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殿下微笑吧》 【剧情】+【人物简介】+【声明】 因为夭夭是学生,又是第一次写文,所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推荐+收藏】啦~夭夭的要求真的一点都不高,嘻嘻,轻轻地动一下你们纤细美丽的小手,【推荐+收藏】~ ok~下面就是人物介绍和剧情咯~必看,必看啊,必看!!!!!! -------------------------【安年夭夭】----------------------------- 我们的头号男主角,也就是夕墨夜哦。他是沫城新来的男生学生会会长,也是毫无疑问的冷酷无情,授予“冰人”称号!当然,不可否认,他很帅,惊为天人的面孔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啧啧…… 这些就不多说了啦,多说了就要口水流下三千尺……(爷承认老子是个……),咳咳,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莫愁似乎在很多人看来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性格,当然,只看到开头的亲们都会这么想,这个女主角只不过带着淡淡忧郁罢了。我要说的,是她其实并不温顺,大家渐渐看到以后就会明白滴~ 是第一次发文,所以还是需要大家在留言那里多多提建议,呵呵…… 夭夭的文文一开始并不是轻松的,但文风是绝对绝对绝对……(以下省略一千字)……不那么沉重的,当然是保证啦啦~校园文不可能是纯文字的,但是《我的冷酷殿下》这篇文的描写相对于其他校园文要多一些,内容绝对精彩(我认为嘿嘿。。。自我认定。。。嘿)。 当然,不可否认文文有点点小虐啦,开头的沉重只是剧情需要。文中也会出现很多性格迥异的配角,戏份多一点的是以下几位(排名不分先后,想到谁写谁): 宇文修远、慕容醉兰(也就是angel。想知道她是谁吗?尽请期待孤城的文文!夜的旧爱哦~),莫冰,云清芷,银清皓,夕水月,小怜(愁的双胞胎妹妹,中文不大好啊。。。在后面戏份很大的),莫父(出场不多,很少很少,却不少提到) …… --------------------------【安年夭夭】---------------------------- 夭夭的文文是杀手是占有一部分的,并不是单纯的校园文,在夕墨夜的性格背后有两个故事,两个悲伤的故事,这是他冰冷非常的重要原因,也是他一直深爱着慕容醉兰的原因。慕容醉兰的确是最值得他爱的人,她用自己的温暖,最先融化了夕墨夜心底的坚冰。(至于为什么夜会变得更冰冷,后面有提到哦~) 最后,夭夭还要重复一遍:谢谢大家耐心看完!!!o(n_n)o 给大家推荐几首歌 当然是配合文文听的啦~ 建议大家可以听一些优美的轻音乐 比如: 天空之城 kiss the rain 初雪 梦中的婚礼 中文歌曲: 玫瑰花的葬礼 黑色毛衣 不要太激烈的哦~~上面的都是夭夭喜欢的呢 另外,大家的建议与鼓励是夭夭最大的动力,大家可不可以支持我一下呢? (字数不够吗。。。。。。。。。。。。。。。。。。。。。。。。。。。。。。。。。。。。。。。。。。。。。。。。。。。。。。。。。。。。。。。。。。。。。。。。。。。。。。。。。。。。。。。。。。。。。o(n_n)o哈哈~) 【000】楔子 沫岛,沫城 那是一颗很大的芙蓉树,满眼清丽的淡粉色,满眼的朦朦胧胧,就像染遍了整个沫岛,融化了似的。 沫岛,地方不大,却因满岛的芙蓉树和最好的沫城学院而出名。岛,离着国民居住的地方很近,很近很近,环境出奇的好。孩子们坐最迅速的快艇,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沫岛了。岛上没什么建筑物,人也少,加上朦朦胧胧的淡粉色芙蓉花,安谧得很。 沫城,是所多么好的学校。是贵族学校,同样,也是最好的学校——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谁,都知道的,最最好的贵族学校。只是,富人家的孩子只要学习好,就可以进,然而穷人家的孩子……太少了,太少了。 “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到沫城学院去上学。”那是个可爱的孩子,手里玩弄着从那棵大树下捡来的浅色绒毛。 坐在旁边美丽的母亲安静地笑笑,慈爱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宝贝,那是富人家上的学校。妈妈很穷,妈妈没有钱。” 孩子坐在树荫里的草坪上,专心致志的搭建着一座沙子城堡,“房顶”上插着朵美丽的芙蓉。她笑了,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妈妈,不要紧的。我要学习,然后用最好的成绩上学,这样,妈妈就不用花钱了呀!” 树下的母亲摇着把扇子,专注地望着孩子。 “妈妈,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为什么要叫做‘沫岛’呢?多怪的名字啊。” “宝贝,妈妈给你讲。你看,这岛上盛开着的芙蓉花,是不是很美?”她看着孩子使劲点了点头,认真极了,“从远处看,是不是朦朦胧胧的,就像融化了似的。”母亲不再讲了,笑盈盈的望着女儿。 “噢——妈妈,”孩子“咯咯咯”的笑着,可爱的模样也逗笑了坐在一旁的母亲,“‘融化’了的芙蓉花,就是像粉色的泡沫一样的呢!妈妈,你说,是不是?”站了起来,小手拿着本花花绿绿的童话书,“妈妈,可不可以再讲一个故事?” “嗯,什么呢?” “妈妈,我想……我还行听一遍《海的女儿》”胖乎乎的小手翻开到了《海的女儿》那页,递给妈妈。 母亲接过,这孩子,一定是想到小美人鱼变成的泡沫了。那个故事的结局女儿总要听,然而,却是听一次哭一次。妈妈问她为什么?孩子答道:我隔一段时间就要听一次,小美人鱼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傻呀,妈妈,妈妈,我不想让她死。 可是,她仍旧用最温柔,最甜美的声音,绘声绘色的把故事讲完。 “现在好了,妈妈,”孩子笑得天真,“小美人鱼可以永永远远和芙蓉花们生活在一起了。妈妈,他们都是同类呀!” “好了宝贝,也该回家了,要不就晚了,没有回去的船了。” 孩子嘟起粉嫩的小嘴:“妈妈,我一定要上沫城学院,就可以在这里呆好久了!” “好了宝贝,妈妈要看你上沫城哦,可要加油……” “嗯!” 【001】party 明净灰暗的窗边,静立着她一人。偌大的房间衬得这身影愈加孤独、单薄,一袭白裙不加修饰的随冷风舞着。窗外,阴雨连绵。雨,使得落粉一地,花瓣凋零。待到停时,满树残花挂在枝头,好不凄凉。 女孩的眼里模模糊糊的,心里酸酸的难过。 淅淅沥沥的雨将天空染成灰色,泠泠声响,满眼沧凉。是六月的雨,可以让刚还晴朗的天,蓦地,暗下去了。大开着的窗户飞进大滴大滴的雨,打在脸上,生疼,却依旧可以不管不顾。 风带上了屋门,急切的转过头去,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她半仰起头,忧郁地望着那张英俊的脸。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她身边,宠溺地揉了揉她如墨的长发。长大了,指间带着淡淡烟草的香气。 “怎么了?”他磁性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很好听。他是女孩的哥哥,叫银清皓。像妹妹这样平静又难过的样子,准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呢。 她不言语,轻轻靠着哥哥的肩膀,纤细的手臂环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发丝微微飘动着。拂着脸,痒痒的。 “哥哥,我没事的,就是头有点痛。”她摆出一副笑嘻嘻的可爱模样。 银清皓站起身起身,关窗,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她静静听着哥哥说她傻,这么大人了不知道注意,会感冒的。她笑了,看着哥哥的眼睛,说,小的时候,对他的崇拜,甚至是过度的依赖。 有时,她甚至傻傻的想,干脆长大了,嫁给哥哥就好了,那样,不愁没人要。现在想想,有点可笑。 她看着他睖睁了片刻,薄薄的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奈的摇了摇头,从眼底涌出笑意。愁,果然愁。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恐怕只有她一人可以了吧。他其实也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 对了,女孩的名字,就叫莫愁。虽然普普通通的,老气而又没有新意,可是名字里的愁苦,轻轻易易就表达出来了呢。 名字不过是个代词罢了,对不对?嘻嘻。 “一会儿有聚会啊,头痛就不要去了。” “啊啊啊——”莫愁“噌”地一下站起来,“哼,有party不叫我!你要是早叫我我也就不会做噩梦啦。” 银清皓带着阳光的微笑,努力保持着优雅形象。他这个妹妹呀……咳,不管刚刚是怎样怎样的唯美忧伤,可是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猴子。 “又没说不带你去。”他努力隐忍。 莫愁白皙的小脸浮上一丝红晕,小声嘟哝:“也是啊……”其实她才懒得去凑热闹呢!不过是想看看party里会不会有未来嫂子的身影。反正最近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应该是个美女吧?不看白不看嘛。 “那你快点吧,真是……”银清皓小声嘟哝着,却又瞥到莫愁满脸动机不纯的坏笑。 “唉,哥,party里有没有我未来的嫂子啊?”好邪恶…… 银清皓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儿知道了这些事?“马上就开学了,你说你还不收收心思……”老太太似的絮絮叨叨扯了些没用的,“那个……以后不许问这些问题。” 砰的带上了门,留下的女孩满脸失望。真是的嘛……她也是在替他担心好不好!狗咬吕洞宾……哼。 莫愁换了身米黄色的吊带裙,也并不华丽,却比原来的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好多了。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清新的样子就像是开遍了沫岛的芙蓉。 她是个蛮可爱的女孩,懂事聪明,负担不多。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聚会其实很没劲的,都是些富二代们。她看着哥哥柔韧有余地穿梭在这些人之间,撇撇嘴,端着一杯柠檬汁走上二楼。 咦,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子。肩膀抖得很厉害,像是在哭呢。莫愁走过去,那女子停了哭声,露出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 “呃……那个,你没事吧?”莫愁小声的问,她很想安慰她。“我是莫愁。” 女子呵呵的笑了两声:“小愁啊……我是夕水月,叫我水月姐就成。” 啥?夕水月?!她姓夕啊……天啦天啦,那不是嫂子吗?“水月姐?你不是那个……如果找我哥,哈,我哥在楼下——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夕水月笑得很无害,“真没想到小愁这么漂亮。你去忙你的吧。” 莫愁又与她寒暄了两句,也闲来无事,就想到了那个女人——她是要去交住院费的。反正哥哥也忙着,医院也不很远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笑容背后是深深的冷漠。那么冷漠的背后呢? 【002】医院 她提着大袋的水果,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那女人正半躺在靠窗的床位享受阳光,见莫愁来了,连忙坐起来,满脸笑容的迎接她。莫愁把袋子放在床头的小柜上,坐下来。 “小愁,呵呵,你来了……”女人低着头,搓了搓手,听着她说完那声略显冰冷的“嗯。”,“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呢。我……” 住院手续我已经办完了,也交了费用。她狠狠咬了咬牙,放下的蓄长的头发并没能阻止尴尬,“你……好好养病。” “小愁!你真的就这么恨妈妈么?”女人抬起头,眼里涌出一些灰暗颜色,却是闪着些许渴望的光芒。 你说呢。小的时候,你就那样扔了我,不闻不问,不再爱我。可是现在,我可以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钱替你交医药费,放弃好好的日子不过给人当家教,甚至为了能给你治病隐瞒了最爱的哥哥。为的只是报答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为的只不过是对得起我的良心。你说呢,你说呢。 事实上,莫愁并没有言语。那些质问的语句溜到嘴边,却只能生生咽到肚子里。 窗外的天空又变得阴沉,刚还是丝丝细雨,转眼,又变成豆大的雨滴。 女人再次沉默了,不再言语,垂着头遮掩满脸痛楚。她没有看到,因为甚至不愿多看女人一眼。 我想说的你其实都知道。 “不,孩子……小愁!我……唉,不知道……”她抱住头,脸上写满悲哀,甚至是哀求。 你做过的事,我当然都知道。你,也清楚,至少比我清楚,是吗。 “我的病……小愁,你不要管了。我……我得了什么病?”女人有些颓废,瘫坐在床头。她的病说实话自己也并不清楚,在医院见到亲生女儿,纯粹是巧合。 莫愁不语了,她刚刚问过医生,算是种严重的病,胃癌,早期。不过早发现,还是有可能治愈的。或许是因为心太软,她不得不伸出援助之手,虽然,她明明可以不管。 门“咔嗒”推开,打破了尴尬与寂静,也打断了母女的对话。有人进来,所以她出去。 “莫冰,这是谁啊?”问话的是女人的病友,刚从门外嘻嘻哈哈的进来。看着她的样子,颇为不解。 “没有,没有……我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便不做声了。站在门外的莫愁听了一怔,疾步走了出去。 她低下头,手机在包里不安分的颤动着。 喂?您好—— 莫愁!你到哪里去了?嗯?另一边传来了他的声音,没有了风一般的柔和,很冰冷,恨不得将她一瞬间冻结。我……哥……你知道,我并不大喜欢热闹……所以,所以出来…… 够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在医院……那边,嗯,门口的报亭。 她用手挡雨,水珠狠狠砸在她背上。天空那么潮湿,以至于身上的衣服变得冰冷,可只是突然一下,突然一下就变得干燥且温暖。莫愁转过头,是哥哥,拿着把金黄色的大伞,两个人打,正合适。他迈着大步,她小跑着。 哥,你知道吗,水月姐哭了,那么痛苦,那么无奈。她考虑了很久很久,却终是把这些说出来了。她觉得,这些事情,哥应该知道。 嗯,他点头,冷着脸。声音僵硬而没有温度。 哥,你不喜欢她?她问得小心翼翼,声线甚至都在颤抖。 “你以后不要再问了,我告诉你,莫愁,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嫂子。”他紧紧握住莫愁的手,攥得她生疼。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往常那么阳光开朗的哥哥变得让人害怕。 移开晶莹的双眸,她想着要说什么,嗫嚅了一阵。哥,我只是想……我只是想你幸福。她说。真的,莫愁和父亲一样,只是希望哥哥能有个幸福的家。 他愣了很久。 【003】不是亲的? 银清皓开车到家,闷头不语。第一次,莫愁看见哥哥喝了那么多酒,一杯接一杯,一杯接一杯。 “哥,别喝了。”她劝,他只是睁开半睁的双眸,停了一会儿,摇摇剔透的高脚杯,不听。看他的样子,莫愁竟然有了一分钟的迷离和脸红。 “哥,别喝了。”她调整着情绪,“有事就说出来,还有我,还有我呢。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还有亲妹妹——”他用右手捂住她的嘴,也堵住了未说出口的话。拿起酒杯,闷着头,狠狠地喝。杯杯不停。到底为了什么?哥,你这样借酒消愁,不值得。他仅仅怔了一秒,仍是不停,也依旧不听。懦夫!她夺过酒杯,却又被他夺了回去。 “你喝,我陪你!”从未喝过酒的莫愁拿起另一只高脚杯,一杯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愁,借酒消愁愁更愁。 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我最好的哥哥。因为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因为我爱你。 “亲哥哥……?”他挑起唇,完美的弧线。“你……不要喝了……好……么?……你,你喝不了酒……” “你如何知道我喝不了?你若是不停,我无法停。” 他睁大眼,回忆起起那段对话。他接受得了,或许吧,只是真的没有想到。至少震惊的背后竟隐藏着一丝略带苦涩的甜。 “孩子,你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想想了。” “爸,我没有女朋友。那些事儿,早着呢。” “真没人能入了你的眼?” “有。” “谁?” “妹妹么,她是多好的丫头。”他打趣儿道,不过只是开个玩笑。 “你也长大了,”父亲顿了顿,“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吧。如果你想,我也不能阻拦。” “爸?!不,她是我亲妹妹!我不过是开玩笑!你也在开玩笑,告诉我,对吧?”他的声音变得奇怪,尖利质问的口吻连他自己也听不出来。 “不,我没有。你要喜欢她,就娶她。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真的,等我回国在和你慢慢解释。”父亲的语气一直是严肃的,“我想你还记得,那个姓莫的女人……孩子,你要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幸福。”银清皓呆滞的望着对方早已挂断的话筒,表情僵硬。 他起身回屋,经过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似乎永远也不想松开,永远。她不安的用头依着他结实的肩膀,轻声问,到底怎么了?他闭上眼,嗅着她长发沁人的清香。 小愁,小愁,小愁。 别怪我,我刚刚知道,我不是你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想把你当妹妹,别怪我,别怪我。他们欺骗了我,欺骗了你,欺骗了我们。 他俯首,轻点上她冰凉光洁的额。 起身,拂袖而去。 莫愁蜷缩在那把豪华的扶手椅,任由自己深陷进去。她用颤抖的手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一醉解千愁,或许醉了,她就没必要接受那么多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她僵硬着,任由泪水画着满脸,悠黄的灯光映亮了满脸闪亮着的泪痕,她睁大眼,泪水模糊了双眸,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差不多十六年的哥哥,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莫愁不肯相信自己的亲人就只剩下那个女人,哥哥还会把她当做妹妹吗?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脱那些他说出口的话语,关上门,像鬼魂一样在大雨夜的街道上游荡。漫无目的。 只觉得好累,好累。不是不能接受,只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了。毕竟是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不敢相信,只这一席话,就否定了他们的兄妹关系。 哥,你说,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喝醉了,对吗,嗯,对,告诉我吧,告诉我吧,你就是喝醉了,你喝醉了。 可是,谁又曾说过的,酒后吐真言? 哥,呵呵,那你就是在骗我,你在和妹妹开玩笑,对吧?你得逞了,我当真了。呵呵,哥,你在开玩笑…… 莫愁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可她的却是在自欺欺人。她不管,仍是惶惶忽忽的,自己欺骗自己,自己蒙蔽自己。可她明明知道了,明明清楚了。光洁的前额上还残留着他那一点的温度。 她晃晃悠悠地走,浑身湿透,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竟没有发现。 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黑暗笼罩的上空,她笑了,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了。莫愁只记得自己的身躯软塌塌地倒下,有些疼痛。她想,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是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好啊。多好。 我困了,嗯,困了。醒来以后,什么都好了…… 【004】夕墨夜 他从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上下来,全然没有看见司机的惊异。尽管愤怒,却仍旧保持着非比常人的风度与气质,从从容容。昏黄的路灯映着他刚毅冷峻的面容,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完美。可见,上帝对他是如此的偏心。 他抱起地上的面色苍白,湿淋淋的美丽女子,不耐烦地蹙着眉。着实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使这女子就这样撞上了他的车。为了钱?或许是吧,现在的女人,都是这样,他早已见怪不怪。 去过医院,她没有一点危险,不过腿上流了一点血。还有就是,她喝了太多太多的酒。 年轻男子抿着唇,静静听完医生的话,就又抱起莫愁,上了车。 “少爷,您……您回来了……”管家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转瞬又落到了怀里的莫愁——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回来,还是这样一个睡着的,绝美的女人。 “嗯。”他只是冷冷地答,“让女佣把她洗干净。”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他当然清楚他的脾气。只是暗自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轻轻放她躺倒那张柔软的床上,竟是小心翼翼的。这也是第一次,从来没有过。他站在一旁,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烂醉如泥的女子。 墨黑的长发,刚换上淡蓝的的长裙。睫毛微微颤动,脸上,却是带着泪痕。不能说是是闭月羞花之容,也不是沉鱼落雁之貌。就是美,美得那么自然,让人形容不出。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女人,庸脂俗粉,恶俗不已。她则不然,颇有些清丽脱俗的意味。 突然忆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也不过如此罢?只不过,还没见她醒着的样子,或许真就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了。 美,确实是美。撇撇嘴,却也只不过是容貌而已。而且他,不喜欢。 莫愁动弹一下,轻启朱唇。哥……他一愣,坐下。她纤细的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哥,别丢下我,爸,别丢下我……睫毛上挂满泪珠儿,我见犹怜。 临走,他拉上门。黑暗中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让人难受。 莫愁醉了,最得一塌糊涂。银清皓醉了,醉不仅在酒,还有莫愁。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醒来时,头痛得厉害。低下头,竟惊异地发现衣服被人换过。那张温暖的大床,雪白的落地窗帘,淡青色的墙与那美丽晶莹的水晶灯……竟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但也还好,她,毕竟是莫愁。 轻踮起脚尖走出屋去,左绕右绕也没找到门。这才有些急了,拉开窗帘的一角,这是……三楼啊,于是又忙着找楼梯。房子太大,那么陌生,真就像迷宫一样。可是……还要上学,怎么办?今天可是星期一呢。 终于找到了楼梯,这里很漂亮,有如豪华的古堡,却同样的冷清。似乎除了昨晚一直住着的屋子,这里一直是黑暗的,阴冷弥漫在空气里,压迫着人。并且,房屋的主人应该是喜欢黑色的吧。 只是,她并不惊讶,因为没有时间去欣赏,没有时间去惊讶,因为今天上午,有课。至少她记得是。 “咚咚咚”地跑下楼,也不管自己穿着睡衣,莫愁只知道,她要去上课了,这是最后的一节课,之后便是放假。急急忙忙冲出去,低着头,却撞上了什么。 是个男子,约莫一米九的个子,一袭黑衣,俊美如天神,却散发着冷气。她呆愣了一分钟,后退几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似乎把昨天晚上的事全忘了。但是,其实没有。她在自欺欺人。莫愁在骗自己,从没有过那些事。说完,连忙又要走,却被一双大手拉住。 这儿是哪里,他说。声音是那样好听,像一块磁石,不由自主的要把她吸进去。 “我……我……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借过,我要去上课了。”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因为嗅到了他身上那种独特的冷香。 唔……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薄唇一抿,那笑很是邪魅。“我告诉你,是我家。” “你是谁?” “夕墨夜。”他冷冷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并且,言简意赅。“你忘了昨晚。” 没忘,她沉默了好久。永远也不会忘。并且她或许已经清楚,眼前人的身份。“我知道,但我要走了,我想,我没有欠你的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刚刚才得知你的名字。而且我们不熟悉,所以,让我走。”莫愁略一沉吟,“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你叫什么?”他并未回答。 “莫愁。” 夕墨夜心里一愣,却面无表情,眼角不经意划过一丝阴霾。“告诉你,昨晚,你撞上了我的车。” 也许可能吧,莫愁不想搭上这样的人。她瞟了一眼停在车库的黑色跑车,走出豪华金黑色相间的铁门,打了辆车。 哪个正经人会开着一辆顶级的兰博基尼蝙蝠满街跑呢。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莫愁?这名字好么,有趣。 【005】初吻没了 “姑娘,您要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了句。 “师傅,去沫岛的码头,我今天要去沫城学院上课呢。您尽量快些好么?”莫愁拉上车门。 “好嘞,姑娘,沫城可是全国一顶一的学校,是最好的学校呀。”司机师傅憨厚一笑,“可要好好学,啧啧,都是大文化人。” 沫城学校是最好的学校,也是最奇怪的学校,很多年来一直都是。 学校既算是贵族高中,又是一所顶尖的大学,学校的学生也都是最好、最聪明的,从学校走出来的也基本是精英。校园就像城堡,很豪华。平常上高中和大学往往一共需要七年,沫城则不然,只需四年便可以了。 莫愁上了一艘最快的快艇,隐约可以眺望到不远处淡粉色的小岛。她太着急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欣赏任何风景。 等到了学校,还好,将将赶上。 目光轻轻扫视了一下满教室的人头,静静坐到她身边。是云清芷,莫愁最好的朋友。名字好听,眉眼清秀,只是有点胖。很可爱,性情也好,成绩不错,是个好姑娘。 “莫愁,”云清芷笑嘻嘻地望着她,“你怎么了?往常可总是第一个来的呀。这可是最后一节课,补上星期的。”她看莫愁抬起眼皮,敷衍着答她。“愁啊,也是,老师们总是在期末啰啰嗦嗦讲些不必要的。”她很夸张“知道不,你哥哥昨晚可给我打电话了,他……嗯,他好像有那么点儿醉了,说话有些不流畅。他在找你,很焦急的样子。”云清芷眼里满是崇拜与兴奋。 哦,我知道了。她第一次如此的心不在焉。哥在找她,他们还是兄妹,不是吗?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了,那又何妨。他们还是兄妹的,真好呀,他还担心她。这样一想,心里舒服了许多。 “怎么啦?呵。”云清芷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莫愁的背,“有事儿说啊,我可是你哥们儿——不对,姐们儿。” “没事,没事。清芷,有你这话就好了。” 沫城的校园很美,莫愁最喜欢的,是那棵芙蓉树。六、七月份,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林荫路上充斥着扑鼻花香。放眼望,树冠上朦朦胧胧一片清淡的粉色,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莫愁要求清芷陪她走走,芙蓉花……多美啊。过了今天,就要告别学校两个月了。 手机响了,和那次一样,却是哥哥的留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了。 小愁,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或许我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你,可是你有权利知道。不论怎样,你都是我妹妹,别难过了,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么?如果你听到,就给我发个短信。 莫愁告诉哥哥,她在沫城。 “你,莫愁。”略带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吓了一跳。 莫愁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领口微咧,可以看到他胸前那条不算太细的银色链子,冷峻的脸,还带着那么点儿玩世不恭的模样。或许呢,他……的确……很酷并英俊。“你是……夕墨夜?”她想了一会儿,“你也在这儿上学?” 不,没有。他挑起唇,笑得没有一点温度。 “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来看你。”夕墨夜把头转向愣愣站在莫愁身边的云清芷,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这是你的朋友?”他用黑色的目光望着莫愁,是如何阴冷。 “小愁!”是银清皓。 “哥,你来了——” “你怎么……”又看见那人,原本温柔的眼神霎时变得了颜色,“小愁,走吧。。”“夕……墨……夜……”他大步走过去,那三个字,硬生生挤了出来。 “清皓啊……我和你妹妹聊得挺好哪。”他平静却冷漠地望着满脸恼怒的银清皓,拽过莫愁。银清皓又拉回莫愁:“夕墨夜,你……真卑鄙……” “我?卑鄙?呵呵……”他顿了顿,“如果你真的想这么说,我或许不会介意。” “小愁,走吧。”银清皓望向莫愁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却被那个黑色的身影挡住。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无可奈何却又愤怒万分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近五公分的夕墨夜,恨得咬牙切齿。 “慢着,”他说,揽过她,不由分说,点上她的唇。那真是种甜美的气息,无比新鲜……从来没有过。莫愁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却没法逃脱。只能任由着一种令人迷乱的冷丝柏香气充斥了口鼻。 就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他终于放开了她。然后他笑了,笑得像一个长着精灵面孔的魔鬼。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的味道真好……他就像是那个最引人注目的吸血鬼,一袭黑衣的高大身影优雅地离开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他就这样轻松地扬长而去,留下的,就只有他人似火一般燃烧又无以言说的愤怒。 是啊,就算说了,他听得到么。 “夕墨夜,你混蛋!”莫愁红着眼圈,挥了挥拳头,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嘶喊。 【006】女儿? 云清芷瞠目结舌地望着满脸通红的莫愁,脸上写满了惊讶。 “你认识他?!”这是她和银清皓异口同声说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惊讶,另一个则是愤怒了。 “算……算不上……认识。”她还是愣着,刚刚那男子,就这样二话不说夺了她的初吻。她看到他的王者气质,也清楚了他的霸道,更明白这男人不是好惹的。 “以后少接触他,姓夕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收拾东西吧,也放假了,回家。”银清皓不知道为什么,夕墨夜吻他妹妹的时候,竟然满满的是都心酸心疼。他气啊,恨不得把那不识好歹的家伙碎尸万段!可恶,竟然占了莫愁的便宜。可面对她,银清皓只有扯开嘴,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尴尬得难看。 “不,别,”云清芷满脸堆笑,“清皓哥,你先让莫愁去我家吧,作业很多,我在课上看了,所以……好吗?”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莫愁,向她使眼色。 “是啊,哥。”真难以想象,如果银清皓知道昨晚无意借宿在夕墨夜家,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哇,你的房间不错哦。”莫愁四处打量着,简直像是公主的房间。淡暗红色的落地蕾丝窗帘,透明的水晶灯,柔软的床……并且屋子是双层的。摆满限量版玩具的展示柜里很是热闹。 “喂,”云清芷把包往床上一扔,就势躺下,“那男的姓夕啊?你知道夕家的财阀么?” 莫愁摇摇头。 云清芷打开笔记本电脑:“来来,你看。”她熟练地打着字,指指点点,“这是他爸爸的档案,夕墨夜以前也在电视上出现过,这里没有,不过要知道,夕墨夜比他老爸还能干。”云清芷翻着白眼,“要知道,他才……差不多……十八岁。你知不知道‘night’、‘a。l’、‘ck&red‘?还有好多集团,都是他们的?夕家可从来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她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闲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莫愁,“夕墨夜是‘ck’的创始人,你知道吗?” “哦,不会吧。就是那个新的时尚公司?他才多大。”莫愁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不过还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身上穿的就是‘ck’。”她解下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哥哥送我的,是a。l的最新款。那人,这么有钱?”只是声音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些不屑。 “除了这些,他们还有几家大的房地产公司,连锁酒店,珠宝店,还有……”云清芷掰着手指头,“反正夕家的跨国企业很有钱。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要一部‘night——sunshine’的限量版手机!你很幸福啊,竟然……认识夕墨夜。” 莫愁轻哼一声,认识他很幸福?做梦。那是一个何等冷酷的人哪,听他的名字就知道,那三个字,没有一个不是围绕着黑暗的意思。 刚离开学校不久,她又开始想念学校了。她忘了自己多少年没见过父亲,一直跟着哥哥,两个人,偌大的房间。寂寞难忍,冷清难耐。 “怎么,又想着回学校?”云清芷不愧是云清芷,这么清楚她的心思。莫愁点点头,“这样吧,你今晚住我们家好不好?” “啊哈?我爱死你了!”莫愁夸张地给了清芷一颗大大的拥抱。 “好啦大小姐,”她叹了口气,“我早就猜到,一定是的……下学期的女生学生会主席一定是你。” “要真是,我就谢天谢地了。”眼角闪过一丝忧郁。 “肯定的,我打保票!” 莫愁叹了口气,夕墨夜……她恨哪,她的初吻就这么被一个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男子夺去了。其实没必要,像她这般脸红心跳。 电话,又是一个电话。“sorry,接一下。”她笑笑,“喂?您好。” 小愁,你好吗?放假了吧。呵呵呵,你在哪里呀,我,我,我……想去看看你……。 你?你好好躺着吧,我挂了。还有,你怎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声音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不尴不尬。莫愁轻轻摁下了红色的按钮,愣了几秒。 “云清芷,我出去一下啊。一个小时候回来。” “刚才那人是谁啊?” 莫愁没有言语,要拉门的手放下,又抬起。 她打开病房那扇死板又毫无生机的门,再三犹豫,还是走了进去。喂,你在吗?我来了。她扫视着空荡荡、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房间,喊道。 好听的声音在房间里旋绕,没有人回答。 “小姐,您是在找6号病人吗?”是个年轻的小护士。莫愁点点头。“哦,她出院了。是在……在两天前出院的。” 那,那你知道她的地址吗?刚说出这话,莫愁就后悔了。怎么会呢? “您是病人家属?是……?” “……女……儿……”她吞吞吐吐了好久。 “诶?你是莫冰的女儿啊。”她们见过一面,是莫冰的病友,“我听莫冰讲,她家离这里不远的。好像就在那边不远的别墅区。”她打量着莫愁,“你是她的女儿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别墅区?莫愁咬了咬牙。她为她打工挣钱养病,而她竟然住着别墅!这女人……脸皮竟然如此厚……。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错,可能吗?原本,这辈子莫愁也不会原谅她了。频频蹙眉,转身而去。 【007】最苦的摩卡 男孩静静伫立在黑色的窗帘旁,一头墨色的发呼应着黑色的衣,神情悠然却凛冽。 “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我要,详细资料……”修长的指悠闲搅拌着一杯摩卡,声线充满磁性且慵懒。 “是,少爷。”那人恭恭敬敬的递过什么,男子一瞥,眼神不带任何色彩。他寂寞,看不出一点波澜,就像一潭幽水,深不见底,说不出,看不透。有时候,过的太久了,心就冷了,结成化不开的坚冰。 他年轻、英俊、聪明、多金……几乎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不可否认,上天对他的偏爱是特殊的。然而他曾经的苦,有谁懂呢?薄唇弯出一个刚刚好的优美弧度,脸上没有一丝痛楚。他早就麻木了,不会痛,不会笑。他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痛过,懦弱过,挣扎过,无助过。成熟了才明白,没有用的,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他永远都记得儿时的苦楚,人性的恶毒。于是七岁那年,他做了杀手,冷酷到让任何事物冻结的杀手,成了冰,麻痹自己。为了仇恨,他不情愿地挨打,挨打,每天每天望着镜中满脸是血的那张稚嫩的脸,却又无能为力。然后他学会了反抗,学会了不带任何感情,学会了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他是那样老辣,不过仅十八岁而已! 看看双手,只是离开联盟太久了,都不知道子弹打进别人的身体里,是何种感觉了…… “换一杯,”他还是笑着,仍然不带任何感情。似乎不知道,这样,比不笑更可怕。要知道,笑,也是会杀人的。“咖啡不够苦。” “可是……少爷,这已经是最苦的摩卡了……没有,没有加糖……”佣人颤颤巍巍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哦……?没有了?再浓一点就更好了……”声音没有变化,但不知为什么,彻骨的寒。指尖一松,杯子发出清脆的当啷一声,滚落在那人脚下。 佣人什么都懂了:“少爷,少,少……爷……我,我,现在就去……换一杯……摩卡……” 他饶有趣味地望着连滚带爬而去的身影,眼底带着抹残忍鲜红的笑。 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 我要让你知道,呵呵……毕竟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么……而且你竟然差点……毁掉我! “老大……!” 嗯?他优雅自然地的一笑,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英俊得惊为天人的面孔。 “夕董回来了。他不同意您所说的事,而且……而且……他还说……” “说下去,我听着呢。他不同意?这事儿,轮不到他插嘴。”他抿了一口不加奶也不加糖的摩卡,“哦,有点儿苦。味道挺好么。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不敢……老爷……老爷还说……” “是夕董!” “啊……啊……是,是,是,老大……夕……夕董还说……还说他希望您继续回到联盟组织。其他成员也不希望您离开,您是那一界的老大,也是最有实力的杀手,所以……所以……夕董说您不能离开……” 他望着他,勾了勾嘴角。每个人都是如此惧怕他,实在是无聊透顶……:“他是为了给他儿子报仇,你应该知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只是,他没有权利管我怎么做。他是个懦夫,一个真真正正的懦夫。嗯……你明白,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懦夫,是吗?哈哈哈……”他掏出了什么,挥了挥,“麻烦你,告诉他……” “不,不,不,老大,不麻烦……”他两眼放光地接过那一沓钱,恨不得口水都要落下。 他同样是看着那人离开的,眼底是浓浓的鄙夷。为钱而生的人,本不该活啊…… 【008】angel 男孩低下头,摆弄着手上刻有“angel”字样的廉价手机链。他往它上面串了一根绳,戴在身上。 他有如坚冰的心并不是没有了一点温度,毕竟还是有一处柔软的。那么柔软,就像是泡沫,就像要溢出血来。 “夜哥哥,这个给你,我的名字就是‘angel’哦,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伤心哦。”他永远忘不了十年前那个小小的身影,挥着胖乎乎的小拳头,一脸坚定。 她说过保护他,就真的那么做了。 那时的他八岁,在那个地方,遇到了小小的她。 “小哥哥,你可以帮我捡一下那个蓝颜色的糖吗?”他冷漠地抬起头,眼神里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那是个小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小脸粉嫩嫩的,天真可爱地歪头打量着他。“糖掉了,在哥哥的脚下。” 他俯下身,捡了起来。递给她。 “谢谢哥哥!”她拉了拉他的手,露出一对儿可爱的酒窝。忽又低下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拿出一枚闪亮亮的东西,塞进他的手。 “哥哥,这个给你。是水果的味道,很好吃!”原来那是一颗糖。他端详着那颗糖块儿,嘲笑般地挑了挑眉,望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渐渐走远。 每天下午,他都会有意无意的走到这里,坐下。小姑娘蝴蝶一样的,小小的、小小的身影总会飞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angel吧,妈妈和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夕墨夜。”良久,又转过头,“你的名字,怎么是英文?” “是‘天使’的意思啊,呵呵,算是我的小名吧。” 她突然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本厚厚的鲜红的书,笑嘻嘻地坐到了夕墨夜的身旁。而他,则下意识地往旁边坐了坐。 “这个星期上学,老师教我们查字典,我学会了。”angel“老练”的翻着字典,花了好长时间。“哥哥,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黑?” “嗯?”他感到很好笑,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古怪的问题。 “‘夕’的意思是太阳落了,要黑了;‘墨’是黑色的;‘夜’也是黑色的。哥哥的爸爸为什么要这么黑的名字?” 爸爸?他身子一颤,愣了愣。良久,他仰望着天上的云朵,缓缓说道:“因为太黑了,才会有最亮的光。” 墨,妈妈不过是希望你能成一个书卷气的好孩子;夜,很黑,可是天上有一路陪伴着你的星星啊……妈妈就是那些星星中的一个,会永远陪着你,守护着你……妈妈爱你。 妈妈总是这么说的,包括……那个晚上。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那一天,让他有了不该有的成熟,因为,他懂得了恨。 他随着组织走了很多地方,还好,还好。总部,就是在这附近的。夕墨夜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都是在这里。总共,有……六年。直到,十四岁。 angel是个好女孩儿,她会从家里偷偷为他带最最好吃的东西,当然是大些了的时候,那些是她自己做的;她会陪着他聊天;会和他一起看星星;会问他的生日然后带来一大堆零食与他分享。 夕墨夜也渐渐得知了,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幸福。 “我和妈妈住在一起,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比仙女还漂亮,”她说,“我不喜欢我爸爸,他不要妈妈了,也不要我了。他把我们扔了。爸爸找了另一个妈妈,我见过,那时候妈妈抱着我哭。阿姨也漂亮,可是比我妈妈有钱。”angel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哥哥,我爱妈妈。” 他自那以后第一次向一个人打开了心扉,他太痛了,咬牙切齿。 想着,泪水漫上了眼。 再成熟,再冷漠,他毕竟是个孩子,终归是个孩子。他恨那些人,是刻骨铭心的。 “夜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哥哥可以告诉angel的。”她嘟着小嘴,扯扯他的衣袖,“这个给你吧,上面有我的名字哦。” 她摊开肉呼呼的手掌,是一个钥匙链,做工粗糙,很廉价的样子,却可以看出那些带有字母的珠子是她自己串上去的,上面印着几个端端正正的闪亮字母“a-n-g-e-l" 他接过,一样的端详,然后笑了,阳光一样灿烂且好看,镀着层朦胧的颜色。就像……她曾经送给他的那朵淡粉色绽开的芙蓉花一样。 “哥哥是一个人吗?哥哥的爸爸妈妈呢?”夕墨夜听着女孩烂漫稚嫩的语调,不肯说,只是一味的扭过头去。他不知道,也无论无何不会告诉她,自己为什么“只身一人”的来到这里。 “我的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我的,”他说,“永远,永远,永远都会。”夕墨夜,郑重严肃的说了三个“永远”。 她依然是一副思考着的可爱模样,不过第一次,这么久。半晌,抬起头,阳光落在脸上,纯净得就像那天使一样。 她轻轻抱住了他,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哥哥,哥哥,你真好。你不要不开心,夜哥哥不开心,我也就不开心的。” 他睖睁着,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 “因为夕——墨——夜——是我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他不会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不会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说我的妈妈是……”她突然住了嘴,不再说了。然后,angel对着夕墨夜笑啊笑,笑啊笑,像个小仙女。 “夕墨夜,”她这天一直这么叫他,“我们班的小朋友说,如果你和一个一样大的孩子关系好,你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叫……叫……呃,友谊。我们就是朋友,夕墨夜和angel就是朋友!我们是永远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又睁着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改变了原先慷慨的激昂,怯怯地问,“夜哥哥,我不会忘了你的,你说是不是?” 尽管有些唠叨,可他还是听了进去,字字清晰。话讲完了,突然就发现,眼圈是这样红。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好人,他还有朋友…… 伤痕累累的稚嫩的心,轻轻裂开一个小口。那里面,甜甜的,盛满了蜂蜜一样的阳光。 那一天,她过生日,是他事先问好的。 夕墨夜送给angel一个水晶天使,单纯的透明。正如她,纯洁可爱。 她摆着小手:“哥哥,太漂亮了!可是我不能要它,妈妈经常对我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他一脸从未有过的认真:“不,可我不是随便给的。” “太漂亮了!”小女孩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可是太贵重了……”仰起头,一脸坚定,“夜哥哥,我不要。” “拿着吧,定做的呢。”他抿着唇,没有告诉她在水晶天使的下面,刻着银色的花体字“happy birthday,angel。”还有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她想了又想,一副斟酌的模样。“思考”良久,她接过。而他的手,在这之前从未放下。 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与天使一起的时刻。他这样捧在手心里珍惜着,永远忘不了那个女孩,最好的妹妹。只是…… 暗红色窗帘后的他蹙了蹙英眉,十年了,想不下去了……他又怎能忘记,那刺耳的声音?angel,如果你能听到,就回来吧,好吗?此刻的眼神,温柔至极。 夜,很黑,可是天上有一直陪伴着你的星星啊…… 一双眸子,忽又变得冰冷无比。愁,总是要报的,是不是?……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算算,似乎……差不多正好是十年。 【009】怎么不把别墅卖了? 夜晚,莫愁搬上了小小的阁楼。 那里有透明的天窗,可以望见天上的星星。她喜欢那淡淡带有芙蓉花香的自然风,喜欢能听到的院子里的风铃声……喜欢,就是喜欢。 “看什么呢?” 她笑笑,仰着头,不言不语。 “莫愁,”嗯?“我不是故意想问,可是,你为什么不理你的妈妈了呢。” 我……不是……我,哪有……她心很虚地答。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问问。” 没关系,没关系。“云清芷,我挺羡慕你,真的挺羡慕的。” “怎么会?你成绩好,漂亮,人又聪明……” 哪有。莫愁笑笑,“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家庭很复杂。而且……我丢了一些东西,有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真的。”她顿了顿,望着天上的圆月,“清芷,你是好人。” “嗯。莫愁你知道吗,学校发来通知,说你是学生会主席,女生学生会主席。” “哦,那太好了。” 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直到云清芷睡着了。莫愁又去过医院,医生告诉她,那女人的病,须早治。她跑出去找女人,在别墅里找到了。 别墅是豪华的,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一个木板床,几个吱嘎作响的凳子,已成空壳的沙发……她突然觉得很不懂,这是为什么。 “愁,听我的,好吗?哪怕就这一次……别理姓夕的,别理他们,一个也不要。”她说,第一次,一脸急切与严肃。她怎么会知道的? “那你跟我回医院吧。” “你不用给我花钱,我有的。”女人掏出一个存折,上面的钱不多,也并不够。“这病我不治了,耗钱耗力的,你说……呵呵。”她抬起已经苍老的脸,环视着整栋别墅,“你说这房子……呵呵。” “怎不,卖了?”莫愁突然问。 女人一脸惊慌,“可不能卖,可不能卖。这房子比我的命都金贵呢。” 莫愁点点头,从心里看不起面前的女人。这女人……唉。 【010】西班牙语课 (沫岛,沫城学院——) 莫愁和一个身着淡蓝色衬衫的男生并肩走在长满芙榕树的道路上。 “祝贺你,莫愁。”他说,“女生学生会主席。” 她笑笑,露出一口洁白闪亮的贝齿,“修远?你知不知道,男生学生会主席是谁啊?” 修远,简单帅气,却又有点奇怪的男生。他和莫愁从小就是同学,与云清芷一样,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修远,是个好名字。修远不喜欢黑色,不像别的男生一样对女生感兴趣,也不喜欢说话,可惟独和莫愁成了朋友。 我们都是不幸的孩子,我们却又都是幸运的。很高兴认识你。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样对她说的。莫愁,如若是不认得你,就也遗憾着了…… 修远长得倒也漂亮俊爽,细眉细眼,高挺的鼻梁。他的身材修长得很,瘦瘦高高,给人一身清爽的感觉。性子清高,孤芳自赏。也难怪,这样的优秀的男生也是免不了的。他是个逍遥的人物,若是放到古代,也定是一袭白袍,衣袂飞扬。修长的身子独独站到崖旁,披肩的长发,一曲箫声悠扬。 “莫愁,去图书馆吧?刚开学,清净更好些。” 莫愁眯着眼睛,笑着点头。修远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哥哥,一个好朋友。就像银清皓,只不过远没有修远的洒脱。银清皓属于那种阳光的男子,平易近人,却唯独把宠爱都给了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了。 慌忙看了看表,:“对不起啊,修远。我还有一节西班牙语课……”有些为难,因为之前一忙,没有算好时间,“我……” 修远摆摆手,意思是不要紧的。她有些愧疚的一笑,转身回了教室。他没有动弹,用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莫愁远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笑笑。 学生们东倒西歪地扒在地毯上,随着最后的开机声响,赶紧找好位置坐下,原本安静的教室就更加安静了。仅有的,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打字声。 西班牙语老师是个滑稽的大叔,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起话来却不对称的严肃,甚至是……恶狠狠的。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毫不客气。进门的是一个英俊非凡的男生,一身黑衣,很高的个子。 “同……同学……”大叔不在恶狠狠的了,像一只小绵羊似的低下头来,“你是迟到了……还是……” “插——班——生——!”他慵懒地靠着讲台,打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老师……是吧?您继续……”危险的眯起了眼,缓慢地踱到了选择好的位置上去,坐下。接下来,同桌遭受的则是女生们怨毒的目光了。只是这同桌不是别人,而是……——莫愁。 他没有对莫愁说什么,径直转过头去对同是刚刚进来的修远一笑,:“修远。” “夜?你怎么也来了?我刚刚看见好像是你,就也跟过来了。” 他不屑的摆摆手,“‘怎么也’?呵呵,别问太多了。”又转头望向莫愁,挑了挑俊挺的英眉,装模作样环视着课堂,“我说修远,这里的装修太热闹了,是吧?” 她撇撇嘴,学着他不屑的样子。他怎么会认识修远呢?又看向此人,没曾想,他早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修远……嘿,你怎么认识夕墨夜啊……?” 修远看上去有些惊讶。“你不是也认识吗?”这家伙,原来没睡着啊。“怎么,不允许?” “你……”开学“第一次”见面,就闹得这般不开心。 “算了吧,睡觉。”夕墨夜很优雅的趴下,闭上一双摄人心魄的深邃眸子,睡了。莫愁向旁边缩了缩。 夕墨夜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第一次见他她就是这样想的,这个人,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简单。悠闲,慵懒,英俊,漂亮,甚至还有点儿……徒有其外表的意思。他并没有眼神里表达的温柔,但也只能是估计,估计不会有吧。 他真的睡着了,睡颜温柔却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睡着了,似乎很安稳。 …… “大家的作业一定要做啊,新同学……嘿,新同学!……唉,算了。”大叔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莫愁同学,你是女生学生会主席,要让他把作业交给我!” “夕墨夜。把作业写完。” 他早就醒了,望着莫愁,只是眼睛里丝毫没有朦胧的睡意,目光显得咄咄逼人。“con usted?【用你说?(西班牙语)】”他耳语道。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真的真的很好听,那么有磁性。“usted está 。。。 。。。 presidente de union de estudiantes?(你是……学生会主席?)” 莫愁有些吃惊。你会说西班牙语?她问,你不是在睡觉吗? “当然,是在睡觉。”至此之外,一字不提。他倒真是惜字如金啊。 莫愁细细打量着夕墨夜。“夕墨夜”,并不能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名字,没有一点好的字义,至少让人不懂。其实,他留给莫愁的印象并不算太坏,但只是因为他穿衣服并不那么装酷,他的“酷”,不是刻意装来的。头发没染,鼻子上也没串环,只不过是在左耳上穿了一个耳钉罢了。很小,小到只剩下一点闪闪的亮光,可不知怎的,被一头硬硬的黑发衬得耀眼异常。 【011】宿舍里竟然…… 终于又是个夜晚,满校园飘散着淡淡芙蓉花的清香。 “同学,你走错了。你是女生学生会主席,走这边。” 莫愁不再和女同学们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一幢很大的房子里,是很大,并且豪华漂亮。这里是学生会主席宿舍,有个挺不错的院子,行动也自由了很多。远处小一点的房子,是年级级长宿舍。 她拿出崭新闪亮的的钥匙,打开门,心里小小的赞叹了一下。 真的好漂亮!有两层,装修也是那么棒。放下箱子,挨着房间欣赏着。“宿舍”,或许应该称之为别墅,每个房间都很温馨,只住两个人,未免太浪费了些,也太冷清。 刚打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正准备开灯,突然闷哼了一声。莫愁不经意撞到了什么,好痛……伸手开了灯。 “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声音冷冷的,好熟悉。 莫愁一惊,怎么……又是夕墨夜!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正所谓冤家路窄……真是可恶至极。 夕墨夜倒是不慌不忙,把深黑色的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的女孩儿身上。那是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她的脸“没缘由”的越来越红,与自己对视的视线也消失了,面若桃花。 “你……你怎么……这是,学生会主席宿舍……”莫愁移开视线,脸红得发烫。夕墨夜赤着上身,肩上搭着黑色的衬衫,嘴角还带着一丝邪魅慵懒的笑容。莫愁小小的瞥了一眼夕墨夜胸前的铂金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还是个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会好意思注视着他呢。尽管……尽管……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像一只英俊的黑色豹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莫愁的羞涩,夕墨夜很“开心”的笑了:“愁啊,我这么英俊,让你欣赏了这么久……”空气中弥漫着他独有的冷香。夕墨夜拿出什么,递到莫愁面前。“愁啊……”那是一枚徽章,闪闪发亮的徽章。 “你……是学生会主席?”莫愁有些失望的垂下头,这厮给人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那么冰冷……谁会愿意与这样一个冰人生活在一起呢。再说,瞧他的样子,真就有这么优秀? 怎么,不信我?他有趣地望着莫愁,他能感觉到,她心里面的不甘心。 莫愁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使劲拉上门。不一会儿,门缝里又伸出一颗美丽的头颅,气鼓鼓的瞪着门里的夕墨夜:“你,把衣服穿上!” 去浴室的路上,莫愁突然很看不起自己。这样一个人,就算再英俊,再好看,再……可是值得她去脸红吗?可总是不由自主想到那个下午,他竟然……呸呸呸!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飞快的刷了好几遍牙。 浴室的豪华让莫愁的心情好了很多,这简直是太棒了,像一个泳池那么大……唉,那些事就算了吧,至少今后有了一个很舒适的宿舍…… 到底是好与不好,她都分辨不清了。似乎,这是一个难思考的问题。 而另一个房间的夕墨夜,静静站在床边,莫愁……是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真就如他所见的,简单,单纯的丫头?可能吗。他摇摇头,嘴上挂着抹邪笑。外表迷惑不了一切,还有血,还有血…… angel,你还好吗?我一直在等你,我等了你十年呢……你也一定在等我。回来吧,答应我…… 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过冰冷蔑视以外的感情,除了她,唯有她。她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挂念的人,仅此。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听见了么…… 【012】哥哥的电话 莫愁很早就起了,正做着早餐。沫城学院的早餐从来都是学生们自己做的,每个同学轮流着,一天换一个。当然,如果实在是不会做,也可以去食堂吃的。 “愁啊。”听声音就知道,一定又是他。莫愁没有转过头,自顾自地做着面条。临盛出,还不忘在上面打一个黄澄澄的鸡蛋。 “夕墨夜,别叫我愁。”她把面端上桌子,又自顾自地吃起来,“我们,很熟吗?” 他似乎没在意,耸耸肩:“或许是吧。对了,有没有我的份儿哪?”莫愁白了他一眼,这人,脸皮真厚。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吃着。 “吃得都不会说话了。”夕墨夜双手撑着桌子,说话归说话,再讽刺,再阳光的语气也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点真正发自内心的表情。 “你说话就不可以好听一点吗?真是……”话没说完,是因为不敢再往下说了,他的目光冷得可以杀人。闭上嘴,然而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莫愁的脸上。“你就不会笑吗?”莫愁撅着嘴,这人真可怕。 夕墨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明明在笑,是的,他一直在笑,只是目光,寒得吓人。他还会笑?真正的笑?早就不会了,十年前就不会了。这女孩不知深浅,竟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盯着莫愁看了好一会儿,才迈开修长的双腿,转身走了。 可是,上午是要巡视的,更何况,开学才这么一天。 “夕墨夜,你等等。我……我……我们还要一起去巡视,那些一级的新生们……”夕墨夜优雅的转过身去,盯着莫愁的眼睛:“我知道。”又走回来,拉开椅子,在莫愁对面坐下。她低下头,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当然,也包括……不知为何的脸红。 莫愁起身,又从厨房盛了一碗面,端到他眼前。“吃吧。”她竟然笑了,那么美,就像开遍整个沫岛的芙蓉花。莫愁突然觉得夕墨夜很……可怜?或许是吧,要不然他怎么不会对别人绽放真正的笑容呢?其实他真的很帅的。虽然刚刚认识很短的时间,细心的她却发现,他是个孤傲的人。而她,正好很友善。 “你……是在可怜我?”他仿佛看到了她心里。 “怎么可能。”莫愁很奇怪,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先是救她到家,二话不说吻过她,冰冷的眼神,压迫人的语气……还有,就是与哥哥的矛盾了。他夺了她的初吻,莫愁是恨的,可是,好奇心还是比较大,就也不再想了。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你不用我可怜吧。” 夕墨夜愣了愣,莫愁的眼睛的确是他所见过最美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得一尘不染。没有阴险,没有毒辣,没有一丝诡计……就是很美,长黑的睫毛翘翘的。 拿起筷子,勉勉强强尝了一点碗里的面。很好吃,好吃得令他那冰铸成的心有些酸,也不知为什么……哦,或许是,面的味道有些像……母亲曾经煮的面条。 莫愁把自己的碗洗了,走到窗边,拿着电话:“喂……,啊,哥!” 电话那旁的银清皓爽朗地笑笑:“小愁,呵呵……祝贺你当了女生学生会主席啊。”他又变了一种语气,坏坏的:“和你住一起的那个男生学生会主席有没有欺负你啊?” “去!” “愁,哥哥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要出国了。”银清皓顿了顿,“你还记得……小怜……么?我……她……她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你是说……怜?!怎么会……?当初莫冰不是将她带走了吗?后来又被那女人送出国了,她一直在那边留学,不是吗?” 银清皓似乎没有料到莫愁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愁,你知道么。小怜一直和……你生父在一起。” “我的生……” “小点声!你到屋子里来说!” 莫愁下意识的望了望夕墨夜,他背冲她站着,看不清表情。“哦,好。哥,你接着说。”回到楼上,锁着门,她或许知道哥哥的用意了,“我的生父?”莫愁压低了嗓子,“我的生父是谁?” “是……是……你真么不记得了么?” “当然,一两岁时见过吧……早忘了……” 银清皓不再说了,忽悠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莫愁,你现在在哪里啊……男生,男生学生会主席又是谁呢。” “哥?……我在……宿舍。男生学生会主席么,是……是……”她喘了口气,“夕,墨,夜。” 电话那旁传来了“嘀嘀”的响声,挂了。莫愁想得出神。怜……?回来了?怎么会回来呢。多少年没见了,她还当,她还会当她有这个姐姐吗……莫愁摇了摇头,这个妹妹,明明很幸福,可是,为什么还要…… 也难怪,她从小都是这样的,总是拐弯抹角,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那么简单,为什么还要动那些脑筋呢?莫愁希望怜幸福,她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呢?过得还好吗?应该是个好学生吧……她笑了,怜,是她的妹妹啊,双胞胎妹妹。 只是……她,一点也不像莫愁。长相不像,性格,也不像。 拍拍脑门,啊,真是的,就要迟到了啊……风风火火地跑下楼,夕墨夜,竟然还直直站在那里,背冲着莫愁,看不清表情。 “夕墨夜,快走吧,要迟到了。”她真的不明白,夕墨夜是靠着什么当上学生会主席的?他不过是个新生而已。难道是……钱? 【013】你是我女朋友 “唔。”他转过头,早上的阳光照着他的面孔,那是一张妖孽冷魅的脸,男子当中绝美的脸。夕墨夜走过来,走到莫愁的身旁。他的举动,不明地让莫愁的心跳了又跳。转移视线,一动不动的望着夕墨夜的那件黑色短袖衫。 “看什么呢。”他注视着莫愁,看着她的脸由白变红。呵,这么爱脸红? 莫愁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看他,走出门去。夕墨夜跟在身后,这女子……倒还真是有趣。 “是夜!”……“真的是呢!”……“快看快看,看哪——哦……”……“那人是谁啊,太帅了……好酷!”……“看那个女孩,她也是真的是很美呢。”…… 夕墨夜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无聊之极。他本已经够低调了,却还总是碰到这种事。可想而知,如若是张扬,这群人,还不知要怎地闹呢。更别提是来校第一天的时候……啧啧,幼稚。 莫愁倒是像没听见一样,美滋滋的站出来,妹妹就要回来了呢,她怎能不高兴?“同学们,静一静好吗?我是女生学生会主席,对,也就是女生学生会会长。新生们,你们的教室在a楼,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说罢,这群痴了的新生才作鸟兽散了,一片嘈杂地跟着莫愁来到a楼。 夕墨夜静静地看着莫愁说话时嘴角边的那抹自信有甜蜜的微笑,眼神若有所思,并没有跟上去,径直回了教室。 要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这样的守规矩。 这些新生可真是闹啊。莫愁笑嘻嘻地走进门,无意瞥了一眼安静坐在最后的夕墨夜,坐到了云清芷的身旁。 “姐们儿,昨晚睡得怎样啊?你,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啊!”亏得云清芷起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长得也清秀,怎么就这么神神叨叨的呢。 “嘿,我还是想和你们一起住呢,有你多热闹,是不是?” “哈哈,那是当然。”云清芷打开手提电脑,笑容好玩儿得可爱。“我现在才知道,夕墨夜竟然是男生学生会主席呀。” 莫愁想起了什么,轻声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关于夕墨夜的这么多呢?” “嗨,我爸爸,在‘night’工作。” ……莫愁听着,目光落到夕墨夜身旁。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生。她不难看,算是漂亮,很妖艳。金色的长发烫成了大梅花卷儿,松松地搭在裸露的肩头。 “帅哥,这里有人吗?”她露出了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一件黑色的紧身低胸衣,超短裙衬得她那头不自然的金发有些俗气。夕墨夜倒只是笑笑:“你不是有眼睛么,自己看看就知道。”也是,谁会介意别人称自己为帅哥呢? 那女孩被他的笑弄得晕了,原本的微笑也显得不知所措。这男孩好帅哦……他,他,他竟然还对她笑了……“我,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声音嗲嗲的,甜得发腻。 “这……”夕墨夜装模作样的想了又想,“不过是暂时没人而已……”挑了挑眉,染了金发的女孩儿误认为那是示意她坐下的意思。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呀。真是的,昨天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搞得人家要猜来猜去……” 夕墨夜其实很烦这样的女人,还是挂上了一抹自然的微笑,凑过去,看了那女孩一眼。她的身上,有着浓浓的香水味儿。转过头,却是望向莫愁。 “愁啊……你为什不过来坐呢。难道,还要请你吗?”这次是从没有过的笑容,饶有兴趣,还有着浓浓的抹不开的暧味。 金发女孩一听,不乐意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是谁嘛……真是的,哼,坏人家的好事!”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 然而夕墨夜并没有理会她,“你是我的女朋友,坐我旁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014】冰山 莫愁郁闷的靠着沙发床,一点一点地陷了进去。好无聊啊,整个夜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学校为什么要这样呢,跟女生们在一起住多好啊。跟一个不太熟悉的男生住在一栋大的可怕的房子里——还是这样一个冰人儿住在一起,也只能算她莫愁倒大霉。 刚刚送走了“前来拜访”的云清芷,没了这个大大咧咧还有点儿可爱的朋友,真是寂寞极了。她倒是宁愿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比——算了,算了。 冲着自己摆了摆手,收拾东西,或许,洗澡放松一下,会好些吧? 在这幢屋子里,莫愁最喜欢的莫过于这间浴室了。是真的,太豪华了。她用纤细好看的手轻轻拧开其中一个镶着宝石的龙头,涌出了许多散发着清新芙蓉香气的泡沫,是粉色的,毛茸茸,晶莹剔透,真就像傍晚绽开的芙蓉,很美的。 浴室里朦朦胧胧漂浮着水汽,莫愁脱去校服,拿上一条松软的毛巾。白色半透明的大理石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美丽的标志。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是一朵类似芙蓉的花儿,沫城学院的标志。 沫城从来都是这样的,无论是房间,窗帘,床单,甚至是衣柜和饭碗——只要是在沫城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印上这样的标志。说实话,莫愁最厌烦的就是粉红色。可是,她却是喜欢芙蓉花的,那么清丽的花朵,不起眼,却在夜晚散发着淡淡的、令人舒畅的幽香。沫岛的芙蓉花,一年四季都是盛开着的。 沫城学院是全世界最大的学院,沫岛,本来就不小。除了出岛的码头,其余部分大都是学校的地。沫城沫城,真就跟一座城一样。 莫愁穿上宽松的睡袍,用毛巾裹住湿淋淋的长发。她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这一点,不得不说。莫愁抱着她的大熊,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还不忘为自己倒上一杯果汁。她拿过遥控器,换着台。喝着橙色的果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敞得很大,门外的人却迟迟不见进来。 “哎呀,”莫愁趿拉着一双拖鞋,冲着门外的夕墨夜,“快进啊!快点快点,要进蚊子了。”说完,拿着把扇子扇了又扇,急急忙忙把门关好。 门外的男生慵懒的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很难看出,他脸上不知从何而来的疲惫。只是,夕墨夜把这疲惫掩饰得很好。他冷着脸,陷进柔软无比的沙发床。谁也想不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愁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嘟着粉粉的唇,一脸孩子气:“喂,我说夕墨夜,你起来一下吧,”她明亮的眼睛迎着夕墨夜的视线,“你坐到我的熊上了。” 然而夕墨夜的目光,却并没有移开。他的目光令莫愁发毛,很是不自在。她站起来,很紧张的低下了头,手指攥着衣角:“你……你……你看什么呢……”脸红得像个大苹果,可爱极了。 夕墨夜难得露出了笑容,尽管只有一秒,尽管莫愁没有看到:“我,我有吗?我哪里看你了,又看你哪儿了?”他看着莫愁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了……真是有趣儿啊。 莫愁坐在了夕墨夜的身边,抱着她的大熊,一脸不高兴地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又笑了。她笑起来还真是好看,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眼睛弯弯的,月牙儿一样,很温柔的样子,令人心一软。 【015】梦魇 夕墨夜突然觉得她的笑好熟悉,没缘由的感觉令他也惊讶了。倒也是,从来没有一个女生会在他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不会自然的笑,不会不带一点嗲声地说话,更不可能给他端一碗有着曾经味道的面,嘟着嘴,冲他急急忙忙,却又气急败坏的说,快点快点,要进蚊子了。 真的好熟悉,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了……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再看一旁的莫愁,美丽的脑袋轻轻歪歪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有些不稳地晃来晃去,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毛茸茸的、浅蓝色的大熊。 她的样子,似乎睡得很香呢。不稳的头颅晃了又晃,舒适的枕到了夕墨夜的肩上。哼唧了一下,习惯性地皱了皱翘翘的小鼻子,像一个童话里的精致的娃娃,不仅美,可爱极了。 夕墨夜怔了一分钟,失神地望着莫愁。她并没有移开,放弃了紧紧抓住的大熊,一双漂亮白皙的手,环住了夕墨夜的腰。 他这才有了反应,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大手,覆上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几乎没有犹豫,将那双手,掰开了,推到一旁。怎么会有错呢,女人,基本都是一个样子的。为了金钱,为了荣誉……他同样的见怪不怪,无所谓。 夕墨夜的视线,停留在了莫愁脸上,和任何时候一样,那么冰冷。可是,他分明看见了,莫愁的脸颊上,有着一串湿润着,晶莹的泪痕。为什么会这样?然而夕墨夜,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他是那样的冰冷,以至于不能轻易改变。 他不知道,莫愁想着些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呢?莫愁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不过是,将他,当做了另一个人,她最恨的,却又是最不能忘怀的人——母亲,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莫愁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天,那一年。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梦到这样的场景。再往前,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就像是一些碎了的发黄的老旧片段。这些梦,都是灰色的。 她看到女人扔了她,把她扔给了一年中总共也见不上几年的“父亲”。她原来是不知道的,原来她和“父亲”,也就是银清皓的生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啊。这么多年,都是和哥哥一起过来的,她是那么那么深深爱着哥哥。所以,所以那个晚上,才会接受不了。 女人踢开她,是因为妹妹还在楼下等着。她不要她了,女人在意的,原来是妹妹啊……但是,莫愁从没怨过妹妹,怎么会呢,不怪的,怜啊,她唯一的,唯一的孪生妹妹。 怜对莫愁很好,在国外,她总是会把自己的所闻打跨洋电话告诉姐姐。只是……后来,就再也没音信了。 尖锐地一声像是要划破耳膜,女人的影子消失了。然后她突然梦到了血,不,是看到了血。红彤彤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然后是无边无际的白色,血,鲜红的血液,是……是自己的! 莫愁睁大眼睛,瞳孔布满了恐怖。“不要,不要……啊!……”她发出尖利的叫声,恐惧地呆怔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神空洞无力。 这么多年了,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女人走后吧,抑或是更之前——她一直在做一个梦,然而这同一个梦里,有两件事情。 一件事,不用说了,就是女人临走时狠狠踢开她的样子。另一件更甚,头痛欲裂,满眼是鲜红的血。第二件事莫愁也不知道为什么,红色的碎片深深的扎进脑海里,这是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吗?没经历过,又怎么会总看见这样一个场景呢……那就是经历过了……?又怎么会没有印象了呢。 她依旧睁着眼睛,美丽的眸子里,溢满了泪水。 二楼,“咔哒”一声,锁上的门被英俊的男子推开,橘黄色的灯也开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这么晚了,你叫什么?!”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背冲自己的少女。目光里,不屑更浓了。 莫愁抹了抹泪水,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儿呢。转过头,看了一眼夕墨夜,就又垂下眼帘:“对不起,”声音还带着哽咽,“如果我一不小心打扰到了你,对不起。我不会再发出什么声音了。”抱着柔软的,淡蓝色的大熊,她慢慢的上楼,要回房间去,关上二楼走道的灯。 夕墨夜没有动弹,定定站在那里,扶着扶手。 【016】独孤醉墨 刚才那一幕,他的的确确是愣了。当他看到莫愁转头的那一幕,就又回想到了那个阴暗的下午,那般的悲痛欲绝。他和她,都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愿去回想。 可他总是要想的,那个小女孩,是他唯一可以牵肠挂肚的人了。莫愁躺在床上,也在想。他们各自回想着,不同的人,不同的是。只不过,有的爱,有的则恨。 夕墨夜蹙着眉,刚才那一幕,真的……让他心痛。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儿,随着年龄的增长,负罪感也就越来越强。 “啊!夜哥哥,你,你……怎么回事?”女孩拉住慌忙转身要走的夕墨夜,惊讶极了,用手抚摸着夕墨夜身上紫红色的伤痕和干透狰狞的疤。“怎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里,满满的心疼。“你不想然我看到吗?这么严重……” 年少的他温柔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她出落得美丽了许多。不过,和他一样,脸上还带着稚嫩。“没事的,醉墨,没事的。”女孩叫醉墨,她长大了,也懂了。可是夕墨夜,仍是会时不时地叫她“天使”。 夕墨夜一直认为,醉墨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孩子。他喜欢醉墨身上的一切一切,尤其是,温暖。她就像一束金黄色的阳光,驱走了他心中的黑暗。 夕墨夜喜欢醉墨的名字,独孤醉墨,很好听的名字,清新淡雅的字眼。 他用手背抹去唇边鲜艳的血,凄然一笑,不再说什么。女孩转身跑了,出了他的视线,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转过身走了。他坐在长椅上,其实真的很疼,但有她在,就好了。 醉墨果然回来了,脖子上挂着停当作响的钥匙,抱着个袋子,飞奔过来,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剔透的汗水。她喘着气:“夜,这里有碘酒,棉签,双氧水……”她很着急,甚至比夕墨夜还要着急。“你怎么伤得那么重,很疼的……要不要去医院啊?” 夕墨夜摇摇头,这件事,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包括醉墨。醉墨是他最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件事……他够无情,也最无情,很出色……但是他有软肋,就是——醉墨,独孤醉墨。如果让像他一样的人得知了,那就是,最痛苦的下场! 醉墨没有再问为什么。他们都是不幸的,这些年,自己的事、家里的事,都是不会提起的。因为那些事里装载的,都是痛苦。那些痛苦,自己知道就够了。她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帮他擦拭伤口。醉兰的举动,令夕墨夜的心暖暖的。 “醉墨……”他望着她,“谢谢你。” “夜哥哥?”独孤醉墨伸出手,探了探夕墨夜的额头,“嗯……不烫嘛,那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呀?” “小鬼!”他依然用着宠溺的眼神。却瞥到了醉墨紧张万分的视线:“啊呀……咝咝,别动,抻到伤口啦!好痛啊,好痛的……”那神情,仿佛受伤的不是夕墨夜,而是她。 …… 走廊里橙黄色的灯,又被打开。夕墨夜猛地回头望去,脸上带着犹如寒冬的冷意。他的目光,狠狠的撞到了莫愁满是歉意的脸上。 “呃……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呵呵,对不起……”这个小丫头,对他还是有一些惧怕的。她转了转灵活的眼睛:“嗯,那个……忘了说,我晚上怕黑。”说着,大步后退回了房间。夕墨夜,仍然沉浸在往事中。没错,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如今,如今的夕墨夜仍愣愣地站着,那些往事,那些令他悲痛欲绝的往事……为什么!为什么忘不掉啊……! 独孤醉墨……你真的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了么…… 心,好痛,撕裂了一般。 【017】莫名电话 “喂,您好。哦……请问您是——”莫愁一面接着电话,还不忘从冰箱拿出果酱和面包,把它们放入了烤面包机。 “你猜猜看啊,看猜不猜得到哦。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莫愁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您是谁啊?” “我是……我是……嘿嘿,”那人呵呵地笑着,“猜不出来吧,哼,把我都忘了。我是——呃,不卖关子了,我是——” “你到底是谁啊?”莫愁忍无可忍,这人真逗,还叫人猜……唠叨半天。 “姐!啊呀……你让妹妹我可伤心死啦!我是小怜呐!姐,我刚从国外回来,正在过海关哦。姐,你在学校吧?没事儿就来接我一趟,也好久没见了呢。”对方竟然说了这么多话,气儿都不带喘的。而且,似乎还带着一种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 莫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哇!小怜啊……天,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是小怜?小怜哪,你打我一下吧,我都飘云里去了。” “姐——你这是盼着我回去呢。姐,你……你……怎么说,我没想到你不会怪我。你一定……”这丫头……一口一个“姐”。听得莫愁心里甜甜的。 “算了,小怜。别说这些了,我是你姐……你亲姐嘛。……我去接你吧,一定是个大姑娘了!”“啊……?啊,我呀,我刚起床没多久,做饭呢!”莫愁挥舞着盘子,一副叮当作响的架势,“是被你的电话吵醒了。……哦,对,上午没有课。……嗯,呵呵呵,好,bye~” 这丫头有些兴奋过头了,就这么手舞足蹈的进入了夕墨夜的视线。她哼着歌儿,不过,声音倒是好听。这样端着装有果酱面包的盘子,蹦着到了餐桌边。 夕墨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莫愁,她却不在乎这种“另眼相望”,嗵的一声放下盘子。 “啊哈,今天就吃这个?”他又把目光转到了盘子上的面包。 莫愁打开冰箱:“怎么会只有这个呢,还有牛奶……嘿,你要不喜欢就去食堂吃啊,卡上不是还有几次机会呢吗?我又不是你的女佣。” “我倒也是不喜欢,那你自己看看吧。我可是学生会会长,没机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实在没人可说话吧,两个人一碰面,总是免不了多说几句。“你当然不是我的女佣,不过……噢,看你这模样儿,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莫愁似乎没听进去,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神经病!”莫愁小声嘟哝,“我可,我可不管你那刁钻的少爷脾气。”她似乎没看到夕墨夜的脸上带着的怒意,继续说了下去:“真是……啊呀!”一个不小心,果酱竟然抹到鼻子上去了。红红的,活像个小丑。这丫头……还真是过头儿了。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夕墨夜,竟然大笑起来。 莫愁来不及生气,眼神便被吸引了过去,像是在精心收拾过的餐桌上发现了一头哼唧着的、脏兮兮的猪。“我没看错吧,夕墨夜,你竟然笑了哦。” “我是在笑啊,在笑……你的样子,像一头母猪——”他真的在笑啊,莫愁看得呆了,没想到他笑起来……倾国倾城。对,那真是一种倾国倾城的笑容。 “是‘刁钻的少爷脾气’,对不对?那你就错了,若真是那样,我现在就让你当我的女佣,你信不信?这只猪啊。” 她甩甩头,愤怒的瞪大眼睛,不顾形象的挥舞着涂满果酱的面包:“喂!你说谁是猪?!夕——墨——夜——你这头猪!”说罢,自顾自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咳,我就说,懒得跟你逗咳嗽!” 夕墨夜很完美的抹去了本应出现在眼里的精光,他作出了一个决定,很大的决定,不,应该说是……很大的阴谋。 ……天大的计策,似乎很完美呢。 【018】夕墨夜?洗浴液! …… 吃完早餐,很巧很巧,莫愁竟然碰到了两天不见的宇文修远。她告诉修远要去机场接妹妹。 “哦?是吗,”修远依旧是那样淡淡的一笑,让刚刚很不爽的莫愁蓦地心情大好。“我正好也要去那边,顺路。呵,反正今天没有课。其他人都去参加开学典礼了。……老学生啊,怎么就不用去呢。” “唉,莫愁,你有一个妹妹吗?怎么从没说过?”修远的嘴角仍然带着那抹令人舒服的微笑。 “是有个妹妹,双胞胎妹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出国了,这么多年没见,也都挺想的。”她抬起头望着前方蔓延至很远的粉色,与他并肩走着。 修远瞥了一眼莫愁,叹了口气:“我知道,莫愁。你一定怀疑为什么夜是个转来的学生会主席,对吧?”或许是看出了什么,他灵活的岔开话题。并且,正中莫愁下怀。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其实这些课程他都会的。他是个最优秀的学生,一直都是。”修远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用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来了。” “宇文修远,你说……可是夕墨夜也才十八岁,不是么?”莫愁想了想,“我承认,我承认他是个比较……比较怪异的人,可是……” “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唉,他让每个女生疯狂,让每个男生羡慕……甚至嫉妒。”修远看了一眼莫愁,“当然,你是个个例。他的确是很怪异,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却惟独……” 一只大手,拍了拍修远的肩膀。莫愁回头,花容失色。 “你你你你你你……你,妈呀,见,见,见鬼了……啊……”背后站着的,正是笑容满面的夕墨夜。 “愁啊——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又谈论我呀?我有那么吸引人么?”站在一旁的修远不再言语,面容一冷,匆匆一句“是夜啊,我走了。”,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我我我我我们没谈论你……!”莫愁翻着白眼儿,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人也太吓人了吧……呃,也难怪自己……做贼心虚嘛。她虚伪地笑着。 “可可可可可可我明明听到了呀,有夕——墨——夜——这三字儿对吧?”他带着难以掩饰的冰冷的眼神,“笑靥如花”。 “是……是……是洗浴液,不是……不是……呃,不是夕墨夜。”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可是不行啊……我也不想这样。”夕墨夜盯着莫愁,“亲爱的愁啊,这样吧,我要惩罚你……” “啊?不行不行,我要出去的。” “你要去哪儿,啊……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吧。”他的眼睛里竭力抹去的冰冷,却还是若又若无的显现了出来。他看着莫愁因气愤而涨红的脸,莫名的得意。一条结实的手臂,揽住莫愁的肩头。“并且……中午请吃饭。” 夕墨夜并不是像施瓦辛格一样的肌肉男,可是他是结实的。莫愁可以感觉到他胳膊上突起的肌肉。她又脸红了起来,抬头望了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夕墨夜。这男人……妖孽啊,她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痴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其实刚刚宇文修远说的话夕墨夜他全都听到了。“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唉,他让每个女生疯狂,让每个男生羡慕……甚至嫉妒。他是很怪异,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却惟独……” 修远说的一点没错。他就是这样,不差一点,完美得令人吃惊。他早就说过,他的痛苦,却是不曾有人看到的。他们,不过是在意他俊美的外表,是啊,是很帅呢,没有一点点瑕疵,足以让任何女生尖叫。可那又如何呢?外表能当饭吃吗? 不能,怎么能呢。这一次,夕墨夜笑得很无奈,在心里笑得很无奈。 可不论怎样,他绝对不允许,别人,也就是除了他自己……说出这些话。还好宇文修远那小子比较灵活,要不然……噢,别忘了,他可是夕墨夜啊。 “夕墨夜。你……你在想什么呀?”他抬起头,看到了正努力摆脱他的手臂的莫愁。“怎么。”他轻声问。 “你的手……嗯……”她红着脸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像只烧红的大虾。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那又怎样?我们不是还吻过吗?你就这么怀念?他的脸慢慢移动,离着莫愁越来越近…… 她看着那张俊脸在眼前慢慢放大,之间相差的……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脸越来越红,她甚至闭上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惑的冷香。 却,又愈来愈远。 “你真的那么怀念我的吻吗?脸这么红。” 莫愁感到无趣,脸,却真的像发了烧似的。“哪有啊……我,我,只不过很热嘛。” “真的?” “嗯。”她点了点头,依旧面若桃花。一双漂亮的眼睛,游移着不敢看他。 夕墨夜皱了皱眉,目光落到莫愁白皙的锁骨上。衬得一条带着“angel”字样的铂金镂空字母项链,愈发地闪耀。 【019】莫怜与aric 铃声很合时宜的响起。 “喂,小怜啊。是啊是啊我们就快到了……在船上呢。”莫愁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嗯……嗯嗯。好,马上见啦。” 夕墨夜没有理睬船上那些令人恶心的花痴们的目光,现在的女孩儿们……真是的,碰到个帅哥就那么惊奇,不可理喻的神奇物种。 莫愁坐在夕墨夜身旁,脸色发青。 她抑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很痛苦。夕墨夜锐利的目光望着莫愁,他当然知道晕船的难受……可是,他却没有管。一声不吭转移视线,鼻子里,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莫愁没有听见。 “小怜,我们到了。哦,哦,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等我们吧?”这是刚到机场的时候。不知不觉,她竟把“我”无意间说成了“我们”。 夕墨夜一愣,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说明什么呢?修长的指尖摸着下巴,眼神黑暗,且深邃。 机场人很多,再加上莫愁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莫怜长得什么样子,就更加难找了。 “喂,姐姐。我找不到你啊,你在呢,在哪里呢。有没有……嗯,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标志呢。”中文不好的人总是这样,说话会加上好多本不该加的“呢”字。 莫愁转转眼珠,想了半天。她当然引人注目的漂亮,又加上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只是,混杂在这么多人里面……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小怜,你看这边,很显眼,在9号出口有……呃,有一男一女,男的很高,穿黑颜色的衣服。旁边那个穿白色的女的,对,就是我。” “姐?你是说……有一个很帅的男生是吗?哦,我看到你们了,就在你们身后,一个红色头发的我,一个黄颜色头发的男生。” 她转过身,吃惊极了。莫愁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那就是她的妹妹! 酒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副夸张的茶色墨镜。耳朵上钉了三四个耳钉,衣服是外国常有的,低胸敞领,紧身的布料衬出了她性感饱满的身材,下身穿了一条超短的牛仔裙,茶色丝袜,黑色长筒铆钉靴。 天啊……莫愁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又转向了妹妹旁边拉着箱子的高个子金发男生。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伴在妹妹身旁,是个挺帅的男孩子。 但最多不过……十七岁。 “hello!”男孩伸出手,绅士的望着莫愁。她轻轻把自己好看的手搭在男孩的手上,不太自然的接受了他礼节性的一吻。 “姐姐!”莫怜一把拥住莫愁,优质的香水味使莫愁无法呼吸。她对香水轻度过敏。莫怜又把头转向夕墨夜,脸上写满了失望,“hello,帅哥姐夫你要对姐姐好。”她带着口音,把“帅”念成“衰”。很显然,她把夕墨夜当做了未来的姐夫。 他挑挑眉,不说话。倒是一旁的莫愁结结巴巴的:“小怜,你误会了……” 夕墨夜一把揽过莫愁,酷酷的对二人说:“没关系,亲爱的。啊……你姐姐总是这么不好意思。是不是呀,愁?” 莫怜其实是很失望的,却还是兴奋地大叫起来。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这种失望是不可以表现出来的。“姐姐姐夫,你们……可以……说english?我,我硕步处……(我说不出)” 莫愁尽管不习惯这种称呼,还是点了点头。她看着妹妹摘下了眼镜,露出了化有烟熏妆的脸。细细看去,二人还是有些相像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aric。”莫怜说着一口纯正的外语。男孩点点头,腼腆的笑了笑。 “这是你的男朋友吗?”莫愁的英语也很好,很流利。夕墨夜么……那就更不用说了。 【020】老大 莫怜笑了笑,一脸神秘。“他今年十七岁了,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我的哥哥。”她望着莫愁,“aric和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的妈妈不是中国人……对啊,他是三国混血,所以会说三种语言哦。” “哦,太棒了!”莫愁虽然不太接受这个事实,却还是赞叹着。 aric十七岁,而莫愁和莫怜只有……不到十六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亲岂不是在有他们两个之前就已经…… 怎么会这样? 她睁着美丽闪耀的双眼,一脸的不信。怎么会呢,是啊,怎么会呢? 一旁的夕墨夜竖起耳朵听着,嘴边,挤出一抹冷冷的微笑。都听到了,都听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对吧?可是为什么,又是为什么,使得莫愁的表情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不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是……清楚夕墨夜的目的了?不可能!他攥紧拳头,脸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 “1号,是吧?”他压低声音,嘴边仍不忘带上一丝优雅得足以让阳光失色的微笑。 “是,老大。请问有何吩咐。”他的声音机械化,不带任何感情。 “帮我,查一个人……莫怜,用最快速度!”夕墨夜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就现在吧。”目光凛冽,咄咄逼人。谁也不知道,莫怜的照片,早已发送了出去。 “抱歉,老大!”电话里,清晰的传出了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另一边在害怕。“红头发的……莫怜……没有这个人!” 没有?怎么可能?!:“再查!” “老……老大!我……我……我们真的查不到这个人……”夕墨夜听出了另一方的恐惧,出乎意料的是——“算了吧,忙你的去吧。”他叹了口气,浑身,散发着令人瞬间冻结的寒冷。 对方放下电话,惊呆了。他知道以往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是会必死无疑的。然而今天……却没有。这可以算他好运吗?或许吧,或许是的。 夕墨夜,只要他想……一句话,便可以杀了他们,甚至更多……或许是所有人。没错,只要,他想。是啊,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个怎样的人。天顺我天昌,天逆我则亡。这是他的风格,虽然他,不过刚成年。 他不仅仅只是个“无用的”少爷。 “嗯……嘿。”夕墨夜抬起头,望见了略显羞涩的莫怜。“我们可以走了吧,这里人好多,好闷的。”她眨了眨眼前涂满睫毛膏的长睫毛,像两把黑色的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我……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个大胆奔放并且热爱时尚的姑娘,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显得有些害羞。 “没关系,叫我夜就可以。我叫夕墨夜。”他冲着莫怜笑笑,那是一种很虚假的笑容。“都中午了,这样吧,去吃饭。我想你们也都饿了。” 【021】老北京炸酱面 莫怜点点头,呆呆的望着夕墨夜。好美的微笑……毕竟,莫怜,不是莫愁。莫愁的敏锐与聪颖,她是远远不够的。 另一旁的莫愁愣了一会儿,强装笑颜。她看见了夕墨夜冲妹妹那所谓“温柔”的笑容,也看见了莫怜的呆愣。夕墨夜从然是帅的,那么帅,永远都是最显眼的那个人。 她同样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目光凛冽地,神秘地,再跟什么人对话。只是没听清楚罢了。那么,夕墨夜,英俊的容貌究竟之后背负着这么呢?是冰冷,是黑暗……或者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愁,你,在看我么……”他没有笑,靠进莫愁,一脸冰冷。 莫愁没有说话,一双黑亮的眸子倔强的望着他。 夕墨夜用指尖抬起莫愁的下颚,他的视线,让她发毛。“痛!”她小声叫唤着,嘤咛着,却没有用。外人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罢了。 “愁啊……你怎么可以不乖呢。我可要警告你了,不许在这样看我,懂么?”他修长冰冷的指亲昵地在莫愁粉嫩的唇边画着圈,如此暧味的语气,却是那样的令人胆战心惊。“你还没有资格,看透我,猜测我……懂么?!” 莫愁掩饰住了眼里的惊异,转变为倔强。“你放开我…!”她调整着呼吸,“我要看透你,猜测你?你就这样让人猜透了?怎么可能。那不枉费了你整天冷着脸,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的效果了吗?” 夕墨夜手一松,不再言语。 这个丫头……他摇了摇头,目光狠得就的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恨不得将什么千刀万剐。哼,效果?说对了,我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 他懂得吃过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他当然懂……忍别人之不能忍,必定能成别人只不能成!所以他都忍了,没多说一句废话。只有适当地去隐忍,结果当然是好的——在你,比别人强之前。 他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今天中午,你请客吧。” 莫愁攥紧了白皙的手,脸上因为愤怒而飞起了两朵小红云。请就请,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是不可理喻,不就是钱多点儿,人长的帅点儿吗? 她不知道夕墨夜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也没想到,不过是觉得有些异常罢了。不过请客么……“弟弟妹妹们,今儿个我请客,咱不吃别的,就吃正宗的老北京炸酱面!” 【022】榨——江——面——吗? 夕墨夜拉开椅子,冲着另外三个人优雅温柔地笑着。莫愁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心慌与厌恶。 他坐在了莫怜旁边,而莫愁,挨着aric。aric是个很和善的男孩子,他似乎对这里的文化很感兴趣。“妹妹,嗯……你的英文名字是什么呢?” 莫愁笑笑,“叫我an……anastasia 就好了,呵呵。” “嗯……很好听的名字啊。”aric笑得很阳光,这让莫愁不自觉地想起了银清皓的那张俊脸。“炸酱面是什么东西?是面么?我还没有吃过呢。”他笑吟吟地望着面前的碗,向着黑乎乎的炸酱皱了皱眉头,真是个好奇宝宝。“这个……你确定可以吃?” “呵呵……当然了。而且很好吃呢。” aric瞪大天蓝色的眼睛:“可是我还不会用筷子啊。”莫愁拍拍脑门,哎呀,自己为什么就想到来吃面了呢……给自己找麻烦。 “aric……这个,这个嘛……筷子不是很好学的,你看,这样用……”她耐心地示范着。倒是aric,两根筷子攥在一起,把面条拌开,缠在筷子上吃。这个方法……倒也还可行吧……?弄得莫怜也学着这么吃。 “姐姐,这个炸……酱面很好吃啊。中文名字怎么说呢?”莫怜一点一点吃着面条。 “是炸——酱——面——”莫愁的眼睛弯弯的,月牙儿一样。 “榨——江——面——吗?”aric皱皱眉头,“中文好难说哦,但是这个什么什么面还很好吃啊。” 夕墨夜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其他三个人。“ok,你们都吃完了吗?”他笑得和蔼可亲,“对不起啊,我还有事呢,就先走一步了。” 他今天,似乎并没有白来。 【023】特别的房子 那是一栋很特别的房子,恐怖且略显老旧,嗯……很大的房子。说它特殊,一是因为它的诡异,还有,便是……这栋楼,是世界第一大杀手组织的基地。不过是基地,却并不秘密。聪明的人都知道,秘密只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这里,靠的是明目张胆。 毕竟,挨杀的都不是好人。 “谁!”黑暗中,一把手枪,对准了夕墨夜的太阳穴。只需一秒,扣动扳机,他便可以永远消失。 “夕,墨,夜。”他三个字从他的嘴里优雅地缓缓流出,就像在慵懒的吐着烟圈。 “对不起。原来是夜。您不是那么久都没回来了么?怎么……” 夕墨夜眨眨眼,笑容满面。“对了,我要你查的那个人……”他感到了对方的紧张,故意吊着胃口。“不用查了。” “这……是为什么?”一号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查了,就不好玩儿了。不是吗?”他从那人手里拿过手枪,轻轻扣动扳机,却没有声音。“走吧,带我看看。” 一号早已习以为常,这些年了,他从未看透过眼前的孩子。看不透,是一个杀手做好的特质,夕墨夜注定了是个杀手,不说背后的情绪,哪怕,就仅仅是他的条件。 正因为这样,一号从原先交给他本领的老师,逐渐变成下属。尽管这样,他也从来心甘情愿,因为,心服口服。如果不是这样,那刚刚,他可以马上让他死。 杀手,不过是现代的称呼罢了。杀手便是刺客,换个说法吧,就是不用在牙缝里塞毒的死士。因为只要出手,最好——或者说像夕墨夜这样的——根本,没有过失误。杀手不怕死,因为是死士。 冰冷的视线毛茸茸的扫过整栋阴森的大楼,目光,那样的复杂。有热爱,有愤怒,有凄凉,有疼痛,有厌恶……却最终都化为了初时的冰冷。都快十年了,没什么可怀念的。 【024】年少时的训练 他记得十年前,自己不过是个内心充满愤怒的小男孩。刚来的时候,哦……现在才发现,是那样的,懦弱。别误会,他不会痛恨以前的自己的,当然不会。 走到楼后,抚摸着玻璃上那规则的形状,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一号怔怔的,他纵然是发现了夕墨夜扣动扳机的微小动作,但没想到……这么整齐的缺口,枪声……却一点没有。他长大了,由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长成了如今的夕墨夜。年龄还小,却不是那个孩子了…… 那个时候,也就是十四岁以前,是夕墨夜在第一个联盟里的日子。 “你们要干什么啊……”声音稚嫩的,小男孩睁着充满恐惧与愤怒的大眼睛。“你们不要这么凶,你们,你们是不是杀死妈妈爸爸的坏人?” 满脸横肉的男人笑了,狰狞恐怖。他布满胡茬的脸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小子……”他伸出大掌,“啪”的一声,扇到小墨夜的脸上。霎时,红了一片。 “你……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我?”夕墨夜的大眼睛里泛起了亮晶晶的泪花,他不过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可爱小男孩儿。 狰狞的男人不说话,一脸狞笑,连着又是几个耳光。粉嫩的小脸,肿的不像样子。小嘴边,泛着一道道细细的血丝。 这是每天必要的训练。 随着年龄的增长,训练愈加残酷,他也在慢慢变得冷酷无情。每天每天与同盟搏斗,对于血腥早就习惯了,更何况真正的杀手,不怕死。 拳头挥过来,一拳击到了夕墨夜的眼睛上,肿了,却已让可以不管不顾。那人却还在打,一拳接着一拳。夕墨夜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于是第一次,他学会了反抗。 尽管事后,嘴里还是弥漫着血腥味,咳出了鲜红的血液。他原本是不会恨这些人的——如果,没有那次事故。这些人至少教会了他本领,这样的时候所训练的,是他的抗击打能力。 ----------------------------------------------------------------------- 夭夭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真的很忙。一边要上课,周末还要上素描班准备考级。。。。但是,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025】自有道理 没有人给他温暖,打打杀杀,仅此而已。却也是一种近乎于变态的享受,鲜红的血液……甚至是打出一发子弹的感觉,都是享受。杀对了人,后果,当然会没有后果的。他只清楚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却不知道他们多大年龄,家庭情况。或者是,家住哪里。 尽管一开始有过迷茫,可最后,经过训练的他,还是照做了。只要拿到名字,他夕墨夜便可以取人性命!没有过失误,甚至……一次,哦不,半次也没有。 “夜?”一号望着他,那刚毅的表情,令他有些茫然了。 他收回视线,笑了笑:“哦,没什么的。”停顿了一会儿,“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对不对?” 一号点了点头。 “因为,我准备开始……开始寻找该死的人。也就是说……你知道的,我要复仇。”夕墨夜似乎很轻松,瘪瘪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您找到那伙人啦?”一号显得很欣慰。 “没有。”他淡然飘出这两个字,一双黑曜石一般闪亮却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又不知正望向何处,却是那样淡定的。“但我要找。” “夜,我……一直还有一个问题……”一号显得小心翼翼。 夕墨夜似乎来了兴趣,可浑身上下仍然散发着令人不能轻易靠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哦?”他挑了挑眉毛,“说来听听。” “就是……您明明不用上什么学,可……沫城学院……” 他曲了曲薄薄的唇,用修长的手指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该问的,您……不需要问。”话语里带着警告,“我这样做,自有道理。” 空白请掠过 。。。。。。。抱歉,发错了。。。。。。。。。。。。。。。。。。。。。。。。。。。。。。。。。。。。。。。。。。。。。。。。。。。。。。。。。。。。。。。。。。。。。。。。。。。。。。。。。。。。。。。。。。。。。。。。。。。。。。。。。。。。。。。。。。。。。。。。。。。。。。。。。。。。。。。。。。。。。。。。。。。。。。。。。。。。。。。。。。。。。。。。。。。。。。。。。。。。。。。。。------- 空白请掠过 。。。。。。。。。。。。。。。。。。。。。。。。。。。。。。。。。。。。。。。。。。。。。。。。。。。。。。。。。。。。。。。。。。。。。。。。。。。。。。。。。。。。。。。。。。。。。。。。。。。。。。。。。。。。。。。。。。。。。。。。。。。。。。。。。。。。。。。。。。。。。。。。。。。。。。。。。。。。。。。。。。。。。。。。。。。。。。。。。。。。。。。。。。。。。。。。。。。。。。。。。。。。。。。。。。。。。。。。。。。。。。。。。。。。。。。。。。。。。。。。。。。。。。。。。。。。。。。。。。。。。。。。。。。。。。。。 【028】居心何在? 夕墨夜把钥匙插入锁孔,旋转,打开。 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莫愁房间的门上。都一点了,客厅里的灯还开着,撒下一片温馨的、橙黄色的灯光。就像……是为了可以迎接谁似的。 踱步到了浴室,放松的洗了个澡。夕墨夜裹着浴巾,推开了——卧室的——门。 天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一个女孩,正蜷缩在床上,里挨着墙角的地方。夕墨夜细细打量着,真不知莫愁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人。 一头漆黑闪亮的瀑发垂到身后,凌乱的发丝粘在自然而又不加修饰的脸上,小巧挺拔的鼻子,显得有些……嗯,可爱。夕墨夜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挑了挑眉,视线顺着向下滑去。 粉嫩的樱唇半张着,在细微的灯光下泛着健康而又诱人的光芒。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边正站着个冷酷邪魅的男人,纤细的手贴着细腻光滑的脸,翻了个身。 莫愁现在,正对着夕墨夜的脸。 继续向下……修长的脖子,还有……随着呼吸而细微颤动的白皙的胸口…… 该死!夕墨夜攥紧拳头,咬了咬牙。这莫愁……居心何在?她果真就是这麽不要脸的女人?松松的睡衣因为睡觉时的不注意而跑偏了,露出了小片晶莹细腻的皮肤。夕墨夜并不像那些感情泛滥的花花公子们,说实话,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029】什么玩意儿 他纵然是冷酷无情的,可刚刚莫愁……夕墨夜的心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颤动的。可毕竟,颤动不代表好感,也就更不可能代表喜欢了。可笑,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赤着结实上身,肌肉因身材的修长显得并不突兀。夕墨夜冰冷的目光依然望着熟睡的莫愁。 就这样吧。他躺下了,躺在了莫愁的身边…… 起身,抬手,把唯一散发着亮光的台灯,轻轻关掉了。黑暗的屋子里很静很静,静到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夕墨夜无意地瞥了一眼熟睡的莫愁,她的呼吸很安稳,身上,还带着一股沁人的体香。 她的头冲着夕墨夜,还在熟睡着。 夕墨夜清空脑子里杂乱的念想,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过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 刚刚取走了浓浓的睡意,鼻腔里便灌进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香。 深色的窗帘遮挡住了清晨刺眼的阳光,窗外的蝉“伏天儿,伏天儿”地叫个不停。 莫愁刚醒,可突然觉得身上搭着什么东西。她用手碰了碰。那东西很暖,并不是特别柔软……是什么?懒得睁开眼睛,一只手继续向左边探去。啊叻?好温暖啊,那么有弹性……莫愁闭着眼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爱的小女孩一样的笑意,小手不消停,一摁一摁的,好有弹性哦…… 嘿嘿,她笑着凑过去,是什么玩意儿?慢慢地,睁开了闪着一丝顽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