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之道》 第一章 齐善刻 在江西与湖南的边界处有一个小村庄叫平远村。村子是典型的江南小村,村民很淳朴,对人热情。在清朝还没被推翻时,村上来了一个人,他衣着褴褛,头发蓬松。当时此人晕倒在村口。村民们把他救了,后得知他叫齐善刻,又知他家人都死了无处可去,于是叫他在这里安了身。他没别的什么手艺,只会刻碑。靠着手艺他勉强可以生活不会被饿死。后来清朝覆灭,民国建立。他在村里也有些年头了,可他对村民的热情好似视而不见。过年过节人家都是张灯结彩,他却拒绝别人的邀请情愿一个人躲在竹林喝酒。村民都叫他“齐不熟”。 这日,齐善刻去县城进石料。在回来的路上他在山头听见了婴儿的啼哭,他循声而去果真发现了一个婴儿,而且是个男孩。他非常的高兴,因为他近乎五旬还未娶亲,更别说是有孩子。他那日破天荒的买了几斤肉和酒,好似乎是过年。后来村民都知道这事了,都说齐善刻命真好,白白捡了个大胖儿子。齐善刻给儿子取名叫做齐碑。日子一天天过去,齐碑也长大了。在民国九年时,齐善刻开始教齐碑刻碑之术。九岁的齐碑很聪明,齐善刻教的他一学就会。连村民都说齐碑聪明,也都喜欢他。等到齐碑十三岁时,他把齐善刻的刻碑之术差不多都学会了。 这天齐善刻把齐碑叫来说:“儿啊,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对你更胜亲生儿子。” “爹,碑儿一直把你看作是亲爹,您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碑儿无以回报。只希望能好好伺候您。”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刻碑吗?” “孩儿不知” “我们齐家世代刻碑,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你的曾爷爷齐愿是清王朝的御用刻碑师,专门为皇帝刻碑。曾官至四品,可传到我这一代就衰落了。幸好先人把刻碑之术的精髓写成了一本《碑之道》,我参看几十年也只懂了一些皮毛。你天性聪明,《碑之道》你应该能参悟出来,重振齐家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完成你爹的意愿。” “爹你放心,孩儿一定会做到的” “好…好…” 又过了三年,齐碑已经十六岁了。 “碑儿,我考考你。什么叫碑。” “碑,被也。此本葬时所设也。施鹿卢以绳被其上,引以下棺也。臣子追述君父之功,美以书其上,后人因焉。无故建于道陌之头显见之处,名其文就谓之碑也〔引自《释名·释典艺》〕 “嗯,不错。碑儿你已成人了。还记得你十三岁时我对你说的吗?” “孩儿谨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如今你已成人,是该让你见见《碑之道》了。在此之前我要你发个誓”齐善刻的语气突然重了起来。 由于过于激动,齐善刻的脸涨得通红,还咳嗽起来。 “爹,您先歇息一下。把药喝了我们再继续吧。”齐碑十分的孝顺,对不是自己亲爹却把自己当亲儿子的齐善刻更孝顺。 “我没事,你跪下,发誓” “爹,你先吃药吧,我会发誓的” “我没事!你给我跪下,你为什么不听话了,快…咳…咳咳”齐善刻很生气的说。 看着爹这样齐碑也没办法,只好一脸无奈的跪下。 “你现在说你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碑之道》,会让齐家重振。” “黄天在上,大地为证。我,齐碑。会用生命保护《碑之道》,会让齐家重振” “好…好………” “爹,您歇会,我给您去拿药。” “去吧,去吧” 齐碑去了偏房拿了药,回来时看见地上有张白绢那是齐善刻的,白绢上沾满了黑血。‘啪’齐碑手里的药掉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很复杂,他轻步走到齐善刻面前。喊“爹,爹,爹……!!!”齐善刻死了,早在齐碑十三岁时他就患了肺病。齐碑在齐善刻的尸体前守了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村民们都来劝他也没用。 “爹,孩儿没能孝敬您希望来世我还是您儿子” 齐碑他将齐善刻葬下后,为他守丧三个月。 第二章 碑之道 三个月的守丧已过,齐碑在离开之前对着齐善刻说:“爹,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在齐碑守丧的时日里,平远村一带爆发了大瘟疫。死了许多人,村上一直笼罩着一种悲凉的气息。 回到竹屋他清理了齐善刻的遗物,发现了齐善刻留给自己的遗书。 “碑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爹我有多舍不得你。但造化弄人,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生活。《碑之道》我放在了一个青匣里,在你的竹床下。你实在走投无路时,你可以去找一个叫齐好刻的人,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叫他叔叔吧,我在和他写信时对他提到过你。儿啊,爹会想你的。” 齐碑看到这个,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去找到了床底下的那个青匣,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青匣,青匣做工精细,外观华丽,实属贵人才能拥有。青匣上书有:宫必有碑,识日景引阴阳也。〔引自《仪礼·聘礼》〕 “宫,是指的墓宫。识日景引阴阳也,是指用阳间之意来度故人去阴间。这是说的为什幺刻碑吧。”齐碑解开青匣上的那两根黄丝带,打开匣盖。一本赤色的书映入眼帘,上书‘碑之道’。齐碑小心打完开第一页,上面是 齐家祖训 不给姓齐的人刻碑 不刻青龙凤穴碑 不给自己刻碑 如上三条齐家人不以遵守必遭大难 违者开除族籍 “为什么不可以给姓齐的人刻碑?青龙凤穴什么意思?怎么没听爹说过。”带着好奇齐碑又翻开了第二页。 “碑的历史很悠久,西周和春秋时,宗庙内立有柱子,用来栓供祭祀用的牲畜,这种石柱子就是最早的碑。战国时期,大贵族下葬时,因为墓穴很深,棺木要用滑车系绳索缓缓地放下去,碑又成为装滑车的支架。殡葬结束,有的碑石留在了墓地。为了纪念逝者,于是人们在碑石上刻些文字,这样就出现了纪念性的碑。东汉竖立墓碑之风盛行,背的制作越来越精。唐代是碑刻最顶峰的时期。 “碑的结构一般分为碑首、碑身、碑座三部分。碑首主要刻些碑名,或仅起装饰作用。碑身刻写碑文,碑座起承重和装饰作用。明以后,将碑座改成似龟非龟的样子赑屃,传说它是龙的九子之一,善于载重。” “原来碑早在西周就出现了,但还是没有解释刚才的问题啊”齐碑又翻开了第三页。” “碑和墓是一个连体,什么样的墓就刻什么样的碑。当然还要看墓主的为人,生辰八字,还有碑的质地与风水。古时称墓为封土,成丘者为坟,平者为墓;对称有别,合称相通。墓一般将就着风水。风水一词最早出于伏羲时代,太昊伏羲根据自己研创的简易图,推理出世界有过一段是风与水的时期。“一雾水,二风水,三山水,四丘水,五泽水,六地水,七少水,八缺水,九无水。”这里所指的风水应是风水的原义 〔引自资料〕而风水有讲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生二十四山”风水又分为 造命、天星、河洛、斗首、奇门、六壬、演禽、紫白这八课,这是风水师每日必习之课。风水在历史上分为许多派别:形势派: 峦头派、形象派、形法派 理气派:八宅派、命理派、三合派、翻卦派、飞星派、五行派、玄空大卦派 、八卦派 、九星飞泊派 、奇门派 、阳宅三要派 、廿四山头派 、星宿派 、金锁玉关派 命理派:根据人的出生时间阐述地理环境对人产生的影响。” 刻碑需要手艺,更需要‘心’要刻好碑就必须对风水有所了解。 “青龙凤穴应该是墓穴的一种吧,爹怎么都没说这么多呢?风水?”齐碑接着翻开了第四页。 “碑,是根本。一个不好的墓穴,有一块好碑的话,一样会是一个吉穴。而一个好的墓穴,没有一块好碑,就会变成一个凶穴。好则后世万福,坏则后嗣减寿。碑的质材也很重要,碑质分三种。有石、成岩、玉石。这三大种又分为七小种,石分为:花岗、火成、玄武。成岩分为:一脉岩、书青岩、月长岩。玉石只有一种:晶玉。” 齐碑看到这里不觉发出惊叹,“原来碑还有质材之分,爹去县城进来的都是花岗,其它的我都没见过” 第三章 李家 不知不觉中天色晚了,齐碑伸了个懒腰,脑海中还不断的回响着刚才所看到的内容。想着想着便睡了。次日清晨有一个叫王十的人找到了齐碑,王十也是村里人。 “齐碑,齐碑,在家吗?” “在家,谁啊!”齐碑穿好衣服出门去看。 “我,王大叔” “王大叔,您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村里李家的长子李远山死了,你也知道村里爆发了大瘟疫,哎,这年头日子难过啊!”在民国时期,城镇地方都有乡绅,就连偏远的平远村也不例外。李家就是这个村的乡绅。 “我知道了,王大叔,什么时候出殡。” “再过七天,给!这是定金。” “七天?这……王大叔,爹去了以后,我就没开过工了,家里没有石料。还得去县城进石料,去县城来回也要三天,时间太紧了。” “石料?我刚想跟你说呢。李家老爷他特意要我告诉你,石料由他备,这不,我用驴车给你弄过来了。”齐碑跟着王大叔去看石料。车上的石料大概有四尺高,半尺厚。整体呈青色,石面有一些细小的纹路由石料的底部向石料的两边延伸。齐碑他用手去摸了摸石料,当他的手刚触到石料时,感觉不像是触到了石头而是丝质的某种东西。很顺滑,很轻盈,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好质材啊!”齐碑不禁感叹道。 “怎么样,七天可以了吧”王十对着齐碑说。 “好的,王大叔您七天后来拿货。” “嗯,那我先走了”王十帮齐碑卸下石料后说道。 正准备送王十走齐碑想起了昨天看的《碑之道》,想到了生辰八字、风水与碑之间的关系。以前齐碑与爹一起刻碑时都是刻的普通的石碑,对风水无太多讲究,这次不同,李家送来的石料像是成岩类的。刻这种碑可能要很讲究。于是齐备对王十说:“王大叔,你回去后向李老爷要李远山的生辰八字来” “要生辰八字干什么?” “王大叔您不要问了,我有用就是了” “这孩子……好吧,我待会还要去找你婶婶,明天我给你送来。” “嗯,王大叔您慢走” 送走王大叔后,齐碑忙进屋拿出《碑之道》根据刚才石料的特征证实了石料是月长岩类的,叫‘纤月’。是月长岩里最罕见的。齐碑叹道“如今军阀当道,世态炎凉。穷的人连饭也吃不饱,而富的人却浑身流油。就连在这小地方的乡绅也能有如此罕见的‘纤月’来刻碑。”齐碑虽然才十六岁但却对世事看得很清楚。知道这石料是‘纤月’后,齐碑又开始研读《碑之道》了。 第五页上写着。 “世人一直以为只有阴阳士有渡‘客’的能力,其实不然,刻碑之人亦如此。碑乃‘迁客’的渡向阴间的引子,有碑就能渡‘客’。而阴阳士只是在刻碑之人没有成功渡‘客’后再利用道法‘渡客’。所以刻碑之人的能力就很重要,要刻好碑在于“心”。刻碑之时最忌讳滥用感情,杂念会使碑不能达到意想的效果。这样,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看样子刻碑真是要用心”齐碑说道。 “墓穴又叫宅,分为阴宅和阳宅,女谓之阴,男谓之阳。所以阴穴是葬女的,阳穴施葬男的。阳宅与阴宅对‘迁客’也有影响。阳宅占三层,阴宅占七层。如风水占尽龙脉穴位,阳宅可以占四成,但不会有更多,其力度不会超过阴宅。阴宅风水相对于阳宅风水来说就复杂得多。因为阴衍阳,阳随阴。寻龙点穴,龙山向水,是寻穴的最基本方法。‘迁客’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融,在冥冥中影响、左右后世人的气运。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云彩,降落下来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为生气。生气在地下流行,生发时就能养育万物。人是父精母血的结晶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晶体。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著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不死的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后人。﹝引自资料﹞ 在阴阳士中有一种中明堂准则,山龙的中明堂常深,平地支龙的中明堂常浅。经书说:气行于地下,物生于地上。平地的地势有原脉,山地的地势有原骨,它们或者从东向西,或者从南到北,回环往复地运行,就象要前进却又有退,象要停止却又有进。当脉气止聚的时候,阴阳调和,土层变厚,积水很深,草密林茂,‘迁客’葬此,后人贵如大官,富可千金。经书说:形止气蓄,化生万物。这就是上等阴宅。土地以平坦为贵,以地下有支龙为贵。支龙起步的地方,生气也随支龙开始运行。支龙停步的地方,生气也随支龙停止并聚集而成为吉地。有支龙的地方,平地会隐隐隆起条状。经书说:地有吉气,土随龙起。地有止气,水随而止。势随形动,回复终始。法葬其中,永吉无凶。重山迭岭,群龙众脉荟萃,应当先把特形龙剔除出来。有的大龙形特别小,有的小龙形特别大,这些特别畸形的龙脉,不能用作为阴宅。经书说:垄龙要求在地上耸起,支龙要求在地下伏行。不论是垄龙还是支龙,聚止处应平坦如伸出的手掌。所以经书说:支龙因为深伏,所以要在它的顶部下葬。垄龙因为高露,所以要在山麓下葬。选择支龙到龙首,选择垄龙到龙足。选择的形和势不合法,生气会象被驱赶一样跑掉。这样后人就难以和顺。” “好累啊,这刻碑要学的可真多。”不知不觉到下午了,齐碑说道。于是他起身去弄午饭。 第四章 二柱香 吃了饭,齐碑来到了齐善刻的房间。他从怀里拿出了齐善刻留给他的遗书,看着这熟悉的笔迹他思绪又远了。 “碑儿,这热不热闹啊” “嗯,爹。好多人……那是什么啊?” “哦,那是陀螺,你用绳打它,它就转。” “爹,你买个给我,买个给我吧” “行,今天你生日,买给你当礼物。……给” “噢…噢,爹最好了” “呵呵…碑儿,你慢点” 齐碑又想到了自己与爹第一次去县城,泪又从他的眼中落下。 “爹,你在那好吗?碑儿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为你刻碑了!今天王大叔找我刻碑,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一桩生意,我会做好的。爹,现在你可以放心,儿子我可以养活自己了。”齐碑看着香台上的那张黑白照片说道。 对齐善刻上好香后,齐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走向床边拿出了齐善刻留给自己的刻碑工具。看着那把‘边凿’,齐碑知道现在自己肩负着振兴齐家的重任。‘边凿’是齐家历代刻碑者的传承之物。齐碑紧握着‘边凿’说:“我一定会做到的,爹,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能振兴齐家。” 他在书桌前盘坐下来,继续看着《碑之道》,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了。 夜晚降临,齐碑躺在床上。回想着书上所说的种种,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王十来了。 “齐碑,我来了。” “王大叔,您来了,李远山的生辰八字?……” “带来了,我真不明白,你刻碑要生辰八字干什么。” “呵呵…王大叔这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吃饭的家伙。”齐碑用他不符合的年龄说了这句话。 “这孩子…越来越精了!给…” 齐碑接过李远山的生辰八字看了起来。“对了,还有这是碑的刻法。”王十对齐碑说。 “碑的刻法?” “是啊,李老爷请了个阴阳士专门研究了碑该怎么刻。那个阴阳士十分了得,叫二柱香。我在李府见过他一次” “二柱香,为什么叫二柱香?”齐碑对这个名字深表疑惑。 “据说是因为这个二柱香曾得到高人指点拥有了很高的法力,还被赠与一尊金佛,二柱香把金佛供在家,别人上香都是上三柱但他只上二柱。他在我们这一代很有名,谁家有个什么事都找他。但后来他收费越来越贵,现在只有像李老爷这样的乡绅才请得起。” “原来是这样”齐碑到想见见这个二柱香。当他看了王十递来的碑的刻法后,为之一惊,纸上所书为“两边身刻青纹,凿小边,碑首刻双龙戏珠,碑座垫灰理石。”他又看了看李远山的生辰八字,仔细想了想对王十说:“王大叔 ,天地万物存在着金、木、土、水、火,称之为五行。而五行之间又有相克的关系,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循环不断,生生不息。这李远山的八字生性属土,土克水,所以他缺的是水。而现在碑座下垫灰理石便阻断了地下水的来源,碑首刻双龙戏珠更不好。神龙吸水,把水多都吸干了,他哪来的水。如果碑立,用不了多久,他会……” 王十听的一惊一乍的,当听到这时不禁心弦绷紧,小心的问齐碑:“会怎么样。” 齐碑看着王十的表情,他也不想说的……但不说的话可能会害死很多人。“会…会诈尸” “诈……尸…,齐碑你看玩笑的吧。”王十有点语无伦次。民国时期的中国还保留了大量的封建习俗,人们都很迷信,害怕这样一些事情,更别说是这样的穷乡僻壤了。 “我…”齐碑也没有证实《碑之道》所说是否正确,他也不能妄自回答王十。 “不管怎么样,我想你去劝劝李老爷改改碑的刻法”齐碑急切的对王十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的不准了。”一个身着道袍,脸相奸诈且长着八撇胡的人对齐碑说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讲究的人。 “齐碑,这就是二柱香大师,后面那位是李老爷。”王十看见二柱香和李老爷后,马上从刚才的不安中回过了神,忙告诉齐碑说。二柱香听见别人这样恭敬的说着自己,暗自得意的摸了摸他的八撇胡。齐碑见到二柱香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比他想象中长的更奸诈。 “二柱香大师您好”为了过日子齐碑不得不在二柱香面前低头。 “好个屁,你小子给我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大师,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相信我。”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说的是假的啦” “不是……” “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你刻还是不刻,不刻我去找别家。”齐碑刚想争辩,却被李老爷厉声制止。 王十这时马上说:“大师,李老爷。别生气,小孩子嘛。总爱乱说话!齐碑快给二柱香大师道个歉。” 王十向齐碑使了个眼色,齐碑很聪明,他知道王十在帮自己,失去这桩生意自己吃饭都是问题了。 “对不起,大师”齐碑说时心里很是委屈。 “嗯…算你小子聪明,这次就饶了你,记住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别怪大师我没教,你以后再乱说饶不了你。哼!” “王十,碑还是原来的刻法,记住叫他按时交货。”李老爷对王十说道。 “知道了,老爷”王十答道。 “大师,去寒舍一聚,咱们喝杯酒吧。”李老爷对二柱香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 齐碑看着两人离去,不觉的握紧了拳。 第五章 出殡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王十到齐碑家来拿货。 “王大叔,完全是按照李老爷的刻法刻的。但…”齐碑犹豫了一下。 “但什么,你说…” “您还记得我那天跟您说的吗?如果立碑李远山可能会……” “嘘…小点声,你不记得了。上次被二柱香听见了你差点饭碗都丢了。”王十对齐碑小声的说。 齐碑想了想对王十说:“王大叔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 “没事,你还小有些事还不会处理,不用谢。”王十摇了摇手说道。王十是看着齐碑长大的,他知道齐碑很聪明。只是入世未深。齐碑也知道王十对自己很好,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嗯,王大叔你要去帮忙下葬吗?” “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王大叔如果下葬后有什么事发生你可以来通知我,我有办法对付。” 其实王十也不相信齐碑,毕竟他才十六岁。试想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说这事会有几个人相信。你会相信吗?王十为了不伤害齐碑的自尊心,叹道:“好的,孩子。不多说了,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殡了。我走了!” “慢走,王大叔。” 当王十赶到李家时,李家刚好要出殡了。出殡队伍在最前面有开路的人,他们沿途插放“路旗”——用五色纸或白纸糊成的小三角旗,指引死者亡魂;抛撒引路纸钱,以示买通沿路鬼魂。跟在他们之后是一个纸扎的小孩,因为出殡时要有一个牵缆持丧棍的孝子,李远山没有子嗣,所以用一个纸扎的小孩代替,这纸扎的小孩由王十扛着。孝子之后就是抬着‘龙杖’的人,杖上有一副杉木质的黑色棺材,后面的是李家家属,个个哭的死去活来。送殡队伍至人多处或大路口,就要停灵路祭,鼓乐也要停下来。 来到村外后,送葬的众人止步,由死者的儿子“谢孝”。王十就扛着纸扎的小孩对着李远山的棺磕了三个头。“谢孝”后,除去棺罩、停下仪仗,只有李家家属携纸扎及祭品随棺前往葬地。 村西北角,翠竹林。送葬的那一队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前排的人敲锣打鼓,两边的人扔着金圆纸。随着翠竹林的那条清溪,送葬的队伍到了李远山上的下葬之地。现在要打穴,也就是挖葬坑。先祭祀开山,由孝子烧香点烛行开山之礼。王十扛着纸扎小孩对着山的东面点了三柱香和两只大红烛。接着是由二柱香画‘太岁’,因为开山的时候要避开太岁的方向,不然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丧家就会遭受到祸害。画好‘太岁’后,二柱香叫人在山的‘子’位、‘申’位、‘卯’位、和‘辰’位,分别打了木桩又叫王十扛着纸扎小孩在打木桩的范围内用锄头挖了三下。因为开山的时候要在做葬坑的地方打个木桩,然后让孝子在打木桩的范围内用锄头挖三下,这是一种礼节。接着‘八仙’就过来挖葬坑,‘八仙’是叫八个与亡人八字不想抵触的人来扮演的,挖好藏坑之后再把太岁的画像烧掉。这一切做好,李老爷又叫人在坑底铺上石灰和木炭,为了不让棺和人不腐化。现在已近酉时,下葬的时间也是这时候,必须是太阳落山棺材也落土。终于到太阳落山了,八仙马上拽着棕绳将棺材徐徐放下,四平八稳之后,李家亲属抓起泥土扔到棺材上,这叫做“添土”,这样做能给后人带来福气。棺材下去之后,二柱香叫‘八仙’在棺材盖一层薄土,再把墓穴里扫出来的土撒在上面,接着放上一只碗,这个叫做"衣饭碗"。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迁坟的时候动作轻些,免得惊动亡灵,招来不幸。 “李老爷,现在人已经安葬。但还需你们配合一下”二柱香对李老爷说。 李老爷一直是脸色苍白,只字不语。看得出他丧子的痛心。听到二柱香对自己说话才回过神。 “大师,什么事,你说” “人死后的灵魂随时可能从坟墓里跑出来,跟着活人回家。所以我请李老爷和你的家眷,还有帮忙下葬的人绕墓转三圈,在回家的路上也严禁回头探视。否则看见死者的灵魂在阴间的踪迹,对双方都不利。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节哀的方法。不然的话死者的亲人不停地回头观望,总也不舍得离开,到时就很难劝了。” 李老爷看了看身边的夫人叹了叹气说:“好吧” “还有你们回到家后必须要洗手,用来驱除晦气。晚上都到李府举行法事,祭拜死者的灵位。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去吧。李老爷、夫人你们也请回吧。” “不……让我在看看我儿子,让我再看最后一眼。就一眼,儿子……!!”李夫人哭喊道, “李夫人你忘了我说的吗?请回吧!这样会让李公子不能安息的。”二柱香连忙拦住李夫人说道。 “惜如,我们回吧。儿子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走吧!惜如…”李老爷也劝着她。 最后是李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家了。二柱香做好了最后的工作,留了他的两个徒弟守墓,然后向李家走去。 第六章 雨夜诈尸 李家。 此时已到了戌时了。天已经完全看不清了。李家的大厅变成了灵堂,堂中是李远山的黑白遗照。堂下是李家的亲属,二柱香在主持法事。只听见他嘴中念叨着:“天时骤降而聚变,地时开分而紧合。亡人上路,生人送行。红尘别离,谨记后人心………” 夜里的平远村十分的宁静,只听得见蛙声和风声。 风渐渐大了,不一会儿竟下起了雨。但雨不大是典型的江南‘毛毛雨’。 “妈的,真是活受罪!要不是为了那一个大洋,我早回家睡觉了。现在下着雨还要守墓,真冷啊!什么鬼天气,六月也这么冷。”二柱香的徒弟骂道,接着就裹紧了衣服。 “你就别抱怨了,你哥我不也在这。等天一亮那大洋就进我们口袋了。来,喝了这一口,就睡觉。” “好,听哥的。干!” “干” 两人喝完酒,便在自搭的草棚躺下了。雨依旧下着,但谁也不知道李远山的葬处却很干,干得很奇怪,雨落在墓上就消失了。 “咳…咳”一声不禁意的咳嗽惊起了几只乌鸦。 “哬……哬……哬…” “哥你听见没有,哥!你醒醒。哥!” “哎呀,吵什么,还要不要人睡了。” “不是,你听!” “听什么啊!睡觉” “你听听,听” “哬……哬……” 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两人不禁向李远山的墓望去。可天太黑了,又没月光。但做为二柱香的徒弟他们也见过不少异事,于是两人拿着火把走向李远山的坟边。 这时他们发现,李远山的手竟然从坟头处伸了出来,两只手直立着!看到这画面兄弟两人并没有害怕。 “诈尸了!师傅以前说过,人死后喉咙里还残留有一口生气,生气不能及时散去就会导致诈尸。老弟,你过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 “你…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拿好火把走向了坟头,走近才发现李远山的那两只手哪还像手,干的就像是两根‘老柴’。 “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手吗?埋的时候还有好好地,这…”说着说着他不禁把头靠近了那两只手,想看清楚,到底是手还是别人故意插的两根‘老柴’。 “走吧,去告诉师傅!这可是大事”大徒弟说道。 话未说完,那两根‘老柴’突然一把抓住小徒弟的头。他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头就被‘老柴’给活生生的给扯去了。血溅了一地,小徒弟的头从坟上滚落下来,刚好停在了大徒弟脚边。 又是一阵“哬……哬…”但声音比刚才的粗厚。 目睹这一切的大徒弟给吓蒙了,连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脚发软,浑身抖的厉害。就这样他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他何尝不想跑,只是脚软了跑不动,现在他只期盼李远山不要从墓里爬出来。终于李远山不再发出声音,他才慢慢的走开,离墓大概有十多米后。他撒开腿就跑,一路狂奔,边跑边喊。 “救命啊!诈尸啦” 夜更深了,雨依旧下着。看样子在乱世还算平静的平远村也要不平静了。 第七章 镇尸 二柱香的大徒弟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李府。此时李府举行的法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祭天渡灵。王十刚好扛着‘孝子’对着午门在祭拜被急忙闯进来的大徒弟撞翻在地。 “刘希,你…。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撞翻‘孝子’破坏了仪式,会给这间房里的人带来不幸的。你小子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不是在守墓吗?跑着来干什么。”二柱香气急败坏的叫道。 “师父,不好了。”二柱香的大徒弟没有在意师父对他说的,他现在只想师父能把刚才的事解决掉。灵堂里的李家家属听后都紧张起来。 “大师,不会有什么事吧!”李老爷急忙问二柱香。 “没事,老爷你放心。我二柱香会让公子走好的。” “刘希,你跟我出来。” 刘希和二柱香出去后,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二柱香。 “什么?刘立死了!”二柱香惊叫道。 “对啊!我那命苦的弟弟,死得好惨啊”刘希哭道。 “李远山诈尸了,不可能啊!李远山的葬地是平远村最好的汲水之地。李远山生性属土所以缺水,把他葬在水多的地方应该会及时轮回投胎才对。怎么会…”二柱香苦苦思索着,或许是他自己在葬时有地方出错了。 “大师,怎么了”李老爷不放心于是追出来问二柱香。 “老爷没事,因为公子是枉死的,阳寿未尽却去了阴间。所以有一点‘回光返照’,我的徒弟告诉我,公子的手从坟头伸了出来,待会我用复魂阵早日让公子上路。”二柱香马上镇静对李老爷说道,他现在只能这样了。自己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名声,不能因为这次给毁了,不然以后怎么吃饭。 “原来是这样,大师,那就有劳你了。”李老爷向二柱香做了个揖。 二柱香等李老爷进屋后马上的刘希说:“刘希,你马上去坟头替你弟弟收尸,把坟头打扫干净,不要露出任何痕迹,还有回我家把我的家伙拿来。” “师父那……那李远山的……”刘希战战兢兢的说。 “你们俩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现在出事了,就知道找我。”二柱香从怀里拿了一枚铜钱放在左手,接着把右手咬破滴了一滴血放在铜钱上。又用黄纸包住,手结道指在铜钱上画了几画,交给了刘希。 “你到的坟头后用红线绑住铜钱眼的两头,然后把红线的另两头绑在李远山的手上。这样一直到天亮都可以保证李远山不会尸变。记住刚才我跟你说的,师父的名声就靠你了。”二柱香拍了拍刘希的肩膀说道。 “嗯,师父。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快去,一个时辰后我会带他们来送李远山走的。快!” 送走刘希二柱香又回到灵堂继续做法事。 此时已经是亥时,夜更深了,雨渐渐的停了只留下被淋湿的大地。 “不知李家的葬事的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呢?真出事了,就说明《碑之道》所说的都是真的。没出事的话,那爹不就是骗……不会,爹不会骗我的。爹不会骗我的!”齐碑早在刻碑的那七天把《碑之道》都看了一遍。此刻他躺在床上想着李家的事,不觉中他睡着了。他还只有十六岁,如果《碑之道》所述为实,那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他还肩负着振兴齐家的重任!十六岁就不得不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这需要何等的坚强,生活就是这样,很现实。 很快李家的法事已经完成了,二柱香带着李家的人又去了李远山的墓边。等众人到了之后,看见李远山的那双手无不为之惊骇。有的甚至晕了过去,就连李老爷也使脸色苍白。唯独李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李远山的那双手。 “师父,我已经弄好了。”刘希小声的二柱香说。 “好,做的好。” 这时李老爷走过来对二柱香说:“大师,请做法吧!咦,怎么不见你的另外一个徒弟?” “哦,他回家去了。刘希告诉我他娘突然病了,叫弟弟先回去看看。是吧,刘希。” “对…对。” 李老爷听了这个解释也没再多问。二柱香叫刘希摆好香案并叫他杀了一只鸭子。 “现在我要做复魂阵法请大家配合,首先请年过五十的和属狗的回避并用柳叶遮住自己的眼睛。再请属龙的的站在坟前八字形字排开,不包括年过五十的。站好后请大家手结七星指,指尾向北七星,指首紧贴额头。等我开坛后,千万不要睁开眼,以免看到污秽之物。”二柱香对着李家人说道。等众人做好一切,二柱香就准备开坛了。 “起!天君下凡,万魂归岸。龙鬼蛇神,速速让开……刘希,端鸭血。” “师父,鸭血。” 二柱香从道盘中拿出一道复魂符,‘喝’的一声,符纸便燃了起来。二柱香立马将符扔如鸭血中,接着手结万字指端起鸭血碗喝了一口,慢慢走向坟头对着李远山的两根‘老柴’一喷。不一会儿,李远山的两根‘老柴’竟慢慢的放下了。 “收坛”随着二柱香的一语,众人都将眼睁开了。看见坟头的手放了下来,都松了一口气。 “大师是果然厉害,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李老爷马上对二柱香说道。“哪里,哪里……李老爷过奖了”二柱香嘴上虽这样说着,但心里却在暗自庆幸着这招管用。不然…… “李老爷,公子已经安心上路了。您再叫几个人把这整理好,把坟给补上。我们就回去吧!刘希你待会去溪的上游打两桶清水,打上来之后立即盖上。回来后再把‘裹尸布’放入桶中打湿盖在坟头。搞好了就在坟的东面请‘水神’。记住别弄砸了。” “是,师父” 第八章 尸闹李府 等二柱香与李老爷等人回去后。此时已经到了子时,刘希也刚从溪边边回来。他按照二柱香的吩咐在李远山的坟头放好了‘裹尸布’然后请了‘水神’。其实请‘水神’就是在坟的东南角挖个半尺深的坑,然后往坑里倒水,直到水没过坑后。就马上用‘墨盖’盖住坑,直到水全部下渗后在坑前上三炷香即可。请‘水神’是为了帮李远山在阴间开路。而‘墨盖’就是黄符伞,因为在伞上弹了斗墨所以叫‘墨盖’。刘希做好这一切马上赶到了放弟弟尸体的地方。 “老弟,哥对不住你。你……你放心李远山已经让师父搞定了。你就安心的走吧!对了,你生前喜欢吃花生。我来时路过一片花生地,给你弄了几把,你上路地时候吃吃吧!哥我……对不住你啊!”刘希趴在弟弟的尸体前痛哭起来。 “兄弟你走好”刘希一边点火把,一边说。这是二柱香叫他做的,把尸体火化。其实刘希并不想这样,但……二柱香说这也可能会尸变。 刘希看着火渐渐变小,擦干眼角的泪水,又回到李远山的坟边帮忙补坟。其实等到刘希到那里时已经差不多都修好了,只剩下最后的扫墓工作了。刘希到后接过扫把,跑到坟前卖力的扫了起来。他还沉浸在失去弟弟的痛苦中,那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了。扫着扫着刘希来到了坟头处,可刘希并没有发觉。 正当他还在专注的扫墓时,“砰”的一声。把刘希吓了一跳,他循声望去差点没把他吓得尿裤子。 李远山又把手从墓中伸了出来,两只‘老柴’胡乱的挥舞着。正当刘希想跑,李远山用‘老柴’一把抓住刘希脚。 “啊,救命啊!救命啊!”刘希惊恐的呼叫。在那边休息的工人们听见了呼喊都跑过来看。不看还好,一看都吓傻了。只见两只老柴抓住刘希的脚,刘希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快,去叫师父。快………”刘希使劲的向工人喊着。众人听到刘希的呼喊才缓过神来,一下子都跑了。留下刘希与李远山在这坟地。 “喂,别都走了。留下一个帮帮我,帮帮我”刘希痛苦的喊道。没有一个人回头,别说是留下来。 “见死不救,你们会遭报应的。李远山!你这畜生!我前世跟你有仇啊!好,你这么想杀了我,来啊!弟弟,哥来陪你了。”刘希还在死命挣扎,不料,李远山的头这次也从坟中钻出来了!那李远山的头根本不能称之为头了。整个一‘枯木头’,面部都紧紧的‘粘在’头骨上,脸皮就像老丝瓜的皮。头的左边凹进去了一块,头顶的两边残留着一点稀疏的毛发,最恶心的是,他的喉咙破了一个大洞,喉结露在洞外。随着他“哬……哬”的声音,喉结一起一伏。刘希看到李远山这恐怖的‘面貌’,胃不禁一阵翻滚。他继续大叫救命。这时谁又会在这里呢?还不等刘希叫完,李远山的那双‘老柴’抓住刘希往嘴里送。刘希就这样连一声“啊”都来不及喊,就被李远山咬死了。 李远山似乎很‘渴’,使劲的允吸着刘希的脖子。血顺着李远山的嘴角和喉咙的那个洞流下,滴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可李远山还在继续吸,好像永远喝不饱。不一会刘希就成了一具干尸,李远山扔掉尸体,对着天叫吼着。 这边逃回去的人都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你们一个一个说”二柱香摇了摇手说道。 “大师,坟…公子他又起来了。诈尸啊……”一个工人紧张的说。 “不可能,我用复魂阵将的魂魄渡入阴间了。怎么又……”二柱香觉得这不可能,疑惑地说道。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我花了一百个大洋请你来安葬远山,现在有人却说他诈尸了。你……你说我儿子会安心上路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李老爷生气的对二柱香说道。 “儿子,儿子。儿子没死,他没死。他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李夫人一脸兴奋的说道。想不到思子心切的她竟会变得神智不清了。 “是啊,惜如。你先回房休息,待会我带你见他。”李老爷拍了拍李夫人说道。 “李老爷,你放心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我会处理好的。”二柱香堆上笑脸对李老爷说道。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让你名誉扫地” “你看清楚没有?对了,我徒弟呢?”二柱香又问这个工人。 “你徒弟他被李远山给拖住了,现在只怕……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不假。” “刘希…刘希”二柱香痛心的自语着。这两个徒弟虽然好吃懒做但必竟有几年的师徒感情了,二柱香也很伤心。 怎么会这样,二柱香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时,门口处传来了‘砰’的一声,红漆的大门上多出了两只‘老柴’。 “李远山来了,尸变了。”二柱香惊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儿啊”李老爷失声痛喊道。 府内的众人看到这都吓得四下逃散,李远山正想破门而入。 “大家不要慌,都躲进后堂。我来会会他”二柱香一声大喊,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向后堂逃去。这时门被李远山弄倒了,他冲了进来,嘴里发出‘哬……哬’的声音。 “儿啊,你回来了。阿芳,准备饭菜,少爷还没吃饭。”李夫人见到李远山这个样子不但没跑,反而向李远山走去。 “夫人,公子已经死了!快回来,不然你会被咬死的!”二柱香对着李夫人大喊。 “惜如,快回来!回来!” 二柱香见李夫人没丝毫的反应,马上抄起一条凳子朝李远山冲去。 “李老爷快拉走夫人”二柱香急喊道。说完用凳子照着李远山就是一下。凳子碎了,二柱香的虎口也震的发麻。可李远山却没丝毫反应。 “啊!这么厉害。”二柱香不觉惊呼。突然李远山猛的向二柱香扑来,二柱香立即从自己道袍上撕下一根布条,趁着李远山的冲势,他一个转身绕道李远山后面,用布条遮住了李远山的眼睛,这时李远山竟然不动了。 二柱香见李远山不动了松了口气。 第九章 尸性大发 众人见李远山不动了也安下心来。 “二柱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我儿子他……他怎么成了这样。”李老爷对二柱香叫喊道。 “儿啊,你站在那干什么。来,到娘这来。你听话啊!”李夫人痴痴的看着李远山说道。 “惜如,儿子还没回来。那只是根木头,你先回房里去歇息吧。阿芳,带夫人回房。”李老爷笑着哄着自己的妻子。可他笑却比哭更痛苦。儿子早逝,白发送黑发,现在妻子又神智不清。李老爷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年过五旬了还要遭此变故。 “李老爷,我想公子之所以会尸变,可能是因为葬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我想再去坟边看看。”其实二柱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也在问自己,他决定在去李远山的葬处一探究竟。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要是这次还不能解决好,你就别想在这一带做事。我会让你名誉扫地。”李老爷看都不看二柱香低声说道。 “是,李老爷。”二柱香答完李老爷的话,就对那些工人说。 “我刚才用布条裹住他的眼,这样能使他接触不到生气。但我还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动,所以我现在用我的血印先将他定住。你们现在去弄一辆驴车,在驴车上洒满水。再准备一块大黄布,将黄布也打湿。要快” “要这些干什么?”李老爷问二柱香。 “我们要把公子的尸体在运到坟上去,洒水和盖黄布是因为公子八字所属的原因。”二柱香回答说。工人们听到二柱先香说要把尸体运回去,都不敢向前。 “你们不用怕,我马上定住他”二柱香从怀中拿出一个印章,印章呈褐色,手指大小。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后,将血涂在了印章上面。手结道指,在印章前画了几画。然后对准李远山的额头印去,这样李远山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卍”字。本来李远山的手是平放的,这下被印了之后手放下了。看到李远山的手放下后,工人们才向二柱香这靠拢。二柱香又轻轻的把布条给拿下,李远山的眼已闭了起来。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等工人们走到二柱香跟前时才看清楚了李远山的样子,不觉胃里都一阵翻滚。 “你们快去准备”二柱香催促道。工人们见李远山已被定住,也就放开了胆,说道:“马上就好。” “李老爷,公子生前最爱什么。”二柱香问。 “远山最喜欢看戏,他是个戏迷,别的就没什么了。” “好,知道就行。李老爷,您这有没有红布?” “当然有!你要多少。” “七尺足矣。” “阿芳,去拿” “你要这个干什么?”李老爷问。 “李老爷,您刚才告诉我公子最喜欢看戏。现在公子可能被怨灵所控,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引公子的魂出来,我用红布剪出三个‘布人’,再施法把三个戏班的人的魂魄移入‘布人’中,当‘布人’在坟前唱戏时,公子就能看见。到时公子的魂势必会被引出来。引出后就直接为公子超渡轮回,再把尸体火化。” “火化!要火化……没有别的办法吗?”李老爷听到要火化自己儿子的尸体很震惊,只好无奈的问二柱香。 “李老爷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您也不想公子四处害人吧!” 良久,李老爷才回到:“好,火化” 王十也在帮忙准备驴车和黄布,他那么点大的胆,见到李远山时早就吓得个半死。只想早点完事,回家算了。那一个大洋的工钱也不要了,自己还有老婆和孩子,要是自己出事了,老婆和孩子还怎么活啊!正弄着时,他突然想起齐碑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王大叔,如果下葬后发生什么事你来通知我,我有办法对付。” “对啊,齐碑那孩子不是说中了这事吗?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可能真能解决这件事。嗯,我快去告诉他”王十自语道。 “呃……你们先干着,我去方便一下。”王十对其他的工人说道。等他走到没人看到的地方时,马上朝齐碑家跑去。 此时已到了二更天了,王十没有火把跌跌撞撞的费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来到了齐碑家。 “齐碑,齐碑。快开门,是我王大叔。”王十使劲的敲着齐碑家的门。齐碑一听是王十马上开了门,问道:“王大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对啊!”王十把从下午到现在发生的是都告诉了齐碑。齐碑听后知道《碑之道》所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没想到刻错一块碑会招来这么大的灾难。 “孩子,我看那二柱香是不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王十急忙问。 “有”齐碑转身回屋,四处找起东西来。 “孩子,你在找什么?要我帮你吗?” “锤子,大铁锤。”齐碑答道。 “你要锤子干什么?” “把李远山的碑给砸了”齐碑答道。 “砸…砸了”王十听后很疑惑。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块碑导致的,我之前就跟您说过”齐碑默默的说。 “是啊,要是他们相信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们快去李远山的葬处,应该还来得及。” 这边二柱香装好李远山的尸体已经到了坟边,二柱香叫工人把驴车停在坟前,把黄布拿掉,又在坟前铺放了一层石灰。接着就把早已剪好的‘布人’拿出来,分别摆在驴车周围。从自己法箱中拿出三个骨灰盒放在三个布人后面,不用说这就是三个戏班的人的骨灰。二柱香一边手拿摄魂铃,一边走着十分诡异的步法。在好一阵的走动之后,二柱香在中间的那个布人前停了下来,他手中的摄魂铃也越摇越快。突然二柱香“喝”的一声,骨灰盒竟都炸开。三个骨灰盒里的骨灰不差分毫的落在对应的‘布人’上。等骨灰落尽,‘布人’就随着二柱香的铃声动了起来。在二柱香身后的工人们无不为之惊叹,都看的入神了。二柱香放下摄魂铃,拿出三张黄符,口中细细念叨着。念完后把三张符贴在了‘布人’的身后。这时,‘布人’真唱起了戏来,动作都和真人一样,唱的声音虽不大,可听上去是那样真切。工人们觉得这更惊奇了。 二柱香则密切的关注着李远山的尸体,‘布人’唱了许久还不见有动静。“难道没有用”二柱香心里在想着。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坟前的石灰上出现了脚印。二柱香立即拿出一个‘坛盅’,打开盖后对着脚印的方向大喊:“李远山”。本来不断出现的脚印这时停住了,而二柱香也盖上了盖子。二柱香身后的众人都是屏住呼吸在看着这奇异的事发生。 “李老爷,我已将公子的魂魄收在了这‘坛盅’中,现在可以把尸体火化。” “好!你、你、你还有你,点火”李老爷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对他身边的几个工人说道。 “是,老爷”工人们也是魂惊未定,之后他们四人就拿着火把走向了李远山。 “这次没问题了吧!”李老爷问。 “当……” “当什么?怎么不说了!”李老爷又问。 “我不知道,因为……” “你还不知道!因为?因为什么……” “因为我收了他的魂魄,他却还在动……”二柱香直直的看着驴车的方向。二柱香刚说完,驴车那就传来几声惨叫。李老爷循声望去,只见李远山正抓着一个工人脖子‘吃’的香甜。而其余的三人都倒在了地上,他们是被李远山的两根‘老柴’活生生的贯穿了胸口!血,流了一地!二柱香和李老爷,还有他们身后的工人们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二柱香这时才发现李远山额头上的那个“卍”已经化了,看样子李远山已经变成了一具‘丧尸’,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活尸,只会咬人。 终于有人回过了神,大叫“快跑,快跑”。二柱香刚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丧尸’不具任何意识,唯一可以感知的就是外界的声音,在面对‘丧尸’时只要你不发出声响一般不会有事。李远山听见工人的叫喊,扔掉了手中的‘食物’,一跃而起,这一跃竟直接从二柱香和李老爷的头顶飞过,落在了众工人的前面。领头的那个工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李远山穿胸而死。工人们又都想往回跑,可怎么可能快过李远山呢?就那么一会儿,连惨叫都没有,十多个人就倒地死了。 第十章 砸碑 李老爷第一次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其实早就想跑了,可他怕自己一动,这丧尸也会冲过来给自己一下。二柱香似乎看出了李老爷的心思,他凑近李老爷的耳边说:“李老爷,你现在照我说的做,我们从地上一人捡一块石子,记住要轻轻的。捡起后看我的手势,我们同时扔向坟边的清溪,水声会把丧尸引过去的,到时我们就往山下跑。” “你难道没办法制住这丧尸吗?”李老爷小心的问。此时李远山还在品尝着刚刚‘捕杀’的猎物。 “丧尸没有灵魂,我的法术对他没有用。而消灭丧尸的唯一方法就是烧死他,但一般的火是不行的,要庙里长明灯火,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取火。不然等他吃完这些人,他就会去村里杀别的人了,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死与这丧尸之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等到天亮再走不行吗?僵尸不是都怕光吗?”李老爷很害怕,怕自己一动,就会像工人们一样被丧尸给杀了。 “他是丧尸不是僵尸,丧尸白天也可以到处走动。还是照我的办法,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李老爷别无选择,于是二人轻轻弯腰捡起了石子,相互对视后,李老爷对着二柱香点了点头。 “噗通”这石子落水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响亮。果然,李远山扔下手中的‘食物’跃向了清溪边,两只‘老柴’胡乱的挥舞着,他似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捕食’的机会。二柱香见李远山被引开了,立即拉着李老爷向山神庙跑去。两人跑了一阵子,突然李老爷停住说:“儿子,我儿子的魂魄还没拿来。那个‘坛盅’,我要回去拿。” “李老爷,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坛盅’等把这丧尸烧了再来拿” “不行,我不能把儿子丢在那。不能……”李老爷坚定的说。 “这…好吧,我二柱香既然接了你李老爷这生意我就会负责到底。我去拿回公子的魂魄,你去村上的山神庙取火种。李老爷,你要记住!取了火种,你就回家用它点燃一根白膏烛,然后再把门前倒满油,千万别让火种灭了,等我把丧尸引回来。如果我一个时辰后还没回来,你就准备几口大鼓在家门前使劲敲,到那时差不多就四更天了,应该能把丧尸引过来,丧尸一靠近你就点火,烧死他!” ‘自己去无非真是去送死,二柱香去还有一点把握,现在也只能照二柱香说的做了’李老爷心里在想。 “那你小心点,保重”李老爷说道。二柱香点了点了头就折身往回走了,李老爷也继续向山神庙赶去。等二柱香又跑回到李远山的坟边时,李远山依旧在品尝着他的‘猎物’。坛盅就放在驴车的前面,要去拿的话就必须绕过李远山。二柱香故技重施,他又捡起一个石子,朝着清溪扔去。丧尸就是丧尸,不会思考,二柱香把李远山再次引开了。趁着李远山的离开,他就轻轻的向驴车爬去,就在他快到驴车旁时却看见了躲在坟边的齐碑和王十。原来在二柱香来到之前,齐碑和王十早就到了,他们看到李远山在啃食工人们的尸体,就马上躲在了坟边不敢再出声。这样他们一直躲在坟边,李远山也一直在吃他的“东西”。王十早就见过了李远山,看到这画面还算有准备,而齐碑才十六岁看到这些差点没晕过去。 “这李远山的八字生性属土,土克水,所以他缺的是水。而现在碑座下垫灰理石便阻断了地下水的来源,碑首刻双龙戏珠更不好。神龙吸水,把水多都吸干了,他哪来的水。如果碑立,用不了多久,他会……”二柱香见到齐碑时就想起了那时他说的话。 ‘是啊,这小毛孩说的不无道理。可我干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关于碑会影响亡人的说法。难道这孩子是……’二柱香心里想着。“不管这么多了,拿‘坛盅’要紧。”二柱香自语道。好不容易爬到了驴车旁,这边李远山也重新回到了他的“用餐”地。二柱香见自己没被李远山发现,轻轻的抱起‘坛盅’打开盅盖,把李远山的魂魄收在了锁魂链里,这样是为了方便拿着。现在要把李远山引到李府去,二柱香早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道黄符,手一画,心念一动,黄符竟化成了一只云雀。二柱香对着云雀说道“云雀,云雀这次全看你的了,把那畜生引到李府去。” 黄符云雀听到二柱香说的后,就向李远山飞去了,边飞边叫。丧尸唯一可感知的是声音,二柱香是利用云雀的声音把李远山慢慢引到李府去,这招妙。果然,李远山听见这声音就追着跑。 “是二柱香,他来收伏这怪物吗?刚才上哪去了?这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现在才来!”王十轻声骂道。 “他在那躲着干什么,还不去收了他!齐碑,要不要叫他。”王十问又齐碑。 “嘘,李远山已经变成了丧尸,普通的道法对他已没用了。只有烧了他,而烧的话一般的火也不行,要用庙里的长明灯火来烧。丧尸只能感知外界的声音,二柱香现在是要引李远山去某个地方。”齐碑轻声回答道。看样子齐碑看了《碑之道》这本书确实学了不少东西。 “引他去某个地方?那个方向是……李府。”王十说道。 “嗯,等他们走了。我们就把碑给砸了,这丧尸就完了。”齐碑说。二柱香来时齐碑和王十就看见他了,只是碍于丧尸的原因才没喊二柱香。终于,二柱香和李远山都消失在夜色中。齐碑和王十立即爬起来,走到李远山的碑前。齐碑看着这‘纤月’刻出来的碑,也是自己第一个独自刻成的碑,叹道:“想不到会闹出这么大个事来,死了这么多人。” “王大叔,动手吧!” 王十拿起大铁锤毫不犹豫的向李远山的碑砸去。“嘭”碑碎了一地,细小的碑石落在地上是那么刺眼。 第十一章 收尸立桩 二柱香靠着化出的云雀引李远山走了好一阵,突然,李远山倒在了地上不动了。二柱香远远的观望,不敢向前。‘难道是云雀不叫了,没道理啊!这鸟不叫的好好的吗?可…’二柱香心里在想。这时李家方向传来了一阵鼓声,刚才二柱香取坛盅时费了不少时间。还没把丧尸引到李家,天却到了四更了。 “该死的,起来快走啊!哎,李老爷那白膏烛不知还能烧多久。这到底是怎么了?”二柱香见李远山一直躺在那不动就生气的骂道。“不能就这么耗着。”二柱香小心的靠近李远山,这才发现李远山眼睛闭起了,不再像是刚才那样眼睛睁开着。“咦,真奇怪”二柱香自语道。他用脚踢了踢李远山,李远山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此时的李远山又变回一具死尸了,因为导致李远山尸变的是那块与他八字不合的碑,现在已被齐碑给砸了,碑破尸咒亦破。 “看样子他……不管了,不动了更好。现在就去取火种烧了他。”于是脱了自己的道袍盖住李远山的尸体朝李家跑去。 齐碑和王十砸了碑之后就马上去追二柱香,追到半路上看见了被二柱香道袍盖住的尸体。 “齐碑,那是李远山的尸体!砸了碑真可以让他停下来。小子,你真行啊。”王十见这害人的东西终于玩完了,不禁夸起齐碑来。 “哪有,王大叔你过奖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齐碑不好意思的说。 “谦虚!哦,二柱香跑哪去了?” “他可能去取长明灯火了,我们不能让他烧了尸体” “为什么?”王十问。 “枉死的人如果被火化,六道轮回时必入畜道。因为上一世的肉体被火化了,阴间的判官就会认为此人厌恶人世,则判入畜道。李远山的魂魄虽被取出,但这个肉体还是属于他的。现在烧了他就等于是害了他。” “那该怎么办?”王十又问。 “再将魂魄移入这肉身中,择吉时重葬,立桩。”齐碑答道。 “立桩?” “立桩也就是重新为亡人刻碑,不过要刻颂碑,上要书铭文。古人有句话叫“故人眠吉地,后世千秋福。”不过这句话只适合那些自然老死的和阳寿已尽的人。枉死的就要刻颂碑替他超度,为枉死的人写铭文只要简单介绍死者的主要生平经历和立碑的意义,同时对死者的不幸逝去表示哀悼就行了。千万不能写上功德,因为枉死的人都是还上一世所欠下的债,写上功德就是骗了阴间的判官,李远山的下世会更悲惨。所以这写铭文是最难办的。”齐碑说。 “写铭文?这好办,交给我,村里的私塾先生会写。我和他关系还不错,我去找他写。”王十一拍脑袋说道。 “太好了,王大叔。我去通知李老爷,你就去私塾先生那。记住我说的写法”齐碑说。 二柱香赶到李家时,李老爷还在使劲的敲着鼓。当李老爷看见一个人影向这靠来时,大喊:“阿芳,点火。” “慢!慢!是我!李老爷,是我!”二柱香急慢喊住。 “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丧尸在后面吗?”李老爷见是二柱香忙问。 二柱香又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李老爷。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烧了他吧!”李老爷说。 “不行” “是你…你怎么来了?”李老爷问。齐碑一路狂奔,总算在二柱香和李老爷准备出发前赶上了。 “李老爷,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我当初就说过如果立碑…”李老爷听了齐碑的话,不禁回想起来。‘对啊!这孩子,那时就告诉过我们,是我们没相信他。’李老爷心想着。而二柱香看见齐碑却很不自然,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不错,你是说对了。现在我们要去消灭那丧尸,为什么不行?”李老爷小心的问。 “现在烧了他,就等于害了你儿子。……”齐碑把刚才跟王十说的给李老爷和二柱香又说了一遍。二柱香又听了齐碑这样的说法不觉心里一震。心想‘真的是他,这孩子真是…’ “二柱香大师,你说烧还是不烧?”李老爷害怕自己又酿成错误还是问了二柱香。 “就照这孩子说的办吧!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能留住尸体总比烧了的好。” 齐碑没想道会这么顺利,二柱香就像是判若两人。“好,孩子事成之后,我会好好谢你的。”李老爷对齐碑笑着说。 从齐碑刚才说完那些话,二柱香就一直盯着齐碑看,好似乎发现了什么。齐碑总觉的怪怪的。 时至卯时,天已经露出了肚白。齐碑,二柱香,李老爷等众人又出现在李远山的葬地。 现在这里已不只是李远山一个人的葬地了,还有被‘他’杀死的十多个工人和二柱香的两个徒弟。他们的碑都是齐碑亲手所刻,因为都是用桃木刻的,所以不用太多时间就刻好了。 “齐碑啊,为什么他们的碑都用桃木来刻?”王十问。 “他们都是枉死得的人,不需要用石碑这种永久性的‘阴间’通行证,有个木的让判官看一下就行了。”齐碑笑着答道。 众人对着亡人的坟磕头上礼后,就都回去了。留下这大大小小的十多座坟丘各自相伴。 第十二章 齐好刻 “各位,昨夜发生的事完全是个意外。我李某在这里对逝者的家属表示歉意,这点钱就当是抚恤金。”李老爷对着客厅中的十多个妇女说道。可她们只是一个劲的哭,怎么说也没用。 “大师,你也帮忙劝劝啊!”李老爷对二柱香说。二柱香也只好想办法劝劝了。 “这些工友都是枉死的,刚才我们好不容易做好法事,让他们能好好上路。你们却在这哭哭啼啼,说不定放不下的他们,又会回来找你们的。所以请你们不要再哭了”二柱香语调奇怪的说。果然有效,这些妇女都安静了下来。 “二柱香大师说的不错,好了,现在就请拿好抚恤金回去吧!”李老爷见妇女们安静了忙说道。送走了她们以后,李老爷发现齐碑也不见了。“王十,齐碑呢?”李老爷问。 “他说有事,就回去了”王十答道。 “怎么走了?我还要谢他呢!” “李老爷,我去找他吧。刚好有事想问问他!”二柱香对李老爷说。 “好吧,你顺便帮我把这二十个大洋给他,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二柱香拿好钱就向齐碑家走去。但他到了后发现屋里没人,他就顺着屋旁的小道去寻齐碑。这条路通向齐善刻的葬处。齐碑一回来就朝他爹那去了。 “爹,这《碑之道》上说的都是真的。我原本还有些怀疑,但经过昨晚的事我现在完全相信了。爹,真想不到。刻错一块碑,竟会害死这么多人。您以前跟我说刻碑不是件简单的事,我还不以为然。……”二柱香走了一阵看见齐碑跪在一个人的坟前,走近后刚好听见了齐碑说的这番话。 “原来是个大孝子啊!” “你来干什么?”齐碑一见是二柱香冷冷的问道。 “我知道上次我说的语气是重了点,我是来道歉的。”二柱香说。齐碑没想到二柱香会低声下气的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赔不是,心里的火小了不少。 “算了,我没那么计较。”齐碑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小气,呵呵。额……冒昧的问一句,这……”二柱香指着坟丘问道。 “这是我爹!”齐碑回答。 “哦,你能告诉我你爹的名字吗?”二柱香小心的问。 “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问问而已。”二柱香尴尬的回答。齐碑总觉的怪怪的,但还是回答了他。 “齐善刻” 当儿柱香听到这个名字呆住了,口中还不停念叨:“真是他…真是他” “喂!你没事吧。”齐碑见二柱香这样,推了他一下说道。“哦,我没事。齐碑,你爹可是湖南三湘人氏?”二柱香回过神后马上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爹从没说过。” “那你爹,可曾跟你说过他有个弟弟叫齐好刻。”二柱香又问。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我叔叔?”齐碑听后也很震惊。 “我何止认识!你叔叔是我师父,当年就是你叔叔指点了我一下,我才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二柱香说起齐好刻眼中全是敬佩之意。 “那我叔叔不是很厉害。”齐碑兴奋的说道,毕竟齐好刻是齐碑现在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师父的风水奇术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而且他和你一样也懂碑道之术,别的风水阴阳士都不懂这些,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师父凭借他的本事在我们业界稳站脚跟,还被人取了个外号叫‘看一眼’。”二柱香说道。 “‘看一眼’?为什么叫个这样的外号。”齐碑问。 “别的阴阳士看风水要看玄位,水理等。而师父只看碑,还只看一眼。就这样被别人叫做‘看一眼’。” “诶?你说你是他徒弟,那为什么你不会碑道之术呢?”齐碑又问。 “我也想学,可师父说刻碑之术只传齐家子嗣。”二柱香苦脸说道。 齐碑听到二柱香说的这些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叔叔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振兴齐家呢?还有为什么爹不和叔叔住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跑到了这小山村生活?叔叔知不知道《碑之道》这本书呢? 第十三章 远赴三湘 你告诉了我这么多,难道有什么事吗?”齐碑问二柱香。 “本来我也不知道师父还有你这么个侄子,是在上个月的时候,很久没和我联系的师父写了封信给我。在信中他说让我帮他找找你,他说你就住在这一带。还说找到了你就带你去三湘见他,他有事要告诉你。”二柱香说道。 “事?什么事?”齐碑问。 “我知道的话,还用得着带你过去吗?”二柱香答道。 ‘现在我无依无靠,去找叔叔的话还有个照应。爹也说过我可以去找他,现在都不用去找了有人带我去。嗯,就这样吧!’齐碑心里想着。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就走!” “这么快!” “做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二柱香说。 “好吧!明天我在村口老井边等你”齐碑说道。二柱香走后,齐碑又对着齐善刻的坟说:“爹,我要去见叔叔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你。不知叔叔要告诉我什么事呢?” 夜醉?独坐屋中 一轮圆月半壶酒,春风满面何时有。 夜冷衣薄归宿处,红灯照映似孤舟。 入夜齐碑看着齐善刻生前写的诗,不觉心中一阵酸楚。一生的时间花在了振兴齐家上,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日,清晨。 “你怎么才来?”齐碑生气的问二柱香。 “昨天在李老爷家喝多了,不好意思。哦,对了。这是昨天李老爷叫我给你的二十个大洋,他说很感谢你,这个算他点心意。” “这…” “你就拿着吧!李老爷也是一番心意。”二柱香见齐碑不肯收忙说道。齐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想不到李老爷会送钱给自己。 “好了,走吧!”二柱香把钱塞进齐碑的怀中说道。齐碑见这样也只好收下了。二人是走的水路,上了船后齐碑又想问二柱香。 “二柱香…” “诶!等等,你就别叫我二柱香了,我有名字。我姓吴,你叫我吴叔吧!”二柱香认真的说道。 “你姓吴?还要我叫你吴叔?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齐碑说。 “怎么会!我是你叔叔的徒弟,叫我叔叔应该的吧!”二柱香坏笑的说道。 “好…吴叔,我想问你三湘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三湘在湖南境内,那里鸟语花香,山清水秀,阳光明媚,万里碧空,妻妾成群……”二柱香兴奋的说着,说错话了也不知。 “什么…妻妾……”齐碑像是没听清楚好奇的问道。发现自己说错话的二柱香马上改口,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哦,难道就这些吗?”齐碑又问。 ‘幸亏没听清楚,不然…我一个道士’二柱香心里在想着。听到齐碑又问,说:“当然不止,三湘是江南地区最大的城镇,也是江南最大的河港。那里人多的就像是地上的蚂蚁,什么吃的、玩的、看的都有。…”二柱香正说着。见齐碑听的那痴样,就知道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没出过远门。 “你没出过远门吧。” “嗯,就和爹去过一次县城。”齐碑点点头说道。 “三湘可比你们那县城大了五倍不止啊!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的吗?这么大,那有杂耍看吗?” “比杂耍更好看的还有,你就等着张大眼看吧!” “那……”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向三湘赶去。在三湘等着齐碑的会是什么呢? 第十四章 刻碑林 三湘不愧为江南最大的河港城市,湘江从这流经,来往的货船穿梭在湘江之上,岸边的工人们使劲的搬运着货物,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就是三湘,这么样?”二柱香对齐碑说道。 “哇!人好多啊!街好宽啊!”齐碑看着三湘的繁荣傻傻的说道。二人坐了几天的船都累了,二柱香对齐碑说:“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上,洗个澡,吃点东西。明天带你去见师父。” “你先带我四处去逛逛吧!”齐碑兴奋的说。 “等找到住处再说。” “好吧!” 二柱香带着齐碑向城中走去,一路上齐碑看这看那,又总是向二柱香问这问那。二柱香都快崩溃了,好不容易他看见了一家酒店。 “小子,记住。等下你就叫我吴叔,不然别人会怀疑我拐卖小孩子。”二柱香说。 “嗯” 二人进了酒店,酒店不大但装修还不错,看上去很舒服。店小二马上迎过来说:“两位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二柱香答道。 “好,二位里边请。”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了柜台前说:“掌柜的,这二位住店。” “住店啊,二位住多久。”掌柜问道。 “一晚上,明天就退房”二柱香说。“那麻烦你在这登记一下,你们二位的关系是…” “他是我叔叔!”齐碑听后马上说道。 “哦,好。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301号房。” 二柱香接过钥匙就带着齐碑上楼。“嗯,房间不错。”二柱香说。 齐碑在平远村住的是自搭的竹楼,根本就没见过这样房间。“这房间真漂亮!”齐备说道。 “好啦,别四处看了。去洗个澡,浴室在那里面有澡盆!”二柱香对齐碑说。 “浴室?是什么?”齐备问。“你…就是洗澡的地方!”二柱香听到齐碑这样问差点没被过气去,但齐碑入世未深只好慢慢向他解释。 “洗好没有,我们下去吃饭。”二柱香敲着浴室的门说道。 “好了,好了。这澡盆真大啊!哈哈…”浴室里传来齐碑兴奋的声音。 “这孩子…呵呵”二柱香笑着说。过了一会儿二人下楼了。此时正值吃晚饭的时候,餐厅里的人很多,二柱香和齐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二位,吃点什么?”店小二问道。 “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糖醋鱼,一个孜然牛肉,再一个小白菜,再…” “再来一个红烧茄子。”齐碑抢着说道。“再拿一盆饭,就要这些了。”二柱香对着店小二说。“好类!稍等,就上菜”店小二走后,齐碑又环望起四周来。 “诶,我听说啊。城里的那个邵司令的爹死了,昨天请了刻碑林的掌柜的去看风水穴啊。那穴地好像是选在了三世山的囚龙岭上。” “你是说那个‘看一眼’吧!” “刻碑林的掌柜就是‘看一眼’,囚龙岭可是个好地方啊!” “那里不是被禁葬吗?” “你傻啊!邵司令是谁啊!要买个人在哪,不是一句话吗?” 齐碑听见隔壁桌的议论不禁又问二柱香,“吴叔,刻碑林是什么地方?”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那是师父的店面,专门为人看风水刻碑的。这也是三湘最有名的店。”二柱香答道。 “刻碑林,为什么取个这样的名字呢?” “我以前也问过师父,师父说刻碑林这个名字是他祖上传下来的。那个店本来是师父的祖屋,后来才被改成店铺的。”二柱香认真的说道。 “刻—碑—林,祖上传下来的?”齐碑自语道。 “二位,菜来了。辣椒炒肉、小白菜、…、红烧茄子!慢用。”店小二的叫唤打断了齐碑的思绪。 “小子,吃饭吧!” 二人在船上一直是吃的干粮,现在可要吃个痛快咯! 第十五章 异乡的夜 夜深了,齐碑第一次躺在异乡的床上,也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月光远远没平远村的好看。不知怎么的他久久不能入睡。 “二柱香,我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齐碑问二柱香。 “睡觉吧!我都累死了!”二柱香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睡不着,你就告诉我吧!”说完就去拉二柱香起来。 “好,好。你放开我!”二柱香无奈的说道。齐碑马上靠在床上正紧八百的听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和师父遇见的吗?”二柱香问。 “我怎么会知道,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那是六年前,我的家乡遭旱灾,我一路南漂来到了这三湘。当时我又饥又渴,身上空无一文,穿的衣服早就烂的不成样子。最后我沦为了乞丐,每天准时去抢那些有钱人散的救济粮,去晚就没有了,这天就要饿肚子。那天,我抢到了一大包米,你知道吗?米当时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我很高兴,拿着我那只破碗跑到了山上,准备刨个坑煮饭吃。谁知另一个乞丐带了四个乞丐抢走了我的大米,还把我打成了重伤。我那时几乎绝望了,于是找来一根绳子上吊。正当我快要死时,师父救了我。……”二柱香说到这不禁暗自流泪。齐碑刚开始时对二柱香的印象不怎么好,直到后来他向自己道歉才有所好转,现在又听见二柱香对自己的诉说。这让二柱香的形象在齐碑的眼中有了大转弯。 “后来师父把我带到了他的店中,我才知道师父是一个看风水的阴阳士。师父对我无微不至,我也很快好了起来。半个月后,师父就让我去自谋生路。我本来打算一辈子侍奉他老人家,可……最后是我苦苦求师父,他才答应教我一点风水之术,好让我能混口饭吃。哎!小子,你现在知道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齐碑听了这些不禁对自己的叔叔也有一些崇敬。 “嗯,我明白了!那叔叔还有没有别的徒弟?”齐碑说。 “别的徒弟?呵呵…别说是别的徒弟,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我和师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都是我伺候他。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请一个下人?还有他的家人呢?师父他每次都不回答,只是叹叹气。”二柱香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说道。 “是啊!爹也从不对我说这些。这是为什么?”齐碑自语。 “好了,故事听完了。快睡吧!明天你就能见到你叔叔了。” 灯熄灭了,齐碑却还是睡不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却又想起了齐善刻的脸。“爹,你也睡吧!” 三湘的清晨可不像是平远村那样宁静,齐碑早早的就被街上的叫卖声、喧闹声给吵醒了。而二柱香早就醒了,准备好了早餐在房间的桌上,见齐碑醒了说:“快洗漱,吃了饭就去刻碑林。” “这么早就去?”齐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师父可是个大忙人,每天不知多少人请他看风水。不去早点可能见不到他。”二柱香说。 “哦,那边是什么?”齐碑看见茶几上放了一些大包小包的东西。 “那是送给师父他老人家的补品,我们总不能空手进去吧!” 终于等齐碑吃完饭,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朝刻碑林走去。三湘的街上已经热闹一片,街边的商铺早就开了门,在那使劲的吆喝着。二人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了刻碑林。“店门是开的,师父在家。”二柱香高兴的说。 齐碑环望着店门,从外看这店很普通。只有那块刻着刻碑林的匾给人的印象深刻。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二柱香对齐碑说。 “哦。”齐碑的目光从匾上移了下来答道。 “师父,师父。”二柱香对着店的后堂大喊。 “谁啊!这么清早在这喊。”随着这一声,堂后出来一个人。一头白发,一身青衣,一眼慈祥,一脸和气。这是给齐碑的第一印象。 “师父,是我。吴其啊!”二柱香看见师父兴奋的说道。 “吴其,你来看我这老头子了。呵呵,好!还没忘了我这老头子。”齐好刻见到二柱香也很高兴。 “这位是…”齐好刻指着齐碑问。 “师父,您还不记得拉啦!你让我帮你找的侄子。”二柱香说。 “他…他…孩子,你是善刻的儿子?”齐好刻语气很激动。 “嗯,是的。叔叔!”齐碑答道。 “真是的,齐家有后了,有后了。”齐好刻叹道。 “吴其,我要好好谢你啊。” “哪的话,师父,这是我该做的。”二柱香摸着头说道。 第十六章 齐家旧事 在齐好刻和二柱香一阵寒颤后,不觉也到了午餐时间。齐好刻对二柱香说:“吴其啊!到街上去买点菜,我今天要亲自下厨。” “师父,您就别操心了。我叫厨子来做吧,这样方便。”二柱香扶住齐好刻说道。 “哎,不行。去买菜来,我要亲自下厨。快去!” 二柱香见拗不过师父,没办法只好去街上买菜。等二柱香走了,齐好刻便带着齐碑去了自己的房间。 “孩子,见到你我很开心。我和哥哥一样这辈子都没娶亲,还好哥哥有了你,我齐家没绝后啊!”齐好刻叹道。 “叔叔,我……” 齐碑刚想问齐好刻却被齐好刻打断。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先听听我们齐家的故事吧!明盛时期我家祖先还只是个普通的砍柴的樵夫,在一次去南岳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工洞穴。洞门上书“齐碑之术,华之天独”,进去后我祖先发现了一本书,名叫《开天物语》。上面所记录就是我们齐家现在的刻碑之术,祖先回到家努力参悟,从中学会了不少东西。但还有很多不懂的,之后通过齐家一代一代的人不断的参悟,终于写出了《碑之道》。这《碑之道》是我齐家十几代人的心血,但到了明末清初的时候,战火连年,世态炎凉。《碑之道》也没有幸免于难,毁于一次战事中。后来是齐家三代传人通过努力回忆,才把《碑之道》又重新书写出来。哎!可《碑之道》是何等难懂,靠回忆是不可能完全回忆起来的。后来的齐家人发现《碑之道》有许多错误的地方,于是这些错的地方就从书中删去。最后留下来的,就是现在我们所能运用的内容。‘青山依旧青常在,凡人几世易容颜’祖先留下来的到我们这里的就没有多少,哎!对了孩子你叫什么?” 齐碑听的如神,听到齐好刻叫自己也浑然不知。“孩子!孩子!” “怎么了!什么事”齐碑一惊说道。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齐碑!” “齐碑!你…齐碑!是啊,应该的。你是我齐家的传人配这个名字!不错,不错!” “叔叔,你能告诉我我爹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住吗?” “这…好吧!孩子,你爹在我们这一代是长孙。所以他是我们这一代的齐家传人,但你爹却不想继承我齐家的刻碑之术,每天钻研诗词歌赋和写文章。终于他的做法让你太爷爷很生气,你太爷爷把你爹叫了去,也不知跟你爹讲了什么,你爹从此认真开始学习《碑之道》。可机不逢时,等我和你爹学好这刻碑之术后,我们齐家就被军阀抄了家。齐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死的死,伤的伤。你爹无法接受这个变故,离家出走了。直到十六年前我接到了你爹的一封信,信上说他有了个儿子,并问我家里人都还好么。我回信告诉他家里就剩下我和母亲了,因为他走后齐家更加落魄,要不是我会一点刻碑风水之术,母亲和我也早就饿死了。我问你爹他在哪?可在也没接到他的回信……” 齐碑听到这不禁也泪落下,说“爹他每到中秋和春节时,就独自一人在竹屋里作诗喝酒。爹他…” 第十七章 齐家祖墓 听到齐碑的感叹,齐好刻也潸然泪下。“哥哥,他为什么这么傻啊!我叫他回来的,可!哎…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固执!” “我想是爹他无法面对齐家的先人,作为齐家的接班人,他没有肩负起齐家的重任,反而让齐家惨遭灭门。是谁都无法接受这种事吧!”齐碑看着齐好刻房间里的老照片,深深的叹道。 “孩子,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齐好刻摸了摸齐碑头说。齐碑看着齐善刻那慈祥的双目,似乎又看见了父亲的影子。 “孩子,你跟我来。”齐善刻一把抓起齐碑的手向房间的后厅走去,去后厅必须经过房间东北角的竹凤床。等齐碑走到竹凤床边,就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屏风,这个屏风呈扇形。汉刘熙《释名·释床帐》谓:“屏风,言可以屏障风也。”就是说屏风有挡风、遮蔽、隔间的功用。其形式大都是直立或折叠的,而这个屏风是扇形的,这个形状的屏风不能挡风,更别说遮蔽了。齐碑走近后发现屏风上绣的是一处山林的远景,屏上隐约能看见几个人的模糊身影。齐碑刚想问齐好刻,齐好刻却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这屏风是这般摸样,还想问这屏上几人是谁?对吧!” “是啊!这屏风太奇怪了。”齐碑说道。 “这是你爹叫人定做的!屏上的人是我和你爹的几个兄弟。”齐好刻看着屏风说道。 “为什么爹要定做一个这样的屏风?”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我齐家还没被抄家。你爹和我们兄弟几人去南岳衡山游玩,在我们攀登衡山时,也不知是何人将我们攀山的背影画下来了。而且画是放在了我们投驻的客栈,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你爹似乎很喜欢这幅画,回到家中便叫人定做了这样一个屏风。”齐好刻看着屏风回忆着从前的时光。 “是这样吗?……”齐碑心想。 齐好刻说完屏风的来历,就朝后堂的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轻步走近屏风。用手抓住屏风的‘扇柄’,用力转动了一下。这时屏风旁的竹凤床竟开成两半,从中露出一道石梯。齐碑看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刚想问齐好刻这是怎么回事,却被齐好刻一把抓进密室中。现在齐碑知道为什么屏风要做成这个样子了,石梯不宽,刚好可以容两人并肩行走,石梯两侧都有长明灯照燃,想必经常有人来。齐好刻就这样一直拉着齐碑想里走去,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一个石门前。石门有三个人来高,石门上尽是一些古老纹路,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齐碑看见石门上有两个孔,似乎是钥匙孔。果然,齐好刻从怀中掏出两把青铜钥匙。 “齐碑,你要记住。这钥匙就只有两把,而且没有人能配出这种钥匙。开这石门必须要两把钥匙,因为……记住了吗!” “恩,我记住了。”齐碑说到。 说完,齐好刻转动钥匙。“卡…卡卡”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后,石门开了。可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里面有什么,齐好刻拿出火石,走到石门旁的油槽,打燃了油槽。火顺着油槽一路燃进了洞中,当油槽全被点燃后,洞内被点的通明。此时齐碑见到了数不清的“石丘”,一股阴风吹来,吹得齐碑汗毛耸立。 “这…这是!”齐碑惊问。 “这是我齐家的祖墓!”齐好刻平静的说道。 第十八章 醴祖 “这……这是齐家的祖墓,怎么在这……”齐碑惊叹道。 齐好刻听后不语,静静走向墓中深处。此墓大概有三十多丈长,十多丈宽,沿着墓道两侧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土丘’,墓顶呈半弧形,上面吊着许多的百链灯。齐碑尾随在齐好刻身后,发现这墓中的‘土丘’前都没有碑,这不就是《碑之道》所述的齐家祖训吗?那怎么分辨那个‘土丘’埋这谁啊!不一会儿,齐碑就随着齐好刻来到了一处石壁前。石壁上刻着一个满脸白须的老者拿着一把边凿在刻碑,老者刻的栩栩如生,神态盎然,。而老者手中的那把边凿是齐碑从来没见过的,在边凿的柄上有一个小孔。齐好刻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十字形的黄玉,黄玉一端被磨得很光滑,可另一端却没有加工过,还是一块‘毛玉’。齐好刻拿着这十字黄玉,插进那石刻边凿的孔中,用力一转。这时,石壁内传来一阵轰鸣声,突然,石刻老者正上方的石壁向上退去,露出了一副横着的‘铜寿棺’。 “这…这是!”齐碑不禁又惊叹了一声。 “孩子你听我慢慢道来,我齐家随在一百多年前是在京城为皇家刻碑,家眷都在京城。可我们齐家是三湘人,在未进京以前我齐家就在这三湘开了这刻碑林,祖上用我们齐家独有的风水术,找到了这个风水宝地,这个穴叫‘升乾’。齐家在这开了店一直是生意兴隆,顺风顺水,直到后来祖上被皇家召上京当御用刻碑师。祖上不愿放弃这风水宝地,就在这地下修了这族墓。之后凡齐家的人都葬在这里,这铜棺中的人就是发现《开天物语》的先人。” “原来是这样,那这石壁上的老者是……”齐碑又问。 “这个是我齐家的先人认为的‘醴祖’,也就是第一个刻碑的人。传说中他本是收取阴魂的‘戾差’,而人间的人越来越多。人死后的阴魂也不断增多,‘醴祖’发现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了,许多阴魂因为没有及时被他收取在人间作乱。于是他想用一种东西能使死人的阴魂暂且安定,他苦苦思索就是无法找到这样一个东西。天帝见他如此苦恼,于是赐给他一把边凿,这把边凿叫做晖月坠凿。‘醴祖’得到这把晖月坠凿,就开始刻碑,他用碑来安定阴魂,从此人间就没有被死人的阴魂骚扰过。后来,又因为‘醴祖’刻碑一人也忙不过来,他就把这刻碑之术传给了人。‘醴祖’是戾差,长的凶神恶煞,一副鬼脸。但因为他的努力让人间一片安宁,所以后来天帝将他转位为城隍爷。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就是‘醴祖’转位为城隍爷刻碑的样子。” 第十九章 晖月坠凿 齐碑听到这些觉得自己又学到了许多东西。 “好刻叔,这些土丘都没有墓碑,怎么分辨埋得是谁啊?”齐碑问道。 “这个祖上早就想到了,从进来的第一排起就是按照族谱的辈分来埋的,每排都是一个辈字。”说完,齐好刻从“铜寿棺”的棺底下拿出一卷厚厚的羊皮卷。并说:“这就是族谱”。 齐碑看着眼前这古老而陈旧的羊皮卷书,心里不禁一阵感慨,他不知怎么面对这齐家的先人,也不知怎么去承担这振兴齐家的重任。 “孩子,这族谱只是为了祭奠先人而谱的,我带你来这里另有目的。”齐好刻意味深长的说道。 “碑儿,不知。还请叔叔明示。”齐碑感觉齐好刻要对自己说很重要的事,于是恭敬的答道。 “嗯,你看看壁刻上的晖月边凿与你用的边凿有什么不同吗?” “是的,这晖月边凿的样子很奇怪。爹给我的边凿是那种像锄头的小凿。而这个却像……” “不错,这晖月边凿是天下唯一的,绝无仅有的。它是天下第一把边凿,我齐家人为了纪念醴祖,就封存了这把晖月边凿,然后照着这把晖月边凿的大体样子,打制了我们现在用的边凿。” “那现在这把晖月边凿是不是还在这铜棺里啊!”齐碑一脸惊奇的问。 “哎…家们不幸啊!在那次抄家的时候这把边凿碑被三湘的邵大帅抢去,我去求见了几回都没用,他连见都不见我!” 齐好刻一脸叹息的说道。 没有看到这传说中的边凿,齐碑心中不免有少许失落。他决定一定要把晖月边凿给要回来。 “好刻叔,你放心我一定把晖月边凿给要回来的!” “好孩子!好孩子!”齐好刻摸住齐碑头不住的说。 “好刻叔,用这晖月边凿刻碑有什么不一样吗?”齐碑问到。 “你知道碑石最好的是什么吗?” “晶石”齐碑马上答道。 “不是,晶石只是在世俗人眼中最好的碑石。其实,最好的碑石叫“黑晔”,这也是一种玉石,其实“黑晔”并不像晶玉那样稀有,但是能刻它的工具几乎没有。因为“黑晔”的质地非常特别,用普通的边凿,不能在“黑晔”上留下任何痕迹。而用坚硬的“磐石”边凿,一刻“黑晔”就碎。但晖月边凿就不会出现以上情况,它能很好的在“黑晔”上刻画,就像笔在纸上写字那么简单。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用晖月边凿刻出来的碑,立在土丘前“迁客”永远不会尸变。” “这……永远不会尸变?”齐碑不敢相信这些,只觉得这晖月边凿很神奇,不愧为神赐之物。 第二十章 大帅家变 在齐碑一阵感叹后,齐好刻对齐碑说道:“好了,碑儿。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日后我在与你详细到来。” “嗯”齐碑点头答道,于是二人又回到了“刻碑林”的前堂,这时二柱香刚好买好菜回来了。 “师父,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猪脚让您尝尝,看徒弟的手艺退步了没有!”二柱香高兴的说道。 “好的,这个徒弟没白收啊!”齐好刻咧着嘴也哈哈笑着。看着这温馨的画面,齐碑原本烦闷的心也有了一丝欢喜。自从父亲离开后,齐碑几乎没有笑过,今后还不知是怎样的?但当他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位亲人关怀着自己时,本被悲凉占据的心一下又被温暖占据了……。 入夜,齐碑躺在齐家先人的床上,竟有了一丝重回家的感觉。夜深了…… 人心也更深了吗? 次日清晨,齐碑醒来,洗漱好后便去了“刻碑林”的前堂。推开前厢门,齐碑便见到齐好刻与二柱香在看着什么。好奇的他便问:“好刻叔,你们在看什么啊?” “嗯?哦…齐碑你醒了。我们在看报纸,报上说过邵大帅六姨太下葬后的第三天,坟炸开了,里面的尸首也不知去向。”二柱香随口答道。 “不知去向?怎么会这样?”齐碑问道。 “是啊!师父,那个六姨太的穴不是您老人家看的吗?怎么…”二柱香也感到奇怪。 “不错,邵大帅的六姨太葬穴是我看的。历年来三湘就流传这一个说法,“谁卧三世囚龙岭,后人倚枕遍地金”,意思是说谁能葬在三世山的囚龙岭,后人必定能大富大贵。可是在我被大帅请去看穴时发现那囚龙岭早已成了死穴,虽然山上依旧是绿意葱茏,但那是穴龙仅剩的一点灵气维持下来的,等那点灵气一散,囚龙岭必定会一夜之间成荒山。”齐好刻说道。 听完齐好刻的阐述,齐碑不禁又问“好刻叔,那囚龙岭为什么会变成死穴啊?” “囚龙岭本是百年难觅的宝穴,可世道变化,多年前囚龙岭成了战场,战争死伤无数,留下的鲜血渗进了穴中,“龙淋穴,成死穴”活龙也变死龙啊!我劝说邵司令不要把六姨太葬在这里,可他不听,最后我想根据那块地的风水刻了个“聚灵碑”来防止尸变,可巧的是,那个六姨太也姓齐。”齐好刻叹息道。 第二十一章 从中作梗 “也姓齐!”齐碑惊叫。 “姓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二柱香疑惑道。 “我齐家祖训有三条,其中一条就是不能给姓齐的人刻碑。”齐好刻看着二柱香说道。 “不能给姓齐的人刻碑?这……这是什么道理?”二柱香更加疑惑了。 齐碑自知其中的缘故,脸上除了开始那一瞬间的惊呼便再无多余的表情。 “吴其,你忘了吗?为师当初是如何教你的吗?做人应‘存人心,祛人欲’,你刚才就犯了‘人欲’。该你知道的事,你迟早会知道。不该你去钻的事,不要去死钻它”齐好刻严肃的说道。 二柱香见齐好刻的脸色不对,马上不在说话。 “好刻叔,那你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当我得知邵大帅六姨太姓齐后,便知自己不能在给她刻碑了,于是我找了城里另一个会刻碑的人帮我来刻,我把碑的刻法,用什么石料,碑立在什么方向都和他说了,等一切都交代好后,我便告辞回了刻碑林。”齐好刻努力回想着说。 “那为什么这六姨太还会……”齐碑不解的说道。 “我想应该是师父找的那个刻碑人做了手脚,他妒忌师父高超的刻碑技艺,把他的生意都抢走了,就连这次生意也是师父“给”他的,于是他没有按照师父交代的方法刻碑,从而导致六姨太尸变。” 二柱香用手摸着下巴,细细说道。 “嗯?……吴其,你说的不无道理。如今这世道……” “好刻叔,那现在怎么办呢?”齐碑又问。 “既然,事情已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明天,我们去三世山囚龙岭去看看吧!” “是,师父”二柱香连忙答道。 “对了,碑儿。你对这三湘还是不怎么熟吧!今天好刻叔带你去转转,怎么样?” “好,当然好!” 三湘依旧不变,喧闹的街道,商人来来往往,叫卖声不断。一位老者手搭在一个年轻人的肩上,两人不时指着路边的小摊说着什么,老人显得那样的惬意,年轻人显得那样的开心,这不正是齐好刻和齐碑爷俩吗? 三湘依旧不变,可二人的背影却淹没在了拥挤的人海中。 次日,齐碑一行人便去了大帅府。在军阀当政的时代,军阀的统帅就是这个地方的“土皇帝”。不过说白了,军阀也就是些带着法律面具的“悍匪”,不过这群悍匪不会着抢百姓的东西,他们只需喊着一句口号“我们保护你”,这样百姓就会“心甘情愿”的把钱交给这些统治者。 大帅府位于三湘最清静的三世山,邵大帅把整个三世山当作了他的后花园。齐碑来到大帅府前不禁看呆了,一栋他从未见过的欧式房子,房前还有喷泉,一条石路连绵上山。 “干什么的啊!”铁门前的侍卫呵斥道。 “我们要见你们大帅”二柱香答道。 “见大帅?预约了吗?看你这穷酸样,会有什么事?小心抓你去坐牢”侍卫嘲笑道。 “你……”二柱香切齿道。 “吴其,切勿冲动。二位还请麻烦通报一声,就说“看一眼”求见”齐好刻忙说道。 “看什么?看一眼……要不是你在大爷我视线里面,我连半眼都不会看。还有,你说通报就通报啊!懂不懂规矩!”侍卫傲慢的说。 齐碑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看门的侍卫都这样,那邵大帅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真是狗仗人势! “二位,既然这样。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打小就不明白什么叫做规矩,只知道什么叫做狗仗人势。今天你不让我进去见邵大帅,明天那就是邵大帅请我过来了。你们两个也要好自为之!”齐好刻细细说道。 “嘿!老头子!我给你点阳光,你就给我灿烂起来了是吧!我今个就告诉你,惹恼了爷我,就别想那么容易离开了。兄弟们,给我把他们绑起来。”其中一个侍卫狠狠的说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有没犯法!放手!师父!师父!你放开我师父!” “放手!好刻叔!你们放开我好刻叔!” 第二十二章 三世山囚龙岭 这时,大铁门开了。开出来一辆车,本在抓捕齐碑等人的侍卫,立马放了手,等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迅速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立定 ,口中喊道“恭送大帅”。 原本径直开出的车,这时在门口停了下来。后面的车窗被摇下,从车窗里探出一个人的头,此人头戴三色军帽,留着一瞥浓胡,正是邵大帅。 “大帅,您有什么事吩咐”一个侍卫恭敬的问道。 “你闪开点,让我看清那是谁!”邵大帅用力的敲了侍卫头一下说道。 “是。大帅!” 等邵大帅看清了是齐好刻之后,不觉大发雷霆。立马下车,从腰间抽出他的左轮枪,对着齐好刻的脑袋。吼道: “你!你!你!你这个江湖术士,我请你来叫你给我六姨太看风水。这可好,我的六姨太葬了才三天就诈尸不见了!亏城里的百姓还称你为“看一眼”,我呸!你就是一骗子,气死我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枪毙了!” “这……这不关我师父的事啊!会诈尸一定是另有原因的!”二柱香说道。 “大帅,我叔叔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件事我们是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大帅,您一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您应该给我们一次澄清自己的机会!”齐碑忙说道。 “你是从哪跑出来的小毛孩!嗯……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我邵大帅一向是爱民如子啊!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如果在是日之内,你们还没有把我的六姨太找回来,你们就等着被枪毙吧!”大帅摸着自己的浓胡说道。 “多谢大帅给我这个机会,既然大帅让草民把六姨太找回来,那就还请大帅带我们去山上宝地看一看。好让我找出六姨太尸变的原因。”齐好刻拱手说道。 “嗯……本来我要去探望我的岳父,不过我为了六姨太就先不去了。你们上车吧!”邵大帅说。 一行人驱车沿着山路上了山,三世山是三湘的第一灵山,雨后飘雾,日后露虹。而三世山的囚龙岭更是山之灵源,这里百木丛生,百花齐放,四季轮换都有不一样的美景。等一行人下了车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囚龙岭岭脊上的那一块巨大的“黄石”。 “好刻叔,这是什么石头?”齐碑问。 “每个龙穴的龙头上都有一块镇灵石,如果穴里的龙死了,还有这镇灵石能保住灵气。”齐好刻答到。 “这块石头这么大,那这龙穴里的龙……嗯!果然是好地方!”二柱香听后感叹道。“你们三个快走,唧唧歪歪什么!”邵大帅不耐烦道。 一行人越过一条又山顶流下的小溪,又穿过半片竹林,来到了六姨太的葬处。 “哇!这!这!这是不是陵墓吗?”齐碑惊叹道。眼前的这宏大场面确实令人咋舌,因为整个囚龙岭本是一个峭而陡的斜坡,如果要登上岭峰就必须走山路。但现在整个囚龙岭被“整平”,铲成了一个平缓的小斜坡,而且铺上了石板,两边种上了万年青,特别是进陵路口的那块牌坊,上竟刻有帝后才有的媜德铭文。陵墓修的位置刚好在竹林的下位,如不进入竹林根本不会知道这后面会有这么大的陵墓。这也难怪邵大帅是三湘的军阀,他从百姓拿搜刮来的钱财足以建上百个这样的陵墓。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这邵大帅把自己比作帝王,给自己的六姨太建一个这样的陵墓!切!他也不怕折寿啊。”二柱香心里嘀咕着。反倒是齐好刻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好似乎这是情理之中的! 众人在陵墓前站了好一阵,这时齐好刻才说:“还请邵大帅带小人进入这陵墓之中。” 众人穿过牌坊,顺着陵道走了一会,来到了冥殿前,冥殿就是“迁客”的寝屋,这六姨太的寝屋坐西向东,呈顺位。冥殿前有青石狮两只,这是招财进宝之象。 邵大帅带着众人进入了冥殿之中,殿内华奢至极,两排长生灯矗立在殿内中央,各种白玉瓷器数不胜数,更令人惊讶的是殿主位的卧榻上放有一套完整的“凤服”,也就是皇帝老婆穿的圣服。众人在邵大帅不屑的眼光下惊叹着冥殿里的奢华。 第二十三章 殿下墓宫 “好了,你们看过了没有!”邵大帅不耐烦道。接着他走进卧榻的烛台旁,双手按在烛台的金龙上用力一转。这时整个卧榻分开来了,露出了一条墓道,邵大帅又说:“我六姨太就在这墓宫里,“看一眼”你可要好好看看啊!” “殿下墓宫!大帅您大兴土木为六姨太建一个这样的地下墓宫,这是否与六姨太的身份不合呢?只怕……” 还没等齐好刻说完,邵大帅立即打断说道:“只怕什么?只怕什么?我是大帅,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别的不要瞎操心。还有!要是你没有把我六姨太找回来,嘿嘿……你就等着吃子弹吧!哼!” 齐好刻见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跟着邵大帅进了墓宫。殿下的墓宫并不大,只有一个主墓室和两个子墓室,子墓室中放着六姨太生前的喜爱之物和金银珠宝,而主墓室放的就是六姨太寿棺了。众人到了主墓室里,墓室正中放着一副金色寿棺,棺上盖有百福祥悦图。 “哇!金棺啊!以前只听说过,想不到真的有!”二柱香激动的说道。 “金棺算什么!我为六姨太做的寿棺怎么会那么俗气呢!这副寿棺的材料是“阴沉木”,我六姨太睡在里面,颜存万载,尸身不化!而这金是我叫人镀上去的,因为我不喜欢“阴沉木”的颜色!”邵大帅傲慢的说道!二柱香听后眼睛瞪得更大了,心想:“阴沉木”啊,万年成材啊!这么副寿棺得花多少钱? 齐碑来的这墓室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寿棺,他环望了整个墓室,却没发现那块属于六姨太的碑。便问“邵大帅,这六姨太的碑去哪了?” “你不看看这里出了什么风水变数,问我六姨太的碑干嘛!” “这大帅就有所不知了!我齐家的风水之术全在于碑,其中种种就不宜向大帅一一道来了!还望大帅告知六姨太的碑在哪?”齐好刻接话道。 “你们这还真是奇怪!第一次听说看风水要看碑,哼哼!算了!碑在你们头顶上!”邵大帅不耐烦道。 齐好刻听后大惊,连忙抬头观望,果然如邵大帅所说,这六姨太的碑被刻在了主墓室的墓顶上。整块碑长5尺宽﹑1尺刚,好在六姨太的寿棺之上。齐好刻接着又发现,这碑正如二柱香所说,完全没有按照自己交代的刻法去刻。这时齐好刻又问邵大帅:“大帅,这给六姨太刻碑的人对您交代过什么吗?” “交代什么?哦……有!当时我问他,为什么我六姨太的碑要刻在这墓顶上。他说,这是你特别交代的,刻在墓顶上是为了‘聚东之紫气,化西之戾气’,又说是你根据这三世山囚龙岭的特殊地形而特定的。又说这样能够让我六姨太下辈子依旧是我的人。”说完邵大帅竟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难道只有这些吗?他有没有说过别的,比如他有没有叫你在自家的祠堂里不要立六姨太的牌位。”齐好刻接着问。 “嗯?你怎么知道!不错,他是叫我不要在祠堂立我六姨太的牌位,他说这也是你吩咐的。”邵大帅答道。 “糟了,大帅!这下糟了!”齐好刻听完邵大帅的回到后立即惊叫道。 “什么糟了,说清楚!”邵大帅也紧张起来。 “大帅有所不知,这碑刻在墓顶是古时云岭邪教用来囚禁逝者魂魄的方法。人死后有三魂七魄,三魂是由牛头鬼吏带走,而七魄就有马面鬼吏带走。等两位鬼吏带着这三魂七魄去了阎王殿,让阎王审判完以后才转去投胎。而这种方法会囚住逝者的一魂与一魄,当牛头与马面两位鬼吏来索魂取魄时,不见了一魂一魄,就会放弃这六魂六魄,于是这六魂六魄就成了六个游魂野魄。不过到了一天阴至的子时六个游魂野魄又会受到留在尸体内的一魂一魄的招引,重新回到逝者的体内,就这样不出三日逝者必成“怨尸”。大帅,六姨太就是这样诈尸的!”齐好刻意味深长的说。 “怨尸!这……怎么会这样!变怨尸…六姨太!我……都是你,你这个江湖术士!骗子!”邵大帅大吼道,接着便从腰间掏出配枪对准了齐好刻的脑袋。 “大帅!这可不关我好刻叔叔的事!我好叔根本就没有这样交代过那个刻碑人要把六姨太的碑这样来刻!这都是那个刻碑人搞的鬼!”齐碑按住邵大帅的枪连忙说道。 “对啊!大帅,这可不关我师父的事,那个刻碑人是看我师父把他的生意抢去了!所以他想害我师父!”二柱香也说道。 四人在这墓室里僵持了小会儿,终于邵大帅放下了枪。说:“好,我相信你们。但你们还是要把我六姨太找回来,我要重新厚葬她!” “大帅,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有一点我还想告诉大帅。”齐好刻见邵大帅的态度有所缓和,便说。 “什么事。” “就是这刻碑人虽让六姨太成了‘怨尸’,害了六姨太一个,但他没有害你全家,没有害你的子孙后代。因为生人如为‘怨尸’立牌位,这样‘怨尸’的怨气会害及全家和子孙。这也是大帅值得庆幸的。”齐好刻说道。 第二十四章 义庄现尸 “原来是这样!真是气死我了,这个该死的刻碑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枪毙。”邵大帅又说。 “对,要把他枪毙!看他以后怎么陷害我师父!”二柱香立即说道。 “我觉得这个刻碑人也是被逼的,人在走头无路的时候,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渡过难关的!所以发生的这些事并不能完全怪他,我看倒不如让好刻叔收到刻碑林来做事。”齐碑细细说道。 邵大帅听后并不以为然,而齐好刻听后心想:碑儿这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想,心地善良,有助人之心。日后必定能得天之佑啊! “好了,现在已经知道我六姨太诈尸的原因了!我只希望你“看一眼”能够遵守你的诺言啊!”邵大帅对齐好刻说道。 “大帅,我必定在十日之内找回六姨太再风光大葬。”齐好刻拱手道。 “好!就冲你这句话!本大帅就请你们三位到府上痛饮几杯!” 随后众人又随着邵大帅去了他的府邸,邵大帅的府邸在三世山的南面山岭,这里地处三世山的被风处,冬暖夏凉,空气又好。整个大帅府采用的是欧式建筑风格,前院喷泉,后院草坪,主建筑是一座类似于堡垒的别墅。 “哇!这房子太气派了!这得花多少钱啊!”二柱香心中叹道。邵大帅领着齐碑﹑齐好刻和二柱香向自己的别墅走去,这一路到处有警卫,可谓守备森严。走了会便到了别墅大门,大门前有不少佣人接待。 “老爷,您回来了!”一个貌似管家的人说道。 “嗯,你现在去准备酒菜,我要和这三位一起用餐” “是,老爷!” 三人又跟着邵大帅进入了别墅,别墅内更是金碧辉煌。豹皮沙发、西洋吊钟、法式桌椅等等。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的齐碑也是目不暇接的四处观望,二柱香更像是一个乡里人进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贪婪”让人忍俊不禁。邵大帅走到留声机面前,把那面盆大的唱片放在了上面,不一会儿,轻松愉悦的爵士音乐飘扬而出。二柱香走到留声机面前,眼睛里的困惑简直可以把人给憋死。二柱香问:“大帅,这是什么玩意儿!还可以……这样出声啊!” “哦!这叫留声机!它能出声是因为那个磁头……哎!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嗯…那个你们要不要来杯白兰地”。邵大帅坐在豹皮沙发上,摇了摇手中的高脚酒杯说道。 二柱香听后,低声在齐好刻耳旁说道:“师父,什么是白兰地!” “白兰地就是…就是!就是我们喝的白米酒!”齐好刻细细的说。 “那……好刻叔,我们喝还是不喝!”齐碑又问。 “别人敬酒……我们当然要喝!”齐好刻假装轻松说道。 “诶!你们叽叽咕咕什么,喝还是不喝啊!”邵大帅不耐烦道。 “喝!谢谢大帅!谢谢大帅!”二柱香连忙答道。 “喝的话就过来!” 三人推让着走到了邵大帅面前,每人从邵大帅面前的矮桌上拿起了一杯白兰地!可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喝的意思。 “你们怎么了!是怕我在这酒里下了毒吗?”邵大帅说道。 “不!不是!怎么会呢?”齐好刻赔笑道。说完便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声轻轻的“哈”,道出了酒的香醇。 “怎么样!好刻叔!什么味道!”齐碑问。 “是啊!师父!什么味道,是甜,是辣,还是苦啊!”二柱香见齐好刻那陶醉的表情不禁也问。 “你们喝喝看不就知道了吗?”齐好刻答道。于是齐碑与二柱香也一股脑儿喝了下去,结果和齐好刻一样,都是一声长长的“哈”。 “这酒怎么是甜的,真好喝!”齐碑兴奋的说道。 “嗯!不错!这酒是不是放了糖?这么甜!”二柱香也说着。众人正在讨论着白兰地的香醇,这时一名副官闯入,对邵大帅急说道:“报告大帅!城郊义庄发现八具尸体,由法医检验,都死于失血过多,但无法确认是何种物体导致其死亡。” “烦不烦!我六姨太还没找回来,你们这群饭桶就拿这些个事来烦我!难道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好好的把这些事处理掉吗?”邵大帅吼道。前来报告的副官被邵大帅这一骂,紧张的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呆呆的站在那。 “还不快去!你还站在这!白痴!”邵大帅又怒吼道。 “是……属下马上去!”副官慌乱的答道。副官正欲离去,却被齐好刻叫住了。 “等等!大帅,在小人看来,这义庄八个人的死很可能和您的六姨太有关!不如,让小人陪您一同去城郊义庄看看!” 第二十五章 留守义庄 等到众人跑到城郊的义庄后。那里早已被邵大帅的人马所封锁,但周围还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大帅,尸体就在义庄的庭院中。”副官对邵大帅轻声说道。 “带我进去看看!”邵大帅说道。 于是众人走进了义庄,把黑漆的大门推开就见到了八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邵大帅走进最靠外的那具尸体掀开了头上的白布,只见尸体头部两侧像是被什么硬物所击,凹陷了进去,整个脸部都变形了!而尸体的颈部有两个森森的孔洞,像是被什么利器穿透的!尸体的脸部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死前一定经受了不一般的苦痛。齐碑看后心里一惊,脑海里又重现了李远山的摸样,心里不寒而栗。 邵大帅不愧是久经沙场,常人看到了这样的死法一定会很害怕,而邵大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轻轻对身后的副官说道:“这是些什么人?” 副官马上答道:“回大帅,这些人都是些无业游民!平时白天在城里讨点吃的,晚上就在这里睡觉。” 大帅听后便转身问站在旁边的齐好刻,说:“你有什么看法!” “大帅,六姨太变成了”怨尸“,所谓“怨”就是为了复仇。六姨太从死,一下又变成了活死。而且在死了之后都不知道是谁让她无法去轮回转世。所以这个怨,她不知道向谁去报,从而她会到处杀人。再从这八个人的死法来看,很可能这八个人是被六姨太所杀死的!”齐好刻细细说道。 “放屁,我六姨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干这种事啊!我不信”邵大帅听了齐好刻的说法,心中一片不爽! “大帅,我好刻叔可不会随便乱说!再说您的六姨太都已经尸变了,不在是以前的六姨太了!”齐碑正欲再说。齐好刻马上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不管是什么,她总之是我的女人!“看一眼”你必须给我把这件事办好。”邵大帅一脸傲气的说道。 “是!是!”齐好刻见邵大帅脸色不悦,立马答应道。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二柱香问道。 “吴其,你先在马上回刻碑林拿家伙来,今夜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为什么?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还有谁会来啊?没人来了,它回来吗?”二柱香一把问道。 “这里死了人,自然是不会有人再来了,所以我们要开坛把它引来!你快去吧!” “是,师父。”二柱香转身就走了。 “大帅,今夜还请您把您的人都撤走。我们要在这义庄开坛做法,引六姨太出来。到时您的人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遭殃的可还是大帅你啊”齐好刻凑前说道。 显然邵大帅听了这些话立马打了个颤,回过身对副官说:“叫他们都回大帅府,今晚不用守在这里了” “多谢大帅!”齐好刻说道。 “好刻叔,为什么不让这些人守着!有这些军人在不是阳气更旺,更容易引它出来吗?”齐碑问道。 “不错,人多阳盛。但你想想这些虽是军人,但大多都没见过那些什么牛鬼蛇神的。所以等那具“怨尸”一出来,他们必定大乱阵脚。而且这具“怨尸”一定很厉害,我就怕到时我们自己顾不了自己,还要去担心他们。所以我叫大帅遣走他们,我们留下来,摆好法阵收了它”齐好刻细细说道。 “看你的啦!嘿嘿……我们走”邵大帅拍了拍齐好刻得肩膀笑道,接着就领着众人走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义庄,一下又回复了往日的阴冷。唯一的生气,就是齐好刻和齐碑的那简简单单的话语。 第二十六章 人气引尸 过了约半个时辰,二柱香就把家伙都拿来了。 “师父,您看东西齐了没有?”二柱香放下东西后就说道。 齐好刻仔细检查了一下说:“开坛的东西是齐了,可引尸的东西却少了一样。” “少了一样?是什么?”齐碑好奇的问道,一旁的二柱香更是一脸不解。 “其实,人之所以成为尸,绝大多数是因为死后的种种因素造成的。这六姨太死后,被人害的成了怨尸,尸在白天不能出来的!因为太阳是天地万物的生存源泉,它是平衡的所在,从而也是净化邪灵的最基本的力量。而月亮确实一切邪恶之物间接吸收力量的源泉,今天夜里会有很大的月光,这“怨尸”必会作乱。白天它躲在这义庄附近的深山里,到了晚上它就出来了,而那八个人刚好在义庄,自然成了它口下亡魂。今天晚上这里没有昨天人多,“人气”也没昨天的多,很难把那“怨尸”引过来。”齐好刻慢慢说道。 “叔叔,你说了这么多,我们到底少了什么啊”齐碑急了,忙问。 “汗!” “汗?要汗?”二柱香瞪大眼睛问。 “是的,汗是人新陈代谢而产生的一种液体,但它毕竟是从人体内流出来的,自然“人气”是不会少。”齐好刻微笑道。 “叔叔,你是说我们平时的汗臭味就是“人气”?”齐碑一脸疑惑。 “可以这么理解。”齐好刻答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的赶夜路的人容易见鬼,是因为出多了汗,自己的“人气”把鬼吸引来了!”二柱香自言道。 “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做啊?”齐碑又问。 “简单,不过要辛苦你们两个了!” “没事,师父吩咐”二柱香拍拍胸脯自信的说到。 “嗯!你们就从现在开始绕着这义庄跑,跑出这一碗汗就行了。”齐好刻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面碗。 “要这么多汗?师父?”二柱香有点底气不足了,心里也在嘀咕:这么一大碗汗,这得跑多久啊。 “要这么多汗是因为,要把这一打黄符侵湿贴在义庄四周,沾染了人气的黄符绝对可以将“怨尸”引来”。所以,你们就要幸苦一下了。吴其你是不是不想跑啊?嗯?” “不是,怎么会呢?跑,我跑?”二柱香忙说到。 到是齐碑什么也没说,于是二人绕着义庄跑了起来。齐好刻就在摆设祭坛,准备收尸的东西。 大概过的一个时辰,二柱香和齐碑二人已是浑身湿透,大口的喘着粗气。齐好刻见二人实在跑不动了,就叫两个人将衣服脱了,将衣上的汗全拧在了那个碗里,差不多刚好一碗。接着就用一块羊皮盖住碗,有用皮筋将其固定。 “师父,你将碗盖住干什么啊?”二柱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是为了防止它挥发,不然等下你们就白跑了!你们俩就好好歇歇啊,晚上还有事要做的”齐好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