩的初恋情人呢? “蒙妮?”许允研叫住她,她没理,他绝望了。他从小到大,从没有奴颜婢膝的求过任何人,和她相处六年,他不想做的,不愿做的,不曾做的,他为了她,他都做了。为了弥补这次过失,他几乎丧尽男人的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她原谅。可她还是那副盛气凌人、死不回头的德性。他是男人,就算这一辈子没有女人又怎么样?他应该过的更好、更开心。许允研想到这里,恨恨的抓开门柄,厉声怒吓,“让她走!” 大家面面相觑。 苏蒙妮看他目光如炬走向自己,噤若寒蝉的愣着。 “你说的对,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只是可怜你、利用你。” 不、不是这样的,他怎样变卦了。他刚刚不是说很爱她吗?爱她的天真、烂漫、胸无城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孩子吗?因为罗容不想生!我告诉你,你被骗了!我一直都和她联系,而且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抱着孩子和罗容远走高飞。”许允研青面獠牙的冷笑,“只可怜你成了生孩子机器!” “你——”苏蒙妮伸手要打他,被他接过来。 “你凭什么打我?以前我念着你为我怀孩子,我让着你。现在我们恩断意绝,你凭什么还打我?哦!是不是发现被人利用,所以太伤心?” “研哥,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李佳静实在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你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苏香枫搂着妹妹,不知该批评哪个,毕竟妹妹有错在先。 “这你要问她!”许允研疾首蹙额的指着妻子,“我真不懂,外表乖巧、可爱的女人,心比谁都狠!我恨你!我真希望从来都没见过你。滚,滚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蒙妮泪流满面转身打开门。 “香枫,快去追!”李佳静叫。 “研哥,你说话也太绝情了,你们好歹夫妻一场。”赵闻不满的说。 “她要是念着夫妻一场,她就不会这么伤我的心。”他怒不可遏的说,“我好话歹话说尽了,只差没跪着求她,就是跪着求她,那个狠心女人也不会动心!好,好呀,离婚就离婚,谁他妈的离不开谁啊!” 他们呆若木鸡,记忆中的许允研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笑容可掬;从不发火,更不会骂脏话。 赵闻还想说什么,但被顺露拉了一把,“研哥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他们三个收拾好碗筷就离开了。 第19节 风起云涌 苏香枫把妹妹护送他们的住处,疾言厉色的说,“你怎么这样胡闹,为什么说离婚就离婚?你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 “你还骂我?你没听见他都怎么骂我的吗?我——我死了算了,我竟然被那个混蛋骗的团团转,成了他生孩子机器,我——我被利用了——” “他这么说你就信了?你生气的时候,你是怎么骂他的?那都是真心话吗?” “可——可他恨我,他从来都没恨过人。可他恨我,不但恨我,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 “你难道不知道”爱之深,恨之切“吗?你这样伤他的心,他再不恨你,这说明他根本不爱你。” 她茅塞顿开,“他——他还会爱我吗?” “傻丫头,他怎么会不爱你!就拿今天来说吧,他为了欢迎你的到来,忙前顾后,做了一大桌子菜,而且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但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故意叫那么多人,故意让他在同事、朋友面前丢脸,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做事为什么就不为别人想一想?你再这样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我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哇——”她扑到哥哥怀里,放声大哭,“哥,你不能不要我,你要是不要我,我一定不活了,我说到做到!” 苏香枫看妹妹伤心的样子,很心疼,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后悔了,不忍心再骂她。 苏香枫安顿好妹妹,就来找妹夫,他想安慰安慰他,帮妹妹说几句好话。可到家的时候,许允研已经醉的不醒人事。苏香枫把他送到医院,可他等不及他醒来,因为开封那头打来电话催他回去洽谈生意。 在苏香枫找许允研的时候,苏蒙妮一个人来到公园散步。她以为哥哥找佳静了,因为他们俩现在已经发展到如影随形的地步,就像当初她和允研——怎么又想他了?她甩甩头,想忘掉他,可是一看到人群中和丈夫个头差不多的男人,她又想起他。 她走到长凳旁,小心翼翼的坐下。上次她就和他坐在长凳上见到罗容的。完了,怎么就忘不了他?苏蒙妮苦恼的说,哦,宝宝,为什么妈妈就忘不了你那个混蛋爸爸,他背叛了妈妈,可妈妈为什么就是恨他恨不起来?你告诉妈妈,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们?他真把妈妈当成生孩子机器了吗? 她开始从头到尾回忆他们的相识、相爱、相恋—— 那年她快毕业了,她和允研手拉手在学校的树林里散步。 “蒙妮,我们结婚吧!” “可我爸妈现在还不同意。” “要是你爸妈永远不同意,你就永远不嫁给我了吗?” “我不知道!”她趴在他怀里,“允研,你真的爱我吗?” “到现在你还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纳闷:我长的不是很漂亮,而且什么都不会,你怎么会爱上我?” “这就是爱情!爱上就是爱上,没法解释清楚!” “没有我,你会怎么样?” “蒙妮,”他不耐烦了,“你为什么总是想方设法的离开我?你爱我,我也爱你,不是吗?我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呆在一起!” 结婚那天,允研兴奋抱着她就亲,“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知道吗?” “你也是我的。” “那我可折本了!” “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气呼呼问。 “你想想,你个子没我高,体重没我重,体积没我大,你不是赚了吗?” “你后悔了?” “要是后悔就好了。” 前几天她记得他还说: “我同事都说我爱傻你,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吗?”? “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你想逃都逃不掉。”? “难道我对你是装出来的吗?要是装出来的,我早就腻了!” 是的!他爱她,他是真心爱她的!苏蒙妮脸上渐渐的露出桃花似的笑容。他骗她是善意的,是为了和她永远的在一起!是她辜负了他一片痴心,她该死,她的真该死。不行!她要向他道歉!可怎么道歉,他都不来看她,总不能叫她看他吧?他想的美! “允研,你为什么总是糟蹋自己?”罗容心疼的骂,“你想过许伯伯吗?他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容易吗?你为什么不好好的为他老人家活着?他要是看到你这样,他有多伤心?” “罗容,我该怎么办?”许允研痛苦的抱住她,这是自她回国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抱她,“再这样下去,我真会精神错乱的。” “允研,走吧!跟我走吧!你太压抑了,出去可以散散心!你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我不值的你这么做。” “是我伤了你的心,我要弥补过来!” “你要出国?”李浦元奇怪的问,“你怎么现在才想通?好吧,我帮你再向上头声请一次。我怀疑不一定能通过,谁叫你小子现在才想开?” “爸,你不该替研哥提交出国申请!”李佳静心急入焚的说。 “怎么了?” “他和嫂子闹离婚,他是气晕了头才做这种决定。” “怎么又闹离婚?”胡步云痛心疾首的说,“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搞的,三天两头吵架,以前不是很好的吗?蒙妮就要生了,说什么也能离婚?那不苦了孩子?” “你现在提出离婚好像不行。我国婚姻法规定,在妻子怀孕期间,丈夫不得提出离婚,除非妻子愿意,你妻子愿意离婚吗?”律师问。 许允研点点,心想,她巴不得呢! “那你对离婚有什么要求?比如家产之类的?” “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孩子、存款都给她。” “那很容易,只要你妻子同意你的申请,很快就可以离婚了。” 他和蒙妮两年的婚姻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许允研兴趣索然走出律师所,他活了32年,可以说这两年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两年。可这种幸福、快乐就像昙花一显,太短暂、太短暂了。说真心话,蒙妮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很会照顾人、体贴人,她总是找理由过纪念日;纪念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拉手、纪念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等等。他眼睛近视,她劝他做手术,等他做好手术后,她坚持给他做一个月的眼睛保健操。不但如此,每次他出差回来,她总是做满一桌子菜等他;最近她还为他织毛衣——她的好处太多太多了,要是心眼再放大一点,就算不原谅他,也不至于离婚! 不要再想她了,不要再想她了!许允研躺在床上,气愤的用枕头捂着头。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覆水难收了,你怎么还不接受这个现实!她不可能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特别是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骂她,而且那些话是她最接受不了的,打击她最深的。算了吧,出国看看,说不定真会忘了她,不是说,时间是治疗痛苦的最好良药吗。 一会后,许允研一动不动。他看到妻子抱着孩子,他想那一定是他们的,他也想抱抱,可有人粗暴的推开他,他一看是丁铃超。 “许允研,你答应过我一定好好的照顾蒙妮。你现在没做到,所以我要把她带走!”说完,丁铃超拉着蒙妮离开了。 “蒙妮,蒙妮!”许允研立即坐起来。他怎么梦到丁铃超了?对了,他和蒙妮结婚的时候,丁铃超就说过这句话。现在他们要离婚了,丁铃超不会真带走蒙妮吧?那他的孩子不就有后爹了?不行,绝对不行!孩子是他的,蒙妮也是他的,他决不允许别的男人抢走他的老婆和孩子! 许允研,你不能再想她,你有一点出息好不好?许允研愤愤的骂自己:你要和她离婚了,她以后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你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已经不是你所关心的事了!你现在也许还不适应她不是你妻子,慢慢的你要学会适应!还有,你现在可以想她,以后绝不能再想她! “研哥,你不是不出国吗?”赵闻不解的问。 “嫂子马上就生了,正需要你的照顾,你怎么说走就走了?”顺露劝解的说,“你忘了上次你出差一个月,嫂子发多大火了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许允研强颜欢笑。 “研哥,你不要赌气。女人是要哄的,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向嫂子道个歉不就行了。”赵闻说。 “是啊,嫂子发脾气还不是因为爱你,过几天,等她气消了,你再接她回家,两口子哪还有记仇的?” “你们别劝我了,我已经确定了。”许允研举杯,“来,我们干杯!我能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谢谢你们在工作上对我的照顾。” “谢什么,告诉你,像嫂子这么好的女人你都不要,我们要是抢去,你小子可别后悔!”赵闻气了,他们苦口婆心劝了他半天,也没劝个所以然来。 “你终于回来了!”李佳静见到刚下飞机的苏香枫,心急如焚的说,“发生大事了!” “怎么了?” “研哥要出国!” “他不是不出国的吗?” “还不是因为这次嫂子!上次就是嫂子提出离婚,气的研哥一个月不理她。”她无可奈何的说,“这次研哥真动气了。我们同事劝怎么他,他都不听,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到律师所咨询有关离婚的事!” “什么?”苏香枫一惊,“他们不能离婚,傻丫头不能没有他!” 苏香枫见到妹妹,立即心疼的把她搂到怀里。苏蒙妮以为哥哥几天不见她想她了,她还调皮的说,“你抱错人了,有人会吃醋。” 他知道这是今年刚过春节,她和允研到机场迎接他,他开她和允研的玩笑。当时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多让人羡慕!可现在—— “你这几天好吗?” “好,佳静对我很好。”她向佳静笑了笑,“我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他!”李佳静脸红着说。 “你这个小媒人怎么做的?人家都不愿嫁给我。”苏香枫不想把坏心情带给妹妹,就顺其自然开妹妹的玩笑。 “那就是你不对了,你可要加油。”她点了点哥哥的鼻子。 “我怎么加油啊,人家父母不同意。” “怎么也和我们——” “你们?”李佳静惊喜的问,“你和谁啊?” 苏蒙妮脸着红低下了头。苏香枫约妹夫喝咖啡,现在的妹夫失魂落魄,心灰意懒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英姿焕发、满面春风的他大相径庭。他不得不承认傻丫头又犯错了,而且犯大错了。 “你还好吧?” 他笑笑,“还好。” “听佳静说你要出国?” “是啊,这么大了,还没出过远门。” “你以前也可以出国,你怎么没去?” “——”他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还在生她的气。其实,我也很气她。可是她是个孩子,哪个孩子不调皮?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所以很后悔,也很想你。允研,你去看看她吧!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何况,她怀着你的孩子,为了这些,你也该看看她。” “我——我现在很忙。”许允研挤出很平静的微笑,但是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与有关妻子任何话题,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变的敏感起来。 晚上,吃过饭,苏香枫试探似的问妹妹,“如果有一天允研不要你了,你会怎么样?” “你不是说他很爱我吗?”她羞涩的说。 “我是说”如果“,只是假设一下。” “就算他不要我,可他会要孩子的。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要我,他心很善良。” 苏香枫不耐烦了,人家都要出国了,孩子、票子、房子都不要了,还会要你?“你以前和他离婚,总得有个打算吧?” “我——”她一愣,哥哥一般情况下不冲她发火,难道——难道这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我会把孩子生下来还给他,他一直都喜欢孩子,我觉得他带孩子一定比我带的好。我也见过罗容,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他们对孩子好,我——我就放心了。” “那你呢?你就忍心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拐走吗?你以前不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话你都生气吗?” “我——我会死——”她捂着脸哭起来。 苏香枫眼睛湿润了,心疼的搂着她,“你要是死了,你想过爸妈吗?你知道爸妈有多难过吗?还有我?” “哥,我做人太失败了。我做女儿很不孝;做妹妹很不乖;做妻子又不懂得体贴人;以后一定也不是好母亲。哥,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你很孝顺,很乖,也会体贴人。你放心,允研不会不要你的。”他为妹妹擦泪,“只要你以后不乱发脾气,心量放大些,允研就会原谅你。你说的对,他很爱你,也很爱孩子,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们。” 第20节 噩耗 许允研下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无意之中发现鱼缸里有两条鱼肚子向上漂。他立即按下烟蒂,给金鱼喂食。 “亲爱的,这条又细又长的鱼像你。” “是吗?那这条大肚子的鱼像你。” “你坏死了,就会拿人家开心。” 许允研来到花前,给花浇了水。 “老公,开花了。” “你老公不会开花。” “少臭美了!我是说茶花又开了一朵。你过来看啊!” 许允研想着想着,泪水模糊的双眼。那时侯他多幸福!妻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一会搂着他一会抱着他,说着没完没了的“疯言疯语”。那个“小魔头”不是说要和他永远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吗?为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就算是他的错,为什么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当当——”有人敲门。 “香枫?”许允研打开门,惊愕的愣了一会,然后热情的招呼,“请进!想喝点什么吗?” “你别忙了,坐吧!”苏香枫也坐下来,“我们不是别人,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蒙妮这几天总是哭,你能不能看看她?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 “对了,你现在工作——”他立即转个话题。 “你别打叉!”他迫不及待的说,“允研,你不能总是逃避这个问题。我把你当兄弟才一而再求你看她。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要看看她!她还有二十多天就要生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孩子吗?” “孩子?”最让他扣制心弦不止妻子,还是他的孩子!可现实就是现实,妻子不能原谅他,他又何必到她面前自取其辱!何况,他也不会原谅妻子对他的抛弃、对他的绝情。“香枫,你别再说了,在我出国之前,我不想再提和感情有关的一切琐事。” “这么说,你离婚离定了?” “算是吧!” “啪——”苏香枫拉着他的衣服,恨恨的给了他一拳,打的他“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眼镜也“啪”掉下。 苏香枫看他没有还手的意思,“你为什么不打我?” “我把你当成兄弟,不想和你反目成仇。” 他听了这话更气,拉起他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兄弟?你把我妹妹害成那样,你以为我还会和你做兄弟?” 罗容看到半敞着门,刚想敲敲,看到允研被打倒在地,立即扶起他,对苏香枫厉声怒吓,“喂,你怎么打人?你这样会打出人命的,我要告你!” “罗容,你别管!”许允研夺走她的手机。 “哦?挺亲热的!难怪我妹妹看不惯。看样我骂她还真骂错了。”苏香枫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你出国的理由?你放心,就算我妹妹不离婚,我也会劝她离婚!”说完,他扭头就走。 “允研,你怎么放他走了?他打你打这么重,你可以告他的!”罗容看他鼻子上、嘴上都是血,心疼的为他擦着。 “他是蒙妮的哥哥,我真希望他替蒙妮打死我,这样我也不会痛苦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要是许伯伯听到,他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要是我爸知道我活的这么痛苦,他也不希望让我活在这个世上。” “允研,”她扑到他怀里,悔不当初的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该离开你。请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他也要求蒙妮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但她没同意,他立即转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你出国证办的怎么样了。” “我不可能出国的,单位派我出国,是我主动不愿去的,现在出国名额早都报上去了,要是半年前还差不多。” “那你跟我走!现在出国很容易,只要有钱不就行了,何必公费出国!” “我的钱都在蒙妮她哥手里,我现在没钱。” “我有钱,我可以借你。”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根本都没打算出国!” “你不是答应我到出外看看吗?你还忘不了她?” “忘掉她!”他苦笑,“谈何容易!我和她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忘掉!而且她对我这么好,更何况我也不想忘掉!” “难道我对你就不好了吗?”罗容气了,“我都怀疑你——你真爱过我吗?” “爱过,很爱!”他斩钉截铁的说。 “就像爱你妻子那样?” “不一样的。”他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我那时候很穷,和你在一起很自卑,我样样都不如你,但是还要依靠你,我对你的爱是一种对母性敬爱,所以和你在一起又爱又敬又怕;可我和蒙妮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她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我,唤醒了我是男人的知觉。”他想想妻子纯真的笑靥,心理就暖洋洋的。 “她现在不是要和你离婚吗?”他幸福望着小女人的照片,她心理很嫉妒。 “她是恨我,不是真心想和我离婚,我会等她,一直等她原谅为止!” “她要是嫁人了呢?”她仍不甘心的问。 “不,不会的!”他张皇失措的说,“她心理只有我,不会嫁给任何男人!她上大学的时候,很多男生追求她,她都不理,只跟我好,她是个感情很专一的女人!” “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 “你好,我是许允研。”他拿起电话。 “研哥,我是佳静,嫂子生了!” “不可能,她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几天呢。” “真的!她听香枫说你要出国,她立即昏厥的过去。她现在在医院,而且——而且是难产。” “难产?”许允研顿时五内俱崩。 原来苏香枫怒气冲天的回到公寓,拉着妹妹就说,“傻丫头,我们回家!” “回家?”苏蒙妮正和李佳静聊天,听哥哥这么一说,又高兴又羞涩,“是允研叫我回家的吗?他为什么不亲自接我?” “别提那个混蛋!”苏香枫本来就火,一听到允研更是火上加油。 “怎么了?”李佳静问。 “佳静,你在家等我!我把蒙妮送回家,再来看你!”他转身对妹妹说,“走!回我们自己的家!向爸妈道歉,求他们原谅!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他们亲生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也要学乖一点,不要再和他们强词夺理了,懂吗?” “我知道,我会向爸妈认错的,可也要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允研——他也答应陪我看爸妈。”她红着脸。 “他会陪你?”他嗤之以鼻,“他马上就出国了,还会陪你?” “你说什么?”她不相信,“他不会离开我!” “不会?人家连离婚证都办好了,就等着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了!我刚才求他看你,他都不来!他现在正和那个女人搂在一起呢!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回家看看!” “你找过研哥?”李佳静问,“你和他打架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要找他!”她转身眼睛一黑,又昏厥过去。 “香枫,蒙妮怎么样?有没有危险?”许允研和罗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允研迫不及待的问。 苏香枫一看到他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气急败坏的抓住他说,“你来干什么?她有没有危险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希望从来都没见过她、再也不想看到她吗?那你还来干什么?” “香枫,你别这样!研哥也不想——” “佳静,你别骂他。”许允研面无表情的对大舅子说,“你要是不解恨,你可以再打我几下。你放心,蒙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活下去!” “允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罗容一惊。 “我说的是真的,我再不能忍受亲人的离别了。” “研哥,嫂子不会有事的!”李佳静看他看破红尘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以前他们是多么让人羡慕一对。 “医生来了!”罗容说。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苏香枫问。 “产妇现在情况不好,流血过多,需要输血!” “什么?”许允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们谁是产妇的家属?”医生说,“请跟我们来!” “我,我是她哥!”苏香枫立即说。 “不,香枫!”许允研斯理慢条的站起来,“医生,我是o型血,输我的吧!香枫,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许允研跟医生走开了。 苏香枫愤愤的躺在椅子上,狠狠的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混,明知道她不能接受允研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告诉她?明知道她就要生了,为什么还要打击她?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向爸妈交代?” 罗容知道他说的“别的女人”是指自己,但是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也没指责他。她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因为她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允研的心就像滚滚江水一去永不回头! 许允研躺在床上看着不醒人事的妻子,看着一群医生站在妻子身旁为妻子忙前顾后;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向妻子,而妻子的血液毫不吝啬的洒向外——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母亲生他以后,身体就变的很虚弱,他不到八岁,母亲就与世长辞了;父亲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永远离开了他;现在他的心爱的妻子又难产——其实,死亡对不幸的人来说,真是一种解脱,因为死亡不会有悲欢离合、不会有喜怒哀乐,当然也不会看到亲人的伤老病残。那他还伤心什么?他马上就可以带妻子和孩子见父母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父母会不会也像岳父岳母那样反对他们?不,不会的!父母一定会喜欢妻子!妻子很孝顺,每到父母的祭日,妻子都会陪他给父母送香、烧纸,虽然她是回族人,不讲究这些,但是她为了他,她还是愿意一心一意去做。对了,他和妻子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地方呢?都发生什么事了——许允研想着想着,再也想不起来了。 当许允研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另一间病房。 “蒙妮!”他立即想起妻子难产的事,掀开被,跳了下来。 “先生,你还在吊水,不能动!”护士按下他。 “我——我妻子——她怎么样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你妻子是谁?” “就是产妇——难产的那个?” “昨天有三个难产的,你说的哪一个?” 他失望了,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难道妻子——不,他不能再接受打击了。 “先生,你不能拔掉针头!”护士立即阻止他,“你再不听话,我可要给你打镇静剂了!” “研哥,你醒了?现在好一点了吗?”赵闻和顺露走过来。 “你们快告诉我,蒙妮怎么样了?”许允研抓住赵闻衣服,“她是不是——是不是——” “你还不知道吧,你昨晚当了父亲!”赵闻笑嘻嘻的说, “那——那蒙妮呢?” “母女平安!”顺露说,“恭喜你!嫂子给你生了个女儿,如你所愿!” 太好了!谢谢爸妈在天之灵!许允研如释重负的向后一躺,“我现在就看她们!” “不行!你现在刚输完血,身体很弱,你需要休息!”顺露说,“你现在很憔悴,要是嫂子看到,她又心疼了,你还是赶紧养好身体吧!” “你不是不想见嫂子吗?”赵闻开玩笑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装出来的!怎么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第21节 揭开迷团 苏蒙妮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上午,她才有知觉。 “傻丫头,你终于醒了!”苏香枫看到妹妹醒来,热泪满盈的说,“你快把哥哥吓死了。” 苏蒙妮莞尔一笑,“孩子——还好吧?” “好,很健康,要不要看一看?” 她点点头。 苏香枫把外甥女抱来,放在妹妹身边。 呀!这不是那混蛋的翻版吗?那鼻子、那嘴巴和简直那混蛋一样!可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看她?他不是说她生孩子时候一定陪她吗?她都快死了,为什么他都不来看她一眼?就算不看她,可也要看看孩子?他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现在孩子出世了,为什么他都不想看了?难道他又是骗她的?难道他现在陪那个女人?不,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让她快死吧!她太痛苦了!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当许允研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立即跳下床,脱了病衣,换了自己的衣服,冲出病房。刚打开妻子的房门,看到大舅子和佳静正逗着孩子,大舅子看到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被佳静拉走。他坐了下来,看着女儿,女儿长的很可爱,就是有点瘦。他低头亲了女儿一下,泪水落在女儿小脸上。 宝贝,爸爸终于把你盼来了,你知道吗?你本来还有23天才能来到这个世上,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让你和妈妈受这么多苦,爸爸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请原谅爸爸。不过,爸爸保证,以后一定会加倍的弥补你们! “允研——”苏蒙妮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真的是他吗? “你醒了?”他热血沸腾的抓住妻子,欣喜如狂的问,“还疼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你还来干什么?”她看到他的脸又紫又肿,知道是被哥哥打的,而且打的不轻,她心疼的哭了,但她还是言不由衷的冲他。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轻轻扶摸着妻子憔悴、苍白的脸,温柔的说,“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也有错对不对?你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狠心的提出离婚!” “是,我什么都不好,什么都是我的错,反正——反正你看不起我!” “我哪有看不起你?你又无理取闹了!” “你瞧,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是啊,我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吸引人、没有见识广、什么都不如她。你走吧!和她去美国吧!去了就永远别回来!” 她还在赶他!她还是不要他!所有的问题并没有因为有了女儿而得到缓解!许允研心灰意冷的站了起来,差点跌倒在地,他扶着墙蹒跚的走向门口。 “站住!要走,叫你女儿一起带走!”为什么要骂他?她好不容易才盼他回来,为什么不和他好好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共同抚养这个孩子?”他痛苦无助的说,“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同样也不能没有父亲!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我知道没有母亲的痛苦。难道你也希望我们的孩子活的这么痛苦吗?” “我也不想,可——可——”她哭起来,“可你——你和那个女人要去该死的美国,而且我哥找过你,求你原谅我,你都不肯!” 许允研一愣,他不敢相信盯着妻子。一连两个星期伪装满不在乎,甚至冷酷无情立即冰释瓦解,趴在妻子怀里,痛苦流涕的说,“蒙妮,我都是骗你的,我就知道佳静会告诉你,我只想试探试探你还在乎我吗,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我不能没有你,要是没有你,我会一蹶不振。可我又不敢见你,我怕见到你,你又要和我离婚,我只能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了。” “你不是也要离婚吗?”她还是难以置信。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到律师所问问离婚是怎么一会事,我想知道你挺着大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可以提出离婚。至于写出国申请,我是乱写的,你也知道我上次拒绝出国,单位不可能还为我保留名额。这次我写申请只是想刺激刺激你,想试探试探你知道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舍不得我!” “你——你坏死了。”她悲感交集、破涕为笑,“你都快叫人家吓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差强人意。”他得意忘形的也笑了,“告诉我,你和我离婚是因为吃醋才要提出的,不是真心想和我离婚的!” 虽然他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要妻子说出来,他就想重温妻子在乎他给他带来的快感。 “不,我是真心的。”她看到丈夫立即蹙紧眉头,急忙解释,“你别生气,听我说!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可怜我,因为我为你牺牲太多,而你又很善良,宁愿自己痛苦,也要委曲求全。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才不需要别人同情,所以我才——” “连你也这么认为!” “谁还给你这么说过?罗容?” 他点点头,“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你把一切告诉我以后,我就知道了!” “那你干吗还离开我?” “你还说呢!”她委屈的又哭了,“我本来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你道歉,而你把我骂的成什么样了,骂我是生孩子机器,我——” “怎么,我又错了?”他愤愤的敲了自己脑门,“幸亏你好好的,要不然我不会苟活于世!” 她正抽泣着,听他这话很生气,“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吗?干吗总是虐待自己,你以前不是答应我不吸烟、不酗酒的吗?” “你也不是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你不是也没做到吗?” “我——”她哭起来。 “好好,你别再哭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现在身体很弱,需要休息!” “我不!我怕闭上眼睛,你就被别人拐走了,不再回来看我了!”她又开始任性了,伸手摸着他受伤的脸,“还疼吗?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我要好好的爱你!” 世间还有比这更美话吗?难道爱情真让人生死相许吗?他感动的眼睛湿润了。前一段时间,他也时常听到妻子说这种动听的话,可对他来说,那已经是太遥远的事了,他盼她再说这种话,是乎盼了几个世纪! 苏香枫把李佳静炖好的鸡汤端给妹妹。这段时间他很感谢佳静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想等妹妹出院,一定抽时间去佳静家,好好的和她父母谈一谈,并希望二老接受他。 “哦?允研还在啊?”苏香枫说,“是不是送离婚证书的?什么时候出国啊?” “不——我——这——”许允研尴尬的不知怎么说。 “哥,我们不离婚了,都是我不好。”苏蒙妮红着脸。 “不会吧,你做事一向都是不后悔的?” “我——” 李佳静忍俊不禁,“香枫,你就别逗他们了!” 许允研夫妇对视一下,不好意思笑了。 “允研,那天我不该那么冲动!真对不起你。”苏香枫伸出手。 “不,我这人该揍!当时我真不知道蒙妮已经原谅我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辜负了你的兄弟之情!” “我们还是兄弟对不对?” “当然了,永远都是!” “都是我不好。”苏蒙妮看到她心爱的两个男人又握手言好,感动的哭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别再为我打架了,要不然,我——我会难过死的。” “你别总是死啊死的!”苏香枫训斥妹妹,“你知道吗?你难产的时候,我们有多担心!” “我就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来!”顺露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研哥,你身体还没好,护士正找你呢!” “允研,你怎么了?”苏蒙妮问。 “你难产的时候,需要1000的血,可允研还没输到600百就昏到了。剩下的只有老哥代替了。”苏香枫疼爱的摸着妹妹的头发,“所以你要为了我们兄弟俩快快的好起来,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你们——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我不值的你们这么做——” “又说傻话了!”苏香枫还想说什么,听到外甥女“哇哇——”的哭。 “可能是饿了!”李佳静说。 “我来喂她!”许允研刚想坐,头一晕又坐了回来。 “允研——”苏蒙妮想起身,下身剧烈疼痛,昏了过去。 “佳静,我妹妹没有大碍了,她又和允研和好了,我该回去处理公司里的事。”苏香枫说。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不知道,我回去看看事情的重不重要。不过你放心,我会时常看你的!下次来,我还想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呢。” “可我现在就想你了。” “那我也学允研的办法,既让你不感到寂寞,又让感到我的存在。” “美的你。”她脸一红,她听苏蒙妮说过这是苏允研要孩子的目的。 他得意的笑了。 “记得想我!” “一定记得!”他看着含情默默的佳静,有些不忍心离开,“你也可以看我。总不能永远是我看你吧!也得要我的亲人、朋友看看你。” 她红着脸低下头。 苏香枫临走之前,趁妹夫回家的情况下,苦口婆心的劝妹妹,“傻丫头,记住!你现在是真正的母亲了,不要还像孩子那样无理取闹!不要再和允研强词夺理,也不要再无缘无故乱发他脾气,而且心量放宽一些。你要做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要不然,你真的会失去允研,知道吗?” 苏蒙妮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你走路要小心一点,到地方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记住,千万要学乖一点!” 许允研正喂孩子,有人敲门。他打开们,一看是李浦元夫妇,“你们这么忙,怎么也来了?” “我们想看看小外孙。”胡步云抱着孩子,“你们和好了?不闹离婚了?” 许允研夫妇脸都红了。 “孩子多可爱啊,为了孩子,你们也不能再胡闹了!”李浦元说。 “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苏蒙妮悔不当初。 “不,是我错了,是我让你受这么多苦。” “你们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吗?”胡步云长吁短叹,“两口子吵架是不可避免的,可不能一吵架就闹离婚,知道吗?” 许允研虽然请了假,但比上班还忙。他身体本来就很弱,前一段时间因为喝酒,住了两次院;这次妻子难产,他又为妻子输了血,有住一次院,他现在还要照顾虚弱的妻子。但他乐此不疲,因为妻子已经不记前嫌原谅他了,而且还为他生个宝宝!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罗容?”许允研端着给妻子做好的食物,看到罗容,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弟妹的。”她站起来,“好了,你来了,我也该走了!弟妹,你们母女好好休息!” “她给你说什么?”罗容走后,他坐在妻子身边,迫不及待的问。 “她说——”苏蒙妮笑眯眯的说,“你很花心,叫我看紧你。” “她真这么说?” 她点点头。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无所谓,他要是在外面找,我也可以找,反正我已经生下孩子,等身材恢复了,我再刻意的打扮打扮,我就不相信找不——” “你闭嘴!”他怒不可遏的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连离婚你也闹了,你还想给我带绿帽子?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否则我也会杀人!”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允研!”她拉住他,“你——你生气了?” 他没有做声。 “对不起,我——我只是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下次就不再说了。” 他抱住她,“蒙妮,我现在在感情上是惊弓之鸟,容不得一点刺激,要不然就会掉下来摔死!” “允研,你为我受这么多苦,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罗容说的没错,你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永不回头。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离开你,我这一辈子死都是你的。” “不行,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有你存在都是我的!” “扑哧”她笑了,“你也贪心!” 苏蒙妮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实在不想住下去了,非闹着回家。许允研没办法,只好办出院手续。 到了家,苏蒙妮看到家里温馨依旧。不但如此,鱼缸里还添了形形色色的金鱼;月季花已经开了好几朵了、栀子花有几枝含苞欲放、水仙也比以前茂盛多了——这都是丈夫的功劳,是他天天照顾着它们! 许允研把孩子放在摇篮里,揽着妻子的腰,“知道我为什么精心护理它们吗?因为我相信有一天它们的女主人会回来。” “你都看透我了。” “不是看透你,是看透我自己。我要是离开了你,就像鱼离开了水、花离开了土一样。” “允研。”她趴在他怀里,感动的哭了,“我对不起你!” 第22节 回娘家 “什么?妈妈病倒了?”苏蒙妮惊愕的问电话里的哥哥,“为什么会病倒?她身体一直不都是很好吗?” “我把你难产的事告诉她,她一听,吓晕过去了。” 苏蒙妮“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我现在就去看她!” “你还没满月呢,满月以后我陪你一起去。”许允研说。 “不,我现在就去!” “傻丫头,你怎么又欺负允研了?我都给你怎么说的?他不让你回家,是关心你。你现在在坐月子,身体很弱,需要的是休息!你放心,妈没事,妈只是担心你。如果她好了,我会通知你的!你不要总是无理取闹,听到了吗?” 苏蒙妮放下电话,捂着脸哭起来,“我真该死,总是让家人为我担心。” “你别这样!”许允研把孩子抱在怀里,“宝宝,你告诉妈妈,外婆不会有事的!快哄哄妈妈!” “你要看香枫他妈?”胡步云不满的对女儿说,“他怎么不来看我?” “妈,上次要不是嫂子生孩子,他就来看你和爸了!” “你别总是替他找理由!” “算了,他母亲生病,佳静是该看看人家。”李浦元,“省着别人说我们没有家教。” “你就会宠着她!”胡步云白了丈夫一眼,“香枫有什么好。我看了就不舒服,哪有允研看了让人顺眼。” “妈,你已经有一个顺眼的女婿,总得有一个不顺眼的女婿,这样才公平!” “你给我住嘴!你就是被你爸爸宠坏了!我看,养孩子不能娇生惯养,你们看看那个蒙妮,都把允研欺负成什么样了!” “佳静,你以后可不能欺负香枫!”李浦元说。 “爸,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他敢!”胡步云说。 “妈,你同意了?” “女儿喜欢,我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想学蒙妮的妈,好好的女儿就这么不要了。” 父女相视而笑。 “太好了,妈妈好了!”丈夫下班来,苏蒙妮喜笑颜开的对他说。 “我就说嘛,岳母不会有事的。”许允研笑着说,“蒙妮,我的出国申请下来了,而且很快就可以出国。” 她的笑容立即烟消云散,“你——你不是说乱写的吗?” “我是乱写的,可还是批准了。蒙妮,出国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可以散散心,开开眼界,体会体会另一个环境对不对?” “可我已经答应家人回娘家了!” “我知道,出国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看过岳父岳母,我们再出国也不晚。” “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根本没打算出国。”她很矛盾的说,“自从上大学,我很少陪爸妈,和你结婚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好不容易爸妈对我的态度稍有一点好转,我不忍心再离开他们。” “那你就忍心离开我吗?”他勃然大怒。 “哇哇——”孩子被他吓哭了。 她立即抱着孩子哄起来,“你又不是不会来了,我可以在家等你。” “我要是不回来,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呢?” “不会的!你只要想到在中国、在南京有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带着你的孩子盼望你回来,你就会回来的!” 他无言相对,苦思冥想了一大会才说,“我是能管住自己,可——可管不住别人,要是别的女人”欺负“我呢?” “那你不捡到大便宜了吗。” “你——”许允研不敢相信现在的妻子竟然变的这么大方,要是以前她听到这话,她一定会骂他。难道——她变了?变的她不在乎他? “哎,我当初应该听你们的话,不该写出国申请。”许允研悔不当初的叹口气。 “人家一想到能出国,都高兴的不得了,你却好,唉声叹气的。”顺露说。 “其实,我根本没打算出国!” “我想出国,却落不到。你这样说不是故意气我吗!” “你想出国?那我把这个名额让给你好了!” “老兄,你开玩笑吧?”顺露吃惊的瞪着他。 “我是认真的。”许允研本来就不想出国,再加上妻子不陪他,他就更不想出国了。因为这一走就是三年,未来三年是什么样,没有人能预料到,就像罗容,他以为她一定会回来,可她却弃他而去,和美国鬼子结婚了。要是他出国,他会是怎么样?会不会抛妻弃女?就算他不会,他敢保证别的女人不“勾引”他?上次他喝醉酒,差点失身于罗容!再说妻子,她这么年轻,能不能经的起外界的诱惑?当然,妻子绝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但他还是不敢下赌注,他几度差点失去妻子,他不愿再煎受这种痛苦。 晚饭过后,苏蒙妮在厨房里洗碗,前一段时间都是丈夫干这些家务活,丈夫不让她沾生水,怕对她身体不好。但是现在她已经满月了,洗洗刷刷的事她还是要做的,再说,丈夫还要照顾宝宝呢。 “老婆,快帮我!” 她擦了擦手,走过来,“怎么了?” “宝宝尿我一身。”许允研又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下次再尿,可要告诉爸爸一声。” 她“扑哧”一声笑了,给孩子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抱在怀里,“你去洗澡吧!” 许允研洗好澡,把自己和女儿的衣服也洗好,回到她们身边,女儿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小嘴偶尔动一动。 “人家都说女儿像我,我觉得她很像你。” “那当然,我能白怀她九个多月吗!”她甜甜的贴在他怀里。 他笑了。他现在很幸福、很满足,而这种幸福、满足来的又这么不容易,他不忍心离去。 “亲爱的,我不想出国了,我在家陪你们好不好?” “别傻了。”她起身走到厨房,继续干她的工作。 “为什么?”他跟着走过来,“你就真希望我离开你吗?” 她没有回答,“对了,今天下午罗容打来电话,说明天回重庆,然后就美国。你送送她吧!” “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我还要在家照顾宝宝呢。” “连宝宝一起带着!” “不行,她还小。再说,你们还有很多私心话要说,我去了,反而不好。” “哪有什么私心话?”他失望了,“蒙妮,你变了!你变的不在乎我了,起码没有以前在乎我!” “哪有。” “难道不是吗?以前我和别的女人多说几句话,你都生气,现在你不但不在乎,而且还鼓励我和我的初恋情人说私心话?还有,我都要出国了,你竟然没有一点舍不得,你以前听到我出差,你都不高兴。这难道不是变了吗?” “我——” 他发过火,又后悔了。以前他不就希望妻子度量放宽一点、心眼放大一点吗?现在妻子都做到了,他怎么还不满意?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火!”他搂住她。 “不,是我不好,是我又惹你生气了。” “你别这样!你干吗动不动就向我道歉?是你的错你也道歉,不是你的错,你也道歉。你以前不这样的!”他看到噤若寒蝉的妻子,很心疼,他抱紧她,心里呐喊,蒙妮,你不要变成这样,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难道我们俩的感情越来越远吗?不,我们不能这样!决不能! 第二天,许允研请了半天假,和妻子一起送罗容。妻子昨晚睡觉前对他说,“允研,如果你真希望我送她,我——我愿意陪你一起去。”他兴奋的把她压在身下—— 罗容坐在凳子上,远远的看到允研搂着妻女,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走过来。她记得允研给幸福下过定义: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然后甜甜蜜蜜的生活,这就是幸福。是啊,现在她深有体会! “罗容姐,你真的要走吗?”苏蒙妮问。 她笑了笑,接过她怀里的孩子,亲了一下,“你们家的宝宝长的真可爱!” “罗容,走路小心一些,到美国给我打个电话,要不然,发个电子邮件也行!”许允研说。 她点点头,看他又回到她刚回国时看到的器宇轩昂、满面春风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这个小女人给他吃了定心丸。她半真半假的对苏蒙妮说,“你以后对允研可要好一点,要不然,他落到别的女人手里,你一定会后悔!” 苏蒙妮脸红了,她知道她语带双关、话里有话。 “宝宝,姑姑这一走了,下次再见到你,你一定变成大姑娘了!”罗容逗着孩子,“对了,允研,你不是也要出国吗?到了美国,千万别忘给我打电话!” “我还不一定出国呢!” “为什么?” “你别听他的。”苏蒙妮接过孩子,“来,宝宝,跟妈妈!姑姑要走了,长大以后也和姑姑一样出国,好不好?” “千万别跟我学!我都后悔了,要是回到从前,我不会选择这条道路!” 苏蒙妮会意,“飞机要开了,允研,你帮罗容姐提行李吧!我就不去了,我还要抱孩子。” “是,一切都听你的!”他摸了摸妻子的头。他知道妻子的意思是想留点时间让他们单独聊聊,就是她说的“私心话”。这个小魔头就是太敏感。“小魔头”?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小魔头吗? 到了入口,许允研说,“你有什么需要,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帮你!” “我需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他尴尬的笑了笑。 “当着弟妹的面,你敢抱我吗?” 他放下行李包,搂着她,看到妻子正哄孩子。 “你了美国,一定通知我,我去接你。” “我不一定去,我——”他伏首在罗容的耳边嘀咕着。 “你——你不觉得你为她牺牲太多了吗?”她目瞪口呆的说。 他笑了,“以前她为我付出的太多,现在是我补偿她的时候了。” “她知道吗?” “不知道,要不然,她不会同意的。” “看样子,我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对不起,罗容,忘掉我吧!我希望几个月以后能听到你的佳音!我会衷心的祝福你!” “谢谢。”罗容热泪盈眶,低着头拉起地上行李,抬了几步脚,又停下来,“允研,我祝福你们!” 许允研眼睛也湿润了,这是她第一次祝福他们。看她消失在检票口,他转身跑到妻子身边,对妻子支支吾吾的说,“刚才——我和罗容——你没生气吧?” 她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他大失所望,但仍不甘心的问,“我们还说了一些话,你要不要知道?” “你们说的话,我干吗要知道?”她满不在乎的说,“宝宝,这次我们送姑姑,下次,我们就该送爸爸了!” 许允研快气晕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妻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上次就是她看到他和罗容抱在一起,她气的要离婚?现在倒好,她不但不在乎,还赶他出国?她真的变了!变的不在乎他,不爱他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苏香枫又来了,这次是为了看未来的岳父岳母。临去前的一天,他和李佳静一起去了妹妹家。 “哥,明天去看干爹干妈,你打算怎么给他们说?”苏蒙妮笑着问。 “我正琢磨呢!”苏香枫心潮澎湃起来,“对了,允研,你以前见我爸妈,都怎么给他们说的?” “别提了,都是蒙妮害的我。”他摸了摸妻子的头,说,“她说岳父岳母喜欢活泼、有朝气的小伙子,叫我穿休闲、宽松的衣服。我真后悔听了她的话,要不然,岳父岳母不会对我印象这么差。” “哈——”大家笑了。 “佳静,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小伙子?”苏香枫问。 “他们就喜欢研哥这样的。” “真的?”许允研高兴的说,“要是岳父岳母是他们就好了!” “你现在的岳父岳母不就是他们吗?”李佳静说。 “对啊。”许允研开玩笑的说,“香枫,我们还是连襟呢!” “对啊,对啊!允研,明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你帮帮我说几句好话!以前你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在北京上班,要不然我也会帮你的说几句好话。” “哥,你也太没出息了,这点小事你都瞻前顾后,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 “就你话多!”苏香枫大失所望。 “爸妈,香枫来了!”李佳静打开门,把苏香枫手里礼品接过来,高兴的说,“爸妈在等你呢!” “伯父伯母,你们好。”苏香枫向他们鞠个躬,“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李浦元招呼他坐下,胡步云招呼他吃水果。 “现在工作怎么样?”李浦元问。 “还行吧。”苏香枫礼貌的笑了笑,“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时间拜访伯父伯母,请你们原谅。” “年轻人是该有事业心!”李浦元点点头。 “你们不要总是谈工作好不好?”胡步云不耐烦的说,“应该转入正题。” “哦,伯父伯母,”苏香枫立即尴尬起来,“我——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拜访你们;另一方面,我和佳静交往有一段时间了,我是想——征求你们的同意。” “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叫她离开我们太远。”胡步云叹口气。 “妈——”李佳静失望了。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让两家老人住在一起,等你们老了也好有个伴,这样你们就不会孤单,只是我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不过请给我时间,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苏香枫斩钉截铁的说。 “难怪佳静总是夸你,看来她没看走眼。”李浦元笑着说。 “爸。”李佳静红着脸。 “佳静的脾气被我们宠坏了,以后你可要多体谅体谅她。” “放心吧!伯母,我妹妹比她可厉害多了。”苏香枫笑着说。 “傻丫头,一切很顺利。”苏香枫出了佳静的家,就给妹妹打电话。 “我就知道哥哥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喂,顺露!”许允研下了班,看到顺露形单影只的走着,好奇的问,“赵闻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老丈人不舒服,他还没下班,就请假陪女朋友看老丈人了!哪还会陪我?”顺露嗤之以鼻,“那家伙时常说你被老婆缠的死死的,没点自由,他现在比你还厉害。他女朋友叫向东,他不敢向西;叫他打狗,他不敢撵鸡。我看你们这些男人是没的救了!” “臭小子,你别笑话我们,等你有了女人,也许比我们还厉害!” 星期天,这是许允研出国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连大舅子都飞来看他,还说好一起到李浦元家。 “宝宝,来叫外婆看看。”胡步云抱过孩子,“哟,这孩子吃这么胖!” “是啊,她很能吃。允研还嫌我喂的少。”苏蒙妮笑着说,“对了,我哥来了吗?” “来了,和佳静在厨房里!” “哥,你来的真早!”苏蒙妮看着哥哥围着围裙,笑着说,“你现在对这个家很熟悉吧?看样干爹干妈已经把你当成准女性了。” “刚开始佳静说他的橱艺不错,我还怀疑,上次他做的菜还真的不错。所以他这次来,我们还叫他下橱!”李浦元笑着说。 “干爹,你以后可有的吃了!佳静,你现在不用羡慕我了吧?你瞧,我这个哥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连我这个妹妹都不管不问了。” “傻丫头,”苏香枫笑着说,“你不会连哥哥的醋都吃吧?难怪允研受不了你。” “你可不要再说她小心眼了,她现在变的大方着呢,我怎么着,她都不在乎了。” “那你不是很自由了?” “可我已经适应她以前的个性,现在反而不习惯!”许允研故意说这些话,看妻子有什么反应,可她好像没听到,正和伯母一起逗着孩子。 “嘀——嘀——”苏蒙妮正为丈夫、女儿洗衣服,听到有人敲门。 “哥,佳静,你们来了?”她打开门,高兴的叫。 “允研呢?”苏香枫向房里看了看。 “他抱宝宝散步去了。”她从冰箱里拿来易拉罐,“明天就出国了,他对宝宝总是依依不舍的。” “可以理解。”苏香枫点点头,喝了一口饮料,问,“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他说没什么可收拾的。” “嫂子,明天研哥就走了,你是不是很难过?”李佳静开玩笑的说。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她低着头。 “你们来了?”许允研抱着孩子回来了,“宝宝,你看谁来了?” 苏香枫接过孩子,亲了亲,“宝宝,舅舅想你了,你想没想舅舅?明天爸爸走了,我们也走好不好?” “对啊,明天就要看到爸妈了?”苏蒙妮兴奋的说,“哥,我这个样子见爸妈行吗?穿什么衣服那要不要换个发型?” “傻丫头,你又不是没见过爸妈,瞧你兴奋的!” “当然了,我都两年没见他们了。” 许允研看着笑容可掬的妻子,他心里很不舒服,“佳静,你也去吗?” “香枫叫我看他父母。”李佳静腼腆的说。 “佳静,不要再说”他“父母,该说公公婆婆。”苏蒙妮笑嘻嘻的说,“还有,我要喊你”嫂子“了。” 许允研更是气了,他都要出国了,妻子竟没有一点伤感,嘻嘻哈哈。 等妻子收拾好碗筷,许允研把熟睡的女儿放在摇篮里,赌气说,“原来你们都计划好了,等我走开,你们可以来一个家庭大集会,难过你这么着急赶我出国!”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不高兴,“你明知道我不是赶你,你要是不出国,我们也会带你一起去的。” “那好,我不出国了,我陪你们一起去?” “你疯了,一会出国,一会拒绝,一会又出国,你以为你在舞台演戏?”她搂着他,安慰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家等你,我说到做到,你相信我!” “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你?”他气愤推开她,抓着门柄就走开了。 “哇——哇——”孩子被父亲咆哮声吓哭了。 苏蒙妮抱起女儿,哭着说,“宝宝,妈妈又惹爸爸不高兴了,可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想劝劝他,可他的脾气现在变的很坏,动不动就发火,总是说妈妈不在乎他、不爱他。可宝宝,你知道妈妈有多在乎他,多爱他对不对?”她把脸贴在女儿小脸上,哭着说,“妈妈也不是想让他出国,希望他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可是他有他的事业,我们不能帮他,也不能扯他后腿。就算爸爸在外变心了,找罗姑姑或是其他女人,妈妈也不会怨他。因为——因为妈妈得到过他的真爱,有这一点,就可以让妈妈回忆一辈子——” “蒙妮。”许允研打开门,把又睡熟的孩子放下,热泪满盈的搂住她,“你有这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 “你——你没走开?”她胆怯的问。 “我穿睡衣能去哪里?”他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怕成这样?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怕我的?” “没——没有——” “你不说是不是?好,我还有烟头烧我,叫你心疼!”他正起身。 “不要!我说,我都说!”她扑到他怀里,哭泣着,“就是上次你打了我,又在那么多人面前骂了我,还有和我离婚。我哥说叫我变乖一些,要不然,我会永远的失去你。允研,我还是那么爱你,你不要怀疑我。”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他抱着她,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要骂她?“蒙妮,不要怕我,我们还像以前好吗?我保证你永远永远不会失去我。” “真的吗?” “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 “怎么会忘。” “是啊,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他为她擦了擦泪,“你知道吗?人家都说我宠坏了你,其实,你也宠坏了我。” “什么意思?” “和你相爱这几年里,我被你自私、霸道的爱无形之中宠坏了,一听到你有一点不在乎我,我都受不了,所以这就是我这段时间脾气变坏的原因。” 她“扑哧”笑了,“有你这样的人吗,喜欢被人骂!” 看到妻子又回到以前俏皮的微笑,他欣慰也笑了,心里的疙瘩终于揭开了。 “傻丫头,怎么了!”苏香枫扶起坐在地板上的妹妹,“怎么哭成这样?” “哥,允研走了,他不要我们了。” “实话告诉你,允研他——” “他才走一会,你就这么想他?”李佳静立即打开他的话,“宝宝哭的这么厉害,她一定饿了。嫂子,你什么时候喂的她?”“我——我根本没喂!” 李佳静慌忙为孩子冲牛奶。 “你怎么当母亲的?”苏香枫责怪的说。 “哥,他走了,我该怎么办?”她大哭起来。 “你不是说”不想他吗?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 他笑了,“好了,别哭了!爸妈还等着我们呢,你不想见他们吗?” “蒙妮!”许允研在候车厅里,看到他们,立即跑过去,“你们怎么来这么慢,我都等的不耐烦了,你们再不来,我可要回家了。” “允研?”苏蒙妮呆若木鸡的问,“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对不起,蒙妮。”他抱过孩子,“我早就有不出国的念头,可我不敢给你说,怕你听了不高兴,我只好叫顺露代替我的名额出国了。” “你又骗我!”她恼羞成怒的说,“你干吗总是骗我?你以为骗我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傻丫头,你不要欺负允研!”苏香枫不满的说。 “本来就是,他一开始就骗我,到现在还骗我!现在连哥你都帮他骗我!”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苏香枫叫苦。 “嫂子,你别忘了,是谁大清早舍不得研哥,坐在地毯上哭的死去活来。”李佳静抱过孩子。 “我——我哪有啊——”她转过身,擦着泪。 “佳静说的对,我看你眼睛就知道了!”许允研拥着她,笑着说。 “别碰我!” “你真生气了?”他问,“那好,我现在就走,说不定能赶上飞机呢。” “你敢离开我。”她立即真情毕露的抱住他。 许允研“扑哧”一声笑了,他的小魔头没有变,仍是那个任性、刁蛮、不讲理而又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小女人。 苏香枫和李佳静相视而笑! “唉,这对夫妻是没的救了。”苏香枫对身边的李佳静,“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这样?” “走吧,火车要开了!”李佳静红着脸。 许允研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袭妻子一下。苏蒙妮羞涩的依偎着他,跟着人群向检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