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传奇》 第一章 莫名穿越 杨冰醒来时发现自己头痛欲裂,四肢麻痹,待他想要细细回想自己奇妙经过,却发现许多陌生的东西硬生生的向他脑袋里灌来,没等睁眼他便再一次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再次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睁眼,立即感觉到几缕危险地目光射来,不禁一个冷颤,连忙向四周瞧去。待看清楚时,不禁一阵苦笑。 “原来是只是几只野狼,”不过他心里也暗自庆幸,“若是这些狼早来几刻,恐怕自己已经被啃成了一堆白骨了。虽然现在身体已是伤痕累累,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不把这几头狼放眼里的,他自信即使坐着也能轻松解决掉他们。” 此时,几头狼已经瞪着眼睛开始向他逼来,却是不敢太快,它们似乎发现这个猎物很危险,但又不甘心放过这个身受重伤的美味,所以只能慢慢试探着,不敢轻举妄动。而杨冰这边恍如未见,只是右手在地上猛的抓了一把,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的那边扔去,“倏”的一声,几头狼齐刷刷的应声而倒。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狼的头上都有几个细小的血洞,泱泱的向外淌着鲜血。而这几头狼到死也没能明白,为什么简单的几粒石子能要了自己的命。而杨冰做完这些,明显很费精力,剧烈的咳了几下,竟吐出一团黑血来,十分痛苦的样子。他又休息了一会儿,伸手在胸前掏出一个小瓶,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灌去,然后双腿一缩,就地打起坐来。他的脸色黑黑白白的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长长地呼了口气。“真是命大!还亏得师傅这生肌丹效果非凡,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三四成功力了。否则就这么躺着被野兽吃掉是早晚的事。”想着想着觉得有些饿了,便捡了些柴,拿出火折子生起火烤起了狼肉。吃着狼肉他的思绪渐渐模糊起来。 杨冰本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虽然在学校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在cs界基本是无人不晓的。作为队长的他带领着队友们打掉一个有一个联盟的强敌。原本是再赢一个对手,他们便有机会出国比赛。那时订单会是一堆一堆的,崇拜的目光会是一群一群的。可是却由于自己的一个指挥失误,他们败给了对手,而此时他们的精力与财力绝对支持不起他们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虽然多年的老队友一直在安慰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误。失败的人生,失败的学业,失败的恋爱,在堕落了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承受不住,决定自杀算了,此时他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 来到江边,站在桥上回想着自己的一切,再看看身后驻足的人群,他们陌生而疑惑的目光让人心寒,讥笑与嘲讽的语言令他绝望,鄙视与冷漠的态度让他窒息。“这个世界也许本来就这么黑暗吧,只是自己从未发觉过。”他想。 “这是哪家制片厂拍戏呢,还挺真实的呢!”一个流里流气满头黄毛的青年说完,独自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肯定不敢跳,真是无理取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嚷嚷道。 “快下来啊,孩子。”说话的是一个老伯,“你还年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才有本钱啊!” 而杨冰却似乎没听到,此时众人嘈杂的声音在他耳里无异于流水声,无情而冷漠。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头也没回的往下一跃。耳边尽是呼呼风声,在跃出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自己白发苍苍的父母,多年来寒心如苦的养育,自己还没有报答过。想到父母收到自己死亡消息时的绝望与痛苦。这一刻,肝肠寸断,他后悔了。 “我不想死啊!”杨冰夹杂着泪与痛的喊声迅速淹没在了涛涛的水声与呼呼的风声之中,没有一丁点的涟漪闪过。 接着便没了喊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随之这样结束了。 而当他醒来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想着自己被强制灌输的记忆,他思绪再次模糊起来。 原本的身体是一个叫做“狗蛋”的乞丐的,他在6岁之前一直独自流浪,而6岁这年遇到一个老伯,见他根骨不错,便带他回到了深山之中,教授他武艺。而到现在他已经学了近10年的功夫了,多年的锻炼,使他虽然仅仅16岁,却已经如成人般强壮了。坚硬的拳头,敦厚的脸庞,宽阔的胸膛,凹凸的肌肉,健硕的身躯,威猛的气势无一不暗示着他的能力,就像一头凶猛的猎豹。 这次是他师傅叫他在崖壁上采一种叫做“青灵草”的药材,此药没伤可强身,有伤效果也不错。本来平时这事都是他学医的师妹做的事情,而这次师妹刚好有事外出,他只看了下草药的形状就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了,师傅的告诫也只记得“在悬崖边上可以找到这种药草。”原本很简单就找到这种药草了,可就在采摘时突然跳出一条大蛇,吓得他一身冷汗。没等他站起来,大蛇长尾巴一扫,便直接让他从悬崖边飞了出去,一直跌倒崖底。 杨冰觉得自己重生的原因一定是个逆天的巧合。这狗蛋在掉下来后,恐怕已经要魂飞魄散了,而恰巧自己的灵魂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经过,便与这狗蛋的虚弱灵魂融合了,若不是自己经过,恐怕这狗蛋已经挂掉了。现在虽然是自己的灵魂主导,可狗蛋的灵魂也会偶尔冒出左右这副身体。若非亲身经历,恐怕自己都不信。但这事实摆在面前,不知不觉让自己这个21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无神论者迷茫了。不过杨冰心里也暗暗窃喜,自己又能重新活一回。他决定这一生即使不轰轰烈烈,也不能像前世般窝囊。 慢慢的他吃饱了,身体也恢复了七八成,便一脚踢灭了篝火,捡起已经压扁的药篓和残留的草药,开始寻找住处。 而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了,他若是在这休息一晚,师傅虽然依旧不会关心,可他的师妹非得急死。虽然对杨冰来说,师妹还算是个陌生人,但狗蛋的灵魂作祟,他对这个师妹有着从未有过的亲切之感。“说什么也不能让师妹担心。”慢慢想着,他开始向上面爬。 大约找了3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家里那破草屋,月光下显得特别幽静。只是里面没有灯光,模糊地门前还有个人影晃来晃去。“一定是师妹!”他想着,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大男人,心里直叫晦气。细细打量,只见此人一身布衣,身骨瘦弱,相貌普通, 尚显年幼,不过二十。不过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个陌生人在自家门前徘徊。 “敢问兄台何事?”杨冰道,说着拜拳以礼。 “你可是这孤林神老的徒弟?”那人不禁反问道。 “正是。”杨冰打量起来人了。月光之下,只见此人眉毛微皱,一副匆忙之情。 “快,”那人不由分说的拉住他就往外走,“馨儿姑娘出事了!” “师妹他怎么了?”杨冰也有些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又发觉自己失态了,急忙收手回来。“兄台莫急,且到屋里详谈。”其实此 时他心里急的像火烧般,师父虽然也教授师妹些武艺,可那只是皮毛,只对普通人有作用。 进里屋一看,原来师父也不在,怪不得来人这般焦急。两人落座之后,杨冰道:“还请兄台细说。” 那人刚坐下,说话之时急切的便又站了起来,似乎很不安。“事情的确很急,能不能路上说?” “好,稍等。”说完杨冰去换了身衣服,脸上的伤口擦了擦,身上的血迹也没顾得上,便与那陌生人上路了。 路上杨冰也听了个大概,原本师妹是去镇上给人看病的,可是就在看完病回来时,路遇镇里的恶霸。恶霸见色心喜,师妹不理便动手用强。 而从此时到师妹被劫走已有近2个时辰。此时杨冰心里也焦急万分了。 且说这所谓的“恶霸”。此子姓李名星,年方二十余,镇上人称其“无耻流星”意为“无耻流氓李星”。此人游手好闲,无甚本领,但其父是不得不提的一号人物,平时这李星仗着其父的名头做了不少坏事,人们怨声载道,却惧其报复,无人敢得罪。慢慢的,这李星也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起来。再说李星之父,姓李名纲,乃镇上知府,凭自己官高,作恶一方,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对自己儿子李星也是宠溺至极,从来不加约束。 大约2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了李府门前。只见雄狮高门,玉瓦青房,杨冰不禁一声感叹。此时正是三更十分,门前的守卫也迷迷糊糊的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二人的到来。杨冰对那人道:“你先到旁边躲下,我倒要看看这李府有何需能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然后不在理他,走上前去直接一脚踢在了大门之上。 第二章 我爹是李纲 平静的夜色如烟如沙,点点的星光如梦如幻。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刺破了神秘而幽静的夜空。李府门前,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被杨冰的一脚踢得破碎不堪,只剩下断掉的木栓孤零零的挂着。门前一个打盹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个趔趄,而另一个更是不堪,居然硬生生的坐到了地上。接着两人还未回过神,便被两只钳子般的大手拉着衣襟提了起来,紧紧地贴到了墙上,双脚离地,动弹不得。此刻,二人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盯着残破不全的门,浑身冷汗直冒。 “李星那厮何在?”杨冰对其中一人吼道,双眉紧蹙,怒目而视。像极了一头发怒的猎豹。 “在在在在在在。。。。。。”只见那守卫已经五官扭曲,四肢变形,丝毫看不出人样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危急时刻犯了病,一时间竟讲不出第二个字来。 “废物。你来说!"杨冰见此情形,便转过头来,盯着另一个人道。然后单手一甩,将先前之人甩出三四丈远。被扔出的守卫摔到地上竟然像被大赦一般,夹着尾巴跑掉了,速度之快,仿佛用尽了毕生之力。边跑边回头看看,生怕那壮汉反悔。一息之间,踪影全无。 再说这边,另一个倒霉的守卫像只小鸡般被人提着,大汗淋漓。只觉得只要人家稍一用力,自己便会去见阎王,紧张的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此刻,他只乞求自己像上一个人一样被丢出去,然后再也不回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 同时杨冰心里也在嘀咕,两人实力如此不堪,若是全府上下之人皆是如此,这李府的实力未免也太水了点儿。杨冰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全神戒备着,不敢有丝毫松懈。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超级高手,冷不防自己肯定会吃大亏。而杨冰不知道的是,此时知府李纲并未在府,而是跑到京都,不知贿赂哪个大官去了。一路同行的便有李府“神行三郎”中的老大和老三,同时还有府中尽半精锐士兵。据说这“神行三郎”之中,老大薛坚练得是硬气功,浑身坚硬如石,雷打不动。而老二薛影专攻暗器和轻功,虽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心里毒辣非常,心机亦是不少。老三薛邵练得乃是兵马之术,马上功夫了得,一杆长戟令人闻风丧胆。与人对战之时,老三薛邵为攻,老大薛坚为守,老二薛影为辅,配合的相得益彰,仅仅三人,便能发挥出不下数十人的力量,着实厉害。若非这三人平时助纣为虐,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恐怕名声远比现在响亮,而不会这般臭名昭著。此时府中剩下的精锐之兵虽也不少,可是主人不在,卫兵长便打发了两个平时奸懒馋滑,好吃懒做的士兵替他们守门。以为只是一晚,不防大碍,而自己这帮兄弟白天陪着小少爷逛了一天,浑身疲惫不堪,便早早脱衣躺下,想着几个时辰前被少爷弄来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只是这卫兵长还未睡熟,便听得一声巨响,直接被惊醒,暗道一声“不好”,知道出事了,便立即起身,提上佩剑,出门喊人。 李府门口,被提着的守卫期待已久的跟头并没有到来,同样似乎也没有要被杀掉的感觉,便斗胆睁开眼来。此时发现杨冰已经不再盯着他了,而是将目光转向府门里。原来是杨冰耳力惊人,听到府里卫兵正在结队向这边赶来,便不再理眼前之人,将手松开,全神戒备等待着。被放开之人瞬间不见了踪迹,相比于上一人,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府的另一间屋内,一个浑身素白,身材纤细的妙龄女子正坐在床头,双目盈盈,泪眼迷茫,脸颊有两道早已干枯的泪痕,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爹,狗蛋哥,你们在哪里,快来救馨儿啊!”她在心中喊着,却是不敢出声,生怕将白天那流氓惊醒。若不是白天刚到时被称作老夫人的将那流氓喊去,后果恐怕已经不堪设想了。 “快”,一阵嘈杂声传来,接着进入杨冰眼前的便是一队整齐的卫兵,大约二十几人,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长枪,脚踏战靴,十分威武。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未等杨冰开口,眼前的卫兵长便大吼出来。 “我是何人你无须知道,快叫李星那流氓出来。”杨冰不卑不亢,盯着眼前这三十余岁之人。 “大胆,少爷的名字也是你这刁民乱叫的。速速离去,别待老子发火,否则后悔莫及。” 杨冰穿的确实不怎么样,一身麻布衣服,比平民百姓还破,也难怪这卫兵长不放眼里。“留在这里又如何?”杨冰被眼前之人自称“老子”,心里怒气大涨,接口回道。 “好小子 ,多说无益!且看我如何收拾你。”说完卫兵长便冲上来。想来自己练了这么多年武艺,打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易如反掌。虽然眼前这人已经将门前两人打跑,表现出了些许实力。可是自己可是十分清楚那两人的斤两的。其实他也想一帮人一起围歼这人,只是倘若二十几人同时出手围攻一个平民百姓,即使赢了也不光彩。此事传出去,有损自己名声。 杨冰心里不急,他也想试试这卫兵长的实力,于是双掌一舞,摆出起手式来。站如松,行如风,这两点被杨冰表现的淋漓尽致,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一息之间,那人起腿踢来,杨冰抬起单手挡住,顺势身体一矮,起脚去蹬他那只撑地的腿,只见这卫兵长全身失重,一下坐到了地上。电光火石间,卫兵长便败下阵来,只是那帮围观的士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仿佛是他自己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怪只能怪杨冰的动作太快了。而这卫兵长气急败坏起来,什么脸面也不顾了,回头提了杆枪,便再次攻来。转眼之间,锋利的枪尖离杨冰眼睛不到两尺,只见他提腿一挥,便将这枪头踢偏了轨道,顺势前冲,一把抓住那人脖子,将其硬生生按在地上。几招看似简单,可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明白这迅捷的身法,这凶猛的力道,这出手的老辣。此时这般,被按在地的人也不敢乱动了,只是暗暗心惊。这小子是何人,怎会有这般厉害的武艺。原本围观打算看热闹的卫兵也回过神来,赶忙冲上来,欲吓退杨冰,抢回他们的长官。只见杨冰将手中之人往身前一挡,喊道:“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我立即扭断他脖子!” 这下他们望着被掐住已经面红耳赤的长官,也不敢再有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断送了长官的性命,这可是任何一人都承担不起的。 “你想怎样?”说话的正是杨冰手中的卫兵长。 “不想怎样,叫李星出来。” 此时士兵们一个个盯着杨冰手里的长官,面面厮觑,等待他下达命令。卫兵长见此,也知道若这人不见少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挥了一下手。 然后便见一士兵向里面跑去。 不多时,杨冰便见一枯瘦如柴的青年走出来,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后面还跟着一位老妇人,身边簇拥着好些士兵。 “你是李星?”杨冰开口便问。 “你是哪里来的奴才,这般放肆?”没想到这李星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开口便是粗话,竟未正眼看杨冰一下。 杨冰不再回答,将手中之人向旁边一推,然后“倏"的没了踪影。只见那人倒在三四丈远的地方。原本还在心急的卫兵们见此情景,连忙跑到卫兵长跟前,将其扶起。而这卫兵长也被搞得晕头转向,刚刚回过神,转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胆,快放开少爷!” 原来趁着卫兵没注意之时,杨冰迅速冲上前去,将李星揽了过来,扣住咽喉。此刻,李星正在他身前,哆嗦个不停,先前嚣张的模样荡然无存。 “快。。。。。。快放开我,我爹是李纲!" “李纲又怎么样,天王老子我也不管。你这混账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我不中意,就等着死吧。”杨冰冷冰冰的说道,话里尽是不容质疑的语气,让人不敢拒绝。 接着李星的头像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害怕自己有丝毫怠慢,到时小命不保,那时就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了。只要自己逃出此人之手,一定找些高手,将他碎尸万段,以报今日之仇。 第三章 暗遭毒手 逮住了李星,杨冰心里得到稍许的平静。事已至此,今日让李星吃了这么大的亏,日后的报复是免不了的,自己得为以后做好打算才行。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杨冰立刻决定先将对手实力摸清再说。于是沉声道: “先将你府侍卫,护院,镇府高人之数一一报来。” 李星听了,两眼一转,肚里的话就要出口。便又听到一句“休要乱讲,否则先断你一臂,到时别说我没告诉你。”顿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加重了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吓得他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乱说什么了,转而将目光看向那老妇人。旁边这位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星的亲娘。此时老妇人看到自己儿子这样,脸色惨白,接口道:“这位壮士,犬子平时不务正业,对府内大小事情一概不知。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妇,就让我来替他回答。”不待杨冰回应,接着说道“李府之内,侍卫一百一十六人,护院七十四人,镇府三人,奴婢五十人,加上我们三口,全府上下不多不少一共二百四十六人。”李母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哪能猜不到杨冰心中所想。知道杨冰这样,也是怕日后遭到报复,借此机会多了解些能够保命的信息而已,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也不罗嗦,一口气将所问全回答了。 杨冰看这老妇的表情便能猜出一二,听了这番话,便已断定这人便是李星之母。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救子心切,杨冰不由得手上松了松,转念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母亲,心中阵阵肉痛。有道是慈母多败儿,但是哪个母亲舍得狠心对自己的儿子呢?即使自己的儿子不可救药,在身处危境之时,母亲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的。 想到这,年轻气盛的杨冰此时来了意气,便决定将师妹救出来就算了,还是不要教训李星这流氓。毕竟即使自己伤了李星,真正心疼得却是这位善良的李母。 “你白天可曾掳来一位女子?”杨冰不再问其他什么,直入主题。 “没。。。有,有有有!”李星打算蒙混过关,没等说完。脖子上感觉到比之前还要凶猛的力道传来,便立马改口。 “你可曾碰过她?” 李星听了连称不敢。 “那好,差人带她出来,让我们走,然后就放了你。” “好好好。”李星道,随手指了一人说“你快去快去,再西厢房锁着呢。”那人听了不敢怠慢,马上就向府里跑去。李星说完,转头看了看杨冰的脸色。俨然一副哈巴狗模样,杨冰对此依旧不理不睬。 不过半柱香时间,杨冰便看到那人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师妹。只是此时师妹满面愁容,让人心疼不已。 “师妹,快过来!” 陆馨儿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终于看到了那张期待已久面孔,心中不禁感动无比。刚刚的猜测与恐惧之心荡然无存。径直跑了过去,一把扑到杨冰另一侧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再也没抬起头。 朦胧的月色映着火光,幽深的黑暗由近及远。谁都没有看到,再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胡同里躲着个书生摸样的人,手中捏着几枚星星般亮晶晶东西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沉默了许久,杨冰一手扶正了靠在自己怀里的师妹,问道:“这流氓可曾动过你一丝一毫?” “没有。”陆馨儿短短两个字却让人听的心旷神怡。 “那我们回家吧。”杨冰转过头,盯着李星道:“以后你在敢碰她一根汗毛,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将他向旁边一推,回身抱住陆馨儿气运丹田,一个猛劲跃上了不远的屋檐,眼看便要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 忽然,几道流星般光线从黑暗的角落射了出去,电光火石,迅猛无比。接着不远处便传来沉闷的一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一道漆黑的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转眼间消失不见,似有似无,不由得让人怀疑自己眼花。 杨冰正要借着轻功远去,便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忽然感觉到身后几道道劲风射来,下意识向旁边移开了几寸,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接着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让他怀里的人一阵心惊,不过显然陆馨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冰忍着痛又行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发觉身后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自己可是拼劲全力用轻功赶路的,虽然身上有伤,可也能发挥出平时的七八成来。看来身后的是个高手,杨冰想。眼看前面就是树林了,那里可是自己的地界,到时那人即使是长了翅膀也抓不到自己,而自己却有可能杀了他。想着,不禁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此时追赶杨冰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府“神行三郎”中的老二薛影。原本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他准备逍遥快活一晚,便到了城中的闻名的烟花之地“逍香楼”。可是不知怎的,他的心里总是有阵阵的不安,多年来的江湖经验已经告诉他,一定有事发生了。而此时他看着眼前的庸脂俗粉也没了兴趣,于是便起身回府。可是刚到府门口,便看到了杨冰制住李星那一刻,不禁一阵懊恼。他虽然自认暗器不俗,但看到那人的身手得凌厉,却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的用暗器杀掉那人,甚至有可能误伤到少爷。所以他一直潜伏着,等待机会出手。老爷走前可是特意叮嘱自己要看好府里,不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拿自己试问的。但此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骂是肯定躲不过了,不如找个机会立一功,也好抵消些责罚,也证明下自己不是吃白饭的。 待看到杨冰转身离开那一刻,他知道机会来了,也不迟疑,瞬间将自己手中几枚流星镖发了出去,然后也没跟小少爷打招呼,紧紧的飞身跟上前方之人。凭他多年来对暗器的感知,知道虽然自己的多数飞镖都被那人巧妙躲过,可那人中了一镖是准确无疑的。只是不知道射中了哪里,想来以自己多年的轻功追一个受伤而且抱着个女子的人还不是轻松无比。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越追越心惊,不由得怀疑起那人是否真的中了自己的暗器,还是那人故意为之,想要将计就计杀掉自己。他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眼看着不远处便是黑压压的森林,到时对自己便更加不利了,心中焦急。于是拿出身上所带的所有飞镖,一边轻功追赶,一边疯狂的发射减缓前面人的速度。其实练过暗器的人都知道,人在移动中所发射的飞镖命中率远不如静止时的,如果一个人不动时命中是百发百中,而在高速移动中时,命中率绝不超过七成。而此时,他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吧。 杨冰此时一个劲的只顾往前,也不回头,觉得身后危险袭来便横移几尺,继续向前。转眼之间,便没入了黝黑的森林之中。 不过一息,薛影便追到了树林边缘,只是他心里纠结万分。如果就这么回去,受到责罚是肯定的,到时自己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可是如果进入这树林,自己无疑就是那人的靶子,只要那人借助树木的掩护近了自己身边,自己便毫无还手之力,自己的能力可是都在轻功与暗器上的,近身能力几乎为零。于是在森林外徘徊了起来,但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转眼之间便想到了办法,心里暗自得意,不禁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再黑夜里分外明显。 漆黑的深夜,森林的边缘,渗人的笑声,加上偶尔传来的阵阵狼嚎,不禁让多年生活在这片森林而此时正在里面躲着的杨冰一阵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竟然不由得害怕起来。杨冰此时并不是害怕自己被薛影杀掉,而是周围的阵阵寒气让他想到了“鬼”这个词。而杨冰怀里的陆馨儿听道到了这两声阴森的笑声,竟然直接把头埋在了杨冰怀里,不敢再向那边望去。 只见薛影再森林外走了两圈,抓了两只不知什么动物,用暗器划了两道伤口,然后手上蘸了几滴血,再脸上涂了起来。杨冰再里面看的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出声。紧接着,薛影再脸上涂完,有在衣服上洒了不少,然后给衣服撕了几道伤口。做完这些,将那两具小尸体随手一扔,往回走了。 杨冰和陆馨儿有等了好久,怕那人去而复返。知道天边微亮,他们才从一对杂草中出来。看着那人留下的痕迹,陆馨儿说道“那人好残忍啊!” 第四章 前因后果 杨冰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看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小草屋里了。回想起刚刚的事情,自己明明在树林里的啊,难道是师妹带我回来的。于是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浑身剧烈的疼痛传来,如海浪般的疼痛感汹涌的扑来,直接灌向脑袋。“啊。。。。。。”的一声杨冰竟然叫出声音来。 屋外的人听到了这喊声,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没错,正是陆馨儿。她身后还跟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正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躺在床上的杨冰早就察觉到有人过来,待看清来人时,一声“师傅”脱口而出。原来这貌不惊人的小老头竟然是他师父,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老头有什么厉害之处,与乡间老叟并无差别。如果非要找出一处不同来,便是这老头的眼睛,明亮而犀利,似乎能看透一切,让人不敢直视。 “恩,”老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杨冰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奇怪师傅的眼睛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清。他也不想那么多了,低头看着眼前伶俐可人的师妹,眼里尽是柔情,直看得陆馨儿不敢抬头,但内心里却又舍不得离去。 这一切哪能逃过早已活过半百的老头,若是以前,他对此也是听之任之,这毕竟是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有大事发生了。 “师妹,我记得咱们是在树林里的,是你把我弄回来的?” “狗蛋哥,是我爹救你回来的。你回来后一直昏迷着,都已经躺了两天了。” “狗蛋,”杨冰还未回答馨儿的话,一旁的师傅开口了,杨冰赶紧将目光转移过去。不知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敢违背师傅的意思。“你也不小了,是否愿意取馨儿为妻?” 杨冰顿时傻了,脑子里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陆馨儿也听清了这话,满脸羞红,将头埋得更低了,那通红的脸蛋就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要捏上几下。“爹。。。。。。人家才这么小。”她嗔怪道。 而杨冰确实想过取师妹过门,可那一直是那个狗蛋的想法,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生活都还没适应。虽然对师妹的爱慕已经没办法抹掉了,但是现在这阶段未免有些过早。 于是杨冰也不迟疑了,开口答道:“师傅,弟子愿意。可是现在弟子年龄尚小,觉得此时不宜过急。不如再过几年。。。。。。” “不必多说,过几日,就给你们把亲先订下来。”老头依旧一脸的严肃。“你们可知我为何这般急切?” 杨冰和陆馨儿都摇了摇头,连称不知。“此时说来话长,一切要从我年轻闯荡江湖时说起。我开始闯江湖之时年纪如你这般,也是一十六岁。凭着自己不俗的武艺,摸爬滚打,也创出了不小的名头。七年之后,也就是我二十三岁,在一场比武之中认识了馨儿他娘。” 听到这,陆馨儿坐不住了,“我娘?” “恩,没错。以往不向你讲你娘的事是怕你伤心,也不想让你被牵涉到上辈子的恩怨中。但是现在,你已经被牵涉进来,便由不得我不说了,也好让你能明白。”老头说着,竟是满脸的痛苦之色。杨冰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模样,心中大惊,忽然猛的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师傅眼中所带有的是淡淡的哀伤。 咱们这片大陆上一共有五个国家,东西南北各四国,中间一个是最强盛,也是最有实力的国家。东佐摩,西星罗,南驻龙,北卧虎,中天通。而咱们所属的国家,便是南方的驻龙国。有一次,我在京都驻龙城内闲逛时,发现一处人群拥挤,便进去看了看。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天通国的一个名叫纳多自称武林高手的人在摆擂台,并扬言驻龙国无高手,无人能胜过他。在这繁华的京都,凡是有点血性的武林中人都坐不住了,纷纷上擂挑战。可是纳多也并非徒有虚名之辈,一个个的江湖好手纷纷败在他之下。转眼之间,擂台已摆了半月之久,纳多打了大大小小近千场了,竟是一场没败过。而被他打败之人无一不是断肢残臂的被人抬下来,以至于围观之人虽依旧不少,但真正敢上台比试的却越来越少。这天正好我经过此地,看那纳多嚣张至极,打算出手好好教训一下,正要上台之时,一个身影在我之前跃了上去。我向那边望去,眼睛却再也离不开那里了。飞身上台的正是馨儿他娘,只记得她一身雪白,纤纤飘逸,动作举重若轻,像跳舞般,一举一动都与纳多那粗壮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个仙子。愣了片刻,我便回过神了,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比试。而当时被迷住的不只我一人,台下的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她,完全忘记了她上台是比武的。纳多见了来人,“嘿嘿”一笑,竟无耻的说道:“对面的小美人儿,今天若是我赢了,你便嫁给我算了,你这驻龙国恐怕找不出比我更厉害的人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打断你胳膊腿,让你以后都嫁不出去。倘若我输了,我就跟在你身边,做你的徒弟也好,奴隶也罢,一切听你安排。你觉得怎么样?不过我还是觉得做我老婆的可能性最大了。” 台下的人听了,无不称其无耻。那女子听闻,也不说话,径直向前冲去,与纳多比试了起来。纳多内力不俗,招招式式都带着力道,而那女子显然走的灵活路线。一个动作凶猛,一个行踪飘忽,一时之间也难分上下。但以我的眼光来看,那女子必输无疑了,原因很简单,女子的一拳一脚打在纳多身上如挠痒般,造不成太大伤害,而上下翻飞很费力气,过不了多久,便会内力不足,败下阵来。 果然,过了不久,女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一个疏忽,露出破绽,纳多一拳挥来,女子双掌身前一抵,接着身体便随着力道向台下飞去。这时台下的两道身影“倏”的飞出,其中一个接住了正在下落女子,另一个也随之停在两人身边。接住女子那人,正是我,而另一个人,是你娘的师兄,叫做龙飞。你娘见我救了她,避免了她出丑,便来道谢,可是龙飞此时却是瞧自己不顺眼,显然这人是个心小之人。 对于龙飞这样的人,自己从来是不屑理会的。与你娘简单几句之后,两人也都熟悉了,可是台上纳多却嚷嚷开了,正待你娘不知如何回答之时,我跃上擂台。 “一切条件皆是你自己痴人做梦罢了,这位姑娘何时答应过你输了便下嫁于你了?敢问台下之人可有一人听见?” 台下的人群一下沸腾起来,早就看这个纳多不顺眼了,这下哪会有人帮他说话。 “此事与你何甘,狗拿耗子!” “没错,我正是狗,特来捉拿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耗子。” “找死!”纳多说着便挥拳上来。 我所练的功夫也是至刚至阳的硬功夫,并不怕与他对抗,转眼之间,拳拳相撞,脚脚相击,吭吭之音,不绝于耳。到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将那纳多击倒于地,而自己此时也虚弱不堪,还未来得及庆幸,便直接昏倒在台上。 我醒来之时,在一家客栈之中,后来知道原来我当时晕倒之后,是你娘和她师兄龙飞把自己带来的,我连声称谢。在之后我知道你娘叫朴素儿,而她爹便是早已成名的江湖神偷“千鞘鬼手朴正道”。当时的自己对这朴正道也是早有耳闻,得知他也是个劫富济贫的正义人士,对朴素儿也好感大增。 日久天长,两人也生出感情,终于一日,我和你娘一起去了她家里,见了朴正道。相处些了日子,朴正道也看出自己对素儿的感情,而自己的行为作风也较为正直,便应下这门亲事。不出一年,我与你娘的婚事便完毕了,日子也变得安定起来,只是唯一奇怪的便是在拜堂当天并未见到你娘的师兄龙飞。 转眼快二十年,我一直与你娘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在这期间素儿生下了馨儿,就在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之时,有一天龙飞出现了。他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原来龙飞一直以为素儿选择我而没有选择他是因为武功比不上我,所以二十年间,学尽天下武艺,现在回来和我一比高下。任凭我和素儿怎么向他解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龙飞一直听不进去。没有办法,我只能应战。结果惨败,就在龙飞要下杀手之时,素儿出现了,挡在了我身前,结果龙飞便失手杀了你娘。我痛恨自己啊,可是事实已成定局。我本想自杀随你娘而去,可是当时你才五岁啊,我不忍心撇下你。于是就一直流离着拉扯你,顺便救了狗蛋回来,在这里定居下来。”说到这,原本愁眉不展的老头呼了一口气。 第五章 钧天宝刀 杨冰和陆馨儿全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眼前老头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十分渗人。 不多时,杨冰先回过神来。他有满脑子的问题,此时也没有抬头,张口便说:“师傅,这么算来你今年才刚刚五十有余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衰老。。。。。。"杨冰说着把头抬了起来,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到了师傅的样子,脑袋“嗡”的一下,一时间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陆馨儿也发觉到有些奇怪,抬起了头,看到老头模样时的表情与杨冰如出一辙。 “爹,你怎么啦,怎么这样了?”馨儿急切的问道。 “咳咳,爹没事,”此时的老头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只是想起过往的事,有些伤心罢了。” 老头说完,把眼睛转向了外面,接着说道:“我为了有天找龙飞报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没日没夜的练功,最后导致走火入魔,险些死掉,最后凭着心中的信念坚持了下来。而活下来之后,我的功夫有了突破,但是却过度透支了我的生命力,所以看起来这么老。狗蛋,馨儿,这么多年我对你们都是不冷不热,不理不问,你们是不是很怪师傅无情啊?” 杨冰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觉得师傅看起来这么苍老,练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而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师傅伤心所致。任何一个每天都活在伤心痛苦之中的人心该有多么累,显得苍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不禁内心里感叹师傅用情之专一。忽然他听到师傅冒出这么一句话,“恩”的一声随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的思考。话出口,才回过神,急忙又改口道:”不是不是,师傅,你这么些年养育我长大,教我功夫,恩情之深,如同父亲,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怪过你。啊。。。。。。”杨冰越说越急,最后用手比划了起来,结果拉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陆馨儿开始还点头赞同着,看到杨冰这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一直绷着脸的老头也笑了出来。这个徒儿,可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他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好徒儿啊,不是师傅不疼你,是怕自己有天不小心把你当成那龙飞,失手误伤了你啊。现在你的功夫也不弱了,至少能在我手中逃掉不是问题,我也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师傅,这些与徒儿的婚事有什么关系?”杨冰奇怪的问道。 “你可知馨儿被劫走那天,为师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师傅,我也很奇怪你平时很少离家的,为什么那天不在?” “因为那天是龙飞将我引出去的,”杨冰和陆馨儿听了大吃一惊,但是什么都没说,接着了听下去。“我看到龙飞之后马上追了出去,因为一时报仇心切,也没多想。毕竟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倘若这次再错过杀他的时机,恐怕这辈子都不再会有机会了。哪知正好中了他的埋伏,他与一群人将我围住,我拼了一天一夜才逃出来。而那天回来之后,才发现你们两个也不再,我就知道出事了,就急忙跑出去找你们。最后在树林边找到了你们我才放心。听了馨儿说了你们的经历,我才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龙飞的目标是馨儿,杀我只是顺便免除麻烦,只是他没想到我的功夫变得这么好,估计不足之下,才让我逃出来。” 杨冰和陆馨儿听了又吃了一惊。最吃惊的还是陆馨儿,她忙问道:“爹,为什么他的目标是我,我不认识他啊!” “因为你和你娘长的一模一样,即使是我有时也会对着睡着的你发呆。他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你了,就设计把你劫去。” “师傅,埋伏你的人是不是李府的人?”杨冰问。 “没错,正是他们,虽然他们都换了服装,可是看那些人的招式动作,一板一眼,绝对是士兵出身。” “他们也太狠毒了,亏我还对那李星留手,早知道将他废了,一了百了。” “狗蛋,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倘若不是他们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好,恐怕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老头说“只是你还是太幼嫩了点。如果你是暗暗潜进府里救人出来,他们也就不敢声张,这事就此了结,咱们防着点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你却光明正大的跑到人家门前闹事,现在他们绝对有理由来这里捉人了。虽然咱们在深山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可是却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决定让狗蛋你带着馨儿去闯荡江湖。江湖之大,你们在实力不足之前低调一些,他们一定不会在找到你们。等到实力强大,也不怕他们找上门了。” “师傅,那你呢?” “爹,你怎么办?”两人同时说道。 “爹已经一大把年纪,早就退出江湖了,就不陪着你们年轻人折腾了。狗蛋为人正直,忠厚老实,让狗蛋带着馨儿我也放心。只是对待外人时,要多留些心眼儿。”老头语重心长的说。“等狗蛋伤好了,你们的婚事也办了,我就送你们走。” 整个屋子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几天里,三人沉默依旧,仿佛这屋子里没有人住般。 转眼之间,半月已经过去,婚事也简单低调的办过了。这天,正是杨冰与陆馨儿离开之时。 老头许久才露面,左手中拿了一个大包裹,右手抬着一个长长地木匣。来到屋里,“狗蛋,这是为师闯荡江湖时用的兵器,”说着将木盒掀开。转眼间,仿佛银光四射,又仿佛没有,着实奇怪。杨冰探身向木盒里望去。映入眼睛的是一把宽厚古朴的大刀,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什么,杨冰觉得刀身周围萦绕着一层层的寒气。 老头顺手将刀提了起来,轻盈的舞了几个招式。杨冰看了大吃一惊,因为他感觉到,此时的师傅不是那个瘦弱的老头了,而是一位久经战场的将军,集凌厉,勇猛,果断,气概于一身。 “此刀名曰:‘钧天刃’,全长三尺七寸,重三十一斤九两,百年寒铁所铸,削铁如泥。配合此刀,有《钧天决》一部。狗蛋,你来试试。”说着将刀抛了过来。 杨冰一接此刀,一股凉气由手臂直往上窜,一个不小心,险些将刀丢掉。虽然这刀对普通人来说,舞起来有些重,可是杨冰并非普通人,他用起来刚好合适,沉一分便白白损耗力,轻一分便发挥不出最大的力道。接着,一道道画面出现在他的脑中,竟然就是刀法。他顺着感觉就舞了出来,虽然他第一次用刀,动作却熟练无比。 “为师平时教你的功夫与刀法都有些关系,你细细体悟,一定能运用熟悉的。”说完他把头转向陆馨儿:“馨儿,爹这里有一枚你娘生前的玉佩,你就戴在身上吧。对了,还有你娘所练的功夫,都为你留着。”说完,递过去一本书。此时的陆馨儿接过东西看都没看,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了。 老头看到狗蛋的刀法,微微一笑,心里安定了许多。“狗蛋,这么多年来,我都没为你取一个好名字,今天就为你取一个,免得你日后走江湖时遭人嘲笑。”杨冰心里也是阵阵感动,暗自决定以后就用师傅给自己起的名字,“杨冰”这个名字就让他成为过去吧。"好,徒儿先谢过师傅。” “我的名字叫做陆青锋,把你捡来时也没听说过你姓什么。现在你也跟着我姓陆吧,单名一个‘统’字,你觉得如何?”老头说。 “陆统,好名字,就这个吧。谢师傅。”杨冰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拿上包袱,你们上路吧。”老头说完,就转过身来,谁都不看了。 杨冰心里对这个师傅心里尽是感激,什么也没说,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傅保重!”说完起身,向外走去。陆馨儿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同样磕了几个头,转身含着泪水跑了出去,一把扑到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杨冰身上。 此时屋里面的老头泪水也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向下掉去,只是老人依旧将手背到身后,一点没有去擦得意思。许久许久,等感觉到屋外的人渐渐远去,老头才长长呼了口气。转过身走出门外,向远处望去,似乎想要看透一切,想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和徒弟的身影。可是眼前只有无情的树木,挡住了他的视线,老头却依旧向远处望着。 老头一直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雕像,直到太阳西斜,老头才动。回到屋子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又是一片伤心袭来。 此时,杨冰与陆馨儿已在路上。陆馨儿依旧哭哭啼啼,三步一回头,杨冰也不劝她,只是默默陪伴着她慢慢走着。杨冰心里明白,师傅显然是打算去找龙飞拼命。想到这一次之后,再也见不到师傅了,他心里也是不舒服。可是他却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馨儿,如果让馨儿知道了,她肯定会吵着回去,师傅也一定不能够专心的对付龙飞。自己这么做,免除了师傅的后顾之忧,让师傅痛快的报仇,这也许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 师傅报仇,如果失败了会死掉,而如果赢了,师傅也会自杀,早日和师母相会,也许这样是师傅最好的结局了。 ps:从下章开始,风云变幻的江湖开始了。而“杨冰”这个名字都会被“陆统”代替。 第六章 有惊无险 陆统与陆馨儿二人徒步赶路,脚程不长,再加上一路照顾馨儿,且走且停,直至酉时日落,才从树林中走出,来到了一座城前,城门上赫然刻着“丹阳城”三个大字。 好在此时正是盛夏黄昏,天还算亮堂,过了正午那段酷热,天气凉爽宜人,街上的人也络绎不绝。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早将二人的心捕获去了,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出门,还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陆统虽是穿越而来,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古老的场面。于是二人也不急着住店休息,而是在街上穿行着。 陆馨儿原本是很疲惫,可是一入城来仿佛被注入了什么药剂一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一路跑跑停停见到什么都要摸两下,险些让陆统这个练武之人吃不消,不禁让他想到了21世纪一句很经典的话:女人就是天生的购物狂。他们走完了几条街时,已接近亥时,于是便走入一家客栈。 “二位客官里面请,客官一定是住店吧?”还未等陆统开口说话,一个机灵的小二已跑上前来说道,伸手去接陆统后面的包袱。 “哦?你如何知道我二人住店?”陆统说着把包袱递过去,但背上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钧天刃却没动,依旧背着。他心情不错,便打算与这小二聊两句,以便一会儿打发他帮些忙。 小二见了,也不多问。像他这种跑堂的见过的市面也不少,知道有些客官身上的贵重东西是从来不肯让别人碰的,所以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呵呵,客官说笑了,您二位这么晚了进我家客栈,不是住店难道还是闲逛来的?” “呵呵,有意思。给我们选两个房间,然后备再些酒菜端到房里。对了,还要备些热水一起送来。” “好嘞。二位里边请。”小二说着便向里面走去。陆统二人就在后面跟着。 谁都没有发觉,店里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粗犷的汉子,一身深色素衣,正端着酒杯向嘴里灌酒。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那汉子的眼睛却从陆统他们进门就一直瞄着他们看,直到进了房间。若是平时,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陆统应该会有所发觉,但是今天他确实饿了累了,而且逛街时像这样的目光也很多,也就没在意。毕竟是初入江湖的小子,一切都还显得那么生涩。 不久之后,在离客栈不远的一个屋子里,昏黄的灯光跳动着,几只飞蛾不知死活的向火苗上撞着。里面四个人正在商讨着些什么,里面正好有曾经出现在客栈那名汉子。 “大哥,消息很准确。那两个小娃娃确实是刚入江湖不久,在付钱之时还问过君还客栈那小二,是按时辰收费还是按天数收费,显然之前没住过客栈。而且我看那少年身后背着个大布包,不给小二碰一下,应该是什么贵重物品。咱们四人对付两个小娃娃应该不难。”说话的正是那汉子,而被他称作大哥的人,确实一个胖子,额头上有道疤,下巴尽是胡子渣。 “恩,不错,像这种生意,是稳赚不赔的,既不危险,又能捞到好处,应该干一场。”一个瘦的像猴子的人说道。 “既然精明二弟都这么说了,三弟又敢打包票,看来是不干不行了。四弟你觉得呢?”那名大哥盯着一个矮个子说道。 “一切都听大哥的。” “好,那咱们还是老规矩,丑时动手。迷香太贵,对付两个娃娃,咱们就别浪费了,也好留着对付些棘手的家伙。你们觉得呢?” “一切听从大哥安排。” “恩,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那位大哥似乎相当得意,竟然大笑了起来,只是表情诡异无比。 其余三人看到了,也都迎合着笑了起来。 君还客栈房间之内,陆统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些东西,准备睡下时,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到师妹那看看,便起身关上了门。虽说他们二人已是夫妻,可多年来的称呼却很难改过来,平时他们二人也都是相敬如宾,不敢出格太多。 “师妹,睡下了吗?”陆统敲门道。 “没有呢,狗蛋哥。有什么事情么?”说着打开了门。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你累不累,白天赶路,真是辛苦你了。明天我去街上买两匹马,这样赶起路来就不会太累了。” “狗蛋哥,我没事,只是腿有些酸痛。” “奥,现在也没事,我来给你捏捏吧。”说完便找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让陆馨儿坐在床上将腿伸过来搭在自己腿上,然后便捏了起来。 陆统神色如常的捏着,丝毫没有发觉陆馨儿此时面红如潮,但脸上洋溢的却是幸福之色。若在平时,陆馨儿是万万不敢这样的,但今日确实很累,刚刚又喝了点酒,此时又只有他们二人,不禁胆子大了起来。此时酒力微微发作,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小腿被捏的越来越舒服,于是忍不住“嗯”了一声。声音出口,忽然醒悟过来,暗自责骂自己怎么会这样。抬头看看眼前的陆统,发觉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只是头埋得更低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陆统的心里也不断的翻滚着。他看着眼前之人精致白皙的脚丫,手上察觉到那条腿的热量,不知不觉一阵阵恍惚,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般。忽然听到“嗯”的一下,蓦然回过神来,暗自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了,但表面上继续不动声色的捏着。 就这样,一个人细心地捏着,一个人胡乱的想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两人间的感情无疑在这默契的沉默中又加深了许多。 过了些时候,陆统觉得差不多该休息了,便起身说道:“师妹,天色不早,你休息吧。记得睡前锁门锁窗。” “好,师兄也早些休息。”说完,目送陆统离开。 躺在床上,本该呼呼大睡的陆统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着睡前的事。自己与师妹相处的时间不短呀,为什么见到师妹之后就会分外压抑,以致窒息喘不上气来。进而想到自己的年纪,明白了。自己正是青春期的男孩,胡思乱想也算正常。而且前世也没有和那个所谓的女友靠那么近过,对女孩敏感一些也不为过。 正想着,忽然,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传向耳朵。接着一阵窸窣,他感觉有人潜入自己房间了,而且不止一个,于是假装睡去。仔细一听,四个呼吸声,他没依旧动,打算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有三个人慢慢向他这边移过来,接着一个人拿出亮闪闪的匕首轻轻地架在他脖子边,另一个将手放在他小腿之处,第三个人准备按着他的双手。三人眼神示意,纷纷加上了力道,此时陆统也假装醒来,看着眼前的人显得非常吃惊。拿着匕首的人按着他的脑袋,另两个分别按着他的腿和手,手段老练之极。倘若此时躺着的是普通人,一定动弹不得,而他们手下之人却是陆统。他们中的第四个人,是一个矮子,此时正在桌前搜着自己的包袱。 “你们要做什么?”陆统假装颤抖着说,神情紧张无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打劫。小娃娃,我们拿了钱就走,你若是敢声张,那我们就顺便取了你的命。”那位带头的大哥说,他其实心里有稍许的吃惊。他没想到这个三弟口中所谓的少年竟然这么壮实,多年江湖的经验,让他不轻易放过每一个细节。他也不是没遇到过猫吃老虎的事情,若不是他一直都很小心,此时已经不知丢掉几条命了。他的话其实也是留有余地的,若是对付普通人,他们会一句话不说直接解决掉。而此时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种说不清的气质,让他不敢对抗。所以他只自称求财,想来即使之后被这少年制住,少年也不会狠毒到对几个小偷下杀手。没想到他的这样一个小心,反而再一次救了他们几人一命。 几个呼吸,第四个人便把装着钧天刃的布包打开了,又是一阵微不可查的银光闪过,又仿佛没有,让这个人不禁一个冷颤。 “大哥,他身上没几个钱,只有这把大刀。”那人转过身小声对拿着匕首的人说。 “我来看看。”说完转身向桌子走去。剩下两人依旧按着陆统。 忽然沉闷的几声传出,那位大哥还没走到桌子前,便又转过身,然后眼睛睁得像铜铃般,满脸全是吃惊之色。 原来陆统趁着那位大哥转身之时,突然出手,一脚把原本按着他小腿的瘦子踢晕了,力道不大不小。然后又出手把那个老三按到在床,自己一下坐到了他身上,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转身错愕的老大。 老大一个颤抖,手里的匕首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这么厉害,老二和老三的功夫他最清楚不过了,却如此不堪转眼之间便被收拾掉。恐怕自己现在逃跑都跑不掉了,于是稍稍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口了:“这位大哥,小弟几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斗胆在太岁头上动土,实在该死。还请大哥不和我们一般见识,放过我们兄弟几个,小弟几人无以为报。” 陆统没想到这么一个粗鲁的汉子竟然能讲出这么细腻的话来,转念一想,他们也并非杀人不眨眼之人,而且这位大哥也是有情有义这人,没有撇下他的兄弟独自逃跑,也很值得佩服的。给他们几人一点教训便算了,于是他心里也打算好了。 第七章 刀圣医痴 “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而且我也不会声张此事,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就行。”陆统一本正经,说着点上了屋里的油灯。 “这。。。。。。恐怕很难办到?”那位大哥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难道要你们弃恶从善如此艰难?”他有些怒气了。 “小哥有所不知,我们有苦衷啊!原本我们兄弟四人是军营里的士兵,在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亲如手足。可是四弟忽然患上了不知什么怪病,身体越来越虚弱,个头也变矮了,即使均已拿他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四弟受苦,我们做哥哥的心里也难受无比。于是我们就冒险从军营中逃了出来,位四弟到处看病求医。这些年走遍了好多地方,都没能治愈。本来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底不多,为了给他买补品也所剩无几了。正常渠道所得到的钱财有限,走投无路之下我们才干起这伤天害理的行当,打家劫舍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举。若是有另一条路走,我们也不会自甘堕落成这样啊。”其余人听了,都随着点点头。 陆统听完,盯着那位大哥口中的四弟看了起来。只见此人几乎矮他一头多,满面黄瘦,四肢干枯如木枝,身无几两肉,让他不禁想到了木乃伊,简直让人目不忍视。看样子他们说的是真的,陆统想。 “那你们走吧,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到时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陆统说完也不看他们,而是走到桌前重新把军天人包好。他们几人听了连连称谢,抱起了还在床上躺着被打晕的老二,就向外走去。 “等一等。”陆统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将他们叫住。 几人原本平静的心此时又悬了起来,“他难道改变主意了?”几人脑袋里同时升起这个念头,然后老三老四盯着满头大汗的老大看,似乎在等和着他决定逃跑还是转身。老大心里也忐忑不安,他实在害怕那少年出尔反尔将他们杀掉,现在确实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是自己跑得了么,恐怕人家一招就能杀死自己,于是一狠下心,决定不逃,转过身来故作镇定的说:“小哥还有什么事么?” 陆统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么一喊对几人的影响,也没发觉眼前几人的心理变化。接着说道:“我的师妹自幼便学医术,不如你们白天再来一趟,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几人听了陆统的话,终于长长呼了口气,放下心来。“那我们兄弟几个先谢过小哥了。”说完便再次告辞出门。 出门的第一天晚上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陆统睡意全无正好他也决定不睡了,拿出离开前师父给他的《钧天绝》开始看了起来。 “天下武学,皆为道也。以力破巧,以拙破劲,以柔克刚,以正驱邪。千般武艺,皆有其用,熟能生巧,快占先机。究其本意,唯快不破。。。。。。”看着这几行字,他感觉自己似懂非懂,直犯迷糊,接下来的各种穴道各种经脉又让他昏昏沉沉的。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统便被师妹叫了起来,陪她逛街,不过因为身上钱不多,所以只看不买,弄得好几个小贩老板吹胡子瞪眼的。接近晌午,二人才回到客栈,刚走到门口,陆统就暗道不好。原来他把昨晚的忘得一干二净,还没告诉师妹今天要给一个人看病呢,而他看到那几人此时正在客栈里面等着。想想自己办的叫什么事嘛,把人家叫来,却放他们的鸽子,恐怕他们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 此时正好几人看到陆统二人从外面进来,急忙迎上来。陆统也只能厚着脸皮上前打招呼了,“几位吃过饭没有,如果没有咱们先吃饭如何,吃过饭再来详谈。”为了给他们赔不是,自己可下了血本了,估计过几天他们就得住街头了。陆馨儿此时不明所以,只能睁着大眼睛看着陆统。 “这。。。。。。不知小哥方便否?”带头的大哥说道。 “方便方便,不碍事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位想必就是小哥的师妹吧,果然是天作之合。能与如此美貌之人共餐,实在是我几人之幸。”那位大哥也是老江湖了,此时开口便讲了一堆好话,只字不提治病之事。 于是几人围桌 而坐,吃起饭来。吃饭之时,陆统将几人的遭遇向陆馨儿说了一遍,只是关于打劫一事只字未提,然后求陆馨儿帮他们看一下病情。四人听到之后,不禁对陆统好感大增,觉得他确实是个好人。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陆馨儿就来到陆统的房间,给那位四弟看起病来。陆馨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究竟怎么样,在乡镇里面虽说也看过不少病,可那些都是风寒发烧之类的小伤,懂点医术的人都能治,所以她也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认清下自己的实力。陆统和陆馨儿虽然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陆统对此却一窍不通,只见陆馨儿一会儿号脉,一会瞧瞧舌头,一会儿又看看眼睛,折腾了半天才停下来。 “他怎么样,能治好吗?”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而陆馨儿忽然之间被几个大男人盯着看,不禁有些紧张,脸蛋红了起来,几人也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过火,便都坐正了等着陆馨儿开口。憋了好一会儿,陆馨儿才说出一句话来:“还没确定,能不能治好不知道呢!我得查些东西”说完便跑回自己房间了。几人听了就泄了气。想想天下那么多的大夫老医生都拿四弟没办法,这个年轻的女娃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但是他们也没表现出失望的神情来,给足了他二人面子,说道:“不用着急,治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即使治不好也没事,毕竟我所见过的大夫都说没办法。” 陆统听了也没说什么,而陆馨儿却笑而不语。 “要说有人能治好此病,我觉得当今世上只有那个人了。”老大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那人是何方神圣,怎会有如此神奇的能耐?”陆统听了大奇,连忙问道。 “我在当兵前混过几年江湖,知道江湖上有个叫做“鬼手医痴聂远”的,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堪称神医,在江湖上妇孺皆知。但让人无奈的是,这人隐居离世,江湖上没有一丝关于他住所的消息。虽然他也医好过不少人,但被医治的人都为他守口如瓶。想来我们不太可能轻易找到他。”那位老大说。 “对了,几位还不知怎么称呼?在下陆统,几位叫我陆兄弟即可。” “呵呵,我姓赵,叫做赵坤,老二孙正,老三李莽,老四杜飞。”老大给陆统介绍起几人来。 “赵大哥,你说的医痴在你混江湖时就声名鹊起了,现在他得已经多大年纪了?” “据说当时他就已经有五十多岁了,现在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有七八十了。” “对了大哥,还有一人也许能治四弟的病,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瘦瘦的孙正说话了。 老大听了,表情沉了一下,忽然叫起来:“对啊,怎么我也没想到呢,是啊,还有一个人啊。”老大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统在一旁茫然了,他也想多听听江湖的事,急忙问道:“还请赵大哥详述。” “在我年轻时,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只是当年医痴写得的一本《聂氏神针》和一盒轮回针被盗走,恰巧被医痴的好友“刀圣陆青锋”抢回,好像还没归还“刀圣”便消失于江湖之上了。想来多年陆青锋也把那本书吃透了,也就是说咱们只要找到在“刀圣”,便有很大的把握能让他治好四弟。”老大一拍大腿,转而笑了起来。 “没错,大哥,这些年也有些关于“刀圣”的传言,咱们只要慢慢找,一定能找到他的。只不过他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了,会不会在乎咱们四人还不好说。”孙正说。 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陆统的脸色早已变换了好几个颜色。陆统的心里除了吃惊便是吃惊。陆青锋,这不正是师傅的名字么?师父是“刀圣”,想来是不会错了,毕竟自己拿的师父那把钧天刃可不是平常武林之人能有的。幸好四人是在晚上看的那把刀,不然一定能认出来。那师妹学的医术,不就是医痴聂远的么,晚上我得问问师妹她所拿的医术叫什么名字。想着忽然发觉有人在叫自己,忙回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说话的正是赵大哥。 “奥,没事,只是想到江湖的英雄人物有些感慨而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天也像他们一样。” “陆兄弟,你这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将来一定成就不俗,人人皆知的。” “奥,呵呵,希望是。”陆统此时哪有心思像这些,他满脑子想的全是“刀圣医痴”的事,所以漫不经心的答道。 “几位大哥,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我去问问师妹有没有办法,明日再答复你们。” “好,有劳陆兄弟了,我们明日再来,告辞。”几人两手一握,起身欲出。 “告辞。”陆统说。 第八章 饕餮之魂 “凡刺之要,官针最妙。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不得其用,病弗能移。疾浅针深,内伤良肉,皮肤为痈;病深针浅,病气不泻,支为大脓。病小针大,气泻太甚,疾必为害;病大针小,气不泄泻,亦复为败。失针之宜。大者则泻,小者不移。已言其过,约言所施。”陆统盯着手里的书,越看越是心惊。“这果然就是《聂氏神针》啊!” “师兄,怎么回事,你怎么啦?什么聂氏什么神针的。”陆馨儿摸了摸陆统的额头,然后笑嘻嘻的说道:“不会是受了风寒,糊涂了吧?”事实上,这会儿陆馨儿也是莫名其妙。刚刚她正仔细的看书研究病情,只见陆统急急忙忙的就闯了进来,神经兮兮的关上了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自己手中的书便一把被陆统夺了过去。现在陆统正拿着那本残破不全的书翻来覆去瞧个不停。 “馨儿,你不是有盒金针吗,拿出来让我看看。”陆统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馨儿见了他的表情,也没再开玩笑,“奥”的一声转身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接过盒子,陆统直接打开来,接着又是一阵唏嘘:“这就是传说中的轮回针么?”只见两排密密麻麻的金针又细又长,整齐的插在一段金灿灿的黄布上。再仔细一看,原来同一排的针都长短不一,从三寸到六寸之间都有,每个长度都有一对金针,上下对应着。他小心的抽出一根来,用左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两端,轻轻地向下扳去。 陆馨儿看到这时,不禁有些心疼,就要上前阻止,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吃惊了。 此时陆统手中的金针,已经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可是丝毫没有要断的迹象。接着,陆统又把已经弯曲的针向回扳来,一根笔直如初的针便出现在眼前,完好无损,仿佛它从来没有被弄弯过一样。 “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陆馨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自己用了这金针好多年了,竟然不知道这些针还能这样。 “你可知这是什么?”陆统指着医书问道。 “医书啊,我都拿着它看了十多年了,虽然不能说倒背如流,可是大部分内容我都能知道。以前也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这本书啊?” “这本书正是鬼手医痴聂远年轻时所写,你可知论当今医术,如果他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还有这金针,叫做轮回针。这金针是当年聂远用上百种草药浸泡百日所成,每日都换药一次,因此草药精华早已入针。这轮回针不但可弯可直,直时针灸治痛,弯时缝合伤口,而且它针灸过的人疾病能迅速祛除,一般不会超过一天,用它缝合的伤口当时便能止住流血,第二天伤口愈合。” “鬼手医痴?以前没听说额。不过这针好神奇啊!”陆馨儿暗暗擦了把汗。 陆统听了也不以为意,像他们这样从小生活在深山之中的人,不知道江湖上一些常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你知道么,咱爹就是江湖上传闻的‘刀圣’。” “啊。。。。。。我怎么以前从没听爹说过。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快告诉我。”说完抓着陆统的胳膊不松开了。 陆统把他刚刚在外面听说的,和自己推测的全部告诉了陆馨儿,陆馨儿听完,也大吃一惊,说道:“这么说的话,咱们走之前,爹并没有把当年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 “恩,没错。我隐隐觉得,当年的事可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只是不知该问谁,赵大哥他们说到此事时,都转而闭口不提。倘若我直接问他们,恐怕会露出些马脚,到时咱们手中的医书和金针难免会遭到外人的觊觎。”陆统说着,装好小盒:“馨儿,要把医书藏好,不要拿出来了。江湖人见了这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书,肯定会眼红的。至于金针,与普通的铜针差不多,而且多年来你也用习惯了,外人不仔细看是肯定看不出蹊跷的,你也不用藏了,就用着吧。还有,我的钧天刃也不会轻易出鞘了,师傅不告诉我们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怕咱们用他的名头闯江湖,以致咱们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呵呵,好的。一切听师兄的。” “对了,馨儿,那位四弟杜飞的病,你可有医治的办法吗?” “有,其实当时我就有办法了。只是缺少一味药引。这药的名字非常古怪,我怕自己弄错了,就回来查了一下。” “是什么药,在哪里可以得到?” “叫做饕餮魂,一般生于阴森的猛兽洞里,长在死去多年的猛兽尸骨上,吸附猛兽的魂魄。我记得爹好像说过在百鬼林里有这味药。可是他也说过不要轻易闯入百鬼林,进去之后就算是他,也不太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百鬼林?” “恩,记得你说过自己曾被大蛇打到崖下么,爹说那里就是百鬼林的边界了。想来那条大蛇也是不敢进入林中,才没有追上你,取你性命。” “不怎么危险嘛,我受着伤不知照样活生生的出来了么!”说到这,陆统不禁嘿嘿笑了出来。 “狗屎运!”陆馨儿娇嗔道。 一时之间,陆统的脸色变得铁青,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陆馨儿见陆统的摸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开口说道:“师兄,你是在心里打算着去百鬼林么,我看还是不要去,太危险了。明天他们来,我就说咱们也没有办法医治好那病,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而且就算是我们说了能治好,取草药也是他们的事情,轮不到咱们去。” “明天就实话实说吧。若是他们几个进了百鬼林,凭他们的能力,一定是必死无疑。我究竟帮不帮他们呢,哎。。。。。。算了,明天再想吧。”陆统说完便同陆馨儿告辞,自己走出门去。 不知不觉陆统来到了大街之上,走走也好,陆统想。 陆馨儿此时正拿着小盒子发呆,“不知道爹怎么样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孤独。” 同一时刻,深山之内,有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不,应该是两人一蛇。只见一个年迈的老头手里提着把大刀,舞来舞去,密不透风。而另一个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好几,手拿一把细长软剑,苦苦抵挡着,不时的找个空隙回击一剑,若不是他身边皮糙肉厚的大蛇帮他挡住了老头的大部分攻击,恐怕此时他已经千疮百孔了。龙飞所拿软剑,配合他的阴柔内力功夫也算很高,可是怎奈老头走的乃是刚硬的路线,导致拿软剑的龙飞不敢硬接老头一招。倘若刀剑相碰,即使软剑不折,刀上深厚的内力也能将龙飞震个吐血不止。 这名威武的老头正是当年名震一时的“刀圣”,与他对峙着的便是龙飞。如果此时陆统在这的话,他就会发现,眼前这条巨蛇,正是那日将他打下山崖的那条。只见这条大蛇身长六七尺,立起来刚好一人之高,蛇芯吞吐不停,好生威武。只是头下方几寸处箍着个铁环,张开大嘴,里面的牙也早已被拔掉,硬生生的给这条大蛇减掉几分气势。想来这龙飞驯服此蛇之后,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它吞掉,所以就弄了那个铁环。又怕他咬人伤人,也就把蛇牙也给拔掉了。结果导致了这条巨蛇徒有一身的力气和结实的身体,吓人还可以,却不能吃人,否则那日陆统也不是被打掉山崖,而是被活生生的吞掉了。试问一只没牙没爪的老虎谁会害怕呢。 老头起刀在龙飞眼前一晃,白花花的刀身晃得龙飞眼睛一时看不清东西,接着老头迅速一个横劈,气势如山,正是一招横扫千军,向龙飞腰部斩去。龙飞此时眼睛睁不开,可是却清清楚楚的感觉的到了危机,运气一跃,跳过了这危险地一刀。这时眼睛也能他的看清楚情形了,正要回击之时,却是大惊失色。原来老头见这一招不奏效,顺势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由下向上劈去,这招要砍在龙飞身上,一定马上分尸。此时龙飞尚在空中,无法借力移动,所谓力从地起也正是这个道理。“我命休矣!”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便闭上眼睛等待死亡了。“吭”的一声,一条大蛇出现在龙飞身下,正好挡住了这把刀,而这把刀只能够切透一层蛇皮,无法寸进了。“又是你这畜生!”老头气急喊道,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自己与龙飞已经打了将近整个白天,自己的内力已渐渐不足,可是这危急关头大蛇总是坏事,怎能让他不心急。虽然龙飞也内力所剩无几,可总是这样长久之下,也不是办法。 而龙飞又是另一种想法,不过二十年不见,这老头越发厉害了,如果再和他继续耗下去,自己恐怕必死无疑,不如全力拼一把。转眼之间,便心生一计。 第九章 拔刀相助 龙飞计上心来,也不迟疑,马上实施起来。 只见他边挡边退,一直退到林边,再往后便是深崖,他就此停住。而老头边打边追,眼见到了悬崖之边,心里也稍稍庆幸。这龙下飞避无可避了,自己也能够出绝招了。之前一直不出绝招是因为这招所耗费内力实在巨大,而且一旦被对方躲过自己便会有生命危险。而这会儿的龙飞就像一个靶子,用绝招正好,即使有大蛇帮他抵挡,老头也自信能将蛇劈开。于是挺身而立,一手握柄,一手扶刀,丹田下沉,运起气来,正是破天一刀的起手之式。老头当初这一招在江湖上也曾掀起不小风波,人人传言“宁见阎王笑,不惹破天刀。”足以见其威力。 此时的老头将全部精神都灌注到了刀上,丝毫没有发觉身后传来窸窣之声。而前面的龙飞,阴险的嘴角竟然微微扬起,丝毫没有面对死亡恐惧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身后的正是那条迟迟赶来的大蛇,此刻直扑老头而来,待老头反应过来,已经是避无可避,自己刚到一半的绝招也被硬生生打断,老头刚来得及将自己的气劲全部转移到胸膛,大蛇已经冲到身前。 “咚”的一声,大蛇撞到了老头身上,老头直接吐出一口浓血来,刚刚存积的内力,也被这大蛇一撞,无影无踪。大蛇虽然身上伤口也不少,可是毕竟是畜生,与生俱来的力气依旧不小。老头和蛇一同飞了出去,而飞向的地方,正是崖下,这一幕,和陆统当时是何其相似。老头见此,心里恨啊,自己死了,却没能报仇。一气之下,又是一口鲜血。 而龙飞在崖边,见自己奸计得逞,好生得意,盯着空中老头扭曲的表情,狂笑不已,向前伸出小拇指准备鄙视老头了一番。 就在此时,老头做出了他这一生最英明的一幕。只见他两手一把握紧了身前的细长的蛇尾,把蛇身当作鞭子向龙飞甩去。而龙飞正在得意之中,哪料得会生出这番变化,也没来得及躲闪,便被大蛇卷了个结实,被拉下了深崖。 龙飞见此巨变面色惨白“啊啊”的叫了起来,而老头却“哈哈”的笑个不停。接着,嘈乱的喊叫之声便消失于深崖之下,两人一蛇同时跌入崖底。。。。。。 丹阳城内,陆统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事情。走着走着,看到前面街上围着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便挤进去瞧瞧。只见地上跪着一位姑娘正哭哭啼啼,而姑娘身边,躺着一位老妇人,只是这老妇人此时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一看便知是得了什么顽疾,正处于生命垂危之际。有人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询问原因。听完那位姑娘的哭诉,不禁让一向稳重的陆统大怒起来。 原来这姑娘与她母亲居住于不远村落之中,因为母亲常年疾病,导致家里十分贫穷。而近几日,不知什么原因她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起来,每天昏迷不醒,胡话连篇。而且慢慢的胳膊上又长了几个大脓包,恶臭至极。姑娘看在眼里急切无比,只能低声下气又向邻居借点些钱,将母亲送到城里的医馆。到了医馆之后,大夫开始还很细心医治,可是后来不但不见效果,而且病情愈发严重。大夫怕这老妇人死在自家医馆坏了名声,便将她们赶了出来。此时姑娘的钱已被医馆拿去,身无分文,回不得村,治不得病,无奈之下只能当街哭诉起来。 “姑娘,你所说的医馆不知是哪家?”说话的是一个白衣青年,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手中提了杆红缨长枪。 姑娘听了,指了指对面。 “原来安和堂,区区一个药铺,还无法无天了。你先稍等,带我去收拾了那大夫。”说完径直向那店铺走去。陆统将这些看在眼里,也暗暗赞扬这青年嫉恶如仇,便随着众人们一同跟了上去。 只见这青年一入店门,二话不说,挥枪便砸,瞬间便把屋内弄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伙计顿时呆傻在那里。内堂的掌柜闻声跑了出来,一见此景,气由心生,张口便道:“你这混账,无故砸我店门,意欲何为?”说话时,嘴边的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分外滑稽。话刚说完,内堂便又跑出七八壮汉,个个手提钢刀,凶神恶煞,站在掌柜身后,等候命令。掌柜也不等白衣青年回答,便大袖一挥,身后七八个壮汉见了,顿时冲上前去与白衣青年对峙起来。 这位白衣青年依旧泰然自若,只是嫌屋内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便一退来到大街之上,钢枪一舞,摆好了架势。七八壮汉紧跟着出来,将白衣青年围在中央。 “快上呀,你们这帮狗东西,平时白养活你们了!”小眼掌柜跟着出来,见几人依旧对峙还未动手,开口便骂。殊不知,战前的对峙,比的是气势,气势够足,便能硬生生压下对方几分实力。 听到这话,白衣青年身后那名壮汉动了起来,上前直接一个斜劈。青年闻声,也不回头,枪尖回收,向后刺去。那大汉也非泛泛之辈,见长枪戳来,知道刀不及枪长,便换了招式,斜劈硬生生改为横档,用刀背挡住了一枪,只是青年的此枪的力道不小,将那大汉震退几步。看到眼前这白衣青年动作凌厉迅猛,后发而先至,在一旁的陆统不禁暗暗称赞。 在那大汉动手的同时,剩余几人也都冲了上来。白衣青年一枪震退那人,来没来得及吸一口气,便发觉几人同时逼上前来,便改刺为扫,将身前之几人逼退。忽然横移几步,起脚便踢,将身侧的大汉踢个正着。大汉哪料到这青年动作这般迅速,猝不及防之下,正被踢到气门,当即一口鲜血出口,倒地不起,没了再战之力。 眨眼之间一个回合,白衣青年便解决掉一人,让围观的群众唏嘘不断,鼓掌叫好。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话不假。在陆统看来,此白衣青年武虽然艺不差,但却不想杀人,处处留手,只求击倒对方,让他们无力再战。所以想要打完收手,还得费一番功夫。倘若青年上来便一枪刺死一人,那几名大汉恐怕也心生惧意,不敢硬拼。不过像这样的小事情,还不值得取人性命。 几名大汉虽然看似不堪一击,却配合得略有默契,而且似乎看出眼前这青年不下杀手,所以胆量也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人不分上下。转眼之间,已过百招,在青年厚重的攻击之下,几名壮汉都觉得气力不足,动作慢了下来。这正好给了白衣青年可趁之机,转眼之间,几人便都倒在了地下,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时,在一旁观看的医馆掌柜一下坐到了地上,脸色变得花花绿绿的,就像被拍过的黄瓜,更加可笑了。 白衣青年向掌柜身前走去,正要给他一个教训,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的异样。原来被青年踢到的第一个壮汉此时已恢复不少,见那青年没注意,便提上一把钢刀,向青年后背斩去。等青年发觉不妥转身之时,刀离身已不到两尺。眼看着这刀砍来,却来不及躲避,他暗恨自己刚刚手下留情,这刀被砍上,至少要废去一条胳膊。 电光火石,原本站着的陆统早已不知去向。就在刀要及身的一刹那,一个细长的布包挡在了白衣青年胳膊前,“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哀嚎。 此时白衣青年也是浑身冒汗,大叫侥幸。原来陆统早就发觉那壮汉的动作,在刀砍来之时,将背后用布包着的钧天宝刀挥了过去。两刀相碰,一阵清鸣。钧天宝刀把包布震得粉碎,而另一把刀,此时已断成两节,壮汉那只拿刀的手被震得已经残废,此时他正躺在地上嚎啕大叫。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我王震威没齿难忘。敢问兄台姓名?”说话的正是白衣青年,此时双掌一抱,对着救他之人问道。 “在下陆统。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王兄一身好武艺,在下好生佩服。”陆统说着,也抱拳还礼。 “陆兄过奖了,在下只是雕虫小技。倒是陆兄这把大刀,着实令在下开了眼界。”白衣青年盯着大刀看了起来。 “呵呵,祖传宝刀,不值一提。王兄这把钢枪恐怕也不是凡品。”陆统可不敢让人细瞧此刀,说着便把刀背到背后,转移话题,盯着长枪看了起来。 “没错,此枪名曰:追魂。也是祖传的。” “呵呵,追魂枪,好名字。咱们先去看看那位姑娘吧。”陆统说。 “好!”这白衣青年也是个干脆爽快之人。 说罢,两人一同走到姑娘跟前。白衣青年说:“姑娘可有打算?” “我要继续给我娘看病。。。。。。”姑娘说着底气不足了。因为她身上没钱,看病之事纯属妄想。 “我这有些银两,姑娘你现在缺钱,就先拿去用吧。”说着,青年递过一个钱袋。 那姑娘见了,千恩万谢才将钱袋收起。 “姑娘不如跟我到客栈,我师妹懂些医术,让她帮你瞧瞧。”陆统看着眼前这姑娘可怜,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又替陆馨儿答应了。 “那先多谢公子了。”姑娘已经无路可走,所以别人给的帮助也并不推辞。 不多时,两个青年,一位姑娘,还有一位病着的老妇到了客栈门口。 第十章 聂氏九针 陆统几人来到客栈门口,还没进去,几个顾客远远的闻道病人身上的恶臭,就饭也吃不下,直接结账走人了。此时客栈老板面色铁青,一个劲儿的给小二使眼色。小二也是个聪明机灵之人,看到老板脸色,立刻明白该做什么了。直接跑到客栈门口,截住了陆统几人。 “几位客官,我们这可是客栈,不是医馆,要治病得到那边去。你们在这儿,都赶跑了我们的客人。”有掌柜撑腰,小二说话也不客气。 “这几位是我朋友,难道邀请朋友到自己房间也不行吗?”陆统说。 “可是这有个将死之人,如果死在这里,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呀!”小二也寸步不让。 争执不下之时,结果王震威提议,先把她母女二人接到自己家里,然后陆统和师妹再到他家给病人看病。没有办法,陆统只能答应下来。然后陆统便上楼喊师妹,王震威三人先行一步。走之前告诉陆统,他住在王家镖局,到时只需要一打听便能知道。 陆统上楼一看,师妹依旧在发呆,双眼迷茫的样子,便猜出了七八分。于是走上前,抓住陆馨儿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陆馨儿从幻想之中醒来,看清了眼前之人,也没有反抗。 “馨儿,你是不是想家了?” “恩,我一想到爹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我就想哭,好想回去陪陪他。”说到这,她粉嫩的脸上滑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陆统看了心疼不已,一手把陆馨儿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擦干眼泪,说道:“不如咱们回去一趟吧,去看看师傅。我顺便帮赵大哥采来药,你就在家陪爹几天。好不好?”此时陆统也顾不得师傅找龙飞报仇的事情让馨儿知道了,只是希望师傅现在还没有动手,好让馨儿回去之时看到师傅完好无损,这样她也就安心了。 “真的么?”陆馨儿听了这话,心情稍微平静下来,转过头来问道。 “真的。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陆统看着馨儿纯真的眼睛实在不忍心骗他,便一口答应到。 “师兄真好!”说完,她把头埋到了陆统怀里。 俩人静坐了许久,陆统看到馨儿的心情好些了才开口,把自己在街上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陆馨儿听了,也气愤不已,不过更加可怜那对母女,于是要马上动身医治那位病人,竟然比陆统还要心急。陆统见了,不禁一笑,眼里尽是柔情。 不多时,两人便找到了这王家镖局,走上前敲门。 “想不到王兄家里这般阔绰,而他却毫无公子架势,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陆统道。 “呵呵,真不知道你口中有情有义的王兄到底是何模样?”陆馨儿笑道。 “嘿嘿,见了不就知道了么。”陆统说完听到有人来开门了,便向后挪了挪。 开门的是个下人,见了二人,细细一看,便说:“这位就是陆公子吧,我家少爷早就吩咐过了,请二位这边请。”说完便引路而去。 他二人跟着这位仆人,来到了一间大厅,里面正坐着几人。 王震威见了陆统二人来到,就上前迎接,接着给陆统介绍了起来:“陆兄,这位便是家父,这位是家母。”说完转身,继续说道:“爹,娘,这就是我同你们说过救我性命的陆统,他的本事可是不小啊,呵呵。” “晚辈陆统有礼。至于救人一事完全巧合,不提也罢。”陆统听了上前行了江湖之礼,陆馨儿也同样动作。 “呵呵,果然英雄出少年,贤侄仪表不凡,落落大方,将来一定是人中之龙。贤侄不介意叫我大伯吧?”眼前这位眉开眼扩,一身正气的老人说道。 “此乃陆统荣幸,哪有不叫之理。” “这位姑娘生的好标致,不知是何人家幸得如此美貌女儿?”说话的是王震威的母亲,慈眉善目,一见便让人心生亲切。 “伯母,这位是在下师妹,也是贤侄的结发夫妻。” “呵呵,贤侄真是好福气啊!” 随意说了几句,陆统二人也与他们熟络了起来,发现他们一家皆是好客之人,也就不再见外,马上就去医治病人。几人一同来到一间厢房,见到病人之时,陆馨儿吃惊不已,“没想到病人的情况这么严重,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恐怕很难治愈。” 那位姑娘见来人一进门便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中焦急万分,几滴眼泪便在大眼睛之内翻滚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陆馨儿见此,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让这位姑娘伤心,就道:“我尽力试试吧。”说完从身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盒。然后,陆馨儿在陆统耳边说了几句,陆统听了,先是一愣,后来不禁一笑。原来馨儿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吩咐王府的人。于是陆统来到王震威跟前,说道:“因治疗繁琐,还请王兄找人预备些热水,剪刀,干布,蜡烛,盆子,还有。。。。。。”接着,陆统似乎也不好意思说了,支支吾吾起来。 “还有什么?大丈夫哪能如此扭捏,但说无妨。” “还有——夜——壶。”陆统的表情似乎很无奈。 王震威听了也大吃一惊,不过也没多问,便吩咐下人去准备了。王震威父母也在一旁观看者,虽然他们江湖阅历也不少,但是丝毫猜不到这位姑娘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过一会儿功夫,下人之间也将这事传开了,“有人治病用夜壶。”这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不一会儿,房间门口便挤满了仆人围观。平时王家老爷夫人对仆人也是关怀备至,从不打骂,所以他们现在也敢放下手中的活计来着看热闹。王震威父母见了,也不阻止。 “凡刺之要,官针最妙。今日我就要用这官针之术来医治病人。”说话的是陆馨儿,此时她也变得严肃异常。“针灸之术,共分九针,分别为断针,续针,戳针,挑针,暗针,简针,敲针,劲针,官针。九针之中,劲针最烈,断针最难,暗针最险,简针最易,戳针最粗,挑针最细,续针最重技巧,敲针最终力道,而这官针却是最繁最累之术,一旦施起来便至少要一天一夜,其间要用针不停刺入病人各个穴道,不能停息。施针期间不能近火受热,不能触地受凉,亦不能开门受风。所以还是请各位先回去休息,我要关门施针了。” 旁边众人听了,全都愣在当场,他们哪听过这么高明的医术,不禁对眼前这位年轻女娃另眼相看。陆统听完也大吃一惊,他从来不知道针灸还有这么多门道,忙上前关切的问道:“馨儿,你身体瘦弱,这一天一夜你会坚持不住的,不如我留下来帮你,也免得我担心。” “师兄没事的。我留下这位姑娘帮忙就够了,其他人都可以去休息。明日晚上应该就可以完成了。再者施针之时,还要脱掉这位老人的衣服。。。。。。你留在这里恐怕很不方便。”陆馨儿说道。 陆统听了,不禁冷汗一身,也不再提留下之事。便又说道:“师妹,现在已经接近日落,不如先吃晚饭,吃过晚饭再行施针。也免得你到时饥饿过度,施针无力,而体力不支啊。”旁边的人听了这话也都说对。 “恩,好吧,师兄我想先去睡会儿,白天想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有些累了。”陆馨儿双眉一锁,揉着太阳穴说道。 陆统听了,赶紧说好。然后向王震威要了一间厢房,扶着陆馨儿便进去休息了。而陆统自己就在馨儿旁边守着,看着她睡去。 陆馨儿躺下便睡着了,看来她确实是很累了。只是睡觉之时,她的手紧紧握着陆统的大拇指,嘴上带着甜蜜之色。陆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馨儿睡觉,看到她甜蜜的样子,陆统心里也是极为舒畅。自从出门开始,陆馨儿就很少开心的笑,更多时候,都是愁眉不展。陆统一直很自责,现在看到陆馨儿很开心,自己心里也好多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府里的仆人来叫陆统二人吃饭,陆统见陆馨儿还在熟睡,不忍心打搅。就打算不叫醒她了,轻轻的把自己的大拇指抽了出来。陆馨儿感觉有异,忽然醒来过来,看到起身的陆统也明白过来。 “师兄,是不是要吃饭了?” “恩,没错,你要是累的话再睡会儿,我把饭端到房里来。”陆统关切的说。 “还是不要了,咱们是客人,哪能这么随便呢。咱俩一同去吧。” “恩,好。”说完,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吃完了饭,陆馨儿准备动手,她看了看准备的东西,回头说道:“还缺少一些酒水,年份越久的越好。还有热水要及时,另外再找两个丫鬟打下手。”然后对跟前那位姑娘说道:“你今晚就留下来帮我吧,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那姑娘“恩”了一句,接着几人便关上门医治起来。陆统在外面却是踱来踱去,很不安分。 第十一章 技惊众人 残日西沉,红霞万丈,孤雁还巢,寒鸦聒噪。 在这男女相会,月上梢头,人约黄昏的时刻,陆统却坐立不安,好像进去的陆馨儿不是大夫,反而是病人一般。旁边的王震威见了二人关系如此之好,不禁一阵感叹。 忽然王震威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主意,开口便道:“陆大哥,看你这么坐立不安的,不如咱们找些事情做?” 陆统听了,觉得也对,便回到:“不知王兄有什么好主意么?” “嘿嘿”王震威这两声笑竟然透漏着些许阴险之色,让陆统感觉到什么不妙之处,“看这天色还早,清爽宜人,不如咱们到我家练武场转转?” 陆统听了,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刚刚确实发觉眼前之人稍有异样。正在奇怪之时,看到王震威欲走之势,陆统也没多想,便跟着他出去了。三拐五绕,他们二人便来到一处宽阔的广场之上。只见广场之内,各种木桩,石块,兵器,吊环应有尽有,可谓眼花缭乱,竟让陆统一时看得入迷。而且此时练武场正有几十壮汉在里面练习着,大多赤裸着黝黑的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满头的大汗也顾不上擦。里面有对着木桩练习近身短打的,有提着石块向上抛着的,有拿着刀枪相互切磋的,也有把自己吊在空中练习臂力的,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是我们镖局的一些镖师,他们平时就在这里锻炼。陆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陆统看着这些,不禁赞叹王府的阔绰,说道:“有如此丰富条件,想必府上多位高手一定如龙似虎,厉害非常吧。” “嘿嘿,厉害非常谈不上,但只要是我王家镖局护送的镖,一般时候是没有人敢半路打劫的。陆大哥知道么,曾经有一伙山贼不知天高地厚,半路拦截我们的镖,上百之人结果被我们三十余几直捣黄龙,当时便全灭了。”王震威得意的说。 陆统听了脸色变了变,说道:“呵呵,想必王家镖局一定算得上名震一方的豪杰了。”其实在他心里暗自嘀咕:“幸好王府上下皆是善良明理之人,否则像当初李府一样,作恶一方,还真是难以收拾。” 王震威自然不知道陆统此时在想些什么,听了陆统赞扬的话,简单的“呵呵”笑了两声。“陆大哥这边来。”王震威说完,向里面走去,陆统也在后面跟着。 那些大汉见了来人之后,纷纷停止了动作,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少爷”。陆统见了不禁心生奇怪,以往像这些身怀不凡本领的人,大都是有些傲气的,不知为何此时这般恭敬。王震威也习以为常,看到陆统奇怪的表情便明白了,解释道:“陆大哥,这些镖师原本都是武林之人,狂傲异常的,结果小弟看不下去,便出手教训了一番,现在都老实了,对府上也是服服帖帖。呵呵。”王震威说着,提起一块大石,便向陆统这边丢来,接着说道:“而且我家府上也给了他们一些武功秘籍让他们练习,他们见有如此好事,就都留了下来。” 陆统见飞来巨石有些分量,便稍稍用上了力道。眼睛看准了手柄之处,迅速出手抓住,然后顺势转了一圈,卸了力道。开始掂量起分量来,一块巨石约有二百五十斤重,两块便是五百斤,让一个人舞起这五百斤巨石,也需要不小的力气。“王兄,这些巨石这般大小,重量却不轻,这是什么石头?” “陆大哥好眼力,这乃是巨蟾山上的太古石,这种石头重于普通石头,用来练习力气再合适不过了。” 陆统不由得点点头,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练习之时。那时每次蹲马练根基之时,师傅都要让他两手举着一块超过他身体大的石头,一蹲便是半天。要不是有馨儿不时的帮自己擦汗,并且偶尔送来凉茶,说话陪自己解闷,自己真不知道如何熬过。“哎,不知馨儿怎么样了。”不知不觉,陆统又开始心不在焉了。 王震威见到陆统这样,知道他又在想佳人了,也不禁苦笑了起来,但是却不打扰。 过了一会儿,陆统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歉道:“王兄,在下真是失礼,还望不要见怪。”王震威听了,大笑道:“馨儿姑娘恐怕已经将陆大哥的魂勾去了,呵呵。”说完,继续笑了起来。当他的眼睛瞄到陆统手上时,却笑不出来了。原来让王震威吃惊的是,陆统想事情之时,手里依旧提着那个巨石,已经将近一刻钟了,但他的脸色却变都不变,甚至呼吸都未曾乱过。而以往自己用这种巨石练习时,向上抛个十几次已经便是极限了。没想到人外有人,这哪能不让王震威吃惊。 陆统听了也很不好意思,也就没反驳。他放下巨石,独自走到木桩前面,准备自己练习一下。平时自己哪有这样的机会,师傅一直都是让自己对着活树打,打得树干溃烂之时,就用柴刀将树砍到,自己便扛着碗口粗的树回家当柴烧。以前每次都是把拳头练得鲜血淋漓的,也幸好有馨儿帮自己敷药。想到这,陆统便知不能再往下想了,倘若再想下去,不免又是一阵发呆。便深吸口气,对着木桩便开始打了起来。 王震威的吃惊之色还没消退,便看到陆统打起木桩,动作老练至极,他就静静在一旁看了起来。这时一些镖师也围了上来,好奇少爷为何盯着眼前这青年打木桩,便来看看热闹。 陆统越打越快,身体也慢慢热了起来,动作也越来越模糊。此他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所处的地方,以为自己还在家中,全身的力气便毫无保留的涌了出来。陆统打得正兴起,忽然“咔嚓”一声,他身前的木桩应声而断。死木毕竟不是活树可比的,树干的韧性相差岂止是十万八千里。陆统忽然从浑身的兴奋之中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禁面露尴尬之色,说道:“王兄,这。。。。。。在下实在不是故意的。。。。。。” 围观众人此时喧闹起来,他们哪见过如此轻松便打断木桩的高手,此时灼灼的目光全都喷射着火焰,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这青年的对手,但是却都想同眼前这位青年较量一番。高手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王震威不禁脸色变了,他哪顾得上木桩如何,抓起陆统的拳头便看了起来。只见陆统拳头丝毫伤痕没有,仿佛那根木桩不是他打断的,王震威不禁迷惑了起来。陆统见此,便解释说道:“王兄不必奇怪。家师平时都是让我打活树的,现在拳头已经练得坚硬如石,没有伤痕也在情理之中。”说完把手拿了出来。王震威的心情此时也稍稍平息,想到活树那凹凸不平的树皮,拳头打在上面的感觉,一阵阵头皮发麻。陆统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木桩这么不禁打,不小心被我毁了,还请王兄不要见怪啊。” “呵呵,陆大哥何出此言,虽然我王府不算富裕,不过几根小小的木桩还是不放眼里的。”王震威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只是陆大哥好本事啊,让小弟好生手痒,不如咱们切磋一番?” 听了这话,陆统终于明白了刚刚在屋里王震威不经意间透漏的那缕阴险之色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早就打算与我较量一番,才引我到这练武场。“呵呵,既然王兄有此雅兴,陆某就舍命陪君子。” “陆大哥说笑了。”说完,王震威弓步而立,一手成掌向前半伸,另一手放在腰间,凶猛的气势瞬间升了起来。他所用的正是王家的上乘拳法。“通明拳,少爷用通明拳了!”围观之人有些已经看出这套拳法来,便惊呼道。 陆统一看,便知此拳法非同一般,便也稍稍正色,所摆的动作,与王震威如出一辙。高手过招,一个疏忽便能决定胜负,此时王震威看到陆统的动作,虽有疑惑,却并不表现出来。 转眼之间,二人便动了起来,只是动作就像镜子一般,让周围之人惊叹不已。更有人大胆猜测,说位这年轻人是王老爷的关门弟子,不然怎么会这王家从不外传的拳法。 陆统一边眼睛看着王震威出招,一边猜测着他下一步动作,然后自己将所猜测的动作打出去,竟是与王震威分毫不差。他也慢慢发觉到这通明拳的精妙之处,原来这通明拳一招一式都是连贯的,而威力却是慢慢增加。若到最后一招,威力应该能比普通拳法力道强上两倍到三倍。陆统想到这,便不再等下去了,免得到最后王震威发挥出十成的威力,不可收拾,便突然间换了招式。 王震威没料到陆统突然换招式,一个不小心吃了一拳,倒在地上。陆统见此,急忙收手:“王兄没事吧?” “陆兄承让了,这一仗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王兄严重。”陆统将王震威扶了起来。 “只是在下很奇怪,陆兄为何会我王家不外传的通明拳?” “呵呵,在下平时所学有限,又没有什么精妙拳法比得上王兄的通明拳,索性现学现卖,王兄不会怪罪吧?” “陆大哥果然天纵之才,小弟甘拜下风。”说完,两人呵呵一笑便都不说话了。 第十二章 官针之术 夜深人静,豪门深宅,王家大院,大厅之内。 一老一少正在谈些什么,再细些看,里面一身白衣的少年就是王震威,而那位上了年纪的,正是他爹王轩。 “威儿,你说的可是事实?” “爹,此事正是孩儿亲眼所见,只怕陆大哥练习时所用的力量连一半都未到。” “没想到他如此年轻,竟然有这般好功夫!他的师傅一定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王轩捋了捋胡子,沉思了起来。 “而且我与陆大哥较量时,他竟然用通明拳将孩儿打败!” “什么?他如何会我家通明拳法?”王轩听了这话,双目圆睁,惊讶非常。 “陆大哥说他现学现卖的。可是在我看来,动作招式皆如苦练十载般老道。” “倘若真是如此,此人堪称天才,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待明日我去好好试探他一番,如果此人居心叵测,想要对王府不利,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如果此人毫无心机,对王府也没什么不利企图的话,咱们府上一定要好生招待,诚心相处。” “爹,我觉得陆大哥是好人。他对路边陌生病人尚且出手相救,而且曾经救过孩儿。如此善良之人哪能有害人之心呢?”王震威听了他爹的话似乎有些心急,说道。 “威儿啊,你尚且年轻,江湖阅历不足,哪知人心险恶。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王轩语重心长的说道,伸手扶住了王震威的肩膀。“这就是爹不放心让你独自一人护镖外出的原因。你的功夫虽然够了,但是心机单纯,到江湖上还是会被很多人算计的。” “奥,爹的教诲,孩儿明白了。” “恩,威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的话。天色也很晚了,你去休息吧。”王轩这般老道之人,哪能猜不出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知道自己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就不再说了。 事实上王震威确实没有听进去,他觉得自己虽然今日才认识陆统,但却仿佛数十年前就相识一般。感觉他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害他。“爹,孩儿告退。”说完便走了出去。 “哎,这孩子,和他娘一模一样,真叫人不放心。”说完,便向屋里走去。 另一间屋子之内,陆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脑袋里有好多事。一件是带馨儿回家的事,他怕如果两人一旦回家见到的却是师傅的尸体该怎么办。一件是馨儿熬夜给人看病,怕她坚持不住。还有一件便是帮那位四弟杜飞采药的事。不过这些事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没钱了,如果治好病离开在王府,不过两天他便没钱付账,露宿街头了。到时自己倒是没什么,让师妹陪自己受罪,可是万万不行的。 越想越烦,他就拿出了《钧天决》,继续看了起来。“习武之人,切忌炫耀。深藏不漏,攻其不备。大智若愚,大盈若空,大实若虚,大巧若拙。。。。。。” “ 哎,这是什么武功秘籍,竟然是让人做些猪吃老虎的事,真是损啊!”陆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丝毫没有轻视之意,继续体悟着。 有人欢乐有人愁,有人休息有人忙。王府厢房之内,几个女子正忙得满头大汗,正是施针治病的陆馨儿和几个丫鬟。 “先帮我把病人衣服脱掉,然后用清水把病人身上污迹脓血擦掉。”说完,扶起了那位老妇人。“要小心些,千万不要擦破了这些脓包,这些脓包都是含有毒素的,一旦沾上,有可能传染。。。。。。” 陆馨儿话还没说完,几个丫鬟都露出吃惊之色,那位姑娘还算好些,但也不敢继续动手了。陆馨儿见此情景,也不再说话,卷起热水里的湿布,专心的擦了起来。她心里明白,这些丫鬟们都是府上地位低下之人,倘若被传染上,一定会被逐出门外,到时肯定无家可归,她们害怕也是常理。 过了一会儿,那位姑娘也走上前,仔细擦了起来。陆馨儿见了,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擦完之后,陆馨儿叫姑娘扶着病人,自己一手拿起夜壶,一手拿出一根发钗般粗细的针。将夜壶放在脓包底下,另一只手拿针来戳破脓包。血和脓混合的液体流了出来,臭烘烘的,恶心至极,陆馨儿仿佛没看见一般,一心一意的做着自己的事。“心不正,针则斜。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唯有病人,唯有自我。”这几句话,正是《聂氏神针》中的几句,此时陆馨儿一边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着,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多时候,这些也做完了,又给病人擦了一遍身体之后,陆馨儿便开始施起针来。只见她眉头紧锁,一手持针,将手平伸,与穴位对奇,深吸口气,迅速将针刺了进去,然后转身再拿出一根针。五寸长的针没入穴道之中,只露出淡淡的金色。转眼之间,病人周身几大穴道都插满了金针。 那位姑娘看到了陆馨儿这一阵忙活,终于把针插完,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看见陆馨儿又把第一根针取了出来。于是睁大眼睛,大惑不解的说:“这。。。。。。为什么又拔出来了?” “呵呵,”陆馨儿耐心的解释道。“你母亲多年疾病,身上的毒素太多,以致肾排不出。这样在一些穴道扎了针之后,有利于皮肤排除毒素。”姑娘“奥”的一声,又问道:“是不是等下还要再重新插针?” “呵呵,不错,时间一长,毒素便会把细小的针孔堵住,所以还要重新插入,疏通一番。” 姑娘被陆馨儿说的一愣一愣的,眼中不禁泛起羡慕的目光。 陆馨儿接着说:“开始毒素多,要不停的插针拔针,等到毒素排个差不多时,便不用这么频繁了。知道为什么那安和堂的大夫越是给你娘喝些名贵汤药,你娘病的越重么?”陆馨儿见眼前这位姑娘对医术很有兴趣,便对她多讲了一些。 “为什么?”姑娘眨了眨大眼睛。 “是药三分毒,你娘身体里本来就有很多毒素,已经生出脓包来了,可那白痴大夫依旧拿一些补品来,不正是害了你娘么?”陆馨儿一边动作,一边说着。 “是啊,姑娘,你还厉害。这么好的医术在哪里学的?” “我是跟我爹学的。看到了么,”陆馨儿指着针孔外粘糊糊的东西说道“这便是毒素了。它可是至毒之物,碰不得的。你要小心,再拿湿布擦一下。”说完,她继续插针拔针,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一下。 第十三章 玉碎瓦残 丹阳城内,一片繁华,大小吆喝,依然如故,人群川流,车水马龙。一间客栈之内,有几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赵大哥,治疗杜兄弟的方法有是有,只是。。。。。。”说话的是一位相貌俊朗,身着青衣,背上挂着一个细长大布包的青年。此人正是陆统,只是他把话刚说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 “真的么,是什么方法,陆兄弟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听到这话,赵坤听了这话,心里一喜。只要能治好四弟,无论怎样都行,哪怕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 陆统听了,道:“师妹她说,治疗杜兄这个顽疾,需要一味药引叫做饕餮魂,而此药草普通大夫都没听说过,在药铺恐怕基本买不到。” “陆兄弟,此草何处可得,你可有些消息?” “家师曾说在百鬼林见过此草。只是这百鬼林凶险异常,普通人躲之不及,一旦进入,若是没有些保命手段,必然有去无还。就是在下进入也没把握找到药草安然返回的。” 听了最后一句,几人不禁大吃一惊,“此话当真?”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知道眼前之人的本事,若是连他进入都有危险,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当然是真,赵大哥怎么打算?” 只见这位赵大哥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四人围在一起商量了起来。陆统见了,也不催促,静静地在一旁等着。 片刻,四人就转过身来。陆统不禁有些吃惊,到底是士兵出身,做事也够痛快。 “陆兄弟,我们四人已经决定了,去百鬼林试试运气,大不了就是个死。只是不知道草药什么样,也不知道百鬼林在什么地方。还得麻烦陆兄弟详细描述一下,顺便带个路带个路。” “呵呵,赵大哥太客气了。小弟想过了,这一趟采药,还是我陪你们走吧。” 这下轮到四人吃惊了,忙道:“陆兄弟,这是为何?你与我们素不相识,本来找到治病方法我们就已经万分感激了,又何必随我们同入险境?” “赵大哥,小弟正找机会,准备历练一番这次是个好机会。而且我与你们一见如故,俗话说帮人帮到底,我主意已定,还请各位大哥不要劝了。先做好充分准备吧,相信不久便会动身。” “陆兄弟大恩,赵坤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们的,我们一定二话不说。” “赵大哥严重了。”陆统道。 陆统回到王府之时,已经接近黄昏,正是师妹施针快要结束之时。他刚走到院内,就见到了王震威之父王轩从大厅走了出来。 “伯父。”陆统道。“呵呵,是陆贤侄啊!来得正好,老夫正要找你。” 路统听了,心里一阵纳闷:“不知伯父何事找小侄?” “呵呵,昨日听威儿说贤侄的功夫非同一般。老夫平日里苦无对手,今日正好手痒,不如咱们道练武场过两招。” 陆统听了,一阵大汗。想来王震威的功夫已经不俗,他爹的功夫岂非深不可测。不过既然老人家已经开口,自己也不好意思回绝,答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小侄就献丑了。”话说着,二人一来到了练武场。 “不知贤侄习惯于徒手比试还是用兵器?” “呵呵,不瞒伯父。贤侄平日所学功夫都是寻常把式,与府上通明拳法相距甚远,小侄又怎敢在伯父面前班门弄斧。” “贤侄过谦了,殊不知最平常的招式才是最厉害的。呵呵,贤侄用何种兵器?” “惯用大刀。” “呵呵,狂而不羁,浩然正气。粗犷而不放肆,凌厉而不呆滞,好兵器。”说着自己挑了杆长枪。 陆统卸下了背后的长包袱,在一旁放好,自己在兵器架提了把钢刀,便来到场上,摆好架势。像这种练习陆统可不会无聊到用自己的钧天刃的,一来是不想自己的师傅被别人知道,二来试试自己新练的《钧天决》威力如何,再者自己实战的经验还是太少,趁此积累一下。 只见王轩长枪一挥,架好门面, 平日里和蔼的表情瞬间消散,威严与气势集于一身。 陆统急于试试自己刀法的威力,所以不再含糊,先下手为强。一招泰山压顶势大力沉,夹着呼呼的风吼声砍来,但动作看起来却并不笨重。王轩也看出这招的门道来,这一招看似简单,而此招过后的下一招,却有不下数十种变化,可以根据敌人的动作来决定自己的招式,随机应变。眼前的青年明显对自己的内力很有信心。这招一来对自己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江湖混混们,仅此一招,便可直取他们性命。 王轩见刀砍来,也不迟疑,架起长枪斜横,挡住大刀下落,顺势拨偏了大刀的轨道,使刀身从身边滑过。然后长枪向前一刺,闪亮的枪尖便到了陆统开阔的胸前,直向他心窝而去。 陆统见自己此招不奏效,正要施展下一招,忽然看到冰冷的枪头刺来,瞬间激起一身冷汗。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定躲不开这招。因为这枪虽然简单,却有种无处可躲的气势,好像即使自己跳开,枪尖也会随身而至,要了自己的命。正在危急之时,忽然想到一招,也没经过脑袋便直接用了出来。这招正是《钧天决》里最残忍的一招,叫做玉碎瓦残。只见他对刺来的长枪不再理会,而是全力跳起,空中手中的长刀向王轩的头上砍去。 王轩见到陆统这招,大吃一惊。枪尖瞬间变向,精准的斜点刀身,将刀弹开,抽身而退,然后满脸惊惊愕的盯着陆统看。这一招若是自己执意要刺,只能刺到对方的腿上,而对方向自己脑袋砍来的大刀,却能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像这种以命搏命的招式,竟然在切磋武艺之时出现,让人怎能不惊讶。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同样的一招自己曾经见过。因为二十多年前,有人用过相同的招式与自己敌对过。唯一不同的当时年轻的自己没有现在的经验,遇到此招时不理不顾,依旧出枪,结果将对方的腿上刺了个大洞,而那一刻对方的大刀,却已经驾到了自己脖子之上。那人若非手下留情,自己早就身首异处,所以自己才与那人成为朋友,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情形。王轩此时明白了眼前这青年的身份,十之八九应该正是那位朋友的徒弟。 而陆统施完这招,也愣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切磋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招式。幸好没有人伤到,否则自己可就后悔莫及了。 “王伯伯,小侄一时糊涂,还请伯父莫怪。”陆统一脸愧疚,双手一握,躬身对王轩道。 “呵呵,陆贤侄不必自责。切磋伤人,在所难免。而且看得出来,贤侄平时应该很少与人切磋,所以在出招之时,不能收发自如,用上了一些不恰当的招式。”王轩此时和蔼的表情重新回到了脸上。他神秘的一笑,接着说道:“陆贤侄,令师可是当年的‘刀圣’陆青峰?” “王伯伯认识家师?”陆统道。 “呵呵,岂止认识,我们乃是莫逆之交。好多年不见了,他还好么?”王轩说着望向远处天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谢王伯伯关心,家师身体很好。不知王伯伯是怎样和师傅认识的?” “呵呵,说来话长,过些时候给你讲。”说完,王轩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包袱,“想必这就是钧天刃了吧!能不能让王伯伯我再看一看?” 陆统点头,把包袱打开,亮出了长刀,递了过去。 王轩结果古朴的大刀,摸着刀身上凹凸的纹路,感慨道:“贤侄,你可知道这当年可是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刀。既然陆老头把这个都送你了,想必他是去报仇了。。。。。。” “王伯伯,这事你也知道?” “呵呵,我哪能不知道呢,二十年前的事,江湖人基本无人不晓。”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陆统听到这,急切的问道。 “呵呵,贤侄呀,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就不要再提起了,免得让我们老人家伤心。” “王伯伯莫怪,小侄知道了。” 经此一事,二人也没有兴趣在切磋一番了。王轩看了看此时天色道:“贤侄,恐怕现在陆姑娘也快施完针了,不如咱们二人先去等候?” 陆统听到此话,连忙道好。其实他早有这番意思了,只是碍于面子没说出来。 王轩早是老江湖了,见陆统模样了哈哈一笑,而陆统觉得怪怪的,但却猜不出笑里的意思。 第十四章 追月弑星 红日西斜,眼看便要沉没在林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几只野兔“倏”的从小路穿过,转眼消失在丛林之间。这样美妙的一幕,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太阳已经等不及要离去的时候,忽然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前前后后围了八个彪形大汉。这些彪汉每人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正在一步一步的在小路上走着。每匹马的马鞍上都挂着一把精致的佩剑,而这些人,全都一手握剑柄,一手扶马缰,警惕之极的样子。其中有几人太阳穴微微鼓起,明显正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在这静谧的林间小路之上,出现这样的一幕,显得分外诡异。 就在这些人快要走出小树林时,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诡异的是,这人脸上戴着一个凶神面具,只露着两只散射着精湛目光的双眼。双手后背,双脚横开,威武的跨在了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小路上。此人不远的地上,正插着一把剑,银亮精美剑鞘上刻着“弑星”两个字。 彪悍之中带头之人忽然发现了此人,微微一惊。他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仿佛他原本就在这里,而自己却一直没看见。微惊之余,他赶紧伸手叫停车队,这忽然的一停,几匹马竟然不安的嘶叫起来。 “于统领,怎么回事?”车里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沉稳而镇静,一听便知,此时的车中之人一定是个久经风霜之人。 “回老爷,前面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带头之人回道,而他的眼神却一直死死盯着眼前那人,竟没有回头望马车一眼。 “只是一人而已,你去打发了便是,何必要停下来。”听得出来,车里的微微发怒了。 “这。。。。。。老爷,恐怕没那么简单,恐怕这人正是冲着咱们而来。待小人上前询问一番。”说完,那位于统领下马上前。 “敢问兄台名号?” “弑星!”那人岿然不动,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听了这话,于统领心里一惊,倏的脸色惨白。调整了好些时候,他才又开口道:“杀手堂第二杀手——弑星,早有耳闻。不知阁下何事?” “杀人!”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可听得于统领脸色更白了。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咄咄相逼?”于统领咬牙道。 “因为有人买你们的命。”那人伸手,从腰间取出个铁牌扔了过去。 于统领接过铁牌,只见此牌黝黑无比,上面刻着一个罗刹的头像,而铁牌的背后刻着一行字:“三千两白银,取得武安城杜明启人头。”想必这铁牌上所说的杜明启便是此时车里之人了。于统领拿着这神秘的铁牌,忽然发现眼前罗刹像的眼睛无比深邃,就盯着那看去。转眼直间,他的瞳孔竟由凝聚转变为分散,像极了牌上罗刹的眼睛。忽然,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浑身一阵冷汗,吓得直接把手中的铁牌扔了出去。这是什么铁牌!竟然能慑人心神,让人不知不觉走神,倘若刚才有人出手,自己恐怕早就死掉一万次了。他不再敢看那件让人恐怖的东西——杀手令。 “我愿拿出五千两白银,只要你放我们走。”谁都没想到于统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身后两个年轻彪汉很是诧异。像于统领这样的高手,竟然也会有这般惧怕的人。自己平日和他相处之时,可是一直崇拜无比,老练,霸气,深不可测的他印象里一直无人可敌的。 “不!”那人回的斩钉截铁。 于统领听了这话,竟不在说话,脸色变了又变,回身走到马车前:“杜老爷,眼前的人。。。。。。恐怕我们都没办法胜过他。” “他是何人?”这话听起来分外阴沉。 “杀手堂弑星。” “什么?!!”话里惊讶之中竟带着些恐惧,忽然“咣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了。 “老爷你先走,让我等先拖住他。”说完不再迟疑,让赶车的小仆人调转车头。然后,那小仆赶着车向着来路飞奔了起来。 那人却仿若未见,脸色丝毫没变,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要杀的人溜掉。 在这人面前,那些大汉仿佛显得那般渺小,那般不堪。而事实上,并非这些人不济,而是敌人的名头实在太大了。 十年前,一个名叫杀手堂得组织迅速成长起来。传言只要有人肯出钱,便有杀手帮他杀人。至今十年之久,杀人无一失败,可以说,被杀手堂盯上的人,就像是被阎王选中的人,必死无疑。无论正派邪派,无论高手官员,无论如何准备,如何疯狂逃跑,总跳不出杀手堂的手心。如今,杀手堂已经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许多帮派在他的压力之下,纷纷结盟,打算共同除去这个可怕的组织,可至今还没有结果。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杀人,亦没有人知道他们用什么功夫,同样没人见过他们的相貌。而事实上,杀手堂出面杀人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名就是这外号“弑星”的人,而另一个人,人称“追月”。 不知什么时候,江湖上不知在哪里里传出了一个消息,令武林人士震惊不已。一百多年之前,一位武林至尊凭着自己的一手精妙剑法,天下无敌。老年垂暮,铸造出两把宝剑,同时写下了两首诗,记录下了他最得意的两种剑法,《追月神剑》和《弑星神迹》,而两首诗各配有一段话。剑法本来已经很精妙,一旦配合上宝剑,便难逢敌手。只得其一,便天下无敌。 “月含三分冷,冷摄三分魂,魂乱三分劲,劲动追月音。”传言追月神剑一出鞘,便能硬生生让人心乱三分,待敌人运劲要出手之时,追月剑会发出一声轻吟,突然出现在敌人的脖子上。所以也有人说,称这声轻吟为追命音,当你听到这声音刹那,也就是你头离身之时。 “千招幻千影,千影藏千锋,千锋迸千剑,千剑弑流星。”弑星神剑一出鞘,便如上千把剑一同挥舞,让人眼花缭乱,不分虚实。任凭你眼神再犀利,也不能分辨出弑星本身究竟是哪道剑影,以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挡下袭来的招式。而最诡异的是,弑星神剑斩到人身上之时,明明看见有上千把剑同时斩到了那人身上,让人觉得这一招能将那人斩个稀烂。而事实上,那人死后,只有脖子上浅浅的一道剑痕。 暗夜追月,天外弑星。 太阳已经完全沉没,丹阳城王府之内却一片热闹。 陆馨儿此时刚好施针完毕,出门正好见到等候在门外的陆统和王轩。 “馨儿,怎么样?一切顺利吧。”陆统上前道。 “呵呵,一切还好。病人也已经没事了。”陆馨儿展颜一笑。 陆统见了,也就放下心来,就扶着她去休息。 “馨儿,等过两天你恢复过来,咱们就回去一趟。看你每天愁眉不展,我心里很担心。” “师兄,真的么?”陆馨儿脸上忽然扬起了几丝欢快。 “恩,是真的。我也有好多事情,想问问师傅。还有,我要去趟百鬼林。” “你还是要帮他们。” “恩,馨儿,我会注意安全的,只当这次是个锻炼。今天与王伯父较量一番才知道,我的对敌经验实在太少了,今天一时紧张险些弄得头破血流。” “师兄,只要你没事就好。” “呵呵,我会有什么事,你先休息会吧,等到吃饭时我再来叫你。”说完,陆统退了出去。 其实他本来想陪着陆馨儿来的,不过王伯父好像有什么事情叫他,所以这会儿径直走向了正堂。 来到大堂,只有他们二人,王轩把门一关,对着陆统道:“贤侄,你可曾想过多学门功夫?” “王伯伯是何意思?我没有想过。” “贤侄,你天赋异禀,学武甚快。而我与你师父又是莫逆之交,所以我决定将我祖上,王家枪法传授于你。想来以你的天赋,个把月便能学个七八成。” “王伯伯不可,莫说贤侄未有此意,就算贤侄愿意,可王家枪法乃不外传的功夫。我何德何能,有幸学得?”陆统大吃一惊道。 “贤侄不要再推辞,我家威儿天赋有限,恐怕很难掌握精髓。我只希望待你学有所成,能教下威儿。都怪我小时对他太过严格,长大后他就从来听不进我的话。而他似乎对你感觉不错,他应该会听你的。” “可是。。。。。。”陆统还想要说些什么,王轩却没让他说下去,接口道:“你可愿做老夫义子,除非你瞧不起老夫的三脚猫功夫。” “不是啊,”陆统解释。 “那你是答应了?” “恩,义子陆统拜见义父。”陆统说着,屈身叩拜。 “呵呵,”王轩一笑,“以后,你就不要见外了,就当这是自己的家。” “陆统谨记。” “我王家枪法,名叫‘追魂十三枪’,最大的效果,只有在马鞍上才能发挥出来。因为王家祖先乃将军出身,一生戎马 。而到我这里,便厌倦战争的砍杀,就到此平静的过些日子。你还年轻,学了这枪法可能以后会用到,而且凭你天赋,改造一些招式,应该不是难事。”说着,王轩递给陆统一本书。 而事实上,陆统的后半生确实用到这王家枪法,并使此枪法名震一时,这是后话了。 第十五章 镖行武安 武安城南,十里小林,人声嘈杂,刀剑相鸣。 只见八名大汉正围着一名戴面具的魁梧男子,相互打斗厮杀。眼见那八名大汉个个皆是好手,辗转腾挪,翻飞雀跃,挥剑如影,精妙无比。 而中间那名男子,手持一把长剑,舞的也很热闹。只是这人所用,皆是普普通通的寻常把式,功夫距那八人似乎相差很远。一招“白虹贯日”却跃起不够高,一招“平沙落雁”也舒展的不够阔。 可明明漏洞百出,那八名大汉却无法走进男子身边一步,只能在两丈之外来来去去,而那名男子却收发自如,游刃有余。如此诡异的情景,若是让路过的人看到便会嗤笑一声,这哪里是比武啊,简直就像小孩子们打架。 八名大汉脸上也挂不住火了,越打越心急。明明对面的人动作很慢,可自己感觉招式快的来不及挡。每每近身,都会被逼退回来。虽然明知对方是高手,但一丝一毫都伤不到人家,心里也是焦躁不安。终于有人忍不住要搏上一搏了,只见其中一名年轻壮汉趁虚而入,长剑直戳对面男子。正是一招“直点江山”,此招看似简单,但在群战之中却是制胜妙招。七人将男子团团围住,使其不能动作,而这招一出,便逼得男子不得不后退。只要这名男子后退一步,余下七人便能将其瞬间乱剑分尸。那名年轻壮汉见自己计划成功,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笑。 杀手堂弑星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死在我等的围攻之下,任他有九条命,也绝躲不过我们屡试不爽的这一招。 就在这名年轻壮汉得意之时,那名男子动了。不是后退,而是向前迎剑而上。待那青年壮汉反应过来,男子的剑也离自己的脖子不到几寸了,而这时自己的剑离那男子也只有一寸而已。“又是这样!”年轻壮汉气急败坏起来,“每次都是这样的关键时刻让那男子化险为夷,老子就不信了,他的剑还能快过我。”这次,他并没用像前几次一样抽身而退,反而依旧刺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胸前的长剑。 令人意外的是,男子身上并未出现伤痕,而那名年青壮汉脖子上,却迸射出绚丽的血花,分外夺目。 壮汉到死也没有看清,男子的剑如何凭空挪过两寸,先刺到自己的。 一声“呜咽”倒下一人,而几人的打斗,却并没有因为这人的倒下,而就此停止。。。。。。 次日清晨,一片清爽。 “陆儿,你真的要回去一趟么?你我心里都有数,你师父恐怕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义父,孩儿已经决定了,此趟势在必行。还请义父应允。”陆统道。“也罢,你们迟早都要回去的。既然如此,也不再阻止了,我叫威儿陪你们走一趟,让他也出门历练一番。” “好啊好啊,爹,我早就想出去闯荡了。这次正好,有陆大哥陪着孩儿你也放心了。”未等陆统有所回答,王震威抢先一步说道。 陆统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答应。 “那好,正巧有趟去武安城的镖要走,这样的话,免得我再跑一趟,就由你俩来押镖吧。我给你们配五名镖师,十名趟子手,免得出意外。”王轩道“不知你们打算何时启程?” “不瞒义父,孩儿想马上动身。”陆统道。 “好,你们先去准备准备,一个时辰时候动镖启程。” 陆统陆馨儿二人本来就没太多东西,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二人便出门等候。 一个时辰过后,各种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镖车,镖旗,镖师,验过镖箱密封之后,便把镖箱放到了镖车上的大木箱里面,用锁锁好,钥匙放在王震威身上。 响炮过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话分两头。 武安城外的小树林内,已是狼藉一片,尸横遍野。奇怪的是地上虽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八条尸体,但地上血迹并不多。 尸体已经泛白,生起尸斑,苍蝇萦绕,几人应该已经死掉一夜之久了。每个人身体上并无伤痕,哪怕一块碰撞的小伤都不存在,只有脖子上有一条似有似无的痕迹。而且几人脸上丝毫痛苦的表情没有,明显是一招直接毙命。如此诡异的死法,不禁让人惊叹于杀人者武艺的高超。 离此处十里之地,路边横着一辆马车,残破不堪。距马车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之上放着一枚铁牌,黝黑无比。 不用说,这几人便是被那面具杀手“弑星”所杀的几人了。而这面前的无头尸体,八九不离十就是那杜明启了。 人命如草,这话再正确不过了。 树林另一头,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人出现在地平线上。 转眼之间,便进入小树林里。天晴日照,百鸟和鸣,林间小兽,各自玩闹。 这些人,正是陆统一行,只是里面比出行前多了四名男子和两名女子。不用说,四名男子正是赵坤兄弟四人,而女子,正是几天前治病求医的母女。 原来她们二人正是顺路,转眼到了一个路口,车队便与二人分开赶路,临行前,陆统好人做到底,送了二人一些银两。 “陆大哥,想必此程又是平安无事,真是无聊。要是能突然冒出几个劫匪来,让我好好打一架才过瘾呢!”说话的正是王震威。 “呵呵,贤弟说笑了,哪有求着自己被别人劫路德道理。要知道,天下高手多得是,能不动手尽量别的动手。凡事以和为贵。” “奥,我知道了。”王震威语气顿时低了下来。 几人一路无聊,继续赶路。 另一条岔道上,母女二人正在赶路,忽然发现前面躺着个死人,不禁吓了她们一大跳。她们二人都是普通之人,哪见过这般场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绕路走过之时,姑娘忽然发现躺着的人,手指动了一下。 若是普通人,一定不会发现这么细微的动作。可眼前的是个心细的女孩子,在发现前面之人还活着后,母女二人都急着救人,便不再害怕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个年已垂暮的老人家。这位老人嘴里的血向外渗着,身上衣着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擦伤,到处淤青。不禁让人怀疑这名老头,是否还能够被救活。 但二人都是淳朴的百姓,心善之人,没有丝毫犹豫便将那人扶起,搀着他去找人救治。 第十六章 命悬一线 夜色溟濛,月光飘渺。人影阑珊,篝火欢跳。萧萧狼嚎,窸窣虫咬。枝上夜猫,地上鼠跑。 漆黑的林间小路,十余人正围着柴火,吃着烤肉,他们的旁边停着两辆马车。 “咱们就在这凑合一夜吧,等明天到了武安城里,再好好休息,辛苦了各位。”陆统道。“还有晚上还得麻烦几人轮流守镖,以免被歹人劫镖。” “恩,陆大哥,知道了,这个我来安排。”王震威道。 “呵呵,好。那大家吃饱之后,就早点休息吧。” 陆统说完,正待回身去休息时,忽然隐约听到“咚咚”奔跑声音传来,抬头发现远处黑暗中有个模糊身影骑马而来,不禁稍稍戒备,等待着那人。 片刻间,骑马人便飞奔而至,陆统也看清了来人。只见这人身材魁梧,不逊自己,脚踏云靴,身着素衣,手握长剑,头戴面具,十分神秘。那人此时正在盯着陆统,而陆统似乎也发觉到,这个人。。。。。。很不好惹。 原本陆统以为,这人正是山贼劫镖,前来踩点的,正欲动手将其拿下。但转念一想,若是真正的山贼踩点,他只会悄悄的来,然后悄悄离去,哪会像这个人般,大摇大摆的骑马过来。但此人面具打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手上还提着个带有血渍的包袱,可见也绝非善类。 “还是少一事为妙。”陆统想。 可没想到的是,那人却让马停了下来。把包袱放到了马鞍上,便朝着陆统走去。 陆统看的也莫名其妙,不过同样上前。 “不知兄台何事?”陆统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人并未说话,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陆统的脸瞧去。 陆统见此,也不再问,昂首面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说道:“你是千面花盗‘笑三绝’?” “兄台认错人了,在下姓陆名统。并非兄台口中的笑三绝。莫非在下长的很像他么?” 那人听了,也不说话,而是看了看陆统身后的一群人。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而陆统心里翻涌了起来:“为什么他会这么说,难道他口中的笑三绝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又不说话走了?”好多问题缠绕着陆统的脑袋。他觉得如果自己错过这次,很有可能不会再有机会明白自己的身世了。 “站住”陆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这样叫了出口。此时,他也顾不得多事少事的问题了。 “你在叫我么?”那人回头,说道。 “没错,兄台请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那人听了,竟不再回头,也不说话,继续向马旁走去。仿佛陆统不存在一般。 陆统无奈,看来只能出手将他留下了。想着,便向那人背后挥出不轻不重的一拳,瞬间便要接触到那人身体。忽然,那人凭空横移两尺,陆统的拳头竟然落空了。只是这时陆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没来得及收劲,身体便向前冲了一段距离,身体刚好贴到了那人后背。只见那人身体一扭,然后寸劲一发,用肩膀将陆统顶了回来。 旁边的人都张开了大嘴,大吃一惊。 陆统后退几步,才卸了力道,心里的吃惊也是不小。自己与那人的差距,可不仅是一点点啊。心里的震惊还没有平静,那人又向前走去。陆统心里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抄出身后的大刀又奔了上去。这次他可不敢大意,而是用上了《钧天决》的招式。 男子虽在向前走,但也注意到背后的情况,此时忽然感觉到了焦躁不安的气息,“倏”地转过身来。看到眼前舞来的这把大刀,自己手里的弑星剑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下,男子不敢大意了,转而严阵以待。虽然专心对峙,却并没有把弑星剑拔出鞘来。因为弑星出鞘,势必要见血的,而眼前这位惹事的青年处处手下留情,仅仅是想要留住自己而已。所以自己也不会残忍到对他动杀机。 刀法分为劈、砍、削、撩、挂、崩、压几式,相互配合转换,可以说变化无穷。此时陆统手执大刀,身猛如虎,长啸着奔了上去。几式连出,眼花缭乱。而一旁男子的动作似乎很笨拙,没招都是堪堪躲过。 一旁围观之人开始见到此景,均纷纷呼出口气。陆统将那人打败是迟早的事情了,原来那人刚刚表现出来的强硬,竟然是装的。 弹指间,百招已过,陆统依然是攻势如故,而那人也依然每次都惊险的躲过,这下围观之人疑惑了。到底是陆大哥手下留情,还是那人故意装出笨拙来的。 陆统可一点都没有这么想,刚刚震退自己那招,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这人的实力。此时如此,恐怕是故意为之。是以陆统不敢大意丝毫。 不出一炷香,千招也过,可两人依然如故。陆统的动作丝毫没有变慢一点,而那人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变得灵巧一分。 此时,男子不禁对眼前这位青年刮目相看了。原本他是想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累倒在地,这样自己就可以轻松离开了。而现在却发现这个青年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一击,想要累倒他肯定得在几千招之外了,自己可不愿就这样耗下去。 于是,他变招了。 男子伸手一个剑花便向陆统挥去,陆统只能矮身躲过。然后男子身体诡异的扭曲,探着前身用手里的宝剑向陆统砸去。 众人皆知,剑招之中刺,挑,削,砍,劈诸法之中,唯独没有“砸”这一招。 如此陌生的的招式,让陆统一个愣神,不知如何躲开。接着,便被剑鞘砸到了手上。陆统右手一疼,便把手里的钧天刃丢掉了。 刀刚离手,另一只手便迅速的抓住了刀柄,一个翻转,长长的大刀便驾到了陆统的脖子上。凌厉的刀气将陆统的脖子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此时已经有几丝血迹渗出。而抓刀的手,不是别人,正是那名男子的。 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大家都愣住了。接着便有人争相上前,要对那男子出手。 “不要过来。”陆统硬生生的吼道。 接着,众人便没了动作。然而还有一人,似乎没有听到这声吼叫,依旧跑上前来,挡在了陆统身前。 不错,这人正是陆馨儿。“要杀他,先杀了我。”陆馨儿面对这样的绝世高手,竟然没有畏惧。 “馨儿,快闪开。我不希望你有事。”陆统一阵心疼,乱动搞得脖子上淡淡的刀痕又向里了一些。 这时,那名男子也看到了眼前出现的陆馨儿,依旧一声不吭。忽然,他被陆馨儿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吸引住,双眼一阵闪动。过了一息,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男子将刀插在地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此时陆统只顾得看陆馨儿有没有受伤,也不理那男子究竟走没走。 夜,依旧那么黑。男子,依旧无声的赶路,只是面具下,滴出了几滴泪水来。 第十七章 惹祸上身 日落月现,月降日出。 茂密的森林里孤单的屹立着一间小木屋,木屋的旁边,拴着一匹骏马,正在低头吃草。 “二弟,此次行动还算顺利么?”屋里说话的人魁梧挺拔,结实敦厚。国字长脸,眉开严阔,鼻子微扁,嘴唇偏厚,一脸的正气之相。 “大哥,我做事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看,这就是那恶贼杜启明的人头。”这人的相貌竟然与刚刚那人如出一辙,说着便把一个带着血渍的包袱放到了木桌之上。 不用说,这人便是那位“弑星”了,而另一个人,应该就是“追月”了。 “二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实在不放心。都三十几岁的认了,可每次做事你总要出点毛病,让我怎么能安心呢。”追月看了看包袱,也没打开,转身语重心长对弑星的说道。 “大哥,我知道了。”弑星竟对那位追月恭敬非常。 “呵呵,二弟,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不是一样会犯错么。把经过给我讲讲。” “大哥,那个给咱们传消息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每次他的消息都非常准确,没有一丁点儿偏差。” “这个你就不要知道了, 对你没有太大的好处。还是继续讲吧。” “奥。那个杜启明果然是去了赵家庄敛财作恶。我见赵家庄人多眼杂,不方便动手,就在武安城南十里的地方守候着,然后。。。。。。”弑星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丝毫没有了在外面时的沉稳严肃。 追月听着,开始微微含笑,然后变成了吃惊不已,最后竟然变成了懊恼。听完讲述之后,竟然眉头紧锁,二话不说。 此时,弑星也发现了追月异常之处。“大哥,怎么了,难道我又犯错了?” “二弟,你好糊涂啊!” 弑星此时一片茫然,低头回想这一切的经过。 “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二弟,你不说杜启明逃走之时有个赶车的小仆人么?后来他去哪里了?” “应该是跑了吧!不对。。。。。。大哥,我知道了。这个死人头一定是那个小仆人的。那杜启明成天享福,哪来那么瘦弱的身体,那么粗糙的皮肤。哎,都怪我没有仔细想一下,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发现。” “恩,没错。这次没能成功,想要再杀他就难如登天。” “大哥,那要怎么办?” “二弟不用太担心,这次我亲自走一趟吧。我也想见识一下你口中的那位青年,恩,还有那位恩人的后人。你累了一整天了,先去休息吧。”“恩,大哥,小弟这就去。” 小林之内,十余人停在路边。 “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死人。”王震威道。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些人是被昨晚那人杀死的。也只有他的功夫,才能如此轻易杀掉这些人。至于那人为什么杀人,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陆大哥,咱们该怎么办,要报官么?” “不要了。江湖仇杀,屡见不鲜,就算官府也没有办法的。况且报官很麻烦的,咱们把他们埋了就算了。” 说完几人便动手挖起坑来。只是坑只挖到一半,便有一队官差疾驰而来。 “拿下!”捕头赶来,什么都不问,竟然直接下令抓人。 陆统几人正在挖坑埋人,此时遇到这种情况,简直是百口莫辩。但方是官府之人,自己也不好动手反抗,正待辩解之时几人纷纷被官差的刀驾到了脖子上。 “有什么话,到官府去说。走!”带头的捕头道。 接着,十几人便被押到了武安城衙门。 没想到陆统再次回到武安城内,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上次来城里,是为了救馨儿,最后还把武安城知府儿子给惹了。这一次,惹祸依旧不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威——武——!”庄严的声音响起在威武的大堂,大堂之下,跪着十余人,正式陆统一行。 陆统回头一看,十几镖师同样在跪着,可是当中却没有陆馨儿,陆统不禁一阵担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好心竟然造成这样的后果,真是窝囊。可现在事实已经这样了,只能自己想办法洗清冤屈。还有赶快知道陆馨儿去了哪。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杀人越货,该当何罪?” “小民冤枉,我们几人是丹阳城镖师,前来走镖,路上看到几个已死之人,不忍将其暴尸荒野,便打算动手将他们埋了。正在挖坑之时,捕头大人便带人赶来。”陆统道。 “信口雌黄,明明是你们几人半路杀人越货,合伙劫镖。最后打算毁尸灭迹,却被衙门捕头抓个现行。那位姑娘便是证人,想来她定是你们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良家女子。”堂前县官说道。 陆统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县官,聚眉星目,鼻直口正,不像是个坏官。可是为什么一开口就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的罪名,馨儿实绝对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不过他依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请大人明察。” 陆统哪里知道县官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此时县官心里也在嘀咕,难道真如此人所说一般。因为此人所说和那女子所述分毫不差,而刚刚衙门仵作也说这些死人死了恐怕已经一夜之久了,如果真是这些人做的,早就可以埋尸走人了,又何必在大白天的埋尸灭迹呢。 可是一群镖师护镖,带上一个女子,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难道那女子也是劫匪之一?可是那女子明明不会武功。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却从未见过像此次案子般这么费解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为官查案,审堂之时,三分真实,七分诈唬。若是遇到胆小之人,便会直接招了。即使胆大之人,也会紧张的说错话,透漏出一两句关键之处,此方法屡试不爽。 此时,县官看言语上的诈唬对陆统没有作用,便换了一种方式。“看来不用刑你们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呐,夹棍伺候!” “大人,你要屈打成招么?” “快说实话,也免得你们受罪。” “大人,我们说的句句实言,没有一句谎话。” “胡说,昨晚午夜,你们在何处,在做何事?” “昨晚露宿林中。” “何人证明?” “皆是自己人,无外人可证明。” “那如何证明你所说真假?”县官说话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小人不能证明。” “你们杀人之后做了什么?” “ 我们杀完人。。。。。。”话刚要出口,陆统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了。然后马上改口道:“大人,我们没有杀人。” “此案押后再审,退堂。”说完,县官向堂内走去。看来人真的不是他们杀的,普通之人,在一连串快速的问题之后,一定会说漏嘴。然而他期待陆统说出的“我们杀完人。。。。。。”却并没有出现。可见对话之人性格沉稳如山,临危不乱。 第十八章 巧斗李纲 荷露映青红,涉江采芙蓉。藕藏绿衣底,莲隐翠叶丛。风吹叠影动,风停叶底空。倏然风波止,回首现行踪。 ——《荷花阵》 长廊假山,池塘绿荷,游鱼戏水,四女相和。 “姐妹们,咱们整日要么在这后花园玩,要么就是辛苦的练功,都无聊死了。今天师父出去,估计得过一月才回得来,不如咱们偷跑出去好好玩上几天。”说话的是个略显成熟的美貌女子,面对着其他三位姑娘嬉笑的说道。只见此人柳眉凤眼,细口薄唇,一身粉色装扮,成熟而不妖娆,清新而不稚嫩。让人觉得恰到好处,淡一分则幼,浓一分则妖。 其他三人听了这话,却各有表情。 “青红姐,”说话的是一个像莲藕般白皙的美丽女子,一身如仙女般的白衣,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师父说过不让咱们几人出去的,要是被师父知道,肯定会重罚咱们几人的。”说完,这人皱了皱眉。 “芙蓉姐说的有道理,但是只要咱们早去早回,师父应该是不会发现的。而且只有大姐二姐出去过,我和四妹是成天到晚都想着出去游玩一番的。”一身翠绿的女子满脸希望的表情,盯着那位白衣女子说道。 “是呀,大姐二姐,小妹我都快想疯了。”只见说话的女子,同样一脸的期待。身穿一身绿衣,但相比于刚刚那种绿色却略有不同。刚刚那个女子一身清新的翠绿,而这位女子确是一种带有芳香的绿意。 白衣女子听了,说道:“既然三妹绿衣,四妹翠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反对了。由大姐做决定吧。”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明天咱们就出门,痛痛快快的畅玩一番。” “好耶!”接着,园内传来一阵阵的嬉笑打闹声。 武安城县衙之内,堂上跪着几人。 “死亡时间的冲突,造成伤口兵器的差异,还有你们的叙述,仵作的验证,这些都可以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虽然如此,但难以保证你们与凶手没有丝毫关系,所以还是不能一下都把放你们放出去。留下你们带头之人,在县衙做客几日。倘若你们十几人真是无辜,并与凶手毫无瓜葛,我再放这人回去。你们意下如何?”县官坐在大堂之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人,请容我们几人商量一番,再做决定。”陆统道。 “好,不过时间不要太长。” 陆统回身就说:“震威弟,就让我留下来吧。你们把镖送到之后,就让这些镖师们回去。你带着馨儿,赵大哥他们几个找个客栈先住下来,等案情一经查明,我马上就去找你们。”“陆大哥。。。。。。” “是兄弟就不要再说了,按我说的话做。”陆统说完,转身接着说道:“大人, 小人决定留下来。” “好,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果然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来人呐,带他下去,好生待遇。” “退堂!”说完,县官径直走向内堂。 王震威也带着一行人走出了衙门。 几个时辰后,刚刚的县官竟然出现在知府之内。 “李大人,此次八人被杀之案复杂之极。而且杀人凶手,恐怕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好手,即使知道他杀人,咱们官府恐怕也没有能力缉拿归案。”县官一脸愁容,说道。 “恩,房县令,你说的很有道理。”说话之人身宽体胖,大腹便便。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官。“只是捉贼惩凶是官府的本职,倘若因为知道凶手是武林高手,不去捉拿,叫老夫如何向武安城的百姓交代。” 这位李大人正是李纲,他这一手玩的足够漂亮,足见其官场圆滑之处。说话义正言辞,以百姓的名义将自己放在正义的一面,却把捉拿凶手的责任全都推给了眼前的房县令。倘若真凶归案,他便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向朝廷邀功;倘若无法捉到,他也可以以一句下属办事不利,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房县令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哪能考虑不到李纲的用意。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此话不假。但这位房县令也并非愚蠢呆笨,任人算计之人,开口说道:“李大人,如今我县衙高手不足,捉拿凶手很有困难。大人可否将李府的“神行三郎”借予属下用用。他日凶手归案,定当奉还。” 李纲没料到一个小小县令竟然与他玩起了心计,脸色稍稍变得难看起来,但表面上的东西还是做足了。李纲开口道:“借你用用又如何,只要能严惩凶手,保得百姓平安,有什么要求,房县令尽管开口就是。” 这下轮到房县令心里偷偷的乐了,自己让李纲这个狗官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无论怎样都够本了。“李大人太客气了。大人爱民之心,爱国之情,实在另小人佩服。”房县令说着这话,自己都在打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整个武安城内,谁不知道李府平时横行霸道,乱收债税,打人作孽,恶贯满盈的作风。 “房大人,我明早就叫他们三人去你衙门帮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老夫想早点休息了。” 房县令见自己已经向上级反应完毕,职责已尽,又讨来了几个帮手。此行不虚,也心里高兴,开开心心的回到了衙门。 次日清晨,房县令未等醒来,便听到捕头一阵急报。 “捕头何事如此急切?” “大人,今日小民发现城南二十余里处有一具无头尸体。” “哦,仵作可曾验证过?” “大人,仵作验证已经完毕,此人死于那八人身亡后两个时辰。伤口平滑整齐,凶手可能与那杀害八人之人是同一人。” “可有其他线索?” “大人,这人身上放着一块铁牌。恩,就是这个。”说完,捕头从腰间掏出一块铁牌来,递了过去。 房县令看了看这块黝黑的铁牌,说道:”根据这铁牌你去追查一下线索,看看能不能确认凶手身份。” “是,大人。小人告退。” 说完便退身离去。 第十九章 三郎淫威 日上三竿,不燥不寒。 武安城内,三个骑马的人出现在了府衙之前。 为首的一人面如犀牛,满脸横肉,腿粗如柱,臂黑如油,双手裂纹,粗糙吓人。坐在马上,昂头挺胸,两眼微睁,不可一视的模样。身后两人之中,一人全身白衣,相貌堂堂,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但他脖子上一道疤痕将这人的书生气质削减大半,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十分别扭。另一个人相貌平平,身材微壮,就像一个普通人。但其手上提着的一把长枪,却银光闪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三人就是李府的“神行三郎”了。他们此次正是听了李纲的话,来帮助房县令捉拿凶手的。 但三人没有下马,似乎并不急着进入衙门。 “奶奶的,不就一个杀人凶手,还非得让大爷我跑趟腿来捉拿!真他妈晦气!”老大薛坚皱眉说道。 “大哥,你看这种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哪能有什么高手出现呢。”老二薛影道,“估计凶手只不过是个江湖末流小混混,让这帮鼠目寸光的人夸个天花乱坠,像真的一样。” “大哥,晦气倒不至于。咱们三个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哪能规规矩矩的帮他们办事呢。咱们得捞些好处才行,顺便好好玩玩。也免得回去总看那李纲的脸色。”说话的正是老三薛绍。 “哈哈哈哈,还是三弟有远见。”薛坚开口一笑,竟然喷出几口唾沫星,飞出了几尺远。 这时,一个衙门小兵眼见三人来到,忙上走前。“几位大人,不知来此有何事?”这位贼眉鼠眼的小兵开口,竟然客气异常。 他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人有钱,什么样的人武功高,什么样的人阔气,什么样的人大方,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这三人到了府前还不下马,明显是在等人来迎接。像这样的人,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有强硬的后台。所以他说话很留心,看能不能讨好几人,自己留下点好处。 “快叫你们县令出来,迎接客人。”薛坚也没废话,直接说道。 “几位大人不知是。。。。。。何方高人?” “就说我们“神行三郎”奉命而来,捉拿凶手了。快去!” “几位大人稍后片刻。”说完,一溜烟消失于县衙堂内。 稍许,房县令出来了。 “ 这三人如此嚣张,飞扬跋扈,得给点苦头尝尝才行。”他这么想着,几步便来到三人之前,忽然变成一副笑脸来,犹如川剧变脸那般神速。 “三位义士大驾光临,小衙蓬荜生辉呀!呵呵呵呵。”房县令拱手作揖。“大人客气。”三人说完方下马来。 “三位义士里面请。”说着让出路来。 然后几人一并进入堂内。还未来得及休息,捕头便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铺头何事,如此慌张?”房县令开口道。 “大人,杀人凶手可以确定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凶手就是江湖上恶名昭住的杀手堂之人。” “杀手堂?杀手堂?”房县令听了,觉得无比耳熟,便在嘴里嘀咕了两句。 而一旁听着的三人,却个个面白如纸。像他们三人般的二流高手,哪里有胆子去招惹江湖上恶魔般的杀手堂呢。 “你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杀手堂的人?”薛影有些疑惑,想心存侥幸,便开口说道。“可有证据证明。不要瞎说八道,胡言乱语。” “这个便是铁证。”捕头说完,便将杀手令抛过去。 薛影结果铁牌,看了一眼,脸色竟然又白了几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余两人也接过铁牌看了看,表情与之如出一辙。 房县令见场面有些尴尬,便解围说道:“几位义士舟车劳顿,捕头先带几位去休息吧,凶手的事明日再谈。” “还有,衙门监狱里关的姓陆的小子,你顺路把他给放了。” “是,大人,三位随我来。”铺头说完便告退出门。 陆统此时被关得无聊,正打坐练习钧天内功。忽然被告知可以走了,心里疑惑,但并不多留,出门而去。 只是他刚刚出门,没想到便碰到一个熟人。 没错,正是李府老二薛影。那晚暗算自己,最后在林边徘徊的正是此人。虽然当时夜黑风高,月光迷蒙,但陆统却能将此人身形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此时一见,报仇之心顿时升起。但他也知道此地并不合适,所以没有声张,果断离开。 薛影清清楚楚的见过陆统相貌,此时巧遇,微微吃惊,但也并未声张。这人可是害他被棍击一百,罚奉一月的人,如今再见,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片刻,几人便到了房间,打发了捕头,薛影才把刚刚之事向两人说来。 两人听完,一致决定马上出门,趁那小子没走远,先把他给解决了。 而另一边,陆统在街上走着,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他们三人一定会追来,便决定先不去找馨儿他们,反而停在一家小酒馆,点了几道小菜,吃着休息起来。 酒足饭饱,体力也恢复了,他也不怕三人上来寻仇,然后起身向城外走去。毕竟大街上的人太多了,如果动起手来,难免伤及无辜,索性来到城外树林,和他们一决高下。 而这三人很早就锁定了陆统,只是在城里不好下手,如今见陆统来到城外,正中下怀,欢喜不得。 是以不再隐藏,跳了出来。 陆统见此,也不吃惊,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如今的他早已成长许多,和当时的自己没法相比。强烈的自信让他很有勇气打败眼前这三人。 至少不会落到下风,被动挨打。 “臭小子,你害的老子好惨,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叫你无处葬身。” “暗箭伤人之鼠辈,也只会做这些偷偷摸摸,人多欺负人少的阴损之事了,哈哈哈哈。” “欺负你又如何,将你杀掉,没人知道我们做过了什么。” “多说无益,手底之下见真章。”说完,陆统亮出了钧天宝刀。 钧天在手,江山横走。 第二十章 涟城四荷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陆统说还没说完,提刀一个箭步便朝着薛影飞身而去。 他们三人之中,最有威胁的就是这薛影了。躲在远处用暗器,既可以稍微阻挡陆统攻击,又能在陆统忙于应付时突然出手造成伤害。而陆统却因为其他两人的缘故,根本伤不到薛影一根汗毛。所以他攻其不备率先出手,打算先到薛影身边,阻止他放暗器再说。 可惜另外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老大薛坚不知从哪里取出根恐怖的狼牙棒来,而老三也拿着长戟,两人同时挡在了陆统前面。 这一下,让陆统吃惊不小。传言中,老大薛坚不是擅长防守么,为什么此时看起来如此凶悍。 他看着薛坚强悍的身板,还有他手里黝黑的狼牙棒,心底微微发凉,不禁后悔,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虽说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但也不能完全相信。 这便体现出陆统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少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拼了。 陆统先来了一招“游龙转凤”,招如其名。虚招打向薛绍,然后突然变招攻向薛坚。他想薛坚手持重兵,做起动作来很不容易,所以防守一定是缓慢异常,成功率也会大些。只见这一刀似砍又似刺,攻向薛绍。 薛绍见此,忙横戟招架。三人默契非凡,这时老大薛坚见陆统有破绽,打算围魏救赵,连忙挥舞狼牙棒,向陆统的脑袋砸来。此招势大力沉,可以想象一旦陆统被砸中,脑袋定会像花生米般酥脆。 陆统本意就不是攻击薛绍,反而是出手的薛坚,所以对挥来的狼牙棒没放在心上。 就在陆统的刀要砍在长戟之上时,忽然刀锋一转,横着向薛坚拦腰截去。陆统做了这一动作,身体也移动了两三尺,躲过了狼牙棒的攻击范围。 薛坚的狼牙棒挥了空,正要回收之时,突然看见大刀竟向自己砍来,不过三尺,不禁吓得一身冷汗。是以闷吭一声,手上加力,硬生生让狼牙棒改变了轨道,一下砸到了刀身之上。 “铿!”的一声,接着被震的大刀传出“嗡嗡”之声。陆统的手臂也被震得微微发麻,差点抓不住手里的大刀。好大的力气,原来薛坚所擅长的果真就是防守。自己的动作那么快,一点多余的动作没有。而他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并且给挡了下来,这份反应能力,非同小可。 再看另一边,薛坚手里黝黑的狼牙棒竟然被削掉了几个尖刺,露出里面银白色的实铁。这时,他不得不对这青年手里的大刀刮目相看了。他这根狼牙棒可是用上好精铁打制,从来都是自己打毁了人家的兵器,现在竟然被这把不起眼的大刀一个回合,削掉小块,简直不可思议。同时他也在庆幸,倘若这刀直接看在了狼牙棒中间,它此时已经断成两截了。 未等陆统喘息片刻,三枚四棱镖随风而至,陆统连忙闪身躲过,却正好碰上老三薛绍的长戟。 长短兵器相遇,两人的距离是关键。 一寸短,一寸险,贴身短打,灵活多变。一寸长,一寸强,远身相斗,先发制人。 陆统直接拨偏了长戟,顺势来到薛绍身前,拿刀舞了起来。薛坚见此,也近前帮忙。而薛影,却担心误伤自己人,所以没有放镖,在一旁观察着,等待时机。 接着,几人就如此对峙了起来。 陆统对薛坚的力气有些顾忌,而薛坚也忌讳和陆统的兵器相碰,所以两个人的兵器都向着对方身体打去,舞得呼呼生风,却没有一丁点碰撞。薛绍擅长马上功夫,地上用兵器不算在行,因此也伤不到陆统一分一毫。 转眼午时已过,几人依旧不分上下。陆统躲得心惊胆战,但也庆幸自己有远见,吃饱喝足休息够,才来到此地。而他们三人,早上行了一路,没能休息片刻。此时又打斗了这么长时间,不累也得饥饿口渴,应该不久便没了力气。 而事实正是如此,三人逐渐感到疲惫,力不从心,心里着急起来。 忽然,薛影双拳一握,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接着他嘴角微微泛起弧度,看来他要用什么阴险之术。 只见他在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圆球来,没有丝毫迟疑,盯着陆统便打了出去。 陆统正急于应付薛坚薛绍,感觉身后有东西飞来,头也未回,连忙抽刀一挡。“啪”的一声,小球竟然碎裂开来,喷出一阵白色烟雾。 薛坚薛绍二人一见此球,都大吃一惊,迅速捂住自己口鼻。 陆统不明所以,正要动作之时,忽然发觉自己四肢酥软,没有了力气。瞬间天旋地转,不辨南北。 “当啷”一声,大刀掉在了地上,陆统满面潮红也随之晕倒在地。不过一息,薛坚薛绍二人也与陆统如出一辙。 接着,薛影从怀里掏出个小白瓶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走上前去,然后扶起倒地的薛坚薛绍二人,也给他们闻了下小瓶。二人转眼之间醒了过来。 “老二,你真把那最后一颗软香丸用掉了?!”薛坚生硬的说道,似乎有些生气。 “大哥,眼见你们二人体力不支,要落下风,无奈之下,也只有出此下策。” “那个可是无人能躲的迷药啊,只要闻到一丝,便能昏倒过去。哎,真是可惜了这颗软香丸。我要把这小子碎尸万段。”说着,抄起狼牙棒向陆统脑袋打去。 忽然,一条粉带从一旁林中射了出来,直奔薛坚右手而去。薛坚哪料到突然发生这般情况,刚刚药效还没散尽,晕晕沉沉,便正被这条粉带打个正着。“哐当”一声,狼牙棒掉地,他只感觉自己的右手火辣辣的疼。 “无名鼠辈,人多欺人少不说,还暗箭伤人,真不知羞耻!” 薛氏三兄弟看清来人,不禁一阵失神。人间竟能有这般美貌女子!未等他们细看,一旁又出现了三个同样貌美的女孩,此时正满脸厌恶的盯着自己。 原本风流的薛影,此时一见众多美女,本性皆露,生出一副无耻之相。 “四位仙女到此,不知有何贵干?但凡小生帮得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这几个妞可真水灵,不如让咱们兄弟留下,好好享受一番。”薛坚满脸的横肉舒展,顿时更加丑陋不堪。 “无耻之徒,今天我们涟城四荷就替天行道,除去你们三个祸害。”粉衣女子一声娇叱,拔剑而上。 她身后三人听到,同样剑拔出鞘,随后而至。 第二一章 荷花迷阵 三人见此,相互而视,然后嘿嘿咧嘴一笑。 对付区区四个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这四个女子貌若天仙,鼎鼎大名的“神行三郎”怎么能让这样的好事错过。笑罢,同样出招应对。兵器舞得呼呼生风,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豪不手下留情。 接着他们就发觉令他们惊愕的事情,这四个女子并不简单。虽然她们并不敢与自己兵器上硬碰硬,但几人的身法灵活无比,自己也根本伤不到人家。近身剑法古怪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远处彩带倏然出没,轨迹变化多端。最重要的是四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毫无可趁之机。 当发现四人如此棘手之时,几人也不在以玩闹的心态对待,转而严肃异常。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马虎不得。 “二弟,三弟,车轮阵!”薛坚说罢,便聚到一起,背背相依。老二薛影也拿出一把小匕首来。三人兵器向外,转起圈来。几人动作别扭诡异之极,让人见了忍不住发笑。可是四荷姐妹却没有丝毫轻视之意,依然严阵以待。 接着,她们便发现这阵法的奥妙之处了。三人围成一团,防守密不透风,外人倘若对着其中一人攻击,其他两人的兵器便会随之而来,给自己造成重伤。除非能一下将三人全部击倒,否则便会送命。而他们在攻击别人之时,对方要接下三连击,也实在不容易。老大薛坚力大无比,一棒便能将敌人之手震得酸痛不已,握不紧兵器。老二薛影小匕首突然出击,令对手急于阻挡,手忙脚乱。然后老三的长戟锋利而精准,直取敌人性命。 像这种防守严密,攻击犀利的阵法,实在是精妙无比,也难怪他们三人将此作为绝招。 当然这种阵法也不是没有缺点的。最大的缺点就是耗费体力,他们三人要不停地转下去才能发挥出威力。这应该是他们不肯轻易动用的原因。 四荷姐妹见此束手无策,力气不如人家,招式精妙却不能给他们造成伤害。几人在情急之下也没仔细考虑,没有发现此阵这么大的一个缺点。眼看这三人越来越近,几人面色都难看非常。终于那位粉衣大姐喊道:“姐妹们,荷花阵,布阵!” 忽然,四条彩带飞出,径直飞向兵器乱舞的薛氏三兄弟,转眼间将眼前三人围在当中。风吹带舞,风过带飘,颜色各异,煞是好看。 三人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快要像粽子般被人用布带包了起来,暗道不好,拼命挥舞兵器,打算撕开彩带,冲出去脱险。可惜的是,薛坚的狼牙棒虽然凶猛,刚硬异常,但是面对这彩带时却无处着力,仿佛在打空气一般。薛绍的长戟也因为地方太小别扭异常,挥舞不开。能动手的只有薛坚,可问题又来了,这几条彩带似乎也并非寻常之物,薛坚来回戳了几次,彩带竟然连个刀痕都没有。 这下三人脸色大变。“难道我们就这么被困在里面了么?”薛绍想,然后转身去看其他两人。 只见此时薛影身体微曲,双脚踏实,就像一张拉满的弓箭,蓄势待发。薛绍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二哥是想用腾云纵在上面跃过去。” 未等薛影有所动作,只听到外面一声呐喊:“收!”接着几条彩带晃得三人眼花缭乱。三人眼睛刺痛,于是闭目。瞬间当他们重新睁眼之时,却发现彩带已经不见了,更诡异的是四人也毫无踪影。 绚丽的阳光有些耀眼,叽喳的鸟鸣有些烦乱,满眼的绿树有些恍惚,这三人不禁有些昏沉,他们开始怀疑这四人到底出现过没有。 未等三人深入去想,天上射下三条彩带,分别向三人头顶砸来。三人听到呼呼风声,抬头一看,脸色巨变。一声惊呼,倒地扑出,勉强躲开,而形态动作,却狼狈之极。 一个模糊人影忽然三人在眼角闪过,如同鬼魅,似有似无。待他们定神仔细看时,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三条随风抖动绚丽的彩带。接着是三道身影飘来飘去,轻盈的就像鬼魂。不过这三人移动的很有规律,没有丝毫碰撞,也没有丝毫的重复。 三人眼花缭乱之时,不知什么时候,乱舞的身影彻底消失,反而出现了一个身影拉扯着四条彩带在三人之间穿梭自如。三人此时被几条彩带弄得早已头昏脑胀,在阵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接着此人从阵中跳出来站定,这才让人看清了她的相貌。不是别人,正是大姐青红。 这时空中的彩带才徐徐落下,薛氏兄弟也回过神来,紧张的盯着阵外这个人。 “荷露映青红,涉江采芙蓉。藕藏绿衣底,莲隐翠叶丛。风吹叠影动,风停叶底空。倏然风波止,回首现行踪。这荷花阵精妙无双,你们今天能死在此阵之下,也不枉此生了。” 三人听闻,正在品味诗中的意思,忽然发觉脖子冷冰冰的。低头一看,一把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不仅倒吸凉气。 “好一个‘倏然风波止,回首现行踪’,好一个精妙无双的荷花阵。你们三人死在阵下,确实不冤!”一道雄浑的声音从树丛中传出来。 “什么人?别鬼鬼祟祟,有胆子就出来。”那位大姐喊道。 “哈哈哈哈!”笑着,树丛里蹦出个高大的人影来。只见此人四十余岁,面色端正,虎背熊腰,健硕乳牛,手握宝剑。 “来着何人?”薛影虽然在人剑下,却并不老实,张口喊道。 “区区贱名,不足道也。说出来你们几个不会知道。” “也对,像你这样的无名之辈也胆敢笑话大爷,等死吧。”这薛影乃是极好面子之辈,见自己丑态被眼前之人耻笑,便张口骂到。 “我就算是无名之辈,也比你们几个下三烂强上百倍。”说完,两手一抱,把剑夹在了腋下。 别人也许没看到,可对面大姐青红却十分专注的盯着此人,在那人动作之时,看到了宝剑之上“追月”两个字,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