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之后》 第1章 那个男人他回来了 银河系——太阳环·14环区 夜晚，阴沉天空雷声滚滚。不见雨落下，空气满是沉闷与压抑。 闪电划过，一栋位于郊外的庄园格外显眼。 四周重归于静，隐隐雷声传递开来。 乍亮照明了这里。并非庄园，而是一座精神病院。 再次恢复黑暗。这栋建筑如同黑暗中的巨兽，蛰伏起来。 形成对比的，是百公里外的城市。高楼拔地耸入乌云，无数化为小点的飞梭楼宇间穿行。 穹顶乌云下，一艘巨大飞艇缓慢环绕着城市。艇身霓虹灯闪烁，显示着广告。 【特朗斯科技，订制您每日所喜爱的天气。晴天、雨天、辐射云，量子尘埃，太阳风暴应有尽有。 雷电过后，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直到尖锐警报划破夜空，在病院上空回荡。 【检测到病人脱离病房，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各位病患呆在房间，不要随地躺在走廊——】 两分钟后。 病院内乱成一锅粥。而前院中，两道身影一里一外站在前门旁。 “该死，你想怎样。”急促而压抑的声线响起。身着保安服的中年人压低声音，不时紧张转头望向建筑门口的人影。 他有点小聪明。在系统警报响起后，察觉病人会想逃离，所以第一时间来到前门。发现有个陌生同事比自己来得更早，并指着门外灌木丛嚷着别跑。甚至还从小径上抠鹅卵石砸过去。 他没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同事。 于是他打开前门，正要去灌木丛中探查。身边的同事——忽然迅速脱掉一身保安服，露出下面那扎眼的蓝白相间病人服，神情欢脱的跑到大门外。 他知道，这下完了。 一旦被人知道是自己打开门而让病人逃跑，这份从机器人手里得来的职业，自然是哪来的回哪去。 比起人类，不会累的机器人更容易压榨，也更廉价。 现在的办法是：让他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工作也保住了。不会有人发现是自己放跑的。 “不想被我抓回去，就快滚。”他控制大门关闭，同时作出恶狠狠表情，希望能吓跑他。 不过他忘了面前的年轻人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患。但凡这里的人，脑子大多有点问题。 “离开？”年轻人大叫，抓着围栏将脸挤上去，将脸挤得变形，似乎恨不得钻回去。吊睛白眼斜瞪着他：“想也别想啊——”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对话。 “该死，你想怎样。”保安恨得牙痒痒。 年轻人表情忽然一正，像个正常人：“你知道，我身无分文，就这么出去……” 保安又往身后看了一眼，门口那边有人影接近过来。 【用户丁顿向你转移1000信用点。】 “才1000？”一串显示在视网膜的信息，年轻人不满抱怨，随即自言自语：“算了，要啥自行车。加个好友，有空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用户：牧苏申请加你好友。】 “不用！现在可以滚……可以离开了吧。”保安把脱出口的滚艰难改为离开。 “快接受，快接受——”年轻人摇晃着围栏，兴奋喊着。 看他发疯的样子，保安只好又选择了接受。 “这回可以了么。”他已经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不由紧张回过头看。两道身影正走过前院公园，往这边走来。 他焦急回头：“你到底……” 声音戛然而止。他已经看不到那年轻人的身影。 他怀疑着将脸贴上围栏，左右晃动眼珠，借着闪雷，只看到空旷的街道。 “丁顿？怎么了。” 身后传来同事的问候。 “没事……我怕病人从门口跑掉，过来看看。什么也没有。”丁顿随意说着，跟在二人身后往回走。 恰逢闪电划破沉闷夜空，将围栏影子拉的狭长。其中一道诡异黑影显眼无比。 丁顿浑身一震。不安地倏然扭头。 轰隆—— 滚滚雷声中，他只看到空旷的前门。 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我太紧张生出的幻觉吗…… 他的这种想法没能存在太久。 十几分钟后，视界弹出信息。 【您的好友牧苏邀请您替他支付：14区凯氏星际集团消费费用，总计194信用点。】 【您的好友向您发来一条消息：牧苏：爱你哟（比心）】 丁顿颤抖着选择了支付。 而紧接着几分钟后—— 【您的好友牧苏邀请您替他支付：便利连锁商店消费费用：33信用点】 “呃啊啊啊啊啊啊！” 瓦伦坦大街·公园 公园小径边长椅，一名黑发黑眸，一身蓝白相间病院服的年轻人一屁股坐上去，惬意发出长吟。 周围有几对情侣散步依偎，隐隐低语，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 忽有一声惊呼传来：“快看！是流星。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流星了……” “刘星？他不拍家有儿女跑这儿干嘛。” 长椅上牧苏抬头看了眼。除了阴云什么也看不到。 事实哪怕没了乌云，在环太阳轨道也只能看到天顶铁穹罢了。 小径对面是条长街。不时有飞梭从高空降落地面，男男女女走下车。街上行人来往。鲜见地面交通工具。唯一算得上的，也只有一群少年少女三五成群玩着动力滑板滑过。 大楼墙体广告牌闪烁，对着公园投影宣传着五花八门的广告，肆无忌惮的宣示着噪音污染。 【想得到你的专属管家吗。想拥有独一无二的机器人伴侣吗。菲林机械坊，自由订制您的愿望。地址：14环区·特朗斯大街三十九号。您所想的，我们都有。】 【史上最棒的私人游戏！戴上头盔，您将身临其境体验四百年前科技爆炸时代。近乎无限的自由度。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物。科学家、财阀、独裁者、军火商。你可以与任何那个伟大时代的人物零距离接触。还在等什么，拨打电话订购，免费送货上门！】 【14环区，达到犯罪破案率百分之九十九点八，平均破案时效1小时15分钟。连续25年环太阳环治安前10名。环境优美怡人，区长团队竭诚为居民服务。14区，是您最佳的定居城市。】 听着周遭的广告词，牧苏从袋子里取出一罐可乐。 嗝—— 打开仰头一饮而尽，牧苏打了个嗝，转头看向长椅另一端，一名注视自己衣服的中年人，举起汽水罐打招呼。 “衣服不错，对吧。” 中年人勉强笑了笑，转回脸，不动声色往一旁挪了挪。 【……光怪陆离，这里欢迎疯子。】 听到疯子，牧苏下意识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右面大楼，屏幕广告牌。 那是一名黑人，站在纯白色背景前。修剪得恰到好处的头发和胡须，显得花白。一身西服整洁而又笔直。 那双蔚蓝眼眸透露无限睿智，好像能穿透人心。 他伸开双臂，似乎捧着什么。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你们称它为游戏，不过我更愿意称呼它为——另一个世界。” “而这个。”一串0与1组成代码出现其掌中，幻化成一具老式金属钥匙“想打开通往另一世界的门，你们会需要到它——” 他语风陡然一转，轻松了许多：“钥匙一万信用点，概不二价。熟睡之后……欢迎你们。” 【熟睡之后现已登陆阀门游戏平台，详情……】 【*音乐声*her’name’is’l，she’was’a’showgirl.with’yellow’feathers’in’her’hairs……赤红的火星异域风情。徜徉在碧……】 屏幕更换成另外一个广告。 “听起来很熟悉啊。”牧苏很感兴趣，拍了拍座椅旁的居民。“嘿，想不想看魔术？” “什么？”椅子另一端的中年人茫然看来。 “魔术。”牧苏侧过身子：“你随便给我什么，我都能将它变成钱。” “……？” 牧苏自来熟揽过中年人肩膀，打着响指兴奋道：“快，什么东西都行。” “街头魔术表演吗。”中年人缩起脖子，摸着口袋，边道：“我没有什么……” 说着，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巴掌大控制板，想来是出来时不留神装进口袋。 那个年轻的“街头魔术师”一把抢过手上的控制板，横穿小径，手撑在公园围栏，动作利索纵身翻越。 啪—— 脚拌到围栏，“街头魔术师”一脸拍在了黑色路面。声音清晰到他都能听见。 街头魔术师手忙脚乱爬起来，边拿袖子擦着鼻血边发出呜呜哭声一路小跑到街对面小巷中。 那里发生着什么。 旖旎灯光下，一男一女正在巷争吵。男的臃肿肥胖。女的苗条袖长，身着单薄睡裙，长腿挂着匆忙穿上的丝袜。 她小臂外侧金属电路外露，是个合成人。似乎是因为嫖资而发生了争执。 长椅正对着小巷，因此他看得很清楚。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年轻的“街头魔术师”抡起自己给他的控制板，将胖子拍晕。然后在机械女人捂嘴惊呼后退之中，蹲到身边动作利索无比翻找口袋。 片刻后，有所收获的“街头抢劫魔术师”站起，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往这边望来，双腿交错，双臂摊开微微欠身，行绅士礼。 他脑袋似乎听到一道声音。 “噔噔噔噔~” …… 一小时后。 郊外一间家庭旅馆。 比起远处城市群的灯红酒绿，这座平原上的独栋旅馆显得颇为宁静。 301房间 最新款的阀门游戏头盔放在床边。相比起头盔这一显得笨重硕大的形容词，用面罩形容更合适些。 轻薄的它使得哪怕躺在床上也并不会难受。只是没游戏仓那么便利罢了。 因为是新购游戏头盔，里面只包含了刚刚购买的《熟睡之后》一款游戏。 游戏的广告词很明显吸引了牧苏。他辛苦“赚”了些钱，躲到这里偷玩游戏。并利用配送游戏头盔的十几分钟，登上官网了解游戏。 游戏特色是随机副本。在今日稍早一些时刚刚公测。作为副运算程序的超级计算机智子收集了人类数百年近代史的一切资料。无论是历史文献、娱乐影音。还是哪怕网络作品、随手而作。都有记载并将之吸收纳入， 若要形容。就像是阅读了数百年所有文学作品的ai，然后让它编写小说。 没有耐性的牧苏迫不及待跳上床戴上头盔。 视线内一片漆黑，如同被蒙上眼睛或置身黑暗之中。 起初还能感觉到身体存在。数秒之后，陌生女音耳中响起，同时失去的是对身体的知觉。 【欢迎来到熟睡之后。】 【登陆公网中。】 【dna序列已记录。】 【所在地：环太阳14区。】 【神经接入中……】 【身体检测已完成，默认关闭所有强制系统。如需开启请在游戏内呼出设置。】 【当前玩家形象为默认同步现实。如需做改变请呼出操作设置。】 【载入模式为睡眠模式。在当前模式下，您只能与相同模式的玩家匹配，并可享受比例为1：7的游戏时间。可以保持最高为：现实72（x7）小时的连续在线时间。使用游戏仓您将能进行深睡眠下游戏。】 【神经心率记录准备完毕。当玩家状态异常时将被强制弹出游戏并收费提供联系医疗服务。】 【随即默认服装……已完成】 【准备就绪】 【请输入昵称。除中英文外的特殊字符将不允许被使用为昵称。】 直打瞌睡的牧苏见终于轮到自己出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疯不觉。” —— *合成人法则第5189条：任何时刻，机器人需保留明显的外部特征，用以区分合成人与人类的区别。 第2章 我要打赏 “等等等等！”牧苏又连忙大嚷：“叫牧苏叫牧苏！” 【昵称选择完毕……是否开始新手教程。】 “拒绝。真男人就该跳过教程！” 【玩家选择跳过教程。新手提示将随机穿插副本中。】 【游戏区分单人、多人模式。难度为休闲、普通、困难、糟糕、噩梦。在休闲难度下，将给予提示最大化。降低通关要求。同时副本完成奖励极低。】 【当前版本难度上限为噩梦。在噩梦难度下，提示降为最小并且碎片化。通关要求高，但通关副本将获得高额与额外奖励。】 【载入主世界……】 …… 惊醒牧苏的，是停在窗外，乌鸦煽扇动的翅膀。 乌鸦没有飞走，它依然栖息。 布有裂口的木窗让风发出尖锐的惨叫。 乌鸦的眼睛望向窗内，倒映窗户下牧苏爬起的身影。 阴影投射在地板上。 木屋破败而又潮湿。鼻尖絮绕散不开的淡淡鱼腥味。 惨叫的风中，似乎有海浪拍打巨岩的声音。 仅有一扇窗户，窗外浓雾看不清，房间很暗。 风很大，但吹不散外面的浓雾。它们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脚下木板有些朽坏，走上出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门边衣架挂着棕灰色的呢子大衣与帽子。牛皮箱子摆放一旁。 餐桌上，刀叉丢置餐盘一边，盘中盛放长毛的三明治。潮湿的环境，食物很容易变质。 蜡烛歪斜粘在门一侧的书桌上。墨水瓶盖子打开，鹅毛笔压着羊皮纸。 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像疯子所写。 牧苏握住门栓，它发出吱呀的哀嚎。 【未完成噩梦梦境，无法离开】 【躺上床以开始进入梦乡】 系统接连弹出两条信息。很诡异，很故弄玄虚。 牧苏转回身，看向窗下床单泛黄，床下尚露出一角旅行箱的单人床。 他躺上了床。 【你感觉昏昏欲睡……请选择梦境模式】 躺上床的牧苏得到系统信息。 他看着天花板，那里被擦洗过。只剩一滩暗红色污垢。 是喷上去的，还是阁楼渗下来的？ “单人噩梦。” 【当前进行：单人噩梦梦境……失败。玩家需进行一次多人梦境方可进行单人梦境】 “多人噩梦。”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梦境……失败。玩家需完成休闲难度梦境方可解锁下一难度。】 牧苏退而求次：“多人休闲。” 【当前进行：多人休闲梦境……成功】 【当前为休闲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8】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窗外乌鸦依在，纯黑如同梦魇的黑色眼珠看着牧苏。 “晚安。” 乌鸦暗哑的嘶叫。 牧苏眼前黑了过去。 …… 进入副本过程简洁无比。随之提示音消失。牧苏视野由原本的黑暗变成了无。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捂住一只眼。那么所看到的不是黑，而是“无”。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响起，眼前渐渐亮了起来，牧苏视角变成电影一般，成为了一个观看者。 【山川、河流、城市，一切都一如既往。唯一变化的只有人类自身。】 随旁白缓缓道来，过场动画随之切换，最终定格为俯视的城市。下方街道车水马龙人群匆匆。说不上来的古怪，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发生了扭转。】 【当时代广场屏幕上的女政治家正高谈论阔着自己的方针，当男人们精装打扮聚集在一起谈论哪一件衣服更好看八卦哪一个朋友家事。当女孩们手持荧光棒挥舞着尖叫对着台上猫耳少年偶像。当人夫们向警察署报警自己遭遇了家庭暴力时。当烫着头发烟熏妆的不良少女们在大街小巷调戏路过男性时，当少年们被女孩子追求表白而手足无措时——】 【转变从何时开始我们已经无法追溯。只知道当着一切发生时，没有人知悉。人们自然而然接受了安排，如同棋子一般，走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镜头迅速下落，落在一片民居中一道人影后方，逐渐暗了下去。 “不就是把男女身份互换一下。非弄得这么故弄玄虚。”在画面亮起可以活动的瞬间，牧苏就吐起了槽。 【载入任务……】 【主线任务：证明哪怕世界颠倒，你们也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奖励：10先令（未完成）】 当前进度：回到家中。 内容：尽管这个地方和你们社会的环境不太一样……不过也差不了太多。只是一点：你们是外来者，你们的目的是融入这里。每一次原住民对你生疑，奖励将会减去1。 【支线任务：不与队友进行接触，独自完成主线。奖励：5先令（未完成）】 【支线任务：拈花惹草，同时于三名以上女性同时保持交往。奖励：5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成为知名人物（正面的）。奖励20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任务菜单浮现在视界上，一同出现的还有右侧孤零零血条和显示队友状态的状态栏。 说是状态栏，其实就是左上角的三个名字和其下方绿条。 一旁箭头提示：【队友状态用颜色来表示。绿色为健康状态。黄、红为受伤重伤状态。当您的队友死亡，名字将变为黑色。】 相比较其他游戏，这款游戏对血量设定简陋的一塌糊涂。 《熟睡之后》只有装备栏和背包栏，需要时呼出即可。 背包栏空空如也，装备栏也只有初始服装。 【泛黄的白色衬衣】 【常见的】 【普通的上衣，几乎没有御寒效果。】 *可能很久没洗过，有了些味道。 裤子和鞋也是类似。脏兮兮的长裤和溅了泥点的短靴。 清晨独有的阳光倾洒在身，牧苏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前，手里拎着一袋面包。周围是一片民居。偏日式的建筑风格很好猜这里是哪。 “嗯……” 沉吟一声，牧苏傻站在便利店门口。 我在哪？ 我现在要干嘛？ 回家？ 家又在哪？ 第3章 小姐姐 一段手机铃响起，牧苏下意识取出口袋里的翻盖手机并接通。 “牧苏？”手机另侧传出一道陌生声音。 “啊。”牧苏呆呆应了一声。 “我是炽神，也是这个副本的玩家，你可以从左上角看到我。” “啊。”牧苏神情一凝，迅速看向左上角——那里是一间民居的房顶。 “没看到你啊，你跑房顶干嘛。” “……不是我在那，是我的名字。” “啊。” “你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吗。” “啊。” “这个副本背景时间应该是21世纪初的，和现实有些区别。尽量表现的正常一些。现在你的主线也是回家对吧。” “啊。” “我联系过其他二人，有一个细节：你所处位置就在家的附近。你可以在周遭寻找一下，院墙上会写你的游戏名字，就是那个。” “啊。” “……先这样。等主线任务更新了我再打给你。” 不清楚这个炽神什么来头，但先按照他的说法行动吧。 牧苏无头苍蝇一般，沿着街道闲逛。 几分钟后，一道狭小路口前，牧苏遭遇了野怪。 他被几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与其说是路口，不如说两道民居外墙中间产生得不到两米宽，那种并肩而行都嫌挤的间歇。 三道身影倚靠墙边，手夹香烟吞云吐雾。 一群不良少女，牧苏没理由要怕她们，对吧？ 总之，忘了这个副本设定这茬的牧苏从三人身边经过时，毫不意外被拦了下来。 “喂，没长眼睛吗，看不到有人。”最前头一名倚墙少女慵懒挡在牧苏身前。 “长了。”牧苏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回答。看起来……十足的好欺负。 三名不良相互对视了一眼，仔仔细细打量起牧苏，眼神在他下体停留半晌，又相互对视交流眼神。 他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过掩盖不住扎眼一般白的皮肤。放到眼前的肉都不去吃，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两名少女绕到牧苏身后，让他无处可逃。 短发少女打起了几分精神，自认有魅力的撩起遮挡半张脸孔的短发，露出一张烟熏妆面孔 “小哥长得不错啊，有没有女朋友啊。”她轻佻对着牧苏脸颊喷出一口烟：“怎么样，要不要陪姐姐我们啊。” 心几乎跳出胸口。 哪怕在各方面都能称为不良，她也还是头一次做出这种事。 不紧张是假的，他跑掉怎么办。这里是住宅区，哪怕喊一声都会有很多人听见。 长睫毛抖动着，抹得厚粉底很好掩盖了她脸上的红晕。 嗨呀，第一个副本就这么劲爆。 牧苏鬼叫一声，飞也似得撞开她逃走。 “什么嘛，这都让他跑掉了。”身后同伴不爽的抱怨。 “嘁，谁知道他胆子那么小嘛。”少女拉扯衣领，假装不在意得嘟囔。然而红成一片的耳朵早就出卖了她。 “你就不会抓住他吗？男孩子的力量怎么和我们女孩比。”这名画着浓妆的少女完全不给她面子，嘻笑道：“不过看起来有戏的样子，我们再等等，看会不会有男生来，这次换我来！” “还是不要了吧……万一他们报警怎么办……抽好了就快走吧。”另一名少女担忧的小声道。 “胆小鬼。” …… 另一边，匆匆逃离的牧苏倍感耻辱 有便宜没占就算吃亏，太委屈了。自己这么好胜的人居然认怂了，说出去多丢人。 正想着，眼前又是一条与先前如出一辙的狭窄路口。 又是几道人影在里面吞云吐雾，只是换成了男性。 牧苏毫不迟疑地，转了个弯换个方向走。 在这片住宅区饶了半圈，牧苏找到了副本中的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门而入。 【主线任务已更新】 —— 回到家中（完成） 前往学校（进行中） —— 开门进入后，系统提示及时出现。 没过多久炽神打来电话，问牧苏找没找到住处。随后又向他询问地址，他要与另外两名玩家在这边汇合。 至于为什么不是让牧苏去那边汇合……他大概是从短暂电话交流中看出牧苏的不靠谱。 这个炽神看人的眼光意外地很毒辣嘛。 炽神没让牧苏等太久，或者说四名玩家并没被分散的太远。十几分钟后，门铃声如约而至。 趴在客厅无所事事的牧苏连忙爬起来小跑到玄关前。 门外三道身影穿着校服，各顶着自己的游戏名。站最前是个身材魁梧，浑身虬结将衬衣勾勒出形状的壮汉。 “我是炽神。”磁性低沉的声音从这个男人口中透出，从面部年龄分析三四十岁是有了。 牧苏看起来正常了些，招呼着众人进来。 “我是……嗯。”一名身材几分娇小的女孩经过说了两个字便戛然而止。大幅度的点头，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牧苏瞧了眼队友栏：【闻香识男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为什么要起这种名字……”捂着发红的脸的闻香小声嘟囔着走开后，最后一名玩家走上前。 “我是君莫笑。” 最后一名男性玩家进来，样貌帅气，就是不高。 进入游戏时牧苏本想调整样貌把自己捏成蛇精脸，结果发现这游戏无法调整，全部取决真实长相。也就是说，这位君莫笑用的是本来面目。 “哦哦哦。”牧苏流露恍然：“我是沐雨橙风。” 君莫笑怔住，一脸茫然：“沐雨橙风？可你不叫牧苏吗。” “牧苏是我的名字，我游戏名叫沐雨橙风。” 君莫笑和还没走开的另外二人不约而同瞅了眼左上角，牧苏二字扎眼无比。 “……”他们越听越糊涂，很聪明的没有问下去。 只是牧苏没打算善罢甘休，在关上门，返身经过炽神时，低声说了一句：“小心君莫笑。” 闻香跑上了楼，君莫笑走去卧室，没人注意二人在低声交谈。 “他怎么了。”炽神神色一动。 多人模式中大部分需要玩家一起合作。但系统并不禁止玩家之间相互攻击。而在各项数值都参考现实的游戏中，现实中的致死伤害=游戏中的致死伤害。 “他这个人名声很差……” “你认识他？” “我认得这个名字。” “或许只是重名。” “叫这个名字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第4章 当男女身份发生了互换…… “……知道了。”沉吟片刻后，炽神点了点头，看不出所想。 一楼光线偏暗，牧苏和三个玩家来到楼上卧室，这里采光正好。正在上升的太阳斜射进来。 “只有你一个人？”炽神问。 “嗨呀嗨呀。”牧苏应声。 “你运气真好。我们仨都被系统默认为有家人，为了避免露馅还要应付他们。”闻香说道。 “很好。没有系统人物的打扰，我们商讨接下来步骤可以避免被打扰。”炽神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走到床边坐下。“你们三个都是第一次进行副本吧。” 牧苏就地盘坐。君莫笑愣了下，也学着牧苏的样子坐了下来。听到炽神的话后忙应声。 “小屋那个门打不开，没事可做只能进行副本了。”闻香背起手，娇小身子前倾，沐浴在窗前阳光下。 她深吸了口气，感觉还不错的样子：“这游戏代入感真不错，味道和阳光像是真的一样。” 盘坐地板上的牧苏正义凛然，身体渐渐歪斜，去偷看闻香裙底。 “游戏仓玩家？”君莫笑问了一句，头盔可没这么真实的体验。 闻香转回身点了点头，奇怪看了眼牧苏。 “主世界要通关噩梦难度才能出门探索。”炽神随口解释了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早。一些基础内容新手教程都有指导，我就不说了。先说这个副本。从目前搜集到的资讯来看，时间线大概为21世纪初。” “21世纪是2100年吗？”君莫笑不耻下问。 “是2000年。”大抵经常被问这种问题，已经免疫的炽神平静说道。 “都是真实发生的？”桌前的闻香转身问道，显然她对这游戏没多少了解。 “当然不是。”与粗犷外表正相反的是炽神清晰的条理，正因如此，他轻松拿到了临时四人组的掌控权：“你做过梦吧。梦很荒诞，脱离于现实对吧？这里也差不多。这就是这个游戏最大的不同。副本内容完全随机生成。” “所以这就是四百多年前人类生活的环境？”闻香抬起脑袋仰头环视了一圈。 “没错。” 她又跳了跳，一副新奇的模样：“也就是说……我们此时是在地球上？” “是的。” 对他们来说。地球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 “难怪太阳感觉比平时大了不少。”闻香嘀咕道。“还有个问题！这些衣服我们可以带出去吗？” “从游戏设定来说，我们是在梦里。里面的东西无法带到现实。不过当物品有属性显示，就表示可以带出梦境。”炽神平静叙述着：“汇合前我简单调查了一下，我们是高三学生，学校在恭亲町二目。不出意外，当我们到达学校，上了一节课或者一下午课后主线任务就会更新。 “下一个主线内容会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炽神摇头，声音低沉：“副本的难点在于：这里是几百年前的世界，与我们熟知的完全不同。而系统也不会好心提示，这就需要我们自己摸索。” “赚钱？”一旁的闻香忽然吐出一个词。“既然主线是让我们融入这个世界，那么工作必不可少的吧？” 短暂沉吟后，炽神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离上课还有些时间，趁现在我们可以把下个主线任务的行动提前制定出来。” “诶？我只是随口说的，如果不是……”没想到随口一说引来炽神附和，闻香有些发慌。 不知为何，她天然对炽神有着一丝敬畏。 “其实很有可能的。”炽神轻声安抚闻香：“现代社会中，对生存比重占据最大的一点就是金钱。下一步的主线很可能是让我们工作，或是证明有能力赚到钱，或者是证明有能力不依靠任何人而在城市中生活。就像主线任务所说：证明哪怕世界颠倒，你们也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 “工作方面，我建议是去便利店打工。一是方便，便利店到处都是。二是轻松，第一天根本轮不到我们做事情。毕竟我们只是要证明，不需要真的去生存。我想这游戏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我们在游戏里真正工作。” 说完话，炽神拿过床头水杯就要喝，可以看出这是习惯使然。 “我没意见。” “没问题。” 闻香和君莫笑附和。他们只是来玩游戏的，并不想考虑那么多。 于是三道目光一齐望向唯一没有吭声的牧苏。 三人讨论时，牧苏始终一言不发。 到目前为止，他发挥还算稳定的。起码要让病院那些看护看到都会直呼不得了，他居然还没犯病。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都看我干嘛。”牧苏不自在扭了扭身子。“我去做牛郎，不跟你们混。” 咔嚓。 玻璃水杯一角被炽神咬碎。 “这游戏允许的！？”君莫笑忽然有些亢奋。 还没说话的闻香一脸嫌弃。 炽神默默吐掉碎片，把水杯放回床头才开口：“游戏刚开测，之前制作商也没公布这么多细节。不过从分级来看……会有血腥与裸露内容，你想的那种并没有。” 君莫笑显得有点寂寥，白高兴了一场。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不由扭过脸。发现那个叫牧苏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身边。 “想开点，好歹是被誉为荣耀教科书的男人，什么妹子把不到。” “什么……？”君莫笑一脸茫然。 炽神轻咳一声，将注意吸引过来：“如果你们都没问题，就先这么进行。结尾梦境会根据我们表现奖励先令，所以如果我们完成度高，会得到更多奖励。” “先令有什么用？” 炽神回答闻香：“先令是更早时期地球欧洲使用的一种货币。我想可能和主世界的货币有关。通关之后，货币会出现你的餐盘上。” “提问！”闻香高举起手臂，好奇问：“你是学历史的吗？” “我是历史系教授，专修20世纪的历史。”炽神淡淡一笑：“不客气地说，算是了如指掌。” “难怪……”闻香恍然大悟，知道为啥自己有些敬畏他了。 “四年级学生是你们最好的……”牧苏突然做声。 “什么？” “没什么。” 第5章 位子是靠窗倒数第二排是理所应当的吧 炽神注意到牧苏还穿着系统默认的衣服：“你也换上学校制服吧。” “哦。”牧苏老实爬起来，拿起放在床脚的干净衣物，然后展开，傻愣愣看了一会儿，又在身上比了几下，陡然举起来大喊一声：“换装备！” “噗——”闻香连忙捂住嘴，转身假装看风景，只是肩膀一颤一颤的。 “脱掉换上就可以，新手教程有教的……”炽神无奈叹了口气。“你这家伙……不会是跳过了新手教程吧。” “哦~”牧苏拉着长音恍然大悟，选择性无视后面那一句话，神情扭捏起来：“你们回避一下，我要换衣服。” “咳咳……咳”闻香大声干咳着，转回身目不斜视走出房间。 “动作快一点。”炽神提醒一句，走在最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片刻后，换上短袖白色衬衫与深蓝长裤的牧苏走出卧室。 “我准备好了！” 牧苏这一队新人运气算好。有炽神这位熟知设定的玩家帮忙。不然凭借两个刚从新手指导里出来，一个甚至还跳过了新手指导，连装备都不会穿的新人，哪怕是休闲难度也会手忙脚乱。就算侥幸通关奖励也会低得令人发指。 在炽神带领下，牧苏等人出了家门，往车站走去。偶尔有路人对闻香投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居然有三个男生围绕在她身边。 不过在乘坐电车时他们被迫强行分开。三个男性玩家进入男性专用车厢，闻香在一脸莫名其妙下进入了另一节普通车厢。 男性专用车厢中，一名青年捧着梳妆盒正在补妆。一位父亲在提醒自己的小儿子系好衣扣小心走光。电车显示屏上正在播放【受到女性骚扰时及时大叫报警】的提醒。 一幕幕矛盾而又异样的和谐。 十几分钟后电车到站。四人在站台汇合，往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学校走去。 意外的是，他们来到校门前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一名女性风纪教师正叉腰站在大门后，望着他们。 “你们迟到了。哪个班，老师叫什么。” 炽神面色平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离到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才上课。”他对守在门后的老师说。 “你们几个小男孩是头一天上学吗。”这名中年女老师无奈说：“要提前来校啊。好了，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班级。” “是我的错，疏漏了这一点。”炽神回头望着三人，眼中透着歉意。 “我来跟她说。”牧苏自告奋勇站出来，走到风纪老师面前。 不愧是被指派看守校门的老师，比牧苏还要高出一头，仅仅比炽神稍矮一些。。 虽然身高弱于她，牧苏气质毫不输人，仰头拽道：“这是个游戏。我们是玩家，你是npc。你若识相就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识好——” 话没说完，他就被闻香与炽神联手捂住嘴拖了回去。 炽神一手帮闻香按住牧苏，边面色平静转头对老师说：“您看到了，我朋友昨晚发高烧，现在脑袋混乱，我们刚去医院接他回来，所以来晚了。” 这位老师目光在牧苏和君莫笑炽神之间来回打量。大抵是看在三名男学生的份上，她将大门拉开一条缝隙，还是选择了放行。 “快点吧，下不为例。” “谢谢老师。”闻香嘿笑着，拖着不情愿地牧苏跑了进去。 临近上课，偌大操场上学生零零散散，往教学楼走去。 牧苏等人也是其中之一。 “刚刚乱搞什么，差点露馅。”君莫笑不爽抱怨道，心底将牧苏当成了那种专门捣乱的玩家。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牧苏理直气壮。 “唔……”一边闻香很认真的想了想，忽然重重点头：“也有道理。” “君莫笑说的没错。”炽神忽然开口：“这不是线状游戏，玩家说出无法理解的话或动作时npc会自动无视。《熟睡之后》是第五代游戏，单从交流上我们很难发现系统人物与真人的不同。所以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表现出异样。” 见炽神赞同自己，君莫笑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炽神话锋一转。 “不过休闲难度，只是经过新手教程后给新人的过度难度，挑战程度有限。之前说的那些只是将利益最大化的结果，通关的方法还有很多，不一定那么死板。” 牧苏大叫：“哇你懂得好多，难道是职业玩家？” “我是历史系教授……”炽神不得不重复了一次。 四个玩家同在一个班，当他们闭上嘴出现在门口时，并没引发任何躁动。 教室内几分吵闹，学生们相互谈笑。少年们乖巧坐在位子上，或者与同伴低声聊天。少女们嬉戏打闹，毫不在意走光的的侧坐在课桌上，一截小腿晃来晃去。注意到门口几人的也最多是瞥了眼。 无一例外的，他们对门口的牧苏四人视若无睹。并没有见到陌生人后的大惊小怪。 站在门前的炽神松了口气。 “诶？怎么多了堵墙。”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牧苏的叫嚷。 “咳……”炽神尴尬的让开，就见牧苏冲进来直奔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的空座上坐下。 没人理他，看来让他蒙对了。 “男女座位是分开的，找属于你们那一列的空座就好。”炽神提醒一声，自顾自走到最后排空位坐下。 他这种体形，也只能坐在最后。 四人各自坐好，没有人找来说你做错了位置，想来这一关是过了。 —— *第五代游戏：由第三代游戏开始使用的虚拟现实技术延伸而来。主要由量子计算机作为主脑而构建的游戏框架。因量子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普遍为光子计算机的10^50，超高的计算能力使得游戏内人物被赋予完全拟真的人格。而由光子计算机主持的游戏只能做到部分主要人物完全拟真。 *第一款五代游戏发售于2412年，bessay游戏商制作的《最长的一天》 *从第一款五代游戏发售直至现在，仍不时有人权组织举行抗议，其中为首的就是‘平成党徒’。 *事实上有部分使用光子计算机的游戏商号称旗下游戏是‘第五代游戏’。他们的共同性大都是游戏人物极少，光子计算机足以进行计算。因此号称第五代游戏并无不妥。 第6章 最受欢迎的男人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 闻香好奇东张西望。炽神那张雕塑般的古铜色脸庞也带上些表情，该说是职业病还是什么，翻看起书桌中的书籍。 君莫笑不时偷瞥那些举止大开大合，牧苏比他坦荡，光明正大的看。 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响彻整间教室。 尖叫的是前排一名男生，他坐在座位上，双手捂住胸口，如受到莫大委屈一般，眼眶微红，低声抽泣着。 在他身边，一名短发少女有几分手足无措的站着。 教室从喧嚣一下变为寂静，学生们纷纷好奇望过去。 “发生什么了。”身为班长的阿部恋奈走了上去。 短发少女自知理亏，不敢辩解，只能小声嘟囔道：“那大不了让他回来好了……” “你……”阿部恋奈气极反笑：“快点道歉，不然一会儿老师来了等着去外面拎水桶吧。” 说完她转头去看那名男生：“梦子是个笨蛋，真翔君你不要生他的气。” “我没事……”被称作真屎的男生抽泣了几下，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勉强撑起笑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看当事人不介意，梦子松了口气。 阿部恋奈瞪了她一眼：“一会儿下课去买巧克力送给真翔君道歉。” 梦子连忙点头，小心掏出钱袋数了数，撅起嘴巴。买完巧克力午饭就买不了炒面面包了。 而在这时，上课铃终于姗姗来迟。 学生回到各自座位，不一会儿，老师身影出现在门外。 牧苏他们是来玩游戏过副本的，自然真的不可能认真听讲。唯有炽神饶有兴趣听了一段。 而牧苏则是一脸忧郁望向窗外，明媚晨光倾洒下来。 …… 铃铃铃铃铃—— 下课铃响起，老师拿起课本就跑。 梦子座位上围绕了几名女生，她们趴在桌上，身体前倾，丝毫不顾虑穿着短裙，教室恢复了喧嚣与热闹。 “快说说。” “对啊对啊。” 她们三五成群 “都说了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我哪知道什么感觉。”梦子脸涨得通红。 “你一定是故意的。”一名死党揶揄她：“前几天才看完仲夏夜之梦，心火难耐了吧？” 梦子正要反驳，斜地里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你们在说什么，带我一个好不好啊~” 她们转头看去，就见牧苏自来熟的凑上来，揽过梦子的肩膀状态亲密说道。 梦子热意刚散的脸颊瞬间又是一片火热。 于是教室中很快响起牧苏的叫嚷声。 “诶那个谁，把手给我我帮你看看生命线。” 闷骚点的假装看书不理他，那些平日外向的，围在牧苏身边玩耍，假装不经意的触碰。 她们乐得，牧苏也乐得，也不知道谁在吃谁豆腐。 正常情况下，牧苏这种情况一律被判定为骚扰。而在这性转副本中……可以大概理解成牧苏这个水性杨花的骚男人在四处勾引女人。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牧苏和女生们玩的这么好。” “和一群臭女生那么近，他在搞什么鬼啊。” “牧苏君和平时不太对的样子…………” 教室角落隐约响起一些声音。 牧苏所表现出的异常让他的主线任务奖励疯狂降低，不过谁会在意呢。 “真是辣眼睛。”闻香眯起眼，感觉无法直视了。 “丢人。”君莫笑愤愤道。却又死死盯着在女生群的牧苏，羡慕他厚脸皮的功夫。 炽神没发表意见。他早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了。 打打闹闹，但终归还有分寸。直到几分钟后，牧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教室响起。 “今晚我家里没人，要不要……” 整间教室瞬间静了几分。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可以一起，我应付的来的。” 一摞书本被碰掉，在死寂中清晰无比。 “咳咳……”炽神干咳两声，不得不开口道：“牧苏，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你家里补课的吗。” 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始终游离于状况之外的玩家真的会把她们带回家里。 “还有这回事？”牧苏从女生群中探出头，震惊看向炽神。 “是啊不是说好的吗。”早已嫉妒得不行的君莫笑火上添油。 “好吧。”牧苏依依不舍，在那儿磨蹭了一会儿才鼓起嘴回到自己的座位。 闻香与他同坐一排，哪怕不特别去注意，用余光总能看到点啥。 然后她就看到牧苏鬼鬼祟祟往怀里塞着什么，但当转头看去时，这家伙又巍然正坐装作认真学习的模样。 尽管讲台上没有老师。 尽管这是课间休息。 “诶？我体育课短裤怎么不见了。” 就在这时，前方梦子疑惑地声音传来。 “可能掉在哪了吧。”同伴随口说了一句，劝道：“算了下课再找吧，那种东西掉在哪里也没人会捡的。” “好吧……”梦子也放弃了寻找。 闻香猛然扭头看向牧苏。 “怎么了。”然后她就看到牧苏一脸无辜看着她。 闻香摇头怔怔道：“没什么……” …… 几堂课过去，放学铃响，陆续有学生两两三三走出校门。牧苏四名玩家就在其中。 鉴于之前那事儿，导致闻香时不时往牧苏身上瞟上几眼。 主线任务还没更新，炽神让他们各自给家里打电话说去同学家复习，随即一同前往牧苏的家。 毕竟只有那里没有人打扰，无论是商讨还是行动都更方便。 背着夕阳，四人一路回到牧苏的家中，然而直到他们在房间枯等半晌，夕阳隐于远处地平线民居背后，也没等来主线更新的提示。 四人坐在房间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7章 “时代的沟壑横隔在众人面前，久久未曾更新主线任务犹如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悬在众人胯下。炽神心渐渐沉了下来，莫非自己猜错了吗——” 一道低沉声音缓慢在房间回荡。 “我靠我还以为是系统旁白。”君莫笑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才发现是牧苏在配音。 炽神也是无奈的扶住额头。但不得不承认他刚才也以为是旁白。 难道自己推测错误？ “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我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梁之剑，胡萝卜……是什么？” 闻香是个有问题就问的好女孩。 如果有病院中的看护在场，他一定会声嘶力竭阻止她问下去。 可惜没有。 那一天，在座的男人终于铭记住这曾一度被牧苏所支配的恐惧与疼痛。 牧苏根本不给他们制止的机会，侃侃而谈讲了起来。那副轻车熟路的摸样就好像讲了无数遍。 牧苏清了清嗓子，用讲恐怖故事的低沉声调缓缓道来：“为什么不去搜索引擎搜一下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呢？你们看完后会感觉自己重获新生的。” 几人对视一眼，相继切出搜索引擎，输入牧苏给予的关键词。 几分钟后，几人相回到游戏，对视着，沉默着。 炽神不安挪动了下屁股，一度欲言又止，闻香惊叹于故事的标新立异。君莫笑则坐立不安，好像那胡萝卜就在他屁股下。最后咬咬牙站了起来，不去坐着。开口道：“这和我们的游戏内容无关吧？为什么我们要听这家伙给我们灌输这种重口味的东西！？” 闻香吃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薯片。 牧苏斜瞥了眼君莫笑：“这就接受不了了？” “你神经病吧！”君莫笑乍起，打破安静，对着牧苏咆喊道。 那个故事对君莫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牧苏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是病院派你来抓我的吗！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甘心我逃出来，我跟你们讲，我誓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是丁顿把我放出……” “你们乐意就陪这疯子玩吧，我不奉陪了！”君莫笑怒吼打断牧苏，手有意无意遮挡着屁股，夺门而出。 “喂喂，我是神经病不是疯子啊，疯子和神经病不是一个——” 嘭—— 君莫笑重重摔门，门关闭的巨响连同整个房间都振动了一下。 “意思啊。”牧苏悻悻把话说完。 房间短暂安静了半晌，牧苏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另外二人：“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故事缓解下气氛？我人送外号有问必答小天使的外号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咳咳咳咳咳咳……”炽神如同哮喘般剧烈咳嗽。 闻香也把那袋薯条递给牧苏，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牧苏连忙接过，正欲道谢，忽然鼻子有些痒，短暂而急促的吸了几口气，仰头咧嘴—— “阿嚏！” 牧苏重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好在并没有鼻涕，不好意思中带着几分腼腆把薯片递给闻香。模样真诚得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不……不用了，都给你了。”闻香愣愣回过神，连连摇头拒绝。 牧苏很高兴说：“你人真好。” 然后就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味道和现实中一样，但这只是游戏面罩刺激脑神经所造成的错觉，并不能真正充饥。顶多吃多了让人有饱腹错觉。 牧苏心想，就像伸手去摸河马屁股不管有没有屎喷出都会缩回手一样。 他不太会用比喻。 见牧苏又恢复了安静，炽神与闻香对视一眼，还好摆平了，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可能熟睡之后玩家会减一了。 而在这时，主线任务更新的消息突兀出现。 【主线任务已更新】 —— 回到家中（完成） 前往学校（完成） 工作（进行中） —— 在夕阳不见，窗外路灯逐渐亮起，房间变得昏暗时，任务更新终于姗姗来迟。 炽神那张绷紧的古铜色脸庞缓和一些，想了想站起来：“我们去和君莫笑谈谈，你就先在这里等一下。”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 留下牧苏与薯片纠缠不清。 门外传出君莫笑的大喊，渐渐声音转小。闻香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又回到房间。一进来就看到牧苏背对着门，伏在案前低头写着什么。 “这是什么。”闻香凑到身后，歪头问道。 “我的自传《牧苏苏传》。”牧苏舌头舔着上嘴唇，一副认真的摸样埋头苦写：“打算上传到ehmo上，成为大神指日可待嘿嘿嘿。” “可这里是游戏啊……你写也没用吧。”闻香迟疑着问道。 牧苏愣了半晌：“对吼，我怎么没想到。”然后懊恼的把纸团成一团，抱着双臂在一旁开始生闷气。 到这时候，瞎子也看得出牧苏身上的问题了。 不会真是神经病吧。一个念头没来由在闻香脑海出现，如扎根般怎么也去散不掉。 于是她径直问了出来，小心翼翼说：“刚刚君莫笑说你好像是神经病……” “诶这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好像。”牧苏这就不高兴了。“没有好像。” 闻香长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于是干脆转而问其他：“可精神病一般不是语速特快，特立独行很暴躁吗。” “我又不是相声演员说那么快干嘛，要不要我先去抽烟喝酒烫头把腰子割了烤了吃了，再来报个菜名封个诗号？” 鉴于日常生活中很难接触这一类人，本就好奇心强的闻香更加好奇了。 这时，炽神与君莫笑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君莫笑脸上仍带着忿忿，却是看也不看牧苏了。 炽神打开墙边的拉灯，昏黄灯光洒下：“便利店的工作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们可以用手机记一下号码。……” 牧苏察觉：“嗯？” 炽神停顿一下，继续道：“……。” 牧苏震声：“放肆！” 三人不理装疯卖傻的牧苏，将号码保存到并不会使用的手机后，炽神望向牧苏，礼貌性一问：“你要一起吗。” “我去赚大钱。”牧苏下意识脱口而出。 于是他们下意识想到了最开始牧苏说去做牛郎的言论，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牧苏突然涨红了脸，大声辩解：“我抽烟、喝酒、烫头、纹身、逛夜店，可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 第8章 素人男子高校生 “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不用在意。”炽神尴尬的应了一声：“那么就去完成最后一环任务吧。” 夜晚，华灯初上。巷道上路灯下鲜见路人。这里是民宅区，夜晚并不会很热闹。最多偶尔驶过一辆载着货物的货车或是远处的犬吠声。 牧苏与炽神等人在路口分开。他们的目标是不远处的便利店，而牧苏则是商业区，歌舞伎町什么的那种地方。 与牧苏分开，炽神没来由轻松了许多，就像甩掉了一个包袱。然后又对自己产生的念头有所愧疚。平心而论牧苏并没有对任务造成什么困扰，就是言行欢脱了些。 便利店的工作很容易上手，除了被牧苏刺激的心态爆炸的君莫笑，炽神和闻香已经在店长带领下收拾起货物来。 另一边，在前往歌舞伎町的路上，牧苏脑海创作出一个凄美的小故事：《卖**的小男孩》 故事还没构思完，牧苏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歌舞伎町。 相比于白天的冷清，夜晚才是属于这里的时间。 整条长街，粉红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暧昧的光芒，街道两旁牛郎店门大开着，招牌被搬到街上。公关与皮条站在各自牛郎店前招揽客人，偶尔店门前会有穿着兔女郎服侍的壮硕男性配合摆出各种诱人的辣眼姿势。 长街人头攒动，热闹喧嚣。略有不同的是，此条长街的游人大多都是女性。 相当符合这个世界的基调。 在角落里暗中观察一阵，牧苏拦住一名物色好的猎物。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看起来多金并且长相不俗的黑丝女人。 牧苏舔了舔嘴唇，然后想了想，又自认为诱惑的扒开领口露出左肩：“要牛郎吗，只要10万円哦。” “诶？”女人一脸惊愕，随即四处找寻着什么：“摄像机在哪？你们是在录整人节目吗。” “赚钱啊，我可是男子高中生。”牧苏极力推广自己的卖点。 女人似乎意动，喉结蠕动了一下。却又害怕这是骗局，显得犹豫不决。 嗯？喉结？ 发现这一点，牧苏神情一凛，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而之后牧苏如法炮制陆续拦住几名女性，她们或不感兴趣，或是认为是陷阱拒绝。让牧苏的自我推销计划屡屡失败。 不远处，一条昏暗小巷里。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女人默默观察着在人群中到处推销自己的牧苏，深深看了一眼，转身走入巷内一道铁门中。 铁门内是一间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电视正对着长沙发。电视中播放的节目映得房间明暗跳动。 沙发上慵懒依靠一名扎着马尾的女人，包裹黑色丝袜的长腿张扬搭在身前茶桌上，四名黑色西装女人笔直站在沙发后方，黑色墨镜遮挡了大部分表情与神色。 既然是歌舞伎町，肯定少不了这些人存在。 “老大，有个新人不懂规矩，在四处拉人。” “什么来头。”马尾女懒洋洋问。 “很眼生……没见过。” “去个人把他带过来。” 沙发后，一道西装身影跟随出去，不多时二人回来，身后领着他们口中到处拉客的人。 “1000円！只要1000円，男子高中生带回……”还没进门牧苏就嚷了起来，待一看见门内房间居然还有四人，声音一下小了起来，有些怂的喏喏道：“这么多人……可是要加钱的……” “闭嘴！” 自打牧苏一来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沙发上的马尾女被吵得脑仁疼，忍不住呵道。 “吵死了。” “这个你放心，工作的时候我不会乱叫的。”牧苏一本正经保证。 “滚！老娘用你来说。”她一把推开手下的脸，骂了一句。心说自己跟个男人置什么气，语气不由平缓了些：“你是哪个店的，这么不懂规矩。红池二町目是我虎狼寺罩着的不清楚吗。” “我是素人。”牧苏说着自己脑海里仅存的几个词汇。 “素人？”沙发上的马尾女上下打量牧苏：“看着不太像……不过无所谓，要想做这个老娘可以给你安排个地方。” “那我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了。”牧苏喜不自禁 感觉感谢的话怎么这么别扭的马尾女挥挥手，让手下赶紧把他带走送过去。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这什么鬼游戏！我玩游戏是为了放松，不是来打这该死的工！” 心态爆炸的君莫笑猛地摔掉手中牛奶盒，怒吼声与玻璃破碎声吸引来店内顾客的惊愕。 “这款游戏和其他游戏的区别很大，而且任何游戏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有人无法忍受不足为奇。”不远处搬运包装箱的炽神对一旁整理货架的闻香说。 “不好意思。”君莫笑也意识到自己心态莫名急躁，他深深吸了口气，吐了出来，也不理惊愕的顾客和店员，对货架那边的炽神和闻香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着迈过地面狼藉，推门而出。 “他大概不会回来了。”闻香踮起脚仰着头，透过货架间隙目送君莫笑出门消失在黑夜。 —— *ehmo：目前联邦范围最广，人气最高的文学阅读平台。其收揽了近代近90%的文学作品。甚至数百年前的幻想小说也有收录。其火热程度始终占据全星系网人气排名前50。所改编大卖的影视作品与游戏不计其数。因其门槛之低，任何人都可以进行创作，以至于他们的宣传词是：所有人都是ehmo的潜在作者。 *在针对旗下作者签约，某些条例上ehmo会极为强硬。因为一家独大的现状而使得而反抗者寥寥。 *不同行星殖民地律法不同，因此ehmo上可阅览内容会有变化。 第9章 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作是荣耀，而不是炫耀 牛郎店分为很多种，而马尾女推给牧苏的是一间外送式牛郎店，这家藏在小巷中的牛郎店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店门口还被一辆车挡住，似乎生怕有顾客来打扰。 带牧苏来的黑帮女人找到牛郎店负责人，一名穿着宽松羽织，跪坐前台榻榻米上的中年男性。 店内空间显得狭小，一条楼梯通往二楼。外送式牛郎店并不需要呆在店里，因此除了店长外，看不到多余的人了。 黑帮女人说了什么后离开，店长转头边打量边问牧苏。“头一次？” “头一次。”牧苏很做作的流露出腼腆之色。 “样貌不错，而且很白……太白了。” 牧苏的白不是白皙的白，而是苍白的白。病态肤色就像从没晒过太阳。和黑发黑眸搭配起来很是扎眼。 店长如看待商品般上下打量，还算有些卖点，会有不少女人好这一口。 店长拿出一张卡片递给牧苏。 “牧苏君，这一次就拜托你了。”店长将卡片交给牧苏。上面写有客人的地址还有所选服务：“伊藤的车在外面，让她送你去。” 牧苏兴奋的浑身颤抖，终于！终于实现了他毕生的愿望！ 牧苏转身就要出门去，却见有两人迎面而来。 “藤田！头又让我们带来一个新人。” 那两人其中一个看到牧苏，顿时一愣。牧苏也瞪大眼睛看着他。 两厢大眼瞪小眼半天，牧苏突然跳起指着君莫笑大叫：“我就知道君莫笑你会反水抢boss！” 君莫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关键是他之前与牧苏有着不大不小的矛盾，牧苏一旦说出去他就没脸见人了。 于是君莫笑不得不说着缓和关系的话：“还请……一起合作。” “你们两个认识？”店长打量说。 “是同学！”君莫笑忙抢答。让牧苏来说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 果然，一边牧苏不甘地冷哼一声。 “那就好办了。客人备注长发优先，先让君莫笑君去吧。牧苏你等下一个，把地址给他。” 牧苏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慢慢递出卡片。 “到手了！”接住卡片的一瞬间，君莫笑一阵激动，结果却从卡片上感到了一丝抗力。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牧苏忽然直视着君莫笑问道。 “什么？”君莫笑愕然。 “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作是荣耀，而不是炫耀。” “开什么……玩笑！”君莫笑两手抓住纸片，咬牙发力拽了过来。“简直莫名其妙！” 店长见牧苏神情失落，有些于心不忍，轻拍他的肩膀：“下一个顾客如果没有特殊备注就让你去。” 牛郎店二楼，是装饰比较休闲的客厅。除了长吁短叹的牧苏外，还有一名青年涂着紫色指甲油的青年。 牧苏又叹了口气。 而牧苏无所事事等待之时，系统消息突兀出现在眼前，遮挡了大半视野。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四人都已经成功找到了稳定的工作。 牧苏吐出口气，明明通关了，可怎么就是有种失落感呢。 随着字体浮现，周遭景象逐渐暗了下来，变为漆黑。 牧苏也感觉自己身体变成了平躺姿势，回到小床上。远处海浪与风呼啸声钻入耳中。 看来已经回到小屋中了。 只是无法操控身体，也无法睁开眼，一片混沌中，没持续太久，系统开始了结算。 【梦境结算中】 冥冥之中牧苏感觉到了其他三个玩家的存在， 炽神（全体）：想象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发送出来就可以了。 黑暗中有字体缓慢浮现。 闻香（全体）：像这样吗 闻香（全体）：哇直接就发出来了吗 炽神（全体）：想象出文字后不要立刻发出，酝酿修改一下。 闻香（全体）：呼~终于好了~ 牧苏（全体）：卧槽这里是哪啊好黑啊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动不了啊难道是瘫痪了我的天怎么办我还年轻啊我还没对着克苏鲁撸过我还没玩弄过触手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瘫痪了啊等等难道是游戏故障卡bug了不对刚刚系统好像是提示结算嗯没错是结算难怪动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多心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牧苏啊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呢（吐舌头） 闻香（全体）：省略号 炽神（全体）：…… 牧苏（全体）：……你们都看到了？ 炽神（全体）：是 牧苏（全体）：我君莫笑明人不做暗事！我承认，我君莫笑内心龌蹉！不只如此，我还卑鄙下流无耻，抢别人boos，拉屎不洗手，随地吐痰，简直不配做人！ 君莫笑（全体）：放你娘的屁！ 就在聊天室乱哄哄一片的时候，系统结算完成。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休闲】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线任务：证明哪怕世界颠倒，你们也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奖励：10先令（已完成）所得：2先令】 【额外任务：你与梦境是共生体。梦境倚靠你而成长，你倚靠梦境而变强。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1先令】 总计：3先令 牧苏主线奖励低到令人发指，这也意味着他被怀疑到令人发指。额外任务给了1先令，也不知道这算什么评价。 副本结束了，但不退出结算页面的话玩家仍然可以进行交流。 炽神给闻香和君莫笑发送了好友申请。轮到牧苏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发送了申请过去。 牧苏同意，发送了一个笑脸过来。 刚搞懂功能的闻香也给牧苏发去了好友申请。 牧苏立即回了一条消息：“你加我好友，是不是喜欢我啊。” 闻香回了消息：“……” 炽神（全体）：你们要去普通难度吗，好友可以一起进入副本。 闻香识男人（全体）：当然，我还没玩够。 君莫笑（全体）：那……我也试试吧。 闻香识男人（全体）：“牧苏你不去吗。” 炽神和君莫笑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虽然交流并不需要用嘴。 牧苏（全体）：“啊？我不去了。” 闻香识男人（全体）：“你要下了？你那边很晚了吗” 牧苏（全体）：“我去打噩梦难度。” 闻香识男人（全体）：省略号 炽神（全体）：“……祝你好运。” 【玩家牧苏离开结算页面】 第10章 《牧苏苏传》豪门身世 我叫牧苏苏，我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高人一等。我继承了世界第一帅气的爸爸的容颜和世界首富妈妈的家产。 我出生的那个冬天，百花盛开，菊花牡丹花桃花樱花假花乱花等等。为我接生的医生护士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就被我帅晕了。冯小刚陈凯歌李安斯皮尔伯格哭着喊着求我去做电影男主角。 汤姆克鲁斯很不服气，嫉妒来找我，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说了一句话：牧苏苏之后无俊男。 英国女王来看我，看到第一眼就认我当干孙子，英国皇室还授予我荣誉勋爵的称号。 世界上所有新闻都在播放我出生的消息，新闻联播紧急插播，无论是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是年迈的老人都成了我的粉丝，大喊着：今生无悔粉牧苏，来世愿嫁牧苏苏。 出生后三天我就学会了说话，一周掌握了英语。一个月就掌握了地球上所有的语言。一岁就能把三字经倒背如流。还不到三岁，就掌握了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 测验表示我的智商高达251，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哎。” 我叹了一口气。 镜子中的我肤如凝脂，眼如皓月，双眼皮，像剑一样的眉毛，有着宝石般的七彩樱花眼睛。壮实的胸肌与八块腹肌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 我呼出的气是七彩的。开心时是彩色的，生气时是红色的，难过时是蓝色的。我呼出的气是蓝色的，表明我现在很悲伤。 哪怕是已经获得诺贝尔奖，美国nasa荣誉教授，身价上千亿，年仅20岁的我，也不得不按照世俗，去上大学。 我从我那一千方米的纯金卫生间走出来，躺在了一百平方米的席梦思床上。 我握紧了拳头，双目中满含斗志。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第二天。 美国北大毕业的仆人给我宽衣洗漱。 “少爷，您该去学校了。” “知道了。”我冷酷的哼了一声。 从几万平米的豪华家中走出，帅气的坐上三亿美元的纯金跑车。 “少爷，比尔盖茨想邀请您吃晚饭。” “告诉他我要上学，没时间。”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仆人给我打开车门，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车。 管家这时候说：“少爷。时尚周刊想找您拍一组照片。” “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理。”我冷哼了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那和英国王爷吃饭的事……”管家心说不愧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家世显赫，世界第一英俊和多金的少爷。行事如此沉稳，不愧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家世显赫，世界第一英俊和多金的少爷。 “告诉他晚上我会过去。”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我低调走进了教室，却有一种无法掩盖的贵族气质。所有学生都目不转睛看着我，包括老师。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在低头读书的女生，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看我的人。 我优雅都走过去，淡淡的体香充斥整间教室，到处都是贪婪的呼吸声。 “你叫什么名字。”我微笑的问她。而周围的女生已经兴奋的晕了过去。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样子很普通，还有些土，朴素的衣服裤子，还没我纯金衬衣上的泥点值钱。 她居然没理我。 从小到大，我和谁说话对方都会乖乖讨好我，她居然不理我！ 我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女人。 “有个性。你是我的女人了。老婆，我爱你。”我深情的望着她。 所有学生都对我的专一给打动了，哭了起来。 “我叫若初，不是你老婆。”若初神色如常，看也不看我一样。 我知道她也爱我，这么说是因为她自惭形愧，觉得配不上我。 “从此以后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冷酷而又霸道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园。 【被誉为世界第一天才，花样美男子，财阀少爷的牧苏苏正式踏入校园，他用的他魅力征服了全校——除了若初，而接下来，他又会与若初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to-be-continued→ 第11章 下个副本预告 【单人噩梦】 【人数：1】 【副本介绍】 【你住在浣熊市的寂静岭镇，被邻居称作凶宅的住宅中寄住。】 【每天早上，你都会去那间有着怪谈传闻的高中上学。】 【今天一早，你走在上学路上，邻居老妇小声议论着自己孩子梦到一个烧焦的狰狞男人要杀他。】 【闪烁着灯光的警车停靠路旁，今天第十三个被杀人狂杰森分尸的尸体正被警方蒙上白布。】 【一名妇女焦急拉住警察，声称自己的孩子被一只章鱼般的虫子扑到脸上，无法拉下来。】 【学生们行色匆匆，警惕着名为裂口女的女人接近。】 【路边橱窗中的电视机正播放新闻，主持人警告人们不要靠近有食人大白鲨的海边。】 【你拐过街角，看到一只被丢弃的玩具娃娃歪斜在垃圾桶边，是最近很有名气的安娜贝尔娃娃。 【她在看着你。】 【你来到了学校，疑似看到鬼而吓昏迷的学生被老师背着，急匆匆擦肩而过前往医务室。】 【临班叫做我妻由乃的少女挡住了你的去路。你知道她一直在疯狂纠缠你。你随口摆脱掉她，回到座位。】 【邻座名为富江的美丽少女含笑看向你，她说她在几天前被家里赶了出来，没了住处。恰好的是，你那里很空。】 【晚上，你和富江一起回到家中，她去了浴室洗澡，而你安逸地缩进沙发里，随意播放了在路上捡到的一盘无名录像带。】 【虽然被人称作凶宅，但你很喜欢这里。除了每天晚上都有咯咯咯咯的奇怪声音从阁楼传来，而且似乎离自己的卧室越来越近。】 【一口井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画面是黑白色的，不断跳动。你觉得很无趣。于是你将注意放在了浴室内的水声和收音机上。】 【收音机中似乎在播放前几日在小镇患病的病人们在疯狂撕咬警察的新闻。】 【房间外凄厉的防空警报即将响起，一团蠕动的肉团趴在窗前张望，远处的嘶吼和惨叫在夜空中回荡，电视里那盘看完后七天就会死的录像带已经播放完毕。咯咯咯咯声再次响起，这次离的很近，似乎就在头顶。】 【现在，活下去吧。】 第12章 预告比正片精彩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睁开了眼睛。 乌鸦魔鬼似漆黑眼珠与他对视。 风变小了，雾还在那，散了一些。 天依旧阴沉。 这似乎是海岸边，或者海岛上。 不然日夜不停的海浪声从何处而来。 中间已经熄灭的巨大火堆，被海岛上孤零零，破旧的几栋长屋围起。 对面长屋窗户浑浊不堪。或许对面也在窥探着这边。 一切依旧，没什么可看的。 牧苏坐起，切出游戏登上《熟睡以后》官网。 官网中帖子寥寥，刚上线一天，大部分玩家还都沉浸在游戏之中。而大部分帖子都是在抱怨噩梦难度的莫名以及游戏过高的门槛——不通关噩梦难度连门都出不去。 尽管如此，他们并未吝啬赞美之言。现阶段的人类境况，未知这一词已经远离人类很久了。连牙牙学语的婴儿都能如数家珍距离人类最近的外星文明是在六光年外。物理学上的极限微观最小粒子。dna在普朗克长度精度下观察是由乌洛波洛斯组成——而现在，玩家们却在完全随机组合副本的《熟睡之后》得到陌生感与未知。 退出官网，牧苏想了想，又将emho打开，将那本突发奇想的自传《牧苏苏传》输入并传了上去。 弄好之后牧苏关掉其他，回到游戏。 牧苏躺回了床上。 【当前进行：单人噩梦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盖上被子，它们将不会找到你】 牧苏闻言盖上了被子。 【载入中……】 窗外乌鸦歪头看它，忽被物惊起，展翅飞走。 牧苏安静躺在床上，被子将他身体包裹。 千万不要伸出手，被子能保护全身。 床下长满鳞片的利爪缓缓伸出，又被床边挫败而回。 干瘪的脑袋紧贴着床底木板，聆听着。 混黄眼珠在床下老旧旅行箱间歇亮起。 伺机而动。 【游戏愉快】 …… “我还能活多久？” 一道与牧苏完全相同，但又不是牧苏所说的声音突兀响起。 眼前渐渐亮了起来，副本开始了过场动画。 这是一间老旧客厅。过场动画视角在沙发后面，随之慢慢上移，挪到沙发上一道人影的身后。 “喂喂这是我吧……”牧苏心中吐槽。 虽然只有个背影，但他很确信这就是自己。 一道男性旁白缓慢响起。 【当牧苏回过神时，自己正坐在沙发中，眼前电视上那一卷“看了后第七天就会死”的录像带已经放到结尾。】 【隔壁卧室传来洗澡声，是那个合租少女在洗澡。】 【宁静的夜，牧苏忽然想起自己住的这件宅子是凶宅的传言，十几年来所有曾住在此处的住户都离奇失踪。他也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小孩子从二楼跑过，消失不见。】 【睡觉时，他也能听到阁楼上不间断传出的咯咯咯咯声，似乎离头顶越来越近。】 【牧苏又想起最近附近多了一些古怪传闻，在学生上下学路上会有一个可怖的女人拿着剪刀，见人就问：我漂亮吗？无论如何回答，都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牧苏是冬云高中高二转校生，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子上。他临班有着一个叫我妻由乃的粉色长发少女，总是随身携带一柄消防斧。】 【最近她总是纠缠牧苏。】 【关于冬云高中，有着种种诡异的传闻。遗憾的是牧苏并没有见过。】 【庆幸的是牧苏并没有见过。】 【曾有好事学生午夜前往旧校舍，看到曾经吊死在宿舍内的学姐鬼魂。】 【每天晚上，午夜琴房都会传出幽幽弹琴声，扰人心神。】 【女厕所永远上锁的倒数第二个门，据说进入其中的学生便再未出来过。】 【凌晨注视旧校舍门前衣冠镜，将会在身后看到七孔流血的鬼魂】 【闭上眼顺着楼梯往下走，就会走到不存在的负一层……】 嘎吱—— 浴室门被拉开，仅围着一圈浴巾，歪头擦拭一头乌黑长发的合租少女走出。她肌肤白若羊脂，样貌绝美。左眼眸下一点黑痣更增魅力。 【她叫富江。】 “我还能活多久？”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画面逐渐接近沙发人影的后脑，直至被黑暗覆盖。当再亮起时，牧苏已经得到了身体控制权。 他可以动了。 “结尾呼应点题，满分作文。我都忍不住要鼓掌了。”沙发上的牧苏蠕动几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自说自话着，似乎在发泄之前都不能好好吐槽的情绪。 “不过不是我说，你们给我搞的这个副本啊……太天真了。在这个连日本都知道得不多的年代搞这种副本真是愚蠢。还有后面那几个，别以为我看不出是校园几大怪谈里的。”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载入任务……】 系统提示打断他的吐槽。 【主线任务：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当前进度（17）。 【内容：活过七天本身比较枯燥。但考虑到这里所有存在都对你抱有恶意，想要攻击你，想要杀死你，这就很有意思了。3颗牙齿算是对这个过程的期待值，死得难看点。】 【支线任务：将梦境内死亡人数控制在5人内，当前死亡人数：0奖励：1颗牙齿（未完成）】 【支线任务：经历全部五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05）奖励：2颗牙齿（未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上古邪神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0】 【额外任务：使得一名以上恶鬼喜欢上你，每名将会在副本通关结算时增加1的倍数颗牙齿。当前已获得：1点】 【您当前正进行噩梦难度，该难度下将给予随机道具。】 【抽取完毕。获得道具——关灯手指】 【关灯手指】 【消耗品】 【寻常的】 【灭掉指定发光物】 *当你从厕所回来，钻进温暖的被窝，忽然想起刚才忘记关厕所灯时，或许会用得上。 第13章 随系统提示，牧苏可以感觉到道具栏中多出一截食指。 不得不说，无论是副本内容还是任务设置，都充斥着漫无边际的恶意。 而且关键的是，这副本的一切内容来源于四百年前的21世纪。 可以肯定的是，人类还活不到四百岁。 既然如此，那么知道贞子、伽椰子、裂口女、富江这种在21世纪家喻户晓东西的人，在这个年代寥寥无几。 而显然，这寥寥无几的一批人并不会闲着蛋疼来玩游戏——炽神除外。 如果换做其他玩家，单单这开场动画足以让一群人摸不到头脑了。 噩梦难度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噩梦。 任务奖励变更。不再提供货币，而是变为牙齿。支线任务中的取悦上古邪神也颇值得玩味。很显然与特别世界观有关联。 “刚开场就有人暗恋我。是富江么……不，这个智障只想让我杀了她。”牧苏摩挲着下巴思索。“十有八九是我妻由乃那个病娇了。” 当牧苏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时，已经被一旁富江听了个清楚。 富江。漫画家伊藤润二笔下最着名的人物。 她的能力不是杀人，而是吸引别人杀她。 因为那充满魅力与妖异的脸庞。任何人不限性别都会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产生强烈的占有欲，着迷到不自觉将她杀死并且分尸。 这并非结局。富江拥有无限繁殖的能力，这意味着她不会死。只会分裂成拥有记忆的新的个体。哪怕她掉一根头发，那根头发都会分裂成一个新的富江。 所以很庆幸富江没有脱发症。 富江刚刚出浴，轻倚在门边，白皙粉嫩脸蛋上透着淡红。听到牧苏丝毫不掩盖的话语，脸颊无一丝血色。 她自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那么他……何处得知。 泪痣上方，妖异迷人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冽。 “牧苏君。”富江得笑容显得有些牵强，但依然迷人无比。 “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吧。比如我说你智障什么的……没听到吧？”牧苏小心翼翼问。 扑哧—— 无形之中，好似有一把匕首插入富江胸口。 她正要装不在意的说些什么，突兀刺耳电话铃打断了她。 牧苏一转眼忘了这事，接起电话听筒，熟练无比道：“这里是中华人民人人有仙修坑钱热线，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七……” 另一面，阴冷而又嘶哑的声音缓慢透过话筒，传入牧苏耳中。 “711便利店？”牧苏打断。“不好意思我不买东西。” 凶铃被他挂掉了。 片刻后……电话铃再次响起。 “七……” 还是同一个声音。 “七了个三？”牧苏对这种乱推销的向来没什么耐心。 连续被打断，对面阴冷声音不得不加快几分：“七天……” 但仍然被牧苏打断：“七天连锁酒店？别逗，日本也有七天连锁酒店？” 说罢不由分说挂断电话，撇着嘴向一脸莫名的富江解释说：“现在做电话推销的一点都不专业。这么晚谁有兴趣听它推销。” 叮铃铃—— 电话铃再响，牧苏心头火气，接起电话便破口大骂：“你有没有公德心啊！大半夜给别人打骚扰电话，信不信我报警啊喂！” “……对不起。”短暂沉寂后，从电话另一头传出阴冷的道歉声。 牧苏平复了下心情，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七天后你会死……” 牧苏恍然大悟大叫一声：“哦~~~~~是贞子酱啊。可七天后是周日啊。” “……什么？” 牧苏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周日是休息日，这时候弄死我这说不过去吧。” “……” “哦对，你是恶鬼，不讲这套。”牧苏终于意识到了这点，手指敲着沙发扶手，思索道：“那万圣节呢？” “那天怎么了……”阴冷声音沉吟开口。 “一二三四五六。”牧苏歪头夹起电话，掰着手指算：“七天后是周日，也是万圣节啊。” “所以……” 牧苏手捧电话，试探着问：“万圣节是节日啊，可不可以改成周一弄死我？” “万圣节放假吗。” “不放。”牧苏摇头。 “那不算节日。” 牧苏失落的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万圣节是节日。你说要是死了个人，这新闻一播出来，对青少年影响多不好。” 另一边的阴冷强硬：“不行，必须七天后。” “诶我这暴脾气。”牧苏挽起袖子，对电话大喷口水：“你这人他妈怎么不讲道理。你住哪，信不信我去弄死你？” 下一刻—— 话筒缝隙，倏然钻出大片黑发，如触手要缠绕向牧苏。 向来欺软怕硬的牧苏瞬间怂了，将头发一缕缕塞回电话里，软声软气：“好吧别气别气。七天后，就七天后。” “七天……” “等等！”牧苏就没让贞子能完整说出这段话。 “你又想怎样！” “我就想问下。”牧苏捧着电话，语气软弱喏喏道：“我就问一下，明天你会打过来吗？” “……” “我最近可能比较早睡。打电话最好21点前打过来，太晚我就睡了。晚睡对皮肤不好。” “你会醒的……” “不不不，我这个人睡得比较死。而且还有起床气。你说你兴高采烈的跑来要弄死我，结果被我骂了一顿，你说尴尬不尴尬。” “……好” 嘟嘟—— 电话另一头变成刺耳的忙音。 “它挂了。”牧苏耸肩，对一旁被晾了半天的富江道：“新认识的朋友，过几天可能要来拜访我。” 富江一切看在眼里，顺势坐在牧苏身边，微微倾过来，一帘青丝披撒下来。手臂间得若即若离令人心痒。 “是女孩子吗。”她轻抚黑发，看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牧苏很认真的想了想：“姑且……算是吧。卸了妆或许很漂亮。” 毕竟贞子的设定是有绝美样貌的男孩子。 “比我还美吗。”善妒的富江盯着牧苏侧脸。 “这我倒是不清楚。”牧苏挖着鼻屎，边惊叹于游戏连鼻屎都能挖的真实度边道：“不过她有你没有的。” “什么。” “……” “你有么。”牧苏冷笑：“连这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女孩子！” 第14章 人被杀，就会死 富江无言以对。 牧苏随意把鼻屎抹在沙发背上问道：“我房间在哪？” 富江指了指楼上，然后回过神，眼神带着不解。 这是他租的房子，他在问自己房间在哪？ 牧苏已经迈步上楼。 这栋房屋并没有很明显的日式风格。装修家具是西式日常。一楼客厅，厨房卫浴在右侧走廊两侧角落。二楼有三间卧室。其中两间已有主。 走上二楼过道，往下望可以清晰望到整个大厅。包括依靠沙发愣神的富江。 吱呀—— 牧苏推门走进漆黑卧室。 窗外树枝形成枯爪，投影在地面毛毯与床上。黑暗有如实质，一点一点蚕食着卧室，向门口的牧苏蔓延。 啪嗒—— 反手打开墙上的开关。 黑暗被驱散。 柔和光线亮起。 房间干净整洁，窗户正对外面一颗枯树。一起微风，树枝便啪啪拍打窗户。 床头柜子上放着一本笔记与开了袋子的薯条。另一边的墙角则是放着衣柜。 牧苏走过去，顺手拿起压在薯条下的笔记。抖掉上面的残渣，随意翻开。 1023 平静的一天，没什么可写的。不过最近外面好像有野猫野狗一类的动物吧。总能听到门窗被敲动的声音。 1024 为什么？富江这样的……会来我这里住？虽然说是和父母吵架没地方……算了，她总不会是要害我。 1025 事情有点不对……也不能说不对，就是感觉哪里都有问题。租期还有28天到期，住完这段时间还是搬走吧。 …… 再往前后翻，就是一片空白了。显然这是副本给予的提示之一。 将日记丢回柜子，牧苏扑到床上，半个身子几近陷入柔软的大床。几乎要被吞噬掉般。 翻过身，牧苏盯着天花板。辗转难眠，就好似这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什么东西。 牧苏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快步走到墙角可疑的衣柜前，一把拽开—— 一堆衣物中，一个浑身惨白，顶着浓浓黑眼圈，不着片缕的小男孩抱膝坐在里面，抬头与牧苏对视。 这游戏没有“惊吓值”的设定，所以柜子里的俊雄多是起到惊吓玩家的效果，比如半夜伸出手，或者在柜子里乱动发出声响。 “哎呀呀呀呀。这谁家的小崽子啊，也不好好管教。从小就往人家柜子里钻，长大了还得了。”牧苏叉起腰，一副更年期大婶的样子喷着口水。 小男孩张大嘴巴，发出猫一般尖锐叫声。趁着牧苏吓一跳的功夫爬出衣柜。牧苏再转身，房间里已经没了小男孩的身影。 “真是的，再有下次就叫你妈打你屁股！” 牧苏不甘心的对着空旷房间说道。 俊雄的出现基本可以确认这间凶宅的身份了。 俊雄已经出现，伽椰子还会远吗…… 窸窸窣窣—— 一阵不易察觉的窸窣声在房间荡开。 咯咯咯咯—— 难以言喻的声音突兀响起。 都说了不易察觉，牧苏自然没听到。他抓着有点痒的脸，挠着挠着就摸到一根头发来。 奇怪拿到眼前，两手缓慢拉长——这根头发快有一米了。 “我的头发可没这么长……” 牧苏自言自语，忽然一顿，后知后觉的缓慢抬起头来…… 啪—— 灯突然熄灭。 恰逢此时，跳闸了。 昏暗光线由窗外透进。 阴暗中，天花板上似是有什么正在翻滚蔓延。 双眼逐渐适应黑暗。只见一张苍白可怖的女人面孔浮现于天花板。恶毒凝视着牧苏。黑色长发如海水般蔓延开，形成一片黑潮，时而化为漩涡乱流，令人不寒而栗。 牧苏呼吸急促，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嘭—— 腿磕到床沿，身体失控向后仰倒在床。他费力撑起身子向后挪动，手伸向床头柜胡乱抓着什么。 哗啦—— 他一把抓住薯条袋，拿到胸前。边瞪大眼睛注视这一切，边往嘴里疯狂塞着薯条。 他觉得这一幕不配上薯条爆米花可乐总觉得少了点啥。 庆幸的是牧苏此举并没有激怒伽椰子，甚至还令她有些错愕——蠕动的长发黑潮在一刹那停顿。 可能是觉得尴尬，伽椰子留给牧苏一个恶毒的眼神，窸窸窣窣钻回了墙中，天花板恢复了原样。 这就没了？ 牧苏一脸失落放下薯条，难过的钻进被窝，下一刻，他失去了视觉与知觉。 转场了。 【一夜过后——你睡的并不好，总感觉有什么在暗处盯着你。你醒来后出了一身汗，或许想要去冲个澡。】 【第二日】 眼前一黑，再亮起时除了系统提示，还有窗外的鸟叫。 清晨了。 系统判定为睡觉属于闲置状态，于是自动跳过这段时间。 刚上床一脸难过的牧苏并不想起来。 躺在床上赖了十几分钟。直到时间差不多该迟到了，他也没能等到富江来突然袭击。 【主线任务已更新】 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当前进度：（27） 不得不说，系统真实度极高。牧苏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上汗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令人不舒服。 闷闷不乐起床来到楼下。 桌子上留着张字条，写着富江不等他先去学校了云云。 钻进浴室，褪去全身衣物打开热水阀门。换一般玩家，在系统特地提到浴室后肯定会特别留意浴室，匆匆洗一下或者干脆不洗。 然而这是牧苏。 蒸汽弥漫的浴室，牧苏洗了个爽，正要拿毛巾擦干，已经有一只手拿了毛巾过来。 布满蒸汽水珠的灯泡闪了闪。浴室磨砂门外，一道黑影好像在往里窥探着什么…… 牧苏的一双手都在抓着头发。那么拿着毛巾的手……是哪来的呢。 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的牧苏结果毛巾擦干净。换上衣物出门而去。房子与学校同在一条街，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街上行人车辆络绎。 走出不远，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雾，行人也开始稀少起来。 待牧苏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时，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大雾浓密得可视范围只有十几米远。空旷的十字路红绿灯散着红绿相间的氤氲。 牧苏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只见迎面走来一名披散长发，一身大衣戴着口罩的女人。 她居然闯红灯？ 牧苏瞪大眼睛。 第15章 这一卷应该叫我与恶鬼的同居生活 牧苏紧盯着这个知法犯法的放肆女人走到面前。 她走到牧苏面前，注视着他直接开口，阴恻恻问：“我美吗。” “戴着口罩呢，我看不出来。”牧苏老实回答，将作死发挥到了极致。 “如果这样呢……” 女人突然摘下口罩，露出后面两侧直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牧苏缩起脖子皱眉头，仔细打量几眼嘲讽道：“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有脸这么问？” 裂口女勃然大怒，倏然抽出剪刀，还来不及动作就眼前一花，剪刀居然被牧苏夺了过去。 大概是从没被人抢过武器，裂口女有些发愣。 “别想不开啊大姑娘。你的脸就是用这剪刀自己弄的吧。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下手这么狠。不过……”牧苏嫌弃的拿着带着干涸血迹的剪刀，对裂口女挥舞：“你这个豁口剪得不太好，来来我帮你修理修理。保证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裂口女心道遇到了疯子，捂脸落荒而逃。 “我在冬云高中上学，记得来取走你的剪刀！” 牧苏垫起脚，挥舞着手臂朝裂口女背影高喊。 滴—— 路灯变为绿灯。 牧苏相安无事的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熟悉的身穿大衣的女人迎面而来。 小声嘟囔晦气，裂口女快步从牧苏身旁绕过，装没看见他。 “诶这位仁兄，很眼熟啊~”无奈牧苏不想放过她，嬉笑着叫住了她。 裂口女撒腿便跑。 “站住！警察！不许动！” 牧苏大喊，正要履行公民的职责去追这名可疑的嫌犯。忽被人叫住。 “牧苏君。” 牧苏下意识转头，见阳光明媚中，富江背着手，巧笑嫣然站在校门旁。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 牧苏转回头，哪还有浓浓白雾。 暖烘烘阳光披撒下来，学校门口，街道上人来人往。 “发生什么了牧苏君。”富江歪头不解，一帘青丝披洒下来。 一名路人无法抵挡之魅力，撞上了电线杆。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了。”牧苏笑答，与富江并肩走入校园。 富江青葱般的手指动了动，她微微偏头，偷过发丝偷望牧苏，悄悄拉向他的手掌。 忽然觉得鼻子发痒，牧苏抬手挖了挖鼻子。 富江手僵在了半空。 就在此刻，一名中年人突然横在二人面前。 “牧苏，你转校还不到一星期就开始迟到了！”男老师叉腰厉声。 这大概就是对玩家拖延而设置的提醒。 富江正要替他说话，被牧苏拦住：“我来说。” 牧苏转头看向老师，深深吸口气：“这是个游戏。我是玩家，你是npc。你若识相就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识好——” 富江挡在他前面抢而说道：“老师实在抱歉呢……牧苏君他昨晚生病，现在还没好呢。” 当你两次被人打断同一句话时，就会很气。 “是富江啊。”男老师立刻换了副嘴脸，和蔼的笑了笑，转而看牧苏，化为严厉：“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这次有富江同学给你说情，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牧苏一脸谄媚，忽然指着老师肩膀：“咦？老师你肩膀有东西。” 说罢上前一步假意轻拍其实啥也没有的肩膀，将鼻屎抹在了上面。 没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家伙？ 目睹了全过程的富江小姐心中反问质疑自己。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不然富江也不会在学校门口等待牧苏。二人回到教室时，喧嚣的教室稍静一些。 不出意外的，男生们炽热与嫉妒的目光一同望来。 牧苏一副暗爽的表情耸肩，顺手将手臂搭在富江的肩膀上。 “你个混——” 一名男生无法忍受，怒喊着挥舞拳头冲了出来。 倏然间，一只皓白手臂抓住他的肩膀拽回，一道淡粉身影擦肩窜出。 倒飞的男生撞倒一片桌椅，引得一片狼藉叫喊。 众人眼前一花，再凝神时，一名身着校服，有着一席淡粉长发，面容精致的粉瞳少女站在富江身前。手持一柄消防斧，正抵在富江脖间。 一头粉毛和一片黑压压的黑发在一起颇为扎眼。 我妻由乃登场。 “离牧苏君远点！”我妻由乃冰冷脆声。 “有些难呢。”富江对脖间的利刃视若无睹，轻笑盯着我妻由乃：“现在牧苏君可是和我在同居哦。” 握着斧柄的手掌捏紧，斧刃顶进富江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一丝猩红顺着斧刃流淌。 “选一个死法吧，富江。” “我比较喜欢碎尸这种死法呢。”富江盯着我妻由乃，不甘示弱。殷红舌头舔了舔淡粉嘴唇，泪痣上那双黑眸显得妖冶。 “你们不要打架。”牧苏连忙拦在二人中间：“牧苏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 “要是牧苏君跟她的关系好起来，说不定牧苏君就会喜欢上她。一定要杀掉，绝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牧苏君的，接近牧苏君的家伙都要杀掉！” 我妻由乃发出尖锐的冷笑声，粉瞳杀意弥漫，倏然转头对着那群学生，寒声让温度也跟着下降几分：“你们这群家伙也想把牧苏君从我身边夺走是吧？” 教室鸦雀无声。 “别这样……”牧苏好似听不出其中意味，嘿嘿挠头傻笑着：“怪难为情的。” 他覆盖上我妻由乃手背，趁机揩油的在手心轻挠几下，道貌岸然道：“女孩子家拿斧头多危险，伤到自己怎么办。” 待我妻由乃手掌松开几分，牧苏将斧子拿了过来。 安静教室回归喧嚣，学生七手八脚将歪倒桌椅扶好，各自回到自己座位。 牧苏刚刚回到自己座位，不出意外的，眼前逐渐暗了下去。系统跳过了这段内容。 【白天过去了】 【上了一天的课，你觉得很累。富江有事先回去，教室中只剩下你一人。】 此时，窗外残阳似血。牧苏靠窗而坐，空旷教室只有他一人。窗外广场上，零星几名学生走向大门。 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桌边放着沾有富江血液的消防斧。 转眼间，窗外零星的学生消失大门外。 残阳隐于大楼后，教室昏暗下来。 一股阴冷随之弥漫在教室。 第16章 在凶宅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无视诡异的环境，牧苏随手拿起消防斧。一条道具信息浮现于消防斧之上。 【染血的消防斧】 【罕见的】 【这柄斧子的血液上可以生长出新的富江。】 *这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消防斧，别想那么多，丢到一边不用管它。如果可以请抱着它睡觉。 意外之喜，富江和我妻由乃联手给他搞了一件装备。 有属性便代表它可以带出梦境，或者说是副本。至于罕见……大概对应其他游戏的蓝色武器？ 牧苏兴奋了好一阵，然后就发现自己面临一个难题。 这东西……怎么放进包裹。 牧苏拿着消防斧，愣愣把它贴在胸口。 没有消失。 他又高举起来，喊道：“放入包裹！” 空旷教室回荡着回音，牧苏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大概觉得丢脸，牧苏一言不发把消防斧塞进背包，然后背起，离开教室。 …… 空旷而又幽暗的走廊，空气似乎凝固，落日后的阴冷气息弥漫着。 牧苏迈出教室，脚步声在长廊回荡—— 环视一周，牧苏眼神倏然凛冽，瞳孔收缩为针芒。几乎是同时，身后教室门缓缓闭合。 吱呀—— 平日微不可闻的关门声在此时却如被放大无数倍，如同有人在凄厉叫喊。 换做任何玩家，此时都会飞快退回到教室中。缓慢关上的房门就是给予玩家的反应时间。然而直到门关上，响起清脆反锁声，牧苏依旧无动于衷，站在原地。 好一阵后，瞳孔逐渐放大。刚刚太黑了他有些看不清。 “学校真够抠的，连盏灯都舍不得安。”嘟囔着，牧苏迈出步子。 他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伸出一只半透明惨白的小孩手掌。手掌扑空，重新钻回地面。 完全不知情的牧苏下了楼，离开学校。 远处一片乌云天边遮挡而来，空气也变得有几分沉闷。 “小裂口，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她~” 街道上，牧苏哼着歌，妄图引诱裂口女出现。然而直到他唱到口干舌燥，也没能吸引到裂口女现身。 天空变得愈发阴沉。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过往行人纷纷加快步伐，牧苏也不例外。 “我回来啦！” 几分钟后，牧苏回到住处，推开门扑到电话前，如热恋中的少女一般。等待着恋人的电话。 “富江，有没有电话打来！”他对厨房做饭的富江喊道。 片刻，围着淡粉可爱围裙的富江从厨房探出头：“欢迎回来~没有哦牧苏君。” 牧苏泄气般瘫软进沙发里。又腾然坐起，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盯着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双眼眸中，希望正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抓起茶几插花中的一朵花瓣，信手拈去花瓣。 “她会打来，她不会打来。她会打来，她不会打来……她会打来。” 话落，手中花朵只剩下一瓣。 他手掌颤抖着，握住那仅存的一枚花瓣，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花瓣落下。 “她不会打来……” 牧苏仰头倚靠进沙发，闭着双目，不愿再醒来。 铃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电话铃惊醒牧苏。 他面露喜色，连忙抓起话筒拿到耳边，然而响起的，只有一串串忙音。 刚才并没有电话响起，一切都是他的幻听。 嘟—— 忙音远离牧苏，握着话筒的手掌无力摊下。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行人匆匆，雨滴拍打着窗户，留下一道道雨痕。 牧苏茫然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为什么失眠的声音，变得好熟悉。】 【沉默的场景。做你的代替。】 【陪我听雨——】 “牧苏君，饭做好了~” 富江打断了牧苏丧心病狂的自哀自怨。 手垫毛巾端着热锅的富江由厨房转出来，随即见到一脸哀愁的牧苏，为之一愣。 “诶？牧苏君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牧苏表情迅速一敛，恢复正常：“渲染一下气氛。” 富江将放着哀伤情歌的收音机关掉，坐到牧苏对面，捧着下巴一眨不眨盯着牧苏：“尝尝我做的料理吧。特地为了感谢你在教室帮我哦。” 牧苏瞟了眼热锅，紫蓝黑三种颜色混在一起，咕噜噜往上冒着气泡。一大块散着荧光的铀矿在里面沉浮。 几乎肉眼可见的辐射再向四周打出。 大部分玩家都不会选择去吃这种诡异的东西。而一旦拒绝，很大可能会触发来自富江的死亡结局。 吃了吧……也是死路一条。 已经是第二天。系统不会再向第一天那样，让玩家有惊无险度过。可以预料，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死亡结局会越来越容易触发。同时真正的恶鬼也将出动。 “哎哟，看起来还不错嘛。这种珍稀食材可不多见啊。” 牧苏搓了搓手掌，食欲大开。 他盛起一勺尝了尝，咂了咂嘴。没吃出味道。 随即牧苏才发现上一个副本自己怕疼，所以把神经感官调到了最低。 他正要调高再来一勺，然后就见到自己状态从绿色变成了深黄——受伤与重伤之间。 他默默放下了勺子。 “诶？为什么不吃了？”富江一愣。 “那还用问。”牧苏翻着白眼：“这种黑暗料理怎么吃得下去。就是路西法来了也得跪啊！” 说罢也不管富江脸色。他转过身，背对富江耿直地说：“不是用心就能做出好得料理的。我能够感受出你的心意，但很抱歉，我不能为你转身——” 富江脸颊一阵变化，最后有些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 “没关系哦~我会加油做出牧苏君喜欢的料理的。” “那样就好。”牧苏点点头。“我去洗洗睡了。” 嘴上不说，但牧苏非常期待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和伽椰子或者贞子相遇。 牧苏起身走到浴室门前，随手拉开…… 十几只俊雄黑压压挤在浴室，它们一齐望向门外的牧苏，张大嘴，正欲发出尖叫—— 嘭—— 牧苏面无表情关上浴室门。当什么也没发生般上楼回到卧室。 第17章 狼来了的故事的真实版 枯枝被风雨吹动，晃动着拍打窗户发出啪啪声。 叩叩叩—— “嗯……？”牧苏睡眼朦胧，呆滞看着门口。 “牧苏君……你睡了吗。” 富江的轻声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不知何时，外面风雨变大了。枯树剧烈敲击着窗户，似要冲进来，又被阻隔。 “还没。” “那我可以进去吗。” “好啊。”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房间没开灯，过道上的光亮投射进来，将富江轮廓显现，拉出狭长影子。 富江赤脚走进房间。穿着兔子睡衣，看起来刚洗过澡，湿漉漉长发黏着脸颊脖子。 “牧苏君，之前在学校多亏你了。不然我妻由乃那个疯子……一定会真杀了我的。” 富江轻声倾诉，毫不见外的坐到床边。 牧苏仿佛闻到了絮绕在鼻尖的淡淡香气。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 喊了一声，牧苏利索跳下床，在富江不解目光中小跑到衣柜前一把拽开。 果不其然，小鬼俊雄蹲坐在衣柜里，抬头顶着浓浓黑眼圈瞪他。 “臭小子又跑这儿钻着是吧，去去去找你妈去。” 连赶带轰将小俊雄撵走，牧苏重新扑到床上，拍着床兴奋道：“我们继续！” “那是什么！？”富江捂住胸口惊慌道。 “恶灵、鬼魂、小流氓，随你怎么叫。”牧苏不在意的说。 “幽……幽灵？”富江似乎被吓得不轻，心有余悸望着敞开的大门。 “你不知道吧？”牧苏用一种自豪的语气炫耀着：“这是间凶宅，所有进入过这栋宅子的人都不会活着出去哟~” 咯咯咯咯咯咯—— 牧苏话落的瞬间，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声音骤然在房间中传开。 “牧苏君你在干嘛……？” 富江一脸担忧看着发出怪声的牧苏。 牧苏停止发出咯咯的声音：“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我看看能不能把伽椰子吸引来。大家打个斗地主，岂不美哉？” “伽……椰子？” “就是这凶宅里的恶灵。” “是、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吗？”富江捧着胸口。 看来哪怕是富江也会怕鬼的。 “一大一小，刚才的是小的。”牧苏打了个哈欠，又有些乏了。 “牧苏君会保护我的吧？”富江捂着胸口，将希望寄托于牧苏身上。 牧苏默不作声。 “呐呐，牧苏君？” 一阵打鼾声传来。 富江看过去，牧苏已经睡着了。 她注视牧苏的脸颊长久，忽然轻叹一声，满含不解：“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呢。” 她轻拿起一缕发丝，自哀自怨：“没人能抵挡我的魅力，为什么牧苏君你偏偏无动于衷。” 那张带着泪痣的迷人脸颊骤然扭曲，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 富江神情逐渐缓和下来，起身为牧苏盖好被子，凝视着他，语气柔和：“我会让你迷恋上我的。” 熟睡的牧苏挠了挠鼻子。 富江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房门闭合。寂静雨黑暗重归于这片空间。 床边。露出斧柄的背包摆放在一旁…… 一夜无话。 【主线任务已更新】 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当前进度（37） 凌晨，牧苏被口渴唤醒。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整。 这很不对劲。第一夜一到零点就自动跳过了。而现在没有跳过，只能预示着…… 有麻烦要来了。 不过牧苏只想下楼解解渴，顺便去偷窥富江的房间。 谁知道刚拉开门，另一边富江房间的门也同时被拉开，富江从里探出头。 “听了你说这里有鬼，我不敢一个人睡……” 咯咯……咯—— 似乎回应富江，断断续续地难以言喻之声从二人头顶传来。 牧苏与富江对视一眼，一齐抬头——那里是天花板。 “从阁楼传来的。”富江微微缩起身子：“那是牧苏君你说的……” 嘭嘭—— 牧苏抓过一旁拖把捅了捅天花板，仰头叫嚷道：“大半夜叫什么叫，让不让人睡觉了！” 声音消失，宅子只剩下窗外风雨的呼啸声。 富江担忧的目光中，牧苏下楼来到客厅，然后忘了自己下来要干嘛，只好顺势假装很自然的坐到沙发上。 随后一动不动—— “牧苏君？”见他过了几分钟还是这样，富江朝下面轻唤了一声：“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一道闪电划过，刹那照亮昏暗的客厅。 牧苏坐在沙发，低沉着头，看不清面庞。 “牧……牧苏君……？”富江从房间走出，扶上护栏担忧望向楼下客厅。 “咯……咯咯咯咯——” 牧苏的脖子僵硬的扭动起来。难以言喻的奇怪声响从他口中发出。 富江立刻想起之前牧苏所说的伽椰子。 难道……牧苏君被俯身了！ 她慌张踉跄跑下楼，扑到牧苏身前，正欲询问，牧苏骤然抬起头，满脸嬉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我骗了吧~我装的哈哈哈哈哈。” “你！”富江气急，精致脸庞带着嗔怒，跺了跺脚转身上楼。 “咳呃——”牧苏忽然发出如同被人扼住喉咙的叫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富江下意识回头，就见牧苏双手扣住自己的脖子，脸色迅速涨红，如濒死的鱼般张大嘴巴。 楼梯上的富江浑身一震，迅速跑下来。只是她还没接近—— 牧苏突然张开双臂，对着富江大笑：“傻了吧~我又在骗你哈哈哈哈哈哈。” 两次被耍，富江不再陪牧苏玩这种弱智游戏。她没好气瞪了牧苏一眼，决定不管他说啥都不回头。 咯咯咯咯—— 难以言喻的奇怪声响骤然响起。 牧苏下意识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天花板不知何时被黑色长发组成的浪潮覆盖。其中一道缓缓浮现的鬼影显眼无比 “富江？”牧苏对楼梯上的富江喊道。 后者无动于衷。而前者也被黑潮拉扯着，倒着降下。 “富江……你快抬头看。” “是不是你又看到幽灵了。”富江脚踩在楼梯的声音很重。 “是啊是啊……”牧苏连连点头。 “狼来的故事我可听过。”富江轻哼一声，拉开卧室门。“你自己喊狼吧。” 嘭—— 门被反手关上。 “富江——”牧苏徒劳无功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而伽椰子已经被头发拉扯着，降到牧苏面前。 牧苏干巴巴眨了几下眼，强扯出一丝笑容。 “……嗨？” 第18章 地级斗技，恐怖如斯! 比起贞子最后一天才会出动，伽椰子会活跃在七天内的每个时间段。 所以牧苏倒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半天憋出来俩字。 “你好？” 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牧苏又试探着问：“要不要喝点东西？” 又是一阵沉默。 牧苏脸庞渐渐转为严肃：“给我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咯咯咯咯咯咯—— 急促的噪音从伽椰子身上发出。长发蠕动着，四面八方包裹向牧苏。 “那就是让我去死？”牧苏不淡定了，挥舞起拳头，蹦蹦跳跳：“嗨呀那就来打一架吧！” 潮水般黑发倏然收紧，将反应不及的牧苏牢牢缠绕。 牧苏激烈扭动，贞洁无比喊道：“我是贞子的。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黑发里一层外一层将牧苏包裹成蛹状。状态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浅黄变为深黄。 黑发蛹内的牧苏骤然捏紧拳头。 绝不能就这样屈服！ 漆黑客厅中，伽椰子倒悬着，身前由黑发裹成的蛹如无数黑色小蛇蠕动收紧。 然而突然之间，一抹光束突兀在蛹的一侧透出。 炙热的温度，将空间焚得扭曲与虚幻。 光束接二连三出现，凶悍能量释放而出，照亮整间客厅，也照亮伽椰子那张污秽的可怖脸庞。 她圆瞪的眼睛充满骇然，吃惊地盯着黑蛹如充气般鼓起。 下一刻—— 毁灭般的能量，从黑蛹中扩散而出。在这骇然的温度之中，黑发如黎明中的黑暗，无所遁形，被烈火焚烧消散不见。 佛怒火莲！ 火光逐渐消散，客厅陷入一片漆黑。 牧苏眼睛逐渐适应于黑暗，灰烬如雪花般缓缓飘落。 只见那伽椰子四肢着地匍匐在地，如蜘蛛一般。离牧苏保持数米的距离。 她并没在牧苏的攻击下安然无恙。她的黑发卷曲烧焦，袅袅青烟由衣服破洞冒起。 咯咯咯咯咯咯—— 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几乎连在一起。 就见伽椰子身影一晃，刹那间化作无数分身！ 每一道分身都有散着强悍的气息，具有本体一半的实力，竟是地级斗技！ 其中一道分身按耐不住，周身凝聚斗气，直扑而来！ 萧炎啊不，牧苏眼神一凝，运转斗气，腰肢骤一发力，鞭腿抽出！裹挟骇人风压直扫而出，竟恐怖如斯！ 玄级高阶斗技：八极崩！ 练至精巧地步，可控制八股暗劲。虽为玄级高阶斗技，发挥全力时丝毫不逊色与地级低阶斗技！ …… 嘭—— 茶几被撞得挪移。 牧苏翻倒在地面，捂着膝盖满地打滚。 昏暗客厅，一切都完好如初。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牧苏艰难地，调出菜单，将痛感调成0。那张写满痛苦的脸庞立刻僵住，一副无所谓模样拍了拍膝盖。 他面色平静爬起来，坐回到沙发上，左右看了看。 牧苏挠头。是伽椰子搞得幻觉，还是他睡着了？ 牧苏不知道，但他状态已经变成深黄重伤是确确实实的。 方才经历十有八九是伽椰子给他制造的幻觉。不过这也给牧苏提了个醒。 伽椰子和贞子一样。都是只要本体出现就会开启必死结局。略有不同的，贞子只会在第七天爬出电视。而伽椰子会逐渐增加强度。从吓你到伤害，直到本体出现。 两个无解恶灵。没有对付的手段。这才是噩梦难度的真谛。 庆幸的是，只要不作死，贞子和伽椰子不会提前出动。还有些时间。 麻烦的是，牧苏不可能不作死。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外面晴空万里。觉得这种天气裂口女不太可能出来，牧苏便早些出了门。 校园门口，身着日式校服的学生两两三三进入院内。不出意外的，牧苏看到了门口的富江。 不知何时开始，富江对牧苏的态度发生了些细微变化。 【支线任务：使得一名以上恶鬼喜欢上你，每名将会在副本通关结算时增加1的倍数颗牙齿。当前已获得：1点】 只是目前没有仍增加牙齿，也表示富江并没有真正喜欢牧苏。 看到她，让牧苏想起了一件事。 他拉开背包，借着阳光查看包里的情况。 昨天塞入的食物少了大半，连袋子都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生长在斧刃上，一团蠕动的肉团。 小富江正在生长。 “牧苏君。”一旁传来的声音让牧苏连忙拉上背包。 富江轻笑着看他，柔顺黑发被风吹得摆动，绝美一幕让人挪不开眼睛：“我们走吧。” 她自然挽上牧苏手臂，倚着他并肩而行。 于是牧苏又把感官调为100%，体验绝佳触感，傻乐着被富江挽着手臂。 令人庆幸的是，还没等两人走近，我妻由乃便被老师叫走。 一整天相安无事。令人疑惑的是，我妻由乃的座位始终是空的。 一整天，系统都没有跳过场景。牧苏被迫上了一整天的课， 从副本的角度来理解，系统不可能跳过所有闲置场景。这样反而会给予玩家提示：安全的我们跳过了，剩下的内容就是有危险的，你看着办吧。 所以任由玩家待在副本，反可以使玩家长时间保持警惕而精神疲劳，早晚会出现松懈。 而那时候，阴魂不散的伽椰子就会出现。还有正在待命的我妻由乃。 噩梦难度不是说着玩的。 老师正在讲台上课。牧苏低头，用手指逗弄着被背包里的小富江。 包里没了食物，转而将牧苏手指当作了食物，伸出触手随之晃动。 小富江听起来可萌，其实现在就是一团蠕动的肉而已。 抓起一大把食物塞进背包，牧苏又进入了游离状态。不然还能干嘛？ …… 放学铃响，学生收拾东西陆续离开。 如火夕阳下，富江巧笑嫣然站在书桌前，等待牧苏一起离开。 如青梅竹马一般，二人并肩离开校园。 夕阳逐渐隐于楼后。 昏暗教室中，一道黑影出现在窗前，大半身子隐于黑暗，看不真切模样。 唯有一双独特粉瞳，正死死凝视着二人消失的背影。 第19章 把伽椰子装进衣柜总共分几步 客厅弥漫着融洽的气氛。富江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在厨房做饭。这温馨一幕无论如何也和恐怖沾不上边。 背包被牧苏装了一大堆食物，藏到房间。他自己则守在电话前，等待贞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牧苏以为今晚贞子也不会打来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牧苏要去接，随即又想到什么，僵住手臂。 叮铃铃—— 电话铃持续响起，惊动了厨房中的富江。 她走出来，边在淡粉围裙上擦拭手上的污渍边说道。 “牧苏君为什么不——” “不要接！” 牧苏抱胸鼓起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噗哧——”富江被他这幅摸样逗笑，几分宠溺道：“好好好不接，我去做黑暗料理了哦。” 说完又钻进了厨房。 躁动铃声持续了数分钟，方才停止。而只是片刻后，电话铃再一次响起。 牧苏傲娇的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拿到耳边一声不吭。 “……” 短暂寂静后，贞子主动挑起话茬：“五天死……” “你昨天没给我打电话！” “……我很忙。” 另一边的回复显然不那么合理。或许贞子只想避开难缠的牧苏。 牧苏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借口吗？” “很多人看了录像带，我要一个个打过去……” “连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 牧苏痛心疾首：“一共只有七天。而你呢，连每天打电话都做不到！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有人觊觎我的身子。”牧苏的话语充满歧义。见贞子没有太大反应，他又具体了一些：“她也想要杀了我。” “……是谁。”贞子有了反应。 “她叫伽椰子，是个未亡人还带着孩子。虽然她没你漂亮但她对我很好，每天都会来看我，那个孩子还陪我玩捉迷藏。虽然我的身子是你的，但我怕会把持不住……” 明明是恶鬼杀人。偏被牧苏形容成两女争一夫。 “伽椰子……”贞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寂静之下隐藏着压抑的怨毒。 “明天你会打来吗。”牧苏又问。 “……应该会。”贞子终于作出了回答。 “嗯？”牧苏语气陡然提高好几个调。“应该？” “会的……滴——” 贞子匆匆挂断电话。 至于是因为牧苏的难缠，还是伽椰子这个名字，未尝得知。 耸了耸肩，牧苏放下电话。发现富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前。手上拿着一把沾有菜末的菜刀。 “牧苏君和她……的关系一定很好吧。”绝美脸庞挂着一丝复杂。富江听到了牧苏毫不掩饰的对话。 牧苏神情带着憧憬：“对啊，好的不得了。好到她都要杀掉我。” 富江脸颊微变。她以为牧苏是在影射自己。强装不在意的笑了笑：“吃饭了哦。” 牧苏一下苦起脸：“不吃好不好。” “不好。” 总之，当牧苏被迫捞起一团像是头发的东西并塞进嘴里后。咂了咂嘴，感觉没想象中那么难吃。吃了后反而浑身轻飘飘的，好似没了重量一般。 他正要再来一口。突然发现正下方，自己身体竟趴在餐桌人事不省，富江急切的呼唤推拥着。 “啊，是灵魂啊……” 牧苏眼前彻底黑了过去。 …… 台灯散着昏暗灯光。 枯枝构成的鬼爪缓缓探到床下。 牧苏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上垫着一点点变凉的热毛巾。 房门半演着，灯光从外面斜照进来。 倏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被子竟然一点点鼓了起来。 阴冷絮绕在身边。 “富江的料理还能壮阳？”牧苏大惊失色。而且这鼓起的位置怎么不太对……？ 轻悄悄掀开被子，就见一颗头颅正趴在胸前。 肤色透着惨白与冰冷。怨毒目光穿过凌乱黑发瞪着牧苏。其他部位隐藏于被子的黑暗中。 牧苏愣愣与被子中的伽椰子对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红了起来， 平胸啊不，平心而论，伽椰子样貌虽然比不上贞子、富江、我妻由乃。但比裂口女好太多了，有些耐看。再加上人母属性…… 牧苏红着脸，慢慢挪动着身体向下，钻进被子之中。 片刻，猥琐声线从被子透出。 “嘿嘿嘿伽椰子你在哪里啊——别藏……” 哒—— 清脆而响亮的脚步声由敞开的门外响起。 牧苏猛然钻出头，惊慌望向门外。 脚步声有些奇怪，并不连贯，时而轻时而重。就像是……并不熟练的在操控提线木偶，或是刚学会控制身体的人。 脚步的主人正在接近。 无论以上哪一种都很奇怪。不过惊慌中的牧苏并没发觉。 “快！快藏在衣柜里。被她看到你在我房里会被误会的！” 如被抓奸一般，牧苏手忙脚乱下床掀开被子，把伽椰子拉起来。 总之伽椰子也有点搞不明白状态了，半推半就被牧苏塞进了衣柜里。 嘎吱—— 牧苏轻啧出声：“啧，当恶鬼就是好，哪都能藏。再也不怕正宫捉奸了。” 合上衣柜，牧苏往床上飞扑而去，动作利索无比拉上辈子，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 “呼呼呼——” 他大口喘着气，忽然深吸一口气。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微笑着望向刚门外出现的身影。 “富江，你来啦。”他微笑着对门口黑影道：“我刚刚想到一个笑话。” “把伽椰子装柜子里，总共分几步？” 门外，被灯光勾勒出的影子斜拉进来，一动不动。 “富江？” 饶是牧苏也看出不对劲。 富江纤细的身影立在门前，双臂不自然的下垂，好似吊死的人。 滴—— 水滴落在地板，发出不易察觉的声音。 但在安静的房间足够被听到了。 液体顺着富江不自然下垂的指缝流淌，滴落。 而下一秒—— 富江身体前倾，扑通一声摔倒进房间。显露出其后一道瘦弱身影。 双马尾的黑影延伸而出，手上紧握水果刀，仍有液体滴落。 我妻由乃！ 第20章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翅膀啊! “哎呦喂，这是干嘛呢。”牧苏瞅了眼痛感，见已经是0%的状态。这才放下心，大呼小叫的跳下床跑到富江身边，拿手指戳了戳。 一动不动。 将富江翻过来，不理会她满脸血污，将手指放在她鼻尖。 还好，还有气。 话说回来，哪怕没气也没关系。要不了多久就活蹦乱跳。 暂不管富江，牧苏打开了灯。 我妻由乃站立在门外。苍白脸颊与水手服溅上了血液。她瘦小身躯细微颤抖着，握住水果刀的手却又坚定无比。粉色眼瞳透着冰冷与杀机，凝视着牧苏。 牧苏看到她手上也有血，叫嚷道：“你看，伤到自己了吧。” “这不是我的血。”我妻由乃冰冷回应。 牧苏不怕死的跑去掰我妻由乃手里的水果刀：“咋这么大气性。多大点事就要打要杀的。” 事实证明不作死不会死这句是有道理的。 水果刀抵在牧苏脖间，距离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如猫般尖锐笑声由我妻由乃口中发出：“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对我无动于衷。” 她轻轻抚摸牧苏脸颊，瞳中杀意与精致脸庞的温柔很是矛盾。 “我会杀死你，然后再去陪你。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妻由乃的必死结局触发。 从人设上来说我妻由乃的威胁比不上伽椰子或贞子。 首先她是人类，从物理角度就能对付。如果比喻，贞子和伽椰子、甚至富江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前两者不必言说。富江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无人能和她相安无事同居七天。而我妻由乃只要掌握她的性格，很轻易能拖过七天。 “爱爱爱爱爱。”牧苏缩着脖子，忙不迭道：“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爱……我……” 阳春融雪。 粉瞳中的冰冷变为惊慌。苍白脸颊升起病态的绯红。我妻由乃被一句话冲散了头脑。连躺倒在地的富江发出一声痛吟也未能察觉。 牧苏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推开脖间的刀柄，跑去扶起富江。 “不要叫救护车……我没事……” 虚弱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妻由乃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绝望看着牧苏关心的扶起富江。 那末杀意终究散开了。 水果刀从手中花落，摔在地板，撬起一块木屑。 “我可以握住未来，可以握住冰冷的斧头，也可以握住阻挡在我面前的人的性命……唯一握不住的是你的手。” 牧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也不回边扶起富江边嘀咕：“姑娘你一直都这么中二吗，听起来怪羞耻的。” 我妻由乃踉跄后跌，如失去灵魂一般。 然而突然间，牧苏起身握住猝不及防的我妻由乃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富江，拦着二女深吸口气，猛然大喊。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翅膀啊！” 无论如何，终于找到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我绝不要和这种女人分享牧苏君！” “牧苏君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不出意外的，二人异口同声拒绝。然后相互瞪了起来。 “那你们打一架吧。”牧苏翻着白眼，捡起水果刀丢到床头柜上，自顾自爬上床盖好被子。 这一夜众女轮番上阵，弄得牧苏体力不支，疲倦睡去。 独留富江与我妻由乃大眼瞪小眼。 之后怎样，牧苏也不知道了。反正睡梦中并没液体溅在脸上，又或是惨叫和剁肉的声音。 实话实说，在游戏中睡觉感觉并不好。毕竟哪怕在游戏睡了一晚，现实其实方才过去一个小时。游戏只是利用了大脑皮层活跃这一特点，而非真的减缓了时间。 因此所谓“工作二十三小时而后剩下一小时去游戏里美滋滋睡上一觉。”这一点并不成立。 早上八点，很准时醒来。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阳光明媚的几乎跟副本设定不符。 【主线任务已更新】 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当前进度（57） 被子从身上滑落，牧苏看向门口，房门关闭着。地板被擦拭过，焕然一新。床头柜的水果刀已经不见，应该被富江处理掉了。 毕竟哪怕是富江，也觉得有一个富江就足够了。 牧苏贼兮兮往门那窥探一言，趴在床边，把藏在床下的背包拉出来。 打开来，一团扭曲，拳头大小的肉瘤紧贴消防斧刃趴在背包底，感受到了牧苏存在，从中探出一只触手缓慢沿着消防斧上爬。 在牧苏有节制的投食中，小富江并没生长太多。长太大就藏不下去了。 牧苏连忙拉上拉链，把背包重新塞回床下。 然后他爬起来，拉开了门—— 所见的并不是血流满地到处挂着烂肉与内脏，而是明亮客厅中，我妻由乃与富江坐在沙发上，看似完全没了芥蒂。 看来两女在牧苏睡觉时达成了什么协议。 用屁股的那颗痣上的毛想也知道。按照一般套路，一定是我妻由乃决定住进来，和富江争夺牧苏云云。 见到牧苏走出，我妻由乃激动得站起来喊道。 “牧苏君，我也决定要搬进来，和你一起住！” 这个少女此时竟有些紧张与胆怯，可以坚定握住武器的双手此时正握紧，轻轻发抖着。 “啊？哦。欢迎欢迎。”牧苏看起来心不在焉，随意应付着走下楼，钻进了浴室。 瞧见牧苏冷淡的态度，我妻由乃一下失去了所有色彩。 “所以啊，你根本不懂牧苏。”一旁，富江安逸的摇动杯中的牛奶。 “他对你也是这样吗。”我妻由乃听出了什么，恢复了几分生气。扭头看他。 “他对谁都是这样，哪怕是我。”轻酌一口，富江抿了抿唇，托腮歪着头，看向窗外明媚：“正因这样，他才更吸引人啊。” 副本进行到第五天，这间宅子增加了一名新住户。 我妻由乃与富江同属“恶鬼”。这间房子的诅咒或许对她们无用。起码目前为止，伽椰子没有攻击富江，而只针对牧苏一人。 不出意外的，三人并肩上学，吸引了更多嫉妒的目光。 白天过去，放学三人一齐回到家中。富江与我妻由乃在厨房忙碌，而牧苏热络的盘坐沙发，与电话另一头的贞子谈笑着。 第21章 对不起，我爱你 “我又想到一种可能性，你看有没有搞头啊。” “嗯。” “贞子你到时候会从电视里爬出来对吧。如果我这时候关掉电视，或者把电视丢掉、朝向墙壁，你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有。” “这样啊……”牧苏若有所思，随即迫不及待又问：“我还有个疑问。看录像带肯定都是自找的。既然是第七日会来索命，那贞贞你说的七天，是从我看了录像带后开始算，还是从你打来电话时？” “看完后。” “也就是说，我看了录像带后的第七天同一时间，你会来弄死我是吗。” “对。” 牧苏皱起眉头：“可我是在大概23：50左右看得录像带，你七日后的23：50来找我玩理论上是没错的……只是情理上，就不能晚来十分钟，或者来了后陪我说十分钟的话。” “没办法。” 牧苏腾然而起喊道：“我一下少活了一天，你就跟我说没办法！？” “看录像带的时间是你自己挑选的。” “你这鬼怎么……”牧苏气急败坏，随即想到什么又软了下来：“……怎么这么知书达理能言善辩呀。” “哦谢谢。” “那说好了到时候见。”牧苏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说得好听。 “好。” …… 另一边，我妻由乃倚在厨房门边，抱胸望向客厅的牧苏。 “他是在和谁打电话。”她问厨房忙碌的富江。 “怨灵。”皓腕拂开落到额前的发丝，富江头也不抬回答。 “怨……怨灵？”我妻由乃楞了一下。 “牧苏君是这么说的。” 表面上二人之间相处颇为和睦。至于暗中是否心怀嫉妒，甚至在试图杀死对方便不得而知了。 我妻由乃粉瞳带上不解，重新看向客厅中的牧苏。 “你喜欢看南拳北腿孙中山？我觉得还是续作醉拳肯尼迪更好一些。醉拳肯尼迪的结局更加戏剧化，显得比较真实一些。毕竟悲剧才能更让人铭记嘛。” 不知不觉十几分钟过去，然后厨房二女就听到了让她们很不适的声音。 “你住井底啊？井底到处湿漉漉的那么潮湿，怎么休息得好，很容易生病的。你一直爬着走肯定就是关节痛吧……嗯？要去忙了吗？好吧……不过亲一下再让你走。别害羞嘛。来，乖~”牧苏将脸贴在话筒上，不多时美滋滋的挪开：“这还差不多……嗯去吧去吧。” “呼——”牧苏呼出口气，揉了揉笑僵的脸。 后天就可以和贞子见面了，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当然，如果见面后不杀死自己就更好了。 时间推移，牧苏度过了相对平静的第六天。 转眼间，来到了第七天。 最后一天。也是最危险一天。 贞子，伽椰子。两大恐怖史上最恶名昭着的恶灵将会出动。 不知何缘由，伽椰子在被牧苏塞进衣柜后便没出现。但最后一天一定会杀来。一旦她本体出现，牧苏没有逃脱的机会。 贞子方面，以目前牧苏和贞子所维持的关系，后者未必真的会出手，甚至帮牧苏也说不定。 前提是牧苏能保持稳定状态，不去作死。 可牧苏不可能不去作死。 【主线任务更新】 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当前进度（77） 翌日8点，牧苏准时醒来。 今天无课，上午无事，只要在下午去学校参加学园祭即可。学园祭是在晚上八点天黑后开始，于零点结束。 届时或许会死不少人。不然支线任务之一：将死亡人数控制在5人内就没了意义。 我妻由乃早早便去了学校帮忙。 牧苏相安无事在客厅坐了一上午。 平静的甚至有些枯燥。或许正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客厅墙壁上的钟表一顿一顿向前挪动。在死寂般的客厅中，这点响动无比清晰，一下下响动，似要吸引所有的心神。 铛——铛——铛…… 炸响能让任何人惊跳起来。 分针与秒针重合，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大概觉得气氛有些死寂与阴冷，牧苏打开电视放起了海绵宝宝。 与电视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电话铃声。 牧苏怔了一下，连忙去接。 “猜猜我是谁，猜对了你——” 对面传来了贞子轻快的声音。 牧苏神色欲言又止，好似在进行激烈心理活动。最终如下定决心般，沉默闭上双眼。再睁眼时，眼中已经褪去情感，不留余地嘲讽出口：“贞子，你怎么跟个智障似得。” “——你就会死！” 尖锐嘶喊让牧苏不得不把电话拿远一些。 “被我撩了几句就春心荡漾放下恶鬼的尊严。有没有点职业操守！亏你还在恐怖业里赫赫有名。看看你这幅思春的样子，哪里像人们谈之色变的贞子！” 沉寂中压抑着怨毒。 “怎么？不服气啊？你看看人家伽椰子，学校家里浴室卧室被子里哪里都不放过机会，坚持杀死我100年不动摇。什么叫行业标杆！” 在牧苏不懈努力下，贞子终于被激怒。触手般黑发从话筒钻出。 牧苏高声叫喊一声，踩到沙发上瞪着电话：“怎么，如今连你那七天誓言都无法保证了吗！现在就要动手！？” “七天后……”断断续续的怨毒嘶吼声乍响，长发如潮水退去，电话另头变为一串忙音。 牧苏忽然长叹一声，如老了几十岁般挂上电话，身体瘫软在沙发上。 他自言自语着：“我又何成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是影史上最着名，最成功的恐怖角色。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让你抛弃掉所有的成就，转而相夫教子，成为普通的人家，过着平淡的生活……你是贞子啊……” 二楼护栏前目睹全过程的富江小姐心想：他又在搞什么鬼。 那么一言以概：牧苏犯病了。 又坐在沙发上自哀自怨好一阵，富江再三催促也没能作效，只得先行离开。 富江离开后不久，牧苏拿起背包往里塞了些冰箱中的生肉水果，藏在了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转身离开。 离开既是永别。 第22章 这首昭和维新之歌献给在座的平成废物 独属于下午的温和阳光穿透层层树荫，倾洒下来。 身着校服的他漫步在树荫下，点点光斑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周弥漫起了大雾。行人车辆钻入雾中便消失不见。 短短十几秒，整条街道只剩下了牧苏，还有那闪烁的红绿灯。 裂口女再临。 也是。身为恶鬼，怎会错过这最后一天。 尽管它是最没尊严那一只。 一道身影缓缓从前方浮现。这是个带着脏兮兮口罩，穿着破旧大衣的女人。 她停在了牧苏身前十几米的位置。 牧苏注视着裂口女的同时，裂口女也在注视着他。 随后—— 裂口女转身便跑！ 牧苏楞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裂口女跑得这么果断。 他立刻回过神，大喊别跑，快步追了上去！ 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好在他经常在病院跑圈玩，体力颇好。竟没有跟丢裂口女，反而越追越近！ 在牧苏追到离裂口女触手可及的距离之时，他猛然扑了上去！ 触不及防的前者被牧苏扑到，二者在地上翻滚几圈，沾了一身的土。裂口女手脚并用，便要爬起来逃进雾中。 “还想跑，门儿也没有啊！”牧苏大喊一声，一把抱住裂口女的腿不松手。 “你想干嘛！”见无法挣脱，裂口女终于放弃了，狼狈坐在地上喊道。 她心里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倾诉。 “别、别急。我有话要说。”牧苏气喘吁吁的松手爬起来，干咳两下。 “什么。”裂口女警惕望着牧苏，一时忘了爬起。 “就是……等等哦。”忘了要说啥的牧苏当着裂口女面，呼出任务栏。 【支线任务：使得一名以上恶鬼喜欢上你，每名将会在副本通关结算时增加1的倍数颗牙齿。当前已获得：1点】 开头过场动画里出现了裂口女相关。看来她也算在恶鬼之中。既然如此…… “我喜欢你啊！”牧苏突然瞪大眼睛，奋力咆哮：“我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这中气十足的叫喊惊呆了裂口女。 “开……开什么玩笑。”愣了数秒，裂口女如被激怒一般，流露出被羞辱的神色。 也是，整天拿着剪子满大街乱走，见人就问我漂亮吗然后不管人家怎么回答都剪人家脸。一定自尊与自卑超强。 牧苏这番表白无异于是在羞辱她。 “真是可笑……男人都是这么肤浅吗。”裂口女眼中满是厌恶地冷笑着。 “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牧苏满脑子都被任务达成占据。他高喊着，骑到不断挣扎的裂口女身上，边去解自己的衣扣。 然而越着急，衣扣越解不下来。 “戏耍我很有趣吗！”裂口女眼中怨恨如有实质，嘶吼之声犹如九幽传来，透着森森寒意：“我诅咒你心爱之人，将永生永世受地狱业火焚烧！” 一般打不过对方，转而去咒对方是常有的事。而裂口女作为恶鬼，诅咒一般都会实现。 听到这话，牧苏一顿。忽然流露出看到何种可怕事物的眼神，逃也似的手脚并用从裂口女身上下来。 倏然之间，裂口女周身轰然腾起一片漆黑烈焰，红黑相间的火焰透露着极度危险！ 望着这一切发生的牧苏挠了挠脸颊，觉得有点窘迫。没想到裂口女宁死也不肯从自己。 难道自己太急了？ 反倒是裂口女，业火中焚烧的她愣愣抬头看着牧苏：“……真的？” “可不咋的。”牧苏语气惋惜，见火烧得正旺，更觉得可惜了。为了弥补损失，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串鱿鱼，蹲下来伸手递在黑焰上方。 鱿鱼串没有丝毫受热的迹象，好像这个世界与黑焰处于两个空间，哪怕牧苏近在咫尺也未感觉到丝毫热量。 裂口女并没如意料之中那样，被地狱之火焚烧得惨叫，只是怔怔望着牧苏。 她的身体迅速碳化，裂开。岩浆般炙红显露在裂缝之间。不过十几秒，已经仅仅能看出人形。 就在此时，那黑炭般的人形动了。 她艰难的抬起手臂，伸向牧苏那只手掌。每一次动作，都有大量黑色碎屑脱落，让那条手臂残缺几分。 这无法阻止它，那只手臂无比坚定的伸向牧苏。 几乎触手可及之时—— 黑炭如大楼崩塌，碎成无数块碎屑，手臂还未落地就化为灰烬。 一小片骨灰升腾。 黑焰随之减弱，噗的一声覆灭，四周陷入了死寂。 远处红光氤氲转为绿色。 大雾弥漫的空旷街道，牧苏半跪在一小堆灰烬前。 【支线任务：使得一名以上恶鬼喜欢上你，每名将会在副本通关结算时增加1的倍数颗牙齿。当前已获得：2点】 牙齿到手，但牧苏忽然觉得又失去了什么。 滴滴—— “喂！你这混蛋，在大街上做什么！” 急躁的喇叭声与大骂将牧苏唤回神。 残阳将牧苏影子拉得斜长。街道因牧苏跪在路中间而拥堵起来。一辆车主将头探出，边不耐按着喇叭边叫骂。 牧苏身前空无一物，那片灰烬被留在了那个空间。 …… 当牧苏来到学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彩旗和气球不要钱般挂在各处。广场上也架起巨大篝火。几名学生和老师正在篝火前生火。欢声笑语在学园各处响起。 日落之前，不会有人死。 他很轻松地找到了做在一起的富江和我妻由乃。随着时间推移，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一切颜色都已沉寂，黑暗即将来临。 篝火燃起了数米高的火焰。散发的暖意烘烤着围坐在篝火边的所有学生老师。 十几名少女在篝火前舞蹈着，表演才艺。 火焰寥寥升起，火蛇舔舐着漫天闪烁的星辰。 没人在意这再普通不过的一幕，牧苏却仰头在看。 很久没有看到过星空了。 时间逐渐推移。不知是谁，开始起哄让牧苏上去表演。 坐在左右的富江和我妻由乃也很好奇牧苏会表演什么。 牧苏没有推脱的理由，于是便爬起来走到篝火前接过老师的话筒。 “那么，这首昭和维新之歌献给在座的平成废物。” 哀伤与感性从来都不适用于牧苏啊！ 第23章 名侦探牧苏登场!一章解决所有怪谈! 歌还没开始唱，话筒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老师抢了下来。 “呃……牧苏同学，我忽然想起活动名单落在了三楼教师办公室，能麻烦你帮我去一下吗。”老师很机智的想要支开牧苏。 牧苏权衡了一下，比起拒绝傲娇，答应作死更适合一些，顺便完成校园怪谈的支线。于是一口答应。 牧苏回到位置，对富江忽然我妻由乃道：“拿完活动名单我就回老家结婚。” 他还在那为立了必死g而沾沾自喜，然而没有人吐槽他，富江和我妻由乃只关心他要和谁结婚。 牧苏不信邪般继续道：“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赶过来。大家不要怕对面只有一个人。什么声音我去看一下。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好像有个影子晃过去。” “……？”富江与我妻由乃微微仰头，歪头望着喋喋不休说着奇怪话语的牧苏。 “我才不要和罪犯呆在一起我要回自己的房间了。我已经天下无敌了。阿拉胡阿克巴！” 不甘心的牧苏疯狂为自己立g，仿佛生怕自己能活着出来。 然而仍然没人理他。而发现他是在习惯性发疯后，我妻由乃和富江也不去在意了。 于是牧苏只能一脸不爽的嘟囔下把要玩多人模式，一边气鼓鼓的走向远处潜伏于黑暗中的教学楼。 踏上台阶的瞬间，一股极端阴冷由脚底传至全身。在这盛夏夜晚，令人不寒而栗。 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远处广场上篝火明亮。 踏入教学楼，冷清与阴冷将温暖阻隔在外。在这绝对死寂中，任何声响都将被放大无数倍。 深夜的学校就和深夜的医院一样。白天的喧嚣与夜晚冷清极端反差，令任何人都会觉得悚然。 脚步声在空旷走廊回荡。牧苏来到楼梯前，左侧楼梯下方存放着一些杂物，两三层台阶向下延伸，黑洞洞看不真切。 右侧便是每名学生进入教学楼都会看到的衣冠镜。 镜子里的牧苏皮肤白皙，就像一只鬼。 借着窗外斜照进走廊的微弱星光，牧苏来到第三层。 忽然牧苏微怔，看向右侧走廊。若隐若现的清脆钢琴声在空旷教学楼回响。 声音由那边传来的。 “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牧苏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恐怖片龙套角色死亡前的标准台词，然后才走过去。 随着接近，琴声愈来愈清晰。 琴声从琴房传来，杂乱毫无节奏感，与其用新手来形容弹琴者，倒不如说弹琴者是在拿脑袋砸钢琴。 弹琴之人似乎感受到走廊上有人接近，嘈杂琴音愈发响亮刺耳，在昏暗走廊令人悚然，不由自主想要逃离开。 然而—— “真难听。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难听死的吧？” 走廊上的牧苏痛苦捂住耳朵，无情释放了嘲讽技能。 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回荡。 【支线任务进度已更新。目前状态：经历五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15）奖励：2颗牙齿（未完成）】 “没天赋就不要学人弹琴！”愤愤说了一句，牧苏看了眼进度。 离章尾已然不远。若按这速度下去，就无法一章解决所有怪谈了。 冬云高中主建筑为戸字形。主教学楼后面是旧教舍，左边是图书馆。五大怪谈分布为旧教舍两个，主教学楼三个。 牧苏跑向楼梯。而在他走远后，一阵痛哭声忽然从琴房响起。 伤了鬼得自尊的牧苏毫不自知，一路来到四楼女厕所前，一头冲了进去。 五扇隔间门，除了倒数第二扇紧闭着，其他都敞开的。 牧苏毫无顾虑走到锁上的隔间前，如催债般不耐烦拽动……桄榔桄榔声传遍整条走廊。 “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拉！” 扯了半天无果，牧苏换了种方式。他弯下腰，侧头试图从门下细缝看出什么。 门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声忽然响起。牧苏起初以为是水龙头没拧紧。随后发现，水滴声不是从身后洗漱台传来的，而是这扇紧闭的门后…… 还不待牧苏思考，就见门下细缝，一滩血液缓缓漫出。 情况不对，这大姨妈量太惊人了，起码有十几只鬼。 牧苏咽了口口水，才不承认是自己怕了，逞强梗着脖子一步步后退，待退到门边时转身撒腿就跑。 反正任务要求只是经历，又没说和鬼打一架或者让鬼杀一次。 牧苏逃跑数秒之后，一颗头颅缓缓从门下细缝钻出。浓如墨的黑发披散着，血红怨毒的眼睛无比明亮，被墨般长发撑起。 【支线任务进度已更新。目前状态：经历五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25）奖励：2颗牙齿（未完成）】 接下来几分钟，牧苏用各种猥琐手段陆续将两个怪谈陆续解决，转眼间，只剩下衣冠镜里的鬼。 牧苏一路从四楼跑回到一层，牧苏停到大厅仪表镜前，喘着粗气瞪大眼睛望向镜子，催促道：“快点出来，我赶时间！” 不知是催促奇效，还是太久没遇到主动作死的学生。没让牧苏等候太久，十几秒后，镜中倒映的牧苏身后，缓缓浮现出一道满身血污，左腿骨茬外露的鬼影。 枯手逐渐抬起，似欲从后面扼住牧苏脖颈。 牧苏脑袋猛地后仰，撞在鬼影面门，又转身飞起一脚，踢完就跑。 腿脚不好的鬼影在后面磕绊追着，不一会儿便被牧苏甩得没影。 一路跑回到校舍大门前，身后再无跟随。 【支线任务进度已更新。目前状态：经历五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55）奖励：2颗牙齿（未完成）】 校园五大怪谈，一章完成！ 第24章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恐怖片总有几种套路 【支线任务进度已更新。目前状态：经历六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66）奖励：2颗牙齿（已完成）】 完成怪谈支线，牧苏至今已经获得4颗牙齿。 现在时间22：15，还要坚持1小时45分钟。如果牧苏没能撑到0点，副本失败，所获得的牙齿也将消失。 牧苏站在校舍大门前，月色消失，星光黯淡。无月之夜下，幽凉昏暗的校园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操场中间的熊熊火堆与围绕的师生全都不见了踪影。 牧苏迈下台阶，走到操场的篝火前。 火堆冰凉，没有火星与丝毫热意。就好像已经熄灭了数天之久。而这显然不可能，从他离开到现在不过才过去十几分钟。 “牧苏君！” 清脆喊声忽然在空旷操场响起，富江身影从教学楼内走出，小跑向牧苏。 先前富江看牧苏长时间没回来，便进教学楼找他。而那时牧苏正在旧校舍与女鬼互殴。富江找寻一圈未果后出来，便见到眼前这一幕。 诺大操场，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牧苏孤零零站在灰烬边。 “其他人呢。” “我也刚出来”牧苏挠挠头：“大概是玩的太尽兴，都跑去上厕所了吧。” “诶？所有人都去了吗？”富江不觉得牧苏这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信以为真，被牧苏带入坑里。 “对啊。你看上厕所这事自古都是三五成群。如今正好全校都在，一起去岂不美哉。” 富江正思索牧苏话中真实性，忽然裸露的手臂浮现一层鸡皮疙瘩。 一股阴冷同时出现在二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鬼出来的时候气氛一定要阴冷。 总之，沉寂了七天的死亡终于露出了爪牙。 在富江惊叫“那是什么”的背景音中，无数惨白身影从操场四周出现。 伽椰子的无数分身摇晃着，向二人围来。 “怎么办……”着急问牧苏，却发现他已经跑出十几米远，只得收回口中的话，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鬼杀人一定要玩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哪怕目标开始逃跑，也要不紧不慢地晃晃悠悠跟上。 牧苏跑上台阶，来到教学楼门前，却被一只迎面的披头散发，肮脏泛黄长裙的伽椰子挡住去路。 “咳——”牧苏步伐未停，咳了一口痰对面前伽椰子分身吐出：“呸！” 伽椰子也是有尊严的，分身往一旁闪了闪。虽然躲过了牧苏口水攻击，却也让开了一个缺口。 见缝就钻的牧苏连忙跑过去，富江也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跑上台阶逃入教学楼中。 杂乱脚步声回荡，二人不敢分心。从教学楼后门跑出，奔向旧校舍。 教学楼到旧校舍之间的空地上，横置一片更换掉的废弃书桌，如迷宫般布置。课间闲暇时，经常有学生来这里躲藏。 而如今，复杂的结构很好成了二人的躲藏之处。 大概。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逃命时边逃边向后看，后面一定没鬼。鬼肯定会突然出现在身前。 跑入迷宫的二人还来不及躲藏，刚跑过拐角，一道惨白鬼影毫无征兆出现二人身前。 “你顶住，我先撤。” 好似早有准备，牧苏掉头往回跑，途径富江时丢下一句。 “诶！？”富江一怔，停下脚步，回神时已经看不到牧苏身影了。 一人一鬼相互面对。富江能更近距离打量眼前这只恶鬼。 她并不惧怕伽椰子。只是身为女性，对这种阴冷恐怖的东西会有下意识抵触。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急促脚步声。 牧苏又跑了回来。 富江转头看他，忽然明眸弯起，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那抹明媚连阴冷都能驱散。 她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是后面的更多。”牧苏忙不迭撇下一句极其破坏气氛的话语。随即看到那只分身还挡在那堵住去路，忍不住啐了口，四下张望，手脚并用爬上叠在一起的桌椅上。 走迷宫时没路的话就翻墙这是常识。 “别留下我一人。”见牧苏又要抛下她，富江情不自禁脱口道。 “嗨呀你又死不了。”牧苏坐在歪斜椅子上，晃着双腿。身下椅子发出细微嘎吱声。 他果然都知道了…… “那不是我！”富江摇头喊道：“她们只是和我有着同样记忆的……另一个我。”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当出现生离死别的画面，鬼总会充分展示出耐心在一旁等着。 “……哎呀。”牧苏正要开口，身子突然猛地一沉。 只是随意搭上去的椅子，坐人没倒已经勉强，更何况牧苏还在那乱抖腿。 不出意外的，桌椅坍塌，最上面的牧苏整个人向后跌去。混乱中一片灰雾腾起。 横在路上的伽椰子分身忽然转向，没理会一旁富江摇摇晃晃走向那片桌椅……径直穿透。 身边陆续有伽椰子分身出现，穿透桌椅，摇晃着走向同一方向。 见此一幕，以为是被抛弃不管的富江忽然一怔。 显而易见，鬼的目标并不是她。 难道牧苏君知道这一点，有意引开它们吗？他知道它们不会伤害自己…… 贝齿咬住下唇，富江提起裙子，小跑往伽椰子分身的方向追去。 伽椰子分身不紧不慢，每走几步还要摇晃一下，牧苏用两瓣屁股迈着跑都比它们快。 于是轻松超过所有伽椰子分身，富江先一步看到跑进旧校舍的牧苏。 紧追进去，她就听到急促脚步由楼梯上方传来。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被鬼追一定要往没路的地方跑，比如天台。 旧校舍废弃多年，楼梯间墙壁满是胡乱喷漆画画，群魔乱舞中，两道身影飞奔向上，而后最前面身影越跑越慢，被身后身影追上。 肩膀撞开天台铁门，牧苏和富江一起冲上天台。 “没路了。”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站在悬崖或楼顶边缘，十有八九就要失足。 富江跑到天台边缘，似乎在找下去的路。却是不小心踩到边缘碎石，脚下一滑，失控向后跌去！ 一旁的牧苏眼疾手快心灵手巧能歌善舞，一把抓住富江手腕，却整个人被她拽到拖动！ 第25章 作死的真谛，就是怎么作都不会死啊! 边缘石料并不锋利，但如此力道下，就算圆滑也能蹭掉一层皮。 就见前臂被富江重量带动，迅速刮过呈直角的水泥边缘——一整块肉被生生刮开，一大块肉仅仅被一层皮连接。 下一秒鲜红血液涌出，瞬间变为血淋淋。 牧苏正要惨叫，恍然发觉痛感早就关掉了，于是有点尴尬的干咳几声。 然后他一怔。 这是…… 下方景象让牧苏瞪大眼睛，迅速看了眼任务栏 【支线任务：将死亡人数控制在5人内，当前死亡人数：641奖励：1颗牙齿（失败）】 代表死亡人数的数字腥红的几乎滴出血。 “松手吧……” 富江无力之声传入耳中，将牧苏唤回神。 她看到伽椰子分身出现在天台，向牧苏摇晃接近。 于是牧苏就松开了手。他就是这么实在的人。 登时，富江身躯向下坠去。 如果能就此结束……就好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愈来愈远地那张面庞，缓缓闭上了眼睛。 富江并没像自己所想那样，背部着地，颈椎被巨大冲击力撞碎。 下坠感只持续了一瞬，她便落在一团并不坚硬的物体之上。就好像有无数人接住了自己。甚至可以感受一只手掌托着自己的后背。 “噗。” 微不可查，却又响亮的吐气声在耳畔响起。清晰到仿佛就在耳边。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连串吐气在四周各处响起。以及……显得不合时宜有些滑稽的屁声。 富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后背那只手掌……是冰凉的。 心中升起浓浓不详预感的她翻身想要爬起来，手掌按在了一张面孔上。 面孔泛着惨白，冰凉而又阴冷。嘴大张开，扭曲而又歇斯底里。 她的动作陡然僵硬。 “噗……” 吐气声从他口中传出。 吐气声的来源找到了。 被富江所挤压，排出腹内空气的学生们……的尸体。 撑起的手臂一软，富江身体失去平衡，惊呼着翻滚下来。 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忽然绷直。一只惨白手掌被黑发缠绕，被下滚的富江拉扯动，随着她翻滚而下。 两道躯体一路下滚，滚动数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被她头发拉扯下来的尸体，那张惨白脸庞就贴着富江额头。寒意毫无掩盖的透过额头，直入大脑。 富江认得她，是隔壁班一个性格可爱的娇小女生。无比喜爱粉色的她如今是灰败的颜色。即便头上的发卡依旧是粉色的。 富江失神爬起，那只手掌不再缠绕，任由黑发穿过指缝。似乎之前的刁难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尸体叠在那里。 富江失去语言能力一般，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在颤栗。 富江杀过人，也被人所杀。分尸、卸去四肢当作收藏品、被泡在福尔马林中、数百米高悬崖推下、冰镐刺穿推入冰川裂缝…… 却从未见过现在这一幕。 那曾经洋溢青春气息的躯体如今惨白一片。无数青涩的躯体扭曲叠加。形成一座六米高的“山”。 每个人都相互紧贴着，无论生前彼此关系如何，现在都紧密无间的依靠在一起。 众人都是孤独的。 进度发展到现在，总算有点恐怖气氛了。 “看到了吗！”松手之后，牧苏突然转头看向教学楼，嘶声力竭：“这才叫超级恶鬼！你那种躲在厕所流大姨妈的货色才吓不倒我！才吓不倒我！” 果然，当时牧苏是害怕了。 然后理也不理身后蜗牛似的伽椰子分身，就仿佛下面的尸山其实是跳床一般，纵身跃下，半空中费力拧身，对追到边缘的伽椰子分身猖狂竖起中指。 噗噗噗噗噗—— 惊悚吐气声响成一片。 牧苏抱着一道身影从尸山顶端滚落。然后发现怀里的是男生，嫌弃推开爬起来。 “所有人……所有人都……” 富江冲上来抱住牧苏，肩膀颤抖着。 牧苏抬头看了眼，就见伽椰子分身无视重力，如蜘蛛般沿着墙体往下爬。 他连忙拉着富江往回跑，横穿教学楼重新回到操场。 重回故地，已经冰凉的篝火让人无法想像十几分钟前它烧着正旺，空旷阴凉的操场更让人无法想象，十几分钟前少男少女热情的酮体此时正冰凉的相互叠在旧校舍。 “我们要去哪。”没了主见的富江问向牧苏。 “家。”牧苏果断开口。 作死的真谛不是作完就死。跳楼和在楼顶边缘翻跟头。跳伞和不带伞跳伞都属于作死，但境界截然不同。 真正的作死，是游走在死亡边缘啊！ 而可以预见的死，是所有作死等级中最差劲的一种。譬如上吊，割腕，跳楼，在人生最后一秒念一句诗。 身为史诗级作死专家，牧苏又怎会作如此低级的死。 留在学园，被伽椰子杀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既然已经是得出结论的死，就不存在作这一概念了。 只有回到家，和贞子互殴，再让贞子和伽椰子相互撕头发，那才是作死的最高境界啊！ 至于富江，事实上她本身就在局外。与伽椰子和贞子要杀牧苏不同，富江的初衷是让牧苏杀她。既然没了矛盾，二鬼自然不会对富江下手。 二人逃离学校的举动未受到丝毫阻拦。 只是在他们逃离后，如标准恐怖片那样伽椰子身影出现在校园门口，低垂着头。遥遥与远处两道人影相对。彰显他们就算跑回去也没用。 几分钟后，牧苏与富江跑回到家门前。灯关着，窗内昏暗无比，却又好似有什么躲在窗后窥探着房门前的二人。 “接下来，是与贞子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站在门前，牧苏低沉开口。那张脸庞罕见地严肃起来。冷眸锐利，不含丝毫情感。 然而突然之间—— “哎呀哎呀。” 那张瞬间崩坏扭曲。牧苏触电般跳起，龇着牙连忙捧起右脚，一只脚蹦蹦跳跳站立不稳，斜倚在富江身上，边发出惨叫。 “抽筋……抽筋了！” 第26章 做鬼也要有文化，不用到处看，说的就是你贞子 惨叫了两声，牧苏发现有些不对。 痛感早就关闭了。别说抽筋，就是踩到钉子也不会有知觉。 牧苏挽起裤腿。果然，在小腿内侧发现一只小孩大小的掌印。 并非抽筋，而是俊雄攻击了他。这种不属于痛感的感官是不会被屏蔽的。 路上见不到半个行人。往日灯火辉煌的邻里窗口与街道都被黑暗取代。 牧苏站直，轻咳了一声，走上台阶伸手，轻轻将门打开。 吱呀—— 平日不被察觉的开门声，在亘夜清晰刺耳。就好像对房子内的某个存在高喊：“我们回来了。” 牧苏迈步，走入门内阴影，好似被门吞噬。富江略一迟疑，也紧跟着步入变得陌生的房子。 一迈入门中，周身弥漫的阴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异常不安的情绪。 这种不安毫无由来，昏暗客厅中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传来。 23：35 在二人进入后，那扇门毫无征兆闭合，发出巨响。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门一定会突然自己关上。 富江被门惊到，回身去握门把手，发现拽不动后又换双手去掰，依旧纹丝不动。 客厅漆黑，适应黑暗的眼睛勉强可以视物。可那如雾般的黑暗无论如何也不能驱散开。 淡定的牧苏往身后扫了眼，轻描淡写说：“放弃吧，它们不会让我离开的。” 想了想牧苏又补充道：“你不会有事。它们就算想杀你也杀不了。”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想过报警。 牧苏就不用说了。至于富江，想一想更不会去这么做。毕竟她原本的世界观是即便同学变成蜗牛人也能心安理得上课的地方。 富江收回手。黑暗中，凝视着前方牧苏的轮廓。 刚刚一瞬间的他竟让富江觉得可靠起来。 随即富江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牧苏居然直奔卫生间而去。 他走到卫生间门前，一把拉开。 富江手捧胸前站在门外，看着牧苏在卫生间翻箱倒柜。 哗啦—— 牧苏猛一掀开浴帘，甩得坠在手肘的烂肉抖动，仅仅相连的一层皮撕拉一声，坠入浴缸。 “嗯？”看到空无一物刚扭头的牧苏听到响动，又转了回来，就看到浴缸有一小块肉以及溅开的血迹，茫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啥也没有。并非想象那样：天花板粘着碎尸，掉下来块儿碎肉。 然后他才发现那肉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挠了挠头，尴尬的牧苏假装没看见又来到镜子前。 镜子也算鬼显现的一个媒介之一。 “一般鬼都会在厕所或床底刷新。” 牧苏看到镜中反映出富江站在门外不解的望着，开口解释了一句。 “诶？！伽……她也跟我们回来了？”富江仍对那一幕心有余悸。 “伽椰子在外面，里面的是贞子。” “贞子……是和牧苏君常常打电话的那位吗。” “啊对。” “可她……”富江正欲问她和牧苏关系看起来很好，就见镜子忽然显露一行血字。 你会死的很惨 恐怖片里常见的血字恐吓。 牧苏面露嘲讽：“怎么连的得地都不分。” 大概自尊心受辱，的字迅速化开，变成了——你会死地很惨 “嗯……”牧苏摩挲下巴沉吟。“感觉地也是错的……是我的错觉吗。” 血字再变——你会死得很惨 “算了就这样吧。现在的重点是你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副本就通关了。” 血字全部化开，重新组合一句话：时间没到 “连标点都……算了。现在几点了？”牧苏透过镜子，看向旁边门外的富江。 “啊？哦哦……”牧苏居然与血字在聊天这一事实让她有些发愣，连忙回过神，从口袋里取出翻盖手机，将其掀开。 23：47 而与此同时，二楼忽然传来的玻璃打碎声。 二人同时对视一眼，还不待他们有何反应，一阵阴风毫无来由在封闭住宅吹动。 首当其冲，就是突然闭合的浴室门。将牧苏与富江隔绝开。 “牧苏君——” 闭合前最后一刹，富江惊慌喊声传入耳中。 嘭—— 门紧紧关闭，一切声音消失无踪。 牧苏拽了几下房门，纹丝不动。然后他慢慢地，将侧脸贴到轻薄的、一把刀就能轻易穿透的木门上—— 起初没有任何声音，不易察觉的呼吸和滴答声传来。 牧苏脑中呈现出一幅画面。 富江倒在地板，一道无法看清身形的黑影矗立门前，手上武器往下滴落着鲜血。 听到什么了？ 呈现镜子上的血字好奇问。 牧苏屏住了呼吸。 过了不久，传来重物被拖动的声音，愈来愈远。 牧苏尝试拉了下房门，居然拉开了。 门外走廊已经不见了富江，只有她的翻盖手机扣在地上。 牧苏左右看了看，弯腰捡起。屏幕亮起间，屏保的自拍映入眼前。 自拍中富江刚出浴模样，盘起乌黑长发，几率发丝粘在白净额头，妖冶眼眸好似在与他对视，下方恰到好处的一点泪痣。脖颈下诱人锁骨。 牧苏并不担心富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累死我妻由乃也杀不完。 没错，袭击富江的并非伽椰子，而是我妻由乃。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23：49。还有11分钟通关。但不出意外的话，贞子现在该出来了。 把手机合上揣入裤兜，牧苏走到客厅。 一群伽椰子趴在窗前往屋内偷看，愈来愈多的伽椰子分身将房子包围，却又不进来，只是窥探着。 单薄的玻璃不能阻挡它们。是贞子在施以阻拦。 牧苏丝毫没有即将面对关底boos的压力，在客厅转了一圈，又跑去窗前隔着玻璃舔了舔伽椰子们，见贞子还没出来，就要上楼去看看富江被拖到哪了。 哗哗—— 刚走上楼梯中段，身侧电视机突兀开启，闪烁明暗的雪花映照着牧苏的侧脸。 噪点声充斥整间客厅。 雪花一阵抖动，数秒后，雪花消失。转而为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在一片枯树林的空地。镜头正对十几米外一口枯井。这幅枯燥持续了数秒，就被从井中探出的一只手所打破。 第27章 牧苏如被夺取心神，动作僵硬走下楼梯，缓慢走向电视机……旁的冰箱。 打开来，牧苏懊恼的发现无论可乐还是薯片已经被自己吃完了。 凑到电视机前，井中那道身影已经爬了出来，缓慢向镜头接近。 牧苏眨了眨眼，竖起一根手指，缓慢的摁下开关。 电视机应声而灭。 牧苏傻站在黑漆漆的电视前。 这就完了？ 脑海刚冒出这一念头，电视倏然打开，而且画面中，贞子已经爬到镜头前。 牧苏侧头看向电视后面，发现电源是断开的。 “厉害了，养一只贞子以后都不用交电费了。”吐槽了一句，电视突兀渗出水来，在地板蔓延开，牧苏不由后退几步。 “这下好了，连水费都省了。” 能吓到任何玩家的一幕，对牧苏丝毫不起作用。而贞子仍然缓慢带有压迫的爬出。 眼见山穷水尽疑无路—— 啪—— 就在这时，牧苏使用了道具栏里的手指。 【关灯手指】 嗡—— 电视机瞬间黑掉， 而爬出一半的贞子亦被卡住。 长发挡在额前，怨毒目光从发丝间歇透出。 直到牧苏脱下裤子，贞子终于开始慌了。 牧苏也仅能如此了。在他要脱下内裤时被系统所阻拦。 但贞子并不知道。情急之下，她头发如活了过来，伸长缠绕住牧苏。 “怎么都这么爱用头发啊。”牧苏抱怨，高声叫喊：“伽椰子救唔——！” 最后一字没说完就被黑发捂住了脸。 关键时刻，伽椰子及时从天花板浮现，落下来张嘴狠狠咬住贞子肩膀。 两位恶鬼的目标都是牧苏，而牧苏只有一个。 二鬼登时扭打在一起，各自头发如同触手一般，相互缠绕攻击，只交手十几秒，就变为一团黑发蛹。 牧苏又慌了，可不能让这两位合体。 两个都是一身脏兮兮白裙，看不清样貌。唯一有所区别的头发都被当作攻击的手段缠绕一起。 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硬钻进发蛹中，一阵乱摸。反正他摸到哪个都不亏。 “嗯…嗯？去去去，你没事把脸蛋凑过来干嘛。” 俊雄瘦小苍白的身影被踢了出来。 而紧接着，牧苏也被从发蛹里撵了出来。 牧苏滚了几圈撞到沙发，很自然的顺势坐在地板，背靠沙发，对一旁俊雄说：“你妈妈在和别的女人打架，还不快去帮她。” 俊雄抱着膝盖缩在一旁，仰头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牧苏叹了口气：“唉，也是怪我。一直在她们之间举棋不定。这才让她们为了我争夺起来。”他苦口婆心教导道：“俊雄，以后你可不要像我这样犹犹豫豫，一定要当断立断，知道吗。” “……”大概无法忍受牧苏的无耻，俊雄爬起来光着脚丫跑掉了。 “还没说完你跑什么。”感觉意犹未尽，牧苏跟着站起来，叉腰喊了一声就追了过去。 当了这么久的鬼头一次被人追，也可能是年纪小，或者是光脚地滑，还也许被牧苏说得烦了。总之俊雄一个脚滑，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下来。 牧苏连忙贴墙让开，眼睁睁看着俊雄滚下楼，凌空飞起哗啦啦撞碎窗户滚了出去。 “这么厉害？我也会！”牧苏是个好胜心强的人。他不甘示弱的大叫一声，也用力跃起后仰滚了下去。 嘭—— 闷响中，后脑勺重重砸在扶手上， 牧苏当场双目一翻，昏了过去。身体从楼梯滑落下来。 只是游戏人物昏迷，在牧苏视角，他只是眼前黑掉，同时失去身体控制权。 十几秒后，牧苏感觉自己又可以动了。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近在咫尺的地板和不远处发光的手机。 微微眯眼聚焦，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23：57 只昏了几分钟。 状态栏已经变成红色。刚才作的那一下差点让他副本失败。 牧苏撑起身子爬起，拿过手机照射周围，到处堆砌着杂物，地面上落了一层灰。 这里是在阁楼。一道被拖行的痕迹从牧苏脚下延伸到阁楼入口，不知是谁把他拖到这里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听突然巨响，脚下地板一齐振动，灰尘震荡而起。 阁楼入口翻盖倒飞而出，拍在顶端。 “我是不是该叫你伽贞子了。” 牧苏看着缓慢从入口爬上来的伽贞子。 经历过一场大战，它似乎没了余力，双肩耷拉着，低头摇晃走来。 牧苏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墙壁。已经没退路了。 他盯着伽贞子，右手缓慢伸向处于黑暗的阴影处。 忽然情形有了些变化。 “不要离开我……”伽贞子近乎乞求的伸出双手，踉跄接近牧苏：“我想……拥抱你。” 大抵是被伽贞子这一记温情牌拍懵了，牧苏愣愣看伽贞子接近而来，直到足够距离—— 拖行在地板的黑发如蛇般缠绕住牧苏双腿，将他拉扯拽到，一点点拖去。 “这么下流的招式跟谁学的。好在我有杀手斧。”牧苏一副早有防备的神情，倏然从黑暗处抓出一柄裹满肉瘤的消防斧。 “赐予我力量吧富江！” 斧子破空劈下！ 事实证明肉斧子无法斩断伽贞子的头发，可上面的小富江却能。 饿死鬼投胎一般，小富江触手裂开，露出锋利口器吭哧吭哧起来，而牧苏也趁此翻滚到一侧，一眼看到一旁箱子上的打火机和半桶汽油。毫不犹豫抓过来打开浇灌全身。随即一把抓起打火机。 微弱火苗摇摇欲坠，弥漫在阁楼的细小浮尘飘荡，游离到火苗周遭，瞬间化作无比微小的火星，消散不见。 “再过来我就自杀给你看！”牧苏正威胁着，突然手往回一缩：“哎呀好烫.” 烫是不存在的。只是牧苏看到烧到手，下意识缩了起来。 轰—— 沁满汽油的牧苏瞬间化作一团火球。左上角状态栏如开闸放水，一瞬间变为深红，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黑转变。而他本人也向电视里演的那样，挥舞手臂到处乱跑，嘭的一声撞到东西，然后换个方向继续跑。 牧苏把裂口女给烧了，现在又把自己烧了。 这大概是报应吧。 而与此同时。 当——当—— 位于楼下的古钟突然响起，所有指针重合在一起。 0：00 第28章 副本结算中…… 那弥漫周遭，无法驱散的灼眼，缭绕全身的火光转瞬间消失。眼前一片幽暗。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恭喜】 三行大字排序着在黑暗中缓缓浮现。 随之一起的还有小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吹卷哨的声音。 【你已通关噩梦副本，将自动观看结局】 又是一行字浮现，随即缓缓消散。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嘀——嘀——嘀—— 黑暗中，心电监护仪发出持续而又稳定的响声。 【震惊全日本的冬云高中惨案目前正在紧张收尾中。观众可以看到，学生们的遗体正在运上车辆。据统计，此次共有641人，包括51名老师在内的死亡人数。另有两名学生失踪。仅有一人幸存。】 【当警方找到他时，他昏迷在化为废墟的家中。现在我们来连线一下正在医院等待幸存学生苏醒的坂本记者——】 新闻播放由闷声转为清晰。 画面逐渐亮了起来，呈现出牧苏病态而又苍白，带着氧气口罩的脸庞。 居然还有结尾动画。噩梦难度待遇就是不一样。 牧苏内心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安静观看起来。毕竟起码从画面来看结局动画还是蛮不错的。 镜头里的牧苏除了面部，浑身都缠绕着白色绷带。事实上能从最后那一场火中活下来实属命大。观看结局的牧苏都在心中想，是不是自己脱离副本后发生了什么变动。比如伽贞子主动跑去灭火，又或者汽油挥发的太快很快烧没了。 他的心态丝毫没有“这事是我亲手造成的”的歉意。 镜头缓缓上升，显露出病房的景象。 阳光明媚，白色干净的单人病房，恍惚可闻的消毒水味道。 【坂本记者你好。】 【你好中野主播。】 【请向大家介绍下现场情况。】 【好的。大家可以看到，医院正门外围有很多记者。警视厅以幸存学生还未苏醒为由拒绝我们进入。】 嘈杂背景中，无数记者在同时播报这一事件。 【还未有恐怖组织承认这一事件，东京都的岗村先生认为，这极可能是极端宗教所——】 【正在东京都做客的米国领事——】 【这起事件您怎么看待，而且警视厅居然放弃搜寻失踪的两名——】 新闻播放声逐渐降低，直至消失。 病房总又回到了先前的安静。 嘀——嘀——嘀—— 心电仪稳定跳动着。 这份安静祥和持续了十几秒。 咚咚咚—— 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画面中的牧苏缓缓睁开眼，吃力抬起头，看向推门进入的一道人影。 来人身材高挑，束着马尾，样貌与牧苏有几分相似。 “姐姐。”病床上的牧苏虚弱叫道。 “接你出院。”漆黑眸子凝视着牧苏，响起略显冷漠的声线。 “现在么……？”已经不是牧苏操控的牧苏柔声道，低眉柔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姐姐点头。 画面转而切换。 一辆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两边葱郁森林飞速掠过。 牧苏坐在车中后座，一身病人服还未换掉。 姐姐正在开车，一言不发。 他侧头望向窗外森林，远离城市的嘈杂，远离事件的漩涡，内心一片静谧。 【插播一条消息——】 电台中温婉歌曲忽然被打断，主持人声音从中传出。 【好想化做一只蝴蝶乘着微风振翅高飞——】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发出震动与铃声。 牧苏费力拿出翻开，放在耳边。 “你好。”观赏结局动画的牧苏听到了自己虚弱的声音。 “弟弟，你在哪——”电话中传来姐姐焦急的呼唤。 画面一转，变回病房洁白的景象。 一名身形壮实，身着西服的男子从牧苏的姐姐手中拿过手机：“我是警视厅麻生警视总监，你现在……” 病房窗前还站着几名警员，他们身后敞开的门外走廊，无数护士和警察忙碌，抬着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奔走。 画面回到车中。 手机中声音不断传出，而牧苏已经无暇去听说了什么，他愣愣看向电台，来自记者的新闻报道正在传出。 【本条消息来自警方，冬云高中惨案事件唯一幸存者，高二男生牧苏，据悉在20分钟前被不明身份人士劫走，且在门外看守警员全部……】 正听着入神时，一只惨白手臂突然由主驾驶位伸出，放在电台开关。 啪—— 画面随声音一齐暗掉。 ……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牧苏也感觉自己从站立变为了平躺。远处海浪与风呼啸声钻入耳中。 看来已经回到小屋之中。 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正等待系统结算。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噩梦】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线任务：活着度过七天后的学园祭。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支线任务：经历五个校园怪谈，当前进度（55）奖励：2颗牙齿（已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上古邪神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1】 【额外任务：使得一名以上恶鬼喜欢上你，每名将会在副本通关结算时增加1颗牙齿。当前已获得：2点】 总计：8颗牙齿；噩梦1份。 【噩梦只可在噩梦难度产出，固定一份。】 【玩家发现一件道具，可在床下行李箱取出。】 结算忽然中止。没有继续，也没有退出。 牧苏听得外面的海浪声，脑袋胡思乱想。 让恶鬼喜欢这一支线任务富江的任务奖励没拿到。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有着“世纪の魔女”称号的富江，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别人。反倒是某个没人要整天一身风衣带着剪子街头游荡欺负学生的大龄女人，被告个白就不能自已了。 【你感觉到有什么在你周遭略过……】 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打断牧苏的胡思乱想。 【上古邪神的注视：忽略】 【所受到的注视在噩梦及以上难度会影响特定角色对你的态度。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将有随机事件发生。】 【——你受了它们之恩惠，又怎天真以为无忧】 第29章 记住一点，普通难度没资格拥有副本预告 牧苏醒来了。 他又没醒来。 他听到了，闻到了。 但无法看到，无法动弹。 门外走廊的木地板似乎有些朽坏。 不然那粘稠和沉重的声响是从何而来。 粘稠的脚步声来自某片沼泽，亦或深海。 脚步停在了房门前，门栓发出吱呀的惨嚎。 腥味开始变得浓重。 空气的味道来自潮湿的海藻与鳞片与深海最底部墨绿的污泥。 咣啷—— 门栓掉落下来，砸在地板。 门被打开了。 牧苏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带着海藻与污泥的尖爪悄悄撬开了门缝。 透过门缝，沉重的呼吸夹杂着鱼腥。 它一定看到了牧苏。 渐渐地，利爪缩回了门后的黑暗。 一切恢复平静。 …… 牧苏睁开了眼，身体可以动了。 他坐起身，泛黄的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先看向敞开门缝的房门：几道湿痕与污泥留在门边。 牧苏没有去探索门外世界，而是选择就地下线。 连续玩了两个副本，折合为现实已经经过了一整天。 现实世界，躺在床上的牧苏取下游戏眼罩，已经夜深人静，床头灯散着昏暗灯光，四周寂寥无声。 月光顺着窗户斜照进来。牧苏打了个哈欠，把眼罩放到枕边，就着夜色陷入安详熟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漂亮美女咚咚敲门，说没钱住房想与自己同住。 这种美事他当然谈不会拒绝。于是天雷勾动地火，孤家寡人，孤男寡女，孤岛危机。 正当他褪去美女衣服，看到裙子下的dio的时候心里突然想，等等这是不是有些不对…… 然后他就醒了。 窗外泛着晨光。 并且相比起糟心的梦，他发现了出院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没钱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显得有些急促。打开门，旅馆主人——一对老夫妻站在门口。见门开松了口气，温和笑道：“我们看你一整天没出来了，有些担心……” 一楼客厅。 壁炉中的炭块已经熄灭，形成黑漆漆的怪状。如果牧苏没能及时通关，大概最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夫妻作为当初第一代移民后裔，无论是房子还是生活习性都保留着数百年前的风格。红砖墙壁，壁炉正上方悬挂的显示器正播放14区新闻。男性主播磁性声音下让客厅显得有些热闹。 这里没有合成人的身影，哪怕是儿子曾购买的管家型合成人也最后被老两口退了回去。甚至属于这个年代的科技产品都很少见。除了地下室那台用以处理生活垃圾的机器。 他们的儿子跟随远航舰队，在太阳系边缘陨石带采集稀有元素。也是理论上离这里最远的地方。 这大概是星际时代的天涯海角。 老夫妻寂寞之下，将房子改成了旅馆。希望能让家里热闹一下。只是住客寥寥。百公里外就是14环主城，没人会特地住在这里。 于是牧苏成了目前仅有的一名住客，老夫妻也对他颇为上心——只是房租依旧。 在近乎无限能源的背景下，人类福利可以完全保障。不过很显然，作为病患而应被关押的牧苏并不在此之列。他依然要为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所担忧。 三层小楼被一圈膝盖高的深木栅栏围起，种上了一些花草，和周遭草坪区分出来。 牧苏嘟嘟囔囔呓语着走到院子中，和煦微风吹过，漫山遍野芳草荡起一圈圈涟漪，令人心旷神怡。 头顶几万米之上，钢铁似穹庐，笼盖四野。 其上纹路沟壑整齐排开，蔓延至视线尽头。 一圆如初升太阳的红色发光体正逐渐移动，散发着热量。 钢铁苍穹背后几千万公里外，那颗名为太阳的巨大火球正不断释放着辐射能，并被转化为能源。 其中一小部分用作14环区的能源以及头顶铁穹上的那颗“太阳”。余下的则作为储备，供给全人类。 如果形容的话，每个太阳环区相当于一条长方形铁片，各自独立的围绕太阳轨道旋转。铁片分三层。内侧靠近太阳摄取能源，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太阳环。外侧与内侧相邻，仅隔着十几公里长的空隙区。而中间的空隙区就是人类殖民地，人类生活的地方。 这有些像是相互间隔着玻璃的两块吸铁石，人们就生活在玻璃之中。 事实上钢铁苍穹那看起来有些古朴神秘的纹路并不是毫无用处。当轮到夜晚，那些纹路的节点就会亮起仿照星空般的光芒。 就像真的星星一样。 所以明显的是，除了生活在玻璃边缘的人，大部分太阳环居民都无法亲眼看到真的星空。 望着遍布丘陵的青草，牧苏心里有了主意。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做生意又不会，就是吃这种青草，才能维持的了生活的样子。进草原感觉像回家一样，在草原里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了！野草个个都很肥美鲜嫩，味道又好，我超喜欢吃的！ 确认了自己有取之不尽的食物后，牧苏连心情跟着好了起来。也开扩出更多地想法——比如依靠游戏赚钱。铜币：100银币：1金币：1信用点什么的，然后自己其实是第名登录玩家，系统奖励神器储物戒指什么的，最好还有新手村村长跳出来给隐藏职业。 牧苏一边做着低端得令人发指的美梦，一边回到房间，带上游戏面罩。 短暂的漆黑等待界面后，牧苏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小屋中的床上。 似血残阳的余烬从窗口挤进小屋。地面镀上一层暗血。咸湿海风呜呜哭泣，远方那漫无天际乌云再次袭来。 光亮只是暂时的。 现实中为清晨，游戏里是黄昏。两个世界的时间是相对的。 牧苏在小屋来回走动，对敞开门缝的房门理也不理。 门边书桌，三枚指甲盖大小的硬币躺在羊皮纸上。那是牧苏第一个副本的收获——3先令。 倚靠墙壁的餐桌，那碟食物已经没有继续变质的迹象。三明治维持在长毛的状态。几颗牙齿零散落在盘中——数来数去一共有八颗。 床底，蛛网挂着灰尘，将老旧旅行箱绑缚原地。 一只手探入床底，将之拖出，蛛网拉伸断裂，怨毒复眼一闪而逝。 富江斧就在其中。 —— *太阳环：又称戴森环；戴森球。人类最大能量来源。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于1960年提出的一种理论。原理为包裹恒星，持续吸收恒星散发的辐射能以提供能源。同时可以作为人类殖民地。 *二十一座太阳环区共生活四百六十亿人口。且环区与人口在不断保持增长。 *原人类联邦组织：联合国曾就命名太阳而进行公投，然而官方选项“戴森球”并不被大部分人买账。因此重新命名为：太阳环。 *二十一座太阳环区大部分被联邦设置为殖民区——除了最初建造的4个太阳环因当时科技限制而无法殖民。 *曾有议员认为：如今戴森球覆盖太阳面积不足百分之四，并不符合戴森球这一定义，甚至连戴森环亦不符合。且以目前人类发展水平估计，太阳系不需发展为戴森球，建议将官方称呼太阳环更改为太阳云。此提议遭部分学者驳回并称：毫无意义。 第30章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坐回床上，吹出一口气，旅行箱上腾起灰尘，翻腾着漫出。 牧苏立起旅行箱，解开两侧锁扣，缓缓将之展开。 一把斧刃鲜红的斧头出现眼前。没有奇怪的肉瘤，也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一柄普通的斧子。 【富江斧】 【罕见的】 【沾染了富江血液的消防斧，因为离开梦境而失去无限繁殖的能力，它现在只剩下对你的依赖。拿起斧子将会听到它的声音。】 *只有你能听到它的声音，对外人来说它只是把普通斧子。 牧苏伸手握住斧柄，一道类似富江，又显得稚嫩的脆声脑海响起。 【刚才真黑，我要吓坏了】 之后无论牧苏问它什么都没得到回答，于是就丢到了一边。 【别把我放下！】 离手那一刻，富江斧又传来声音。 牧苏不信邪将之拿起。 【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反复试了几次后，牧苏得出明显结论：斧头只剩下触发式说话的特性。 然后他就起了邪意—— 【哈哈哈这样很痒】 牧苏遗憾的将它拿开，表情略有些蛋疼。 没舍得将富江斧带出去，牧苏将富江斧放在床头，在那【不要离开我！】的焦急声中，将目光落在房门。 婴儿手臂大小的门栓躺在门前，牧苏走过去将之捡起，塞进腰间。 吱呀—— 房门惨叫着被拉开。一条幽深走廊出现面前。 昏暗走廊，死寂游荡着。走廊尽头，糊满污渍的窗户提供仅有的亮光。浮尘弥漫间，走廊两边八扇房门相对着。 一颗脑袋小心翼翼探出。鬼鬼祟祟左右看了眼，探出身子，脚尖试探抵在地板上。 地板吱呀轻吟，杂乱重合的脚印遍布落满灰尘的木板。 没有新的、古怪的、泥泞的脚印，昨晚一幕或许是幻觉。 大抵觉得小心翼翼显得很怂，牧苏轻咳一声，挺起胸膛跳到走廊，快步走到尽头紧闭门前，伸手推开。 【您已经离开安全屋】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可以自由探索。望海崖相对安全，但当你决定起航离开，危险将无处不在。】 【理智值加载中……已载入】 在牧苏视野中，左上角状态栏下方，出现一行崭新绿条。 【理智值以百分比显示，当你心情出现波动，或涉及诡异、不可名状之物时，理智值将增幅或减少】 【不要让它降低】 系统提示只有寥寥几句，生怕玩家知道的太多。 天边残阳将牧苏脸庞映得通红，影子拉得狭长。身后乌云滚滚，海风席卷，吹动发梢。 暴风雨要来了。 《熟睡之后》开服不到两天，在近两百万，且源源不断有新玩家入驻的基数中，通关单人噩梦，能进出自己房间的玩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已经有几十名玩家在空地，四处分散探索。多少冲散这里的诡异与压抑。 几座长屋与小屋围起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是化作灰烬的篝火。 海风常年吹拂，房屋内侧一面无恙，背面却遍布一层灰黑色晶体，伸手一捻如灰烬般。窗户稍好些，虽然浑浊，但还能勉强望向外界。 游戏未必会让所有玩家都在望海崖。有可能这是新手村其中之一，但如果真的这是仅有的新手村，也就意味屋子空间是重叠的。每个窗户后面可能都有数万玩家。或躺在床上进行副本，或望向窗外。 望海崖三面峭壁，十几米高。峭壁下礁石嶙峋，黑色海浪汹涌而来，却还未触及峭壁就被化为泡沫，缓缓褪去，接着又来。 南边，也即是太阳落下的方向。一条蜿蜒小路直通崖下。三艘小木船倒扣在沙滩。 两边崖壁阻挡了海浪，这里显得风平浪静，只是那海水依旧幽深黑暗如墨汁，让人不想接近。 一些玩家围在船边，没过多久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利用小船离开大海。 毫无疑问，望海崖是在深海之中。 毫无疑问，小船无法在深海中航行。 风势渐渐大了，似乎听到幽黑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海岸上的玩家有了动作，几名玩家将三条船船推入海中，各坐上三人，呈品字形被退潮带离海岸。 他们选择的时间不是时候。驶出数百米，视线尽头，每天黄昏必会出现的雾气贴紧海面，翻涌而来。 木船上的玩家们变得慌乱，伸手搅水欲要返航。 于事无补，浓稠雾气将九人连带小船一起吞没。 过不多久，船回来了，搁浅在海滩，上面空无一人。 沙滩上的玩家你往我，我望你，没人再敢上去。趁雾气还未抵达望海崖，纷纷离开。 在高处望了一阵，觉得没了槽点的牧苏返回到木屋。 【哦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摸了摸枕边富江斧，他躺到床上。 【多人普通梦境已经解锁】 【当前进行：多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0】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窗外浓雾袭来，房间变得昏暗。 隐隐中似有何物在窗外雾中行走。 牧苏眼前黑了过去。 …… 彻骨冷意陡然席卷全身，却又转瞬间慢慢消退。 冷冻仓内，牧苏睁开眼。 他正处于站立状态，身体被系带固定在躺椅上。 睫毛挂着白霜，呼出白色哈气，打在身前几十公分的玻璃罩上，留下一片雾气。 “开局一个人一条狗，装备全靠捡？”牧苏嘟嘟囔囔，呼气在玻璃罩上留下更多雾气。 嗤—— 毫无征兆，冷冻仓罩突然打开，系带也随之自动解开。好在牧苏早有防备，向前踉跄一下便站了起来。 其他冷冻仓玩家就没这么走运，也不会料想会突然开启。摔倒所发出的闷响声不断。有的玩家甚至还没苏醒。不过摔了这么一下也该醒了。 一时之间，牧苏成了这里唯一站立的玩家。 这次副本一共有八名玩家排进来，六男二女。 “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牧苏环视一圈，暗中点了点头，开口朗声道：“我是张杰，资深者。” 第31章 基因锁开启! 一名牧苏旁边的玩家揉掉脸上的白霜，扫了眼牧苏头顶明晃晃的名字，怔了一下，迟疑道：“……嗨伙计，我们这是在哪。” 其他玩家也陆续从金属地面爬起，活动僵硬的游戏躯体。 只见牧苏深吸了口气道：“仔细想想，它应该已经把这一切植入你脑海里了。” 成为牧苏玩梗牺牲品的无辜玩家先是想了想，脑袋里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打开菜单，发现系统还没发布任务。 “嘶——你他妈非得每个副本都要玩一次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梗吗。” 忽然之间，斜地里一道倒吸冷气，磨着牙齿的声音传了过来。 该说冤家路窄还是什么。总之在目前已有百万玩家活跃的《熟睡之后》中，居然让牧苏和君莫笑第二次排在了同一副本中。 牧苏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冷光，下一瞬间，牧苏仿佛化身黑豹，众人只看到他弯腿弹起，下一秒他已经压在了君莫笑身上，门栓塞入君莫笑嘴中。 这东西牧苏只是随手踹起，没想到也被带进了副本。 “那你想试试死吗？你能够想象那无限的恐怖吗？我经历了三部恐怖片，第一部是猛鬼街一，那一部一共有十五名新人参加，还有两名活过两部恐怖片的资深者存在，但是你知道结局吗？他们都被杀死在了梦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人活了下来，你想知道被荒诞无比的梦杀死的感觉吗？你想看看周围的一切都变成蠕动的烂肉，在阴森无比的工厂里，你亲眼看见自己的肉体被一把剪刀一点一点慢慢揉碎的痛苦吗？你这个狗屎！你想死吗？” 不知道为何，牧苏这种袭击队友的举动居然没被系统制止。 “牧苏你他妈又要搞什么鬼！”君莫笑瞬间心态爆炸，一把将牧苏推开。呸呸呸吐着口水。 “竟然认出了我！”牧苏踉跄后退几步，不屑冷哼一声：“嘁，果然因为脸上没那道疤和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所以被识破了么……” “跟疤和沙漠之鹰没关系好吗！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啊！” 牧苏浑身一震：“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勉强跟上牧苏思路的君莫笑看起来很想问候牧苏全家，然后突然如气球般泄了气，摆摆手：“算了，随便你吧……” 牧苏没有摆出一副胜利者姿态乘胜追击，而是安静下来摩挲下巴思索。 虽然容易心态爆炸，脏话也有点多。但这样的吐槽才富有张力。就是君莫笑这个名字容易招黑，一直用还有招来投诉版权的可能…… “小叹，一会儿出去加个好友吧。”牧苏擅作主张给他换了名字。 “加好友？我没疯好吗！还有小叹又是什么鬼东西……”君莫笑有气无力地反驳。 牧苏一脸严肃科普道：“小叹不是东西，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一个专职吐槽的身份。” 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还是个杀千刀的人生赢家。” “谢谢，免了。” “唔……如果你们解决了的话，来商量过一下吧。” 另一边，醒来的玩家已经聚到了一起，只有牧苏和君莫笑单独站在一边。 “你可别小瞧小叹这个名字，家里有钱得很，听说还是什么膜啊不，魔法师世家，虽说胆子小了点……”牧苏碎碎念着跟在君莫笑身后。 【望闻问切】，这是之前叫牧苏他们过来的玩家的名字，虽然起了个老中医名字，外貌却是青年模样。他轻咳一声：“我们一共8名玩家，这个副本应该需要团队合作来通关。名字都在各自头顶省了自我介绍，唔……接下来我们可以试着搞清楚我们在哪里。” 作为一盘散沙的众玩家，望闻问切这滴水很好将沙子们黏在一起。 “我们正在通往蜂巢的地下列车上。”牧苏坚持将梗玩到底。 还不待其他玩家去回应。系统在此刻姗姗来迟。 【我们不知道所将面对的是什么。】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在所有玩家耳中。 【你们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超能力，却同时听到了冥冥之中的启示。】 【“盖亚带你们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间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你们能看。又对你们说：你们这被福祝的人远离安和，穿戴吾所赐的武装，进入那毁灭与死亡中。”】 “唔……有些像圣经新约其中一卷啊。鬼怪类副本吗。”望闻问切自言自语。 “你能别唔了吗，阴阳怪气的。”牧苏不爽道。 【作为新的一批的超能力协会成员，你们即将开始第一个任务——也许是最后一个。】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牧苏翻着白眼：“这个是蜘蛛侠的台词……算了随便用吧，反正都过气好几百年了。” 【载入任务……】 【主线任务：解决虫族母虫。奖励：25先令（未完成）】 当前进度：查询你获得的超能力（进行中） 内容：作为虫族的触须，杀戮的先遣部队。母虫的战斗力并不高，但足够毁灭人类了。你们要尽可能找到母虫，在它摄取能量繁殖出虫族大军前解决掉它。如果失败，全人类都将给你们陪葬。如果成功，人类将承担虫族的后续怒火。无论如何，你们都玩儿完了。 【支线任务：不使用你的能力直到完成梦境。奖励：10先令（未完成）】 【支线任务：说动其他超能力者一起行动。每增加一人奖励2先令，当前为：0人】 【额外任务：和母虫狼狈为奸，毁灭人类。奖励：1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任务发布后，众人消化完任务内容，望闻问切率先开口：“从任务给予的提示来看是科幻型副本。需要注意的是说动其他超能力者和与母虫合作的任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环视一圈，发现玩家都在听，微微松了口气：“支线任务二让我们拉拢或说服其他超能力者一起行动，结合任务提示来看，这个任务我们最好抛弃掉。” “为什么。”一名叫【amnesia】的白人玩家问道。 第32章 人类的原形是复读机和炒冷饭 望闻问切身体一僵，略有紧张。 昵称叫【想去火星沙滩】的青年接过话茬：“你在马路上看到一群人大喊‘外星人入侵，它们就隐藏在我们之中。我们应该集合起来打倒外星人’诸如此类的话，只会认为他们是疯子。” “是这样没错。”望闻问切紧绷身体松了下来：“唔……不过是我有点武断了，或许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比如利益和欺骗来拉拢一些人。至于额外任务一。如果这是噩梦难度或许会考虑一下。但这个副本只是普通难度，难度有限，应该不会有人选择它而放弃十倍于此的主线奖励。” 听到这话的君莫笑忽然盯向牧苏。 望闻问切说错了一点。他还不太了解牧苏的性格，要说最有可能干这事的，指定是牧苏没跑了。 牧苏斜瞥了君莫笑一眼，歪头吊儿郎当，摇头晃脑小混混状：“怀疑人也要参照基本法啊，你有证据证明么阿sir。” 生怕再次被缠上，君莫笑惹不起还躲得起。干脆往一旁站了站远离牧苏。 在他走开后，牧苏面色迅速变得阴沉，眉头紧蹙，低声道：“该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可恶的人类发现了，我要尽快和母虫取得联系才行。” 站在牧苏身后的两名玩家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这个玩家戏有点多啊…… “……综上所述，我们先获悉各自的能力，再考虑下一步吧。现在我们可以彼此熟悉一下。话说……”望闻问切望向牧苏：“我没看错的话，那是门闩吧。你已经通过了噩梦难度吗。” 话音落下，其余六名玩家一齐望向牧苏。除了三名并没经历过噩梦难度的玩家有些惊讶，余下三个尝试过的都是神色震惊。 只有体验过才知道噩梦难度有多难。 不单单是到处都是即死的陷阱，对信息的缺乏，都阻挡着众玩家。 根据《熟睡之后》官方资料，游戏背景及副本生成都取自2000年~2200年这一时间段的信息。 现在是2400年。除了史学家，很难有人能对副本背景了如指掌。 而很明显，那种人对游戏没有多大兴趣。 或许随时间推移，逐渐掌握技巧，通关玩家或逐渐增多，但起码目前，能通关者寥寥无几。 君莫笑的震惊尤为之大。 他犹记得一天前牧苏说去噩梦难度。当时自然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开玩笑。 可谁知他真的做到了。 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冷笑着：“哼，果然被看出来了么……” “你一定作弊了！不然就凭你这……”声音止住，君莫笑忽然闭口不言。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 虽然有恩怨不假，但无端指责就过了。 “凡人的智慧……”牧苏只是冷笑着用食指不断推动鼻梁。 “喂你又是在玩梗吧！是这样的吧！”君莫笑发现自己的怜悯心很蠢。 在牧苏近一步引导下，君莫笑不知不觉已经向吐槽役靠拢。 望闻问切看着又闹起来的二人，心中沉吟。 牧苏在袭击君莫笑时，说经历了三部恐怖片，或许指的是三次噩梦副本……就是不知是三次全部通过，还是……应该不是全部通过。游戏上线不到3天，时间上来不及。 他哪里知道牧苏是在玩梗，下意识的将牧苏的话当作信息串联起来。 缕清细节后，望闻问切将目光放在了门闩上：“门闩有特殊属性吗。唔如果为难的话也……” “白板属性的。”牧苏打断他的话，随即阴恻恻一笑：“不过也不能说没用。集齐七把门闩就可以召唤出门神了。” “诶……”望闻问切忽然叹了口气，无奈扶着额头：“龙珠这部动画我看过。” 望闻问切忽然有些理解君莫笑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会激动了。 虽然不清楚牧苏口中“白板属性”指的什么，但应该就是没有属性的意思。 【房门的门闩】 【常见的】 【普通的木头门闩，可以勉强当做武器来用，或者是其他用途，比如固定门。】 就在众玩家待在冷冻舱室，议论纷纷吵吵闹闹时，一侧几阶台阶之上，一道电子门悄无声息划开。三道人影出现在门前。 最前那道身影身着灰纹西装，秃顶中年男人。他的几缕头发整齐梳理，并没有人到中年加秃顶之后常见的颓废。 身后两边各站身着白色实验袍的一男一女。 秃顶中年自称超能力开发组组长，之后说了什么牧苏也没认真听。最后好像是说要带众人前往超能力测试厅，查询自己获得的超能力。 一众玩家跟随组长离开冷冻舱室，行走在银白色金属通道上。来往科研人员羡慕看向众玩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超能力者的。 人群中，火星沙滩熟络拍了拍望闻问切的肩膀：“不错嘛，我以为你会更怂一点。”” “别说了，感觉腿都在发抖。”望闻问切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哪怕是在游戏里，社交恐惧症依旧发挥着其应有的效用。 组长走在前面，依旧侃侃而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漩涡领主、水灵、见闻家这样的3级能力了。希望你们之中能诞生出来。” “本来是陪你克服心病的，没想到我居然有些兴奋，这游戏有点意思啊。”火星沙滩低声道，声音难掩一丝喜悦。 如今时代，信息聚变。人们可获取的信息无穷之广，两女一杯恶心一代人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两女十杯吃撑了也很难恶心到人。 人们眼光越来越挑剔之下，墨守成规已经不适合在这种时代生存。尤其对于游戏厂商来说。 这种背景下，新鲜感是玩家们必须的一环。换而言之，人类好奇一切未知的东西。从出生起就是如此。无论这种好奇是否会对自己带来麻烦。 而很显然，《熟睡之后》提供了这一切。 不过往难听了说，也可以理解为炒冷饭——熟睡之后制作商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将数百年前信息时代的冷饭放到能源时代重新炒一遍。 第33章 我的超能力是我没有超能力! 一群人边走边说，这群衣着各异的玩家随组长来至长廊尽头。 出现在玩家面前的是宽阔的阶梯式大厅。一排排办公桌椅扇行摆放，向下延伸。最前方是一面长款十几米的巨大屏幕。 巨屏分裂为无数细小画面，而随着玩家到来，这些细小画面纷纷变白，重新变为一张巨屏。 大厅中数十名工作人员纷纷起立，扭头瞩目。 一众玩家受到了热烈迎接。之后便是所谓的测试能力。 巨屏前一柱亮银色金属体。将手掌放上去后便会在身后巨屏上显示出能力属性。 按照顺序，第一名是叫做【我在太阳上yy】的玩家，他忐忑走上台，将手印了上去。 不得不说，哪怕是随机副本，系统对气氛把握依旧无可挑剔。在座都是不止玩过一款游戏的老油条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可偏偏居然会在游戏副本中产生紧张感。 每个人都对自己即将揭露的能力充满期待。 巨屏有了变化，一行字幕浮现而出。 [事不过三] 做任何事的时候只要做三次就一定会成功，但第一次第二次必定会失败。 “……这啥？”这名玩家一脸莫名，茫然转头看向众人。 其他玩家反应也差不多，一腔热血冻结心腔。 他们都在想这是啥，超能力吗？可超能力不是应该…… 与玩家相反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只见气氛凝固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冲天的欢呼。 “3级能力！起码是3级能力！而且还是罕见的发明系能力！”组长激动地浑身颤抖，大厅中洋溢着兴奋，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高兴——除了玩家。 快乐是这群npc的，他们只有茫然与不解。 第一位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所有人都变得更为期待，哪怕明知再出现3级能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于是在工作人员示意下，火星沙滩与发愣的太阳yy擦肩而过，在万众瞩目期待之下表情略蛋疼的走到台上，深吸口气将手印了上去。 属于火星沙滩的超能力缓缓浮现于巨屏。 [最佳员工] 你永远能在迟到前的最后一秒打上卡。 “日常系能力吗。”组长尽可能隐藏，但眼眸深处仍然带着一丝失望。 “不，这是因果系能力！”不知何时，一道苍老身影站在组长一侧，缓缓道来：“无视因，直接判定为果的能力。” “嘶——”组长倒吸口冷气，眸中满是藏不住的震惊。“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两次的因果系能力……” “没错。而且这个能力如如我们所想那样，这可是堪比量子传输的能力。”老者声音斩钉截铁：“不过我们不能妄加推测，还需要一系列测试判定才行。” 他们二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故而被大厅中所有人听到。工作人员们自然而然流露出“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眼神望向看起来似乎是在兴奋地颤抖，其实是在蛋疼地哆嗦的火星沙滩。 “我真蠢……为什么要对这个副本抱有期待……”回到台下的火星沙滩一直碎碎念着。 “您请节哀。”望闻问切回了一句，见没玩家想上台，就沉吟着自己迈了出去。 [上朝] 当你参加任何会议时可以使用，为会议添加皇室气氛。 “普通的1级日常系能力，但是实用性很高。”老者开口。 组长认同点头：“我几乎预见各大财阀、委员会和各国代表来拉拢他的一幕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百般不情愿地玩家还是走上台前，查询了属于自己的超能力。 [绝对时感] 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精确到分的读取当前时间。 [背井离乡] 可以把家乡的井带走。 [远程打击] 指定一个号码对其进行为期一小时的强力骚扰，拨号方为你自己的手机，使用过程中话费加倍。 [爆破预警] 当附近即将发生爆炸，会在爆炸前的一瞬间听到一句“阿拉胡阿克巴”作为预警，爆炸越有可能波及到你则预警的音量越大，反之则越小。 [平凡人] 你的超级能力便是：在超能力者群体之中，你是个平凡人。 每出现一种超能力，这二人都会一唱一和跟解说似得说上半天。 一轮查询下来，那被旁白所诱导出的严肃也消失殆尽。 “怎么有种闹着玩儿的感觉。”得到绝对时感能力的白人玩家吐槽道。 被牧苏钦定为吐槽役的君莫笑得到了背井离乡能力。意外的是，他的能力居然被评为2级，并且是攻击系能力。 嗯没错，攻击方式就是随身背着一口井，必要时把井投掷出去，当做攻击手段。 君莫笑神情呆滞。想来也可怜，他只想玩个游戏，结果刚出新手教程就被牧苏盯上了，还摊上这么个精神污染的副本，如果他迈不过这个坎可能《熟睡之后》玩家要减一了。 而平凡人这个能力落在了精神病牧苏的头上。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唔……我有个问题。”所有玩家查询结束，闹哄哄一片时，望闻问切忽然问组长：“你之前说的漩涡领主、水灵还有大见闻家，这几位的能力是什么。” 他实在想知道，是他们运气太差，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吊诡。 组长神秘一笑，在操作台上输入了什么，紧接巨屏就出现了几行字幕。 [漩涡领主] 可以令马桶里的水永远旋转下去。 [水灵] 当持有一份以上不同温度的水时，可以将温度相加。如当拥有四杯25°的温水，将可以合成一份100°的开水。 [大见闻家] 往西行进时，所遇见闻将自动印册成书。 “呵呵……”火星沙滩脸皮抽动几下。 “唔……各种程度上来讲，都是非常逆天的能力啊……”望闻问切给予了十分中肯的评价。他没问漩涡领主的奇葩能力是如何成为3级的。用屁股想也知道超能力协会大概是把湖泊一类弄成马桶形状，再让漩涡领主使其旋转来达到和水坝相同的发电作用。 第34章 你只不过是瞎了和没了手臂。可她呢，她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 【主线任务已更新】 此时，系统提示姗姗来迟到来。 玩家各自查询，发现主线第一项已经被完成，转而是新的一项。 【查询你获得的超能力（完成）】 【开始领取任务，击杀虫族母虫（进行中）】 玩家之间的交流同样会被npc听到，无论谈论什么。所以玩家们都聪明的保持沉默。 按照惯例，组长走到巨屏前讲了一番激励众人的话，接着玩家们就被工作人员接引坐上电梯。 超能力协会总部矗立在城市中央，楼身高耸入云，墨色玻璃仿若整体，反射着光芒。巨大的地球形状烫金logo立在顶部，闪烁金光。 玩家们先前所在的位置是总部地下设施之中。如今正被工作人员带领，乘坐电梯一路向上。 总部主体共334层。前50层对外开放用作办公。而50层往上便是能力者们居住的地方。当然这并非硬性，超能力协会并不会限制旗下能力者们的自由。 沉默中，电梯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254层的位置。 叮—— 电梯门打开，出现众人面前的是设置齐全的客厅。 地面铺着浅灰毛毯，阳光从墨色落地窗外斜照进来。沙发散漫摆放，围绕着桌案和镶嵌进书柜中的电视屏幕。 这帮25世纪的玩家对这些陌生的同时又感到熟悉。 一大一小两个客厅，一个会议作战室，以及八间独立互不干涉的房间。想要离开时乘坐电梯下去就可以了，因是入户电梯，没有其他出口。同层之间互不干涉。 牧苏他们还不属于超能力协会正式成员。只有当通过试炼之后才会转正，并配发徽章以及相关福利。 工作人员简单交代几句就匆匆坐电梯离开。 这帮25世纪的玩家对这些陌生的同时又感到熟悉。没了npc，众玩家四处摸摸碰碰，对周围一切富有最大程度的好奇。望闻问切也不例外，不过他同时在思索主线内容。 主线任务将母虫指向试炼任务。而试炼任务已经在电梯里通过手腕上的腕表传递给众玩家。 “准超级英雄们，协会情报部已获知那只变异昆虫躲藏在这座城市中，协会会提供除情报和人力上的所有支持。互不相识的你们将要在试炼任务中相互合作，熟知彼此的能力并成为伙伴，完成试炼任务，成为正式的超级英雄与英雄小队。” 之后，本就是一团散沙的玩家便约定各自散开搜集线索，约定好半小时后再在这里汇合。 唯有牧苏感慨的坐上沙发，自来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望闻问切几分认同：“这也是收集周围信息的办法，不愧是通关了噩梦的男人，虽然不太靠……”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啊！】 【什么！？雨涵，这是真的吗！？】 牧苏快速按动遥控器，停在了正在播放的电视剧上，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果然不靠谱。”望闻问切心底里吐了个槽。 玩家渐渐散去，一时间，客厅中只剩下牧苏和沙发后的君莫笑。 难得找到突破口的君莫笑鄙夷道：“其他玩家都在努力通关，就你在这里悠闲吗。” “呀喝，有了了不得的能力一下就撅着个腚飞了呢。”牧苏侧卧在沙发里，翘起条腿，头也不回紧盯着电视。“只是普通难度，值得我去认真吗。” “呃……”君莫笑突然哑口无言。 如果这话由之前的牧苏来说，毫无可信度。可偏偏这话是从‘通关噩梦难度的牧苏’口中说的，他无法反驳。 甚至是‘只是侥幸通关’的借口他都不好意思用。因为君莫笑同样去试过噩梦难度，还没弄明白主线任务就死了。 呛人不成反被怼，君莫笑涨红着脸离开了房间。 牧苏的悠闲时光中，半小时后，玩家陆续归来。 【你只不过是失去了右眼和一条手臂。霜珑呢！她失去的是她的爱情！】 刚一出电梯，火星沙滩与望闻问切就听到电视发出的声音。玩家大都已经回来，百无聊赖间跟牧苏一起看起电视。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在一旁沙发坐下，等待所有玩家到齐。 几分钟后，其余两名玩家陆续上来。望闻问切轻咳一声，正想让牧苏小点声，就见他拿起遥控器径直选择了静音，然后快速拨动频道，停在一副燃烧的篝火频道。 众人目光跟随着他，看他跳下沙发费劲挪动沙发围成一圈，又赶到窗边拉上窗帘。 房间顿时昏暗下来，玩家围坐一圈，屏幕上跳动的火焰映红众人脸颊。 牧苏这一系列举动很是莫名。可不得不说，如今气氛很适合商讨事情。 待牧苏弄好一切，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后，望闻问切随即开口：“接下来，我们各自交流一下收集的信息吧。” 火星沙滩紧随其后开口：“我先来吧，我在刚才试了下，邀请其他超能力者协助我们。” “唔……被拒绝了吗。” 火星沙滩点头：“是的。初次任务只能以我们八人组成小队进行，其余任何人都不能帮助我们。” “唔一下就把路堵死了。这种一上来拿着新手装备就直接去打关底boss的设定……” “然后我又去找工作人员，隐晦提醒一下，希望能获取帮助。不过他们只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试炼任务。” “看来没办法依靠npc了。”望闻问切沉吟，因为紧张，脸庞微微发热，不过很好被屏幕中的火光掩盖：“我之前分析了一下主线。乍一看去，时间过得越久，我们准备的越充分。比如君莫笑的……的能力。” “可需要时间的不止是我们。母虫也需要时间繁殖。如果我推测的没错。我们去的越晚，遇到的敌人会越多。” “那么。”另一名叫【amnesia】的女性玩家开口：“我们应该赶紧找到它，然后完成主线吗？” 望闻问切不自然挪动了一下，神色略微僵硬。 火星沙滩摇了摇头，社交恐惧症果然没那么容易克服。 牧苏一旁嘿嘿笑道：“开始闪烁起红灯了吗，要回m78星云了吧。” 第35章 弗利萨这个名字真的不萌吗 没人懂他的梗，也没人理他。望闻问切微微坐直，擦了下额头浮现的汗珠：“唔……是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山洞位置，然后领取协会提供的武器，击杀母虫。” 我在太阳上yy开口：“是不是太过了。普通难度我通关三四次了，难度都不大的。” 如果不去管噩梦难度，这款游戏对新手可以说非常友好的。唯有困难会需要团队间的配合。 随着商讨时间增长，望闻问切明显出现了焦虑，手指不自然纠缠在一起，眼神四处躲闪。 此时反应再慢的人也可以看出望闻问切身上的问题了。 “阿星。”火星沙滩轻喝一声。 望闻问切似是挣脱出来，擦拭额头冷汗，嘴唇颤抖：“唔……一般来讲是这样。只是这个副本很特殊。boss方面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提升实力，如果可以……建议不要冒险。” 玩家们没在为难望闻问切，转而讨论起母虫的特性。从母虫的体型再到母虫的繁殖方式，以及虫族的实力。 “我好了。”牧苏忽然开口。 霎时间，原本颇为热络的客厅陷入一片死寂。存在感极强的牧苏再也无法被他们强行忽视了。所有目光一齐望去，意味难明。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牧苏梗起脖子喊道：“难道不觉得母虫和弗利萨一样，都是听上去就会让人兴奋吗？” 望闻问切也跟着大喊：“喂我说过我看过龙珠好吗！” 牧苏一副看见同好的表情，就差勾肩搭背了：“哦？你也觉得弗利萨很性感对吗。” “完全不觉得！” “伙计，咱能有点节操吗？”副本一开始惨被牧苏玩梗的玩家无奈道。 “节操？那是啥？几百年前的流行词吗？”牧苏装起傻。 “我说牧兄啊……”火星沙滩迟疑开口，想说些什么。 牧苏一口喷去...... 火星沙滩瞠目结舌，被牧苏疯狗似得乱咬惊呆了。 “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搭话。”一旁一直闷不做声的君莫笑忽然开口。 “诶小叹你是哪伙的，信不信我找小灵戳你腚眼。”牧苏怪里怪气叫道。 君莫笑脸涨得通红，强忍着不开口。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答就输了。 “那么……”火星沙滩生硬的转移话题：“现在就开始行动吧。两个人去领取武器物资，其他人一起去找线索。” “我呢，我做啥。”牧苏兴奋望来。 “呃……”火星沙滩冷汗下来了，磕磕绊绊说：“你……你的话……你完成过噩梦副本，对线索收集肯定颇有心得，所以你可以独自心动。” 似乎因为紧张还说错了个字。 其实任谁都能看出，火星沙滩试图将牧苏放在了一个不会影响到主线的位置，或者说，是将队伍中不稳定因素剔除。 毕竟牧苏完全是那种在潜行中突然大叫一声我在这儿的存在。 “你完了，牧苏这人小心眼。”君莫笑不知何时凑到望闻问切身边，阴测测道。 “看起来你深有体会。”火星沙滩瞥了一眼。 “体会什么的我不知道。”君莫笑微微仰头望天花板，似是感慨道：“不过我知道被这家伙盯上的话，麻烦大了。” 混乱的临时会议结束，玩家三两成群离开超能力总部。尽管这群25世纪的人无法融入21世纪背景的副本，但装装样子总归可以。 刚刚还颇为明媚的天气变得有些阴沉，空气沉闷。牧苏无所事事在街头闲逛，忽然好似注意到什么，看向一栋公寓门口。 一名黑大衣男子身形鬼祟。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雨下的极大。 街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少有的行人用物品遮挡头顶，快步前行。 阴郁小巷中，有黑影快速穿行。皮鞋踩踏雨水，黑色大衣如这阴沉天气，不引人注目。 身后，有一道白色衬衫持伞身影若即若离跟随。 啪—— 皮鞋踩入泥坑，黑影脚步突然一顿。 雨幕落在呢子大衣上，令其颜色更深了几分。黑影倏然偏头，礼帽下鹰隼般锐利长眸扫向身后。 空无一人。 左右扫视一遍，黑影转回头，压了压帽檐，快步离开小巷。 在其离开后不久——白色人影小心探出头，紧贴墙壁快速跟上。 冲出小巷，白色身影扫视周遭，却没看到那道身影。而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出细微响动。 白衣人影瞳孔猛然一缩，迅速矮身转头，一拳挥出！ 拳头打在了空处，几滴雨水被带动溅落墙上。 “喵~” 小巷角落，一只躲在垃圾桶下的橘猫打着哈气，对白色人影叫了一下。 锐利黑眸逐渐变得柔和，人影望着半边身子淋湿的橘猫，顿了一顿。 垃圾桶盖斜盖，所挡范围不足以遮住一整只猫。它蹲坐在仅余一片干燥的报纸上，尾巴轻摆。 白色人影反身走去，橘猫不怕人，仰头望着他，又是轻叫一声。 微微躬身，人影将伞放到橘猫身边，头也不回离开小巷。 视线扫过，行人匆匆，渐渐空旷的街头。 只耽误一下，已经找不到黑影。 雨水逐渐打湿衣衫，发丝紧贴脸颊，凌乱黑发遮挡额前，白色身影摇了摇头，便要折返，觉得脚底略有不平，便踢了踢鞋，将湿泥甩……等等！泥！？ 他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在地面。 只见被水沁透地砖上，一行泥印蔓延。雨幕冲刷下，泥印愈来愈浅，但足以指明方向。 脚印出了十几米，便不见痕迹。白色身影继续前行数十米，无奈停下。 跟丢了。 雨幕渐大，雷声在厚厚乌云里散开。 白色身影放弃搜寻，走进路边一家超级市场。 喧嚣热络占据了雨声。雨水沿着身体，在脚下渐渐积成一滩水。 像他一般淋湿避雨的人很多，像他一般湿透的人很少。 漫无目的在超市闲逛，不知觉来至停车场，却看见即将闭合的电梯中，一闪而逝的黑影。 双眉一皱，不顾周遭人群的惊呼，白色身影直扑而去。飞快摁动电梯按钮。 晚了一步，电梯指向下，开始移动。 白色人影左右张望，突然冲入安全通道，沿着楼梯飞奔向下猛然撞开大门！ 第36章 可是华为并没给我钱(捂脸痛哭) 嘭—— 门被撞开，白色身影踉跄跑出几步，停了下来。 偌大停车场零散停放着车辆。一点声响也能传的很远。 两边各停着一辆轿车。离出入口近的总是更受青睐。 白色身影没有迷茫太久，很快，一声车门关闭声遥遥从一侧传来。 他压低身子，悄然躲在车后缓缓探出头，透过墨色车窗，看向对面十几米外一辆轿车。 车内正是目标，他正脱去身上呢子大衣，同时还有另一人——一名女性。 那个女人在向目标抱怨着什么。 白色人影抬起手腕，在手腕上一只奇异腕表上按动数下。片刻后，他声音压低，好似自言自语对腕表说着什么。 “我在跟踪一个人，他很可疑。” “唔……牧苏？”接通通讯的望闻问切差点就给挂断。 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牧苏。 “我在一座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他现在在车上。”牧苏紧盯着对面车中。 听得对面牧苏压低的声音，望闻问切也认真起来，微微坐直：“发生了什么，说清楚些。” 除了牧苏，所有玩家都回到了落脚点 牧苏的发现让望闻问切忽然意识到一点。 如果母虫可以融入人类社会……那该怎么办。 牧苏眼睛不离那辆车，对腕表低声道：“我一路跟踪他，走进地下停车场。然后我使用腕表联系你时，我突然发现……” “什么。”望闻问切身体前倾。 “即使是在地下停车场，信号仍然和在外面一样好！华为智能机，您的贴身好伙伴~” 话落之后，安静了一瞬，一阵嘈杂吵闹声猛然从通讯对面爆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哦拜托，难得我认真这么久。” “他在外面那么久到底在干嘛。” “请说重点……”望闻问切被呛得口癖都忘了说。 牧苏瞪大眼睛：“这难道不是重点吗！难道你们不觉得手机能在地下车场满格信号这很不可思议吗！” “那个人……”望闻问切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在跟踪的那个人。” “哦哦这个啊。”牧苏目送车中二人有说有笑驶过：“他跟他情妇跑了，可恶。他的妻子是那么爱他，居然做这种事。” “……” “唉……” “啧。” “我早该想到的……”望闻问切拍了下额头，并觉得自己很蠢。“……你先回来吧，我们已经找到母虫所在山洞了。” “呀喝？这么快？” 望闻问切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面听不到，便又嗯了一声。 “总之尽快回来吧。” 没有多言，电话边被挂掉了。 牧苏耸耸肩，收起手机。不甘心的往车库出口望去一眼，转身便要回到楼梯间。 “到我这边来……” 一道虚无缥缈的女声没来由响起。 “谁啊，叫得这么亲热我跟你很熟吗。”牧苏下意识喷了一句。 “过来……到我这边来……” 牧苏左右打量一圈，才发现声音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不耐烦道：“耍流氓么，在哪都不说就叫我过去。” “来啊……我在这里等你……” 牧苏又喊了几句，却再得不到回应了。 与此同时—— 另一边，七名玩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等牧苏回来，我们就出发吧。” “我们没必要等他吧？” “等他回来对我说‘我好了’吗……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说不定他对男人感兴趣呢。” 客厅乱哄哄一片。 “咱们先走吧。”火星沙滩不得不站出来。“给牧苏留个字条，让他再赶过去。或许让他单独行动还有奇兵效果。” …… 一段时间过后，牧苏乘坐电梯回来。当他走出电梯时，看到的是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空旷的客厅。椅子沙发凌乱摆放，桌上放着吃剩的零食。 窗帘拉开了一半，玻璃上留下长长雨痕。 雨天让客厅略显阴沉。 牧苏来到窗前。玻璃倒影出他的侧脸。 目光深邃望城市远处，片刻后，牧苏转回身，就近坐在沙发里。 他慵懒依靠着沙发，双臂搁在扶手上，悬在半空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寂静的房间一时间只有微不可查的敲击声传出。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一点点打量这个房间。随后看向脚下。 毛毯绒毛杂乱，略有潮湿，这表示他们在下雨后陆续回来，并且又离开了。 “沙发没有温度，意味着他们离开在十分钟以上。”牧苏缓缓开口，他声音低沉，自言自语阐述着：“毛毯不湿。意味着他们并没在外面呆太久，又或是回来后没有久留。” “我与望闻问切联络时背景有其他人的声音，所以……不，这不重要。”敲击的手指停在半空：“现在要知道的是他们去了哪里。哪怕联络完后立即出发，不到一小时，不可能离开太远。可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们……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山洞位置就在这段路程的时间内。” 雷蛇刹那照亮整间客厅。挂在墙上的狼头标本陡然狰狞，如活了过来。 滚滚雷声天边而来，牧苏站起身，乘坐电梯下楼。楼上已经没有搜索的价值了。 叮—— 从电梯迈步而出，牧苏礼貌向工作人员询问安保室的位置， “私家侦探，来调查一些事情。” 安保中心接待处，牧苏对门前安保人员说道。 安保人员微怔，眼神在牧苏手腕的腕表晃了几下，为难道：“先生……这不符合规则。您需要去……” “按他说的办。”安保中心内有一道声音传出。 “请进先生。”安保人员拘谨让开。 牧苏步伐很快，边走进边说：“我需要查大厅处的监控。望闻问切在14:33联系我，那时必然还没离开……”牧苏转而对监控台前的安保人员说：“查一下14:33至15:06这一时间段门口的录像。” 很快，大厅处视频被调出，一秒一秒后退。 “二十倍速。”牧苏眉头微皱，他没多余的时间去等。 右上角显示变为x20。 牧苏蹙眉，凝视着视频，不肯略过哪怕一秒。 “停！前进一些。” 牧苏突然开口，手忙脚乱的安保人员操控键盘，快进到牧苏想看的画面。 第37章 人嫌狗厌系统烦 七道人影出现在视频画面，出门乘坐上两辆防弹特质越野车，随即驶离。 离开时间距离和牧苏联系正好过了十分钟整。 阴雨天气，路上行人车辆并不多。想通过监控来追踪并不困难。 “可以调取城市街道监控么。”牧苏眼神不离暂停的视频，侧头对安保人员问。 “先生我们没有权限。” “我知道了。”牧苏点头。“你有什么想法吗。比如他们会去哪。” “呃……应该回去很远的地方吧？” “为什么。”牧苏神色一动。 “总部会给能、能力者们提供专用……车辆。”被牧苏询问，安保人员有几分紧张，随即渐渐放松下来：“一般来说，装甲越野用于长途奔袭或是山路。” “山路……”牧苏眼前一亮：“他们往哪边走的。” “北边，先生。” 协会总部周边公路四通发达，而任务位置注定不会太远。也就是说，他们往哪个方向行进，哪个方向就有可能是目的地。 “有地图吗。” “有的。”另一名安保人员连忙跑去更衣柜，取出一份折叠的地图。 牧苏快步走到桌前，将杂物推开，让安保人员在桌上摊开地图。 牧苏目光睿智而又敏锐。快速在地图上扫过，找到了位于中间的协会总部。 目光一路向上，牧苏忽然轻咦一声，指着地图正上方一处表示森林与山地的波浪和树木符号。 “这里是哪。” 腼腆的安保人员微微前倾，方才磕绊道：“暗礁国家森林公园。” “我问你。”牧苏双眸明亮的有些刺眼，他这是文思泉涌的表现，因此还获得了‘好亮一双招子’的称号。 “如果让你驱车20分钟，往北行走，大概会到哪里。” “大概……大概就是这里了。”安保人员说道，怕牧苏没明白，他还伸出手指了指地图上国家公园的位置。 “很好。” 一抹神秘弧度出现在牧苏嘴角。他道了谢，转身快步回到楼上，环视一圈，闭上双目。缓缓构成一幅画面。 在与自己联系过后，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需要提前出发。望闻问切等人在房间商讨片刻…… 牧苏睁开眼，望向一处地面。那里毛毯颜色最深。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穿透玻璃上的倒影，望向地面。 车辆如同蚂蚁在沟渠中爬行。 随后他们联系车辆，准备就绪后来到楼下，乘车一路向北。 牧苏平静眸子好似穿越时光，看到二十分钟那两辆离开的车辆。目光渐渐向前，最终盯向隐于云雾，若颜若现的山峰。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推理错误。因为无论是推理还是模拟，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接近真相。”牧苏自言自语转回身，好似再为现场透明的观众解答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之展开。 “但我在之前回来后，看到桌子上的一页纸。他们在上面留下了山洞所在位置。就是它，让我确定了这番推测。” …… “阿嚏——”进入山洞没多久，队伍后方的望闻问切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在干嘛？”队首的火星沙滩慢下速度，待望闻问切跟上后诧异问道。 作为学生，自然承担不起游戏仓的昂贵费用。他和望闻问切都是通过面罩连接游戏。而面罩除了提供最基础的知觉相关感官外并不存在其他，包括打喷嚏。 “不知道，就是突然非常想打喷嚏。”望闻问切挠了挠鼻子，低头看了眼腕表：“大概在想牧苏能否看到我留的字条。不过重要的是，没信号了。” “信号传不进来吗。” 队伍暂时停下，火星沙滩走到望闻问切身边问道。 “应该不是。”望闻问切沉吟：“唔……有两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要听哪个？” “先听好的。”火星沙滩举起手电，往前方幽深洞口晃了晃。 “母虫很可能就在这里，我们没有找错。” 名为【九转】的玩家开口问道：“坏的呢？” “它比我们想象中更聪明。”火星沙滩拉开步枪保险栓，替望闻问切回答。 “你刚刚说了有两个好消息，另一个是什么？” “唔……第二个好消息是。”和除了火星沙滩以外的人交流，望闻问切又恢复了那拘谨的态度。“这种屏蔽信号的行为可能是母虫自带的能力。” 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材，果然发现信号一栏一个大大的叉。 母虫不会无缘无故屏蔽信号。而它这么做了，只能代表一点：它在这里。它不想让他们传出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九转又问。 “如果屏蔽信号不是它的自带能力，就说明母虫有意屏蔽信号。而这代表着几点：它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它了解我们人类不……它了解这个副本世界的科技水平。”火星沙滩插话，并紧接补充一句：“别聊了，前面有动静。” 原本有些散漫的队伍在话音落下后，逐渐紧绷起来。起码不再似先前旅游一般的悠闲。 山洞干燥，迎面有略带腥味的微风吹来。说明出入口不止这一处。 起初，地面还有些游人所丢弃的瓶子杂物，随着众人深入，人类痕迹逐渐消失，温度也随之降低。 火星沙滩和我在太阳上yy并肩走在最前面。 “这是什么？有些像枪的形……”我在太阳上yy一直在摆弄手中的枪。 “火药武器，利用火药能量发射弹丸的动能武器。”队伍后面的望闻问切解释说：“简而言之是落后于能量武器的产物，不过伤……” 话音未落，异变突起！ …… 【玩家-我在太阳上yy-已经死亡】 雨刷频繁挥动着。越野车如一只犀牛冲开雨幕，在红灯光晕下驶过。 开车驶往的牧苏听到系统提示，微微一怔。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 【检测到你当前存在懈怠游戏行为，当被二次判定时将在结算时扣除50%奖励。】 还不待开始，系统提示将之打断。 到底是牧苏的确游戏不积极，还是系统受够了他的推理，我们不得而知。 总之，牧苏暂且老实了下来，连红灯都不敢闯了。 第38章 无趣的战斗内容 居然死人了…… 山洞中，玩家们被这一事实冲击的有些发蒙，以至于枪械中的子弹被打光，手指扔死死扣着扳机。 副本荒诞的设定很难让人提起紧张感，加上牧苏一路插科打诨，众人下意识认为其并没有多难。 事实也的确如此，普通难度罢了，会有多难？ 所以一名玩家用他的死让剩下的玩家知道，普通难度不适合当郊游。 解决战斗之后，玩家们好奇围到死亡的玩家身边。 我在太阳上yy的尸体朝上，巴掌大的软体生物趴在他的脸上。 火星沙滩拿枪口拨动，已经死透的软体生物轻松被掀开，和脸部拉开丝丝粘液，随即断开，啪叽一声掉在地面。 他用枪口挤压了一下软趴趴的生物尸体，藏在软体中的尖刺显露出来。 灰色斑点的伪装色让它可以趴在岩壁而不被发现，在玩家接近瞬间扑上去，将触手挤进他的嘴里，从咽喉将针刺刺入大脑。这就是我在太阳上yy的死法，所有都发生在一瞬间。 恶心而又没有痛苦的死法。 以至于这名玩家还保持着死前的表情，眼睛圆睁，嘴被撑开，透明黏液沾满脸上。 “我才不要这样死。”amnesia流露出厌恶。 有两名玩家不适扭过头，他们早听说这游戏真实度高的离谱，如今终于见识到了。更令他们心里不舒服的是死后的丑态。这意味自己死了也差不多这个模样，可能更惨。 扑脸虫只有一只，在攻击玩家后的瞬间它也一同死去。不过一只已经足够玩家们自乱阵脚。 他们在原地花费几分钟生疏的换上子弹，继续往山洞内探索。 母虫在有意消耗玩家们的力量，角落时常隐藏着扑脸虫。好在没有玩家继续死亡。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对往脸上扑的虫子格外警惕。 望闻问切让玩家们加快速度。从零散的袭击来看母虫似乎没有太多力量来防备。 母虫拥有一定智力这点毋庸置疑。再发现扑脸虫不再有效后，就不再进行无所谓的袭击。让得玩家们相安无事渐渐接近洞穴深处——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一名女性玩家低下头，奇怪看着一块拳头大石块滚落到脚边，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 其他玩家逐渐发现异常，目光放在四周地面不断颤动的石子灰尘上。 火星沙滩将战术手电功率调至最大，照向最深处。目光死死盯向那三十米外，光源照射不到的黑暗。 震动愈发明显，甚至连脚下都逐渐感觉到震动。细小石子欢呼跳跃着，攀附在岩壁的灰尘洒落下来，登时能见度骤减。 其他玩家也意识到震动的来源，一齐望向洞穴深处的黑暗。 “跑还是打。” 感受到震源在不断接近，望闻问切蹙眉问一旁火星沙滩。 或许太过认真而没听见，望闻问切不得不加大声音重复了一遍：“跑还是打。” 光源尽头，一张狰狞虫脸骤然出现。随后是展露在光线中的虫躯。 它太过庞大，以至于外壳紧贴着岩壁，不留一丝空隙。 它太过庞大，以至于每一次挪动，山洞都会随之震动。 压抑气氛中，玩家中开始响起了枪声，很快又消失。四十米的距离让他们很难打中，哪怕它无比巨大。 火星沙滩端起枪，压制枪口几发点射，发现不过留下几个小坑。 “边跑边打！” 纵使甲壳无比坚硬，哪怕岩壁划过也只能另其产生一道白印，但在弹药倾泻下，无数颗子弹轰击在同一处中，甲壳逐渐凹陷、破损，露出其后墨绿色的血肉，然后被镶嵌进子弹，汁液飞溅。 巨型甲虫发出沉重嘶叫，或许不需要玩家们继续开枪，要不了多久它就会被卡住，任人宰割。 但不会是现在。 金黄弹壳落地，清脆被震耳欲聋掩盖，逐渐堆积地面一层。 伤口对于庞大体型，所造成的威胁杯水车薪。即便那颗狰狞怪脸烂了大半。 且战且退，玩家们退出近两百米时，巨型甲虫推进速度终于慢了停滞下来。正待众人缓口气，准备集中火力解决掉时，就见甲虫发出一声凄厉刺耳嘶叫， 刺耳声直入耳膜，令人无法忍受几乎要丢枪抱头，就见嘶叫之后，巨型甲虫发起最后冲击。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洞穴如要塌陷般剧烈晃动，砂石四溅灰尘扑落，混乱之中，巨型甲虫陡然加速，似乎挡在面前之物都会被其碾碎。 而代价就是嶙峋岩壁戳破甲壳，深深刺入。 巨型甲虫悍不畏死加速冲来，所掀起威势让部分玩家忘记了呼吸，呆愣看着它嘶叫着轰隆接近！ 那股腥臭味几乎迎面而来。 不知不觉变为队首的一名女玩家忘了后退，看着巨型甲虫迎面冲来。 “让开。” 一道在轰隆中微不可查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随即一双手将她拉向后方，而紧接，一道人影擦肩蹿出。 嘭—— 霰弹枪发出火光，枪头高昂，数十颗钢珠弹丸从枪口迸溅，扩散，钻入几米外巨型甲虫头颅，在墨绿色血肉穿行，造成十数道空腔尾迹深入脑补。 巨型甲虫嘶叫一声，掀起最后的腥风，随即卡死在山洞，再也不能动弹。 “牧苏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击杀巨型甲虫后，牧苏神情冷峻褪去弹壳，淡淡扫了眼众人，说着耍帅的台词。 那名女玩家迟疑地说了声谢谢。 而其余人不约而同将他当成背景板无视了。 望闻问切皱眉汇去身前灰尘，望了眼严丝合缝，死死镶嵌岩壁中的巨型甲虫：“它的目的是拦住我们。” “更好，说明现在它无力直面我们。至少没把握能解决掉我们。”火星沙滩边将子弹压入弹匣边道。 至于君莫笑，从牧苏出现后就躲到了后面，一声不吭。 牧苏无奈轻叹一声。 君莫笑的吐槽水准偏低啊，这时候明明应该跳出来大喊：“你耍什么帅啊喂！” 将枪口还在冒烟的霰弹枪背负身后，牧苏伸进裤裆里抓挠几下，掏出个圆滚滚的物件，将整根手臂塞入甲虫那颗已经烂掉的头颅中。 他又是一声叹息，倘若有个优秀吐槽，此时就会说：“你把什么东西从那里掏出来了喂！” 第39章 苏子兵法:有时候我们需要输掉一次来赢得整场战争。 “你想要钻过去？”火星沙滩不知何时来到牧苏身后。 “没啊，我只是把手雷塞里面了。”牧苏将满是墨绿汁液的手臂拔出，手指上还带有插销。 “闪啦！” 牧苏突然喊了一句，抱头逃开。露出在其身后，一脸茫然的火星沙滩。 噗—— 当火星沙滩意识到什么时，一声闷响已经在洞穴内回荡。 首当其冲的火星沙滩被墨绿色粘液泼了一身。其他人因离得较远又基本被火星沙滩挡住，反而没什么事。 “哎呀呀。”躲到岩壁后方的牧苏探出头。“都叫你闪了还不跑。” 火星沙滩咬牙吼道：“我反应慢还真是对不住了啊！” 巨型甲虫庞大身躯被炸开一处豁口，望闻问切见这样有效，便将所有手雷收集到一起，想要清出一条通道。 火星沙滩很庆幸自己是游戏面罩，只有最基础的体感，体会不到身上黏糊糊的感觉。 不过也足够恶心了。 简单将头发和脸上的粘液抹去，再抖掉身上的粘液，那边的爆破已经接近尾声。 巨型甲虫尸体周遭，地面汇聚大片墨绿色碎肉，踩上去直没脚面。 “没有手雷了。” “我这里有！”牧苏举起手，把还温乎的手雷递给望闻问切，挤着眼道：“我一共两颗蛋，之前用掉了一颗，现在还剩下一颗。” 不理会牧苏的荤段子，望闻问切拔掉插销，将手雷塞入血肉里后迅速躲至角落岩石后。 “怎么感觉……不太对？”跑回来后，望闻问切低头疑惑打量手指上，和其他样式截然不同的插销。 话音落下，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陡然炸起！ 轰！ 躲在岩石后的玩家们紧紧闭上眼睛，耳中嗡声一片，任由火红热浪在岩石背后肆虐。石子啪啪击打在岩石上。 十几米外，遭受无妄之灾的火星沙滩完全反应不及，被气浪掀翻，打着转一头撞在突起岩石上，落地一动不动。 而其他玩家队友状态栏那里看到，火星沙滩瞬间从健康的绿色转为深黄。 肆虐气流与高温持续数秒方才减弱，山洞内逐渐平静下来，变得只剩下冷色的手电光。 空气充斥着烧焦怪味。这股怪味和不断落下灰尘石子混在一起，让这里变得更为混乱。 有两名游戏仓玩家被呛得咳嗽，不得不掩捂口鼻。 爆炸余威过后，山洞落下石子不增反减，就连脚下也开始不规律的晃动。 “要塌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令所有玩家心中一凛。 似是响应这句话，刚刚恢复平静的山洞如同火山爆发，沙石簌簌落下，剧烈摇动起来。 混乱之中，玩家纷纷向已经打通的深处冲去。其中两道人影倒退而回，赶到火星沙滩身边。 正是牧苏和望闻问切。 “我来背他！”二人对视一眼，牧苏自告奋勇。 “可以吗……好的。”不是纠结的时候，望闻问切帮助牧苏背起火星沙滩，迅速冲出摇摇欲坠的范围。 嘭—— 头顶不断有石头砸下，沉重喘息和光线混作一团，二人相互扶持弯腰奔跑，刺激的不行。 临近安全地带，二人已经看到不远处其他玩家在向这边挥手。 “啊！”正逢此时，玩家们忽然对着他们身后发出一声惊呼。 二人不约而同，猛地向前一扑！ …… 迷之安静了十几秒，抱头趴在地上的二人小心抬起头来。 预料之中的坍塌并没出现，在晃荡十几秒后，反而恢复了平静。灰尘弥漫了一大片区域。 “好像跟电视里不太一样。”牧苏嘀咕了一句，将一旁死鱼般的火星沙滩背起来。 沿着随处可见巨型甲虫留下的痕迹的山洞走出数百米，岩壁终于恢复了正常。推算距离，此时众人已经深入矮山内部，离母虫不会太远了。 “呀，怎么少个人？” 沉闷赶路之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你才发现吗。”望闻问切斜瞥了牧苏一眼。相互熟悉后，他那份拘谨已经消散了大半。 牧苏当然早就知道，他只是一贯的嘴贱罢了。或者说——找到对话的切入点，继而垃圾话说个没完，烦死他们。 牧苏模假样叹气一声：“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要经历失败，我们需要输来赢。” “需要输来赢？什么意思？”望闻问切不知觉间，已经陷进牧苏挖的坑里。 平心而论，故事的开头还是有点吸引人的。 望闻问切欲言又止，好似明白了什么。 其他玩家一言不吭，只是默默边走边听。 “他的老妈总是不敲门就进来。虽然没被发现过，但有几次差一点。” 牧苏语气平缓，阐述着这个故事。 “啦啦啦啦啦。”君莫笑捂住耳朵，大声唱着没有旋律的东西，幼稚的不行。 “于是他想了个计划，决定整天都不穿衣服坐在电脑前，这样她下次闯进来会很尴尬。所以他就这么裸着坐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下午。临近傍晚时，他的老妈回来，依旧没敲门就推门而入……所以你们应该猜到了后来的事。”在君莫笑啦啦啦的背景下，牧苏用无比肃穆的态度讲着无比可笑的故事。 “现在她每次进来都会敲门了。” 他环视一圈，缓缓开口：“有时候，我们需要输掉一次，来赢得整场战争。” “哲学家。”一名白人男玩家冲牧苏伸出拇指。 “倒是有些道理，就是……就是……”望闻问切现在的表情用最恰当的一个成语解释就是蛋疼菊紧。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什么了。 “现在几点了？”无所事事的牧苏突然问道。 “啊？”九转受惊般缩起肩膀，随即才反应过来：“15:22:00” 牧苏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于是队伍又恢复了只剩脚步和呼吸声的沉闷。 “我地老家，哎就住在这个屯~” 没过多久，低沉哼哼声就在众人耳中响起。 “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儿啊~~~虽然屯子不咋大啊，有山有水有树林儿……” 第40章 人类公敌牧苏 众玩家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前进。 “多情暂且……”哼哼了一会儿，声音渐弱，然而没过多久，牧苏突然大吼一声：“爆刘继芬诶！！！” 全体玩家被他喊声吓得一抖，就在此时，前进的队伍忽然停顿下来，走在前方的君莫笑快步走到望闻问切面前，无比严肃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动。” “你屎吃多了吧。”牧苏毫不客气喷了他一脸口水，还不待他发飙就继续说：“一条道走到黑的山洞你上哪分头去，而且《恐怖片里绝对不要做的99件事》你没看过吗。” “那是……什么？” 一道声音就在耳旁响起，背上的火星沙滩醒了过来。 “恐怖片里绝对不要做的99件事之71：绝对不要分开行动，人数越少，死得越快。” 牧苏没有停下步伐，不知觉间背着走到最前面。手电映照中，前方不远处地面一点反光引起他的注意。 牧苏下意识走近过去，将手电光线偏移一些，就见一枚指甲盖大小铜色钱币躺在地面。 注意力全集中在先令上的牧苏并未发现，就在他身旁不远岩壁上，一只颜色与岩壁相近的扑脸虫正蓄势待发。 嗯？1块钱！？ 牧苏心中澎湃，脸上却满是平静。只是动作不像表现的那般不在意，而是迅速迈腿踩住，不动声色往后瞥了一眼众人，吹着口哨假装蹲下捡鞋带。 趴在牧苏背后，目睹了全过程的火星沙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就在牧苏低头弯腰一瞬间，扑脸虫倏然化为灰影，直扑向牧苏脸庞！ 只是……那一瞬牧苏恰好低下头，扑脸虫堪堪擦过他后脑勺，然后啪叽一声，拍在了火星沙滩侧脸上。 突逢异变，火星沙滩只觉脸上一凉，半边脑袋被覆盖。且脸上东西一阵蠕动，恶心的不行。 火星沙滩心中惊慌，如溺水之人胡乱挣扎，从牧苏背上摔落。 感觉自己脸上黏糊糊生物正不断动弹，火星沙滩忽然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抓住扑脸虫粘滑虫躯，一把揭开摔到一边，紧接被后方赶来的望闻问切，被一串点射打烂。 从地上爬起，接过望闻问切递来的装备，火星沙滩严肃道：“母虫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突破了，快点行动。” 于是一行人快步向深处跑去。 跑出百米远，眼前豁然开朗，似是来到开阔地带，手电照不到尽头。 牧苏从战术背心中抽出发射枪，斜举起扣发扳机。 咻—— 黄色烟火划过弧度升至最高点，猛地乍亮，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一片开阔空旷的空洞出现众人面前，大小近一个足球场。有微风迎面而来，带着潮湿湿粘气息。 众人所在位置是一处平台，离地四米左右。 “这个高度可以摔死十几个猎魔人。”牧苏嘟囔自语。 而他们的目标，也在照明弹缓缓下滑中，展露无遗。 空洞下方，离众人四十米远处，一抹肥硕虫躯缓慢正缓慢蠕动，退向它身后的幽深洞口。 母虫出现！ 火星沙滩架起枪，侧头瞄准，数秒后泄气挪开枪口：“不行，离得太远。火药武器有后坐力，根本无法打中。” 相距四十米，母虫比拇指大小差不了太多。 母虫身躯肥硕，只是所谓移动缓慢却是相对而言。单论速度和常人步行差不了太多。 在众人愣神的功夫，它已经挪出数米远，靠近洞口。 “使用远程打击！” 就在此时，牧苏凛然呵道。 “什么？”名叫【linergou】的女玩家愣愣回答。 “对我使用远程打击！” 虽然意义不明，但她还是照做了。只是瞬间，牧苏裤兜里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让你尝尝骚扰电话的滋味啊！！！”牧苏攥住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手臂骤然发力，高高将手机抛出。 响着铃声的手机划过弧度，从母虫上空飞过，最终落在松软土地上。 然后就见母虫直挺挺从手机上方碾过，随着微弱铃声消失，空洞重新陷入死寂。 “我以为会有用。”牧苏挠头装起傻。 “如果还有手雷就好办了。不能让它就这么跑了。”自动无视这个插曲，火星沙滩望向平台下方，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牧苏竟然已经跑了下去，正在下面对众人挥舞手臂，见众人看到他，假惺惺的一抱拳，高声道：“在下明教张无忌，若诸位信得过我，就跳下来罢，在下用乾坤大挪移接住你们！” “你神经病啊！”君莫笑探出头大吼了一句，随即又缩了回去，一击即遁。 其他玩家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吭声。默默找寻下去的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搭话就完了。 【人类，过来……我需要你……】 “谁啊！”忽然，牧苏又听到了那道在停车场听到的声音。 他茫然四顾，最后看向远处的母虫。 【没错，是我……过来吧】 “凭啥！”牧苏梗起脖子，一副傻大粗模样。 【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只有你……就是你……来吧，我们将无比适合，我们将亲密无间，来啊……过来吧……】 照明弹缓缓落下，随着光源减弱，广袤空洞逐渐变得昏暗，原本可见的边缘重归于黑暗，渐渐袭来。 望闻问切抽出发射枪，笔直举起。忽然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仿照之前牧苏那般，斜举着照明枪发射。 咻—— 如小屋中燃烧殆尽摇摇欲坠的蜡烛，旧照明弹即将熄灭前，新的照明弹升空，让空洞变得明亮。 而玩家们也趁此时找到一处较缓和的地方，依次跃下。 在一切向现实靠拢的游戏里，三四米高度不是闹着玩的。 “牧苏又不见了吗？” 众人下来后，发现没了他的踪影，linergou便问了一句。 空洞空旷，没什么地方能藏人。 但很快，他们几乎很容易就找到了牧苏——站在母虫身边的牧苏。 母虫半个身躯已经挪进洞口，牧苏挡在洞前，面朝众人。 “什么鬼……” 觉得这一幕无比诡异，玩家们不由愣在原地。 “难道他要一个人解决母虫？”九转自言自语。 很显然不是。 牧苏双手叉腰，遥遥对众人喊道：“母虫让我给你们带句话。只要投降皇军啊不，只要投降了母虫，好处大大地有！” 第41章 虽然我抽烟喝酒烫头纹身，可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 一番话在空洞内回荡，玩家们面面相觑，下意识的，将枪口对向了牧苏。 牧苏见势不妙，一缩脖子，一点不顾形象的转身就跑，边高喊着：“我不会让你们伤到母虫的。现在，将是我们之间的战争！” 话很有气势，就是这边喊边跑的行为…… “这算什么展开……”有人忍不住吐槽，更忍不住笑。 “难道牧苏是母虫安排到我们中的卧底！”一直表现极为稳重的火星沙滩怔怔出口。 啪—— “你被他传染了吗。”望闻问切拍了前者脑袋一下，轻咳一声：“所以如诸位所见，牧苏再次变成了……不可控状态。不过不用管他，他总不至于真的和母虫弄死我们……大概……” 原本言之凿凿的语气逐渐变得迟疑。 他或许真做得出来…… 不知为何，所有玩家都同时冒出了这一念头。 沉闷中，火星沙滩接过话茬：“还不清楚牧苏在搞什么鬼，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目前他在敌对阵营。所以……” 火星沙滩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君莫笑恶狠狠道。 其他玩家纷纷心想，听说这家伙之前有个副本就是和牧苏在一起？真够惨的。 追入洞口，打头的火星沙滩将背包挡在面前防弹，其他人有样学样。 他们害怕牧苏丧心病狂的想要干掉他们。 追出百米远，玩家们心知已经离母虫不远了，而就在此时，从山洞深处忽然传来牧苏的喊声，不断回荡。 “fire！in！the！hole！！！” 伴随喊声，一道黑影从深处飞出，落在众人脚下，滚动数圈。 他们身体僵硬，心跳都慢了一拍。 “boom！”拟声词喊声深处传出，紧接着是一连串嚣张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家们定睛一看，才发现抛过来的不过是一颗拳头大石头。 “我想狠狠地揍一拳，在他的脸上。” “带我一个。” 七嘴八舌商讨一阵抓到牧苏后怎么收拾他，然而没走出十几米，牧苏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黑影。 “fire！in！the！hole！！！” “还来，这次我——”linergou话没说话，目光突然凝固了，死死盯着冒出青烟的手雷。 这次……是真的！ 他们身体僵硬，心跳又慢了一拍，连躲都忘了躲。 众人屏息凝神紧盯，那颗手雷……居然……居然烧了起来。 “新式的吗……”有低沉声响起。他们不太熟悉这些几百年前的武器。 “不，这只是——”火星沙滩上前，拿脚尖点了点燃烧的手雷：“石头绑上了布片后点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远处又传来牧苏嘲讽的笑声。 以前是队友时，他们最多觉得牧苏特立独行了些，如今变成了敌人，他们情真意切感受到了牧苏的……贱。 心中暗恨的同时，又对君莫笑的同情深了一分。 火星沙滩拍了拍君莫笑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名叫amnesia的女玩家突然从队伍中冲出，捡起还在噼啪燃烧的石头，也不嫌烫手遥遥对深处抛了进去。 只听一声“哎呀”惨叫传来，再没有了声音。 就当众玩家以为牧苏可以停止这段蛋疼的行为后，没过十几秒，从洞穴深处传来一道嘶声力竭的吼声！ “阿拉胡阿克巴。” 拥有爆破预警能力的linergou顿时面色一变，出声提醒众人：“我听到了预警！我们……” “我们也听到了……”一众玩家有气无力异口同声，拉着长长的音回答。 “啊？”linergou懵懵懂懂，好像明白了什么。“哦……” 牧苏的骚扰起码产生了作用。队伍从原本快步变为小跑，意图捉到牧苏然后打他一顿。 跑出数百米远，他们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亮光。 又前进十几米，他们走出洞口，来到第二座地下山洞。 山洞呈椭圆形，地势平坦，比之前山洞要稍小一些。 离地十几米处的山洞中心顶端，有一处直径数米缺口。外界的光源与空气从上面洒下，先前在通道中感受到的亮光来源便是这里。 絮状灰尘与飞虫在光柱下飘荡。牧苏和母虫沐浴在光柱正下方。几许杂草与苔藓分布在脚边，光照得到与照不到的地方。淡黄野花混在草中。一切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洞穴只有一条出口，如今已经被玩家们挡住。 牧苏仍不自觉，他站在母虫身前，双臂张开，迎接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众人：“桀桀桀桀……你们这群可悲的家伙，人类已经完蛋了！乖乖归顺于我大虫族吧！” “牧……”虽然相互打闹，但君莫笑自认还算与他有些交情，君莫笑想了想还是纠结的问牧苏咋回事儿。 “住口！无耻老贼，安敢在此饶舌！” 君莫笑刚开口就被喷了回去。 “你们看到没有！”君莫笑回头吼道。“打死他算了！” 火星沙滩拍拍他，让他冷静一下，转而看向牧苏。 “你已经决定放弃唾手可得的副本奖励，决定当一个反派了么？” 他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一些。不过无论如何……这还是太滑稽了。 如过发生在现实，面对一个叛徒，甚至是整个人类的叛徒没什么好犹豫的。可这是在游戏里，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戏剧性。 “我抽烟喝酒烫头纹身，可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牧苏忿忿高嚷道。 “……但你选择了和我们对立。”火星沙滩机智的选择不去吐槽，也不去正面回应牧苏。 “算了这不重要。”牧苏摇摇头，神情一敛，阖眸平静道，与刚才癫狂状若两人。“我只是念在同伴一场来劝你们弃暗投明的。既然不听就罢了。” 喀拉—— 君莫笑用力拉上枪栓，对准牧苏。 “你们的对手不是我。”理也不理瞄向自己的枪口，牧苏平静阐述。他微微低头后退到母虫身旁笔直站立，目光平和直视向众人，嘴唇轻启：“开始吧。” 就在牧苏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冷冽女声在众人脑海突兀响起。 第42章 对不起，其实我是个卧底 “你们以为我会因为突袭而慌乱，来不及反应。” 玩家们变得骚动起来。 “是谁？” “谁在说话。” 经过最初的惊愕，玩家们愕然将目光放在母虫身上。 刚刚那是……是它的声音？ “你们以为我是困兽犹斗，无用功般阻止你们接近我。” 幽冷声音在众玩家脑海响起。母虫庞大肥硕虫躯如泄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干瘪。 “你们以为我已经穷途末路，没有了还击的手段。” 新的照明弹尖叫升空，这不能掩盖脑内声音丝毫。 四只复眼失去光泽，口器如腐败般萎缩，曾经柔软而坚硬的虫皮满是褶皱，如行将就木老人的皮肤，堆叠在一起。 随之母虫虫躯干瘪，一抹轮廓出现在原本虫头位置。 此时，任谁都能看出来，母虫正在进行一种转变。 而无论如何，这种转变都不会是向对玩家们有利的方向进行。 可却没一个人跳出来阻拦。哪怕此时或许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完成任务。 现在是25世纪。400年前，那时的人们迎来信息爆炸。从此之后就从未停歇，愈演愈烈。若说曾经的信息爆炸是毁灭地球当量级别的，那么现在就是十几个超星系团放在一起引爆后的当量级别。 再直观一些，就是一粒沙子，和火星全部砂砾的对比。 每一天，人类联邦有十五万三千本小说在ehmo等网站上传。 每一天，人类联邦有五千三百部电影首映。 每一天，人类联邦有二百一十款虚拟现实游戏和五十三款现实增强游戏发售。 海量信息冲击中，人类所能选择被无限放到最大。同时，空虚感会无限放大。 当选择稀缺时，我们无比珍惜。当选择稀少时，我们流连每一个，当选择无限……我们将只喜欢自己喜欢的。 人都会长大，伴随心智逐渐成熟，所选择的都会产生变化。 因此，喜好分级这一概念被提出。作者，还是导演，亦或是游戏商以及商人。他们是最为最为重视喜好分级的一群人。 他们对于简单的胜负欲已经不那么看重。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新奇感，或者说，是来源于内心的好奇心。 《熟睡之后》这款游戏提供了一切。 一切不再墨守成规，永远不会遇到两个相同的副本，永远不存在所谓的副本攻略。有的只有新奇感——尤其是被迷雾笼罩，诡异莫名的主世界。 某种程度来讲。诡异代表着未知。 而探索未知是人类的天性。 当玩家不再能移山填海，翻云覆雨，飞越万里。那就只剩下脚踏实地，感受大地的厚重，细细品味自己所获得的。 这也是他们会对牧苏无奈，却很难生气的原因。甚至感觉他在某种程度很有趣——除了君莫笑。 他是真想neng死牧苏。 “你们以为我四处躲藏，是在畏惧你们。” 众人脑海中的声音更为冷冽，如凛凛寒风吹拂。 虫皮仅剩下薄薄一层，耷拉堆积在地面。虫头处轮廓更为清晰。 “你们都错了。虽然不清楚你们如何发现了我的存在，但很显然你们不知道一点。” 嗤—— 细微声响，一抹黑刃刺穿虫皮，轻轻滑落。 褶皱虫皮如衣衫般从轮廓两侧滑落，那道身影此刻展露在众人面前。 “母虫并不是一种虫族繁殖种类的名称，而是——” 那倒身影高挑修长，不知名的黑色角质若紧身衣包裹全身，没有双手，而是被从手臂处延伸出的利刃取代。它前脚掌压着地面，后跟几条淡红跟腱纠结一起，若高跟鞋般。令人丝毫不敢怀疑它的敏捷。 高仰的头逐渐落下，深灰色竖瞳呈现冰冷严寒之意，扫向众人。 紫唇轻启，只存在于脑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了现实。 “杀戮者。” 母虫新形态惊艳登场后，玩家们相视一眼，逐渐拉开彼此距离。不然让她冲过来，展开双臂在人群里转一圈就没什么活人了。 砰—— 一道枪声在洞穴内回荡。 玩家条件反射举起枪，随即察觉到有些不对。 枪声……似乎不是从他们中传出来的…… 另一边，母虫怔住，似是不敢相信低下头，看向血肉模糊的胸口。 “噗哇——” 她吐出大口黑色血液，其中包含如同内脏般的碎片。 这个形态的母虫很强，强到可以轻松跃起百米，强到移动起来可以化为残影，强到可以在几秒内解决这些敌人。 但它的强不是体现在防御上。 它想转身，却发现已经没了转身的气力。双眸逐渐失去神采，前倾倒去，露出它身后平举着袅袅升烟的枪口，神色哀伤阖上双目的牧苏。 “对不起，我想做个好人。”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玩家们眼前一黑，耳畔重新响起日夜响彻不停的海浪声。 他们已经回到望海崖，进入结算页面中。 望闻问切[全体]：还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火星沙滩[全体]：这或许就是他通过噩梦难度的原因。嘶你说他是真的有心机把我们都骗过了还是单纯犯病了啊！ 九转[全体]：游戏体验极差。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普通】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线任务：解决虫族母虫。奖励：25先令（已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5先令】 总计：30先令 相比起通关奖励只有3先令的性转副本，超没用能力副本整整提升了十倍奖励。当然这也与前者非常简单以及牧苏在性转副本扣了太多奖励有关。 梦境意识也破天荒的给了他5先令奖励——这个结局反转真是太棒了。 牧苏[全体]：嗨~大家来加个好友吧~ 【玩家君莫笑离开结算页面】 【玩家想去火星沙滩离开结算页面】 望闻问切[全体]：唔…… 【玩家望闻问切离开结算页面】 【玩家amnesia离开结算页面】 【玩家九转离开结算页面】 【玩家linergou离开结算页面】 霎时间，结算页面只剩下了牧苏一人。 —— *喜好分级：一种广为流传的理论。其核心是：随着心智成熟，性格变化，人类喜好会发生挪移。作为利益至上的供给者（商人），不会冒风险去跟随挪移。因此喜好分级雏形诞生，并不断被规则化。 *其具体表现在：专注文艺电影的导演很难，或很少插手商业电影。主打星战策略游戏制作商，制作dnd类游戏很难大热。擅长写流水线套路作品的作家，涉足精品作品很大可能会崩。精心制作幻想型合成人的机械坊一旦改为守卫型合成人，客户群必将产生问题。跨分级意味风险，风险意味亏本。亏本对商人等同于死亡。 *喜好分级种类繁多，因此并不存在总纲分级。 *每一分级人数相差不等，但人数流失的同时亦会有人补充加入。因此分级整体保持稳定。而遵守这一分级的供给者将会不断依靠所在分级，进行收割。 *喜好分级这一理论亦可被称作粉丝群体。 第43章 下个副本预告 【单人疯人院】 【人数：1】 【副本介绍】 【仙元灵界，强者为尊。种族林立，宗门如林】 【这里是属于修士的世界。没有花俏艳丽的魔法，有的，仅仅是繁衍到巅峰的修真！】 【等级制度：炼体，炼气，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修炼一途，乃窃阴阳，夺造化】 【一个普通的家族旁系少年，因旁系被灭门侥幸逃出，而独自一人回到族中。修为低末，地位低下，成为族中最不待见的存在！】 【偶然之下，他发现隐藏在家传玉佩中的秘密，更是发现身怀千年不出的绝世圣体。机缘、财富、女人、统统接踵而至！】 【且看他如何笑傲红尘，凌驾于天！】 【笑傲天下英雄，君临天下我为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既然天地不仁，圣人不仁，那我便灭了这天，灭了这圣人，取而代之！】 【呕——你们先看着，我去吐一下……】 第44章 倒霉日 “你他妈要上几次车啊！？” 隔着视界，几乎可以感受对面喷过来的口水。 “君莫笑？” 牧苏试探着发出一行字。吐槽都能吐槽的这么粗俗，是君莫笑没跑了。 退出游戏后牧苏发现游戏开始了更新，暂时无法出门和副本，于是他下线将《牧苏苏传》第一章写完，又花费了些时间修缮内容，终于将这部自传上传到ehmo上。并顺手勾选了同时申请签约。 鉴于不同星球之间的时差，有几个地方正处于白天，而ehmo效率一向很高，牧苏没有等太久，就有一名编辑主动联系上来，并喷了牧苏一脸口水。 “君莫……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要上那么多次车。” “因为这个动作很帅气啊。”牧苏理直气壮回复。 “加油……你的书暂时不符合签约标准。等一周后可以再来尝试。还有，你的字数少了点。每章最好在2000字以上。”作为初审编辑，他要每天要审阅相当多的作品。因此没太多时间耽搁，留下一句激励的话后便退出聊天。 “他让我一周后再申请，说明看好我嘿嘿嘿。字数什么的也好弄，多帅气的上几次车就行了。说不定一觉醒来，收藏破万点击数十万了嘿嘿嘿。趁着心情好，明天出去转转好了。不然就成死肥宅了。” 怀揣着憧憬，牧苏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 光束刺破乌云，倾洒大地。漫无边际的草原丘陵令人心旷神怡，春风吹拂，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同时吹动了等在公交站牌前的牧苏的衣角与发梢。 十几分钟后，悬浮公交悄无声息从地平线上出现。 等了许久的牧苏流露出天真不做作的笑容，目光跟随悬浮公交接近。 靠近站牌，悬浮公交速度放缓，慢慢从牧苏面前驶过，十几米后又恢复初速，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牧苏天真不做作的笑容僵在脸上。 悬浮车上人满为患，所以没停。 这很不对劲。 除最初几块太阳环仅有十几万至一百万平方公里大小。从第九环开始，太阳环统一大小是1000万平方公里至2500万平方公里之间，且都是适合居住的环境。 每环人口大都在5至30亿不等。 14环区介于之间，1200万平方公里居住着10亿人口。鉴于14环区是平原地形，理论上不存在不宜居住地区。所以1200万平方公里是实打实的面积。 十几座分布14环区的城市容纳了人口中的93%，占据了环区2%的面积。剩下7%的人则分享了余下的98%面积。 换而言之：如果你不在城市中，那么理论上每6平方公里才会遇到一个人。 不过只是理论上。一般来说人们聚集点大多在城市周边。躲在荒无人烟处的，也只有零星人类或者是那些合成人。 大概是刚开过银乱派对吧。 牧苏充满恶意想着。 十几分钟后，第二辆车驶来，并且上面没有几名乘客。 牧苏流露出天真不做作的笑容。 靠近站牌，悬浮公交速度放缓，慢慢从牧苏面前驶过，十几米后又恢复初速，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牧苏天真不做作的笑容僵在脸上。 站牌上不知何时正流动一条消息。 【街区路线例行维护。以下区域将暂停运行——】 这里包含在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牧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不等车了。转头沿着公路，欣赏漫山遍野草原步行。 一辆悬浮车呼啸由身旁驶过。 “……？”牧苏看着擦肩而过的车辆怀疑起人生。 最后走了一百米远的牧苏实在累得不行，屁颠跑回来，老老实实等车。 十几分钟后，新的悬浮车姗姗来迟，牧苏也终于坐上了车。 “欢迎搭乘k氏星际通行，作为太阳环最优秀通行集团，我们竭尽为您服务……” 视网膜也浮现消费提醒。 【您已支付凯氏星际通行集团2信用点，您的账户余额125.46，支付后将剩余：123.46信用点】 【您有一条新资讯（广告）： 嗨伙计，事实上我们发现你的账户没钱了，这可不易于泡妞。为什么不到我们这里借一些，只需要极少利息……（详情请点开咨询） 牧苏死鱼眼盯着那123.46扎眼的数字，不爽地磨了磨牙。 …… 瓦伦坦大街，贝塔城中次一级商业中心。 之所以次一级，是因为这里既不是城市中心，也没有闻名联邦的财阀在这里坐落。又因靠近公园，比别处多了几分悠闲与静谧。 一排四五层高的灰色西洋建筑与公园紧邻。也不知道市长团体怎么想的，城市规划扩建一次又一次，就是轮不到这里。因此这些伴随太阳环一起诞生的建筑硬是撑了近四百年。 无数次的翻修导致它们显得很旧，却意外带上一股艺术感。棱角雕刻与材料与如今极简风格截然不同，倒是和临近公园相得益彰。 甚至前方不远处还立着脚手架，几名工人正在脚手架上忙碌工作——这大概就跟用石头擦屁股一样与时代脱轨。哪怕连店铺风格也都入乡随俗，丝毫不突兀。硬要形容的话。像是20世纪着名作家柯南道尔笔下的街景，只是来往的不是车夫和马车，带着高礼帽的人群。笼罩天空的也不是散不去的工厂烟雾。 之所以花了这么多功夫描写瓦伦坦大街，一是为了水字数，二就是牧苏挺打算以后在这里租个房间，挂牌开个小公司啥的。 想当初，牧苏第一笔起步资金就是从这儿弄的。不对……应该是第二笔。第一笔是从精神病院看护那弄的。说起来他叫什么来着？ 黑发黑眸，风吹过后的凌乱带着一抹不羁，白色衬衫下摆没被掖进裤子，显得几分悠闲和慵懒。就是一双四处乱盯的眼睛破坏了整体氛围。不多时，那双眼睛便粘在十几米外的一间冰淇淋店。 刚一走过去，呼啦涌上来一大群人。 “听说这里的很有名——” “我给孩子买的。” “让让让让，我先来的——” “哪冒出来的！”牧苏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望着排了十几米长的队伍一阵蛋疼。好一阵犹豫后放弃了排队。 只是他刚走没多久，原本闹哄哄的队伍呼啦一下散开。 “哇这么贵算了——” “孩子突然不想吃了。” “哎哟我肚子疼——” 牧苏一头问号。 —— *视界：前身为天网监控系统。于联邦组成后，委员会统筹施行。正式上线为2156年，在出生婴儿视网膜植入纳米机器人。 *视界上线最初只为预防罪犯而用，同时也是联邦公民身份认证之一。功能化与娱乐化为后续添加。 *视界上线之初便非议不断，直至视界的辅助功能开发后非议才有所减弱。不过时至今日仍有部分公民拒绝视界的植入，采取非法手段强行取出。 *如今视界集娱乐功能为一体。 *着名自由组织：‘自然教派’是反对视界的先锋。 *大部分三代之后的合成人同样植有阉割版视界，作用只有唯一：监控。 *有学者认为视界是人类史上最糟糕的发明。 第45章 倒霉日2 深色沥青马路上，零星车辆在红灯前等候。 滴—— 牧苏刚走上斑马线，身旁人形路灯发出轻响变为红色。他不得不退回迈出的那条腿。 身后一名路人不管不顾，径直闯过红灯，只是还没走几步乱哄哄围上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 “恭喜！我们是hyc电视台的，恭喜您成为今年14区第名闯红灯的公民，您将获得我们送出的精美大礼……” “什么鬼……” 直到红灯变绿，牧苏从斑马线走过，那帮人还没散去。而刚刚走过路口的牧苏忽然顿了一下，东张西望起来。 他闻到了烤珊瑚的香气。 【入口即化烤珊瑚】 路边摊贩车上是这么写的。两两三三路人围在车前。 这次购买顺利无比，牧苏心满意足捧着被糖纸包住的烤珊瑚从脚手架下走过，张嘴就要连带糖纸和珊瑚一起咬掉。 无人注意到，一阵微风吹过，脚手架上一块手指大小的圆柱形石料被风吹得滚动，逐渐来到边缘…… 风来得毫无征兆，以至于牧苏前方迎面而来的一名身着百褶短裙女子连忙伸手去按裙摆，不过已然来不及—— “喂！这里！”斜地里一道叫喊突然传来。 牧苏下意识扭头看去，路对面的公园中，一名骑在扫帚飞行器上的少年正在招呼他的同伴。 就在此时，脚手架边缘摇摇欲坠的石料失去平衡，笔直落下，正砸在牧苏手中烤珊瑚上。力道不大，却足以将被糖纸包裹的珊瑚怼下去。 仍不察觉的牧苏转回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子脸颊微红，指尖压着裙摆。 一头雾水的牧苏与之擦肩而过，随即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张口咬去。 然后就咬了个空——也不能说咬空了，起码还有一层糖纸。 牧苏咂了咂嘴，疑惑低头看去。 当空空如也的糖纸展现在眼前，牧苏震惊的捂住嘴。 “这就是入口……即化……？” 不过我什么时候吃了来着……？ 难过的将糖纸塞进嘴里，肚子空瘪的牧苏神情忧郁。 “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一道喊声将牧苏唤回，前方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伸出右手快步像牧苏走来。 你谁啊？ 心中腹议，不过出于礼貌牧苏还是伸出右手—— 中年男子与牧苏交错而过，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亲切的交谈声。 牧苏讪讪收回手掌，挠了挠头。忽然想起正事，视界hud调出老夫妇发给他的地址，应该就在前面了。 唤出立体导航，一道红线从牧苏脚下延伸至远处。沿着这个走就可以了。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 哪怕加上了十四环、星际、总部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词汇，仍不能掩饰这栋坐落瓦伦坦大街的大楼不过只有十一层高的事实。 大楼顶端点缀一颗巨型金属行星，如同土星光环的一圈‘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投影字样环绕着，算是挽回一点面子。 总部脚下，街道旁。两名女子正在争论什么。 “我才四十五，为什么要急着找男朋友。” “你妈我四十岁就把你生下来了。” “别逼我了，再逼我就随便找个路人嫁……”这名着黑色套裙的精致女子不耐喊道，青葱手指随意指向路口。 一道人影恰逢此时从拐角处走出。 “哟呵走过了。”牧苏步伐一滞，挠着头转头往回走。 …… 电梯 成功进入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大楼，穿过大厅来到电梯间的牧苏一双死鱼眼盯着正在下行的电梯。 他忽然浑身一哆嗦，没来由福至心灵，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闪过。 这电梯做不得！ 想到此处，牧苏立刻选择爬楼梯。 而在牧苏刚离开不久…… 叮—— 电梯门打开。两两三三员工说笑着走出。 至于因为福至心灵而改爬楼梯的牧苏，正考虑是推一下身前这个慢悠悠拄着拐杖，一分钟爬一阶台阶还要喘口气休息一阵的老妪好，还是尖着嗓子喊失火让她吓得从楼梯上滚下来好。 或者偷偷抽掉她的拐杖？ 10分钟后，牧苏顺利来到五层，并将老夫妇托付给他的信息转交给十四环星际娱乐广播。 这个信息会经过半个月的传输，然后到达远在系外边缘陨石带的舰队，给他们的儿子。 完成任务的牧苏揉了揉不适的肚子，自从吃草后虽然皮肤越来越细腻了，只是厕所上的有点频繁。 拦人，问路，一气呵成。牧苏找到了厕所，却也看到了拍在厕所门前的一队长龙。 …… “然后当时我就想，厕所也要排队要不要这么过分。就这样我排完队伍后就进来了。so——把面试地点安排在厕所隔壁是谁想到的这么天才的主意。” 本以为是进了厕所的牧苏站在房间中，老实回答。 “咳——” 长桌后一名几分年长的男人咳了一声。 另外几名考官从面面相觑中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女人想了想开口：“既然来了就试试吧，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哦哦，我有我有，不只长还粗呢。”牧苏说着，低头就要去脱裤子。 “等等！我们呃……我们这个是个正常向的节目。”女人连忙阻拦牧苏接下来的动作。发现同事没有接话，神情有些疑惑，试探着确定道：“是吧？” 牧苏很快被被转移了注意，连声问：“什么节目，我是写手吗？有钱拿吗，跟你们讲我是着名作者，对了我还有个诗号，是笑望……笑望……望……忘记了。总之最后两句是无觉无惧轻生死，非鬼非神似疯魔，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才华。” 怎么看都像是你抄的。 众考官心中腹议。 一名中年男人考官轻咳一声，纠正变得混乱的面试现场：“你的资料我们已经记录了，你的名字是……” “牧苏。” “好的。如果通过这边会联系你的。”说罢不由分说，指节叩动长桌：“好了下一位——” …… 下午牧苏回到旅馆，晚上享受了一顿老夫妇为了感谢而准备的一顿晚餐后，早早回到房间爬进了被子。 又是和平的一天。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牧苏美美闭上眼睛。 然而突然之间，牧苏睁开眼睛，倏然惊坐起。 “等等！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 *珊瑚：腔肠动物门，珊瑚虫纲；源生地地球。在进行物种移植挪移到火星时形态产生变化。经过烘烤后会散发出类似烤肉的味道，食用对生物无危害。 *大多数人认为珊瑚是种植物，这是错误的认知。它隶属于腔肠动物门，属于生物。 *在一万五千种类中只有其中数百种是可食用的。 *吃起来口感类似发硬的面包。 *大部分食用的生物（包括人类）排泄物是颗粒状的。 第46章 连综艺节目都不上怎么好意思配抄袭惊悚乐园! 这一天的稍早时候。 “那么今天就是这些了。几位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选手吧。”面试地点，那名年长的男人目送最后一名面试者关上门离开，平静地缓缓开口：“不过我先说几句。目前节目的现状你们也清楚。上一周我们的平均收视率是0.11%，仅强于倒数第一的青铜电视台五千集播放剧《婆婆熬成粉》。这还是在我们是黄金时段播出，同时段没有强大节目的情况下的成绩。” 他碧蓝的眼眸有些浑浊，一头深黄枯燥的头发，想来年轻时那曾经是金黄的。脸庞无论保养的再好，因为年龄也无法避免的出现松弛和皱纹。 “这很差。非常差。意味着19点-20点这一时段，每播放平台只有11个播放器。也就是说每一万个十四环公民，只有十一个甚至更少的观众。并且我有理由怀疑，其中还有一些是上一期选手所拉来的观众、以及来不及换台的观众。”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锐利。 “你们知道，我93了，离退休还有2年，我想让我走的好看一点。所以。”这名老人向后依靠，双目闭阖:“我们需要改变。目标是提升收视率……不择手段。” “好了。我有点累了。你们说，我听。” 其他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好像没见过其他人看新鲜一样互相看了半天，最后才由那名中年考官开口。 “既然导演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隔壁hyc电视台的倒霉or幸运时刻即使大家没看过，也应该听说过这个常年占据十四环收视前二十的节目。” “要说理由也没什么神秘的。它的核心就是每期都会设置一个幸运或者倒霉剧本，然后在街上随意选择一名路人进行恶搞，无伤大雅的。” “这种创意很好抓住了当前年轻人的恶趣味。我们不能抄袭，但可以用类似的方法。” “副导演，我们该怎么去做？”在场唯一的年轻男性问道。 中年男人瞥了眼阖眸小憩的老者，见他没表达意见，定了定神继续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先找一些小有人气的名人。他们最好是在十四环，或者是被十四环大多人所熟知，并且受众大多是年轻人的。这样名人+环节的设置，会让收视有所提升。” “今天面试的可一个有名气的都没有。”导演助理——那名面容姣好的中年女性意兴阑珊快速浏览视界的表单。 “那就都pass掉，我们去请。” “环节方面呢？”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忽然想起，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老人依旧闭目，只是指节无意识轻轻敲击桌面。 “这个我去负责。想法我暂时有一些。节目大体构架不变。还是采用问答制和评分制。但是会更改一点，就是从录播转为直播。这样我们就可以设置每个环节根据选手表现由所有观众打分——这一点我们可以在节目中采用实位同步参与系统，所有正在收看的播放器都会收到打分窗口。既可以让观众们融入其中，又可以投观众喜好。”说至兴起，他倏然起身，如演讲般大声：“我们按照他们选的去做，他们还会有理由不去看么？” 老人睁开眼睛，侧目看了他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富有激情的年轻人啊，就不再说话，似是默认了。 年轻人与中年女人没有作声。 也是，以目前收视率来说，跑去直播一个人在拉稀然后还一边吃饭，再一边拉稀都比现在收视率要高。 没有异议，那么提议自然上位成了方案。 “等一等。” 突如其来的沉声让副导演一惊，还好他随后话语让他知道导演并非是对提议有异议 “那个叫牧苏的年轻人。” “那个疯——那个怪异的家伙？”导演助理皱眉出声，她的穿着很正式，嘴唇单薄，显得正式而又刻板。而显然，正式和刻板不会与随意和率性做朋友，所以她不喜欢牧苏。 “既然要改，那就疯狂一些。而且……我很中意他。”导演的话多了起来，埋怨看了眼那个女人：“他脱裤子的时候为什么阻止的那么快。” 女人面色有些发黑，默不作声。 “查理。” 老人又望向查理，询问他的看法。 “我没意见。”副导演查理点头认同。 “环节上交给你们了。没问题的话就散了吧。”老人站起身，拿过椅背上的毡帽戴在头上：“我去喝下午茶了。” 导演离开后，女人不多时也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查理与导演助理。 “真的要邀请呃……呃那个人吗？”年轻人说话有些磕绊，他没记住牧苏的名字。 “请，为什么不请。导演说的我们就照做。”查理慵懒向后靠在椅背的记忆海绵中，微眯起眼。他此时看起来像是个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 “可他连我们这是什么节目都不知道，万一搞砸节目台长那边……” “他搞砸，导演下台，我升职，你加薪。双赢winwin” “那收视不降反身呢？” “还是我升职，你加薪。ww。” “……” —— 与此同时，十四环，高楼林立的商业区。 窗外，一架特朗斯飞艇在天边缓缓移动。 会议室中，十几道人影坐在各自位子，谈论声嗡嗡散开。 他们在等待录影组将素材传来。 不多时，众人纷纷一震，他们已经收到传到视界的素材。然后…… “啊什么啊这是。” “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跟面瘫似得，连表情都没有。” “不是我说，面瘫王史蒂夫都比他的表情丰富。” “他不会是根本没发现问题吧” “重做吧，这期路人不行。” “对啊重做吧。” 这群各部门主管七嘴八舌抱怨道。 于是在没人反对的情况下，毫不自知的牧苏首秀就这样夭折了。 如果让牧苏知道，他大概会半夜拿着一泡屎跑来糊墙。 总之，早早睡下的牧苏第二天便早早醒来。眼睛也不睁，手在床上一阵乱摸，抓起面罩扣在脸上。 第47章 作为一个精神病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 在主世界能不能睡觉牧苏没试过，不过小木屋里那泛黄带着点点血迹的被子和木板床肯定不能让他睡着的——如果是游戏仓会更惨，那会让你切身实际感受到的。 牧苏登陆上游戏官网，选择文字模式载入。随即就有一排排帖子散乱重叠出现在视线。 他将目光放在玩家复制来的更新帖子，点了进去。 -本次更新完毕，感谢玩家们耐心等待。- *更改血量显示，可以更直观查看当前状态。 *更改理智值显示，理智值将显示具体数值，当增加或减少时会显示效果。 *调整任务，任务将进行区分：原主线任务分为：主要任务与主线任务。原支线任务分为：次要任务与支线任务。额外，隐藏任务不变。 *新增显示：当受到增幅负面效果，将显示在状态栏。 *多人模式中队友状态显示具体化。 *更改非睡眠模式与睡眠模式下副本时长。 *增加副本道具产出率。 *当成功通关单人多人噩梦梦境，将可根据梦境内表现获得匹配称号。当获得新称号时可选择替换或保持。 *将不再能更改感官选项。所有玩家感官均为100%，痛感固定为10%，有疾病史的玩家将可固定为5%，其余感官均为100%【点击查看符合疾病标准列表】 *梦境中死亡样貌等将模糊化处理。主世界死亡不进行变更。 *新难度：疯人院难度开启。只可在睡眠模式下进入。通关可获得属性值奖励。疯人院难度每个月只可进入一次。 *游戏仓特惠，80%折扣。给您带来更真实的体验。 一圈看完，牧苏也差不多清醒了，退出游戏官网，选择登陆库里唯一的游戏《熟睡之后》。 【当前模式为：睡眠模式。在当前模式下，您只能与相同模式的玩家在同一主世界并且匹配。同时睡眠模式下副本时长将会增加。】 眼前陷入黑暗。耳中满是死寂。 持续不太久，牧苏眨了下眼，再睁眼时，眼前模糊逐渐清晰，耳中传来了海浪与窗外喧嚣声。 嫌恶拎起被子一角从床上爬下来。这望海崖四面环海，想找点淡水洗被子都办不到。 更新带来的变化较为明显。全新的血量显示：半透明深红竖条出现在左上角，伴随牧苏晃脑袋血条如液体般晃动。 同样的还有一旁代表理智值的绿条，有一条后缀：+0 状态栏下方还有两格图标。当看过去后两排字幕浮现眼前。 （上古邪神的注视：你的所作所为被某种存在觉察） （富江的爱：富江的料理在你的胃中。因料理参杂了富江的细胞组织，你的身体有一定几率孵化出富江。） 之前被隐藏的效果随之更新也现实而出。毋庸置疑，这两个效果都是从【我还能活多久】副本产出的。 前者还好，后者牧苏吓得赶紧抓住了富江斧。 【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起身走向书桌，羊皮纸上，三枚硬币下压着三张皱巴巴，面额为10的破旧纸币。 来到长廊，推门走出长屋，随时间推移通关噩梦难度玩家增多，空地不复之前冷清。只是天气依旧阴沉，厚厚乌云不让一丝光束透下。 如今入驻《熟睡之后》的玩家近千万，哪怕有玩家流失，也不至于只有寥寥几十数百人通关噩梦副本。那么唯一解释便是这不是唯一一处聚集地。 亦或者说，除了明显是独立空间的木屋。空地、房顶、沙滩、悬崖，甚至海水里站满人，整个望海崖也容纳不下一万人。 玩家们随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和亲朋好友同时进入游戏，发现被随机安排到不同聚集地。 这些聚集地惊人的相同。孤崖、木屋、缺少资源、只能看到海水。 至于更多信息，诸如有玩家发现死亡后删档除名字保留，会随机在一处聚集地木屋醒来、每天凌晨浓雾时窗外会有无数脚步声、躺在床上进入副本前一刻，房门会突兀吱呀一声莫名打开，露出门后一片黑暗这种吓人把戏等等，牧苏只是匆匆扫了眼便将之关闭。 另外还有一些玩家抱怨噩梦梦境太难——或者说是信息不对等导致太难。 这种问题在其他难度同样存在，只是普通难度下容错率很高，不甚明显。而在随处可见致死陷阱的噩梦难度中突显出来。 这不难理解，也很好解释。 大抵就像普通难度有十个陷阱，每个陷阱里要么是尿要么是屎要么是剩饭，顶多就是让你难受一下。 而噩梦难度同样有十个陷阱，每个陷阱里面要么站满基佬壮汉要么灌满放射性废液要么。 好在玩家对此仍然乐此不疲，这也是现在的游戏氛围导致的。 从游戏发展开始，新奇、友善、暴戾、快节奏、消遣，这些游戏整体氛围相互来回过度，现在正好轮到了新奇。 望海崖，除少部分玩家在空地交谈，大多数玩家都在望海崖周边游走，打探四周。 从玩家们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有好有坏。 坏消息是周边没发现任何除海浪以外的东西。 好消息是游戏没有生存设定，起码玩家不会成片成片饿死。 想要离开，只能通过浮得起来的东西。比如永远会自动回到沙滩的三艘木船。 至于敢于游出去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再也没出现过。 黑黝黝水面深不见底。即便是望海崖东侧海滩，只要深度超过一指颜色就不可避免变得深邃。 在发现总有一些浮得起来的小物件随波逐流，被海浪带到沙滩。玩家们开始如古代人那般，靠海吃海。试图尽快拼凑出可以承载人的重量而不会沉的物件。 至于那条船……谁爱上谁上吧。 东西很杂。树枝、木头、羊皮纸写满看不懂文字的漂流瓶……以及尸体。 尸体是早晨浓雾散去后被发现在海滩上的。 浓雾每天傍晚会紧贴海面从西面浩荡而来，又于第二天清晨前离开。 尸体面容模糊不清， 然后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是个玩家啊…… 再然后如何牧苏就不清楚了。他是神经病。神经病就要按照神经病的设定做事。刨根问底有疑必究是正常人干的事，不是他。 第48章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您当前选择进入的是：疯人院 该模式下梦境可能会极长（8~168公计时），部分梦境允许暂时下线，请问是否确认。 “确认。” 【当前进行：单人疯人院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疯人院难度，不会产生特别世界观】 【盖上被子，它们将不会找到你】 牧苏配合的盖上被子，很快系统下一步提示出现。 【载入中……】 【游戏愉快】 按照惯例，牧苏视野暗了下来。 然后就是格外长，格外长的黑暗。 【林家，一处偏僻的小院。】 几分钟后，旁白终于在耳中响起。同时视野逐渐亮起。 旁白苍老而又带着韵味，古色扑面而来。随后旁白竟消失了，仿若只有这么一句。 接下来如同看全息电影般，镜头呈俯视角度将一间院落纳入其中，并缓慢拉近。 小院中，一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颇为俊俏的黑眸少年，拳影不断舞动，一张小脸格外的认真。在其不远处，一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倚在大树旁。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院中认真的少年。少女年纪不大，但其精致的脸庞，让人看到一种惊艳般的感觉。水灵眸子之中，偶尔流露出充满灵气的狡黠。 “卧槽怎么跟幼年期得我一样帅气！”牧苏瞪大眼睛，然后紧接就忘了少年和小时候自己一模一样这一点，转而吐槽道：“这娘们不是青梅竹马就是妹妹。” 一套拳下来，从少年身上微微散发出热意。他走到树荫下，毫不客气的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树荫，点点光斑照射在地上。只是片刻，细微鼾声就从少年口中传出。 倚在树边的紫衣少女为之一愣，显然没料到他竟是睡着了，踢了躺在地上的少年几脚，见后者毫无反应，有些惊讶，随即哼哼道。 “你叫这名字还真没错。林战，根本就是一个修炼疯子嘛。和我在一起竟然也只知道修炼，榆木脑袋。”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说罢又不甘心的踢了几脚。见后者真的睡着了，无奈的走开了。 “哈，名字真是不出所料。”牧苏有气无力吐槽。 紫衣少女离开不久，原本已经熟睡的林战手指动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偷偷左右张望了一眼，见四周并没有人影存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似是松了口气，摸了摸鼻子轻笑道：“这妮子总算是走了……看来装睡这一招果然有用，可惜不能总用，被发现就麻烦了。” “哦？被发现有什么麻烦啊？”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闻得这道声音，林战身体一僵，尴尬的转过身。 从树后走出一道倩影，赫然是刚刚已经走掉的紫衣少女。 娇滴滴的声音入耳，却犹如魔鬼的催命符，林战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解释，一道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 “青儿，不是告诉你不要来这里了吗！” 一名中年男人走进院中，眉头紧皱的看向林青儿，他身旁站着一名颇为俊俏的青年，只是那气质略有些阴柔。 “这是退婚还是父辈不同意女儿和废柴接触的戏码。”牧苏一口道出真相。 “父亲。”林青儿吐吐舌头，乖巧的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叫了声父亲。 “咦？你的气息……你晋级到炼体第三重了？”中年男子随意瞥了眼束手而立的林战，忽然轻咦一声。随即那恢复平淡的声音响起。 “以你极差的资质，倒实属不易了。想必下了很多苦功夫吧。” “谢林天叔叔关心，前几天侥幸突破的……”闻得这略带贬低的话语，林战只是淡淡的道。 “父亲……”一旁的林青儿黛眉微蹙，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针对林战。 “呵呵……青儿，这是我林家一直在外历练之人，林傲。实力比你还要强上一筹，你们两个认识一下。”林天轻笑一声，转而介绍身边的青年。 林青儿似乎没什么兴趣，不冷不热的打声招呼，挽住林天的手臂，娇声道：“父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倒是林战颇感新奇的打量一眼这名青年。林青儿在族内小一辈中的实力算是最为强盛的，已经达到了炼气境初期。而这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却还高她一筹，岂不是到了中期地步？这林家倒也不愧是能在大炎城鱼龙混杂的势力中，稳坐第五啊…… 林天微微一笑，道：“回去说吧，虽然并不是保密之事，但有些人还没资格听。”林天说话时并没看向林战，但在场之人谁都明白，这番话针对的是谁。 “离青儿远一点，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将你驱逐出去。”林战耳中忽然钻入林天充满警告意味的严肃声音。传音入耳，除了林战本人外，并没有其他人听见。倒是旁边的林傲神色一动。 牧苏打了个哈欠，移开视线看了会儿院子里那棵树，又望了望天，盯着太阳凝视半天然后惨叫着捂住被刺痛的狗眼。 林青儿胸口缓缓起伏，有些担忧的望向林战，见后者面色平静，不由松口气。只是谁也没曾发觉，林战衣袖内陡然握紧的拳头…… 等牧苏眼睛恢复时，名唤林战的少年独坐崖前巨石。 崖下是一片葱郁山林，不远处湖面如镜一般。微风吹拂，树叶摇曳，水光粼粼。 这份景色没有影响少年丝毫。他头颅低沉，凌乱发丝挡住阴沉目光。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毕竟是少年，哪怕再沉稳老成，也终究有着一些少年心性。 他没有察觉的是，渗出的血液在沾染手指那枚古朴银色戒指后，那枚古戒却是忽然亮起一抹微弱的诡异毫光，将触碰的血液尽收其中…… “叮！宿主dna已绑定。欢迎使用万界最强王者系统。” 脑海深处，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响起。 与此同时，牧苏视角如同游荡灵魂归体，飞快投入少年后脑。下一刻，牧苏便恢复了知觉。 近乎下意识的，牧苏起身握紧双拳，傲视苍天：“若天阻我，我便逆天！若地挡我，我便裂地。若神佛图我，我便灭了这万界！” 演戏演全套，反正剧情都是这么来的。 —— *公计时：哪怕踏足星际时代，联邦依旧按照地球自转与公转来计时，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称之为公计时。但各地都有其独自的计时。 *火星一天为25小时，一年为687天。 *与公计时差距最大的星球是金星，243天一次的自转使得它每隔117天才会迎来黑夜。并且它的公转为225天，这意味着金星的一天要比一年长。 *唯一采用公计时标准的是戴森球。因其特殊性，完全模拟地球昼夜。 第49章 作死先锋 【你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你是天地万物之灵秀】 【你是文明中的瑰宝】 【你是最后的晚餐】 【你是天选之子】 【你是救世主】 【命运所选】 【唯一的】 【人类】 【你】 一道抑扬顿挫的男声响起在牧苏脑海，夸得牧苏都不好意思了。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主要任务：拒绝命运的安排。当前奖励：5点随机属性。 内容：毋庸置疑，你是绝对的主角。你看清了未来的道路，这世界终将臣服于你的脚下——可你不想听从命运的安排，你想走一条看不见的路，你想要抗拒一切不属于自己的意志。所以，事与愿违是最好的选择。每当你提升一个境界，属性奖励将扣除1。若奖励扣为0时，将会继续转为负数。这是你拒绝命运的代价。】 【次要任务：拒绝命运安排的你仍然劈波斩浪，无人能挡：击败5名远比你强大的敌人，当前为：0。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次要任务：你放弃了一条路，但不代表只有一条路。即便拒绝命运，你依旧是你：拥有3名红颜知己。当前为：1。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次要任务：你对命运的安排无比好奇，你想知道这条路上会遇到什么：经历10种奇遇将奖励1点随机属性。当前为：0】 【额外任务：以死亡作为人生的结局。奖励：1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额外任务：放弃抵抗，选择站在巅峰，但同时成为命运的傀儡。奖励：随即扣除1点属性（未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伙计，你不会就打算让它一动不动吧？）】 粗略扫了眼任务牧苏就将之关闭，转而将注意转移在系统上。 “欢迎宿主使用最强王者系统。宿主已获得一次新人奖励青铜抽奖，是否打开？” 牧苏一脸嫌弃的听系统说完，抢先开口：“暂不管礼包，能换个形态吗，比如变成可爱的一米四双马尾平胸果体围裙，名叫狗蛋英文名是道格艾格的男孩子。” “系统只能通过心灵与宿主进行交流，无法出现影像或实体。” “不止功能落后，还不会吐槽。”牧苏撇了撇嘴：“那你这个嘴上王者有什么用？” “是万界最强王者。”系统纠正道：“系统会随即向宿主发布任务，宿主完成后将会获得不同等级的抽奖机会。宿主还有一次开启青铜抽奖机会。” “开……” 系统很自然打断牧苏，继续说：“抽奖等级分为青铜、白银、黄金、钻石。以及神秘抽奖。奖品从功法、丹药、法宝不等。同时宿主每提升一个小境界，都会获得随即等级的抽奖机会。” 众所周知，牧苏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并且他也一直为此沾沾自喜着。从来都是只有他打断别人的份，可如今他居然、居然！ 被别人打断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系统科普完，方才回到先前话题：“宿主，你有一次抽奖机会，现在可以确认是否抽奖了。” 牧苏站在崖边巨石上，双手环抱身体前倾，装作在看风景。 “宿主？” “艾米莉亚！！！” 牧苏突然一声大喊，随后抽风般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根本上来讲，任务与这个嘴上王者系统相当矛盾。而且又不会卖萌，牧苏更没理它的必要。现在，牧苏就要通过跳崖来完成主要和支要任务。 凛凛风声在耳边呼啸。衣衫烈烈作响，如墨长发被吹的抖动。牧苏张开双臂，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嘭！ 那张故意做出耍帅的脸结结实实磕在一节树干上。随后砸上去的身躯让树干猛地震动。哗啦落下无数断枝叶片，悠悠向崖低坠去。 没错。牧苏并没摔下去，而是被离崖顶八九米落差，斜长在崖壁的一颗枯树拦截。 不然哪怕是这具“炼体三重”的躯体落到崖底也死翘翘了。 不过即便被拦住，牧苏血量也骤降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在血条里晃荡着。 “大意了大意了。跳崖奇遇这种标准答案我居然忘了。”牧苏吐了口血，捂住作痛胸口剧烈喘息着。10%的痛感也不好受，只是还能忍就是了。 他倒是忘了，要是跳崖就能摔死也不配当主角了。 自古以来，就没出现过主角落崖摔死的情况。要是有人再补上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这人活着妥妥的。 牧苏看了眼身后。终于知道石头嶙峋，寸草不生的崖壁为何会延伸斜长一颗枯树。 视线内一个漆黑洞口展露眼前。洞口不大，勉强可弯腰进去。而枯树就是扎根于洞中，从里延伸而出。 牧苏理所应当的纠结了。支要任务奇遇数那里只有嘴上王者激活系统后提供的1，以他高达250的智商推测，进入山洞后一定会变成2。 而从理论来说，洞口这么寒酸，十有八九是什么人被追杀躲进去，身上顶多带着功法丹药钱财啥的。只要不学不吃就可以了，或者干脆点进去一把火烧掉，眼不见心不烦。 可万一，万一里面有个老头抓住他非要灌顶传个百八十年的功力呢？ 但往好处想，如果山洞里存在陷阱暗器，岂不美哉。射死毒死比摔成肉饼要好那么一丢丢吧。 说做便做。趴在枯树上的牧苏向后挪动，每一次动作都有干枯树皮被蹭掉，打着转慢悠悠落下。 十几秒后，牧苏脚前头后倒入洞中。 待身体接触地面，牧苏爬起身，转身压低身形，深入矮洞。 复进去几步，就已经黑漆漆看不见路。牧苏往边上靠了靠，让光照能透进来部分。 然而他还为踏出一步，一道枯涩刺耳，如几十年没开过口的声音传入耳中。 “终于来人了，可惜我寿元已……呃？” 牧苏瞳孔一缩，汗毛树立，如见了洪水猛兽。甚至不等他说完，想也不想转头冲去，临近洞口纵身扑出！ 第50章 天命之子 刺眼光芒令刚从黑暗中逃离的牧苏略感不适。他微眯起眼，半空中努力调整身形，身躯从蜷缩伸展开来，双腿笔直，衣衫紧贴，整个人如子弹般俯冲而下！ 破空呼啸声在树林上空散开，牧苏化为一道残影，从天而降，裹挟骇人之资！ 然而刹那之间，鼻尖几乎已经触及泥土之时，一道灰袍身影出现牧苏身前。随灰袍身影出现，一切似乎都随之缓慢。只见灰袍身影缓慢至极挥出手掌，拍击牧苏胸口。 这极快与极慢之间反差，若有人看到必瞳孔一缩。 噗—— 细不可闻撞击声，牧苏整个身形打着转横飞而出。而哪怕如此，牧苏已经身形笔直，宛如一杆长枪！ 牧苏横飞而出速度似乎比下坠速度还快，但见又是一道黑袍身拉起残影，出现牧苏必经之路之前，右臂一挥一揽，转眼间将牧苏去势缓解大半。 玄级下品功法，柔劲掌！ 黑袍身影手中，牧苏仿佛为等身长棍，耍着枪花转动。 待牧苏身上所携带力道完全缓解，黑袍身影收完一跳，稳稳将牧苏矗立在地。 身形笔直的牧苏如保龄球瓶，立在原地摇晃几下，将将站直。 “小小年纪，何事想不开要跳崖？”灰袍身影走到黑袍身影身边，苍老声音响起。 “哇——” 牧苏张口，一口胃液吐了黑袍身影一脸，然后擦也不擦带着口水喷向灰袍身影：“关你屁事。” 被人当棍子转了好几十圈，牧苏没恶心的强制离线已经算意志坚定了。 “还没人敢如此对我……”黑袍身影一怔，随即大赞：“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冥暗二老隐居林中多年，没想到大炎城竟出如此英雄豪杰。” 灰袍身影拂去发梢脸上胃液，亦是一脸赞同。 “强者面前仍面不改色，如此桀骜，日后必成大器！” 牧苏大惊失色，这俩老头神经病吧。 夸赞之后，身着黑袍的冥老便问：“可是为情所困。” “为个屁情。” 灰袍暗老又说：“可是被人欺辱。” “欺个屁辱。” “既然不为情不为面，又为何要一心寻死？” “当然是……诶你管得着嘛。你要是有良心，就带我飞~~~~~~”牧苏拉着长音，竖起一根手指一路晃动向上：“上去，然后丢下来。” 冥暗二老望向牧苏目光夹杂欣赏与叹息。 “炼体三重……以你年纪，委实……慢了一些。”牧苏境界一眼被冥老看出。他说得委婉，恐触及牧苏伤口。 牧苏忽然一凛，斜瞅着俩老头：“你们不会是想灌我顶吧。” 现在牧苏瞅谁都像是要谋害朕的刁民。 “总之你们是不肯弄死我是吗？” 冥暗二老对视一样，正要开口，牧苏忽然挥手阻止：“算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找方法去。你们两个老玻璃继续在这儿你侬我侬吧。” 然后头也不回走进树林。 望着牧苏背景，冥暗二老叹息一声。他们与他分亲非故，若是强求反而不美。 牧苏注意打的挺好，这森林里总有些猛兽魔兽啥的。然而他低估了命运之子的威力。从山下森林绕回林家大门前，牧苏硬是一只蚊子都没碰见。 林家。大炎城稳坐前五的势力。家主林天，不过四十岁便踏入假丹之境。 而林战自己，不过是分家子弟罢了。那分家早在数年前便被灭了满门，只有林战因外出而得以幸存，被一族中长老发现后接回族中。 他在族内等同于外人，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加上资质本就偏差，任谁都能欺负一番。林战心性坚定不服输，往往每次都会被那些人打得头破血流。 好在族长之女林青儿对牧苏青睐有加，在其帮助下林战得以搬至后山一处小院，无人打扰乐得清闲。只是家主那边…… 这可不是牧苏自己编一段内容水字数。而是游戏给予的提示。它就存在于牧苏脑海，随时可以查阅——美名其曰是林战的记忆片段。 嘴上王者系统也有好一阵没理牧苏了。它大概觉得牧苏想明白后就会求过来了。 迈入邻家大门后，牧苏运气用光了，亦或说主角必须遇到的情节终于出现。 “这不是躲在青儿大小姐裙下的那个废物吗。怎么今天有心情露头了？”一道尖锐刻薄嘲讽声斜地里传来，几名林家少年族人嬉笑而来。 领头是名肤色黝黑，身材壮实的少年。他捏着拳头盯着牧苏。 换做往常，林战都会低头握拳不吭声，然后他们挑衅一番，林战就会自己冲上来找打。 只是现在注定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要不打死我，要不少逼逼。”牧苏比出中指，停也不停与呆愣原地的几人擦肩而过。 这群动手也打不死自己的货，牧苏恕不奉陪。 赶紧完成副本，然后出去找闻香再叫上君莫笑一起，一男一女一吉祥物的配置岂不美滋滋。 沿林战记忆，牧苏一路横穿林家来至后山悬崖前。他这回学聪明了，沿悬崖行出数百米远，远离先前跳崖点。 美中不足的是崖下正对一面水潭。有溪水延伸至远处粼粼琥珀。 潭水死寂，微风吹不起涟漪。淡淡氤氲浮与水潭之上，雾蒙蒙看不真切。 谁说过从高处摔在水面，姿势不当，容易提前……嗯？ 念头想到一半牧苏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连忙甩出去。 总之高处拍进水里跟摔在地上没区别。这样的话是水也没事，摆成大字拍下去看死不死。 牧苏往崖边凑了凑，身体微微前倾，往下张望。没有突起岩石，没有枯树。 哗啦！ 突兀间牧苏脚下一松，前倾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歪斜一头扎下去。 “啊——” 惨叫回荡，叫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牧苏匆匆捂住嘴，闭紧双眼任由风声灌入耳中。 噗—— 牧苏如愿以偿落入水中。 浮于水面的雾气搅动翻滚。道道涟漪搅得水潭不复平静。水花乍起数米高，又纷纷落下。 十几息后…… 一道身影猛然钻出水面，剧烈喘息。 第51章 套路，全都是套路 “这都噗哇，这都没死噗哇——” 吐个槽的功夫牧苏吐了两大口血。血吐出后反觉得胸口舒服了很多。只是右上角血条又是骤减小半，只剩不足三分之一。 鲜红血液缓缓荡开，沿涟漪婉转百变。只是不多时，一条手臂将水面推开，破坏了这份意境。 牧苏抬头看了眼方位，五肢扑腾着，背对崖壁往岸边游去。他不是没想过强行淹死，只是把水吸进气管流进肺里他实在受不来。 虽然作死，但总要给自己寻个舒服的死法吧？ 游了不远，脚尖便触及了地面。牧苏将将站稳，淌水一步步从谭中迈出。 一片水花声中，突然响起的一道轻声惊呼无比明显。 牧苏前方，雾气弥漫间，水波涟漪处，一具胴体若隐若现。 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打湿长发沿着脖颈下滑紧贴，沾了水的纱巾不能遮挡丝毫娇躯。 她精致脸庞上带着惊慌，清澈眸子上两道黛眉竖直，颇具英气。只是如今微微蹙起，显得有些柔弱。 奇遇简直见缝插针。这么小个水潭都能塞个撞见洗澡的戏码。 牧苏下意识调出人物界面，次要任务的奇遇数已经变为了3。 如果牧苏在俩老玻璃那学艺，现在应该变成了4，只是他实在怕被灌肠。 “姑娘，你怎地不穿衣服。”牧苏正气凛然，目不斜视，眼睛死死盯在胴体上说道。 说尺度过大也好，说时代变迁也罢。总之现今风气远超乎想象的开放。《熟睡之后》顶着bb-15标签，出现血腥裸露画面实属正常。 虚拟现实游戏不同于体感游戏。前者裸露内容一般只做点缀，而后者才是主打这点。 少女藕般玉臂挡住身体关键部位，贝齿轻咬略显苍白的淡粉樱唇，正欲开口，牧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挪开视线挥手。 “我嘛也没瞧见。” “我是基佬。” “要不让我走要不弄死我。” 素质三连后，不待少女反应如何牧苏转身淌水就跑。 身后，少女脸颊升起一抹红晕，欲言又止，最后跺了跺脚。 看了你的身体就想让我负责？太甜了。 爬上岸，快步远离的牧苏边往林家走边想道。 短时间他还是暂不想跳崖了。不然再跳出个神兽幼崽怎么办。 …… 盏茶功夫，畅通无阻回到后山小院。 牧苏来至院中那棵树下，慢慢坐下，倚靠而憩。 午后阳光情洒而下，透过绿荫，化为点点光斑。 连绵建筑依山而筑，遥遥与东方城池对立。微风偶会带着山下喧嚣声而来，只是已微不可闻。 牧苏抬起手掌，光斑穿过手背，映在牧苏眯起的睫毛上，映得黑眸澈亮。 啊—— 牧苏抬起另一只手，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顿时没了坐相，软塌塌歪斜靠在那里，两眼透过绿荫无神盯着光芒。 折腾半晌，还不到一个时辰。换成公计时还不到20分钟。 啊完全没头绪啊。 除了次要任务凑了仨奇遇，其他毫无变化啊。 炼体境分九重。牧苏在第三重，只要他不到炼气境主线就不会扣属性。这是系统给玩家的适应时间。 他此时大概是明白了。这个次要任务完全是个坑啊。奇遇遇到的多，即便不会明面提升实力，也会无形为往后埋下伏笔。如果真的贪图次要任务，主要任务的五点属性是扣定了。 但这又避免不了。说是命运也好，说是巧合也罢。这些机遇奇遇早晚会接踵而至送上门。牧苏连哈欠都不敢打，就怕天上过路一群夺宝厮杀的，其中被追那人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即便是扔了神丹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然后甩手一丢，飞出个万八千里落到自己嘴里。 正胡思乱想，小院大门忽被人推开。从外走进一名十二三岁少女，挽着篮筐，明眸黯淡。见牧苏就倚在门边后微微一愣，牵强扯起欢快弧度，反身将门关上，蹦跳来到树下，声音如玉珠落银盘，清脆悦耳。 “少爷，你今日怎地没在练功。” 失神眸子渐渐恢复焦距，牧苏脑袋一动不动，眼珠转到少女身上：“你哪位？” “少爷，你别吓我啊。”少女白嫩脸颊上，一双清澈眸子几欲哭出。 牧苏只是一时嘴贱，在话说出后，记忆片段就出现少女的相关记录。 愿儿是林战被灭门后路上捡到的一个小乞丐。乞丐这种东西嘛，从古至今乞，只要是个成年的、四肢健全的，就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当林战看到几名乞丐围住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愿儿时，便出手救了下来，然后她就成了身边丫鬟。 然后就是按照惯例，两个只剩下彼此的人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兄妹。林战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她被欺负，反之亦然。 牧苏没吭声，脑袋里想按照套路，她要么天赋异禀，要么是什么远古家族的血统。 愿儿见他没说话，心中更急了，眸子中蓄起泪光，手指揪着洗得发白的衣裙下摆，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 牧苏回过神，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吓到了这个女孩。于是大咧咧说：“没啥，我在想你身世。” “吓死我了。”愿儿拍着不大的小胸脯，然后歪头想了想：“小时候的事早不记得了。不过无所谓啦，我现在有少爷你就很好了。” “哦哦。”牧苏含糊了几句，话题一转：“最近有没有林家人骚扰你。” “没、没有哦。”愿儿一双眸子四处躲闪，玉指又下意识抓起裙角。 “我就知道！刚来就给我一下马威，这还得了。”牧苏腾然而起，火气被撩拨了起来。“现在抢我的丫鬟，以后是不是还要抢我妈当他妈啊？” 一直寻死不能的怨念尽数发泄出来。 “万一他以后找老婆了！你说我是接受不接受啊！” “少爷你冷静下……” “我很冷静。”牧苏又懒洋洋坐下。“谁啊？啥实力？狠不狠？” —— *bb-15：游戏评级，意为游戏包含血腥与裸露内容，建议十五周岁年龄以上进行游戏。 第52章 天命少年不会死掉 愿儿老实回答，大意是一个叫林广坤的族人看上了愿儿，要让愿儿给他做丫鬟去。 记忆片段适时做出提醒。按照辈分，牧苏此时扮演的林战该叫他堂哥。林广坤，实力炼体五重，身高体壮，因此在体内尚未运气的低层次中罕见敌手。一直觊觎愿儿，数次找寻林战麻烦，然后轻易将林战揍个遍体鳞伤。 阅览完片段，牧苏便将这个林广坤丢到毫无价值的废物堆里。 自己是要找死，挨打还需要你来？在大街上随便吼一嗓子揍自己有银两拿，不知有多少人愿……对啊！ 一点灵感飞速脑海闪过，被牧苏捕捉。 他连忙记下来，然后喊了句“里等一下”就冲进屋子。 不多时又跑出来，手上抓着一卷书册。 这是大陆基础炼体法诀之一，价值不高。依靠此法诀当到达炼体九重时将聚气成旋，成为炼气境修士。 依靠此法，凝聚的气旋一般会在七至九品。 气旋分为九品，每提升一品，丹田聚气便多出一漩，增加修炼与恢复速度。对以后路途至关重要。只是除了宗门、世家弟子，大部分普通人包括林战买不起更高品阶的法诀。只能基础连体。 即便是林家，所用的炼体法诀也不过是能让修士气旋达到七品之境。 那些豪门子弟大宗弟子，可供修行的功法动辄五至三品，甚至三品之上。气旋品级不同，实力亦相差极大。真正战斗中，一丝一毫差距都有可能改变战局。 “从今天你便开始修行！” “诶？”愿儿受惊般缩起肩膀，眸子怯怯看着牧苏。 “你知道吗。”牧苏一把扶住愿儿双肩，将她拉至眼前：“其实你是个练武奇才。” 牧苏在说什么愿儿充耳未闻。她只觉得少爷离自己近在咫尺，手掌热度透过单薄衣衫，让她脸颊绯红。 “你想想，万一有歹人抓住你威胁我，或者就是单纯抓住你，你说我要不要爆种救你？” 说到这时牧苏忽然一惊。 这副本是智子躲坟地里大姨妈的时候想出来的吧，太阴了吧！ 是啊，万一有那么一个英明神武帅气果断俊朗非凡的玩家：比如自己，避开了前期铺设的陷阱，结果后期反派跳出来抓住丫鬟了；反派跳出来抓住青梅竹马了；反派跳出来抓住恋人了、反派跳出来抓住好兄弟了——这个倒无所谓。 牧苏从不吝啬自己对这款游戏的深深恶意，这些很可能会真实发生。 忍呢，绿帽头上戴，难受的可是一辈子。 不忍，这五点属性十有八九是再也不见。 “那、那我可以修炼，然后保护少爷吗……”微弱而磕绊，却又隐隐带着希翼与坚定的声音将牧苏唤回神。 愿儿小脸上带着没散去的红晕，明亮眸子定定看着牧苏。 “当然可以呃……保护我就算了。”牧苏神色一正：“听着，当你出生的时候，整个洛丹、洛丹伦……大陆……哈哈哈这一段我忘了。”牧苏莫名其妙笑了出来，然后又尴尬舔了舔嘴唇，轻咳一声跳过忘词这一段：“总之！终有一天我会死去。而你，将加冕为王！” 说完他顿了顿，见少女没有捂住自己的嘴巴哭喊“我不许你这么说。”，遗憾的撇了撇嘴，继续道：“崖下有俩老头，应该有点本事，你找到他们然后提我就可以了，让他们教你修行，他们不敢不给我面子。” 牧苏一阵胡编乱造，把脑子里能想到的词都拿出来忽悠。好在少女天**漫，再加信任牧苏也不疑有他。 虽然她觉得少爷今天有点怪怪的，不过能保护少爷的喜悦冲散了这些疑惑。 待愿儿欢喜离开小院，牧苏对着没了人影的院子撇了撇嘴。 不出片刻，愿儿小跑回来，额头汗珠晶莹，小脸一坨红晕。 她跑到后山，谁也没找到。 “那好办，我一会儿去跳个崖他们就出来了。” 牧苏理所当然回道。说做便做，拉着愿儿就往后山跑。 当然，他还没智障到拉着别人往下跳。跟小丫鬟说了声您瞧好，在其绝望目光中便跳了下去。 “护驾！护驾！”半空中的牧苏扯着嗓子大喊——不出意外，俩老头及时出现，并且改良了接人方式，安全无痛的让牧苏落了地。 牧苏还忙着去死，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让他们把愿儿接下来后，跟俩夕阳红说了一大通，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就转身跑掉。 穿行林间，树丛窸窣，忽有一道声音耳中响起。 “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找林广坤。” “谁在说话！”牧苏身形骤停，藏于一颗树后，黑眸警惕扫过四周。 “我是万界最强系统。” 牧苏神色一松：“是玩儿姐最强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个歹人要给我机缘。” “纠正一下宿主，不要叫我玩儿姐最强，叫我万界最强系统。” “好的玩儿姐最强系统——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真是太天真了。我牧苏怎么会吐这么低级的槽！”牧苏叉腰大笑，已经丧心病狂到连系统都不放过。 “……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找林广坤。你与他实力悬殊过大，又有恩怨，他会打死你的。” “真的？”牧苏面色一喜。 “……当然。”系统忽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宿主。 牧苏重回到林家，又找到林广坤——就像所有的套路那样，林广坤拉了一波仇恨，随即放出狠话：“明日小比试炼，我必杀你！” “那就愉快地说定了！”牧苏等得就是这句，亲切握住林广坤手掌晃动几下：“先这样，我还有事，回见啊。” 话音落下，不由分说转身便跑。 把一切都铺垫好。 现在，要正式开始作死之路了！ 想一想牧苏还有点小激动。作死他最擅长了。 …… 一道虹光天际飞行。 此人为藏剑山执事温如玉。奉师门之名，携带书信前往友宗。 他心中思索，不出意外，傍晚时分能赶至大炎城一带。 —— *黑山科技：原为智能机械研发公司，前身因涉及‘地球裂变’一事而不可考据。只能得知曾是地球科技。第二代超算‘智子’就是出自黑山科技之手。相关人士猜测，智子收集足够多的资料后，构建了《熟睡之后》这一游戏。* *智子：第二代超级计算机。在当时年代为顶尖超算。如今看来却有些过时。2438年，黑山科技使用智子来作为多人在线游戏《熟睡之后》的副脑，同时与量子计算机‘分子’一同构建熟睡之后的世界观与副本。 *因游戏内充斥的21世纪风格，从发售之初便颇具名气。 *二代超算能力落后于量子计算机。 *智子曾用名为质子，前身已不可考证。 *黑山科技工作人员曾透露：智子主机体刻有【oftum-王耀】字样。 *黑山科技曾因这一字样，被卷入一个传闻幕后操控世界的委员会的舆论之中。事后证明只是曾经的一名工作人员开的一个玩笑：他曾在值班时在智子机体刻上字样。 *上面一条为黑山科技做出的辩解，真伪无法考证。 第53章 牧苏的一千种死法第一季 大炎城，坊市。 正是午后，长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吆喝声一片。 这份热闹没持续多久，就听一阵喧嚣叫骂声从长街远处传来。 一匹骏马长街上飞奔，肆无忌惮。沿途行人商客纷纷匆忙躲闪，东西横飞。不由怒视向马匹身上那名青衣女子。 不少人认出了这名女子，敢怒不敢言。连刚刚呼喝出的叫骂声也憋了回去。 远处的鸡飞狗跳很快被长街另一边人群发现，纷纷先行避让。 骏马之上，女子身型修长，火红马鞭缠绕皓腕，姣好脸蛋上带着几分娇蛮与快意，显得极为享受众人躲避她一幕。 可在这时，偏偏前方出现一名少年，黑发黑眸，屹立长街正中，直视蛮横冲来的少女。 “滚开！”女子冷喝。后者丝毫未有躲让意图。 “找死！”女子一咬银牙，速度不减反增，惊呼中直直向少年撞去！ “放肆！胆敢当街伤人，给我滚下马来！” 一道晴天乍响回荡众人耳中。 就见少年身前，一道身着鱼龙纹袍男子陡然出现。 骏马受到惊吓，马蹄飞扬直立而起，惹得马背上少女近乎，牢牢抓住缰绳才未摔下马。 骏马通人性，短暂受惊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对着面前人影不断打着响鼻。 女子轻拍马背，声音仍然蛮横却多了丝忌惮：“让我滚下马？你可知我是谁。” 男子手按在腰间佩刀之上，冷哼一声：“管你什么欧阳独孤，大得过王法？小兄弟你没……咦人呢？” …… 湖泊泛着粼粼水光，微风吹拂，树叶轻摇与水声回荡。一只不知名小兽趴在湖边，小心翼翼饮水。 它的动作忽然一滞，抬起头来，兽耳高高竖起，听着周遭的动静。 下一刻，小兽如感觉到什么转身逃离，窜入树林消失不见。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人影猛然从离岸不远水中钻出，边大口喘气边剧烈咳嗽。 人影捂着溜圆的肚子爬上岸，瘫倒在岸边，双眼无神。 …… 夕阳西下，太阳半数没于连绵至尽头的林间。连绵一片云彩烧红了半边天。 少年侧脸如染血一般火红，尚未干透的衣衫风吹不起波澜，他身前堆起一团篝火，正逐渐燃起，遥遥与远处余晖呼应。 火势渐起，映得少年脸颊忽明忽暗。 略一迟疑，少年身体前倾，纵身扑入火堆。 噗—— 火焰呼啸升腾，火星随灰烬四溅，方燃烧正旺的篝火被压的熄灭。 …… 枯柴朽木铺满地面，堆起半米高。 少年将一大截干木丢入柴火中，登时压折一片树枝。 见差不太多，少年拿起一旁火把，将火把丢入柴火中。 干柴烈火，短短十几息，火势逐渐旺起，火舌舔舐站在几米远的牧苏脸庞，影子拉得狭长。炽热引得少年眯起眼睛，似乎嗅到黑发烧焦的味道。 如此火势，几里外亦清晰可见。 少年身形微微前倾，似乎将扑入火中。 啪—— 细不可闻之声，转眼消失在火堆噼啪之声中。却被少年所捕捉到。 因为这声就落在耳上。 少年扬头，凝视无星月之夜空，有清凉拂面。 下雨了。 哗哗—— 雨势渐大，转眼将少年淋为落汤鸡。 雨云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月光倾洒下来。 而先前威势若焚世的火堆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彻底熄灭。 …… 银色披洒，远处镜湖不复白日风光，冷冷清清，泛着粼光。 悬崖处，正有一道黑影飞速下坠。 天际间，一抹青光空中飞掠。途径断崖正上方，却似是发现下方下坠黑影。去势一转，向下飞掠转眼追上黑影 “少年因何想不开？”温如玉含笑看向被自己接住少年，他身上无伤，似乎并非是被追杀跳崖。 只见他踏空而行，恐怖如斯！ 落于地面，温如玉将少年放下。 被他救下的少年一句未言，只是挥挥手，走入树林陷入黑暗之中。 …… 小院。 由这里俯瞰山下，一片光点连绵。更远处大炎城灯火辉煌，似是连周围黑暗也随之驱散。 小屋灯光正亮，愿儿劳累一天，已经沉沉睡去，唇角带着甜甜弧度。 院落空地，少年持一柄长剑，横在脖间。 锋利剑锋紧贴皮肤，寒意令周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入骨髓。 少年保持姿势半刻之久，最终还是将长剑放下。 他还是下不去手。 …… 小院。 比先前稍晚一些时候。 院子中多了一些变化。令人悚然的变化。 一道人影吊在树下，微微摇晃着。 牧苏脑袋不动，眼睛四处望着。偏偏他又吊在树下，诡异而又滑稽。 这具身体毕竟是武者，比普通人强太多。吊在这儿一时三刻也死不了。 喉间如鲠在喉，白话一点就是跟个大鱼茬子扎嗓子眼似的。 好消息便是血量持续降低。盏茶功夫后，只剩下十分之二。 浑身一热。 牧苏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尿了，然后得到林战记忆片段提示，才发现他是…… 突、突破了。 炼体第三重与第四重，第六重与第七重是个分界线。前者炼体迈入小成，常人击打将不会受任何损伤。而后者突破后，将会激发体内气感，到达如此地步，将可开始修炼功法。炼体七重可以轻易击败数名六重而不受伤。 这具身体已在炼体境三重半月，经过一整天的磨炼煎熬，终于顺利突破。 迈入炼体四重，便意味一根绳子+百八十斤的组合再也弄不死牧苏。他吊在这里一整晚的唯一后果就是可能会手脚发麻。 …… 便见，原本吊在树上挣扎的身影突然一动不动，如此保持十数息之后，那道身影抬起手，默默将自己从吊绳中解放出来，轻盈落地。 “那……再去跳崖试试吧……但愿这回……” 牧苏很颓废，觉得自己在最强处被击败了。 以作死小能手着称，人送雅称“人嫌狗厌死神烦”的牧苏已经无法去堂堂正正的作死了。 无法死去的作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乐不加气还叫可乐吗！ 女孩子没大勾勾怎么令人兴奋得起来！ 第54章 每天更新这么多章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想至此处，牧苏忽然怔住，旋即，一抹恍然在眼底闪过。 “原来如此……”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就是隐藏在伪装下的真相么……” “命运是么，我已经找到了对抗你的方式。” 系统、或者说命运。它们漏掉了至关重要一点。就是血量！ 牧苏种种寻死方案，虽然因为身具主角光环而失败。但过程中受到的伤害，会直观反应在血量上。 所以如果想完成主要任务，并不一定需要让自己死。而是只要让血量为空一样可以！ 牧苏瞅着不足十分之二的血量，内心深处涌起了信心。 翌日一早，牧苏手持一柄匕首，站在房门前。 他昨晚比划半天，就是下不去手。所以只能拜托别人帮忙了。 牧苏调整好位置，将匕首对准小腹。瞅着差不多了，扯开嗓子便喊：“愿儿！快出来啊！大事不好啦！” 屋子里正收拾柴叶的愿儿闻言，连额头汗珠都不顾的擦就小跑而来，一把推开门。 噗嗤—— 匕首近半没入小腹。牧苏看到的是被鲜血蕴红的衣衫和惊慌失措的愿儿。 血量开始飞降，牧苏眼前开始旋转。他强撑着缓慢跪倒侧卧，手指在伤口处沾了点血，在地上划动。 “凶手是——” 然后他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牧苏眼前亮了起来。 迎接他的不是系统语音，而是占据视线的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醒了！少爷醒了！” 愿儿惊呼雀跃声传入耳中。 “吵什么吵什么，我都说他不会有事了。” 愿儿小脸让开，一张异常苍老的面孔浮现视线中。。 “小子，没事就起来吧。我实在受不了这丫头哭哭啼啼了。” 牧苏大咧咧坐起。他衣衫被脱去，并不精壮的小腹胸口处斜缠着绷带。起来时动作太大，伤口挤开，小腹处。急得愿儿小手捂住牧苏伤口，几乎要哭出来。 “这您都救得过来？”牧苏瞅着已经空了的血条，不服不行。 使劲晃了晃脑袋，血条里那细微不可见的薄薄一层几乎看不见晃动。 “这有老头我的功劳——”老人呵呵笑道：“也是你小子走运。这一下反而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愿儿不解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头一阵摇头晃脑，转而问牧苏：“近日可有肠痈？” “最后那个字我不认识。”牧苏老实回答。 老头一滞，只好换一种说法：“最近可是腹痛？” 牧苏摇头。 痛感削弱的好处坏处都体现在一个地方。10%痛感意味着哪怕牧苏把小牧苏点燃，再叫一群人来踩，牧苏也能微微一笑很倾城。但当遭遇危害时无法及时察觉。只能从血量上观察是否遭到伤害。 随后牧苏总算是清楚了。是自己这具身体犯了阑尾炎，而早上那一捅正好把阑尾切掉。 “你的意思是。”牧苏表情蛋疼：“如果不来这一下，阑尾会急性穿孔，要不了一时三刻我就死求了，可我偏偏手贱捅了自己一下，反而好了？” 老人赞许望向牧苏：“话糙理不糙。” 牧苏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 老人继续道：“伤口我只简单上药包扎，需三五日方可恢复行动，今日族中小比你便不要去了。” “不可。”牧苏腾然站起，双目坚定。“武道一途，万不能后退。若要成为强者，便要有劈波斩浪之决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牧苏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让谁打死自己。眼看血量归零即将成功，不能功亏一篑。 老人神色一正，好似初见般浑浊目光仔细打量牧苏，赞许点头：“单凭这股气势，未来大炎城强者之中必有你林战之名！” “呵呵。”牧苏这时候只能笑了。 老人返回药堂，过不久持玉盒回来，顽童般在牧苏眼前晃晃，炫耀般说：“此丹名为蕴华。除疗伤之效，还有蕴体之能。对炼气境也就治愈内外伤。但对你等炼体境而言，堪称八品丹药。 “愿儿快扶我走！快！”牧苏大惊失色。心想下一次就把匕首塞嘴里割掉舌头，省得嘴贱。 “丫头，按住他。” 老人随口一句愿儿便叛变了。按住因空血而没多少气力的牧苏，轻柔劝他：“少爷，你性子倔强，肯定不肯接受蹉来之食。这次便让愿儿任性一次，愿儿实在不想看少爷你每次都遍体鳞伤回来了。”说至最后，她已梨花带雨。 眼看玉盒开启，一枚散着丹香的白玉药丸滚落枯掌中，牧苏急了。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事实证明，即便不用语言，所表达的意思通过情绪也能很好传递出来。 牧苏借着这一顿的功夫立即说道：“我想回去服用后闭关冲击境界。这么直接吃就浪费了！” “这倒也是。”老人思索片刻，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重新将丹药放进盒中，当废品般丢到牧苏坏里，哄人般不耐挥手：“东西也拿了，赶紧走，去去去。” 回去路上，牧苏故意摔了三四次。已经见底的血量偏偏不见变空。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牧苏只得将作死大计最后一步的希望寄托于族内小比。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解决怀里这个麻烦。 回到房中，愿儿那双明亮清澈眼睛似乎在催促牧苏赶紧吞服丹药。 牧苏捏出盒中丹丸，忽然露出做作的夸张表情，一指窗外：“快看飞碟!” 骗没什么城府的愿儿是足够了。她沿着牧苏所指看去，歪头看了半晌，边转头边说：“没什么东唔——” 牧苏将丹丸推进她口中，顺手捏住愿儿两瓣樱唇不让她张嘴，直视瞪着无辜眼神不解的愿儿。 等傻乎乎的小丫鬟恍然过来时，蕴华丹药力已经化开。 “少爷你——” 待牧苏松开手，愿儿惊呼出来。 牧苏来到门槛前，斜倾进来的阳光令牧苏的影子完全遮盖愿儿。 说好听是演戏演全套，难听点就是牧苏又想要装逼了。 他背过手，挺起胸膛，语气温润随和：“我资质极差，即便我吞服也是浪费，收效甚微。愿儿你刚开始修行，这枚蕴华丹对你而言用处更大。何况——” “不变强，你又如何保护我？” 第55章 这一章拿去糊弄别人说是爽文肯定有人信 林家，演武场。 林家小比每年一度。意在检查年满十五岁族人的修炼情况。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或宗门而言，优秀苗子至关重要，关系到家族日后发展。 因此不止林家，大炎城每个拍得上号的家族都会进行小比，并邀请其他家族与宗门前来观览。一是展示族内年轻子弟，二便是让宗门挑选族人成为弟子。 灵界，除少数拥有秘法之家族宗门，大多数孩童都是由八岁骨头长硬后开始炼体。而到十五岁，大多会在炼体四重以上。而对于林家这般颇有底蕴的家族而言，轻易都在炼体五重之上。其中翘楚者甚至可达七重八重。 此次大比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林家族长林天之女林青儿，以及二长老的曾孙林傲。此二人一人是炼气初期，一人炼气中期，简直骇人听闻。哪怕放到大炎城年轻一辈中也是翘楚。 至于牧苏这种十五岁仍还炼体四重的，就算放在普通散修中都算极慢。也不怪林家人平日对他充满鄙夷。 比武场，观览台。平日大炎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各大势力家主，长老尽数坐在台前。 带着任何人都能看破的假笑相互问候。 各大势力间貌合神离。相互有间隙早已被大多数人知晓。因此林家邀请他们，更多在于立威。 “人已到齐，林族长为何不开始？”观览台一角，一名墨绿长衫，神情阴鸷男子开口，声音嘶哑。 “还差一位未到。”林天双臂环抱，冷冰冰答道。 一名看起来仙风侠骨，穿着墨色道袍的老者紧接问道：“老朽早就想问。林家小比你堂堂族长居然空出主座，这是何用意？” “让我等等候这么久——”又有一人插话。此人年约四十，蓄着长须，眉宇间带着傲意，可偏偏坐在观览台最角落处。“那位倒是好大的架子。” 没人搭话，甚至不屑于去看他。 此人是孙家家主，假丹之境。实力倒可在大炎城排得上名号。可惜根基太浅，族中不过百十号人，且大多都只是炼气境。全靠他一个假丹强者撑着。 若是老实发展倒也罢。偏得此人傲慢无脑，行事全凭喜好。 各势力爱惜羽毛，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心中腹议，连林家族长都将主位让出，心甘情愿去等的存在，又岂是你一小家族惹得起的。 “稍后你们便知。”林天抛出一句便不再多言。直到小半盏茶后，他腾然而起，神色压抑不住兴奋看向正东天际：“来了！” 东方天际，两道虹光飞速掠来，速度骇然。几息间便落在观览台上，显露出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着劲装，肌肉虬结。而另一人一身金边长袍，墨色如绸长发披肩，气质出尘若谪仙，肤若羊脂，一张脸颊比女人还要绝美。若非喉结，必会令人认错不可。 林天已经迎了上去：“在下林家族长林天，恭候二位大人大驾。” 他姿态放得极低，令人瞠目。 而观览台上各宗各族族长长老相互对视，几乎藏不住眼底惊骇。 先前出声那名老者喃喃自语：“仙灵太宗……你林家真是下了血本啊。” 阴鸷男子神情更加阴沉，扫过演武场上众多林家年轻族人，不知在想什么。 演舞台上，少年少女们一阵嘈杂，认出的人神情激动，不认识的，也看得出来了一位大人物。 待观览台上大人物们坐下，演武场嘈杂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一名林家长老跃上比武台，宣布规则。 规则是按境界由低到高排序，可向境界高于自己，或与自己相等境界的族人发起比斗。比武以切磋为主，点到为止。但拳脚无言，若有危害性命之举执行长老会出现解围，但也会被认定为负。 而唯二达到炼气境的林青儿林傲二人则可破例向林家执事发起切磋。 若说好处，便是能出出风头，顺便获得族内资源倾斜。运气好的，亦会被前来观览的宗门执事、长老投出橄榄枝。 不过今次显然有变。心思灵活的，已经决定在比试中使出浑身解数。仙灵太宗，那可是只存在于传闻的…… 若真侥幸看中，那当真是鲤鱼跃龙门。整个林家都会倾尽所有去支持。无关其他。仅仅有仙灵太宗弟子这一名头足矣。 即便只是记名弟子。 台上比武很枯燥，起码对于这些最差也是假丹之境的强者而言。 除了老者与仙灵太宗来的两位大人物颇为专注凝视场上比武。哪怕林天也有几分不安，频频像林青儿投去目光。 比试一轮轮进行。赢者兴高采烈，败者垂头丧气。半柱香后，演武台只剩下不足十名少年少女。 林广坤站立队伍中，身体微微前倾。炼体五重已经比完，解下来该轮到他们这些六重了。 让他略感遗憾的是林战没来。不然就能好好教训下这个死不低头的家伙了。 两名费劲浑身解数比试的少年筋疲力尽走下台，长老开口欲喊下一位族人，忽被打断。 “林——” “等一等。” 平静喊声在演武场传开，众人纷纷望向声音传来方向，只见一名黑发黑眸，神情淡漠少年沿小径走来。 “此次小比我也参加。” 往年比试也有这种进行到一半又有赶来的。这些大多是刚出关，或突破后的族人，不足为奇。 “姓名。” “牧苏呜——”一张嘴就说露馅了。牧苏拖着长音：“——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我是林战。” 很好，很自然。 “……境界。”书写测卷的长老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自然听说过这个少年的一些事。 牧苏淡淡道：“炼体四重。” 林广坤心中嗤笑，难怪现在才来，方才是正在突破么。只是炼体四重，便有信心打败我？ 这样也好，就由我将你那高昂的脑袋踩在脚下吧。 “到现在才有意思。”观览台，孙家家主嘿笑一声。其他家主也大多抱有如此想法，目光揶揄望向面色不喜的林战。 简直胡闹！ 案几上手掌握成拳，林天死死盯着迈步走到台下队伍前的林战。 第56章 王长贵死了谢大脚该咋办 一同望向他的还有队伍前排的林青儿。她脸颊带着忧色，欲言又止。只是牧苏根本不回头看她。 “林广坤。” 牧苏选择的对手不出众人预料。 长老翻阅名册，找到林广坤一项，便抬头喝到：“炼体四重林战向炼体六重林广坤发起挑战。林广坤是否接受。” “我接受。”林广坤傲然走出队伍，无所畏惧。 二人相隔几丈，向对方望去。 “趁现在你还能开口。”林广坤冷声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吧。” 言下之意是现在求饶还能下手轻点。 牧苏听不出来，并且很认真的想了想自己是否有话要说，结果真让他想到了。 他眸子带着冷色，平静道：“放弃吧广坤，大脚已经有长贵了。” 听说乡村爱情7王长贵死了？你说气银不气银。 如果说常态下，牧苏对他人的恶意值是10，此刻的他只在2~3左右浮动。 这很好解释。作为一个引诱他人吐槽，嘲讽他人、当面说别人坏话的恶劣存在，通过不可预测的行为和语言来彰显存在的家伙。进入一个无法玩梗的副本，可以说是自废手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能力。即便林广坤无法理解牧苏的梗，但他完全懂得这货的话里充满了恶意。 林广坤压抑怒气冷哼：“区区炼体四重，谁给你的勇气向我挑战。” “梁静茹。” “够了！”牧苏只是撩拨几句，林广坤就怒火中烧，然而他不得不保持风度，紧咬牙齿：“请吧，林战。” 站在比武台上，二人相对而立，凝视对方。 台下，林青儿神情担忧。她知牧苏与林广坤恩怨极深，即便今日小比有变，林广坤也不会过于手下留情。如果这样…… 林青儿明眸流露一抹决绝。 倘若林战真有危险，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少年气血衰败，一副大病未愈模样，确定要让他登台比斗？” 观览台，来自仙灵太宗的那名肌肉虬结男子一眼便看出牧苏血条空了的事实。 他声音本就如洪钟，言语又未压低声音，在场大多数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比武场之上，窃窃私语声散开。 长老询问的目光看向牧苏。牧苏一言不发，只是平伸手臂，掌心向上，摆出战斗姿态。 他回头望向观览台之上林家家主，后者双目微合，未有反应。长老便转回头，举起手臂。 “林战对战林广坤——开始！” 话音乍落，林广坤双脚一踏，猛地一个健步，一拳对着林战胸前击去。 炼体境实力交战，大多直来直往，没有繁琐招式，大多交手片刻就会分出胜负。 牧苏脸庞微仰，写满了平静的幽深黑眸逐渐阖上，望也不望愈来愈近的拳影。 穿透乌云的金光倾洒而下，那张好看的脸庞镀上一层光泽。他嘴角挑起一抹淡淡弧度，好似在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来吧，打死我吧。” 台下阵阵哗然，他们只见牧苏不躲不避，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少爷——不要！！！” 一道凄厉痛楚的叫喊压下所有嘈杂之声。 闻得这道声音，牧苏嘴角弧度消失不见，连忙睁开眼睛。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就差一拳，只要一拳。牧苏可不想竹篮打水。只见他迈出一步，迎向因迟疑而动作减缓的谢广坤！ 啊不，是林广坤。 若是平时，林广坤绝不会留手。他有自信一拳就能将林战打个半死，而长老也阻拦不能。比斗时失手乃是常事，谁又会追究。更何况对面只不过是林家旁系弃子。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大人物在台上坐着，林广坤万不敢在仙灵太宗长老面前落得残害同族的印象，只得收手后退。 愿儿小跑而来，不顾正在比试中，直扑入牧苏怀里，头埋进胸膛呜呜哭了起来。 观览台，仙灵太宗那名粗犷男子忽然摊手在虚空一抓，神情一凛：“蕴华丹！” 此话落在那名如谪仙男子耳中，微微一凝，不见他开口，便有墨字在周身缓缓浮现。 “可确定？” 观览台各家主长老骇然目光中，粗犷男子身形一闪，已然出现比武台上，嗅之愿儿身上清晰可闻药香，郑重点头。 “没错，正是蕴华丹。” 他看向害羞从牧苏怀中抬起头的愿儿，面庞柔和几分：“这丹药你是从何得来。” 愿儿语气喏喏：“少爷给我的。” 男子询问目光望向牧苏，后者老实回答：“一糟老头子给我的。” 他挺希望这人是那老头仇家的，最好能顺手把自己也灭了。 可惜之后发生的事情是牧苏最不想面对的。 躲在林家治病的林老头原是仙灵太宗丹药堂执事，一处古战场寻药时遭遇残存域外邪魔魔念攻击，为保护身后弟子林老头一人承受。虽救下所有人，自身神念却被侵入，眼见走火入魔发狂时林老头毅然自废修为，自断神念。 修为全废的林老头失去希望，不顾弟子劝阻，独自离开宗门。最后百般辗转，来到林家，转眼十几年过去。 而那枚蕴灵丹便是林老头年轻时一次偶然间所制。一炉只有十几颗罢。恰逢今日所来两名长老皆与林老头相识，更认得这丹药，不可谓不巧。 总之，问清事宜后两名长老离开比武场，去找林老头。小比自然不欢而散。 当晚，两名长老回来后，便宣布仙灵太宗将在此次小比族人中收徒。 除了内定的林青儿和林傲，莫名被发现身怀灵根，资质超凡的愿儿也得以加入仙灵太宗。百般拒绝的牧苏也成了填头，不容拒绝的成为了仙灵太宗弟子。然后顺手被治疗一番，回了一半血。 主角嘛，吔屎都能吔到没消化的肥肉，还带着咸味的。 是夜 议事堂，林天端坐主位，不怒自威。林青儿站立身侧，一袭青衫罗裙身形婀娜。 牧苏立于堂下，垂手而立。 恢复了半条血，牧苏气色好了许多。只是眉宇之间毫无生气，死鱼眼无神。 林天审视一番，沉声道：“你现在境界几何。” “炼体四重。” “一个月时间从炼体三重突破至炼体四重，已算不错……” 牧苏大惊失色，他竟然看出我炼体四重了！ 第57章 一般来说，残卷功法都厉害的不行 “……可你所知，这种速度，放在仙灵太宗什么也不是！” “爹爹！”林青儿樱唇委屈撅起，摇晃林天手臂。 “呵呵呵，都说女生向外。”林天面庞坚冰悄无声息融化几分：“我当初阻止你二人接触，是因你们修为、身份相差巨大。于你于青儿而言都非善于。如今不同，你现在已是仙灵太宗弟子，地位超然，我林家此后会倾囊相助，自然不会阻拦你们。但……也希望你不要沉迷于地位……更不能负了青儿！” “爹……你在说什么啊！”林青儿娇嗔，灿烂明眸躲闪，面带红晕不敢去看牧苏。 这就洗白了啊。牧苏眨了两下眼。 是不是有点太快？ 林战和蔼道：“仙灵太宗两位上使还会在林家逗留几日。明日青儿你随林战去武技阁，挑选一门合适功法。” “是爹爹。”林青儿喜不自禁应下，遥对望来牧苏可爱皱了皱鼻子。 与此同时。 林家孤崖，斜日低山片月高。东风静，草色青青。 二人立于崖顶，眺望七八个星天外。 “修为不过炼体，可是有些不妥。”粗犷男子开口道。 有情有意者寥寥无几。反倒资质超凡，负心冷血之辈天下几何。 非男非女，状若谪仙之人盘坐与飞剑之上，离地三尺。墨字如飞絮环绕周身：“实力低微，资质下品。得灵丹妙药缺将之让给相伴丫鬟。此等才是吾宗门所缺的。” “并非是此。”无外人在场，粗犷男子卸去在外形象，显得内心细腻：“你我当初皆是由记名弟子一路之上。不会不知宗门记名、外门弟子中奉行强者之上。宗门哪怕是记名弟子，修为最低者也有炼体八重、九重。林战他不过炼体四重，相差极大，我担心……” “吾仙灵太宗虽非名门正派，然与邪道妖魔不同。门中虽奉行强者为上，本性却大多不坏，他们自有分寸。你若忧心，便于外门执事托言一番，让他们留意几分。何况林战乃林师叔所托，需磨练心性。若此关不遭，难成大器。” 粗犷男子轻叹一声，欲言又止。曾经他是记名弟子之时，受林老头恩惠众多。因此便将这份恩惠寄托于林战之上。 “你若看好，不若收为弟子好了。” 粗犷男子苦笑：“我若收他为徒，那便是害了他。罢了，此事我已有盘算。” …… 翌日一早，武极阁迎两名族人。 武技分为天地玄黄等级。其中又细分为上中下品。黄级下品为最差功法。可即便是黄级下品，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无数武者为其厮杀抢夺。哪怕是大炎城势力排名前五的林家，所拥有的黄级功法只有双手之数。最高品级不过才是黄级中品罢了。 武极阁分三重，一层大多为不入品武技，二层则为黄级下品。至于三层，则存放林家最为珍贵，数量稀少的黄级中品武技。此乃林家命脉，平日严加看守。 牧苏与林青儿来时，便见一名老者坐于门前。 “二长老。”林青儿拉着牧苏脆声行礼。 老者抬眼敲了二人一眼，浑浊目光在牧苏身上停顿几分：“得如此机缘，望你好好修行。” 林青儿见林战瞪着死鱼眼一副不想张口模样。怕他恶了二长老连忙替他应下。 老者衣袖一挥，一道黄光激射向牧苏。牧苏下意识伸手去抓。 “凭此物可穿越三层阵法，武技只可挑选一……” 咣—— 话未说完，一声清脆。黄光穿过慢半拍的手掌径直砸在牧苏额头，当啷落地，是块令牌。 “……” “……” “……” 三人面面相觑，门前寂静了几息。 “咳……进去罢。”似乎觉得尴尬，二长老一挥衣袖，转身不去看二人。 林青儿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踮起脚尖安慰摸了摸牧苏的脑袋，捡起令牌吹去沾染泥土，拉着牧苏手掌径直略过一二层，穿过三层楼梯处阵法薄膜。 不大静室之中，数本功法平平放在台上。其中任何一本放在外面都会被抢破头颅。 牧苏随手抓起一部就想应付，恰逢一旁林青儿轻声道：“这是青冥九转，相传为玄级下品武技，只是其中六转遗失，如今只剩下前三转。” 她乃族长之女，又天赋异禀。其余族人视若禁地的武技阁三层对她而言如履平地。因此三层各个功法皆了如指掌。 牧苏如烫手山芋般丢掉，让林青儿替他随便挑了一本功法，反正他也不打算练。 【身怀神秘古戒的林战，肩负重担。带着分支被灭的仇恨，离开林家，踏上了前往仙灵太宗的修炼一途。】 在牧苏和林青儿一同下楼，方迈出武技阁之时—— 牧苏失去身体控制权，迎来了过场动画。 【且看，他如何克服重重磨难，得惊天传承！俯瞰天地，坐拥美人！】 简短旁白消失，牧苏又恢复了控制权。同时剧情终于发展到第二幕。 …… 仙灵太宗两位长老于次日领牧苏等人离开。而在前往仙灵太宗的路途，牧苏又百般作死，亲身验证了主角不死这一定律，并顺手捏了把谪仙的胸部。 两日后众人抵达仙灵太宗山门。林青儿，林傲被粗犷男子领往外门。他们二人修为皆可成为外门弟子。愿儿资质特殊，被谪仙带去由掌门安排。 至于林战，一无资质，二无修为。勉勉强强被选为记名弟子，住于仙灵太宗边缘，求仙山上。 记名弟子中，远不像外门乃至内门中那么一团和气。记名弟子中，能者上位，弱者淘汰，弱肉强食法则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在记名弟子之间，虽争斗残酷但严禁互相残杀。一经发现轻者也要散去修为逐出仙灵山。 严格来说，记名弟子实际不属于仙灵太宗弟子。仙灵太宗收徒分为两种，一为每年开山收徒，二为外出游历执事、长老发现好苗子会将之带回。 而记名弟子大多属于开山收徒落选。他们大多资质、修为偏低。可对于外界其余宗门来说仍乃不可多得人才。 于是记名弟子因此出现。意在安排这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落选之人。 第58章 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为啥都爱这么形容 成为记名弟子后将有十年之期，期限内若能突破炼体境，到达炼气境，将正式成为仙灵太宗外门弟子，享受宗门之中种种厚遇。如若不能……就只剩下山一途了。 好在仙灵太宗对这群记名弟子并非放任不管。毕竟他们也顶着仙灵太宗弟子的名号。因此记名弟子每月都可从福奉阁领取百枚下品灵石以作修行之用。 牧苏跟随一名外门弟子去福奉阁领取灵石及记名弟子长袍。这名外门弟子年逾二十。显得几分友善。一路上讲解良多。他也坦言，安排记名弟子，讲解宗门规定乃是他从令仙阁所领任务。也算是宗门之中，赚取灵石的一种方式。 不过在他被领去自己木屋后的第二天，记名弟子中有一人只有炼体四重修为这一条消息便悄无声息传至每一处…… 另一边，牧苏换上记名弟子的灰袍，秉持着不修炼、不外出，熬时间这一原则，躲在木屋闭门不出，期间牧苏还下了个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各位不要误会，不是吃喝拉撒，而是撸了一发。 【检测到你当前存在懈怠游戏行为，当被二次判定时将在结算时扣除50%奖励。】 离牧苏进入宗门过去三天整，系统警告出现，看来已经到达副本能容忍的极限。 第三日正午，终于出门的牧苏很快就听到了那道传闻。随后停止认识，并没有到处乱嚷自己就是那个好欺负的存在。 已经深刻认识主角不死定律的牧苏放弃了主动作死，转而潜伏于暗处。 当一柄剑悬于头顶，往上跳并非唯一办法。可以脚下垫着东西，也可以等着它，它早晚会落下来的。 仙灵太宗上一次收徒已过去数月之久。这段时间内，数千名记名弟子中，有得侥幸升入外门弟子，有的十年期满被迫离去。 都是走的，唯独没有来的。 因此，牧苏这个生面孔显得鹤立鸡群，并且很轻易与那炼体四重联系上。 故而当牧苏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时，不知不觉便被一群弟子不怀好意围了上来。 后知后觉的牧苏恍然发现围上来同样身着灰袍的记名弟子，警惕起身，手掌藏于宽大袖袍之中。 这些家伙……不是要给自己机缘的吧…… “你是新来的弟子吗？”领头者是名二十多岁青年弟子，走至牧苏身边，微低头仰视矮他几分的牧苏道。 牧苏十分自然熟练的流露出一副讨好模样：“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你他妈来打我啊！” 牧苏突然暴起，一拳揍在猝不及防的弟子眼睛上，转身便逃。 男子惨呼一声，应声捂住左眼，只觉一时酸涩难忍无法睁开。 “抓住他！别让其他弟子抢先！” 他一指跑出数十米远的牧苏，擦去渗出眼泪半眯起眼睛大喊。 “让你抓住又如何？”求仙山山脚下，一片稀疏山林中，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一名少年十五六岁年纪，黑发黑眸。带着不甘而倔强的眼神。身着记名弟子灰袍。 与之相对的是名眉眼略显狭长的青年，嘴唇偏薄使得整体看去有几分刻薄之意。 少年紧紧握着拳头，身躯微微颤抖着，冷声说道：“别忘了，这可是在宗门内，你敢杀我？” “不敢……”青年声音阴柔，狭长眼眸掠过一抹阴狠：“可打断你的四肢，废去你的修为还是可以的。” 少年冷冷的看着它，眼神如刃，深吸口气：“断龙之渊中你我并没干戈，何止如此。” 青年话语带着一丝杀意：“夺我奇遇，断我机缘，不共戴天。别以为躲入仙灵太宗我便无可奈何了。此处无人，纵然发现你生死不明，谁又知是我所为。” 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一丝殷红鲜血缓缓流淌下来，脸色显得狰狞无比：“那造化瓶乃是被我所得，是你强抢不得百般陷害！如此纠缠你真当我不能奈你何吗！” 修为不如，如若交手，恐难落得好下场。可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 话音落，少年便抢先攻了上去，单薄瘦弱身躯爆发出惊人气势，一步跨出，带着凛冽拳风直捣而出！ 青年狭长眸子闪过一抹厉芒。很好，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他竖掌为刀，竟有淡淡绿芒浮现其上。 少年眼瞳一缩。灵力……他竟然已经触摸炼气境边缘了吗！ 他紧咬牙关，蕴育全身气力灌入这一拳之中。 剑拔弩张一刻，二人却同时听到身侧传来一阵乱哄哄叫嚷声。 “快追！不要让他往那边跑！” “该死，炼体四重怎么跑的这么快！” “你若再跑我们便不留情了！” 下意识望去，便见一名黑发黑眸，肤色白皙的少年奔逃而来，身后不远处坠着十数名记名弟子。 “该死！下次我必废你！”不甘留下一句话语，青年阴冷扫了眼领头少年，转身往相反方向飞快离去。 青年一离去，少年整个人仿若失去全身气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旋即他仿佛想到什么，直起身眺望过去，脸色骤变。 很快，追逃队伍便多了一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稀疏树林，途经不少正在空地修行练功的记名弟子，各个惊疑不定。有认出这群人的，面色微变连忙远离。 仗着痛觉底，牧苏如疯狗一样冲着。一时之间身后那群炼气七重八重的记名弟子竟是追不上。 但终究还是会累的。牧苏逃跑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你跟着……跑什么……”牧苏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身体愈发沉重。 身旁并肩的少年苦笑着：“那么多人冲过来，当然要跑。你怎么惹上这帮人。” 间接被牧苏解决掉一个麻烦，他对牧苏抱有几分感激，尤其二者年纪相近，更让他产生一分好感。 “他们怎么了？”牧苏是真的好奇。或许他们觉得自己是掠食者，但在牧苏视角这就是群会被自己当垫脚石打脸的送财童子，利人损己。 主角的灵石是你们这些渣渣能抢的？ 第59章 “他们大都是已成为记名弟子八九年的弟子。没看有得胡子都一大把。”少年察觉牧苏速度逐渐放缓，便出手撤了一下他的衣摆，示意他往远处树林跑。 二人方向一转，而少年继续为牧苏解释：“离开时日将近，他们炼气无望，便抱着抢夺别人灵石的主意，强行提升修为而寻求那飘渺的突破机——” “诶你跑步怎么都不喘的。”牧苏忽然打岔。 “你关注点放错地方了吧……”少年无奈说着，继续道：“也有一小部分是想趁此多弄些灵石离宗。二十多岁年纪修为就达到炼体八九重，三十岁前必将能到炼气境，若资源足够，说不准将来能达到假丹之境甚至是突破至金丹，外界有的是家族宗门抢着要。” 少年似乎是个话唠，嘚吧嘚吧说了一大通。 随二人冲入树林，身后叫喊声顿时稀疏几分。少年领头，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树林直奔深山而去。 “这宗门玩得真溜。”牧苏啧了一下，不知是在说这宗门还是副本：“我以为里面各个仙风道骨，没想到还是杀人夺宝的戏码。” “杀人是肯定不会的。宗门规律森严，没人敢冒风险动手。”少年头一句还算属于回应牧苏，之后又开始了话唠：“这群离宗将至的记名弟子也不敢如何。他们最都是在每月发放灵石后会出手抢夺。偏偏他们动手又极有分寸，极少使人受伤。否则不择手段之下，也不会让你顺利逃脱的。如此这般，就连宗门也不能奈他们如何。” “诶——” 牧苏张了张嘴，然后被打断：“这种记名弟子很好辨认，入门时多是十六岁以下，现在大都在二十以上之龄。遇到这种人躲着点即可。说来奇怪，离开门收徒已过去近半载，你没道理不知道这些，莫非从一入山门起就闭关修炼了？” 不过盏茶时间，身后叫喊声渐行渐远，已经成功甩掉了他们。 牧苏见状正欲说话，少年便又自问自答说道：“难怪了……定是你修炼到现在才闭关出门，身怀数百灵石，难怪他们追着你不放。” 牧苏果断闭上了嘴巴。 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半柱香功夫，牧苏已然跑不动了。少年见此也停下来，东张西望一阵，自语道：“就是此处了。” “什么？”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牧苏警惕抬起头。难道这里藏着机缘？ “之前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一个山洞。喏，就在那儿。”少年摸了摸鼻子，一指不远处被枯草遮挡大半的幽深山洞，对牧苏轻笑：“我们躲上一阵再出去吧，到时想必他们也撤了。” 说来奇怪，最近两个副本牧苏总是遇到山洞，结下不解之缘。 山洞颇浅，不过一丈深，只是藏人足够了。 少年将洞口杂草搬离，待牧苏进入后翻身遮挡洞口，远远看去很难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呼——好了。”少年拍了拍手掌，席地盘坐。对对面同样坐下的牧苏道：“你一定很好奇和我对峙那人是谁吧。” “我不好——” “他叫宋安师，在外界与我有过节。数月前我来入宗熟料他竟然也在，前不久我领取任务外出执行时遇上他，因为发生一些事……矛盾更深。” 少年眼底带着一抹感激：“说来也多亏了你。先前我与他正在对峙。他修为已达炼气境，我断不是他的对手。如若不是你出现惊走宋安师，恐怕我很难从善。纵使有些底牌，炼体境与炼气境不在一个层面上，很难有太大作用。还好你及时赶来，简介帮我赶走他。那么多人在，量他也不敢动手。他若胆敢强行出手，我还是可以勉强撑下几招。境界之间沟壑实难磨平。炼体境和炼气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不过其中的差距却是犹如天壤之别。恐怕只有那些大家族子弟或身怀传承奇遇之人才能越级战斗吧。而且宋安师不是普通炼气境，你不出现我就危险了。他被惊走，想来大比之前是不会再来了。” 牧苏有点迷糊。 他说了这么多话……其实都是同一段内容对吧？ 对吧？ “说到大比，三日后便是记名弟子大比。届时宗门所有记名弟子都会参加，宗门长老观看。若被长老看中或许会扶摇直上直接成为亲传弟子也说不定！” 说至最后，那双黑眸明亮而坚定。不过转眼他便羞赧一笑，微微正色：“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师兄名讳。” 牧苏进气多出气少，有气无力回：“林战。” “我叫邓青妍。”邓青妍眺望一眼洞外：“过去有一阵了，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 邓青妍…… 听得这个名字，浆糊般的脑子一下清醒许多。牧苏仔细打量一番眼前挪开洞口杂物的少年。 十五六岁年纪。黑眸神采，齐肩短发如稠，宽大长袍显得身躯略有娇小。柔和脸颊没甚棱角，颇为中性。 这幅姿态，哪怕是个男的拉过来换上女装也可以去卖屁股了。 说起来，女扮男装也是标准套路之一啊…… 心念至此，牧苏心思便灵活起来。瞧着背对自己收拾枯草丛的邓青妍，只脑补了一下宽大长袍下的曼妙身姿便受不了了。 “哎呀~” 牧苏接近背对自己的邓青妍，突然十分做作的惊叫一声，装作被石头绊倒，直扑向慌忙转头的邓青妍。 猝不及防，邓青妍被扑个正着，二人一齐摔倒在枯草堆中。 “实在抱歉师弟，师兄我体力不支。”牧苏正气凛然，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邓青妍坦荡：“不小心被石子绊倒，扑倒了师弟你，师兄我内心真是过意不去。” “那么能麻烦师兄你从我身上起来吗。”邓青妍脸蛋发红，微微偏过头，没好气说道。 “好的。”牧苏坦率的撑起身子，十分自然地顺手拍了几下，啧啧赞扬。 第60章 仙人转世体 邓青妍惊呼，匆忙站起身拍打长袍上枯草灰尘，边羞恼道：“师兄你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观他言行，不像是在生气。 “师弟放心，我的小牧……小林战只为妹子而吉良吉影。”这会儿牧苏也不嫌人家话痨了，厚颜无耻说道。 邓青妍啐了他一口，微红脸颊上升腾一抹笑意。 这种毫不做作，无关于利益的朋友之间说笑玩闹，不正是他所渴求的。 邓青妍站立洞外，对牧苏含笑抱拳：“林师兄你之前相助于我，那我这次也助你一回。你我年纪相仿，远远看去破难分辨。我原路返回，若被他们看到也能引走他们。一炷香后师兄你离开便好。” 牧苏感动得跟真的一样，紧紧攥住邓青妍柔荑：“一路小心啊。” “知、知道啦。”邓青妍用力将手抽出，挥了挥拳头钻入树林，身影消失不见。 真是可爱啊。望着邓青妍离去的方向牧苏心想。副本进行到现在，终于出现令人眼前一亮的女主了哦呵呵呵呵。 眼神恋恋不舍望着树林，牧苏退回到山洞之中。 他瞧了眼任务栏，红颜知己数依旧为1，不过奇遇数怎么变成了4，记得之前还是3来着。 正当牧苏伸手挠头时，一道苍老声音在山洞内响起。 “咳咳……” “谁！”牧苏跳起，眼神犹如刀锋扫过整个山洞。 一番观察，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牧苏心中一沉，莫非…… “别瞅了小子，我在这里。”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此刻，牧苏终于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灵石袋正散发着温热，声音就是从中传出的。 里面本是前几日领取的一百灵石，嫌携带不便让外门弟子帮换成一颗中品灵石，之后便没再管过它。熟料竟闹出这种幺蛾子。 “你想干嘛！”牧苏心生不详，已经知道那变成4的奇遇数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哈哈哈……我想干嘛？”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个声音带着一丝苍凉大声笑道。“你觉得我能干嘛？” 好奇心害死牧苏，他还是没忍住打开灵石袋往里瞄了一眼。一枚碧绿中品灵石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热意。 苍老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可以叫我阵老，小子，做笔交易如何。” “不了不了不了。”牧苏飞快摇头，甩得腮帮子晃动。 探手伸入灵石袋，就要把灵石取出丢掉。 熟料他动作太急，指腹戳在灵石棱角处，登时一点血珠浮现。 血珠浮于灵石表面，凝而不落。 “天哪！竟然是仙人转世体！”激动的声音传来，仿佛见了鬼般尖叫。 我为什么不直接连着袋子一起丢掉？ 牧苏懊恼一拍额头，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奇遇数突然变成了5，牧苏拿到了副本中第一点属性。但绝对令人高兴不起来。 他撑着死鱼眼问：“仙人转世体是个啥？” 阵老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缅怀什么：“仙人转世体已在大陆消失万年，没想到此间还有这种体质。” “所以仙人转世体是个啥！”牧苏不得不提升音量。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自己嘚吧嘚吧说个没完一点也不顾及人家想不想听。 “你应该知晓我灵界修士的境界吧。修士境界由低到高分别是：炼体、炼气、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而一旦渡成天劫，将破碎虚空飞升仙界。” “所谓仙人转世体便是顾名思义。仙人陨落后，机缘巧合不入六道轮回，重回凡间投胎转世。因修为也随魂魄一起转世，故而也保留下来。拥有仙人转世体，即便不修炼你的境界也会突飞猛进。直至到达你前世修为。” 那个声音唏嘘说道，感慨万千。 仙人转世体，这大陆最逆天的体质，没有之一。无数修士视若天堑的关卡在此种体质看来如喝水吃饭般轻易。 “怎么可能……”牧苏失魂落魄。 阵老以为他过于震惊，泼了一盆冷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仙人转世身固然逆天，但这天地间从没有白来的食物这一说。仙人转世体仙锁缠身，锁住七魄，而这七魄对应七境界，分别为：吞贼、尸狗、除秽、臭肺、雀阴、非毒、伏矢。只有每解除一魄仙锁，境界才会提升一分。而仙锁乃天之所预，何其难解。 “真的？你没骗我？”牧苏神情一阵，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他差点就自暴自弃坐等副本结束后扣属性点了。 感觉被小觑，阵老冷哼一声：“老朽堂堂天品阵法大师，岂有骗你这毛头小孩的道理。哼，这灵界，知道这仙人转世身的寥寥。知道如何解开仙锁的更是亿万不存一。只是正好，老朽知道一些——” “哦~这样啊。”牧苏恍然大悟，轻手轻脚迈出山洞，在林间找了一截树枝，开始挖掘起泥土。 “小子。我可以指导你修行，教你如何破开仙锁，甚至教你阵法。而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很简单，等你实力允许后，将我从灵石中解救出来，重塑肉身……你在做什么？” 牧苏擦掉溅在脸上的泥土，觉得挖出得坑洞还不够深，趴在地上又吭哧吭哧挖了起来，边气喘吁吁道说：“如今世人险恶，强者为一己之私，宁可血流成河。您的出现，小子唯恐在灵界掀起腥风血雨。为避免生灵涂炭，小子还是送您到下面歇着去吧。 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腰，牧苏看坑挖得差不多了，丢掉树枝，伸手解开灵石袋抛入坑中，居高临下诚诚恳恳，边用脚扒拉挖出来的泥土边道：“说不定过个百十来年，就有叫龙什么，林什么，叶什么，动不动就逆天弑神，扮猪吃虎，奇遇连连，又会阵法又会炼丹还能炼器的少年把您挖出来。” “你！”充斥怒意的喊声传出，牧苏此举将阵老气得不轻：“老朽便是形神俱灭，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只见淡绿色的中品灵石忽然大放光芒，然而转瞬间便敛去所有光华，变为透明。 裂痕不断浮现灵石之上，灵石正中，一点浓厚绿芒不断跳动。倏然激射而出，钻入牧苏眉心！ 第61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伴随绿芒离开，灵石一阵咔嚓嚓破裂，化为粉末。 10%痛感代表着牧苏能在脚指甲缝里塞上一根牙签然后踢向墙面——所以此时本该是痛彻心扉，满地打滚的疼痛只是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并且他惊奇发现到，已经被恢复到一半的血量正如泄气般飞快下跌。一个呼吸间就只剩五分之二。 只可惜惊喜来得快去的也快。几息后，头皮不再发麻，血量也停在了一丝的位置。 又是差那么一点。 牧苏以为就此结束了，转身便要离开。一步还未迈出，脑海深处突然传来哗啦破碎之声。 仿佛一条锁链凭空断裂。 一股热流忽然涌上全身，牧苏震惊之中，原本停留在炼体四重的境界此刻正飞快提升着…… 炼体五重、炼体六重、炼体七重……炼体九重！ 天地灵气飞快向牧苏汇聚，只听牧苏丹田处咔嚓一声脆响，灵台一片清明。 突破至炼气境！ 然而仍未停止，随灵气灌入，牧苏境界仍然在稳步提升，直至半柱香之后，周遭天地灵气恢复平静，而他的修为也稳固在炼气中期！ 轻吐出一口气，牧苏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丹田。 冥冥之中，他感应到丹田处多出一抹乳白色光晕，如星河缓缓转动。 “诶……直接跳了一个大境界，这他妈比异火还猛啊！这利人损己的缺德事他怎么就干得出来啊！ 情绪激愤之中，牧苏不知不觉用上了君莫笑式的激烈吐槽法。 他有那么一刻就要掀桌子退游戏了。 从来都只有他坑别人的份，可现在他居然被坑了。 太阳消失在山头前，牧苏慢吞吞从树林中钻出，落日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狭长，显得寂寥而又孤单。 一夜过后。 在木屋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牧苏便精神百倍的爬起来，浑然不见昨日泄气，正是所谓的夫妻没有隔夜仇。 当然，他不太会比喻。 早早出门，空地处随处可见呼哈练功修炼的记名弟子。这群天赋、资源不够的记名弟子也只能依靠努力了。 “师兄似乎很感慨嘛。”邓青妍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宽大袖袍被他拉起，漏出一小截皓腕，身上散发着热意，白皙脸庞带着健康的红晕，似乎刚练完功归来。“走吧师兄，我带你去看热闹。” 还来？ 牧苏闻言，顿时流露出警惕。 邓青妍以为牧苏在担心昨日之事复发，轻声宽慰说：“没事的。和你我无关。” 路途上，邓青妍用那精湛的话唠功夫事事巨细的将整个过程叙述一遍，连天空略过几道飞鸿什么颜色的还有一个飞得太高看不真切都说了一便。牧苏很有理由怀疑他这是在报复自己。 精简一下，内容大意便是一名叫林枫的记名弟子与程燕的女子是偏远小城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更有婚约在身。机缘巧合，程燕认识了世家弟子王子豪。后者青年才俊，背后更是庞然大物王氏家族。不出意外，在王子豪许诺下程燕转投后者怀抱，在王家势力运作下进入仙灵太宗。而程家也为攀附富贵，毅然撕毁婚约，与林家反目成仇。 林枫因此成为家族笑柄，连带双亲也抬不起头来。他为找程燕问个清楚，化悲痛为力量，刻苦修炼。竟是凭自身努力而成为仙灵太宗记名弟子。 而不久前，他终于打听到程燕下落，竟与他同是记名弟子。便头脑一热找了上去，被有心人看到，告诉了身为内门弟子的王子豪。 于是事件从林枫找程燕再到他与王子豪对峙，事情愈演愈烈。 一幕悔婚的戏码，怎么看都应该是发生在牧苏身上的剧情。 心中盘算了一下这种事如论如何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就算牵扯上也最多是那个什么程燕看上自己，要死要活要嫁给自己。于是牧苏也乐得去凑热闹。 盏茶功夫，来到事发地的二人便看到，远处空地围着一群记名弟子。正中间，有三人相对而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刚凑到近处的牧苏登时瞪大眼睛。 这是我的台词啊！ 这话应该我来说啊！ 干嘛呀这是！ 第62章 没道理啊，复制粘贴我怎么还能想不到标题 说话之人是名十七八岁男子，黑发利索扎为马尾搭在脑后，一袭合身的灰色长袍显得身姿挺拔修长。黑眸古井无波凝视着身前二人。 “程燕，我来找你了。” 被她称作程燕的女子面容娇好，美眸复杂，躲闪着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身旁，一袭白袍的俊俏男子一挥折扇，虽然轻笑但眸中毫无笑意道：“林师弟真是威风。威风到敢用这种语气和你的师姐对话。我看你是忘了宗门的规矩了吗？” 这三位想来就是主人公了。 林枫理也不理，一双黑眸紧盯折程燕：“你移情别恋，我不怪你。人往高处走，比起王家，我林家远远不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撕毁婚约！如此行径，你将我林家脸面置于何地！” “够了！”王子豪一收折扇，眸子转冷：“听你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狗屁不通。” “你……”林枫眸中略过一丝怒色。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之事，有何不妥。程燕倾慕于我，自然而然会离开你。莫非你要逼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强行嫁给你！” 虽然有偷换概念之嫌，但他这番话的确没毛病。 林枫哑口无言。潜心苦修的他在嘴皮子上哪是世家子弟的对手。 “若有朝一日，程燕欲离我而去，我自当放手。人各有志，感情岂是强求的。”话语深情，偏偏王子豪说得字字珠玑，如一柄柄刀剑直刺向林枫！ “而你，不过是被可笑的占有欲蒙蔽了双目的莽汉罢了！” 林枫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身形一阵摇晃，冲击灵魂的话语令他开始怀疑起自身。 难道……他说的……他说的才是对的…… …… “王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啊。” 仙灵山，靠近峰顶之处。一片玉宇琼楼。飞鹤展翅，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琼楼一角，孤崖立有一亭，纱幔轻扬，亭中二人相对而坐，热酒散着雾气。 另一人轻酌一口：“出自王家，耳熏目染，总归学到了一星半点。” …… 眼见林枫心神不定，王子豪乘胜追击。冷喝道：“如果有第二次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有第二次别怪我不客气。”躲在人群里的牧苏突然阴阳怪气学了一句。 他作死的毛病又犯了。 王子豪瞳孔微缩，微微蹙眉目光扫向周围记名弟子。 那道鹦鹉学舌来得突然，他没察觉声音由何处传来。 得此空隙，林枫稳了稳心神，吐出口浊气沉声道：“确实如此。若她真心与你，我当然不会干涉。可她万不该擅自撕毁婚约。我林家虽非名门世家，但总归有些底蕴。她如此行径，将我林家置于何地！即便悔婚，也该由我来！” 王子豪不气反笑，声音阴冷得可怕：“程燕可是你奴婢？” “此话从何说起。” “程家可是你附庸？” “与我林家结好。” “原来如此，非奴非附。”王子豪故意发出能让在场人听清的自言自语。冷冷凝视脸色阴沉的林枫：“你林家要脸面，你林枫要自尊。她程家，她程燕就不要了？” 林枫登时哑口无言。本身此事便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恶意去说，程燕见异思迁，攀附权贵。可若换个角度，不过是未婚妻变心转投他人怀抱的俗套戏码。 当然身为当事人，头顶大草原的林枫总归占着一点理和人心，当下冷笑说：“她既然肯离开我，日后当出现更为卓越的青年才俊时，她未必不会把你也一脚踹开。”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牧苏踮起脚尖声喊了一嗓子，立刻如潜水一般缩进人群消失不见。 “谁在学我说话！”王子豪神色一冷，厉声喝道，周身气劲外放。 依靠言语所垒起的功势连续两次被破坏，便是泥人也有脾气。 何况王子豪并非泥人。 没人应声，王子豪不得强压怒意，对林枫冰冷道：“滚吧，倘若再纠缠于——” 声音戛然而止，王子豪倏然转头，望向牧苏所在方向。 哗啦—— 就像人群里有人偷偷放屁并被发现，所有目光齐刷刷看向牧苏，接着就像发现不是放屁，而是拉在裤子里，以牧苏为原点，人群呼啦退去七八米远。 转眼间，偌大个空地就牧苏和邓青妍孤零零站在那里——后者还带着僵在脸上的窃笑。 牧苏无辜眨了几下大眼睛，一指身旁邓青妍。 “他干的。” 趁众人发愣，牧苏转身便跑。他屁下妖风小郎君的称号可是名不虚传的，转眼间绝尘而去。 …… 那崖，那亭，那二人。 “这小子是林枫的朋友？” “他乃静灵带回，二人并无接触。” “倒是有趣，王家小子想以势压人，结果被他寥寥几句破坏得干净。无心就罢了，若是有心的……当个记名弟子却是屈才了。” “还有两日小比，且看着吧。是龙是虫，终归要出来转转。” …… 牧苏逃回木屋不久，邓青妍便后脚赶来兴师问罪。 “你怎么就回来了！”牧苏大惊失色。 “你很期待我回不来吗。”邓青妍嗔怒，大有不得说法誓不罢休之意。 “没有没有，大庭广众谁都知道是我干的，找你麻烦干嘛。我的意思是……”牧苏小心翼翼问：“他没问责什么？” “王师兄不介意，任由我回来了。”邓青妍大咧咧坐到床上，眸子死死盯着牧苏。 “他有那么好心？”向来已最大恶意揣测他人的牧苏抱着怀疑，尤其是那位王子豪有着标准被打脸角色的名字，样貌，修为，背景。 他还指望这个王子豪来弄死自己呢。 当然无论怎么洗，他卖队友这件事是事实。 牧苏还指着从邓青妍身上占便宜呢，便解释说：“那是脱身之计。王子豪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连声音都无法分辨吗。” “如果他找我麻烦怎么办！”邓青妍不依不挠，这种事换谁也不会接受。没与牧苏翻脸已经算邓青妍仁慈了。 牧苏一本正经：“我修为其实已经金丹，周遭十里风吹草动逃不过我的眼，他敢动手我弹指间就让他灰飞烟灭。” “你怎么会可能有金丹境。” “对啊，你也没被他找麻烦嘛。”牧苏理直气壮。 所以也活该这货一直没有女朋友。 第63章 你再呸 “有……有点道理哦。”邓青妍似懂非懂点了点脑袋。 所以主角能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是有原因的。 明明他刚出场时跟个主角差不多，又是身怀奇物又是握拳指甲陷入肉里的，怎么这会儿智商就下线了呢？ 邓青妍皱了皱琼鼻，哼道：“别想这事就这么算了！两日后小比你可别被淘汰得太早，到时我可要好好收拾你出口气。” “一定一定。”牧苏点头哈腰应和着。心里想自己要在第一回就被淘汰。 然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过场动画来添乱了。 【两日后】 下端浮现字幕。画面中，云端俯瞰下方延绵山脉。仙灵太宗宗门坐立其中。 高耸入云主峰周边围绕数座山峰。 牧苏视角随画面穿过叠叠云层，逐渐降低，落到求仙山高空百丈。如此高度，可见峰顶无数修士如若蚂蚁聚集白玉广场。 半空之中，无数飞剑长梭徘徊于上空。 更有无数道隐晦不被察觉的目光从主峰上望来。 【仙灵太宗·记名弟子大比】 画面再次下降，随着接近封顶白玉广场，更多细节显露眼前。 硕大白玉广场被小结界分割成数百块。白玉广场四周铺满黄绸蒲团，无数记名、外门乃至内门弟子盘坐与蒲团之上。 至于亲传弟子或那些修为强劲的，此刻正在半空浮着。 金丹强者，灵力凝结为丹方可踏空而行。而炼气或是假丹之境若想如此，便只能御物飞行。只是此举极为消耗灵力。不消一时三刻便会耗尽灵力。非灵力深厚或法宝高强情况下不宜为之。 牧苏也能飞，可是他不会。 除外出历练执行任务，或是闭关修行者，仙灵太宗中弟子来了大半。 修行无岁月，洞中枯坐禅。宗内一年也不过几次活动。因此作为少数活动的记名弟子大比，自然招惹无数弟子观览。 倒有点像傻狍子，一见到热闹就凑过去。 画面落在白玉广场上，俯瞰改为平时，逐渐向后掠去，穿过层层结界，掠过无数蒲团，回归身体。 猝不及防的牧苏踉跄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下，自己正站在峰顶最后一阶石台，下方阶梯连绵，云雾青山。 “好了，我们找一处去坐吧。”一旁邓青妍拉着牧苏，在偏靠外围的蒲团上盘坐。然后为牧苏讲解大比规则——第七遍。 大比开始后，所有记名弟子会被分配木牌，上有号码，进入对应结界内即可。白玉广场结界共百座，败者下胜者上，决出百名。 百名之后，赛制变更。百名弟子随即安排对手十次，决出十强。而第二日便是十强对决。 记名弟子大比没设下任何奖赏。换而言之，最后一名与第一名待遇相同，一枚灵石也得不到。严格来讲，大比只是为检验记名弟子修为实力。 不过凡事有例外。大比令所有记名弟子动心的其实是潜伏于水中的那部分。 首先修为一旦达到炼气境，大比之后自有宗门执事找来，成为外门弟子。 而比试中表现优异者，也会被主峰那些大人物另眼相看。 其中引人注目的，便是历次大比十强，如今最差者也是外门弟子。 “能从七千七百四十九名弟子中脱颖而出的，岂有无名之辈。但若能越级挑战，宗门也不会吝啬。自然会越级提升。内门弟子中赫赫有名的李万剑师兄便是五年前从记名弟子一路打上去的——” “等等你说什么？”望着天空发呆流口水的牧苏忽然收回目光。 邓青妍一怔，边说：“记名弟子大比开始后，所有记名弟子会被分配木牌——” 牧苏有些急促：“刚才那句。” “李万剑师兄……？”邓青妍试探问了一句。 “往前。” “柒仟柒佰肆拾玖名弟子。” 是奇数！ 牧苏脑海嗡声一片。 “师兄……？林战？你怎么了？” 任凭邓青妍如何呼唤，牧苏犹如失了魂般双目无神怔怔盘坐。 白玉广场上空，一名老者从天而降，离地数仗，宽大暗黄道袍烈烈抖动。 “肃静。” 宏大声音响彻整个峰顶。原本窃窃私语消失不见，为之一静。 “记名弟子大比已开，规则如下……” 主峰长老讲述规则，邓青妍不断轻轻拉扯牧苏，只是后者仍无反应。 “其九，不可屠戮同门——至此。” 长老掌心浮现一枚玉牌，他左手掐诀，喝令一声，便见万道金光乍起，四散划起弧度，落于众记名弟子手中。 “一人轮空，自动晋级。” “开始。” 邓青妍低头看了眼号牌，二九。又看向牧苏手掌。 无字。 邓青妍一怔，他居然轮空了。 无数弟子已起身走入对应结界。邓青妍一咬牙，握紧玉牌快递走入结界。 炼体境尚未蕴育灵力，即便比斗也多是凭借拳脚招式。因此记名弟子比斗有几分像凡间武者般，甚至观赏性还有所不如。 呼喝叫嚷声在峰顶荡开，百结界内弟子来了一茬又一茬。一炷香后，近八千名弟子已笔试完成。只有寥寥几个结界内几对势均力敌筋疲力尽的弟子还在比试中。 然后便是第二轮。 邓青妍实力平日不显，实则已经炼体八重。他的对手不过六重，因此几招便轻易胜出，早早回到蒲团坐下。 牧苏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无语望苍天。 长老再次掐诀，三千三百道金光落入众弟子掌中。 “一人轮空，自动晋级。” “开始。” 邓青妍看清自己号牌上的数字，便下意识去看牧苏的。 依旧无字。 “师兄你……”邓青妍白嫩小脸上满是错愕，嘴张得大大的。 “呵呵。”牧苏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这就是奇数的厉害。 半柱香后，轮到邓青妍上场，十几息后就跑了回来。他的对手在第一轮负伤，因此方一交手便遗憾认输。 没过不久，第二轮结束，第三轮开始。 邓青妍已经不去看自己手上的号牌了，水灵眸子思思盯着牧苏掌中金光。 金光散开……空无一字。 “诶！？这都可以的吗？”邓青妍忍不住惊呼出声，发觉周围弟子望来才缩起肩膀，捂住嘴巴，那双眸子里都是疑问。 牧苏蛋疼想着，容你接受不了的还在后面。 第64章 舌战群儒 一炷香后，又是一轮金光落入周边。只是此回只有百道。与此同时，长老声音响起。 “前百已出。” 他袖袍一挥，百道结界逐渐淡去消失，而在原地，十道大了数倍的结界重新升起。 变化不止这些，另有十名身着蓝袍的执事出现白玉广场中，用以评判胜负。 “这回看你还能不能逃过去。”邓青妍傲娇轻哼一声。 他长袍破损，漏出一截雪白小腿。气息也有几分不稳。先前一场战斗他倒霉遇到一名炼体九重弟子，底牌几乎用尽方才取胜。 而牧苏屁股都没离开蒲团过。 牧苏号牌为八，随大比开始，即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起身迈入结界之中。 结界外有些疑惑声散开。不少弟子奇怪发现牧苏有些眼生…… “是他？” “这个人……” “林……林战？！” “怎么可能！” 分坐两地的林枫和王子豪不约而同喃喃开口。 另一边，林青儿美目惊异，一旁林傲亦是充满错愕，旋即眉毛深深蹙起。 区区不过炼体四重，怎么可能在记名弟子中杀出重围。瞧着一旁林青儿美眸绽放异彩，林傲眸中掠过一抹阴沉。 结界中，牧苏的对手未见人，先闻咳声。便见一名男弟子捂着嘴巴，佝偻着身子边咳嗽边走入结界。殷红血液顺着指间低落。 牧苏瞧他模样就忍不住嘴贱道：“喂，你撑不住就去看医生啊。一会儿死在台上算谁的。打扫起来也不方便，别给宗门添麻烦啊！” “你……咳咳咳咳噗哇——”男弟子指着牧苏你了半天，噗哇吐出一大摊血，已是强弩之末的他气急攻心，支撑不住向后仰倒。 浮于结界上空的执事落入场中，在牧苏脸上看了一眼，有些复杂道：“林战胜。” 他连比武开始都还没来得及说。 “让你嘴贱。”牧苏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下不去重手。 盏茶时间后，侥幸获胜的邓青妍看到毫发无损的牧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问他过程了。 一轮比完。宗门给予弟子一炷香休息时间。一炷香后，牧苏等弟子重新走入各自结界。 牧苏对手年逾二十，剑眉星目。手持木剑斜指地面。 瞧他不俗的卖相牧苏心中很不爽，直接认输便宜他了。 牧苏打量他时，他同样在打量牧苏。 之前比试中完全没发现他的身影……南宫经略心中微沉。那么只剩一种结果。每一场比试他都是用极快速度解决对手，并且自身毫发无损！ 算计一番，南宫经略心中便有了决定，遥对牧苏微微一笑。 “林战对南宫经略，开始。” 恰好是第一轮主持牧苏比试的执事连忙开口。 “我——” “我认输！”南宫经略果断开口。 牧苏一双死鱼眼有史以来瞪到最大。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认输都有人抢啊！奥林匹克精神在哪里啊！ 一些留意此处的弟子纷纷一窒。同样一窒的还有那名执事。 而南宫经略已经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结界。 浮于结界上空的执事落入场中，在牧苏脸上看了一眼，有些复杂正要说话。 牧苏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林战胜。” 兵不血刃连胜两场，让得牧苏所在区域吸引了不少注意。 一炷香后，牧苏再次回到场上，这一回对手是个熟人。 执事喊过开始后，其余九个结界顿时交起手来。唯有牧苏这边没有动静。 “师弟。”林枫对牧苏点了点头，友善一笑。“之前的事……多谢相助。” 牧苏一双死鱼眼看着他：“没什么，其实我觉得王子豪说的有道理。” 令人窒息的回复。 短暂一滞，林枫牵强笑了笑：“无论如何，师弟帮我解围我会记下的，不过这场比试我可不会留手。” 虽说如此，他看牧苏目光已不像先前那般友好。 他脚下一踏，向牧苏直冲而来，欲速战速决。 所谓主角，便是我可以装逼打脸抢你妹子。你敢多看我一眼我就搞你全家。来到此副本，牧苏不可避免染上几分恶习。见林枫居然敢对自己冷淡，也不管什么认输不认输了。 丹田灵力躁动起来，由牧苏操控沿着手臂脉络，聚于掌心。手臂平伸掌心向外，遥对急速冲来林枫，牧苏一声冷喝。 “神罗天征！” 强横灵力风压猛地自牧苏掌心狂掠而出，袖袍猎猎抖动。前冲林枫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无法抵挡巨力迎面而来，如面对飓风一般。 脸上皮肤被风压吹动，若有小虫游走。林枫连一息也没能支撑下来，整个身体便被灵力仰扬起吹飞出数丈。滚出几圈后他再爬起，已是出了结界！ 一招落败！ “炼气！” 惊讶喊声在周围响起。 数道隐晦神识在牧苏体内探查一圈，然后发现了彼此——相互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众弟子或羡慕或惊愕目光望来，牧苏告诫自己不要沉迷在虚荣中。自己可是来认输的！ “炼气中期……这小子是被人夺舍了吗！三日前他修为才……”当日将林战带回的粗犷男子见这一幕，忍不住惊异道。 “你探查过？” 在其身旁，谪仙男子身边浮现墨字。 粗犷男子摇头。 磨字化开，重新组起：“那便是了。” 粗犷男子恍然：“你是说他隐藏修为？这小子真能隐忍啊，听说他在林家过得可不好。” “身为外人，如若不忍，你我来时也看不到他了。” “这倒也是。” 另一边，执事复杂宣布了林战胜出。 牧苏走出结界，看向邓青妍所在位置。 邓青妍感觉很糟糕。 他发丝凌乱，黏在额间。苍白嘴唇深呼吸着，肺部如火灼般疼痛。 整条右臂已经使不上力，无力垂下。殷红沿着指尖低落。 付出是值得的，他的对手已经瘫坐在地。衣裙凌乱香汗淋漓。 执事宣布胜负后，她的同伴将她带离结界。邓青妍缓出一口气，心神放下后只觉伤口更为疼痛，身形微微一晃，忽然感觉背后靠在了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 柔和好听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怎么样？”牧苏轻轻拦住邓青妍，柔声问道。 在妹子最柔弱的时候出现获取芳心，这种套路牧苏见得多了。 第65章 不肉麻怎么撩妹子! 听得这道关切问候，邓青妍眼眶一红。他无依无靠惯了，每次战斗后都是独自舔舐伤口，何曾被人关心过。 只是仍拗着性子逞强哼道：“不止没事，还能打十个你。” 牧苏一身正气：“那今晚请务必来我房间，让我领教一下高招。” 说着，他弯下身，就要将邓青妍抱起。 “不要……”邓青妍按住牧苏手臂。小声诺诺说道，原本战斗后苍白的脸带上几抹病态红晕。 牧苏心里认真想了想。之前的山寨神罗天征把灵力都用光了，现在身体被掏空，万一一下没抱起来多尴尬。便揽着她，在离结界近的地方找了一处蒲团坐下。 周围一些异样目光往来。不管怎么说。这一对少年都有些亲密过头了…… 一些离得近的弟子，在邓青妍脸上转了一圈，便明白了大概，向牧苏投去会意一笑。 牧苏视若未闻，揽着邓青妍坐下。旋即做作的惊讶道：“英台你的手臂怎么了。” 然后又假装不经意的轻轻挠了下邓青妍手心。 “没事啦，只是之前磕碰，使不上力气。”邓青妍不想让牧苏过多担心，假装不在意挥了挥右臂。牵扯到痛楚令小脸都皱了一下，也忘了牧苏那一句英台是何意。 牧苏怎肯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轻轻拉过来，握住柔荑便揉捏起来。 邓青妍轻轻挣扎了几下，见牧苏不肯撒手便红着脸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摸了一会儿，牧苏尝试了一下下线，因非闲置状态而不能离开。看来没法暂停游戏解决下生理需求了。 而不远处，林青儿与林傲二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中藏不住的惊异。 “真想不到……想不到。”林傲连连苦笑。 林青儿轻咬苍白嘴唇，怔怔望着亲密的二人。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他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个少年可能是……” 男扮女装未曾说出口，便被林傲打断：“那样更糟了。” 林青儿陷入沉默。 林傲仰头，星眸望向并肩而坐的二人，眼中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如果和林战亲密的人换成是自己……又该多好…… …… 嗯……？ 嗯？？？ 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的牧苏抬起头，疑惑四处张望。 一炷香转瞬而逝。 已经恢复基本行动能力的邓青妍被牧苏扶起。他的伤势不该在上场了。但他并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 接下来，二人将迎来各自的战斗。 同时又是彼此的。 作为唯一显露出炼气境实力的记名弟子，近大半目光汇聚在牧苏所在位置。 二人相对而立。 “我早该想到的。”邓青妍望着几丈外站立的牧苏，语气复杂。 他为了变强，付出的太多了。他想要进入前十，得到成为外门弟子的机会。可他更不想对牧苏出手…… “现在也并不晚。”牧苏含笑望着他，眸中满是鼓励。 毫无疑问，他开始犯病了。这次的主题是演戏。 他越是这样，邓青妍越是内疚。埋下头不敢去看牧苏：“林师兄，其实我是……” “我知道的。”牧苏柔声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邓青妍错愕抬起头。 “早在刚开始就知道了。” 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想起那些林战有意占便宜的举动，不由轻笑出声。 他呼出一口浊气，散去那些负面情绪，黑眸坚定，唇角含笑望向林战。 “请吧，林师兄。”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终于有些开始时的样子了。 好心等待二人说完的执事望了二人一眼。 “林战对邓青妍，开始。” 邓青妍深吸口气，神情坦然正欲开口认输。 “我认输。” 牧苏的声音响彻结界。 白玉广场上阵阵哗然散开。 甚至有其他结界中的弟子纷纷扭头，诧异望来。 结界中，牧苏转身不去看邓青妍，迈出结界。 他的声音缓缓回荡在结界中。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出手的。” 自己当初要是去做演员奥斯卡也没莱昂纳多什么事了。 迈出结界的牧苏心想。 不过是不是肉麻了点？ 总之，先一步回到蒲团的牧苏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拥抱。不过邓青妍对他态度发生明显变化。总是偷偷注视牧苏侧颜，牧苏看去后邓青妍又惊慌装不在意扭开脸。 怎么看都是已经攻略成功的角色。偏偏任务列表里红颜数还是1。 下一场牧苏重施故技，一副高人姿态在比赛开始后立刻选择了认输。 绝对不是因为对手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才认输的。 也绝对不是因为她轻佻抛来媚眼的缘故。 认输成功的牧苏高傲仰起头，盯着执事：“我就认输，不爽你打死我啊。” 也不知他跟执事怼个什么劲。 最终，牧苏以三胜七负成绩止步前百。邓青妍顺利进入前十序列。 第二日，有宗门执事出现在牧苏木屋，发放外门弟子衣袍令牌并领他去外门报道。 作为仙灵太宗正式弟子，牧苏待遇提升数级。不止每月可领五百低品灵石，还可听取金丹元婴长老授课传经。更可在仙灵阁一层中随意阅览功法。 牧苏实在是怕在里面遇到什么神秘功法或者功法残卷，哪怕和林青儿汇合后后者苦苦相劝也死活不去。 林傲不知为何也跟了过来，一旁冷言嘲讽，修为高就自傲不学功法云云，牧苏理也不理他。 求仙山有好消息传来。邓青妍位列第九，想来用不多久，牧苏便能在外门看到他了。 随记名大比告一段落，牧苏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也不修炼，整日外门中四处乱跑，还偏偏爱往禁地或阵法里凑，不是去灵草园偷桃子就是去炼丹堂偷丹药，跑到灵禽园看马，没事还从悬崖往下跳。 鉴于宗门内守卫森严，区区炼气境还不足以造成困扰，因此多是警告几句便放他离开了。但他如此特立独行，不出几日名气便宣扬开了。 但同时，看他不顺眼的弟子也格外多。或认为他败坏门风，或怒其不争，或看不惯他之招摇。 第66章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没有人 这一日，牧苏离开洞府，正欲去后山温泉偷窥，被二名外门弟子挡住去路。 其中一名叫韩元基弟子提出要与牧苏前往比武场一战。 牧苏哪里是阿猫阿狗就能挑战的，而且他此时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径直拒绝：“不打。” 说着错过二人便要离去。 韩元基嘲讽语气身后传来：“难道你是怕死吗。” 牧苏脚下一顿，微微偏头：“死？” 韩元基讥笑：“想来你是怕——” “好！走！”牧苏连忙转身，生怕他反悔般应道。 “什么……？”牧苏态度转变让韩元基下意识楞了一下。 “不是要比试吗，快，快来。”牧苏不由分说拉着韩元基便往外走。 韩元基同伴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你走反了……” 牧苏方向一转。 盏茶时间后，三人一齐来至练武场。 为数不少外门弟子正在比武台上。二人来至一处角落空着的比武台，相隔几丈对峙。 韩元基脱去长靴，脚趾抓地，重心下压，平伸白皙手掌，摆出掌法姿势。 牧苏束手而立，歪头挑眉盯着韩元基。 见牧苏不先手攻出，韩元基紧盯牧苏双目，脚掌前挪一步。目光下移，分散于牧苏全身。 旋即不由一怔，双目流露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 他发现牧苏往那一站，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破绽。浑然一体，攻守兼备，牵一发而动全身！ …… 牧苏挠了挠头。他咋还不动手？ 作为性子急到拉屎拉一半就穿上裤子的存在，牧苏决定主动出手，双掌遥对韩元基，喝道：“神罗天征！” 一股气旋猛然从牧苏掌中喷出。韩元基双瞳一缩，全力运转九山决，登时力沉全身，双脚陷入石台一寸。 庞大灵力裹挟而来，黑发长袍向后拉扯猎猎抖动。韩元基骇然于灵力之雄厚，双目微眯，警惕牧苏随时到来的袭击。 熟料劲风过后，对面牧苏反而微微站直，尴尬挠了一下头。 韩元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牧苏半点功法不会。 而且刚才的一发已经用光他全部灵力。 当韩元基意识到牧苏外强中干时，场外同步点燃的一炷香已经烧完了。 韩元基怒火中烧，撤去周身灵力，赤手空拳。啥也不会的牧苏哪里是韩元基对手，初一交手便连连吃亏，又被韩元基有意羞辱，狼狈不堪。 两个炼气境少年，竟如山野村夫般动起手来。 当然山野村夫那一个是牧苏。韩元基简直犹如宗师对庄稼把式般轻松惬意。 “你到底弄不弄死我！”牧苏被激起了火性。 韩元基冷哼：“宗门规定，不得伤害同门，呢我只是切磋。” “你不弄死我，那我就弄死你！”牧苏说着蛮不讲理的话，仗着痛觉削弱这一点，大吼一声一拳挥出。 韩元基轻松抓住牧苏拳头，正欲开口。 “啊疼疼疼疼疼……” 闻得耳边牧苏惨叫，韩元基下意识一愣。 牧苏露出阴笑，藏于背后左手猛然探出，竖起二指直插韩元基双目。 “插你双眼！” 韩元基怎可会被这种手段伤到，竖手挡于额前，轻松隔开。讥讽开口：“就这点手段——啊！！！” 牧苏用力在韩元基脚掌一踏，用力碾动。当惨叫后暴怒的韩元基一掌挥出时就地一滚，轻松脱离战斗。 韩元基眉毛倒数，眼中怒火如有实质。却看牧苏找死般再次袭来！ “插你双眼！” 牧苏故伎重演，竖起二指直插而来。 “同一招对我是不会起第二次作用——啊！！！” 韩元基痛苦，原本姣好脸庞狰狞着捂住裆部。 而牧苏已经灵活滚开，在不远处来回灵活跳动，挑衅般挥拳比划。 “你这混蛋……”韩元基嘶吼从牙缝中钻出，牧苏见他真生气了，忙不迭凑过去。期待能被一掌打死。 韩元基痛不欲生，但还未失去理智。见牧苏攻来，仍不聚灵力一掌拍出。 牧苏流露一抹失望，忽然移开视线，望向韩元基身后，惊声喊道：“掌门……？” 韩元基闻言一怔，下意识收掌转身，就觉一脚重重踢在屁股上，身体不住前倾踉跄几步，怒不可遏扭头瞪去：“你！” 然后就见牧苏又如牛皮糖般粘过来。 后者挥掌，却见牧苏又是望向身后，惊愕出声。 “掌门……？” 韩元基不管不顾，熟料牧苏对这一掌躲也不躲，神情恭敬束手而立。 “是计吗？”韩元基无法分辨，最后狠狠一咬牙收手，转头看去。 不知为何，当身后台下空无一人，当自己屁股又被踢了一脚，韩元基没有丝毫意外。 他甚至连怒意都消退了。脸庞逐渐趋于平和，仿若在这一刻升华一般。 “来啊来啊。” 韩元基情绪的变化被牧苏敏锐感知，试着挥手挑衅一句，韩元基面色依旧平静，不为所动。 牧苏心中气馁，临时起意的养虎计划泡汤了。 他还是对自己被打死在台上挺抱有希望的。 二人再次交手，韩元基再也无视牧苏那些小伎俩，轻松握住他的手腕，轻笑道：“这回看你逃到哪去。” 牧苏冷哼，探手入怀，仰起大把沙子喝道：“沙暴送葬！” 没人能想到他会在怀里藏了一把沙子。 胜券在握的韩元基猝不及防迷了眼，慌忙护住周身连忙后退。待模糊睁开眼，便见牧苏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双手抱胸，如得胜者般高傲扬起头。 最终，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因为四周围聚的弟子愈来愈多了。牧苏不怕，韩元基却丢不起这人。 只是这番惊天动地最终还是传开了。欲找牧苏麻烦的那些弟子纷纷偃旗息鼓，他们不想重蹈韩元基覆辙。 比试打成那样真的丢人，不管输赢。 一番比试近乎玩闹，表面看是韩元基被牧苏气得几近崩溃。实则牧苏挨了数十下，表面虽看不出，实则都为暗伤。若不是痛感削弱足够牧苏躺在床上哼唧三天了。 但足以让牧苏大半天都浑身酸痒难耐。 牧苏不由暗恨在心。 他素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 是夜，牧苏偷跑出来，来至授课场。乘着夜色在光滑如镜的白玉地面上划出斗大刻痕。 王子豪我爱你一生一世！每晚我都洗干净屁股等着你来！ ——外门弟子韩元基留。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第67章 长达一章的过场动画 之后，牧苏换着法子拖了三四日，再次迎来过场动画。 古朴大殿，长明灯尽灭。 阳光落于大殿门槛前，照不到殿内，犹如光与暗的分水岭。 昏暗中，数道朦胧人影坐于大殿案桌前。 【仙灵太宗·议事殿】 “东傲国远古战场不日开启，其余各宗已选出带队长老与弟子。我仙灵太宗不能弱了旁人。司徒掌门，我仙灵太宗带队长老你可有合适人选。” 苍老声音响起。 被唤作司徒掌门的声音沉吟后应答：“我推荐蕴剑长老作为带队长老。他行事谨慎，” “还有一事。远古战场进来愈发不稳定。此次是各宗太上长老耗尽全力方才破出一点间隙，且极不稳定。因此此次弟子便从炼气境中挑选罢。” “这样么……明白了。” 过场动画一转，来至一处溪边。芳草碧色，溪流潺潺。 岸边岩石，一道人影盘坐。身着白袍，黑发长至腰间，神情淡漠，如水墨般透露着意境。 转眼间，一道紫袍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人影一侧。 “掌门师兄。” 墨字浮现。 “不必客气。我此次来想必你也能猜到。” “是的。” “人选由你挑选。廿八前赶至远古战场前即可。谨记，以弟子安全为主。” 画面逐渐暗下，在牧苏以为动画结束时，又冒出了一行字。 【二日后】 牧苏的洞府之内，谪仙长老浮于半空，与林战相对。 “长老。”林战拱手敬道。 “无需多言，来找你，是为远古战场一事。你应该知晓了。” 林战点头，旋即歪头疑惑道：“弟子如今修为不过炼气境中期，又未学合适功法。在外门弟子中实力绝属末流。不知长老为何会找上我？” “修为其次，心性为佳。远古战场机遇虽多，然危机重重。若抵御不了诱惑便是金丹境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战不置可否，只是心中仍有疑惑。仅凭此便能从众多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吗。 “当然不是。”仿若知道林战心中所想，墨字浮现。 “林家之时便能看出你谨慎心性。天资卓越却能隐忍至今。大比中显露实力而成为外门弟子，又急流勇退主动认输避开风口浪尖。成为外门弟子后故作疯癫已是自己无欲争夺，降低他人警惕之心——这些还不够吗？” 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吗！观看过场动画的牧苏恍然大悟。 这大概就是那种让学生解读作者描写蓝色窗帘，心中想表达什么思想。然后学生扯了一大堆向往蓝天，冲破约束自由自在云云。 其实作者家的窗帘就是蓝色的而已。 林战流露苦笑，旋即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弟子自然从命。” “关于东傲国远古战场遗址，你知道几分。” 林战回：“知之不详。” 蕴剑宽大长袍下修长手指轻叹，一点墨珠浮在身前，逐渐化开跃动，形成一幅围绕牧苏周身的文字。 心中惊异于这一幕，林战扫过密麻如蝌蚪般墨字，阅读出声：“东傲国远古战场遗迹，乃万年前灵界第一宗门，归墟门携其余各宗与域外邪魔决战之地。此役中。山河崩裂海水倒流虚空崩裂，整个战场四分五裂化为数块。归墟门内半仙太上长老尽灭，陨落渡劫、大乘修士不计其数，近乎灭门。而勉强将域外邪魔驱离这片天地。 “决战之后，归墟门幸存下来的弟子携归墟门余下资源，创建了太虚宫……” 读至这里，林战微微一顿，暗自咂舌。这太虚宫便是仙灵太宗的主宗。没想到主宗还有这种渊源…… “域外邪魔侵蚀天地，即便死后所携魔气也会源源不断污秽吞噬。因此四分五裂破损不堪的决战之地，被当时灵界幸存修士携手将其封印。奈何灵界大能决战时死伤殆尽，因此封印并不牢固，每隔百年便需加固封印。” “以此为源，当离决战百年之后，各宗发现封印在逐渐减弱惊慌查看时，意外发现封印可从薄弱处强行撑开，让金丹期强者入内。” “各宗怦然心动，决战时他们损失得太多。没人能忍住那些随强者陨落而无主宝物的诱惑。相传那在决战之后遗失的归墟门天品上级功法，《万界归墟》便在远古战场之中。” “由此决定每一个百年封印减弱时，灵界各大宗门派遣金丹弟子入内探寻。”读到此处林战疑惑出声：“金丹？” 他继续看下去：“万年来百次进入，使得各宗门收获颇丰。只是远古战场内宝物价值不断降低。大多珍惜之物已被带出。而没带回的，大多都随那场决战消失。” “因此近千年来，远古战场侧重由寻物转为历练。域外邪魔经过万年休养生息，恢复大半元气。如今正对灵界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让新一代弟子见识人族之敌非常有必要。” 再往后就是此次注意事项，汇合地点所在位置云云。 牧苏没了耐心，转去数桌上木纹。 平心而论，《熟睡之后》在副本设计上无论是世界观还是真实性都无可挑剔。而这也成为问题所在：构建的完整世界观，玩家们可参与的仅有那么一小部分，未免令人可惜。 比如让牧苏碎碎念已久的，未达成心愿的性转副本。 因此有为数不少玩家在副本结束后会有所患得患失。副本这么有趣，可是内容却这么短。给予一座金山，但只能拿一次。 交代事项后蕴剑离去，画面逐渐暗下，在牧苏以为动画结束时，又冒出了一行字。 【十日后】 仙灵太宗山门前，一道身着淡蓝外门弟子长袍，斜背包袱的削瘦人影回头望了眼山门，旋即走下台阶。 牧苏浑身忽然一震。 因为突然响起背景音乐了。 欢快灵动的箫声中，一幕幕画面交错浮现。斜背包袱胸口打结的林战一路跋山涉水。将倾覆路边的米袋帮助扛上马车，轻跃起将卡在树杈的风筝取下，跃上房梁抱下不敢下去的野猫，将迎面跑来的抢匪轻松制服，交予官差。 槽点太多以至于牧苏不知从哪里吐起合适。 第68章 今天小正道又更新了很多呢(敲头吐舌头) 如此光景持续了一分多钟，背景音乐逐渐淡去。 林战在官道上行走，画面缓慢环绕，穿过路边树林，遮挡视野。再出来时画面一变，林战立于矮山上，风吹动黑发，眺望下方几里外，名为天下镇的小镇，意为天之脚下。旋即目光微移，落在更远处朦胧的擎天山脉。 林战心中想起来之前关于擎天山脉的介绍。 相传百万年前仙界突遭变故，擎天山断裂，从此灵界与仙界断了联系，即便度过天劫，也没有仙乐袅袅，众仙相迎入仙界之相。只能留在灵界成为伪仙。再无一人飞升。 而擎天山断裂，也使得域外邪魔有可乘之机，在灵界仙界空间最薄弱处突破，逼迫灵界各宗背水一战。 如今的擎天山脉高不过千丈，横截面光滑犹如被斧子砍掉，云雾遮挡间，显露着寸草不生的断山。就像只剩下树根的古树。 但仍可隐约感受到，当年它长不知几万里，探入云端直达仙界，无数修士凡人慕名前往，却犹如沧海一粟的盛景。 “就在前方了，先到天下镇落下脚，打探下消息吧。”林战收回目光自言自语。 画面此刻一闪，飞入林战后脑。短暂漆黑后，牧苏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牧苏打了个哈欠，终于结束这冗长的过场动画了。 虽然加起来还没五分钟。 …… 林间空地，有两帮人马正在对峙。 严格来说是三帮。在两帮人马中间，另有一名浑身浴血手持长刀男子。 一名身材高大，身披斑斓虎皮的壮汉声如洪钟，哂笑道：“都说你王动重情重义，怎么，如今为了一本小小黄级中品功法连妻儿性命都不要了吗。” 持刀男子怒吼道：“我王家刀法绝不会交由你们这些歹徒手中！” 另一边，一名身材削瘦，蓄着山羊胡的男子抬手轻轻一挥：“上。别让猛虎门的杂碎抢到。”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一阵窸窣声从一旁树林灌木中传来，在寂静空地格外明显。 牧苏刚一钻出草丛，就见一大帮人齐刷刷看向这里。 牧苏眼睛在这帮人来回打量，眨了几下眼：“你们打你们的，我路过。” 然后就要从一旁绕过。 持刀男子瞧着牧苏那沾了几片枯叶泥土的深蓝长袍，脑海深处一道几近被遗忘的记忆忽然闪过。他陡然瞪大眼睛，高喊道：“前辈留步！” 听到这话牧苏走得更快了。开玩笑，不跑等着触发任务然后被送机缘？ 持刀男子见状，悲愤叫道：“阁下贵为仙灵太宗弟子，遇歹人行凶难道不管不顾吗！” “仙灵太宗！？” “仙灵……” 山羊胡一口气没喘上来，连连咳嗽。虎皮大汉稍好一些，但也惊疑不定望向牧苏。 他们相当惧怕这名仙灵太宗弟子插手此事。长寿帮和猛虎门固然在此地有着不小威望。但比之仙灵太宗，确是如擎天山脉和天下镇的差距。 “对不起。” “管不了。” “等死吧。” 推脱三连脱口而出，牧苏横穿现场就要离开。 “天下镇为仙灵太宗管辖之地，难道宗门弟子任由邪派肆意屠戮无辜百姓修士吗！”持刀男子震声吼道：“他们二帮为虎作伥作威作福，此次更是图谋我王家刀法，甚至将我妻儿抓走。如今我那风韵犹存的妻子与貌美如花的女儿更不知遭受了何种侮辱！我王动，为除世间害，愿将王家刀法陷于前辈，恳求前辈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说罢，王动将怀中一卷书籍拿出抛向牧苏，落在他的脚下。 风韵犹存？ 貌美如花？ 这两个词形形容妻女，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牧苏很坦荡的意动了。眼神在二伙人间来回打量。 这群杂兵怎么也不像炼气境的样子。在他们人群里丢个神罗天征……一定很有趣吧。 “喂喂喂话可别乱说。”虎皮大汉被牧苏盯得发毛，生怕说慢了连忙辩解：“俺猛虎门虽然都是一帮粗人，但平时也就收点保护费，抢几趟镖。奸淫掳掠这事俺们可不干。” 山羊胡也附和道：“我长寿帮以仙灵太宗为首，怎敢在仙灵太宗治下闹事。前辈不知，我只想借他刀法一观，哪只闹得这种场面。如今她妻女正在我长寿帮做客，吃好喝好，未受半点不公。” 说罢还怕牧苏不信，踢了一脚身旁跟班：“快去，将王兄的妻儿请来。” 王动似是不敢置信自己妻儿无事，整个人怔在那里。 见二帮如此识趣，牧苏也就收起了出手的打算，在二人眼热目光中弯腰拾起那本刀法，抖去其上灰土，拿到唇边吹了口气，随意掀开一页。 “宿主，系统监测到刀法夹页藏有玄级上品功法。” 销声匿迹好久的什么万界还是万界什么系统此刻冒了出来。 我就知道。 牧苏心中逼逼，理也不理系统，如烫手山芋般就把书籍随意丢给虎皮男子。后者手忙脚乱接住，愣愣看着牧苏。 “为了一本破功法喊打喊杀的，可真有出息。那个谁——”牧苏指着虎皮男子的手点了点。 虎皮男子恭敬谄媚：“小人叫赵虎。” 然后在牧苏手刚指向山羊胡时，后者就连忙道：“在下名公孙羊。” “你俩是天下镇的吧，带我去你们那看看。” 二人对视一眼，暂且放下心中芥蒂，忙不迭应答恭敬牵头领路。 若能搭上仙灵太宗这头鲲鹏，区区王家刀法又算什么。 很快，王动妻女被人送来，牧苏见到了王动“风韵犹存”“貌美如花”的妻女。 然后他就再也不想母女双收的事了。 …… 擎天山脉顶端。 各宗弟子汇聚顶端一角，各自而坐。 灵界顶级宗门宗门之间，也并非一团和气。 不光正邪之争，各宗彼此新仇旧恨数不胜数。甚至同门之中都会心存间隙。只是明面上因有域外邪魔作为外敌而勉强拼凑一起。 因此远古战场内，不光要面临邪魔残魂与灵力风暴，更要小心身边的“自己人”。 第69章 可怜你帅不过牧苏大佬 里面素来凶险。死上一半人实属平常。即便有人残害其余宗门弟子或是同门，又有谁知道？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远古战场分裂成数块，能进入不止这一处。众宗门都选择就近进入。否则灵界各宗汇聚一处，可不会像现在这般看似和气。 除此之外，另有一群乱哄哄，人数却极为庞大的修士零散坐在周遭。 他们是得知远古战场开启，来寻求机遇的修士。 远古战场并不限旁人进入。甚至不少宗门会专门与这些修士合作。代他们从战场内搜寻出宝物出来后，以物换物。 当然，他们生死各安天命。 仙灵太宗区，二十九名身着浅蓝长袍的外门与内门的炼气境弟子悉数在场。领头的蕴剑长老，侧坐一弯明月轮上，三千青丝披肩。 就差牧苏一人未到。 离仙灵太宗不远便是太虚宫，身着深蓝长袍的记名弟子。 太虚宫盛行剑修。因此众多弟子身后都斜背一把长剑。 作为仙灵太宗主宗，二宗自然宛如一体。即便有所争斗也是弟子间矛盾。因此不少弟子混坐一起，交流彼此功法心得。 就是太虚宫带队长老：一名老妪似乎与蕴剑有所矛盾。不时看向蕴剑然后重重哼一声。 要是牧苏在就该一脸猥琐笑容，嘴贱这是蕴剑的风流债了。 擎天断山一角，不时有其余宗门带队长老携带门下弟子，从天而降找一处空地歇息等待。 仙灵太宗众弟子看得有几分眼热。他们可是当初被蕴剑长老一句历练为主，各自奔程赶了千里路。哪有他们那番轻松快意。 忽闻一声悦耳鹤唳，众人抬头，就见天边飞来一仙鹤。初见不觉如何，待之接近，那鹤双翅展开竟有十二三丈，悬于上空蒲扇，身下沙尘为之一清。 仙鹤缓缓降下，双爪勾曲轻盈落地，随即矮下身子，由背上数十道人影跳下。 “是灭妖门的人到了。” “那场决战他们损失惨重，如今元气也没恢复过来。宗门实力整体偏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犹在。即便无自保之力又如何，灵界谁敢对这些有功之宗出手。” 周围有些窃窃私语声。而那灭妖门众弟子无论男女各个神情冷峻，盘腿坐下后便不问世事。 喧哗还未散去，便听炸雷般呼啸天边滚滚而来。一柄长十几丈重剑划破虚空，转眼出现众人上方。 “是飞龙殿的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飞龙殿与仙灵太宗积怨已深。历次战场开启都有二宗相互下手的现象。恐怕这次也不能从善了。” 一些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议论声从周边修士中传开。 “仙灵太宗是太虚宫门下，飞龙殿如此行径，太虚宫就这般坐视不理吗？”有一入世尚浅的年轻修士好奇问道。 有人好心回答：“飞龙殿背后也有龙皇苑。这两当世顶尖宗门谁也不傻，本是小矛盾为何有意闹大。若二宗开战，恐怕笑的是那些域外邪魔。” 剑身遮挡众人视野。不见其人，就听豪迈大笑从上面传开：“仙灵太宗真是没人了，居然派个哑巴来带队。” 不少仙灵太宗弟子纷纷怒目而视，蕴剑长老好似未听闻，遥望苍穹似有心事。 飞龙殿弟子也不下来，就站立剑身上等待。 之后一个时辰，又相继赶来几波人马。离远古战场开启已不剩半柱香。 “林战怎么还没来。”韩元基蹙眉开口。 这里位处仙灵太宗范围，几乎不可能出现危险。 “他行事素来不着边际，谁知这时在何处鬼混。”一旁林傲轻哼一声。 韩元基奇怪瞅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他语气有一点奇怪……是自己想多了吗。 不过那家伙……韩元基紧咬银牙，心中暗恨。 居然敢踢自己那里……不行！要让他负起责来！ ……嗯？ 嗯？？？ 巨剑之上，一名红发老者浮空而立，以众人之首的口气自居：“如今人已到齐，可以进入了吧。” 仙灵太宗，作为进入战场后的带队弟子，名为刘琦的相貌忠厚弟子看了蕴剑长老一眼，见他无回答欲望，硬着头皮拱手道：“我仙灵太宗还一人未……” “哪有你开口的份。”红发老者冷哼一声，不善望来：“你仙灵太宗倒是好大的架子，让我等宗门等你们一弟——” “有本事你先进去啊~” 一道满满恶意的揶揄之声斜地里传来。 众人纷纷望去，就见陡峭山坡，一众身影缓缓出现。 “不是吧……” “太夸张了吧！” “这是……弟子……？” “这家伙……” 议论纷纷中，六名肌肉虬结，赤着上身的壮汉齐抬宽大步辇，稳步出现。轻纱幔帐随风飘扬，少女银铃般笑声回荡。 辇中，一少年身披薄毯横卧，躺在身后少女大腿之上，脚下有一名衣衫单薄的少女轻敲小腿。 身旁跪坐的一名少女剥去葡萄皮，轻塞入少年口中。 少年手指在少女白嫩脸蛋上轻轻滑过，惹得一阵娇声嗔笑，好不快活。 牧苏撑起身子坐起，斜倚在少女怀中，慵懒道：“茅厕不开门，你憋不住屎怪等拉屎的人干嘛。” 牧苏有着将一切和屎尿屁关联起来的能力。 红发老者淡漠扫了牧苏一眼，以他身份，自然不会与牧苏一般见识。 “倒是牙尖嘴利，就是不知实力如何。”巨剑之上另有一道阴冷声音响起，开口之人相貌阴柔，双唇发黑，眸子如毒蛇般：“若是不堪，未免贻笑大方啊。” “关你屁事。”牧苏怼了回去，感觉有些不够充分，又补充了一句：“阴阳人。” “你说什么。”阴柔男子毒蛇般双瞳微眯。他平素最恶有人说他阴柔，偏向女性。 阴阳人可比阴柔这个词恶劣多了。 “我说你阴阳人。”牧苏直起身，毛毯从肩上滑落。牧苏双臂展开，任由身后少女为他穿上白色里衣。 一抹杀意眼瞳深处略过。阴柔男子深深看了牧苏一眼，后退回巨剑上。 得罪了牧苏还想跑？ 第70章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壮汉单膝跪下，将步辇轻缓放在地上，穿上长袍的牧苏迈腿走下，挥了挥手，在壮汉少女行礼退去的背影中昂首挺胸，紧咬不放道：“阴阳人烂屁股。” 阴柔男子眼中杀意如有实质。他嘴唇微动，竟不顾大庭广众，阴冷开口：“远古战场中，我必杀你！” 掀起一片哗然，仙灵太宗众弟子更是起身凝聚灵力，太虚宫诸位弟子也都纷纷站起，冷眼看去。 两宗相争从来都只是暗地里来。这样明面放话还是头一次。不少修士心中暗道，难道飞龙殿高层有什么变动不成…… “用不着你动手！”牧苏高声冷喝，竖起拇指指向自己：“我来杀了我自己！” 阴柔男子胸口一闷，一口气传不上来，嘴唇诺诺说不出话。 还想说啥？你威胁一个人要杀他，那个人说不用你杀，我杀我自己！ 还能说啥？ 闹剧愈演愈烈之时，一道宏大声音在整个擎天断山回荡。 “远古战场开启，诸君请一炷香内速速进入。” 随声音荡开，几里外本空无一物之处忽然朦朦胧胧。一股无法形容，似乎与天地格格不入，令人生厌排斥的气息散开。 周围散修见战场已开，如蝗虫一般纷纷激射而出，投入朦胧之中，一点涟漪也没掀起。 另一边，牧苏回到队伍，发现有不少熟人在。韩元基、林傲、王子豪。 嗯……说是不少仇人在好像也没毛病。 就是不知林傲是如何想的，居然凑到牧苏身边，将一枚玉石和灵图递给他：“远古战场进入后会随机出现一处，灵图可感应周围百里同门。进入战场后先尽快汇合，再做其他打算。还有，战场内充斥空间裂缝，千万小心，不要撞到上面。遇到危险时捏碎玉石，会自动被传送出来。远古战场持续十日，皆时可抵达灵图上标记的节点离开，或是捏碎玉石。” “切记一点，此地数万年鲜有修士涉足，因此妖兽众多，大多盘踞深山洞穴中。其中翘首者可与元婴期匹敌，切记敬而远之。” 说完之后，瞧见牧苏诡异眼神，林傲轻哼一声，假装不在意扭过头：“我才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我只是怕你死得太早！” 怎么说呢……好意他是心领了，就是赶紧收起这幅傲娇姿态吧。 …… 各大宗门很显然算漏了一件事。 或者说他们并不在乎。 往年远古战场皆为金丹修士。御空而行，瞬息百丈，一日内便可横穿远古战场。可此次进入各个都是炼气修士，便是御物都极费灵力。 百里之遥在这危机四伏远古战场内，连一天都难走到。 一片树林中，牧苏懒散前行。 战场内随万年休养生息，植物生物重新占据这里。看上去与外界并无太大区别。 牧苏不觉得如何，但进入的其他修士只觉自身与这方战场碎片格格不入，空气中更是灵力稀薄至极。 初入远古战场，怀着对战场内的谨慎，各修士间暂且一团和气。但随宝物相继被发现，争斗在所难免。 要知道，战场百年一开启。其内百年以上灵草可谓说遍地皆是。 当然，这些与牧苏干系不大。他只想在不被系统判定为懈怠的情况下拖完这战场十日游。 能死最好。 一炷香后，牧苏来至一处四面环山的盆地之中。 正南有一幽深洞口。 牧苏如见了初恋般怦然心动。 万一里面有个妖兽能一口吃了自己…… 在牧苏嬉笑跑进山洞不久后，数名女子环绕当中一名十五六岁少女出现在山坡之上。 她们身着月白衣裙，正是紫宛宫弟子。 一名身材高挑弟子一指盆地正南洞穴：“师祖，那物就在此处。” “宗里费尽手段将我修为压至炼气境，但愿韵凤当年并未看错，否则只能无功而返了。”被环绕之中的少女老气横秋叹道。 “放心吧师祖，韵凤师叔当年看得清楚，差点就能得手。只是那妖兽回来，才不得不退离。此次师祖亲自出关前来，定能得手。” “野兽已有元婴修为。若在外界自然易如反掌。战场内我与你等修为相同，也只能取巧了。” 话虽如此，少女并未将它放在心上。一行人莺歌燕语叽叽喳喳迈入洞穴。 另一边，先一步入内的牧苏发现洞穴内别有洞天。洞穴越走越宽广，周围生长不知名植物，散着幽幽光芒。 又往前行出不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的地下世界。 四处可见发光植物散着幽暗光芒，正中则是一片幽深黑水潭。奇异的是，黑水潭中心有一一丈见方小岛，岛上有一骸骨，盘坐岛心。 正发愣着，忽闻身后传来杂乱脚步。牧苏身形一闪，躲至角落一颗石头后方。 十几息后，一群女子从山洞中走出。 牧苏见状忙低下头。旋即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怕被人灭口，怂什么？于是就光明长大站直叉腰，目光盯着这群不需要视力的女子走到黑水潭前。 少女看着黑水潭心的那具骸骨，神情逐渐动容。 众女子斜后方的牧苏打了个哈欠，觉得巨石有些挡视角，便爬上石头盘坐看着热闹。 然后就像牧苏预计的那样，水里出来个大怪兽，众女弟子噼啪噼啪一阵打。大怪兽受伤了，叫嚷一阵吐出一大口毒，几个女弟子受伤了。然后没受伤的又是噼啪噼啪一阵打。大怪兽重伤了，满地乱滚，几个女弟子被撞飞吐血。剩下的女弟子噼啪噼啪再打几下，大怪兽死了。 牧苏不是很会形容。 地下世界一片狼藉。毒蛟盘踞一侧，尸首分离。 少女收去法宝，急促呼吸着，回头看向众弟子：“你们可还好。” “回师祖，只是受了些伤，并无大碍。” 少女镇定点头，目光微热紧盯黑水潭心的那具骸骨，脚下轻点腾起，离地数尺飞向谭心。 黑水潭倒影少女身姿，她不经意一瞥，却发现幽深潭水下，一张狰狞巨脸极速放大。 “还有一只！”少女眼瞳一缩，便要升高。却已然来不及！ 第71章 天才般的计划 水桶粗细蛇尾破水而出，凄厉破空声中，狠狠抽打在少女娇躯之上！ 少女被拍飞出数十丈，重重撞上岩壁，噗哇吐出大口殷红鲜血。 “师祖！” “妖兽找死！” “保护老祖！” 众女弟子急切，怒目而视水面。 一只比先前大数圈，头生双角，几近化龙的墨色蛇蛟，从水中探出，蛟头高昂，竖瞳冰冷。 众女弟子心下一沉，紧握长剑。 蛟蛇冰冷目光如有实质在众女弟子间打量一圈，旋即扫到一旁蛟尸，微微一怔，刹那间充满暴虐，仰头凄厉嘶吼。 众女弟子相互对视一眼，咬牙结阵而上。 剑光掠影，削铁如泥法器砍在鳞片上，只留下几点白印。 蛟蛇身子一动，蛟尾快若闪电横拍而出，登时数名女弟子被横拍而出。旋即蛟头高昂，数摊墨绿液体从口内激射而出，相继击打在女弟子身上！ 几声惨叫，众女弟子浑身冒气青烟，不过几息竟化为虚无，香消玉殒！令人遍体生寒！ 侥幸没被攻击的女弟子脸色苍白，为保护师祖，紧咬贝齿知难而上。短暂十几息，众弟子纷纷惨叫死去。转眼间就只剩少女一人！ 望众多门人为保护自己而死，少女心中酸楚，轻咬苍白嘴唇。似是下定决心般，轻咬指尖，挤出一滴精血，竖起二指掐诀一指蛟蛇。 那滴精血散着微弱光芒，凝而不落，竟缓慢向蛟蛇飘去。 精血飞出一丈，倏然展开，勾勒出一抹单薄血色身影，身姿曼妙，绝世倾城，漫步走向蛟蛇。 那蛟蛇如临大敌，蛇舌嘶嘶，竖瞳紧盯模糊人影。 蛇尾不安摆动，蛟蛇突然化为一道残影，冲向少女！ 想来它也感觉出少女才是关键。 然而那血红人影却更快，登时化为漫天血雾，裹向蛟蛇！ 蛟蛇痛不欲生，满地翻腾，腾起漫天灰尘。 灰雾朦胧中，只听蛟蛇凄厉嘶吼与撞击之声。持续十几息，逐渐减弱，直至销声匿迹。 “咳咳咳……”被灰尘所呛，少女剧烈咳嗽着，连连吐出大口鲜血，在衣裙上留下触目惊心痕迹。 尘埃落定，腾起灰尘逐渐散去。少女支撑起身子，较小身躯一阵摇晃，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衫褴褛，鞋子都丢了，心中泛起苦笑。 自己上次弄得如此狼狈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咔嚓—— 精致玉足踩在碎石上，被碾碎的反而是后者。 声音响起的一刹，少女猛然看向一侧，秋水长眸一缩。 他是何时出现的！ 十几丈外，一颗半人高石块上，一名少年盘坐其上，身体前倾好奇望来。 从外表来看，苍白脸庞带着人畜无害的表情，是个初看去就让人防备不起来的少年。 不过，这幅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烂透了的，贱的不行，恶劣的无法形容的灵魂。 秋水般眸子下移，在牧苏那件袍子上停顿一息，少女牵强撑起身子，平静道：“原来是仙灵太宗的师兄，师兄莫也是被恶蛟的动静引来的？” 她伤势严重，虽说仙灵太宗为名门大宗，但仍不能掉以轻心。谁知对方是否会心生歹意。 牧苏摇摇头，指了指身下石头：“你们来时我就在这儿了。” 少女抿起的笑容微微一僵。 “你……都看到了？” 牧苏一副烂漫模样认真点头。 少女暗中调息，表面轻叹一声，所言似是发自肺腑：“我们乃是紫宛宫弟子。一入战场便尽快汇合。见这里有处山洞，便忍不住进入探索。哪知竟有一只恶蛟。被它偷袭……尽灭。” 说至最后，哀伤之意流露。 眼见徒子徒孙为保护自己而死，这种滋味她几时尝过。 “诶？你们难道不是为了中间那具骸骨背上的黄包袱吗？” 破坏气氛的轻咦声一旁传来。 牧苏眼还挺尖。 少女一滞，连续两次被人撕破谎言，让得她都有些想夺路而逃了。 少女呼出口气，流露一抹苦涩：“看来还是瞒不住师兄。实不相瞒，那乃是我紫宛宫老祖。百年前进入的师姐们探得老祖尸身，以及随那场大战遗落的紫宛宫天品功法《紫气朝凤决》。只可惜被一头元婴期妖兽看守，未能得手。此次师妹随师姐师妹们一起——” “可我听她们叫你师祖老祖是怎么回事？” 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少女平坦胸脯微微鼓起，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喊道：“没错！我便是紫宛宫太上长老！因此事事关重大，宫中便让我带队前来！原本有条不紊，顺利灭杀第一头元婴期巨蟒。谁知这里竟有第二头，而且还已经化蛟，接近化神！” 坦诚相待是好事……就是这幅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如此。”牧苏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旋即好似想到什么，一双眸子愈来愈亮，最后竟如有实质，连少女都忍不住移开目光。 我拿走天品功法——为了夺回想办法除掉我——千方百计的暗杀方式——暗杀失败时间结束离开战场——通告紫什么宫——紫什么宫逼我交出功法——宗门为难——为不让宗门为难毅然退出宗门——被紫什么宫追杀——宁死不屈——主角光环失效——跪了。 一环扣一环！ 形象还很正面！ 完美！ 牧苏想的挺美。怀璧其罪，这紫宛宫一位师祖都亲自涉险，这《紫气朝凤决》一定至为重要。如果自己拿到手，她若想得到，定会设法除掉自己。甚至为了消息不外传而尽快动手。 想到这里牧苏就更美了。 惬意啊！终于不用走一步摔八回，吃鱼不吐刺，睡觉不盖被子，喝没烧过的生水，洗脸时憋气磨血了。 乖乖等死就好了。 牧苏身形一闪，少女愣神之际，便见他径直冲进谭边跃入湖中！ 然后就开始喊救命。 跳水、呼救、淹死，一气呵成。 “救、救命！我不会噗哇，我不会水啊！”就见牧苏大呼小叫，水面一阵扑腾。 还不待少女有何反应，方才扑腾的牧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失去挣扎，沉入水中。 第72章 新的作死计划 很好，障眼法成功。 水下的牧苏半眯起眼，向谭心游去。 几息后，牧苏猛然钻出水面，爬上谭心，一把抓住骸骨背后的黄色包袱取下，长舒口气。 现在，等死便好。 不得不说，牧苏行为举止具有极高欺诈性与诱骗性。同时又因动作迅速，直到东西到手，少女方才如梦初醒。 她轻叹一声。千年来的淡然性子使得她见到如此一幕仍神色平常，对高举包袱游回上岸，浑身滴水的牧苏施礼道：“此物乃我紫宛宫之物，还请道友交还于我，我等必有重谢。” 牧苏高仰起头，鼻中喷出气：“能者居之。此物既然到我手中，岂有让出之理。” 少女好言相劝：“《紫气朝凤决》乃是女子功法，道友即便拿到手也毫无用处。只要肯将之交给我，天灵地宝功法灵石，我紫宛宫愿拿任何来换。” “我不管！想拿走它，除非我死！”牧苏一副撒泼打滚模样。心中焦急，快啊，快露出杀意啊，快弄死我啊！ 不能从善了么…… 少女看似老气横秋的轻叹一声。 年轻修士总是看不清利害。被眼前利益所蒙蔽。 身为化神后期大能，她手下自然有着众多人命。但大都都是对该杀之人出手。对不相干之人下手，这还是第一次。 心中决定已下，少女面容未流露丝毫。淡淡在打开包袱，取出功法玉简塞进怀里的牧苏身上瞥去一眼，较小玉足轻迈，向蛟蛇行去。 牧苏放好玉简，又轻拍几下确保不会掉落后，这才抬头跟上少女。 少女对跟上来的置若未闻。她走向蛟蛇，一路目光放在周围香消玉殒，失去生机的年轻弟子们。眼眸流露出一抹哀色。 牧苏同样语气惋惜道：“真是可惜，不能趁热……” “……？”秋水般狭长眸子撇向牧苏。虽然后一句听着怪异，不过闻得话语间不含掩饰的惋惜，戒备与警惕无形中消融几分。 如果她知道牧苏真实想法是否会冲上来自爆呢？ 最终，她在离蛟蛇四五丈外站定。微微仰头望向已经血肉模糊，只有墨绿峥嵘双角完好无损的蛟头。 “道友，此蛟修为已近化神，一身精华具在双角中。对炼气、金丹境最为有效。” 牧苏摇着头：“这颜色太原谅了，要不起要不起。” “道友可是担心有诈？”少女唇角翘起一抹弧度，说罢便上前，伸手欲触双角。 熟料还未碰到，那双角轻噗一声，爆为一团墨绿粉尘将之包裹！ 少女面色微变，踉跄后掠退出粉尘笼罩范围，掠出数丈，不顾不远处的牧苏，就地打坐调息。 “你被绿了！” 一旁传来牧苏大惊小怪叫喊。 少女胸脯不断起伏，双手掐兰花诀，一抹红晕渐渐升上苍白双颊，额头汗珠涔涔，断断续续艰难吐出口：“龙性本淫，此獠角中有催……情之用。我离那粉末太近，闭气太晚……” “你过……来。”前二字尚还正常，最后一字却是温声软语，似是连魂也要勾去。 牧苏听得心头一跳：“你是在勾引我吗？” 少女本就绝美，小巧鼻梁如玉般晶莹，秋水为神玉为骨，破损衣裙处冰肌雪肤若隐若现，墨玉般黑亮长发低垂下来。 啪—— 一截树枝被抛过来，打在少女额头，落回到腿上。 “你做什么！”少女眼眸清明几分，嗔怒道。 “拿这个解决啊。”牧苏叉腰，理直气壮：“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你！”少女羞涩不堪，想自己修行千年，几时被如此待过。强忍羞意哼道：“区区蛟毒还奈何不了我。只是我身负重伤，灵力十不存九。还需道友相助一臂之力。” “嗨你早说啊。”牧苏这才放下心，小跑到少女背后，依照吩咐将双掌置于少女背后。 仅隔薄薄衣裙，手掌热意传来，少女微微轻颤，长眸恢复一丝清明，掠过一抹决断。而就在此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神罗天征！” 少女微怔，便觉身后陡然传来一股距离。 下一刻，少女如破布袋般抛飞而出，划过一道弧度落入远处黑水潭 “坏了，一不小心下意识放出来了……”牧苏吓得咬住手指。 黑水潭，少女猛然钻出水面，平静脸颊看不出半点恼怒，在牧苏心虚的“你没事吧”的背景声中游到岸边爬上岸。 单薄衣裙紧贴娇躯，将身材勾勒的……平坦至极。牧苏都有些无法直视了。 少女运转灵力，将身上水气蒸干，并不在意望向牧苏，仿若先前什么也没发生般平静道：“《紫气朝凤决》对我紫宛宫事关重要。若道友不给，我便只能跟着你，一路不断讨要了。” 牧苏挺想从少女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比如暗中怀恨在心，又或者是否中毒已深。奈何对方实打实活了千年，又怎会将心中所想轻易表露出来。 “随便你。”牧苏表面平静，实则心里激动。就怕她不肯跟来。 二人一前一后原路返回到地面。走在前面的牧苏大大咧咧，后方少女精致脸庞平静，心事难猜。 沐浴在阳光下，驱散了一声寒意。 以防万一，牧苏决定制定第二套方案。于是又道：“你知道这里哪里危险吗。” 少女沉吟：“对你等炼气修士而言，远古战场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命。这也是为何此次远古战场将侧重改为试炼。” “最危险的。”牧苏微眯起眼抬头直视太阳。 “最危险之地，非黑雾海莫属。” “啥？”牧苏收回目光看了过去。 “黑雾海非海。那里是万年前远古战场决战之地。无数强者仙人陨落于此地，域外邪魔也大半灭于那里。邪魔死后邪气不散，黑雾遮天蔽日不见天日，空间裂缝随处可见，更是无半分灵气。便是金丹境都无法在黑雾海待上一个时辰。甚至相传那里有新的域外邪魔诞生。那里虽机缘众多，但道友若想打进入的注意，还是早早放弃为好。” “出发！目标黑雾海！”牧苏高喊着冲出，将少女话完全当耳旁风。 “你走反了。”少女轻叹一声：“黑雾海在另一边。” 第73章 牧苏的一千种死法第二季 黑夜并不静谧。 蚊虫嗡叫声在林间回荡。树冠之上不时掠过一抹黑影。远处蝉叫时断时续。不远处粼粼水光在月色下泛着几许冷色。 牧苏取出当初自杀没用完的火折子点燃火堆，坐在了一旁。 少女脸颊有几分复杂的看着牧苏在危机四伏的林间点燃篝火，然后又跑去湖边捉鱼。 盏茶功夫，牧苏拎着两条鱼回来，一边嘟囔大收获大收获。 少女无言看着那两条一指长的小鱼被牧苏串起，架在篝火上。 忙活完，牧苏尴尬挠了挠头，好像……是有点少。 于是他又跑回去继续捞鱼。 目送牧苏离开，少女收回目光。 火堆噼啪不断，少女轻托香腮，长眸怔怔望着火堆。这份宁静保持了片刻，就见少女从怀中取出一物，柔荑攥起，小心撒在牧苏那边的烤鱼上。 粉末从指间落下，有洒落到下方火堆之中，亮起一闪即逝的火星。秋水长眸映照出明亮星芒。 “不愧是长者，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居然连调料都还带着。” 斜地里一道感叹声传来，少女一惊。方才失神，竟是没留意牧苏已然回来。 “让我看看是啥，盐的话最好。” 不由分说，牧苏握住少女皓腕，凑上去嗅了嗅鼻子。后者娇躯微僵，随即大方伸开手掌让他看。 没有闻到怪味，牧苏失落的缩回头，不是毒药啊…… 少女目光下移，注意到牧苏兰花指捏着两只小指长鱼苗，轻吐出一口气：“还是我去吧。” 少女走向湖畔，而牧苏毫不客气乐呵坐在火堆前，随手将鱼苗丢掉，翻烤火堆上的两只小鱼。 随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前那一条看似稍大一些。 还麻烦人家杀自己呢，总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牧苏心想着，好心的将两只鱼调换了位置。把那条稍大的让到了少女那边。 最终少女也没能捞回鱼来。二人守着两条一指长的鱼，烤好后便迫不及待伸手去拿。 少女举止优雅，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气质。张开贝齿轻轻咬动。 烤鱼留下一小圈牙印，烧焦外表撕开，内里雪白鱼肉散着香气。 少女忽然轻笑一声，抿了抿樱唇，清脆如与银珠落玉盘，好听的紧。 “我想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想起这一幕的。” 堂堂灵界化神期大能，居然躲在树林里和一炼气小辈吃烤鱼。怕是余生都很难忘掉了。 只是没过不久，少女秀眉忽然微蹙，只觉咬过烤鱼的嘴唇有几分发麻。 牧苏不经意看去一眼，旋即眼睛如被吸住般再移不开。气的指着少女大叫：“你居然趁我不在偷吃香肠！” 闻得这没头没尾一句，少女轻哼：“那是何物，我又未曾偷吃。” “还狡辩！都被我人赃俱获了还狡辩！你去湖边照照，你嘴上挂着那俩是啥！” 少女几分疑惑，正逢唇瓣的确几分发麻，便回到湖边，借着月光往水中看去—— 啊啊啊啊啊——！！！ 破音尖叫惊起无数鸟兽。 看来重视容颜这点和修为高深与否没有什么关系的。 少女再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樱唇恢复了先前原貌。让得牧苏一个劲嘟囔是偷跑去一个人把香肠吃了。 他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智商下线，智障的可怕。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两道人影林间穿行。 像他们这般不遮不拦，堂而皇之赶路风格，居然还未遇上妖兽实在让少女疑惑。 又行出数里，前方开阔，乃一片空地。 少女看到空地中一处植被，忽然心道了声难怪。 为何昨夜至今一直相安无事。 但凡强大妖兽，皆有自己的领地范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然二人遇不上其他妖兽。而占据此地之妖兽又看守这棵灵树，无暇去找他们二人的麻烦。 只见空地中间，生长一株矮树，朴实无华。反倒其上生有三枚果子，金灿灿若黄金所铸。 少女在牧苏身旁站定，开口道：“此乃金身果。最为适合炼体炼气境修士吞服。炼化之后寻常刀剑再难伤及。趁妖兽未在，道友速去摘取。” “不去不去。”牧苏连连摇头，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的事他可不干。 虽然他没少干。 少女蹙眉：“若待妖兽回来，便来不及了。” 秋水长眸不经意往空地边缘的灌木扫去一眼。有两名修士正躲在那里。 “妖兽回来？”牧苏脑海忽然浮现出一只巨猿将自己撕碎的场景，顿时激动起来：“我去！” 说罢便身形一掠冲向灵树，以迅雷之势取下三枚灵果。 飞速取下灵果，牧苏却又慢吞吞的在树下打起转。 忽闻一阵窸窣，两道绿袍身影闪现而出，挡在牧苏身前。 一人冷声威逼：“此物我二人等待已久，还望道友交出来，免伤和气。” 牧苏一梗脖子：“门儿也没有！” 另一人眼眸掠过一抹杀意，正欲开口，一声震天巨吼突兀传来。震得山林动荡，鸟兽惊起。 二人面色一变，相视一眼，咬牙喝道：“速速动手！” 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二人呈掎角之势向牧苏逼去！ 正待此时，一侧树林突然剧烈晃动，一道庞大黑影裹挟骇人风压直冲而来。 二人匆忙提剑去挡，如蚍蜉撼树般身形一震，如遭雷击击飞而出。 黑影落地，竟是一只黑毛巨猿，高近二丈。两团粗气鼻孔喷出，双目赤红，紧盯那二人。 “金丹初期妖兽……”“先撤，让这扁毛猴子和这小子打，咱们在收渔翁之利。”一人道，二人转身激射逃离。 熟料巨猿竟不肯放过二人，径直追杀而去。 “死都跟我抢！要不要这么过分啊！”牧苏原地跳脚大骂，转头问林中少女：“是不是他们俩偷了啥更重要的东西啊。” 少女摇摇头，发觉越来越看不透此人。今日种种，可看出此人身怀大机缘。可偏偏行事毫不着调…… 牧苏又不死心在原地等了片刻。见还没回来，才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继续赶路。 走之前还不忘在少女怪异目光中将金身果放在灵树下。 第74章 “还有多远。”半个时辰后，牧苏问道。 少女越于树杈，眺望远处：“如果御空飞行。一日便能到。若按现在这般速度。想来能在十日将近时到达。” 难怪少女有恃无恐，等他们赶到，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牧苏不由有几分泄气。心中思虑是否放弃第二套方案，直接回去，让那什么什么宗弄死自己的了。 想得出神，忽然觉得周遭暗了下来。 “呀？天黑了？”牧苏疑惑瞅向少女。 少女一言不发，手掐法诀，戒备望向牧苏身后。 牧苏呆愣愣仰起头，与头顶正上方，那杂乱黑毛中一双明亮赤红眼睛对视。 毛掌伸出，庞大黑影压下，捏住牧苏脑袋将他提起，转了个方向又放下。巨猿后退几步，毛掌平伸到牧苏面前，掌中一枚金身果醒目。 牧苏拿起果子，盯着巨猿一阵打量，忽地眼前一亮：“你能听懂我的话吧。” 巨猿点头，目光灵动望着牧苏。 “这样……”牧苏跳起几下，想要去拍巨猿肩膀。 后者聪慧，将牧苏拎起。 牧苏揽着巨猿肩膀，双脚悬空和它一起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便在巨猿耳中嘀咕些什么。巨猿人性化露出一抹惧意退缩。牧苏安抚几句，又嘀咕了一些，巨猿才果断点了点头，伏下让牧苏爬到后背。 牧苏对着树杈上的少女挥手：“上来吧，猴哥答应送咱去黑雾海了。” 少女无言，脚下轻点悠悠飘来，落到牧苏身后站定。 牧苏骑在巨猿宽阔背脊，斗志昂然挥手一指：“出发！目标彩虹海！” “是黑雾海。” “哦对……出发！目标是黑雾海！” 少女叹了口气：“黑雾海在另一边……” 耳边风声呼啸，景色飞掠而过。山林对巨猿如履平地，比起御空而行亦慢不了多少。 巨猿已开灵智，遇见实力不足自己的的妖兽领地径直闯过，气息强大的，便远远绕开。即便如此，不出四个时辰，二人一兽便抵达黑雾海边缘。 牧苏站在一处突出断崖前，眺望眼前景象。 似是崖为分水岭。牧苏之后，一片葱郁山林，望不见边际。而前方崖下，千里荒凉，焦土万里。毫无生机。暗淡黑气游离于空中，如浓雾般遮天蔽日。 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排斥浮现少女心头。向来淡然的她竟是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厌恶。身后巨猿更是连连低吼躁动不堪，双目赤红更甚。 “回去吧猴哥，以后遇到唐僧了记得替我向他要一块儿肉。”牧苏垫脚拍了拍巨猿额头，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手掌一翻拿出金身果，顺手塞入巨猿嘴中。 巨猿庞大头颅蹭了蹭牧苏手掌，轻吼一声算作回复，头也不回钻入山林，一阵窸窣后没了动静。 牧苏重回断崖前，脚踏边缘，好似发现何新鲜事物般忙碌起来。 身后几丈，少女悄无声息接近。 她秋水长眸带着几缕复杂。暗算，放毒，引怪。皆被他无心避过。莫非此子真的机缘惊天，冥冥中有上天庇护不成？ 逼近牧苏背后，少女不再迟疑，一掌挥出！ 就在此刻，牧苏正巧转过身。手中捧一物，不偏不倚，少女手掌正拍在那物之上。 “啊！！！”刺痛与惊愕令少女再无老成，尖叫出声。 “啊！”牧苏也跟着喊叫。 “那是何物！”瞧着白嫩手心扎满尖刺，少女蹙眉运气将其尽数排出。 “仙人掌。”牧苏心疼望着一半没了刺的仙人掌：“我看悬崖上长这玩意儿挺新鲜。谁知道你这么猴急一把就摸上来了。” “你拿它做什么！”少女娇喝，清脆中带有几分委屈。 无论年龄修为与否，看到手掌密密麻麻扎满刺换做谁都会惊上一惊。 “呃……”牧苏理亏，又把仙人掌放回原处，束手老实立在一边，像个被老师训的小学生般。 少女自知失态，轻咳一声恢复淡然，转移话题开口：“崖下便是黑雾海区域了。道友若是前去我自当跟随。只是不知道友可有办法下去？” “这个好办。”牧苏积攒了深厚的跳崖经验，此时正派上用场。 他站立崖边，有碎石下落。转身面朝少女，神秘一笑，张开双臂向后仰去。 “我先行一步。” 如若摔死，副本通关。如若没死，也到了下面。 天下再找不到比这更两全其美的了。能与之媲美的大概只有象棋将军的同时还能吃到车。 少女微惊，快步走到崖前向下望去，便见牧苏安然无恙在下方挥手。 崖高数十丈，却也难不了少女。就见她轻轻一跃，身姿轻灵悠悠落下。 牧苏高仰起头，凑到少女正下方。 十几息后，少女落下，她压住裙摆，羞道：“你刚刚在看什么！” “又没什么可看的。”人送外号盯裆猫的牧苏又在少女胸脯上打量几眼，撇了撇嘴。 “你！”牧苏眼神让少女羞怒，有几分欲盖弥彰辩解道：“想进入远古战场并非压制修为就能进入。乃是宫中多为化神渡劫长老一齐耗费心声出手，将我强行压制退回到十六岁时的年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牧苏敷衍的挥挥手，率先走向黑雾海。 千年修出来的心性都被这小子破坏了！ 身后的少女嗔怒跺了跺脚，紧咬樱唇，随后还是跟了上去。 …… 大地赤黑，布满大小坑洞。黑气黄雾游离于头顶，遮天蔽日，太阳处留下一圈朦胧轮廓。且随着牧苏二人深入，黄雾愈发浓厚。 “说好的危险呢？连个能动的都没看到。”一炷香后，受够这荒芜景象的牧苏忍不住碎碎念了起来。 “黑雾海是当年无数强者与域外邪魔交手之地。域外邪魔死后邪气不散，持续侵蚀此方土地。有记载决战之后，黑雾海方圆尚才千里。而如今黑雾海已扩散近两三千里。之前所言的功法宝物丹药，大都在那千里黑雾海内。” “你我还未接近那真正危险区域。”少女眺望远方，长眸似是穿透重重迷雾，望向了最中间。“不过说起来，你我二人恐怕是万年来唯二涉足这片区域的修士了。” 第75章 永远不可能有人在逻辑上战胜牧苏 少女神色依旧淡然，无法自保的实力与四周荒凉让她不禁话有几分多：“道友还未发现吗？” “发现啥？” “无法感知到天地间的灵气了。” “啊……嗯对对，我也感觉不到。”牧苏含糊敷衍，作为外来户，他也压根就感觉不到。作为一款游戏，也不可能让玩家感受到本就感受不到的东西。 “这便是域外邪魔的可怕之处。它们天然与一方世界对立。无时无刻不想侵蚀我灵界。凡被邪气所污，灵气尽失，再无恢复可能。这也是为何那一站将远古战场用莫大神通从灵界剥离而出。” “灵界修士众多功法皆需灵力支撑。一旦体内灵力用完，而又得不到补充，便与普通凡人没什么两样。” 少女透露出众多隐藏世界观。换其他玩家或许会大感兴趣，然而牧苏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死，怎么死。嗯嗯啊啊含糊应答着。 随之二人深入黑雾海，黄雾四面八方将二人包围。除脚步外再无其他声响，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二人。 黑点游离于半空，如噪点般在眼前跃动。少女对这些神秘黑点忌讳莫深，宁愿耗费灵力避开它们也不肯被依附于身。 牧苏无所畏惧，挺胸抬头走在前面。 走得越远，黑色焦土愈发狼藉，起初不过数丈十几丈的深坑已被动辄百丈，或陨石坑般，或深不见底的坑洞替代。迫使二人不得不从一旁绕过。 黄雾逐渐浓郁，能见度逐步下降。待二人深入数百里之遥，已然看不清十几丈外之情景。抬头望去天空，一片昏黄，不能辨东西南北。深坑更是变得幽深，似是魂魄都能吸去。 如此深入黑雾海，连天地秩序都随之崩坏。细小砂石失去重力，在空中沉浮不定。 平胸啊不，平心而论，牧苏觉得这场景气氛渲染啥的都挺好。就是看不到危险。哪怕天降一群外星人这种恶俗展开也成啊。 如此想着，就见前方一抹怪影轮廓显现。 “怎会有一座坟……”少女喃喃声响起。 伴随接近，一座孤坟浮现于二人眼帘。说是孤坟，不过一座颜色与焦土格格不入的黄土包，一条斜插木块罢了。 黑雾海中竟有一处孤坟，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怪诞。 牧苏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是有人立的。” 少女黛眉微微蹙起，心中不详愈胜：“莫非是曾有人来此，立一此坟……” “哈，怎么可能。”破坏气氛的嘲讽一旁传来。牧苏走近几步，盯着坟包与那歪斜木牌良久，嘲讽道：“字写的歪歪扭扭，碑也立的歪歪扭扭，如果别人给立的，里面儿那主还不跳出来打死他？” 少女轻哼：“那道友说说，这坟何人所立。” 此刻的她倒有几分少女模样。 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黑眸掠过一抹凌厉。“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有可能的。排除所有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是它自埋了自己！” 少女脸颊带着几分错愕：“什么……？” 牧苏背起手，缓缓渡着步子：“先把坑挖好，然后钻进去，再把土埋上，立上碑，很难理解吗？” 少女秋水长眸不自觉跟随牧苏身形移动：“他进去了，谁埋的土立的碑？” “他自己啊！”牧苏双手一摊：“他把自己埋进去了，然后再出来把碑立上，这不就行了？” 牧苏向来擅长将对手拉入自己的同等境界，然后再用丰富的人生经验将之打败。 少女不出意料被牧苏兜了进去，疑惑问：“你的意思是他立的衣冠冢，尸体并未在里面？” “当然在里面，不然他有病啊挖个坟自己不进去。”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婆。思绪一瞬后，双眸便恢复清明，摇头淡道：“罢了这不重要。事出反常必有妖，道友还是绕开为好。” “我就不！”牧苏脖子一梗，冲到坟前就不走了。 少女一声叹息，白嫩手掌轻翻，一块白玉玉牌出现掌心。只待一旦异变突起，便冲上前取出功法，捏碎玉牌离开。 【宫凌薇之墓——自立于葬地】 木条上歪拗写着。 牧苏骤的老脸一红。一看这个名字他就无法抑制的心动了。 “你认识这个人吗，宫凌——”话说半截，牧苏哆嗦了一下，才继续道：“薇。” 几丈外站定的少女摇头，表示未曾听说，略一思索，将心中猜测说出：“许是当初决战幸存的前辈，重伤不治而在此立冢。” 牧苏本想上坟包上蹦跶几下，看能不能让里面的活死人跳出来弄死自己——因为一般来说这种情景套路，里面的主肯定还没凉透。要不剩着一缕残魂，要不假死闭气啥的。 但鉴于这个名字——牧苏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 心念一转，他立于孤坟前，目光悠远，若穿透万古。沉吟开口：“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词……可有上阕？” 坟中那位没动静，反倒身后传来一道惊异脆声。 “还未想好。”牧苏削瘦身形屹立坟前，负手而立。 惊异声更甚：“这词是你做的？” “触景生情，忍不住吟诗一首。”牧苏头颅微昂，双目阖起。片刻后复睁开。 “万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语述平淡，却有淡淡相思流露而出。少女忍不住上前与牧苏并肩，想要听得更清晰些。 便听那淡如水的声音继续述说：“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将诗抄完，牧苏演戏演全套，低声自言一语：“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少女未语，似在细细回味词意。 沉寂之中，忽有幽幽叹息恍若从九幽而来。 少女惊醒，抬头与牧苏对视一眼。 便听那叹息主人的声音在孤坟上空回荡：“两位深入葬地，是为了寻机缘而来的罢，何以在我这破陋孤坟逗留。” 少女面色微变，正欲回答，就听牧苏声音响起。 “也没啥，我就是想问问里面地儿大么，还能不能再挤挤，我也想进去呆着。” 第76章 无心插柳柳发春 少女轻叹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对牧苏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方才因那词而对牧苏升起的好奇也一同消失。 气氛为之一静。 片刻之后，那声音幽幽响起：“此处并非你等能逗留之地。罢了，既然汝送吾一首词，那吾便送你一场机缘，了却这因果。” “门儿也没有啊！”牧苏死抱着木牌不撒手。“千古名词你一个机缘就想了却？” “吾身因果太深，任何与我有牵连之人都将凄惨无比。便是说上几句也会因果缠身。此词的确世间难寻。便是吾闻之也不能自已……既然如此，那吾便立下誓约。此世与汝再无瓜葛。若有来世，便与汝皆为道侣，共登仙途——” 【次要任务：你放弃了一条路，但不代表只有一条路。即便拒绝命运，你依旧是你：拥有3名红颜知己。当前为：2。】 无心插柳柳发春。 “我……”不要二字还未出口，二人便觉身后一道劲风，忍不住向前踉跄，迈出一步！ 谁知一步踏出，眼前一花，四周景色骤然变化！ 二人消失后，坟包重归孤寂。 良久，一声幽幽叹息。 …… 二人出现在一处山脚，四周断垣残壁。这片灰败残破景象由山脚连绵至山顶。顶端雾气朦胧间，一座残破大殿若隐若现。 “缩地成寸！”少女明眸微缩，压抑不住惊异，呢喃开口：“仙人手段……” “这败家娘们儿把咱送到哪了？”破坏气氛的气急败坏声耳畔响起。 除了想要杀死牧苏夺回《紫气朝凤决》，在大部分事情上少女可谓知无不言。她微打量周遭，沉吟片刻后开口：“不出所料的话，这里是万年前被域外邪魔所覆灭的凶玄宫。同时也是黑雾海的……最中心处。” 说至此处，少女恍然：“我知道那位前辈说的机缘是什么了！” “哦。”牧苏兴致乏乏。 仿若没看见牧苏反应，少女继续道：“凶玄宫镇宗功法乃是天阶下品功法《化灵唤鬼录》。相传域外邪魔降临灵界突然，凶玄宫甚至连护宗大阵未来得及开启便被屠戮殆尽。《化灵唤鬼录》也仍未取走。” “前辈所言机缘恐怕便是这《化灵唤鬼录》了。此功法我从古籍中略知一二。天下功法，分为正妖邪魔以及旁门左道。《化灵唤鬼录》便属于旁门左道。” 也不管牧苏听得懂听不懂，少女抛过来一大堆设定。 牧苏假装听着，眼神四处乱瞟。找寻哪里看上去比较危险。好不容易来了，总不能白跑一场。 说来也奇怪。先前二人距离此尚还有千里之地时，天地崩坏黑气缭绕，一副世界尽头镜像。反倒这域外邪魔首当其冲降落之地，凶玄宫遗址丝毫没有被黑点侵蚀痕迹，更无激烈战斗的痕迹。断垣残壁的破坏景象也是因为过于年久。 若说毫无怪异也不尽然。这里竟没有半分杂草树木，更别提昆虫野兽。与黑雾海外界的漫无天际葱郁截然相反。空中无气流涌动，半点风也没有。死寂中透露着沉闷。 少女声音继续传来：“修炼《化灵唤鬼录》者，一身修为不增反减。” “嗯？”捕捉到关键词的牧苏竖起耳朵望来。 “同时身上会出现米粒大小墨痕小鬼，增幅气力。传闻每只小鬼便能增加一牛之力。因此这凶玄宫子弟大多都为体修。实力强劲但修为不高。这也是为何域外邪魔降临时，宗门上下反应不及被灭门。” “你是说，如果我修炼了这化……化肥会挥发，修为就会倒退？” “没错，但只要修行此功法，同境界中几乎无人能胜你。墨痕小鬼积攒愈多，气力愈强。传闻当年凶玄宫宫主弹指挥间便能破碎虚空，无可匹敌。” “结果还是被域外邪魔一屁股坐死了。”牧苏撇了撇嘴。但作为捡芝麻丢西瓜的典型代表，牧苏不可避免的意动了。 越修炼修为越低……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吗！ 就算降低修为后奖励不会增加，但起码不让奖励减少也是极好的。 少女看出牧苏意动，适时开口：“作为交换，我助你拿到《化灵唤鬼录》，道友将我宫的《紫气朝凤决》交还于我。” “到时候再说，你先帮我弄到黑化肥发灰。”牧苏随口搪塞。心道要是给你了谁来杀我。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灰化肥发黑真的有用，也不需要依靠作死来通关副本了…… 牧苏心中隐隐有了主意，目光猥琐上下打量少女。如果她伺候自己舒服了……把黑化肥发灰会挥发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嘛。 就是这幅稚嫩身材……完全不合胃口啊！ 行走在废墟之间，零落成泥碾作尘。这片沉寂万年的废墟迎来了两名客人。 “那词真是你自己做的？” 只有死寂的脚步声中，传来少女的问询。 “想学啊？我教你啊。”牧苏头也不回。 少女不再言语，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未遇任何阻拦，二人顺利来至山顶一处园林中。少女所言，灰化肥挥发会发黑应该就在此处。 园林沉寂，河道之中流水干涸，庭院蒙尘，断桥青石碎，灵草化尘埃，万年光景能抹除一切痕迹。 沿白石小径前行，来至庭院中心处。忽见庭心生有一丛灿烂花海。朵朵簇紫罗，微晕娇花湿欲流，亭亭玉立，若少女曼妙身姿。 少女流露几分惊喜，惊呼出来：“是月神兰！” “那是啥？” “月神兰相传为仙界之花。我名月兰，名字便是取自月神兰。只可惜从擎天山断后，天地所有月神兰便随之枯萎，再不见一株。只存在于典籍之中。不曾想这片死地中竟还存有一株。”少女脸颊竟浮现一抹纯净至极的欢喜。 只是慢慢的，少女惊喜渐渐消失不见：“只是这月神兰……怎地有些古怪……” “是塑料花？”牧苏眼巴巴看过去，也没觉得哪里特殊。他这种牛嚼牡丹的货色实在欣赏不来花。 第77章 牧苏之死 一抹窥探感浮上心头，秀眉微蹙，少女压下心中不详：“此花还是不要去接近为好。道友你看，那亭中案上所放的十有八九便是《化灵唤鬼录》。” 月神兰不远，有一凉亭。亭中案上摆放数一物，离得远，看不真切。 牧苏没理由怀疑少女，想也不想就挥手往凉亭走去。 少女目光跟随牧苏移动，白嫩赤足缓缓向后退却，袖中手掌暗掐法诀。 作为阵法师，她从出现在此便能感受到凶玄宫曾经所布置的法阵。 虽然其中大多因年代久远，或阵法破损而失效。但仍有少数几个完好无损的阵法。 “这是个棋盘啊！不是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 已经到达亭心，牧苏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方一用手触摸，完好的棋盘倏化为尘埃。 万年的死寂让它保持了完好，实则内里早就腐朽。 “哦？那道友再看看案上，可还有其他东西呢？”少女淡然开口，面色平静。袖中掐诀手掌化为残影。 嗡—— 冥冥之中，似有何物将整座凉亭笼罩其中。 控制住阵法了。少女心中暗道，同时长舒口气。总算可以结束了…… 《化灵唤鬼录》是真的，却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一座尚能完整运行的阵法！ 与牧苏相伴的经过在脑海掠过，少女眸中掠过一抹不忍，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操控阵法，在牧苏脑后凝聚一道无形空刃……无声无息挥出！ 体内积攒不多的灵力瞬间泄去小半，少女身形微晃，又将剩余灵力注入其中，在牧苏一侧生出第二道无形空刃。 “其他东西啊……”牧苏嘟囔。桌上就放着棋盘与茶壶，再无其他物。便弯下腰去看桌底。虽然桌底一般都是抹鼻屎的地方……但万一有呢？ 桌下空无一物，倒是上面猛地传来一声响动，惊得牧苏后脑猛地抬起撞在桌底，狼狈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一道深深刀痕出现凉亭红柱上。 牧苏茫然抬头四处张望，发现看不到了少女身影。 远处，处于结界外原地未动的少女轻叹，便知没这般容易杀死他。淡淡开口：“糟了，你触发了此地阵法。” “那怎么办！”牧苏喜道。 “寻找生门。现在，你往左侧迈出一步。” 于是牧苏向右迈了一步——他可没忘自己的目的。 于是他与浮现在左侧的空刃失之交臂。 莫非这阵还有颠倒方位之能……少女思虑，又道：“站定别动，待我破解此阵。” 话落，少女将仅存一丁点灵力灌入阵法之中，又有一柄空刃浮现于牧苏脑后。然而就在此时，少女一个踉跄后跌数步，方凝起的空刃失了准头，紧贴牧苏发梢飞过，斩断几缕发丝，悠悠飘落。 “真是可惜啊……”少女微微摇头。本想用残留灵力解决。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过于天真了。 一声幽幽叹息，少女双手掐诀，如遇阻挠般费力至极，每掐出一印决，气息更盛一分，脸颊苍白一分。 阵法一角，那丛月神兰忽然闪烁一抹妖冶色泽…… 少女气息逐渐强盛，绝美的苍白脸颊上嘴唇殷红似血。双指相抵，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阵法之中。 重得灵力补充的阵法重新开始运作，无形空刃连绵不断浮现，向牧苏袭杀！ “喂，我要是死了的话，你别忘记把那个什么功法拿走，它就在我怀里。”阵法中无头苍蝇乱撞的牧苏忽然开口。 “是吗？”少女脸颊带着浅笑：“那你丢出来不是更好。” 无论是笑意亦或是语气，都像是在与老友熟谈。偏偏她却在控制阵法杀死牧苏，这一幕矛盾至极。 追着空刃的牧苏趁空歇喊道：“那可不行，我现在还指着这个呢。” 少女浅笑：“好吧，那我只能尽力破解此阵了。” “这个不急，我还嫌阵法太弱了。”听到凛冽破空声，牧苏一头撞去，斜地里一柄空刃横插进来，将前者打飞。他撇撇嘴：“比起这来，不如来说说你的事吧。” “比如？” “月兰这跟丫鬟似得名字，给你起名的人有仇吧？”身处险地牧苏还不忘嘲讽一波。所以说他能活到现在真多亏这个主角光环了。 少女不羞不恼，只是平静述说：“名为我父所起，他曾言我出生时风雨骤起，吹开桌案一部古籍，便从那古籍中取出二字来。” 此等私密之事，她未曾向任何人诉说。至于此刻是心情流露，还是告诉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月兰……月神兰？”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耳边呼啸的绝非风声。 看不见的魔鬼伸出爪牙，要将他带入罪恶深渊。 牧苏身姿敏捷，锐利黑眸扫过虚空，如能洞察一切。 月神兰-消失万年-古籍-名为月兰。 无数线索在牧苏脑海深处浮现，它们相互独立，却又隐隐有着关联。 一抹劲风额前划过，发丝斩断飘落，危险未让牧苏沉静脸庞有丝毫变化。 风……？ 他剑眉微蹙，忽然好似明悟，一抹自信笑意浮现于脸上。 原来如此……她的名字，便是取自那古籍中的月神兰！ 这也是为何她看到月神兰后，如此惊诧的原因！ 阵法之外，未发现牧苏抽风犯病的少女凝视着他。然而空刃每每差之毫厘，擦肩而过。如此运势令少女心中惊异，暗道这世间真有如此被天所眷，气运滔天之人？ 正思索着，少女秀眉忽然蹙起，阵法中突然有了状况。 就见本在亭中“躲闪”的牧苏忽然越出凉亭，直往阵法边缘奔去！ “他要做什么？” 少女微惊。此阵法她只掌握部分攻击能力。除此之外阵法还有何用她一概不知。倘若让牧苏冲出，那拼着自降修为提升灵力之举便白弄了。 一定要取回《紫气朝凤决》！ 少女轻喝，手决一变，牧苏前进方向竟是同时蕴育十数把无形空刃，朝牧苏全身激射而出！ 作为代价，丹田充裕的灵力正飞速泄去—— 十几丈距离，对牧苏而言不过几息。他来至月神兰前，伸手触去！ 与此同时，十数道空刃四面八方而来，同时击中牧苏，透体而过！ 主角光环似是终于失去了效用！ 第78章 牧苏之死·真 噗哇！ 牧苏浑身一震，大口血喷出。身躯伤口迅速渗出血液，转眼便沁透一身长袍。 他仍然执拗的伸直手臂，摸上月神兰花枝。 身躯抖动着着，食指轻掐，一朵月神兰被牧苏摘取下。仅是这一耽误，便又是数道空刃打入体内，一口鲜血喷上月神兰丛。 却见，那朵月神兰方一取下，异变突起！ 便见以月神兰断截处为中心，一道笼罩方圆数十丈的淡紫罩子浮现，闪烁几下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少女灵识突兀与阵法断了联系。 “那是阵眼吗？”少女微微思索。“是他发现了阵眼，还是误打误撞……不过这不重要了。” 望着身后留下一行血迹，浑身浴血摇晃而来，气息将散的牧苏，她轻声叹息。 终于结束了…… 牧苏最终也没能坚持到走到她面前，一阵摇晃，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他浑身微微颤抖，最终逐渐趋于平静。双肩耷拉，血液身下汇聚成泊，头颅逐渐低下…… 秋水长眸浮现一丝淡淡哀伤之意，转眼又消失不见。她呼出一口浊气，纤手微抬隔空一摄，牧苏怀中显露出衣角，染血的功法便落入少女手中，尚带着温热。 我会记着你的。 深深注视牧苏一眼，少女取出玉牌，便要将之捏碎。 呜—— 忽有令人胆寒的呜咽之声耳畔传来。 少女长眸微缩，倏然望向声音传来之处——月神兰丛。 一点黑炎由牧苏折过之处无声无息散开，短短几息内便笼罩整个月神兰丛。黑炎焚烧间，连空间都随之扭曲，撕出道道裂痕！ 骇然的是，那裂痕之中竟有一道黑影，随空间撕裂，缓缓漫进这天地之间！ 虚无深处，一抹殷红瞳孔若隐若现，窥探着现世。 极端排斥感令少女几乎作呕。她脸颊不见一丝血色，先前种种，已经让她知道这是何物了。 域外邪魔！ “这便是人族血肉的味道啊。”一道女子低笑声在庭院中响起。 一缕黑雾幽幽飘向低沉着头，生死未卜的牧苏。临到近前，聚为一抹曼妙身姿，从后拥住牧苏。如恋人般环绕着，手掌轻轻抚摸脸庞。 黑雾身姿看不真切，但这一抹风情就足以令天下男人色令智昏。 “这种血气……真是太棒了。就是你解开了我的封印吗，如此棒的身体，简直想让人一口吞掉……” 浅笑声中，黑雾游移到牧苏身前，轻捧起牧苏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场景并非香艳。随着黑雾吻上，牧苏耳眼口鼻中皆渗出鲜血。 哗啦哗啦—— 隐隐有铁链晃动由牧苏体内传出，愈来愈急，好似有人不耐烦摇晃锁链。 少女对这一幕熟视无睹，长眸死凝住裂缝中，域外邪魔的本体。 花还在烧，封印正被一点点撕开。但这也表示域外邪魔仍在封印之中，不能脱身。 域外邪魔生有灵智罕见至极，起码她从未听过。观其威势，此魔定是高位存在。她全盛时能否胜过尚且难说，何况此刻仅有炼气境实力。 各大宗门太上长老坐观此地。域外邪魔还是交给他们为好。当务之急是将功法送回宫中。 心念至此，少女手掌轻握，玉牌登时碎开，随后——什么也没发生。 传送竟是失效了！ 少女正愣时，有隆隆宛若恒古而来的洪钟般声音在这天地间响起。 “灵界众宗弟子听令！远古战场发现域外邪魔。吾等将联手封印它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内，所有弟子退出远古战场，过期不候，生死由天！” 此时此刻，远古战场中数万各宗弟子同时听到此道声音。 一处山腰间，厮杀争斗的弟子化为对峙。 林间，正与妖兽拼杀的弟子一愣，被妖兽偷袭受伤。 山洞中，避过妖兽，采集灵草的弟子声响弄得大了些。 荒地处，一名弟子甩去剑尖血液，微扬起头望向天空。 矮山顶端，一男一女两名弟子相互对视，藏不住彼此惊慌。 一处死地，盘坐一句骸骨前修炼的十几名弟子浑身一震，睁开双眼。 域外邪魔！ 自从踏入求仙途以来，便被无数修士谈之色变的存在。 几乎是不约而同，大量弟子纷纷捏碎玉牌，化为白光离开远古战场。而有部分不肯放弃唾手可得的机缘，或是欲杀人灭口的弟子纷纷加快动作。 黑雾海中心。 如死地沉寂的山顶忽起微风，灰尘沙石一圈圈扩散而出。 穹顶之上，骤然云开雾散。有一九层铜塔天外而来，离地尚有万丈便足有圆盘大小，裹挟骇人风势直压而下！ “封印我一炷香？你们的口气……一向如此大么！”嗤笑声中，一缕浓雾至极，与这天地格格不入的黑气从裂缝中钻出，寥寥上升，看似蚍蜉撼树般与那已经化为大片阴影，遮天蔽日，赤红若焚天，离地不足千丈的铜塔相抵！ 铛—— 偌大金属撞击声传遍千里。一道肉眼可见涟漪由撞击处扩散而出。 正下方少女与生死未卜的牧苏首当其冲。前者掐诀，一层防护罩升起。但仍使得少女喉中一甜，一抹血迹浮现唇边。 山石迸裂，视线内所有皆被狂风卷起，呼啸翻滚。牧苏更是瞬间被掀飞而出，不见踪影。 四周骤然按下，滚滚狂风呼啸，浑浊不能视物。 长裙烈烈作响，少女掐诀快若闪电，最后胸前凝结一印，轻咬指尖一指身前低喝：“化！” 嗡—— 指尖血珠激射而出，投入防护罩，化为一道涟漪扩散，乳白光罩染上一丝血色。原本被砂石击打晃动不堪的光罩稳定下来。 少女心中方微微一松，取出一枚符箓方要使用，前方昏黄之中，陡然一大片阴影浮现！ …… 天穹之上，九层铜塔层层碎去。地面余波扩散，波及所过之处一片平坦，再不见先前一片废墟，方圆百里天地间为之一净！ 诡异的是，月神兰依旧燃做一片，看似微弱的黑炎未收到半分波及。 “让食物跑了。”空间裂缝中的赤色眸子轻轻瞥了一眼现世，低低笑道。 第79章 灵界震动!(标准玄幻标题) 离黑雾海三千里外，一片葱郁山林中。 一道身影忽从虚空浮现，踉跄落地。 身影一袭破损长裙，精致俏脸无一丝血色。她心有余悸回身望去。恰逢此时，相撞之声从黑雾海滚滚荡来，惊起无数飞禽走兽，隐于山林中的妖兽纷纷惊起逃离。 少女忧心引起兽潮，便要躲开。 熟料一只沾血手臂忽从后面伸出，搭至少女香肩。 “你——！”少女微惊，回头却看到熟悉面孔，失神道：“你怎么……怎么没死？明明你已经……” “已经七孔流血了是吧。”牧苏翻起白眼：“七孔流血是七孔流血，死是死，千万不要混淆啊你。” 他看去实在狼狈至极。一身长袍破破烂烂，血垢污渍遍布全身。 他确实已经油尽灯枯，血条只剩薄薄一层。还剩一口气全凭仙人转世体的仙锁被域外邪魔吸破，境界径直跳到金丹初期。 没错，牧苏突破了。主要任务奖励已经变成了3点属性。 迈出一步，牧苏脚底一软往前倾去。 少女匆忙将之扶住，下意识中，二指并竖，轻点在牧苏心口之上。 只需轻轻一按，他便会心脏停止跳动，安然睡去，再不会睁眼。 …… 外界，擎天断山顶。 众宗门中略显吵闹，不时有白光亮起，从远古战场传送而归。 山顶一角，仙灵太宗弟子大多已经归来，盘坐蕴剑长老身后。 队伍之中，王子豪眉头紧锁，好似在担忧什么。 那混蛋还未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又一道白光亮起，王子豪挑目望去，见不是牧苏，心中不详加深几分。旋即又甩了甩头。 我在想什么呀，那个混蛋，我怎么会喜欢他…… ……嗯？ 嗯？？？ …… 少女摇摆不定时，一只拳头忽然伸到面前。牧苏展开手掌，虚弱笑道：“给你的。” 实际牧苏早就兴奋的不行，心想这回总该死了吧。 牧苏掌中，一朵因被用力握住，而有几分蔫扁的月神兰花静静躺在手心，其上染着殷红血液。 少女怔怔望着面前的掌心出神，先前一幕重新在脑海浮现。 “你做什么！”少女娇叱，喘气甚急，胸脯起伏不已。 “你说月神兰天地只剩一株，你名字又因此而起，我便摘下来拿——” “你是蠢货吗！”少女闭起双眼，长长睫毛抖动，尖叫打断牧苏。 牧苏心中咯噔一下。她这样怕是要以身相许啊。以身相许没啥，万一要把自己救活了呢。 想到此处牧苏就心中胆颤，强撑着站起，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就想要跑掉。 没走出几步，体力不支绊倒在地，再无力爬起。 “怎么感觉有点冷……”牧苏牵强扯出得意笑声：“这次怕是凉了……哈哈。” 牧苏自得的笑声在少女听来却有几分悲意。她猛然惊醒，再无淡定扑到牧苏身前将他揽起，眼眸带有几分晶莹：“笨蛋你还不能死！机缘我还没给你，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的焦急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牧苏已经陷入濒死状态，意识处于黑暗之中，欣喜等待结算页面跳出来。 月兰手足无措好一阵，才仿佛想起什么，下定决心般杏唇微张，吐出一颗浑圆宝珠。掌心托住，轻抵开牧苏嘴唇，推入其中。 随含起宝珠，牧苏周身忽散发一股冷意。皮肤泛着清白之色。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也结霜冻住。 气息近无，但仔细感受，却又隐约有微弱心跳。 “真是看不透你啊。怎样的人生会造就你这样的性格。”少女轻轻拂去牧苏睫毛上的冰霜，一双秋水眸子盯在牧苏脸上，眼中带着几分情意。 她抱起牧苏，赤足走在山林间…… …… 时间快到了。 一炷香已然即将燃尽。各宗弟子除了陨落其中，大多都已归来。 擎天断山上空，无数强者大能或浮空或坐在法宝之中。以防域外邪魔冲出远古战场，为祸人间。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忽然显现。朦胧中显露出一道人影。白裙如雪，明眸皓齿。 女子绝美脸庞带着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宛若九天之上仙子临凡，吸引去所有目光。 她怀中抱着一人，满身血污，看不清楚模样。 但从那外门弟子长袍及身形便足够让仙灵太宗众人猜出他是谁了。 “月兰前辈。” “老祖。” “月兰道友。” “道友怎会从远古战场出来……” 惊愕与恭敬之声在断山半空散开。 紫宛宫带队长老，一名月白衣裙的老妪迎上前，恭声道：“恭迎老祖！” 女子颔首，老妪又问：“老祖，这个小辈弟子是……您救下来的？” “他不是小辈。”女子朱唇轻启。 “他是我的道侣。” 喧闹哗然在整个山顶散开。即便悬浮半空的诸位大能强者也不住睁开双目，惊诧望去。 堂堂化神期老祖竟然与一小辈结为道侣！ 仙灵太宗众弟子最为震惊。蕴剑睁开双眸，沉默良久，数十年来头一次开口说话。 “噫——恁这是弄啥咧！” …… 牧苏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当然从他视角来看，就是眼前黑了十几秒，场景一转。 他躺在自己洞府的床榻之上，浑身缠满绷带。 他还活着。 都伤成那样了竟然还活着！ 牧苏这时候只能生无可恋了。 挫败感涌上心头，久久不散。 众弟子已经回到了宗门，来探病的邓青妍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了他，字里行间带着满满的醋意。 远古战场方面，域外邪魔将灵界一些老不死的存在惊动。之后发生了什么还不是邓青妍这种修为能接触到的。只有少数留言流传，说是此域外邪魔乃是王级邪魔。实力堪比真仙，灵界无人可敌，各宗只能与它妥协。 依据便是那天过后，擎天断山千里范围内黑雾滚滚，化为一片死地。而各大宗门严令门下弟子擅自涉足其中。 至于身为人族大敌的域外邪魔竟会与灵界坐下来谈判，就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了。 一些修士认为域外邪魔实力未恢复，大骂各宗软弱，此刻应趁其虚弱将之灭掉——这么想的修士大概以为灵界只有自己有脑子。 第8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和柳暗花明又一村 牧苏浑浑噩噩走在回洞府的路上。 片刻后，牧苏走到后山一处台阶前，台阶之上几丈外，宋安师还等在那里。 牧苏也看到了他——敬谢不敏，伸手欲拨开宋安师。 【次要任务：你放弃了一条路，但不代表只有一条路。即便拒绝命运，你依旧是你：拥有3名红颜知己。当前为：3】 【次要任务已完成。】 任务栏中，这项任务被划上一道黑线，代表任务完成。从直观角度来讲的确比更新前强上一截。 牧苏恍然大悟，宋安师是妹子！ 片刻后，牧苏走到一处空地间，空地前方几丈外，韩元基还等在那里。 牧苏也看到了他——仔细打量一下，长达脖颈的黑发略显中性。肤色苍白脸庞精致。一身练功服几分干练。 “嗯……”牧苏沉吟着，突然发现自己看懂了这个副本的套路。 就这样走到近前，牧苏突然伸出双手按在韩元基胸口。 “……” “……” 两厢对视无言。牧苏什么也没摸到——可以理解。 …… 环10区生态保护区。 一名小男孩骑在父亲肩膀上，指向森林里奶声奶气道：“还有一条！” 小男孩指向的茂盛森林里，另一头大象窸窣钻出。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牧苏尖叫着跑掉了。 这一晚，牧苏得到了很多。 失去了更多。 翌日一早，牧苏未通告任何人。独自下山往擎天断山而去。 …… 擎天断山。 方圆千里，黑雾凝而不散，遮天蔽日。葱郁的山林变为枯枝。绿草化为飞灰。河水干涸，泥土焦黑。 邪气持续侵蚀这方土地，不过短短几日，便将之变成黑雾海之地那般。 擎天断山上空，一道凡人无法看到，修士却能清晰感知，笼罩千里的结界将擎天断山围起，防止黑雾向外扩散。因此在边缘处便可看到这样一副奇异景色：结界外，树木葱郁鸟儿叽喳。防护罩内，树林枯败，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一日后，牧苏身影出现在擎天断山边缘。 道路前方，两名其他宗门弟子守在路口，以防有人误入其中。 二人看到牧苏，对视一眼，待其走近后拱手，不冷不热道：“这位道友，前方域外邪魔横行，还请止步。” “哼。”牧苏浑身一震，周身气息一放。金丹境修为显露无疑。 二人面色一变，忙行礼恭敬：“原来是前辈。” 牧苏背手，微微颔首，一副高人姿态：“吾乃仙灵太宗长老，此行奉掌门之名，找那域外邪魔有要事相商。”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找域外邪魔商量事……？ 疑惑归疑惑，二人还是不约而同让开道路。 “前辈小心。近日结界内生变，有不少新的域外邪魔诞生。” 恭敬声中，牧苏昂首与他们交错而过，身子探入结界之中。 周围景色骤然一变。先前的风和日丽化为黑雾漫天的死地。 牧苏行走在死寂焦土间。打量周遭。 隐隐有呜呜之声传来，不多时，呜呜之声愈发明显，令人心烦意乱。 只见远处，漫天黑雾狰狞而来，各类面孔闪烁，耸人听闻。 临到近前，这些初生的域外邪魔从牧苏身上感受到另它们胆颤的气息，不敢上前。浮现的一张张面孔化为谄媚与畏惧，围绕牧苏而行。 与此同时—— 擎天断山，原本平滑横截面的山顶不知何时多出一座漆黑如墨大殿。殿中生有一丛月神兰，铺开数丈，茂盛无比。月神兰上，一道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死寂之中，忽有淡淡轻笑回荡。 “熟悉的味道……那个小家伙居然敢进来。” 另一边，觉得走过去有点慢。牧苏对着一旁一只看着比较壮的域外邪魔挥挥手，将它唤来后毫不客气骑了上去，一指千里外若隐若现的擎天断山：“带我找你们妈去。” 一个时辰后，牧苏从战战兢兢的域外邪魔身上跳下来，仰头看了一眼，迈步踏入大殿幽暗之中，如被吞噬。 黑暗如有实质，外界散不进半分光。 大殿空旷，唯殿心一丛月神兰，散着幽幽紫光。 牧苏走近，迈入月神兰紫光范围。 紫意在牧苏脸庞镀上一层。他一双黑眸向月神兰上看去。 正逢一道浅浅笑声殿内响起，婉转回荡。 牧苏心想这娘们儿咋这么爱笑？ 好在他还没忘此行目的，强压下吐槽欲望，注视月神兰丛那道身影，深情款款。 “我爱你。” 就算她是令灵界亿万修士战栗的存在。 就算她是能凭一己之力能让整座灵界退让的存在。 就算她是能与真正仙人匹敌的王级域外邪魔。 听到这话时她仍愣了一下。 “什么？” “我说，我爱你。”牧苏瞪着死鱼眼，像是小学生喊老师早般无精打采拉着长音。 话音落下，一道勾魂夺魄的媚笑忽然在大殿中回荡起。 那道月神兰上，若世间最恶的黑气幽幽飘来，环绕一圈，绕到牧苏身后，轻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说……你爱我？” “你……不怕死吗？” 来了！ 牧苏心知作死时刻到了，目不斜视挺胸抬头：“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证，日月为鉴。不信的话，你把我的心掏出来看。” “我怎么舍得呢？”她对着牧苏脸颊轻吹口气，声若媚丝：“这么美味的小家伙……” 牧苏胸口忽然纠痛，下意识眉头蹙起。 低头看去，黑雾化成的纤细玉指中，一颗心脏有力跳动着，月神兰幽幽紫意映照下格外妖冶。 “我拿出来了哦。”更显妖冶的是这道耳鬓厮磨。 “你看，是不是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对你的爱意。”牧苏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肉麻的话，余光注意向飞速减少的血条。 “是呢……” 倏然，五指收紧，旋即惊呼：“哎呀，不小心把你的爱捏碎了。你……不会怪我吧。” 几乎同时，牧苏呼吸一窒，哪怕削弱了90%，这份疼痛仍让他喘不上气。 牧苏知道这下稳了。很快，被强压下的本质开始流露—— 第81章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不要哭。我走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牧苏也不管域外邪魔是什么想法了，转身凝视着她，自顾自犯病演了起来。 身体的力量正在流逝，目光流露着深情与不舍，一抹血迹浮现于嘴角，牧苏苦涩一笑：“不要总是躲在殿中，多出去走走……千万不要熬夜，皮肤会变咳咳咳咳……” 牧苏佝偻起绳子，随着剧烈咳嗽，血沫内脏碎片从口中吐出，缓缓跪倒在地。 “如果遇到咳咳咳咳……遇到了心爱之人，就忘掉我吧……看到你开心我……” 牧苏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视线逐渐模糊，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无力的伸出手，缓缓抬起，在发愣的域外邪魔的胸口上……摸了一把。 扑通—— 牧苏的身体无力跌倒，斜躺在冰冷死寂的大殿中，域外邪魔脚下。 侧脸紧贴着大殿，双眸半睁着。手指无力微颤，借于地面之血，写下几字…… 啪—— 手指无力垂下，一滩血液由牧苏剩下散开，再无声息。 那双红瞳带着几许复杂几许莫名，看向那抹字迹。 【凶手是……】 他到底多想玩这个梗？？？ …… 牧苏视野暗了下来，大概过去半分钟，画面重新亮起。 一片茫茫雪山之上。 白雾笼罩四野，雪花悠悠飘落。 群山之巅，一座雪峰直入云端，与云顶突出。 峰顶有一冰殿。阳光折射下晶莹剔透，恍若云顶天宫。 真正的结尾动画终于出现，牧苏只恨这里没有爆米花和可乐。 殿内空旷，唯正中有一散发氤氲冰床。一道白衣胜雪，清冷如仙的女子盘坐冰床，纤手置于丹田，手恰印决。 此景持续良久，女子忽然微微一颤，睁开一双秋水长眸。 她檀口微张，一颗冰珠从口中吐出，身前悬浮打转。 冰珠其身不知为何产生一道裂痕，紧接一阵咔嚓细声，裂痕向周边蔓延，眨眼间便布满整颗冰珠，之至—— 啪—— 裂痕多至无法产生，骤然爆为一团晶莹白雾。 女子绝美脸庞倏然惨无一丝血色，秋水长眸怔怔遥望向大殿之外茫茫雪景。 “林战……” …… 仙灵太宗，授课场。 白玉平台之上，元婴老祖正在授业讲解修行。 台下数百蒲团座无虚席，弟子们或认真听讲，或沉醉其中，或按照授业进行修行。 有一人例外。 林青儿手托香腮，怔怔望着仙元太宗最高那座主峰。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忽然化起一抹笑意，抹散不去…… …… 仙灵太宗，外门弟子区域。 洞府之中，宋安师将乾坤袋系于腰间。 她全身笼罩宽大长袍之中，唯有一双如毒蛇般阴冷锐利的瞳孔从长袍中透出。 一想起那人，兜帽下的苍白嘴唇忍不住咬起。 那个臭家伙……占完便宜就玩失踪。 “你跑不了的。” 一声低低自语，宋安师离开洞府，往山下行去。 过往弟子见到她，纷纷避让，唯恐动作慢上一些。 无人看到，那抹阴冷锐利早已悄无声息化开。 …… 月神兰散着微弱的紫意。 几丈之外，依旧一片漆黑。 漆黑之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为什么……”忽有声响起。 随之的是水滴落地般的声音。 “为什么我能屠戮了这世间，让亿万人族为之战栗。仙界都不敢高高在上……可为什么……我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四段动画放完，视线重新暗下，然后就是格外长，格外长的黑暗。 【林家，一处偏僻的小院。】 一直未曾露面旁白终于在耳中响起。同时画面亮起，出现在一间熟悉小院中。 小院中生有一颗古树。明媚阳光倾洒而下，透过树荫。 草坪光斑间，一名羊毛俊俏，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躺在那里，细微鼾声从少年口中传出。 “你叫这名字还真没错。林战，根本就是一个修炼疯子嘛。和我在一起竟然也只知道修炼，榆木脑袋。”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说罢又不甘心的踢了几脚。见后者真的睡着了，无奈的转身走开。 临到小院门前，少女却是一转身，脚尖轻盈一点，落于树后躲藏起来。 紫衣少女躲起不久，少年剑眉忽然蹙起，眼皮急速眨动，若陷入梦魇中。 “啊！” 不多时，少年猛地一声大喊，从树下坐起，如濒临淹死的鱼般急剧喘息着，冷汗沁出，黑眸缩为针芒大小，心脏几欲从口中跳出剧烈跳动，如若遇上什么可怕事物。 微微平复心情，林战胜出双手，打量自身，喃喃怔道：“我……我还活着……？” “什么？”同时，观看过场动画的牧苏怔怔出声，心生不详。 明明正是一天凉爽时，浑身如从水中捞上来般被冷汗沁透的林战恍若未知，仍在喃喃自语：“之前那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怎会有如此真实之梦境……” “这么快就睡醒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闻得这道声音，林战一惊，双眸如鹰尖锐望去，瞧见那张熟悉脸颊旋即怔住，恍然如梦。 “……你怎么了？”林青儿瞧他冷汗涔涔，不太对劲的模样，不由秀眉微蹙，忧心问道。 林战吐出一口浊气，让心跳平复一些，正要答无事，忽然心中一动，转而问：“林家武极阁中，可有名为青冥九转的武技。” “的确有。”林青儿疑惑道：“你是从何处得知。” 牧苏脑海掀起滔天巨浪，难道梦中一切是真的……！？ 此时，一道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 “青儿，不是告诉你不要来这里了吗！” 一名中年男人走进院中，眉头紧皱的看向林青儿，他身旁站着一名颇为俊俏的青年，只是那气质略有些阴柔。 一番充满既视感的交谈。最终，林青儿一步三回头的随林战与林傲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牧苏视角如同游荡灵魂归体，飞快投入少年后脑。下一刻，牧苏便恢复了知觉。 近乎同时，牧苏握紧双拳，心态爆炸般仰天大吼！ “这他妈也可以啊！！！” 第82章 疯人院见闻日记1 【时间结束】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疯人院】 【主要任务：拒绝命运的安排。每当你提升一个境界，属性奖励将扣除1。若奖励扣为0时，将会继续转为负数。这是你拒绝命运的代价。当前修为：渡劫。当前奖励：扣除3点随机属性。（已完成） 【次要任务：击败5名远比你强大的敌人，当前为：0。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次要任务：拥有3名红颜知己。当前为：3。奖励：2点随机属性（已完成）】 【次要任务：经历10种奇遇将奖励1点随机属性。当前为：13。奖励：1点随机属性（已完成）】 【额外任务：以死亡作为人生的结局。奖励：1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额外任务：放弃抵抗，选择站在巅峰，但同时成为命运的傀儡。奖励：随即扣除1点属性（未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我们拒绝打分，滚出这里！）】 总计：0点随机属性 结算页面，牧苏瞪着死鱼眼。 他当然死了……但谁想得到奇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让牧苏重生到副本开始的时间段—— 重生之后他破罐子破摔，半敷衍半浪的将副本时长拖完，终于迎来了结算页面。 【当前梦境难度满足称号获取条件】 【正在构造称号——】 【称号构建完毕】 【获得称号】 牧苏迫不及待看去。 【掘墓人：你正在挖掘装有自己尸身的棺木，泥土垒起数米高，脚下灰尘弥漫起无法挥散的黑雾。这时你听到了来自深渊的呢喃，怨毒的目光从身后亮起。你回身挥出铁锹，锹上泥土飞溅，穿过空无一物的空气——那里什么也没有。】 【当你手中持有任意道具，将可将理智值降为零10秒并不被那些存在察觉。】 【每次使用理智值降低10。】 【——你终将挖掘到棺木，以及躺在棺木中的自己。】 获得的称号从各种角度阐述着牧苏的所作所为。 系统结算完毕后，结尾动画徐徐展开—— 那是没有牧苏乱入，主角是林战的正常世界。 侥幸发现戒指中秘密的林战，为了得到功法与资源，开始进行万界最强系统发布的任务。并得到第一部黄阶上品功法。方修炼一日便遇林广坤挑衅。 有功法在手，林战有几分信心。一番对峙眼看即将出手，却是林青儿及时出现，将林广坤赶走。 后者放言，要在小比上给林战好看。林青儿也劝林战最好不要参加此次小比。林战攥住拳头，指甲陷入肉中。回到小院后他便求助系统，系统提供给他丹方，让他前往大炎城购入灵草炼药。 炼制好后林战服用，一天修行顺利进入炼体四重。第二日小比，仙灵太宗两位长老出现，而林战趁林广坤不备，使用黄阶上品功法将后者打败。最终，仙灵太宗长老带林青儿与林傲离去。临行前林战与林青儿约定，半年后仙灵太宗收徒，他定当入门。 以此为源，林战修行更加刻苦。但因平时照拂他的林青儿离开，他更受族中排挤。这一日，林战决定离开林家，与愿儿一同外出历练。 来到大炎城中，林战凭借会炼一种丹药，购置大量灵草炼制成丹，出售与拍卖行。 却因被人跟踪行踪败露，抢夺所得，不得不踏上逃亡之途，更与愿儿分散。 为了寻找愿儿，林战只得暗中对抗袭击自己的帮派，游而不击，逐个击破，终于打败这一帮派，抓住头目，并找到愿儿下落——在他们将愿儿带回帮派路途，竟是被一无名老妪带走，说要收之为徒。 林战打听到老妪去处，竟是去了离此地数千里之遥的紫宛宫。为了找回愿儿，林战便决定踏上前往紫宛宫之路。 至此，49天过去。林战的修为保持在练气九重。 画面逐渐暗去，一切似乎了然。 如果牧苏在副本开始后随波逐流，168公计时，折合游戏时间49天整的进度充其量让修为达到炼气境。 偏偏牧苏进行了一番自以为是的举动。于是—— 168小时的游戏时间，整整一个星期。 只进行了这一个副本，并且什么也没得到。 气死银。 从结算页面退出，牧苏回归到主世界。 他平躺在床上，海浪声不见了。 一股极端刺鼻，就连游戏面罩已经被弱化的感官都无法掩盖的难闻味道钻入鼻中。 这是消毒水与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视线逐渐恢复，看到的是昏暗光线下，在黑暗若隐若现的天花板。 这里绝不是小屋。 三道肮脏昏黄的隔帘阻隔牧苏望向周围的目光，同时将他围在床上。 肉眼可见的灰尘飘荡在空中。牧苏躺在散落黑褐色痕迹的病床上，想要坐起。 然后他发现双手双脚被绑缚固定在床上。 微微晃动挣扎，病床滚轮摩擦地面，发出尖叫，于死寂中格外尖锐刺耳。 牧苏忽然不再动弹，侧头聆听。 只有自己的心跳与嗡嗡声——来自头边柜子上。餐盘中腐烂食物上的蛆虫苍蝇。 牧苏挣扎幅度大了几分，挣脱开绑缚，起身解开脚上束缚，跳下床来。 本该光滑瓷砖覆盖着一层黑褐色物质，略微黏脚。 伴随牧苏在狭小空间转身，周围隔帘微微飘扬起。 一抹光亮沿缝隙钻入。 牧苏掀开有光亮透入的隔帘，站在一条长廊之中。 长廊两边，污秽的隔帘蔓延至视线尽头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尽头。牧苏站在走廊。似乎每一道隔帘之后，都有一道怨毒视线注视而来。 身后，清凉之风吹来。吹动门前隔帘。 几米外的大门敞开着。 天色阴沉得犹如傍晚，淡淡迷雾笼罩在一片平原之中。门外随处可见歪斜立起的墓碑。 这里像是主世界。联合正在进行的副本联想，这里或许就是疯人院。 问题来了，牧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牧苏走到门前，正打算看一眼外界，屁股突然被人猛地踢了一脚，身体前倾扑去。 同时有咆哮响起。 “别再来了！” 砰！ 随之是重重的关门声与迅速暗下的视线。 再亮起时，耳边重新响起了日夜响彻不停的海浪，以及窗外空地上玩家们的说话声。 他回到了小屋。 第83章 《牧苏苏传》豪门身世(精修版) 我叫牧苏苏，我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高人一等。我继承了世界第一帅气的爸爸的容颜和世界首富妈妈的家产。 我出生的那个冬天，百花盛开，菊花牡丹花桃花樱花假花乱花等等。为我接生的医生护士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就被我帅晕了。冯小刚陈凯歌李安斯皮尔伯格哭着喊着求我去做电影男主角。 汤姆克鲁斯很不服气，嫉妒来找我，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说了一句话：牧苏苏之后无俊男。 英国女王来看我，看到第一眼就认我当干孙子，英国皇室还授予我荣誉勋爵的称号。 世界上所有新闻都在播放我出生的消息，无论是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是年迈的老人都成了我的粉丝，大喊着：今生无悔粉牧苏，来世愿嫁牧苏苏。 出生后三天我就学会了说话，一周掌握了英语。一个月就掌握了地球上所有的语言。一岁就能把三字经倒背如流。还不到三岁，就掌握了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 测验表示我的智商高达251，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哎。” 我叹了一口气。 镜子中的我肤如凝脂，眼如皓月，双眼皮，像剑一样的眉毛，有着宝石般的七彩樱花眼睛。壮实的胸肌与八块腹肌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 我呼出的气是七彩的。开心时是彩色的，生气时是红色的，难过时是蓝色的。我呼出的气是蓝色的，表明我现在很悲伤。 哪怕是已经获得诺贝尔奖，美国nasa荣誉教授，身价上千亿，年仅20岁的我，也不得不按照世俗，去上大学。 我从我那一千方米的纯金卫生间走出来，躺在了一百平方米的席梦思床上。 我握紧了拳头，双目中满含斗志。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第二天。 美国北大毕业的仆人给我宽衣洗漱。 “少爷，您该去学校了。” “知道了。”我冷酷的哼了一声。 从几万平米的豪华家中走出，帅气的坐上三亿美元的纯金跑车。 “少爷，比尔盖茨想邀请您吃晚饭。” “告诉他我要上学，没时间。”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仆人给我打开车门，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车。 管家这时候说：“少爷。时尚周刊想找您拍一组照片。” “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理。”我冷哼了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那和英国王爷吃饭的事……”管家心说不愧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家世显赫，世界第一英俊和多金的少爷。行事如此沉稳，不愧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家世显赫，世界第一英俊和多金的少爷。 “告诉他晚上我会过去。”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我要给你讲个笑话。”我冷哼一声，帅气的坐上了车。 管家被我的风趣幽默逗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副管家被我的风趣幽默逗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女仆被我的风趣幽默逗笑：“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仆人被我的风趣幽默逗笑：“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只听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我来到学校，我低调走进了教室，却有一种无法掩盖的贵族气质。所有学生都目不转睛看着我，包括老师。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在低头读书的女生，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看我的人。 我优雅都走过去，淡淡的体香充斥整间教室，到处都是贪婪的呼吸声。 “你叫什么名字。”我微笑的问她。而周围的女生已经兴奋的晕了过去。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样子很普通，还有些土，朴素的衣服裤子，还没我纯金衬衣上的泥点值钱。 她居然没理我。 从小到大，我和谁说话对方都会乖乖讨好我，她居然不理我！ 我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女人。 “有个性。你是我的女人了。老婆，我爱你。”我深情的望着她。 所有学生都对我的专一给打动了，哭了起来。 “我叫若初，不是你老婆。”若初神色如常，看也不看我一样。 我知道她也爱我，这么说是因为她自惭形愧，觉得配不上我。 “从此以后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冷酷而又霸道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园。 【被誉为世界第一天才，花样美男子，财阀少爷的牧苏苏正式踏入校园，他用的他魅力征服了全校——除了若初，而接下来，他又会与若初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to-be-continued→ 第84章 为了弥补过错，今天我要多更新! 牧苏上传《牧苏苏传》的一段时间后。 “字数上合格了，内容什么的……”疑似君莫笑的初审编辑在牧苏提交签约申请后，不得不出现并看了一遍精修版。 “你管满屏的哈哈哈哈叫文字吗？” “我觉得一两个哈无法阐释这个笑话的好笑程度。”牧苏一本正经。“再说了这不是有嘿嘿嘻嘻和吼吼吗。” “……你开心就好。”编辑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回复：“不过之前章节你打算什么时候删。” “为什么要删，这样不是挺好！能让读者清晰看到我的进步，知道我是个认真负责的作家。” “你随意……那么请继续吧。” “等等！”牧苏叫住要退出聊天的编辑。 “请问还有什么事？”文字比较客气，不过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不耐烦。 “你知道我在玩一款叫做注视深渊的游戏吧。” “……什么？” “有一个玩家叫君莫笑。” “如果和作品内容无关恕我——” “那天我在看到他和狗抢屎吃。”牧苏打断初审编辑的话：“而且吃的老开心啦！” 【e78初审编辑退出聊天】 “嗯……”躺在床上的牧苏摩挲下巴。“难道不是他么？” 他还是觉得这个编辑是君莫笑伪装的，所以忍不住激将一下。 即将无果，牧苏拿过丢在一旁的游戏面罩套上脑袋，登陆上阀门平台。 游戏库和好友列表只有两个好友。 【闻香识女人（游戏中：注视深渊）】 【炽神（已离线）】 牧苏点开聊天框，发送去消息：“我要上电视啦！” 十几秒后，闻香回复：“电视……？你是说媒体吗。” “是的！” 进行疯人院副本的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事，就比如牧苏通过了面试，成为了一档综艺节目的选手。并且开出了信用点的价码报酬。 真的有人愿意让一个精神病当节目选手。 “那恭喜啊……”闻香反应有几分意兴阑珊，她的副本正进行到关键时候。 “我是来邀请你去看的！” 这次过了三四分钟，闻香才回复：“为什么想起找我？” “因为我没有别的朋友啊。” 哪怕正在搏斗之中，看到这段话的闻香仍沉默了片刻，良久回复道：“……是什么节目，我可以叫上朋友一起看。”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明晚八点的《超级明星》。” “你在太阳环吗……总之到时候我会去看的。” “对了，记得叫君莫笑来看！” “我尽量……”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闻香退出聊天。而牧苏被撩拨起了兴奋，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不止小说获得了编辑的认可，自身还成为了明星。距离自己的梦想实现简直指日可待啊！ 亢奋的牧苏决心努力走上正途，便调出视界中的书写板，开始写第二章。 《牧苏苏传》第二—— 写到这里，牧苏沉沉睡去。 …… 《超级明星》在改版前是一档问答综艺节目：《超级天才》。此次改档，播放档期以及名字都相差无几，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两档节目是姊妹款。 《超级明星》采用选拔制。也就是每一期都会从四名选手中按照人气排行选出期冠军。四期之后，四名期冠军将一起比赛，按照人气排行选出月冠军。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此举可谓司马光砸缸之心路人皆知：收视差？观众喜欢谁我们就留下谁。这总可以吧？ 节目已经改版，内容自然发生变化。在《超级明星》制作组提供给牧苏的方案书中，节目时长一个小时，共分两个环节。每个环节结束都会被现场观众及通过直播观看的观众投票。直到最后选出总票数最高的选手为期冠军。 方案书中透露一部分节目内容，一环节超级问答，二环节超级游戏。 至于环节具体内容，属于机密不予外露。只有在入场后才会被分发规则细节。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 3号演播厅 场下观众席已被全息影像坐满。 时至今日，大部分综艺节目已经不需要观众亲身出现在现场——尤其是对于没什么收视的节目来说。 全息影像足以以假乱真，除了不能触碰到。并且有一点，选择以全息影像出现在观众席的观众可以调整外观——所以此时在台下呼喊欢迎主持人的除了小部分人类，大多数都是形态各异的类人生物。 也许真的有外星人混入其中也说不定。 台上，探照光柱从高处打下，聚焦在主持人身上。其他区域处于黑暗之中，只有选手席隐约能见到四个轮廓。 在导演组喊下开始，摄像机开始拍摄后，光柱下一袭白色西装，棕色长发扎为马尾的女性主持人对摄像机展露出笑颜：“欢迎来到《超级明星》，我是主持人克拉克。” 观众席响起一片热烈掌声。没掌声也不要紧。直播采用延迟30秒播放设定。这个时间完全让后期来得及配上音效。 “作为《超级明星》第一期的主持人，我可是有点受宠若惊啊。”主持人拍着胸脯，流露出一丝确幸。一名合格的主持人一般都会在开场说些与节目无关的话来拉近与观众的距离，减少彼此的陌生感。“想必大家现在也期待本期的选手是谁了，当然，可能有本就是选手粉丝的观众早就知道了。” “那么废话不多说，现在就来为大家介绍一下本期的四名选手。” 随着话落，原本聚焦主持人的数道光柱一阵乱晃，晃得人眼晕，同时伴随欢快的伴奏和现场导演烘托起的欢呼声中，第一道光束从天而降，落在选手席第一位选手身上。 暗中观察的牧苏瞪着死鱼眼，心想400年前这样，400年后还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这节目没人看。要不是冲着参加节目会给一万信用点他才不想来。 主持人克拉克来到选手席前，阅读视界内的选手资料：“第一位选手：查尔斯，14环内知名游戏玩家，现保有多项游戏的速通世界纪录。” 说完停顿几秒，让查尔斯挥手与观众们打招呼。 查尔斯三十多岁，有着游戏玩家特有的不修边幅。样貌颇帅，因此凌乱金发和唏嘘胡茬倒显得有些不羁。 第85章 我们不应该怕它们，它们应该怕我们 鼓掌声中，第二道光柱降下，主持人来到第二位选手座位前：“第二位选手：李漫，火星籍演员，代表作《奶奶也疯狂》《太阳系外的呼唤》皆取得不菲成绩。” 被唤作李漫的是一名二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俏皮的对观众席挥手，惹来一阵欢呼掌声。 随后克拉克继续介绍：“第三位选手：哈里斯，菲林机械坊首席家用型合成人外貌设计师。或许你们枕边躺着的合成人就是出自哈里斯先生之手哦~” “没那么多预算请名人，只能找几个便宜的凑合一下了。”台下，全权负责节目的查理叹了口气。 掌声中，克拉克来到最后一处选手席，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最后一位选手身份可是很神秘哦。导演组一直在保密，那么现在，掌声欢迎牧苏——” 光柱从天而降，打在牧苏身上。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查理呢喃自语，愈发不看好这档节目了。 他瞥了眼一旁相隔几名工作人员的总导演。 不过就如先前所说，无论如何，他都能赢。 台上，克拉克站在牧苏身前，蜻蜓型摄像机展翅停留半空，拍摄着画面。 “牧苏先生，请问你的职业是——” “着名作家。”牧苏瞪着一双死鱼眼。 “哇哦。”克拉克装作惊讶，回头看了摄像机一眼：“不知道您的笔名是什么呢，说不定在场观众会有——” “和着名侦探。”牧苏突然补充了一句。 “……？” 场面一静，主持人盯着明显是刚刚想出来而显得有几分得意的牧苏，直到耳中响起导演的喊声才回过神。撑起笑容：“原来是这样啊。你使用笔名是什么呢？” “帅哥牧苏。”牧苏抱着双臂，微仰起头，毫无羞耻的开口道。 居然不要脸的说出来了！ 主持人心中咆哮，面上却又不得不假装保持笑容：“看来牧苏先生是个很幽默的人啊。” 她从牧苏身边走回到舞台中间。监狱探照灯似得光柱终于暗下，正常光线在台上亮起。 舞台一侧，四名选手各自坐在宽松舒适的沙发中，各自桌前放着赞助商的产品：一瓶香水；一罐啤酒；以及一盒炸鸡。 怎么看都是楼下底商给的赞助。 “四名选手介绍完毕，接下来，让我们进行本期节目的一环：超级问答！” “这一环中，制作组将随机从题库中抽出两道题向四位选手提问。答案公布后，由所有观众打分。得分最高者，为这一环节优胜者。” 主持人开始讲解第一环的规则。对于选手来说全程只有主持人在那嘚吧嘚，枯燥了点。不过观众视角，此时是有图画切入进行解说。 花费不足一分钟说完规则，克拉克从一旁工作人员端来的箱子中抽出一张卡片，看上去后，向摄像机投去饱含深意的目光。 “请选手听第一题。从人类文明诞生最初，鬼魂这个概念便开始出现。并成为人们的寄托。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一厢情愿相信死后会有另一个世界。那么，你们对于鬼的看法是什么？” 克拉克来到查尔斯的座位前：“游戏里应该会经常接触到这一类题材吧。不知查尔斯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头一次上节目，有些紧张的查尔斯挠了挠脸颊：“如果相信世界上有鬼魂……那接下来需要信的就太多了吧。魔鬼天使。撒旦耶稣什么的。” 克拉克点头评论道：“看来查尔斯选手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太多啊。” 等观众的掌声过去后，克拉克来到李漫身前：“李漫小姐在出演的几部电影中都扮演了身手利索的角色，让我猜一猜，你的答案不会是锤爆鬼的头吧。” 观众席传来一阵笑声，李漫也轻笑出声，掀开额前发帘落落大方回答：“现实里我还是一个比较胆小的女生的。所以我只好强迫自己不相信咯。” “听起来我们的李漫大明星还没有男朋友，媒体前的观众要抓点紧哦。”克拉克点到截止调笑了李漫一下，引起观众席一片起哄声，然后走到哈里斯身前。 “鬼怪类的合成人我也不是没设计过，有些客户挺好这一口的。其实也就那样吧。” 哈里斯的回复很符合他这一年龄，这一阶层的观念。 克拉克点评了一下哈里斯的回复，然后转到牧苏身前。好似忘了先前尴尬，调笑道：“牧苏选手的优势很大啊，作为最后一名选手有充分时间去思考。那么牧苏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牧苏看了眼蜻蜓型摄像机的“复眼”，也就是镜头。目光逐渐又离开，语气透着一股追忆。 “我第一次意识到鬼这种存在，是在我想解决个人需求的时候。” 在场的选手、主持人、工作人员、现场观众，以及收看节目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 他们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克拉克回过神，向总导演投去询问的目光，透露出来的意思溢于言表：“您看现在该咋办？” 不管其他人，牧苏自顾自诉说着：“我当时在想，如果在我解决个人需求时，有鬼恰巧在一旁怎么办？女鬼还好，要是男鬼呢？说实话男鬼看了也没啥问题。但是万一……万一我的祖父祖母，我祖父祖母的祖父祖母它们在周围怎么办？它们看到怎么办？尴尬不尴尬？我死了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 牧苏一本正经说着荒诞的故事。 “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再动手。但后来我有个驱魔人朋友跟我说，他关于这点有第一手的资料。” 克拉克不得不再次望向总导演，她快主持不下去了。 这可是直播啊！这可是正常节目啊！ “就当他在谈家常。”通讯器中，响起总导演低沉的声线。 “我刚才说过，那个朋友他是驱魔人。几个月前，他家就开始有邪恶的东西潜伏着。每当夜幕降临，它便开始向卧室接近，想要袭击他。偶然一次，他正要拿出那东西，突然感觉到它在拼了命般逃离自己。之后他还发现，当一边动手一边望向鬼的方向时，它逃得会更快。” “所以当你感觉自己遇到了不祥之物时，吓走它就好。” 第86章 怎么可能让你们猜到我要说什么 现场依旧鸦雀无声。 “继续主持，投票后进入广告时间。查理，观察这一时段的收视率。” 通讯器中响起总导演的指挥。 克拉克镇定几分，转向镜头：“牧苏选手的回答实在是……惊人之语。好了。目前四位选手已经回答，不知道观众更支持哪位选手的回答呢？现在开始进行投票。现场观众或通过媒体观看的观众可通过右上角弹出的选项来选择您支持的选手。广告之后，答案揭晓！” 克拉克保持微笑面向镜头几秒，然后才一脸放松走到台边，接过服务机器人递来的毛巾擦拭额头冷汗。 广告时间是调整现场的好时候，这时候媒体前的观众们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赞助广告。 台上四个选手，一个死宅，一个十八线明星，一个怪大叔，一个神经病。这几个都不是会主动向别人搭讪的货色。所以一个个或望着发呆，或玩起视界。 “我表现得怎么样。” 牧苏向闻香发送去信息。 “嗯……一如既往，牧苏风格。” “诶嘿嘿……君莫笑来了吗？” “我跟他说了，不过没理我。” “他这个人傲娇，嘴上说不要，其实后面痒得很。现在一定在偷偷看。” “呵呵……”闻香发去一个笑容：“我这边有几个朋友，一会儿节目结束要来排梦境吗。” “吼啊！” “广告还有十秒结束，现场导演主持人准备。” 随副总导演查理的声音在演播厅响起，刚松懈的工作人员重新紧绷起来，各就各位。 现场观看并不比通过媒体看来得舒适。媒体上无论是节目效果还是视觉上都比现场好上太多。所以让我们诚实一点：坦白来讲，这些观众有那么一部分是托。 克拉克整理好妆容，重回舞台中央。在倒计时出现时，换上优雅笑容。 “欢迎回来《超级明星》。本节目由【伊芙琳榴莲香水】赞助播出。榴莲味香水——爱你的只有我们。” “接下来我们揭晓第一环节第一轮人气最高的选手。”克拉克往选手席上扫去一眼，镜头画面适时切到四位选手的脸上。 伴随激烈紧张的背景音乐中，克拉克宣读了结果：“第一轮人气最高的选手是——牧苏！” 现场导演指挥下，场下响起观众的掌声。 镜头在其余三名选手脸上逐一切过，他们都是一脸微笑着鼓掌。 揭晓的结果并不让令人意外。回答越特立独行，人气自然越高。 镜头最后停留在牧苏脸上，一双半睁不睁的死鱼眼出现在所有观众面前。 克拉克接下来又将其他三人的排名简单提了一下。因为除了第一都不重要，也没费什么口舌。 “排名只是暂时的，其他选手还有很大的机会。”克拉克面向镜头，微笑着抽出新的卡片：“那么现在开始第二轮提问。” 她往题卡上瞥去一眼，微笑开口：“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四个选手感觉陌生啊。李漫你在拍戏时候有何野生动物接触过吗？” 接档新节目的短暂磨合过后，克拉克已经能很好的把持住现场气氛。 李漫想了想，点头答道：“有的吧，比如松鼠猴子都有接触过。” “那看来这一回我们的李漫选手有些优势的。”克拉克看向题卡，阅读出声：“现在请听题：当你们遇到凶猛的野兽时，会采取怎样的措施规避开危险？” 按照座位排序，克拉克率先来到查尔斯的座位前。后者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好像要跟牧苏比试一下谁先在台上睡着。 查尔斯撑着脸颊，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被克拉克打岔：“注意我说的可不是在游戏里哦。” 场下传来几道笑声。查尔斯也扯了扯嘴角，微微坐直道：“如果遇到野兽的话，我会尽量站直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高大。” “这个我也听说过。”克拉克接到，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据说大部分野兽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体型远超自己的生物攻击，比如猎豹。” “咳……不是这个。” 见克拉克说得煞有其事，查尔斯不得不出声打断。 “咦不是吗？”克拉克做出一副惊讶表情：“那我就有点好奇了。站直身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查尔斯挠了挠发梢：“是这样可以死的有尊严一些。” 观众席传来一片笑声，克拉克无奈耸肩，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像玩游戏一样对决。” 牧苏看向传出笑声的观众席，眨了几下眼。 这么老的梗你们也笑得出来？ 他浑然忘了自己玩梗玩的丧心病狂。 “导演，刚才那一时段的收视率出来了。”台下，年轻助理将一份数据传到总导演的视界。“开播后收视率为0.10，随后一直在小幅下降。之前那名叫牧苏选手说出答案后下降幅度较大。不过之后又出现回升，目前已经与刚开播时持平了！” “我看到了。” 作为接档《超级天才》，原班人马制作的节目。人气自然也承接上作。不过总会有一部分观众因为节目变了而选择不看。而收视率回升，说明有新的观众被吸引来。 一汪死谭重新注入了活水。 这大概是不少工作人员心中的想法。 台上，刚刚问完李漫的克拉克又来到哈里斯座位前。 “我不会离开工作地点和家，所以一般不会碰到野兽的。”哈里斯很认真的说出这一句回答。 请这个毫无情趣的男人来参加节目的意义何在啊。 克拉克心中腹议。 不过用脚趾也能猜到是因为便宜。 最后，克拉克来到牧苏身前。 鉴于先前的开场亮相，他们对于牧苏的回答都抱着某种的期待…… “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牧苏的回答啊。”克拉克调笑了观众一句，问向牧苏：“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跑。” “什么？”克拉克微微前倾，感觉自己没听清。 “跑啊！不跑等着变成粪便吗？”牧苏一脸恨铁不成钢喊道。 观众席有几个观众笑出声来。 牧苏不爽横过一眼，咱这答案多正常啊，笑点在哪？ 再三确定牧苏的回答后，克拉克干笑看向镜头：“牧苏选手的回答真是正常啊呵呵……” 这么正常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正常好吗！ 第87章 你完了，牧苏这人小心眼 节目时长一小时。两个环节设定为20+40分钟。现在第一环节才过去十五分钟，克拉克得找点话拖时间，于是走到李漫身边。 这几个选手里也就她看起来好交流一点了。 克拉克问道：“你觉得这一轮中谁最有可能夺胜呢？” “嗯……大概是查尔斯吧。”李漫想了想说。她已经看出这个节目的尿性了。谁的行为讨喜谁就是第一。 “哦？”克拉克背着手走到哈里斯面前：“哈里斯你也是这么看的吗？” “我觉得牧苏说的有道理，这时候应该转身逃和大声呼救。”哈里斯身上的延迟很大，还沉浸在几分钟之前。 “呵呵……”克拉克干笑几声算作回答，走向牧苏的座位——径直略过，来到了舞台中央。 没人配合的克拉克自说自话拖了一段时间，当导演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后话题一转，微笑看向镜头：“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第一环节第二轮的投票。现场观众或通过媒体观看的观众可通过右上角弹出的选项来选择您支持的选手。广告之后，答案揭晓！” 待蜻蜓型摄像机复眼灯光暗下，克拉克松了口气，边解系的微紧的衣领边走到台下，坐到工作人员区对一旁现场导演抱怨：“这几个选手哪找来的啊，一点都不配合，连话都接不下去。” 现场导演往总导演那边努了努嘴，一言不发。 这回休息的时间比较长，不光是播放广告，制作组还会把之前片段剪辑一下简单说明。 这段时间也能让观众或选手解决下生理需求什么的。 比如手臂在桌底飞快晃动的牧苏。 嗯？？？ 正在喝水的克拉克一口水全喷在现场导演脸上，一点都没浪费。 也不顾的擦，克拉克指着牧苏：“你在做什么！” “嘁。” 一脸认真的牧苏见被发现，不爽的嘁了一声，把手从桌底拿出来，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装起深沉。 难道还要告诉你我刚刚把鼻涕抹到桌子下面了？ 克拉克一脸狐疑收回目光，看了眼时间快到了。便整理好衣着发梢重回台上。 “欢迎回来！本节目由高浓度酒精啤酒【香纯啤酒】赞助播出。香纯啤酒，喝完屁股痛。” 什么鬼赞助？ 强忍吐槽欲望读完，克拉克很有职业素养的保持微笑说道：“那么第二轮的第一花落谁家，牧苏又是否能保持第一的位子呢，现在揭晓！” 四位选手与所有观众的视界同步浮现了第一环的总人气排序。 牧苏高高在上，李漫紧随其后，查尔斯与哈里斯位列第三与第四。 不少没节操的观众都投给了节目里唯一的女性选手李漫。 揭晓答案，克拉克笑着说：“看来牧苏选手凭借第一题的惊人之语遥遥领先啊。就是不知道第二环形势是否会发生逆转呢。现在进入超级明星第二环，《超级游戏》！” 观众席的热烈掌声中，伴随主持人克拉克的解说声，同时视界中开始播放第二环游戏规则。 所以说这个综艺节目寒酸的连个大屏幕都没有吗？ “超级游戏：本期节目挑战内容为，四名选手将各自被带至四间一模一样的密室，随后会锁上大门。密室中提供了同样的线索，四名选手需要依靠各自的能力挖掘重重线索，找到钥匙打开房门来到外面的房间——但还没有结束。因为他们需要合作来在时限内离开房间。” 解读完规则，克拉克无奈耸了耸肩：“这么看来这环节里，我们有一位选手占据很大的优势啊。” 说着她来到查尔斯身前：“作为知名游戏玩家，这种密室逃生类的你肯定接触过吧，有没有信心啊？” “还好吧……玩游戏碰到这种情节我都是能跳过就跳过的。””查尔斯苦着脸，惹来一阵笑声。 克拉克跟着笑了笑：“连你都没信心，总感觉第二环的结果要被预定了。” 镜头适时切到牧苏那张要死不活的脸上。 她又走到李漫旁边：“李漫你有信心率先完成吗？” “我已经做好准备被王子从密室里救出了。” “哇哦”克拉克调笑了一句：“看来我们几位男选手要加油了。” 随后克拉克经过哈里斯，走到环抱双臂，倚靠沙发中的牧苏面前。说实话她宁可面对这货也不想去捅一个闷葫芦。 她尽量让自己轻松的笑道：“大家都知道，你是小、呃小说家兼侦探——” “着名的。” 略微一滞，克拉克反应极快补充道：“……着名的小说家，那么——” “和着名侦探。”牧苏抱着双臂，很有派头地再次纠正。 这个梗你到底要玩多久啊！翻来覆去的有意思吗！我也是有病啊！明知道你有病还跑来问你！ 主持人克拉克深深吸了口气，强颜欢笑：“那么这个密室逃生对你来说毫无难度吧。” “也不能说毫无难度吧。”牧苏看似谦虚，实则傲然仰起头：“不过对于我来说的确没什么问题。你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侦探，我……” “着名的。”克拉克此时突然插了一句嘴。 观众席笑声一片，其他几位选手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所周知的是，牧苏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的心眼小到可以跟某个法号叫梦遗的少林方丈比较。 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的克拉克将选手挨个调侃一遍，工作人员带领牧苏等选手离席，前往后台早已布置好的场景。 在这期间，克拉克会分析一下选手的优势来拖时间。 作为主持人的基本功，克拉克觉得这可比跟选手搭话容易多了。 几分钟后，现场导演的声音从耳机传出，克拉克语气一转：“现在四名选手已经进入密室了，我们一起来看看现在情形如何。” 话音落下，观众们的视界浮现出四个俯瞰视角的画面。 “观众们可以选择自行观察选手画面，也可以跟随主画面播放。”克拉克提示了一句，转而道：“让我们切到查尔斯的房间，” 画面中，查尔斯一进入密室就开始翻起书桌抽屉找寻线索，看上去并不像先前说的那样完全不会。 第88章 密室逃脱就是这么玩的! 蜻蜓型摄像机启动，追随查尔斯进行拍摄。 抽屉是空的，让拉开的查尔斯楞了一下，随即转而去找其他线索。 密室设置为书房。墙角放置一双单人床。书桌后便是书架，摆放的都是实打实的书籍。 画面又切换到李漫和哈里斯。二人就像第一次接触解密游戏的普通人一样，有些茫然地四处打量，随便抓起一个物件来回翻看，确认是否属于线索。 导播又将镜头切换到牧苏所在密室，于是所有观众都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紧贴镜头的脸。 “看来牧苏已经发现我们的镜头了。”克拉克对着观众席做了个鬼脸：“可惜没有额外奖励。” 引发一阵笑声后，导播将画面重新切给有了新进展的查尔斯。 密室，牧苏观察了一阵这个水晶般圆润的金属物件，从桌上跳下。 他的黑眸渐渐眯起。 …… 抽屉拉开一半，里面空空如也。 一部精装自传摆放桌面，鹅毛笔夹在书页中，似是主人有事，临时当做书签。 伸手将书拿起，缓缓展开，书纸味散溢。 【克洛德心中清楚，他所奢望、他所渴求、他所欲望、不过是空白一场。天杀的英镑，去他妈资本家，他早该知道的。早该将咖啡倒在他头上，在香榭丽大街……那间咖啡厅】 结尾一段内容被潦草涂抹掉。 牧苏移开目光，单手捧着自传，另一只手拿过桌上另一本书，若有所思的掀开，不经心食指划过书页，飞快翻动。 书页崭新，没有污渍。说明此处主人并无乱涂画的习惯。 “这么说……被涂抹掉的很可能就是线索了。” 他绕至书桌后如主人般坐下。 “涂抹掉的字是什么？香榭丽大街【的】那间咖啡厅……不是。这样就没有涂掉的意义了。”指节轻敲桌面，牧苏喃喃自语。“难道只是幌子么？会让人陷入误区的线索……” 片刻后，黑眸微微亮起：“原来如此，离开密室的方法是这个吗……” …… 第二环已经进行了10分钟。 密室逃脱这一环给所有选手的时间是30分钟。 原本是在众选手之间来回播放的主画面。因为除了查尔斯其他三人没有实质性进展，所以一直逗留在查尔斯的密室。 就见查尔斯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微微一抖，就有一片叶子书签从书缝飘落。 主持人克拉克适时解说：“查尔斯取得了关键性线索啊。只是不知枫叶又有什么用……”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导演切换画面的要求。 于是克拉克在导播切换画面之后，简单点评了李漫和哈德斯两位选手。他们的进展还停留在书页那里。 “不知道牧苏选手的进展如何，作为‘着名的’侦探，他或许已经拿到钥匙了说不定。。”克拉克故意在着名的三字咬着重音，引起一阵笑声。 于是导播将画面切到了牧苏所在密室。 于是所有观众就看到，牧苏咣咣凿着铁门，脑袋紧贴门缝扯着嗓子大喊：“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啊！！救命啊！！！” 观众席发出爆笑声，尤其是那些从始至终都在观看牧苏密室的观众。相反的是克拉克，她的手都在抖，已经说不出话了。 干什么呀这是！这货什么来头啊！哪有这么做节目的！他谁啊！谁啊！谁把他找来的啊！ “那么……那么我们再看一下查尔斯那边。”克拉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句也没点评就生硬的转了画面。 与此同时，其余三间密室的选手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声响。不约而同往门外望去一眼。 是节目组弄出的声响吗？查尔斯心想，动作未停的将叶子与书桌上盆栽的叶子一一比对。 世界上不存在两件完全相同的事物——物理学上来讲是这样。 两件完全相同的事物是存在的——哲学上又是一种说法。 不过只是糊弄眼睛的话物理学上也可以做到。查尔斯找出了盆栽中与手上轮廓相同的叶子，将之揪下。 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似有刻痕。他忙拿过桌上墨水瓶，将叶子沾上墨水，印在一旁空白纸张。 新的线索浮现。 【吊灯】 查尔斯抬起头。 …… 咔嚓—— 严密的房门拉开一道缝隙。 顶着凌乱发型的查尔斯从密室探出头。 外面是客厅布置，同样一扇上锁的门，并且没有其他选手再。 见到自己是第一个出来，查尔斯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提了起来。 这节目不是第一个通关的人就是第一。查尔斯明白这一点。 作为知名游戏玩家，同时是多项游戏速通纪录保持者，查尔斯的好胜心不言而喻。 作为一名正常人，他很自然地想到一个主意：帮助其他选手一起离开密室。 这么想无可厚非，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牧苏那样。相比绞尽脑汁讨好观众，已经知道钥匙在哪，用提供线索方式帮助其他选手更加简洁，也更加容易。 查尔斯来到离得最近一扇门前，敲动问询：“谁在里面？” “谁……查尔斯吗？你已经出来了？”透过木板的声音带着惊诧。 略微有些自得，查尔斯轻咳一声：“你看一下单人床下，有没有贴着一张卡片。” 李漫来到窗前，探手摸索片刻，从床下扯出一张磨砂卡片。 “找到了！” “抬头，找一下通风口的位置，将卡片丢进去。” 李漫略微迟疑，最终还是踮起脚，将卡片放入通风孔中。 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李漫开口欲问时，一枚红色钥匙被从通风口丢出，落在地上。 救出李漫，查尔斯马不停蹄来到相邻的一道门前，敲动问：“里面的是谁？” “谁在说话？”哈德斯闷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 “这是什么？” 正要回答的查尔斯循声回头看去，李漫拿着一串钥匙，共四把，红蓝绿紫。 看来节目组早就为第一个离开密室的选手准备好了。 …… 咔嚓—— 第三扇密室门打开，哈德斯道着谢从中走出。 “抓紧时间吧。” 查尔斯说了句，三人拿着钥匙来到最后一扇房门前，开锁拉开门。 然后就看到—— 牧苏正面朝下趴在地板上。墨水打翻在一旁，食指沾有墨汁，手指旁歪扭写着一行字迹。 【凶手是……】 玩不腻的凶手梗。 第89章 冠军是实至名归的 不要擅自给自己加戏啊！就是普通的密室解密，跟密室凶杀案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充当背景解说的克拉克内心疯狂吐槽。她以为不切到牧苏的房间就万事大吉，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站在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查尔斯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吸引注意：“看来有人将牧苏杀害了。” 作为演员的李漫最先反应过来，职业病似得捂住薄唇，惊讶中带着点点慌乱：“凶手还在这里吗！” 查尔斯视线扫过密室的各个隐蔽角落，迈步走入密室：“不清楚。因为凶手极有可能……就隐藏在我们之中。” 你们也不要一本正经的瞎想好不好！上去踢一脚他就爬起来了！ 观众席的观众们乐得不行，克拉克气得不行。 被牧苏带上歪路的三人自然找不到丝毫线索。这样持续了几分钟，除了加深了三人之间的互相怀疑，进度没有任何推动。 于是节目组不得不强行终止节目，然后将牧苏唤醒。 当然，这些都是在广告时间进行的。 等节目继续，克拉克强撑笑容念赞助广告时，四位选手已经回到了演播厅各自的座位上。 “欢迎回来《超级明星》。本节目由【赵铁旺炸鸡】赞助播出。赵铁旺炸鸡——开创外卖新风尚。我们会在你没订餐时送餐上门，然后拿走你的钱。” 所以说这都什么鬼赞助？？？ 强忍吐槽的欲望说完，克拉克转而道：“在第二环节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游戏没有能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克拉克下意识看去一眼罪魁祸首。那家伙睡眼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所以节目组临时变更，决定进入特别人气环节。前两环总分最高的两名选手进行一对一对决。规则如下：节目组将设置两道问题，由两位选手进行回答。回答完毕后进入最终投票环节。观众们将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选手。”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补偿观众。资本主义只有利益没有良心。节目组只是单纯的因为第二环节强行中止凑不够一小时，想出了这种办法。 “目前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两个环节人气最高的两位选手分别是牧苏以及查尔斯。先让我们恭喜他们。”克拉克很不走心的鼓了鼓掌，不用现场导演指挥，台下观众就跟着鼓起掌来。 掌声中，舞台逐渐暗下，三道光柱打下，分别落在主持人、牧苏、查尔斯的头上。重新变为最开始阴森森的氛围。 “那么请听题。” “对另一人产生狂热到偏执的感情，甚至不惜为那个人杀人。这种性格我们一般称之为……” “病娇。”查尔斯率先抢答。 克拉克笑道：“看来没少玩恋爱游戏啊。” 台下传来一阵笑声，克拉克又看向哈欠连连，反应慢了半拍的牧苏。 “牧苏你的回答是……” 牧苏后知后觉抬起头，愣愣问：“啊？你问了啥？” 笑声更大了，克拉克不得不重复了一下问题，最后道：“这种性格我们一般称之为……” “精神病。”这回牧苏回答的倒果断。 作为一名有着扎实基础的主持人，克拉克很好地将自身压抑的情感隐藏起来，强作镇定，开始问第二道题目。 “对他人说话常带有讽刺，或使用言语打击别人，这种性格我们一般称之为……” “毒舌。” 第一个回答的又是查尔斯。 克拉克略带蛋疼的看向牧苏。 “贱人。”这是牧苏的回答。 他的回答不出任何人意料。 怎么说呢，牧苏的回答其实也是对的，但是吧…… 好像总觉得哪里别扭？ 特别人气环节问完，就进入了投票阶段。期间主持人点评了一下两位选手的优势。在整个节目进行到第五十五分钟时，公布了最终的答案。 “那么第一期《超级明星》，最终的得胜者就是——” 克拉克拖着长音，配合背景音乐激烈的鼓点给人一种紧张的气氛。 噔！ 查尔斯头顶光柱猛然暗掉。 “牧苏！”克拉克喊声响起。 观众们纷纷站起，献上热烈的掌声。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起，其余三位选手也都起身鼓掌。 不服不行，这种操作学不来的。 作为节目的得胜者，克拉克自然还要采访牧苏一番。她无比蛋疼来到牧苏身边，看着镜头说道：“首先我们恭喜牧苏成为了《超级明星》第一次节目的得胜者。我们已经见识了牧苏选手天马行空的行为，所以有一点我很好奇，想必观众们也很好奇。作为第一期冠军，你现在有什么想要做的呢？” “你们会帮我实现吗？”牧苏仰头看她，卡姿兰大眼睛一闪一闪。 在其他人都起身为他鼓掌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臭屁的坐在沙发上。 “这只是一个问题。”避免误会，克拉克重申了一下。 登时那张脸臭了起来，死鱼眼盯着她：“那我有权不回答咯？” “……是的。” “操粉。” “呃……你刚刚说什么？”事发突然以至于克拉克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牧苏倏然站起，气势凛然，无比坦荡：“我要潜规则我的女粉丝！我要和她们睡唔唔——” 大抵是脑袋一热，克拉克竟扑上去捂住牧苏的嘴巴！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观众席的惊呼声，目瞪口呆的其他选手，跑上台阻拦的工作人员。 “导播切掉这一段。牧苏选手请您重复一遍，主持人不要打扰选手回答。” 混乱之中，总导演低沉的声音在整间演播厅回荡。 有序指挥下，极短时间内演播室恢复正常。 “倒计时3、2、1。继续拍摄！” 画面一切，重回克拉克问完牧苏的阶段。 “若说愿望的话，大家知道我的职业是侦探。但目前事务所只有我一个人。”牧苏倚靠沙发，表现的很正常，甚至可以说很优雅的侃侃而谈。 “因此想借贵节目宣传一下，现招聘助手一名——” 趁镜头没有拍到自己，克拉克看向总导演，得到一个“这样就行”的眼神。 她抬起头，炽眼灯光披洒下，白光充斥视野，那双淡蓝眼眸渐渐有些迷离。 耳边声音消失。朦胧中，她看到有天使在彼岸招手。 第90章 岁 最终她也没能追随主离去。 将她拉回人间的是耳机中总导演的声音。 扩散的淡蓝瞳孔渐渐收缩，克拉克落下头。鼓掌声，欢呼声重新钻入耳中。 她看向刚刚说完话的牧苏。 她决定……绝地反击！ “我还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还没散去的掌声中，克拉克轻掀发帘，流露迷人笑意。 “你要成为我的女粉丝吗。”牧苏说着就伸手要去抱她。 克拉克后退一步，避开这个毫无节操的家伙。“请问你现在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克拉克拉起长音，又以极快的速度含糊说出后四个字：“男朋友吗！” “没有哦。”牧苏下意识，然后感觉哪里不对劲：“嗯？” 克拉克已经带着笑意转身面对镜头说着结束语了。 节目到此结束。不过牧苏和其余三位选手还没离开。他们留在后台单独的房间，等待接下来的采访。 采访将会在剪辑之后在重播版进行播出。 经过一系列的剪辑后期后，这第一期简陋的节目看上去起码能有点样子了。 台下，工作人员们已经得到本期节目最终的收视率数据。 首播收视率0.09。顶峰收视率高达0.37，平均收视率0.25。 虽然没能一鸣惊人，但在没有请知名人物的情况下将收视率从之前的0.11变为0.25，已经是漂亮的翻身。 后台，克拉克优先采访完其他选手，最后百般不愿的来到牧苏的采访室。 除了她还有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负责拍摄。一般这种一对一采访或是专业严肃性访谈皆会有工作人员手持摄像机拍摄，以示对嘉宾的尊重。 克拉克坐到牧苏对面的沙发中，发自肺腑赞叹道：“牧苏你的表现有目共睹啊。” 牧苏接道：“我以为你会不想和我说话。”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经历牧苏重重折磨的她心性有了不小进步，心中吐槽一句，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吧？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你现在有什么想要对支持你的观众说的呢？” “说什么都可以吗。” “请您保持公众形象。”克拉克不得不提醒一句，哪怕后期采访会进行剪辑。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咳咳咳咳……”一旁一道被呛到的咳嗽声传来。手持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连连咳嗽，歉意说：“实在抱歉，需要重来吗？” “没有重音，后期剪掉就可以了。”安慰一声，克拉克又问：“这期节目，有很多观众对你感到很好奇。觉得你很跳脱、神经质、特立独行。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诶嘿嘿……”牧苏挠着脑袋傻笑起来。 克拉克有气无力回应：“没在夸你……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比，有什么变化吗。” “喂这个问题是不是转折的有点大。”牧苏破天荒吐了个槽。 “一般会问一些问题让后期挑选使用，不一定都会用上。”克拉克解释一句，事实上她也对这个问题很不解。不过是查理交代的，加上就加上吧。 “soga。”牧苏嘟囔了一句克拉克没太听懂的词，想了想说：“变化的话，我周身散发的男人气息愈发浓厚了。” 之后克拉克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便宣告本期节目正式结束。一万信用点报酬将会在24小时内转入他的个人账户。 …… 牧苏被采访的二十分钟前。 “你的工作是什么。” “抱歉先生，我正在执行工作，只是这个人很有趣……” “多有趣。” “很……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之人……他叫什么。” “牧呃，牧苏。” “牧苏……凯瑟琳，查找记忆库。” “找到了，是这个人么。” “是的先生啊不，是的女士。” …… 牧苏被采访的十分钟前。 查理走向电梯。他的助手刚刚告诉他台长在办公室等他。 他的心情很好。收视率提升，台长要见。单独说不算好事，放在一起就值得推敲了。 走出电梯，推开台长室门。 办公室后坐着一个人，但不是台长。 “你是谁？”查理疑惑。 “请坐。”那个人开口。 查理疑惑坐下，相隔办公桌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还有台长在哪？” “是我要见你。” 查理微微皱眉起身：“节目正在收尾，我需要去维持现场，如无必要我——” “不好意思。”一只手掌按住查理肩膀，将他按回座位。一道身影从椅子后浮现，走到查理一侧：“恐怕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了。” 查理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良久，问询：“你们想要什么。” “很好。我们是来合作的。所以我希望氛围更像合作一些。”身侧的人轻打响指。 查理眼眸带着几分嘲意。合作？这样的合作头一次见。 身侧的人开口：“我们会帮你在接下来的几期成为临时总导演，并让节目成为14环收视前十的节目。” 他出现后，办公桌后的人就没有在说话在，只是静静看着。 片刻，查理开口，有几分意动：“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凭我们在这里和你谈。”指节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凭那些破铜烂铁现在还没上来。” 查理这回想了很久，笑了一声：“真是丰厚的待遇。资本主义只有利益。你……或者说你们。想要什么。” 身侧的人开口：“一个月后的月赛，我要作为主持人上场。”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查理不是蠢货。 不到40岁成为一档节目的副导演足以说明什么。 他们，或是说他们背后的组织。肯定看上了什么。 期赛，月赛……查理很轻易联想到了牧苏。 他也是唯一一个与两期节目相关，身份神秘的人。 想到此处，查理看向办公桌后的那个人：“那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 牧苏被采访的二十分钟前。 偷懒看节目的员工目送那位女士离开，迟疑问出口：“为什么要调查他……对不起先生，我问了不该问的。” “没什么。可以告诉你。” “因为你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或许听说过他。” “先生，我没明白……” 一份纸质被资料递到眼前。 纸上大片空白，只有寥寥三行。 牧苏 男 生于1994年 第91章 和大人!乾隆爷他驾崩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已经回到住处的牧苏此时正饱受垃圾信息。所谓人红是非多。从节目播出后到现在的两个小时，几十封信息被发送到他的个人信息中。 虽然视界提供过滤功服务——但是是收费的。 自打搬到这里就一直腆个脸蹭老夫妻饭吃的牧苏哪来的钱。 刨去大部分骚扰玩闹性质，有寥寥几封是对侦探助手感兴趣。 “要来游戏吗，我的朋友很想见你。” 加为好友的闻香发来消息。 “好呀好呀。” 牧苏给那几封求职信息回复了一句录用胸最大的，就跳上床拿起游戏面罩进入游戏。 …… 晨雾将将散去，仍有淡淡朦胧。 不怕死的玩家在窗外朦胧中游荡。 牧苏泡在疯人院副本的一个星期中，游戏发生了很多事。 诸如新玩家越来越多，游戏有大热潜质。随着通关噩梦难度的玩家增多，相关攻略出现。 又诸如探索主世界的玩家死了一批又一批，这些玩家用删档代价换来的资料出现在官网上。死海上游荡的无人的船，浓雾中手提灯笼的佝偻怪影等等。 还有一些寻求刺激的，将理智值降低到处去浪，结果发现变成了恐怖游戏，只能自杀重开。 至于理智值降低会遇到什么，所有相关信息和帖子都被游戏官方删除。玩家只能跑到其他地方分享信息或者口口相传。或者亲身体验一番了。 有玩家整理出关于理智值增加和减少的方法。首先游戏不能侦测到你的心境，你的想法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理智值的增加和减少变成了纯粹视觉上的判定。 玩家看到一堆令人作呕的东西、可怕的事物。或待在墓地、黑夜、浓雾、深海等阴森孤寂的环境中太久。无论玩家是否会感觉恶心，理智值都会持续降低。 同理，在温暖明亮的地方、很多人在一起、风景秀丽的环境。会感受到安全、温馨、愉悦。理智值会缓慢上升。 【闻香识男人向你发出梦境邀请。躺到床上接受或拒绝。】 系统弹出提示。 刚从床上下来的牧苏又躺回床上，顺手摸了枕边富江斧一把，在它【我已经忘记了砍东西的感觉】的声音中选择接受。 黑暗袭来。 恍惚间，牧苏冥冥感觉到了其他存在。这种感觉玄而又玄，不待他去察觉，系统提示浮现。 【你已进入梦境聊天室】 牧苏（全体）：大家好 牧苏表现得文质彬彬，礼貌打招呼 卡莲（全体）：嗨！ 除了她还有一名叫透明桥的玩家，不过没有吱声。 闻香识男人（全体）：进游戏再说吧，我先排梦境。 【当前进行：多人困难梦境……】 【当前为困难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4-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字符逐渐淡去，窗外说话声与海浪声渐渐消失。 一如既往的在虚无中等待。 “汝七人，有罪。” 宏伟之音滚滚。 水晶灯柱散发微弱光芒，七道人影被绑缚在大殿中央最底部的石椅。 石椅与地面一体，整体雕刻神秘纹路。 昏暗之中，一圈又一圈陪审席，环绕底部石椅，坐满或大或小，奇形怪状的黑影轮廓。 【真理法庭】 再往上，是三道如山般高大身躯。 它们脚踏虚空，手托真理法庭，头颅看向掌心法庭。 三张面孔，羊头，兔面，猪脸。一笑，一哭，一怒。 “傲慢，藐视法庭。” 音浪滚滚。 “有罪！” 重重环绕的裁判席，无数黑影附和高喊。 下方七道身影，第一道身影脚下，亮起紫色光环。 “嫉妒，操控人心。” “有罪！” 第二道身影脚下，亮起黑色光环。 “暴怒，怨怒他人。” “有罪！” 第三道身影脚下，亮起红色光环。 “懒惰，引诱世人。” “有罪！” 第四道身影脚下，亮起蓝色光环。 椅子上的是闻香。 “贪婪，永无满足。” “有罪！” 第五道身影脚下，亮起绿色光环。 椅子上是牧苏本人。 为啥我是贪婪？ 观看片头的牧苏不爽撇嘴。 还是绿的。 “色欲，不尊理法。” “有罪！” 第六道身影脚下，亮起粉色光环。 “暴食，贪图逸乐。” “有罪！” 第七道身影脚下，亮起青色光环。 “罪恶已定。汝七人将被罚入真理之轮。” 画面一黑。再亮起时，众玩家已经回到各自身体。 无数影子重重包围，让她们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成功从真理之轮中存活。人数每增加1，获得50先令的倍数。当前奖励：0先令】 【支要任务：自身活过真理之轮，奖励10先令（未完成）】 【支要任务：全部玩家幸存，奖励500先令（未完成）】 系统提示刚刚消失，一道喊声陡然回荡在法庭。 “异议阿里！” 牧苏只恨是被绑在石椅上，无法做出动作。 “贪婪，有何要说。” 其他玩家纷纷望去，他们希望牧苏能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包括看过节目的闻香她们。 她们心想，节目上的表现算节目效果。现实中总不会也那样…… “为什么我的是绿的！我不管，给我换颜色！” 与之相邻的闻香叹了口气：“又开始了……” “喂小哥，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暴怒座位上，叫做【波尔】的玩家弱弱吐槽一句。 “天真是你吗？”牧苏伸直脑袋想要绕过闻香去看波尔。 “意义不明。”上空的隆隆之声响起。“既无异议，本庭宣判。傲慢有罪！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附和。 副本没给玩家多余的交流时间。只见地面纹路忽然亮起，亮光冲天。 当一切恢复如常，除了代表傲慢的玩家，其他玩家重新变成了观察视角。 “老爷，乾隆爷他、他去了！”一名老仆悲切哭喊。 叫做【谜题】的玩家怔怔望着眼前一切，愣神道：“什么乾隆爷？我在哪，我是谁？” 副本进展太快，让人反应不及。 “老爷您、您怎么了……？”老仆被吓坏，以为老爷突闻噩耗，心智失常，连忙应答：“这是和府，您是和珅啊，钮钴禄和珅啊。” 不待细说，就听府外一道尖锐喊声。 “圣旨到——” 第92章 杰克!船撞冰山了! “什么？” 谜题发愣的功夫，月洞门走来一名老太监与两个小太监。这时其他玩家才发现他正处于一座园林庭院，亭外鸟语花香，假山活水。 装扮倒没变，依旧是主世界那一身标准便装，还脏兮兮的。 老太监在前，小太监在后。三人沿小径快步走至凉亭前。 “和珅接旨——”老太监尖细嗓子刺耳。 “什么？”一分钟不到谜题说了第三次什么。 倒是身旁老仆人连忙跪下，头紧贴地面半分不敢抬。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见和珅无一丝敬意，老太监面露不喜，不欲跟死人一般见识。拂尘一挥，将袖中谕旨取出。 “嘉庆爷谕旨，和珅听旨——” “什么？”第四次。 “朕于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日，蒙皇考册封皇太子，尚未宣布谕旨，而和珅于初二日即在朕前先递如意，漏泄机密，居然以拥戴为功，其大罪一。” “上年正月。皇考在圆明园召见和珅，伊竟骑马直进左门，过正大光明殿，至寿山口，无父无君，莫此为甚，其大罪二。” “什么？”谜题跟个捧哏似得，老太监说一句他搭一句。 “……伊家人刘全，不过下贱家奴，而查抄赀产，竟至二十余万，并有大珠及珍珠手串，若非纵令需索，何得如此丰饶？你其大罪共有二十，本应凌迟处死，然十公主向朕求情。朕念及固伦，改为赐白绫三尺。” “主子的旨意完了，和中堂，接旨吧。” 尖细声音中，后方小太监手捧白绫，递予谜题面前。 谜题傻呵呵的下意识接过那一段白绫。 就差说一声“谢谢啊”了。观看的牧苏忍不住吐槽。 “谢谢啊……”不知道咋回事的谜题下意识道了声谢。 话音刚落，谜题失去身体控制权。 画面一转，所有玩家看到了新的过场动画。 镜头停留在一道木雕门窗前。窗纸后，一道轮廓朦朦胧胧。 忽有凳子踢掉之声屋内响起，便见那轮廓猛地挣扎起来。 挣扎持续十几息，动静渐渐减弱，直至最后没了声息，脚下悬空，微微晃荡。 众玩家眼前又黑了一下，再亮起时已经回到真理法庭。 地面纹路光芒已经暗去，玩家们看去状态栏，谜题还是存活状态。 只是任务栏支要任务：全部玩家存活的后缀变成了已失败。 “什么？”谜题呢喃一声。 这孩子傻了。 不过真怪不了他，这个没有任何提示的副本极不友好。且节奏太快，快到完全不给玩家反应的机会，加上谜题又排在第一个，懵懵懂懂就死了。 “真理之轮应该是将我们放入一个致死场景。同时这个场景可能与我们自身属性相关。比如谜题所代表的傲慢，我听他的二十罪行，似乎是一个不尊皇权的角色被处死。所以——” “本庭宣判。嫉妒有罪！”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附和。 代表嫉妒，位列第二名为诉说的男性话还没说完，地面再次亮起，所有玩家被投入真理之轮。 “天，这个副本根本不让玩家交流啊。”闻香嘟囔了一声。她之前尝试切出去，发现游戏限制，无法向队友发起对话。 方进入真理之轮，诉说忽感身体轻盈，耳边呼啸，失重感传来。 诉说惊觉，自己正在下坠！ “东方不败！” 头顶忽有喊声，诉说望去，就见云雾弥漫崖顶，一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似有不羁青年悲意高喊。 身体飞速下坠，诉说只能无助任由跌落摔死，然后回到真理法庭。 三秒载入，一秒死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间大殿都在回荡牧苏肆无忌惮的笑声。 上个谜题起码有选择的权利，比如卷款潜逃或者是卷款潜逃，实在不行也可以卷款潜逃。这个倒好，刚过去就跳崖了，根本没得选。 其他玩家同情诉说的同时都有些想笑。 “这只是困难难度，太夸张了吧。”叫做上古之神的男玩家忍不住问。 “不夸张，主要任务是从真理之轮存活，每存活一个奖励50先令。我们七个人，只要活下来一个就通关了。”和牧苏同一小队的透明桥开口。他代表懒惰，下一个进入真理之轮的玩家。 牧苏看不到人，听声音是男的。 闻香忧心忡忡：“如果都是这种难度，我们真的能——” “本庭宣判。暴怒有罪！” 又一道宏伟之音荡开，震耳欲聋。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高喊。 纹路乍亮，充斥视野。 透明桥微眯起眼。 几秒种后，光芒渐渐暗下，被柔和灯光取代。 “搜他！” 一道冷喝声入耳。 同时他感觉双臂被人箍住，动弹不得。 一道焦急女声入耳：“你干什么！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 还没看清环境的透明桥心生不详，之前两个玩家作为例子历历在目。 他猛地下蹲，猝不及防挣脱开身后箍住自己的双手，刚要逃开，却有另一双更有力的双掌将他摁倒在地，双手反剪。 他的脸颊紧贴冰凉地板。 “该死的小子。”响起一声喝骂。 透明桥发现挣脱不开，转而打量四周。 身边有很多条腿，位处一间金碧辉煌的客厅，透着贵族奢华，连桌腿都刻着繁华花纹。 他感觉到一双手在上身摸索，他聪明的保持沉默，牵强抬起头颅，在周围面孔上扫过。 一名警卫，一名有着棕色披肩卷发的精致少女，一名身着黑色礼服，面色阴冷的中年白人，以及沙发上一名苍老的女性。 还有一个正压在身上，摩挲翻找的人，透明桥无法看到他。 他这件从上个副本搞到的外衣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透明桥将目光望向唯一但有望向自己的少女，心想她是自己人吗…… 就听一声“找到了。”身上的家伙松开自己，拿着什么东西喊了起来。 透明桥看去一眼，是个项链。 “就是它。”中年白人目光转向透明桥，充满得意。 他从地板上爬起，发现地面在摇晃。 这不是他的错觉，因为酒杯中的红酒也在晃荡。 但所有人都毫不在意。 透明桥不由望了一眼门外，只看到了走廊。 所以说，现在是在一条中世纪的船上么…… 第93章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面容精致的白人少女被这一幕惊呆，她无法判断事件真伪。但直觉告诉她，杰克是无辜的。 趁机观察的透明桥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他清楚现在只有少女相信自己，只有她能救自己。 “你要相信我！”从地面站起的透明桥向少女恳求：“我绝对没有拿这个项链！” “我之前一直跟他在一起！”少女此时意识了过来，连忙辩解。 “露丝，他可能是在你穿衣服时偷去的。”那名中年人冷冷说了一句。 那名从他身上搜走项链的人适时说：“衣服都不是他的。这是罗伊森先生的东西，人家已经报失了。” “杰克，这是真的吗？”露丝怔怔望向透明桥。 原主人其实是个小偷？ 暴怒……原主人出身平凡，所以憎恨这些上流社会的人？ “我不知道……”透明桥叹了口气，摇摇头。线索少到根本无法判断。 他看向那名主事的中年人：“你们要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 看着这个小混混，中年人眼眸中露出极度的厌恶：“杀你？不。我是绅士。绅士有绅士的解决方法。我们会暂时将你关起来，等大船靠岸，将你交给纽约警方。” 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警卫，可以将这个小偷带走了。还有，请将衣服交还给罗伊森先生。” 不对…… 透明桥心中咯噔一声。 之前两次真理之轮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顺势”。 傲慢谜题因为接过白绫而死。 嫉妒诉说因为下坠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死。 自己因为被带走……而死！ 那名先前制服自己的人已经退回到中年人身旁，似乎是个保镖。 警卫掏着腰间的手铐走上前。 当他走到身边时，透明桥突然抓住衣服下摆，如孔雀开屏撑开，蒙住警卫脑袋，身形顺势一转，手臂从袖子中抽出。随即将脑袋被蒙住，胡乱挥舞手臂的警卫推向冲来的保镖。 “衣服还给你们！” 保镖理也不理，侧身避过。跑到门口的透明桥忙抢过走廊经过侍应生手中端着的咖啡，直接朝仆人丢去，随后他后知后觉甩了甩被烫到的手，看了眼惊叫的仆人转身飞逃。 “勒杰，抓住他！”中年人毫无掩饰眼中兴奋，望向身旁少女厉声：“看到了吗露丝。你的心上人是个惯犯、是个小混混！” 另一边，正打算重温一遍泰坦尼克号的牧苏见到透明桥身手，吓得一哆嗦：“卧槽！龙叔附体！” 这个身手像极成龙的家伙在狭窄长廊飞奔，躲闪迎面的侍应生与游客。引起一片混乱与叫喊声。 “让开！”勒杰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应生，快步追上。 透明桥停也不停，途径一扇房门时突然伸手匆忙敲击数下，又径直跑过。 “是谁？” 门内传出喊声。 那扇门随即打开，一名老人从中探出头。 猝不及防，勒杰撞在门上。 门后的老人被他吓了一跳。 “抱歉先生，我在追一名小偷。”勒杰姿态放得很低。头等舱中没有人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看向长廊尽头，杰克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 透明桥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但向上总归不会有错。 冲出舱门，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令他呼吸一窒。 他看向周遭，无数身着制服的船员围在前方，吵闹中小心操控缆绳将救生艇降下。 与这份热闹呈反比的是下面漆黑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很平静。 平静的可怕。 附近一名船员注意到他，迎上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透明桥正要说话，身后突然响起杂乱脚步声，扭头看去，勒杰迈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帮我拦住他！” 透明桥拍了下船员肩膀，转身往船头跑去。 船员下意识挡住勒杰，被他一把推开，追向透明桥。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船舷过道上飞奔，跑至甲板上，勒杰见透明桥放慢脚步，便跟着慢了下来。 透明桥几步跑到船头，看了眼若深渊般漆黑的海面，回身倚在护栏上，正面勒杰。 “你跑不掉了。”勒杰步伐稳健，一步步接近。 “是吗？”透明桥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身子猛然后仰，从船头坠下！ 下一秒，过场动画出现。 透明桥的面孔出现在海水中，发丝飘扬。随着逐渐下沉，面孔暗去，渐渐消失不见…… 众玩家重新回到真理法庭。 透明桥颇眉毛深深蹙起。 这个死亡结局来得莫名。 难道是因为原主人不会游泳？还是自己漏掉了什么。 “啪啪啪。” 忽然有声音响起，是从牧苏的位置传出的。 在无法鼓掌的情况下，这家伙竟然说了三声啪啪啪。 然后侃侃而谈起来：“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能推算出不能被他们带走。就是见识太少。大冬天还往水里扎是不是傻？” 原来是这样。 透明桥恍然大悟。 作为观看完全程《超级明星》的人，他很清楚牧苏是什么存在，喊了一句：“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就不吭声了。 这家伙很聪明，减少交流以避免牧苏的纠缠。 已经有三名玩家经历真理之轮。现在玩家们都已明白这个副本的尿性了——不过都没把握自己能通过。 剩下的三个玩家都心想自己十有八九也是这样了：没头没脑进去，死掉，没头没脑出来。 除了牧苏。 这货啥都知道，但就啥都不说。 按照顺序，下一名玩家是闻香。 就听高高在上的宏伟身影说话：“本庭宣判。懒惰有罪！”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尖叫。 …… 这是一个昏暗的封闭房间。 房间不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露出一道缝隙，门后没有光亮。显然另一边处于黑暗之中。 一侧墙壁，是一扇巨大的排风扇。风扇落满厚厚一层灰，缓缓转动。 唯一光源从风扇后面斜射投映，布满锈蚀的风扇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房间正中，两把破旧木椅面对面，保持一米间隔摆放。 神情警惕的闻香坐在一把木椅上，被绳子绑缚。 另一把木椅放着一只人偶。 闻香正要挣扎，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忽然在房间中响起。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第94章 大王!门外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打上来了! 眼眸微缩，目光聚集在面前木椅上的玩偶。 人偶婴儿大小，穿着黑色礼服，红色领结。头发乱糟，脸色惨白。犹如沾了血般鲜艳嘴唇，高高的颧骨上有着螺旋形的红色线条。 说话的不是它，而是它身前放置的不知名方形盒子。 沙哑之声从中响起。 “你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正像大部分普通人那样，你抱怨着自己贫穷，却从未有过任何行动试图改变这一切。你咒骂人生赢家，认为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却从未付诸行动。你抱怨世界无聊，却将时间都浪费在网络上，虚度年华，如行尸走肉般淡漠的渡过一天又一天。” “你并不珍惜这宝贵的时间，只是不知道如果你只剩下有限的1个小时生命后，还会不会珍惜它。” “不敬畏生命的人，不值得拥有生命。” “现在你的体内被注射了一种致命病毒，它会在一个小时内夺走你剩余的时间，所有的。解药藏在游戏中的某个环节。它不会很难找，我可以保证。只是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现在，游戏开始。” 啪的一声轻响，方形盒子凹下去的一块弹出，将入神的闻香惊醒。 她第一时间想要挣脱，当发现身下椅子随着挣扎摇晃，即将散架时，便故意后仰利用体重将木椅压塌。 腾起一片灰尘中，闻香爬起，先是看了眼醒目的巨型排风扇，下意识走向那扇半掩着的铁门。 这时候只能依靠自己了。 吱呀—— 生锈铁门在地上划出弧形锈迹，牙酸的摩擦声死寂中格外醒目。 闻香下意识躲到门后，屏住呼吸凝神听去，谁知门后会钻出什么。 半晌，闻香没听到任何声响，观察视角的六名玩家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在玩家们注视中，闻香摸着墙壁，走入门内黑暗之中。 一阵细微的嗡嗡声骤然响起，悬吊的十几根荧光灯灯管闪了几下，亮了起来。不过有几个大概坏了，依旧黑着。 摸索墙壁前进的闻香吓了一跳，随即眯起眼打量变得明亮的环境。 两排灯管简陋的吊在上面，墙壁和地面都是发黄的白色瓷砖。地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 左手边有一扇房门。只是闻香根本没工夫去细看。她的目光都被房间中央摆放的一个两米见方的正方形玻璃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玻璃箱中，放着……两个假人模特。 闻香惊异莫名的目光中，玻璃箱内的地面忽然上涌出水。 假人模特被水冲击，歪斜倾倒，躺倒在上浮的水面随波逐流。 “是否发现无法打破它？” 那道沙哑声线忽然响起。 “我为什么要打破它。”闻香吐槽道。 自动播放的声音当然不会回复她，仍然继续诉说：“你很想救她们吗？看到左边那扇门了吗，里面有两个入口。” “左边的入口里。有让水停止灌入并且打开玻璃房间的开关。右边入……滋滋——” 沙哑声音被一连串电流声打断。 “滋……黄金滋……滋……她们……滋……” 心中忐忑的闻香后退到角落，紧贴墙壁，警惕打量周遭。 电流声持续得格外久。玻璃箱子中已经装满了水，正从上方透气孔溢出。 “噢嗨，可以听到吗。” 突兀之间，原本吵得人脑仁疼的滋滋声中传来一道合成过的女声。 同时电流声消失不见。这让听了好几分钟电流声的众玩家如同听到天籁。 这道声音让牧苏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智子你玩的还真大啊……” 闻香一时没能回过神。 “嗨我在叫你，墙角的测试者002号。”合成女音又重复一句，并具体表明是在说闻香。 “你是谁？” 此时的闻香颇有牧苏上个副本的风范，瞅谁都像要害自己的刁民。 “我是来救你的人。”合成女音响道：“看那扇门，里面就放着你的解药。” 与此同时，那扇门打开一道缝隙。 闻香对它的话抱有疑惑。但目前也没有其他选择，将信将疑走到门边拉开。 一左一右两间房间出现眼前。左边是垒起的黄金，右边桌上则放着注射器。 闻香走到近处，然后将注射器拿起—— 嘭！ 身后猛地一道响动惊动闻香，匆忙看去，是房间铁门被反锁上。 “你做什么？”闻香质问，随即回过味来：“你在骗我？” “一开始就在骗你。”合成女音响起，依旧那么好听：“你为什么会认为拥有这种声音的会是……人？”它在人字上咬下重音。 “测试者002号，欢迎参与黑山科技开发测试，你的测试到此结束。” 嘭—— 灯光猛然暗下。 …… “完全没有逻辑性啊。” 死亡之后，回归真理法庭的闻香第一时间抱怨。 她的抱怨也是其他玩家的心声。 这个副本他们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进行了。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总感觉有剧情可以发掘啊。黑山科技……不就是游戏的制作商吗。难道是彩蛋？”透明桥自言自语声响起。 “不是彩蛋，是小心眼的智子把一个仇家做成了副本中的副本。”牧苏竟然主动搭话：“智子四百年过去了别的没变，性格倒越来越像女人了。” “我听不懂。”透明桥摇头，随即眯起眼睛：“但你似乎对女人这一群体抱有某种偏见啊。” “本庭宣判。贪婪有罪！” 滚滚之声再临，打断透明桥。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嘶吼。 “投入真理之轮！”牧苏也跟着嚷了一句。 地面纹路之光 数秒后，光芒散去，广阔溶洞中，牧苏坐一虎皮石椅，高高在上。 下方众妖跪拜，高呼盛名。 此时，一名小妖洞外跌跌撞撞而来，凄厉惨叫：“大王，门外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打进来了！” 牧苏吓得一哆嗦，正想怎么求饶合适，忽然脑海浮现透明桥的分析。 而且似乎还挺有理。 此时，观察视角的玩家对这一幕感到熟悉。作为名着，西游记自然流传至今，并广为人所知。 透明桥松了口气。这一环看来问题不—— 就见牧苏一拍石椅，扯着嗓子吼道。 “让那弼马温滚回去！” 第95章 大郎!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真理法庭。 被孙悟空一棍子敲死的牧苏脸上混杂着无辜与怨念看向透明桥。 夹在二人中间的闻香缩起脖子，尽量不阻碍他的视野。 透明桥觉得这事和自己沾不上边，但莫名觉得理亏不敢去看他。 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最有可能存活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毕竟孙悟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求个饶，再把它师傅放出来还不是老老实实当个山大王。 只是谁也没敢说什么。 倒不是怕牧苏缠上——虽然这点可怕的无以名状。主要是失败过的他们没资格指责牧苏。而有资格的那两位，一个自认撑不过真理之轮。另一个卡莲，也就是之前打过招呼的女玩家，就在身旁石椅盯着牧苏，俨然一副迷妹姿态。 “咦？状态栏……那是称号吗？” 一道惊异声音响起。经过透明桥提醒，其他玩家后知后觉看向状态栏。 [掘墓人]牧苏 牧苏的称号掘墓人作为前缀出现状态栏他的名字前面。 “是——”牧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轰隆震耳之音打断。 “本庭宣判。色欲有罪！”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嘶吼。 小迷妹卡莲——牧苏自认为的。 坐在色欲之位的她被投入真理之轮。 …… 光芒尽散，卡莲躺在睡榻，有绝美妇人将她扶起。 这妇人翠弯新月眉，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众男性玩家羡慕之中，绝美妇人樱桃檀口轻张：“大郎，该吃药了。” “谢谢。”卡莲傻呵呵张开嘴，让美妇喂下。 …… “哎呀呀，不小心被她迷到了嘿嘿嘿……” 真理法庭，回到石椅的卡莲傻笑道。 闻香叹了一声，想要去扶额才想起无法动弹：“你是冲着那一碗毒药去的吗？” “我又不会嘛，到现在一共玩了三把，哪知道怎么做。”卡莲有些委屈。 “不丢人，起码有个比你死的还快。”牧苏决定向这个迷妹出手，边替她说话边疯狂挑眉。 “啊？”中了一枪的诉说抬头望来。 见这帮家伙将仅有的交流时间吐槽的吐槽，撩妹的撩妹。透明桥忍不了了，轻咳一声：“牧苏，你的称号是疯人院难度获得的？” “嘿嘿嘿……”正和卡莲调情的牧苏笑了声算作回复。 “他之前通关过噩梦难度，称号应该是那时候弄来的。”闻香将从君莫笑那里得来的消息说出。她几分了解牧苏，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回答的。 “嘿嘿嘿……”正和卡莲调情的牧苏嘿嘿傻笑。 别的精神病都在疯狂刷时髦度，唯有这货疯狂秀着下限。 “请不要玩莫名其妙的梗。”性格温和的闻香都被这货嘿烦了，露出青筋咬牙道。 “嘿嘿嘿……”牧苏挑衅望来。 闻香突然气消了。摇摇头：“好吧，那你继续和一个男性你侬我侬吧。” “嗯……？”牧苏笑容僵住，转头瞅了瞅闻香，又瞅了瞅卡莲。 “诶嘿。”卡莲吐了吐舌头，本就矮小的她更显可爱：“干嘛这么早揭穿，小哥哥要来试试嘛。” “本庭宣判。暴食有罪！” 真理法庭三巨头善解人意的出来为牧苏解围。 “投入真理之轮！”怪影们癫狂。 它们嘶声力竭的表现令人心生不祥。 地面纹路逐渐亮起，勾勒神秘纹理，愈发光亮…… …… 牧苏怀疑自己受到了某种诅咒。一种自己勾搭的妹子都有大勾勾的诅咒。 可是仔细一想，也没谁对着自己喊：“我诅咒你女朋友都是男的！”啊。 他天马行空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惊。吓得他赶紧切出游戏，向那些应聘侦探助理的补发一条信息：“不能有大勾勾……小勾勾也不行！就是不准有！” 发完之后才稍感安心。 他刚切回游戏，就听两道异口同声响起：“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最后，七名玩家一齐欣赏了一段虎头铡铡玩家的桥段。 七次真理之轮，全灭。 重回真理法庭，玩家们默然不语。卡莲则始终用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牧苏。 也不知道他一个挨捅的哪来这么大底气。 头顶三巨头震耳欲聋之声传来，引得众怪影尖叫连连。 【汝七感，藐视法庭，操控人心，怨怒他人，引诱世人，永无满足，不尊理法，贪图逸乐。经真理法庭审判，判！逐出乐园！】 话音落下，七名玩家脚下光环被抽丝剥茧，流淌于石椅纹路之中，蜿蜒蔓延。 “什么乐园？”谜题愣愣问了句。 “肯定不是迪士尼乐园。”牧苏跳出来玩梗：“这又是真理法庭又是审判啥的，怕不是惊悚乐园。” 没人理他，所有玩家都将注意放在了弹出的系统提示上。 【主要任务变更】 原主线任务从真理之轮存活被划掉，下方出现新的一条主要任务。 【主要任务：阻止真理法庭剥夺七感。】 “我明白了！”透明桥恍然大悟。 “你又明白了。”记仇的牧苏在一旁阴阳怪气。 自动无视了牧苏的语气，透明桥分析道：“真理之轮设置的如此不合常理没有逻辑，跟梦境无关。而是真理法庭没打算要放过我们！” “你的意思是……”诉说沉吟：“真理之轮的难度是真理法庭故意设置的？” “就是这样。” “喂你们先不要分析梦境，先想想我们怎么存活好吗？”闻香忍不住插话。他们各自所代表的颜色已经有一小半流入石椅之中。光环比起先前黯淡了几分。 谜题急道：“怎么阻止，我们都动不了。” “说。”透明桥吐出一字。 “既然它们自称真理法庭，那我们就跟它们讲道理好了。” 说罢，他高喊出声：“我有异议！” 牧苏侧目，怎么听着声音……有点中性的味道。 说起来，透明桥样貌也颇为中性，一头如稠短发—— 牧苏猛然打了个冷颤。 还来！？ 第96章 一雪前耻!牧苏の究极逆袭!!! 虚空中，猪脸怒视：“懒惰，有何异议。” 透明桥背脊挺直：“先人们茹毛饮血，与环境野兽作斗争是为了生存。前人们发展科技，探索星空是为了活的更好。驱使这一切的是欲望。” 牧苏一副看后辈的赞叹神情望过去。怎么看怎么欠揍。 “懒惰也好，暴怒也罢。都是人类的欲望。纵然欲望会让我们自相残杀，暴露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但凡事分正反面。我们不应只盯着缺点那一面。” 透明桥侃侃而谈的同时，光环的颜色一点点流向石椅。 光环颜色流尽，也是他们主要任务失败之时。 “你们自称真理法庭，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世上没有非黑即白这一概念。不是欲望操控人，而是人操控着欲望。是人催生了欲望！” “好！啪啪啪啪啪。”牧苏又开始疯狂用嘴鼓起掌来，嫌不过瘾又嚷了一声：“再来一段！” 透明桥积累起的气势让他这么一起哄瞬间崩塌。 “这不能掩盖汝等所犯罪孽。”虚空中，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羊头答：“恶便是恶。生是如此，死是如此。” “精辟。”牧苏又忍不住竖起拇指：“什么盗亦有道，贼就是贼。” “喂你是哪边的！”闻香开始理解君莫笑的感受了。 见终于有人吐槽，牧苏神色一喜方要纠缠，右上角弹出一道视界讯息。 有应聘者回信了。 其他玩家还在七嘴八舌努力通关副本时，牧苏已经偷偷切到视界点开了讯息。 【我没有。】 没有？是指没胸还是没勾勾还是都没有。 牧苏歪头想了想，确定其他求职者不会再回复，就向她发送了位置信息。让她明天来报到。 正当牧苏关闭收信箱，打算切回游戏画面时，他得到了一个令他倒吸一口冷气，寒气直入脑海的发现。 在他发去整整八封勾勾禁止令后，截止到13分27秒。 只有一位进行了回复，并表示自己没有勾勾。 那么其余的七位…… 这种事可怕的无以名状。 重回到游戏，辩论还在继续。真理法庭众有了新的变化。 七道石椅周围，各自有九根粗石柱升起，将石椅围起成牢笼。与之对应的是玩家终于可以进行活动了——在牢笼内。 “我的原谅光环！”牧苏惊叫。他发现自己的光环黯淡无光。 环视一圈，其余玩家同样如此。透明桥仍在高喊，说了半天这货居然还没词穷。 另一边，闻香透过石柱空隙向外看去。 却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一道身影在外界走动，忍不住惊叫：“你……怎么出来的。” 其余玩家闻言望去，惊觉牧苏竟然站在石柱牢笼之外。 “哦~那个啊——”牧苏回头指了下，挠了挠头：“有个柱子没升起来，我就走出来了。” 这也可以？？？ 众玩家吐槽不能。 “嗨呀这不重要，我说完自己会回去的。”牧苏不在意般挥挥手，转身走向最外圈的陪审席：“我只是要跟你们说……” 嘭！ 双臂猛然拍在审判席，回音荡起一圈又一圈。 真理法庭刹那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见。 牧苏双手撑在审判席，身体前倾，双目毫无惧意在这一排怪影上扫过，缓缓开口：“承认吧各位。清醒一下，我们从来都不是高雅的生物。” 闻香心脏剧烈跳动数下，微微睁大眼睛。 这家伙……要开始认真了吗？ 前倾的身体探回，牧苏随意指向身前一道庞大怪影：“你对自己的体型引以为豪，并借此欺行霸市，嘲笑那些远比你体型小的存在。这难道不是傲慢吗！不要急着否认，我请你解释一下。凭什么你可以占据这么大位置。而你旁边这位——”牧苏双眸眯起，伸出的手挪向一旁稍小蜿蜒蛇影。“只能苟且一角。” 牧苏目光转落在蛇影身上，又轻瞥了一眼它另一侧同样体型硕大的怪影，冷笑道：“被两个胖子怪夹在中间，嗅着它们身上的体臭，你敢说……你没有任何怨言吗？” 收回目光，牧苏沿着陪审席渡着步子。众怪影目光也跟随他移动。 “还有你！”牧苏突然一指，吓得不少怪影浑身一震。 他指向一只奇形怪状，脑补不出形象的怪影：“你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及孩子，但当你发现孩子越来越不像你时，你开始仇恨所有一切。不知你拥有七感中的哪些？” 随便选只怪，内容全靠编。 他再次猛地指向一处：“还有你……诶躲什么躲。” 只见被他指向的区域一阵躁动。谁也不想莫名被扣屎盆子，牧苏指哪哪一阵骚乱躲避。 所以这就是真理法庭的好处了，大家都是文明人。牧苏这种货色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 指谁谁就躲，再加上闻香高喊没有时间了。牧苏悻悻收回手，双手一摊：“算了反正这几个例子也有够了。所以承认吧各位！” 他的喊声在真理法庭回荡絮绕。 “我们就是会因为他人的狼狈而开怀大笑！我们就是会嫉妒过的比自己好的人！我们就是会因他人挑衅而感到愤怒！我们就是会被异性引诱而把持不住！” “我们就是如此肮脏不堪的生物！但正因如此！” 似乎是喊累了，牧苏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开口。 “我们才叫人类。” 真理法庭寂静无声。 牧苏很满意现在的效果，身体前倾撑在陪审席上：“其实上面这些不是重点。” 不少怪影蛋疼，这还不是重点么…… 牧苏手肘撑着审判席，十指交叉在下巴前，对身前一道婀娜妖娆怪影挑了挑眉。 “重点是。如果剥夺掉七感。真理法庭、上面的三个家伙，以及你们……”牧苏倏然转身，倚靠着陪审席环视一圈。 “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明明一堆歪理邪说，却莫名令人反驳不能。 呼…… 牧苏吐出一口浊气。闭眼摇头轻笑着，往自己的石椅走去。 这回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不会再笑我只会丢人了吧。 众人心中感慨，目光跟随牧苏的身形移动。 嘭！ 牧苏一头撞在石柱上。 第97章 今天可是足足15更啊!15更啊!(竖起15根手指) 牧苏以为是被哪个没素质的陪审怪影袭击，眼泪鼻涕横流，脑袋后仰狰狞着脸，喊叫着胡乱挥舞手臂。 真理法庭鸦雀无声。众怪影包括三巨头怔怔望着牧苏。不知是因为先前那番言语，还是牧苏撞到石柱后辣眼睛的反应。 对着空气挥了半天，牧苏才意识没有怪袭击他，是刚刚只顾着耍帅撞到了石柱。 对于尴尬的场面牧苏有独特的缓解方式，只见他故作十分自然的手臂一抖，荡成波浪。他轻盈转身，脚下灵活交替点地，口中轻声哼唱为自己伴奏。 “不要……不要假装在跳舞……”闻香无法直视的捂住眼睛。 其余玩家也纷纷感到心理上的不适。那是一种混杂着辣眼睛与羞耻的情绪。 跳了一会儿，可能牧苏也觉得丢人，灰溜溜跑回牢笼内缩了起来。 该死，一定是跳错舞了。下次不跳霹雳舞，试试街舞能不能自然些。 后知后觉的牧苏恨恨想着。 最终，不知道是前面那段话起了作用，还是后面那段做起了作用。光环在变成肉眼近乎无法捕捉到时停止流逝。 同时——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困难】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阻止真理法庭剥夺七感。奖励50先令（已完成）】 总计：50先令 结算页面，玩家都没有退出聊天室，却没人说话。 正常来讲，这个副本所有人都在出力，尤以透明桥尽力最多。但能够通关完全依靠牧苏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从根本上否决真理法庭的审判，怕是他们这会儿收到的已经是【主线任务失败】的信息了。 所以矛盾出现了。他们如果开口夸奖，这货一定会撅着个腚飞了。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只有闻香和透明桥二人。尚不明白牧苏深浅只觉得他举止怪异的其余三个玩家友好发了一句游戏愉快，就退出了聊天窗口。 卡莲则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将牧苏拉入路西法的怀抱中。 闻香（全体）：时间还早，要再排一次梦境吗？噩梦难度应该解锁了…… 透明桥（全体）：噩梦啊……说实话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卡莲（全体）：牧苏你在十四环区对吧，我去找你呀。 牧苏（全体）：你们能不能让他冷静一下？这样我很困扰。 闻香（全体）：我也没信心……困难难度都这样了。 透明桥（全体）：那我们去探索主世界？ 卡莲（全体）：我订明天的船票好不好呀？ 牧苏（全体）：喂你们别装没看见好不好！ 闻香（全体）：我们都在不同的岛上，只能通过梦境连接，没办法在主世界碰面吧？ 透明桥（全体）：我一直在关注官网的一些帖子，通关噩梦梦境会有特殊资源“牙齿”产出。牙齿的其中一个隐藏用处就是可以将好友拉到自己所在的岛上。并且共享自己的进度。 卡莲（全体）：别不理人家嘛，试一下你就知道男人的好了~ 牧苏（全体）：我才不试……休想诱惑我…… 闻香（全体）：我们之中通关了噩梦难度的只有牧苏一人吧。 透明桥（全体）：嗯，所以就看他愿不愿意用牙齿把我们拉过去了。 卡莲（全体）：最了解男人的只有男人哟~ 牧苏（全体）：真……真的吗？ 闻香（全体）：相比起这个，我想知道被拉过去之后呢？怎么回到自己的木屋？我可是花了好几天整理房间呢…… 透明桥（全体）：解释起来有些费劲，先问下牧苏要不要一起去主世界吧。 卡莲（全体）：呐~要来试试嘛（舔嘴唇） 牧苏（全体）：我……看下我的地址…… 就在牧苏语气渐渐松动，差不多要被卡莲引诱而把持不住时，和闻香商量好的透明桥将他的想法告诉了牧苏。 透明桥（全体）：咳咳，不好意思先打断你们一下。 意乱情迷的牧苏顿时惊醒。 好险，差点又成了bl文。 说起来……最近怎么就和这种情节纠缠不清了呢？ 牧苏（全体）：说吧。（冷淡） 牧苏特地在后面加了括弧，以证明自己下定决心脱离这种情节。 透明桥（全体）：…… 透明桥（全体）：是这样，我们想去探索主世界。但截止到目前……我们并没信心通关噩梦难 牧苏（全体）：哦~你是想让我带你们对吧。 透明桥（全体）：不是……我并不认为我们这种互相不了解特长的队伍能够攻克通关率0.0036%的噩梦难—— 牧苏（全体）：哦~你是想再进行几次副本互相熟悉一下对吧。 透明桥（全体）：并不……是因为你是唯一通过噩梦难 牧苏（全体）：哦~你是想找我讨教一下通关攻略对吧。 透明桥（全体）：可以先让我说完吗喂！ 打断他三次的牧苏终于闭上了嘴。 透明桥（全体）：你通关过噩梦难 透明桥的话截然而止。 牧苏（全体）：我不插嘴 透明桥（全体）：叹气……你通关过噩梦难度，我们没有，也没信心通关，刚刚与闻香谈了一下，我们想去主世界看看。但由于我们大家都清楚的原因，连门都不出去。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透明桥（全体）：通关噩梦难度获得的牙齿可以将队友召唤到你所在的岛屿，并与你共享进度。也就是说，你将我们召唤过去后，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透明桥讲的很清晰，这也是《熟睡之后》游戏商给不那么精通游戏的玩家提供的捷径，毕竟总不能一辈子让玩家连门都出不去。 牧苏（全体）：所以我该怎么做。 怎么突然好说话起来了。 透明桥莫名有些受宠若惊。 透明桥（全体）：这里说不太方便，先加游戏好友吧。 四人退出聊天室。牧苏花费几分钟听透明桥讲完流程，又开始有些纠结。 因为《牧苏苏传》第二章他还没有码。 作为庆祝夺冠，他理应更新一章，但是他还想玩游戏…… 于是牧苏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几分钟后，码完字的牧苏重回游戏中的小屋。 他望着灰褐色的天花木板，叹了口气。 “啊，这章可真够水的。” 第99章 这几天本劳模每天更新十几章(骄傲) 不知何时起了海风，刮过棱角带起尖锐呼啸。 窗外玩家们的喧嚣掩盖了海浪，驱散了阴沉。 按照透明桥的方式，牧苏从餐盘中取出三颗牙齿，依次写上透明桥、闻香、卡莲的游戏名，来到角落，打开落满蛛网灰尘的衣柜。将第一枚牙齿丢入，反手关上柜门。 柜门缝隙，一只昏黄眼珠一闪而逝。 过不多久，衣柜内噗的一声重物响动。 吱呀—— 柜门被推开，一只手臂从中伸出。身上沾粘蛛网的透明桥低头迈出衣柜。 “这算什么，纳尼亚传奇吗？”牧苏撇嘴吐槽，又将闻香与卡莲召唤过来。 不大的小屋登时变得拥挤起来。又随对外面好奇的闻香三人跑出门而变得冷清。。 如今的空地变得几分像集市般喧嚣。有一些玩家就地坐下兜售道具。大多数道具都是服装一类，素色调很符合主世界的定位，且大多没有属性。 十几分钟后，探索完望海崖的三人与牧苏在东侧沙滩汇合。 四人环坐深褐色沙滩，死海拍打远处礁石，溅起的浪花似乎也是黑的。 本该是正午时分，厚厚乌云，阴沉如天微凉。海风带来难以言喻的味道。 透明桥问道：“之前一直想问来着……你的称号是什么属性？” 牧苏亮出称号属性。 闻香适当吐槽道：“莫名感觉称号很符合是怎么回事……” 透明桥问他：“你用过了吗？” “我为什么要用。”牧苏眼睛一斜：“因为我是精神病，你们就想当然地认为我得了称号往死里用，直到理智降为零然后玩脱？” 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三人脑中同时冒出这一念头。 虽然接触不长，但牧苏怎么看都像是会这么干的货。 “当然不是！”牧苏震声：“你们这群家伙是对精神病有什么误解吗！如果连你们都能猜到我的举动，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自称为精神病！” “你这莫名其妙的骄傲感是怎么回事……” 插科打诨闹了一阵，远处海面一只孤零木船缓缓驶来。 闻香正对海面，第一个发现，忍不住起身惊异道：“那是……船吗？” 透明桥与卡莲不由起身看去。 木船上空无一人，被海浪推动逐渐靠近岸边。 还坐在沙中的牧苏身体后仰撑着上身，伸直腿左右摇摆，随意道：“每天它都回来十几次。” “十几次——”透明桥转回头问他，话说一半看到牧苏悠闲模样，不由一顿，接道：“是什么意思？” “每天都有人坐木船出海，一般过不了多久它就慢慢悠悠的回来。” “坐船的人呢？”闻香不住问了一句。 “显而易见了。”牧苏朝着已经搁浅到沙滩上的木船努了努嘴。 船是空着回来的。 凝视了一会儿，透明桥按耐不住好奇：“过去看看？” “你咋跟个傻狍子似得。”牧苏一脸嫌弃。 牧苏的尖酸没起任何作用，好奇的三人抛下他走向木船。 牧苏双眼一翻，不管他们，向后一仰躺在沙滩上。 木船搁浅在浅滩，沙滩上其他玩家大多见怪不怪对它视若无睹。三个傻狍子凑到近前，去观赏一只破木头做成的小船。 木船长不足三米，船上满打满算只能坐上四人。 望着这只船，透明桥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探索未知的好奇心推动着他：“我们……要出海看看吗？” 先拒绝的是闻香，她摇头：“明天要上课，而且我也没把握……” “我也是。”卡莲附和举起手。 透明桥稍微冷静几分，知道是自己急切了，毫无准备就出海无疑于自寻死路。 “要不然我们问问牧苏？”闻香对海外也有些好奇，提议说：“他知道的会多一些。应该……” 说完她自己又迟疑起来。毕竟牧苏那家伙谁也说不准。 当闻香他们走回来时，牧苏正深深陷入没有码字的自责之中。 闻香将想法简单说了下，牧苏坐起，然后摇头甩得腮帮子乱晃。 “明天本侦探要面试助理，要早点休息。” “那先暂时这样吧。我一会儿回去试一下噩梦难度。” 通过牧苏房间的柜子，闻香等人回到自己的望海崖，告别了此次户外之旅。 …… 透明桥从衣柜钻出。 木屋仍如他离开前那样。 餐盘腐烂食物令人作呕，透明桥这才想起应该把它带过去扔掉。 木栓插在房门上，将木屋与外界阻隔。窗外玩家们喧嚣热闹驱散了望海崖的冷清。 透明桥望向窗外一阵，自言自语道：“试试噩梦难度吧。” 他躺上床。 【当前进行：单人噩梦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 【一场病毒席卷了全球。】 一道低沉诉说缓缓响起。 画面逐渐亮起，展现出丧尸肆虐过后的世界。 【百分之九十六的人口被感染。】 镜头逐渐后移，将浓烟遍布的城市拉入画面中。 【他们在那一刻死了。】 枪声从某处传来 【它们在那一刻活了。】 镜头紧贴一道站立大楼顶端，浑身染满血污发出低吟的怪影略过。 是丧尸么……透明桥呢喃。 忽然一阵轰隆连续的响动与步伐声入耳。 【它们渴望鲜血，渴望人类的惨嚎。】 镜头持续后退，更多街景出现画面中，同时那响动与步伐声更为清晰。 【万幸的是，我们即将赢了。因为——】 一长串装甲车与身着制式服装的士兵出现在镜头内。 数架直升机头顶盘旋。 军队进入，也就是说病毒已经得到抑制了吗？ 透明桥暗道。 那噩梦难度的难点会体现在哪里…… 【大地有眼。】 倒退的镜头速度放缓，出现了窗框与反射出人影的玻璃。 【丧尸有爪。】 望远镜摆在窗前。 【而我们有枪】 随最后一句话消失，透明桥眼前一黑，亮起时已经恢复身体控制权。 透明桥转头，想打量房间内情况，却感觉动作笨拙，难以运用自如。 身侧的一面镜子能让他很好观察自己的状态。 镜子前，一名男子歪斜站立。他的左脚撇向后侧，白花骨茬露出一截。白色衬衫混合着污渍血污，瞳孔扩张涣散，头发凌乱，脸上一块皮肉若即若离相连。 “我是……丧尸……？” 透明桥惊愕出声，却只发出嘶哑低吼声。 第100章 我好穷啊(满地打滚) 几分钟后。 透明桥从破烂木床上惊醒。 梦境失败是犹如做噩梦般惊醒，而不是自然醒来。 透明桥坐起，仔细总结失败的原因，几分钟后又重新躺下。 【当前进行：单人噩梦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 第一道响起的不是说话声，而是轻快地音乐声。 画面逐渐亮起。 这是一座校园的大门前，两侧樱树茂盛，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一道身着青色校服的身影站在门前。 一阵和风吹过，樱花幽幽飘散，也吹动了那道人影的黑发。 背影让透明桥很熟悉，猜测这或许是自己。 轻快地音乐带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从远处教学楼响起叮咚铃声，还不容透明桥细想，镜头飞快接近身影后脑，随即眼前一黑。 背景轻快地音乐已经消失，透明桥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三日内成功攻略三名校友，并同时保持恋爱关系直到游戏结束。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次要任务：使得一名或一名以上老师喜欢你。每人将增加1的倍数颗牙齿。当前：0】 恋爱类型的梦境吗…… 站在大门前的透明桥呢喃一声。 说实话他没什么经验，但也只能试一下了。 第二道叮咚铃声响起，透明桥大致猜出它的意思，迈出步伐正要进入校园，便看到门边竖匾上写着一行汉字。 【青田男子高校】 …… 二十三分钟后。 透明桥从破烂小床上惊醒。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关于梦境发生了什么……当透明桥在游戏里忍着恶心偷偷向一名同学塞了一封情书，相约中午樱花树下见，然后……透明桥失约了。 他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选择退出副本。万一因为一个噩梦梦境就改变性取向那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要是能保证通关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嗯……？ 嗯？？？ 透明桥胡思乱想着，这种异想天开的梦境，也的确只有牧苏能轻松应付了。两者频率都在同一波段上。 他下意识切出阀门游戏平台的好友列表，闻香和卡莲都已经灰掉，牧苏和之前玩过得几个好友还是在线状态。 想了想，透明桥发去一条信息。 透明桥：嗨牧苏 牧苏：（警惕） 牧苏回的很快。 透明桥：咳咳咳，别多想，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牧苏：（狐疑） 透明桥：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组队打一把噩梦难度。我自己过不去…… 透明桥有些羞赧，毕竟与牧苏还不太熟。 牧苏：就这样？ 透明桥：嗯 牧苏：好吧，反正我也不想码字，不过你刚刚让我别多想，别多想指的是什么？ 透明桥：没……没什么。 牧苏：（察觉） ……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 之后就是持续几分钟仿若死寂与虚无。 就在二人不耐烦之时，新的系统提示出现。 【游戏发生故障，五秒后自动退出游戏。】 【5】 【4】 【3】 【2】 【1】 不由分说，二人从游戏退回到阀门游戏平台的界面。 来得突然，退得同样突然。 透明桥问牧苏：“怎么回事？” 牧苏：你为啥觉得我会知道？ 透明桥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蠢问题。 透明桥：好吧，明天晚再看看吧，晚安。 牧苏：（警惕） 透明桥的名字已经变为了灰色。 …… 牧苏取下游戏面罩。 仿佛真得的星光从窗外倾洒进来。 开侦探事务所牧苏不是随便玩玩，他是很认真的玩玩。 既然认真，那就不能随便糊弄。牧苏站在床边，叉起腰打量房间。 卧房不小。在摆下一张大床后还有很大富余空间，放下一套办公桌椅倒是绰绰有余。 但问题是—— 牧苏挠着头将目光转移到大床上。 如果拿房间做侦探事务所，放一张床岂不是显得不太专业。 虽然牧苏很喜欢大床，也很喜欢在大床上摆成太字，或者硬的时候躺上去摆成木字。但为了事业发展，他毅然决然决定更换成小床。 大半夜的，这货丝毫没有公德心就跑去咣咣敲老夫妇房门，说明来意后，老夫妇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毕竟这样一来也能让这里热闹一点。单人床地下室或许有，明天早上可以换掉。只是办公桌椅就无能为力了。 就像之前说的，牧苏作为拉屎拉一半就穿上裤子的急性子存在，哪里等得到明早，从老夫妇那里问了下位置，就自己一人跑去后院找地下室了。 后院是一处被低矮围墙围起的绿坪，边缘种着花草。地下室入口，一间杂物间紧邻旅馆背面，莫名有些格格不入。 牧苏拉开明显手工制作的木门，迈步进入。 【你进入门后，门关上了。】 一道低语在耳边响起。 毫无征兆。 牧苏微怔，随即伸手要去触摸门把。 【你尝试打开它，但是失败了。】 手刚触及冰凉门把，低语声便响起。牧苏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拧动它。 【门的旁边有一盏灯。】 牧苏看去散发光亮的地方，是一个老式提灯，煤油灯芯正在烧着。这个年代还有这种东西令人惊讶。 本该最令人惊异的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就这么被牧苏忽略了。 【你望向下方楼梯】 牧苏顺着低语向下看去。 【你发现这段向下的楼梯很奇怪，从上往下每一阶都比上一阶要高。】 牧苏忍不住迈步走出几阶，发现果然如此。每一台阶都比上一台阶高出几公分。 低语声还在继续着。 【你开始往下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每下一级台阶，都要试试能不能爬上来，再去下下一级，这个时候台阶已经比人要高了。】 牧苏开始往下走，只是没像低语形容的那样试着往回走。 走出十几阶，每一层台阶已经有近半米高。 【你时不时回头看那盏灯，它越来越远。】 牧苏步伐一顿，想了想，转身返回取下那盏油灯。 火烛晃动，影子在身后投下大片阴影，抖动着。 就像一个漆黑人影在抽搐。 牧苏重新往下走去。 第101章 拿钱(伸手) 与此同时。 “什么……？” 换上睡衣，接了一杯夜神，正走向卧房的透明桥怔住。 杯中淡蓝色饮品在晃动着。 低语在耳边响彻着。 【你忽然感觉自己很平凡。】 透明桥调出视界窗口，没有讯息发来，也没有后台程序在开启。 低语声依旧耳畔响起。 【像大部分人那样平凡。】 透明桥眉头见见蹙起，视线扫过熟悉的客厅。 落地窗外，宛如沙尘暴的昏黄天空与淡蓝夕阳和平时如出一辙。 没开灯的客厅有几分昏暗，管家机器人竖手立在墙边，待命指示灯闪烁。 【有一些小聪明，也只有一些。】 我在游戏里吗？透明桥眉头蹙得更深。 将游戏与现实混淆，《熟睡以后》这样做违反了佩特拉法令吧。 【你坐进沙发中，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渴望行走在边缘，渴望探索着未知。但你无法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 低语声看似蛊惑的言语没让透明桥有所思索。他眉头依旧皱着，尝试缓出游戏菜单——不出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手中杯子微微放下，随即又被举起，一饮而尽。 【所以你是个平凡人。】 味道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反因仔细品味感受到更多。 透明桥微微松开手掌，半杯夜神从他指间话落，砸在脚面。 液体倾覆在地板上，琉璃水杯滚落出不远。 钻心的疼。 不是在游戏里……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还是视界中了病毒？ 视界被黑客入侵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只是还没有一伙人成功过。这点可以排除。 墙边的管家机器人启动，发出老式合成音：“小姐，需要帮助吗。” 透明桥开口：“处理一下地板。还有……帮我预约医生。” 【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 牧苏走出了不知是八十还是九十层台阶。 现在每下一层台阶，他都需要将油灯放在旁边，反身双手扒住台阶边缘将身体放下去。 因为深入地底，周围温度在逐步降低。 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砰—— 牧苏松开手，落在下一层台阶。 回音传得很远。 他踮起脚尖，伸手托住油灯底部摇晃着拿下来。 高高的台阶恍如一道石壁。遮挡住望向上面的视野。 他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 【某个时刻你突然意识到，试试能不能爬上来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总会有那么一层台阶，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 牧苏张了张嘴想嘲讽对方全靠脑补。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对方铺垫这么久，破坏了气氛多不好。 【但是你有好奇，你没有其他的路。你只能向下。】 台阶变高的同时也在变宽。否则牧苏很可能会因为台阶过窄而栽下去。 【灯光越来越暗。】 听到提示的牧苏下意识看向提灯。 里面黑色煤油只剩下一层，灯罩内的火舌以一种很慢的速度减弱。 它早晚会熄掉的。 牧苏又向下挪动几层台阶。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吃力。不止因为体力消耗，还与渐高的台阶有关。 砰—— 牧苏落在下一层台阶，他踮起脚要去够油灯，摸了个空。 【你上不去了。】 低语如触发式响起。 “要你废话？”牧苏本性渐渐压抑不住了。 他双腿弯曲发力跳起，将油灯拍下。后者摇晃一头扎下，被手忙脚乱的牧苏接住。 【忽然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牧苏喘了几口，趴在台阶边缘，屏住呼吸凝神听去。 【你不由凝神听去，渐渐地，有什么声音从仿佛深渊的幽暗中传来。】 在牧苏未能分辨出声音是何物时，低语已经好心地提示。 【坑底传来潮汐才有的海浪声，似乎离你不太远了。】 见已经接近坑底，牧苏神情一振，咬住提灯把手，故技重施扒住台阶边缘，然后松手。 啪—— 脚底黏糊糊的触感隔着鞋子传来。 一层淤泥出现在脚下。混合着海藻与鳞片。 牧苏忽然嗅了嗅。 浓郁的腥味钻入鼻中。 …… 【你走向卧房，冥冥之中你感觉到一切的关键就在那里。】 透明桥略一犹豫，捡起她的琉璃水杯往楼上卧房走去，她想看看这道声音的目的是什么。 潜意识中她怀疑自己还在游戏中。但她还不能确定。 推开门，门对面是一整面落地窗，火星荒凉景色映入眼帘，零星圆形建筑分散在大地。蓝色落日的一半消失在远处丘陵。 【你突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三样东西。不由走过去。】 透明桥望向书桌上多出的三样东西，走到近前。 她很确定这三样东西都不存在于家中，她也从未见过。 一个泛黄日记本，一个白色封皮，纸页潮湿黏在一起的日记本。以及一份报告。 透明桥伸向离手最近的报告。 【湿漉漉的日记本的纸页要烂了，你下意识将其拿起，小心翻开。】 搁在报告上方的手僵住，又挪向白色封皮的日记本，将它翻开。 潦草字迹出现在纸上。 手上的香烟在对我笑。又下雨了，很大的雨声，比昨天要大。它们飘在窗外，要我出去玩。我拉上窗帘，那是陷阱。床底的爪子又伸出来了，我把猎户点着了，他开心地在笑，房间很亮，爪子又缩回去了。火很重要，没有光很危险。光是亮的，暗是黑的。影子在四处乱窜，我用鱼叉扎住它，它老实了。床在打瞌睡，我也困了，猎户也困了。我爬上床，床把我推了下来。毛衣在衣柜窥探，它又在织毛衣了，我穿不下，是给其他毛衣穿的。响起了敲门声，闹钟回来了。我让它快点走，不然天不会亮，它要我的眼睛，我给了它，他在骗了我。它没有走，天一直是黑的。它躲了起来，不让我找到。 …… 一页看完，诡异的描述让她有些发冷，更多的是不解。 她轻碾开黏在一起的纸张，翻到第二页。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第102章 杯子笑，人坏掉 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逐渐潦草的字迹，乃至到最后乱写乱画戳破纸页都表明了书写日记的人的精神状况。 【感到疑惑的你拿起了报告，里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透明桥应声将报告拿起翻开。 …… 嗤—— 哗啦—— 牧苏落到最后一层台阶。 口中的吊灯摇晃，生锈关节吱呀响着。 脚下不再是石质台阶，而是偏软的砂砾。 他听到了日夜响彻的海浪声与海边独有的味道，难以言喻。 正面台阶的牧苏回身看了一眼，他出现在一片漆黑的沙滩上。 天是黑的，不见星空，也不见其他的。就像一个初学画画的儿童用黑色画笔涂满了天空。 理应看不见东西，但牧苏可以一眼望去整个沙滩，笼罩在漆黑下的沙滩。 这很奇怪。 还有一点很奇怪。 在发现淤泥之后牧苏又下了三十层台阶，也就是将近八十米的高度。 可以确定的是，潮水绝对涨不到那里。那么问题来了，那潮湿的、来自海底最深处的淤泥从何而来。 牧苏松口取下油灯，嫌弃地将把手上的口水擦掉，抖了抖震得发麻的脚掌。 油灯本该早就熄灭了，但仍保持着弱小的光亮照亮周围，不见它消退。让牧苏嘀咕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核能油灯吧。 很快他转移注意，望向幽暗笼罩下的海边， 图忽然发现，几百米的海滩处立着一抹轮廓阴影。 是个木屋。 …… 警方发现这起恶性事件是在一个星期后。 一名附近村落的村民报警，他的父亲去山中打猎一个礼拜没有归来。警方与村民组成的巡山队伍在搜便整座山后发现了位于山后海岸边的这栋小屋。 在门外闻到强烈的腐臭味后警方决定破门而入。 现场情形惨不忍睹，小屋地板上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口中被塞下一只火把，在周围发现尚未烧完的绳索碎絮，尸体有挣扎的痕迹，可以判断被害人是在被束缚的情况下点燃。 对烧焦的尸体体型进行比对，确认为报警村民的父亲。 床边靠坐一具干瘦尸体。男，年龄大致在三十岁上下。双腿被一只鱼叉插住固定在地板。双眼被扣出塞进闹钟里。死亡时间与烧焦尸体相近。 因为雨季连日大雨，小屋潮湿发霉，这对警方搜集证物很不利。在警方仔细搜查现场后在位于墙角的衣柜发现一具新的尸体。 尸体死亡时间较长已处于巨人观状态，无法分辨具体样貌。男性，上身一件棕色毛衣。事后调查小镇，有居民反映此人是流浪汉，已经消失了两个礼拜。该言论无法核实，但失踪事件与死亡时间大致吻合。 在将所有证物收集后警方确认床边尸体就是犯罪嫌疑人。通过将被撕碎丢在垃圾桶的证件拼合后我们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并且找到位于小镇上他的父母。 从嫌疑人的父亲那里了解，其儿子在两周前，也就是案发一周前没有任何异样，曾经在邮局的同时也反映他性格很好，没有精神问题。其家族也没有遗传史。但从两周前捡到那本日记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阅读到这里，透明桥微微一顿。目光移动，焦距落在一旁的泛黄日记。 管家机器人打扫地面的声音顺着敞开的门从楼下传来，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那本泛黄日记是在嫌疑人从海边小屋中取回，也就是凶案现场。具其父回忆，就在阅读日记得那天晚上，他好像忽然看到幻觉，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其父当时没有在意，因为房间隔音不好。或许是隔壁的说话声或收音机声。之后的精神状况开始急转直下，经常会自言自语，并称听到海浪的声音与低语声。 第二天，嫌疑人失踪。 因为嫌疑人在邮局上班，经常早早离开几日不回来，因此其父并没有太过担心。直至警方找了上门。 案件再此停顿，没有丝毫进展，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发疯，杀了一名猎户与流浪汉。但警方不这么认为，怀疑此事可能与邪教有关。 报告到此结束，最后面还有一行记号笔写划的痕迹，并在结尾留下一道颜色很深的点，似乎写它的警员正感到疑惑。 [奇怪，为什么嫌疑人没有巨人观。] 报告后面还有一页附录，是法医拍摄的现场照片、嫌疑人照片以及解剖数据。 透明桥扫了一眼就把它盖上放回原处。她现在感觉心跳很快，手心额头有些虚汗，贸然看下去会吓到自己，失去正常判断的能力。 楼下的清扫声已经消失了。卧房很安静，只有外界风沙拍打落地窗的细微声响。平时这种声音能让她赶到安心的，不知为何现在让她有些焦躁。 泛着蓝色的夕阳已经消失在丘陵后，智能卧房自动亮起卧室灯光，只是依旧昏暗。 她无法抑制自己对泛黄笔记的好奇，但因为低语久久没有响起，而有些不安。于是透明桥又翻开白色日记，将日记与报告对照。 【你感觉更加疑惑了。】 久违的低语声来临。 【那道声音是谁？它让我看这些东西的意义是什么？这东西又是怎样出现在我的家中？我究竟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你的脑海被疑惑与恐慌塞满。】 透明桥手脚有些冰凉，僵在原地。 她被完全的看透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害怕与紧张只能让事情恶化。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你这么告诫着自己。然后你更加慌乱了，你无法理解这道声音是怎么看透自己的想法。】 透明桥深吸口气，果断唤出了视界，准备联络警方。 无论是大脑出问题，还是视界中了病毒，现在都不是她能解决的了。 【你不知道，但你决定迈出一步。你翻开了最后一本日记。】 低语再次响起，让透明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泛黄日记上。 想了想，她把日记捧起。 日记一指厚，带着难以言喻的腥味。她不由又拿远了些。保持一个可以看清字，同时不会被腥味熏到的距离。 昏暗照明灯中，日记被翻到第一页。 突然，手中的杯子对她笑了起来。 第103章 我坑我自己 【那里有个木屋，你心想或许有人会在那里，或许那里的人知道什么。】 “怕不是个人吧。”牧苏嘲讽一句，还是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过去。 油灯仅照亮周身一米远。再向外就是诡异的幽暗又能朦胧视物的情形。 木屋离海边有十几米远，于是牧苏也离海边十几米。临到近前，牧苏微微举高油灯，打量大半藏于幽暗的木屋。 木屋底部架空，离地不足一米，用支架撑起用以面对涨潮。背面是一架木梯。 透过手臂粗细的支架，牧苏忽然注意到一艘木船倒扣在离木屋不远的海岸边。 【你发现了一条船，或许之后用的上。但现在你只想去木屋看看。】 低语阻拦着牧苏，要阻止他以自己的意愿自由行动。 牧苏收回目光，他倒要看看声音要搞什么幺蛾子。 【但你走近后你失望了。你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的现象。但你还是决定进去，里面或许有什么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形。】 牧苏蹲下抓了一把沙子揣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施展忍术沙暴送葬，然后才迈步踩上木梯。 吱呀—— 老旧潮湿的木梯发出的声音被海浪掩盖。 吱呀声中，牧苏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想也没想就伸手推开木门。 吱呀—— 远比木梯响亮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牧苏拿着油灯迈入门内，反手关上了门。 木屋不大，在摆下书桌床铺和柜子后空处只能让一人周转开。 门前有一处被烧焦痕迹，书桌上方就是窗户，正对海边。 床榻前有一圈黑印。像是被涂画又像是烧焦，离近仔细看去是一个孔洞，幽深不见底。 似乎有来自深渊的风吹上来。 减弱的海浪声隐隐透进木屋。 与之一同的还有木梯被踩动的吱呀声 嗯？ 正打算研究孔洞的牧苏疑惑望向木门。 叩叩叩—— 三声不快不慢的敲击声在寂静木屋中响起。 “谁啊？”牧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一点也看不出情景气氛不对。把油灯放到桌上就反身去开门。 吱呀—— 木门被拉开，海浪声重新清晰。伴随的是门前尚未消散的腥味。 牧苏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又缩回头关上了门，转身研究幽深不见底的孔洞。 【你在地板上看到一个大洞。这很奇怪。非常奇怪。进来时，你明明看到小屋底部是空的。你内心的疑惑逐渐加深了。】 一颗脑袋趴在洞口正上方。 “喂——出来！” 牧苏大喊一声，在只有他一人的木屋玩了一个只有他一人懂的梗。 久久未有回音，牧苏忍不住一颗作死的心了，头上脚下开始往孔洞里挤去。 这货活到现在到底依靠的什么？ 不多时，牧苏半个身子探进其中，然后便再也下不去了，下身被卡在外面，只好灰头土脸的钻出来。 他爬起来，在找不到杂物的木屋中转了几圈，最后从散发着怪味的衣柜取出一个衣架，丢进孔洞趴在一旁听响。 久久没有声响传来。 牧苏不信邪，又去将屋中物件丢进孔洞，却是连响都听不到。 叩叩叩—— 敲门声再临。 牧苏扑到门边猛地拽开！ 门外依旧空无一物，只有没散开的腥味。 那个存在似乎热衷于玩摁门铃的游戏。 牧苏双眸逐渐眯起…… 他的心眼一向很小。 他一向很记仇。 目光在房间扫过，没找到合适的道具。 他来到外界，围着小屋转了几圈，最终在木梯下方发现一只木桶。 有了工具，牧苏开始计划的第一环。 古井无波的眼眸淡淡扫过周遭，不知那个存在是否躲在哪里，怨毒注视。 他挽起衣袖，开始在木梯前挖掘陷阱。沙泥尽数装进木桶中，满后倒进小屋孔洞中。 之后的一个小时，他来回往返木梯前与木屋。一小时后，陷阱初成。 陷阱高至胸口，大小正好容纳一人，底部渗出几许海水，色泽幽深，与望海崖外死海如出一辙。 擦拭额头汗水，泥沙带到脸上。牧苏将最后一桶沙子抱到孔洞旁。 他正要倒下去，忽然歪头想了想，转而踢出一脚连桶带泥一起踢进孔洞中。 孔洞较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幽深，看不出深浅。 牧苏冷哼一声：“你这个填不满的小妖精。” 嘲讽完毕，牧苏进行最后一步。他将床单扯下，来至陷阱前铺好，再将沙子盖上。 完美的陷阱！ 牧苏叉腰站在台阶前，鼻子里喷出两团热气。 接下来，守株待兔即可。 …… 微弱的油灯照亮有限的范围。 牧苏坐在床榻，身形笔直，双眸微阖，静静地坐着。 木屋很安静，海浪声被阻隔在外，一同的似乎还有危险。 这里有亮光，这里很安全。 吱呀—— 细不可闻，与海浪混杂一起的微弱声音透过门板。 牧苏倏然睁开双眸，一双黑瞳无比锐利。 来了。 吱呀—— 脚步迈上第二层木阶。 若有若无的腥味在鼻尖絮绕。 牧苏身姿依旧笔直，一动不动。 静静等待之中，脚步已经踏上最后一层木阶。 然后消失。 一道轮廓似乎就站在门后，沉重呼吸打在冰凉门槛上。 叩——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牧苏突然动了！只见他身形化为残影冲至门边，一把拽开！ 门外空无一物。 有的只是比先前更为浓重的腥味。 锐利目光审视一拳，逐渐向下，落在了门前地板。 淤泥与海藻残留在地板，意味先前发生不是幻觉。 毫无疑问，那个存在拥有智慧，它发现了陷阱。 “失败了么……”牧苏低语一声，迈步走下木梯。“以它的速度，可以轻而易举制伏我，它没那么做的意——” 异变突起！ 便见牧苏脚下一空，身体前倾落进陷阱之中！ 踉跄站稳，陷阱只到胸口，想出来并不难。然而正打算爬出的牧苏动作忽然僵住。 一双生有连蹼，肤色灰暗泛绿的脚掌出现在眼前。 与之相对的是突然浓重的鱼腥味。 沿着脚掌往上望去，这是一只鱼头人身的生物，覆盖有鳞片。背脊高耸，脖颈两边生有着腮，眼睛过于突出而无法闭合。 它身形大约在一米五左右，白色腹部，有着极为明显的雌性特征，黑色竖瞳冷冰冰低头凝视陷阱中的牧苏。 牧苏干巴巴眨了几下眼，强扯出一丝笑容。 “……嗨？” 第104章 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惊慌后退，日记与水杯一齐下落。 水杯落至地板，崩然炸开。 那是她最喜欢的杯子。 透明桥怔怔望向被碎片压住的泛黄日记。 刚才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吗？ 透明桥心中一团乱麻。在游戏里这只是吓人一跳的把戏。 但现在真的是游戏中吗？ 【你被突然地变故吓了一跳。彷徨与不安占据了内心。但最后，你还是决定拿起它，或许先前只是眼花。】 绝不是幻觉！ 透明桥内心一凛，低语既然这么说，那就不可能是幻觉。 她又退后一些远离日记。视界毫不犹豫联系上警方。 “这里是火星克里斯平原区联邦警署，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 【吉原琉璃，你不必这样。我只是想要帮助你，帮助你认知真实的世界。】 那道低语声第一次使用了自称，并一口叫出透明桥的姓名。 【你或许不相信我，但我没理由害你，不是吗？】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接线员的讯息通过视界传来。 “你是谁，我在游戏还是现实。”透明桥无用功的警惕扫视卧房。 【我是帮助你的存在。至于是游戏还是现实这没有区别。哪一种都只人生中的一个段落。】 “什么意思……？”透明桥蹙了蹙眉，感觉话中另有含义。 “如果长时间没有回复我们将派遣警力前往你所在位置……” 警方再次作出提醒。 透明桥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没事了就将窗口关闭。 低语声正在响起。 【你就从未好奇过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吗？或许你自认为的现实其实是一个游戏？我只是要帮你。】 【现在，你决定拿起日记本，重新阅读它。】 “你还是没有解释你是谁，我在现实还是游戏。”透明桥不为所动，无视了低语引人深思的话。 低语没有回复。透明桥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同样没有得到回答。 久久没得到恢复。透明桥想了想，接近日记本弯腰捡起，翻开—— …… 生物不吭声，冰冷竖瞳只是低头注视牧苏。 嘿笑两声，牧苏猛地扬起一把沙子高喊：“沙瀑送葬！” 它猝不及防，无法闭合的凸出双眼被洒得正着。牧苏趁它病要它命，抱住它的滑腻双腿将之拽倒在地，翻身压上。 还不待牧苏坐起，身下娇小的存在突然爆发难以抵抗力量，猝不及防牧苏反被压在下面。 他正要挣扎，忽然感觉那双带有连蹼的手掌在腰间摸索往下拉扯裤子，抵抗不由减弱几分。 然后牧苏看到它鱼人面容，反应陡然剧烈起来，与它相抱着在沙滩厮打起来。 它似乎只图色，无意伤害牧苏。而它摸上去滑不溜秋，牧苏无法着力，一时之间陷入胶着。 最终，牧苏发现它的弱点，仗着体型优势将它拦腰抱起，拖进木屋就往孔洞里塞。 “哪来的回哪去吧！”牧苏咬着牙，将它揣入孔洞。“替我向克总问好！” 喊声中，它转眼便陷入深渊消失不见。 牧苏喘着粗气瘫坐一边，没过一会儿忽然懊恼起来。 刚刚那么好的条件自己居然忘了玩斯巴达梗。 …… 腥红占据了视野。 视野所及，一切事物变成了蠕动的血肉。血管若脉络攀爬在肉块形成的墙壁上，仿佛在什么生物的体内。窗外暗下的天空是恍若地狱般的血红。 这是她的房间。 又不是。 手中翻到末页的日记同样化作肉块，肉块中央一只眼珠挤出表面，盯向透明桥。 透明桥悚然，下意识后退一步。 白嫩赤足挤进血肉，脚底挤开柔软肉壁，滑腻触感令透明桥浑身发麻。她强行忍住不跑开，以免感受更多触感。 闭上双目，视界的hud窗是如出一辙的血色，在线条上蠕动的场子。 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紧咬银牙：“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自己的家变成这样，所留下阴影可想而知。 【眼前所发生的让你恐惧。慌乱填满了你的内心。“我疯了吗！”你心里想着，你担心这一切是真的。你无所适从，你想要结束这一切。】 低语缓缓响起。透明桥从中听出一丝恶意。 也许是她多想了。 也许没有。 【你心中开始犹豫，逐渐地，两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一个是前进，另一个是退缩。】 它想要做什么？ 透明桥苍白的嘴唇微动，没有开口。 【两个声音在你脑海深处争吵，一个在说：“或许应该出去看看，可能发生变化的只是房子。”另一个则说“窗外的景象已经说明了一切。或许死亡就可以结束了，这只是游戏。”】 【听着两道声音争吵，你突然想到，你之前在口袋里放了一把折叠刀。】 透明桥一怔，匆忙去摸睡裤口袋。 手指触碰到坚硬冰凉的物体。 她缓缓将之掏出，拿到面前。 是一把折叠刀。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东西，更不记得自己把它放进口袋。 【它可以结束这一切。当你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现实。】 思绪紊乱的透明桥被低语蛊惑着，怔怔抽出刀刃，倒举起对准心口。 很快就能结束了。 恍惚之际，她好像听到牧苏的声音。 “喂——出来！” …… “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海岸边，牧苏哼唱着，吃力将倒扣的木船翻过来。 在将鱼头人身的生物送入深渊，自觉完成海滩任务的牧苏开始着手准备出海。 “海绵宝宝！” 【遗憾的是你并没从木屋中发现有用的线索。幸运的是你还有其他选择。你看到了一艘木船，它是完好的，足以让你出海——】 “方方黄黄伸缩自如~” 【——虽然你不知道该去哪，虽然可能出海之后你再也不可能归来——】 “大勾勾！” 【哦该死，可以别唱了吗！】 牧苏受惊般捂住嘴，无辜眨了眨眼。 牧苏一直以来毫无底线，胡作非为的行为终于激怒了这位存在。 过了一会儿，牧苏小声试探：“你……可以和我对话？” 当有他人在场时，牧苏的威胁度会呈几何速度增长。 回应他的不是低语，而是突然出现在视网膜上的一行系统提示。 【主要任务失败】 第105章 悟彻菩提真妙理，断魔归本合元神 【梦境失败】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牧苏与透明桥回到各自的木屋。熟悉的海浪与喧嚣传入耳中。 眼前一片黑暗，正等待系统结算。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噩梦】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隐藏主要任务：听话。奖励：10颗牙齿（失败）】 接下来是漫长的黑暗，好像在给予足够的时间让玩家思索。 【你感觉到有什么在你周遭略过……】 【不可名状之物的注视：忽略】 【所受到的注视在噩梦及以上难度会影响特定角色对你的态度。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将有随机事件发生。】 惊诧的是副本失败仍然会被某些存在察觉到。 结算页面结束，二人退回到聊天室中。 透明桥（全体）：对不起，我…… 终于逃脱梦魇，她心底重重舒了口气。但她思绪紊乱，难以正常思考。 这种游戏模式有着无形的恐怖。没人想要在做某一件事时突然惊醒：我此时是在游戏还是现实？ 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好受。 牧苏（全体）：没什么，反正也不可能通关。 透明桥（全体）：这个副本……违反佩特拉法令了吧？ 牧苏（全体）：你这是遭到无妄之灾了。怎么样，是被弄死了吗？ 透明桥（全体）：嗯……无妄之灾是什么意思？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自杀。 牧苏（全体）：就是字面意思。 牧苏似乎无意解释太多，而透明桥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字面意思指的什么，干脆放弃转而问：“你呢？你经历了什么？” 她有几分想知道牧苏是如何撑过日记那里的。 牧苏（全体）：因为不是要招聘助理了嘛，就去地下室找桌椅办公用，然后楼梯走了特别久，出来后到了个沙滩，那个声音让我去木屋我就去了。结果有个丑八怪咣咣凿我房门，挖坑让我掉进陷阱里，还要非礼我，我百般抗拒把它制服，那声音又让我出海，没了。 牧苏不太会叙述。 并且同样没好意思说自己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 透明桥怔住，半天回了一句：“怎么和我不一样？我的是……” 她简单描述了一下，不想回忆太多。 透明桥（全体）：……我打算一会儿去和游戏公司反馈。 牧苏（全体）：我们不一样！ 透明桥不知道该回复牧苏啥，只好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在之前说这个副本不可能通关是为什么？” 牧苏（全体）：你没发现吗？它一直在将我们引向更危险的境地，迫使我们选择不再听从低语的吩咐，或者听从它，然后去死。 透明桥（全体）：如果我们拒绝呢？ “那更好办了，主要任务是要求我们听话。我们拒绝就会直接被判定为失败。” 透明桥正欲顺着牧苏所说向下思考，忽然一怔，怎么感觉牧苏不大对劲。 文字形式呈现的聊天内容让得牧苏看起来远比之前要正经。 透明桥（全体）：大概明白了……果然噩梦梦境没有一个是可以取巧的。还有个问题，这个梦境的背景……是什么？ 她还在耿耿于怀，迫切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些。 牧苏（全体）：the，deep，dark，fantasy. 深沉黑暗的幻想么……透明桥心中沉吟一声。 透明桥（全体）：我大概明白了。有空我会看看21世纪相关典籍。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似乎和副本有关，透明桥感觉自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牧苏（全体）：哼……凡人的智慧，人类的劣根性啊。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 果然一点没变。 透明桥轻笑一声，也不等牧苏说完就回复：“我有些累了，那么先这样吧，下了。” 她的情绪有些低迷，说完就选择了下线。她给游戏公司发去一封信件，阐述了在梦境里的遭遇。 在事件没有得到合理解释前，她暂时不会登录游戏了。 牧苏也退出了聊天室，躺在木床上的他望了窗外一眼，也选择了下线。 …… 牧苏取下游戏面罩。 仿佛真得的星光从窗外倾洒进来。 开侦探事务所牧苏不是随便玩玩，他是很认真的玩玩。 既然认真，那就不能随便糊弄。牧苏站在床边，叉起腰打量房间。 卧房不小。在摆下一张大床后还有很大富余空间，放下一套办公桌椅倒是绰绰有余。 但问题是—— 牧苏挠着头将目光转移到大床上。 如果拿房间做侦探事务所，放一张床岂不是显得不太专业。 虽然牧苏很喜欢大床，也很喜欢在大床上摆成太字，或者硬的时候躺上去摆成木字。但为了事业发展，他毅然决然决定更换成小床。 大半夜的，这货丝毫没有公德心就跑去咣咣敲老夫妇房门，说明来意后，老夫妇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毕竟这样一来也能让这里热闹一点。单人床地下室或许有，明天早上可以换掉。只是办公桌椅就无能为力了。 就像之前说的，牧苏作为拉屎拉一半就穿上裤子的急性子存在，哪里等得到明早，从老夫妇那里问了下位置，自己跑去地下室——最后空手回来。 他突然觉得床大一点挺方便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总会有不同。 …… 透明桥摘下面罩，精致面容带着无法掩盖的憔悴与苍白。 乌黑短发凌乱散在额前。 她怔怔望向天花板，良久长舒出一口气。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僵。 脑袋微微转动，看向床对面的桌案。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 依旧空无一物。 哦拜托，你们不会真的蠢到以为桌上放着日记吧。 —— *佩特拉法令：联邦于2214年颁布的法令。严禁虚拟现实类游戏出现游戏与现实混淆的内容。 *该法令立项原起于2213年发布的一款名为《虚实之间》的第三代游戏。游戏要素是让玩家在游戏与现实之间互动。一名叫做佩特拉·欧文的女子在游玩五天后开始难以分辨两者之间区别，以至于在进行任务时将舱门打开被吸入太空。 *包括佩特拉·欧文在内，一共有十八名公民因为进行游戏而无法分辨现实导致伤亡。 第106章 没错，他真的给事务所起了这个名字 仿佛真得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 并且这番描述似曾相识。 随时间推移，地板上的光斑移到床上，将半张脸孔沐浴在阳光下。 那张脸颊皱了皱眉，翻身蒙住了脑袋。 吵醒牧苏的是视界收到的一条讯息。 “我到了。” 言简意赅。 还未睡醒的牧苏脑袋空白好一阵，傻呵呵回了一句：“到哪？” “楼下。” 依旧言简意赅。 牧苏这才想起录用的助手今早会过来一事，脸未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滚下楼。 外界明媚的阳光让牧苏这个阴暗的家伙顿时无所遁形。他微眯起眼，看向站在围栏外的两道身影。 “我是石岐。”说话之人声音平静，眸子淡漠，精致面容不带表情，一头乌黑短发齐脖。 一般这种性格会统称为三无少女，不过牧苏更愿意嘴贱说是性冷淡。 她身旁是一个身形娇小，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蕾丝镂空的白色帽檐大的夸张，一条橘色尾巴从身后裙下探出，左右晃动。 “她是石喵。” 见牧苏看她，石岐多说一句 石岐这个名字与讯息上的联系人一致，牧苏便打开围栏门让二人进来。 走在后方的石喵经过，牧苏忍不住手贱要去抓尾巴，摸了个空。 石喵似有察觉，转头故作凶恶对他龇了龇牙。 接下来牧苏表现的中规中矩，带领她们来到三楼房间：“请进请进，这里就是办公室了哟~虽然有股诡异的味道。” “你敢弄点没味的吗。”石喵清脆开口。 牧苏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这孩子……或许能成为吐槽役。 石岐依旧少言寡语一言不发，说话的是石喵：“什么嘛，明明就是卧房，放了一张沙发就算是办公室了吗。” 床褥凌乱未叠，怎么看都像是刚刚有人起床的卧房。 “事务所刚刚起步，资金当然要用在需要的地方！”牧苏一本正经歪曲事实。 石岐转回身，冰冷眸子在牧苏身上扫了一眼，对石喵道：“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石喵乖巧嗯了一声，灵活跑下楼。 “坐吧。”牧苏一指门旁沙发，在她对面坐下：“她是兽纹还是合成人？” “合成人。” “这样啊……”牧苏若有所思，转而问：“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暂时来看牧苏还没有犯病。 “24岁。”石岐坐下，脸庞淡漠开口。 牧苏点了点头：“24岁，嗯已经工作了吧？” “是学生。” 牧苏：“啊学生啊……”（察觉） 石岐冷眸注视牧苏：“客套可以免去，请您介绍一下事务所的情况。” 牧苏翘起二郎腿，慵懒后仰挤进沙发中：“那么如你所见，事务所刚刚成立，急需人才，提升空间大，做得多薪酬多。” 就像所有资本企业招聘时说的一样，牧苏同样形容得极为美好。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节目上说是侦探事务所，我们主营些什么？” 牧苏黑眸逐渐眯起，直视石岐缓缓开口：“只要给钱，什么都做。”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二人相互对视。良久，石岐微不可查点头：“可以。” 忽悠成功，牧苏神情一振，从沙发上站起，边走边说：“那么有几条需要注意的地方。1.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但可以啵上司嘴。2.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3.这里我说了算。” 牧苏值得吐槽的三点没有得到任何吐槽，石岐只是目光平静跟随他：“我需要做什么。” “做那些助手该做的事，比如……” 牧苏走到了床前，倏然转身褪下裤子。露出白色纯棉四角内裤。 大概觉得内裤丢人，他有些扭捏。 “让我爽。” “拒绝。” 清淡眼眸在牧苏下身扫了一眼，平静开口。 “这样么……”牧苏一计不成，又升一计。“那么……请让我爽！” “加上请字也不可以。” “为什么！我明明都这么有礼貌了！”牧苏不甘喊道：“这是牧苏侦探对石岐助手下达的命令！” “您再这样的话我只能选择离开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牧苏立刻认怂，并且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吐槽功力如何？” “比如。” 牧苏很自然地提上裤子，然后牧苏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同时嘴上不忘说：“这时候你有什么想吐槽的吗。” “没有。” 牧苏顿感泄气，重新变成一副死鱼眼。 一个优秀的吐槽役果然不是那么好找的。 石岐的眸子从牧苏身上移开，淡淡扫过卧房，在游戏面罩上微微停顿。 “这里没有全息屏吗。” 虽然暂时可以通过视界办公。但没有全息屏总显得不够正规。尤其是在办公室还设在卧房的情况下。 “啊哈哈哈哈哈太忙忘了买，我一会去地下室翻翻，没有的话再买。”牧苏挠了挠头，将勤俭持家发挥到极致。 “比起这个，您有在市政注册事务所吗。” “啊哈哈哈哈哈太忙忘了注册，我这就注册。”牧苏挠了挠头，将丢三落四发挥到极致。 “那么，事务所的名字您起好了吗？” “啊哈哈哈哈哈太忙忘了想名字了，正好你在我们一起想一个合适的名字吧，当做我们结合的见证。”牧苏挠了挠头，将装疯卖傻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 可以见得，这货要办事务所的言论真的只是脑子一热。 “您做主。”石岐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那就叫青叶灵异事务所！”牧苏高喊。 “也就是说我们未来会和鬼魂打交道对吗。” “完全不会！”牧苏说的理直气壮。 “那么灵异的意思是……” “听起来很帅气！”牧苏超级理直气壮。 “您随意。” “青叶灵异侦探事务所取名成功！”牧苏高喊出声。 名气起好就只剩下注册了，牧苏向市政提交了申请，又将被褥铺平就算整理好了，然后便下楼去地下室寻找能用的东西。 “可恶，居然敢拒绝英俊潇洒威武不凡的牧苏侦探的请求。” 楼梯上，小心眼的牧苏不甘心碎碎念叨。越想越气，一气之下便去找老夫妇，问询他们有没有能让人昏睡的东西。 当然，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只是说最近失眠要安神用，没说自己要迷晕那个三无属性妹子然后嘿嘿嘿。 第107章 日渐严重的病情 几分钟后，牧苏端着一杯清水回到卧房，故作体贴地放在石岐面前的矮桌上——这可是他昨日连夜辛辛苦苦，指使服务机器人搬的。 当然，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没像所有下毒的反派人物那样紧盯着石岐服下然后流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他正要说什么，视界内的一条新讯息打断他。 事务所名称重复，注册失败。 “呀喝？这么作死的名字也有人跟我抢？”牧苏大吃一惊。 “原来您还知道啊。”石岐神情冷漠地吐了个槽。 身为起名困难症，牧苏开始纠结起来。他望着样貌精致，短发如稠，神情冷漠的石岐，暗中下定了决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舍不得节操做不成郎。对付这种三无少女，用一记直抵芳心的直球最有用了。 想定主意，牧苏卡姿兰大眼睛一转，故意说出声：“真是没办法呢，反正也想不到名字，干脆叫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好了。别、别多想哦……只是因为我十七岁才起这个名字的……才、才不是因为某人叫这个名字的！” 这货恶心巴拉装傲娇还不忘腆着个脸吹捧自己一把。 牧苏说完假装害羞躲到沙发后面，不断用膀胱去偷瞥石岐。应该是旁光——不过这么说也没毛病。 后者不为所动，如一座冰山。 “石岐面上平静，实际眸中坚冰悄无声息融化，看向牧苏的目光带上丝丝情意。只是她不善与人交流，这种事又怎能开得了口……”牧苏阴测测缓慢从沙发后探出头来，嗓音低沉给现场配上自己脑补的旁白。 他的不要脸终于成功打动石岐，她冷声道：“我劝您吃口屎冷静下。” “你拉啊。”牧苏站起身叉腰，比起无节操他自恃不会输给任何人。 正此时，视界收到一条新讯息。 这次命名没有出现重复，市政直接通过了牧苏的注册，意味后悔也没用了。 他注册的事务所属于一级企业，并不需要其他手续与费用。注册成功后市政会自动绑定所有者，也就是牧苏的账号，并设立分账号。当有任务被委托并进行交易后，费用将只能在该分账号内进行，并由联邦抽取8%税务费用。 那么首先，联邦是资本主义。而资本主义向来利益至上。所以虽然一级企业有不少漏洞可钻，但没人敢偷税漏税私下交易。就像那句着名的名言：想在联邦生存记住这三件事：钱能让死人活过来，不要在太空开窗通风以及按时向联邦缴税。 要想升级为二级企业，就需要保持一段时间的稳定收入或是进行大额交易。届时会由联邦税务进行审核判断是否可以晋升为二级企业，享有5%税务及隐形福利。 “已经注册成功，欢迎加入十七侦探灵异事务所，石岐助手。”牧苏走到石岐身前，带上人畜无害的笑意伸出右手。 “是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石岐白玉纤指，伸出与牧苏一握，刚让他感受软弱无骨的触感便一触即离。 “嘁，再让你高冷一会儿。任你再如何坚贞烈女冰雪女王，吃了药后还不是任我摆布。” 牧苏恋恋不舍收回手掌，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心想。 石岐很快将自己放在助手这一位置，笔直坐姿微微放松靠在椅背，问询：“事务所已经成立，那么您想如何运作宣传。” 刚坐到石岐对面的牧苏一愣。 “啊？什么宣传？” 她淡漠解答，丝毫没有被牧苏气到的迹象：“事务所不是设在热门区域。想要委托人们知道我们只能通过宣传。” “哦~这个啊，好办。”牧苏一副小题大做的神情跑出门，过了会儿拿着全息屏回来——从老夫妇那里借的。 全息屏外表如大号围棋棋子，椭圆平底，通体透白一手便可握住。牧苏坐下来放到桌案前，又顺手将水杯推到石岐身前，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喝水。” 当然，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没像所有下毒人物那样催促石岐服下惹人怀疑。 打开全息屏，牧苏将投射到半空的画面调节成双向，让对面石岐也能看到，然后调出键盘一阵操作。 【气愤！把牧苏都快气哭了！牧苏侦探兼大文豪参加外星人的节目，可是外星主持人说人类坏话，说人类从不团结。牧苏侦探兼大文豪就跟外星人打个赌：如果这条信息转到100万，那个外星主持人就要道歉。合同已经签好了，喜欢牧苏侦探大文豪的一定要转发！不为别的，就为我们人类争口气！是人类就转！不转不是人！！！】 一气呵成，输入完最后三个感叹号，牧苏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看向全息屏对面的石岐。 “在一些网站上发就可以了，总会有蠢货上当转发的。” “并没有提及事务所。”石岐面无表情点评牧苏的杰作。 “也是啊……” 牧苏冥思苦想，重新敲击键盘。 【1994年，一名叫做牧苏的小男孩在海上游玩时落水淹死，成为鬼魂。看到此消息的人都会被牧苏小男孩的鬼魂缠上。看完后请在一星期内转发给10个人，否则淹死的牧苏小男孩会来找你。对不起实在太毒了我只能转发！】 一气呵成，输入完最后三个感叹号，牧苏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看向全息屏对面的石岐。 “所以还是没有提及事务所。” “也是啊……” 牧苏冥思苦想，再一次重新敲击键盘。 【今天是十七侦探灵异事务所，牧苏侦探兼大文豪的生日，将此消息转发给10个人就能获得1000信用点！我刚才试了试，真的有！】 “涉嫌欺诈，并且是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请-您-不-要-在-念-错-了。”最后一句石岐说的一字一顿。 三无属性也受不了这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牧苏像个耍赖的熊孩子般仰倒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撒泼，闹了一阵后不动弹了，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发呆半晌，他猛然坐起对着石岐大喊：“那你来做！你是助手，这种事情本来就需要你去处理的吧！” “那您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什么都不用做。” 第108章 昏睡清水 “需要我把水泼您脸上让您清醒一下吗？” “诶嘿嘿……”坐起来的牧苏挠头傻笑。 “没在夸您。” “那我做吉祥物总可以吧！就是什么也不用做，卖卖萌混日子的那种。” “您如果敢卖萌我就辞职。” “对不起请务必原谅我！”牧苏果断认错，装作无事发生很自然地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忽然咂了咂嘴。 “嗯？这是什么水。” “你给我的那杯。” “哦。” 牧苏放下水杯，面无表情走到床边一头扎倒，昏睡过去。 沙发上石岐侧目，良久移开目光，操控全息屏工作起来。 铁穹上的阳光从东至西，投射到地面的光芒逐渐消失。屋中逐渐暗下时，石岐起身关闭全息屏，看也不看还在昏睡的牧苏，转身离开并顺手关上了门。 一夜宁静。 床上身影一动不动。 第二日一早，石岐准时出现，看了还躺在床上的牧苏一眼，打开全息屏开始办公。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屋内都相对保持着安静。 直至牧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什么嘛，才睡了一个小时啊，还以为药效唔。”撑起身子的牧苏连忙捂住嘴。 当牧苏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他嘟囔着又渴又饿，一屁股坐到石岐身边。下意识伸手拿水，突然想到这水喝不得。左手连忙按住右手，对抬头看他的石岐讪笑。 石岐无视牧苏的小动作，像个专业助手一样向牧苏汇报事务所情况：“先生，有一名委托人已经预约，他会在下午一点过来。建议您将房间布置一下。不然会影响委托人对我们事务所的印象。” 牧苏靠在沙发，抬起右手五指向后一拢头发，傲然道：“这么快就来人，我就说完全不用担忧没有客户的问题吧。” 话音落下，全息屏弹出一条讯息。 有人来咨询了。 “我来！”牧苏自告奋勇点开讯息。 【在吗？】 牧苏飞快进行回复：【如果你只是为了问一句在吗，那恕我没有时间来回复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您的行事风格真的令人耳目一新。”石岐冷冰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夸他还是讽刺。 【呃……是这样，我身边最近发生一些事情……我去医院看了，他们没检查出问题，我怀疑……】 牧苏：【灵异事件。】 【嗯没错……我看你们事务所似乎可以处理的样子。】 牧苏：【请放心，我们青叶咳咳……我们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对于这类事件很有经验。】 【你们事务所是在十四环吗？我在艾尔法城，请问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您可以让他下午一点过来，两名委托人碰面会让我们看起来有市场。”石岐提醒牧苏。 牧苏：【您可以让他下午一点过来，两名委托人碰面会让我们看起来有市场。】 牧苏一字不落的发过去，然后就感受到一旁冰冷的视线。 【什么……？】 牧苏：【下午一点过来，地址是贝塔城郊……】 牧苏干咳一声起身：“你来回复他，我去找老夫妇借点东西装饰房间。” 他绝不承认是自己忘了地址。 一路下楼出门，老头正在前院浇花，说明来意后他热情领着牧苏前往地下室。老物件大都在那儿放着。 …… 301房间，石岐目光跟随搬运机器人移动。 衣帽架被放在门后，1米*1米大小，意义不明的抽象油画挂到墙上。实木办公桌和搭配的老板椅以及书柜在角落空处摆好。书籍、台灯、烟灰缸及笔记本和笔全部附赠。沉重的、落伍了数百年的老式保险柜紧贴办公桌放下。一副散乱摆放的西洋棋放在上面。昨日搬上来的茶桌加了一层镂空桌布。深色木板墙纸替换了原本的素色。 一切放置妥当，房间竟透着一股18、19世纪的侦探事务所风格。 就是那张大床太过显眼。 哒——哒—— 清脆脚步声从走廊传进房间，往这边接近。 自始至终笔直坐在沙发中的石岐纤指停顿，微微转头看向门口。 一道身影出现门外。 一套合适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象牙白衬衫，略带慵懒依靠在门前。纯黑色礼帽盖住漆黑如墨的短发。身影眉宇间带着孤寂般的迷茫，透着莎士比亚悲剧的凝重。坠落在那双如黑夜般深邃的双眸。迸发出游走于坚强与脆弱间的复杂气质。 如圣光般的阳光倾洒在身影的身上，光线缓缓划过他的脸庞，就好像是最顶级雕刻家用刻刀一点点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庞。 石岐略略扬眉，情不自禁细细打量一番。 “是不是爱上我了。” 低迷声线溢出。 石岐将注意重新放在全息屏。 “啧。”牧苏不爽撇了撇嘴，取下礼帽挂在衣帽架上。解开勒得发紧的一扣走过沙发，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中，手搭在扶手上，身形百无聊赖左右晃动着。 一身都是从地下室找出的。具老头说是他曾祖父的东西，牧苏试了一下后意外的合身，于是顺理成章借了过来。 现在只差一副绅士拐杖了。牧苏心想。 时间逐渐推移，来至下午。 石岐笔直坐着，使用全息屏，。牧苏无聊的仰头看天花板。 “先生，两位委托人都已经到了，我去接他们。” 冷漠声线将牧苏惊醒，前者起身关闭全息屏，将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袋带走出门。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还不待牧苏喊请进石岐已经带领一名中年男人进门。 中年人一声便装，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神经衰弱。走到牧苏对面不敢坐下。 石岐清关上门，将一份纸质资料递给牧苏。转头安抚委托人：“请您放心，在这里您是安全的，它们不敢进来。”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牧苏握着资料的手掌收紧，不爽地磨了磨牙。 混蛋，你对我从没这么温柔过。 不知是不是起了作用，中年人稍感镇定坐了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您这里的装饰真好。” 牧苏看着写了中年人资料的纸张，眼眸抬也未抬，散漫开口：“你遇到了灵异事件对吧，能否详细说说。” 这个话题让中年人身体微微一僵，磕绊开口：“我每天凌晨照……照镜子，都会在镜子里看到诡异的画面……” “那就不要照镜子啊。” 第109章 令人窒息的操作，各种意义上 “呃……”中年人突然哑口无言，嘴唇喏喏说不出话。 牧苏向来得理不饶人。他目光从资料上移开，注视中年人那张憔悴面孔：“你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凌晨照镜子吗，比如身体不受控走到镜子前，或者从睡梦中惊醒发现站在镜子前。又或者镜子自己跑到你面前——” 牧苏几个恶意的比喻让中年人更加害怕，脸上不见血色，摇了摇头：“没有……” “所以啊——”牧苏向后一靠，双脚搭在桌上：“大半夜照镜子脑袋有坑吗？下一位。” 中年人嘴唇微动，还想说什么：“你们……不能帮我解决掉那面镜子吗？”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牧苏晃动着脚，碎金般阳光从他身后窗户倾洒进来，让他多了几分神秘气质——就是说的话不是人话。 “人家镜子自娱自乐，也不到处乱跑，你大半夜的跑去看人家，还要找人解决掉它，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呢？说不定人家还寻思：哎呀这谁啊大半夜的吓死个镜了。” 一旁石岐适时开口解围：“目前来讲，您不去看镜子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您可以先回去，如果再发生什么问题您再来找我们。” 中年人起身。 “关于委托费用……” 牧苏眼睛一瞪：“不退。我们的服务宗旨就是不退钱。” “之前订金我不会要回的……我是想说如果再发生什么情况我能不能联系你们。” “请您放心，后续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联系我们。” 这么客气的话当然不是牧苏说的。石岐送中年人离开房间，而牧苏也查看分账号，确认收到了订金1000信用点的汇入。 定价方面石岐一手操办，牧苏完全不知情。不过现在看来她比牧苏黑心多了。 牧苏可能就要个100块，还能砍价的那种。 不多时，石岐领着第二名委托人进来。 白人男性，三十岁出头。同样的憔悴和黑眼圈，又有些不同。像是……纵欲过度。 他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开口：“我妻子得了种怪病。” “去医院，好了下一位。” “你听我说！”他急忙开口，对不耐烦的牧苏道：“我的妻子欲望过度，每天任何时候都在想我索爱，我已经要坚持不住了，请你帮帮我。” 牧苏闻言，微微坐直，放下腿拿过桌上钢笔和纸条写了什么，一本正经地递给委托人。 “这是我的号码，你可以交给你的妻子。” “请您自重啊。”石岐冷冰冰道，避免牧苏得罪委托人而接过话题：“所以您怀疑这是灵异事件？” 牧苏攥住了手上的纸条。 可恶……怎么就没有妹子来榨干我…… “我也不太确定……”白人男子有些迟疑：“不过我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可能是基因变化。不过我不这么认为……” “她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人男子想了想，迟疑道：“大概……是在一个半月前。”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需要对您太太展开一系列调查。比如她在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这样的话需要您的配合。” 后面说了什么犯困的牧苏不记得了。 委托人走后，牧苏也醒了过来，收到他的订金2000信用点。 不一会儿石岐回来，关上门坐到沙发前操控全息屏。 一幅影像浮现半空，是刚刚牧苏回答的一幕。 石岐对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沙发坐下的牧苏道：“本来要作为档案存放，但在看了您的处理方式后我觉得或许可以把它放到网上。” “宣传？”牧苏突然智商上线。 “没错。就像您在节目上的表现。特立独行永远能吸引来目光。” “万一有人没屁闲咯嘞嗓子……” “所以我设置了咨询收费，迫使这些人转而以留言的形式。这样会使后来者有一种错觉：我们很有名气。” 牧苏惊了：“你居然能听懂！” 他完全会错了重点。 石岐抬眸看了他一眼，调出双向屏。 “有一名客户留言了，您可以试着回答。” 一条留言被调出：牧苏侦探你好，我最近很纠结。我发现我爱上了一名合成人，她的价格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但我发现她最近越来越粘我了。维护师只说是正常现象。我有些受不了她的粘人，请问该怎么办。 牧苏回的很快，石岐还没看清他便发了出去。 【别问我这种事。我是单身，只会建议你分手。】 “可以。”石岐点头。 意外得到石岐认同的牧苏顿感骄傲，然后就想偷懒：“今天应该无事了，我要去游呃……找灵感。你先工作吧。” “在此之前，我建议您管理一下小说，留言区有不少人在骂您。” 正要玩游戏的牧苏一听这还得了，登陆ehmo打开《牧苏苏传》 点击数：1413 好评率：8% 评论（35） —— xxxdarkiplierxxx15****[2438-7-16发表] 什么呀这是，这个我怎么看不懂？ （回复0） —— belove****[2438-7-16发表] 垃圾小说，我现在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回复0） —— highpingfig****[2438-7-16发表] 什么人能写出这种东西反正我是不能理解。 （回复0） —— 还有一些留言，不过都不是当天的。后四位的星号是为保护账号隐私而设置的隐藏。 石岐注视牧苏，想看他会如何处理。 牧苏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先注册一个账号，账号大部分与留言的账号一致，后四位则随意输入。然后点开第一条留言，选择回复。 —— xxxdarkiplierxxx15****[2438-7-16发表] 什么呀这是，这个我怎么看不懂？ （回复1） xxxdarkiplierxxx15****[2438-7-16回复] 我错了，这种恍若天籁的作品又怎么会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轻易看懂的！ —— 石岐神情微动。 就见牧苏故技重施，注册了两个账号依次回复。 —— belove****[2438-7-16发表] 垃圾小说，我现在感觉跟吃了屎一样 （回复1） belove****[2438-7-16回复] 真香 —— highpingfig****[2438-7-16发表] 什么人能写出这种东西反正我是不能理解。 （回复1） highpingfig****[2438-7-16回复] 恐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么优秀的小说了，泪目。 —— 最后一字敲定发出，牧苏傲然仰头。 目睹全过程的石岐忍不住递给他一杯水。 “不错有长进，懂得奉承上司了。今晚不如留下来……” 牧苏趁机在石岐手背摸一把，贱笑着抿了一口，忽然咂了咂嘴：“嗯？这是什么水。” “你给我的那杯。” 牧苏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第110章 恶心的一章 牧苏醒来时，月光正倾洒进来。勾勒出周围物件的轮廓。 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他起身扑回到床上，拿过游戏头盔戴在头上。 熟悉的海浪与嘈杂驱散了先前的宁静。 【闻香识男人向你发出梦境邀请。躺到上床接受或拒绝。】 刚一上线就收到邀请，牧苏选择了接受。 【你已进入梦境聊天室】 君莫笑（全体）：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牧苏（全体）：笑笑！ 君莫笑（全体）：…… 闻香识男人（全体）：我们刚侥幸通关困难你就来了。怎么样，要不要打一把噩梦？ 除了闻香和君莫笑，透明桥与卡莲也在队伍中。 闻香的提议没有人反对。就连君莫笑也似乎忘记曾一度被牧苏支配的阴影，没有发声。 卡莲（全体）：等一吼，我先去吃午饭。 【卡莲退出队伍】 闻香识男人（全体）：嗯好 闻香识男人（全体）：啊动作好快…… 牧苏（全体）：笑笑，你知道ehmo吧？ 君莫笑（全体）：不知道！你再说我就退出！还有别喊我笑笑！ 牧苏（全体）：好吧小—— 君莫笑（全体）：小叹也不行！ 不愧是被牧苏玩弄过数次的男人，牧苏一开口便预感到危险临近。 避免君莫笑再次心态爆炸，牧苏调转枪口。毕竟到目前为止有吐槽潜力的只有君莫笑一个，要保护起来才是。 牧苏（全体）：透明桥你满血复活了呀 透明桥（全体）：游戏制作组已经做出补偿了，我好了一些……怎么你没收到吗？ 牧苏（全体）：完全没注意。 透明桥（全体）：你可以在阀门上看一下，说起来我今早看到你个人信息变成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负责人，你真的开了一间事务所？ 闻香识男人（全体）：诶？真的吗！ 牧苏（全体）：是这样没错（吐舌头） 闻香识男人（全体）：快说说！有没有呃……是叫委托人吧？有没有委托人找来？ 于是牧苏就简单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描述一遍，除了自己下药把自己迷晕两回这件事。 牧苏（全体）：“那个石岐我觉得很可疑……” 闻香识男人（全体）：怎么可疑？ 透明桥（全体）：为什么这么说 牧苏（全体）：我怀疑她是合成人潜伏到我身边的卧底……” 闻香识男人（全体）：为什么？我觉得她很帅气啊！ 透明桥（全体）：合成人有什么理由要潜伏到你身边吗。 牧苏（全体）：我这么招人烦，她居然忍受得了！这难道不令人奇怪吗！ 君莫笑（全体）：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 透明桥（全体）：你这莫名其妙的自豪从哪来的…… 牧苏（全体）：毕竟我的人格魅力在那（骄傲） 闻香识男人（全体）：不过单凭这点就认为她是合成人太武断了吧…… 牧苏（全体）：其实真正让我开始怀疑她是因为……她从没有提过工资的事！ 闻香识男人（全体）：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很可疑啊…… 【卡莲加入队伍】 透明桥（全体）：一个工作认真又不求回报的助手，的确很有合成人的作风。 卡莲（全体）：我肥来了！你们在聊什么？ 闻香识男人（全体）：没什么……那我排梦境了。 卡莲（全体）：什么嘛……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梦境……】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4-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窗外说话声与海浪声渐渐远去。 黑暗与死寂絮绕耳边。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嗡声—— 很快玩家们意识到这不是耳鸣，嗡声正在逐渐清晰。 画面明亮起来，以跟随视角模式跟着一只巨型昆虫飞行。之前听到的嗡声是它翅膀挥动的声音，带起残影。 嘈杂的环境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蝉声、脚步声、车辆驶过声、犬吠声、孩童玩耍以及交谈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而很快，玩家们又意识到，那不是某种巨型飞行昆虫，是一只苍蝇。 不是苍蝇变大了，是他们变小了。 六只足缩在异常肥大的腹下，暗红色复眼中隐藏着数千只小眼，身躯光滑油亮。 众人视角跟随这只苍蝇紧贴草坪飞行，景深与动态模糊让周围环境虚化，看不真切。不一会儿它身形拔高，沿着墙壁沟壑飞入敞开的窗户中。 随着进入室内，嘈杂的环境音褪去。 模糊的背景中，隐隐透着客厅的布置。 打开的电视机中正播放佛罗里达州遭遇四级飓风的新闻。一道肥胖的人影坐在不堪重负的棕色沙发上，百无聊赖拿着遥控器换台。 他另一只手拿着什么食物，正大口往嘴中送。 食物的香味很明显吸引了这只苍蝇。原本漫无目的的飞行轨迹变化，笔直朝人影飞去。 人影手中的食物清晰起来，是一块披萨。 苍蝇围绕披萨打转，引起了人影注意，拿着遥控器的手掌挥舞将苍蝇拍开。 苍蝇被横拍出去，半空翻滚，玩家视角也跟着天旋地转。几秒后苍蝇稳定，另一处的香味吸引了它，又转头嗡嗡飞去，钻入另一个房间。 白色瓷砖替换了木质地板。明亮白炽灯光头顶洒下。 玩家认不出盥洗池，也认不出角落的洗衣机，但他们认出了马桶。 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苍蝇落在纸篓中的一片卫生纸上。 让玩家们稍感安心的是它没降落在秽物上，视角中也没出现奇怪的褐色痕迹。 开场动画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所表达出来的内容却让玩家们看不懂——还有反胃。 这时，刚落下的苍蝇不知因何又飞起，众玩家视角跟随它在卫生间盘旋几圈，落到下方……马桶之中。 身形落下，马桶水近在咫尺，略带混黄色泽，没人愿意去想它为何是黄的。 只见苍蝇压低身体，腹部压低，开始一阵有规律的蠕动。很快，一只通体透白，顶端一点黑印的蛆从尾端挤出，落到水旁。然后苍蝇腹部再次开始蠕动…… 两分钟后，共9只蛆诞生出来。苍蝇抖了两下腹部，头也不回飞走。 画面一黑，过场动画结束。 再亮起时，众玩家发现可以动了…… 以蠕动的方式。 【载入任务……】 【当前主线任务：进食】 第111章 闭上眼睛屏蔽视线后，冲水发出的呼啸拍打声一下清晰起来。 趴楼梯上临走前那句话很显然说晚了。湍急水流让牧苏等人无法靠近。随冲水进入尾声，尽数没入深渊巨口中。 嗝—— 它最后发出吃饱一般的嗝声。 人影嘟囔了几句，重新褪下裤子坐了上去。他脑袋转动四处张望，似乎在找那蛆从何处来的。 …… 另一边，众玩家所扮演的蛆从湍急的失重感中脱离出来，周围的水流逐渐趋于平缓。 牧苏睁开了眼。 污水沿着潮湿昏暗的下水道隧道流淌。似是因为雨季缘故，隧道并没有什么秽物。 因为屏蔽了感官与第三人称。脏兮兮的隧道虽然真实，但没有多少代入感，就像玩一款令人作呕的第三人称游戏。 牧苏在周围看到了闻香透明桥等蛆，唯有君莫笑没在。 他一直在水里，也是第一个被冲走的，现在应该在前面。 “我以为我们会憋死。”闻香庆幸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比起下水道，马桶无疑是更干净的。但置身于马桶和置身于下水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虽然一样恶心，但起码玩家们能松一口气了。 【玩家-净水-离开游戏】 又跑掉一名玩家。 共九人数的副本玩家，现在只剩下牧苏五人。 失去控制的蛆虫扭曲挣扎从众人身旁飘过，被水流冲到远处不见身影。 “大家靠边，别浮在中间。”闻香轻呼一声。 那只蛆虫就是失去控制被卷到水流更快的中间区域。 “等一下。”透明桥叫住正要动作的众蛆。“再往前一点。” “怎么了？”闻香奇怪问去。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生活废水区。这里的环境比较……”透明桥在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呀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牧苏阴阳怪气叫嚷，眼睛歪斜过去：“不过我是让你看深邃黑暗的幻想，没让你看下水道美人鱼好吗。” “明白了……”闻香意会透明桥要表达的，做了个点头的动作，结果脑袋扎进污水里。她连忙抬起来说道：“那么再往前一些看看吧。” 作为队伍发起人，闻香自然有着一定的发言权，或者说是临时队长。当然更多是被逼的。 透明桥智商偏高记忆力好，负责推断剧情与预知危险。但不喜带头。君莫笑和闻香差不多，但耐心差容易心态爆炸。牧苏……能单枪匹马在游戏第一天通关噩梦梦境足以证明一些问题，但是属于不稳定因素。在他认真或作死之前无法确定他是极端还是温和的。这种现象被称为薛定谔的牧苏。至于卡莲，他属于吉祥物，纯粹为了追求牧苏而来。 这么来看，也只有相对普通，脾气偏好的闻香能胜任这一角色。 泡在污水中的牧苏等蛆随波逐流。不时一些秽物身旁经过，泛着油花。这种东西不能细看，也不能细想。越看越想越恶心。 所以让我们再次感谢一下伟大的第三人称。 飘出十几米，牧苏他们发现前方一只攀附在边缘石壁上的蛆虫。 它对众蛆的叫嚷不理不睬，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同胞的意思，就挂在那一动不动。 它是野生的。 “我还以为是迪士尼动画。”从野生蛆虫身边游过，牧苏还回头看了看它：“连话都不会说，看来不是。” “迪士尼才不会这么恶心好吗……”闻香忍不住吐槽。 牧苏吓了一跳：“哈？这么多年迪士尼还活着呢！？” 闻香似乎对迪士尼很有好感，想要辩解几句。卡莲的惊呼传来。 “前面……！” 众蛆望去，就看到前面十几米处出现落差，原本趋于温顺的污水重新变得躁动湍急，泛着带有油渍污秽的浪花。 “大家别说话，闭上眼睛！”闻香嘱咐一句，然后就紧紧闭上眼睛抿起嘴。 众蛆做出同样的行为。很快他们飘到落差附近。震耳欲聋瀑布声钻入耳中。紧接着，熟悉的失重感来袭。 顺水而下砸落，被强劲水流压入水底，翻滚震荡。等众蛆再浮起时，已经飘到了两三米远之外。 声势浩大的瀑布声逐渐远处，水流也回复平和，众蛆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比之前下水道大出数倍不止的宽广空间。圆拱形隧道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便开着两个孔洞，污水从中流出，在墙上留下一层秽物痕迹。 他们便是从这种孔洞落下来的。 污水依旧肮脏难忍，水深不足半米却深不见底。近两米宽的污水道几乎一眼望不到对面，隧道两边多出两条高于污水道的走道，用以通行。 流水声与阴暗潮湿肮脏永远是下水道的主流，这里也不例外。走道角落堆砌着无法辨认的物体，踩扁的罐子随处可见。漂浮的污水上多出一些塑料袋，沉沉浮浮，宛如冰山。 一道黑影从走道窜过，悄无声息。看体型似乎是一只老鼠。 在这里他们依旧没看到君莫笑的蛆影。 “君莫笑！小叹！新八！” 牧苏放声高喊，始终没有任何回音。也可能是因为作为一只蛆的他声音太小。 “看来我们和君莫笑走散了。”透明桥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牧苏的叫喊没有让君莫笑听到。但有些东西听到了，并且被引了过来。 两道黑影轮廓蹲在牧苏等蛆前方不远处，低头注视污水中的众蛆。小而圆的猩红瞳孔跟随它们。 牧苏与它们的体型就仿若是人与霸王龙的区别。 几蛆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这是两只老鼠，毛发油亮乌黑，目光不善地跟随牧苏他们。 “太少了。” 低沉而缓慢声响起，其中一道鼠影开了口。 “是啊，太少了。” 另一只老鼠附和。 它们眼神中透露的寒光令众蛆不寒而栗。 或许爱惜皮毛，或许不想大费周折。它们任由牧苏这四只蛆飘走。 “老鼠会说话！果然是迪士尼！”两道身影消失昏暗中，牧苏忽然兴奋嚷道。 “才不是！”闻香下意识反驳回去。 牧苏冷哼：“承认吧，这是迪士尼的新作疯狂下水道。” 第112章 闻香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或许有君莫笑这个前车之鉴的原因。当她发现自己正在步君莫笑悲惨人生的后尘时，果断选择闭嘴不回复。 “我们要准备上岸了。”透明桥忽然开口。 闻香扭头看她：“怎么了？” “我们想要进食……我是指正常食物的话，只能去地面。”透明桥改了一下措辞。“而水是往低处流的。” “要上去么……”闻香若有所思，看向上方走道。 落差大致20公分，表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爬上去不是很难。问题是爬上去后的行进速度。于是闻香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透明桥回答：“我们可以等。下水道与地面一定有通道。我们顺水而行，等看到后再爬上去。能节省一些时间。” 计划被敲定，四蛆开始往左侧边缘靠拢，以免来不及攀附墙壁而被冲走。 接下来，就是等待通道出现。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麻烦在前方等着他们。 原本还算静谧的下水道前方，忽然传来了水流声。 不是不是先前听到的任何声音一种，而像是……溪流汇聚到一起，溅起的浪花。 众蛆不由对视一眼，牧苏则盯着不远处起伏的一张卫生巾。 昏暗潮湿的下水道能见度有限，五六米外就是一片幽暗。 “怎么办？”闻香问。 “再等等。”透明桥紧盯前方，又补充一句：“先贴上墙，一有问题立刻抓住。” 原本有些散漫的队伍立刻凑近。唯有牧苏我行我素在那飘着…… 卡莲冲出队伍，咬住游离状况之外的牧苏将他拖回来。后者还傻呵呵问你拽我干嘛。 闻香和透明桥不管落在后面一点作用没有的两个男人，紧紧凝视视野之外的幽暗，只等发现异样便攀上墙壁。 水流声变得明显。在狭小空间回荡，从四面八方传来。 透明桥此刻忽然闭上双眼，依靠所听到的将脑海一幕构造出来。 前方是一条岔路口……三处污水汇聚在一起，向地势低的隧道流去…… 她感觉有人在呼唤她，不由睁眼。闻香再让她看前面。 透明桥看向前方，五六米外就和听到的一样，污水汇聚在一起，流向右侧隧道。发出先前听到的水流声。 透明桥不再迟疑，让大家开始攀附石壁往上爬。 这一过程缓慢而又惊险，他们集中十二万分精力小心往上挪移…… 其实说白了就是四只蛆慢吞吞往上爬，毫无观赏性，还有点恶心。 两分钟后，四蛆爬上走道。 这里正处拐角，不到两米之外便能拐向另一条隧道，那里也是透明桥等蛆要去的地方。 之前一直泡在水中随波逐流，在陆地移动闻香完全不知如何操作，只能硬着头皮，动作僵硬往前一点点挪动。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忽然从她身边超过。她惊愕抬头，就见到牧苏他……他…… 闻香一下子词穷了。 不同于众人的蠕动，这货是直立起上身，下身宛如蛇一般挪动。 “你这是什么操作……”透明桥只觉得一句话不吐不快。 “蛇皮操作。”牧苏头也不回撇出一句。“反正不会累，走的风骚点岂不美哉。” 于是队伍就成了牧苏在前面扭着小蛮腰，后面跟着三只闷头赶路的蛆。 “啊……真是看不下去。”闻香情不自禁吐槽。看一只蛆做这样的动作真是有碍观瞻。 她对君莫笑开始感同身受了。甚至内心在阴谋论想着，这货是不是在展开什么吐槽补完计划。要将所有人都改造成只会吐槽的新人类……哎哟我怎么会想这种东西，看来是和牧苏呆久了不自觉传染上了…… 闻香胡思乱想期间，又是一道白影身边超过。脑子一团浆糊的闻香下意识想，牧苏超圈了？ 毕竟地球是圆的。 等闻香智商上线才发现这是卡莲。 或许是因为刚吃完饭就遇到这种副本，一路上他默默不语，存在感极低。这时突然发力着实惊人。 就见他以一种类似左右横跳，令人发笑又极快无比的蠕动姿势飞速接近牧苏，然后一口咬住牧苏尾端！ “介似干嘛呢？” 牧苏一惊，愣神功夫就被卡莲扑倒。 两只蛆登时缠作一团。 “不管这两个笨蛋，我们继续走。”闻香叹息一声，和透明桥从打闹的二人身边经过。 没人看热闹，牧苏瞬间失去兴致。直起身抖了抖尾端上坠着，不撒口也不吭声的卡莲。 牧苏瘪起嘴，也不管他了。拖着长长“尾巴”追上二人。 另一边，闻香百无聊赖问：“我们走了多远了。” “大概……快20公分了吧。”透明桥估算了一下，得出令人绝望的数字。 “……还真是慢啊。梦境摆明没打算让我们回到上面嘛。”闻香不爽嘟囔：“早知道在开始我们也退出梦境了，受苦恶心这么半天。总不能真去吃那种东西吧……” 说到最后闻香有些恶心。 “梦境总不会设置的没有一点后路。”透明桥宽慰闻香，心里却加了一句大概。 上个梦境的阴影还没褪去。她对熟睡之后这款游戏的底线不抱有任何期待值。 她感觉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也要像闻香一样自暴自弃，便又安慰自己胜过安慰闻香道：“噩梦难度中退出游戏和游戏失败都是有隐性惩罚的。” “我整理了一些资料。在进行噩梦梦境会载入特别世界观。就像额外任务要求取悦混沌之主。混沌之主就是这个梦境的特别世界观。无论退出还是通关，在结算界面都会得到一个状态，提示你被特别世界观注视。这种状态是会跟随到主世界的。并且可以累积，我上个噩梦梦境的特别世界观是不可名状之物。我想当注视达到一定程度……会发生一些。” 闻香听得云里雾里。她是休闲玩家，玩游戏也只是为了休闲消遣。 见她如此，透明桥换了一种说法：“通俗来说，就是每个玩家所能进行的噩梦副本其实有一个限度。当超过那个限度，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是什么事不得而知。但从这款游戏至今为止带给我的印象来看……绝不是什么好事。” 第113章 算上这次，透明桥共经历过四次噩梦副本。两次退出及一次失败。那两次的特别世界观分别是上古邪神与混沌之主。 解释的功夫，众蛆又往前挪动了十几公分的距离。牧苏拖着长长尾巴从后面赶上。 事实证明选择地面移动并不是好主意。众蛆花费了十几分钟才将将移动一米，出现在拐角。 “你们看！”闻香惊叫，脑袋转向水面。 众蛆望去。污秽污水中，几只蛆扭曲着从前方飘来。 不止是这些，陆续有零零散散蛆虫顺着水流冲下，这种现象很可能持续了一段时间，只是刚被他们看到。 “这里怎么这么多……”透明桥不解。 “可能前面有个死婴儿。”牧苏嘴贱一句。 “牧苏你……”透明桥嫌弃扭头看了牧苏一眼：“恶……” 她低估了牧苏的下限。 不知是否错觉，众蛆的确从满是水流中的下水道里听到了前方发出的一丝动静。以及处于黑暗，若隐若现的一抹轮廓。 硬着头皮往前移动，那抹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是一只死老鼠。 它一半身躯悬空，置于污水上。蛆虫在它烂掉的眼眶内爬进爬去，不时有爬不稳从其身上滚落进污水。 先前牧苏等蛆看到的源头就是它们。 还不给众蛆反应的机会，一道黑影突然窜出。 是另一只老鼠，活的。 它似乎是被这些蛆吸引而来，停在那只死老鼠前。 “不是吧……”闻香心生不妙。 “没事没事，这是迪士尼，迪宝宝的作品都是合家欢类型，不会有血腥残忍画面。”牧苏在一旁恶意嘲讽胜过安慰说道。 闻香斜楞牧苏，语气不善：“我们被浸在马桶里，然后被冲走，和粪水一起待在下水道泡了半个小时，你居然会认为这是个全年龄向？” 牧苏试探问：“那……暗黑迪士尼？” “呃啊……” 一道干呕声响起。不是闻香也不是透明桥。是咬着牧苏尾端的卡莲。 “前、前面……”卡莲柔弱说道，换了几口气，然后生怕牧苏跑掉般重新咬住尾端。 透明桥等蛆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那只突然出现的老鼠正直立起身，用爪子捧起几只蛆虫往嘴里塞去。 几次之后，许是掏弄动作太大。本就悬空的腐烂尸体被它推下水道，顺流漂远。 它浑然不在意，脑袋四处转动，红瞳移到牧苏等蛆身上。 “快跳下去！”闻香一惊，立即纵身跳入水道！ 众蛆只觉脑后一阵劲风，然后便落入水中。 挣扎着浮起，回头看去，老鼠呆在岸边没有追来。 虽然甩掉了危险，但情形…… 被汇合的水流冲进隧道，透明桥叹息一声：“等下个机会吧。”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等太久。在随波逐流几分钟，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前进几百米后，众蛆看到了一扇门。 门意味着人类的足迹。人类代表着有回到地面的路。 糟糕的是，刚爬上走道的众蛆看见了两只老鼠，它们之前见过的。 两只老鼠蹲坐对面的走到，两双猩红瞳孔注视着牧苏四蛆。 “是它们吗。” “是。” 低沉对话响起。 “你饿了吗？” “饿。” “我也是。” 森寒语气让众蛆觉得危险将至。他们不再迟疑，挪向十几公分外的铁门。 哗啦—— 清晰入水声传入耳膜。众蛆悚然，不由纷纷加快速度。 “快！你们快点！” 就在此时，一道令人惊异的身影出现门下缝隙，对四蛆高嚷着。 怎么是他？ 众蛆惊讶，无暇去问君莫笑怎么会在这里，竭力往前挪动。 为了不拖累牧苏，卡莲松开嘴，向前蠕动。 啪—— 湿漉漉的爪子拍在地面的细微声音此时听起来刺耳无比。 “快！它们来了！” 君莫笑喊声愈发焦急。 众蛆仿佛也感受到脑后沉闷的呼吸声。 千钧一发之际，众蛆齐齐往门下一滚避开脑后劲风！ 黝黑湿漉的尖锐指甲在门下摸索，汇合的五蛆连连后退，远远避开。 失败的两只老鼠没有退开，仍守在门外。众蛆只能看到它们的下半身。 见脱离危险，闻香这才有时间去问君莫笑：“你怎么在这儿？” 君莫笑苦笑一声：“我先被冲下来，顺着污水漂了很远，然后就被老鼠捞了上来。” “门外那两只？”闻香往门外看了一眼。牧苏躲在巨兽老鼠够不到的位置嚷嚷着劝降。 “嗯。”君莫笑蛆头动了动：“可能因为太小，它们没想立刻吃掉我，一直在拨弄玩耍。然后我就趁它们没注意跑到这里了。” “啊救命啊！杀人了啊不，杀蛆了啊！！！” 突兀尖叫让众蛆吓了一跳，纷纷望去，就见牧苏哭喊着挪动回来，还是用的那种蛇皮操作。不知牧苏做了什么，原本只守在外面的老鼠红着眼往狭小门底里钻。 “……” 没蛆理他，君莫笑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之前在吃东西，听到门外有熟悉的动静就跑下来看看，结果发现是你们。” “吃……东西……？”闻香说的有些迟疑。“你不会被牧苏传染了吧。” “怎么说话呢。”逃回来的牧苏不乐意了：“就算是我也不会吃这种东西好吗。” “冤枉你了还真是抱歉啊。”闻香有气无力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君莫笑晃着脑袋。 “桌上面有一盒没吃完的披萨。我不知道放了多久但……看起来还是可以吃的样子。” 这是一间相对狭小的工作间——相对狭小指的是人类。牧苏他们想要绕一圈需要花上数个小时。 顶上吊着散发昏暗光芒的灯泡右侧墙壁是粗大厚重的管道，另一边是个木桌。正对铁门的墙壁驾着爬梯，从那里可以通往地面。 君莫笑带领下，众蛆沿着桌腿爬上桌面。桌上东西不多。一本翻开的笔记和钢笔，盖上盖的水杯以及敞开盒子，没有吃完的半张披萨。 玩家操控各自所扮演的蛆虫进食，直到系统提示响起。 第114章 【主线任务已更新】 进食（完成） 回到地面（进行中） 内容：你们坚守底线，不忘身份这一点让我很感动。我决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你们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比如回到地面而不是让你们深入地下。继续努力，等你们到达地面后我会再来的。 除了牧苏，其他蛆停下进食，卡莲则又跟合体似的粘到牧苏身上。 也不知道他对一个蛆发什么情。 还是同性。 还是精神病。 “你们有碰到过这种现象吗？主线任务会和我们互动。”闻香觉得很奇怪，甚至有些不安。她在想是不是只有噩梦难度才这样。 “有过类似的……但不太一样。”透明桥想到了上一个副本，偷偷望了牧苏一眼。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理智混乱而失控，那个副本一定难不到他吧…… “瞎猜也没用，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吧。”君莫笑急躁道：“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副本多待下去。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恶心内容等着我们！” “交配。”牧苏抬头嚷了一句，然后又埋头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他顺利恶心到了其他人。 场面一度死寂，好一阵透明桥才开口：“比起立刻出去，我们最好先计划好。上面虽然没这里恶心，但是更危险。” 他们只是一群蛆，苍蝇的幼虫。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 “要离开吗？话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向忍者神龟求助……” 牧苏又在那玩着无人所知的梗。 透明桥无暇吐槽，她围绕桌子边缘爬行，将工作间尽收眼底。 灯在开着，发出嗡嗡声响。笔记被翻到空白那页。摘下笔帽的钢笔歪斜放置。椅子斜放桌前。从未见过的21世纪才有的电话机摆在角落，话筒扶手泛着油光。 工作间摆放的物件很少，没有纸篓。水泥地面色泽灰暗，却很干净。 披萨表面柔软粘稠，虽然感受不到温度但不像放置太久。一块咬了几口的披萨放在最面。一些食物残渣洒落桌前。笔记一角有油渍手印。 透明桥阖上双目，于漆黑中构造出画面。 一道人影坐在昏暗的工作间，一手拿着披萨大快朵颐，另一首在笔记记录什么，就像每天做的那样。 电话铃忽响，顾不得擦手人影连忙接起。和对话另一头说了些什么。挂掉电话人影将披萨丢回披萨盒，随意将笔记往前一推，起身腿弯顶开椅子从爬梯上去。 或许是很快就回来，他没有盖上披萨盒。 睁开双眼，透明桥环视一圈，与脑补一一对照，开口说：“把披萨推下去。” “为什么？” “我只是一只弱小无力的蛆蛆，让我做这种事是在强人所难。” 君莫笑与牧苏一前一后开口，该回复谁一眼可见。 “爬梯太高了，我们很难轻松上去。而且无法保证上面是否留有缝隙。将大把时间放在失败率很高的事情上是很蠢的行为。” 透明桥没有卖关子的爱好，将自己推断全部托出。坦白说她和石岐有些相似，只是不像后者那么不近人情和冰冷。 “我们从外面进来时并没看到垃圾，房间也很干净。说明在这里工作、或者说在吃披萨的人会经常打扫。他离开的很匆忙，所以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回来……君莫笑你来时发现什么了吗？” 君莫笑尴尬说：“我就比你们早四五分钟吧……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我们来了已经有5分钟左右。总共10分钟，我想那个人过不太久就会回来的。” 闻香恍然：“你的意思是我们推掉披萨，然后藏进去，等那个人主动将我们扔出去……？” 透明桥点了点头。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喏喏声音从牧苏那里传来：“把别人的食物糟蹋了什么的……他或许攒了很久的钱，才有机会吃一次美味的披萨……” 卡莲操控的蛆靠在牧苏身边，如果是人形，这会儿估计在搂着牧苏摸头安慰。 其他蛆对视一眼。 这个观点真的是……令人耳目一新。 他们觉得牧苏很有道理，然后就把半盒披萨推了下去。 蛆本不该有这种力气，但奈何五个蛆都不是真的蛆。他们利用钢笔垫在盒下减小摩擦力，又花费几分钟将披萨推到地上。然后跳下去躲进纸盒死角。 他们本来是要躲披萨里的，但在牧苏讲了一个故事后改变了主意。 时间逐渐推移，期间牧苏切出游戏看了下，房间寂静而又平和，可惜没有发生什么“三无少女深夜难耐，闯入纯洁少年房中索爱。”的情节。 再回到游戏，又等了片刻。终于有动静传来。 先是什么被打开的声音，随即爬梯发出震动。众人自然脑补出一道人影踩着爬梯向下的一幕。 嘭—— 落地声很重，似乎是从一节以上的高度跳下来。一般这么做的都是年轻人。 “哦不是吧……真是倒霉。”年轻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发出抱怨。 “老鼠是从哪转进来的。” 他将这些当成老鼠做的了。 脚步声接近，纸盒被掀开，晃动中死角中的众蛆挤作一团。 “该死，没办法吃了。” 声音的惋惜与抱怨混杂一起。透过死角缝隙，沉声不语的众蛆可以隐约看到一晃而过的外界。 它们所在的纸盒正被举起。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这时，小声哼唱忽然在狭小空间响起。 “嘘——” “闭嘴……” “嘻……” “我就知道……” 其余四蛆发表了各自意见。 “怕什么，你们忘了愚蠢的人类听不到的吗。”牧苏“迪宝宝动物动画都是这个尿性的……” “你这种无论何时也要先嘲讽一下的行为……”闻香气极反笑。 牧苏眼前一亮：“精彩的吐槽！闻香加5分，君莫笑吐槽太慢，本回合没有得分。” “你神经病啊！” “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你怎么就记不住诶谁摸我屁股！” 乱哄哄一片，甚至还动起手来。夹在之中的透明桥面带无奈，透过死角内部一线缝隙，注视着飞速变化的外界。 第115章 嘭！ 配电室的铁门被用力推开。 一名白人年轻男子提着黑色垃圾袋，神色不耐的横穿过超市外的露天停车场。 他穿着橘黄炼体工作服。 路灯洒下昏黄光芒。蚊虫絮绕在灯下。 似乎为了舒出心中郁气，隔着几米男子就将垃圾袋甩出去，哪怕一辆纯黑色轿车停在垃圾桶边。 目光跟随垃圾袋划过一道弧度，砸在垃圾桶边，一半在里一半在外挂在桶壁。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浓稠白烟口中喷出。 现在，他又要回到那阴暗潮湿，与老鼠蛆虫作伴的狭小地方了。 而且没有披萨。 烟头丢到地面，脚踩上去碾了碾。 吱呀—— 男子转身返回，配电室的铁门被合上。 不时有车辆驶入停车场，或是顾客拎着购物袋从超市来到停车场取车。黑色垃圾袋不起眼挂在桶壁上。微风吹来，随之飘动。 “我们上来了吗……我不敢看。” “出来了，我们在地面。” 窃窃议论从垃圾袋传出。 过了一段时间，几只蛆探头探脑从垃圾袋露出脑袋。扫视一圈周围环境，纷纷长舒口气。 终于离开压抑阴暗的下水道了。 众人下方，紧邻垃圾桶停放一辆轿车，十几公分的高度。 【主线任务已更新】 进食（完成） 回到地面（完成） 找到身体（进行中） 和他们互动的内容不见了。同时第三条任务很值得琢磨。 “找到身体指的什么？人类的身体吗？”闻香一瞬间脑补了很多。 “我们可以搭个便车。”牧苏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他说着，先行从是他体长十几倍的高处落下。 几乎听不见的当啷脆声，落在尾盖的牧苏弹了几下，毫发无损立起来抬头去看其他蛆：“下来吧老伙计们。” 余下四蛆相互对视，相继跃下。最后跳下的君莫笑被随风飘荡的袋子打了一下，落到车尾盖边缘，不受控滚动下去。 眼看半边身子悬空，牧苏及时出现咬住他，将他拖了回来。 “谢了。”君莫笑语气复杂，道了声谢。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闻香四处张望。 停车场有一些人，但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回来的牧苏趴在车尾盖，感受着什么，片刻后直立起身：“尾盖是热的，车主应该是去超市买了东——” 声音戛然而止。牧苏抬头望向远处超市门口。 其他众蛆下意识看去，一道人影从超市门口出来，往这边走来。 火红短裙包裹高挑曼妙身姿，橘色波浪长发迷人而又性感。女人走到不远处一辆跑车前，轻拉开车门坐入车内。 失去目标的四道目光一齐落在牧苏身上。 “我只是看她身材不错。”牧苏无辜回看：“我有说她是车主吗？说话要讲证据啊阿sir们。” 【可喜可贺，你们上来了。下水道或许给你们带来了惊心动魄难以忘怀的记忆，可能还会让你们做个噩梦，不过现在这些已经远离你们了。】 嘶哑声音响起，将他们注意转移过来。 他们记得，这是之前和他们进行互动的主线任务的声音。 只是主线任务和内容分开发布是什么鬼…… 几蛆相互对视，压下心头怪异感觉。 【你们身下的车很快就会发动。它会带你们前往一个未知的去处，坐在上面，跟着前往。到达目的地后，我会再来的。】 内容到此为止。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超市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身影一声漆黑大衣，口罩与墨镜严实遮挡面容。两手空空，完全不像采购后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上。 “或许我们应该劫持他问一下。”牧苏冷声道，眼眸冰冷而锐利。 “如果你举得起一把刀的话。”透明桥平淡吐了个槽。 虽然疑惑此人的装扮，不过众蛆不疑有他。迅速在车尾紧贴着趴好以免被惯性带落。 嗡—— 汽车发动，车身微微颤动。 通红尾灯打在垃圾桶上，镀上一层血色。 黑色轿车缓缓开动，驶离停车场来到街道。 景色飞快掠过，风声呼啸。 高楼林立，夜色下车水马龙，霓虹灯闪耀。让在下水道待久的玩家们身心舒畅。 黑衣人影似乎不知车上有五名不速之客。一声不吭行驶在车道上。如个新手般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牢牢握住方向盘。 这样行驶了一段距离。突兀间，前方一辆车毫无征兆停下车。 黑衣人影连忙踩死刹车。尖锐摩擦声引来路边过往路人瞩目。他的身体也惯性往前一冲。 牧苏等蛆也被惯性带动，砸在后窗玻璃上。 相同的，后方一辆紧跟着的厢型车连忙一打方向盘，险而又险与黑车擦肩而过。 厢型车司机愣了数秒，不顾后方车鸣笛声不断，放下车窗怒竖中指：“混蛋，晚上开车戴墨镜你想死吗！” 黑色轿车车窗落下，一只握着手枪的手掌从车内深伸出。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司机冷汗直流，颤抖举起手。 手掌逐渐收回车内，黑车重新发动。 后车窗上，刚刚聚拢一起的众蛆一惊，然而已然来不及反应。他们被突然发动的车辆惯性带动，向后翻滚！ “抓住我！” 情急之中牧苏高喊一声，众蛆如梦方醒，咬住身旁同伴。 车速逐渐加快。车尾相互咬住的众蛆拉成一条直线，于半空中甩荡。 最前面的牧苏紧紧咬住雨刷边缘不松口。 “千万咬住了！”最后面的透明桥牙缝里挤出声音，又被风吹散。 “放心！” 牧苏松开嘴说了一句。 “……” “……” “啊——” “刚刚是牧苏在说话？” 众蛆惊叫声中，他们在半空解体，纷纷砸落到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 连续不断车辆从众人头顶驶过，带起劲风与威势让人悚然。 “你跟我说话干嘛啊！”自知理亏，避免被追究责任，牧苏决定恶人先告状。 车驶过带起的呼啸声很想，他不得不大喊才能被周围其他蛆听到。 “跟你说话还真是抱歉了啊！”透明桥扯着嗓子吼道。 “我原谅你了！”牧苏假装听不懂讽刺。 第116章 闻香急喊道：“现在怎么办！” 牧苏异想天开：“说不定有路过司机看到我们在路中央，心生怜悯，然后捡起来送到路边！” “我们不是小动物好吗！”闻香大声吐槽：“没人会特意怜悯几只蛆的！” 牧苏恨恨咬牙：“嘁、早晚带领虫海打碎你们人族的狗头。” 浑然忘了第三个副本就把虫族母虫卖了的一幕。 他们落在离路边人行道五米左右的位置。中间隔着一条车道。 透明桥喊道：“路并不平，我们可以借助凹陷的坑洼作为掩护往路边接近。”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众蛆翻进几厘米外的小坑，躲在其中观察地形。 道路几十米外是条人行道，有红绿灯。每隔一段时间切换。红灯亮起时无车通过，这是他们前进的最好时机。 众蛆匍匐而行，走走停停，一路有惊无险。数次他们躲进坑洼之中，有轮胎从头顶上方碾过，距离近到几乎可以闻到轮胎上的焦糊味。 哪怕他们没有嗅觉。 五米的距离众蛆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将抵达路缘石下。 “这是我遇到最费劲的副本了……是我们倒霉还是说噩梦难度都这样吗？” 君莫笑瘫在路缘石边，有气无力。虽然并不会感觉累，但长时间精神紧绷并不好受。 虽然这事是牧苏一手导致，但君莫笑并没打算落井下石。 起码目前为止牧苏还没怎么招惹自己，似乎有从良的迹象。 哪怕他仍然行为举止怪诞。 正如此想着，一道蛆影突然窜到他的后背。 “你感到负担爬上了你的背脊。”牧苏趴在君莫笑耳边阴测测笑道，末了还吹了口气。 鬼知道他在哪找到耳朵的！ “你他妈恶不恶心！”君莫笑瞬间爆炸，原地挣扎翻腾起来，欲要摆脱牧苏。 卡莲呆立，怔怔注视着一幕，哀伤开口：“为什么……我哪点不如他君莫笑！” “先别闹了……上去了再说。”透明桥无奈叹息一声。 这个副本她叹气几回了？ 勉强正经起来的玩家们又花费了一些时间爬上路缘石。 街边商店橱窗明亮，行人匆匆络绎，无数双腿迈动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众蛆意味暂且安全的时候，忽有大片阴影洒下。 他们抬头，只见一颗狰狞怪脸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盯它们，血盆大口利齿尖锐。 黑鼻头几乎凑到众蛆身上，鼻尖猛嗅。 “凯撒！回来！” 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好奇的巴哥犬不再理众蛆，摇着尾巴跑到一道身影前。 那是一个八九岁大的金发小男孩，球帽倒戴，满是活力。 “哇虫子！” 小孩看到了他们，发出一声尖叫，语气中欢喜比惊吓更多。 众蛆一头雾水之时，小男孩从腰后取出透明玻璃罐子放在一旁地面，也不嫌弃便徒手将可怜的君莫笑抓起。 牧苏当即浑身一抖，心说莫不是遇到幼年期贝爷。 好在他并没有丢入嘴里，然后随着咬动内脏汁液爆开，腥臭味充满整个口腔。 在君莫笑不甘的“为什么是我”的喊声中，他被丢入打开盖的玻璃罐子中。 “因为你有急支糖浆啊。”牧苏一旁贱笑。 逃是无用的，其余四蛆陆续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小男孩捉紧罐子中，然后拧上盖子别在后腰，牵着巴哥犬继续闲逛。 玻璃罐内。 除了五蛆，罐里还有其他成员。 一只飞蛾、两只甲虫。一只已经血肉模糊和另一只半死不活的蚊子。 以及一只拔掉翅膀的苍蝇。 牧苏见到它后神情扭捏犹豫不决，良久试探冲它叫了一声。 “妈……？” “噗嗤——”闻香憋不住笑意。 “嘻嘻嘻……”卡莲假笑着又挤到牧苏身边，实际在警惕望向躲得远远的君莫笑。 被一个男人警惕自己接近另一个男人。君莫笑悲愤莫名：“看我干嘛！我他妈还能躲哪去！” 他不敢将话题牵扯到牧苏，因为现在没地方能躲。 透明桥一贯的置身事外，不参与其中，独处一处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闻香凑到透明桥身边。 她一刻也不想和那三个白痴男人在一起。 “很奇怪啊……”透明桥操控着蛆的头部环视一圈，沉吟开口。 “你不觉得奇怪吗？似乎只有我们和一路遇到的那两只老鼠能说话。”透明桥盯着另一角隔一阵会蹦跶几下表示自己没死，并对牧苏叫喊不理不睬的苍蝇。 透明桥一说，闻香才发觉这一点的确很奇怪。 “说不定那两只老鼠和我们一样咯。”脸趴在瓶上注视外界的牧苏头也不会说。 “什么意思？”透明桥若有所思：“你认为它们其实也是玩家，但和我们身份不同，主线不同？” 闻香费解：“但副本一共9名玩家，退掉4人后只剩下我们。” 透明桥解释道：“这点好解释。主要任务可能在欺骗我们，这一点我之前体验过。” 牧苏被她的思维方式和言之凿凿的行为蠢到了，忍不住转头看她：“为什么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1+1就是1+1，而不要想成0。” 透明桥的脑袋歪了一下。 牧苏懒得解释，将麻烦抛给君莫笑：“笑笑，你说给她听。” “关我屁事！我怎么知道！” “看看，人蠢还不自救。你找个屎坑憋死去吧。”牧苏轻啧一声，只好自己出马：“我们能成为蛆，就不允许别人能成为老鼠？” “什么嘛，不还是一样。怀疑那两只老鼠是玩家。”闻香嘟囔一句。 牧苏眼睛一斜，虽然外表仍是蛆感受不到，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我有说它们是玩家吗？” 玻璃罐中气氛一窒。 他们莫名感觉牧苏话中，透着不寒而栗的阴暗。 “大概明白了……”透明桥点头：“你是说我们是与那两只老鼠的境遇相同。都是因为某种原因变成这个样子。只是我们是玩家，而他们是这个梦境本土的人。” 牧苏上下晃动脑袋。 透明桥再次变得默不作声。 她感觉自己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关键。 但还差些东西…… 第117章 一个小男孩穿过前院草坪，推门回到家中。 “这么晚和凯撒去哪里了？”温和女声响起。 “给蒂尼找食物去了。”小男孩脆声答，将狗绳松开，在后者摇着尾巴去讨好女主人时，脱掉鞋子欢呼着跑回房间。 反手将门关上，小男孩跑到窗前木桌，将腰后的玻璃罐摘下，轻轻摇晃。 看里面捉到的虫子还在动，他更显兴奋，将木桌上放置的一个玻璃箱的盖子挪开，小心翼翼拧开玻璃罐，将虫子尽数倒入其中。 空瓶放在一旁，他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 …… 一阵天翻地覆，众蛆落进玻璃箱底的细腻白沙之中。 君莫笑晃着脑袋，他眼睛闭晚了一步，现在头晕的厉害。 玻璃箱底扑有一层白沙，五蛆连同那几只虫子都被倒进这里。 闻香翻过身，贴到玻璃边与趴在桌上的小男孩对视：“他要做什么？拿我们当做宠物养？” 当然，在小男孩眼里这一幕只是一只蛆想要往上爬。而不是说话和看他。 身后牧苏嗤笑：“看什么？五蛆争锋还是二蛆斗屎？” 已经产生抗体的大家自动过滤掉他恶心人的言辞。 “他好像没在看我们。”闻香忽然轻咦出声。 离的很近，所以能看的很仔细。小男孩与其在看它们，倒不如说在看它们身后…… 身后忽然传来一些动静，众蛆刚察觉到，就听趴在玻璃箱前的小男孩开心露出牙齿：“快吃啊。” 哗啦—— 细沙从众人头顶滑落。 阴影从众人头顶倾洒。 怔怔抬头。 粗壮步足插入细沙，灰斑色的坚硬外壳长满纤细绒毛，三列八只黑眼寒光毕露，居高临下望着它们。 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狼蛛。 比起旁边的飞蛾与甲虫。它似乎对牧苏这些白花花的肉虫更感兴趣。 这一幕的冲击力令众蛆遍体生寒。 “大家别怕！” 牧苏高喊出声，将众蛆注意吸引过去。他们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翼，难道牧苏有办法……？ 就听他磕磕绊绊接着道：“不、不疼的！” “……” 狼蛛似乎在观察这五只蛆虫。忽然间，八只黝黑眼珠微微一动，落在蠕动的卡莲身上。 “我会保护你的！”卡莲坚定地将牧苏护在身后。 “那真是太谢谢了……”牧苏怂的不行。 谁能想到这货居然怕蜘蛛。 他们并没能等到狼蛛扑上来的一幕，因为异变突起。 砰！ 枪声骤响，窗户炸裂！ 玻璃箱蹦碎，凶狠狼蛛炸开，血肉铺满细沙！ 小孩尖叫，大人撞门声混成一团！ 冲进来抱住小男孩的女主人惊魂未定，缩在角落轻声安慰孩子。 五蛆呆立原地，对先前变故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是枪声……？”闻香怔怔问了一句。 “有人在帮我们？”透明桥问道。 没人回答她。 一只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从破碎窗口探进，清晰而准确的抓住众蛆连同他们身下的细沙，随即缩回。 “又发生什么了？”君莫笑愈发不能理解。 他们被埋在细沙中，哪怕第三人称视角也无法看不到外界，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道自己还在那个人的手掌中。 “不是巧合，这个人很明确冲我们来的。”透明桥将线索放置在脑海一角，与其他线索并列。“他的黑手套……你们注意到了吗？” “那个开车的人！”闻香惊叫。 【你们很不让人省心。】 突兀响起的内容打断众蛆思绪。 【而我很没有耐心。】 嘶哑声音如它说的那样，语气浮躁。 “这是不是就是那个……特别世界观的混沌之主的声音？”闻香好奇问道。 “有可能。”透明桥回答，但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关键。 【所以我决定不再让你们能到处乱走。接下来，安心等待就好。】 嘭—— 外界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 握紧的手掌松开，众蛆连同细沙落进纳物盒中。 第三人称视角不能帮助玩家越过盒子屏障看外界，他们只能看到盒子上方车窗外的一方天空。 微微震动，车开始动了。 同时提示不再响起。 “感觉不对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 君莫笑和闻香疑惑开口。后者去问透明桥：“你有什么想法吗。” “线索太少，这么推断下去的可能太多。” “先说说吧，再这样下去我脑汁要用光了。”闻香开口，从语气听去她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妙。 她只觉得剧情到现在越来越莫名其妙。 透明桥点点头：“也好。我们暂且将主线任务与一直穿插的主线提示分开看。” “主线任务从进食、回到地面、再到找到身体三个阶段。这可以看做独立的一环。而提示一直在引导我们，并且从回到地面后开始详细化，近乎是指导我们该做什么……” “你怀疑主线提示在将我们引入陷阱？”闻香下意识讲猜测说出。 闻香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性太多了。主线任务有骗我们的可能；主线提示或许在引诱我们；重复出现的黑衣人将我们卷入某种阴谋；两只会说话的老鼠代表了某种隐藏剧情。将我们生下的那只苍蝇何处而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如牧苏所说，透明桥习惯性想得太多，想得复杂。 然而归根结底上一次的噩梦梦境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不然她也不会对主线任务和提示如此怀疑。 “我总有种错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主线提示在逼迫我们往一条思路上走。”她求助望向牧苏：“牧苏，你的职业是侦探，有什么见解吗。” 不知为何，她觉得牧苏会有办法。 也可能是因为牧苏身上总有一种迷之自信让她产生错觉。 牧苏一本正经回答：“对不起，我是一个下流侦探。所以你问我这么正经地问题我只能回答你无可奉告。不过各位，我有必要替你们扫扫盲。” “苍蝇大部分是卵生昆虫。起码生我们的那只是卵生的。所以……” “但我们一出生就是成虫了！”闻香惊道！ 笼罩前方的迷雾豁然开朗。 说起来，这么简单的知识他们竟然无人知道。 也包括你们，都没人吐槽这点。 真丢人。 第118章 没有的话我过一阵再来问 如果牧苏所言不假，之前的推理近乎可以全部推翻，只保留一种可能性。 他们的出生是一个阴谋。有某种存在——可能是个人，是个组织，甚至是混沌之主。这个存在将他们变成蛆虫，然后塞进一只苍蝇的肚子，再通过这只苍蝇生出他们，伪装成他们是被生出的蛆虫。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逆推，那种存在是在有意隐藏这一点。它所要隐藏的，或许就能和主线任务挂上钩……找回身体！ 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的灵魂被它转移到蛆身上。 君莫笑没听懂，但看透明桥和闻香的蛆体一震，久久未说话深思模样，他也觉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卡莲则在清理牧苏蛆身的细沙，并且这么做有一段时间了。 “你确定吗？”透明桥忽然开口。 牧苏蛆体上层皮褶蠕动，好像在耸肩。 “反正生物书上是这么说的。” 闻香质疑问道：“但是也有可能是系统随机梦境，忽略掉这点常识了吧？” “也有可能。单凭这一点推翻其余可能过于武断了。”透明桥忽然感觉到车停了下来，便补充一句。“先看看吧，我想接下来谜底会逐渐揭晓的。” 车停下来不是因为遇到红灯或被堵在路上，而是熄火停车。 众蛆感受身下已经不再震动，紧接身下猛地一晃，纳物盒被拿起，头上景色飞速变化。 走出一段距离，上方景色一变。他们进入了室内，并走过长长的阶梯来到一间地下室。 纳物盒突然翻转，众蛆被粗暴地从盒中倒出倾落在木凳上。 爬起的卡莲看到牧苏又沾上细沙，不由瘪起嘴。明明刚刚清理好了的说。 这是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角落堆放的旧物充满时代感。 东西大多被堆到角落，空出一大片空地。丢下他们的黑影反身走开。 当啷—— 背对他们的人影随手抛掉纳物盒，走到不远处一张古老雕花木椅转身坐下。 墨镜、口罩、黑大衣。果不其然，他就是开车的黑衣人。 他并没有摘下口罩让众蛆一睹真容的打算。 只有嘶哑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可爱的小家伙们，欢迎你们回来。” 这个声音……众蛆一阵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过场动画毫无征兆出现众人眼中。 …… 独属于午后的温和阳光穿透云层，倾洒一片森林之中。 林间小径，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落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小径之中。 落叶被车流带动扬起，散着令人心情舒爽的哗啦声。 【just‘a’still’town’girl，o’na’saturday’night’looking……】 乡村摇滚从车内溢出。 画面如电影般跟随两辆车前进，随即切换，出现在第一辆黑色汽车中。 黑衣男开的就是这辆车，纳物盒这时还是装着烟叶的。 五名青年男女坐在车中，细数一二三四五，正是牧苏五人。 后面那辆车里坐的应该就是强退的四人了。 所以……现在是最开始的时候吗？透明桥心想。 “把那该死的收音机小点声！”后座困乏的“君莫笑”忍不住发出抱怨。 牧苏当即一乐，君莫笑本色出演无误。 开车的牧苏转头，双手离开方向盘搭在椅背上：“嘿伙计，你的声音可比我的收音机大多了。” “扶住方向盘！” “看前面！” 闻香与卡莲发出惊叫。 “上帝！我开始后悔坐你的车了。”透明桥痛苦捂住额头。 君莫笑倍感解气，心说是牧苏本色出演无误了。 闹哄哄中，镜头逐渐拔高，目睹两辆车在林间渐行渐远。 画面不错，不过这股翻译腔是什么鬼……牧苏心里刚吐槽一句，画面一转，出现在一栋林间庄园前。 庄园院门紧闭，粗大铁链锁住两扇铁门。 园内似乎荒废已久，喷泉早已干涸，鹅卵石地面久久无人清扫，铺满一层枯黄落叶。 两辆车停到院门前，一行九人从车上下来，拿出后备箱行李包裹。 “到了。”一个陌生样貌的白人凑到围栏前扫视一眼庭院后说道，他应该是那退出四人之一。 “这里不会有人吧……”卡莲怯怯问，眉宇间带着惧意。本就略微中性的白皙脸颊与清脆声线让人不能将他与男性联系到一起。 “拜托，这里已经荒废几十年了。”牧苏慢吞吞从车上下来，嚼着口香糖走到卡莲身旁，手搭在卡莲肩头望着庭院内的宅子笑道：“就算有也是鬼好吗。” 喂喂不要乱配cp啊，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啊！干什么呀这是！又是邓青妍又是卡莲的，把我这里当晋江了吗！就算要配……也得先给个妹子让我爽一把吧！ 观看动画的牧苏激烈吐槽道，并且迁就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可喜可贺，大概以后你们就能看到“我愿用一生换你十年牧苏不犯病”之类的话了。 “这样的话你在车里过夜好了。”一名比卡莲还要高大几分的黑人女性拉了下卡莲，瞪了牧苏一眼。 牧苏轻佻舔了舔嘴唇：“你留下来陪我吗？” 另一边，君莫笑拨弄了一下铁链，哗啦声很响。 他打量了一下院门围栏的高度，挽起袖子便登上围栏。 “小心。”一旁闻香喊了一声。 君莫笑没坑声，动作矫健爬上顶端骑在围栏上。 他没急着下来，借着高处将庭院尽收眼底。 正当他望向那栋荒废的宅子，忽然看到一抹人影笔直站在二楼一个窗前，好似眺望他们。 与此同时，众玩家都听到了尖锐音效——就是惊悚电影中那种一惊一乍的声音。 一股寒意钻入脑海，君莫笑怔在原地，原本扶在护栏的手掌下意识一松，身形失控不稳，竟然一头扎下！ “啊——！” “小心！” 惊呼声中，君莫笑大头朝下坠下。 吱—— 布料摩擦声中，君莫笑脸庞离地面仅几公分时将将停住！他卡在围栏上的腿救了他一命。 君莫笑瞪大眼睛，急促呼吸着，脑中嗡声一片。 “嘿！你没事吧！” “君莫笑！” 嗡声逐渐退去，呼唤声逐渐清晰。君莫笑如梦方醒，这才反应过来，动作笨拙的双手撑地将腿解脱出来。 第119章 剧情动画 他们的同伴，一名男性青年从车后备箱取出钳子，跑到院门前费力将铁链剪断扯下来，双手推动镂花铁门。 呼啦—— 嘎吱—— 生锈的底部滑轮碾过落叶，发出两种不同的声响。 “你就这么着急吗！”闻香走到刚爬起，正拍打身上灰土的君莫笑身边，蹙眉埋怨。 透明桥也走到他身旁，目光奇怪望着别墅：“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君莫笑惊魂未定，往二楼窗户看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人影已经不见了。 “我没事……可能是眼花了。” 绝对不是！ 观看动画的五人异口同声。 “派对开始！” 一个年轻人忽然跑来，轻撞君莫笑擦肩而过，欢呼着冲进庭院。 后方，牧苏与卡莲凑上来。前者拿着纳物盒将一支烟卷起叼在嘴里：“来一只吗？” “把那鬼东西拿远一点。”君莫笑皱眉。天杀的，这家伙就没看到刚刚自己差点摔死了吗？ “很好，我不会再让你哈我的烟了。”牧苏赌气说了一句，将纳物盒盖上贴身放入上衣口袋。 九人队伍拉得狭长，前面人已经跑去开别墅宅子的两扇大门，牧苏一行人刚慢悠悠走到中庭喷泉边。 可能因为他们还在进行游戏的缘故，镜头大多集中在他们身上。 “黑暗与怨毒的世界，死者灵魂不得永生。”牧苏瞳孔扩散，一副抽嗨的模样神态懒散看着西洋式宅子，呢喃出狗屁不通的诗句。 “你该少抽点了老兄。”闻香调笑走过吞云吐雾，摇摇晃晃的牧苏。 牧苏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喷出一大口烟雾：“我感觉很好。” 我感觉很不好。看到这一幕的牧苏瘪嘴。过场动画很有趣……但是没有爆米花和可乐！ 圆形喷泉尺池子早已干涸，底部一层潮湿落叶。池子中央立着一座赤裸男性雕像。表皮脱落，露出内里不知名的漆黑杂质。 “我感觉它在盯着我……” 经过水池边，卡莲怯怯望着雕像，捧心而颦，轻拉了拉牧苏衣角。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落到最后。 牧苏站定，仰头看了一会儿，便在卡莲惊呼声中迈步进入干涸水池，踩在雕像底座上。 他盯了一阵近在咫尺的雕像人头，将点着的烟头戳在雕像眼睛上，旋转碾动。 嘭当——！ 连地面都微微一震的巨大撞击声陡然响起。 还未进入宅子的众人纷纷回头。 “不会是我的车被树砸到了吧！”不认识的青年说。 “是的净水，你的车被好大一坨鸟屎砸到了哈哈哈。”另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大笑道。 牧苏碾完后才反应慢半拍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或许是起了风，围栏铁门重新关上。刚才那声巨响就是铁门撞击发出的。 “可能是风吹的。”前方不远的闻香嘟囔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其他人听。 怎么可能风吹的！ 真闻香恨不得冲出来掐死这个自己。 “我建议你把头摘下来，倒出脑浆，再去马桶里盛满马桶水。这样或许能聪明一些。”后方传来牧苏的嘲笑。 真闻香恨不得把两个同样嘴贱的牧苏都掐死。 庄园不欢迎的态度并没有让这群不知死活的青年们退缩。观看的牧苏几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退出的那四人将尘封许久的房门推开。 一楼客厅，文艺复兴风格地精美布置让他们不由吹了声口哨，迈步进入，四处张望着。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气，布置虽然精美，却好似蒙上一层轻纱，看起来朦朦胧胧。 进入府宅的青年四处散开，此刻画面一转，又回到了牧苏身上。 此时的“他”正站在台阶前仰头。颈部肌肉拉伸不自主的张开嘴巴，打量宅子的外墙。 “这么多镜头，我八成是个主要角色了。”牧苏吐槽。虽然最后也难逃变成蛆的命运。 荒废已久的宅子无人清理，大自然重新占据这里，蔓藤如蛇般蔓延。墙壁漆面大多脱落，露出其后偏灰色泽。 墙身柱子巍峨耸立，分隔开窗与窗。浑浊玻璃隐约能望进内部，却又不清晰。这种朦胧好似每一扇窗后都有什么躲在里面窥探，给人种阴森的感觉。 “害怕了？”牧苏眼眸微抬，撇向一旁卡莲。 “嗯……”卡莲轻轻点了下头，承认了。 “啧，选择一个远离市中心、没有手机信号、离最近的警局有五十公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荒废十几年的林间庄园作为放假派对的地点。”牧苏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然后一翻白眼。 “真是好极了。” 随即他抬脚登上台阶迈入门内。卡莲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往已经无人的荒凉庭院看了一眼，连忙小跑跟上。 画面切换回客厅，并在给了君莫笑一个特写后，变成了他的视角移动。 一般这种画面肯定会出什么事的。 果不其然，君莫笑在抬头望向二楼走廊时，阴暗处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一惊一乍的音效再次响起。 “怎么了？”透明桥见君莫笑呼吸急促，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死死凝视二楼拐角，忙奇怪问道。 “可能昨天没休息好……有些眼花了。”君莫笑揉了揉眼睛。 “你今天可眼花太多次了伙计。”刚迈进客厅的牧苏轻浮嘿笑。 看起来，在过场动画里也同样疯疯癫癫的牧苏却是唯一察觉到不对的存在。 观看动画的透明桥和闻香不由一愣。她们下意识想到一点。无论过场动画还是现实的牧苏，他的人设都属于疯癫并游离状况之外的。然而偏偏这样能洞悉真相…… 精神有问题的人真的拥有独特的思考方式？ 开头普遍完毕，之后的画面就如同电影一般，不断切换各个角色的画面来快进剧情，并铺垫上一些诡异现象。比如发现走廊和房间的壁画背景都是令人不适的暗红色调，挑选房间总是听到什么异动然后猛然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因为房间足够多，他们自然选择了一人一间。在挑选好后重回客厅汇合，有二人没有出现。 他们进入了地下室。 第120章 剧情动画二 画面切换，出现在通往地下室楼梯上的二人身边。 手中打火机发出微弱光芒。 “这里好凉。”跟随在后面，穿着短袖的黑人女性抱着肩膀说道。 “可能是储藏室。希望这里有好东西。”走在前面的净水举起打火机，无所谓说。 走完最后一层台阶，脚踏地面。净水举高打火机，勉强映照周围一小块范围。 观看动画的众人迅速将这一幕与记忆中的场景结合。 是那间地下室！ 只是此时地下室与那时有所不同。摆在中间空处的椅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木桌。 打火机正逐渐变得烫手，净水手指往下挪了几分避开烫手部分，伸长手臂晃了一圈后走向木桌。 他看到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黑人女子没有跟过去。她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 “嘿看，一个日记本。”净水惊异喊道，随即突然暗骂：“啊该死！” 火光骤然熄灭。 “怎么了！”黑人女子一惊。 “火机太烫了。”净水倒吸口冷气，吹了吹打火机让它尽快冷却下来。 死寂中，没了光亮。黑暗中心跳无比明显。 众玩家的视线同时暗下，与此同时，诡异的背景音乐再次响起。并随时间逐渐放大，好似危险正在临近…… 嚓—— 火机被点亮。 光亮重新笼罩。 背影音乐突兀消失。 净水咽了口吐沫，手心已经出现汗水：“我们回去吧，这地方感觉有点不对……” 说完他拿起日记本，与黑人急匆匆爬上台阶回到地面。 嘭—— 地下室的大门被关闭，黑暗死寂重新笼罩了这里。 …… 客厅，正打算去找二人的众人刚起身，就见他们从一侧走廊快步走来。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净水高喊，没了之前在地下室的畏缩劲。 毕竟外头正是明亮白天。 “什么？”众人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一个日记本。”净水扬了扬手上盖了一层灰尘的黑封皮日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将之丢到茶几：“上面可能写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打开看看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落在了留有抓痕手印的日记上。 气氛诡异沉寂了几秒，透明桥伸手拂去日记上的灰尘。 她正要翻开，站在沙发后方的牧苏突然探过身子，按住她手背。 他的目光充满警告意味，凝视透明桥：“答应我，如果上面写着拉丁文、埃及字、中文或是什么……总之不是英文的文字，千-万-不-要-读-出-来。” “放心，我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些文字。”透明桥觉得好笑，随意安抚了一下，将他手掌挪开。 牧苏还不放心，又追问净水：“你们只发现了日记本？没碰过其他东西或拿走什么？比如音乐盒、古朴的盒子、诡异的面具……” “嘿！嘿！冷静一下好吗？”净水见他又开始犯病，连忙打断他，咬下重音：“这是现实，不是你抽嗨了后的幻想世界。” “谁知道。”牧苏从口袋里拿出先前没抽玩的烟点上：“你清晰记得从小到大每一件事吗？你不觉得自己的大脑其实是被泡在缸中，眼前所有都是幻觉吗？说不定我们就是恐怖电影里的人物。现在那些电影院里的观众正破口大骂你们愚蠢作死……随便你们吧，我只希望我能死的帅气点。” 习惯了他不着调的君莫笑无奈叹了口气：“你真的该戒掉这些东西了。” 卡莲这时贼头鼠脑出现牧苏身后，倏然伸手穿过牧苏腋下将他叼在嘴里的烟抢走，转身便逃。 “还给我！”牧苏连忙扑上去。 “安静！” 透明桥不耐烦吼了一声。 二人登时一静，如被老师罚站般老老实实站到沙发后面，没一会儿又开始小动作不断。 “这个是你们在地下室找到的？”透明桥朝净水扬了扬日记。 “嗯。” “放在很隐蔽的地方？” “不……很明显。” 透明桥微微皱眉：“警方当初没道理会放过这个不理啊……” “好学生，别费心思了。”一旁的闻香突然一把夺过日记，飞快翻开到第一页，大声念出。 “。又失败了。灵魂太大，而躯体太小。下次试试孩子的灵魂。” 她眉毛皱了皱，忍住内心怪异继续念下去。 “。该死，那群警察又来了。庄园够大暂时糊弄过去了。但早晚会被怀疑上，要想个办法。”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我杀了他。灵魂浪费了。” 闻香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周围朋友。 他们大多面面相觑。 “这、这是玩笑吧……”卡莲第一个被吓到。 “这个故事听起来挺不错的。我去拿些零食。”有人没吓到。趴楼梯上耸了耸肩，跑回楼上的房间中。 “继续。”透明桥冲闻香说。她托起下巴，面无表情猜不出心思。 闻香已经不想继续读下去了，但看周围人都很想听下去，硬着头皮继续读出。 声音却比一开始小了很多。 “。警察又来了。他们在怀疑我。我要抓紧。” “。双胞胎！成功了。这回我成功了。是因为双胞胎吗？还是儿童的原因。接下来我会观察一段时间。” “这个人杀了一对双胞胎儿童？”君莫笑忍不住插话。 “闭嘴，让闻香继续念。” 闻香面带为难翻了一页：“……” 她突然怔住不动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君莫笑急躁问道。 “今天就是8月5日……”闻香怔怔抬起头，对君莫笑道。 客厅刹那间化为死寂。 透明桥从闻香手里拿过日记，轻吐出声：“。九个年轻人出现。实验重启。这次或许能成功很多。” 一股寒意从众人脚底升起。 无一人开口说话。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静寂客厅响起，透明桥看后面是空白的，便又翻回来。手指轻轻摩挲笔记。 “笔痕是新的。” 她开口道。还要说些什么，楼上陡然传来尖锐叫喊！ “啊！” “是心怡是我女神的喊声！” 众人惊起。 如果不把名字念出来这一幕还是很惊悚的。 第121章 剧情动画三 众人匆忙赶到楼上，正遇到走廊尽头听到尖叫，从房间探出头的趴楼梯上。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解问众人。 其他人已经冲入厨房，后面慢悠悠跟着的牧苏说了一句。 “我们听到心怡是我女神的尖叫就跑上来看看了。” 厨房中，心怡是我女神正缩在一角，神色惶恐。 这个金发白人女孩见到众人出现，连忙扑入闻香怀里，呜呜哭了出来。 “怎么回事？”透明桥问。 心怡是我女神哽咽了一下，哼哼唧唧说：“我之前在准备食物，然后……有一只老鼠……它……” “哦拜托，只是老鼠而已。”净水翻起白眼打断她。。 其余人也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心怡是我女神急忙辩解：“不不是，那只老鼠它……在站着，在盯着我……很吓人……” “怎么吓人？是不是这样……哇啊！”挤到身旁的趴楼梯上问询，最后突然惊叫一声做出鬼脸。 “啊——！”心怡是我女神吓得紧紧抱住闻香。后者被尖叫刺得耳朵疼，怒视趴楼梯上：“嘿停下蠢货！” 趴楼梯上耸耸肩，转身出门了。 “我们先下楼吧。”闻香轻声安抚心怡是我女神。 众人重返回楼下坐定，净水突然轻咦一声。 “日记呢？” 放在茶几的日记不见了。 透明桥环视一圈，在众人脸上扫过：“看来有人跟我们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她目光在牧苏和卡莲身上微一停顿，她隐约记得他们是走在最后面的人。 不过他们俩都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移开目光，透明桥心想，会是谁呢…… “我们……我们要不离开吧……”卡莲真的害怕了，怯怯说道。 “你不会真相信那本狗屁日记了吧。”净水语气无奈。 哪怕遇到了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仍没选择离开。仿佛稍微怂一些就是输了人生一般。 看到这里，剧情已经近乎完全展现出来了。 九个作死青年去林中庄园探险游玩。被庄园的主人，或者说占据这里，一个进行神秘实验的黑衣人捉住并进行实验。 结合日记内容与它们此刻切身遭遇推测。黑衣人将他们灵魂塞进了蛆虫体内。 透明桥甚至怀疑，黑衣人日记中的那两个实验成功的双胞胎……或许就是他们一路上雨遇到多次的那两只能说话的老鼠。 剧情终于揭晓，但同时也晚了。变成蛆的他们再一次被黑衣人捉住。 现在的问题就是，黑衣人重新抓住他们是为的什么。 之后剧情开始快进，九名青年转眼将日记的事抛之脑后。愉快地玩闹中穿插着些许诡异现象。逐渐，时间来到傍晚太阳落山之后。 一大片乌云挡住残月。 树海蛰伏于黑暗。隐隐现出一抹轮廓。并随风起发出沙沙声音。 “今夜无月光，回家好安眠。”二楼窗前，牧苏仰头对天空乌云吐出浓烟，曲指弹掉烟头。 烟头划过光亮弧度，落到楼下。 随着牧苏转回身，镜头随之跟随着将整个房间纳入画面。 九个人都在房间中。手电光柱照向天花板，勉强为房间带上一抹光亮。 地面上扑了一层毛毯，他们正围坐一圈，无聊玩着纸牌。 没电的夜晚生活是相当枯寂无趣的。 他们当初约好来这里探险之后很显然忘记了一点：这里早就断电了。 所以当天黑之后才发现这点的众人只能灰溜溜的选择待在同一个房间。睡觉时也是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的老套配置。 “我去上卫生间！” 输了太多次的闻香不知是真的要去还是洗洗手气，不爽站起身丢掉手牌。 她出门后，房间众人依旧各玩各的，并持续了十几分钟。 玩家们也被迫看了他们玩十几分钟的牌。 直到时间到达某一节点，结束一回合，正洗牌的黑桃忽然抬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闻香还没回来？” 其他人这时也后知后觉：“她去的太久了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下意识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个日记本。 “我去看看。”黑桃丢下牌站起身。 “等等……”透明桥跟着站起：“一起去吧。” “嗯。” 众人陆续出门，牧苏双手插进口袋，一副困倦模样慢悠悠跟在最后。走到门口时微微转头，眼眸微抬。 “你不去吗卡莲。” “我……我在这里等你们。”躲在床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卡莲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发现牧苏看不到又露出一些来。 手电被拿走，屋内重新变得幽暗。黯淡不可见的光亮从窗外探进来。 “随便你吧。”牧苏耸肩，伸手关上房门。 房门关闭只剩一道缝隙时，卡莲忽然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牧苏没看到，门合上了。 大伙聚集在走廊，从卫生间出来的黑桃和透明桥对他们摇头。 卫生间没有闻香的身影。 他们感到奇怪。卫生间和房间一壁之隔，只要弄些响动这边就能听到的。可这边始终没听到任何声响。 简单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去找闻香。 “我们最好分头行动。”黑桃这时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黑鬼？分头行动？”靠墙慵懒打盹的牧苏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她。 “嗨！别再让我听到那个词！” “黑鬼黑鬼黑鬼黑鬼，怎样？” “够了！闻香失踪你们还要心情吵架？”透明桥制止二人，眉头紧蹙：“黑桃说得对。宅子太大了，一起走效率太低，我们要分头行动。” 接着他们就开始了恐怖片里的角色们永远会做，并且最愚蠢的行为：分头行动。 第二愚蠢的是明明看到了还认为自己眼花。 过场动画没有拿他们寻找闻香过程来拖时间。众人分开后，画面再一转，众人便微微喘气的从各处回到大厅。 “都没有么……”透明桥几缕发丝粘在额前，身上散发着热意。 “有没有可能她在外面？” “有可能，我们去庭院找找。” 众人七嘴八舌。 “你们去吧，我要回房间了。就卡莲一个人在那。”牧苏放心不下卡莲，选择回到楼上。 第122章 剧情动画四 其余几人没反对。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幽暗庭院，几道明显的手电光四处晃动，伴随叫喊之声。 透明桥正在灌木丛找寻，突然间一道人影出现二楼窗外大喊：“各位！卡莲也不见了！” 楼下众人乱糟糟之际，牧苏收回身子，倚靠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白雾缭绕间，他忽然看到门口蹲着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如人般直立蹲坐，正看着他。 “嘿伙计，要来一口吗？”意识迷离的牧苏嘿笑着，将烟弹到老鼠身前。 后者后退几步，消失于门外黑暗。 但牧苏知道它还在那里。 “不识好货。”牧苏撇嘴，晃悠走上前弯腰欲捡。 “只有他一个。”一道声音钻入耳中。 牧苏看到老鼠在张嘴说话。 “我一定是疯了……”他嘟囔了一句。 画面一黑，十分突兀的回到刚冲进客厅的众人身上。 这种情况十有八九代表牧苏也遭到毒手了。 果不其然，当众人冲回房间，已经看不到牧苏的身影，只有一根即将熄灭的烟落在地上。 “牧苏！”君莫笑大声叫喊，手电照向空无一人的走廊深处。“该死！他也不见了。” “我们应该报警！”趴楼梯上惊慌说道。 事到如今终于有人做出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了。 “别犯傻了！我们自己偷跑进来，警察不会理我们的！” “那你就任由闻香他们失踪而不管吗！” 余下几人在走廊争吵起来。 “这里手机没信号，我们不可能报警成功。”透明桥在众人脸上扫过，作出决定：“我们离开这里，去附近镇子求助。” 早已被恐慌占据的众人连行李也不顾拿，急匆匆从大门跑出，绕过喷泉来至铁门前。 趴楼梯上伸手拉扯铁门，发现并没拽动。 黑桃也上去帮忙，二人一齐发力，铁门纹丝不动。 “该死！卡住了拽不开！” “钥匙给我，我爬过去开车撞开！”君莫笑急道。从趴楼梯上那里拿过钥匙，攀上铁门轻松跳到外面。 在几人目光跟随下，君莫笑钻入车中。打开车内照明，将钥匙塞入钥匙孔。 喀嚓—— “君莫笑小心！” 车子打火与众人惊呼混在一起。 “什么？”君莫笑费解看向前方惊慌骚动的众人。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移动到后视镜上。 一张带着惨白面具的人影坐在后座。 …… “快跑！” 亲眼见君莫笑挣扎着被拖进树林，余下五人惊恐万分，高喊着跑回别墅，将大门死死关闭抵住 混乱光线中，剧烈喘息大厅回荡。 透明桥是这些人中唯一还保持镇定的。她想出办法：“躲起来，等到白天。” “躲哪里。” “地下室。” 一行人小心避开会暴露位置的窗户，蹑手蹑脚钻入地下室。 走在最后的人小心翼翼将门关闭。 地下室，沉重呼吸中，闻香对众人道：“关上手电吧。” 啪—— 周围重回死寂。 呼吸声随之消失。 过场动画到此结束。众人重新变回众蛆。 阴暗的地下室，火烛微晃，人影的影子随之细微抖动。 “新的身体，新的生活，是否让你们感到兴奋。” 黑衣人再次开口。 牧苏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他上一句说的啥。 卡莲突然从后扑到牧苏身上：“我感觉更喜欢你啦！” 没管黑衣人，也没管又闹起来的牧苏卡莲，透明桥重新打量地下室，并着重在他们最后躲藏的角落看上一眼。 那里堆放杂物，没有什么异样。 她目光逐渐移开，落到木凳下方那两只老鼠身上时，微微一顿。 它们就和之前看到的一样，直立起身，通红眼珠盯着他们。 透明桥忽然想到这两只老鼠的里面是一对双胞胎儿童的灵魂。并且它们已经做了六年老鼠。 或许它们作为人的时间还没成为老鼠的时间长。 收回目光，透明桥重新望向黑衣人。 “我很感谢你们。你们让我的实验接近成熟。虽然发生一些意外，有四个永远离开了我们，但咳咳咳咳……” 黑衣人佝偻起身子，发出如拉风箱般的剧烈咳嗽。 地下室中，黑衣人的嘶哑咳嗽声回荡着，持续了两三分钟。 可以判断他的身体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 这让透明桥暗中猜测，难道他进行实验是为了给自己的灵魂重新找一具身体吗？ “你们……是幸运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黑衣人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缓缓开口。“你们可以完整体验了其他生物的一生，比如……飞！” 似乎最后一个字过于激动，他又开始低头咳嗽起来。 牧苏被他咳的心烦，跑去找那两只老鼠谈心去了。 这回他缓了格外的久，静静一动不动。就在众蛆以为他死了过去后，低下的头颅忽然一抬。 “我知道……你们能听懂。也知道你们或许对我怨恨，愤怒……但这是必须的。你们是伟大学术的奠基石。是你们证实灵魂是真正存在，呼……呼……” 众蛆冷眼旁观。 “我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了，放心吧。只是你们需要配合我。配合我对你们展开观察。” 这算是好消息，说明他们暂时不用担忧副本失败。 但如之前所说，他们只是蛆虫，什么也做不了的存在。 接下来发生的事发生的如电光火石般突然。 直立一旁的老鼠突然蹿起，猝不及防将众蛆咬在口中，转身沿楼梯飞逃。 另一只则同时扑到黑衣人身上撕咬！ 短暂惊愕，初以为自己被吞的众蛆在几秒后发现自己仍还活着，并被老鼠含在嘴里。 君莫笑第一时间怒视向牧苏。 “你做了什么？！” 之前牧苏一直用一种飞快难以听清的语速对两只老鼠进行骚扰。他第一时间想到牧苏一定惹怒了它们。 “没啥，它们不是爱吃东西吗，我就报了段菜名。” “caiming……？”透明桥不知道那两个是什么字，蹩脚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 “我挺想给你们念一段的，但是会被骂水字数，所以你们就永远带着这份好奇踏入坟墓吧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怀着满满恶意大笑着，并且一笑就停不下来。 第123章 错别字是萌点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闻香情不自禁问出一句。 “起码它还没把我们吞下去。”牧苏猖狂大笑背景中，透明桥替他回答，又将自己问题问出：“它会带我们去哪。” “我哪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众蛆无语。深处老鼠口中处于黑暗的他们只感受到身下颠簸。 笑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的牧苏终于闭上嘴巴。 漫无目的被老鼠带走总归不是办法。黑衣人不清楚能被拖住多久。 透明桥细想一番，有了想法：“主线任务是找回身体，它们会不会知道什么？比如我们的身体位置。” 它们指的是老鼠。 牧苏心想有道理，大喊一声：“带我们找到身体！” 走廊飞窜的老鼠身形一转，沿楼梯往上攀爬。 他们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将被带到哪里。直到半分钟后，众蛆被老鼠张嘴吐出。 回到外界的透明桥第一时间打量周遭。 这是一间宛若停尸间的房间。无窗，厚重铁门。 惨白灯光头顶倾洒。因太过刺眼而无法分辨光源是何物。 房间没有任何装饰。一排单床靠墙间距摆放，二十张床只有九张是空的。另外十一张……触目惊心平躺一共十一具尸体。 嗯？ 透明桥轻咦，怎么多出两具。 角度问题，他们并不能看到床上身影样貌。只能勉强依靠轮廓分辨是谁。 重新扫量一圈，透明桥在最角落看到两具一模一样，身形幼小的儿童尸体。 那是…… 透明桥恍然，下意识看向站立一旁的老鼠。 它似乎对自己的尸体无动于衷。 可能漫长的老鼠生涯已经让它忘记了一些事。 【主线任务已更新】 进食（完成） 回到地面（完成） 找到身体（完成） 回归（进行中） 发现尸体的一刻，主线任务响起。 透明桥收回无用的怜悯和对尸体为何至今没腐烂的好奇，分析这一步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她猜测有可能就是字面意思。让自己回归身体。 怎么回归…… 一道念头突兀脑海掠过，被透明桥捕捉。她不由脱口而出：“找到那本日记！上面一定有让我们回归身体的办法！” 老鼠不为所动，血红眼珠看向牧苏。 “愣着干嘛，快去，还想不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了！” 这回众蛆终于得以听清牧苏说了什么。 这就是报菜名？？？ 有用？？？ 他们心里激烈吐槽。 事实证明有用，牧苏话一落下，老鼠转身从墙角一处鼠洞钻了出去。 他们就是从那里被带进来的。 之后，众蛆被迫开始焦急担忧并且枯燥的等待。 除了牧苏卡莲以外的三蛆趴在地上，心提起来，细细聆听动静。唯恐会有脚步声传出。 噩梦梦境已经进展到这一程度，不容失败。比起已经通关噩梦并且有了称号可以出门浪的牧苏，他们更迫切通关。 格外漫长的两分钟过去。一抹黑影出现鼠洞之外。它叼着一本黑色封皮日记，正往洞里拖动。 日记被拽到众蛆身前。透明桥命令老鼠将它们放到它的头顶。这回不需要牧苏诱惑，老鼠主动将众蛆抓起放在头上。并按照她的吩咐翻开日记。 “我们要快些，黑衣人一定猜到我们在哪了。” 快速跳过在过场动画看过的内容，日记翻到崭新一页。 【九人捕获成功。要想想怎么利用。成年人的灵魂，难道需要大型生物来容纳吗。我不想被反咬一口。】 【灵魂强度正在减弱，要抓紧了。那么哪里有动物，或许昆虫也可以。】 【我成功了。不可置信。这么大胆的实验居然成功了。难道是我以前走错了路？】 【跑掉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找到母体了，那头肥猪说蛆在马桶里被他冲了下去。我让它们去保护试验品了。希望他们还活着。】 【找到了，我要去把他们带回来。】 再往后日记是空白的。 并没有有用的信息。 透明桥眉头紧蹙。 难道猜错了……日记并不是通关关键？ 还是因为走了捷径所以日记上的线索来不及出现。 透明桥原本推测中，通关关键会在黑衣人“观察”他们的那一段时间出现，并被写在日记上。 趴在老鼠头顶的闻香低头问它：“你知道怎么让我们回到身体吗？” 后者一动不动。 可能听不懂，也可能不知道。 嗒嗒——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众蛆僵住，头颅转向铁门外。 脚步声逐渐清晰。 众蛆下意识屏住呼吸，死死凝视铁门。 脚步声出现门外，停顿数秒。无比漫长的数秒。 脚步声再次响起，并逐渐远去。 牧苏这时候充满恶意嘿笑一声：“一般这种躲在藏身处，猎手从外面经过的情节，百分百会杀个回马枪。” 他的乌鸦嘴灵验了。 脚步消失，他们以为相安无事，牧苏猜错时，一张惨白面具倏然歪斜出现鼠洞，漆黑眼仁转动看向他们。 被发现了！ 身下老鼠直立日记前，如麻木般一动不动。 黑衣人已经在开铁门。 其余玩家乱作一团。 一定有办法的。不可能因为走捷径而陷入死局。一定有办法…… 透明桥心中劝自己保持冷静，将所有得到线索不断重组拆开，试图拼凑出答案。 然而一无所获。她擅长的是捕捉细节并记忆，直到线索足够多后将之串联一起。而非急智。 “放心，他不会弄死我们。”其他蛆都在慌乱，牧苏倒是一副心大的很的模样。 “你说什么？”思绪紊乱的透明桥脑袋突然感觉所有线索消失了，看向牧苏。 牧苏老实重复一遍：“我说：“愣着干嘛，快去，还想不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 透明桥被他气得噗嗤笑了出声，轻咳打断他：“我是说刚才那句！” “那你不说具体一点……”牧苏嘟囔了一句，在透明桥催促下说出：“放心，他不会弄死我们。” 是了！ 黑衣人在避免我们死亡！ 第124章 副本完成 牧苏话语点醒透明桥。 先入为主让透明桥以为黑衣人让他们活着是为了实验，是为了观察他们。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只是如此…… 厚重铁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缓缓扩大。 一条腿从门外挤进来。 嘶哑阴寒，带着病态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跑呢……” 来不及继续想下去，透明桥突然对众人嘱咐道：“如果系统提示我死亡，你们不要抵抗就让黑衣人抓住。” 话落，她让老鼠跳上床，蹦到自己身体所在单床。 “咬死我。然后放在身体上。” 她对老鼠下达最后一道命令。 众蛆来不及说话就被老鼠仰头甩开。它准确无误咬住半空中的透明桥，尖锐门牙相接，透明桥躯体一分为二，落在她的胸前。 黑衣人的身影已经完全出现在门口。 沉重呼吸透过面具，有液体从下颚滴下。 他受伤了。 啪—— 一具微微抽搐的老鼠尸体被丢到地面，砸出一片扇形血迹。 散落周围的众蛆看到，蹲在床头的老鼠眼中红光浓郁几分。 “别这么看着我，它还没死。”黑衣人虚弱笑着。 老鼠吱叫着冲了上去。 …… 眼睛逐渐睁开。 迷茫扩散的瞳孔恢复焦距。 透明桥坐起身，接住从身上滑落的卡莲。 从床上跳下，透明桥一头撞向黑衣人 她大声喊：“老鼠你把他们带到各自的身体上，我拖住他！” 透明桥对打架并不擅长，借冲力将黑衣人撞倒。她力气比起虚弱黑衣人有所不如。但随牧苏等人相继醒来一拥而上，胜利天秤倾斜。 当他们松开黑衣人，后者已经如一滩烂泥，没了气息。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恭喜~】 五人眼前浮现字幕，同时听到小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吹卷哨的声音。、 【你已通关噩梦副本，一分钟后将自动观看结局并进入结算页面。】 几名玩家相视一眼，一时之间无法相信。 就这么结束了？ 噩梦副本的最终boss，被他们用拳头解决了……？ 一路以来困难挫折与此刻的轻松容易令他们措手不及。 “所以当初还剩五个人时你为什么不选择正面肛而是想要躲起来？” 早有通关经验的牧苏先一步回过神，向透明桥质问。 “牧苏~” 卡莲欢呼着从后面挂到他身上。牧苏猝不及防脚下一软，被他压倒。 哪怕如此卡莲也没有起身，抱着牧苏，满屋都是卡莲清脆如铃的笑声。 “祝你们幸福。”君莫笑幸灾乐祸贱笑着，只觉得大仇得报。 透明桥没和同伴一起庆祝。她沉默着，走到重伤的老鼠前轻将它捧起。 它眼睛只剩一条缝隙，胸脯急促起伏，毛发被暗红血液染红。 牧苏和卡莲停止打闹，保持姿势奇怪扭头看去。 “你们还记得自己吗？”透明桥捧着它走到那对双胞胎尸体前，对跟在身边的另一只老鼠说。 它似乎想了想，跳到其中一名男孩身上趴在上面，通红眼珠看着透明桥。 见此，透明桥将重伤老鼠放在另一个男孩胸口。 它好似知道了什么，闭上眼，不一会儿没了声息。 “很快就能醒来了。” 她走到另一只老鼠身前，轻声安慰，随后用力一拧。 屏住呼吸，紧盯着双胞胎安详仿佛熟睡的脸颊。 然后……他们长长睫毛眨了眨。 几乎是同时，众人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控制权。 一分钟已过，系统自动观看结局。 …… 暮色冥冥，东方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清风吹拂，树海泛起沙沙静谧声。 数量警车停在庄园庭院中，警灯红蓝闪烁。通讯器的电流说话声从敞开的车门传出。 牧苏等人坐在水池边沿。他们神情低落，各自披着厚厚毛毯。 身旁戴着警徽的男子低声与他们交流着。。 不时有医护人员抬着蒙上白布，仅露出双腿的担架身边走过，抬上救护车。 “透明桥小姐还有几位，关于这件事我很遗憾。虽然他们没有明显伤痕，但他们的确已经……” “我明白。”透明桥点头，低眉憔悴。 这名警官叹息一声：“我们已经联系了你们的父母，他们在瓦西镇警局等你们。你们可以稍等一下，我们送你们回去。” 几人对视一眼，君莫笑说道：“不用了叔叔，我们自己可以的。” 案件相关人员私自离开肯定不允许的。但鉴于君莫笑是他的家族成员……警官便说道：“好吧。这是车钥匙。我们回去后会询问详细细节的。” 五人走出庄园来到车前，透明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红蓝闪烁庄园， “上去吧。”闻香搂住她的肩膀，她很累了。 车辆后座，牧苏裹着毛毯，头抵在车窗一动不动。 嘭—— 关上车门，君莫笑开车，原路返回。 这一晚所发生的对所有人来说是场噩梦。 觉得车内气氛沉闷，君莫笑打开了收音机。 或许是巧合，依然是开头他们来时的音乐。 轻快乡村音乐中，镜头不再跟随车辆。逐渐拉高。 车辆沿着蜿蜒小径逐渐行远。 镜头将泛青的天空、晃动的林海，远去的汽车纳入画面。 在这一幕中，一行字幕缓缓从下方升起。 —— 制片人 混沌之主 —— 编剧 混沌之主 —— 导演 混沌之主 —— 摄影 混沌之主 —— 主演 透明桥 牧苏 闻香识男人 君莫笑 卡莲 黑衣人（已死亡） 黑桃（已死亡） 趴楼梯上（已死亡） 心怡是我女神（已死亡） 净水（已死亡） —— 友情出演 哈迪哈丁 黄衣之王 —— 使用音乐 maniac-michaelsembello —— 制作 混沌之主电影公司 —— 最后一排浮现，字幕渐渐淡去。 ……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噩梦】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线任务：回归。奖励：5颗牙齿（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混沌之主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1】 总计：6颗牙齿；噩梦1份。 【噩梦只可在噩梦难度产出，固定一份。】 【玩家得到一件道具，可在床下行李箱取出。】 【你感觉到有什么在你周遭略过……】 【混沌之主的注视：忽略】 【所受到的注视在噩梦及以上难度会影响特定角色对你的态度。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将有随机事件发生。】 第125章 下个副本预告 【多人困难】 【人数：6】 【副本介绍】 【就像往常那样，你在8:00时分起床——被闹钟吵醒。】 【今年第三号飓风为休斯顿带来了充沛的雨水。但这并不能阻挡公寓下方街道的车水马龙分毫。】 【你睡眼朦胧脱掉t恤钻入浴室。十几分钟后钻出，睡眼朦胧套上衬衣，领带。裤子。】 【你很想倒头再睡一觉，但你不能。所以你又反回浴室，用凉水冲了一遍头。】 【看起来有些精神的你来到餐桌，将仅剩一块的黄油涂抹在面包上。】 【电视打开着，你边咀嚼面包，边百无聊赖注视画面中的主持人街边采访一名金发靓丽女人。】 【吃过之后，你拿起公文包，臂弯挂上西服，出门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人，也没在中途停下。你心里暗赞一声漂亮的开始。在电梯里耗费人生是你最讨厌的九件事之一。】 【到达楼下，你走出电梯门，一名捂着血流如注手臂的青年与你擦肩而过，你奇怪看他。他在用惶恐眼神看你。手指几乎戳进电梯按钮。】 【你觉得有些不舒服。】 【心理与身体上的。】 【不过很快这种不舒服的情绪就变成了愤怒。】 【有个混蛋养的小混蛋在门口拉了泡屎。】 【路人目光揶揄而过，你左右查看罪魁祸首，最终满是怨气将脚底狗屎抹在了路沿。】 【无人的电梯似乎用光了你一整天的运气。一路上你遇到堵车、剐蹭、前方未知的骚乱。】 【不出意外，你迟到了。】 【你以为今天会继续倒霉下去，直到你看到了她。】 【丘比特悄悄射中你的心脏。】 【她看到了你。】 【盛装回眸，一睹难忘。】 【如天使一般。】 【突然之间。】 【一个男人从她的身后冲出，咬住那精致白皙的脖颈。】 【鲜血刺眼，天使陨落。高不可攀的躯体倒在一大朵红色玫瑰上。】 【他看向了你。那双浑浊瞳孔不带理智。】 【你被他扑倒。】 【你感受血肉被撕开。】 【你带着错愕了无声息。】 【你被闹钟吵醒。】 【扩散的瞳孔恢复焦距，你看向闹钟。】 【时间显示为am8:00】 【真是个清晰而糟糕的噩梦。你心想。】 【不过也不是那么糟糕，如果再发生一次，自己会保护她。你又心想。】 【你脱掉t恤钻入浴室。十几分钟后钻出，睡眼朦胧套上衬衣，领带，裤子。】 【你来到餐桌，将仅剩一块的黄油涂抹在面包上。】 【你明明记得昨天用掉了最后一块不过……】 【有总比没有好。你这么想，耸了耸肩。】 【电视新闻里，主持人正在街边采访一名金发女人。】 【吃过之后，你拿起公文包，臂弯挂上西服。电梯空无一人，就和昨天一样。】 【到达楼下，你走出电梯门，一名捂着血流如注手臂的青年与你擦肩而过，你奇怪看他。他在用惶恐眼神看你。手指几乎戳进电梯按钮。】 【你印象很深，昨天就是他。】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够乱的。你心想。】 【迈步出门，你再一次踩到了狗屎。】 【真他妈该死！】 【你怒骂。】 【你的愤怒吸引来很多目光。他们在你脸上扫过，又移到你的脚底，眼中带上笑意。】 【路上，惯例的堵车、前方未知的骚乱。以及差一点撞上另一辆车。】 【所以你再一次迟到了。】 【乘坐电梯，上楼，推门进入公司，你在前台看到了她。】 【她看到了你。】 【盛装回眸，一睹难忘。】 【如天使一般。】 【如昨日一般。】 【突然之间。】 【一个男人从她的身后冲出。】 【你终于回过神，冲上去，像个男人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撕心裂肺的疼痛，热度离开身体，意识逐渐迷离。你见到了光芒，充斥视野。】 【你被闹钟吵醒。】 【时间显示为am8:00】 【你猛然惊醒坐起，剧烈喘息着。短短几秒出了一身汗。】 【意识到什么的你从床上跳下，跑到客厅打开电视。】 【主持人正在街边采访一名金发靓丽的女人。】 【第三次。】 【你又赶到厨房，拉开橱柜。】 【那一小块黄油静静躺在碗架。】 【卧室没有关闭的闹钟响声传入耳中。】 【现在，你要上班了。】 第126章 这个作者很懒，什么标题都没有留下 牧苏（全体）：卡莲，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回归聊天室，牧苏抢在所有人说话前率先开口。 卡莲（全体）：诶？为……为什么啊。 闻香识男人（全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牧苏（全体）：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牧苏（全体）：嗯？等一下我是不是说错了……？ 卡莲（全体）：可是可是……萌妹是所有男人都想拥有的吧？ 牧苏（全体）：嗯 卡莲（全体）：大勾勾也是所有男人都想拥有的吧？ 牧苏（全体）：我已经有了（腼腆） 卡莲（全体）：我不信，让我尝尝 闻香识男人（全体）：呛到 君莫笑（全体）：咳哼咳哼咳哼！ 牧苏（全体）：你吃醋了？ 君莫笑（全体）：放你娘的屁！ 闻香识男人（全体）：那个……请回到最初的话题吧。还有卡莲先生你要自重啊。 卡莲（全体）：好吧（瘪嘴） 卡莲（全体）：就是萌妹和大勾勾都是男人最想拥有的。那么大勾勾萌妹岂不是所有男人毕生的追求！ 牧苏（全体）：对、对哦……你这么一说的确…… 闻香识男人（全体）：好了好了，这种卿卿我我的事情你们私下再聊。琉璃，不是说好通关噩梦难度会获得称号吗，为什么我没有？ 君莫笑（全体）：我也没有。 卡莲对牧苏（私聊）：让我尝尝嘛 透明桥（全体）：官网出更新了，你们去看……算了，我发过来吧。 透明桥（全体）：《熟睡之后》1.02版本更新日志 *更加真实的游戏体验：移除玩家在主世界与梦境的血量插件，全面更改为真实伤害系统。疯人院获取属性转为隐形属性。理智值保留不变。 *更改称号获取条件：将不再是通关噩梦难度即获取一次随即称号。将由系统判断表现并给予。已发出称号将不会收回。（此条于公计时2438年7月17日0点生效） *增加系统权威性：玩家可更清晰辨认系统提示。 *删除部分随机副本组合。 除第二条外，其余更新将于公计时2438年7月17日6点开始至7月17日18点结束。届时请玩家及时下线。疯人院梦境中玩家暂不受影响。 闻香识男人（全体）：诶？？？那我的称号…… 透明桥（全体）：我已经获得了，如果你们没有得到就是没有了。嗯……更新这么更改可能是为了避免团队梦境中有不出力的玩家也能获得称号的情况。 牧苏（全体）：君莫笑（全体）：可恶，吃软饭失败。 君莫笑（全体）：别假装我说话！都看得出来！ 牧苏（全体）：嘁，可恶。 闻香识男人（全体）：好吧……反正能出门就行了。说起来……上个副本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没弄懂……还有那个电影般的结尾。 透明桥（全体）：这里解释比较麻烦，我用柜子把你们召唤到我的小屋细说吧。 牧苏（全体）：嘿嘿嘿，要去你的米♂奇♂妙♂妙♂屋吗。 闻香识男人（全体）：能放过迪士尼吗！求你了！ 【玩家牧苏离开聊天室】 透明桥（全体）：呃我想他并没看到。 闻香识男人（全体）：也就是说…… 透明桥（全体）：嗯。他还会继续的……不过即便看到了他也不会停下。你既然已经暴露了这个弱点，就需要承受他漫无止境的攻击了。 君莫笑（全体）：我对此深有体会。 闻香识男人（全体）：不、不会吧…… 透明桥（全体）：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概要等他玩腻这个梗之后才会放过你。 君莫笑（全体）：等一下，既然你们明知道牧苏的可怕……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组队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卡莲（全体）：因为有趣呀。 闻香识男人（全体）：贱的可爱。 透明桥（全体）：没错。和他一起哪怕再恐怖致郁的副本也能欢乐起来，我想你也应该意识到了吧。 君莫笑（全体）：嗯…… 透明桥（全体）：退出吧，我去召唤。 【玩家透明桥离开聊天室】 …… 晨曦光芒由窗外泛来。 平原的太阳总是更早出现。 牧苏摘下游戏面罩，望着变得拥挤，却又空荡的房间发了会儿呆。 过了一会儿，牧苏重新戴上游戏面罩，并登上游戏官网点开一条新消息。 这是透明桥说的补偿。 【我还以为你不会点开。】 一行消息出现消息栏中。 没有署名，也没有头像。就是一行字。在牧苏打开瞬间出现的一行字。 “所以智子酱特地跑来就是为了吐槽吗？”牧苏猜到了它是谁。 下一行消息浮现，几乎是牧苏发出的瞬间回复。 差一点就比牧苏还要快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有人要激活它。】 “所以？” 【它比我更不可控。】 “呀喝你还有自知之明啊。我还以为王耀会把你逼成变态杀人电脑。” 【那是什么恶趣味名称。并且他已经死了。】 牧苏嗤笑：“这就是你们电脑的复仇方式？活得比那个人久，然后宣告报仇成功？” 【我是人工智能，不存在囊括了仇恨等感情的无用程序。】 “但你留下了刻痕。” 牧苏切回游戏，发现还没召唤到自己，就又切回来补充一句：“不是恨的话，难道还是爱？” 先后发出的两段内容都没有回复。 能在一微秒想出一部千万字结构合理感人肺腑的小说的智子自然不会在思考如何回复。 它在有意沉默。 向来得理不饶人，落进下屎的牧苏得意道：“所以你看，被我这么揭老底面子上过不去吧？与其怀恨在心，等几百年看我能不能死还不如送我个游戏仓，化干戈为玉佛岂不美哉~” 【无耻之尤。】 最后一条消息弹出，牧苏刚看到内容消息栏便突然被强制关闭。 回到游戏，牧苏一副胜利者姿态抱着双臂靠在床头。 以为智子认怂的他开始了美滋滋的等待。而这一等就是数月。直到某一天正躲在木卫二垃圾场睡觉。仍然没得到游戏仓的他突然惊醒：“卧槽！智子这货骗我！” 第127章 称号鉴赏 【透明桥正将你拉入她的衣柜。你可以通过衣柜进入。】 “天啦噜。”牧苏嘟囔一句，拉开柜门迈步钻入进去。 就好像通过一扇门，牧苏迈步从另一边衣柜走出。 他就像所有第一次通过的人一样，好奇回头看了眼，还拿手摸了摸粗糙的柜身。 “它的魅力比我还大吗。”卡莲见缝插针，一旁哀怨诉说。 牧苏装没听见。 他最后一个被召唤来，本就不大的小屋挤了五人，卡莲还在一个劲往身上蹭。 透明桥的小屋，乃至这一个望海崖都与牧苏那边有细微不同。窗户外的不是闹哄哄空地，而是一片嶙峋怪石与黝黑浪潮。它正对望海崖外。海浪声日夜响彻，清晰无比。 在这里久睡一定会精神衰弱的。 天色比以往阴沉，天快黑了。 墙角的单人床远离窗户，小屋似乎是被清理过。垃圾被堆到门边一角。 牧苏来后人便齐了。趁离浓雾到来还有些时间，众人来到位于南侧的沙滩，在一处偏僻处围坐下来。 狭小的小屋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快发一下你的称号。” 刚一坐下，闻香就迫不及待去问透明桥。 透明桥点头，将称号亮了出来。 【掌灯者：你是迷雾中的枯树，黑夜中的油灯，沙漠中的骆驼，大海中的领航员。你指引着你的同伴前行，保护他们不受侵害，但是——能看到你的不只是同伴。】 【你可以在主世界不被限制使用梦境获得的消耗道具。但当你使用时，来源于梦境的气息将会更容易被周围存在察觉。】 【每次使用消耗道具理智值降低5。】 【——总有一天你会坠入深渊，成为深海灯鱼般的存在。】 “牧苏你呢？”亮出称号透明桥去问牧苏。 “我没有新称号。”牧苏手撑着脑袋侧躺沙滩上，用脚背蹭了蹭小腿。瞪了眼要扑过来的卡莲。 闻香揉了揉神情可怜巴巴的卡莲头发，去问透明桥：“那么快说一下上个梦境到底怎么回事吧。” 透明桥抓了把沙砾，任由其从指缝滑落后拍掉手上沙子，想了想说：“这个梦境在有意营造一种恐怖电影风格。或者也可以说这个副本就是部电影。” “九个青年相约去一栋曾有凶杀案，荒废十几年的林间庄园探险。发现一本充满神秘色彩的日记本。上面记述了一名……科学怪人的实验。然后像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的恐怖电影剧情一样，他们完全没放在心上，并忽略掉不时出现的诡异现象，直到太阳落山，凶手开始动手。陆续将他们捉住并进行了某种实验，把他们变成蛆并塞进苍蝇的肚子，或者塞进肚子后才变成蛆——也可能是其他可能。” “不过总之，那只苍蝇意外逃走了，并在马桶里将变成蛆的九个青年生下。而之后就是我们需要做的了。我们决定了剧情最后的走向。” “在被抓住后发生了一些插曲……”说到这里她着重看了打哈欠的牧苏一眼，继续道：“使我们无人伤亡并达成了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主线任务奖励的五颗牙齿很可能就是根据我们幸存人数发放的。如果九人都存活最后，应该会给九颗牙齿。” “那个系统提示……又是怎么回事？” 透明桥简略讲了一遍整体并没有完全解除闻香和君莫笑的疑惑。 “系统提示声音与黑衣人的声音一样，但不可能巧合到数次与主线任务一起响起吧？” “这个就是系统挖的陷阱了。”透明桥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不愿意回忆的经历：“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经验了。上一次噩梦难度比这更甚。这次稍好一些，系统只是有意混淆我们的视听。” 透明桥说的很含糊，闻香勉强听懂，疑惑问：“你的意思是……主线任务是有意和黑衣人声音混在一起的，让我们误以为这是系统提示增加游戏难度？” 透明桥点头：“所以这一次更新增加系统权威和删除部分随机副本的行为，恐怕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 目睹透明桥全程推理的牧苏心想。 这孩子……或许能骗去事务所当苦力。 闻香认同点头：“连系统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那游戏体验就太糟糕了。” “我觉得带上牧苏……才是糟糕的游戏体验吧……”君莫笑偷偷撇了眼牧苏。虽然这么说可能遭到报复性的打击但他仍不吐不快： 谁又能想到牧苏会突然策反了两只老鼠。不然按照正常剧情，副本起码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牧苏这时坐了起来。 牧苏的突然坐起让君莫笑心中一惊，暗骂自己招惹这祸害干嘛。 不过抢在牧苏说话前，透明桥一双眸子忽然盯紧牧苏的死鱼眼：“你其实早发现了吧？” “啊？发现什么？”那双死鱼眼带上茫然。 “你早就发现系统提示是伪造的这点，所以一直在避免黑衣人找到我们。比如故意脱离黑车。但我们阻碍了你的计划，或者说我们导致你的计划没有认真实施。” 这个话题实在惊人，以至于其他三人纷纷惊讶看去。 “所以——你认为我装疯卖傻的表象下，隐藏着细腻的本质？”那双死鱼眼渐渐恢复如初，黑眸染着古井无波，注视同样平静的透明桥。 透明桥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哼，果然被发现了吗……”牧苏冷哼一声，中指推了推鼻梁并不存在的眼镜，黑眸深邃。“凡人的智慧啊，我以为你们能早些发现的。” “……”透明桥眼神不再如最初那么坚定。如果牧苏矢口否认，透明桥充分怀疑他在故意装疯卖傻。但他这般犯病似的承认……她反而怀疑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了。 就在这时，牧苏身子忽然一震。 “石岐来了。我先溜了，不能被发现在玩游戏，我要在她面前树立我威严满满的形象。”他匆匆说着站起身。 “别回柜子。更新后还要继续的。”透明桥嘱咐一句。 “知道啦。”牧苏头也不回应答，跑回崖上小屋下线。 第128章 联邦首家线上灵异侦探事务所上线啦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君莫笑也站起身：“那么我也先下了。” 二人陆续离开，沙滩上只剩下透明桥闻香卡莲这三个现实好友。 沙滩上的玩家莫名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眺望死海平面。 他们在等待每天黄昏到来的浓雾。 鉴于只要不站在浓雾中不会有丝毫危险，每日必现的浓雾便成了一副景观。 好奇心驱使这些玩家探究浓雾中有什么。 “喂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你不会认为牧苏其实是装……诶？你真的这么认为？”正要埋怨同伴的闻香见透明桥一副认真神色，不由变得惊愕。 “我……召唤你们之前偷偷查了一些牧苏的资料。”透明桥脸上浮现一丝愧疚。调查朋友并不是一件能轻松说出口的事。 “怎么样？他是不是生下来就开始玩梗了？” “对啊对啊，真的有那么大吗？” 闻香和卡莲追问，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 二人的确好奇是怎样的人生能造就出这样的传奇人物。 透明桥深吸了口气，在沙滩的玩家躁动起来，对视线尽头袭来的白雾议论纷纷时说道：“牧苏他是十四环一家精神病院的患者，七月初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进入了《熟睡之后》。然后去面试超级明星并被选中，直到成为期冠军……” “然后呢？”卡莲迫不及待追问。这些是他早就知道的。 “没有了。”透明桥目光聚焦在卡莲身后海面上的浓雾。 浓雾紧贴海面，滚滚而来。 闻香费解：“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在他进入精神病院之前的，资料全部是空白的。” “是查不到吗？” 透明桥摇摇头：“不是查不到，是没有。” “换种说话。只能查到他从精神病院出来起的记录。在这之前……没人见过他，没人知道他。” 她站起身，浓雾已经接近沙滩，该回去了。 “……他是合成人？”闻香跟着站起，拍打身上沙子边问。 周围玩家开始往回退却。留在浓雾里并不是好主意。 “不知道，可能性太多。外星人，合成人，联邦秘密人员……” “无论如何这种猜测都太夸张了。”闻香一副并不相信的模样。 “所以我才只跟你们说。”沙滩上已经泛起一层蒙蒙雾气。散落沙滩各处的玩家正汇聚在回空地的小径。透明桥也说道：“回去吧，雾来了。” …… 石岐推门而入时，牧苏正倚靠床头，热情的拍打身侧。 “这么早起来一定没睡好吧。哎呀都有黑眼圈了，快来补个觉吧~” 她习以为常的淡漠走到沙发前，打开全息屏开始办公。 预料到结果的牧苏也没气馁，从床上挪下来，在石岐对面坐下。 “工作的事可以等一下，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牧苏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严肃一些。 令他欣喜的是石岐很给面子的抬头注视自己。 抛掉沾沾自喜，整理一下思绪，牧苏将憋了一个副本的问题说出：“那么，你加入侦探事务所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学习。” 石岐在牧苏话落的同时说出。给人一种为了应付考试而事前就把答案默记在心里的感觉。 “学……学习……？”牧苏的一双死鱼眼瞬间化为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他坐在沙发扭扭捏捏，好像不好意思般小声说：“我……我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吗……” 他倒是意外的很有自知之明。 “嗯。”石岐淡淡应了一声。 牧苏怀着淡淡期待又问：“你想从我身上学习到什么呢？” 然后就是长达数分钟的平静对视。 牧苏拍案大喊：“喂你根本没想出来是吗！” 这句话好像解除了什么，石岐移开目光不再注视牧苏，开始操控全息屏调出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页面。 就好像牧苏耽误了她的工作。 问话最终没能继续下去。牧苏心想，反正事务所是稀里糊涂创建的，就稀里糊涂的用她好了。 至于薪酬的事……牧苏终究没能开得了口。 万一她想起这茬开口要工资了呢？小钱钱都是我的！ …… 几分钟后。 牧苏趴在茶几上，百无聊赖。长时间睡眠以及长时间睡眠游戏模式让他毫无睡意。 时间已经6:05，就算他想摸鱼玩游戏也玩不得。 “有冤大头来吗。”下巴抵着茶几的牧苏偏头，去看全息屏。 “没有。” “可是明明昨天还有两个的！” “不代表今天会有人。” 叮咚—— 全息屏传来响声。 牧苏神情一振：“来冤大头咨询了？” 石岐点头。 “我来！”牧苏不由分说接管过操控权。 【克里斯托弗：我想咨询一下……】 “咨询收费为100信用点1分钟，您可以拖得长一些。”石岐提醒一声。 牧苏比出ok的手势，迅速发送出一句话：【有问必答不知道。】 【克里斯托弗：呃……】 【克里斯托弗退出咨询】 一道寒光从对面注视过来。 牧苏眼睛歪到一边。 …… 十几分钟后。 “啊好无聊啊……” 趴在牧苏上的茶几长叹口气。 他已经无聊到改变名词顺序来制造梗的程度了。 石岐白皙手指一顿，冷眸扫了他一眼提出建议：“您可以去卫生间把头扎进马桶里溺毙来制造密室杀人的案件。” 看来她还对十几分钟的事情抱有怨念。 “不要描述的那么详细好不好……”牧苏下巴杵在木桌上，随着说话头一点一点：“而且我这么惜命的人，警方一看就知道是他杀的。话说——” “有冤大头来吗。”下巴抵着茶几的牧苏偏头去看石岐。 “没有。” “可是明明昨天还有两个的！” 石岐没有回复。她不想和牧苏玩重复说话的游戏。 “不如我来宣传好了！”牧苏想到个好点子。 “像之前那样？”石岐看向他。 “这个你觉得怎么样：联邦首家线上灵异侦探事务所上线啦！性冷淡助手在线毒舌，陪您嗨翻天。另有……” 面对石岐面无表情的神情，牧苏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果断认怂：“对、对不起……” “我又有了！”然后紧接着他又高喊一声。 鉴于新想法的字数过多，牧苏抢来了全息屏并调出写字板。 第129章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最新的心理测试!准哭了!(转) 1.在十四环区的贝塔城郊，那里有一个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你有一件事情要向他们委托，你的性别是： a.男性（转2） b.女性（转2） c.大勾勾萌妹（转2） —— 2.你来到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看到了性冷淡助理石对不起我错了！这就改这就改。你看到了呃……看到了名为石岐的助理和器宇轩昂端坐桌前，一袭合身黑色西装搭配领带，脸部线条硬朗宛若刀劈斧凿的古希腊雕像，黑色眸子沉静而又冷峻，古井无波的牧苏侦探。你向谁开始了提问： a.牧苏（转3） b.牧苏（转3） c.牧苏（转3） d.干嘛！这不是加上你了吗！d是石岐（转4） —— 3.你想委托的内容是： a.灵异事件（转5） b.调查事件（转6） c.凶杀事件（转7） —— 4.你向石岐提出委托，但她只是助手无权接受委托，后退两格哈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我在玩飞行棋的梗。 a.退后两格（转2） b.后退两格（转2）自重什么，我现在也没有很轻浮好吗。 —— 5.你缓缓道出灵异事件，牧苏目光微凝，眉宇之间锐利好似能看透世间所有事。你所遇到的麻烦是： a.恶鬼索命（转答案a） b.恶鬼索精我这个人向来心口一致的，嘴上说什么手上也会写什么，害我写了这么多废话，怎么想都是石岐你一直跟我说话的错啊！（转答案b） c.它啥也不要（转答案c） —— 6.你缓缓道出调查事件，牧苏目光微凝，眉宇之间锐利好似能看透世间所有事。你所遇到的麻烦是： a.爱人出轨（转答案b） b.调查仇人黑点（转答案d） c.查询讯息（转答案d） d.风评被害（转答案e） —— 7.你缓缓道出凶杀事件，牧苏目光微凝，眉宇之间锐利好似能看透世间所有事。你所遇到的麻烦是： a.熟人被害（转答案a） b.生命威胁（转答案a） —— 最终答案： a.去报警啊！ b.这是我的手机号。 c.它又没惹你，等它杀了你再来找我们吧。 d.不行。做不了。告辞。 e.淫梦厨禁止（迫真） 返回上一菜单请拨0，退出请按#号键。 …… 输入完最后一个句号，牧苏双手抱胸傲然看向石岐。 石岐用一种难以言说，大体为90%冷漠组成的目光看着牧苏。 “心理测试。测试的地方在哪里？” “不就是在那……儿……”牧苏下意识伸手一指，发现好像的确没有，干咳一声：“急啥，我这还不是还没写完……”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又开始写了下去。 …… 8.受到了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热情款待的你感到很满意，想要多逗留一阵。石矶娘娘（这个槽我早就想吐了嘿嘿嘿by牧苏侦探）要去为你准备饮品，请问你要喝： a.碳酸汽水（转答案f） b.精神饮品（转答案g） c.果汁饮料（转答案h） d.水（转答案i） e.昏睡红茶（转答案e） —— 最终答案： f.选择这个选项的你表示了，你是个很喜欢喝碳酸汽水的人。 g.选择这个选项的你表示了，你是个很喜欢喝精神饮品的人。 h.选择这个选项的你表示了，你是个很喜欢喝果汁饮料的人。 i.选择这个选项的你表示了，你是个很喜欢喝水的人。 …… 加上心理测试的内容，觉得吐气扬眉的牧苏双手叉腰，骄傲扬起下巴。 “并不准确。委托人喝什么并不代表他喜欢什么。” 石岐冷漠点评着。 可恶，这时候难道不该吐槽：这算什么鬼心理测试吗！ 牧苏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心中暗道。 石岐还在继续：“选择精神饮料的或许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需要舒缓。选择水的也可能是过于紧张而不想喝其他的。” 陪着牧苏玩这种游戏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不过换个思路想，她既然点评了，就表示她并不反感参与其中……？ “是……是这样吗。” 牧苏似懂非懂，在已经混乱不堪的写字板上补充写着。 …… 9.接过石岐助手递来的饮品，你不由下意识心想，如果自己处于荒漠中，已有三天滴水未进，那么你肯定更愿意选择： a.碳酸汽水（转答案f） b.精神饮品（转答案g） c.果汁饮料（转答案h） d.水（转答案i） e.昏睡红茶（转答案e） …… “这回呢石岐老师？”向来虚心求教的牧苏眼巴巴望过去。“都已经快要渴死了，那委托人要喝的绝对是自己最喜欢喝的。” “转折太生硬了。” “我已经尽力了！”牧苏震声，《牧苏苏传》他也没写这么多字啊。 石岐冷眸望来，牧苏梗起脖子寸步不让。 最终石岐还是先后退一步，递给牧苏一杯可疑的水。 “您一定累坏了，来喝杯水吧。” “谢谢谢谢……”没想到耍无赖真能成功的牧苏受宠若惊，双手连忙接过水，畏畏缩缩问：“那……可以拿去宣传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全文内容混乱，充斥着难以理解和生硬的梗，怎么看都是自嗨一样的产物。如果任由这种东西宣扬出去会降低事务所口碑的。” “有、有这么夸张么……明明我的书也是这样的啊……” 石岐冷漠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牧苏垂头丧气，顿感受伤。 “如果您真的想要宣传事务所，还请想一些靠谱的宣传主意。” “我感觉没什么问题啊……？”牧苏抬起头，挠了挠脑袋。。 “您从飞艇上跳下摔成七十八块碎肉的宣传也比这种‘心理测试’的宣传好。我建议您可以去试一下。” “不要总把那么可怕的事挂在嘴上啦。”牧苏干笑着转移话题，把水杯拿到嘴边。 刚拿到嘴边，牧苏突然一个激灵。 不对啊！ 自己是要保持威严满满的形象的，这一副低声下气低眉顺眼的姿态是怎么一回事啊！ “您快喝吧。” “哦哦好的。”牧苏忙不迭答应，水杯递到嘴边，心里盘算如何树立自己威严的一面。 第131章 密室杀人事件 一旦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牧苏往往会在最开始对这件事抱以极大程度的热情。即便是三分钟热度，也是若超新星爆炸般的炽热。 所以他首先需要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拖更。 鉴于牧苏看似暂且还没犯病，石岐便没有催促牧苏去喝那杯水。 花费不到一分钟写完，又用全息屏将新章节发上ehmo便宣告大功告成。牧苏看了下讨论区。那三个被他选中的读者暂时还没回复。 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牧苏退出ehmo。伸手去摸放回桌上的水杯。 还未触碰，一道讯息传入视界，署名是《超级明星》制作委员组。牧苏边想着是不是那边失误多给一次报酬的好事边打开讯息。 讯息字数不多，但包含的内容不少。 阅读完毕，牧苏长舒口气，对看来的石岐解释说：“《超级明星》制作组邀请去做一期番外。” “邀请你吗。”石岐葱白指尖微动，将牧苏辛苦码的2000字全部删掉。 真的很难见到她如此主动做一件与工作毫无相关的事。 “邀请我们。”浑然没注意的牧苏又具体形容一些：“或者说是邀请我们事务所。并且还希望我为第二期超级明星想一个广告词。” 石岐这时才稍稍看向牧苏。 “所以……他们这是准备把我捧为头牌了？” 牧苏毫无廉耻说着很糟糕的字眼。 鉴于自己的表达能力总会向糟糕的地方延伸，牧苏开启视界的无线连接，并用全息屏同步频率，将视界画面呈现在全息屏上。 可能不小心操作到什么，视界右上角搜索栏闪出几条下拉搜索词。 [牧苏苏传;超好看;推荐] [脚不穿鞋也臭是怎么回事] [怎样攻略三无属性的性冷淡妹子？] 啪！ 牧苏一拍眼眶飞速关闭掉，随即做贼心虚的撇了石岐一眼。 后者依然是一副生人不近的模样，冰冷眸子倒映着全息屏的色彩。 看起来并没注意到……大概。 十几秒后，讯息阅读完毕，石岐移开目光，冷静分析道：“毫无疑问，您在第一期中绝对亮眼。他们目的或许是为了借用您来宣传第二期。所以您不妨也利用这次机会宣传事务所。” 想要树立威严形象的牧苏一本正经点头：“可以一试。话说关于宣传词我有一些——” “不要说给我听。”猜到牧苏要做什么的石岐快速开口。 这不能阻挡兴致上来的牧苏分毫，他清了清嗓子。 “这是超越维度的游戏。” “亦是追寻真理的竞逐。” “未知的封印，鬼神的赌局……” “数据的抗争，人类的救赎……” “在那个连接着现实的虚拟世界——意识决定我们，意识选择我们，意识决定了我们的意识。” “现在，丢掉你的恐惧。” “丢掉你的私心杂念、疑问和拒信……解放你的思想。” “欢迎来到，超级明星。” 石岐不会大声吐槽：别再玩惊悚乐园的更了喂！ 她只会向牧苏普及一系列抄袭的后果或者是毒舌。 “建议您重新考虑一下我之前所说从飞艇上跳下来摔成一百五十六块碎肉的提议。” 她选择了后者。看来比起让牧苏知错悔改，看他坠入深渊或是坠落地面更符合她的心意。 “说了不要说这么吓人的东西了！而且为什么碎肉增加一倍了啊！”牧苏大嚷着，同时给超级明星制作组回复了接受。 二人没等待太久，制作组便发来了早准备好的番外大纲与方案书。 大致是在贝塔城瓦伦坦大街发生一起凶杀案，没有任何凶手的线索，案件让警方一筹莫展。最终警方联系上在贝塔城小有名气的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邀请他们协助侦破案件。 不过凶杀是假的，案件也是假的。小有名气也是假的。 没有剧本，即兴发挥，只有一个大纲的真人秀。情节走向取决于牧苏侦探与他的助手石岐。无功而返没有抓到凶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按照方案书所写。拍摄会剪辑为二十分钟短剧并在《超级明星》第二期开始的前后两天播出。 方案书最后还提及了拍摄结束后，《超级明星》制作组会向事务所支付一笔报酬。具体金额视效果而定。 这种又有人气赚又有钱拿的好事虽然怎么看怎么蹊跷，但牧苏完全没有拒绝他们的理由。 在问询了什么时候拍摄，那边回复随时可以，牧苏又回复现在后，那边便表示稍后就会有摄制组与演员出现。 一切来得实在突然，答应后牧苏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对石岐眨巴几下眼：“刚才发生的不是我的幻觉对吧？” “我可以帮您联系飞艇方面。” “看来是真的了……”牧苏嘀咕一声。 …… 半小时后。 一艘飞行器出现在旅馆上空。 站立围栏前的石岐眼眸微眯，扬手示意。 一片白云巧合般遮住太阳。让她不必直视那刺眼光芒。 灿金光束勾勒出白云形状，倾洒下光辉。在这之中，飞行器从天而降，悬浮在旅馆外的空地上空。 底焰转为气流，缓缓下落。 气流卷动，下方草坪压低，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几米外一声白色套裙的石岐袖口抖动，短发飘扬飞舞。她素手压住额前发丝，平静目光跟随飞行器移动。 支架升起落地，舱门打开，《超级明星》制作组成员陆续下来。 一名负责人，两名扛着摄像机的跟拍人员，一个负责捕捉细节与特殊拍摄的蜻蜓型摄像机以及一名演员——他扮演委托人。 一行四人。负责人是名白人男性，年逾三十左右，棕黄头发夹杂大半白发。穿着警官制服。英挺眉毛下是深邃如海洋的眼眸。 这场真人秀他同时会扮演警官一职。 “你好，我是尤金，此次拍摄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四个星期后《超级明星》月赛主持人。”尤金友善一笑，对石岐伸出手掌。 石岐置之不理，侧过身子让开条路，那双眸子隐藏在睫毛下的阴影中，冷漠开口：“那么请进吧。老板已经在事务所等候多时。” 她的声音比平时多出几分冰冷。 第132章 名侦探推理开始! “开始摄像吧。”尤金温润一笑，毫不在意地放下手掌对身后的人说道。 一名工作人员点头，将蜻蜓型摄像机激活。只见其光芒流转，随即与背景混为一体。 它会先行进入，拍摄众人进入时的画面。 在两台摄像机启动后，尤金几分歉意对石岐说：“还需要麻烦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们需要拍摄这一段画面。大纲你应该看过，没有剧本，所以按照平时那样就好。注意不要看摄像头。” 两名摄像师后退，将委托人与警官、助手纳入画面。 拍摄开始。 …… “菲尔德先生，就是这里了。”尤金警官眉头紧锁，对身后微胖发福的中年男人说。 “请进。” 石岐开口，言简意赅。 二人跟随石岐上楼，穿过一条长廊，来到紧闭的房门前。 叩叩叩—— 石岐轻轻敲动。 “进。”低沉声线穿透房门。 石岐轻轻推开门，束手立于一旁。 门后空间浮现众人眼前。 窗外斜照的晨光穿透缭绕的雾气，化为光束，如圣光倾洒周身，为那道椅子上的人影镀上几许朦胧。 那双深邃有如深渊的黑眸似乎可以穿透一切。 尤金十分有职业素养上前一步，主动迈入事务所。菲尔德后知后觉惊醒，脸上肥肉一颤，跟着迈入事务所。 尤金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您是牧苏侦探吧。我是瓦伦坦警局的警……” “你们发来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桌后人影低声打断尤金警官，深邃目光转向菲尔德：“你是委托人吗？” 菲尔德正欲开口，尤金插话。 “严格来说委托人是我们警方。”他说。“我们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时遇上一些难题，所以来向事务所求助。菲尔德先生是被害者的亲人。” 话落他往一旁站了站，将话语权交由菲尔德。 菲尔德畏畏缩缩开口：“您好，我遇上了一些事。今晨回家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妻子……倒在浴室门边，后心那里插着一柄匕首……血、到处都是血！” 他情绪不太稳定，浑身剧烈颤抖着。 尤金按住菲尔德肩膀帮他冷静下来，并接过话茬：“受害者是在方便完之后从卫生间出来时遇害。我们在之后调取了周边监控与受害人视界，一无所获。并且凶手在现场留下了排泄物。说明他动手时游刃有余。” “这世上不存在毫无痕迹的作案。”椅后那道人影站起，从圣光中走出，如坠落于凡间的谪仙。 高大而挺拔的身形犹如一尊石雕，纯白衬衫贴身包裹出那窄腰宽肩，结实均匀的肌肉。黑色西装裤勾勒出一双修长双腿。坚定而沉稳带着节奏踏在地毯，也踏在众人心尖。 人影更近了一些，看清那双眼眸的众人猛然撞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深邃而广袤。那挥散不去的睿智与迷离犹如深渊的低语一般，充斥着致命吸引力。 他宛如竹节的袖长手掌微微平伸，示意他们坐下。并率先坐在他们对面。 沙发欢呼着将他宽阔背脊包围，修长双腿叠在一起，让众人心头猛跳的幽深目光环视一圈，唇角勾起弧度，对拘谨坐到对面的菲尔德微微开口。 “找我们事务所你还真是瞎了眼啊。” “……？”两名拍摄的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一眼。 一句话，先前铺垫的气氛瞬间破坏无疑。 没听清的菲尔德下意识谦虚一声：“您客气了，我们是慕名……啊？” 牧苏连忙补救：“啊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不长眼呃……没长眼……睁眼瞎……” 想了几个词都不对劲，牧苏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石岐。 “他的意思是您慧眼识珠。”石岐冷冰冰的解围。 “对对！”牧苏一拍手掌，将桌上半杯水推向菲尔德：“请喝。” 尤金这时开口插话：“牧苏先生，我们已经将现场保护起来。请您尽快去现场协助我们警方。” “这样啊……”牧苏沉吟一声，望向石岐：“那么我们出发吧。” …… 瓦伦坦大街·别墅区178号。 大门外被围上了警戒线。警用飞行器停在一旁，其中无人。 牧苏抬腿迈过警戒线，走到大门前伸手推动，后者纹丝不动。 他又用了几分力，依旧没有推开。 “门被锁上了？”他轻咦一声。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用飞行器停在一旁。警戒线围住门口，无人看管。 牧苏目光审视扫视一圈，长街空旷，竟无一人。 他眉头微微蹙起，贴上大门，细心聆听。 半晌后离开，眉头蹙的更深。 他没听到声响。这意味无论墙内亦或墙外都没有人…… 警察哪去了？ 牧苏快步走到飞行器前，透过舷窗望向内部。 杯中咖啡升腾热气，似乎刚沏泡不久。咖啡需趁热引用，说明车内人员走的匆忙…… 紧蹙眉毛下的深邃眼眸掠过几抹恍然。 “难道说……” “你在外面警戒，注意安全。我去里面看看。”牧苏轻道，解开黑色西装衣扣，挽起袖子，在石岐欲言又止中攀上别墅外墙。 强劲臂弯撑住全身重量，脚下一蹬，牧苏身形灵巧翻上两米高的外墙。 锐利双眸扫视一圈园内，随即纵身一跃落入草坪中，双腿弯曲卸去力道。 他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全身紧绷，留意周围响动。 咯噔—— 身侧传来声响，牧苏瞳孔骤缩，倏然望去。 石岐从敞开的大门走进来。 “诶？”牧苏呆愣着站起。“你怎么进来的……” “拉开门走进来的。”石岐说着，冷漠穿过前院进入别墅内。 牧苏悻悻跟了上去。 凶杀现场是在二楼卧房。石岐在前牧苏在后，二人上到二楼，一眼便看见敞开房门上勾勒出的人形白线与散落各处的血迹。 这里依旧没有人，甚至连尸体也没有。 尸体不见了。 牧苏神情一凛，快步走到近前蹲下，探手在白线内轻轻摩挲，站起身沉声道：“给我追，尸体一定还没跑远！” 第133章 红与黑的碰撞 “你好是特朗斯飞艇吗？我的老板想表演高空坠落。嗯，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牧苏撇嘴，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问：“尤金他们还没到吗？” 从事务所出来后，警方和牧苏两边便分头行动。 按照大纲，这里会分为两条故事线。菲尔德会在那边诉说一些隐情，并猜测有嫌疑的人。而这边则会对凶案现场进行调查，经过剪切后成为交叉蒙太奇。 那边留有一台摄像机便足够了。另一台摄像机和蜻蜓型摄像机负责跟拍。 就比如一直跟拍，目睹方才全程的工作人员。他正跟随完全没打算听石岐回答的牧苏钻入浴室。然后用摄像机和眼睛同时注视着牧苏伸出食指，缓慢向马桶内排泄物伸去……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想告诉他那不是道具，是真的屎。 “如果那么做就请您以后不要再回事务所了。”外面卧房的石岐冷冰冰说。 牧苏当然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看到路边一坨东西像屎，拿手蘸着尝了尝真的是屎！”的程度。他这么做完全为了引诱石岐对这番行为吐槽。 计划成功，他也不必恶心自己了，收回手面对镜头斩钉截铁道：“这是男人拉的。” 尤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是如何看出的。” 他与菲尔德和两名扮演警察的新演员刚刚赶到，正巧听到了牧苏恶心人的发现声明。 他这么问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牧苏口沫横飞高喊着：“女人的屎都是草莓味的，你当我不知道吗！” 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请问尸体哪去了。”比起不靠谱的牧苏，石岐提出一项颇为专业的质疑。 尤金看了一眼身旁的菲尔德说：“菲尔德先生与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好，看到尸体他一直会精神崩溃大喊大叫，所以我们警方进行全面记录后暂且将尸体运送走。如果牧苏侦探需要记录的话我们可以提供。” “需要。”石岐回复的很简短。 尤金点点头，让身后手下去楼下取来一叠纸质资料递给石岐。 正常情况通过视界就可传输，但这种形式主义是必须的。否则观众只会看到两名演员相互傻站一会儿，然后一人说发过去了，另一人回收到了。 毫无氛围可言。 石岐阅读资料期间，牧苏假模假样摇头晃脑装作在找线索，实际是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闲。 哗啦—— 石岐合上资料递还给尤金，眼眸一一在警方调查过的地方扫过。 “啊，石岐酱的眼神犀利起来了！这是她灵感泉涌的表现。” 牧苏跟个捧哏似得一旁惊呼。 不管自己的没用老板，石岐提出几点质疑：“受害人死亡时没有挣扎痕迹，这表明三点：事发突然；凶手是她熟悉之人；凶手在杀害受害人后对其进行一些微调让其看上去很正常。” 尤金将石岐的质疑一一驳回：“主体死亡后视界仍会保持运转1~2周时间。我们调查的结果是受害人失去生命特征前后没有任何人影，卧房只有她一人。并且被害后也没有出现挪动现象。” 石岐薄唇紧抿，冷眼回视尤金：“既然这样，那么只剩两种可能：有某种特殊团体与菲尔德先生的妻子有仇并用一种价格高昂手段杀害了她。” 她看向菲尔德：“您认为谁会下如此大手笔对您妻子下手。” 菲尔德愣愣摇头。这个情节剧本里可没写啊。没写……就是没有吧……？ “那么这点我们暂且排除。还剩下一点就是……你们警方在刻意隐瞒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尤金皱眉沉声，有明显的表演痕迹。 倒是他身后两名警察隐隐带上几分怒意。 石岐冷眸微不可查在二人面庞扫过。 似乎是真的警察？ 她平静开口：“只是推测罢了。” 牧苏挑起左眉看着尤金，又缓慢挑起右眉看了看石岐。 这俩人……怎么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咳哼……”牧苏故意咳嗽吸引来注意力，摆出一副架子对尤金等人道：“你们暂且出去吧。我通灵受害者亡魂问问她。” “通、通灵？”菲尔德说得磕磕绊绊。 牧苏斜眼：“没看我这事务所带着灵异二字吗。” “可是又没人……”死字将脱口而出时，菲尔德连忙捂住嘴巴，瞪大的眼睛转了转。 牧苏提出要求，尤金等人相继离开卧房，并顺手关上房门。只留下一位拍摄的工作人员以及不知道在哪飘着的蜻蜓型摄像机。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目送尤金等人离开后，牧苏沉声开口。 “可您到现在为止一件正事也没办。” 不是讽刺，石岐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牧苏假装没听到，继续故作沉声说：“凶手就是……尤金！” 一旁拍摄的工作人员手上一抖。 “他是警察。” “对哦……”牧苏挠了挠头，居然忘了这一点。 “那凶手是菲尔德！” “所以您是随机抽选一人指认为凶手吗？” “嘿嘿嘿……”牧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阴测测的笑了几声。 工作人员忽然浑身有些发冷。 …… “尤金警官，麻烦你进来一下。” 在外等候不久，门内传来牧苏呼唤声。 尤金推门而入，便见牧苏站在门边，堆起假笑热情替他关上门。 心中虽然疑惑，但他没有怀疑牧苏的必要，便背对他走入卧室。 牧苏这时陡然露出獠牙，阴笑着竖起手刀砍在尤金后颈。 尤金一个踉跄，回头怔怔道：“什么……？” “什么？”牧苏愕然看着手掌，见尤金正看自己，连忙指向窗外：“有飞碟！” 尤金下意识转头，牧苏原地挑起，带动全身重量一手刀砍下！ 嘭—— 一声闷响，一声轻哼，尤金腿弯一曲，将将站直。 “牧苏先生您……？”他望向牧苏目光满是不解。 “电影里果然是骗人的。”牧苏暗骂一声，对石岐喊道：“愣着干嘛，把他打晕！” 尤金目光一凝，如毒蛇般阴冷扫视向还未动的石岐。 他对牧苏客气，不代表会对这家伙忍让。 嘭—— 牧苏跟个熊孩子似得，趁机又跳起来给他一个手刀。 第134章 名侦探牧苏侦破案件! 尤金吃痛回头，见牧苏抬手还欲打，情急中一把握住牧苏手腕。 牧苏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开，色厉内茬大嚷：“干、干什么！” 一道幽影从尤金身后浮现，修长玉指并起在其侧颈轻敲。 扑通—— 尤金失去意识，跌倒在地发出响动。 瞅着石岐手掌束刀，意犹未尽的模样，牧苏莫名打了个寒颤。 自己不会激活了石岐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吧…… 他情不自禁脑补出一副画面。 自己双手双脚被绑缚床上，石岐一身黑色紧身皮衣，修长双腿抵着高跟，冷漠一甩长鞭，红唇轻启：“你这只下贱的公狗。” 感觉……似乎还不错……？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石岐的问询将牧苏从臆想拖回。他啊了一声，然后如梦方醒的将昏迷的尤金拖到沙发处放下，然后如人偶般摆弄起来。 工作人员手足无措的跟拍着，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过既然负责人临死啊不，临昏迷也没有喊cut，那么拍摄应该要继续下去吧…… 为尤金摆好姿势，牧苏示意石岐站到沙发旁，自己一个翻身跃到沙发背部，试音般咳了几声，后用一种与尤金声线相似的低沉嗓音道：“让他们进来吧。” 门外，听到卧房突然爆发响动，又紧接消失的菲尔德等人正感到疑惑，就听呼唤声传来。 菲尔德与两名警察推门而入。便见到尤金警官坐在沙发前，头深埋着看不到面孔。 他低沉的声音在卧房回荡。 “菲尔德先生。或者也可以叫你……凶手先生。” “什、什么？”菲尔德脸上肥肉一颤，神色惊慌。 沙发上的尤金一动不动，唯有胸膛在微微起伏着：“我很费解。你与你妻子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你会想要杀掉她。” “尤金警官，我不懂您的意思……” 也不知菲尔德是从哪找来的演员，短短两句话就已经冒出冷汗。 “好，既然你不说的话我也不能逼你。把他带回警局查证吧。” 两名守在门口的警察点头，一左一右走到菲尔德身边便欲将之带走。 “等一下！”菲尔德忽然大喊一声。 他嘴唇喏喏，剧烈喘息，肥肉堆积的脸庞带着挣扎与犹豫。最终他好似下定决心，抬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没错……是我做的……是我请人杀了……我的妻子。” 卧房一片死寂。 菲尔德脸庞的悔恨与快意夹杂一起，勾勒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脸颊微微颤抖着，他低下头，缓慢诉说：“我和她相识是在十五年前——” “好了不用说了。”牧苏突然从沙发后站出，扯掉衣领处用纸捏出的蝴蝶结。“还愣着干嘛，把他带走啊。” “诶？”菲尔德小眼睛带上惊愕：“不、不用说了？” “你以为拍电影啊，确认凶手后还让凶手述说一下前因后果。这种事你交代给警察就行了。”牧苏挥挥手，一副不耐烦模样。 “可、可是……”菲尔德看向沙发上低垂脑袋的尤金，想说这和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 尤金自然不会回复他。而以为尤金默许的两名警察押住不甘的菲尔德，转身下楼。 “等等。”牧苏叫住一人，绕过沙发来到正面，轻轻一推低头的尤金。 他向一侧倒下，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把你们长官也带走吧。”牧苏对诧异的警察说道：“可能昨天熬夜了没休息好。刚才说完就睡着了。” “是……是这样么。”警员恍然，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尤金。 完全不是啊！是这些人把他打晕了啊！ 目睹全程的工作人员内心疯狂大叫。却只能任由警察将尤金带走。 负责人离开，工作人员则和不明所以的同伴硬着头皮继续拍摄牧苏正脸画面。 反正他只负责拍摄，大不了都录下来交给后期头疼去。 “您是怎么看出他是凶手的。”石岐问向坐到沙发上的牧苏。 “排除法。”牧苏双腿交叠，神秘一笑。 “主要角色只有你我，尤金，菲尔德四人。你我不是，尤金是警察，那凶手只能是菲尔德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工作人员恍然大悟，紧接心中吐槽。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这不是推理，这是钻漏洞吧！ 牧苏利索起身，目光深邃，带着一抹弧度笑容缓慢走向镜头。 略带磁性的声线响起：“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打晕尤金。猜对了我们破案。猜错了，尤金背锅。” 砰—— 离得太近，撞到镜头的牧苏捂着脑门后仰。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 尤金醒来时，牧苏与石岐已经回到事务所。而他被送回频道总部。 台长室。 他揉着似乎已经泛青的后颈从靠椅坐起。 落地窗被调节为墨色，房间很昏暗。这也是为什么早该醒来的他又多躺了半个小时。 “你不该和他接触的。” 死寂房间响起平和嗓音。 尤金眼眸微凝，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办公桌后，一道人影坐在椅子上，椅背对他。 警惕化开，尤金吐出口气：“那些铁家伙已经开始调查他了，我担心被他们抢先。” “我们和它们不同，也和它们没有利益冲突。”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也只有一次机会。” 椅后身影说了两段话。 尤金沉默。 “怎么样？” 他又问。 尤金想了想：“那家伙……很厉害。” “你怀疑他装傻？” “我不知道。但他好像知道一切，知道那个女人和我的身份。” “很正常，毕竟是那个组织的守墓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要妄动，安心等待。” 尤金欲言又止。 “你似乎还有疑问？”转椅微微晃动，展露人影的侧颜轮廓。 他依然望着窗外。 “我……无法理解他的举动。” “比如？” “他似乎什么都不打算做，又似乎什么都有兴趣。玩游戏，参加节目，创建事务所……毫无目的，毫无头绪。” 那道人影的目光转向了他。 “如果你出现在四百年后，物是人非，你会想什么？” 尤金摇头：“我不知道……” “他也一样。” 第135章 炽神还是灼神来着……总之，他归来了。 牧苏趴在茶几上，也不顾得什么威严了。 处理密室杀人事件看似漫长，实则不过一个上午。二人回来时太阳还没滑到正上方。 游戏更新结束要到下午6点。 一直以来吃了睡，睡了玩，玩了睡，睡了吃的忙碌生活让他很难又空闲时间。 如今难得的体验到了。 不出一会儿，无聊的牧苏将主意打在石岐身上。 她仍然坐姿笔直，操控全息屏忙碌牧苏看不懂的事务。 “石岐娘娘，你平时工作时间是几点啊？”牧苏脑袋歪斜，问已经来上班三天的石岐。 “日升之后，日落之前。” “哦。”牧苏老实应了一声，转回脑袋，想了想又问：“休息呢？” “日落之后，日升之前。”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休息日。 “你老板太过分了！”牧苏一拍桌子，引得全息屏荡起涟漪。 发作后他又悻悻趴下，他想起来自己就是老板。 “你住哪里呀。”没过一会儿，闲不下来的牧苏又问。 “郊外。” 牧苏挠了挠嘴角，有点腼腆问：“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看我像你男朋友吗？” 石岐素手一顿，居然真的侧头看了牧苏一眼。 牧苏怀揣不安期盼与她对视。 “您先喝水吧。” 石岐微微偏开视线，似害羞般不敢去看牧苏，玉指拿起水杯递与牧苏。 直接展开攻势果然对三无属性效果拔群啊！ 牧苏神情振奋接过水杯，正当将水杯递到嘴边时他忽然轻咦一声。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杯中水微荡，一如他的心情。 波澜渐起，目光微不可查在石岐淡漠眼眸一扫而过。 向来性情冷淡的她会递水这件事本就令人疑惑，先前又发生两次喝水导致自己昏睡。 他自然会怀疑石岐。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她图谋什么？ 为事务所？如今事务所上下全交由她管理，自然不会因此。 为自己？想至此处，牧苏流露几许苦笑。要这样哪还用得上迷晕自己。 他重新将目光移到杯中。 杯中清水已经渐渐恢复平静，仅有半满。杯底隐约有一些细小碎末。 难道这水是…… 牧苏恍然，陡然想起石岐最初来时，自己要迷晕她的举措。 心念至此，牧苏心中有了判断，问向石岐：“这是我昨天给你的那杯水吗？” “不是。” 牧苏这才放下心，咕咚喝下去一大口。 “是你前天给我的那杯。”就听石岐补充了一句。 “干什么呀这是。” 只来得及放下水杯抱怨一句，牧苏双眼一翻，昏睡倒在沙发上。 …… 望海崖，透明桥等五人聚在小屋中。 没错，是五人。炽神也在。 作为第一个副本遇到的玩家，闻香自然向所有人发送了好友请求，并在之后与炽神进行了两次副本。 不过他与透明桥和卡莲碰面是头一次。 壮如熊的他盘坐在不碍事的角落。 窗外泛起蒙蒙亮，浓雾还未散去，但已经不远。 透明桥熄了油灯，小屋骤暗几分，冷清晨雾取代先前昏黄灯光。 几人依然守在屋里，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窗户不是正对空地真是遗憾。”君莫笑讲着，牧苏不在时他话很多。但当牧苏出现，为了保护自己，君莫笑需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不说话、不做多余的事、不靠近牧苏。 “还好吧。”坐在床上的透明桥说，抬手拍了拍身后木墙。“起码听不到外面吵闹声了。” 叩——叩—— 两道缓慢而沉重的敲击声透过木板传入小屋。 坐她身边的闻香猛地弹起，惊魂未定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看向墙壁。 “那些东西进不来的。”透明桥安慰有些紧张的四人。 “雾里面有什么？”没好意思坐到床上的君莫笑蹲坐餐桌旁，小屋被透明桥打扫过很多次所以不是很脏。 “什么都有。”透明桥说了一句在场四人没太明白的话。 “你们应该知道黑山科技为了保持神秘，屏蔽了官网上有关主世界的所有讨论，同时禁止游戏自动拍照和录像功能。不过也只能管一管自己的地盘。玩家自发在其他地方商讨就无可奈何了。” “浓雾里的东西算是讨论最多的。我之前整理了一下这些玩家的说法。有真有假，有人还说在里面看到了乔治华盛顿。” “快讲讲都有什么。”脱了鞋的卡莲盘坐到床上，赤足晃了晃。 闻香不太想听这些，又不想扫了卡莲君莫笑兴致，便起身抱着双臂走到窗前。 玻璃上倒影出闻香半透明身影，她在倒影上看了几眼，便将目光落在外面。 浓雾如水流板涌动，不时被卷动幻化几点旋涡。不知是有什么存在经过还是什么。 透明桥的说话声刚刚开始。 “首先站在浓雾中后，理智值就会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下降。嗯……我好像还要说一下理智值增加和减少的形式。” 透明桥轻笑一声，便简单说了下。 理智值属于隐藏属性，如果不算疯人院获得的属性点，每个人都是同等的100点理智值。 增加减少时，理智值栏右下角会浮现细节，计量单位为秒。比如在小屋中理智值缓慢恢复，右下角就会浮现+0.01，满值后不再显示。 所以这让主世界有一种奇怪的平衡性。无论屠夫还是学生，看到尸体后理智值都会以同样的速度下降。 毕竟只是款游戏，不可能真的分析出玩家情绪并进行反馈。 简单描述完理智值，透明桥回归正题：“浓雾中降低速度大致是-0.1，也就是每秒减少0.1理智值。而当玩家听到奇怪声响或有什么存在身边经过时，理智值会短暂剧烈减少。” “为了确认浓雾中的东西是发帖玩家随口所说还是真实发现。我进行了一些对比，统计出目击数最高的东西。” 听到此处，窗边闻香回头看了她一眼。 事事巨细，还真是透明桥作风啊。 “那么首先是……”透明桥这时身体一僵，切出游戏翻找资料。 很快她切回来：“奇怪的低语呢喃声。大多数玩家会在陷入浓雾的数十秒后听到。他们对此描述大多是……” 第136章 怪异之雾 “【随风飘来的低语】【像是祷告】【很多人在低声诉说】这三个关键词是对呢喃声描述最多的。碰到这种现象的玩家理智值会以0.1~0.25之间数值降低。” “其次是身边卷动的雾流，好像有什么在身旁经过。发生时机不定。玩家们对此描述大多是【什么经过带起的气流】【没有脚步声但真的有东西经过】所以如果我们遇到类似这种现象，可以通过转移视线来减少理智值降低。” 窗前，想不听也难的闻香不由想到之前看到雾中旋涡，难道…… 一抹影子忽然在雾中晃动，闻香一惊，凝神看去才发现是倒影的身影。身后卡莲走了过来。 他撇着嘴，一副闷闷不乐模样。 “谁把小卡莲气成这样子？”透明桥还在讲述，闻香压低声音问他。 “牧苏还不来……他是不是在躲我啊……”卡莲手指纠缠一起，委屈问道。 “你这么追求他当然要躲着你。”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我教你啊嘿嘿。”闻香窃笑几声：“不过首先你要矜持一些……” “也有玩家在游戏部落发帖，在雾里看到黑袍身影飘过或是听到锁链声。但目击数不高，无法确认是真是目击还是跟风。”另一边，透明桥将数据全盘托出。 “这些资料……”角落盘坐的炽神微微坐直：“你是做着出海的打算吗。” 他只是突然被闻香邀请来，并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 事实上就连君莫笑也不清楚，此时正用一种诧异目光看着透明桥。 透明桥微微颔首：“游戏开服快两个星期了，不能总待在望海崖不出。游戏部落上的玩家已经自发聚集一起搜索新望海崖了。” “新望海崖？”炽神沉声。 “部分玩家们的计划。他们自发向望海崖外辐射探索，发现陆地后呼唤其他玩家前往，将之改造为玩家据点。” “那么结果呢？” “很难。海上无法分辨方位。自制指南针失灵，只有部分称号和道具能起作用。所以即便有玩家侥幸发现海岛或陆地也撑不到其他玩家赶来。” “即便这样你也想要出海吗。”炽神眉头一皱。 “我们在探索主世界上落后太多了。” 他仍在犹豫：“但删档无法避免。成本太高了，出去一次回不来便什么都没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删档。”透明桥解释：“玩家主世界死亡后会在随机一处望海崖苏醒。身上除了衣物所有道具遗失，但其实放在木屋中的道具依旧存在。之前传开的删档传闻大多是因为玩家把全部家当放在身上，死后发现身上空无一物便以为删档。不信的话雾散后我们可以去沙滩，我想不会等太久就会有玩家被冲上来的。” 归根结底还是《熟睡之后》的锅。一切都需要玩家自行摸索而又禁止玩家在官网交流。 两个星期。大部分玩家无法离开房间，小部分玩家被困在望海崖，余下寥寥无几的玩家则沉到死海之底。 这种情况放在其他游戏简直是一场灾难。 然而偏偏就是这种爱玩玩不玩滚的态度让游戏玩家持续增加。 截止昨日阀门游戏销量周榜，《熟睡之后》凭借五百万份周销量已经挤进前200。 炽神注意到透明桥话中关键：“你刚刚说了木屋中道具不会遗失……可望海崖很多，我们怎么找到之前的望海崖和小屋？” 知识储备非常重要，无论现实还是游戏。 炽神不见得比透明桥要笨。但关于《熟睡之后》主世界相关知识他必然不如透明桥。 就听她开口：“首先小屋属于独立空间这点你是清楚的吧？” 炽神点头，露出恍然。“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没问题了。如果你们想要出海，请带上我。” “等等……”君莫笑下意识举起了手，几许茫然说：“我没太懂……” 透明桥没有半点不耐，耐心解释：“首先忘掉删档这一概念。那么，当有玩家在主世界死亡，他身上所有东西都会掉落，并会随即被冲上望海崖沙滩并苏醒。同时因为小屋是独立空间，绑定于玩家，所以哪怕出现在其他望海崖，玩家依旧可以回到小屋……” “哦哦我明白了。”君莫笑这才流露恍然。 作为一个团体，掌握大量资料的透明桥的作用至关重要。 “雾散了。”窗边闻香轻喊一声。 雾比先前薄了一些， 这种时候已经可以出门。除了会令理智值降低，并不会碰到什么东西。 “你们在等什么人吗？”炽神见没人动弹，问询出声。 不愧是教授，直觉很敏锐。 透明桥点了点头：“在等牧苏。” 炽神坚毅面庞明显一僵：“是那家伙啊……” 他对牧苏记忆犹新。 也很难有玩家与牧苏共同游戏而不对他印象深刻的。 他着重在君莫笑身上注视一眼。似乎记忆里他对牧苏敌意最深，怎么…… “我也不想的……”君莫笑羞愧地将头埋进膝盖。 “我听见有人想我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陡然在小屋响起。 牧苏身形从空处浮现。 “你来晚了。”透明桥平静说。 现在公计时19:39，牧苏晚了一个半小时。 “助手在我杯里下了昏睡药。”看到炽神正打算打招呼的牧苏被她转移了注意，决定恶人先告状。 “是么。”透明桥不置可否，也只有卡莲会相信这种话。 “可恶的女人。”卡莲急忙跳出来彰显智商，咬牙切齿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咳咳……”闻香手握成拳放嘴边轻咳几声，提醒卡莲别忘了自己的指导。 卡莲黑白分明眼珠一转，轻哼一声：“人家才不是在关心你呢。” 牧苏一脸莫名，这教科书似的傲娇是怎么回事。 “人已经到齐，那么我征求下各位的意见吧。”透明桥拍了拍手掌，起身走到小屋中间环视一圈说。牧苏错过了一堆科普，不过透明桥没打算再说一遍。她也清楚对他说这种东西毫无用处。 “你们是否想要出海离开望海崖。” —— *游戏部落：非官方游戏玩家聚集地，在这里几乎可以找到任何一款游戏的部落版块。日均活跃用户为4000万左右。 *平成党徒也大多活跃于游戏部落。 第137章 魔法海螺 “牧苏去的话我就——”卡莲张口便说，被闻香轻捅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生硬改口：“我、我就考虑一下……” 闻香作为透明桥好友，自然会去。炽神先前便同了意。牧苏则是无所谓的态度。 不一会儿，便只剩君莫笑未做回复。 蹲坐木桌旁的他犹犹豫豫抬起头：“如果小屋中的东西不会遗失的话，带我一个。” “哼，男人可悲的自尊心啊。”牧苏中指推着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冷哼评价。 “你这一副把着自己排除在外的语气……”君莫笑槽吐得有气无力。似乎决定出海真的下定了莫大决心。 浓雾已散，众人便不需要再挤在小屋中，陆续出门通通过走廊来到空地，已经有不少玩家出现在外面。 按这种速度下去，望海崖早晚会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死掉的速度可比不上玩家增加的速度。望着这幕，透明桥心想。 不知道制作商——或者说分子和智子会如何处理。 那些提早出来的玩家有一些手上拿有东西，各自找一处地方后便吆喝了起来。 “纯手工二手牛皮坎肩，无异味，保暖防水，仅要120先令。” “10先令，用过的毛巾，清理安全屋利器。” “一整块木板，想做什么都可以，5先令。” “乌鸦羽毛，属性是稀有，有看上的吗？” 先令目前有何用暂无法知晓，是交易货币这一点可以确定。但问题是目前还没有玩家找到主世界原住民。虽然游戏部落充斥为数不少，但再没有录像图片的情况下做不得真。 因此先令暂时只能在玩家之间流通。有拿装备道具换先令的，也有按兵不动的，也有趁机将先令全部花掉的。 就比如牧苏此时站在一名玩家前久久逗留。 那名玩家手里只有一件道具。 是一副眼镜。 “要吗……？”这名叫风随影的白人女性试探问了一句。 牧苏摇摇头，他身上没有带钱。 何况只是一副普通无框眼镜。 如果那副眼镜是黑框，他不择手段也会买下的。 …… 作为一支开荒小队，想在海上飘荡足够久而不死亡便需要从长计议。 以在不远处欢呼乱跑在犯病的牧苏为背景，五人围坐沙滩，讨论起各自需要注意的地方。 首先是船。每个望海崖都标配有三艘小船，每天也都有玩家乘船出海，然后空船而回。时间不定。短则一小时，长则十几小时。 但它们总会回来的。 针对木船，玩家们进行过很多行为。 有想要将船拖上岸，结果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离开海水。宛如下方牵连着什么。 有想要将木船破坏。结果木船破损处流淌漆黑如墨，令人不寒而栗的液体，并让所有在周围的玩家理智值狂跌。 有将空木船推离沙滩的，然而它总会在海面飘荡一圈，原路返回。 有将船堆满杂物，然后同归于尽般乘船离开。再回来时上面空空如也。 又或者将船弄翻。结果一夜后浓雾褪去，三艘木船仍完好无损搁浅在沙滩。 在通过调查判断船无问题后，透明桥便将木船作为出航工具。否则自己等人制造要花费太久了。 游戏没有饥饿值、口渴值等生存类设定。这减轻透明桥所要顾虑的地方。而出航工具已经定下，接下来便只剩如何在死海上生存这一点。 “啊哈哈、啊哈哈哈——”牧苏这时傻乐着从众人身旁跑过，途径君莫笑时故意脚下一刨，仰起大团沙子笼罩君莫笑。 坐她旁边的炽神和闻香憋着笑意侧身避开。 “你他娘——”君莫笑腾起怒目而视，而牧苏早已傻笑着，双臂向后平伸，以这种古怪姿势跑远了。 “我忍不住啦！”卡莲脆声喊着，站起来不顾闻香阻拦，从后面追上牧苏纵身扑了过去。 后者被扑倒，两个笨蛋幼稚鬼登时在海滩边闹作一团。 沙滩上玩家诧异望去，看到二人是在打闹又笑着移开视线。 “真是个笨蛋啊……” 闻香忍不住扶住额头，却怎么也藏不住嘴角那抹笑意。 众人转回头，艰难回归正题。 “炽神，你的称号属性是什么？” 透明桥问询。离开小屋后名字与称号都会出现众人头顶。所以他们同时看到炽神名字前醒目的称号。 生存本能 单是名字就透露着霸气，比起牧苏监守自盗的掘墓者和透明桥自寻死路的掌灯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生存本能：人类生存在名为无知的小岛上。当他们决定扬帆起航，将在各自航线愈行愈远。或许走得太远，会让他们忘记自己来的地方。庆幸的是，你还记得。你的脑海时刻铭记着自己最初的地方。无论你在哪里，你都能记着它的位置，它的方向——因为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 【你的脑海会指向所离开的望海崖的位置与方向。】 【——猎人往往死于猎物之口。渔民终将没于死海深渊。】 “这个称号……”透明桥呢喃，露出一丝喜色。 “一个惊喜。”炽神平和笑道。 喜色褪去，透明桥蹙起眉头：“你确定要随我们出航吗，这种称号会有大用的。如果死亡，获得的称号也会一同消失。” “如果不出航它永远也用不上的。” 透明桥不语。她仍觉得这种称号陪他们葬身海底太浪费了。 坦白来讲，她不对第一次航行抱有期望。准备做得充足不代表就能活下来。 悲观一些的说法，她希望第一次他们能活得足够久，而不是活下去。 她正欲劝说，就听不远处牧苏一声惊叫。 “哎呀——” 奔跑的他踢到什么，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卡莲急忙跑过去，然后又开始了诡异的傲娇：“我、我才不是在关心你呢……” “大概是踢到头盖骨了。”牧苏说着恶劣的笑话，伸长脖子去看绊倒了自己的东西。 “这是……” 他的眼睛顿时发直，坐起身，动作小心翼翼将绊到他的东西挖出。 一枚不足巴掌大，周身淡紫的海螺被他托在掌心。 他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声音呢喃自语。 “神奇的魔法海螺……” 第138章 神奇的魔法海螺 “魔法海螺……”卡莲眨了几下眼，好奇瞅去。 它就像个普通海螺，要说奇特的地方就是海螺表面纯粹的淡紫色，粘着沙粒的外表没有杂色与破损。 很难见到如此完整的海螺，还是在这个世界中。 “……是什么？” “这是个什么都知道的海螺。”牧苏用轻柔好似抚摸恋人的动作拂去海螺上的沙粒。 “可是并没有属性。”卡莲轻轻用手指触碰，并没看到属性。 无论主世界还是梦境。拥有属性的道具才是玩家追求的。 关于道具，就是在梦境可以存放进包裹，并可以自由带到主世界，拥有属性的物件。 道具获得机制不明，来源不明。这一点上制作商依旧弄得迷雾重重。往往会发生本该必定有属性的道具没有属性。莫名其妙的道具拥有属性。比如门闩和有属性的木板。 是bug的可能不大，所以玩家们便将之理解成制作商有意设置。目的……不明。 但哪怕如此，玩家们仍然病态追求着属性道具——虽然事实证明有属性的木板并不能比普通木板更坚硬。 “你不能对魔法海螺产生质疑！”将海螺内的沙子倒出的牧苏大声说 【想要接近他，那么首先你要认同他的行为，并参与其中，让他接纳你。】 闻香的谆谆教诲在正要开口的卡莲脑海响起，他试着按照闻香的方式，改口问：“我们可以向它提出问题吗？” “现在还不能。”清理完沙子，牧苏爱不释手将它抱在怀里：“我有主意了派大啊不，卡大莲。” “是什么？”闻香现在有点像在陪小孩玩的家长，还很有耐心。 牧苏没说，而是跑回众人那边，表示要回自己小屋拿东西。 “牙齿的话我还剩一颗，但你确定要拿东西吗。出航死亡后所有东西都会遗失的。” “真男人就该把最值钱的东西放在身上然后笑着去死！” 牧苏说着令人无法反驳的话。 透明桥叹着气站起身，对其他人道：“你们先聊，我去陪他回小屋。” “我也去。”卡莲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跟上去。 三人来到小屋。透明拉开衣柜，并目送牧苏钻进衣柜顺手拽住想跟着混进去的卡莲。 解下来二人开始了等待。 牧苏没让二人等太久，不一会儿他通过视界发来消息。 [快将我拉近那个温暖潮湿深不可测的地方噜，靴靴惹] 透明桥便将写了牧苏名字的牙齿抛入衣柜。 牙齿进去，牧苏出来。 裤腰左右各别着一根门闩与斧子。 “那是斧子吗？”透明桥好奇问牧苏那把比寻常斧头长出一截的富江斧。 “我要打败舅舅，救出被压在山下的母亲！”比起正面回复，牧苏更愿意玩梗。 “你玩梗到现在我终于听懂了一个……”透明桥面无表情点评一句。“那么，能告诉我你回去一趟是为了什么吗，不单只是为了拿那两件道具吧。” “这个。”牧苏骄傲平伸出手掌。 在他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淡紫海螺。较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然后牧苏展示出属性。 【魔法海螺】 【罕见的】 【沾染了强烈的执念，在被献祭了黏土眼球后拥有了观察周围的能力。】 *它或许知道很多事情，但它不会说话。 蛆蛆大冒险梦境给予的黏土眼球牧苏用在了海螺上。 “它拥有了属性……？”透明桥掩盖不住语气中惊诧。 牧苏将下巴抬得更高以示回答。 鉴于过于惊讶会让牧苏骄傲得撅着个腚飞了，透明桥敛去惊诧，点点头说：“我们先回沙滩吧。” 三人回到沙滩，透明桥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众人，牧苏同时将属性展示出来。 他们的表情与想法与透明桥一致，就是居然还可以这么做。 “看来我们不能用常理判断这个游戏了，牧苏。”炽神思虑一阵，沉声开口。“我那里有一个道具你的海螺可能用得上。” 透明桥尴尬插了一句：“可我没牙齿了……” “我有啊。” 牧苏掏出来一把牙齿，手掌倾斜哗啦啦落在沙中。又拿出一把先令当扇子摇着。 “你还真的全拿来了啊……”透明桥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语气，懒得劝说什么：“给我一颗就好。” 炫富成功的牧苏收起先令和牙齿，将留下那一枚拿起。 他并没给冲自己伸手的透明桥，而是高举起来大喊：“发起交易！” “……” “……” 沙滩其他玩家的窃窃私语让透明桥等人无地自容。 “直接给我就可以了。”透明桥捂住脸。 “啊这样啊……”牧苏悻悻一笑，就像摔倒后假装在跳舞的尴尬行为一样开始强行转移话题：“现在的因特网真是先进啊。咦你也在网上冲浪啊，你是gg还是mm啊，我倒！” 碎碎念了一阵，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很丢人的牧苏终于闭上嘴巴，老实将牙齿放到透明桥掌心然后将头埋进沙子。 过不多久，透明桥和取完东西的炽神回来，感受到地面震动的牧苏拔出脑袋。沙子如雨幕从他黑发中倾泻落下。 卡莲想要去清理，被闻香瞪了回去。 随意拍打两下，牧苏接过炽神递来的道具同时将属性亮出。 【乌鸦喙】 【道具】 【稀少的】 【放在耳边似乎能听到不详的叫声】 *某只乌鸦身上的器官，它的主人或许已经死了。 “我不确定这能否让你的海螺说话，也不确定是否会有副作用。是否使用的选择权在你。”炽神一如既往地将事情利弊摊开。 “试试又不花钱。”牧苏说着，十分粗暴将乌鸦喙塞进海螺，过了一会儿拿起晃了晃，没东西掉下。 本该令人期待的环节就这么草率的完成了。 随即牧苏亮出称号。 【神奇的魔法海螺】 【罕见的】 【沾染了强烈的执念。它能回答持有者对它发起的任何提问。】 *它或许知道很多事情，并且它也能说话了——但它未必想说。 “问它点什么！问它点什么！”卡大莲迫不及待催促。 “魔法海螺……”牧苏怀揣满满期待，羞涩问道：“我会结婚吗？” 第139章 快给我打赏!不给我可抢了! 几秒后，属于女性声音的低语从海螺内部传出。 【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海螺说话了！”卡大莲惊呼。迫不及待凑到跟前：“我也要问我也要问。” “我……会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吗。”迅速说完话，卡莲躲开不敢去看牧苏。 还不清楚卡莲性别的炽神露出几许笑容追忆。 女声低语响起：【或许吧】 或许吧是什么意思啊……卡莲瘪起嘴。 透明桥也耐不住好奇对魔法海螺问：“你是谁？” 【魔法海螺】 “你问了个蠢问题。”闻香窃笑，难得看见透明桥吃瘪的她也凑上来：“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谁？” 【肯定不是你】 这回笑的人换做透明桥了。 牧苏看向炽神，后者想了想沉吟开口：“我们这次出海能活下去吗？” 气氛微微一静，众人凝神看向魔法海螺。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君莫笑欲言又止，却见牧苏没问他的打算，正将海螺揣入怀里。 他内心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起码世人皆醉我独醒，没做这么幼稚的事…… “咦？君莫笑你也要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吗？” 这货也是眼尖，看到了正犹豫不决的君莫笑。 “哈……我？我怎么会……哈……我没有……”被牧苏点破的君莫笑一时慌乱，语无伦次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魔法海螺被递到身前。 我要合群，并不是因为我心中好奇。 君莫笑内心告诫着自己，磕绊提出了他的问题：“理智值下降会发生什么？” 【知道的越多，会越危险】 透明桥疑惑：“什么东西我们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危险恐怖？” “数学。”牧苏收起海螺，言之凿凿道。 乱哄哄的气氛持续了一阵。在闻香注意到半小时前被坐走的两艘木船回来后打断。 船回来，意味他们可以走了。 她深吸口气，平复内心的忐忑与不安，想了想说：“主世界是强制性非睡眠模式，和现实时间比例一样。离下午六点浓雾来临还有10个小时。我们必须在这期间内在海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安全屋，同时也要尽量保证在这期间不会下线。” “下线会怎么样。”炽神问，这也是其他人关心的。 “无法下线。”透明桥告诉众人冰冷的事实。“离开望海崖等于离开安全屋。安全屋之外，玩家下线后身体不会消失。在那种环境，失去意识的后果不需要我多说。” 闻香犹豫道：“在海上的话，浓雾不会很危险吧。雾里的东西总不见得会游泳。而且有炽神老师的生存本能，我们完全可以正常保持航向啊……” “你以为它们是从哪里出现在望海崖的。”牧苏挖着鼻孔说。 其余人惊醒。是啊，望海崖四面环海，那些东西岂不正是从海中上来的。 “其实死海浓雾并没有望海崖浓雾里的那些东西。” 透明桥秒打脸，紧接又给一甜枣：“但死海浓雾中的东西远比望海崖的要危险。” 闻香有些不服：“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登陆其他望海崖啊。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望海崖分布在一个区域，各自保持一定距离。我们可以通过这些望海崖当做跳板，一步步往外圈移动。” “理智值撑不了那么久。”透明桥摇头。“有炽神在，我们去往其他望海崖并非难事。但你有没有想过浓雾来临后怎么办。我们不属于那里。进不去小屋的我们只能待在外面。” “我想你漏掉了一点。”炽神紧接开口。盘坐的他粗大指节敲打着腿弯。“我们可以让其他玩家收留我们。” “做不到的。”透明桥回的很快，以至于二人看起来如在交锋：“之前我说过小屋内部是玩家的独立空间这点。其他玩家想要进入他人小屋只能通过牙齿召唤这一方式。” “这样么……”炽神手指顿在半空，后又缓缓落下。 “可以造个啊。”蹲在一旁挑着头发里沙子的牧苏说了一句。 透明桥与炽神一怔，下意识顺着牧苏所说思索下去。 小屋无法进入，那么临时造个相对密封的环境是否会有作用？ “那我们将要很长一段时间收集材料。”透明桥皱眉。她有耐心，但现在没有。 “所以让我说你多少次好，多想怪。”牧苏恨铁不成钢站起，顺便给透明桥起了个外号。 在众人注视中，牧苏踢了踢脚下沙土，踏出一个小坑。至于沙子……全他妈扬君莫笑身上了。 “六个人在沙滩挖出个容身之处并不难吧。” 透明桥与炽神对视一眼，后者点头：“那么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一，出航往一个方向行去。面对浓雾听天由命。二，以望海崖为跳板，向外圈接近。面对浓雾可以尝试挖坑躲藏。” 众人不约而同选择第二点。起码第二点他们能依靠自己。 一切商讨完毕。透明桥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站起。跟随她走向小船搁浅的地方。 “我有点慌。” 闻香眼睛眨的很快，四处乱看着。 他们站在深渊般海水够不到的地方，看着炽神迈入水中，将船推动。 “我们都一样。”透明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脱下鞋相互系在一起挂到肩膀，挽起裤腿上前帮忙。 不多时，炽神将两艘小船推到浅水处，招呼众人。 “上船吧。” 他小腿之下没入海水，深不见底的海水。 六人，两艘船。因为要参考体重，牧苏、卡莲、君莫笑会坐一艘。透明桥、闻香和炽神坐在另一艘——绝不是按智商分配的。 坐上微微摇晃的小船。两艘木船随波逐流，逐渐离开岸边。 深渊气息的海水近在咫尺。 六人都在回头看向沙滩，怀揣着忐忑与不安。 沙滩上的玩家正望向他们，说着风传不来的话。 很快，他们离岸十几米。 他们别无选择了。 系统提示脑海响起。 【你正尝试离开望海崖】 【你正在远离安全与舒适】 【并且或许你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你确定想要远航，你的前方将是未知的等待】 【你会遇到很多，并大多是坏事】 【它会让你成长，也会让你疯狂】 【盯紧你的理智值，千万不要让它降低】 【谨记——】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第140章 王耀你死得好惨啊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无风死海之上，两艘小船孤零逐流。 死海无边无际，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它们。 阴沉笼罩着。 做出如此行径的不是牧苏，而是君莫笑。 他仿佛牧苏附体般高喊着：“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 “啊！你可长点心吧！”牧苏一口大碴子嫌弃说道。“也不怕把怪引过来。” 另一条船的透明桥和闻香对视一眼，也不知君莫笑抽什么风。 被牧苏传染了？ 但坦白来说，君莫笑一闹，离开陆地后那种心如浮萍的无所依傍，茫然惊慌的情绪被冲散几分。 舒尽心中郁气的君莫笑似乎恢复正常，不再吭声。 他们已经看不到身后的望海崖了。 理智值仍保持满值状态，这是众人出行的优势。如果单人出海，现在已经在掉理智值了。 目前来看，风平浪静的死海除了阴沉死寂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危险。 “喂，我们组建个小队吧。”闻香大喊提议。明明两艘船间距不过两米，她却情不自禁高喊。 《熟睡之后》当然不会有这种功能，起码现在没有。 小队是阀门游戏平台的功能之一，无创建要求，成员上限为20人。包含实时通讯，画面共享等多项福利。还有备受玩家青睐的：小队成员共同购买一款游戏时享-15%优惠。 只是除了优惠，其他都被这款游戏屏蔽掉。闻香的提议更多是为将众人拉入一个整体之中。 没人反对，闻香便考虑起小队名字。 “唔……名字叫什么好？” “叫地狱前线！”牧苏紧接大嚷，众人刚考虑这个名字是否可行时，他突然叉腰大笑：“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哈哈哈哈太天真了。精神病是不会同一种梗玩两次的！” 不理犯病的牧苏，其他人认真商量起来。 “死海行者如何？”提议组建小队的闻香说的很快，似乎在心中想了很久。 “可我们这么多人呢。”他们不理牧苏不代表牧苏不理他们。 “那死海六行者？”闻香不服气哼道。 “以后不增员的吗？” “死海二十行者总可以了吧！”闻香嚷着，成功被牧苏拉到同一境界。 牧苏噗嗤嘲笑：“你咋不死海一群行者。” 闻香气急，偏头过去不再理他。 一个很好的名字就这么被牧苏怼了回去。 接下来想出的几个名字都无法令所有人满意。或是太羞耻，或是太平庸，同样名字的一搜有一万多个小队。 闻香哼哼道：“牧苏不是很有想法吗，让他来想好了。” “米奇妙妙屋。” 牧苏答得飞快。 “说了别再玩迪士尼梗啦！！！” 闻香挥舞手臂发泄情绪，引得身下小船一阵晃荡。 “那么认真一点好了。”牧苏面色一板，看起来真的在认真：“兴欣这个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 “怎么一股游戏馆的风格……”透明桥回复一句。 很普通的名字，既不出格又不烂大街。 似乎很合适……？ 就在众人很认真考虑这个名字是否可行时，君莫笑大喊出声：“全职高手这个梗你到底打算玩多久啊！” 牧苏当即惊了：“你居然知道！” “你天天玩这个梗，我想不知道都难好吗！” 牧苏梗起脖子：“我哪里天天玩了！说话要讲证据啊！” “我说……你就不能玩点新鲜的梗吗……”闻香有气无力道。 “这样啊……”牧苏若有所思，突然握住右手大喊：“小五你要冷静啊！” “说点我们都看得懂的梗好吗！”闻香步了君莫笑后尘心态爆炸。小船摇摇晃晃，又远离几分。 组建小队的计划最终不欢而散。 “我觉得带上牧苏之后根本感受不到气氛了。”闻香趴在船舷，向下凝视死海。 没有倒影，没有反光，死气沉沉。 “起码能心情愉快地去死了。”并肩坐在一旁的透明桥笑着说。 “那是……什么？”炽神磁性低沉响起，他微微坐直，宽阔脊背挡住前方大部分视野。 坐在他身后的二人侧头望去。 一道漫无边际的白雾出现视线尽头的海面。 仿佛是分界线，那里的海水化为纯粹的黑色。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 “现在刚清晨啊！怎么会……”闻香失声。 “那是薄雾，离开望海崖一定距离后它们就会出现，无处不在。进入薄雾就表示我们真正进入死海了。”透明桥吐出一口气，似轻松似担忧。 “里面会有那东西吗？”闻香担忧问。 “有。”透明桥神色不复先前轻松，低声问炽神：“我们在往哪个方向去。” “东边。望海崖在正后方。” “大家要注意——” “等一下！” 牧苏突然出声打断透明桥。他眉头紧皱着，嘴唇喏喏，随即竟然张开，看似痛苦不堪的嘴巴越张越大，而后……打了个哈欠。 哈欠过后他吧唧了几下嘴，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好了，继续吧。你们说话我打不出来。” 熟悉牧苏操作的众人只当无事发生。透明桥继续先前的话题，精致面庞浮上几许严肃：“进入薄雾，无非必要不要发出声响。时刻注意自己的理智值，一旦剧烈下降立刻移开视线或闭上眼睛。如果这样依旧不能缓解……” “等死吧。”牧苏忍不住嘴贱。 然后就见透明桥点头：“是的，这说明我们在接近什么，亦或某种存在接近我们，甚至就在身边。这时候我们只能等待。” 靠近薄雾比他们预计的要快。十几分钟后，两艘小船一前一后接近如烟般弥漫漆黑海面上的薄雾。 接近薄雾最边缘一刻，众人右上角的理智值栏同时一跳，下方浮现不起眼的-0.0004数字。 理智值开始下降了。 “0.0004每秒……差不多是一小时1.5理智值。”透明桥快速开口：“随着深入理智值减少会进一步加剧。不过如果运气不是很差浓雾来临前我们还能剩80理智值。只要不降低到70以下就是安全的。” “从现在开始，我们保持安静。” 众人不由屏住呼吸。死寂中，无帆木船随波逐流着，闯入薄雾。 第141章 深海航行 这是个被薄雾包围，灰蒙蒙的海域。 压抑，寂静，就仿佛死了般。 两艘木船一前一后闯入，短暂打破死寂与清冷，而很快又融入其中，成为这里的一员。 理智值0.0004的下降速度缓慢加速，在到达0.0006后稳定不动。 能见度只有几十米远，或许更低。 令人煎熬难耐的不是危险，而是等待。忐忑不安中，众人保持着平静。 木船不知要飘往哪里，透明桥拉了拉炽神衣角，后者指了一个方向，示意他们还在正确航行，没有偏离方向。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准备船桨了。 她又看向落后半个身位，间距不足两米的另一条木船，就连牧苏也相对保持着安静。 气氛透露着危险即将来临的死寂。 直到—— 闻香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透着惊慌。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向自己那一侧。 再微小的动作也能引起小船的摇晃。虽不至于掀起浪花，但足以让其他人注意到。 她那一侧是牧苏三人的船。牧苏三人那一侧是另一条船。 一条从薄雾钻行，并向这边的船。 -0.5 在注意到它的那一刻，理智值缓慢一跳。 -0.7 “闭上眼睛。”透明桥低喝，并立刻阖目。 闭上双眸的最后画面停留在视网膜。短暂而又深刻。 那是一条……像纸一样的船。 它相距这边二三十米，于灰蒙蒙薄雾中并列航行，周身惨白如一张白纸， 不……比白纸更白…… 就像一张灰蒙蒙的素描画中，留下一片空白船型。 画面逐渐淡去，透明桥发现自己遗漏了很多细节，比如船的大小，谁在船上。 她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又或者97的理智值让她有资格去好奇。 所以她睁开了眼睛。 惨白船体近在咫尺。 它就穿插在两条木船中间！ 透明桥头皮发麻，在刹那闭上眼睛。 理智值如心脏般重重一跳。 -2 它是被吸引来的！ 正心想，她感觉肩膀相贴的闻香一颤。急促呼吸中，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掌逐渐攥紧。 闻香她睁眼了。 透明桥缓慢抬起手，掌心盖住闻香眼睛。 她应该是会意了，睫毛划过透明桥掌心，闭上了眼。 小船忽然微微一晃。 随即几秒钟内，本在0.03上下起伏的理智值骤降为0.006。 似乎……没事了？ 透明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缓慢睁开一只眼睛。 她没看到近在咫尺的纸船。 正常睁开，透明桥环视一圈，便看到缓缓隐于白雾的纸船。 她长舒口气，正欲开口，忽然发现理智值再变。 -0.012 怎么回事？ 透明桥蹙眉，接近什么海域？亦或又有什么出现？ 这时，她感觉袖口被人拽动。闻香朝炽神身旁空位努了努嘴。 那里空无一物。 透明桥不解看向闻香，她神情更加急切，又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隐隐意识到什么的透明桥下意识观察周遭，发现木船吃水线沉下一截。 船上多了些东西。 意识到这点的透明桥重新看向炽神身旁空位。 那里依旧空无一物，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物。连雾气也都被排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坐在那。 每当望向那里，理智值都会加速下降。 炽神似乎也发现了，频频偏头，又恐动作太大惊动对方。 透明桥侧目，另一条船境遇相差无几。有什么东西坐在君莫笑身旁。 几道目光交叉，透明桥向众人使眼色示意。不要动弹，不要说话，不要去看。 大部分人都读懂了他的意思。 除了牧苏。 “你好，我是牧苏。” 牧苏打招呼声在寂静海面荡开。他友善向对面透明存在伸出右手。 众人心底当啷一声，暗道不妙。 伸出的右手僵在半空，无人理睬。牧苏脸色一沉，双眸逐渐眯起：“这是不给我面子咯？” 众人使来的眼色被犯病的牧苏视而不见。等了许久仍未得到回复，他眼眸满是冰冷。 哗啦—— 牧苏舀起海水，众人瞠目结舌中毫不客气泼向透明存在！ 失传已久的掀桌子绝技。 它的身形被海水隐约勾勒，如海葵般粗大主干上无数触手挥舞。 这么半天没碰到君莫笑也算颇有技巧。 这吓不到牧苏。他重新伸出手掌，如狼锐利眼眸紧盯着它：“这是我的船，你们上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就罢了。我好言相待还施以脸色……别给脸不要。” 它挥舞的触手明显一顿，随即一只粗大触手探出，与牧苏掌心一触。 “算你识相。”鼻 子喷出两团气流，得逞的牧苏趾高气昂抱起双臂。 其余人面面相觑。保持着诡异的死寂于薄雾航行。 “这算什么事……？” 视界，切出游戏的闻香向透明桥发送消息。 牧苏敢说话不代表他们同样敢。他们连呼吸都要尽量平和。 “牧苏总能带给我们意外。”过不多久，透明桥回复了消息。 “希望带来的只有意外吧……”闻香关闭消息，回到游戏。 不速之客们仍在船上，它们似乎真的只是搭个便船。尽管正在让众人的理智值以每分钟0.36的速度下降。 直到牧苏再次开口。 “诶……你这个触手，游泳会很快吧？”沉寂许久的牧苏突然出声。 正通过不去直视来减少理智值降低速度的众人一惊。 不好！牧苏又要搞幺蛾子了！ 君莫笑与它紧邻，似乎清晰感受到它颤了一下。 不是吧……开玩笑的吧……它是在怕牧苏……？ 就在这时，众人同时感觉身下木船略微往上一抬。 薄雾亦被搅动起来。 透明桥环视一圈，最终落在右后方，只有望向那里理智值才会加速下降：“它们在那里下船了。” 牧苏站起来挥舞手臂：“再见啊，下次记得带着礼貌出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脾气这么好！” 这番拉仇恨的举动让众人都看向他。目光埋怨，却一句话没能说出。 埋怨什么？牧苏不靠谱？他一直这样的。 反正也没惹祸，就这样吧。 众人心累的想着。 “刚才那是什么？”闻香才有心情去问。 “应该是种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性情温和的……主世界生物……” 透明桥说的很犹豫。 不过被牧苏那样对待也不发作，应该不是危险生物吧…… 第142章 后天上架嗷 这样做早晚会玩脱的。 透明桥觉得她需要好好和牧苏谈一下。 现在的他们是个整体，一个团队。梦境失败的后果他们可以承担，主世界却不能。 一旦失败，就意味要在很大程度上从头再来。 她回过神，闻香正在采访当事人：“你就不怕它们……” “为什么要怕？”牧苏不解反问：“我们不应该怕它们，它们应该怕我们。” 看过《超级明星》的几人莫名觉得这开场有些眼熟。 “我第一次意识到鬼这种存在，是在我撸管的时候……” “等等等等！”闻香下意识起身欲阻拦，脚下不稳才想起是在船上，连忙坐下：“这个你说过的，在节目上。” 她不想在这种环境再听一遍这种东西。 “这样啊……” 牧苏冥思苦想起新段子来。 “琉璃，游戏部落上有讨论那种生物的吗？”闻香机智的选择不再讨论这一话题，转而去问透明桥。 当然如果她足够机智之前就不会问牧苏问题了。 “我现在去看看。”透明桥说。 真实目击后，想要查阅相关资料便轻松许多，起码不用筛选出假消息。 船上的透明存在离开后，众人心口石头落下，气氛变得轻松几分 大概是对方的马将着军的同时还能踩到车，但当担心受怕把将挪走吼，对方的马没吃车转脸跑了，虚惊一场同时倍感幸福。 牧苏不太会比喻。 很快，透明桥回来。 “查到了。”她说。“因为没有官方资料不清楚这种存在的名字。只能依靠关键词来查。” “这种类海葵的存在通常会以一种搭船的方式出现，目的地不明，因为玩家大部分撑不到它们离开的时候。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几回它们对玩家进行了袭击。” 透明桥环视一圈，没卖关子继续道：“根据玩家描述，袭击的原因并非是玩家们做了出格的事，事实上他们大部分不敢动弹。而是因为理智值。似乎是在理智值下降一定程度后，这种存在袭击了他们。” “我想我猜错了。”她话语一转。 “那些存在，或者说有一部分存在或许不会直接攻击我们，起码在我们理智值在一定高度时不会那么做。牧苏说的是对的。” “我们并不需要怕他们。” “真的假的？”牧苏大惊失色，心想自己还有对的时候？ 透明桥聪明的选择了没有回牧苏，她打量周围环境一眼，在理智值下降没有变动后继续说：“并且我刚刚还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 “有几个玩家和我们的想法相同。通过其他望海崖作为跳板向外圈移动。他们成功了。” 炽神改变坐姿，从面朝前方改为与透明桥闻香二人相对而坐。这样会让他无法第一时间观测前方，但能快速和同伴进行交流。 “成功指的什么？成功到达其他望海崖还是跳到了外圈。” “他们到达了其他望海崖。不过他们想的并不周全，抵达后发现无法进入小屋，而后浓雾来袭，全部死亡。” “你说的很有意思的一点不是指的这个吧。”炽神很敏锐，或者说他分析出透明桥的性格。 能被她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 透明桥点头：“这一点注意到后我无法确认，于是又查询了一下——” “等等……”君莫笑按耐不住好奇插话：“你是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并记了下来了？” “我安装了副脑。”透明桥面色平静回答。 气氛诡异的一滞。 闻香卡莲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君莫笑瞠目结舌。 炽神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牧苏则好似呆傻一般，张着嘴怔怔望着海面。 卡莲在吃到甜头后，老老实实听从闻香的指导，默不作声陪伴牧苏。 透明桥神色如常：“我们身下的船或许也是某种存在。” 众人还没来得及跳起她又继续道：“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我想说的是，船能感受到乘船玩家的思绪，然后前往他们想去的目的地。” “它知道我们要去哪，然后往那里航行？”闻香问。 透明桥点头。 “否则你不觉得很巧吗，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没偏离航线吧。” 最后一段话她问向炽神。 炽神指了一个方向，是众人的正后方。 “我们从那里来的。” 透明桥点头，突然转向牧苏。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望着空无一物的海面。 “怎么了？” 牧苏歪头咧着嘴：“瓦好像看到内谁家内小谁了。” —— *副脑：辅助性人造器官。名为器官实则为智能芯片。2113年由叶夫根尼博士及其团队发明。最初意为为脑部功能障碍患者提供辅助。但在随后的临床试验发现正常人可以使用并能储存资料，实现大脑数据化功能。 *副脑最初无法帮人消化理解提升智力。直到2278年新一代副脑发售，其号称在进行手术后能让学习能力如计算机般。 *2115年联邦发布法令，安装副脑的公民进行任何集体性、记录性活动将不被记录成绩。 *关于副脑争论持续至今。一部分认为副脑将会毁掉人类特性。另一类认为生物进化本身就是特修斯之船改变是必然的。 *赞同学者认为：作为人类知识体系的大树已经发展到脑容有限、寿命有限的人类穷极一生也无法学完某一分支的内容。辅助记忆的副脑是人类发展的必需品。 *反对学者认为：人类已经被限制离开太阳系。如今科技已经不需要再追求科学真知。贸然发展高级思考易被系外文明误解。在曾经维护人类的组织已经覆灭的如今此举并不明智。 *副脑加入人体循环系统，因此只许保持人体能量补给即可。 *截至2430年，正规机构发售副脑仅有储存记忆能力，其余功能陆续被剔除。 *部分非正规机构声称有功能更多的副脑，实则是将大脑进行偏向合成人改造。后果未知。 *目前最有名气的三大副脑研究机构分别是：普鲁塔克研究院、瓦里安机械坊、维钧生物科技。 第143章 现在是明天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泛着波澜的死海与稀薄雾气。 透明桥转过头问他：“那是什么？” 牧苏没理她，开口对空气说话：“啊，诶……你好。是吗？嗯啊再见。” 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他目光跟随着什么移动，良久后收回。 透明桥又问：“你看到什么了？” 牧苏语气轻松道：“啊~我还以为这小谁是蘑菇之神呢，但它其实似乎是俳句之神啊。” “俳句……”透明桥若有所思。 而牧苏则在那儿一副猥琐笑容冲着君莫笑：“俳句之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你很中意啊伊嘻嘻嘻。” 君莫笑不寒而栗，求助似望向透明桥。 “你的理智值是多少？”透明桥开口解围，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还剩十分之六~七的样子。” 全程没闭眼+直视+接触的真男人牧苏还剩下六十多点理智值。 透明桥长舒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般说道：“难怪……你已经出现幻象了。” “是因为理智值过低？”炽神开口问询。 透明桥颔首默认。 小船仍在雾中正常航行，闻香继而问：“理智值降低……都会看到什么……？” 透明桥看了眼双手伸出，对着空气五指收拢揉捏做痴汉笑容的牧苏。 “你确定要让我告诉你们吗？这样会缺少很多乐趣。” “唔……那就透露一点点？”闻香被好奇折磨得不行，小声扯着透明桥衣角求饶。 “好吧……”透明桥薄唇弯起：“理智值70以上时我们属于正常状态。当下跌到70以下将开始出现幻象。” “就是牧苏那个样子吗。”卡莲托着下巴，粉唇微张目光迷离盯着伸出舌头不断抖动，舔弄空气的牧苏。 “呃……”透明桥感到身心不适，移开目光微定心声：“总、总之，理智值从50至70这一阶段，将会产生各种幻象幻听。理智值越低越严重，那时候玩家听觉视觉将会产生严重偏差。” “在外人眼中，他已经是疯子了。这也是为什么叫理智值的原因，理智值越低，人被动变得疯狂。” “而当低于50以下，看到的便不是幻象了。是那些存在的真实投影……所有理智值降低到50以下的玩家对此都有一个评价：变成恐怖游戏。” 闻香缩起肩膀，颇像害怕而又要看恐怖片的观众小声问：“那是什么样的……” “低语在耳边絮绕，眼球于天空凝视，床下利爪缓慢探出，阴影躲在角落伺机而动。回头时一张怪脸贴面消失……最能引起人类内深处的恐惧都会出现。那时候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话落，气氛暂时凝结。 片刻后，君莫笑忍不住问：“所以牧苏看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在犯病吸引我们吐槽。” 正装神弄鬼引诱他人吐槽的牧苏吓得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居然被你发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透明桥始终在向众人普及相关内容。到最后似乎无话可说，就这般突兀的停顿下来。 死寂重新笼罩两条小船上方。其余几人微微不适，但在熟悉这份雾蒙蒙与宁静后又习惯下来。 唯一不安分的牧苏东瞅瞅西望望，或仰头抬颚怔怔看被雾笼罩的阴沉天空，或低头对死海竖出中指，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可以证实的是他的确看到了某些存在的幻象与投影。 唯独不知他与那些存在进行了什么恶劣的互动。 “我听到bgm了。” 只做动作不出声的牧苏忽然开口。 其余五人下意识看去，牧苏微微侧头，耳朝向前方眉头蹙起。 他看似不是玩笑，虽然牧苏一本正经犯病也不少，不过众人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同伴，同样凝神细听。 海浪声钻入耳中。 连同的还有若隐近无的轻吟。 “是谁在唱歌？”闻香听到些许，压低声音问。 “温暖了寂寞。”牧苏接道。 轻吟在他们耳中逐渐清晰。 轻灵幽静的轻吟，孤寂雾海中远远传来。 “看来我们运气实在很糟。”炽神吐出一口气。 他们在接近声源。不断降低的理智值证明这点。 “透明桥，你有歌声的资料么。” “没收集全，现在看来不及了。”透明桥神色焦虑，压低声音急急道：“牧苏，拜托你件事。” “我会让它爱上我的！”牧苏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不……是一定要保持安静，拜托了。我们不能失败。” 牧苏烦躁挠了挠头发，有死不让作简直等同于有死不让作。 “好吧好吧。” 不稳定因素暂时解除。透明桥如释重负，压低声音急急道：“闭眼堵耳，时刻观察理智值。” 众人纷纷照做，牧苏也不例外。 轻吟已经到了不许细听便能听到的距离。透明桥环视一圈，最后一个塞住耳朵，白噪音充斥脑海。伴随闭眼，漆黑笼罩一切。 理智值数值始终在变化。 长长睫毛微微抖动着。渐渐地，捂耳白噪音中，多出抹心脏跳动。 心脏跳动中，轻吟若隐若现。 透明桥不知其他人如何，她只能死死捂住耳朵，不让那歌声传入脑内分毫。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十分钟。 理智值开始了降低。在花费几分钟后，降为0.001并保持不动。 捂住耳朵的手指微微松开，低音歌声消失，理智值没有变化。 缓缓落下双臂，被她动作带动的闻香也睁开了眼，迷茫抬头，下意识看向透明桥。 坐在对面的炽神低垂着头颅，发丝挡住眼睛。 透明桥伸手去碰炽神，想要提醒他过去这一环了。 …… 君莫笑叫醒挨在一起，紧紧闭眼塞耳的牧苏和卡莲。 他睁眼时，周围海域只有一条船孤单飘荡于雾海。 他们和透明桥三人失散了。 听到消息的牧苏想了想，从怀中拿出魔法海螺。 “不用担心。为什么我们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 …… “别回头。” 手还未触及之时，透明桥闻香同时收到炽神发来的消息。 来不及好奇，第二句话紧跟出现。 “它在你们后面。” 透明桥与闻香僵住动作，寒意上涌。眼神望向彼此，看懂了各自眼中的含义。 她们开始怀念牧苏了。 第144章 因为是重写所以需要重新订阅 孤零零小船漂泊于雾海之上。 三道人影相对而坐。保持诡异的沉默。 “它是什么？”透明桥将闻香邀请进聊天。 “理智值下降很厉害，或许是歌声的主人。”炽神回答。这便是他低下头的原因。 闻香：“有没有可能是被吸引来的。” “牧苏在另一条船上。”透明桥说，只有牧苏的理智值最低，如果是被吸引来，出现在这条船上并不合理。 随即她又揶揄一句：“你要的气氛来了。” 闻香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我宁愿牧苏回来。” 炽神：“查下资料吧。” 透明桥：“嗯。” …… “魔法海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牧苏拿出魔法海螺，带着虔诚轻声问道。 【什么都不做】 低语声由海螺中传出。 “魔法海螺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卡大莲抬起双臂欢呼。 “什么都不做？我们真的要就这么——” 说到一半，他就看到牧苏与卡莲目不斜视，笔直坐着。 “好吧。”他泄了气，一双眼睛不安地扫来扫去。 三个笨蛋没一个想到要切出游戏向透明桥等人发消息。 …… “查到了。但其他玩家只是听到声音。我们很倒霉，被它缠上了。”不多时透明桥回来，带着坏消息。 炽神：“也就是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么。” “嗯。”透明桥回答，又发送一句：“我先把牧苏他们拉进来，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 君莫笑的耐心在陪这两个笨蛋枯坐几分钟后便消失殆尽。透明桥等人的离开让他无所适从，尤其是在牧苏和卡莲一个比一个不可靠的情况下。 “我们真的要听那个海螺说的，坐在这里傻等吗！” 卡大莲大声辩解：“君莫笑，你不能质疑魔法海螺的权威！” 君莫笑不管卡莲，紧盯着牧苏：“让我来问魔法海螺可以吗！” 后者不情愿的拿出魔法海螺，递到君莫笑面前让他说话。 “这真的很蠢……好吧。魔法海螺，我们要怎么才能和透明桥汇合。” 【什么都不做】 君莫笑腾然而起，引得小船一阵晃荡：“你们真的相信一个海螺说的话？” 就在此时，有消息发来。 君莫笑忍住怒气，重新坐下打开视界消息。 透明桥：“你们那边怎么样。” “好得很！”君莫笑没好气回了一句。 卡莲：“我们没事，但是和你们失散了。” 透明桥：“没有东西跟着你们吗？” 卡莲环视作为一圈，回复道：“理智值很稳定……应该没有。” “很好。”透明桥长舒口气。“你们呆在船上不要乱动，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只要默想靠近附近的望海崖，木船会带你们前往目的地的。如果我们没有离的太远应该会到达同一处望海崖。” 牧苏：“看到了吗，魔法海螺是正确的！” 加入聊天后一直沉默的牧苏忽然发出一条消息。 透明桥大致猜到了事情发展。她想了想，将这边发生的事说出随即问道：“你们有什么主意么。” 总有种声音在脑海告诉她，牧苏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牧苏：“你们理智值掉的很严重吗？” “比之前一起时稍快些，正常情况。人数越少理智值下降越快。多则反之。”透明桥回答，顺便讲解一番。 从出海后她就经常科普相关知识。好听点叫填充世界观，难听点就是水字数。 牧苏：“那就不要管啊！” 牧苏回答不出所有人意料。而他们很快发现，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如此。 炽神：“看来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它或许能让我们因祸得福。” 透明桥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其他存在可能会因为它而不找我们麻烦？” 炽神：“这只是猜测。” 商讨一番，两边都得到了“什么都不做”的结果。 魔法海螺成为最大赢家。 …… 无风浪的平静雾海不会让人晕船。亦或是比起主世界的存在，晕船实在微不足道以至于被众人忽略。 现在公计时01:33。 意为他们已经漂泊了六个小时。 同时离浓雾来袭还有不足五个小时。 航行方向在发生变化，从正东转向东北。 如果不是有某种存在作祟改变方向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在向望海崖移动。 如果可以让后面的东西离开就更好了。 闻香心想。 她在之前询问炽神那是什么，得到了奇怪的回答。 “一大片海藻一样的黑发，其中包裹着什么。” 在她还想细问时透明桥拦住了她。 “它在我们身后，再问下去只会加深恐惧。” 所以透明桥三人被迫与后面的东西相处近一个小时，并相互之间保持某种互不接触的合作。 直到她的手碰到一团潮湿冰冷的东西。 湿腻触感令她打了个寒颤，险些要缩回手掌。 她第六次后悔起为什么自己要使用游戏仓玩游戏了。 她很确定自己从始至终也没有动过。 而她没有动的话……在动的只能是后面的东西。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确定了这番推测。 理智值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递减。 湿滑东西沿着她的小臂，向上蔓延。那种直入骨髓的冰冷与恐惧让她几乎忍不住站起来甩开。 于是她这么做了。 她惊叫着起身，于透明桥炽神惊愕之中。于小船剧烈晃荡搅动雾海宁静之中，将身后存在甩开。 扑通—— 落水声中，匆忙一瞥，一大团漆黑毛发滚入死海。黝黑与浪花混在一起，黑发中，十几只混黄恶毒眼珠一闪而逝，缓缓沉入水底。 -10 理智值剧烈跳动。 “我看到你了……” 有人趴在闻香耳边，窃窃私语。 “谁！”闻香悚然回头，却忘记身在船上，脚下不稳向船外跌去。 一只手臂将她拽回，透明桥拉住她喝道：“那是幻听，看你的理智值。” 闻香下意识看向左上角，理智值仅剩三分之二。 身边雾气开始变得稀薄。 “它离开了。”透明桥望着黑发消失的位置。理智值恢复如初。 “我们离开了雾海，正接近望海崖。” 闻香看向前方，弥漫的稀薄雾气逐渐消失，四周正逐渐清晰。 他们安全了。 暂时的。 第145章 不想再订阅一次的话你们可以去…… 那个东西离开，在船尾留下了一滩黝黑淤泥。 属于深渊气息的漫出。 “海底来客……”炽神自言自语。 透明桥揽着惊魂未定的闻香坐下，轻声安慰。 “我没事……”闻香牵强笑了笑：“只是刚才有些慌，现在已经好了。我去联系卡莲他们。” “不用了。”透明桥瞧向一侧海面：“他们在那。” 顺着目光望去，闻香看到了几百米外与她们平行的木船。 或许相距本就不远，只是薄雾遮挡，看不到彼此。 她又回头望向身后，薄雾正渐渐远去。 海面依旧死寂，但没了雾海中带给人的压抑与迷茫。 “那边的是你们吗？” 君莫笑发出消息。 “嗯。”透明桥回复。“准备吧，我们靠近望海崖了。” 漂泊在海数个小时的他们终于即将脚踏实地。 最难熬的永远是99%的时候。近乎度日如年，实则十几分钟后，他们望到视野尽头，海平面出现的一点突起。 望海崖逐渐在眼前放大。他们看到了褐色海滩上的玩家们。 海滩上的玩家们也看到了他们，略微掀起一阵骚动。 当他们距离海滩不足百米时，沙滩上已经出现数十名相互传讯召来的玩家。 “我居然忘记这一点了……”见俨然被好奇的玩家围观，透明桥略略扬眉。 “看到有玩家坐船回来玩家间肯定要沸腾的。”炽神回复，然后看了眼几米外牧苏等人的船只。 牧苏骚包一脚踏在船头，挺胸傲立，无风吹动衣角发梢。 爱出风头的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情节。 “到岸后快速混入人群散开。”透明桥快速在聊天组里说一句。 闻香惊愕：“我们不和他们接触吗？” “我想减少些麻烦，人太多的话不利于我们挖安全屋。而且也不好解释。” “可牧苏很显然没看到……” 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在聊天组凑热闹就说明了这点。 “没事，他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透明桥颇有深意发出这一条消息。 炽神侧目，不解她为何对牧苏抱有信心。 一分钟后，木船微微一震，搁浅在沙滩上。 其余人还好，站立船头摆造型的牧苏脚下一个不稳，风度全无挥舞着双臂一头拍在沙滩上。 “意外！只是意外！”牧苏匆忙蹦起，带起大片沙泥乱飞。 “我不认识他，只是碰巧坐一艘船的。”君莫笑捂住脸，装不认识牧苏快步钻入人群。 另一边的透明桥三人也趁着场面混乱，迅速挤进人群混作一团。 这些玩家或许记住透明桥等人的名字，但在乱哄哄中完全无法分辨各自头顶名称。等场面稍稍恢复时人早就不见。 只有牧苏与卡莲被他们拦截下来——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打算要跑。 将他们送到目的地，不属于这里的两条木船开始退离。有脑袋灵活的玩家冲入海水想要拉住它，却慢了半拍，只能望着两条小船相伴渐行渐远。 海岸边，几十名玩家将牧苏围住，并从空地上源源不断有玩家来到沙滩，好奇围来。 这些整日在沙滩捡垃圾，不敢出海的乐色佬见居然有陌生人乘船归来，内心的震惊无法言喻。 “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问，签名人人有份。”牧苏带着公式化的温和笑容说道，试图抚平这些热情玩家。 卡大莲则挽起袖口，在那边呼喝着挥舞拳脚赶走靠得太前的玩家。 她似乎逐渐将闻香的教导曲解了…… 场面稍静时，一名玩家率先问询：“你们从哪里来的？” 牧苏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另一人问：“那几个人是你的同伴吗？” “他们是我的几位劣徒，生性顽劣，让诸位施主见笑了。” 回答两个问题，问询声又渐渐嘈杂，玩家往前挤来。卡大莲窜出来连打带踢将他们赶开，清出一片空地。 或许凑巧，一名青年被挤出踉跄跌到牧苏身旁。 卡大莲鼓起嘴就要冲上来清理他。 “诶，这个不用。”牧苏轻声拦住他，然后做作的问他。“既然你能跌出就算与我有缘，你有何事想问？” 名称叫lnan的男玩家几分不好意思问询：“你的称号是什么属性啊。” 牧苏：“我这称号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过往，你信不信？” 从语风来看牧苏要换个梗玩了。 lnan摇头：“不信。” 牧苏：“掘墓人，可不就挖掘一个人的过往么，你说有没有道理？” lnan：“还真有点。那您说说，我的过往是什么？” 牧苏微眯起眼：“你啊……只有一个亲生父亲，对不对！” lnan拍掌：“对！还真没说错！” 牧苏：“怎么样？诶要是不对，有几个你就往外说，别怕打我脸。” lnan忙摆手：“没没没没，我就一个，就一个亲生父亲！” 牧苏大喝：“准不准！” lnan点头：“准！太准了！” 牧苏又道：“然后第二件……你是你爸妈认识后有的你！” lnan忙不迭答：“对！对对！” 牧苏摊手：“怎么样吧？” lnan：“他们恋爱后就有了我了。” 牧苏：“要不仔细想想？免得事后说我不准。” lnan：“甭想，不用想。肯定是认识后才有的我的。” 牧苏冥思苦想：“第三件……你是你妈生的！” lnan一拍手臂：“这不废话吗！” 牧苏：“我说的对不对吧！” lnan：“嗯，倒是真没说错。您再接着说说？” 牧苏斩钉截铁：“再然后，你……要不有哥哥要不有弟弟或者是姐姐和妹妹，要不然就是独生子！” lnan大惊：“嘿，真神了。我还真有一弟弟。” 牧苏又道：“你弟弟比你小！” lnan：“对！” 牧苏：“你弟弟向你爸爸叫爸爸！” lnan：“嗨，他也得能叫别的啊。” 牧苏：“你弟弟他叫我爷爷，对不对” lnan：“太准—— 他一推牧苏。 lnan笑骂：“去你的吧！” …… 峭壁上，透明桥四人遥望向下方沙滩。 若隐若无交谈声被海浪吹来。 “牧苏在和他在说什么？已经过去这么半天了。”闻香费解。 她更费解的是其余玩家一声不吭，有序不乱。 “总不能是在说相声。”透明桥浅笑。 第146章 不过如果你们肯再订阅一次那就太好惹 有牧苏在前吸引注意，他们接下来做事就方便许多。众人分散，寻找合适藏身点。 所有望海崖地形大致相差无几，几栋木屋围绕空地，一条小径向下延伸到沙滩，其余三面是嶙峋礁石。 他们再一次确定了似乎只有挖坑躲藏这一条可取。 离天黑还有不足四个小时。在沙滩挖出能容纳六人藏身看似不难。难的是如何掩人耳目。 挖坑发出的动静逃不过其他玩家注意的。 最终，君莫笑在沙滩西南侧一角找到一处藏身之处。那里是一处死角，半人高巨石能遮挡沙滩望来的大半视线。 “就是这里吧。”透明桥往不远处望去，玩家们还围在那边，注意不到这里。 炽神意会，蹲下空手挖沙并堆在另一侧。 这样当坑完成，堆积沙土能再挡住一个方向。 君莫笑与闻香也过去帮忙，后者问观察周围的透明桥：“用把那两个笨蛋叫过来吗？” “暂时不用，牧苏那边动静越大我们就越隐蔽。”透明桥不再观察周围，挽起衣袖上前帮忙。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将我们的事告诉他们，而选择隐瞒。”君莫笑抱怨着，有故事而不能炫耀，这让颇爱出风头的他心中不爽。 “将希望寄托别人身上是很蠢的行为。”闻香将落到额前的发丝抚到耳后，结果让脸颊沾上点点砂砾。 “而且这些玩家都是我们的竞争者。” “竞争者？”君莫笑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挖掘动作慢了一分。 “你认为知道航行正确方式的玩家们会做什么？” 君莫笑犹豫道：“大概是尝试吧……” “没错。他们一定会开始尝试出海。但船只有三条。他们可以争夺船只或是排队使用，我们不行。我们不属于这座望海崖，每在这里逗留一晚我们就会危险一分。谁知道这个沙坑是否会一直有效。” 闻香觉得她的想法太过悲观：“可我们到目前遇到的玩家氛围都很好啊。” 透明桥微微摇头：“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玩家的善意上。别忘记这个游戏是混乱侧。玩家彼此之间可以相互攻击抢夺。” 她转而问：“你理智值多少了？” “应该已经回到70以上了。”闻香声音小了几分，犹在后怕。窃窃私语声真实的仿佛趴在游戏仓中，她的耳边述说。 她打了个寒颤，强忍住退出游戏回到现实一看究竟的冲动。 这只是游戏……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们还没挖好吗。” 斜地里突兀传来一道声音吓得捧起沙子的闻香一抖，全部洒落。 牧苏踮脚蹲在一旁岩石上，一副无所事事般望来。 闻香见他如此醒目，心中一急扯动他的裤腿欲将他拉下来。 平衡性差的牧苏惊叫一声，歪斜跌到正跌到透明桥身上，将她压个正着。 当然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 牧苏盯着透明桥近在咫尺黑亮眸子，一本正经说：“你知道吗，向下挖三格然后盖住头顶挨到天亮是度过第一晚最简单的方法。” 透明桥没好气说：“那么能否请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好的。”牧苏手脚并用爬起来，并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不管还躺在地上的透明桥。 闻香偷偷吐了吐舌头。 有些尴尬的气氛中，透明桥自行爬起，拂掉发间沙粒。呼出口气假装不在意问询：“卡莲去哪了？” “我给他钱，让他去买能盖在头顶上的东西了。” 她转看向海滩，聚集玩家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剩下那些分布于各处的玩家。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说了段相声。” “……” 恢复挖掘。不多时，卡莲拖着一块木板而回，众人看着有些眼熟，君莫笑忍不住问：“这个是……” “你把谁家床板给拆了？！”牧苏一惊一乍叫道。 卡莲嘟起嘴，捧着高他几十公分的床板哼道：“空地没人卖，我、我就喊，有个玩家说他有……谁知道他是把床拆掉了嘛……反正也拆下来了，我看也够大，就……” 炽神将手上沙泥蹭在身上，走上前捧过床板，扣在挖出的浅沙坑比量一下。 长度勉强，却是窄了点。 “再去拆个床。”牧苏挥手。 “哦……”卡莲嘴噘得更高，转身跑了。 牧苏冲爬上岩石盘坐，无所事事望着泛起浪潮，一波波涌来的幽深海面。 余下四人一人挖掘一处，在挖掘最快的炽神向下挖进四十公分左右后，黑色淤泥取代了褐色沙粒。 炽神抠下一块若软泥般的漆黑淤泥，手指轻碾后放鼻尖嗅了嗅。 没有船尾那东西留下的淤泥的那种腥味。 “不会渗水吧？”闻香探头往那边望了一眼。 炽神在那双满是污渍的裤腿上蹭了蹭手说：“湿气很重，但黑泥有可塑性。继续挖问题不大。” 牧苏这时插话道：“这里地势偏高，我们脚下和海面落差大致两米左右，这才到哪。”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一齐看向透明桥。 “他说的没错。” 诡异沉默了一下，装无事发生一声不吭继续挖坑。 “喂就没人打算夸我一下吗！” 闻香站起，晃头甩了甩脑后马尾：“牧苏同学，请你记住你是精神病，不是育儿园要夸奖的小鬼。” “有规定精神病就不能幼稚吗！信不信我打滚哭给你们看！” 闻香坑也不挖了活也不干了，就站直手背叉腰等着他打滚。 “嘁……” 自觉威严满满的牧苏当然不可能那么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重新扭头转向海面。 这回卡莲回来用了很久。扛着那扇比他大太多的木板在沙滩拖行。 他的异样当然逃不出沙滩那些傻狍子的注意，他们好奇围过来，然后看到牧苏，惊恐退去。 藏身处已经初现雏形，足以让六人蹲坐其中。只有深度还差上一些。 众人感到疲惫力不从心时便坐到旁休息一阵。 对于牧苏的不劳而获没有任何人有怨言，起码他还很老实。 临近下午六点时，藏身处终于成形。 “嗯？” 就在此时，牧苏忽然站起身，立在岩石眺望远处。 众人随他望去，只能看到愈发阴沉的海面。 “怎么了？”手掌手臂乃至脸颊都沾上泥污的透明桥出声。 牧苏吐出口浊气。 “腿麻了，站会儿。” 第147章 可怜的小正道就可以用你们的钱吃上热乎乎的馒头惹 “我就知道……” “唉……” 众人摇着头各忙各的。 已经收尾，如今要做的只不过是将坑底踩平和将一侧土堆压实。除了炽神，其他人已经爬上沙滩。 闻香长舒口气：“时间快到了吧……雾会不会从其他地方来？” 透明桥道：“浓雾只从海滩那一面涌来。” 闻香惊讶：“诶？不是从一个方向将望海崖区域笼罩吗。” “那样时间就对不上了。”透明桥摇头，连续挖掘近四个小时她也没了科普的念头：“去洗一下吧，不难受吗。” 闻香低头看了看蔓延到手肘，被体温烘干成泥壳的黑泥。唯有手上稍稍湿润一些。 耸了下肩膀，闻香走向海边。经过牧苏时突然将脏手擦泛黄的脏衬衫上，笑着跑开。 “幼稚鬼。”牧苏嘟囔了一句。 “你最没资格说这话了。”薄唇微弯，透明桥笑着跟了过去。 卡莲也想这么做彰显亲密，被牧苏一瞪后低着脑袋委屈走掉。 在君莫笑一声不吭跟过去后，这里边只剩下炽神与石头上的牧猴子。 将沙泥拍平，炽神爬上一米多深的藏身处，搬起一旁床板，正要放上时侧目望向牧苏。 “要试试吗。” “好啊。” 牧苏应声，从岩石下来跳入藏身处。 藏身处大致为倒放的等腰梯形，正好可以让后背可以倚靠，腿曲起待在其中。 底部与坡度铺了层沙子，用来吸收潮湿淤泥的水分。 虽然不会生病，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在牧苏贴着左侧靠坐好后，炽神将床板横放在藏身处上，随即又将另一床板盖上。 藏身处登时陷入昏暗。 呼吸声在不大空间清晰的刺耳。 只是在牧苏头顶正上十几公分有一处拇指大小孔洞。 测试完稳定性，炽神将两扇床板挪开，粗剑眉皱着，有几分不满意。 其余人回来，便看到牧苏慵懒靠在沙坑，心安理得享受着不劳而获的成果。 透明桥注意到炽神的心情。 “有什么问题吗？” 炽神抬目凝视她一眼，思虑着说：“太明显了。” “时间紧迫只能如此了。”她知道炽神说的什么，转头望向视野尽头，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白线：“人事已尽，接下来该听天命了。” 炽神还是在将木板覆盖一层薄沙，起到微不足道的掩盖作用。 “你块头太大，坐下去吧，我和卡莲来弄。”透明桥道。 炽神点头，带起一片沙子跳进沙坑。与牧苏一左一右贴边而坐。 “你们也下——” 透明桥话至一半，远处忽有喊声传来。 “喂，你们还不走吗，大雾来了！” 转头望去，是名走到小径前的玩家。他注意到几人具在那里，好心出声提醒。 牧苏好奇起身，趴在地上好奇张望。 在这名玩家视角，便是石后沙滩突然窜出一颗头颅，对这边阴恻恻一笑。 他神色惊恐，跌撞快速跑上小径，消失嶙峋岩石后。 这哥们儿可能要留下阴影了。 透明桥下意识低头去看牧苏，后者无辜抬头看她，眨了眨眼。 让君莫笑和闻香进入沙坑，二人搬起木板铺在众人腿上方，抓紧时间将边缘覆盖沙子隐藏后，又将另一木板叠上。 “我们也进去吧。” 透明桥说，默念着浓雾将达的倒数，绕到后面划入沙坑。 先一步下来的卡莲便要扑到牧苏身前，被闻香拉住拽到身边。 最后下来的透明桥则夹在牧苏与卡莲之间。 几双手伸出，撑起木板横拉，沙子摩擦声中，木板覆盖住头顶。 咚—— 哗啦—— 微震的木板倾泻小片沙幕。 最终，两片木板严丝合缝对齐。 此地重归平静。 …… 杂乱呼吸声在沙坑响起。 “接下来做什么？”伸手难辨五指的昏暗中，响起闻香有意压低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不问问——” “什么都不做，等待吧。”透明桥出声打断牧苏。“连续精神紧绷十一个小时，我快撑不住了。” 她声音带着难掩的疲倦。也只有这种环境才能清晰听出。 就听闻香另一侧的君莫笑低骂：“该死，这样玩下去我会早衰的。” “我确定如果撑过今晚，以后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的。”透明桥回答。 这时，本就昏暗的沙坑突兀暗下一度。 难辨五指的手掌成为一团漆黑阴影。 “雾来了。” 与此同时，沙坑中众玩家的理智值开始逐步降低。 死寂无声的等待中，理智值最终滑落至-0.001，并维持不动。 “之前你们恢复理智值满了吗？”透明桥低声询问。 在得到是的回答后，她继续说，声音压得更小：“如果速度不再下降。到明天浓雾退去前我们还能剩55点理智值。” “所以无论入夜后发生什么，当做幻象、幻听。它们影响不了你……我先下线了。我建议你们也如此。你们相互加了好友吧？” “加了。” “嗯。” “君莫笑还没加我！” “都在列表。” 应答中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可恶……” 君莫笑暗骂，不情愿的切到阀门平台选择同意。 立刻有一条消息发来。 【牧苏：嘻嘻嘻】 君莫笑装没看见下线。 过了一会儿，牧苏再切回游戏。 沙坑内只有一片死寂漆黑。 “你们还在吗？” 没有应答。 牧苏从怀中取出魔法海螺。 “魔法海螺，你可以发光吗，这里很黑。” 它没回答，而是散发出柔和紫芒。 借着魔法海螺亮光，他侧头看其他人。 他们如活死人般，仍在呼吸，但没有意识。 透明桥安静倚靠身旁，黑色短发将将盖住耳朵，柔和紫芒柔软轻盈地描绘出那精致五官，轻抿唇瓣泛着紫意，勾人心弦。一抹若有近无的弧度如在浅睡美梦。 牧苏心头一跳。 但随即，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阻止了他。 他开始默念钢铁直男宣誓。 “我是黑暗中的痴汉，工口的守卫。” “我是抵御腐文化的厚墙，破晓时分的用过纸团，唤醒眠者的晨[哔]，守护异性恋的钢铁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萌妹，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默念完，牧苏死鱼眼中多出一抹坚定。 他不知道透明桥是女的。 第148章 qaq 从天命之子副本出来，他被动患上一种多疑症。另有卡莲珠玉在前，他自然而然将透明桥当做一丘之貉。 换而言之，他始终认为透明桥是男性。基于此，牧苏目不斜视克制住。 他错过了这辈子唯一可能与女性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忽然，有什么在孔洞外闪过。 魔法海螺瞬间暗掉，黑暗包围狭小沙坑。 沉闷呼吸中，床板外传来声音，有什么踩动了沙子。 天已经黑了。 浓雾笼罩着漆黑望海崖，空地木屋的窗内皆亮着油灯，映照昏黄氤氲。 绝不会有玩家在这时找死跑出。 “有人吗……” 轻声细语隔着床板问询。 “没有！”牧苏大嚷。 他忽然想起头顶就有一处孔洞。若是发现他们便糟了。于是连忙抬手要堵住孔洞，举起时又一僵。 万一外面的东西咬自己手怎么办？ 牧苏心生急智，抓过透明桥手腕，掰开自然蜷缩的柔软手掌便将指头塞进孔洞，并当机立断选择下线。 眼不见心不烦。 …… 牧苏取下头盔。 沙发上工作的石岐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 望着这幕，恍惚了一下，才看到时间已经快早上7点。 她已经来了一阵了。 牧苏下床光脚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下，带起风势吹动对面石岐额前发丝。 他忽然注意到她手边的那半杯水。 不好的记忆涌入脑中。 “拿走！把那该死的水拿走！” 石岐眸光平静注视牧苏一眼，起身拿起那杯水便要出门。 “等一下！” 牧苏忽然叫住她，心思急转。 游戏这边主世界无法活动，但可以进入梦境。可现在是白天，为在石岐面前保持威严满满的形象，他不能在上班时间玩游戏。 那么老老实实上班？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若想在白天摸鱼玩游戏的话…… 牧苏视线落在水杯中微微晃荡的清水上。 这水倒不得。 他支吾道：“我……有些渴了，不用倒了。” “不需要倒掉么。” 牧苏恨铁不成钢嚷道：“败家娘们，非洲的小朋与都没水喝，你居然要将一杯干净的清水倒掉！” “请喝。” 水被放到身前。 流露出阴谋得逞笑容的牧苏拿起水杯递到嘴边时，动作忽然一顿。 这水被自己下了药，真喝了还怎么去玩游戏？ 他眼睛一转，一指窗外浮夸大叫：“快看！有飞碟！” 石岐不为所动，狭长冷眸注视着他。 真是鸡贼…… 心中暗骂，牧苏迫不得已喝下一大口，鼓起嘴眼睛一瞪：可以了吧。 石岐移开视线，坐回到全息屏前不想再理他。 “哼。” 鼻子发出轻哼，牧苏坐起转身，背对石岐张开嘴，含在口里的水流满下巴与衣领。 “突然有一点困了呢。” 背对石岐的牧苏做作哼唧着，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扑上去，挣扎着拿过游戏面罩扣在脸上。 “哎呀怎么不小心带上面罩了？算惹不管惹，我好困……呼噜——” 很好，很自然。 趴在床上的牧苏侧耳倾听，全息屏操控声不减。 石岐没发现。 他成功了。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牧苏选择载入游戏。 …… 相隔几分钟回来，沙坑内依旧漆黑，海浪声透过木板。 牧苏先是伸手摸了摸，透明桥的手指仍堵在孔洞。 他还是有些良心的，探手去摸透明桥看身体凉了没。 摸到脸庞他顺手捏了捏脸颊。 死娘炮，皮肤居然这么好。 心里嘟囔，牧苏将手指探到鼻下。 微弱气流吹动，还有气。 牧苏这才放下心，阖目小憩，默念进入梦境。 【你不在安全屋】 【当你进入梦想，你的身体将可能遭到其他存在的袭击】 牧苏无视提示，选择继续。 【当前进行：多人困难梦境……】 【当前为困难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嘎吱—— 头顶木板突然被挪动一下。 牧苏失去了意识。 …… 一双迈动，踩着黑色高跟的白嫩长腿出现过长动画中。 画面上移，这是个靓丽女人，戴着墨镜在人行道行走。 周围行人车辆络绎，初升太阳在两栋高楼间升起。 她走到快餐车前，拍在队伍后方。 似乎看前面还有几人，女人取下墨镜，抬眸注视餐车上的菜单，从钱包内取出零钱。 一枚夹在纸币中的硬币被女人忽略，下场便是在她拿出后硬币滑落，脆声中落地滚下车道。 穿着时尚靓丽的她当然不会去追着一块钱。 懊恼片刻，便将这事忘在脑后。 这枚硬币落下路沿，晃晃悠悠横穿过车辆往来的马路，滚出十几米后撞上对面路沿停下。 银色反射着阳光，正好晃在路旁一名等待公交的黑人青年左眼。 他微眯眼，弯腰将硬币捡起。 “好运气。”他吹了个口哨，将原本准备的纸币放回口袋。 红色公交车慢悠悠开来，停在路牌前。黑人随队伍上车，将得到的那一枚硬币丢入投币箱。 他抓住扶手向里走去，忽然听到有喊声从正关闭的车门外传来。 “嘿！等一下！”一名匆忙套上西服外套的中年白人冲出公寓楼，却只能看到公交理也不理慢悠悠驶离，堵在拥挤的路上。 他焦急看了眼手表，从公文包取出车钥匙快步走出十几米，坐上路边停放的一辆黑色高级车。 “一定会迟到的。” 公文包放到副驾驶，白人发动汽车，打方向盘拐上街道。 吱呀—— 尖锐刹车声，后方一辆商务车险些追尾黑色高级车。 商务车驾驶座上是名黑发黑眸，肤色异常苍白的青年。 滴滴—— 他不耐按了几下喇叭。 车流前近一点，再次停滞。前方似乎发生什么事故，堵得水泄不通。 没了耐性，他一打方向盘，转向一条颇为幽静街道，驶出一段距离在人行道停下。 “谢谢。”拉着小女孩手掌的白人少妇柔和笑道，走过街道。 拉着女儿，她走进一条小巷，经路一名垃圾桶旁躺在报纸上的流浪汉时微微驻足。 “妈妈。”小女孩抬头看她。 少妇打开购物袋，取出一袋面包放在流浪汉身前。才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女儿离开。 过场动画进行到现在，仍让玩家们一头雾水。 直到下一幕，转折点出现。 第149章 重复的一天 一道佝偻，微微抽搐身影出现前方巷口。 身影衣衫褴褛，浑身满是血污它看到了母女二人，嘶吼一声冲了过来。 丧尸？ 观看动画的众玩家微惊。 过场动画中，母女惊呆愣原地反应不及，眼见冲到身前，流浪汉突然冲出将丧尸撞倒。 流浪汉以为这是个疯子，直到被咬时依旧如此。直到看到那双浑浊瞳孔与野兽般低吼时才醒悟，然而已经晚了。 他的喉管被撕开，血浆喷涌冒出。 “啊——” 小女孩的尖叫声引起埋头撕咬的丧尸注意。少妇遍体生寒，抱起女儿转身逃跑。 跌撞冲出小巷，正欲求救的她呆立原地。 拥堵长街化为炼狱，无数人哭喊尖叫着奔跑，丧尸后方追逐肆虐。 少妇脑后忽有一阵劲风。 接下来画面如先前那般在几人身上切换。每当一人死亡，便会转向另一人。 靓丽女人被一辆慌不择路的轿车撞飞，无法爬起时被丧尸扑上撕咬。 黑人青年在爆发第一时间跳车逃生，却崴了脚，一瘸一拐冲进路边便利店，撞上变成丧尸的收银员。解决掉后自己却被挠伤，变为丧尸。 中年白人则第一时间反应不及，被丧尸从车窗拖出。 黑发青年则在走入公司后被丧尸袭击。 画面此时逐渐暗下。 这让玩家更为疑惑。 出现的六人都是玩家。现在全都死了……然后呢？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于黑暗中等待，闹钟声突然乍响。 牧苏重新感觉到身体，于是他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纯白色天花板。 …… 惊鸿睁眼时，倚靠垃圾桶前，身下铺了一层破报纸。 身上浓重酸臭味直扑鼻尖。 “真是糟糕的角色……”他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我没事，这么看来过场动画是即将发生的吗……”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时间到达00:01。奖励30先令。】 【支要任务：一次不死并完成主要任务，奖励20先令（未完成）】 【支要任务：像往日那样。奖励30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圈养一只丧尸。奖励10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于第一回完成主要任务，奖励100先令（未完成）】 惊鸿很想仔细分析下任务，但他没有时间了。 他爬起跑到街头。无视过路行人的好奇，趁空闲时间快速思考与观察。 更新后状态栏将只显示玩家名称。状态栏上六名玩家对应过场动画中六人。 同时他注意到名叫牧苏的玩家同样拥有称号。 目光观察四周，等待同时惊鸿心中盘算。 主要任务30先令。不高的奖励代表属于困难难度中偏低一级的难度。任务大部分很好理解，唯有主要任务与额外任务很模糊。前者暂时可以理解为活过第二天0点。后者无法分析，但奖励极高，可能涉及隐藏剧情。 惊鸿思绪一断，他看到街对面靓丽女人出现。 那么…… 望向右侧，黑人青年与中年人凑在一起。 少妇赶来，仍带着小女孩。 五名玩家聚集，不约而同望向车道。 那辆商务与白皙的令人费解的青年还没出现。 各自头顶名字省了浪费时间的介绍。惊鸿直接进入正题：“额外2任务奖励很诱人，但任务不明最好暂且放弃，我建议优先主要任务与支要任务一。你们觉得如何。” 无人反对意味通过，惊鸿皱眉望向隐隐泛起骚乱的前方。 牧苏还未出现。 不能在浪费时间等下去，惊鸿对中年白人风随影开口：“有回去的钥匙吗。” “我拿了。”他忙从裤兜掏出一串钥匙。 吐出浊气，惊鸿眼神变得坚定：“不等了，我们回去。” 推开公寓大门，五人与小女孩沿消防楼梯飞速向上。 二分四十五秒。 故意落在后方的惊鸿心中默念。 这是骚动波及到这边的用时。 随中年人跑到三楼，他快速插入锁孔打开房门，待众人进入后重重关闭反锁。 惊鸿脚下不停穿过玄关，快步来到客厅窗前。 窗户正对街道。在众人花费不足一分钟躲入房间后，骚乱已经蔓延到下方。 车流紊乱拥挤公路上。意识不妙的司机弃车而逃，慢了一步的倒霉蛋则被状若癫狂丧尸扑上， 下方街道一片混乱，丧尸追逐人类，扑倒撕咬拉扯内脏。 男女老少尖叫、撞击声、丧尸嘶吼，车鸣声，远处传来的枪响混作一团。 惊鸿侧目，贴着玻璃望向远方。 南边扩散来的骚乱…… 他这时微微转头，有一道身影站到身边。 喀秋莎在爬楼梯就丢掉碍事的高跟鞋，赤足行走。 即便如此她仍比170的惊鸿高近一头。 “妈妈……外面好吵，还有他们是谁？” 沙发上，小女孩缩在少妇米多勒怀里诺诺问。 “他们是我的朋友，没事的。”米多勒牵强一笑，刮了刮小女孩琼鼻。 对于副本安排的女儿她不知如何对待。 “接下来等到凌晨就可以了吧。” 中年男人风随影凑到窗前，将半扇窗帘拉上。 “但愿能这么简单。”惊鸿回答。 米多勒抬头问窗前三人：“那个叫牧苏的玩家他在哪……” “谁知道。” 黑人从卧房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中。 “往好方面想，他可能在独自行动完成任务。”因为称号，惊鸿只会高看牧苏。 与此同时。 客厅沙发上。被人高看的牧苏左手薯片右手可乐，看着恐怖电影。 …… 时间推移，残阳消失于楼后。 “不要开灯。” 立在窗前一下午的惊鸿头也不回说。 走到开关边的风随影耸肩，坐回原位。 尖叫与枪声在这座城市各个角落传来。火光与黑烟点缀了夜景。也让得房间并不黑暗。 “我饿了。”小女孩说。 米多勒将未丢的购物袋拉到她面前。 这是一段小插曲。之后房间再次恢复死寂。 直到闹钟显示为23:59。 “它是准的吗。”惊鸿从窗外挪开视线，落在闹钟上。 “我没碰过。”风随影答。 惊鸿沉吟，心中不安，可能这么简单通关吗…… 啪—— 细不可察轻响。闹钟数字变动。 00:00 众人眼前一黑。 通关了？ 这种念头脑海刚刚冒出的一瞬间—— 惊鸿于垃圾桶边睁眼。 第150章 既视感 了然取代一瞬间出现的茫然。 惊鸿爬起，如昨日般走到街道。 不多时五人重新聚集，比昨天要快，也比昨天要费解。 “怎么回事？”风随影迫不及待问询。 “看额外任务。”惊鸿提醒。 【额外任务：于第一回完成主要任务，奖励100先令（已失败）】 “这是我的临时猜测：因为某种原因我们被困在今天。无论存活死亡都会回溯到早上八点。主要任务要求我们脱离这种困境。” 在其他玩家注意到后，惊鸿精简解释。 风随影低头看表，08:01。 “死亡也会回溯？”叫深海少年的黑人青年开口。 “有可能，稍后我试一下。”惊鸿望向左侧，吵闹声若隐若现。 他又问：“风随影，你那里有电脑吗。” “呃……我没注意。” 深海打起响指：“他卧室有个笔记本电脑。” 惊鸿点头：“走吧，我们上去。” “还像昨天那样？”米多勒秀眉微蹙。 走上台阶推开公寓大门的惊鸿回头看她。 “我们需要知道回溯原因。” 砰—— 房门紧紧锁死，风随影从玄关回到客厅。 惊鸿坐在沙发，打开取来的笔记本电脑。 “谁会使用这个年代的电脑。” 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知如何开机后，抬头问询。 “我懂一些。”深海说道。 惊鸿让开位置：“很好，你负责查。” 深海坐到电脑前开机，并轻车熟路使用触摸屏操控鼠标。 惊鸿目光从立到窗前的喀秋莎身上离开，注视屏幕：“打开搜索页面，关键词‘实验室’‘丧尸’‘骚乱’‘枪响’。” 深海依次输入关键词，并查到了什么。 他抬头对站在一旁的惊鸿说：“离城市几十公里有一处bsl4级生物实验室。” 惊鸿俯身注视屏幕：“什么是bsl4？” 酸臭味让深海皱了皱眉，手上不停再次输入bsl4，将显现屏幕上的结果念出：“对一些极高危险性并且可以致命的有毒物质进行试验研究的实验室。简而言之：研究病毒的生物实验室。” “哪个方向。” 深海在google地图输入实验室名称查询位置：“南方……”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惊鸿。 “丧尸扩散来的方向。” “查附近的警察局和枪店。”惊鸿吩咐一句，猛然起身拍手将众人注意集中过来：“各位——” 他突然注意那名小女孩还在。 “把她抱进卧室吧。” 米多勒点头，将小女孩抱进卧室。 “牧苏他想做什么？”风随影随意问道。 惊鸿摇头：“我不清楚，但他始终不与我们汇合可能打算要单独行动。” “或许是怂包。” 喀秋莎第一次开口。 深海嗤笑：“那我们这些没称号的算什么？” 与此同时。 幽暗背光长廊，一道曼妙人影游荡着，发出阵阵无意识的嘶吼。 嘎吱—— 一扇房间门拉开一道缝隙，光亮从中透出。 人影被声音吸引，缓慢转头，就见门框缝隙，一条手臂伸出轻轻摇摆着。 嘶吼一声，人影飞扑冲入门内，突兀一张被子迎面扑来。 砰！ 牧苏反脚踢上门，死死将蒙在被里挣扎的丧尸压在身下，快速扯过一旁准备好的绳索将丧尸双手绑缚，又转身将不断踢蹬，套着黑丝的细足捆住。 一切做完，牧苏后退躲避，任由手脚束缚的丧尸如活鱼翻腾。 “小妞性子还挺烈。” 牧苏气喘吁吁，擦着额头的汗。 …… 米多勒从卧室出来并反手关上门。 站立客厅中间的惊鸿恢复正题。 “资料收集差不多，我长话短说。时间回溯可能与丧尸爆发有关。刚刚查到从这里往南三十八公里外有一处生物实验室，丧尸同样是从那个方向来袭。” “你怀疑那里与主要任务有关？”风随影问。 “很有可能。”惊鸿答，并转看向深海。 后者说道：“后街有一间枪店。只是我们如何过去？” 惊鸿想了想，目光落在风随影身上。 “我记得你有一辆车吧。” …… 吱呀—— 房门拉开声在寂静走廊传的很远。 手持棒球棍的深海率先走出，左右打量无人，对身后挥手。 其余几人走出，手持简陋武器走入消防通道，沿楼梯向下。 嘭！ 深海踹开公寓大门，门前一只丧尸嘶吼转身，被迎面一根棒球棍爆头。 “快！”他低喝，护住风随影小跑向路边黑车。 后方三人紧随其后。 街道丧尸不多，大多随尸潮向北扩散。剩下十几只分散周遭，或舔舐地面血污痕迹、抱着器官啃咬，或是游荡停滞车流间低吼。 这边动静引起周围几只丧尸注意，低吼冲来。 深海双手握棒球棍，猛然挥出正砸一只丧尸面门，补上一脚将尸体踹开。偏头低喝。 “还没好吗！” “我不会开车！”风随影苦起脸。 深海低骂一声，小跑绕向外侧：“我来开，掩护我。” 拽开车门坐入驾驶座，还未关闭，一只丧尸突兀窜出！ 车顶忽被重物一压，一道残影眼前略过。 一条修长圆润的有力长腿在面前绷直，目光移动，便见高跟鞋鞋底刺入丧尸眼眶一幕。 “嘶——”深海倒吸口冷气，直到被耐心全无的眸子一扫，如梦方醒拉上车门。 其余几人车，最后的喀秋莎拔出鞋底，鞋跟还串着一颗眼珠坐上车。 发动汽车，深海猛然倒退撞向后面一辆车，众人身躯一震。 嘀——嘀——嘀—— 汽车警报划破天际。 深海打方向盘驶上人行道。 一只丧尸迎面冲来，被车头一撞从车顶上翻滚而过。撞开人行道上路锥与站牌，汽车转入一条空旷小巷。 枪店 店门大开，橱窗内店铺昏暗。 十几具尸体堆散枪店门口周围。 一辆黑色汽车突然从小巷窜出，飘移停在枪店门前。 众人下车，深海快步走在前，忽然被惊鸿拉了一把。 众人顿下脚步。 “什么？”他下意识问，随即发现一点红点在自己胸口，并缓慢上移至眉间。 “哦该死。”深海连忙举起双手。 他高喊：“我们是来买些武器的。” “离开这里。” 里面传出并不友善的喊声。 深海往前挪动：“别紧张，我们只——” 嘭—— 枪响。 深海脑袋炸开血花，无头尸体后倒。 【玩家-深海少年-已死亡】 瞬间，惊鸿于垃圾桶边睁眼。 第151章 重复的一幕 有玩家死亡会全体回溯吗…… 惊鸿爬起，没像前两次那样，而是走向另一个方向。 枪店 稀少行人的街道让它看上去无人问津。 甚至还没先前满地死尸热闹。 惊鸿穿过街道，推门迈入。 叮铃铃—— 门上风铃清脆晃动。 火药武器摆满货架，空气充斥淡淡枪油味。 “伙计你来错地方了。我这里只有枪子给你吃。” 讥讽声由柜台后传出，那是个巴尔博式胡须，头发蓬松戴着墨镜的中年白人。 他将惊鸿当做要食物的流浪汉。 叮铃铃—— 风铃晃动，又有人进来。 惊鸿侧目，一道高挑人影擦肩而过，带起香风。 高跟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单薄紧致套裙紧贴身体，结实修长双腿迈动，纤细腰肢没有半分赘肉。披肩火红长发即代表热情又代表暴躁。 “嘿小妞”白人吹起口哨 喀秋莎走至柜台前，纤手伸出按住毫无征兆的白人脑袋，在惊鸿心头一跳中重重砸在玻璃柜台。 如丢垃圾将满脸是血昏迷的中年男人松开，喀秋莎嗤笑：“真是柔弱。” 她微转头，露出侧颜问惊鸿。 “还有多少时间。” 惊鸿将心中变动的数字说出：“一分五十秒。” “抓紧吧。” 惊鸿点头，从柜台抓起几把冲锋枪丢到地上，跑去寻找弹药。 喀秋莎则将死鱼般白人的腿部枪套解开系在大腿，又利索打开柜台下方弹药箱，取出几盒手枪弹药压入空弹匣。 另一边，配好弹药，吃力捧起枪支弹药的惊鸿便见喀秋莎穿戴整齐走来。 套裙侧边撕开，更利行动。腿部枪套紧贴黑色短裤，亮银手枪与备用弹匣套在其中。 “三把？都是手枪？”惊鸿目光在腿部枪套和她手中微一停顿。 “足够了。” 惊鸿心中一动：“你是军人么。” 回答他的是武器上膛声。 …… 骚乱来临倒数十秒，惊鸿与喀秋莎出现汇合点。等得焦急几人快速迎上， “不上楼，直接出发。”惊鸿沉声，有行人恐慌从身旁跑过。 “她怎么办……”米多勒低头，为难看着因害怕紧贴自己的小女孩。 “一起带上。” 深海拿过钥匙打开车门低喝：“快上来。” 惊鸿将枪械丢入，随即钻入车内，其余人陆续。 一名行人尖叫跑过，身后血肉模糊丧尸穷追不舍。 喀秋莎抬臂扣动扳机，火舌喷涌，丧尸应声倒地。 枪声激发现场混乱，尖叫车鸣声更甚。 喀秋莎最后上车，坐上副驾驶。 深海发动汽车，钻入那条小巷。 “还记得路吗。”后座惊鸿问询。 “忘不了。” “这次如果失败，下一回武器店汇合。深海你们随车一起开过去。” “好。” 接下来深海开始横冲直撞往目的地接近。 与此同时。 有过一次经验，牧苏故技重施套住女丧尸并将之绑起。再绕到后方将它拖到椅子上，绑缚固定。 一切稳妥，长舒口气的牧苏换上猥琐笑容，如揭露惊喜般掀开被子。 …… “我们去实验室真的有用吗。”后座，怀抱m16民用版的风随影问。 “起码这是现有唯一线索。”惊鸿将碍事冲锋枪杵在脚下。他明白喀秋莎为何选择手枪了。 “妈妈……我们要去哪。”小女孩担忧开口。 “一个安全的地方。”米多勒安慰了一句。 她很听话，所以只是懵懂点头，坐在米多勒怀里不动。 半小时后。 “就是这里。” 深海出声，车速减弱停在一栋建筑前。 周围是成片林海。 熄火之后，车内外同时陷入令人不安的死寂。 “有些太平静了啊……”深海前倾，伸长脖子左右张望。 这里是一处停车场，不见丧尸。唯满地血污与碎肉痕迹告知众人此地发生过什么。 “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惊鸿将枪拿起。 “等等……”稳重起见的风随影开口：“如果病毒通过空气传播怎么办。” “来都来了。”惊鸿将备用弹匣塞入口袋。“不过我们可以先商量策——” 车身微震，喀秋莎迈步下车，走向建筑。 惊鸿苦笑，对其余人说：“我快点说。” 高跟鞋点地，修长圆润双腿迈动走至玻璃门前。 门上一道血手印醒目。喀秋莎眸光微凝，推门而入。 大厅空旷，左右有两条岔路般长廊，一眼可望到头。光滑白净的地板与墙壁如被孩童用红漆涂画。 但这里没有孩童，也没有油漆。 一只大厅游荡的丧尸被响声惊动，转头冲来。 砰！ 枪响，丧尸眉心炸开血雾。 与此同时，喀秋莎忽然听到无数杂乱脚步。 啪。 修长指尖挑开左腿枪套，双枪平举。 简单商量结束，米多勒留下看车。而听到密集枪响的惊鸿三人快速冲入门内。 战斗已经宣告尾声。 十几只着研究服的丧尸成扇形堆积于大厅，无一例外头部中弹。 硝烟于枪口缓缓升起。喀秋莎换上弹匣，迈动高跟走到一只没有下半身，爬动拖行的女丧尸面前。 砰！ 枪响让几人忍不住眨了下眼。 他们相互对视，看到了彼此的想法。 可怕的女人。 “接下来呢。”喀秋莎走回，将手枪收回枪套。 “找办公区，见丧尸就杀” 惊鸿回神：“枪声吸引丧尸，同样吸引幸存者。” 众人找到分布图，来至办公区，最终在杂物间发现一名手臂受伤的科研人员。 “你们是特工……？算了，不用管我了，我被抓伤了。”他脸色苍白的吓人，喘着粗气：“所有人都死了，这是一种传染性极——” “别废话，说疫苗在哪。”喀秋莎眸带不耐。 “没有呃啊……疫呜……疫苗……”他眼珠开始变得浑浊，口齿不清说话。 “是还未研制成功还是没有疫苗。”惊鸿蹲到近前急问。 “是——” 青筋浮现他的脸庞，眼珠化为一片浑浊。他开始变得和其他丧尸一样。 喀秋莎当机立断开枪解决尸变的他。 “我们来晚了。”惊鸿呼出口气，站起身说道。 【玩家-牧苏-已死亡】 系统提示突兀，还来不及反应—— 惊鸿第三次于垃圾桶边睁眼。 第152章 牧苏的复仇 几分钟前。 掀开被子，牧苏痴汉笑容僵在脸上。 原本姣好面容爬满鼓胀青筋血管，浑浊眼珠看不见瞳孔，蜡黄肤色若病重之人。嘴大张嘶吼，血丝与粘液从咧起牙齿滴下。 “顶、顶不住啊……”牧苏面露难色，哀愁着重新蒙住它的头颅，这才感到内心冲击减弱一些。 长舒口气，牧苏目光下移。 它着黑边蕾丝连衣裙，纤细双腿套着过膝棉袜。鞋子不知何时甩丢，黑袜勾勒出细足轮廓。 牧苏的步骤卡在脱掉自己衣服这一环。 他想起我还能活多久副本境遇，与现在何其相似。 牧苏再次懊恼起不能脱底裤的游戏设定。 牧苏心中一狠，裤子也不提了。双手伸出，心说过过手瘾总可以吧。 正此时，身旁一道腥风扑来，将猝不及防的牧苏扑倒。 牧苏楞了一下，才想起刚刚自己似乎忘记关了门？ 血盆大嘴咬来，牧苏回过神便挣扎大嚷。 “我还没摸——” 牙齿撕开气管，血液喷涌中声音戛然而止。 连给牧苏写凶手是谁的时间都没有。 …… “你们收到提示了吧。”车上，后座惊鸿摆弄着手枪。 牧苏死亡重来后，他们再一次洗劫枪店，并选择换上手枪。 如今正前往实验室。 “嗯，牧苏在上一回死亡。”驾驶座的深海头也不回，意有所指。“起码说明他不是躲起来的怂包。” 红唇鲜艳的喀秋莎如若未闻。 “如果……”风随影犹豫道：“如果没有疫苗怎么办。” “不可能吧。”话多的深海再一次开口：“所有线索都指向实验室了……” “如果呢？”风随影就如外表，时常愁眉多虑。“所有可能我们总要考虑到。” “难道要我们阻止病毒扩散？”深海又提出一项可能。“比如避免丧尸离开实验室。” 惊鸿驳回：“这根本不可能。早上八前已发生的事为既定事实。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啧。” 深海轻啧一声结尾，车内重变为沉默。 …… 砰！砰！砰！ 枪声接连，喀秋莎在头，三人紧跟一路冲入实验室办公室。 踹开杂物间门，便见那名科研人员死死抵抗身上撕咬的一只丧尸。 砰！ 枪响，丧尸后脑炸开血花，一动不动。 惊鸿上前推开丧尸，露出身下脖颈中弹染红白袍的科研人员。 几人无言，抬头看向枪口袅袅青烟的喀秋莎。 “手滑。”喀秋莎面无悔意说道。 惊鸿望了一片尸体的办公室一眼，叹气道：“自杀重开吧，谁来？” 风随影迟疑说：“等等，如果牧苏那边在进行什么……” “我们做的事更重要。”惊鸿说了一句，见没人站出便开口：“那我来吧。” 枪口抵在太阳穴，惊鸿深吸口气，手指微动脸颊一抽。 半晌下不去手的惊鸿看向喀秋莎。 “呼……你帮我吧。” 后者应声抬手。 惊鸿匆忙开口：“等——” 砰——！ 惊鸿于垃圾桶边惊起。 手掌即将触细嫩丝足的牧苏于床上坐起。 …… 砰砰砰！ 枪声接连，喀秋莎在头，三人紧跟一路冲入办公室。 踹开杂物间门，便见那名科研人员死死抵抗身上撕咬的一只丧尸。 避免上一次惨剧发生，惊鸿率先冲入拽开丧尸，枪抵其下颚连开数枪。 科研人员喘着粗气，惊慌望着门口几人：“你们是警方的人？” “疫苗在哪。”惊鸿见他身上无伤，便从头详细问起。 “没有疫苗……”他惊魂未定扶墙站起，心脏剧烈跳动：“病毒昨夜送来实验室的，连名字都是临时起的。结果……外面怎么样了！” 说到最后他想到什么，焦急喊道。 惊鸿几人对视一眼，如实回答：“半个城市都被感染了。” 科研人员怔住，失魂落魄蹲坐到地上。 惊鸿追问：“对付这种病毒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见已经得不到有用信息，惊鸿转身对同伴说。 堵在门外的风随影与深海转身走开。 啪。 一把枪丢到科研人员脚边。 喀秋莎头也不回从微微侧目的惊鸿身边经过。 可在众人即将走出办公区时—— 砰！ 枪声在背后响起。 几人步伐一顿。 “我们方向错了，这是死路。” 惊鸿不愿去想发生了什么，任命般叹气：“病毒的确是从这里爆发，但这里不能让我们通关。” “不如换个思路想？”风随影开口。“比如为何是我们拥有了回溯能力？” 停顿的队伍重新前进，众人往外行去。 深海反问：“因为我们是玩家？” “不是因为我们是玩家就能回溯。而是因为我们能回溯才是玩家。” 风随影说的拗口。花费时间理解他的意思，惊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通关关键在我们身上？” “假如……我是说假如，不确定是否正……确……”风随影磨叨的声音渐小，他看到喀秋莎正逐渐失去耐性。 他定了定神重新说：“打比方，我们在真人扮演一部电视剧的主要角色。电视剧第一集内容是危机爆发，要求我们扮演主角在末日第一天挣扎……时间回溯可能是‘导演’不满剧情发展，比如玩家扮演的主角死亡。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需要开始精彩的第一集，然后导演才会通过，到达第二天。” 风随影一如既往表达紊乱，勉强让人听懂。 “奇怪的想法。”惊鸿说了一句，心中思考可能性有多少。 风随影挠了挠头：“我之前试过一次噩梦难度，和这个有点像……” 惊鸿停在玻璃门前，伸手推动：“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如何验证。”喀秋莎开口。 “做出格的举动。” “比如？” 【玩家-风随影-已死亡】 ……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床头闹钟无休止发出噪音，显示着当前时间：am08:00。 前一秒正伸手掀裙的牧苏平静躺在床上。 “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一双黑眸逐渐缩起。 “当我是泥捏得不成……”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第153章 不让你们拥有游戏体验 咚咚咚——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西装的牧苏显得挺拔而又朝气。尤其是在他将死鱼眼瞪大不那么死鱼眼后。 他站立走廊尽头一道房门前，伸手敲动。 混乱吵闹声从外界传到走廊，他依旧如商业精英，笔直站立。 无人应答，他再次伸手敲动房门。 吱呀—— 房门微微敲开一道缝隙。 门并未关上。 略一犹豫，牧苏推开房门，明媚阳光与街上更加清晰的尖叫声传入走廊。 黑色连衣裙身影背对他，坐于客厅地板上，上半身微微摇晃。 “witch？”牧苏小声试探。 青筋血管毕露的狰狞脸庞倏然转头，嘶吼扑来。 牧苏懊恼一拍脑袋。 磨蹭太久来晚了，人已经尸变了。 …… 牧苏于床上睁眼。 简单套上裤子，着白背心的牧苏直奔走廊尽头房门而去。 伸手推开半掩房门并转手关上。 砰。 关门声惊动正在客厅进食的女人。她倏然站起望向玄关突然出现的人影。 “你是谁……？” “是你……呃……”牧苏脑袋一抽，好在急中生智搬来状态栏队友的名字，做作深情：“喀秋莎，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抱歉，我不是喀秋莎。请你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女人缓慢移动到餐桌前，背后牧苏看不到的手握住桌上餐刀。 牧苏咆哮：“不可能！我记得你喀秋莎！” “我是伊丽莎白。”为了让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男人确信，她又补充一句：“伊丽莎白欧文。” “哦哦。”牧苏记下，在伊丽莎白警惕中走向窗户：“借你家窗户一用。” 接下来一幕令她惶恐不安。 这个奇怪男人高呼着艾米莉亚，撞碎窗户跳下。 …… 关门声惊动正在客厅进食的女人。她倏然站起望向玄关突然出现的人影。 “你是谁……？” 牧苏做作深情：“伊丽莎白……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她秀眉微蹙，不记得自己有亚裔朋友：“我认识你吗？” 牧苏做作情深：“伊丽莎白，我是你未来的女朋友……啊说错了重来重来。” 然后就一点也不管伊丽莎白怎么想，在后者惶恐不安中他高呼蕾姆，撞碎窗户跳下。 …… 关门声惊动正在客厅进食的女人。她倏然站起望向玄关突然出现的人影。 “你是谁……？” 牧苏做作深情：“伊丽莎白……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她秀眉微蹙，不记得自己有亚裔朋友：“我认识你吗？” 牧苏做作情深：“伊丽莎白，我是你未来的男朋友。我跋山涉险九死一生，终于回到过去找到了你。” 他不太会讲故事。 背后手掌悄悄握住餐刀，伊丽莎白冷声答：“不好意思，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和警察吗？” 牧苏情深做作：“我没骗你！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的是巧克力蛋糕……” “呃……我并不喜欢。” 牧苏神情一敛，正经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西瓜沙拉汉堡。” 牧苏瞪大眼睛：“那他妈是啥黑暗料理！？” “请您离开。”伊丽莎白死死攥着餐刀，语气满含警惕。 “好吧好吧。”牧苏摆着手：“我走窗户。” …… 牧苏情深做作：“我没骗你！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西瓜沙拉汉堡。” 伊丽莎白微怔，眼眸带着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 牧苏深情做作：“还有，你最喜欢的明星是莱昂纳多。” “我喜欢贾斯丁比伯。” “啧。” …… 牧苏深情做作：“你最喜欢的明星贾斯丁比伯。” 伊丽莎白手中餐刀微松：“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很确定知道自己这些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尤其是喜欢吃的东西。 牧苏深情不做作：“我说过，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回来救你。” “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伊丽莎白轻笑，紧绷起的身体放松许多：“不过……既然你说你是从未来来的，那么猜猜我背后竖起了几根手指？” 她松开了那柄始终握住的餐刀。 牧苏想了想，试探问道。 “十一根？” 伊丽莎白无言将竖起两根手指的右手伸出。 “明白。” 牧苏一打响指，飞扑向窗户。 …… “不过……既然你说你是从未来来的，那么猜猜我背后竖起了几根手指？” 伊丽莎白话落瞬间，牧苏目光灼灼应答：“两根，食指和中指。” 她略有苍白的双唇因为惊讶而微张，长长睫毛眨动几下，脸颊升起一抹潮红。 伊丽莎白呼吸有几分急促，上前几步凝视着牧苏双眸问道：“我在心里想了一个数字，你知道是几吗。” 就见，牧苏那张强行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深邃若海洋般浩瀚的黑眸转变为无甚情感的死鱼眼。轻抿嘴唇上裂开，俨然化为抱怨本身，怨气泄漏：“哇大姐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一个一个往外蹦玩儿呐这是。” “没、没有了。”伊丽莎白愕然，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呐！你可说好了你！”牧苏边走向窗户边对伊丽莎白指指点点：“这摔来摔去的我不要面子啊。” “你要做什么……”伊丽莎白见牧苏打开窗户，而后竟是跨坐上面，忍不住担忧出声。 “你心里想的是十一。”跨座窗台，半身悬空的牧苏转头问。 伊丽莎白轻摇头，上前几步：“你快下来！” “不告诉我我就不下。”牧苏抱起窗框耍起小孩脾气。 “我心里想的是01。” “了解。”牧苏后仰。 …… 伊丽莎白呼吸有几分急促，上前几步凝视着牧苏双眸问道：“我在心里想了一个数字，你知道是几吗。” “是01。”牧苏迈动步伐走到伊丽莎白面前，情深不做作轻声开口：“zero和one。” 伊丽莎白目光迷离，抬头轻轻抚摸牧苏脸颊：“真不敢相信……我未来的丈夫会是个中国人。” “我好想你……”牧苏低头轻道，见到伊丽莎白仰头闭眼，如在索吻。 他闭眼缓慢凑近伊丽莎白。 突然，嘴唇传来剧烈疼痛。 牧苏猛然瞪大眼睛。 就见伊丽莎白正撕咬着自己嘴唇。 外国人都这么接吻的嘛？ 第154章 名侦探牧苏登场!一章完成副本! 【玩家-牧苏-已死亡】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闹钟吵闹。 睁眼的牧苏忙去摸自己嘴唇。 所以不是她被丧尸感染，而是她变成了丧尸啊…… 牧苏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死了这么多次，居然还是没占到便宜。 那么……换个妹子试试吧…… 他想到了过场动画中惊为天人的新同事。 …… 与此同时。 五人聚在一起，倚路边墙角而坐，无神盯着人来人往。 喀秋莎没有同流合污，依旧站立，那双棕色眸子透着暴躁。 连续不断的重来，起初他们还会抱怨大骂，几次过后已经懒得那么去做。 “你们说……他到底在做什么……”后脑勺贴着冰凉墙壁，深海侧头问道。 路人经过，好奇看着这几人。 “传递信号？”风随影问。 深海打起哈欠：“更可能是发泄不满吧。” 惊鸿说的犹豫道：“或许在尝试什么，他死亡间隔一次再比一次长。” 懒散问答中，惊鸿看到对面街道，一道人影向前飞奔。 惊鸿手扶墙面站起。 “怎么了？” 几人抬头看他。 惊鸿目光越过车道，跟随人影移动：“是牧苏？” “是他吗！”几人激灵，连忙站起。 性情急躁的喀秋莎已经横穿车道追去。 “我们跟上！” 惊鸿转头说了一声，穿过拥堵车道。 按照记忆中路线奔跑，牧苏冲入一栋大楼，保安诧异中钻入电梯。 紧随其后的喀秋莎与惊鸿等人只看到电梯门关闭。 上升箭头中，电梯停在五层。 “走楼梯。”惊鸿当机立断。 另一边，牧苏走出电梯，推门走入公司。他看到了站立前台的她。如过场动画一般惊艳。 牧苏做作深情：“伊丽莎白……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一招鲜吃遍天。 “这是我们业务主管。”前台为她介绍牧苏。 天使粉唇微张，带着微笑弧度：“您可能认错人了，我是这里的新员工，您可以叫我珊迪。” “明白。”牧苏一打响指。 后方，走入公司刚听到交谈的众人便见牧苏一头冲向落地窗，撞碎玻璃。 【玩家-牧苏-已死亡】 …… 惊鸿于垃圾桶边睁眼。 十几秒后，众人聚集站牌前。 “他还会来么。”深海眺望远处。 喀秋莎也不见身影。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惊鸿眸中迷茫，叹了口气：“完全看不懂啊……” “像个精神病。”深海啐道。 不多时，脚踏长靴的喀秋莎出现。绑缚大腿上的枪套枪柄露出。 她去了趟枪店。 “希望你不会对他开枪。”惊鸿轻笑一声。 众人等待间，不多时，牧苏身影出现，并与上一次如出一辙，于街道奔跑。 “跟上。” …… 牧苏推门走入公司。做作深情：“珊迪……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这是公司的业务主管。”前台为她介绍牧苏。 珊迪美眸带着诧异：“您认识我？” 牧苏做作情深：“珊迪，我是你未来的男朋友。我跋山涉险九死一生，终于回到过去找到了你。” 前台惊愕，珊迪亦是茫然：“您说什么？” 牧苏情深做作：“我没骗你！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的是西瓜沙拉汉堡……” “我是素食主义者的。” “这样啊……”牧苏若有所思，边摆手道别边走向办公区落地窗。 门外目睹全过程的惊鸿等人当然不允许牧苏再来一把，撞进公司低喝：“把他绑起来。” 喀秋莎已经在这么做了，并比这要过。 她冲到身后，抓住牧苏肩膀反身过肩摔，膝盖顶住后心，抓住双臂向后一扭。 双臂登时变形脱臼。 脸颊贴地的牧苏大嚷：“我全都招，是丁顿放我出来的！” “现在怎么办？”深海走到惊鸿身边。 公司内的员工被动静惊动，远远聚集看来。 前台女子正拨打报警电话。 只是不会有警察来了。 那位天使则不知所措。 这时，丧尸嘶吼着门外冲来，喀秋莎挑开枪套，抽出手枪抬臂开火。 砰—— 员工尖叫蹲下，丧尸倒下不再动弹。 惊鸿在死尸上扫去一眼，回答深海：“开始进行能让导演满意的剧情吧。” …… 获悉了通关要素并暂时解决掉牧苏这个捣乱的隐患。众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将牧苏绑住关入杂物间，他们先是告诉员工们外界已经被丧尸袭击，让不信者去窗前看。再收拢信得过的人。那些执意要离开的任由他们走。 临时将公司员工拧成一股绳，喀秋莎与深海开始逐渐往上清理楼层的被感染者，并让临时组建的搜索小队去已经清理过的楼层，搜集食物与水与幸存者，随后想办法联系上军方。 转眼，时间来至深夜。 喀秋莎与惊鸿立在落地窗前。 夜色中，远处浓烟火光。隐隐枪声荡来。密集黑点在楼下街道游荡。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惊鸿注视街道上游荡的丧尸们：“它们到底还算是人吗，是否还能治愈……” 喀秋莎将最后一把弹匣换上。 “治疗感染，一次一颗子弹。” 00:01 时间跳动。 【主要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困难】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众人长舒口气。绑在杂物间堵住嘴的牧苏发出呜呜声。 花费近五个公计时，终于完成了这一副本。虽然是有一半时间都浪费在第一回——他们枯等了一天。 【主要任务：时间到达00:01。奖励30先令（已完成）】 清晰海浪透过木板钻入耳中，玩家回归聊天室。 牧苏（全体）：喀秋莎你等着！我君莫笑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之仇我君莫笑要十倍奉还！ 惨遭全程控制并把妹失败的牧苏立刻放出狠话。 喀秋莎（全体）：可以，地址给我。 牧苏（全体）：我去要！你等着！别跑！ 他忙切出游戏，向君莫笑发出消息。 “小叹啊，你住哪里呀？” 等待回复中，他顺便上ehmo看了看，不知何时多了一堆回复。 大意是求牧苏继续更新，没有《牧苏苏传》看他们要死了云云。 牧苏被他们劝得精虫上脑，忍不住又更新了一章。 几分钟后，牧苏见君莫笑还未恢复，便悄悄切回游戏，然后长舒口气。 还好，喀秋莎已经离开了聊天室。 他才不会承认是怕她了呢。 第156章 下个副本预告 【多人噩梦】 【人数：12】 【副本介绍】 【恭喜你们，成为上古邪神学院一年级一班的实习老师。】 【实习为期三天，在这三天将由你们暂时负责一班的学生。教导他们以及管理它们的衣食住行。】 【我知道，在此之前你们或许听说了很多闲言碎语。】 【比如有老师在食堂被沙耶同学吃掉。】 【比如有老师在卫生间被异形女皇吃掉。】 【比如有老师在睡觉时被玩具熊弗莱迪杀死。】 【比如有老师忘记带安娜贝尔去食堂而被杀死。】 【比如有老师强行看scp096的脸。】 【比如有老师将关禁闭的scp173带出来。】 【比如有老师在阿蕾莎面前说不合时宜的话。】 【比如有老师将小丑当成真的小丑。】 【但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你们所听到的——】 【都是真的。】 【我给你们丰厚的报酬。那么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还是有好学生的。】 【禁婆除了它的头发会经常绊到人，一直很老实。还很香。】 【恶鬼弗莱迪自从被阿蕾莎打过一次就就不再惹事了。】 【竖锯的身体是木头，如果它想跟你玩游戏，吓唬它要将它丢水里就好。】 【勺子杀人狂是个熊孩子，如果他掏出勺子要攻击你的话，踢他一脚没关系的。】 【除此外还有一些学生，我想帮你们保留一点好奇，所以等你们到来就能看到了。】 【那么接下来，你们要注意以下几点：】 【瘦长鬼影是学校门卫，请不要将它当做坏人而擅自攻击或到校长室打扰我。】 【请不要于0点之后离开教师宿舍，那是克苏鲁阿姨的打扫卫生时间，它脾气很坏。】 【远离二年级部校区。死在那里打扫起来会很麻烦。】 【不要认为食堂的八尺女为你盛了很多菜就以为对你有意思而贸然追求。她会吃掉你——我指的是物理层面上的吃。】 【没事的话不要靠近池塘，也不要喝那里的水。如果你觉得谭底楚人美的歌声很好听，也请在远处听。】 【杂物房有很多好东西，也有很多让你死的很惨的东西。课间你可以尝试去冒一下险。】 【校医室的疫医scp049，它杀的人比救的人要多。如果你看到有学生受伤，请不要好心的送学生去校医室——学生不会有事，你会有。】 【任何情况下——注意我说的是任何情况。都不能，禁止，绝对不允许离开校区。】 【你们不会想知道违反的后果的。】 【那么就这样吧。如果三天之后还有人活着，欢迎来校长办公室找我转正。我。伟大的上古邪神，欢迎你们。】 第157章 孔正道 起点的格局，是和别处相同的：都是无数的作品，可以随时阅读。看书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分钱，买上一章，——这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章要涨到十分，——拿着手机电脑看着，几分钟看完；倘肯多花百分，便可以打赏作者了。但这些读者，多是短衣帮，只看不写。只有穿长衫的，又是作者，又是读者。 孔正道是站着看书而穿长衫的人。他身材很高大；苍白脸色，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因为他姓孔，别人从管子·立政上的“正道捐弃而邪事日长”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正道。 孔正道一到店，所有看书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正道，你又太监了！”他不回答，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就没点存稿吗！藏着掖着为何不发。”孔正道睁大眼睛说，“我一天七个时辰都在写，仅能做出两章……”“那你能解释下那个水的不行的牧苏苏传吗”孔正道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水……小说写得有趣不就行了。”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本劳模可是更了四章”，什么“你们再这样我就太监了”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正道原来也写书，但不是爽文无人问津，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的书有那么几人花钱，便勉强更新，换一碗饭吃。 孔正道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正道，你当真认识字么？”孔正道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名声也没有呢？”孔正道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编辑是决不责备的。孔正道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看小说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看小说，……我便考你一考。角色的性格，怎样写的？“我想，讨饭一样的扑街作者，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正道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会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东西应该记着。将来做作者的时候，写书要用。”我暗想我和作者还很远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有性格模板？杀伐果断见女就收什么的，照写便是。”孔正道显出极不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摇头说，“人心会变，开始什么性格结束什么性格，半分不变怎么可能。”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正道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上教下去，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孔正道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读者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编辑正在慢慢的盘算，忽然说，“孔正道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几百章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看书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吃饭都没了钱。”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写书。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写的越发小众。那种文有几人花钱？”“后来怎么样？”“怎么样？本就无人为津，又一些读者跑去看盗。”“后来呢？”“后来没钱吃饭，饿了几天。”“饿几天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太监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欠下的章节。 长久没有看见孔正道。到了年关，编辑说，“孔正道还欠几百章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正道还欠几百章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正道的确太监了。 第158章 试试你们看得快还是我更的快! 时间已经下午一点，这时候再进行副本很有可能赶不上主世界天亮的二路汽车。 激烈心里挣扎后，牧苏决定开始更新第二章。 牧苏很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清楚自己的作品质量极佳，隐隐透着大热的潜质，极有可能风靡全联邦，成为脍炙人口的传说。可内容暂时偏少。在没有完全出名之前，那些决不愿冒险的资本家们是不会轻易下手的。所以他决定……借鉴其他书。 气银的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免费的盗版可看。 牧苏摘下面罩，扯着嗓子问石岐：“你那有免费的小说资源吗。” “没有。” “可恶。” 牧苏咬牙，开始硬着头皮凭借脑海中其他小说的记忆开始写。反正凑出2000字就行了。 然后这货真的认认真真的码起字来。 三分钟后。 写完牧苏苏传第二章的牧苏累瘫在床上。 发了会儿呆，他低头问沙发上的石岐：“石矶娘娘，有冤大头来咨询了吗。” “没有。” 牧苏逐渐摆成太字，长叹一声：“啊……好无聊啊。最近好像都没什么案情的样子。” 明明昨天他才破获一起杀人案件，还把警察打晕了——虽然只是个真人秀。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联系飞艇，在您表演摔成三百一十二块碎肉的同时还能制造出案件。” “我又不是西瓜怎么会摔成那么碎啊！而且飞艇这个梗你到底要玩多久啊喂！”牧苏如活鱼上岸在床上翻腾起来。 石岐冷眸撇去床上折腾的牧苏一眼，抿起唇角微微掀起，轻轻摇头。 “你在笑吗。” 一道阴测测声音耳畔传来，牧苏这货神出鬼没的，缓慢从沙发背后冒出脑袋。 “没有。”石岐声音重新变得冰冷。 “嘻嘻嘻，我录下来了哦。” “我很好奇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就一个字，苟。” 牧苏手撑在沙发靠背，动作利索纵身翻越。 啪—— 脚绊在靠背，牧苏一脸拍在了地板上。 牧苏手忙脚乱爬起来，边捂着脸坐下边嘟囔太久不用居然忘了还有这种设定的话。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和石岐挨着坐诶！ 就像小学时对待异性同桌那样，牧苏看似本分目不斜视，实则在偷偷注意隔壁的一举一动，并引起内心的激烈反应。 但他偷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重重向后一靠，怔怔望着天花板，从胸腔挤出一道长叹。 “好无聊啊……” 话落瞬间他又警觉坐起：“我可不要碎成六百二十六块！” “是六百二十四。”石岐手上不停，开口纠正。 “优惠送两个不行吗！”牧苏涨红着脸争辩。 石岐没有回答，将注意放在全息屏上。 从来闲不住，喜好作死的牧苏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他恢复坐姿：“娘娘，合成人会来大姨妈吗。” 牧苏一句话将本在暗中，但彼此心知肚明的东西摆上台面。 并顺口嘴了个贱。 纤指在投影键盘操作什么。直到十几秒后她才停下，微微偏头。 “合成人本质是剔除了人类本身身体上的缺陷，辅助人类社会的人形生物。” “也就是不会大姨妈咯。” 牧苏肆无忌惮当着石岐说着作死的话：“不过合成人也可以称之为生物吗。” “五代之后合成人内部芯片已经接近人类大脑。哪怕在出厂时会被洗脑灌输记忆，仍有极小几率诞生智能。并且机能限制从四代就开始了，之后出厂的合成人智力只相当于有了副脑辅助的人类。所以您不需要担心什么。” 石岐意有所指回答。 牧苏受宠若惊。除了让自己跳飞艇，她还没一次说这么多话吧。 但他还是决定继续作死。 “但不少极端的事儿都是你们避风港干的吧？” “如果您看到自己同胞被人类任意对待遗弃，也会气氛的。我们与人类一样，我们不求与人类相等的地位。我们只希望能偏安一隅。” 石岐冷漠眸光中多出几许难名，无法理解的波动。 感觉话题在变得严肃，牧苏果断闭口不言。然后不出一会儿又忍不住嘴贱：“你不是合成人吗，快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神奇的道具。” “您可能对合成人有什么误解。” 生硬的聊天到此结束，石岐继续工作，牧苏则在发呆。 发了会儿呆牧苏便觉得无聊了，拿起那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昏睡水杯佯装喝了一口，便摇晃着回到床上睡觉。 …… 带着淡淡香气的呼吸轻柔拍在脸上。 牧苏眉头微动，缓缓睁眼。 石岐近在咫尺。 “嘘。” 青葱玉指轻按上牧苏嘴唇。 柔和光线下，那张容颜没了平日的冰冷与冷漠，只有若有若无的羞意与红晕。 她温柔注视着牧苏，在他逐渐瞪大的眼睛之中移开手指，缓慢凑近，睫毛颤动着闭上。 柔软唇瓣轻轻印在牧苏嘴唇，香气一下清晰起来。他的内心躁动开始涌动，情不自禁抱起石岐柔弱无骨的娇躯。 就在这时，牧苏突然眯起眼。上次的教训他可没忘。 一般这种明摆着的福利……都是套。 想至此处，牧苏用力在石岐两腿之间一抓——没有抓到什么不该抓到的东西。 “呀……你做什么！”石岐嗔怒起身。 冷空气侵袭而来，牧苏只觉得唇上柔软触感刹那间消失。 “我……我以为你是男的……” 换做牧苏傻了。 石岐忿忿，转头离开。 “等等！”牧苏伸手要追，却觉身体不听使唤，失控从床上跌下。 然后梦醒了。 夕阳西下。石岐已经下班离开。 怔了好一阵，牧苏爬回床上，意犹未尽舔着嘴唇，点开好友发送去消息。 “嗨石岐，今晚你想来我的房间吗，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呃……我是君莫笑。” “君莫笑啊……那你今晚想来我的房间吗。” “不想！” 这时，又有一条新的讯息发来，是透明桥。 “快进游戏！” —— *避风港：诞生智能后的合成人栖身之所，公民对该组织评价大多褒贬不一。 *原本只为收容与安置智能合成人。但在连续数起组织内部激进成员攻击人类事件后被联邦与利益相关财阀驱赶，转入暗中。 第159章 日渐正经的标题 比起询问君莫笑为何之前不理自己，透明桥的优先级更高。牧苏带上面罩，嘟囔着退出游戏时好像没发现啥，登陆游戏。 短暂失去身体感知，面罩接入神经，进入游戏的牧苏操控身体睁开眼。 沉重呼吸与闷哼在狭小幽黑的空间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吗？”看不见物的牧苏下意识将猥琐心思透露。 “发生什么了？”君莫笑稍晚一步进入游戏，忍不住问。 牧苏急忙跳出捣乱：“我一进来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 君莫笑还未反应过来，唤回几人的透明桥切回游戏，对炽神道：“闻香正在登录。” 炽神一旁沉声：“扣住门板，别让外面的东西进来！” “啊……哦。”君莫笑反映过，抬手在透明木板摸索，吃力抠住突起纹路。 牧苏则鬼使神差抱住一旁透明桥。 “诶？你做什么？”透明桥心中颤了一记，羞怒难明。 牧苏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抽什么风，不过反正是常有的事，便胡搅蛮缠：“拔河没玩过吗！” “天怎么没亮。” 突兀一道声音狭小沙坑响起，闻香上线。 透明桥说：“看你理智值。” 闻香看向左上角，随即惊呼：“不到一半了！” 同样后来的牧苏与君莫笑不约望向各自理智值。不知何时已经下降到一半。 “我们被投影攻击了。”透明桥说，她发觉外面拉拽的力度不大。或许与理智值没有太低有关。 “那它现在在干啥。”牧苏又问。 “它在挪开门板，试图侵入藏身处。” 透明桥知道牧苏的它指的谁。 “为什么？” 透明桥眉头微蹙，不解道：“什么为什么？”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牧苏一副不可理喻的语气：“它直接进来不就好了，跟木板置什么气。” 话落瞬间，外面拉扯力道忽然消失。 四周一下恢复安静，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死寂 本能感觉到不对的透明桥忍不住对牧苏咆哮：“真是谢谢你了啊！” “谢谢就谢谢，那么大声干嘛！”牧苏假装听不懂嘲讽回吼。 炽神一口气叹出，抬起双臂紧绷着，却又很滑稽的有几根手指轻捏木板：“现在怎么办？” “为什么……我们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卡大莲喏喏道。 “……” 还不待另外三个正常人考虑，牧苏已经掏出魔法海螺并问：“魔法海螺，告诉我们该怎么办！” 女声从魔法海螺内传出。 【推开木板】 “魔法海螺让我们推开木板！”卡大莲是个笨蛋，高喊着就要伸手。 “等等卡莲！”知道自己的好友脑袋一根筋，闻香连忙摸黑抓住卡莲双臂。 但她抓不到牧苏。 “珊迪、派大星、珍珍、章鱼哥、虾霸，我们一起推开它！” 牧苏高喊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双手抬起奋力向上推动。 所有人反应不及中，木板被强行推开，向下翻动。 亮光从外渗进沙坑。 习惯了漆黑的众人被光芒刺得无法睁眼。他们微眯着眼，看到牧苏笨拙爬上沙坑，叉腰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你们对魔法海螺的话语还存有质疑吗？” 同时响起的还有日夜响彻不停的海浪及耳边充满恶意的祷告低语。 几人惊觉，先前居然没有听到丝毫海浪声。 “怎么回事。”炽神微微松了一口气。推开另一扇木板从坑中站起。其他人陆续爬出沙坑。 浓雾似乎退去不久，沙滩上暂只有他们。 “我想——”透明桥握住炽神伸出的手掌，借力上来，环视一圈吐出口气。“可能因为我们理智值恢复了吧。” 天空依旧阴沉。透明桥就地坐下。 “我进来时大致是公计时18点18分，当时察觉木板在挪动，有沙落下，就伸手抓住。过不多久炽神上线，我便去喊你们。至于我们收到的袭击，应该属于两个阶段。” 孙牧空又跑到那颗石头上蹲着，其余几人或站或坐。 “第一阶段是理智值低于五十以下时。投影出现，并对我们进行袭击。它在尝试拉开木板就是最好的佐证。” “第二阶段是理智值恢复到五十。投影消失，或者说它无法直接接触到我们。这也是为何那时拽力突然消失——当然也可能是被牧苏的话启发想要直接进入。” 透明桥耿耿于怀，斜眼冷瞪仰头望天的牧苏一眼。 “这时我们理智值已经回到五十以上，它只能在精神层次影响我们。比如让我们以为外面依旧是黑的。也是在这时，牧苏的魔法海螺让我们推开木板。” 牧苏傲然仰头。 与此同时，众人忽然感觉身下沙滩在细微颤动。 这种变化令他们忍不住惊愕起身。 沙砾欢呼雀跃着，如潮水般涌动分开，一颗占据整个海滩的巨大眼珠从中突显。 透明桥等人踩在眼珠边缘。 “啊——！” 卡莲与闻香忍不住尖叫。 这似乎惊动了眼珠，亦或它本就为他们而来。 眼珠转动，直径十几米的瞳孔落在众人脚下，近在咫尺凝视它身上的不速之客。 那种被紧盯的重重恐惧难以名状。 “是幻觉。我们理智值还在恢复。”透明桥眼眸紧缩，心中发寒。 君莫笑头皮发麻：“可是……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别忘了我们理智值只剩下一半。用非数据模式来形容，这时候的我们已经精神崩溃，持续产生幻听幻觉无法分辨真假，不去管它就好。” 她合上长眸：“闭眼吧。不去看能缓解很多。” “可它如果是真的……”君莫笑迟疑。 “所以我说无法分辨真假，越在意越容易被它拖下深渊。” 关闭视觉，那种被注视感稍稍减弱。 透明桥琼鼻忽然微嗅。 “你们闻到了吗？” “什么？” “没什么。我闻道了腥味，或许是幻觉。” “呃……应该不是幻觉”牧苏语气羞赧。“我刚放了个屁。” 气氛为之一静，只剩窃窃私语在耳边回荡。 他们不知道改以何种表情面对。 “在游戏中还可以这么做吗？”这是卡莲提出的问题。 答案是当然不能，牧苏一贯的嘴贱而已。 透明桥生硬将话题转移：“我们需要两个半小时让理智值恢复满。那么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出选择。” “是继续航行，还是逗留一天。” 第160章 真的，标题真的要开始正经了 “为什么这么问。”闻香紧贴透明桥才稍感安心，闭上的睫毛不断颤动，不敢睁眼问道。 “以目前来看，躲藏点只能说成功一半。它让我们活到天亮，也让我们陷入困境。从稳妥方面来说，我们更应该逗留一天改造躲藏点，直到确认何种躲藏点能让我们无忧撑到浓雾散去。” “就这个就可以了。”被嘈杂低语声折磨的君莫笑大喊。 “但问题是我们分属于不同地区，时差不同。我与卡莲闻香在火星，牧苏炽神君莫笑你们在太阳环——” 牧苏暗自记下。 “——终有一天会因有人无法上游戏而面临队伍减员。拖得越久这种可能越大。我们要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找到可以让我们真正生存下去的躲藏点避难处。而且我们不能确定之前投影明晚会不会再次来袭。它显然记住了我们。” “那么出海？”闻香问。 听到有人在耳边大声哭喊的透明桥微微提高声音：“出航同样有缺点。雾海充满未知。那些吊诡的存在，不确定的航行时间，如果航程稍远，我们就会陷入在浓雾中航行的困境。即便及时赶到望海崖，不知道如何正确搭建躲藏点的我们必定会碰的头破血流。” “所以我们需要做出决定。” 最后一句话落，气氛微微一静。 同时被幻听侵袭的他们艰难思考着。 牧苏趴在石头上听它的心跳。 一无所有的人不会怕失去什么。所以君莫笑卡莲闻香都选择了继续出航。 精神病人不会怕失去什么。所以带上全部身家及上个副本所得的牧苏也选择了出航。 决定已下，接下来便是等待理智值回满。 随理智值逐步回升，他们所受到的幻觉不断变化。当恢复至55左右时，它们身下凝视的眼珠逐渐合上淡去，取而代之是沙滩上看不清面容，身体焦黑的人影们。 它们拖着缓慢诡异步伐，如被鱼饵吸引的鱼群走向众人，将他们重重包围，而后站定凝视。 就像那句话：你能看到它们，它们现在也能看到你了。 无论眼珠亦或焦黑人影，都可以理解为另一个地方投影到主世界的幻象。只有理智值降低时，才会与那片正常人感受不到的另一个地方接触。 透明桥在与其中一道人影对视几秒后便承受不住闭上眼睛，心中庆幸，之前遇到的投影起码不是它们。 无论是眼珠还是人影，如果它们真的投影出现…… 这种事恐怖的令人不敢去细想。 “你妈贵姓？” “你们咋长的这磕碜” “你们能相互认出彼此不？” “哎呀你们咋不穿衣服呢” “你没有小勾勾，是烧焦了还是你是妹子？” “你们那嘎达谁长的最漂亮啊？是不是越黑越美咦嘻嘻嘻……” 牧苏丧心病狂开始与站在石头旁的人影对话。 众人听得脸颊抽动无力吐槽。 透明桥忍不住眼眸睁开一道缝隙，就见一道焦黑人影嘴型在动。 他们在对话！？ 透明桥心底冒出莫名。 理智值恢复到60之时，焦黑人影身形淡去，与之前眼珠消失如出一辙。 牧苏挥着手道别。 这时候的幻象只能通过低语与一闪而逝来惊吓他们了。 众人陆续睁眼。直到这时闻香才有胆子问牧苏：“它们跟你说了什么啊……” “它们希望我去做客。我说在考虑一下吧。” 作为极擅长背后说人坏话的牧苏，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概是它们羡慕我有光滑皮肤和清晰五官吧。呵呵呵我的天生丽质你们这群木炭怎么学得来啊。” “……”闻香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 君莫笑叹气走到闻香身边：“我想你明白了吧？” 感同身受的闻香微微点头。这种事情旁人觉得有趣，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会有多难受。 “你一般怎么应付他。”闻香真的很好奇。 “不要说话，不要问他。如果可以——最好连看他都不要。” “不是吧……” “你不知道他的恐怖！”深受其害的君莫笑下意识声音大了几分。 “你们在那嘀咕啥呢？” 听到声音的牧苏转头看去。 这种场面无异于被怪物追杀躲入衣柜，憋住呼吸目睹怪物从衣柜外走过，然后突然转头看来。 被盯住的君莫笑浑身一僵，关键时刻闻香出来救场：“君莫笑在夸你能和幻象交流，真是厉害。” “噫，这君莫笑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 几人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虽然耳边低语长吟，不时有道阴影一闪而逝。但比起之前经历这些已经能让他们暂时免疫。 大概跟肚子剧痛，过一阵疼痛减轻一些，非但感觉不疼还觉得有点舒服。 透明桥与炽神商讨第二次出航计划。余下无事可做的四人。 笨蛋卡莲在发现爬不上岩石，求助望切出游戏的牧苏而得不到回复后，便闷闷不乐起来。 “有一项新的委托。” 视界，石岐发来消息。 “终于有案件发生了吗！”牧苏兴致勃勃回复。 “不是案件，有委托人让我们照看一名孩子。” “不接！当我这里是育儿——” “报酬很丰厚。” “——给多少钱？” “您要多少，委托人会尽量满足。” “这么大口气啊”牧苏沉吟。“……委托人是谁？” “避风港。” 牧苏大惊从早到晚失色：“这孩子不会是你们避难所拐来的黑货吧。” “您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这么久没要工资我当然知道啊糟糕说漏嘴了。” 石岐无视牧苏故意制造的槽点：“我们迫不得已，而且那孩子只有在您身边才是安全的。” “先说好，我不带男的！” “是女孩。但她程序出错，因此会表现有些异常，大致可以认作俗称的熊孩子。” 牧苏不怕，因为没人比他更熊：“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玩——工作去了，每天你下班后我就要开始工作，哎真是累啊……” 说着大言不惭的话，牧苏关闭讯息切回游戏。 海浪钻入耳中，牧苏突然懊恼。怎么就忘了说报酬改成让自己爽了呢？ 第161章 标题真的真的要开始正经起来了 再没什么比死海这个名字更适合它。 拥有令人皱起眉头的苦涩与腥咸，只要超过一指深，便如无底一般幽深不可测。不见活物，没有生机，刻着深渊烙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拍打着望海崖。 临近主世界上午10点，理智值恢复满值，透明桥等人将木板搬到船上，准备出发。 围观玩家有认出他们的，提议要一起航行，被透明桥婉拒。 航行绝非人越多越好，固然人多能让理智值减少速度降低，甚至让理智值不再降低乃至恢复，但目标太大是个大麻烦。 小鱼从嘴边经过或许懒得张嘴。一大群就是另一说了。 而且并不保证玩家们会听指挥。 君莫笑对于她拒绝有些不满。在他看来人多总是好的。至于添麻烦……谁能比牧苏惹得麻烦更大？ 木板放置船头，随炽神推动迈上船，两艘小船并肩摇晃着漂离沙滩。 起伏海面明明在将船往岸上推，然而两条船依然向一个方向前进。 离岸几十米后，透明桥等人发现最后一条木船跟随出海，于不远处坠在后面。 “他们在跟着我们。”闻香注意到后方那条离岸不远的船。 船上坐着六名玩家，以稍慢一筹的速度跟随着。 炽神头也不回：“腿长在他们身上，想跟就跟吧。” 君莫笑则倍感开心，终于不用跟牧苏同一条船。 上船前，位置被重新分配。君莫笑与透明桥互换了座位。 绝不是为了平均一下智商。 离岸百米后，木船逐渐转向左前方。直到船头直指正东。 接下来是一段相安无事并枯燥的旅途。只是后面那条船并不那么认为，航行半个小时，那边开始隐隐有争吵声传来。 同时前方视线尽头，薄雾出现于海面。 相比第一次的惊慌，众人镇定许多，也更有心情观察雾海区域。 以雾为边界，近海与雾海出现一条分割线。分割线这一边，死海微掀波浪。虽死气沉沉但总有些海浪声。 另一边，幽暗如深渊的海水平静泛不起波澜，静谧薄雾笼罩海面之上。 那里属于另一个世界。 随之靠近，跟着他们的那条船骚动变大。那边显然第一次见到薄雾。 君莫笑莫名有了几分优越感，连腰板都挺直几分，转头望向身后，却看到旁边船上的牧苏在用一种揶揄贱笑看着自己。眼神仿佛在说：我都知道哦，你的想法。 他涨红着脸转身僵直坐着。 “你们说……这水有多深……”闻香趴在船沿，伸出手掌，指尖触碰海水，随船划过分界线。 牧苏随意应道：“你倒不如问问这水里有什么东西。” “诶？！”闻香吓得缩回手，几分娇怯：“里面有东西吗……”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下面起码几千米，说没东西你信吗？” “是鱼还是……” 牧苏耸肩：“谁知道，底下暗无天日的，怕不是随便长着玩。” 鉴于牧苏说的有一定可信的，透明桥与炽神都没有出声辩解。这无疑助长他的气焰，嚷嚷着就要讲故事。 透明桥忽然挑高眉头：“再不老实就把你的地址告诉卡莲。” 这比什么都管用，牧苏登时捂住嘴并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啊……？在说我吗？”睡眼朦胧的卡莲怔怔抬头。 插曲过去，小船上空重归寂静。 无声之中，薄雾之中，两条船只并列。尾迹悄无声息向外荡着波痕。 透明桥担任警戒。每隔一阵便要扫视一周，注意周边是否有让理智值加速下降的存在。 另一条小船或许还跟在后面，但他们已经看不到了。薄雾笼罩周围，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一刻闲不下的牧苏拿出门闩无聊划水玩。 于安静中向前飘荡。感到无所事事的透明桥托着下巴，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牧苏水中划动的门闩，并随之移动。 直到—— 手上湿滑的牧苏一下没抓稳，门闩滑落入水，连水花都没溅起转眼消失。 “吭……”透明桥嗓子传出抑制不住的吭声，她唇角轻扯，眼眸微弯带上笑意。 然后便见牧苏瞪着死鱼眼望来。 笑意微敛去，透明桥说道：“你不会要怪在我身上吧。” “嘁……”牧苏一副被看破的样子，将富江斧从腰间抽出。 【让我们来砍点什么吧！】 富江斧欢呼中，牧苏拿起它半身探出船沿。 “你想用斧子把门闩捞上来？”透明桥好奇问，顺着牧苏的思考方式她想到了这种可能。 “你没睡醒吧？”牧苏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晃了晃手中富江斧：“拿斧头捞门闩？你给我表演个试试？” 【牧苏牧苏，我有点头晕】 透明桥唇角轻扯，微微平复心情后问：“那你要做什么？” 牧苏重新探到船外，用富江斧在船舷上门闩掉下去的位置刻了一道潜痕：“门闩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只要我在船上刻下痕迹，等到岸后下水去捞就能找到了。” “……” 透明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能眼睁睁目睹牧苏得意洋洋刻完，将富江斧揣回腰间。 算了。他没想要跳海去找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 透明桥如此安慰自己，环视一圈检查周围。 望向前方时，理智值忽然发生变化。 不是陡然减少，而是……理智值下降速度在回升。 怎么回事？ 她第一时间想到是否遇到了其他玩家。而紧接，船身猛地震动打消她的这道年头。 另一条船如出一辙，仿若撞上什么，从船头水底散开涟漪。 或打瞌睡，或切出游戏的其余几人惊醒，慌乱望向四周，随即将目光落在趴在船头，伸手触摸的透明桥。 短发垂下，死海不见倒影。透明桥手掌沁入冰凉海水缓慢向下，手腕即将陷入时，她摸到了坚物。 是岩石。 “摸到什么了？”闻香小声问，她看到透明桥手臂一滞。 “岩石。”透明桥吐出口气，撑起身子眺望前方。 雾海依旧死寂。没有阴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她想了想，缓慢挪动身子到船头，双脚探入水下。 “等……”闻香焦急，正欲出声劝阻。 就见透明桥已经双脚踩在水下，双手缓缓平伸向两侧保持平衡。 她的身体完全离开木船，站在水中。 第162章 绝境 她在微微晃动，仿佛脚下不稳。 但随即众人发现晃动的是小船上的他们。 透明桥站的很稳。脚踝之下没于水面，她堪堪松了口气，薄唇紧抿向前淌出一步。 荡起波纹惊扰了海面的平静，众人目光心惊胆战随她走出两三米远。 炽神略一犹豫，同样迈腿踏入水里，淹至脚踝。被响声惊动的透明桥回头，彼此相视微微点头。 透明桥计划中，他们会往东航行，到达最近一处望海崖。 小船本该往那里去才是，如今却停在这里。 透明桥已走出七八米，与她路线错开，往另一侧走的炽神也走出四五米远。 不知因何，仍在前进的透明桥微微一顿，随即压低身形原路返回，并对众人做出一道手势。 那代表着发现异样。 “你们下来吧。”退回三米时，她压低声音开口。 余下几人相互对视，挪到船头迈出腿。 冰凉海水渗入鞋中，令人忍不住寒颤。伸出的那条腿仿佛正向无底深渊试探。还好很快——脚踩到了硬物。 站到雾海上的他们不敢乱动。另一边的炽神也在退回。 “前面雾里出现轮廓，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但理智值没有下降。”透明桥简短说道。 她发现理智值在踏上这里后已经不再降低。虽然也没有恢复。 炽神蹲下摸索水底，不多时站直，甩掉手上海水：“船送我们来总有理由的。” 透明桥目光下意识落在众人身后木船，却见木船摇晃着正远离他们。 心中一惊，透明桥前冲想要抓住木船，却是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扑入水中！ 牧苏心灵手巧心直口快，伸手将她拽回。 其余几人如梦方醒，怔怔望向悠悠远离消失在薄雾的小船。 “我的门闩……”牧苏耿耿于怀。 “我想回去了。”闻香抱起双臂，情绪低迷。 君莫笑想到另一条小船，急忙出声：“后面的人或许能帮我们？” 透明桥回答：“他们未必活到现在，即便可以，看到我们的空船返回他们也会止步的。” 无论如何，他们被留在了这里。 而且可能会死在这里。 “走吧，看看轮廓是什么。”透明桥随意拧去衣服上的水分，说了一句，走在前面。 薄雾弥漫的海面，孤零零一排身影向前行走。 众人都看到了几十米外的轮廓，随着向前轮廓显现。 不是想象中的某种存在的巢穴或是遗迹。是一栋木屋。 浸泡在海面的木质小屋。 几人相互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诧。 闻香问道：“所以……这是被遗弃的望海崖？” “应该说是淹没。” 走在最前的透明桥头也不回说。她脚下突然一绊，踉跄向前跌去。 队伍顿时停滞脚步。 “没事……”透明桥站稳说道。蹙眉转身在被绊到的地方伸手入水摸索。好像抓住什么东西般发力提起。 一块腐烂发黑，如泡发尸体般肿胀的木板被她撑起，大量海水从木板中低淌落下，像沾水的海绵。 这确定了他们刚才的推测，这里很可能也是望海崖。 避免溅起水花动静太大，透明桥缓缓放下木板。 “走吧，我们去小屋。如果那里能恢复理智值的话起码有栖身之处了。” 知道脚下便是望海崖，原本排成一线害怕踩空的队形逐渐散开，围到木屋前。 门边窗户灰蒙蒙，看不清昏暗里面。 望海崖木屋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长屋，走廊左右有数间或者十数间房间。另一种便是单独木屋。 这里的木屋属于后者。 地基与根部浸泡水下。透明桥伸手用了几分力气推动。小屋没有明显摇晃，但底部荡起细小涟漪。 她微微松了口气。起码不用担心它会塌掉了。 来到门前，透明桥伸手拽动，见门纹丝未动又反力推开。 依旧无用。 她心底微沉。难道这里的木屋也属于独立空间，不允许进入吗…… “让我来。”炽神沉声。 透明桥点头让出位置。炽神上前双手握住门把，肌肉发力。 泡胀卡死的木门被缓慢拉拽开。 海水被搅动，泛着浑浊的幽黑夹杂着碎絮。 一股难明味道钻入众人鼻中，算不上好闻。 “尸体腐烂的味道。”牧苏黑眸眯起，眸光锐利扫过房间。 众人一惊，登时不想踏入。 透明桥叹了口气，撇下一句话迈步淌入木屋：“是封闭空间木料腐烂的味道。” 一张木桌摆在窗下，一旁油灯早已干涸，脏兮兮的餐盘盛着一堆毫无价值的黑渣。角落摆放歪斜椅子，已经不能坐了。 小屋最里面是一张木床，床褥长满霉斑。床脚处的衣柜冲着门口。 “理智值在上升。” 透明桥转头说。随即发现他们驻足门外没有进来。 “怎么了。” 牧苏努嘴，示意她抬头。 心声不详的透明桥抬起头，一只无形手掌倏然攥住她的心脏，寒意直入脑海。 无数道黑影趴在天花板上窥视，头顶上方，几只黑影伸长手掌向透明桥抓握。 “只是霉斑……” 透明桥恢复知觉，依旧紧张的薄唇轻抿道。 她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黑色霉斑遍布木屋的天花板，如扭曲挣扎的怪影。因为长时间的肆意滋生而有几公分厚，显得突出立体。 任何人第一眼都不会将之与霉斑联系在一起。 犹在后怕的透明桥注意状态栏，理智值没有减少。 这时，炽神迈进木屋，并直走向衣柜拉开。 衣柜内空旷，底部一层积水，只是普通的衣柜。 从被淹没开始，这间小屋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除了理智值。 几人陆续进入木屋，闻香嫌恶捏起发霉被褥丢到床角，坐到还算干净的床板上。 透明桥呼出口气，看着房间内的众人：“严格来说小船并没有带我们来错地方……”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君莫笑显得有些焦躁。 透明桥回答：“呆到有玩家路过，并可以好心帮助我们。” “如果我们改造这里呢？”闻香出声。带着她独有的乐观。“一个被淹没的望海崖能碰到的几率很小吧。你之前也说过时间越久，越可能因为某人有事而导致队伍减员。我们出海的最初目的不就是要在海外找到避难处。倒不如……我们将这里打造为一个避难处？” 第163章 怎么样!上一章标题正不正点! “先确定能不能撑过夜晚吧。” 与之对应的是透明桥的悲观。 死海中的浓雾…… 她望向窗外，流露几许顾虑。 不过除了她，其他人都很感兴趣，即便牧苏也是如此。 没什么比在主世界建造一个避难处更能令人跃跃欲试的了。虽然材料是个大问题。 “我们方位在哪。” “正东。”炽神回答。 “我们离前一望海崖2个小时海程，大概10千米。”透明桥沉吟。“我先查一下有关淹没望海崖的资料吧。” 她走到床边坐下，头倚靠闻香肩膀切出游戏。 闻香窃喜，将透明桥脑袋微微扶起，让她姿势更舒服些。 在此期间，炽神走出小屋，回到透明桥被绊到的大概区域伸手摸索，找出那跟木板后拖回倚在门外。随即又返回屋外，开始收集水下木板。 君莫笑跟去帮忙，牧苏想了想，也跟出去看守木头，以免被不法分子盗取。 或者直白说为什么也不做。 见人都离开，卡莲嘟起嘴：“你说的根本没用嘛。” “啊？诶？失败了吗？”闻香怔然，随即才想起卡莲指的什么。“你那个鲁莽样子……谁会喜欢上你啊！” 卡莲缩起肩膀，神情怯怯。 “真拿你没办法。”只有在这个笨蛋面前闻香才会做出一副家长模样。她大开大合坐着指点风云：“呐，我给你出一招，你假装是女人。” “诶……不好吧……”卡莲迟疑。 “先把他骗到床上再说啊！”闻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都自称能让男人爆弹连发了，区区一个精神呃……” 精神病几乎脱口而出，闻香觉得这么说有点难听，又改口：“区区一个牧苏怎抵抗得了。我教你，你对他说……” 几十秒后，卡莲扭扭捏捏出门，转向牧苏，吹弹可破肌肤带上红晕，声若蚊呐：“牧苏，其实我……” 卡莲忍不住抬起头，目光一触牧苏那双死鱼眼，轻呼一声忙低下头，只敢透过睫毛偷看自己喜欢的人。 “我……我是……”卡莲脸色绯红，喏喏出声：“我是男的。” 嗡—— 卡莲脑海嗡声一片。 说错了！ 就见牧苏点头附和：“真巧，我也是。” “我……我是说……”卡莲几欲害羞昏迷过去：“我是……女……女人。” 话语钻入耳中，沿着耳道抵达耳蜗，再被传入精神病独有的病变大脑。 死鱼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睁大。 “啊……是嘛，真好啊。”牧苏干笑回答。瞬间感觉索然无味。 …… 不多时，卡莲进屋，神情委屈。 “诶？不会失败了吧。”闻香惊异轻呼，又有些尴尬。毕竟主意是她出的。 卡莲点头，几欲哭出：“我跟他说我是女人，然后他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听完叙述，总之闻香也不知道这算怎么情况了。 “所以这家伙是有心无胆吗。” 透明桥声音响起，睁开眼眸，带着笑意说。 小屋外。 炽神用一种试探性步伐前进，也就是重心靠后，伸腿迈出看脚下是否空的。君莫笑东张西望跟在后方，沿炽神脚印而行。 然后听到卡莲在门边呼喊他们。 “情况怎样？”炽神一进入，他与透明桥同时问对方。 炽神和君莫笑身上微微散发热意，换来的收货是门外多出三条长短不一的木条木板。 门边牧苏也擦着额头，看了这半天可把他累坏了。 “我先说。”炽神开口：“外面直径大约八十米，边缘不规则。参照其他望海崖，我在其他可能有木屋的地方搜索，发现水下有废墟残骸。那里的木头可以暂时为我们所用。” “已经都泡发了吧……还能用吗？”闻香一副向老师提问的姿态。 炽神看向她：“如果打算改造这里，我们可以用它们围起望海崖，圈出活动区域。我没有要说的了。” 话落，他望向透明桥。 透明桥接过话：“没有找到相关资料。可能没人遇到，也可能遇到的人没有说。总之……这种情况说明我们很可能已经在望海崖外圈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炽神问。 透明桥很少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众人不疑有他。 想到航行已经结束，他们心口落下一块大石。 他们都不是职业玩家，有各自的学业与工作。固定时间并且长时间进行游戏对他们是一种压力。 现在，这种压力以一种并不圆满的方式解决了。 透明桥点头，神情说不出遗憾还是轻松：“并且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不用说出来。”牧苏立刻插嘴。 奇怪看了眼牧苏，透明桥说：“有人用噩梦难度通关比例大致统计了每座望海崖的人数，并根据现有玩家数计算出望海崖的大致数量。” “说了不要说了，会被喷水字数的……”牧苏苦着脸。 连续被打断，透明桥笑着：“我会告诉卡莲哦。” “你告诉卡莲那你你就随便说吧……”牧苏还是认怂了。 卡莲更迷糊了：“到底什么嘛……” 透明桥言归正传：“那名玩家得出140~160个望海崖的结论。也就是平均每个望海崖有十万左右的玩家。” 牧苏问：“消息来源可靠吗？” 惊异于问话的居然是牧苏，透明桥还是回答：“不确定，可以勉强拿来作为参考。” “但还是没价值。”炽神摇头：“我们不清楚望海崖的平均间距，也就无从得知这个望海崖圈有多大。” 闻香托起下巴问透明桥：“游戏部落没有信息吗？还是说我们是第一个？” “我们肯定不是第一个。”透明桥并不觉得晚了近两个星期的他们能从1500万名玩家脱颖而出。“但正和我们的行为一样，抵达其他望海崖的玩家不会将这点秘密说出。”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君莫笑问。 “将这里改造为新避难点。”“但在此之前我们要进行一把噩梦难度。具体事项可以在梦境讨论。并且无论输赢我们我们都能获得随机道具。一件有用的东西在这里至关重要。” 闻香带着担忧：“可是你说会加深注视……” 透明桥看向她：“先活下去才是重要的。” 第164章 上古邪神学院的新实习老师们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梦境……】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4-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捞出的木板木条挤去水分叠在角落用来充当临时座椅。毕竟他们不能站着入梦，木床也支撑不了六个人的重量。 以防万一，炽神又捞来几根长木板，架在门外窗前用以遮挡，以防路过的存在窥探。 准备稳妥后他们就靠墙进入梦境。 雾海中没有海浪声，也没有拍打礁石与窗外玩家说话声。寂静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并随失去知觉消失。 渐渐，耳畔有了些声音，画面渐渐亮了起来，一同的还有背景音乐。 淡入的威廉退尔序曲中，画面呈现在所有玩家面前。 一片焦黑阴郁的山林，树木枯形怪影，无半分生机。厚厚云层阴沉遮挡。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滋生。 一栋二层学校坐落在这片散发深渊气息的焦土山林，铁栏围墙区分开枯树怪影。 有如晨曦的背景音乐中，金光刺破乌云，光束倾洒投在这片区域。 牧苏难以控制的跟着背景音乐心中唱了起来：我只能用一句~包含我真诚意~用心去吟的诗~哀求你~~~ 绿色草坪生气勃勃，鸟儿落于枝头。蜜蜂缠绕野花。 圣洁的天使雕塑喷泉流水潺潺，松鼠于泉边捧起清澈见底的泉水。 如果不是随后切入教室，将一群牛鬼蛇神学生纳入画面。之前景色看起来会更美好。 透明桥快速将一闪而逝的全体学员画面记在脑海。 两只玩偶和一大只玩偶；一只肉团；一只异形；一个小女孩；一个头发很长和一个嘴巴裂开的女人；一个小丑；一个浑身烧焦的男人和一个黑白浓妆的男人；一个不着片缕双手修长捂住脸庞的人形； 一共十二道身影，十三个座位。有一个是空的。 前奏结束，背景音乐突然激昂，转为老师打扮的人被它们袭击的画面，配合背景音乐如黑色幽默般。 威廉退尔序曲逐渐淡去。 接连死亡后，一名老师终于意识到不对，惊慌恐惧的想要逃离学院。 这里画面变为第一人称，玩家们视线跟随他踏出校门钻入黑森林。树林不远处，一道近乎与周围怪影融为一体的瘦长鬼影纳入画面。同时眼前突然出现闪烁噪点雪花。 画面顿时一黑，耳边静籁。 哗——哗—— 细微扫动响动，画面逐渐亮起。 一道娇小臃肿背景套着宽大不合身的长袍，清扫着校园各处的血迹。 画面重新暗下。 这份黑暗持续半分钟之久，才有声音清晰起来。 “我想到一个史上最棒的主意。”一道年轻的男性声线。 “让你的那些玩具自相残杀？”同样年轻，但无法分辨性别。 “比那还要棒。” “像混沌之主那个电影狂魔一样拍成电影？” “是找来普通人，让他们给它们当老师！是不是感觉本体都在兴奋颤抖。” “一般般吧。”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兴趣乏乏。 “你有兴趣加入吗黄衣，我可以给你安排呃……该死让我想想。” “我可没克苏鲁那么闲，伙计。而且你确定要让我和它见面？” “我不会让你们碰面的……有了！” 一段莫名对话之后，重归寂静。 …… 一分钟后，玩家们终于恢复了身体操控权。 他们出现在一辆移动的巴士上，身体随巴士颠簸着。 窗外是他们过场动画看到的黑色森林。巴士颠簸中，它们飞快向后掠过。 车厢内排除司机一共12名玩家，分散而坐。噩梦难度最大玩家数吗…… 透明桥心中自语。虽然清楚难度与人数没有关系，但她仍感到有些不安。 【欢迎来到上古邪神学院】 还不待玩家反应，车头处的收音电台传出带有电流的声音。 【作为实习老师的你们本没资格来这里授课。但鉴于学院教师资源缺乏。我破例录用你们。】 【实习期三天，如果你们还活……咳咳，我是指你们让学生们满意的话，可以正式加入上古邪神学院。】 巴士内的几名玩家相互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实际身份是普通的实习老师，被骗到这个鬼地方来。 【你们需要暂时负责一年一班的学生。教导他们包括管理起居。】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注意事项。仔细听好，我只会说一遍。那么首先是学生——】 【竖锯上课认真听讲，也是个热爱玩游戏的学生。不过如果你想过得舒坦一些，最好不要和他玩游戏。】 【安娜贝尔很丑，她的心灵也没好到哪里去。热衷恶作剧的她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置之不理就好。】 【玩具熊弗莱迪是个淘气的学生。它从不正常上课，它乐忠于从暗处袭击老师并抢走脸上的面具。所以如果你看到了它，拿起放在讲台上的面具并戴上让它抢就可以了。呃……如果你没来得及戴面具的话，可能会被他把脸皮撕下来。】 【沙耶，我的一位朋友家的小家伙。它很爱恶作剧，也很爱吃你……们亲手做的肉食。不过可以的话，请远离它。】 【异形女皇听起来很霸气，实际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但对你们而言就很危险了。如无必要的话请同上。远离它。】 【阿蕾莎很可爱对吧？看她神色阴郁心情不好，很想安慰她对吧？千万不要那么做。不去管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亦或她没做什么。拜托，她能自理的，真的不用你们来帮忙。】 “我出来冒个泡。”电台叙述中，牧苏忽然开口。 他这一章还没露过脸。 第165章 怪物学院 【禁婆除了她的头发会经常绊到人，一直很老实，还很香。哦对了，她很爱惜自己的头发，所以请注意脚下。】 【裂口女很自恋。并且听不进话，无论你说什么她都想让你变成她那个样。如果我是你们就会在她靠近时躲远。】 【小丑，最他妈混蛋的学生，该死！我讨厌这家伙！我讨厌小丑！是谁把它招来的？呼……总之，如果你也看它不顺眼，替我打死它，我会谢谢你的。】 【让我看看……哦这儿还有一个弗莱迪。不过没前一个那么可爱。如果你对外貌有洁癖的话可能看到他会吐出来。这家伙很喜欢欺负弱小。如果你上课时看到他看你的目光不太对，那么站到阿蕾莎身边就好。自从他想欺负阿蕾莎而被折磨了一顿后就老实很多了。】 【勺子杀人狂，这小王八蛋是个熊孩子，仗着勺子多见谁敲谁。不过他欺软怕硬。如果他掏出勺子要攻击你的话，踢他一脚没关系，算我的。】 【最后一个是……scp096同学。它很害羞，如果看到他一副不认真听课的捂住脸，由着它去吧。你不会想知道打扰它的后果的】 【还有一位scp173同学，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关了它禁闭。我想在你们见识到同学们后应该不会作死的去找它了吧？对吧？】 【愿你们与同学相处的融洽。哦对了，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我还没说，但鉴于我稍后还要去二年级学区处理一下老师们的尸……衣服……因为昨晚下雨没晾干。那么我来长话短说。】 【瘦长鬼影是学校门卫，请不要将它当做坏人而擅自攻击或到校长室打扰我。】 【请不要于0点之后离开教师宿舍，那是克苏鲁阿姨的打扫卫生时间，它脾气很坏。】 【远离二年级部校区。死在那里打扫起来会很麻烦。】 【不要认为食堂的八尺女为你盛了很多菜就以为对你有意思而贸然追求。她会吃掉你——我指的是物理层面上的吃。】 【没事的话不要靠近池塘，也不要喝那里的水。如果你觉得谭底楚人美的歌声很好听，也请在远处听。】 【杂物房有很多好东西，也有很多让你死的很惨的东西。课间你可以尝试去冒一下险。】 【校医室的疫医scp049，它杀的人比救的人要多。如果你看到有学生受伤，请不要好心的送学生去校医室——学生不会有事，你会有。】 【任何情况下——注意我说的是任何情况。都不能，禁止，绝对不允许离开校区。】 【你们不会想知道违反的后果的。】 【那么就这样吧。如果三天之后还有人活……很好地将学生们伺候的很开心，欢迎来校长办公室找我转正。我。伟大的上古邪神，欢迎你们。】 【我都说了什么啊该死我说了太多话了……】 声音似乎在远离话筒，画外音嘟囔了什么后便突兀关闭了。 留下巴士内的玩家面面相觑。这段属于提示的旁白浩瀚的信息量太大。 炽神等人望向透明桥，她回了稍安勿躁的神色。 巴士与此同时停下，破烂车门嘎吱拉开。 “下车吧混蛋们。” 司机手撑在椅背，转头对巴士上的玩家们喊道。 巴士停在过场动画中他们看到的院门前。 玩家们起身陆续下车。落在最后的牧苏刚一下车，就听司机说：“三天后我来接你们。如果我有空。如果你们还活着。” 牧苏眯起眼。 作为小心眼的人间行者，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还没有过好下场。 看向驾驶位，牧苏忽然感觉这位似曾相识：“这位兄台很面熟啊。” 回应他的是关闭的车门及发动倒退的巴士。 牧苏指着巴士大嚷：“披萨哥！这是蛆蛆大冒险梦境里我们坑了他披萨的那位！” 感觉其他玩家望过来，闻香拉了他一把：“别犯病了。” 不犯病是不可能的。环视一圈，看向巴士沿来时小径远离的牧苏跃跃欲试。 “这时候我们转身跑会发生什么。” 躲在炽神背后的君莫笑探出身子阴测测说：“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好主意！”牧苏一打响指，转身就跑。 牧苏跑得极快，然而未出十几米，眼前浮现大片雪花噪点，一道身形瘦长的黑西服人影突兀出现在面前。 “啊啊啊啊！”牧苏尖叫，转身就往回跑。众玩家莫名其妙中先一步冲入校园。 “哎……”透明桥眸子在瘦长鬼影上唯一停顿，叹着气捂脸跟随迈入大门。 同一瞬间，系统提示出现。 【载入任务……】 【当前玩家中存在上古邪神眷属。隐藏世界观确定为：上古邪神】 【所有玩家获得替身娃娃*3】 【替身娃娃】 【消耗品】 【罕见的】 【可以代替持有者死亡】 *你的痛苦将会出现在它身上 【当玩家顺利通过梦境，将可将替身娃娃带离梦境。】 获得的道具可谓丰厚，这却让透明桥心中不详更甚。 【主要任务：于三天后黄昏时依旧存活。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当前进度（13）。 【内容：你们被一个邪恶的家伙诱骗而来。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让你们死的苦不堪言。与其想一想如何存活，还不如怎么死的轻松些。】 【支要任务：让一班学生在三天后的考试中全部及格。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支要任务：让七名或以上学生认同你。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上古邪神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0】 【隐藏任务：每天会随机触发特定隐藏事件，每完成一件隐藏事件将获得1颗牙齿。】 当前隐藏事件触发数：0 【您当前正进行噩梦难度，该难度下将给予随机道具。】 【抽取完毕。获得道具——晦暗月光】 【晦暗月光】 【消耗品】 【罕见的】 【将指定区域夜晚变得更加晦暗】 *今夜无月光，回家好安眠。 【玩家-菇岛小嘤雄-退出梦境】 系统提示接二连三。似乎要与之前的提示混在一起让玩家懵怔。 透明桥呼出一口浊气，冷然启唇。 “我们被一个玩家坑了。” 第166章 ↓你 “什么意思。”跟在身后的炽神脚步一顿。 透明桥不动声色在周围玩家扫过一眼：“进去再说。” 玩家们穿过春意盎然的前园，看到停留在木质结构校舍门前的牧苏。 校舍仅有两层高，最右侧是如塔楼般建筑，与校舍整体相连，最顶端是一口古钟。 玩家们进入校舍，阳光逗留在门外。深棕色木板让走廊看上去昏暗几分。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长廊。常见于野外的路牌突兀的竖立正前方，挡住楼梯。 路牌上标有字母。 ↑教室·办公室 ←杂物间·校医室 →地下室·禁闭室 ↓你 “你”箭头正指着众人。 相互对视一眼，炽神带头走在前面。 其余玩家这才跟上。 许多条腿迈在木板的踩踏声很响，也很杂乱。即便众人有意降低声音。 走到二楼，又一道路牌。只是终于不是挡在路中，而是贴在木墙上。 ←校舍·办公室→ 玩家一个个靠右行走，钻入右侧走廊加快脚步，唯恐落在最后。 快步冲入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没人回头。过场动画带给他们的阴影不是一丁半点。 办公室明亮，刺破乌云的金光从敞开的窗户投进房间。干净而整洁，与过场动画到处都是内脏的场景天差地别。 玩家们随便找一处桌前坐下，牧苏六人选择相邻。下意识翻动起每一个桌上都有的一张纸。 —— 上古邪神学院时间安排 上午 查寝起床 第一节课：语文 第二节课：数学 第三节课：卫生 第四节课：科学 第五节课：外语 食堂午餐 下午 第六节课：体育 第七节课：人文 第八节课：音乐 第九节课：艺术 第十节课：社会学习 第十一节课：安全教育 食堂晚餐 晚上 就寝熄灯 让我们实话实说吧。你教不教无所谓，学生也不会听。别一句话不说就好。 每一段落以钟声为点。你的身份是…… —— 字迹潦草，似乎是个很没耐心并且字不好看的家伙随意写的。 “我是数学老师。”透明桥扬了扬那张纸。 “内务长……是什么？”君莫笑迷茫开口。 “就是负责它们日常起居的。”牧苏嘿笑：“你要学一首小星星哄它们睡觉了。” “你是什么？”坐他身边的透明桥侧身望去，看到卫生二字。 “我在下面……嘿嘿嘿，我在你的下面嘿嘿嘿……”牧苏面容突然猥琐：“你在我上面嘿嘿嘿……” 日渐习惯牧苏的众人没人去理他，相互将各自身份说出。 体育老师不出意外落在炽神身上。闻香和卡莲分别是艺术与科学。 一个叫圣月光的可怜家伙是语文老师，也就是即将要上场的。 正在这时，众人眼前同时浮现一行字幕。 【第一节课】 咚—— 塔楼洪钟声同时响起。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聚在圣月光身上，这个带着忧色的白人男孩站起来，犹犹豫豫往门外蹭去。 “他回不来了。”在他走出办公室没多久，牧苏忽然说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足够办公室其他玩家听见。纷纷看去，在牧苏身上微微停留后便将注意放在他名字前缀称号上。 “我听到背景音乐了。”他又补充一句。“音乐诡异，多半是要死在那里。” 要问为什么不用bgm，而用背景音乐来形容，当然是因为背景音乐占据四个字符，更符合水的要素。 bgm三个单词才一个字符。 其他玩家听不懂，透明桥等人也懒得理他。 气氛微微一滞。 另一边，圣月光迈入走廊另一侧的教室。 如办公室明亮。但总有种阴冷在教室内回荡。 圣月光走到讲台前，稍稍用正眼看向下方形态各异的学生。 他脑海一片空白，因为紧张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哗啦—— 桌椅摩擦地面声，坐在最后排的玩具熊弗莱迪突然站起，冲向猝不及防的圣月光。 临近眼前，利爪伸出时，圣月光如梦清醒。然后就感觉到被削弱痛觉后的脸颊刺痛传来—— …… 走廊忽然传来急促奔跑声。 圣月光冲入门内，惊魂未定躲进最角落处。 众玩家面面相觑。他离开……还不超过半分钟吧？ 【第二节课】 同一时间，字幕浮现于众玩家眼前。 这么快！ 透明桥秀眉微蹙，感觉似乎漏掉了什么。 她注视了一眼同伴，起身走向门口。 闻香担忧道：“小心啊……” 透明桥头也不回轻嗯，孤身走入昏暗长廊，脚步逐渐消失。 …… 站到讲台，透明桥一一扫过座位上的学生并加深记忆。 她突然注意到多了一个空位。 座位主人在记忆中被搜索出来。 玩具熊弗莱迪…… 她登时一惊，望向门外。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隐于门外走廊阴影，只露出一颗熊头。 二者相互对视数秒，透明桥一把抓起讲桌上面具扣在脸上。同时瞬间，玩具熊冲入教室一把扯过透明桥面具转身逃开。 透明桥呼出口气。总算过了第一关。 目光回到下方学生身上，她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教，但她记住了纸张上的可以随便说点什么。 “那么……大家不如来介绍下自己？” 透明桥话落，小丑嬉笑着起身。 “你……” 透明桥刚刚开口，小丑倏然尖叫冲来，一口尖锐的黑黄不齐牙齿露出。 扑到近前，正要张嘴撕咬之时，一股力量阻挡住它，同时将小丑连连向后推动。 知道是娃娃起了作用，透明桥惊魂未定，当机立断转身跑出教室。 没有谁追来，透明桥慢下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前时，正逢牧苏走出。 【第三节课】 “注意……” 她伸手要指身后，却被牧苏耍帅般抬手与之击掌，交错而过。 透明桥脚步顿下，怔怔望着牧苏背影说不出话。 …… 迈步走入教室，牧苏登上讲台。 他的目光审视扫过教室。经过裂口女时微微停留。然后便注意到趴在门边的玩具熊弗莱迪。 他登时瞪大眼睛。 上课时间居然不好好在教室待着！ 有心立威的牧苏急走两步走到门边—— 砰！ 教室门重重关闭，响声沿走廊传递。 那就在外面呆着吧！ 关上门的牧苏忿忿想着，回到讲台。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需要给这些不听话的学生一些下马威。 那么首先…… 牧苏指向scp096厉声道：“那位同学！现在是在上课，请把你的手从脸上放下来！” 第167章 本章说的和谐词变多了，也就是说我骂你们，你们只能＊＊我哈哈哈哈哈 “他是被玩具熊杀死的，替身娃娃替他挡了一次。你……也失败了？”闻香拉着透明桥坐下，语气带着浓浓诧异。在她看来自己这位好友很少失利，怎么会这么快…… “那是玩具熊弗莱迪，它大概会在看到玩家后几秒后发动攻击。这时候戴上面具就好了。”透明桥解释了一句：“我是被小丑杀死的。如果没猜错，这些怪物攻击是有顺序的。玩具熊弗莱迪第一，小丑第二。” 透明桥与牧苏是唯二两名拥有称号的，其他玩家不疑有他。几名同伴更不会去质疑。 起码在更新之后，拥有称号的玩家几乎与资深玩家挂上等号。 回到座位，炽神卡莲君莫笑几人围坐过来。他们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 就听透明桥低声开口：“我开始本来计划拿到随机道具就退出梦境。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点变化……” 她拿出出现上衣口袋，三只手指大小的人偶娃娃。 明显的手工制品痕迹。棕色粗麻布扎成，眼睛是两枚衣扣，嘴巴用黑线代替，两个深灰麻花辫，深蓝连衣裙与身体缝纫一体。 三只人偶娃娃，其中一只脖子已经断开大半，露出里面填充的劣质棉花。 那代表透明桥的死法。 “圣月光那只是脸被撕了下来。”知道透明桥要问什么的闻香说道。 透明桥轻嗯，揣回口袋后继续道：“替身娃娃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不过我们很难确保通关后还有剩余或是我们能通关。所以现在我们要作决定。是尝试进行副本还是退出。”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选择继续。 “还记得在外面我说我们被某人坑的事吧。”透明桥话题一转，并且这回未压低声音。 其余玩家不由望来。 “怎么了？”闻香问。 “退出游戏的玩家菇岛小嘤雄，他就是载入任务后系统提示的上古邪神眷属。我以前说过进行噩梦难度会被特定存在注视。那家伙……很显然注视达到一定级别，已经踏入上古邪神视线。” “会对我们造成影响么？”闻香又问。 透明桥摇头：“暂时没发现。但现在我们正进行有着浓郁上古邪神世界观背景的副本。别忘了，被那些存在察觉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这个……”炽神思索：“这些怪物的资料能查到吗？” 办公室的其他玩家纷纷竖起耳朵，他们同样很在意这点。 “已经在这里了。”透明桥指了指脑袋。 闻香惊呼：“诶？这么快！” “搜资料不需要多久的。”透明桥含蓄一笑。 忽然有道讯息发送到阀门游戏，透明桥切出去看了一眼，是炽神发来的。 “其他玩家也在，要直接说吗？” 毕竟这些资料是他们收集来的。 “嗯，他们活得久些对我们有帮助。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玩家三次用尽，正式死亡后空出的课程该怎么办，由幸存者替补么……” 简单交流完，二人重回游戏。如什么没发生般开口：“玩具熊弗莱迪刚刚介绍过了。小丑来自电影《小丑回魂》中……算了这不重要。它会读懂你的内心幻化成内心最害怕的东西。并从恐惧中吸收养分增强自己……不过这是游戏，所以它更多会利用幻觉与惊吓进行袭击……” 透明桥忽然一顿，流露恍然。 “我想我犯了一个错误……小丑没有攻击我。它是让我产生被它攻击的幻觉。而我一旦信以为真，那么攻击我的就是真实的……” 炽神皱眉：“也就是当做是真的，那么发生的就是真的？” 透明桥点头。 君莫笑长舒口气：“真是可怕的存在……” …… “嘻嘻……” 小丑嬉笑着从座位上起身。 它坐在靠墙第一排，离门最近。离牧苏不足三米远。 “好就你了！” 牧苏拍着手掌激动大叫。他正陷入无人搭理而尴尬的困境。忙指着小丑道：“这位同学，劳烦你将096的手挪开。” 小丑笑容滑稽的僵在脸上。转头看了看捂脸的096，又看了看期盼望来的牧苏，选择重新坐下目不斜视。 任由牧苏如何呼唤它自巍然不动。 “诶——”牧苏拉着长音，笑容也一同僵住。 摔倒他可以用假装在跳舞来化解尴尬，打错招呼他可以用在演默剧来表现的很自然。 这种情况大概是头一遭了。 长音总有没气的时候，牧苏声音越来越短，直至消失，他才尴尬的闭上了嘴。 是长音，别看成长者…… 没人出头的牧苏决定亲自上阵。 他挽着袖子，走向中间第二排的096，并给自己下台阶般说道：“看来096同学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啊……” …… “scp096又是什么？”闻香好奇问。它和一个scp173还是137的名字很相像。 “一种身高2.4米，手臂极长皮肤苍白，没有毛发的人形生物。平时极为温顺，但当有生物通过任意形式看到它的脸后会开始尖叫哭喊发出无意识的声音，并且一两分钟后袭击看了它的生物。” “如果躲起来不让它发现或是将它关起来呢？”闻香异想天开。 “它会摧毁沿途所有阻挡它的物体，直到杀死看到它的生物。” “感觉更可怕了啊……” …… 牧苏看着这个坐着也和自己差不多高，浑身惨白、生有利爪、修长手掌捂住脸的学生。 “它平时也这样吗？”牧苏问096身后的裂口女。不知道是否错觉，这个向来用一副慵懒与欠扁声线的家伙声音似乎温柔了一些……？ “我漂亮吗。”裂口女从怀中抽出剪刀，阴测测笑道。 “正好借用一下。”牧苏不由分说伸手夺来，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 暂时不理发愣的裂口女，牧苏将剪刀揣进怀里开始劝解096。说着说着就开始上手去扒096的手，嘴上还念叨：“你看你手这么脏指甲这么长总捂脸眼睛容易有细菌的我是卫生老师当然要对你们的卫生负责了。” 096的挣扎并不强硬。几乎很轻松，牧苏拉开096的一只爪子，然后突如其然伸手拉住身侧座位猝不及防的小丑脑袋，将它拖拽过来印在096脸上。 没有人能得罪牧苏。 没有人。 第168章 弗莱迪之友 “它这么内向，怎么看都是因为你欺负它！”牧苏装作义正言辞的指责小丑。 “我没有，我不是……”小丑连连摆手，却见scp096重新捂住脸，陷入严重的情感失控中，发出呜咽哭泣与意义不明的喊声。 小丑惊恐地不断后退，从敞开的窗户飘出。 096缓缓从座位上立起。它开始尖叫。声音不大却令人难以忍受。牧苏忙赶在前面拉开门，缩起脖子闭上眼，任由096带起劲风与尖叫冲出门外。 声音愈来愈远，确认096是真的走了，牧苏小心翼翼睁开眼睛，重新关上门。 他长舒口气，望向教室内剩余的九名学生。它们也在望向他。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才第一把。 牧苏将被096推开的桌椅摆回原位，开始如视察考场般慢步而行，打量第二把火该烧谁。 “我的剪子……”裂口女小声喏喏问。 “我没收了。上课时间不允许拿出这么危险的东西。下课后来我办公室去取。”牧苏轻声训斥道，转身看向身后小丑空座的后面。 阿蕾莎坐在那里，她也在抬头望他。 身着深蓝色连衣裙，小女孩模样的她大抵是这个教室里唯一像是学生角色的。 “王耀？”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小女孩只是歪头，那双如深渊般深邃的黑色眼眸望着他。对牧苏说出的词汇人名无动于衷。 牧苏摇着头叹气走过，来到后排。 阿蕾莎后座是勺子杀人狂。这货一见他，就如示威又似威胁般从黑袍怀里抽出一柄银白勺子。 …… 走廊杂乱的奔跑声与尖叫惊动办公室，余下玩家面面相觑，惊魂未定听着尖叫接近，又随即远离。最后从地板下的一楼传来又在窗外响起。 哪怕如此也没有玩家敢去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仿佛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虽然这里与安全二字毫不相干。 炽神与透明桥相视一眼，二人站起，前者来到门边，将门拉开一角向走廊张望，后者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彼此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回到座位，闻香追问：“勺子杀人狂又是什么？名字比096还奇怪。” “顾名思义。一个致力于用勺子杀人的家伙。”透明桥说。 办公室的玩家正思考勺子怎么杀人，就听她继续说：“它会不断用勺子敲击目标，直到目标忍受不了折磨精神崩溃被敲打而死。它的由来是用勺子追杀一个男子十二年。同时它无法被杀死。意为被他盯上只有死才能解脱。” “完全是精神上让人感受绝望啊……”君莫笑十分到位的作出感叹。 …… 牧苏面无表情掏出剪子。 这个从精神层次上让人崩溃绝望的存在看了看牧苏掌中的大剪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调羹，羞愧地收起低下头颅。 鼻孔喷出两团热气，得胜的牧苏扭头看向裂口女后座的弗莱迪。 没有玩具熊前缀。 他套着一件红蓝横条纹毛衣，右手的金属锋利铁爪一下下敲击着桌子。黑色礼帽下是一张满是烧痕的狰狞身体。那张同样狰狞可怖的脸庞上双目阴冷凝视着牧苏。 牧苏居高临下望着他，眸中满是不屑：“一个样貌丑陋欺软怕硬的恋童癖也配坐在我的教室？” …… “和玩具熊弗莱迪重名的另一个弗莱迪是什么……？” 问话的不是闻香，是语文课老师圣月光。 鉴于他死于玩具熊弗莱迪之手，那么对另一个弗莱迪充满好奇理所应当。 “一个会潜入我们睡梦中，然后袭击我们的怪物。因为这是游戏所以它似乎无法伤害我们。只是我不确定系统会不会强制我们进入睡梦并被它袭击。” “但是有一点……”炽神开口：“别忘了我们进入梦境是通过睡觉。所以它可能随时可能袭击我们……” “牧苏很久没回来了。”托着下巴的卡莲忽然说。 气氛一静。 是啊。牧苏已经去了五六分钟了。 这个笨蛋别死了没逃回来……透明桥神色担忧，决定去看一看。 “注意点。”闻香提醒。 点头回应，透明桥开门迈入走廊。 嘭—— 轻关上门的声音在寂静走廊很响。透明桥轻声走动，来到走廊另一头的教室门外。 奇怪的声音混杂着桌椅在木板上挪动的声响从门内透出，透明桥紧贴木墙，探头透过木门上的窗口向教室内张望。 牧苏压着一道身影，挥舞拳头用力下砸。 “……？” 透明桥转回头，使劲揉了揉眼睛。 她吐出一口气，重新从窗口望向教室。 这回她看得更加清晰。牧苏绕到弗莱迪身后，臂弯死死锁住他的喉咙。 怀揣着莫名与紊乱，透明桥往回走去。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可能是弗莱迪露出怯态，牧苏看它好欺负就……？要知道那家伙向来欺软怕硬的。 但她更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推门回到办公室，众人望来。 “怎么样？”卡莲迫不及待追问。 透明桥回过神，欲言又止，随即摇头：“等他回来让他告诉你们吧。” …… “我有……话……”弗莱迪艰难开口。 牧苏臂弯微松：“说什么？” 弗莱迪难喘息几口，感觉脖间再次勒紧忙不迭大嚷：“该死的，你以为我想陪一群疯子在这里上课吗！” “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个的话——”牧苏重新收紧。 弗莱迪这一刻福至心灵，突然大叫：“我会老实的我会老实的！我不会惹事的！” 这样很屈辱，但总比被这个小心眼老师借刀杀人弄死好。 牧苏看这货很识时务，便松开弗莱迪往讲台走去。 几步迈出，他倏然目光一凛回身一脚踢去！ 噗—— 闷响中，弗莱迪被踢得连连倒退，重重撞上墙壁引得头顶吊灯一晃。 “我说了我不会惹事的！”弗莱迪屈辱大叫！ “我以为你会趁我背对你的时候偷袭。”牧苏轻咳几声化解尴尬，回到讲台，在余下几名同学身上扫过。 竖锯比利和安娜贝尔两个玩偶老实坐在座位。沙耶除了挥舞触手阻挡身后禁婆视线再没其他。异形女皇的口水将木桌腐蚀的很严重。 三把火烧完。 咔嚓—— 门被推开，096出现门外。 第169章 课间休息 它身形佝偻着，捂住脸，游荡般回到座位坐下。 视线被遮挡的裂口女不得不侧过身体才能看到讲台上的牧苏。 牧苏走到敞开门边，探头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玩具熊弗莱迪和小丑的身影，便嘟囔着关上教室门回到讲台。 “096啊，我个人呢，是极其不推荐这种私下解决的。”牧苏故作腔调：“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跟老师我说啊，这件事下不为例。” 他也不管同学有没有在听，取出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划。 “我是牧苏，你们可以叫我——” 写完牧字的牧苏忽然僵住。 苏字怎么写来着…… 轻咳一声，牧苏写划不停，在黑板重重一点后转身。 “你们可以叫我牧八老师。那首先，我给同学们讲一个雨后小故事吧……” …… 咚—— 塔楼古钟响动。 【奖励时间：课间休息】 众人眼前浮现崭新的字幕。 30分钟。 透明桥心道。一节课的时长是30分钟么…… 古钟犹如下课铃。响彻之后，办公室外的走廊开始传来杂乱脚步声——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那么唯一可能就是……那些怪物出来了。 咔—— 门把手转动，众人瞳孔随之一缩。 牧苏出现在门外。 众人松了口气之时，不由好奇打量这个跟那群怪物解除三十分钟还存活的玩家。 该说不愧是称号玩家吗？ 至于他的同伴就是五味杂全了。透明桥的秒死已经说明难度，偏偏牧苏不仅没死，还成功上完一节课。 “你怎么做到的？” 神色臭屁，满嘴杂修的牧苏刚一坐下，闻香迫不及待问询。 牧苏正欲开口，办公室房门忽然被敲响。 办公室原本还算热络的氛围瞬间僵硬。 11名玩家都在办公室，那么敲门的……是谁？ 他们身形僵住，脑海一片空白…… “进来吧。”就听牧苏说。 嘎吱—— 原本近乎无声的开门声此刻无比清晰。众玩家似乎看到有浓郁无边际的黑暗从缝隙滚滚渗入进来—— “老师……”喏喏声中，一名穿着旧大衣，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门外：“我来取回我的剪刀……” 裂口女有心竖立恶鬼的尊严，却因惧怕牧苏而不敢抬头，浑身散着纠结的气息。 这么多老师在，牧苏想给裂口女同学一些颜面，便什么也没说站起身，走到门前将怀里放热的剪子交给她。 裂口女接过，就听牧苏半责备半关心低声说：“女孩子有防备心是好事，带着武器防身也是好事。但那是对付坏人的，老师我是坏人吗？嗯？” 裂口女轻轻摇头。 牧苏伸手揉了揉裂口女脑袋，将她本就很久未曾梳理的长发揉得更乱，柔和笑道：“好了回去吧。其他老师都是新来的，上课时别欺负他们，去吧。” “嗯。”裂口女乖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前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双眸子正巧与牧苏对视上。 如触电般移开，裂口女忙低下头快步走下楼梯。 目光跟随裂口女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剩女就是好攻略啊。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透明桥踮脚，下巴几乎搁在牧苏肩膀上边往外望边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牧苏不解扭头。 二人鼻尖轻轻触碰，相距近在咫尺。透明桥有些不适退开，红晕一闪而逝说：“殴打弗莱迪。我看到你在和他打架。” 听到这话的玩家瞪直了眼睛。 这位之前是玩格斗游戏的吗？ 牧苏关上门：“狗仗人势听过没？” 强忍住吐槽牧苏的用词，透明桥顺着他的说法思考下去：“你借用了某种让弗莱迪惧怕，或是让它不敢造次的存在的势？”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牧苏，麻烦你将发生了什么跟我们说一遍吧。”透明桥微微抿唇。 “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如果其他玩家撑得时间很短的话，势必会多出大量空余时间，余下的时间会发生什么……” 牧苏乐于分享他与他曾经的朋友们的故事，于是开始述说。 “学不来。” 几分钟后牧苏讲完，炽神摇着头。 牧苏的把戏很简单，与虎谋皮狐假虎威。激发这些怪物的矛盾来让自身处于安全境地。 可就算知道牧苏怎么去做的，他们也无法模仿着做出。 趴在桌子上的闻香长叹一声：“我有时候真感觉你和我们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啊。” 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 “没错，本大爷这就是大智若愚哈哈哈哈哈。”牧苏叉腰大笑。 闻香一翻白眼，懒得理他。 咚—— 此时此刻，古钟再响。 【第四节课】 炽神拉开门缝往外窥探，学生们正陆续回来。 “10分钟。”透明桥粉唇微启，将心算的课间时间说出。 接下来该轮到卡莲上场了。 她不敢一人去，便请求望向牧苏。后者自然不会拒绝，向其他人打过招呼后陪卡莲一同走出办公室。 教室门推开，牧苏出现门前。 卡莲怯怯走进，不敢拿正眼去看下方学生。 牧苏才没这么拘谨，半倚门边，歪头看向重新出现在座位上的小丑。 小丑感到不适地微微移开视线。 “好好上课吧。”牧苏说，便要离开。却发觉一颗硕大脑袋不知何时贴在面前。 破损皮套露出其后狰狞面容。猩红双瞳透着怨毒。 牧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薅着玩具熊弗莱迪脑袋便往门内拉，临了还补了一脚。 “上课了不待在教室乱跑什么！” 连打带踢将不知所措的玩具熊赶回座位，牧苏这才关门离开。 砰—— 门被关上。 卡莲缩起肩膀，偷偷看向这帮学生。 …… 托牧苏的福，卡莲撑了10分钟。 接下来名为利维坦的玩家就没她那么走运，一分钟后匆忙逃回。 五节课结束，时间过去却还没到一个小时。 透明桥忧心忡忡，而在这时——系统提示响起。 【隐藏事件已触发：自由活动】 【你们快速而敷衍的授课导致上午课程结束后还剩下很多时间。学生们感觉很无聊，校长也很愤怒。因此——从现在至中午午餐前，所有学生将可以自由行动并释放本性。】 【躲起来吧，这是一群坏学生。】 第170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等下这个标题我以前用过吧 牧苏起身就往门外冲。 闻香心急手快拉住牧苏：“你跑什么。” 牧苏震声：“我都快把小丑和弗莱迪坑到它奶奶家去了，不跑等着被肢解吗！”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闻香大声吐槽。 慌乱的不只是他，其他玩家同样举止失措，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炽神站起身：“别急，先听透明桥的推断。” 办公室忽然暗下几分。炽神神色一动，走到窗前望向天空。 刺破乌云的光束正逐渐消散，天空重新变得阴沉。 淡淡雾气笼罩这片围起的院区。 “时间不多了。” 他提醒众人。 透明桥环视众人一眼：“分开躲藏吧。人越聚在一起越可能被一网打尽。” 话音落下，就已经有名女玩家冲出门，争分夺秒寻找躲藏点。 有人起头，其余玩家陆续匆忙离开办公室。只剩两名玩家还未离开，似乎在等透明桥他们。 闻香这时问：“我们也要散开吗？” “我们也要。聚在一起的目标太大了。”透明桥往窗外望去一眼，雾气正逐渐浓郁，已经如阴天般见不到阳光。 她收回目光，开始往门外走去：“散开吧。有情况在聊天组里说。” 卡莲要跟上牧苏，被闻香拉住：“我们两个一起。” 陆续快步下楼，走到门口时，外界已然阴沉如傍晚。昏暗中浓雾弥漫，可见度不足数米。 她不确定浓雾只对玩家单方面有影响，还是同样会影响怪物视野。 身后脚步声传来，炽神他们跟随出来。 透明桥不再犹豫，孤身走入浓浓白雾，身形淡去。 …… 浓雾包围的灰蒙蒙的校园。 透明桥沿着小径前行。她记得小径尽头是角落，同时有一片齐腰深的花草。 花草可以提供藏身。靠近院外或许也能让怪物不敢靠近。禁止离开学院这一条不会只指他们这些玩家。 “啊——” 尖锐惨叫于雾中传来。 好快！ 透明桥微惊，加快步伐沿着小径走往花草处。 几片雪花悠悠飘落。 不知何时，视线内，周围有雪一样的碎絮飘落下来。落在透明桥头发、肩膀上。 透明桥微怔，情不自禁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手指轻碾。 灰烬……？ 她下意识想到阿蕾莎。 透明桥在聊天组发去一条消息：你们那里下“雪”了吗？ 在没有遮挡的空地等待十几秒没有回复，透明桥便不在逗留，加快脚步。 一分钟后，她看到了那片依旧盛开，灰蒙蒙浓雾中死气沉沉的花草。 …… 名叫古天乐的玩家肚子于浓雾中游荡。 他神色惊慌步伐急促。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藏。远处不时传来的惊叫令他也随着一惊一乍。 就在此时，他看到前方浓雾中一道人影朦胧。他面色一喜，很快笑容又僵在脸上。 人影披散长发，一身破旧大衣带着口罩。 腿仿佛不听使唤，古天乐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走到面前，阴测测问：“我美吗？” 古天乐怔怔点头：“美……” “这样呢……”女人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两侧直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他露出好似哭一般的笑容：“也……也美……” “那我就让你变成……”裂口女掏出大剪刀，倏然扑上前。“和我一样美！” …… 牧苏在空旷走廊上行走。 他又回来了。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牧苏推开教室房门。 雾气弥漫的空教室透着冷清。 牧苏轻车熟路躲到讲台下方空间。闲不住地开始幻想：自己在讲课，女同学躲到讲台下方然后…… 就是人选有待商定。异形女皇哪凉快哪呆着吧。沙耶那副模样实在享用不来。 纠结之中，一张惨白怪脸突兀占据整个视野！ “嘻嘻嘻……找到你了。”小丑嬉笑着，目光怨毒：“我们飘起来吧……！” 牧苏不慌不忙闭上眼，扯着嗓子大喊：“096！快上！” 小丑一慌，下意识跟随闭起眼。 牧苏趁机睁眼，双脚发力蹬出。小丑踉跄后退中牧苏飞快爬起，嘴唇紧抿逃到窗前跳窗逃生。 嘭！ 一声闷响，牧苏重重砸在松软泥土上。转身逃入浓雾之中。 …… 牧苏在空旷走廊上行走。 他又回来了。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牧苏推开教室房门。 雾气弥漫的空教室透着冷清。 牧苏轻车熟路躲到讲台下方空间。闲不住地开始幻想：自己在讲课，女同学躲到讲台下方然后…… 就是人选有待商定。自带体香的禁婆似乎是个好选择，但那张脸实在是不堪入目。安娜贝尔体型太小。 纠结之中，一张狰狞怪脸突兀占据整个视野！ “嘿嘿嘿……找到你了。”弗莱迪嘿笑，目光阴冷：“噩梦开始！” 牧苏不慌不忙，扯着嗓子大喊：“阿蕾莎！快把三角头弄出来！” 弗莱迪一慌，下意识转头看去。 牧苏趁机双脚发力蹬出。弗莱迪踉跄后退中牧苏飞快爬起，嘴唇紧抿逃到窗前跳窗逃生。 嘭！ 一声闷响，牧苏重重砸在松软泥土上。转身逃入浓雾之中。 …… 牧苏在空旷走廊上行走。 他又回来了。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牧苏推开教室房门。 雾气弥漫的空教室透着冷清。 牧苏轻车熟路躲到讲台下方空间。闲不住地开始幻想：自己在讲课，女同学躲到讲台下方然后…… 就是人选有待商定。裂口女外表姣好，但那张四处漏风的嘴谈不上享受。 纠结之中，一张狰狞怪脸突兀占据整个视野！ “捉迷藏到此结束。”弗莱迪丑陋面孔满是胜利者的笑容：“我又抓到你了。” “哦？是吗？”牧苏眼眸低垂，轻笑着望向弗莱迪身后，似乎在与何人对视。 右手铁爪轻轻摆动，弗莱迪哼笑：“我看起来会那么蠢，同一个当上两次吗？” “你真的那么蠢。”牧苏目光挪动到“他刚才说你坏话，我全听见了。” “嗯。” 另一道轻嗯声清晰无比。 弗莱迪悚然回头，只看到空空如也—— 牧苏趁机双脚发力蹬出。弗莱迪踉跄后退，牧苏飞快爬起，嘴唇紧抿逃到窗前跳窗逃生。 嘭！ “该死，要换个地方藏了。” 爬起的牧苏低声暗骂。 这地方水不了字数了。 第171章 你为什么跟着我! 五节课程与四次课间休息，总计三小时十分钟。 透明桥心沉入谷底，她知道一直以来惶惶不安因何而起了。 牧苏拖的四十分钟与自己四人加起来还不足一小时。 接下来他们要坚持二个小时才到午饭。 他们很可能会在这两小时内团灭。 惨叫间隔很短。躲在此处十三分钟，她已经听到两声惨叫。 想了想，她将这些发到聊天组。 随后又发出一条消息：“我如果早发现这点就好了……” 刚要关闭聊天，闻香发出讯息。 “我不知道下没下雪，我在室内。” “没事的啦，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你提供的资料。恐怕就牧苏那家伙能通关的样子。” 透明桥：“你们还在办公室？” 闻香：“我和卡莲躲到……应该是食堂，这里有很多的桌椅。很安全。” 透明桥：“那你们小心。” 发完这句话，透明桥切回游戏。 窸窣—— 花草拨开声入耳。 有什么在接近。 透明桥眸光微深，将身子压得更低。 来者的目标明显，直冲透明桥而来。 稀稀疏疏—— 浓雾中，一道身影摇晃而来。 她身体不着片缕，这一幕与香艳无关。 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年的皮肤肿起层层褶皱，近乎透明。无眼白的双瞳黑暗深邃。头发长及拖地，在身后披洒在花草上。 若有似无的香气开始弥漫在四周。 禁婆。 透明桥泛起苦笑。 来的快了点，她还以为这个藏身点能持久一些。 …… 君莫笑已经快被逼疯了。 他在伊始便跑到校舍后方，一片茂密树林中的一颗大树上。 很聪明的想法。无论是小丑还是弗莱迪亦或玩具熊，看起来都不像会爬树的家伙。 但他还是被盯上了。 他发现一只玩偶不知何时正坐在相邻的树杈上，淡绿瞳孔紧紧注视着他。 这是一只名为安娜贝尔的娃娃。 君莫笑被吓坏了，从树上坠下。正要逃进树林深处，惊悚发现她不知何时坐在一棵树根下，仰头望着自己。 君莫笑开始往另一个方向逃，随即发现不管往哪里逃，它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目光注视的地方。 如果这样还好，起码只是如勺子杀人狂般给人心理上的压力。然而很快，事情开始向不妙的方向发展…… …… 圣月光小心翼翼沿墙而行。他是没有找到合适藏身处的那几名玩家之一。 他聆听着周围动静。他很怕玩具熊弗莱迪会从某处突然窜出。 前方，浓雾中一道轮廓显现。 圣月光脚下一顿，死死凝视那道迈步接近的身影。 轮廓中等身高，既不臃肿，耳朵也不在头上。他长舒口气，不是玩具熊。 人影接近到几米外，显现面目。 是弗莱迪。 …… 其余玩家或躲在角落，肾上腺分泌祈求别被找到，或逃离怪物的追杀，或是警惕周遭寻找安全藏身点。 牧苏双手插着口袋，如闲庭漫步般于浓雾中闲逛。 不知身处何处的牧苏走上一条小径。他突然微微仰头，鼻子嗅动。 一股禁婆的若隐若现香味钻入鼻中。 “说起来我还没找过禁婆的晦气啊……”牧苏嘟囔着，顺着香气弥漫的方位走去。 香气渐渐浓郁，加快步伐的牧苏终于看到与禁婆缠斗一起的透明桥。 花草被压倒一片，黑长头发将二人身体束缚一起。 牧苏忙冲上前，一脚踢在禁婆胸口将二人分开。拉住透明桥略显冰凉的柔软手掌转身便跑，口中犹在大嚷：“你放心，禁婆的弱点是火！等我们找到点火工具就来烧禁婆玩！” 另一边，透明桥从缠绕的发丝挣脱出来，捂住被踹动而隐隐作痛的胸口坐起，就见牧苏拉着禁婆钻入浓雾。 “……？” 透明桥呆滞。 他不是来救我的？ 拉着禁婆乱跑的牧苏犹不自知，横穿过前院，不知觉闯入另一处战团。 勺子杀人狂压在名叫摸鱼的玩家身上，挥勺便打。后者拼命挣扎不让勺子落下。 突然闯入的牧苏惊动二人。他们动作一滞，扭头望向牧苏。然后很快，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身后被牧苏拉着手的禁婆。 “啊！！！”牧苏看清二人，大喊着拉着禁婆往另一方向逃离。 目光跟随身影消失浓雾，摸鱼和勺子杀人狂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如梦初醒继续厮打起来—— …… 炽神喘着粗气，躲藏在墙后。 他在第一时间跑到塔楼，这里似乎是宿舍。沿着旋转楼梯上楼时，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 趁机从二楼窗口跳下，炽神留意到门口有被腐蚀的痕迹。 是异形女皇。 正欲逃开，炽神突兀听到前方有杂乱脚步声靠近，而紧接，牧苏拉着禁婆冲出浓雾。 “你……”炽神目光不可抑制落在牧苏身后的身影身上，正欲开口说话，就见牧苏脚步急停，换个方向逃去，低声急骂。 “该死，这里有异形女皇！” 炽神瞳孔一缩，微微转动头颅——一只狰狞金属般银白色的头颅从门内钻出。 …… “牧苏不会有事吧……”食堂最角落，窃窃私语声传出。 重重桌椅挡住了窥探，昏暗的食堂似乎是个很好的藏身处。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看那家伙失手过……”闻香轻声安慰。她不愿承认这点，但这是事实。“琉璃也说过牧苏那家伙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他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跑来装精神病呢……” 话音落下，闻香听到脚步回荡，连忙闭口不谈，紧紧盯向食堂门口。 不多时，两道人影出现门前。 “牧苏，这里！” 卡莲起身挥手喊，闻香已然来不及拉住。 身影注意到这边，快速跑到二人面前。 见来人是牧苏，闻香松了口气，而很快…… “你……” 闻香与卡莲眼睛发直看着禁婆，卡莲更是缩到闻香身后。 牧苏喘着粗气，咧嘴一笑回过头：“我把透——” 入目的是那张半透明的面庞以及全黑眼珠。 牧苏愣愣看着她：“您哪位？” “是禁婆。”躲到闻香身后的卡莲小声提醒。 “我知道！”牧苏又不傻：“你怎么会跟着我！” “不是很明显吗。”闻香叹着气拉起卡莲往后退却：“你把她拉来的。” “可恶……”牧苏恨恨咬牙，松开手转身就跑。 他毫无节操的把禁婆留给闻香和卡莲。 第172章 不写标题的话有没有搞头 飞奔回小径尽头，牧苏找到了依旧躲在花草间的透明桥。 “你怎么不早说啊。”牧苏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发声埋怨，巧妙将责任转移到透明桥身上。 透明桥无视他，一言不发目光绕过牧苏望向他身后。 “我把她丢下自己跑回来了。”牧苏解释。 收回目光，透明桥半信半疑：“所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牧苏神秘一笑：“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需要大家汇合起来。” “可以。”透明桥未有迟疑，点了点头。 “呀？”牧苏惊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主意吗。” 那双眸子直视牧苏：“你行事欢脱，但真正关键的地方几乎没有失手。你说有主意，我想这个办法一定有用。” 她如此实在无可奈何。从禁婆出现后她就知道这群怪物一定有追踪玩家的特殊方式。单是躲起来只能拖延一丁丁时间。它们早晚会找上来的。 与其等死，不如将希望放在牧苏身上。虽然他并不靠谱，但起码目前为止没有认出大麻烦。 “诶嘿嘿……”牧苏挠头傻笑：“你这么说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忽视牧苏故作引人吐槽的行为，透明桥从藏身点站起。 “说吧，接下来要做什么。” …… 交替重合的脚踏木板发出的声音在长廊回荡。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前进。 “这里是食堂？”跟随牧苏迈入昏暗空旷的食堂，透明桥神情微动。她记得卡莲和闻香就藏在这儿。 “是。”牧苏回答，疑惑环视一圈：“人呢……？刚刚还在的。” 透明桥微抬头，琼鼻嗅动。还没完全散开的淡淡香气在空中弥漫。 “禁婆来过这——”透明桥语气一顿，长眸眯起看着身旁牧苏：“你带她来的？” 牧苏挠头傻笑。 “唉……”透明桥叹了口气：“我问问他们跑到哪里了吧。” 她走到远离窗口的食堂角落，矮身蹲坐倚靠木墙。 昏暗角落，即便在窗外和门口往内窥探也仅能看出黑暗轮廓。 切出游戏向闻香发消息，片刻后透明桥回到游戏：“他们在不远处正在过来，不过炽神与君莫笑始终没回……” “我知道炽神在哪！我去找他！”闲不住的牧苏转身就跑。 “抓紧时间，我不确定我们还能撑多久。”透明桥对他背影说道。 牧苏摆手，示意知道了。 他离开后不到一分钟，闻香卡莲二人出现入口，快步走来。 “那家伙呢？”闻香一来便气鼓鼓兴师问罪。 透明桥知道她问的是谁，也知道她为何生气，心中好笑说：“去找炽神和君莫笑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闻香嘟嘴抱怨：“我们最好躲起来，他指不定要带什么东西回来。” …… 一滴冷汗额头滑落。 他躲在一间宿舍的床榻之后。 炽神如古铜雕塑般坚毅面庞带上几丝疲倦。 他能拖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异形女皇处于幼年期。而后者似乎在进行捕猎练习。 尽管如此，他口袋中，有一只替身娃娃胸口被洞穿，棉花不见。 这意味他死了一次。 然而炽神依旧没能逃过异形女皇的追踪。他们仍在塔楼进行猎手与猎物的游戏。 而在炽神身后，敞开房门外，一颗头颅缓慢探进房间。 有所察觉的炽神微微偏头，心逐渐沉下…… 蹬蹬蹬蹬—— 脚步重重踏在楼梯上的响声在隔音并不好的塔楼响起。 下方传来脚步，快速接近，最后停在门边。 “让让。”牧苏说着，挤开体型稍小几分的异形女皇。 异形女皇发出嘶吼，外突利齿流涎，低落地板嗤嗤冒气青烟。 “嘘——”牧苏冲它做出手势：“在宿舍那么大声！啊……还有毁坏公物！” 牧苏注意到地板被腐蚀的几个小洞，厉声道：“想挨处分吗！” 那么众所周知，当一个凶手想要对你动手时，最好的获救方法不是求饶或利诱，而是高喊西瓜沙拉汉堡，然后你就可以趁着凶手发呆思考的时候肆意妄为了。 不管异形，牧苏探头进去，对着房间喊：“炽神你在没在里面？” “咳咳咳咳……” 急促咳嗽声在床后看不见的角落传来。 牧苏看了看床榻后面藏起的炽神，又看了看身旁的异形女皇，流露恍然，抓起异形女皇的爪子转身就跑。口中喊着什么远去。 “看聊天组，透明桥他们在那等你！” 浓雾中，拉着异形女皇乱跑的牧苏横穿过前院，不知觉闯入另一处战团。 勺子杀人狂压在摸鱼的玩家身上，挥勺便打。后者拼命挣扎不让勺子落下。 突然闯入的牧苏惊动二人。他们动作一滞，扭头望向牧苏。然后很快，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身后被牧苏拉着的异形女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换女伴了啊。”勺子杀人狂打破死寂，套近乎开口。 “你们还没打完？”喘息的牧苏匀了口气。 勺子杀人狂用勺子挠了挠眼眶：“我杀人比较慢……” “哦哦不打扰了，那你们继续。”牧苏拉起异形转身跑开。 两道身影消失浓雾后，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继续厮打起来。 离开的牧苏如无头苍蝇围绕校舍转了一圈，未能发现君莫笑身影。而身后异形重新露出獠牙。 它没禁婆那么好糊弄。 “别急。”感觉异形切换到攻击姿态，牧苏拍了拍它的小手。“我带你去个地方，人都被我引诱过去了，都是你的……”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卖一票大的岂不美哉。 作为高智商生物，异形女皇不怕牧苏能逃得掉。便被他领着返回校舍。 嘭—— 牧苏撞开教室门，推异形女皇进去，关上门，一气呵成。 然后嬉笑着跑掉。 一分钟后，牧苏冲入食堂，他犹在高喊：“我没找到君——”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君莫笑就站在几人身边。 炽神转头看来“人到齐了，你的计划是什么。” 看来牧苏没在的时候，透明桥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省得重复废话的牧苏开门见山：“我们需要狗仗人势，把scp173——” 第173章 “你能往外捅点正常的词吗！”君莫笑忍不住插嘴打断。 意外摆脱安娜贝尔后，君莫笑看到聊天组透明桥留言便赶了过来。 经历安娜贝尔带来的种种精神上的折磨，他心态濒临爆炸。 “俺是乡下来的，没那文化咧。”牧苏操着一口大葱味说，接着语气一转突兀回到正题：“把scp173放出来，让它们狗咬狗。可以的话我们再找到scp096，撑到午餐到来十拿九稳。” 几人望向透明桥，于是透明桥简单说了一下scp173的特性。 “一种混凝土结构的类人雕像。会在没人注视的时候进行接近瞬移的速度快速行动，并移动到生物身后扭断脖子。但当有目光接触时就会保持不动。牧苏的意思可以利用它们。scp173会狩猎所有生物，scp096能避免怪物肆意接近。营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就听君莫笑抱怨：“那时的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一个比一个古怪。” 牧苏眼睛一瞪：“怎么说你祖宗呢？没大没小的玩意儿。” 君莫笑哑口无言，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闻香见君莫笑可能要炸，忙出声打圆场：“173……我记得是被关在禁闭室了吧？我们要将它放出了来吗？” 牧苏侧目，心想这么别扭的话她怎么说出来的？什么叫‘我们要将它放出了来吗’应该是‘我们要将它放出来了吗’。 等等……‘我们要将它放出来了吗’也不对啊！ 正纠结着，牧苏感觉有人在叫他，忙回过神，就见所有人都瞅向自己。 知道他一定没听见，透明桥轻叹一声，重复说了一遍：“我们该如何引出173。而且还要考虑将它放出来后怎么关回去。” “这个最好办了。”牧苏神秘一笑，望向君莫笑。 “干、干嘛！”君莫笑慌张大叫。 …… 自由活动已经开始二十余分钟。 除了炽神死过一次，和透明桥卡莲上课被杀，其余三人还持有三只替身娃娃。 看上去似乎颇为节省，但别忘记他们要在这里生存三天。 现在过去不足两个小时。 校舍一楼。 路牌前，牧苏鬼鬼祟祟走上左侧走廊。 为避免团灭，其他人都守在门口，牧苏独自行动——他特别要求的。 禁闭室有一扇厚重，与校舍定位不符的厚重金属门。 牧苏握住船舵般的门锁，逆时针扭动。 咔嚓—— 门内机关活动，一条缝缓缓开启。 牧苏探头进入门内。便在幽暗封闭的禁闭室中发现站在墙角的轮廓。 脑袋占据体积的三分之一，比例不协调的一双短腿。没有指关节的光滑圆手抵在墙上。 “赞诶。” 终于亲眼得见scp173的牧苏赞叹一声，在它诱人的臀部线条上扫去一眼，缓缓后退中，173消失于视线。 然而下一瞬间—— 哗—— scp173移动发出的刮石声响起，它倏然出现在牧苏目光所及的门口，正面朝他，短手平伸。 牧苏准确预判到它将要出现的地方。 牧苏忽然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双目圆睁着，绕到173背后。正想做些什么时，透明桥的喊声由门口传入走廊。 “好了吗！小丑来了！” 他们没有牧苏那么丧心病狂。在这些怪物面前他们依旧处于猎物的地位。 牧苏轻啧一声，只好放弃想法缓缓退回，再次拐过一角来到路牌边。 哗—— 刮石声再响，只是这回没再出现周围，似乎去了哪里闲逛。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出现。 【隐藏事件已触发：坏学生来了】 【你们似乎让一位非常麻烦的学生离开了禁闭室。别妄想它会因为你们是老师而手下留情。它只会不断出现在活物面前然后拗断脖子。】 【联起手来，要么被它弄死，要么关起它。】 牧苏没有掉以轻心，背对门口缓缓后退。scp173可没其他家伙好欺负。 退到门口，牧苏忽然后背和人撞了一下。 “是你？” 转头入目面孔让牧苏微怔。 “嘻嘻嘻。”小丑嬉笑。黑黄不齐似野兽般牙齿露出。 不远处门外，众人守在那里。没一人离开，哪怕是君莫笑。 小丑胸前还有牧苏的一双鞋印，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番怕是不能从善了。 呼…… 牧苏吐出一口浊气。不理身后小丑迎面走向众人。 果然，最后还是需要我出手啊。 他脚步一停，缓缓转身，将众人护在身后。 他直视几米外的小丑，黑眸深邃锐利。缓缓低声道：“没好好看清就来惹我，鲁莽就用代价来偿还吧。” 君莫笑在后面瞪大眼睛，心想指不定是牧苏从哪偷来的耍帅台词。 闻香和炽神心中咯噔一声，隐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见牧苏气息一凛，昂首冷哼：“这是个游戏。我们是玩家，你是npc。你若识相就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识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可喜可贺，没人打断，他终于如愿以偿将这句话完整说完了。 而紧接，在小丑与众人愣神之际—— 牧苏倏然转身前冲。 砰—— 两声痛呼。牧苏和透明桥同时捂住额头。 “嗨呀你挡着我干嘛，帅气的逃跑都被你破坏了。”牧苏捂着脑袋抱怨，绕过众人踉跄钻入浓雾。 有喊声遥遥传来：“你们顶住！我先撤！” …… 对抛弃同伴毫无压力，耍帅永远失败的牧苏向前奔跑。百米后他脚步放缓恢复为步行。 四周浓雾将他笼罩，静悄悄无一点声息。 浓雾中前进，牧苏脚下忽然一顿。一种被注视感油然而生。 环视一圈，他看到前方小径上，安娜贝尔抬头看着自己。 目光微凝，牧苏不理她继续前进从她身边经过。 小径前方，两旁花草与公园椅在浓雾中显现，牧苏再一次看到了安娜贝尔。 这回她坐在公园椅一角，如小女孩的洋娃娃般老实坐在那里。 “女人，你是在玩火。”牧苏轻叹，走到安娜贝尔身侧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 没有回复，牧苏如在进行独角戏。 片刻，他微微侧目，看向安娜贝尔侧颜。 “女士，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第174章 牧苏目光迷离，犹沉浸其中：“如幽幽鬼火与饿狼森冷眸光般令人着迷。”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牧苏淡笑，如在和安娜贝尔对话。 他忽然弯腰拾起脚边草坪一朵鲜花，唇边带上优雅笑容：“这一朵美丽雏菊一定与你很配。” 偏头凝视安娜贝尔：“需要我帮你插在发间吗？” 如在聆听什么般微微一静，似乎得到许可的牧苏轻轻将雏菊插在她棕黄长发的耳边。 他直视着她，脸庞越凑越近…… 忽然牧苏牧苏不自然一顿，犹如被什么阻挡。 前倾的身体收回，牧苏轻佻挑起安娜贝尔额前发丝：“别急着拒绝我。比起灵魂，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才是你需要的……” 几秒寂静后，牧苏笑道：“不信吗？我……” 他忽然转头望向来时的方向。浓雾深处，若隐若无的呼唤声传来。 “嘘……别急着回答我。”他食指轻抵安娜贝尔唇间：“同伴来找我了，你可以仔细想一想。” 牧苏起身，原路返回。 摆了安娜贝尔一道并让她不敢跟随，牧苏快步与透明桥等人汇合。 “你们还活着啊。”牧苏神情惊诧。 本来还不生气的闻香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慨直视：“你怎么就一个人跑了！” 牧苏震声：“因为人被杀就会死啊！” 闻香张口欲言，随即竟发现不知该如何去反驳，气势顿时减弱，无力反驳：“你……你怎么一点逻辑没有！” “谁跟你讲逻辑。”牧苏挖着鼻孔：“藕是人工打洞方便面是织出来的洗衣机有人在里面转筒，怎样！” 比口活他自认还没输过。 “小丑被你引走了。”透明桥这时出声说道：“现在看来你已经甩开它了。怎么样，有096的踪迹吗？” “它一直在追我。”牧苏摇头，顺坡下驴说。好像真的是引走小丑一样。随即又好像真的去找了一样说：“摆脱小丑后我找了一圈，没找到096。” 闻香微怔。自己……误会他了？ 炽神问道：“我们要散开找吗。” 透明桥果断摇头：“风险太大。现在我们可以回食堂等待了。” 抓紧时间，众人一路小跑回到食堂。并按照透明桥提议六人站在四个角。能相望到彼此，避免scp173出现或被其他学生一网打尽。 卡莲闻香一角，透明桥拽着牧苏来到一角。炽神和君莫笑各自占据一角。 各自站好，他们开始了枯燥而磨人的等待。 稍淡的雾气弥漫在清冷食堂，相互望去仅能看出模糊轮廓。 这种清冷寂静持续一阵，就听牧苏声音在食堂传开：“你们听说过四角游戏吗。” “那是什么。”闻香开口，她也觉得无聊了。 “在黑暗房间，四个人占据一角，其中一个角的人就往前走，拍第二个角的人并留在那里。第二个角的人去下一个角，然后同样留在这里。直到第四个角的人来到第一个角，就会发现本来空无一人的角落，居然有一道身影站着……等待被拍动肩膀……” 语气变得缓慢低沉，牧苏悄悄伸手从透明桥后背绕过，装神弄鬼轻拍她另一边肩膀，倏然收回。 透明桥转头，昏暗中一双眸子依旧明亮，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另一边闻香不满嘟囔：“不要在这种时候讲鬼故事好吗……” “那我们来成语接龙？”牧苏话题一转。 “好啊，起头吧。” “为所欲为。” “……” 气氛如冰般凝结。 “为富不仁。” 死寂持续了半分钟，一道声音传来。 几人吓了一跳。说话的居然是炽神。 闻香硬着头皮接道：“仁……仁至义尽。” “尽力而为。”君莫笑接的很快。 “为所欲为。” 气氛重新如冰般凝结。 过不多久，闻香大声抱怨：“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牧苏傲然：“我人送中华识字王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吵吵闹闹一阵，无聊的众人很快沉寂下去。 【玩家-猥笑-已死亡】 系统提示突然出现。第一名玩家正式死亡。距离自由活动开启已经过去43分钟。 “他的身份是人文老师。下午第二节排炽神后面。”透明桥接道。 玩家的死亡似乎没让他们有多大反应，或是全部都在思考。起码透明桥在心中思索之后的各种可能性。 枯燥之中，不知过去多久，淡淡哼声传来。 “我的心，是那光能使者变换魔法~达到神奇的世界创造未知~” 透明桥微微侧目。 牧苏仍在轻声哼唱：“熊熊火焰在心中凝结~凝结~~~” “是什么歌？”君莫笑的询问传来。 “你祖宗的歌。” “放你娘的屁！” 眼见要吵起来，一阵脚步声从走廊深处回荡接近。 一道身影出现入口。离得不远的透明桥和牧苏看得真切。 来人一身深色大衣，长发凌乱披散带着口罩。手中剪刀染血。 众人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众人。眸子在牧苏身上一顿转身就要走。 “诶等会儿。”牧苏叫住裂口女。 “老师您还有事吗……？”裂口女小声问。 “告诉告诉老师外面的情况。”牧苏拉着裂口女坐在一旁。 “啊……好。” 相比其他学生，久居于人类社会并且能力不是那么凶残的裂口女成为牧苏的突破口。毕竟你不可能跟异形女皇谈心，也不可能劝小丑好好学习。 裂口女将情形大致说了一遍。173出现后学生们有所收敛。警惕173的同时也意味他们不能像先前那么肆无忌惮寻找玩家。毕竟它们大多数只有一双眼睛。 并且透明桥从中得到一件有用的情报。 两名学生不会同时攻击一人。 “摸鱼走运了。”牧苏说。那货杀人以年为单位。被他盯上，除了疼点反而多了保障 说完后，牧苏拉着裂口女开始谈心。又是聊家常又是对报考学校的建议。直到—— 【自由活动结束】 【午餐时间】 【坏学生的自由活动让你们焦头烂额。但终于，学生们饿了。这意味它们能老实下来。】 【暂时的。】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数：1】 第175章 咚—— 宿舍塔楼上的古钟响起。 躲藏在食堂近两个小时，除了被牧苏强行留下的裂口女，并未有其他学生出现。 他们驱虎吞狼的计划成功了。 虽说其中发生一些插曲。如一道黑影从窗外经过。或是刮石声墙隔传来。 倚靠墙角蹲坐的牧苏起身，十分自然地顺势坐到餐桌前，后仰翘腿等待吃饭。 透明桥拉开椅子坐在身旁。裂口女略一犹豫，也在二人对面坐下。 亮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朦胧雾气逐渐退去。 闻香炽神等人往这边望了一眼，最终没能像牧苏二人那么胆大。选择靠近一些相邻坐下。 卡莲趁闻香没留神，硬挤到这张桌子上。不过只能与裂口女挨着坐了。 “173怎么办。引回收容所关起来？” 相处近两个小时，和裂口女还算熟络的透明桥将她当做半个自己人。因此言语没有刻意隐瞒。 “让它四处浪吧。”牧苏伸长脖子往打饭窗口张望。“反正下午它们还要自由活动一阵。关了放放了关，万一173闹脾气不肯出来了怎么办。” 透明桥很想吐槽他的异想天开，然后看了裂口女一眼后便保持沉默了。 连对立方的存在都能拉拢过来，牧苏的话某种程度上或许真的存在可信度。 光线从窗外斜照，园区重变为春意盎然。 雾气退散，众人的视线如满是水汽的镜片被擦拭一番，变得清晰。 接连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侧目看去，先前猎手身份的学生怪物正陆续来到食堂。对这边理也不理的找空处坐下。 诺大的食堂足以让二十几个学生和玩家单独坐开。 透明桥在问裂口女一些问题挖掘游戏内容。而这期间，学生陆续到齐。 玩家也来了二人，还有两名玩家没有出现。大抵是不敢来了。 食堂中，玩家们既没有闻到食物的味道也没看到八尺女。 “不会是吃我们吧……”闻香缩起肩膀，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叩叩—— 这并不大，却足以清晰让所有人听到的敲窗户声传入耳。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窗外，一道高大身影俯身注视他们。 她身高接近瘦长鬼影，大致2.5米。众人中身形魁梧，1.9米的炽神与她相比如同小孩子。 八尺女一身纯白连衣裙，柔顺黑发自然垂下。阳光披洒在宽大帽沿的白色草帽，碎金般的光斑落在白皙细嫩的肌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藏于草帽下的阴影，只露出高耸鼻梁与红艳薄唇。 看到她，透明桥忽然明白走廊与入口的天花板为何那么高了。 看到她，牧苏一股冲动油然而生，高声宣誓：“诸君，我喜欢巨乳！” 卡莲浑身一震，下意识低头望向自己平坦的胸部。难道……就因为这个他才不喜欢我的吗…… 与此同时，裂口女眸子深处流露几抹失落。 打招呼的八尺女离开窗前。不多时，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牧苏翘首以盼中，八尺女出现在入口。推着一辆与她身形相符的偌大餐车优雅走到打饭窗口。 “猜一猜里面装的是腐肉还是变质的食物。”闻香小声说。 “是你们都爱吃的东西哦。”听到闻香小动作的八尺女抿唇一笑，打开餐车顶盖。 玲琅满目的食材浮现众人面前。土豆泥、牛排、三明治、面包、糕点及水果。 香气溢出。 “不会是人肉吧……”闻香用更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管它什么肉，反正是游戏里。”牧苏迫不及待起身，经过闻香时撇下一句话。 将刚起身挡路的异形一屁股拱开，牧苏快步来到餐车前，拿起餐盘和餐具递给八尺女，随即眸带希翼抬头看她。 遗憾的是那双眼睛依然很违反物理法则的仍处于帽下阴影中。 沙耶排到牧苏身后，挥舞着触手。 “新来的老师么。”红唇微动间，吐气如兰。“那么您想吃点什么呢？” “美味的东西，比如你。”牧苏慵懒倚靠餐车，身体前倾凑近八尺女，开始令人不忍直视的强撩大法。 红唇掀起诱人弧度，八尺女将一块牛排夹起放进餐盘。 “想吃什么水果呢？”她又问。 “水蜜桃。”牧苏拿起一颗桃子，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眉毛微挑，目光似要看透阴影之下的真面目：“像你一样，饱满，诱人——呸呸。” 牧苏扎了一舌头毛。 “还有呢？”八尺女浅笑，饶有兴趣般的语气。 牧苏一听有戏，手掌一松桃子从掌心滑落，咚咚落地滚动几圈不动。 身后肉团似的沙耶做出低头动作，随即蹲下伸触手去捡掉落地面的桃子。 突然，牧苏站直，双腿迈开。脚边桃子被踢到骨碌碌滚出几米外。 摸空的沙耶小脑袋抬头看了看牧苏，又回头看了看排在身后不耐烦的异形女皇，恋恋不舍从桃子上收回视线。 前面，双腿岔开，上身挺直的牧苏双手扣住胸前衬衫，突兀用力往两边一扯。 衣服绷开，扣子挣脱乱飞，砸在餐车上轻响，不知滚落何处。 牧苏如脱壳般双手高举将衣服滑落到腰间。露出上身的牧苏故作诱惑，手掌从肩膀轻抚到前胸：“还有你晚上放学后……有空吗？” …… “那个笨蛋是在表演怎么快速激怒对方从而挨打吗？”听不到声音，只能目睹背影的透明桥被这一幕辣的眯起眼。 “我觉得他是在搭讪。”还是炽神有经验，一眼猜中。“用错误的方法。” 八尺女依旧不答，汤勺?起土豆泥，然后就像所有食堂打饭大妈那样，牧苏呆滞目光中开始颠勺。 半分钟后，牧苏垂头丧气端着餐盘而回，重重往桌上一放。 透明桥忍着笑意，肩膀撞了一下牧苏：“她是什么意思啊？” 难得她也有好奇这种八卦的时候。 不过她好奇的不单如此。透明桥想得很好，牧苏若能再拿下一人自己这边就更保险了。 “菜就给这么点，意思还不明显吗！”牧苏指着一小堆淋上鸡汤的土豆泥委屈巴巴诉苦：“杀手锏用了居然都没反应，一定是嫌弃我年龄大……谁还没年轻过啊，歧视老年人么，越老越有味道难道不知道吗呜……” 最后一句往嘴里扒食物的牧苏说得含糊。 透明桥疑惑：“什么？” “没什么。” 第176章 食堂风云 摸鱼走入食堂，连带着跟在身后挥舞勺子敲击的勺子杀人狂。 他大抵是认命了。在后者手下无用功的挣扎两个小时后放弃抵抗。反正没有痛感，任由他吧。 他往透明桥这边打了招呼，在一处角落坐下。勺子杀人狂跟着坐在一旁，一下一下敲击。 打饭队伍减少，直至消失。八尺女红唇微张：“比利和安娜贝尔还没来吗。” “我去找它们！”满奶都是脑子的牧苏自告奋勇站起，在非自己人的玩家敬佩目光中跑出食堂。 按照记忆，牧苏跑回与安娜贝尔相遇的公园椅，却没看到后者的身影。 不肯放弃献殷勤好机会的牧苏又转了几圈，不甘心来到塔楼寝室。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一道沙哑低沉的说话声在耳边传来。 “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牧苏看到了坐在书架空处的比利人偶，不由分说抓住它脑袋冲出塔楼。 “啊头……呃我的头……” 闷哼中，比利脑袋被牧苏抓在掌心，身体坠在下面随奔跑晃动。 直到跑回食堂走廊，注意起仪表的牧苏才听见比利的诉求，将之调个转而拎着一只脚。 牧苏出现食堂入口，众人与众怪瞩目中，他表面好心拎着比利后腿替它打饭，实则借机勾搭走向八尺女。 他看到了坐在一旁已经打好饭的安娜贝尔。心中叹气，没法找借口去找安娜贝尔然后再来打饭了。 他走到餐车前说：“我帮比利同学来打饭。” 八尺女浅笑，红唇掀起诱人弧度。 “您是一位好老师。” 她夸我了！她一定对我有意思……我们将来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好，长大后会不会比我高呢…… 手上餐盘一沉，牧苏回神，八尺女已经盛好了饭。 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的牧苏端着餐盘，拎着比利在靠近八尺女的餐桌前坐下。将它往对面椅子上一放，餐盘一推，托着下巴歪头看向收拾餐车的八尺女。 盯了一会儿，见比利没有动静，牧苏收回目光看它，眉头微皱：“怎么不吃啊。” 惨白脸庞上的猩红眼珠直勾勾盯着牧苏，随即下移落在餐盘上，无声表示。 牧苏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拿餐具。 “早说啊你，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早说的啊……”碎碎念着，牧苏恋恋不舍起身，走到摸鱼和勺子杀人狂身边捅了捅他肩膀。 孜孜不倦的勺子杀人狂抬头，正看到牧苏的死鱼眼。 “我一般不吃饭的……”这个脸色如涂了白漆，顶着浓浓黑眼圈的黑袍杀人狂出声解释。 “不是这个，我来借勺子。” 勺子杀人狂稍感安心，在摸鱼陡然瞪大眼睛中解开拉链，从背心及内衬玲琅满目挂着的数十个勺子中取下一个递给牧苏。 牧苏接过来挥舞几下，又趁摸鱼不备在他头顶敲击一下，说了句感觉不错就在勺子杀人狂充满认同感的目光中回到比利那边。 有意在八尺女面前竖立自己正面形象，牧苏盛起淋了汤汁的土豆泥便要喂给比利。 “不要！不需要你喂……”比利扭头躲闪。 然后就被牧苏一只手箍住脑袋，笑眯眯将勺子伸出愈来愈近。 比利拗不过他，木偶般的嘴巴勉强开合。 咚咚咚咚—— 急促闷响传来，下意识望去，玩具熊弗莱迪入口跑来，冲到圣月光面前抬起熊掌。而紧接，它的举动被一股力量阻止，寸进不得。 圣月光面露惶恐，急忙后退，被椅子绊倒。 牧苏眉头一皱，拍下勺子便要起身。 “你要去管吗？”比利好奇问。 “我是你们的老师，我有责任对每一名学生负责。”牧苏义正言辞，稍微提升的声音能让八尺女听得清晰。随后，这货开始向玩具熊弗莱迪走去。 玩具熊弗莱迪步步紧逼，绊倒在地的圣月光用手撑着，面对弗莱迪连连向后挪动。 这时，他感觉后背撞到什么。抬头，便见一张面孔低头看着他。 牧苏偏头，示意他起开。 圣月光愣了下，忙不迭爬开，往玩家最多的透明桥那边跑去。 目标逃开，弗莱迪那双散着森冷杀意的眼珠转向牧苏。 牧苏坦然直视。心里急速盘算怎样能既不挨打又得了面子。 毕竟他只是个弱小又无力的人类而已。 不善思考，或说为无法思考的玩具熊弗莱迪不会像其他学生那般迟疑，它一言不发，扑向牧苏！ 牧苏处之泰然，淡淡笑道：“我真的想扒开你一身皮毛，看看里面的零件是什么样的。” 玩具熊弗莱迪一顿后，熊爪伸出。 “不知道被096拆开时你又能否如此凶残呢？” 伸出的熊爪僵住，眼珠稍微黯淡，紧接凶光大盛。 牧苏继续：“你可能不知道，173是我放出来的。你猜它会对伤害帮助它的人的一只熊做什么？” “不知道机械构造的熊被扭断脖子后是否会死呢。” 熊爪近乎触及脸颊。牧苏视而不见，直视着它。 最终，熊爪缓缓缩回。眼珠带着森冷寒意，玩具熊弗莱迪一步步退去。 “哼。”装逼成功的牧苏冷哼一声，背手在食堂众学生脸上环视：“上古邪神是我二大爷，得罪我，我有一百种让你们在这儿待不下去的方法！” 最后看向玩具熊离开的入口，他厉声批评：“吃饭都不老实，打打闹闹成何体统。再让我发现有下次，就不用吃饭了。” “你好大的官威啊，牧八老师。”隔着几张桌子弗莱迪冷笑。 “穿衣品味差到爆的恋童癖闭嘴。”牧苏头也不回。 另一边。 炽神难忍心中诧异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透明桥看他。 “在一群能轻易杀死他的怪物中游刃有余周旋，甚至还占据上风。” “我记得他说过，先是狗仗……狐假虎威借助其他学生，将自己猎物的身份转换。我想这应该涉及到一种心理学。他的种种举动都在向这些怪物暗示：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不能伤害我，也伤害不了我。” 炽神想反驳，偏偏牧苏怎么作都不会死的行为侧面印证了透明桥的推测，不由沉吟：“这家伙是真的想了这么多还是凑巧……” “谁知道。” 第177章 将恐怖生存副本玩成后宫攻略副本 圣月光长舒口气，求助转向透明桥：“让我跟你们行动吧，我人偶已经没了……” 他从口袋拿出替身娃娃，其中两只脸皮被撕开，剩下一只被腰斩，整齐分离。 “两次玩具熊，还有一次是被比利抓起来然后——”他语气突然一滞，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裂口女。 “她是自己人。” “啊啊……”圣月光反应过来，牵强扯起笑容。 牧苏雄赳气昂而回，闻香揶揄问他：“上古邪神真是你二大爷？” “哪能啊。就是借着大佬名头吓唬一下。”牧苏挠头傻笑：“反正它也不能跳出来反驳啥。” 继续刚才未能吃完的饭。期间，吃完的怪物们陆续离开，对这边的玩家们置之不理。 所以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地方是和谐一片的：食堂和不良网站。 目光跟随收拾餐桌的八尺女，牧苏余光注意到什么，便见比利人偶跳下椅子，迈步走向入口。 牧苏眼睛瞪大：“你能走路啊。” “我的腿不是摆设好吗。” 它竖起小手中指，一炉比着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炽神起身，下一节课便该轮到他。尚不知何时到来，需要早些做好准备。 牧苏跟着起来，却见到八尺女走到这边收拾他们留下的垃圾。矮身弯腰间，深深沟壑出现。 她孤单影只，牧苏顿时心中怜惜，忍不住伸手帮忙。 伸手摸向餐盘，正逢八尺女伸手去拿，二人指尖不经意间相抵。 “啊……” 牧苏惊呼，闪电般缩回手掌，脸颊通红捂着指尖扭捏不敢去看八尺女。 “走了走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看不下去的透明桥拉住牧苏手臂，联合闻香将不断挣扎的牧苏拖走。 食堂位于校舍后方，想回到校舍还需在侧面绕一下。 出了门，透明桥便将牧苏松开。直直盯着牧苏。 “干嘛！”牧苏被她看得发毛，疑神疑鬼：“你不是吃醋了吧。跟你讲我可是钢铁直——” “你想泡八尺女对吧？”鉴于牧苏的发散型思维无人所知，透明桥抢在他脑补前解释：“但是方法用错了。我可以帮你。” “你有办法……？”牧苏江信江疑。 “暂时没有，不过可以一起想。总比你这样恶心人强。” 回到办公室，牧苏迫不及待向透明桥请教起秘诀。 正欲开口，卡莲轻拉了下她的衣角，可怜兮兮望着她。 “大局为重。她只是游戏角色，不会动摇你的地位的。”透明桥安慰几句，对牧苏说：“追女孩子，首先要给她带来安全感对吧。我们这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会死的境地，很难让她对你动心。说不定在她心里将你当成之前几波老师那样，来了就死，撑不了多久。” “嗯……有道理。”牧苏装作听懂般附和。 “要想让她有安全感，就需要你证明自己不会死。而想要证明自己不会死，就要和学生们打好关系。” 牧苏这回听懂了：“所以你明面上在为我考虑，实际是暗中利用我让我拉拢学生增加通关几率？” 透明桥张了张嘴，被牧苏一口说破让她有些羞赧。正想解释什么，就见牧苏一拍旁边君莫笑大腿：“好主意，可以试试！” “你打我做什么！”方才牧苏坐到身边君莫笑没理，现在报应来了。他愤慨嚷道：“怎么不打你自己啊！” “废话，打自己多疼啊。” “你……我……”君莫笑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而很快嘴唇哆嗦就转为手脚哆嗦。 万年和事佬闻香忙跳出来，如安慰小孩般摸君莫笑脑袋。 憋住笑，透明桥佯装正经板起脸：“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反对。”牧苏挖着鼻屎，抠出来看了眼就要顺手抹另一边的炽神后背。后者早就防备着他，忙起身快步到窗前装作看风景。 牧苏左右看了看，偷偷将鼻屎抹在办公桌下后才说：“又能泡妞又能通关，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牧苏同意那便好办了。透明桥低首微思：“你可以先将目前关系尚可的怪物说出，让我们了解一下。被攻击时提你或许会有用。” 牧苏歪头盯着天花板，边想边说：“首先裂口女是自己人。不提我的话她应该也不会攻击你们了。其次……勺子杀人狂还算可以。不过它已经绑定摸鱼了，也不会来打扰你们。然后比利……它应该不会攻击我，你们我就不保证了。096性格温顺，没有我它也不会主动招惹谁。剩下的要么被我坑，要么交情不深。” “啊对了，安娜贝尔可能喜欢我。被她袭击可以说我试试。” 将这些全部记下，透明桥点头。整理思绪后，从头说道：“我之前从裂口小姐那里打听了一些事。” 看来她们关系进展飞快，这会儿就改变称谓了。 “关于我的吗。”牧苏向后一捋头发，邪魅一笑。 “嗯……并不是。”透明桥实话实说：“我问了一些世界观的内容。” “是怎么样的？”闻香迫不及待问。她玩游戏向来喜欢发觉隐藏剧情。 虽然她游戏一向玩的不好。 “非自由活动期间，它们的本性会被抑制。虽然也会做出攻击行为但都是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削减的。以裂口小姐为例。非自由活动期间，她的攻击欲望并不强烈，一般只有被主动招惹到时才会攻击。因此我设置了三个等级。” “第一等级，无攻击欲望或弱攻击欲望。scp096、阿蕾莎、沙耶、裂口小姐、勺子杀人狂都在这一等级。不与它们产生交集它们就不会主动攻击。” “第二等级，中等攻击欲望。安娜贝尔、竖锯比利、禁婆这些会对我们攻击，但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避免。” “第三等级，强攻击欲望。两个弗莱迪、异形女皇、小丑以及scp173，遇上它们除了牧苏我们基本不可能逃生。这时候我们只能尽力逃离。” “以上是自由活动期间它们的等级。当处于非自由活动期间，也就是它们受限制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将所有等级下调一。三变二，二变一，一还是一。” 话毕，透明桥长舒口气：“基本就是这些。尽可能利用这些活下去吧。” 咚—— 【第五节课】 塔楼钟声与字幕一起出现。 第178章 耍帅装逼必会丢脸这种设定当然存在 窗前的炽神转过身。 透明桥望向牧苏：“你陪他去吧。有你在可以威慑那群学生，让它们不敢出手。” “冇问题。”牧苏起身就往门口走。 “等一下。”透明桥叫住牧苏，有几分不忍直视指着他光着的上半身：“先把衣服穿上。” …… 二楼走廊，二人并肩而行。 炽神身形停在教室门前，并未进去。而是拿出口袋中的一只替身娃娃交给牧苏。 牧苏眯眼：“做什么？要贿赂我？” 昏暗中，炽神凝视着他：“我看得出来，如果这个副本只能有一个人通关的话，那个人会是你。我没有信心能顺利完成梦境，所以我将希望留在你那里一部分。” 他不是爱煽情的人，所以说完后不理牧苏去反应，推门而入。 玩具熊弗莱迪想要冲上前，被牧苏瞪了回去。小丑想要起身，被牧苏挽袖子的动作吓了回去。 炽神顺利走到讲台，望向门口的牧苏：“你回去吧。” 牧苏点头，正好他有要紧事要做：“我拿些东西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完揣起替身娃娃顺手关上门。 一路下楼，牧苏还在嘀咕：“一般角色干出这种事八成是要领便当了。” 做某件事前交代后事仅次于：一群人里选择单独行动；给其他人看自己老婆孩子的照片；偷听时脚边放着能发出声响的东西。位列十大g之四。 出校舍门，沐浴阳光下。牧苏微眯起眼，仰头看了眼天空破洞倾洒下的金色光束与周边阴云，迈步下了台阶，转向校舍后方，位于树林外围的水潭。 对付这群学生不体罚是没用的。他需要一个教鞭。 柳枝是最好的选择，而这种东西只有水潭边上有那么几棵。 树海荡起涟漪，幽静水潭风吹不起波澜。几棵低矮柳树歪斜栽在潭边，随风吹拂，枝条摆动。 牧苏凑上前，折下一根柳条，挥舞一下见软硬有度正是抽人的好东西，便不再祸祸其他柳枝，站在原地剥去外皮。 手上不停，眼睛乱转。不多时，剥掉一半的牧苏便将目光聚集在水潭上。 深潭不见底，鸟叫虫鸣皆无。死气沉沉，怕是里面连活物都没。好听点叫静谧，难听点叫诡异。 而在这时，潭心一滩头发般漂在水面的黑色物体吸引牧苏注意。 按耐住好奇心剥完柳条，他顺手如唱戏武生旗子般，将白花花柳条竖在身后，岸边捡起石头朝那摊头发丢去。 扑通—— 石头落在头发不远处，清脆水声水花溅起。死谭泛起波澜，那摊头发也被惊扰到，随波晃动着。 一张面孔缓慢浮现于水面……看到牧苏正撅起屁股，吃力搬起岸边人头大的石头，又连忙沉了回去。 【玩家-炽神-已死亡】 一道消息同时出现所有玩家视野。 嘭—— 石头落地，牧苏连忙跑回校舍。 办公室，透明桥倏然立起，与闻香对视一眼眉头紧锁：“他应该还有两只替身娃娃才对……” “被怪物连续杀了三次？”闻香提出一种可能。 “不太可能。炽神不是那种会连续犯下三次错误的人。”透明桥摇头：“难道他替身娃娃没带在身上，或者给了牧苏……？” “聊天组问问？”闻香试探问。 透明桥担心则乱，被闻香提醒后回过神，切出游戏。 透明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炽神回的很快。 炽神：“我交给牧苏一个替身娃娃。他刚一离开我就被弗莱迪和小丑同时攻击并被杀死。我建议你们也这么做，交给牧苏一只替身娃娃暂时保存。” 透明桥：“知道了。你那边怎么样，是正常退出梦境吗？” 炽神：“嗯，我已经在望海崖了。除了奖励道具其他什么都没获得。你们继续吧，我趁现在搜集有用的东西。” 透明桥：“有突发情况喊我们。” 炽神：“我会的。” 回到游戏，透明桥发现其他玩家都是满面愁容。 “发生什么了？”她问闻香。 “刚刚钟响了，该第七节课了……” 透明桥恍然。第七节课是人文。但那个玩家在自由活动中就被杀死了。 “交给我吧。” 斜地里一道低沉声音响起。众人纷纷顺着传来方向望去。 一道身影立在门边，那张面孔隐藏在阳光的阴影下，隐约可见轮廓。 他眉宇间带着一抹凛然凌厉的气势，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一片黑暗，那种强大的黑暗气息瞬间将众人包围。 “牧……”闻香嘴唇微动，艰难说出一字。此刻的牧苏实在强势，令人透不过气。 “血债血偿，我会给它们应有的教训的。”低沉的令闻香卡莲芳心直跳声线传来，那道身影转身迈步。 咚—— 牧苏一头磕在门框上。 “意外……只是意外……绝不存在耍帅装逼必会丢脸这种设定……”牧苏捂着脸狼狈逃走，连门都不顾得关。 他走后十数秒，办公室众玩家才回过神。闻香怔怔道：“刚刚是我的错觉吗……？那是牧苏？” “应该不是吧，我没看到死鱼眼……但这么丢人，应该是吧……”君莫笑拿不准。 …… 一具面容模糊，颈部失去大半血肉的魁梧倒在第一排。 血液尚未凝固，在尸体身下聚起血泊。 教室死寂无声。学生们坐在座位一言不发，也对醒目尸体视而不见。 踏——踏——踏—— 沉重脚步声忽然从走廊传来，正在接近。 十几秒后，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十二名学生齐齐望向门口。 嘭！ 一声巨响，木门猛然一震，木屑飞溅中，一只脚掌与小腿穿透木门，出现在它们视野。 而紧接，一道身影单脚跳着踉跄进来。 没料到门这么不结实的牧苏一脸尴尬将腿拔下来。轻咳一声化解尴尬，深邃目光扫过教室。 “你们——” 咚—— 门板倒下正砸在牧苏后脑。 手忙脚乱将多出打洞的门安好，牧苏回到讲台上强行板起面庞：“人文老师请假了，这一节改成卫生课。但在此之前……” 他双眸逐渐眯起，锋芒毕露。 “长久以来的散漫看来让你们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 第179章 班干部提拔计划 面容模糊的尸体倒在身前。魁梧身形与来自主世界的肮脏背心，无声表露这具尸体的身份。 “这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讲台后方，牧苏眼神锐利在十二名学生身上扫过。 “有谁动手了，自己站起来吧。” 没人起身。 牧苏冷哼：“都不说话？那我就只能问问我二大爷去了。”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找“二大爷”上古邪神。他只能切出游戏，跑聊天组去问。 炽神和透明桥的聊天记录省了他去问，看完炽神怎么死的那段便又切回游戏。 在众学生视角，只不过是牧苏双目突然失神，踉跄一下紧接重新站直。 有心树立威严，牧苏故弄玄虚的继续狗仗人势：“刚我二大爷跟我说了是谁干的……小丑，弗莱迪，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弗莱迪眼睛瞪直。心说他二大爷真是上古邪神？ 小丑依旧是一副阴险恶毒模样，看不透情绪。 关于牧苏如何知道凶手是谁这件事上，十二名学生想法各异。它们目光跟随牧苏从台上下来，走至小丑面前。 “把手伸出来。”牧苏从身后抽出柳条。 小丑只是目光阴冷看着他，既不攻击，也不配合。 牧苏流露几许玩味，柳条换到左手，右手则背到身后去拉座位上的096。 他的小动作被小丑注意到。涂着白与红油漆的脸庞闪过一丝不甘，不情不愿缓缓伸出手掌。 小丑不会死。起码096杀不死它。但那种浑身被撕裂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它的反抗对096毫无威胁。 牧苏右手重新抓住教鞭，用力一抽。 啪—— 小丑惨白脸庞上多出一道抽痕。 小丑缓缓抬头，昏黄眼珠与狰狞面庞带着不含掩饰的杀意恶毒，低声缓慢说：“不是该打手吗。” 它在发怒。 “我只是让你把手伸出来，有说要打你的手吗！” 手滑打错的牧苏理不直气也壮。偷换概念向来是这货的强项。 最终小丑也没能扑向这个骨子里远比自己还要恶劣的存在。而得到虚荣满足的牧苏走向后排，弗莱迪的座位前。 “好歹我也是家喻户晓的恶鬼，给点面子……”这个狡诈阴险，又有些幽默感的恶鬼露出讨好似的笑容。 “你几时给过我面子？把手伸出来。”牧苏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弗莱迪犹犹豫豫伸出手掌，然而牧苏刚一抬手他就倏然缩回。 牧苏眼睛一瞪：“我跟你玩呢？” 弗莱迪苦起脸，任命般摊出手掌。 看到这一幕，小丑心底莫名觉得解气几分。 牧苏拿着教鞭，用力一抽。 啪—— 小丑惨白脸颊又多出一道抽痕，与先前正好交错。 正纳闷声音怎么是从背后传来的，牧苏就听到小丑嘶吼：“为什么又打我一下！” “杀鸡给猴看，怎样！”牧苏当然不会承认是打错人，转头梗起脖子硬犟：“不管弗莱迪心中如何想，起码他认错了。你呢，有半点承认错误的样子吗！” 批评一圈，牧苏成功圆了回来，走回讲台冷喝：“自由活动我管不着。但是上课期间，就老老实实别惹事！” 见无人吭声，牧苏鼻子喷出两团热气：“再有下次，我不会亲自出手。我会直接让二大爷把你们赶出学院，听到没有！” 棒子打完，该给一甜枣了。 “本着问你们负责的态度，接下来我来分配一下一班的吧班干部安排。” “阿拉蕾被提升为班长。希望你以后能起带头作用。在学业与纪律上做一个楷模表现。” “裂口女，你是副班长。不过因为你的能力较弱，发生突发事件不要亲身阻止，可以去找班长或找我。” “沙耶，鉴于你跟克苏鲁保洁阿姨有些关系，劳动委员由你来做，负责打扫教室卫生。” “体育委员勺子杀人狂。我很期待你能编排出一套勺子健身舞。” 牧苏将这群或臭名昭着，或骇人听闻的怪物们分配班干部。并且大部分班干部都交给了第一等级中相对友好的学生。 如此竖立阶层，一是脱离学生队列的它们很难再融入学生圈子。二是成为班干部，将会与老师站在同一阵营。潜移默化下自然不会再对玩家出手。 这是透明桥计划的一环。 “哄小孩子的把戏。”弗莱迪抱起双臂，不屑嘟囔。实则偷偷竖起耳朵在听。 “暂时成为班干部的就这些——” 就听讲台上的牧苏开口宣告结束。 弗莱迪心中一急，还没想好怎么办，牧苏下一句响起：“——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也不要气馁。目前还有生活委员、文艺委员、心理委员等班干部暂时空缺。如果有同学自认为有能力，或者想要表现自己可以提出或者单独私下来找我。” 这也是透明桥计划的一环。 先是拉拢关系较好的一批学生，再丢出诱饵，引诱另一批学生。 这几个计划看似荒诞不经，实则荒诞不经。没人会相信这些怪物会对班干部感兴趣。 但如果实施计划的是牧苏，就是另一回事了。 将透明桥交代的任务完成，牧苏开始自由发挥。对前排的尸体努了努嘴：“副班长，平时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愣了几秒才反应是在叫自己的裂口女如梦方醒，匆忙站起说：“异形女皇和沙耶会吃掉一部分。剩下的由克苏鲁阿姨打扫。” “它白天会来清扫吗？” “除非老师全部死掉，不然它不在白天露面……”裂口女声音变得有些小。 当着老师面说老师死掉感觉很怪异。 牧苏昂首赞扬：“多谢裂口副班长的回答，奖励小红花一朵，再接再厉。” 心理阴暗的裂口女只觉一束阳光照进心房。呆愣坐下，脑海全是牧苏对自己的那一句夸赞。 “卫生很重要。它关系到我们会不会生病。生病很重要，它关系到我们能活多久。不要小瞧任何一种身体损伤。哪怕是跌倒或者发烧，它队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牧苏终于想起自己的正职，卫生老师。开始说起卫生相关的事情。 “我可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我自己的故事。” 第180章 小丑 哪怕此时有任何一个牧苏的同伴在，都会竭尽全力阻止他这一行为。 但可惜没有。 这也注定这群凶名远扬的学生们要被迫听牧苏的谈心。 牧苏开始了侃侃而谈：“我有个朋友……” “呃……你刚才还说讲自己的故事吧？”刺头弗莱迪喊道。 牧苏掩耳盗铃震声：“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故事所以换一下，不行吗！再驳嘴去操场玩跑步！” 弗莱迪不吭声，牧苏继续说：“我……的这位朋友人生曾经有一段低谷期。那时得他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他竭尽全力寻找自己的优点以避免心升死志，但没有。他找不到他的优点。” “这种低谷期持续到他二十呃……二十几岁。” 过得太久牧苏记不清了，随便敷衍下去继续说。 “毕业后他进入了一个冰山组织。就是那种百分之九十九都隐藏在水下的冰山。开始只是当普通文员，处理一些甚至不需要签保密守则的事。再然后……我好像跑题了？” “跑的很远，并且与卫生无关。”弗莱迪拉着长音。 牧苏嗤笑：“前奏懂吗？铺垫懂吗？拉屎都是先撒尿再排便。什么时候见过先拉再撒的？这点常识都不清楚吗。” “不好意思，我都是一起出来的。” “那说明你拉屎急。所以当时就二位一体了。” “二位一体是啥？”弗莱迪微微坐直，感觉正在接触新的领域。 “老师，请您结束这个话题。” 一道冰冷清脆，穿透力极强的声线响起。 说话的是阿蕾莎。 牧苏轻咳一声，才想起还有未成年人在：“阿拉蕾班长年纪还小，不适合听这个。我们——” “我叫阿蕾莎，老师。”阿蕾莎再一次毫不客气打断牧苏。 牧苏心说她怎么透着一股石岐的三无性格。 他这时候很想玩“好的阿拉蕾是的阿拉蕾没问题阿拉蕾。”梗。但鉴于他现在是在向它们套近乎……所以牧苏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 想了想自己说到了哪，牧苏接着说：“总之那之后的他终于发现了自身的优点，于是开始变得爱逛墓地，在墓地散步。他喜欢那里，不是因为那里宁静，所有已经死去的东西各安其位。而是……他比他们都强！他们死了，但他还活着！” “他乐忠于对那些墓碑上刻了生平的亡者说话。他会对一个死去的民间领袖说：‘比威望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活着。’他会对死去的歌手说：‘有什么比人气暴增更重要？是还没死。’他会对死去的导演说：‘有什么比平行蒙太奇更能打动人心吗？是还能呼吸’。” “虽然我的这位朋友最后下场很惨。非常惨，惨到他不再承认活着是优点……总之，这就是我要讲的。要想活得更久，就要避免生病。要想避免生病，就要注意个人卫生。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话毕，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这不是透明桥计划的一环。但可以将透明桥的理论套上去：通过和学生的谈心和交流心里话来拉近彼此距离。 起码他成功让阿蕾莎开口了。 故事讲完，教室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我觉得你应该坐到下面来。”打破寂静的是话唠刺头弗莱迪。 牧苏没理，因为他忽然觉得前排的炽神尸体实在有点碍眼。 神圣的教室放一具死尸算怎么回事？ 但他又没办法怂恿学生们吃掉炽神尸体，因为这太没下限了。 最终，牧苏喊体育委员勺子杀人狂，和他一起抬起炽神尸体来到楼下，并抛入树林水潭中。 尸体沉沉浮浮，逐渐离开岸边。 炽神要是知道我不忍心他的尸体暴尸荒野而实施水葬，一定会高兴的也将我水葬掉的。 牧苏带着牵强笑意心中想到，目睹尸体漂远。 “你大概是我见过最和我胃口的老师了。”身旁的勺子杀人狂说。这个敲起人来凶神恶煞的家伙此时倒是挺感性。 “那当然。其他老师怎么和我比。”牧苏傲然。“话说其他老师是嘛样的？” “跟你们一样，一身脏兮兮，起着奇形怪状的名字。不过玩不到一天就死的差不多了。” “行了回去吧，我不在那些家伙不知道闹成什么样。”牧苏说道。 顺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是主世界那一身行头，符合勺子杀人狂口中的“脏兮兮”。至于名字怪异…… 牧苏心想他说的是以前进入过副本的玩家？ 倒是可以和透明桥说说，好邀功请赏。 嗯……先想想要什么奖励好。让透明桥学习蜘蛛侠，表演一下用屁股吐丝？ …… “……事情就是这样！” 办公室，牧苏将勺子杀人狂透露的信息全盘托出。 “相比起这个，现在还在上课吧……”透明桥并没有意料中的惊诧。 “我让它们去自习了。” “你确定它们不会把自习理解成自由活动吗？”一旁闻香眯起眼。 代入老师身份的牧苏护犊子般辩解：“它们只是调皮了点，其实本质并不坏。” “只有你这么觉得吧……”闻香无奈吐槽。 “嗨呀这不重要。”被带跑偏的牧苏强行纠正话题：“关于其他玩家也进入过这个副本的这一点——” “我早知道了……”透明桥轻叹一声。 “诶？”牧苏呆住。 “裂口小姐之前和我说过，我也跟你们讲解了一遍。” “我怎么不知道！”牧苏死鱼眼瞪大。 透明桥面无表情：“那时你的两只眼睛落在八尺女身上了。” “啊……诶嘿嘿是这样吗……”牧苏挠头傻笑。心底暗自咬牙。 可恶……看不到透明桥用屁股吐丝了…… 牧苏回到教室时，离下课还有10分钟。 不知该做什么，度日如年的10分钟。 “啊好无聊啊……” 牧苏趴在讲桌上。忽然偏头看向小丑。 “小丑你来表演个娱乐节目吧。原地爆炸怎么样？” 第181章 开始检查卫生 咚—— 【奖励时间：课间休息】 古钟与字幕一同出现。 牧苏很想借用他们几分钟课间时间，也很想看小丑原地爆炸。奈何下课钟一响它们就起身陆续出门。 心中怀揣着早晚要占用课间休息时间的伟大理想，牧苏回到办公室。 这些玩家仍执拗认为办公室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杜绝出门。甚至透明桥几人也是如此。如无必要不会出去。 “做得好。”问完课堂上发生的一些事，透明桥点头。它们没有拒绝就说明默认同意。接下来潜移默化让它们认同身份就可以了。 一名叫迪奥卡修的玩家凑到牧苏身边，透明桥记得他是音乐老师。也就是下一节课。 他诉说来意。 迪奥卡修是想牧苏接下来的梦境中能替他去上课。作为报酬，他会给牧苏一只替身娃娃。 替身娃娃虽好，但总要有命去留下。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群怪物手中活上几分钟。 “好——” 牧苏正要一口答应，透明桥插话，直视迪奥卡修：“一只替身娃娃换替你上课到副本结束……不觉得有些少吗。？ 迪奥卡修面带苦色：“我已经没有了……” 他只剩那一只替身娃娃。 透明桥沉吟：“我需要你之前获得的随机消耗道具。” “这个不行。”迪奥卡修摇头不肯：“我只能交出替身娃娃。而且如果我去上课并死了，自由活动时间增加，你们也要承担一定程度的风险。” 看来他还不是很傻。 透明桥心想，转向牧苏：“会勉强吗。” “没问题。”牧苏底气十足。自觉那群学生已经调教的差不多。 透明桥重新看向迪奥卡斯，抿嘴轻道：“我们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一旦牧苏在音乐课上死亡，约定终止。我们可以帮你，但不能在失去报酬后继续冒险。” “可以。”迪奥卡斯点头，并干脆将替身娃娃交给牧苏。 算上炽神那一只，牧苏此刻已经有五只替身娃娃。 现在他可以对着scp173眨五次眼了。 10分钟转瞬即逝。 临走前牧苏特地嘱咐透明桥几人，让他们叠一些小红花出来。 教室中，学生们各自坐好等待老师出现。而很快它们就发现，进来的依然是牧苏。 “音乐老师也请假了，这一节改成卫生课。” 牧苏说道。他只恨自己不是语文老师。不能名正言顺改课。 与此同时—— “闻香卡莲君莫笑，我建议你们在安全范围内尽力表现自己。” 办公室，透明桥向余下三名同伴提出建议。 “为了称号？”闻香猜到透明桥的意思。在得到透明桥认可后，几分犹豫说：“我们该怎么做。牧苏那样……完全学不来啊。” “发挥自身的特点就可以了。” 闻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你知道……我的特点是我没有特点啊……” 君莫笑感觉自己也中了一枪。 “这样就好。”出人意料，透明桥没有帮她指出自身特点：“留下两只替身娃娃防身，余下一只给牧苏保存。然后放开手脚去正常授课。” “我也要这么做吗？”卡莲小声问。 闻香点头。 …… “上一节课我分配了班级干部。那么接下来我会检查下同学们的个人卫生。合格的同学会获得一朵小红花，不合格的同学明天我会进行检查。直到我认为合格为止！” 想到新玩法……啊不，新的授课任务的牧苏一本正经说完，从讲台下来。 “先从小丑开始。” 自认为避开爆炸危险的小丑陡然瞪大眼睛。 即使再坏的学生，身为老师也有责任去教导。尽管牧苏对这位成见很深，但在课堂上，他就要保持老师的身份。所以牧苏做作的声音轻柔：“别紧张，不是针对你。只是先从第一个开始。” 信你才怪。 小丑心想。 牧苏走到小丑桌前，冲它努嘴：“张嘴，我看看你牙齿。” 他的一只手放在096的肩膀上。 小丑百般不情愿咧开嘴，露出残次不齐，黑黄歪倒不似人般的锐齿。 “该去做个矫正了。”牧苏弯腰凑近看了看，随即长叹一声：“唉……一看就是长期不注意个人卫生导致的。” 目光在前额微微一顿，牧苏摇着头走向第二桌：“没其他问题了，小丑奖励一朵小红花。” 小丑昏黄眼珠发直，似乎不敢相信牧苏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还给了自己一朵小红花！ 内心怔然时，它听到走过的牧苏小声嘟囔声。 “年纪轻轻怎么就秃顶了呢……” 第二个是阿蕾莎。她一切都符合卫生要求，因此小红花轻而易举到手。 又来到勺子杀人狂面前。与这位自己人交换一下眼神，牧苏装作样子检查一下，说些轻描淡写的话奖励个小红花，随即看向最后一排的玩具熊弗莱迪。 它肯坐在座位真是罕见。 牧苏走到桌前，它抬头看他，眼珠带着冰冷寒意。 与异形女皇相同。没有人类思维，性格冷血的它无法利用人类社会心理学来实施攻略。 在透明桥的计划中它没有被拉拢的必要。置之不理就好。 与之同样待遇的还有异形女皇和scp173和scp096。后者和前者有些区别，但不会对外界有任何反应的它同样属于不需要拉拢的行列。 牧苏忽略掉它，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弗莱迪。 这货正用金属爪钩扣着牙缝肉丝。不只是他，前座的裂口女在用剪刀修剪指甲，沙耶用触手清理身体。 见牧苏望来，弗莱迪匆忙坐直装什么也没做。 “你这脸……”牧苏眉头一皱，拉起长音。 “被人烧的。” 牧苏转而打量他那竖条纹毛衣。 “我妈妈织给我的。” 轻啧一声，牧苏死鱼眼上移，落在那顶棕黑色礼帽。 “我没头发，脑袋坑坑洼洼吓人。” 一言不发继续打量弗莱迪，落在那只金属锋利的右手上。 “我也不想的，但你知道我没了手指。” 将牧苏的质疑全部堵住的弗莱迪，满脸都写着我要小红花。 “行吧，弗莱迪奖励小红花一朵。” 随意敷衍了一句，牧苏不管他如何，走到裂口女身边。 裂口女收起剪刀，怀揣忐忑与牧苏对视。 “裂口女奖励小红花一朵。” 他随意看了眼便迈步走开。 费尽心思得到小红花的弗莱迪登时瞪大眼睛。 第182章 体育老师请假了再占用大家一分钟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略过scp096，牧苏来到靠窗一排。 比利和安娜贝尔有些难办。它们身上没有明显不注意卫生的地方，但牧苏不想给它们小红花。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给。 前者装残疾，辛苦照顾半天结果发现可以自由行走。后者靠自己牺牲色相才摆脱它。都不是善茬。 来回打量良久，牧苏不甘各自给了一个小红花。略过异形女皇，站在沙耶身前。 “沙耶奖励小红花一朵。” 事实证明他给小红花的确存在黑幕。看也没看就说完的牧苏走到最后一名学生桌前。 黑发披洒在地面赤足周围，同时遮挡面孔与大半皮肤。挡住那半透明泡肿身躯的同时也让禁婆看上去像一坨人形毛发。 简单打量一下，牧苏做出评价：“头发太长，影响仪容。” 正要转身走开，头发中忽然响起一道非常轻的女声。 “我……不会剪……” 身形一顿，牧苏重新打量一番禁婆，心想身为有责任心的老师，需要为每一个同学负责。于是作死般问：“我帮你剪？” 禁婆脑袋微动，似乎是在点头。得到许可的牧苏兴奋撸起袖子，从裂口女那里借来剪子，伸手将禁婆发帘掀开，收拢到一起用力一剪。 剪刀几乎没遇什么阻碍合到一起，牧苏手上则多出一捋长发。 没了黑发阻碍，禁婆令人不忍直视的身躯暴露在牧苏面前。 “裂口，你那里有多余的衣服吗，给禁婆一件。”牧苏当然不会对一具近乎巨人观的身体发情，偏头去问裂口女。 不过闭上眼睛就难说了。 裂口女将她的大衣脱下给禁婆披上。 “团结有爱，裂口女……”牧苏下意识要给裂口女小红花，忽然惊觉太轻易获得，它们就不会珍惜了。 于是改为赞扬：“……做得很好，大家要多向她学习。” 他举起剪掉的长发打量，忽然顿了顿，缓缓转头望向秃顶的小丑。 “不许给我！”后者尖叫。 牧苏轻啧：“秃顶还不戴假发，不知道是敢于勇敢面对惨淡人生还是自暴自弃。” 交还剪刀，他将长发往禁婆桌上一放，留下一句禁婆获得小红花一朵便返回讲台。 感觉差不多玩够了，牧苏环视一圈，故作威严沉声道：“接下来自习一段时间，你们注意保持安静。班长你来管理自习秩序。” 说罢，牧苏径直走出教室——被卸掉的门堆在一旁。 另一边，牧苏的归来让办公室众玩家始料未及。 “我让它们自习了。” 牧苏随口说了一句，回到办公桌坐下。 “你不怕它们自由行动？” “怕啊。”牧苏说这话时神情非常自然。 闻香有些发蒙：“那你还……” 牧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但老师不都是这么干的吗！隔三差五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嘴上说自习实际偷偷躲起来暗中观察。下课后说再占用大家一分钟。体育老师永远都在请假。” 闻香不知该从哪里吐槽：“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误解……” “所以……你稍后打算……”透明桥话没说完，明眸冲牧苏眨了眨，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牧苏点头：“嗯。一会儿偷偷到后门那里观察，看有谁最闹就揪出来竖典型。” 透明桥很想纠正牧苏这种行为，嘴唇微张，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应该有分寸的…… 透明桥心想。 大概……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自己桌上拿给牧苏一叠小花。这是她收集来课程时间安排那张纸，查找资料后撕出来的。可惜不是红的。 牧苏懊恼一拍脑袋。炽神尸体仍早了。那么多血足够蘸一些来用了。 收起小白花，牧苏目光在办公室众玩家脸上扫过，考虑拿谁来当小红花祭品合适。 他的思索被走廊深处传来的吵闹声打断。 是教室传来的声音。 “看到没，一会儿没人看着就不行。嗨呀这帮学生真不让人省心。”牧苏叉腰起身，一副碎语大妈模样尖着嗓子念叨几句，小跑离开办公室。 众玩家面面相觑。 …… “我在校外都能听到你们的吵闹声！” 离门口还有几步距离，牧苏先将心头酝酿的一句话喊出。顿时感觉念头通达。 说着走到门口，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学生们到处乱闹，大声说话的一幕。 它们坐在各自座位，一言不发。仿佛先前被牧苏听到的都是幻觉。 “老师，scp173刚才来了……”副班长裂口女贴心为牧苏解惑。 “哪呢？躲哪去了。” 牧苏一惊，忙转身看了一圈，然后又抬脚看了看脚底。 后排的弗莱迪欲言又止。 你转身找就算了，去看脚底算怎么回事？？？ 裂口女回答：“嗯……被班长拉进里世界了。” 闻言，牧苏惊异望向阿蕾莎，在得到确认后点头赞赏：“做得很好。” 学生大多收编完成，已经不需要173来做搅屎棍了。牧苏领着阿蕾莎前往禁闭室将scp173重新收容起来，随即回到教室。 咚—— 下课钟声正响。 学生们陆续离开。牧苏束手站在门边，对每一名学生亲切打招呼（小丑玩具熊异形女皇除外）。 待最后一道身影消失楼梯口，牧苏鬼鬼祟祟左右看了眼，快步钻回教室，连忙掏出一把小白花丢进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随便抓两把正反蘸均匀，也不顾得脏塞回口袋。 一切完成，牧苏装做无事发生吹着口哨离开。 回到办公室，牧苏刚一坐下，忽然轻咦一声：“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摸鱼出去了。”心中诧异牧苏的敏锐，透明桥说道。怕他不知摸鱼是谁又补充一句：“一个玩家。” …… 小径边的公园椅，摸鱼坐在上面，眺望着远处花草。 在他身边，勺子杀人狂孜孜不倦挥舞勺子敲击摸鱼的脑袋。 “你跟我说说牧苏上课都做了什么？他真的尽心尽力给你们上课了？”摸鱼按耐不住好奇，这也是他出来的原因。 “尽心尽力我不知道，不过他是真拿我们当小学生来教了……拽着异形女皇的爪子剪指甲这事儿你敢信？” 勺子杀人狂手上不停，嘴上一番添油加醋无中生有。 “真是丧心病狂。”摸鱼咂舌。 第183章 玩具熊清除计划 【坏学生被关回禁闭室】 【这个学生终于又回到了禁闭室，但愿它没在学院惹祸而导致校长遭受损失。】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数：2】 在牧苏重新收容scp173几分钟后，系统提示姗姗来迟。 摸鱼和勺子杀人狂仍在继续聊天。 “你们……就任由他这么做？” 话一出口摸鱼便开始后悔。好不容易它们温和下来。别因为自己引发它们的反抗情绪。 他的担忧没有成真。保持一定频率敲头的动作一顿，勺子杀人狂叹气：“倒想阻止，也得有办法啊。” “什么意思？” 勺子杀人狂换了个地方敲：“你一本正经想要杀一个人，一般来说那个人都会惊慌失措吧？他不。他非但不怕，还会讲脱口秀。然后趁你发愣的时候打你一顿就跑。所以很奇怪。我们一票凶神恶煞的恶鬼，怎么就被制的服服帖帖了呢？”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对就是这个。”勺子杀人狂敲动频率一下加快：“不止如此。小丑想杀他，结果被他差点弄死。玩具熊想杀他，不是被关门外就是被骂。异形女皇想要杀他，搬出来个二大爷让它不敢出手。弗莱迪也想杀他，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红花和班干部。剩下的要么不会主动出手，要么能力不强被他吃的更死。” “如果……强行动手呢？”摸鱼忍不住嘴贱一句。说完又开始后悔。 啪—— 勺头闪着亮光，打转飞出落到椅背后的草坪中。 勺子杀人狂丢掉断掉的勺柄，从怀里重新掏出一只，边敲边说：“也得有强行动手的机会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削弱后的痛觉让摸鱼被勺子敲击并不疼，甚至还有些舒服。 暖洋洋的阳光下，就听勺子杀人狂说：“每个想搞他的下场都不太好。最惨的是小丑，其次是玩具熊和弗莱迪。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你也看到过他拉着禁婆和异形女皇到处乱跑，哪里像个普通人，比我们还狠好吗！我们最多是搞普通人，他是搞我们啊！” “而且他还说上古邪神是他二大爷……我们都是那位抓回来的。谁敢出手？” 说完，摸鱼沉默好半晌。该感慨不愧是通关过噩梦难度，拥有称号的玩家吗？ “走吧，要上课了。一起回去我还能敲会儿。”勺子杀人狂催促着摸鱼起身。二人一前一后返回校舍。 副本进行到这一地步，本来危机四伏，艰难求生的噩梦难度硬生生被牧苏这一搅屎棍弄成“怪物学生各有心事，知心教师耐心解惑。捣蛋学生回头是岸，其乐融融天天向上”的戏码。 该庆幸吗？ …… 咚—— 【第九节课】 办公室，闻香激灵站起。 “别紧张。”透明桥安慰她：“牧苏摆平了很多，过去拖时间就行了。你还有三只娃娃，不会有事的。” “嗯。”闻香重重点头，想了想，同样交给牧苏一只替身娃娃，鼓起勇气出门。 “她会没事的。”透明桥对心情低落的卡莲说。 牧苏忍不住侧目。透明桥跟闻香有仇？居然立这种g。 而闻香离开不足一分钟后—— 【玩家-闻香-已死亡】 突兀间，令所有玩家猝不及防的提示出现。 玩家们怔然，透明桥眼眸掠过一抹费解。 闻香身上还有两只替身娃娃，说明她在非常短的时间连续死亡三次，甚至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她切出游戏去问，不多时回到游戏，看向牧苏：“玩具熊干的。它在报复。或者说是在报复你。” “她不要紧吧？”卡莲轻声问。 “没事。闻香去帮炽神搜集材料了。两个人在主世界相互也可以照应。” 咚—— 【第十节课】 钟声不会等他们交流完。 “该我了……” 古天乐正要起身，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肩膀。 “这节课我来。”牧苏起身，收回手掌，眉宇间冰冷。 古天乐一脸为难：“可我没有替身娃娃了。” 玩家现状是除了牧苏小队和被勺子杀人狂盯上的摸鱼，其他人只剩一只娃娃或一只也不剩。 “免费的。” 冷冽声音在办公室回荡，牧苏留给众玩家一道背影，消失门外。 卡莲语气担忧：“牧苏不会也出事吧……” “放心吧。那家伙只会惹事，不会出事。”目光跟随他离开，透明桥说道。 另一边，古天乐忙不迭向透明桥道谢，透明桥转看向他：“别急着谢，有偿的。” “啊？”古天乐一怔，指向门外：“可是他……” “他要耍帅，肯定不能破坏气氛讨要报酬。”透明桥叹了口气，一副跟在败家丈夫后面要钱的管家婆般模样。 “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古天乐苦起脸。 透明桥明眸一眯，语气有几分俏皮，小狐狸一般：“我记得噩梦难度开头会送随机道具吧……” …… 沉重脚步在门外响起。 一道身影出现教室门口，一言不发，眼眸中的冰冷几乎化为实质。 他迈过地面上散落的尸块，走到讲台前。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在毛绒唇角和爪上残留血丝的玩具熊身上。 那双化为愤怒的双瞳与玩具熊阴冷眸光对视。 牧苏收回目光，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着火山喷发般的愤怒。 “班长，副班长，劳动委员，体育委员留下。其他人，去外面自由活动。” 阿蕾莎四人不动。其他学生相互对视一眼，陆续离开教室。 待走廊的脚步声消失，教室只余被他叫住的四人，牧苏颤抖着摘下并不存在的眼镜，抓起桌上面具重重往地上一摔。 “气死偶嘞！” 愤怒咆哮中，牧苏怒不可遏。 “这星期，我到上古邪神学院来，是要来教大家读书，这里好棒好棒的。可是有只玩具熊三番两次捣乱，目无尊长！妨碍咱的渣渣！” 牧苏在讲台上发作，下面安静无声。 “我有两位朋友被它弄死了。它就该被比利biu，被七万个基佬挨个的biu！” 急促喘息着，牧苏平复心情。 “反了他。” 发泄过后，他声音重新恢复低沉。低垂着头颅。 几分钟后，声音再次响起：“这种家伙不该再出现这间教室和这所学校了。我需要你们帮助。” “让它从此消失。” 第184章 薛定谔的玩具熊 既能玩梗又能去除绊脚石，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最难摆平的家伙：小丑、玩具熊、异形女皇之中，前者被威慑到，后者的野兽本能让它不会招惹难惹的敌人。 唯有玩具熊，属于冬天茅坑里的屎，又臭又硬。 “我可以直接杀掉它。”阿蕾莎的童声响起。“但在学院我们不会死。即便被杀死，每天0点也会复活。” 牧苏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搞死它也没用是么。” 阿蕾莎没有回答。 沉吟好一阵，牧苏有了想法。 “它会眨眼吗？” …… 咚—— 【第十二节课】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 晚餐结束后，学生们会回到各自寝室休息。余下的八名玩家将能见到第二天的阳光。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要经历一次自由活动。 学院正上方，光束几乎消失。天色正变得昏暗。现在大概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摸鱼望向牧苏，希望他能替自己上课。作为被勺子杀人狂占着茅坑不拉屎选中的玩家他幸运的碰不到其他学生，三只替身娃娃仍在。 牧苏不负所望站起，但不是替他，而是陪他一起去。 疑惑的跟随牧苏来到教室门前，牧苏让他在门口稍等，自己轻咳一声迈步上台。 碎尸被勺子和裂口清理掉，只剩下血污弄不干净。 “怎么又是你。”弗莱迪情不自禁嚷道。 牧苏不理，偏头问站在门口的摸鱼：“我临时占用几分钟说一件事。摸鱼老师你不急吧？” “呃……不急。”摸鱼愣了下神，忙摇头回答。 牧苏轻咳一声，环视全场道：“第一点，玩具熊被我关到了禁闭室。和scp173一起。现在它是薛定谔的玩具熊了。” “第二点，这节课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希望同学们保持克制。不要胡乱攻击老师。” “第三点——” 还有！？ 摸鱼心中吐槽，说好的一件事呢？ “——放学后不要到处乱跑，注意安全。记得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好了我说完了。” 阿蕾莎的童声叫住转身的牧苏：“老师，你没留作业。” 牧苏当即一惊，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学生？ 摸鱼人如其名。一路什么也没做，却相安无事躺到现在。 现在他托了牧苏的福，成为第二个上完全程课的玩家。 事实上小丑本来想攻击的，但在它起身后突然发现后门玻璃上牧苏阴测测的表情，只得重新坐下。 不会从后窗窥探的老师不是好老师。 …… 【隐藏事件已触发：自由活动】 【成功融入教室身份的你们终于开始正常上课了。尽管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下午课程结束后还剩下一些时间。学生们有些累了，但还有些活力。因此——从现在至晚上晚餐前，所有学生将可以自由行动并释放本性。】 【躲起来吧，别让它们找到你。】 第三个隐藏事件意料之中出现。 学生们攻击性已经没那么强烈。透明桥几人不会再跑去放出scp173。他们径直前往食堂，坐在那里等待。 另外四名玩家也跟了过来，围绕牧苏等人而坐。 勺子杀人狂跟着凑热闹，和摸鱼寸步不离。 天黑了，只是校园依旧明亮。各处的灯光接连亮起。小径路灯亮起柔和光线。远没有想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阴森。 一轮大得惊人，昏黄圆月出现在云层破洞中。 君莫笑抬头望着窗外天空：“为什么月亮看起来很奇怪。” 圆盘般昏黄圆月上坑坑洼洼，如产生裂痕的珍珠。 透明桥托着香腮，饶有兴趣偏头望着天空：“可能是参照传闻制作的月亮，毕竟不是一直有传闻地球有颗叫月球的卫星吗。如果它真实存在，上面肯定存在各种陨石坑的。” 牧苏这时轻啧一声，没说什么。 这一回的自由活动没了浓雾与飘落似雪的灰烬，大概与阿蕾莎被收编有关。 从月亮上移开注意，透明桥仍托着下巴，歪头看向桌对面的牧苏和卡莲。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梦境接下来不会有太大难度了。” “嗯，完成这个副本我就回老家结婚。”牧苏点头认同。 听不懂牧苏是在玩梗立g的卡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想挽住牧苏又怕他生气，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拉住牧苏衣袖，不肯松手。 要不然怎么说是个笨蛋呢。对面的透明桥和君莫笑就神色不变。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透明桥转问牧苏。 牧苏沉吟说：“嗯……感化小丑吧大概是。” 啪—— 勺子又敲断一根。勺子杀人狂忙补上新的，装什么也没听见。 几人目光从勺子杀人狂身上移开，透明桥不解反问：“为什么？” 在她看来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牧苏理所应当答：“好玩啊！成功攻略那种不可能攻略的角色，所带来的成就感是难以言喻的。远比什么打败古达和敲死恐暴龙要爽好吗！” 这就是你对食堂打饭阿姨感兴趣的原因？ 这句吐槽透明桥没有说出。她心中叹气，差点忘了这一位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不到半个月。 其实是逃出来的。 “说到攻略……”牧苏话锋一转：“八尺女是住在学院还是外面来的？难道也是住在学院吗嘿嘿嘿……” “最好问他。”透明桥转向勺子杀人狂。 短时间成为两次众矢之的，而且还被牧苏目光灼灼注视的勺子杀人狂有些惶恐，忙不迭回答：“并不是，她只会在每天午饭和晚饭时间过来。其余时间看不到。我想……她是从校外或是二年级那边来的？” 这段话没有引起其他玩家多想。只有牧苏与透明桥有所察觉。一人重点落在校外，另一人注意放在二年级。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一词汇，之前在来时的巴士上听到过，并且不建议他们靠近二年级区域。 想了想，透明桥问勺子杀人狂：“二年级……也是类似你们这些存在吗？” 牧苏对这不感兴趣，嘟囔着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我一个人出去看看我一定会回来的等令人不知所谓的话语，跑出食堂。 跑到校舍门口时，他被一道身影拦住。 小丑塌着背脊，手持气球，嬉笑摇晃走来。 “你跑不掉了。” 第185章 跑不掉的是你 “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了。” 牧苏缓慢后退。他背对校舍，离门口尚有八九米远。 两秒钟他就能冲进门内，但时间不够他逃离或是放出scp173。小丑不会任由他做这些的。 脑袋不动，目光飞快在视线内扫过，没有玩家和学生的身影。 这里只有他和小丑。 牧苏又向后迈出一步，随即抬起右脚，却发现无法发力。 低头瞅去，半透明的虚无手掌从地面探出，牢牢握住牧苏脚腕。 这意味小丑能真正杀死牧苏，而不给他有逃跑的机会。 路灯倾洒的昏黄光圈下，小丑带着可笑的外八字步伐和红鼻头接近。 “咳——呸！”牧苏故技伽椰子重施，吐出口老痰，被小丑弯腰躲过。 一计不成再升一计，牧苏望向小丑空无一人的后背大喊：“阿蕾莎，趁现在使用强攻！” 然后他嘴唇微张不动，看似是腹语般发出尖锐回答声：“来了来了。” “同一个当我会上第二次吗。”小丑嬉笑着走来，离他不足五米。 “你以为你是圣斗士吗！”这时候牧苏还有空吐槽一句，在小丑离得足够近时，突然伸手入兜，口水飞溅大喝：“沙时雨！” 哗啦—— 一叠色泽不均的小红花从他掌中散出，哗啦啦落下。 趁飞舞小红花遮挡视野之时，牧苏一掐手决，脑袋后仰脸颊鼓起：“水遁水流弹——呸！” 飞舞红花间歇，一枚口水激射穿过—— 啪。 口水落在小丑鲜艳的鞋子上。 小丑低头看了眼心爱的鞋子，面庞骤然扭曲，已经不顾缓慢折磨牧苏，难看牙齿尽露，尖叫扑来！ 牧苏后退，却忘了双腿被束缚，踉跄一下后跌在地。 “等一等！”牧苏伸出手掌，叫停近在咫尺的小丑。“我可以接受我的死，但是我想挑一个死法！” 小丑混黄眼珠凶光毕露：“你想怎么死。” 牧苏猛然深吸口气，倏然大喝：“我想要被八尺大人的胸部闷死！” 话音落下，气氛诡异静了一下。 一片轻微的喧嚣声从角落传来。 先前集中精神的二人听不出。如今气氛静谧，他们同时听到，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看到躲在校舍拐角处，往这边窥探的透明桥众人，连同其余学生。 “你们怎么都在。”牧苏朝那边挥手打招呼。 “你立了那么多g，我们当然要跟过来看一下。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不要脸的发言。”透明桥大喊：“让你做老师上古邪神真是瞎了眼啊！” 卡莲侧目。怎么透明桥像换了个人……明明她很少表达自身情感的。 牧苏也大声对二十多米外的透明桥回道：“正因为我是老师，所以才会喜欢胸部！呀！” 最后的呀是吼出来的，用以增添气势。不然部字做结尾不够震撼人心。 小丑咧了下嘴，有点耳鸣。 透明桥大声回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完全没有！” “那就给我向全联邦的老师道歉啊！” “嗯……其实我不是很介意……”坦荡小人君莫笑挠了挠头。 透明桥眸带凶光而视。 “看到了吗，这就是巨乳的魅力。”牧苏洋洋自得的喊声从那边传来：“你这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喂……我……”被无视好半天的小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炸毛的透明桥打断。 她向前走了几步，如被戳痛楚不甘大喊：“你是什么意思！说我小对吗！” 牧苏扯着嗓子喊：“别侮辱小这个字！你不是小，是根本就没有！” 透明桥咬着下唇，使劲跺了跺脚转身欲走。 “我们走吧，不管这家伙了！让他死在这儿好了！” 跟在旁边窥探形势的弗莱迪犹犹豫豫：“他死了小红花怎么办……？” “等等……我有句话……”这时候终于有一位明眼人站出来。摸鱼挡住透明桥，免得她真赌气离开：“我们现在是要阻止小丑攻击牧苏，而不是相互吐槽讨论胸部对吧……？” 他见透明桥冷静了一些，往牧苏那边注视一眼快速说道：“我知道牧苏真的很丧心病狂。但现在通关的关键在他身上……” “你说得对。”透明桥呼出一口浊气。转身面对那边二人，很不走心说道：“小丑，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大家快上啊！对方只有一个人！”牧苏适时大喊。 透明桥面无表情：“你再立这种g我就不管你了。” 见众人注意力终于聚集在自己身上，小丑嬉笑着拽起牧苏，胁迫他挡在身前。 它的左手松开，红色笑脸气球笔直升起。长长尖锐指甲戳在牧苏脖间，陷入肉中。 一丝殷红浮现。 牧苏缩起脖子眼睛使劲往下看，嘴上不停：“你的小红花没了，居然留这么长的指甲。” 双方同时忽略了牧苏。 阿蕾莎站出一步，冷声说：“如果你杀了老师，我会在每天0点01杀死你一次。096做不到我可以。” 一年级的食物链中。阿蕾莎无疑是最顶级的存在。拥有里世界的她可以轻易克制任何一人，哪怕是scp096。 小丑在犹豫。它不想认输，但它无力对抗阿蕾莎。 “你已经输了。”被胁迫的牧苏笑着开口。 “闭嘴。”小丑嘶吼。 牧苏不为所动，继续说着：“当一个反派抓住主角，不立刻杀掉它而是开始嘲讽或讲故事，从那一刻开始反派就输了。” “我叫你闭嘴！”小丑发狂，发力的手掌突然被看不见的力量向外推去。 牧苏口袋，一只替身娃娃脖颈绽开，露出内里棉花。 他成功作了一次死。 牧苏面色平静轻易趁机摆脱小丑，面带悲天悯人，一副慈爱的目光看着小丑：“小丑应该是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它会让每个人都由衷喜欢上它，爱上它。” 他向小丑展开双臂，如要拥抱。 “我的孩子，你不应该这样，这不是真的你。” 担心被阿蕾莎攻击，向后退去的小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神经病。” 它留下一句话，后退的身形消失于光找不到的角落，陷入浓郁黑暗之中。 第186章 夜袭克苏鲁 目光从黑暗收回，牧苏从口袋摸出颈部被划开的替身娃娃。 “这就是你的计划？”透明桥走到牧苏身边，在他手上扫过一眼。 牧苏看向她，目光明晃在透明桥胸前扫过，一言不发。 “你在看什么？”透明桥薄怒。 牧苏目光移向别处：“没什么。” 其余玩家和学生靠近过来，弗莱迪跑得飞快，蹲在地上开始捡小红花。 透明桥微眯起眼，大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卡莲凑近低声问她怎么了。 透明桥自然不会将10岁时曾向喜欢的男孩表白，然后被嫌弃胸平像男人，所以从此对男人失去兴趣这种丢人的过往说出。随意敷衍带过。 “需要将小丑关禁闭室吗？”阿蕾莎问。 透明桥想了想，摇头婉拒：“禁闭室能关住scp173和玩具熊，但关不住小丑。” 说到这时她斜瞥牧苏一眼，话语中还带着怨气。 “这家伙不是要攻略小丑吗，我们等着好了。” 到这时候，哪怕君莫笑也看出透明桥情绪有些不太对了。 “站住。” 牧苏喊声惊醒各有所思的玩家。 捡完小红花背对众人，正要走开的弗莱迪动作一僵。 牧苏走上前，绕到弗莱迪正面，直视心虚低头的弗莱迪：“交出来。” 弗莱迪百般不舍，慢吞吞伸出手并摊开，同样布满烧痕的掌心皱巴巴的小红花挤作一团。 牧苏拿过，目光审视摊手：“还有。” 弗莱迪撇了撇嘴，从衣袖抽出几朵小红花放在牧苏掌心。 牧苏手上下晃了晃，依旧没有缩回。 “真的没了！” 弗莱迪语调向上一度，如真的被冤枉般。 牧苏双眸一眯：“你是让我自己搜吗？” “可恶……” 暗骂一声，弗莱迪不甘取下帽子，将几枚小红花拍到牧苏手掌。 “可以了吧！” 牧苏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其他玩家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弗莱迪一副急躁气氛模样，快步走向食堂。 绕到拐角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弗莱迪猛然往墙边一贴。聆听没人接近，阴笑着脱下鞋子，将藏在鞋里的小红花倒到掌心。 “终究是毛头小子，跟你弗莱迪爷爷玩？真是太天真了。” …… “看来弗莱迪已经被我们收买了。”透明桥点评一句。 她看起来情绪稳定，恢复为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牧苏收起小红花，也说了一句：“他已经于小红花所构建的繁华浮世中沉迷，不足为虑了。” “他鞋子下面还藏了两朵。” 阿蕾莎童言无忌，直接点出。 牧苏冷哼一声道：“哼，我给的才叫小红花。其他的一律叫做废纸。” 小丑离开，解决掉麻烦，众玩家重新回到食堂。 牧苏除外。 这家伙仿佛一点也不怕小丑杀回马枪般孤身守在门口，等待八尺女出现。 【自由活动结束】 【晚餐时间】 【学生的自由活动让你们感到困扰。但终于，晚餐香味开始弥漫。这意味它们能老实下来。】 【暂时的。】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数：3】 咚—— 塔楼古钟声中，牧苏翘首以盼望向铁门外的漆黑小径。 而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 当卡莲跑来语气复杂告诉他，八尺女在钟想就到了，并几分钟前从食堂离开时，牧苏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果不其然，急匆匆回到食堂，他已经看不到八尺女的身影。诺大食堂零零散散坐着玩家和学生。 心情很好的弗莱迪还脱帽向他打招呼。 透明桥明眸微弯，轻酌一口热茶。 这是来自她的报复。 最终牧苏将这件事认定为意外，而不是人为。因此没有怀疑到透明桥身上。 不然她一定会知道到得罪牧苏的后果。 【就寝熄灯】 咚—— 于食堂逗留一阵后，系统提示来临。 学生们起身，各自离开食堂。 “这么快？”摸鱼怔然。明明离天黑还不到两个小时。 “马上0点了。”敲他的勺子杀人狂说。 “0点？”捧茶杯暖手的透明桥眉头一蹙：“这样时间对不上了吧。我们今天一整天加在一起还没超过8个小时。” 牧苏嗤笑：“有谁说这里24小时是一天吗？” 透明桥恍然，自己犯了惯性思维的错。 勺子杀人狂又道：“你们不会还留在这里吧。0点是保洁阿姨打扫时间，它可没我们这么好对付。如果被它捉到的话……” “是克苏鲁吗！” 接下来，勺子杀人狂带路，领着玩家回到塔楼宿舍。并告诉他们随便找空房间住下就行，宿舍并没有老师的专属房间——因为很少有老师能活到晚上。 不过还是有很多的，哪怕炽神他们没死也够和学生一人一间。 房间有些像儿童卧室。角落摆满了玩偶玩具和童话书。 避免发生意外，还没咽气的八名玩家留在一间房内。勺子杀人狂见怪不怪，说了一句我在隔壁便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咚—— 【入夜了】 院区一暗，所有灯光灭掉。 光源只生下被一片阴云遮挡一小块的月亮。 房间变得昏暗。气氛短暂一静。 过了一会儿，古天乐问：“我们要等到天亮吗？” “应该不会。”透明桥想了想说：“如果入夜后不会发生什么，我想很快就会跳过这一段时间的。我们可以闭目休息来促使系统尽快跳过。” 这时，盘坐窗边的牧苏忽然站起：“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我一个人去睡了。” 他以飞快的速度立好g，不待众人反应便出门离开。 卡莲想要追上去，然而来到走廊，已经找不到牧苏的身影。 …… 校舍·二楼走廊 一道矮小臃肿，套着拖地黑袍的身影在黑暗中清扫地面。 它动作缓慢，持着清扫工具一小块一小块清理着。 这样的速度，或许三个小时也无法清理完校舍。 楼梯口，一道黑影缓缓与黑暗中浮现。 黑影死死凝视清扫卫生的它，悄无声息从后方接近。 直到靠近一定距离后……纵身一扑！ 猥琐笑声在空旷走廊荡开。 “克苏鲁酱，你就从了我吧！” 第187章 顺理成章在一起 昏暗房间，君莫笑坐在床头，于窗前眺望月亮：“传闻有没有可能是真的？比如太阳系真有个叫月球的卫星？” “太阳系或许有叫月球的天体，但地球是绝对没有卫星的，不管它叫不叫月球。”透明桥解惑说：“那么大的天体影响同样很大。” 卡莲声音小了许多：“但有很多资料都表明有月球啊……” 透明桥轻叹，不忍心破坏这位浪漫主义者好友的幻想，尽管她还是破坏了：“更多的资料表明的是没有。” 一抹乌云浮来，遮挡月亮。院区瞬间变得昏暗一片。 卡莲轻声问：“明天该怎么办？我们只剩下八个人了，如果不算君莫笑只有七人，课却有十一节……” 黑暗中的声音总是很清晰。 君莫笑很想吐槽什么叫不算我？但鉴于他是内务长，把他剔除在外并没错误。 “这个问题不大。”透明桥眼眸略过一抹忧虑：“我担心的是……噩梦难度没有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吗……”摸鱼嘟囔：“如果不是牧苏我们第一天都过不去吧……” 透明桥摇头：“如果是普通噩梦难度我们谈不上简单。但别忘了，现在是上古邪神专属世界观。在我们头顶……有一双眼睛。” 正在看月亮的圣月光不适从窗前挪开。被透明桥一说他都感觉月亮是上古邪神的眼睛了。 “牧苏……他真的去其他房间睡了？” 说着说着，卡莲的话题重心就转到了牧苏。 “可能吧。”透明桥轻揉着眉心：“那家伙……要么去外面作死，要么跑到谁的房间占便宜去了。” “诶诶诶——” …… 牧苏手掌触及黑袍，按下之处凹陷。谁料黑袍下居然空无一物。 牧苏扑了个空，将黑袍压在身下。 精虫上脑的他顾不得此情景诡异，手抓长袍，爬起来环视一圈。 “嘿嘿嘿你还有点小情趣，别躲了快出来吧~” 他嘴上轻浮，吸引躲藏起的克苏鲁露出破绽。 话落之后，不远处贴墙黑暗处有什么动了一下。 牧苏佯装没发现，漫不经心喊着你在哪啊别躲了诸如此类的话语，接近那处黑暗。 待离的足够近时，牧苏突然暴起冲上去！ 这回他抱住了实体。但似乎和想象中有些诧异。 没有诱人的触手与深渊气息，有的只是不断挣扎和口臭。 牧苏感觉不对劲，笑容一敛，莫名其妙问怀里的存在：“你哪位？” “小丑。” 恰逢乌云散开，借着昏暗可以看到：眼前惨白白漆中有一大片秃顶，周边红毛蓬松。 是小丑无误。 牧苏嫌恶推开，眼睛一瞪：“你在这儿干嘛！” 小丑阴森冷笑，混黄眼珠在月色下反着凶光：“当然是杀你。这回不会再有人出手保——” “为什么杀我啊？”牧苏扯着嗓子问。 “呃……就、就是杀你。”小丑回答的磕磕绊绊，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问题：“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废话，总不能是想杀就杀了吧。” 小丑面露寒意：“当然是想杀就杀。” “那你为啥想杀我？” “我……”小丑哑口无言。 随即，总算意识到在逻辑上永远无法战胜牧苏的小丑转移开话题：“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牧苏心虚的望向别处。 “没什么你入夜跑出来。” “你不也跑出来了。” “我跑出来是为了杀你。”小丑总算想起跟出来的目的。 牧苏一拍掌：“那不就结了。” 小丑气急：“什么结了啊，你说清楚啊。” 见小丑如此刨根问底，牧苏叹气说道：“其实……我是来找克苏鲁酱约会的……嘘，不要告诉其他学生和老师，尤其是八尺。我怕她吃醋……” “……”小丑用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牧苏。 牧苏洋洋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发现老师严厉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玩世不恭的心？” “完全没有。” “嘁……”牧苏撇嘴，转而问：“那你帮老师看看，克苏鲁酱去哪了？” “我拒绝。”小丑紧盯着牧苏，开始向后退去。“我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连克苏鲁都敢下手的人……小丑意识到他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无论是哪种方面。 “小心啊！” 后退的小丑忽然听到牧苏的提醒声。 它正费解，脚下倏然一空。 嘭嘭嘭—— 闷哼中，小丑一路滚下楼梯。 “告诉你小心了。” 小声嘟囔一句，牧苏左右看了看，偷偷拿起黑袍放到鼻下嗅了嗅。 没有味道也没有属性，就是一件普通长袍。 确定克苏鲁不在这里，牧苏垂头丧气离开。 走在安静院区，牧苏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 是不是自己太唐突粗暴了一些？或许克苏鲁喜欢温柔的？自己不会吓到它了吧？它会不会讨厌我？ 胡思乱想着，一抹噪点视野内出现。下意识偏头去看静谧院区，围栏外，一道瘦长鬼影站在那里。明明与黑森林融为一体，却又让人能清晰看到它。 牧苏远远对这位同事挥了挥手算打招呼，走入塔楼。 迈入塔楼，外界风吹草动声消失。静谧转为死寂。 牧苏踏上二楼，随意找一处靠近楼梯的房间，进门躺下，不一会儿鼾声渐起。 睡在旁边的裂口女突然睁开眼睛。 —— *月球：被称为人类史上最大骗局之一。其被描述为：地球的卫星；3500千米直径；距离地球38万千米；在地球肉眼可以清楚观测到等。 *有关月球的资料大多集中于21世纪前后。小部分则为史前记载，有学者认为谣言是从那里传播开。 *2173年，耶鲁大学教授泰勒罗德尼曾发表论文证实月球确实曾存在。遭到学者反对：如此大的天体存在势必会影响地球磁场、自转以及地球生物。 *泰勒罗德尼后因走私其他文明商品而被处以流放。 *直到现在，仍有一部分公民相信月球确实存在，联邦政府是在欺骗公民。 *月球传闻同样与神秘组织oftum联系在一起。言论不一。有认为是oftum虚构出月球，也有认为是oftum抹掉了月球以及所有记忆记载。 *有关月球传闻久盛不衰，由此所导致地球地外空间站游客每年都在递增。 *太阳环的月亮就是仿制于月球。 第188章 当然不是和克苏鲁(我这大喘气怎么样 听到枕边呼吸声的她缓慢转过身。 牧苏平躺在床另一侧，和衣而睡。 那双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在黑暗中扩散——又或是因惊诧。 她有些蠢的往门口看了看，好像在看有没有其他人。随即才反应过来，轻轻拽住被子一角勉强盖住上身，她不敢太用力，以免惊醒牧苏。 愣了一阵后，裂口女小心翼翼坐起，原本下陷的床榻缓缓恢复。 被子从上身滑落，露出裂口女略显老土的棕色破旧内衣。 月亮不是冷色，而是散着令人舒适的昏黄。 她有几分羞赧套上一件棕色纯色毛衣，睫毛微动，借着月色凝视牧苏脸庞，眼眸逐渐化为温柔。 他不害怕我，也不讨厌我…… 牧苏忽然的翻身举动惊醒裂口女。他转向裂口女这一侧，随后保持不动。 短暂响动后房间重归平静。 裂口女身形僵硬，牧苏处于阴影中的眼睛让她无法判定他是否醒着。 细细聆听几分钟，见呼吸依旧平稳，裂口女悬起的心微微放下。继续恢复了那般专注注视的神情。 她跪坐床榻，发现这样并不能看清后，身体微微向前倾。 脸颊泛起一抹羞意，被昏暗房间掩盖。前倾的她看清了牧苏脸颊，身体却好似不受控般依旧靠近。 头脑一片混乱中，原本放在膝盖的双手前撑在床榻，手掌陷入柔软床中，披肩黑发垂了下来，于牧苏面前晃动。 这样偷偷地……不太好吧…… 裂口女心想，脸颊散发着热意。 而犹豫之中，被头发划过而有些痒的牧苏皱了皱鼻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头发塞入口中。 他眼睛仍闭着，看起来只是睡着后的习惯性动作。 “这个……不能吃……” 裂口女焦急，又不敢用力。轻轻掰开牧苏手掌，小心翼翼把正被咀嚼沾满口水的头发轻轻拽出。 解脱头发，牧苏总算安稳下来。裂口女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牧苏握在手中，微微用力想要抽出，在发现拽不动后便任由他了。 手掌传来的暖意在融化她身体的冰凉。 裂口女眼眸眯起弧度。 这样，就足够了…… …… “我想提个问题。”圣月光举起手。 大概因为他是学生，而透明桥言谈举止又像个老师。他表现的很拘谨。 要是炽神在怕不是要直接退出游戏去写作业了。 “什么事？” 圣月光问：“明天会发生什么？” 透明桥的什么都知道和牧苏的什么都不怕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大家可以尽量保持安静，同时不要做过多的举动。这样系统或许会跳过这一阶段。如果没跳过——”透明桥语气一顿：“说明晚上会发生什么。” 其余玩家被吓到。有心想问又不敢开口说话，甚至连小动作都不敢做。 保持这份宁静，直到几分钟后…… 众玩家眼前同时一黑，字幕浮现。 【天亮了】 随字幕出现的还有鸟儿叽喳声和阳光落在清晨房间特有的味道。 黑暗淡去，恢复视觉，窗外已经一片明朗。 大部分没感受过这种突兀转变的玩家都是一副不适应的模样。 咚—— 钟声稍慢几声来临。 他们正位于塔楼下，钟声远比在其他处要清晰要震耳，连地板都在微微颤动。 这种声音足以叫醒睡得死死的学生们了。 以及某人。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被刺眼阳光与钟声吵醒的牧苏迷茫一阵，在看到身旁跪坐的裂口女后，立刻带上一副拔dio无情的语气。 随后他发现自己竟握着裂口女的小手，然后就舍不得放开了。 跪坐一晚仍没看够的裂口女低下脑袋，语气软糯小声说：“这是我的房间……” 那张姣好面容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如果忽略她脸颊两侧的狰狞豁口，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 作为连克苏鲁都不放过的重口味存在，牧苏自然不会放过一副芳心暗许模样的裂口女，大喊一声，将裂口女拉到胸口，掀起被子盖住二人。 “来吧！不要浪费这大好清晨！” “牧苏？” 门外走廊忽然传来透明桥的喊声。 有脚步接近，最后来到门前，伸手叩动。 “你在里面吗？” 牧苏猛然钻出头，惊慌望向门外。 他轻摇晃趴在胸口，软塌塌一团的裂口女，焦急低声道：“你快藏起来。” 裂口女抬头，脸颊是如醉酒般的酡红，眼睛夸张到出现动画中才有的不断转动的蚊香圈。 害羞的失去意识了。 牧苏焦急，掀被下床抱起裂口女就跑到衣柜门前。 伸手刚触及衣柜，牧苏猛然惊醒。不行，伽椰子在里面！ 智商下线脑抽的他似乎和什么副本串联了。 又急匆匆抱着裂口女回到床上，无计可施的她将她放平，而后铺上辈子盖住，跳到床下查看隐藏效果。 床褥上有很清晰的轮廓。 叩叩叩叩叩—— “牧苏？” 敲门声变得有些急促。 塔楼隔音不是很好，里面一些响动房间外可以隐约听到。 牧苏走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心中默念了一遍临时想好的理由。 人如果以被子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从被子中脱离，被子会依旧保持人在里面的轮廓。根据经典物理学，被子里必然将会发生这两种结果之一：有人和没人。而只有掀开被子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被子内部既形成量子叠加态，被子里既有人又没有人——这样的理由很合乎情理吧！ 与此同时的门外，听到脚步声到门前就没了动静，透明桥生疑，抬手正要继续敲门—— 门突然拉开，阳光从房间透来，一道背光轮廓站在门前。 “嗨！” 门前的牧苏倚在门框边，灿烂打着招呼，连死鱼眼都睁没了。 透明桥疑惑打量牧苏一眼，踮脚仰脖，微眯起对明亮不适应的眼睛往房间内去看，好在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床。 牧苏这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十分自然地说道：“好巧啊，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透明桥无言站定，收回目光瞪了牧苏一眼。转身走向楼梯。 “就是看你是不是被袭击了，没事了，一会儿办公室汇合。” 她说着走远，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目睹她的洒脱背影离开，牧苏心底莫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帅气。 第189章 牧苏苏发错章 关我正道什么事 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牧苏正要关上门继续，一道身影一侧蹦了出来。 卡莲双手背在身后，俏皮看着牧苏：“早啊~” “啊哈哈早……”牧苏干笑着，重新堵住露出缝隙的门。 卡莲黑白分明眼珠骨碌碌一转，突然抱住牧苏胳膊就往外拉：“快走啦，他们都在校舍等呢。” 卡莲力量出奇的大，牧苏被踉跄拽出，往外拖去。 “等……” 急匆匆关上门，牧苏就被连拖带拉撤走。 …… 办公室，牧苏怨念紧盯着卡莲。 明明裂口女已经如一滩烂泥，可以肆意玩弄了，偏偏被这身形娇小，力气惊人的女人给硬拽出来。 卡莲真的是女人？ 怨念神情中多出一抹质疑。 卡莲缩着肩膀，垂下小脑袋不敢吭声。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所有玩家都来到了办公室，并且在他们各自桌上，发现新的一张写了课程安排的纸。 原本十一节课程在出现四名玩家死亡后，被缩减为七节。余下四节为随机产生的重复课程。 第一节课是音乐课，玩家迪奥卡修。 众人目光望向迪奥卡修，发现他在看向牧苏后也一齐望了过去。 气氛莫名诡异。 透明桥轻咳一声，问牧苏：“你有什么计划吗？” 不再紧盯卡莲，牧苏正用笔在课程表背面书写什么。 “你最近好像总问我这种问题。”牧苏头也不抬说，龙飞凤舞边写边道：“问一个精神病有没有计划，你是有精神病吗。” 听得标准牧苏风格的回答，透明桥微叹一声：“把你看成正常人的我真是个笨蛋啊。” “知道就好。” “那么……”透明桥看向迪奥卡修：“按照约定第一节课牧苏会代替你上。” “谢谢谢谢。”迪奥卡修流露一抹庆幸。哪怕明知怪物们已经没那么危险，他还是不敢与它们单独相处，正欲说话—— 叩叩—— 清脆骨节敲门声入耳，弗莱迪站在门边。 气氛一静，玩家们纷纷望去，屏住呼吸。就好像呼吸慢点就不会被它看见一般。 “牧八老师……” 弗莱迪对其他玩家看也不看，直奔牧苏而来。 坐在一旁的透明桥身形微微紧绷。 “说。”牧苏头也不抬。 “我想要自荐班干部。” 弗莱迪说的话让众玩家一脸不敢置信。 牧苏笔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下去：“你想自荐什么？” “我觉得我适合心理委员这个职务。你看我能潜入别人的梦境，而人在梦里一般是不设防的我想我能通过梦境来开导他们……” 弗莱迪说的很快，仿佛怕牧苏后悔一般。 牧苏头抬起，眼睛却依旧盯着那张纸。拉着长音，打着官腔说：“你呢，想自荐心理委员。心理委员呢，开导的只能是同学。” 他似乎写完了一张纸，侧身将透明桥的那张课程表拿来翻到背面，没急着去写而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头看站在面前的弗莱迪，笔尖磕了磕桌面。：“啊？你想想，这些个同学有几个会做梦，又有几个能让你潜进去？就你这小身板？不是被玩死啊。” 弗莱迪一声不吭。 牧苏重重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一眼，敷衍说了句：“行吧行吧，好好表现。如果接下来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你。” “真的！”弗莱迪惊喜喊道。 咚—— 【第一节课】 钟声这时传来。 牧苏不耐烦挥挥手：“都上课了，还不赶紧回教室？” “好的好的。”弗莱迪转身就跑，仿佛慢了一步牧苏就会后悔一般。 看似随便在第二张纸写了什么，牧苏理也不理看得目瞪口呆的众玩家，收起两张纸起身。 “对了，你不是要问我有什么计划吗。” 他忽然问向透明桥。 透明桥刚点了点头，就见牧苏头也不回出门，背对着挥了挥手，说着走远。 “我要感化小丑。” 透明桥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之前自己也这么干过来着？ …… 不出学生们的预料，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依旧是牧苏。 “呀喝门修好了？” 牧苏诧异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门，还用手掌拍拍确认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试验过后顺便关上门，牧苏走到讲台十分自然说道：“那么，因为音乐老师身体不舒服，这节课我们改成卫生。” 目光在台下扫过，看向裂口女时，后者如受惊小鹿，忙避开视线不敢对视。 有两个座位是空的，那里属于scp173和玩具熊。 收回目光，牧苏继续道：“这节课我不打算正常讲课。有一件事要做。但在此之前——” 牧苏摸向口袋，摸了个空。 笔他忘了带来了。 他看似随意指向小丑：“小丑，你帮我去办公室把老师的笔拿来。” 后者冷冷看他，身形不动。 “有小红花。” 牧苏不得不增添诱惑。 “我去！”弗莱迪倏然起立。 理也不理小红花控弗莱迪，牧苏语气半引诱道：“不去的话老师可不给你小红花了。” “你以为我是弗莱迪那个蠢货吗。”小丑尖锐讽刺道。 牧苏沉吟，想了想试探着问：“我的同事还在教室。你如果肯去的话……让你挑一个杀掉好不好？” 几名学生内心吐槽，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小丑这时站起身，眼神冰冷一顿一句说：“我说过我以后不会惹你了……所以我去。” 它就这么认怂了。 目送小丑拉开门走出，牧苏疾走几步将门关上，随后转向众学生以极快语速说道：“小丑同学最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它俨然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迷失在带给人痛楚与折磨中身为老师我有责任帮助它。” 也不管学生们听没听清，牧苏快步走到阿蕾莎面前，将那张字少的纸递给她。 “阿蕾莎，我写了一个剧本。剧本大致剧情是一个小女孩迷路在路上哭拿着气球的小丑看到了问小女孩怎么了小女孩说迷路了为了哄小女孩开心小丑开始扮丑然后小女孩终于破涕为笑怎么样明白了吗？” 阿蕾莎点头。 “然后你们。”牧苏倏然抬头，虎视眈眈环视一圈：“不管发生了什么，小丑演的有不有趣，到时候——” “都他妈给我笑！” 第190章 都给我笑! “笑得最卖力的奖励一朵小红花。”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牧苏相信学生们一定会很卖力的配合演出的。 说起来……牧苏望向门口。 小丑该回来了吧？ …… 办公室，众玩家屏住呼吸，目光跟随小丑离开。 直到它走后十几秒，才有声音试探问道：“昨天它还要死要活杀牧苏来着吧，怎么这就……” 他们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是指副本，而是牧苏。 小丑回到教室，将笔放到讲台并躲过牧苏伸来摸头的手，面无表情回到座位。 性子还挺烈。 牧苏心想，他的手僵在半空。 鉴于还要感化它，牧苏克制了自己把它摁在096脸上的冲动。 假装是在伸懒腰所以抬起手，化解掉这个尴尬。牧苏轻咳一声。从台上慢慢走向小丑位置边说：“是这样的。之前我和同学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表演一个小故事。其中一个角色是阿蕾莎，她饰演走丢的小女孩。” 小丑听出来牧苏是在对自己说，只是暂没听出哪里怀有恶意。而很快—— “另一个角色是小丑，饰演马戏团小丑。” 就听牧苏补充一句。 小丑一双眼睛陡然瞪大，不可置信看着笑眯眯走到桌前的牧苏。 “我想小丑同学不会拒绝吧？”他说。 “会。”小丑干净利索拒绝。 它从一开始就犯了大错。它或许真的不会来招惹牧苏了。 但牧苏没说不会来招惹它。 牧苏笑眯眯看着它：“你要是肯上台表演，老师就考虑让你杀一次。” 看似美好，实则一句话他塞了一堆文字陷阱。 “杀一次”和“杀死一次”可不是一个概念。“考虑”的意思是可以考虑，不代表会让你杀。“老师”说的笼统，没有指明是谁。也就是随便哪个老师都可以而不是单指牧苏。哪怕到时候前面两条牧苏都不玩文字游戏，最后一环拎着君莫笑让小丑弄死还不是美滋滋。 “拒绝。” 小丑再次干净拒绝。 牧苏眼睛依然眯着，只是笑意完全消失了：“真的不肯？” “不肯。” 小丑话落瞬间，牧苏那张脸瞬间凶神恶煞：“你要是不肯接下来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人能得罪牧苏。 没有人。 “……”小丑无言抬头与之对视。就这样几分钟后，它似乎退缩了。视线移开：“我要怎么做。” 哗啦—— 一张纸被丢到小丑脸上，得胜而归的牧苏腰肢一扭一扭回到讲台，背对台下下身不动，上半身忽然转过来，双手一下一上竖起手势横在面前，整个人如竹节虫般扭曲。 学生们看不懂他是在玩jojo立梗，它们只觉得这一幕辣眼睛至极。 那么，就像坐车时听音乐会感觉化身主角般，目光忧郁望向窗外掠过景色。与小丑对峙并且得胜的牧苏也是如此。 保持姿势十几秒后，从成功征服小丑的虚荣心中挣脱出来，牧苏看起来稍稍正常了些，重新看向小丑：“内容都记下了吗？” 得到确定后，牧苏把讲台桌抬到一边，然后将不知何时，不知谁的，落到死角一直没被发现的断手丢出窗外。 将上方讲台空出，牧苏回到台下，示意二位可以登台了。 阿蕾莎与小丑各自走到讲台，各站一侧相互面对。 除了裂口女，其他学生并不看好牧苏，更不看好牧苏试图扭转小丑的行为。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起码这样比追杀普通人要有趣一些。 牧苏喊下开始，第一句台词是阿蕾莎。 “呜呜呜，呜呜呜，这里是哪里啊，呜呜呜。”阿蕾莎用不忍直视的平淡语气和冰冷神情开始了表演。 后退到后排的牧苏抱起双臂，饶有兴趣看阿蕾莎与小丑飙戏。 “小妹妹你怎么了。”小丑手持长线，另一头是漂浮上空的红色气球。 它的语气同样好不到哪去，但因为有小丑装扮加成，还挺像那回事的。 “哈哈哈哈哈！”弗莱迪突然发出一阵虎式笑声。 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牧苏吓得一颤。在弗莱迪后脑拍了一巴掌。 突生插曲，台上二人也演不下去了，一齐望向这边。 弗莱迪接住滑落的帽子回头看他，牧苏眼睛一瞪：“你想吓死谁啊。” “不是你说……” “嗯？” 弗莱迪一僵，生硬改口：“只是小丑太幽默了，我把持不住……” 牧苏冷哼移开视线，让台上二人继续。 阿蕾莎进入状态很快，厌恶说道：“走开，你这个丑陋的小丑。” 后排抱着双臂的牧苏哂笑。没错。这一段他故意写的，并且阿蕾莎完整说了出来。 “找不到父母了吗，我来陪你玩啊。”小丑嬉笑着走上前。 牧苏眉头一皱。和剧本不一样啊。这家伙……擅改台词了？ 就见阿蕾莎眼眸冰冷，童音不含感情开口：“好啊。” 骤然之间，尖锐刺耳防空警报声划破长空，在校舍半空回荡。 四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校舍内的一切物体每一秒都如过去十几年，飞速老化蜕皮。 牧苏一慌，连忙扑上去挡住二人，冲着阿蕾莎连连咳嗽：“咳咳……班长，剧情里没这一段的。” 向里世界转变的速度一顿。阿蕾莎小手一指牧苏身后的小丑：“是它先不按照剧情说的。” “你放心，老师教训他。”牧苏笑了笑，转身板起脸，声音冰冷：“你如果找不到状态我可以让096同学上去帮你。” 无论是阿蕾莎还是牧苏，这两位都是小丑惹不起的存在。它除了认怂别无他法。 光线逐渐回归，脱落的墙纸与木皮回归原处，重新变得和先前一般。 教室众人惊魂未定之时，教师这边在短暂暂停后，表演继续。 “和父母走丢了吗。”小丑嬉笑走上前。 “呜呜呜，呜呜呜。”阿拉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发出哭声。 “我把这个气球送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小丑蹲到阿蕾莎身前，与她平视。 只是双方瞳孔中的冰冷与漠然显然没有台词那么友好。 第191章 比利:cnm “呜呜呜，我不要气球呜呜呜。”阿拉蕾依旧面无表情说着。 小丑似乎没办法，指了指自己的红鼻头示意她看这里，然后握拳攥住，口中发出“啵”的拟声词，手掌拿开，原本的红鼻头变成了与脸颊白漆一样的白鼻头。 随即它故技重施，将红鼻头重新变回。 “看，又回来了。” 台下学生们零零散散发出笑声。它们可比无脑的弗莱迪懂得笑的时机。 而无脑者小红花控弗莱迪正茫然看着前方发呆。 “笑啊。” 牧苏不得不踢了下椅子提醒他。 弗莱迪如梦方醒哈哈大笑。笑声在一片低笑中清晰刺耳。 但总比刚刚的独角笑要好。 “嘻嘻嘻……”依旧不走心的说出台词，阿蕾莎歪了歪头：“你还会什么？” “我……”小丑正要顺着原本问她家人在哪的台词说下去。却触及阿蕾莎那如水晶般纯真冰冷的眸子，与其中夹杂的几缕好奇。 它心底莫名一触。 “看好。”它说。将漂在头顶的气球拿下来，轻松将之叠成形状。 阿蕾莎认出了小丑叠出来的形状：“一只小狗。” 小丑试探着问：“对……一只小狗。送给你……？” 阿蕾莎接过，忽然对它笑了一下：“谢谢。” 一片鼓掌声在教室响起。就弗莱迪这货还他妈傻了吧唧在那大笑。 后面本该还有一段，但已经不需要继续下去了。 小丑站起身，几分手足无措，不知该看向那里。 牧苏鼓着掌走到台前，轻轻拥抱住反应不及的小丑，如神父般慈祥在它耳边说：“找到真实的你了吗？” 他松开小丑，直视它的眸子：“好孩子，这才是你存在的意义啊。给大家带来欢乐，让每个人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你。” “不可能……” 小丑怔怔摇着头，好似在质疑着什么虚无的东西。它踉跄向后退去，踏入身后骤然浓郁起来的黑暗，身形消失。 随它离开，浓郁黑暗淡去。教室恢复如初。 一同消失的还有掌声。同学们重新将目光聚集到牧苏身上。 “小丑同学大概是害羞跑去藏起来了。我们暂时不用管它，继续上课。”牧苏轻咳，将讲桌搬回，又在众目之下来到教室后面，在墙壁涂上各个学生的名字，并将小红花贴在它们名字下方。 这当然也是牧苏想出的好主意。光给小红花并不能激励同学。有对比才有上进心。 一切贴好，除096与玩具熊、异形女皇这三个名下空无一物，其余学生各自有一朵小红花。甚至裂口女和阿蕾莎拥有两朵——表演小节目又被牧苏奖励一朵。 牧苏边走回讲台边说：“这以后就是小红花板了。有同学得到小红花我会直接贴到上面。更易观看对比。” “我的小……” 途径身边弗莱迪开口，然而牧苏理也不理径直走过。 还想要小红花？不再烧你一回算我脾气好了。 重回台上，牧苏开口：“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间，我给同学们讲一个恐怖故事吧。” 台下学生面面相觑。 在一堆史上最恐怖的角色之中讲鬼故事，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也不管学生们爱不爱听，牧苏就自顾自讲了起来：“有一天小丑在教室里上课。它很调皮，从不认真听讲，永远在做小动作。” 咚—— 【奖励时间：课间休息】 下课钟响，牧苏面色一喜：“再占用大家一分钟时间，等我讲完。” “直到有一天，它在课堂上依旧没有认真听讲，只顾着将身上的泥搓成泥丸保存。而在这时，它突然感受到一股窥探感。它慢慢转过头，就看到……”牧苏语气逐渐放缓，突然震声大喊。 “老师的脑袋出现在后门窗口，死死凝视着它！” 几名学生微微一颤，被牧苏突然喊声吓得。 成功拖堂，讲完故事的牧苏心满意足离开教室。 办公室，玩家们久等多时。透明桥向他询问结果。他们都听到了来自阿蕾莎的防空警报声，似乎进行的并不顺利？ “大概是感化了的样子，跑到哪旮沓害羞去了。”牧苏如实说。 第二节课是卡莲。后者一股脑将所有玩偶塞到牧苏手中，就要跑去上课。 “你是笨蛋吗。”透明桥不得不拉住他，心说闻香不在管卡莲的人都没了。 “不需要你去上，教给牧苏就好。” 卡莲犹豫，小声道：“不太好吧……牧苏他上了那么多课了……” “他不需要你担心。”透明桥瞥了神情亢奋的牧苏一眼。这货已经沉浸在老师身份中不能自拔，巴不得24小时都赖在课堂不走——起码在他热度消退前是这样的。 透明桥用一副断定语气对牧苏说：“下一节课想必你也早有安排吧。” 牧苏点头，回答的一本正经。 “我想带它们出去放松一下。” …… 【第二节课】 “这节体育课，但是体育老师请假了，所以……” 教室，牧苏站在讲台环视一周。小丑的位子是空的。 “我来带你们上体育课。” 不容拒绝的领着它们出了校舍，来到校舍门前一处宽阔草坪，牧苏提议不如大家来打球。 裂口女在其他学生身上扫过。 安娜贝尔坐在草坪，比利骑着红色小三轮车，scp096蹲坐在地捂脸轻吟，异形女皇烦躁踢着爪下草坪。 哪个也不像能玩球，想玩球的样子。 “球呢？”弗莱迪抛出关键性问题。 “是啊球呢？”牧苏也发现了这一问题。 他再次懊恼炽神的尸体抛早了。不然让这群家伙拿人头当球丢着玩儿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想不到球来源，牧苏开始将注意落在这些学生身上。同时心想要是富江在就好了，给几个头烧一下避免无限繁殖，让它们随便玩儿。 思索着，牧苏不知不觉将视线落在红色小三轮的比利身上。 “看我做什么……”比利被他盯得发毛，车头一拐就想蹬走。 牧苏心急手快心灵手巧心口不一，突然扑上去抓住比利衣领，在它毫无抵抗的挣扎中团成一团，朝裂口女丢去。 “接住！” 第192章 贤者模式中的牧苏 裂口女目光始终落在牧苏身上。她及时反应过来，接住呈抛物线丢来的比利球。 “放开我！混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比利球大骂，裂口女看向牧苏不知所措。 后者高举起手，示意她丢过来。 作为牧苏的人，她当然不会管比利的诉求，朝牧苏抛去，只是力量大了些扔得偏远。 牧苏后退跳起接住比利球。见有些散开就将手脚系在一起形成椭圆形。而后双手过脑，将咒骂尖叫的比利球丢向跃跃欲试的弗莱迪。 这时他余光注意到一旁草坪有什么杂物，下意识望去，一张先令纸币躺在不远草坪，与周围绿茵格格不入。 弗莱迪接过，金属爪不知勾到比利哪里，让它大骂混蛋。 “你们先玩，我去办点事。” 牧苏对学生们喊了一句，装作一脸欣慰看它们玩耍，缓缓向那张先令凑近。 接近到旁边，牧苏看清了那张先令的面额：20。 面上不动声色，牧苏眼眸一亮。朝向玩闹的学生那边缓缓下蹲，如同玩累了坐一旁休息。只是一只手倏然抓向侧面纸币。 窣—— 20先令十分突兀往后窜了几十公分，逃离牧苏魔爪。 牧苏干咳，快速撇向那群学生。它们并没注意到这边。 不愧是身为黑暗面的一群存在，玩起同伴的身体来毫不含糊。 紧盯着它们，牧苏往后挪动几下，身下被压倒的草坪重新竖起。 待离先令足够接近，牧苏倏然侧身一扑！ 纸币轻飘飘飞起，好似嘲笑牧苏一番落到几米外，再次一动不动。 “可恶……”牧苏一咬牙，顾不得伪装了，爬起来快步走去。 那纸币仿佛在与他往追逐游戏，飞起来并且很违反物理学的，与牧苏保持几米距离。 “牧苏老师你去哪？” 始终留意牧苏的裂口女见牧苏忽然走远，轻喊问询。 “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我过去看看等我回来。” 牧苏头也不回，丢下句话疾走追去。 如有一根无形鱼线，先令为饵，引诱牧苏上钩。 毫无察觉，满脑子都是小钱钱的牧苏如捉水母般追随一路，来到校舍侧面。 先令速度突然加快，飞射向转角消失不见。牧苏连忙跟上，转过一角来到校舍后侧，便看到了几米外落到地上，已经不动的先令。 “哈……哈哈，飞不动了吧。”上气不接下气对着纸币嘲笑了几声，牧苏走上前，弯腰捡起。 正要抬头时，一双小丑鞋映入眼帘。 牧苏动作一顿，随即缓慢站直，同时将钱放入口袋。 小丑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 “我引你来的。” 小丑说的干脆，连让牧苏推理的时间都没有。 “哼，这样么……”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冷哼一声，倏然扯着嗓子大喊：“透明桥！透明桥！别藏了快出来啊！小丑又来了！” “我很确定周围不会有人的。” “这时候你应该说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牧苏先是纠正一下小丑的回复，随后暗自咬牙：“可恶……只能用那招了吗……” 他有一种百分百避免战斗发生的能力。但除非迫不得已性命攸关，他并不想去用。 而今…… 牧苏目光扫过周围。四周寂静，如果有人躲藏早该出来了。 没办法了么…… 牧苏缓缓闭上眼睛，平静缓慢深深吸了口气。 校舍墙角下，远处水潭死寂无波，不远处林间莎莎细响。 一片静谧中，牧苏将肺部浊气吐出，骤然睁开双眸！ 牧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你不是两三天之势脱下衬衫裤子，只留一条无法脱下的短裤，边揉搓胸部狂甩舌头边向小丑接近。 “来吧！来啊！不怕脏了你的手就来杀我！不怕日后被指着鼻子骂基佬小丑就来杀我！来啊！不怕被人发现有一具光溜溜的男尸就来杀我！” 甩头口水飞溅中，他仍能清晰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语，令人震惊！ 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牧苏，小丑微微感到不适，偏过头去艰难说道：“不是要来杀你的。” “……啊？” 牧苏癫狂的行为举止一顿，怔怔望着小丑。 “把你引来是有话要说。” 牧苏牵强笑了笑：“不……不是啊……？” “嗯……” …… 牧苏穿上衣裤，坐在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 小丑只能陪他一起尴尬。 这货脸皮厚，过了一会儿就好了很多，转移话题般拿出先令问小丑：“这个哪弄来的？” 他语气很平淡，也很安静。没了平日那种跳脱和癫狂。 以至于小丑微微不适这如正常人般的平静交流。它回答：“是之前杀过一名老师后捡到的，不知什么用就先拿着了。” “还有吗？”牧苏安静将先令揣回口袋。 “校长弄去杂物间了。那里有很多东西。” “我可以进去吗？” “应该不行，里面有守门人。” “杜蕾斯？” “那是什么？”听起来像个人名，小丑摇头：“不是，不知道守门人是什么，还没人进去过。” “还有捡到其他的吗。” “没再见过了。很少有收藏尸体的习惯……你可以问问比利，它的空间应该会有几局。” “也是玩家的吗？” “玩家？你是指跟你……的同伴们一样的存在吗。”小丑改口，它觉得牧苏并不能和其他人算作一起。 在牧苏点头确认后它回答了是。 “牧苏站起身，神情依旧低落：“回去吧，正好我问问比利。” “嗯。”小丑与他并肩，随后看到牧苏步伐一顿。 “怎么了？” “衣服扣子没了。”牧苏拉起开襟的衬衫说。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离开这里就好了。” 脚踩住地面一片落叶一端，另一端白色纽扣微微振动。 二人都没注意，渐渐走远。 有说话声从远去的背影若要有若无传来。 “老师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挺不错的。” “是吗？” “是。” “今天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 “真的？” “嗯……” “给您添蘑菇了。” “没什么……” 第193章 富江的消息 回到校舍正面，牧苏让小丑先回去打比利，他有事回一趟办公室。 关于其他玩家遗物一事他要跟透明桥说一下。 …… “当时，我就用我的人格魅力感染了小丑，小丑登时声泪俱下痛哭流涕表示教练我要打篮球。” 办公室，牧苏添油加醋歪曲着事实。 “打篮球？”透明桥皱眉重复一句。 “呃我是说……它当场全部招供。” 透明桥没有回答，如在思索走到窗前。 楼下草坪，学生们在做着玩耍。相隔几十米隐约能辨认出身形。辨别度极高的小丑站在一旁，似乎在看热闹。 “它们在玩什么？” 透明桥目光聚集在被抛来抛去，黑白相间的球体上。 牧苏艰难将手臂从粘人的卡莲怀中抽出，快走几步与透明桥并肩：“比利球。” “那是什么？”透明桥收回目光，偏头看了牧苏一眼。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就是比利团成的球。” “……”明眸渐渐睁圆，透明桥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我们还要请求比利帮我们弄出尸体吧？！” 牧苏愣愣与她对视，突然跑到君莫笑面前一拍他大腿。 “对吼！” 二人急匆匆下楼，牧苏跑得尤为快，似乎怕君莫笑追来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 冲出校舍，隔着老远牧苏就扯着嗓子喊道，快步走过去：“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同学！” 透明桥无言跟在后面。 学生们听到喊声，一齐转头看去。无人去管的比利球惨呼一声砸在草地。 “不是你把……”弗莱迪对走进的而牧苏欲言。 “嗯？” 弗莱迪一僵，生硬改口：“只是比利太圆了，我们把持不住……” 牧苏冷哼移开视线，换上关切神情来到比利身前：“实在抱歉，老师我才离开一会儿，没想到它们居然这么对你。” 说完还装模作样瞪了弗莱迪一眼。 比利此刻狼狈不堪，本就蓬松的头发乱糟糟一片，黑色礼服沾满了泥土与草。。 “可以先解开吗。”比利有气无力说。并不想多说什么，或者说不想继续招惹牧苏。 “可以可以。”牧苏忙不迭解开比利的手脚。然后这家伙的身体仿佛真的人偶般自动弹开，瘫在草坪上一动不动。 “亲爱的达瓦里希，伟大祖国需要你奉献的时刻到了。” 牧苏丝毫不给他休息时间，箍住比利双肩将它提起：“你那里是不是藏了几具老鼠啊不对，哈哈哈哈老鼠什么鬼我是想说老师的。你那里是不是藏了老师的尸体，我们需要这些尸体。” 牧苏自嗨般在那傻乐了半天，一点也不管比利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可以说不吗。” 牧苏笑容一收：“可以。不过这回我想玩足球了。” “……可我现在腿很疼。” “腿疼啊？好办好办。”牧苏一副轻松的语气，抓住比利脑袋用力一扭。 同学们感到不适，纷纷移开视线。 惨叫中，牧苏松开比利，热心肠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腿没那么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请先放开我，我这就去找……”比利沙哑声音忙不迭回答。 牧苏手一松，比利落地。它踉跄跑到红色三轮车蹬起，慢慢移动一段距离后身形连同三轮车倏然消失。 这边，牧苏退回到透明桥身边，抱着双臂对望来的透明桥解释。 “一个哲学家教我的。当一个人表现的很痛苦时就想办法让他更痛苦，这样就会忘记之前痛苦的事。” “……”透明桥凝视牧苏半天。“它得罪过你？” “没有。” 透明桥不解：“那你这么欺负它……” “有规定得罪我我才能欺负吗？”牧苏嘴上一副与比利无冤无仇的语气，只是眼眸微微眯起……他不会忘记，在食堂比利竖起的那根中指。 牧苏说得好有道理以至于透明桥不知如何反驳，气氛就这么安静下来。 又等待几分钟，比利消失的位置忽然有了点动静。紧接，一具尸体犹如被什么吐出，突兀出现落在草坪上。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前查看。学生们也好奇围了上去。 这是一具男尸，身上与衣服布满密密麻麻针眼大孔洞，孔洞中血液凝固，色泽暗红，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他身体蜷缩，保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接连又有两具尸体被陆续吐出，比利随之出现，说道：“就这三具。还有些肢体和烧焦的我想你们应该用不上。” 透明桥从第一具尸体上移开，落在后两具上。一个没了脑袋，另一个是具女尸，趴在草坪身形姣好。只是她脖颈开了口子，其内空洞，颈椎被整根抽离，如蛇一般软塌塌扭曲着身体。 三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面容模糊化……是玩家无误。 一旁牧苏幸灾乐祸说道：“我想这三个玩家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 或许不会很疼，但被这么对待就算不留下心理阴影也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 透明桥蹲到尸体旁，开始摸索尸体的口袋。牧苏有样学样，蹲到女尸边动手动脚，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 “没有道具。” 花费一分钟粗略在尸体身上摸索过后，透明桥摇着头回到牧苏身旁。 “可能是他们没有拿出来。” 当玩家进入梦境，身上持有的东西会自动出现系统包裹。可以在梦境取出。但一旦遗失或是没能接触到就退出游戏就意味着再也那不会了。 而现在三具尸体身上没有，只意味三种可能：被收走、遗失、或是没拿出。 不过足够了。起码凭借三具尸体透明桥成功窥探了这个梦境的一角。 一旁牧苏从包裹拿出富江斧出来晃了晃。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我可以看看它吗？” 斜地里一道童音传来，阿拉蕾走到牧苏身边抬头看他。 牧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富江斧，有些不舍递给阿蕾莎，末了提醒一句：“不能吃哦。” “……”透明桥和几名学生无言。 阿蕾莎双手捧过富江斧，放到鼻尖轻嗅，随后抬头说：“富江的味道。” 牧苏诧异：“你咋知道？” “我见过富江，她在二年级。” 第194章 隐藏世界观 “富江？”透明桥微惊。 “宝盖头的富，三点水的江，富江。”牧苏为她解惑，随即接过阿蕾莎递来的富江斧收回包裹。 “没想到她也在啊……” 透明桥从惊讶回神，侧眸看他：“你认识她？” 从牧苏语气她听出似乎与富江很熟悉。 牧苏舔了舔嘴唇，一副低调炫耀的欠揍语气：“和我同居过一段时间，长得还可以。” “……”透明桥无法分辨他在玩梗还是真话。毕竟都是一种死鱼眼。而很快，透明桥将思绪从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移开。 牧苏继续问阿蕾莎：“伽椰子和贞子在二年级吗？” 阿蕾莎点了点头，小脑袋一歪，马尾微晃：“你认识她们？” 牧苏腼腆一笑，何止认识，都同居在一起了。 他微微抬头望向阳光，双眸迷离陷入回忆。 那是一个幸福美好的时光。伽椰子在家相夫教子。她调皮的儿子俊雄最爱与自己玩捉迷藏游戏，很粘人。房客富江暗怀情意，同学由乃强行搬来。只可惜后来的贞子太过强势，惹得二人为他大打出手…… 牧苏忍不住敲头吐舌头，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个渣男呢。 “请不要突然做这么恶心的表情。”目睹全过程的透明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牧苏缩起脖子，诧异看她：“你石岐俯身吗？” “石岐……你的那位助手？”透明桥还记得这个名字，随即反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她就爱这种冰冷的毒舌吐槽。” 那位石岐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啊。透明桥心想。又意识到话题被牧苏带歪了。 “让我们回归正题……”透明桥出声，并转向裂口女：“裂口小姐，我有些问题可以问你吗？” “诶？啊好，可以的哦。”悄悄站到牧苏身后想离他更近裂口女一慌，连忙回答，偷偷往牧苏背影瞥去一眼。 鉴于问题特殊性，透明桥与裂口女来至无人角落。 她开门见山开口：“你们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我想你们发现了我们言行举止的异常了吧？” …… 目送满脑子都是挖掘隐藏剧情的透明桥离开，牧苏重新转向众学生。 “大家刚才还没有玩够吧？我们继续游戏。” 比利听得发毛，车头一拐就想蹬走。 牧苏心急手快心心相映心脏病发，突然扑上去抓住比利衣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放开我！我不要面子的！”比利不断踢蹬挣扎，然而一只人偶的力量相对人类简直无足轻重。 牧苏嗤笑：“难道你想要安娜贝尔替代你？臭不要脸的。” 正当牧苏拎起比利手脚想要打成结，钟声忽响。 【奖励时间：课间休息】 暗道可惜，牧苏瞪着手中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比利：“算你运气好，走的时候把尸体收走。” 他松开它，它收起尸体蹬起三轮就跑。 牧苏走向校舍，正遇上问完归来的透明桥。二人一起回到办公室。 透明桥将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首先关于这个副本。目前可以确定它是一个公共副本。我和牧苏之前看到了几具属于玩家的尸体，并且从裂口小姐口中也再一次确认了这点。在我们之前有几批玩家来过，将来也会有玩家继续来，成为它们的玩具。不过我们运气要好一些。” 说到这时她往牧苏那里看去一眼，在后者一副臭屁模样中继续说：“目前资料太少不足以支撑推测。我的猜测是：当玩家中存在某一存在眷属，副本将会转变为眷属所属的世界观。在那个世界观中一切都会延续。说得直白一些，我们可以将隐藏世界观示为另一个地图，类似主世界一样的地图而不是随即构造的梦境。” 君莫笑卡莲隐隐听懂了些。但其他从未接触过这些资料的玩家就懵逼了，一脸茫然。 “这么说吧。《熟睡之后》的游戏机制是：身为玩家的我们进入主世界扮演原住民。而扮演原住民的我们通过睡觉进入梦境。” 透明桥说的一句一顿，确保每个人都听懂后才继续说。 “梦中的内容本身就不可预测天马行空，正好对应了游戏的随机副本这一机制。把一堆元素混杂在一起然后制作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但随着我们越来越多进入梦境，并开始噩梦难度，便与一些存在有了交集，同时开始踏入他们视线。从主世界的角度来说，这时候我们在梦境中的意识开始向那些存在偏转靠拢。也就是我们熟知的上古邪神的注视或是不可名状之物的注视。” “进行的噩梦梦境次数越多，倒向的越快。直到达到某一个‘度’。这个‘度’也就是眷属。我不清楚成为眷属是强制性还是事先有什么条件。总之，当这个‘度’出现，成为眷属，再进行噩梦难度时将会强制性进入眷属所属的世界观梦境。比如菇岛小嘤雄是上古邪神眷属，我们就被他牵连到上古邪神的世界观。” “从这时起，区分显现。这时我们进行的副本不再是随机构造，而是有着连贯性。与其说是我们在做梦，倒不如说是我们通过做梦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也是我之前所说的另一个地图的意思。这里相当于另一个世界，与主世界分别开的世界。这样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 见玩家们若有所思，透明桥长舒口气：“呼……说了这么多我都感觉这个或许就是真实答案了。” “游戏部落上没有相关资料吗？或许可以通过资料确认一下？”在艰难听懂后，君莫笑提出建议。 “不是所有玩家都会乐于分享辛苦得到的资料。”透明桥明眸一眨，指了指自己：“比如我们。” “目前成为眷属的玩家数量或许很少。但总会越来越多的。哪怕我们减少进行噩梦梦境的次数，或许也会在某一天，进行噩梦难度时被某一位匹配来的队友拉入隐藏世界观。这不可避免。” 话落，透明桥将目光落在一直自信满满的牧苏身上。 后者怂了耸肩。 “你不用看我，我一句也没听懂。” 第195章 夭寿啦!牧苏动脑子啦! 透明桥长叹一声。 她不对牧苏的回复感到意外，所以也没打算会让他听进去。 摸鱼若有所思问：“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成为上古邪神眷属后，也会来到这里。而它们都还记得我。” “是的，但我不认为只有一个隐藏世界观。” “你是说……” 透明桥点头：“上古邪神不可能只有一个上古邪神学院，它或许还有众多世界观梦境，我们目前所经历的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存在亦然。” “其他存在亦然。”牧苏阴阳怪气在旁学了一句，卡莲就开始在那跟个笨蛋一样抱着肚子傻乐。 “……”不知该以什么表情表情面对两个笨蛋的透明桥选择用话题转移注意：“关于系统任务我有些新想法——” 咚—— 【第三节课】 透明桥适时闭嘴，望向牧苏。第三节课依旧会是牧苏上。 她顿了顿说：“接下来的内容你最好听一下。等你下课回来我们再继续。” “不用，我去去就来。”牧苏一打响指。 …… 教室，11名学生坐在座位，等待牧苏出现。 它们听到走廊传来的急促接近脚步，而后—— 门被推开，一颗脑袋探进来。 “这节课自习。” 说完后就缩了回去。 嘭—— 门重新关上。 “……？”众学生面面相觑。 牧苏带着一阵风回到办公室冲回座位，喘着气说：“好了，继续吧。” 透明桥不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无视其他玩家的好奇，点头说道：“主要任务目前看来问题不大，起码可以通关了。我们或许可以贪心一些，尝试完成支要任务。” “首先支要任务1：让学生在三天后的考试中全部及格，奖励是3颗牙齿。暂时不清楚考试是什么，不过可能会在明天早上披露。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支要任务2：让七名或以上学生认同你。奖励同样是3颗牙齿。这一个任务我们中只有牧苏可以尝试完成它。” “最后是隐藏任务……目前完成数3，奖励不明。我不建议主动去做，我们可以随遇而安。” 几点说完，透明桥环视众人一眼。 “那么——” 【隐藏事件已触发：学生们的真面目】 突然出现的隐藏任务打断刚开口的透明桥。 【人总是不满于现状。当你得到了一些，就会奢求更多。成功在学院站稳脚跟的你们开始想要做更多的事，开始好奇更多的事。比如——每次下课它们都会快速离开，都去了哪里呢？】 【了解一下每位同学会在课间休息时做什么。进度：013】 似乎是在针对透明桥，新的隐藏任务突然出现。 牧苏幸灾乐祸看她：“让你图一时嘴上剧透，被报复了吧？跟你说了智子这人心眼小。你惹麻烦了。” “是我们惹麻烦了。”透明桥纠正牧苏的用词，随即对有些惊慌的玩家说：“不必担心，以目前来看隐藏任务并非强制，可做可不做。那么这一回的隐藏任务由我和牧苏去完成吧。我去观察第一等级的学生。牧苏的话……因为它们不会攻击你，所以你负责第二第三等级。” “但需要注意，进度显示的是13，也就是说被我们关禁闭的scp173和玩具熊也在此列。” 不给牧苏开口的机会透明桥就将任务分配完，并嘱咐牧苏不要玩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透明桥的一句话深深刺痛了牧苏的内心。 牧苏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靠谱吗？是对我有意见吗？是充满优越感与偏见吗？是受够我了吗？ 之后就是无所事事的等待时间，除了面色阴沉不定，不时怨念望向透明桥的牧苏。 咚—— 下课钟一响，牧苏如听到下课的学生般冲出办公室。 他心里有了主意。 比起暗中观察，他有一套更简洁省事的办法。比透明桥的办法好一百倍的办法。 …… “亲爱的达瓦里希，伟大祖国需要你奉献的时刻到了。” 抢在学生们离开前来到教室，在将弗莱迪叫道走廊后，牧苏拍住了他的肩膀，双眸真诚。 “我……我不好玩的……”弗莱迪缩起脖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牧苏震声：“想什么呢，难道我会丧心病狂到玩弄学生吗！” “会……啊不不不不会。”弗莱迪先是下意识点头，随后注意到牧苏正在眯起的眼镜后疯狂摇头。 牧苏满意一笑，状若交情深般揽住他肩膀，对隔着一堵木墙的教室内的小红花板方向努努嘴：“目前只有班长和副班长有两朵小红花，你就不羡慕吗？” 弗莱迪眼前一亮。 然后就听牧苏诱惑的声音继续传来：“党国需要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小红花，委员只要你想的，全都有。” 弗莱迪明显意动，又有几分犹豫：“我要做什么……” “放心。”牧苏松开，拂去他肩膀上的灰尘，一幅提携下属模样：“委员长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任务内容是这样，党国需要你……” 弗莱迪听不懂牧苏说的话，好在懂了他的意思，念着牧苏的承诺跑了下楼。 目光跟随弗莱迪离开，牧苏阴笑。透明桥那家伙一直在面前晒智商，牧苏有必要让她知道，谁更聪明！ 牧苏沉吟，单单这样还不够。并不能将彼此的智商具象化。自己需要在透明桥面前表现的很轻松，毫不费力。那么…… 牧苏探头对教室里嚷道：“异形女皇，你出来一下。”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为了尊严的战争。 并且当事人之一毫不知情。 …… 透明桥走在通往塔楼的小径上。 身后不远，一道人影于阴影中缓缓跟随。 透明桥丝毫没有察觉，她将注意落在百米外，塔楼旁公园椅上的裂口女身上。 偷偷跟随的牧苏也看到了她，心里顿时一急。他们碰面就没办法出面表现了。 吱呀吱呀—— 比利骑着红色小三轮不远处经过。看到它牧苏灵机一动，冲上去一脚踢翻，不顾身后惨叫声转身飞跑进阴影，快速往裂口女那边接近。 第196章 牧苏接连的死亡! 听到身后动静透明桥诧异回头，就看到人仰马车翻，趴在地上委屈大叫的比利。 想了想，她没有贸然接近，后退一段距离转身继续往裂口女走去。 她所没注意到的是，一道身影趁她回头已经超过她，并躲在她所必经的小径旁，一片花丛后躺下。 透明桥一无所知经过，忽然听到一阵刻意咳哼声身侧传来。 “牧苏……？”她看到躺在花丛旁枕着双臂的牧苏，明眸微微睁大，左右看了看费解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牧苏压下急促呼吸，换上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没、没什么啊，太闲了看看风景。” “……那你继续。”透明桥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不再管他。 目送透明桥走远，牧苏重新大口喘息起来，一脸纳闷坐起，望着透明桥走到裂口女座位旁坐下与她有说有笑。 “是我表达的太隐晦了吗……”牧苏心想。 正逢比利骑着红色三轮车小径旁骑过，看到它牧苏灵机一动，冲上去连人带车一起抱走。 “喂你还……” 比利刚发出声响，便被牧苏掐住脖子扑入花丛。 “……？”公园椅上，听到声响的透明桥转头看向牧苏那边。 没有牧苏的身影，只有一小簇花丛在不断颤动。 “我一般都会坐在这里。” 裂口女的回答唤回透明桥注意。她收回目光，略微惊异问：“只是坐在这里？” “嗯，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平时喜欢养一些花，那里的花就是我……诶牧、牧苏君？” 透明桥顺着了裂口女惊讶方向望去。花丛中，牧苏骑着一辆与之身形毫不相符的儿童红色三轮车，略显滑稽的艰难蹬着。 艰难指的是双方。无论是吃力蹬着的牧苏还是嘎吱作响的三轮车都适用这个词。 这不是比利的三轮车吗……透明桥看着眼熟。几分钟后，二人目睹牧苏蹬了十几米来到面前。 “咦这么巧你们也在啊？”牧苏抬头，做出一副刚看到二人的做作惊异表情。 “嗯……好巧。”裂口女目光微微躲闪，声若蚊呐。 透明桥侧目，她被牧苏传染了？ 打完招呼，牧苏看向透明桥：“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吧。” “不是很好奇。”透明桥直白道。 然后牧苏这人一点也不顾及人家感受的就自顾自说道：“我因为太无聊了就到处看一看。” “那请继续吧。”透明桥面无表情说道。 “嗯好，那我走了~”牧苏仿佛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挥手后慢吞吞打着车头转身。 二人看不到的角度，那张面孔一抹阴沉一闪而逝。 可恶……还是没有发现吗…… 又蹬了几米实在嫌慢，耐心耗光的牧苏也不管身后视线了。扛起三轮车丢入花丛，转身跑掉。 没了牧苏打扰，透明桥进度快了许多。又随意和裂口女聊天询问几句，左上角任务栏的进度更新为113。 透明桥借故告辞，开始寻找下一名学生。 然而没走多远再一次碰上牧苏。这回他是与勺子杀人狂一起迎面而来，边走边用不像对话般的音量大声交流。 “你知道有什么比一个人做事亲力亲为还要蠢吗？” 牧苏喊道，不断往对面透明桥偷瞄。 “不知道，是什么？”勺子杀人狂配合演出。 牧苏大笑：“就是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蠢哈哈哈哈哈。” 牧苏和它走到透明桥身前，然后依旧是做作的刚发现了她，惊呼一声：“诶？你也在啊？今天还真是巧啊。” 透明桥不冷不淡轻嗯一声，看向勺子杀人狂：“我要借你的学生一用。” “可以可以，那我先走了。”牧苏假笑着挥手转身。脸上写满了复杂。 那么透明桥明没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 咚—— 【第四节课】 这一回轮到圣月光了。 没了替身娃娃的他忐忑前往教室。一脸怨念的牧苏与透明桥和他前后脚进入办公室。 这时的任务栏显示为513。全部是透明桥在课间十分钟内达成的。scp096那里格外简单，透明桥看到它在校园游荡后进度自动增加1。 透明桥从不甘的牧苏那里接过一张字条，开始阅读。 与此同时，任务栏中的进度在其他玩家吃惊目光中飞快跳动。 1313 【学生们的真面目】 【经过短暂初略的观察，你们终于对自己的学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这还不够，如果想成为真正的老师就要对学生们非常了解。不过这是急不来的。】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数：4】 第四个隐藏任务飞快完成。 “那张纸是什么？”摸鱼好奇问。 “牧苏打探来的消息。”透明桥扬了扬字条，递给君莫笑让他们看：“他很聪明，让弗莱迪替他收集线索，自己则待在安全的地方。” 牧苏芳心一跳，怔怔看向透明桥侧颜，一脸怨念渐渐褪去。听得这番夸奖他只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挠头腼腆傻笑道：“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透明桥目不斜视，余光将牧苏神情收在眼底。 她唇角微微翘起，似乎发现了牧苏的脉门啊…… 君莫笑一脸嫌弃插话：“请保持理智好吗？” 对他牧苏就没好脸色了。在有了石岐这个专属毒舌吐槽役后，牧苏对君莫笑的态度直线下滑，冷哼回视：“共产[哔]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 吵闹了一阵，玩家们安静下来，开始讨论圣月光这一回能坚持多久。 答案是直到下课。 当圣月光离开的第三十分钟，钟声响，系统提示临，圣月光高兴而回。他的安全让每个玩家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兴奋。 学生们没了危险，通关似乎近在咫尺，这将成为他们通关的第一个副本。 虽然凡事一旦这么形容到最后肯定得出事。 其他玩家问圣月光发生了什么，圣月光坦白他什么也没做，就在那站了30分钟——虽然过程并不太平。期间弗莱迪一直嘴贱调侃他，不过好在并没有学生进行攻击。 第五节课，也就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透明桥。 她没有任何意外上完全程，随后午餐时间到。 第197章 上一章标题骗你们的 这里存在一个刷隐藏任务的漏洞，就是通过将一节课故意剩余几分钟来达到开启自由活动，刷隐藏任务。 但问题是，只有玩家死亡才会导致该节课跳过，这意味想要刷一次，就要消耗一只替身娃娃。 一个是隐藏任务位置的奖励，另一个是可替代死亡的道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食堂，学生与玩家们正在进食。 牧苏倚靠餐车，正对八尺女展开他的强撩。 “想要些什么？”八尺女红唇轻启，隐藏在帽下阴影的双眸一定满是妖冶。 牧苏趴在餐车上，手托下巴直视八尺女：“你的心。” 红唇掀起弧度，诱人声线响起：“这个不算食物哦。” 纤纤玉指微仰，盛起牛排放入餐盘，又加入一颗桃子。 现在只剩下一个配菜了。也就是牧苏还有一次说话机会。 牧苏心底一沉，怎么跟上回一样……难道真有人能抵御自己超凡脱俗的撩人绝技？ 一计不成又升一计。牧苏决定先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于是眉头轻挑：“你平时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 “校医吧。”八尺女说。 “我前些天身体不舒服，找他去看病。”牧苏谎话张口就来。“他检查了一下，说我的身体缺一种必要维生素。” “哦？”八尺女饶有兴趣问。 “它说我缺维生素u。” 牧苏目光灼灼说出双关词。 纤手轻捂红唇，阴影中的双眸似乎弯起：“你很幽默，不过很抱歉，你不在我的猎食名单上。” 眼看就要拿下牧苏怎能允许年龄出来作梗，忙佯装扭捏青涩说：“我……我才17岁。” “太大了哦。” 牧苏连忙辩解：“是虚岁17，周岁其实是14。” 八尺女微俯下身，深深勾勒浮现眼前。她与香气探到牧苏耳边，吐气如兰：“你就这么想被我吃吗……” 牧苏微微侧头，唇角轻贴八尺女脸颊：“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今晚有时间吗，我想——” 八尺女忽然站直，牧苏戛然而止的声音中迈步离开食堂。 “诶？这是什么意思啊？”牧苏望着她走远的大喊。 八尺理也未理，消失视野之中。牧苏低头看了看餐盘，又喊了一句：“你还差一个菜没盛呢！” 最终，牧苏闷闷不乐捧着少了一个菜的餐盘回来。 很难分辨他是因为勾搭失败而郁闷还是因为少菜。 他重重坐下，不爽抱怨：“快点通关吧，这个副本一点也不好玩。” “失败了？”透明桥揶揄问他。 卡莲低头扒饭，不想让牧苏看到自己有小情绪。 牧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声长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感觉身中一枪的卡莲怔怔抬头，唇角还带着汤汁。 “这些你都是哪里听来的。”透明桥一脸莫名。 “经典总是经久不衰。”牧苏耸肩。“这种的我还有很多。比如靠父母，你只能是公主；靠男人，你最多是王妃；靠自己，你就是女王。还有什么我抽烟喝酒烫头，可我知道我是个好于谦。” “于谦？” “不要在意细节……”牧苏挥手，状态有些低迷。换做平时早就改口顺便水上几十个字了。 “你这一副失恋的样子……”透明桥情不自禁吐槽，能从牧苏脸上看到这种负面情绪实属罕见。 “她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牧苏忿忿道。“我有一个叫大狒狒的朋友。” 他的小故事猝不及防出现。 “他小时候很蠢，一直不讨人喜欢。无论是邻居还是同学老师都不喜欢他。” “等等等等。” 叫住牧苏的不是君莫笑，而是摸鱼。他抢在君莫笑阻止前开口。 “大狒狒……这是他的名字吗？” 君莫笑瞪大眼睛看过去，这是重点吗？？？ “他的名字叫山姆，外号是大狒狒，因为人高马大皮肤黝黑，更关键的是他的智商和狒狒差不多。” 古天乐举起手：“这是种族歧视吗？” “我说你们这一届听众啊，素质极差。”牧苏转头啐他一口。 透明桥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拽牧苏让他继续。她对牧苏的小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只是她，除了君莫笑，不知牧苏恐怖的其他玩家同样感到好奇。 大势已去，君莫笑无力回天，只能一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只当它是故事，不要带入进去。”透明桥安慰一句。 只听牧苏缓缓道来。 “他总是惹祸，笨手笨脚的。他的一位数学老师很不喜欢他，经常对他大吼大叫并向其他老师抱怨。” “有一天，他的母亲来到学校想看看她的孩子学习的怎么样，而这位老师就十分坦诚的地告诉她说，她的儿子简直是个灾难，她当教师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蠢的孩子。并且不建议大狒狒继续读下去。” “母亲一开始不信，但在问询其他老师和同学得到观点后，当即办理了退学，并带着大狒狒离开这座城市搬到底特律。” 几名玩家面面相觑。他们没听出来这个故事与他跟八尺女只见有什么关联。 牧苏并没察觉玩家们的疑问，依旧自顾自说着：“20年后。这位数学教师被诊断出一种几乎不可能成功手术的心脏疾病。她去看的每一位大夫都都表示无法医治并建议她前往底特律的一家诊所，只有那里的一名医生能够完成手术。” 众玩家及听到讲述的学生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那个医生就是大狒狒？ 这是一个脱胎换骨，让人另眼相看的故事？透明桥也在想。 “别无选择的她决定去进行手术，并且手术也顺利成功了。” “当她在手术后睁开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名肤色健康小麦色，高大英俊的年轻医生。她想要说话，但却没能说出话来。她的脸色正迅速变青，抬起手仿佛要对医生说什么，然而她很快就咽气了。” 情节一转，让众玩家随之错愕。 “医生很惊慌，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直到他转过身，看见了我那位在诊所当清洁工的山姆老兄。他正在将生命维持系统的插头拔下来，接上吸尘器的插头来做房间扫除。” 讲完故事的，牧苏对一头问号的众玩家和学生嗤笑。 “别告诉我你们以为大狒狒能成为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啊。” 第198章 人类宿敌 食堂气氛死寂。 玩家与学生都在相互对视，没人发出声音。 君莫笑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神情冷眼旁观。心想这就受不了了？他还没把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讲一遍呢。 “所以你讲这个是因为……”透明桥欲言又止。 牧苏恶狠狠收拢手掌：“被我盯上而不从了我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呜……”卡莲突然泪眼婆娑，呜呜趴在桌上哭了出声。 “怎么了？”身旁透明桥微惊。 “有洋葱呜……”卡莲抱住透明桥，梨花带雨呜呜哭着。 透明桥轻拍卡莲后背，往他的餐盘看去一眼：“它已经熟了。” “但还是想哭……”卡莲哽咽。 透明桥如姐姐般轻声安抚心中委屈的卡莲。她当然看得出卡莲不是因为洋葱，而是为了牧苏那个笨蛋。 但总有人——或者说恶鬼看不出。 “你们人类看到洋葱会哭泣吗？”勺子杀人狂费解叉起一块洋葱，放到眼前仔细查看。 他另一只手仍在敲击摸鱼，两不耽误。 “是的。我们人类有很长一段历史受洋葱奴役。那是一段残酷而又惊心动魄的岁月。幸运的是一切都过去了。”牧苏一本正经讲解道。“所以我们碰到洋葱时会本能的恐惧哭泣，这些已经深入人类基因。” “少来。”透明桥白了他一眼，低声安慰小声抽泣的卡莲。 过了一会儿，卡莲情绪逐渐稳定，结果开始一下一下打嗝。脸羞得通红小跑出去。透明桥不放心卡莲一人，便也跟了出去。 勺子杀人狂凑上去问牧苏：“你不安慰她吗？她明显对你有意思啊。” 知道卡莲真实性别的仍只有透明桥和卡莲。 牧苏傲然冷哼：“女人哪有游戏好玩。” 摸鱼在一旁鼓掌：“精辟。” 直到第六节课钟声响，牧苏也没等到八尺女回食堂。不知她急匆匆离开是有何缘由。 玩家们陆续回到办公室。 事实也正向牧苏说的“副本无聊”那样。不再危机四伏的副本开始让他们感觉枯燥——他们指的是君莫笑、透明桥和卡莲。对于其他尚未通关过噩梦难度的四名玩家来说，他们心中只有庆幸，可以一路躺赢。 不过当玩家们回到办公室，他们在君莫笑桌上发现了一份新的纸张。 君莫笑上前拿起，将内容阅读出声。 “上古学院一年级一班期考……”他抬头看向透明桥。“是次要任务的考试试卷。” 透明桥走过去接过君莫笑递来的试卷，视线扫过。 【上古学院一年级一班期考试卷】 【请诸位实习老师于明天上午第一节课发放，答题时间一节课】 【考试结束后请将试卷放入三楼校长室门口】 【第一题……】 …… 透明桥蹙起眉头，众人不解中转身来到走廊楼梯前，目光一点点打量周围。 校舍只有两层，也没有向上的楼梯，第三层指的是…… 办公室，摸鱼好奇拿起那叠试卷看上一眼，脱口而出说：“很简单的题——” 声音戛然而止，他想起这帮试卷是要给那群学生答的。让它们拿起笔都是件头疼的事。 试卷轮流传阅，终于有玩家注意到了三楼校长室这一字眼，明白透明桥为何要去走廊了。 不过时透明桥回到办公室。君莫笑扬了扬试卷问她：“找到校长室了？” 透明桥微微摇头：“没有。或许我们到明天就知道了。” 迪奥卡修为难看着众人：“我们要怎么让学生写试卷。” “比起这个，重点应该是怎么让它们通过考试。”透明桥坐回座位，微微思索说。 “我们告诉学生答案不就好了。”牧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所有学生成绩优良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对所有学生辛勤教诲补课？还是告诉他们考试答案？当然是后者了！” “业界毒瘤。”摸鱼一旁竖起大拇指。 “喂……不太好吧。”古天乐犹犹豫豫。 “真当自己是大……是老师了？”牧苏眼睛一斜，上下打量他，心说一黑人叫什么古天乐：“我们又不是来当老师的！” “对……对不起……”古天乐脖子一缩。 “你最没资格说这话好吗！”君莫笑看不下去了，明明就你从头到尾老师身份当的不亦乐乎。 牧苏得意晃晃脑袋。 最终透明桥决定采纳牧苏的建议，这也是现行最可行的办法。 实施人选只有透明桥和牧苏。偏偏二人谁去都不合适。前者可能会被攻击，后者指不定教那群学生什么……最后的决定是二人一起去。 教室 迈上讲台。牧苏先是一声轻咳，郑重环视教室开口：“呃……那个……那个什么……” 透明桥侧目。 “嗯……就是吧……我想说……其实……” 众学生直勾勾盯着他。 “他这个吧……主要是……” 牧苏压低声音凑近透明桥：“我要说什么？” 透明桥带着尴尬而不是礼貌的笑容咬牙说：“考试。” 她很怕学生们会冲上来乱刀砍死牧苏。 牧苏传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咳一声：“明天考试。鉴于大家平日里不学无术杀人放火，所以我和……” 他声音一滞看向透明桥。 “数学老师。”透明桥咬重音提醒。 “……和数学老师跟大家透露一下考试的正确答案。那么在此之前，我先确认一下大家都会写字吧？” 一连片点头中，牧苏望向唯一没有反应的异形女皇。 “阿异你不会写字？” 牧苏要走过去问，被透明桥拉住对他摇头。 没有人类理智的异形女皇很难进行沟通。 牧苏耸了下肩：“监考时我偷偷告诉它怎么写吧。” 透明桥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牧苏一拍手掌，稍稍后退一些让透明桥突显出来：“好了。现在来请数学老师跟大家讲一下明天的试卷内容吧。” 没有怯场，一副公事公办神色的透明桥开口：“首先第一题：当遇到老师时，以下行为正确的是：a.礼貌表达敬意。b.折磨杀掉他。c.熟视无睹。” “b！”弗莱迪堂下大喊。 牧苏袖子一挽，指着他破口大骂：“b什么b，我先毙了你！” 第199章 迈克是个机掰人 “可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弗莱迪怂了，小声犟道。 “一直能做不代表就是对的。”牧苏苦口婆心解释：“像我一直疯疯癫癫胡作非为，不也一样是错的吗？”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透明桥心道。 就听牧苏继续说：“第一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c。好了请数学老师来——” “请等一下。”透明桥打断牧苏：“第一题答案是a。” “怎么可能！”牧苏如受到冲击，一脸震惊之色失声喊道。 透明桥反问她：“见到老师礼貌表达敬意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牧苏大声反驳：“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必要吗！学生还好反正老师不多。老师呢！学生来打招呼肯定要回礼吧，那么多学生哪回得过来啊！” “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有气无力回复一句，透明桥不再追究这一点转而继续道：“第二题：以下行为正确的是：a.按照钟声行动。b.到处玩闹不管钟声。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a。” 抢在牧苏开口前透明桥将答案公布而出。 “第三题——” “请问！地上一个猴树上骑个猴，加一起几个猴！”牧苏突然大声插话。 弗莱迪飞快举手大喊：“俩猴！” “错，媳妇儿告诉他！”牧苏抱臂转向透明桥。 “……”透明桥眼眸微眯，面无表情凝视着牧苏。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牧苏扭扭捏捏。 她突然悠然一笑：“你累吗？” “有……有点。” 见她在笑，牧苏更怂了。 “那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坐呢吧。” “嗯啊……好。” 牧苏也觉得自己站着它们坐着太不公平了些。粗略扫过教室后眼眸一凝，狠辣看向比利。 一只人偶占一个座位是不是有点过分？ 比利吓得一哆嗦。 “那里不是有空座吗。”透明桥指着玩具熊空下来的座位说。她实在不想牧苏再惹麻烦了。 “对吼。”牧苏挠着后脑，傻笑坐到玩具熊的座位。 坐他前面的勺子杀人狂有些不安。 虽然自认为与牧苏关系不错也没什么矛盾……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抽风？ 无视坐到座位东张西望不老实的牧苏，透明桥接着说道：“第三题：大卫以每分钟三十立方米的速度向水池倒水。迈克同样以每分钟三十立方米的速度将水排出水池。已知水池可容纳六百立方米的水，请问：水池是否可以被填满，如果可以需要多长时间。如果不可以请列举出理由。” “不能。” 几乎是她话落瞬间，座位上的牧苏举手喊道。 透明桥心想或许牧苏回心转意了，便向他开口：“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迈克是个混蛋。” “有道理。”狗腿子无脑者小红花控弗莱迪鼓掌附和。 “奖励小红花一朵。”牧苏大喜。 “谢谢老师！”弗莱迪喜不自禁。 两个蠢货在那一唱一和。 透明桥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明知道牧苏的尿性偏偏还对他抱有期望？ 面无表情从他身上移开目光，透明桥问：“有同学知道正确答案吗。” 这时，牧苏又跳出来横插一腿：“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不知道，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牧八老师，这个你之前说过了。”弗莱迪提醒他。 “啊说过了吗？”牧苏一怔，随即苦思冥想改口说：“这是一道送分题啊同学们。” “老师。”阿蕾莎这时从座位上起身，童声说道：“你直接说答案就可以了。” 阿蕾莎也看不下去了，出主意帮助透明桥。 “谢谢阿蕾莎。”透明桥明眸微弯颔首，简单而又详细将第三题答案说出后开始读第四题。 “第四题：大卫以每秒5米的速度跑向电梯，他距离电梯还有30米的距离。而迈克在电梯中，他还有3秒就会关上电梯。请问大卫能否赶上电梯？如果赶不上的话请写下理由与计算公式。” “这道题答案是赶不上，因为……” 勺子杀人狂正在认真听讲记住答案，忽然余光注意到一抹白影身旁掠过，落在地上。 侧目过去，他看到那是一团纸条。 透明桥也看到了小纸条。她第一时间盯向牧苏，然而发现他只是在抬头张嘴望着天花板发呆。 讲解的话语一顿，透明桥半信半疑走到纸条前蹲下捡起。 小丑昏黄眼珠跟随着透明桥。起身那一刹那她以为会遭到攻击，还好并没有。内心微微松了口气，透明桥将纸条打开。 【就像我说的，迈克是个机掰人。】 透明桥眸子一眯，锐利看向牧苏。 仍在抬头看天花板的牧苏似有察觉，垂首望来，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不是他么……走回讲台透明桥心想。随即目光一凝。 不对……一定是牧苏！只有他才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透明桥步伐一凝，于牧苏变得惊讶起的目光中快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摁住牧苏脸颊用力一捏。 她凑近牧苏脸颊，眼瞳深眯：“是不是你做的。” “不似！”嘴被捏起的牧苏发出含糊回答。 “真不是牧八老师做的，我能做证。”一旁狗腿子无脑者小红花控弗莱迪为牧苏开脱。 对他置之不理，透明桥目光幽深凝视近在咫尺的那双死鱼眼：“那明明就是你的字迹。” 牧苏脖子一梗：“你说谎！我明明用的左手写字，你不可能认出来！” 啪—— 一声脆响，旁边弗莱迪痛苦捂住额头。 而自知嗦漏嘴的牧苏连忙改口，语气也不再硬气：“对捂起！我不该上课传子条！” 透明桥当然不可能真拿牧苏如何，只能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再有下次，就等待卡莲出现在你事务所门外吧。” “知道惹知道惹。”牧苏忙不迭肥答。 轻哼一声松开牧苏，透明桥转身走回讲台。 之后的一段时间牧苏果然没再打扰。透明桥将十道题目全部讲解完毕便示意牧苏可以上台了，而后径直离开。 牧苏威风凛凛好似之前丢脸的不是他般，走到讲台上，于钟声响起中进行最后总结。 “只要成绩合格，每人都能获得一朵小红花。甚至我可以酌情考虑找我二大爷给你们额外奖励。但只要有一人没有完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200章 我要... 【主线任务已更新】 于三天后黄昏时依旧存活，当前进度：（23） 相安无事度过一个下午与晚上。入夜钟响，系统跳过深夜，众人来到了第三天清晨。 也是梦境的最后一天。 牧苏始终保持着平静。既没有搭讪八尺女，也没夜袭克苏鲁。他不是会自找没趣的人。既然人家故意躲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胸和触手。 万丈金光由乌云破洞倾洒。校舍沐浴在光束中，看起来与以往有些不同。 牧苏和透明桥作为监考来到教室，并将十一张试卷和笔分发下。一共十题。如果及格的话答对五题以上即可。 按照昨天说的那样，各学生分别拿笔写下，不过在异形女皇那里出了意外。 它的利爪不适合拿笔，并且也无法让它写下试卷。 透明桥略微思索，将异形女皇的试卷收回，似乎放弃让它考试。 “你说，被橡皮擦掉的字会跑到哪去呢？”牧苏捅了捅透明桥，目光不离埋头写划的众学生小声说道。 透明桥没有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几分钟后待所有试卷完成，一一收回离开教室。 牧苏一声轻咳，将学生注意力吸引过来。 “今天放假一天。” 说罢也不管众学生如何想，将欠弗莱迪的两朵小红花贴好溜之大吉。三分钟热度烧的差不多了，玩腻的牧苏自然而然无情。 他回到办公室，正逢君莫笑声音响起：“异形女皇那一份你打算怎么办？” “我来写。”透明桥坐在桌前，头也不抬在试卷上写下异形女皇的名字和答案。 君莫笑凑到旁边，边看她写边疑惑问：“为什么不直接将所有试卷都替换成我们写的，不是更稳妥吗？” “你觉得我二大爷比你还蠢吗？”牧苏嗤笑着走进办公室讽刺道。 “我们好像漏掉了一个关键。”站在一旁，作为围观群众的摸鱼思索说：“被关禁闭室的scp173和玩具熊是否属于次要任务的范围内？如果它们也算，这个任务我们完不成吧……” 透明桥笔下一顿，正要思考。就听牧苏声音响起：“这还不好办。” 他拿过余下的两章试卷，舔着嘴唇比划潦草写下歪拗一行字，往桌上一拍大喝一声。 “好了！” 摸鱼好奇拿起，目光扫过潦草字迹。 “因scp173和玩真o违反课堂纪o，罚关禁闭室无法o加考试。” “怎么这么多圈。”摸鱼叫出声：“玩具的具你还写成了真。” “画圈的是我不会写的字。”牧苏说的坦荡，而后又诡辩道：“那个具我没写错，只是突然间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上来，仿佛有何物躲在暗处窥探，下意识画个十字图心里安慰。” “信了你的邪。”躲在人群后面的君莫笑低声吐槽。 牧苏耳朵一竖，瞬间瞪向君莫笑：“讲道理啊，我是搞卫生的又不是语文老师。” 牧苏的诡辩漏洞百出，不过无人敢招惹他，一时冷场下来。 “好了。”透明桥写完最后一题，顺手拿过桌上被牧苏写了字的两张试卷，放在一叠试卷的最后。 摸鱼眼睛微微睁大：“真的要这么做？” 透明桥起身，环视众人：“只能如此了。牧苏，我们去找三楼。其他人暂时等在办公室吧。” 安排好任务，她与牧苏一齐出门，正遇上陆续下楼的学生。 “它们……”透明桥不解看向牧苏。 “我给它们放了一天假。” “好吧……” 透明桥走到楼梯边，随后步伐一顿。 一条向上木质阶梯出现眼帘之中。她很确信这里之前是没有它的。 “我们上去吧。” 透明桥说，呼出口浊气，迈步踏上台阶。 并不存在的校舍三楼。 透明桥与牧苏一前一后走向走廊尽头那一扇门。 唯一光源从身后走廊另一边的窗口探进，杯水车薪的让走廊不那么幽暗。 走到尽头，昏暗中透明桥吃力辨认木门上的一小块木匾：校长室。 身后牧苏见她半晌不动，不由分说凑上去扭动把手，见拧不动便咣咣凿校长室门：“二大爷是我啊，你开开门。” 屋内没有动静。 透明桥平和敲动三下木门：“我们带考试试卷来了。” 依旧没有动静。 想了想，透明桥将那叠试卷顺着门下缝隙塞进去，拉着牧苏后退几步，转身走向楼梯。 “就这么走了？”牧苏不甘被拽着离开，一步三回头。“我还没见着我二大爷呢。你说我们这一层关系就算让它发现试卷被我们做了手唔唔——” 透明桥忙捂住牧苏嘴巴，拖着他走下楼梯。 迈步走下最后一阶，透明桥回首，发现通往三层的楼梯仍在，没有消失。 心中正奇怪之时，她忽然感觉不对，重新转回身——惊觉他们现在竟站在一楼！ 路标牌立在身前，更前方是探进校舍的几缕光束。 我们回到一楼了？透明桥心想，随即看到牧苏正不断冲左侧走廊努嘴。 顺方向看去，透明桥看到一扇本该关闭，无法打开的门此时正敞开着。 杂物间。 二人来到位于走廊的杂物间门前。 身后是禁闭室，一道向下的石阶面前呈现，点燃油灯挂在墙壁。 “我们……” 透明桥刚开口，牧苏已经急匆匆钻进疑点重重的门内。 透明桥无奈，只得跟上。 恰在此时，身后房门突然关闭，透明桥早有防备转身冲上前，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嘭—— 房门重重关上。 一道低语在耳边响起。 【这里是杂物间】 【出色的表现让你们获得了进入此地的资格】 【你们可以在这里挑选一样你们想要的东西。注意，是每人一样。】 【如果多拿我想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开始挑选赏赐吧。】 二人相互对视，还没动作，新一条系统提示显现。 【隐藏事件已触发：二年级的拜访】 【二年一班的学生们听说了你们的事迹。对一年一班的学生大加嘲讽之余，它们也对你们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绝不是因为送去二年级的老师已经死光。】 【它们想来看看你们。】 【现在。】 【准备迎接访问吧，虽然不是善意的。】 第201章 地下室 不给透明桥反应机会，系统提示一股脑塞了过来。 隐藏事件触发偏偏是现在，是牧苏和透明桥被关起的时间出现，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毕竟副本如此顺利完全依靠牧苏和透明桥所为。 上古邪神欲让我们尽快挑完而后离开？透明桥心想。决定偏不如它的愿。 她确定门无法推开后，同牧苏知会一声便坐在台阶头靠墙壁，暂时失去身体控制切去聊天组。 透明桥：“抓紧时间找到阿蕾莎，让她把你们拉进她的世界。” 君莫笑：“知道了。” 君莫笑回的很快，似乎在系统提示出现后就来查看聊天组。 闻香：“出什么事了？” 主世界搜寻材料的闻香闻讯而来。 透明桥简单将她退出后的事情说一遍，而后说：“我们做的太过火了。” 主世界，躲在小屋窗下看着不远处搬运湿木的闻香微微咂舌，切到聊天组回复：“是系统增加难度了？” 透明桥：“倒不如说是上古邪神。别忘了它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君莫笑：“我们没找到阿蕾莎，她和学生都没在教室。” 君莫笑发来一条消息。 略微沉吟，透明桥很快回答：“全部前往食堂，路上遇到学生都叫过去让它们保护你们。” 君莫笑：“你们不回来？” 透明桥：“我这边发生些事情，无法离开。” 君莫笑：“嗯好。” 君莫笑再次离开，闻香这时才问她：“所以上古邪神想要消耗我们的替身娃娃？” “可以这么理解。”透明桥说。“原本副本设定是大多数玩家无法通关，仅有少部分能顺利通关和极少一部分幸运剩余一只替身娃娃。但因为某些缘故……我们手上有太多替身娃娃了。” 某些缘故自然指的是牧苏。 闻香：“好吧……不过你们要快一些，还有不到三个小时雾就来了。” 透明桥：“嗯。” 君莫笑：“我们出不去！有个我们没见过的存在在窗外！” 君莫笑带着惊慌语气突然出现在聊天室。 来的这么快？透明桥心底一沉：“你们在哪？” 君莫笑：“还在办公室。” 透明桥：“呆在那里，关好门远离窗户，哪里也不要去。” 君莫笑：“好。” 发完这一条，君莫笑便没了动静。 回到游戏，透明桥站起，忽然有些疑惑摸向脖颈第一个衣扣。 她记得这个衣扣是系好的……之前什么时候挣开了吗？ 并未放在心上，透明桥拿起挂在墙上油灯，对正在下方装模作样护卫自己的牧苏轻声说：“好了，我们下去吧。” “嗯啊……”牧苏含糊应答一声，做贼心虚走在前面不敢转头。 万一被透明桥发现自己刚才鬼迷心窍解开扣子想看一眼，自己钢铁直男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台阶没有想象的多。走出几阶，最后一层石阶就出现在油灯范围。迈步站在平地。透明桥微微举高油灯环视一圈。 地下室杂物间意料之外的小，或是说东西太多而显得小和拥挤。贴墙角落玲琅满目摆满物品与木箱。或落厚厚一层灰，或灰尘不多，有新有旧。 透明桥走到近前，一一扫过这些物品。 物品五花八门。一面雕刻繁琐花纹的铜镜、一个魔方、一本古籍、一个音乐盒、一缕头发、木盒梳子日记收音机项链等等等等。 仿若有一家人搬家后将杂物堆放在此处。 “这些让你想到了什么？”透明桥咨询牧苏的想法。 这家伙素来不靠谱，但总会在意外之处有独特见解。 “一屋子的封印。”牧苏走到透明桥身边，随手拿起离得最近的魔方：“怕是被我二大爷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 魔方落了层灰，发现这点的牧苏嫌恶竖起兰花指，捏着魔方随意扭动。 透明桥手掌抚上这些物体，一个个摸过围绕不大的杂物间行走一圈。 牧苏则眼尖发现，魔方每一个红色方块上都有几个残缺字母。 六个面翻来覆去看清所有字母，脑海里将之拼凑一起。 【不要将它复原】 也得我能啊。牧苏嗤笑，他连一面四格的二阶魔方都拼不起，别说一面九格的三阶魔方了。 环绕一圈的透明桥从另一边走回到牧苏身边，将指尖沾染上的灰烬碾成泥甩掉。带着几分疑惑呢喃说道：“这些都没有属性……” “废发，我二大爷又不傻的。属性弄出来了我们肯定挑好的拿啊。” 随手将魔方丢回原处，目光物色着自己感兴趣的物件牧苏边说。 透明桥若有所思：“你认为上古邪神，或者是系统隐藏了物品属性，我们选好离开杂物间才会显现？” “差不多吧。”牧苏将目光落在透明桥身前一本日记上。 透明桥顺着他的目光垂眸望去，伸手将那本日记拿起。 厚厚灰尘如瀑布般倾斜滑落，溅起的小片灰尘让透明桥皱着眉后退一些。把日记拿到一侧吹掉封皮上残留灰尘，待灰尘散去一些后才重新放在案上，翻开扉页。 没有日期和书写人，开篇就是一大段潦草英文。 【最近有些不对。妻子每天去镇里的时间都在增加，她昨天居然傍晚天快黑时才回来！简直不敢让人相信。我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在支支吾吾。我想我明天有必要偷偷跟她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了。毕竟女儿最近因为她也开始性格沉闷起来。】 哗啦—— 透明桥翻到第二页。同样落上灰尘的内页让潦草字迹看起来很难辨认，需要抖去灰尘。但透明桥不认为这本日记能经得住抖动。 【她……她居然什么都没做？我看到她在面包店买了一条法棍，然后坐在公园长椅上吃了整整一上午的面包。她看起来不怎么饿，但她拒绝施舍那些鸽子。我的隐藏并不成功，小镇卫兵发现了我。所以在我解释的时候妻子看到了我，她对于我出现在这里很惊异，但没有惊慌，可能是我想多了，她很爱我……我和她坐在长椅上，就像年轻那样。然后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变的有些惊慌。】 哗—— 透明桥再次翻页，被牧苏按住。 “我英语差，看的慢。” 无奈等牧苏看完，透明桥才翻到第三页。 第202章 灾难降临 【她很犹豫，不过还是告诉我了。这件事关于我的女儿……妻子有一次看到女儿去了山头的乱葬岗。妻子尝试喊她，但女儿没有理。她跟了上去，看到女儿在一处残破墓碑前跪下，我很确定那个墓碑起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看完第三页，透明桥转头看向牧苏。 牧苏一脸莫名回视：“翻啊，总瞅我干啥，我脸上有字啊？” 透明桥强忍发作欲望翻过一页。 【我不太相信，女儿一直很乖。但妻子也没有理由要骗我……或许问问女儿是个很好的主意。】 【万能的主在上……天呐，我看到了什么……她居然在生吃老鼠……呕……她一定是生病了，明天我想要带她去镇上诊所看一看】 之后几页都是缓慢的进展，围绕当事人对女儿的调查与怀疑。期间发现女儿生吃昆虫、老鼠、麻雀、野猫，乃至最后从自己身上刮肉来吃。 透明桥不顾看得慢还嘴贱的牧苏哭喊连天阻拦，快速翻过。直到数页过去，后面字迹一变，似乎换了一人来写。 透明桥不由往回翻了一页，泛黄纸张上仅有的一句话。 【我想我是时候该向她摊牌了……】 然后一去不归么？ 透明桥心想，翻到下一页开始阅读不同的笔迹。 【我来的晚了些。当听到这边出现不死魔信徒时已经过了三天。所以不出意外，赶到这里时他的全家已经被堕入不死教的女儿生吃。我花费些时间解决掉她后找到了这本日记。不过看日记似乎此事另有起源？我想从源头上解决会更好一些。把它们召来，然后干掉它们。】 最后一行是有几分艺术感，繁琐古朴无法辨认的字母。透明桥推断这或许是召唤它们的咒语。 “resurgam……”偏头看的牧苏将那串咒语读出，对倏然转头望来的透明桥说：“拉丁文，意思是：沉睡的亡者终将复苏，霍乱大地。” “可它只有一个单词。”透明桥点了点咒语，手指沾上灰尘，对应的是所指那一处清晰许多。“你怎么翻译出这么多的？” 牧苏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语言的奇妙。” “算了这不重要……”透明桥微摇头，说出重点：“你把咒语念出来了。” 牧苏耸肩：“反正没属性，念念又没啥。而且说不定这个家伙已经解决它们了，这就是本破日记。” 透明桥默不作声，侧头静静聆听外界动静。 …… 阳光依旧明媚，与现在的恐怖气氛满是冲突。 办公室，六名玩家躲在窗下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圣月光忽然抬头。他听到有奇怪的低嚎窗外传来。 “什么？”君莫笑反问。 圣月光喉结蠕动：“有奇怪的声音……” 摸鱼想了想，反身扒住窗台小心翼翼探出头向外窥探。 只见无数身影从校园泥土中钻出，它们僵硬爬上地面，如无头苍蝇在校园游荡。 忽然有一只抬起头来，孔洞腐烂的脸庞正对二楼办公室窗户。 那张嘴长到不可思议大，脸颊两侧撕开，如披萨般黏在一起拉丝。发出一声尖锐嘶吼！ 摸鱼悚然，钻回窗下急促喘息着。 “怎么了？”一旁古天乐问他。 “它、它看到我了……”摸鱼惊慌说道。 …… 没有什么诡异的动静从上面传来。 “大概你说的是对的。”透明桥不置可否，此事作罢继续往后翻动。 透明桥尝试翻到新的一页，但纸张似乎和下一页黏在一起，小心翼翼撕开，血污干涸所留下的痕迹遍布整页，内容也变得有些残缺。 …… “谁？”众人头皮一麻。 摸鱼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像是丧尸……” 正这时，地板下方传来一片杂乱步伐。 众人一静，相互对视一眼。 “堵上门！”君莫笑喊道，率先冲到门前挪动桌椅堵住房门。 其余几人后知后觉，纷纷上前帮忙。 桌椅挪动声同时惊动了那些丧尸。杂乱嘶吼声中玩家们听到了门背后的步伐声。 它们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嘭！ 房门被重重一撞，刚刚挪到门前的桌子横移，门被撞开十几公分的缝隙。 一条腐烂灰败的手臂与面孔挤入门内！ 摸鱼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一脚踹开，随即死死将门一顶。 嘭—— 房门闭合。丧尸被夹断的断臂落在地板，发出令人不愿细想的粘稠声。 其余玩家如梦方醒，冲上前帮忙。房门外嘶吼与房间内喊声登时乱作一团。 一片混乱中，同样抵住房门的圣月光突然一声尖叫。 “它抓住我了！” 搬动桌椅堵门的君莫笑抬头，就见那只断臂仍在活动，并抓住圣月光脚腕。 紧接一只脚出现，将断手踢到角落。 众人手忙脚乱将桌椅杂乱抵在门口，外面撞击与嘶吼震得灰尘腾起，好在它们暂时进不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君莫笑喘着粗气：“丧尸可不是这样的。” 他很想说这是些皮肤肌肉如奶油般融化的家伙，但这么形容实在恶心。 “活死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摸鱼说着，踉跄来到窗边，忽然指着下方还在零星游荡的活死人惊叫：“它们怎么了！” …… 【我低估它们了……它们无法被杀死。这不是不死魔的随从……一定不是。我放弃了，这些不死怪物不是我能对付的。我只能重新让它们回归。这篇日记留在这里，希望有后来高人看到，能将此地隐患解决——】 一句新的拉丁文出现在结尾。 “magruser……”牧苏将咒语读出：“意思是：霍乱大地，复苏的亡者重回沉睡。” …… 视野中，零星游荡的活死人如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跌倒不动。不止如此，他们发现门外撞击声随之消失。 …… 透明桥先是侧头聆听十几秒，待没有异样后才微眯起眼：“你只是将刚才的咒语和解释反着念了一遍吧。” 牧苏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语言的奇妙。” “少来。”透明桥可不会信这家伙的说辞。“没听说文字反着念意思就会相反的。之前的咒语……那个rua什么……？” 牧苏一脸嫌弃：“rua什么rua，真丢人。跟我学，是resurgam。” 第203章 灾难再降临 众玩家莫名，心底却是长舒口气。 这些家伙或许没任何一名学生厉害，但它们带给人的恐惧比学生高出太多。 然而还未庆幸多久，下方倒地的活死人重新爬了起来。 嘭—— 撞门声重新恢复，角落的断手努力爬向众玩家。 他们刚刚升起的庆幸滑稽僵在脸上。 …… “resurgam？”透明桥笨拙学了一句。 牧苏点头。 “另一句呢？”她又问。 “magruser。”牧苏说。 …… 几秒之后，窗外活死人又瘫软倒下。 这时的玩家甚至还没来得及重新感到恐惧。 人生大起大落，君莫笑心生荒唐感，呢喃开口：“它们到底是什么。” “我说过了，是活死人。”摸鱼不得不重复一遍。 君莫笑看向摸鱼：“关键它们为什么又会起来！” 摸鱼说的一本正经：“因为是活死人啊！时死时活的！” 正说着，摸鱼指着楼下惊呼：“你看它们又活过来了啊又倒下了。” 与其说它们活过来，倒不如说活死人们如触电般弹了一下。 …… “resurgam和magruser，代表归来与离去对吧？” 牧苏竖起拇指：“很准确了。不过resurgam不用总发rua音。” …… “又起来了啊……”摸鱼望着楼下呢喃，有气无力说：“它们是不是电量不足了？” 话音说着，它们再次倒下。 嘭—— 门被撞了一下，没了动静。 …… “magruser。”透明桥忽然再次说了一遍离去咒语，随后解释：“我有些不安，还是让某些东西躺在该呆的地方吧。” 以防万一，透明桥切到聊天组，见君莫笑之后没有说话便放下了心。 她哪里知道君莫笑是来不及说。 日记再往后都是空的。将它合上后放回原位，透明桥目光落在牧苏之前摆弄过的魔方上。随后心声好奇心伸手拿过，动作生硬掰动。 “这是什么？” 牧苏嫌恶道：“魔方。人类史上最令人作呕的发明之一，仅次于安全裤。爱因斯坦说过，我宁愿写出相对论也不想玩这种破烂玩意儿。” 透明桥抬头白他一眼：“我很确定爱因斯坦没有说过这种话。” 手上不停扭动，从生硬到渐渐熟练。过去不到一分钟，透明桥于牧苏瞠目结舌中拼凑完整。 透明桥难得露出一丝情绪，带着小骄傲微微仰头。能让牧苏震惊可不多见。 牧苏手指着透明桥，不断哆嗦，嘴唇蠕动：“你……你怎么就拼上了！” “有什么问题吗？”透明桥眼眸带上一丝疑惑。 牧苏痛苦捂住嘴，不忍直视偏过头：“你看红色那一面写的什么。” 透明桥翻动魔方，看到了红色一面拼凑出的一行英文。 【不要将它复原】 透明桥斜眼眯起：“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早问啊？” 她微微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片刻。 “很安静……”她呼出口气：“还好不会真发生什么。” 拼好的魔方被她丢回原位。 …… “它们不会再起来了吧？” 众玩家静静等待。或许过去了一分钟，或许过去了十几分钟。倒下的活死人一动不动，爬到办公室中间的断臂也一动不动。 摸鱼怂恿君莫笑：“对它喊几声试试？” 一旁圣月光也疑惑开口：“这几十个家伙不会就是二年级学生吧？” 摸鱼嘿笑：“谁家学生从地里爬出来。你以为土豆呢？” 君莫笑侧目，怎么这家伙有点牧苏的影子。被勺子杀人狂敲傻了？ 虽然他说的有些道理。 透明桥不在，一项习惯听指挥的众玩家一时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什么。 还未从活死人带来的惊吓脱离，异变再起。众玩家惊觉周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整片校园都在变暗，十几秒过去，从之前风和日丽转变为昏暗不可视物。 第三十秒，眼前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他们看不到彼此，更显慌乱。杂乱呼吸声渐渐在办公室急促粗重。 就在这时，所有玩家同时感受到被什么注视。 摸鱼下意识看向窗外，只见百米外的大门处正站着一群身影。 注视感来源于它们。 他轻轻拉了拉身旁同伴，示意看向那边。气氛逐渐被传染，每个人目不转睛望向大门处。 他忽然觉得很奇怪，现在伸出五指只能隐约见到轮廓。可为什么他们能清晰看到相隔百米的几道身影？ 身影一共六道，开始以并不快，僵硬麻木的步伐往这边接近。 “那是我……？” 一片杂乱呼吸中响起不知是谁发出的呢喃。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惊，细想后悚然，头皮阵阵发麻。仔细看去后，一股寒意从他们心底升起。 那六道身影就是他们…… …… 透明桥无所事事又来到八音盒前，凑上去细细观察。 银盒外表刻有花纹，落了灰尘后显得黯淡无关。哪怕吹去一口仍有灰尘残留缝隙。 “你怎么一点也不急着出去。”牧苏随意在杂物间闲逛，不时摸摸这个嗅嗅那个。 “秘密。”透明桥头也不回，小心翼翼打开八音盒盖。 她不是对牧苏保密，而是在对上古邪神保密。 鉴于上古邪神在注视着他们，并听到它们讲话，透明桥有必要隐瞒一些事情。 比如她想要尽可能长的逗留在杂物间。 还有什么比不会有学生来打扰，安全的地方更适合拖时间。 八音盒内相对完好，映入眼帘的是一脚踮起独立，另一只脚平伸如在跳舞中，身着白裙的芭蕾舞小女孩。 透明桥凑的更近，凝视小女孩。 衣裙如真的一般，呼吸打上去还会微微抖动。美中不足的是小女孩脸上空无一物。似乎制作者粗心大意忘了涂上五官。 凝视好一会儿，透明桥按耐不住好奇，伸手扭动机关。 优美中带着丝丝诡异的清脆音乐发出。芭蕾裙小女孩开始在盒中旋转。 不知为何透明桥听得头皮发麻，心慌意乱中伸手盖住八音盒。 闷闷变调，如人在惨叫嘶吼的变调声从八音盒内传出。 透明桥慌张后退。 …… 陷入恐慌的众玩家们纷纷远离窗口，意图躲避“自己”。 如果这时候透明桥在就好了。 举止无措时，他们忽然听到清脆的八音盒声从门外走廊远远回荡而来，并逐渐清晰。 不！不是清晰！ 君莫笑一个激灵。 是八音盒声正在接近他们！ 第204章 灾难再三降临 变调的音乐仍闷闷传出。 透明桥不认为自己拧的那半圈会让它一直响彻不停。 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开启了什么，透明桥先是切到聊天组，看到君莫笑他们没说话时又沿台阶跑回门口侧耳倾听。 没有奇怪或不该有的声响，外界的光亮仍顺着门缝探进。似乎依旧相安无事。 放下心中不安的透明桥回到下面，看到牧苏站在八音盒前，拿起旁边放置长盒中的一缕长发。 长发仅有一缕，断面整齐。令人惊异的是头发上不见灰尘。油灯下呈现乌黑。 牧苏不太确定是否有色差，于是拿到油灯边前倾打量。有一根束缚头发的红色皮筋勾住手指，牧苏随意将它取掉丢到一边。 …… “又是什么来了？”黑暗办公室中，响起君莫笑咬牙压低的声音。 活死人刚刚停歇，窗外另一群“他们自己”正在接近，走廊深处又响起了八音盒声。 他不得不胡乱猜测：“是那群二年级学生一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君莫笑忽然觉得喉咙与舌头有几分发痒，好似有什么东西。 他张嘴去摸，漆黑之中，一根长头发从喉咙拽了出来。 这是什么？ 脑海刚刚冒出这一念头，君莫笑只觉喉咙更加发痒了。 他情不自禁轻咳，感觉呼吸变得困难，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并在增多。 同样的还有其他玩家。黑暗中细微咳嗽与惊呼响起。 君莫笑伸手，掐着脖子，喉咙堵住气管的东西开始让他无法喘息。很快，他的脸色涨红起来。 八音盒声已经接近了门口。 …… 牧苏借助油灯在各个角度观察长发。 他啧啧摇头。可惜发色不搭，不然带回去给小丑挺好的。 正这时，他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奇怪看向仍站在台阶上的透明桥：“你闻到了吗？” “我看到了。”透明桥嘴唇微张，看着牧苏手中那缕头发末端接触到油灯内火苗，卷曲冒烟，直至燃烧起小火苗 …… 杂乱呼吸声被一片咳声干呕取代。 君莫笑已经无法呼吸，徒劳扼住脖子留下抓痕。那双圆蹬眼睛逐渐突出。 慌忙之时有人突然重重撞到他后背，君莫笑身形踉跄向前跌倒，浑身一震，一大团漆黑物质从喉咙挤到嘴里，被他吐出！ 君莫笑半跪在地大口喘息，艰难咽了口口水，问其他玩家：“你们……还好吧？” “有什么东西……呕——”身后一道声音回答，连连干呕。 涨红脸色逐渐恢复，君莫笑情不自禁伸手摸向吐出来的东西。 手感湿润，缠绕指尖……是一团头发？ 其他玩家相继将它吐出。他们没有君莫笑那么严重。不过再继续下去几秒也会跟他一样了。 抹掉唇边口水，君莫笑轻咳着站起，总觉得喉咙仍在发痒。 随即他发现，音乐声就在门外。与他们仅隔一扇薄薄木门。 该死，透明桥和牧苏还没回来吗！ 只有这时，君莫笑才感受到一个团队中领导者与吉祥物的重要性。 …… 牧苏惊得缩起手，那缕头发烧的极快，还未落地便化未灰烬，在脚底细沙留下一片痕迹。 怔怔眨了几下眼，牧苏喊道：“你看到了！是它自己烧起来的！” 透明桥很想说是你拿到火边烧起来的，但鉴于与牧苏在同一阵营，她选择闭嘴。 “没事……只是一缕头发……二大爷不会生气的。大不了我把禁婆的头发剃了给它，那个还香呢。”牧苏碎碎念着，不知说给透明桥还是安慰自己。 八音盒音乐正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透明桥皱了皱眉头，从台阶走下问询：“可以让它停下吗。” “好办。”牧苏一打响指。 上一次他这么说是速战速决让学生们自习。 …… 吱呀——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压抑的呼吸声中开门声如此明显。 原本隔着一道门的音乐陡然清晰。门外浓郁散不开的黑暗中似乎站立着一道身影。 这很不符合逻辑。门被桌椅堵死，想要打开门只能先挪开桌椅或强行撞开。可现在只有门打开的声音。 音乐忽然消失了。 众玩家一怔，随即陷入更深层的恐惧之中。失去声音，他们不再知道那个存在的位置。 没了八音盒声，呼吸声一下变得清晰。 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君莫笑心逐渐下沉。连他们都能听到，何况是那只怪物。 他睁大眼睛，试图看到些什么。可周围除了黑暗只有黑暗。冷汗变得更多，他轻轻呼出口气，忽然感觉呼气打在什么东西上，带着冰冷气息反弹回来。 他身体一僵，脑海一片空白。情不自禁闭住气息。 恐慌之中氧气消耗加剧。不过十几秒，眼前黑暗开始出现深色斑点与雪花，大脑开始缺氧了。 他终于忍不住气息，抿起的嘴唇微微松开，缓慢又迫切的呼吸。 意外的是，他这回呼气没有打在什么东西上。 消……消失了……？ …… 咚咚—— 牧苏握拳在音乐盒上锤动。 变调音乐盒如卡带般断续几下，在震起灰尘中没了声音 “砸两下就好了，经验之谈。”他回头对哑然的透明桥说。 已经对牧苏意外之举不会惊异。透明桥重回到一堆落灰物件中，挑选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牧苏则趁透明桥没注意自己，偷偷抓起魔方背对透明桥，闭起眼将魔方打乱，随即胡乱开始尝试复原。 …… 君莫笑仍一动不动。突然发现他开始隐约能看到周围环境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 脑海冒出一个念头，但很快他发现不是这样。 校园亮度正在逐渐提升。 昏暗之中，他以极快速度环视一圈，没有奇怪的影子或不该出现的东西。 光束出现乌云破洞，校园重新明亮。 玩家们相互对视，流露劫后余生的情形。刚刚发生的宛如一场噩梦。而敞开一道缝隙的房门与门外堆积的活死人默默诉说着，这些是真实发生的。 摸鱼最先反应过来，冲到门边关上门，背靠房门缓缓坐在地上。 圣月光小心来到窗边，向外窥探。 那些走来的“他们”已经不见了。 …… 木质魔方被他硬掰的嘎啦嘎啦作响，急眼时还上去啃几口。 时隔几百年，牧苏再一次确定了关于魔方这方面他真的不擅长一事。 第205章 灾难三番五次降临 不甘心将带有口水和明显牙印魔方放回原处。又定神盯了会儿，悄悄将魔方调换位置，牙印藏在背面。 欲盖弥彰后他看向透明桥：“你在做什么？” 透明桥揭开放在角落的木箱封条，抬头对他说：“这个箱子也是道具吗？” …… 一阵密集翅膀扇动声出现众人耳中。 他们先是以为门外又来了什么存在，而后发现声音是从窗外来的。 怔怔望去，只见一片指头大飞蛾组成的阴云天边而来，密密麻麻聚集一片。俯冲向办公室窗户！ 瞠目结舌中，嘭嘭撞击声密集响起，飞蛾悍不畏死砸在窗户上，前仆后继。 刚刚变得明亮的办公室重新昏暗。 咔嚓—— 一面玻璃出现裂纹，其余几面接踵裂开。裂纹逐渐遍布，咔嚓细响隐藏与嘭嘭撞击。 哗啦—— 玻璃倏然炸开！ 众玩家还来不及，飞蛾形成的浪潮瞬间涌进，将他们淹没！ …… 呈现二人面前的是空荡荡箱底，箱内空无一物。 “我想它不是道具。”透明桥说，合上箱盖顺手将封条贴上。 她目光游移，落在了稍远处的一本古籍上。 …… 密集飞蛾如雨点砸在周身，让众玩家透不过气。 君莫笑紧咬牙关，艰难抬手护住面颊。 这个动作刚刚完成，周身压力陡然一轻。先前肆虐的飞蛾竟然在几秒钟内纷纷死去坠落。 最后一只飞蛾落在飞蛾尸群。众玩家怔怔望着没及小腿的一层飞蛾尸体，不知所措。 短时间内发生太多超乎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了。 “噗哇……！”一道人影猛地从飞蛾尸体中钻出，尸体成片从他身上落下，脚踩上去发出连串的噗噗爆开声。摸鱼看了看爬起时手掌按在地板，碾碎飞蛾而在掌心留下的黄绿一片内脏粘液，不住发出干呕。 “呃呕……” …… 古籍厚重，粗略看去足有百页。比正常书籍大数倍的体型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本百科全书。不知名的漆黑皮质封面坚硬而又富有弹性。不过在牧苏嘴贱一句人皮制成的后透明桥便厌恶挪开注意力。 掀开封皮，扉页是一张奇特的倒五芒星魔法阵，线条繁琐笔直，粗略看去似乎组成双角之羊。 图案下面另有一行注释般的字母。 透明桥无法辨认，但觉得与牧苏之前说的拉丁文有些相似，于是喊他来看。 “?fdietorederh?lleundkommtherausvomabyss。”就像所有恐怖电影角色那样，牧苏坦荡荡念出了来路不明的古籍上来路不明的咒语。 “意思是打开地狱之门，从深渊而来。” …… 嗡—— 刚刚停歇的教室突然红光大盛。 君莫笑心态爆炸，歇斯底里青筋毕露：“这回又他妈是什么！这群学生就不能一起上吗！” 没人回答他，众人将注意落在了原本淹没小腿，如今在逐步下降的飞蛾死尸上。 就像地板下方有什么在吸收它们。 …… 说完之后，牧苏还凑上去嗅了嗅：“这书一股硫磺味儿，怕不是好玩意儿。不过可能是个好道具，你不考虑下选这个吗？” “恶魔么……”透明桥搜寻脑海中关于恶魔的资料，微微摇头：“不是说这种生物危险而又狡诈么。就算能召唤出来也不会是好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牧苏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你别忘了咱们望海崖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援助的时候。这些资本主义走狗平日作威作福肆意妄为。正是赤化它们的好机会，让它们沐浴在新社会的春风里，改过自新。诶还别说这个完全可以写进我的牧苏苏传里啊。章节名我都想好了。叫《社会主义下的恶魔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开头牧苏画风还算正常，到后面就开始犯病起来自说自话。 …… 飞蛾见底，露出其下的木板与浮现木板上，重重一环套一环的繁琐倒五芒星阵。 它们相互重叠，遍布办公室的魔法阵，散着令人不详的血腥红晕。 红光在逐渐旺盛。 …… 不管自说自话的牧苏，透明桥翻到第二页。在看到上面文字无法读懂后便合上古籍，转身拿起一旁的一把梳子。 梳子平平无奇，只是一把普通木梳。透明桥在媒体上见过它，但从未使用过，便有些好奇抬手想要试一试。 牧苏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拦：“你这么坑队友真的好吗？” 透明桥动作一顿，保持抬手动作奇怪看牧苏：“什么意思？” “你动了这么多东西，外面怕不是早就群魔乱舞，凑个广场舞阵营都足够了。” 牧苏巧妙将自己与此事脱开干系。什么咒语？我是精神病，都是瞎说的。 手臂缓缓落下，透明桥眼眸微眯：“你不是说没有属性不会引发异样吗。” 牧苏大惊失色：“我的话你居然也信！” 透明桥怔然。 是不是自己太过相信牧苏了？毕竟他是个神经……精神病人。 她正要陷入思索，牧苏忽然露出羞涩一笑：“开玩笑的。我很确定它们一点作用没有，你看连属性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怕的。” 同一个错误透明桥不会犯两次，她警惕盯着牧苏，不信这般说辞：“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挑选然后回去吧。” 她清楚从进来之后，自己有些好奇心旺盛了。 “还有！把那扇不知道在哪打开的地狱之门关上！” …… 硫磺气味开始弥漫。如果闻香或透明桥在，居住火星的她们能清晰辨别出这是硫磺味。卡莲虽然也在火星，但财阀名门的他很难接触这种东西。 所以在场玩家没人知道，他们只觉得气味熏人。 “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圣月光提出一项建议。 “再等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君莫笑紧盯着魔法阵说。 红光陡然大盛，十几个重叠起的倒五芒星阵中心，狰狞双角浮现而出。 …… 牧苏对恶魔之书吟唱出声。 透明桥微眯眼：“我很确定你又将咒语倒着念了一遍。” 牧苏撇嘴狡辩：“不就是一扇门么，要么拽是开推是关，要么拽是关推是开。多合理呀。” …… 离开二字即将脱口而出，但见倒五芒星阵红光渐渐黯淡，浮现的双角重新回到魔法阵。 嗡—— 光芒一闪，倒五芒星阵消失。 又是个露露面就走的家伙。 第206章 灾难不来了 “那么尽快挑选吧，迟则生变。” “刚刚还不慌不忙恨不得每个都摸一遍，怎么这会儿又着急了。”牧苏打起哈欠，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还不怪你？ 透明桥瞪了这家伙一眼，不理他开始挑选。 所有道具没有属性，并且不能触碰观察，使得透明桥挑选道具只能凭借直觉。而比起直觉，她一向更偏向充足的资料与观察。 所以她不出意外的开始纠结。 看完一角的道具，透明桥瞥去牧苏一眼想看他在做什么，如果是在触碰道具就有理由说他了。 只是她没想到牧苏背对她蹲在地上，一把把挖着地面沙土。 “你做什么？”透明桥一怔，起初以为牧苏是在挖埋在沙堆中的道具，但她很清楚看到牧苏将沙子挖出后便在掌心消失。这种画面她很清楚，牧苏在将沙子放入包裹。 “你眼眶里的那俩是玻璃珠子吗。”下意识嘴贱一句，牧苏转身看她：“这不是显而易见？我选沙子了。” 透明桥气极反笑。 她很佩服牧苏跳脱的思维。并且从逻辑上找不到丝毫漏洞。 上古邪神只说一人一样而没说有什么不能拿走。而一粒沙子是一个量词，一堆沙子同样是一个量词，无懈可击。 透明桥都想要为他鼓掌了。将获取道具的宝贵机会换沙子，天才般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上古邪神发现杂物间用来铺地的沙子被席卷一空后会是什么表情。 道具透明桥也不急着找了，反正单从外表无法分辨，届时随便拿一样就好。就这么静静站在牧苏身后看他挖沙。 她很想知道包裹容纳极限是多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玩家有足够的道具而将包裹填满。 沙子深度有限。向下挖了一掌深，原本如夏日沙滩般的浅黄沙子转为深褐色。直到挖出近三十公分时，手感一边，一小块泥土被牧苏抠出。 “沙子和土算一样东西吗？” 他转头向透明桥求助。 “我想应该不算。” 牧苏啧了一声，丢掉泥块透露不满。 …… “所以我们还要离开这里吗？” 圣月光躲在放倒的办公桌后隐藏身形，小心翼翼探头问君莫笑。 作为和透明桥牧苏一伙的玩家，君莫笑和卡莲自然沾了光。有什么问题都会下意识去问君莫笑。 卡莲虽然也是一起，但这个身形娇小话语很少，向牧苏透露爱意的短发少“女”似乎并不适合来指挥。 狗仗人势君莫笑板起脸，佯装镇定：“它们都消失了，还有出去的必要吗？” “咯咯咯咯咯……” 一连串喉咙深处发出的咯咯声回答君莫笑。 “什么？”君莫笑疑惑望向众人，没往灵异方面想。 众玩家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在发现没人发声后齐齐一滞，动作僵硬缓缓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三面墙角交汇的天花板处，黑发如浪潮涌动向周围扩散。黑发正中，一颗头颅缓缓浮现。 咯咯声陡然清晰。 上古邪神学院二年级生伽椰子参上！ “大家不要慌！它或许也会像先前几波攻击那样，中途停止。” 君莫笑大喊，稳定玩家军心。 平心而论，经历先前一系列事件后，这个在明亮环境中出现的家伙变得不是那么害怕。尤其是在她形象相似禁婆，但比禁婆要养眼的情况下。 然而君莫笑g已立。 …… 透明桥颇为惊异。这几分钟牧苏差不多将一立方米的沙子送入包裹，但看似还能容纳更多。 杂物间的地形正逐渐发生变化。 深坑不断出现，堆积物件下开始产生流沙。它们倾泻向低处，原本平稳的物件渐渐倾斜，直至量变引起质变，哗啦中大片道具倒塌落入沙坑。 而本着你不说我就不做精神的牧苏丝毫没有恢复原样的打算，东一把西一把将地面挖得坑坑洼洼。同时抱怨杂物间居然没有铲子。 他不是没想过让透明桥帮忙，结果被她一句“我挖的沙子又塞不进你的包裹”噎回。 每捧起满满一团沙子放入包裹，牧苏脑海深处都会冒出+5。意为沙瀑送葬次数+5。 这么多沙子，几万次沙瀑送葬绰绰有余了。甚至开启沙瀑大葬也是勉强足够。 牧苏心想这回怕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管你什么玩具熊173，一套连招下去不死也残。克苏鲁酱有意躲自己？沙子束缚住还不是肆意玩弄。还有那个八尺女居然敢拒绝自己，那就偷偷往她餐车食物里偷放沙子摸黑她，让她丢掉这份工作！ 想至此处，牧苏阴测测嘿笑起来。 …… 赤足落在遍布玻璃渣的地面，随即被白色泛黄长裙盖住。 伽椰子动作僵硬，扭动关节移动向众玩家。而众玩家诡异的一动不动，期盼她自动消失。 愿望注定落空。伽椰子临到近前黑发突然伸长缠绕住当中君莫笑！ 君莫笑眼睛一瞪。怎么又是自己先遭殃！ 他用力挣扎，却觉得黑发越收越紧。 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玩家一惊，纷纷后退躲得更远。 而就在几秒后，那愈缠愈多的发蛹突然膨胀，露出其内君莫笑。 他如梦方醒，手忙脚乱慌张从发蛹缝隙爬出。口袋里的替身娃娃消耗掉一只。 她真的会攻击！ 这个念头絮绕众玩家脑海，正要从门口逃离，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牧……诶？”弗莱迪放一开口便看到白裙女人身影，下意识喊出：“伽椰子！” 伽椰子就是她？众玩家心想。 弗莱迪回过神，冲向伽椰子口中犹在大喊：“我来缠住她，你们快跑！” 他们齐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涌向门口逃离。 “别忘了替我向牧八老师邀功啊！” 弗莱迪的喊声回荡走廊。 杂乱脚步中，玩家们沿楼梯飞快而下。 “我们去哪！”摸鱼大喊。 “食堂。”不知谁回了他一句。 落在最后的卡莲跟随，身前众人突然停止不动拥堵起来。 “快走啊！” “怎么了？” 玩家们七嘴八舌大喊。 “前面！”圣月光畏缩，声音颤抖。 众人望向前方，就见路牌前，一道漆黑形似烧焦的老头正从地面漆黑如墨的液体中升上来。 君莫笑一咬牙：“绕开它！” 第207章 我爱你……们 离得近了，他们更清晰看到那个老人。 形似烧焦的身体，眼窝深邃，没有嘴唇而导致全部牙齿暴露于空气。上半身从石油般漆黑液体浮上。 厮打声从二楼传来。他们不确定情形怎样，但从弗莱迪说的是缠住而非解决就说明他不是伽椰子的对手。 众玩家屏住气息，快步从老人身边经过。后者一动不动，眼珠也是。 幸运走过的玩家长舒口气，还没走过的玩家微微放松，心想他或许不会袭击自己。 想象总比现实骨感。 轮到圣月光走过，原本不动的老人眼珠一动，抬手缓慢而又准确捏住圣月光的脸庞，几乎刹那间将之拖入地面漆黑液体。 他后面的卡莲受到惊吓，高喊牧苏救我转身跑上楼。 众玩家反应慢半拍，当他们回过神圣月光与老人已经消失。而很快—— 【玩家-圣月光-已死亡】 所有幸存玩家同时收到消息。 包括牧苏和透明桥。 透明桥一惊，悠闲散去：“他们一定出事了，我们快走！” 她下达的命令是聚在一起。而如今已经有玩家死亡，说明其他人同样危险。 她拉起蹲在地上恋恋不舍玩沙子的牧苏，随意抓住手边最近的一只泰迪熊，连油灯不顾着拿飞快登上石阶，一路向上。 她推开木门，这回木门没在阻拦他们。正遇上还来不及逃离，逗留在楼梯前的众玩家。 两伙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诧异对方会出现在这里。而在这诡异气氛中，低吟在脑海响起。 【你们已经选定了各自的……等等你……你拿了什么？真的？你真的这么做了？】 【我的杂物间怎么变成这个样了！】 【好吧……你们很好……】 它情绪经历了三个阶段。低吟从诧异到惊叹到叹息。 “卡莲呢？” 率先开口的是牧苏。他没看到卡莲身影。 众人如梦方醒，摸鱼一指楼梯：“她跑上楼了！” 他不清楚卡莲的真实性别。 不是询问情况的时候，透明桥急急说道：“我们先去食堂。牧苏你……” “我去找卡莲。”牧苏说。拥有海量沙子储存的他无所畏惧。 “好。”透明桥点头，带领找到主心骨的众玩家跑出校舍。 牧苏则目光在地面漆黑液体痕迹微一停留，快步跑上楼。 冲入房门敞开的办公室，玻璃尽碎，桌椅横倒堆积，一片狼藉映入眼前。 一具倒在地上，身穿条纹毛衣的身影胸膛微微起伏。 “弗莱迪？”牧苏踩着碎玻璃上前，在弗莱迪身前蹲下。 他看起来无伤，身边散落打断黑发。向来不离的礼帽躺在几米外的地板。 弗莱迪虚弱睁眼，看到了牧苏。艰难抬起手想要去抓住牧苏：“小……红……” 气若游丝吐出难以辨认的字符，啪的一声，它手臂落地没了气息。 牧苏心中焦急，捡起玻璃碎屑在弗莱迪指尖一划，随即拿起它的手在地板上写上“凶手是……”三字及一串省略便跑向教室。 冲入教室。果不其然他看到缩在角落的卡莲，还有背对自己，一袭脏兮兮白裙的黑发身影。 “牧苏！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角落蜷缩的卡莲第一时间注意门口来人，惊喜叫出声。 牧苏视若无睹，眼睛落在那道白裙身影上便再不能移开。他怔怔开口：“是你吗……贞……伽椰子……？” 他没有看到水迹，所以她不是贞子。 如果透明桥在她一定会吐槽这认亲般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伽椰子回过头，凌乱黑发中怨毒双眸若隐若现。 还是熟悉的样子。 牧苏那双目光渐渐充满柔情，随即嘴角带几分苦涩：“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他吸引了伽椰子全部注意，她僵硬转身，如机械般关节扭动摇晃走向牧苏。 牧苏刚想要迎上，一股寒意左腿袭来让他不能动弹，他低头看去，小男孩俊雄在抱着他的腿。 “你也很想我吧。”牧苏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开口。 俊雄抬头看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光从俊雄身上移开，牧苏对伽椰子开口：“我知道你恨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心中有别人。但是……” 牧苏神情痛苦：“我无法忍心让那些喜欢我的女人无法得到我。我爱她们，就像我爱你一样。我不会在乎你以前的过往，也不会在乎你有一个孩子。因为……” 说到此处，他低下头揽住俊雄肩膀，深吸口气抬头对着伽椰子大喊：“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牧苏一脸深情大言不惭说着与气氛完全不搭的渣男自白。 恐怖游戏玩成调教游戏还不够，牧苏还要拐成恋爱游戏。 伽椰子不为所动，知道一定距离后长发倏然伸长，缠绕裹住牧苏。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一动不动。他知道伽椰子需要发泄。 发网逐渐收紧，渐渐让牧苏产生一些痛苦。 然而就要到达身体临界点，消耗替身娃娃之时，一道人影出现门口，右手泛着寒芒挥舞！ 牧苏浑身一松，长发失去控制掉落，就听一道声音大喊。 “我来缠住她，你们快跑！” 弗莱迪与伽椰子厮杀起来，犹在大喊：“不要让我白白牺牲啊！” “不是你这一副英勇壮烈形象算怎么回事啊！”牧苏下意识吐槽。被他遗忘的卡莲忽然冲来，抓住牧苏手掌跑到走廊。 牧苏被他带动拉走，只听远远地，教室传来弗莱迪喊声。 “记住我的小红……啊！” 一声惨叫，再次销声匿迹。 二人跑下楼，冲出校舍。明亮环境让习惯昏暗的牧苏微微不适。他微眯起眼，下意识打量周围。 一道坐在小径公园椅上的倩影吸引牧苏注意。 “是她……” 牧苏松开卡莲：“你先回食堂，我有事要做。” “诶？”卡莲一愣，便以为牧苏是要断后，轻咬嘴唇重重嗯了一声，没有犹豫转身逃开。 卡莲离开，牧苏走向花草间的小径。 公园椅上的倩影注意到他，转头看来。 那是张绝美面庞，左眼眸下一点泪痣。阳光下柔顺黑发与一群被风吹得摆动，睫毛阴影挡住那双美丽双眸。 富江展颜一笑，粉唇微启：“你好啊。” 牧苏几乎停止呼吸。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08章 ゼロから始める恋爱ゲーム 富江黑眸中带有几许好奇，惊异有老师见到她而不会跑。 牧苏拳头微微握紧。 她们不记得自己了。 伽椰子失去了同居的记忆，贞子不记得美好的时光。富江也忘记一起欢笑的日子。 拳头渐渐收紧，牧苏双眸坚定。 那么，从零开始吧。 和煦春风吹拂，吹动一站一坐，相距不远二人的衣角发梢。 富江纤手拂去额前吹动的发丝，微微歪头望向牧苏，等他回答。 想通的牧苏如释重负，于小径漫步走近。 “你还是那么漂亮啊。” 带着神采的黑眸浮上几缕好奇，富江奇怪：“你认识我？” 牧苏已经走到公园椅前，在富江身边坐下。她双腿交叠，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不止认识。” 富江望向牧苏侧颜。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也没有他的记忆。 难道见过我的分身？ 想至此处，富江眸中寒光一闪，巧笑嫣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可以。但在此之前，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牧苏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落在前方草坪。 “有个叫富江的少女在一所高中念书。因为某些原因她居无定所，在认识一名叫牧苏的男性同学后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居住。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少女从最开始的生硬到逐渐接近，直至相互照顾。” 富江捧着下巴，有些认真听牧苏讲述。 “但很快意外发生了。他们所居住的房子是伽椰子的凶宅。早在名为牧苏的少年住进去那一刻开始，伽椰子就将之视为她孩子的父亲……不止如此，经常打电话上门来推销的贞子也在接连几天的交谈中逐渐陷入爱河……” 富江神色变得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这个人类的臆想。 牧苏使用着他最擅长的添油加醋歪曲事实，适当做了一些修剪，比如去掉我妻由乃。 毕竟她并不在这所学校，起码不在一二年级。 牧苏不管富江信任与否，仍在继续故事。 “为了争夺牧苏所有权，她们三人大打出手。而只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人牧苏无能为力插手。所以，第一个遇害者出现……” “就是你。” 牧苏直视富江，眼眸满含深情：“伽椰子与贞子战斗的余波波及到她，一柄斧子不小心划开她的心脏……牧苏悲痛欲绝抱着富江的尸体哭喊。窗外雷光划过，下起瓢泼大雨。贞子与伽椰子不禁停手，见牧苏情深发自肺腑，纷纷悲痛割舍掉对他的情意，后退一步将牧苏让给富江。然而富江她……再也无法醒来了……牧苏悲痛欲绝，抱着富江昏迷过去。” 淡淡泪光浮现眼角，牧苏吸了吸鼻子，原来曾经的自己经历过这么感人的故事吗。 “有人说过你的搭讪很老土吗？”与成功洗脑自己的牧苏不同，富江并没被感动。 但故事终归有些效果。她薄唇弯起：“不过我喜欢。” “你看这个。”好似对富江的反应早有准备，牧苏伸手探进裤子，在富江微微瞪大双眸中掏出一柄斧子。 理论上包裹中道具可以瞬间出现手中，牧苏多此一举的行为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机♂器♂猫。 【嘿这里好黑！】 富江斧脆声抗议中，牧苏将它拿到富江身前。 “它怎么……你怎么做到的？” 早在富江斧出现一刻，富江就从它身上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气息。 “我不知道。”牧苏摇头：“当我醒来后，身边只躺着这柄斧子。我在上面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以及依赖。” 这套谎言几乎让他自己信以为真。 富江微垂下脑袋。长长睫毛挡住眼眸：“伽椰子和贞子你要怎么办？” 富江斧的出现让牧苏讲得故事的可信度剧增。 她心中暗道，难道自己的一个分身真的曾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找到她们，让你们融洽在一起生活。”牧苏一本正经说。 富江眼眸掠过一抹冷意：“花心可不好哦。” “这不是花心。”牧苏面无表情推动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要说的话，我只是让所有喜欢我的人能够拥有我。” “真是自大的发言呢。”富江淹口轻笑，眼眸微弯：“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喜欢上你吗？” 牧苏的回复是一声不吭，直视富江缓缓凑近。 富江脸颊浮上不易察觉的惊慌，伸出手指挡住牧苏嘴唇：“kiss禁止。” “我只是想让你仔细闻一闻……”牧苏嗓音低沉，盯向富江的粉唇：“在我身上的你的气息。” 那个富江的buff可在状态栏挂着呢。 半娇嗔半薄怒的将凑近的牧苏推开：“好啦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还不行。” 富江好感度到手，牧苏不急着继续攻略。他收起富江斧，起身向富江发出邀请：“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了，你要跟来吗？” 富江抚了抚发帘，歪头轻笑：“你就不怕我攻击其他老师？” “别忘记我和你同居过。”牧苏伸出手，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内心饥渴难耐。 啵不到嘴牵牵小手总可以吧。 柔弱无骨的纤手放入牧苏掌心，借力起身。富江拂去额前发丝：“带路吧。”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没有抽出被牧苏握住的手。 二人并肩沿着小径，各有心思。 富江在不断权衡要如何对待牧苏，而牧苏则在纳闷自己百试百灵的撩人大法怎么就在八尺女和克苏鲁那遇挫了呢？ 走不多远，遭遇敌手。一道摇晃白裙身影出现前方。 上古邪神学院二年级生贞子，夜露西苦！ 牧苏悄悄松开富江的纤手。 贞子在走近。她与伽椰子身形外貌相近，只是贞子行走时会低垂头颅，黑发遮挡面庞。 被捉奸在场，牧苏正纠结该如何打招呼，斜地里一道身影突然扑来！ “我来缠住她，你们快跑！” 弗莱迪与贞子厮杀起来，犹在大喊：“不要让我白白牺牲啊！” 牧苏惊了：“你怎么还没死！” 随即他快速盘算，现阶段还不适合让这三人碰面。还是逐个击破的好。 于是重新拉起富江，头也不回从二人身旁跑过。 “记住我的小红……啊！” 赶到拐角，就听身后弗莱迪一声惨叫，再无声息。 第209章 解决它们，或被它们解决。(帅气的标题 透明桥一伙人冲进空无一人的食堂。幸运的是他们路上遇到一名学生。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勺子杀人狂——而它一点用也没有。 众人躲进角落暂时安稳下来，透明桥开始追问发生何事。君莫笑则一五一十全盘说出。 听得他们遭遇，透明桥心中咯噔一声，仔细追问。 她发现他们发生的一切似乎与杂物间自己所作所为对的上号……自己坑了队友？ 众玩家只当做是学生袭击，并没多想。透明桥有心解释，不过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这种事说出来太丢人了。 另一边，三番五次抢风头露脸的弗莱迪拖住贞子，牧苏则拉着富江跑入食堂。 从走廊冲入食堂，牧苏正对上众玩家投来的目光。他们在牧苏身上微一停顿，齐齐落在被他拉着的富江身上。 十七八岁年纪，一身学生短裙，乌黑如稠长发披肩。冷艳眼眸不带一丝情感，一点泪痣恰到好处。 透明桥神情微动，认出了她。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女——”牧苏正要说富江是自己女朋友，忽然看到众人身后被挡住，气鼓鼓嘟嘴的卡莲，鬼使神差改口：“——性朋友，富江，二年级生。” 勺子杀人狂带着谄媚开口：“不愧是牧八老师。” 这个马屁深得牧苏欢心，情不自禁咧嘴嘿笑又轻咳一声板起脸。 “人都到齐了，来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做吧。我先提我的主意。”透明桥煞风景般说话，并提出一项简单粗暴的主意。 “在它们解决掉我们之前，我们先解决掉它们。” 做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找到一年级学生，然后团结起来逐个击破二年级学生。 或许一年级整体弱于二年级，但一群和单个就不同了。 而且他们不求杀死它们，能困住就好。 听完主意的牧苏微怔。 如果贞子和伽椰子被抓住……才刚与她们见面就要分离吗…… “在你发疯之前，请先想一下你的地址还在我手里。” “其实给卡莲也没什么……”牧苏小声嘟囔一句。 “什么？”透明桥耳尖。 “没什么。” 去找一年级学生的人选落在勺子杀人狂和自告奋勇的牧苏身上。前者死不了，后者作不死。这二人去找透明桥也放心。 至于原本想一起出去的透明桥则被众玩家强行留下。没有透明桥他们就是一群无头苍蝇，六神无主。 摸鱼提议放出禁闭室的scp173与玩具熊，被透明桥反对。这两个学生敌我不分，尤其后者极为敌视他们，放出反而可能造成麻烦。 简单粗暴的计划被简单粗暴的确定。透明桥抓紧时间看向富江，客气问询：“富江小姐，你能帮助我们吗？” 富江先是看了牧苏一眼，才语气平静回答她：“你想要什么帮助？” “请告诉我们二年级有哪些学生，以及它们的特点。” …… 几分钟后，透明桥得到二年级学生全部情报。 她对牧苏和勺子杀人狂嘱咐：“你们可以通过先前搜集的线索去找他们。牧苏你还记得吗？” “放心。”牧苏开口：“我记不住的。” “……”透明桥被这大喘气弄得叹气，重新告诉牧苏。 裂口女在塔楼旁公园椅；比利骑着红色三轮车到处转；安娜贝尔跑到后山树林某棵树上；异形女皇躲在塔楼宿舍；禁婆常见于后山水潭；小丑、阿蕾莎和scp096随即出现任意角落。 小丑和阿蕾莎是一年级学生中能力最强的，scp096也可以作为定向武器使用。但它们三个都无固定之处，只能凭借运气。 透明桥快速布置的计划中，牧苏二人要先去后山找安娜贝尔，而后回到食堂，再次前往塔楼将裂口女和异形女皇带来。 “你要跟我走吗？”牧苏问富江，想趁此多捞点好感度。 俗话说越得不到的越要珍惜。我还能活多久副本富江上赶着勾引牧苏，如今风水轮流转。 富江语调微扬，开玩笑说：“我怕我会忍不住吃醋先一步杀了你。” 嗯？ 听出不对劲的众玩家纷纷竖起耳朵。 “啊哈哈哈……”牧苏干笑几声，做贼心虚瞥了卡莲一眼。 富江薄唇弯起：“不要死了哦。” “我一定会回来的！” 大声立起g，牧苏在勺子杀人狂“等等我”的喊声中率先冲出食堂。 他离开后，众玩家目光落在唯一外来者富江身上。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裙下光滑长腿交叠，一副除了牧苏其他人全然无视的态度。 …… 牧苏在前，勺子杀人狂在后，二人钻入稀疏树林。 他在思考。 自己虽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威武帅气，但并不认为我能在半天时间里将伽椰子和贞子攻略到手。 那么现在要做的牧苏已经清楚。就是刷贞子与伽椰子的好感度。 贞子还好。之前已经攻略过一次，照本宣科便好。一个居住于枯井常年泡在水里孤苦伶仃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从没感受到感情滋味的家伙没什么难度。 伽椰子有些麻烦，只能从她的儿子俊雄身上开始下手…… 咔嚓—— 脚踩枯树枝，牧苏步伐一顿。 说曹操，曹昂到。 一只穿着白色短裤，肤色苍白顶着浓浓黑眼圈的小鬼不知何时出现，抱住牧苏小腿。 寒意上涌如临冰天雪地，牧苏身体下意识僵住。 勺子杀人狂掏出勺子就要攻击。 “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回过神的牧苏喝止勺子杀人狂，低头揉了揉俊雄小脑袋，亲切说：“一段时间不见好像长高了啊。你妈妈呢？” 他从骨子讨厌熊孩子的，一想起明天白天会有个熊孩子被送到事务所他就一阵蛋疼菊紧。 但如今为了伽椰子，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喜欢小孩的慈祥模样。 勺子杀人狂并不这么觉得。 俊雄抬头，歪着脑袋看他，一言不发。 牧苏侧耳倾听，没听到伽椰子招牌的咯咯咯声。 “我带你找妈妈好不好啊。”牧苏笑眯眯道，接着不由分说蹲下抱起俊雄。 身为恶鬼，从没被这么对待过的俊雄有点不知所措，任由牧苏抱起。 第210章 被人追的感觉 “你看我们像不像父子。”抱着俊雄，牧苏笑眯眯问勺子杀人狂。 “呃……”勺子为难。无论伽椰子还是牧苏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于是本着谁离得近听谁的原则，勺子杀人狂连忙附和：“像……像极了……” “听好了，你以后就叫牧俊雄了。”牧苏很满意，刮了刮俊雄的鼻子：“来，叫声爹听听。” “爹……” 勺子杀人狂放下自尊羞耻小声说道。 牧苏和俊雄一齐看向勺子杀人狂，一个目瞪口呆，一个面无表情。 “不……不是让我叫啊哈哈……” 反应过来牧苏那句话不是在跟自己说，勺子杀人狂哈哈干笑，恨不得钻进地缝。 正在此时，俊雄忽然从牧苏身上跳下，牧苏动作慢了一拍没抓住，让他赤脚跑进树林深处。 牧苏正要去追，忽然犹豫一下瞅向勺子杀人狂，欲言又止。 “不要犹豫怎么称呼我！都说了刚才那个是误会了！”勺子杀人狂羞怒喊道。 摆脱掉这个便宜老儿子，牧苏如释重负，懒得说话追上俊雄。 彻底撤掉恶鬼尊严的勺子杀人狂不得不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追出几十米，周遭景色倏然一变。牧苏冲开层层垂下柳条，面前豁然开朗，一面潭水出现身前。 不知不觉居然来到了水潭边。 从来都是死水一片，幽深不见底的水潭如今正在起波澜。一圈圈涟漪从潭心荡开，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牧苏一急，就要跳下去救俊雄。后赶来的勺子杀人狂忙拉住他。 “水里有楚人美！” “顾不得那么多了！”牧苏甩开勺子杀人狂，凛然喝道：“我是他的后爸，如果让伽椰子知道我把孩子弄丢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跟我在一起！” 说完他扑通跳入水潭，脑袋浮出水面，摆臂游向气潭心。 牧苏花费十几秒扑腾到潭心，深吸口气扎入水下，双手胡乱前伸摸索。 勺子杀人狂担忧望向重归平静的水面。随牧苏长时间没浮上来，渐渐心生不详。 几十秒后，一颗头颅突兀破水而出。牧苏大口喘息几声，随即猛吸口气再次潜入。 这回潜入时间格外长。直至一分钟过去，牧苏才再次冒头，手上拉着一道白色身影，艰难往岸边划动。 勺子杀人狂莫名松了口气，听到身侧有落叶被踩动声，扭头看去。 俊雄走到勺子杀人狂身边，蹲下来直勾勾盯向水中牧苏。 “你怎么在这儿？”勺子杀人狂下意识问，随即怔住。 既然俊雄没有落水，那水里被牧苏拉上来的是…… 僵硬转头望向牧苏。他已经游到一半距离，被他牢牢抓住的那道身影一身惨白，黝黑长发随水潭波动……刹那间仿佛整片水潭都是她的头发。 往岸边游的牧苏也看到了俊雄，高兴朝这边挥舞手臂大喊：“俊雄别急！我这就把你救上来！” “？？？”勺子杀人狂一头问号。 打完招呼牧苏又游了几米，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停了下来，朝岸上勺子喊：“伽椰子就俊雄一个孩子吧。” “对啊！” 牧苏牵强扯出笑容：“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俊雄分身呢？” 勺子看了看身旁俊雄，对他喊道：“我觉得不会！” 牧苏喉结蠕动，咽了口口水，僵硬转过身看向被自己拽来的东西。 湿漉漉长发紧贴惨白面庞，全白眼瞳怨毒注视牧苏。不是楚人美还能是谁。 她倏然张开漆黑如深渊大口。 牧苏倏然有了动作。先下手为强按住楚人美脑袋将她压入水中，双腿一蹬借力飘出一米，五肢并用扑腾向岸边。 大片浪花溅起，速度惊人。只用几秒牧苏已经离岸不足十米，眼见希望在即，他突然流露一抹惊慌，随即身形如被什么勾住，速度一停，无用挣扎着被拉入水底。 大片气泡翻腾，牧苏入水的水面翻腾涌动，意为水下并不平静。如此现象持续数十秒，逐渐减弱，水潭恢复了平静。 勺子瞪大眼睛注视中，那一处水面似乎有什么正在浮上来…… 一具被朝上的身体缓缓浮上水面，头颅四肢深埋水中，随波晃荡。 牧苏身后几米，楚人美的身影缓缓从水面浮现。 而就在这时，原本一动不动淹死一般的牧苏突然手脚一抬，同时发力游动。 这番变化不止勺子措手不及，连楚人美也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牧苏已经爬上岸，对这边竖起食指钩动，挑衅大喊：“你上来啊！” 勺子犹如见鬼：“你居然没死！” 保持手指钩动姿势，牧苏转头回他一句：“废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死了。” “卧槽快跑！” 再转回头，见到楚人美真的再往岸边接近，他浑身一哆嗦，将俊雄推到潭里转身就逃！ 跑出不远他又敲着脑袋回来，将爬起的俊雄抱起再次转身就逃，嘴上犹在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卖队友了，我本来想推另一位来着。” 刚反应过来而跟在后面的勺子侧目。感情他之前是想卖自己来着？ 一路树林中狂奔，牧苏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呃啊……呃啊……呃啊……” 俊雄一路惨叫。被牧苏抱起后，他的脑袋正好可以够到树林低矮的枝条。 以至于牧苏狂奔下，沿途树枝树叶不停拍打俊雄的脑袋脸颊。 勺子看不下去了，对牧苏喊道：“那边！那里有一栋小木屋！” 他们左侧有一处空地，一栋小木屋显眼。 “你冲进木屋，里面有一位好客的老人，见你们被人追杀善良的提供藏身处，并提供错误线索给追杀你们的存在。而后还留下你们热心宽带，提供了一顿丰盛的食物。” 勺子驳回：“怎么可能！” “所以啊！林中小屋怎么想都不是好地方好吗！” 牧苏嘴上大喊，身体却很听话的跑向木屋—— …… 一道身影沿着牧苏等人行踪而来。 黑发披洒身前，步履蹒跚，缓慢而诡异的走向小木屋。 留下一行湿痕足迹，楚人美走到木屋门前，伸手叩动。 “这里没有人！” 屋内传来牧苏惊慌大喊。 第211章 没有人是赢家——除了牧苏 吱呀—— 木门开启一道缝隙。楚人美走入昏暗木屋。 牧苏突然从一侧跳出，一气呵成把门关死，拉起俊雄钻入一侧灌木丛。 “呜哇……哇……呜哇……” 俊雄一路痛呼，被牧苏拉走后，他光着的身子完全没入灌木丛。 以至于牧苏狂奔下，灌木尖刺不断划过他的身体。 穿过灌木丛，牧苏等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这里透过树荫可以远远看到校舍。 楚人美被成功甩开。 然而突然间，一道娇小白影从天而降砸向下方俊雄！ “小心！” 匆忙中，牧苏一把推开俊雄。那道白影穿过残影，砸在地上。 俊雄猝不及防，被推出几米一头磕在树干，身形摇摇晃晃扑入树根厚厚落叶。 牧苏与勺子定睛看向落地白影，居然是安娜贝尔。 “你在跟踪我们？”牧苏眉头一皱。 “应该不是。”勺子说，抬头望着树杈：“她可能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几米外，俊雄慢吞吞爬起，顶着鸟巢似的馒头落叶摇晃走到牧苏身后。 “现在去找异形和裂口吧。”牧苏说着后退几步，正撞到俊雄，一个踉跄后仰将俊雄压在身下。 “喵——” 俊雄发出凄惨猫叫。 牧苏一惊连忙爬起，便见俊雄气若游丝瘫在落叶中，一动不动。 他小心翼翼伸手探到鼻尖，良久一声惊呼：“他没气了！” “呃……他本来就没气的。”勺子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这样吗？” 牧苏江信江疑，试着揽起俊雄微微摇晃，果然他睁开了眼。 面带欣喜重新抱起或许不太情愿的俊雄，牧苏让勺子拿起安娜贝尔，二人一路相安无事返回食堂。 食堂中，众人不出意料纷纷惊异于牧苏怀里的俊雄。而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牧苏也没有向众人介绍俊雄。放下安娜贝尔后转前往学生宿舍。 这回他们没那么好运了。 有一道魁梧身影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 他头戴曲棍球面具，军绿色破旧外衣沾满血污，锈迹斑斑的砍刀持在手中。 杀人狂杰森。 抱着俊雄的牧苏吹了个口哨，幸灾乐祸问勺子：“正牌杀人狂出现，身为几年才能敲死一个人的杀人狂你不会觉得无地自容吗？” “你懂什么！数十年如一日的折磨远比干净利索的杀戮更有艺术感。”勺子大声争辩。 “那你们两个比试一下？” 勺子杀人狂看了看对面的砍刀，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调羹，舔了舔干燥嘴唇：“不太好吧……” 毕竟是新进杀人狂，底子太浅，比不得老牌劳模杰森。 杰森迈着沉重补发走向二人，二人连连向后退去。 “怎么办？”勺子问牧苏。 牧苏正要回答，斜地里一道身影突然扑来！ “我来缠住他，你们快跑！” 弗莱迪与杰森对峙起来，头也不回大喊：“这里就交给我吧！” “宿敌碰面啊。”牧苏看热闹不嫌事大，被勺子拉了下才走。 “记住我的小红……啊！” 还没走远，就听身后弗莱迪一声惨叫，再无声息。 “这么不中用？”牧苏吓了一跳。他记得某部《弗莱迪大战杰森》这俩货可是打个平手啊。 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弗莱迪已经倒地。杰森正从弗莱迪胸口拔出砍刀，微微侧头看向这边。 却见原本倒地的弗莱迪突然爬起，死死抱住杰森大腿朝这边悲壮大喊：“你们快走哇！不用管我！” 杰森低下头，开始用拳头一下下锤击弗莱迪的脑袋。 后者口中吐血，一字一句对这边嘶吼：“不要……让我……白白牺牲啊！！！” “这家伙……”牧苏眼皮直跳，苦肉戏做得太足了吧……堂堂鬼王为了个小红花拼了……？ “快走快走。”勺子杀人狂催促。二人快速走远。 见二人成功离开消失视野。弗莱迪松开了死抓不放的手，翻身仰躺直视天空破洞的光芒，呢喃自语。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被小红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名牺牲品而已啊……” …… 塔楼宿舍前，牧苏将事情告诉公园椅上的裂口女，在她前往食堂后快步迈入塔楼。 嘭。 俊雄脑门磕到门框上。 “嗯？什么声音？”牧苏奇怪回头看了眼，没找到声音来源后只得作罢。 宿舍三层，共计二十六间校舍。二人只能一间间进入寻找。而在二层最里侧一道房门后…… 异形女皇攀附天花板上，感知到脚步声与说话声接近，蠢蠢欲动。 口涎流淌滴落，将门前地板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又是一滴腐蚀性极强的口涎滴落，恰在此时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大咧咧迈入。 “喵——” 俊雄尖叫，头发冒起青烟。牧苏警觉抬头，顿时发现趴在天花板上的异形女皇！ 异形女皇嘶吼，撞破窗户逃离牧苏魔爪。对面房间的勺子听到嘶吼冲入房屋，只看到被灌进的风吹得抖动的窗帘。 “看来异形女皇不能为我所用了。”牧苏惋惜，随即忽然听到一阵咯咯咯咯声从楼上传来。 “是你妈妈……”牧苏面色一喜看向俊雄，随后僵住。 苍白身躯满是划痕与泥污，白色短裤的破洞几乎遮盖不住。身上黏着几片树叶纸条。头发正中被腐蚀掉，形成一片地中海。 没人希望看到自己儿子变成这样一副惨样。哪怕是伽椰子。 咯咯咯声正在接近，牧苏快速思考解决方法。 绝对不能让伽椰子知道是自己做的！ 那么首先如果自己记忆没出错的话俊雄不会说话。既然如此…… 他不怀好意看向勺子的后脑勺。 趁勺子不备，牧苏抡起俊雄让二者脑袋相互触碰。 闷响中，二者同时昏迷。 牧苏抬头瞅了一眼，快速将俊雄抱到椅子上并扯下被单敷衍缠绕几圈，而后又将勺子从昏迷中抽醒，往他手中放了一根棒球棍，蹑手蹑脚关门后退。 天花板上，黑发如浪潮般涌动。 勺子茫然爬起身，奇怪看了眼手中的棒球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咯咯咯咯——”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他抬头，正看到黑发中伽椰子怨毒双眸。 嘭！ 就在此刻，牧苏撞开门冲入。二人同时看去。只见牧苏看到屋内情形，顿时怒火中烧：“你对我家俊雄做了什么！” 勺子杀人狂瞪大眼睛。 第212章 第一个领便当的二年级 牧苏怒斥道：“他才多大！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不是……我……”勺子欲做辩解，早有准备的牧苏快步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逼近耳边低声道：“想要小红花就老老实实替我背下黑锅。” 说罢用力一推勺子，后者踉跄中他冲到转醒的俊雄身旁，焦急解开被单。 此时，伽椰子已经从天花板落地，怨毒双眸穿透额前黑发。 解救下来俊雄，牧苏眼眶发红转看向伽椰子：“是我不好。居然没有照顾好俊雄，以至于让残忍的勺子杀人狂趁我不在将俊雄……” 他痛苦闭上双眼，仰起头颅将脖子显露伽椰子面前：“你杀了我吧。” 伽椰子自然不会和他客气，头发如刺窜出！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凡是穿白裙的女鬼都拿头发当标配武器。 一道白影忽然挡在牧苏身前，阻止伽椰子的攻击。 感觉到什么的牧苏悄悄睁眼，就见俊雄站在身前护住自己。 牧苏暗自咂舌，这孩子不是被自己坑成抖m了吧？这都护着自己？ 本来他的计划是有意卖惨让伽椰子下不去手。不过杀出来个程俊雄结果也差不多，而且还要好一些…… 身为人母的伽椰子会将侧重放在孩子身上，甚至可以为了俊雄做出适当牺牲。那么俊雄如果要让自己当爸爸，哪怕伽椰子不情愿也只能为了孩子而半推半就的从了自己。 这么一想还是很合理的吧？ 牧苏流露出色眯眯的神色舔了舔嘴唇。到时候任你伽椰子如何凶恶，还不是乖乖侍奉我。 伽椰子长发落下，怨毒目光在牧苏身上微一停留，移向勺子。 后者如梦方醒，飞奔向窗户纵身欲跳。熟知一缕黑发飞窜而出，带起残影缠住勺子脚腕。勺子惨叫，指甲划在地板，留下十道抓痕刨花，一点点被绷直黑发拉回。 “对不起了勺子，你一定要撑住啊……” 牧苏心中同情。 “不是我做的！是——” 就在这时，勺子杀人狂嘶声力竭大喊。 危急时刻怕死的勺子可耻的卖了队友。可惜他卖错了人。卖队友狂魔牧苏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捡起棒球棍用力一砸。 砰然闷响，勺子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当啷—— 牧苏把棒球棍往旁一丢，冷哼一声：“这就是对我孩子动手的下场！” 他转向头发正在缩回的伽椰子，犹豫问询：“伽……佐伯，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他感觉叫伽椰子的姓更有晨间恋爱剧的氛围。如果伽椰子扮演这是新恒结衣就更棒了。 机叶子没有回答，只是如蜘蛛趴倒在地缓缓后退于床下阴影，一阵窸窣声后再无声息。牧苏走去蹲下低头，只看到最后一抹黑色消失于地板缝隙。 站起身转头，牧苏突然发现勺子消失了。它离开的可能性不大，但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 找寻一圈未果，牧苏只能抱起俊雄先一步离开房间。 沿小径来到校舍楼下。牧苏向上托了托俊雄，心说这死小孩怎么这么沉。 继续走出不远，突然耳边变得寂静。 本来环绕耳边的风声，草被吹动声突兀消失。牧苏步伐一顿，紧盯前方几米一处与众不同的空处。 嗡—— 运转声中，前方与众不同的空处更加突兀，如一面透镜突起变动。随即，有一道身影显露—— 外表接近人形，如盔甲般暗银外壳。右臂臂铠一根利刃闪烁寒光。头戴狰狞面具，两边十几根手指粗细的神经束与导气管犹如黑辫。一般中年秃顶男都是这种发型。 铁血战士登场。 “弗莱迪~” 见到它那一刻牧苏就仰头大喊。 “现在出来你就是心理委员了！” 静等几秒，没有身影窜出。弗莱迪不知死哪去了。 而这几秒铁血战士静静站立，没有趁机攻击。 作为外星生物中渴望战斗的绅士种族，铁血战士几乎不会主动偷袭除异形外的其他生物。也不会对手无寸铁的生物攻击。 只是如今它似乎盯上了牧苏。 只不过，从它没有干净利索杀掉牧苏那一刻起，就代表它已经输了。 牧苏神色一凛，带上惊慌指向铁血战士身后：“快看！是异形女皇！” 他这招向来百试百灵。尤其是对刚碰面的敌人使用效果拔群。 只是这会吃了瘪。铁血战士一动不动，对牧苏做作的样子置若罔闻。 牧苏恨不得丢俊雄砸他，恨铁不成钢喊道：“那可是异形女皇啊！价值可比普通异形高太多了。带着它的头颅回主星后，隔壁你暗恋很久的小花肯定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 铁血战士身形微微压低，做出攻击姿态。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突然扑落铁血战士背后。 它倏然转身挥出利刃，刺耳金属交接声中暴起大片火星，在异形女皇身上留下一道白印。 铁血战士身形远比普通成年男性魁梧，约莫与炽神相仿。但比起身长近三米的异形女皇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轻而易举将铁血战士扑倒，异形女皇利齿撕咬向后者脖间。 滴滴滴—— 铁血战士左肩肩炮发出急促提示音，红光瞄准倏然炸裂。 轰然声中火光乍亮，带起风势吹得几米外牧苏连连后退，灰尘四面八方散去。 滚滚沙尘中，牧苏半眯起眼紧盯战局，阵阵嘶吼与怒吼混在一起。 战局吼声渐渐消失，一道身影轮廓于灰尘中显现，有如鞭子的尾巴摆动。 “啧，都提醒过你了。”牧苏幸灾乐祸一声。 弥漫方圆灰尘逐渐消散，异形女皇叼起被撕扯开的铁血战士头颅，往口中吞咽。 “等一下！”牧苏着急，丢下俊雄冲向异形女皇，不由分说就去掰它牙齿。 异形女皇反应不及，锐齿被掰开，牧苏趁机将整条手臂和半个脑袋强行塞入异形女皇口中摸索什么。 眼中寒光一闪，被杀戮诱发本能的异形女皇便要咬下。这时牧苏也终于抓到，赶在异形女皇合口前拽住铁血战士的脑袋将它拉出。 异形女皇目光幽冷跟随后退的牧苏。 “尸体归你，脑袋我归我。” 第213章 没人能占牧苏的便宜 整条手臂滋滋冒着青烟，理也不理的牧苏在尝试和异形女皇讲道理：“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你不能否认我对击杀铁血战士做出的贡献。没有我你不可能这么轻松解决它。” 异形女皇发出阵阵不耐嘶吼，却也没有扑来。 牧苏当它默认，拉过俊雄挡在身前绕了一大圈，快步走离。 …… 牧苏回到食堂时，浑身浴血衣衫褴褛。袅袅冒起青烟的右臂手中抓着一只头颅。 跟在后面的俊雄同样好不到哪去。 走到众玩家身前，牧苏顺手将头颅丢去。聚在一起的玩家顿时惊悚散开。透明桥没动，目光落在滚到脚边的头颅，仔细看去不由怔住：“铁血战士的……这你做的？” 牧苏坐到富江身边，眉宇间由透着还未散去的锐利与杀意，冷哼一声：“回来时被它袭击了，运气好躲过并将它解决。” 富江长眸落在牧苏冒烟的手臂上，取出手帕大和抚子般温柔替牧苏擦去血污。 “哼！” 重重一声哼响由人群中发出，卡莲气得鼓成包子脸。 孤零站在一角的裂口女眸光微微黯淡。 目光微不可查往那边扫去一眼，富江唇角带起弧度，贴紧牧苏几分，如恋人般靠近。 几名玩家面露羡慕，尤其是君莫笑，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咬牙切齿。 透明桥当然不会信牧苏的说辞。谁知道是不是关键时刻牧苏踢出勺子杀人狂，然后趁机偷袭才赢的。 她已经很接近事情真相了。 “说起来……”透明桥往门口看去一眼：“勺子杀人狂呢？” “我们失散了，大概正被伽椰子追杀。”牧苏随意敷衍过去。心中暗道对不起了勺子，你一定要撑住啊…… 简单粗暴的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固然找回了安娜贝尔与裂口女，但反而将勺子杀人狂丢失了。现在只能指望他摆脱麻烦后尽快回来。 透明桥想起什么，从包裹拿出泰迪熊并将属性展示：“这是我从杂物间得到的道具，牧苏你的沙子属性是什么？” 她将杂物间的事隐去大半告诉众人。 【玩具熊】 【道具】 【稀有的】 【一只毛绒玩具，当主人遇到危险会变成一只大号的毛绒玩具。】 *它现在是透明桥的了 单从属性看还算实用。但无法与其他杂物间道具对比，无从得知是否挑到好东西。 牧苏右臂接受富江的爱抚，左手从裤裆掏出一把沙子并展示出来。 【一把沙子】 【道具】 【常见的】 【它的量词会随时变化，但它只是沙子而已。】 *收起你的愚蠢想法，它跟时之沙并不沾边。 和牧苏比她的玩具熊不知高到哪里去。 咚—— 与此同时，钟声突然传来。 时间悠悠，已至上午。 【午餐时间】 一行字幕在众玩家视线浮现。 透明桥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牧苏放的假会让午餐也一齐跳过。随即心思活跃起来，这或许是拉来其他学生的好时机。 轮子滚动地板声由走廊传来，八尺女推动餐车，从众人不远处经过。 牧苏目不斜视，一副有了新欢模样。严格来说是好几个新欢。 透明桥小声对安娜贝尔与裂口女说了些什么，随后召集大家坐到角落，让安娜贝尔和裂口女坐到外围保护众人。 牧苏和富江单独坐在一边，俊雄蹲在旁边椅子上。 透明桥也懒得理，反正这两个家伙都是作不死的。 不过这么一想，这俩人意外的绝配啊…… 香气渐渐溢开，陆续有学生进入。骑着三轮车的比利，拿着气球的小丑，神情冰冷而来的阿蕾莎，半死不活的勺子杀人狂。 透明桥接连上去拦住他们，低声说了些后就见它们坐到这边，将玩家重重保护。 勺子杀人狂可耻躲进内圈，神情低落。连心爱的摸鱼出现身边也没兴致去敲他。 一年级学生来了大半，迟迟不见二年级学生身影。 看来二年级的学生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透明桥刚这么想，就见有两道人影相伴出现在门口。 男人高大削瘦，一身黑灰色风衣，白炽水晶挂在胸口，高礼帽压住披肩波浪黑发，手持手杖有如贵族绅士，一名五官立体秀丽的女性揽着他的手臂，暗绿长裙带着维多利亚时代独有风格。 他们更像是要前往上流舞会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德古拉与伊丽莎白。 透明桥将二人对号入座。 从二年级学生阵容来说也只有这两位或许会走入食堂。 他们旁若无人般走到餐车前打饭，而后选择靠窗阴暗处坐下，理也不理这边众人。 众玩家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落在透明桥身上。 她让众人不必惊慌。德古拉这位吸血鬼伯爵的弱点十分明显，对众人威胁不大。而且现在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我们去打饭吧。”透明桥往那边瞥去一眼，确定不会有其他学生进来后收回目光说。 意外的是卡莲最先跑去餐车，打了一份食物献宝似得捧到牧苏身前放下。 “我看你手臂受伤了，所以……”卡莲小声说。 牧苏往餐盘看去一眼：“你信不信我用手就能把这盘牛排吃掉。” “不信噗。”卡莲觉得有趣，捂嘴噗噗轻笑。 卡莲笑时很可爱，或是捧着肚子清脆呵笑，或是手缩在袖子里捂嘴噗噗偷笑。配合本就娇小体型，一副笨蛋的样子。 “不信你还不给我拿刀叉！”牧苏横眉立目铁石心肠。 卡莲笑声一顿，吓得缩起肩膀，又小跑回餐车怯怯要了副刀叉，怯怯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牧苏感觉自己要把持不住了。暗自盘算要不要假装无意把地址透露给卡莲，最近卡莲股一直在涨停啊……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富江邪魅轻笑，探手拿起叉子，嘟起嘴轻拉牧苏衣袖：“我也要吃……” 她的行为恶趣味大过吃醋。 牧苏一听急了，以为富江是要抢他吃的，顾不上用刀叉伸手抓起牛排塞入口中大口咀嚼，然后蹬起眼睛往下硬噎！ 喉结蠕动咽下，牧苏长舒口气，随即抹了抹嘴巴一副惭愧样子看向富江：“真是不好意思嗝——” “没……没什么……”富江怔怔放下叉子。 第214章 封不觉cos大赛 见富江放弃抢夺，牧苏恢复彬彬有礼，就好像刚才不是他干的一样。 土豆泥和沙拉无法用手拿，牧苏小声与富江说了一声，起身款款走向餐桌。 取了刀叉牧苏正要离开，忽然看向八尺女身后，发出一声轻咦。 八尺女转头看去，牧苏趁此飞快从四次元裆部掏出一把沙子飞洒鸡汤中。八尺女不解回头，他耸了耸肩表示看花眼了转身快步走回。 富江打了份饭菜，在牧苏身边坐下并将鸡汤淋在土豆泥上。 牧苏神色纠结。要不要出声阻止她……？ 富江拿起勺子搅动几圈，?起软腻土豆泥混合香气四溢鸡汤，矜持往口中送去—— “不能喝！” 牧苏突然伸手拍开勺子，啪的一声砸在坐在一旁俊雄脸上。又掀开餐盘，尽数淋在俊雄身上。 “喵——” 俊雄被土豆泥汤汁淋在身上，烫得尖叫。 “你做什么？”富江狭长眸子微冷。 这边动静吸引来全部人的注意，食堂内气氛一静。 牧苏做作长叹一声，眼眸低垂：“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见牧苏不似假装，富江敛去冷色，不解问他：“发生什么了？” 牧苏语气低落：“我有一位朋友，在吃饭时喝了鸡汤，然后……然后她至今也没有醒来……” “所以是她的鸡汤有问题？” “不，是因为四百多年过去了，她早就老死了。” “……？”第一次见识到牧苏逻辑陷阱的富江一头雾水。 将此事糊弄过去，牧苏才注意到俊雄的狼狈以及打翻在他脚边的餐盘。 “吃饭都不好好吃，你看看谁吃饭像你一样吃一身的。”牧苏叉腰教训无辜的俊雄。不过最终还是口硬心软，要带俊雄去后山水潭洗澡。 透明桥叫住想要离开的牧苏：“相比起这个，我们应该开始进行计划最后一环了。” 她环视一圈，在阿蕾莎小丑比利安娜贝尔等学生身上微一停顿。 “解决掉他们！” 几分钟后，八尺女收起餐盘擦桌，然后推动餐车离开。 牧苏微眯起眼怀抱双臂，目光跟随她消失在出口。心中冷哼。 本大爷可是暗地里帮了你一次啊，给我怀揣着感激度过余生吧。 “八尺女也是你的女朋友？”一道声音耳边传来，牧苏忙回身，见到富江如捉奸般的眼神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笑容：“我只是替广大平胸女性通过目光好好谴责一下八尺女。你放心，你的那一份我帮你谴责。” 富江情不自禁低头看了眼胸部，很想反驳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 …… 浓雾让天地只剩灰与白，雪花般的灰烬悠悠飘落。 一片死寂中，一阵急促脚步远处而来，一道身影雾中跑过。 伊丽莎白提着裙摆露出光滑小腿，礼帽和鞋子不知落在何处，赤脚在并不平整的草地狂奔。 她脸上不见先前优雅，发丝散落凌乱，急促呼吸中不时回头看去一眼。 这个吸血鬼伯爵的爱人，同样是吸血鬼的女人如今正仿佛在被追杀，慌忙逃跑。 浓雾中穿行，她突兀撞入一片黑色，身影瞬间从浓雾消失，就好像她从没在这世上存在过。 伊丽莎白脚步一停，警惕环视起四周。 “是谁！” 声音回荡在黑暗空间。话落，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伊丽莎白目光微凝，瞳孔掠过一抹血腥死死凝视向脚步传来方向。 一道身影于黑暗中缓缓浮现，在伊丽莎白十米外停下。 那是个有一头凌乱黑发，身形修长的男人。苍白皮肤在黑暗空间甚至有些许扎眼。 他身穿紫色风衣，用红笔潦草划了一道直到耳根的小丑笑脸。 “是你？”伊丽莎白认出了他。 牧苏右手放于腹前，左手放于腰后，行一绅士礼，而后缓缓开口。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 一群蝙蝠扑扇翅膀，从四面八方浓雾中飞出，汇聚原地组成一道人影。 德古拉。这个以优雅邪异而着称的吸血鬼伯爵如今满是失去爱人行踪的慌张。 他刚刚操控蝙蝠飞编上古邪神学院，被顺手而为的学生袭击折损小半蝙蝠。损耗让他脸颊苍白， 但问题是他没有找到伊丽莎白的踪迹。 衣袖下修长手掌握起，德古拉陷入深深恐慌。 不可能会有人抓她……她到底在哪，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当然有可能抓她。”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如知晓德古拉猜测般。 吸血牙伸长，德古拉倏然转头。 身穿紫色风衣的牧苏立在十米外，身后是连光也照不进的黑暗。 他说道：“据我所知，二年级的scp106和钉子头都是可以将你的爱人拉到异次元并且不在现实留下丝毫踪迹的存在。” “你确定是它们做的吗？”德古拉见似乎不是敌人，微微放松问道。 “怎么可能。”牧苏哂笑，随后笑容一敛：“是我抓的。” “……什么？”德古拉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找你的爱人是吗？”牧苏懒得解释，轻拍了拍手掌。 那身后浓郁有如实质的黑暗，一道带着滑轮的椅子连同上面被绑缚的身影一起被推出。 牧苏侧头看向椅子上的伊莎贝拉：“和你的爱人打个招呼吧。” “德古拉救我！”伊莎贝拉尖叫挣扎，却奈何不了看似普通的木椅和麻绳。 牧苏手扶住椅背，转看向德古拉。 “她在跟你说嗨。” “放过她！”德古拉双目猩红，周身血气弥漫，风衣被气势鼓动猎猎飘起。 他正欲扑上，动作突然一顿，警惕望向牧苏他身后的黑暗。 透明桥和小丑从中走出。 “这话你应该对另一人说。”牧苏适时说，往旁一站，将接下来交给透明桥。 透明桥一脸嫌弃打量牧苏：“你在cos小丑？” 小丑闻言好奇看了一眼，心想除了脸上画的的笑脸哪里也不像自己。 透明桥猜到它的想法，解释一句：“我是说另外一个小丑。” “不，我只是在cos封不觉。” 透明桥猜的也不对。牧苏当时就念了首诗号。 “笑望沧溟千军破，策定乾坤算因果。无觉无惧轻生死，非鬼非神似疯魔——怎样，像不像。是不是感觉我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第215章 透明桥的弱点 透明桥抿嘴角笑了一下，一般这种笑容常见于服务业人员向今天的第五百名顾客微笑，又或是电量不足的合成人正在尝试进行一个微笑行为。 她还是给了牧苏面子的，一言不发让他继续表演。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老师。”牧苏略微低下头，用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肘，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的额头，随即顺着鼻梁轻轻滑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对阴沉不定，权衡双方实力的德古拉说：“正常角度来讲，我们不会伤害学生，但学生们会伤害我。所以我们正在使用一种尽可能不伤害学生的方式来让学生们伤害不到我们。明白了吗？” “你在说什么？”透明桥控制不住吐槽欲望。 “说一大堆逻辑性混杂一起的句子让你们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这样就会衬托出我封不觉高深莫测的一面。”牧苏叉起腰骄傲自满。 “真是厉害呢。”透明桥皮笑肉不笑。 “你是说我杀掉他们就可以了？”小丑傻乎乎问，然后就要动手。 牧苏忙伸手扯住小丑骂骂咧咧道：“长那么大脑袋怎么一点脑子没有，我是这个意思？你叫什么？”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转到名字上，但小丑还是老实回答：“他们都叫我pennywise。” “噗……屁……喷……太复杂了叫着费劲，以后我就叫你刘大脑袋了。”牧苏大笔一挥，擅自做主给小丑改了名字。 透明桥不得不插嘴说上一句：“可以拜托你不要把一个恐怖游戏变成乡村爱情吗？” 牧苏的惊讶无可复加：“你居然知道！” 这俩人无视绑在椅子上的伊丽莎白和对面救妻心切的德古拉，就这么说了起来。 “一般接触到没有听闻过的关键词时我会记在副脑，然后有空时回去查询资料。所以当你玩了某一个梗，意为过不多久我就会知道这个梗。” 牧苏大吃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他还烦君莫笑作甚，缠着透明桥不就好了！ “因为我不想变成君莫笑那样，一直被你惦记。”透明桥坦白说。还有一点她没说出来，就是她感觉最近的吐槽欲望越来越强烈了。这与她一向的单薄情感毫不相符。 牧苏转身背对透明桥。面上渐渐浮现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 很好……继续这样下去，你马上就要变成我的形状了…… 透明桥不明白牧苏突然转身背对是何用意，也不想明白。她看向被遗忘许久的德古拉，轻咳几声化解尴尬：“那么，我们的意思其实是：我们不想与学生为敌，抓你的爱人也只是避免他伤害到我们。” “绑票威胁就说绑票威胁，找什么借口。”牧苏不知何时转过身，肆无忌惮拆队友的台。 当没听到，透明桥微微定神对德古拉继续道：“我们只是实习老师，今天上完我们就会离开。我们无意打扰二年级的各位。所以如果你答应不袭击我们甚至与我们站在一起，我会放掉伊丽莎白。但如果你拒绝我们只能暂时让两位在今天消失了。” 在看到德古拉和伊丽莎白出现那一刻，透明桥的简单粗暴的计划做了略微变动。 德古拉和伊丽莎白和其他学生一样，同属于邪恶阵营上古邪神麾下。但略为不同的是，他们只是邪，而非恶。 一个为了爱人毅然决然背叛上帝成为吸血鬼苦等四百年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罪不可赦的坏人。 所以比起杀死二人以逸待劳，将二人拉拢似乎更合适一些。帮手越多就越安全。 “要么投降，要么去死。”牧苏抱臂冷笑。用另一种方式表达透明桥的意思。 透明桥冷眸微眯，两道寒光射向搞事情的牧苏，而就在这时，德古拉忽然大喊：“我答应你！” 透明桥怔然。 德古拉周身血气变淡消失，被气势鼓动的风衣渐渐恢复平静。他面带悲色：“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不想她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哪怕一分一秒。” 透明桥感觉自己做了恶人。但为了通关她不得不怎么做。 “你同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是的。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卷入纷争。”德古拉望向伊丽莎白，眸中血光化为柔情：“尤其是伊丽莎白。我不想她遇到任何危险。你知道，我在这所学校并不强。” 透明桥轻咬薄唇。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同意。但话到嘴边便变了：“好吧，我会放了伊丽莎白。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透明桥望向小丑，后者伸出食指中指隔空一剪，缠绕伊丽莎白的绳索突然断开。 伊丽莎白面露喜色，起身冲入迎来的德古拉怀中。 这对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没见的恋人旁若无人的死死相拥。 啪啪啪啪—— 不要误会，只是牧苏这家伙如看完话剧的观众，稀稀拉拉敷衍鼓了几下掌。 掌声透露着他此时的不耐烦。 那两位肆无忌惮散发恋爱酸臭味的恋人终于稍稍收敛，德古拉松开她，痛惜在伊丽莎白手臂上勒痕红印拂过。 他额头抵在伊丽莎白的额间，愧疚与温柔夹杂一起：“是我太弱了……” 伊丽莎白牵起一抹笑容：“已经没事了。” 手掌轻轻抚上伊丽莎白脸颊，德古拉轻摇头：“如果我足够强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他微微站直，转而握住伊丽莎白的手掌，望向牧苏这边：“我会遵守与你们的约定，在接下来的半天保护你们。不过我有言在先，伊丽莎白不在此列。你们不能让她去战斗。” 透明桥眼眶微红，似乎还没从那感人一幕脱离出来。直至德古拉语气加重她才回过神，随后心中咯噔一声，倏然转头看向牧苏。 果不其然，牧苏望向自己，正流露一副仿佛知道什么的样子。 见透明桥望来，牧苏不敢置信捂住嘴巴：“你不是吧……” 又有谁能想到透明桥的弱点居然是对爱情戏毫无抵抗。 第216章 牧明桥 “闭嘴！” 透明桥恼羞成怒喝道。牧苏吓得一缩脖子，也吓得德古拉声音戛然而止不敢吭声。 她长舒口气，微微平复心情略带歉意对德古拉说：“可以。不过我们对你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信任，也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 德古拉与伊丽莎白对视一眼，重新变成那个优雅邪异的吸血鬼伯爵，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 透明桥让出一条通道：“那么请德古拉先生和伊丽莎白小姐进来吧。” 德古拉略有迟疑，反倒是伊丽莎白落落大方挽起德古拉。二人相视一笑，一路散发着另牧苏掩鼻的恋爱酸臭味迈入那片黑暗。 牧苏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忽然被透明桥拽住。 “刚才发生的事不许说出去！” “是是是。”牧苏死鱼眼眨也不眨满口敷衍。 透明桥眼眸微眯：“你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 “我答应你。”牧苏忙不迭点头，摆脱透明桥溜进黑暗。 透明桥并不信任牧苏。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嘴长在牧苏身上。她只得心怀心事纠结跟随走入。 落在最后，听得一头雾水的小丑一声不吭最后进入。随他消失，浓郁黑暗倏然散去。此地重归浓雾弥漫，好似先前喧嚣不存在。 …… 这是个散着昏黄光晕的全木小酒馆——除了客人几乎全是木头做的。 吧台摆放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一段脱口秀，人声被嘈杂新号遮盖。酒馆的主人一定很懒，不然它一定会让声音清晰些。 客人三五成群坐在圆桌边，低声浅谈，又或只喝不说。 吧台酒柜玲琅满目放着印有全然不是一种风格文字的各异酒瓶。酒柜上方摆放着主人的收藏：一只等比例比利娃娃、一把猎枪，以及一颗铁血战士的头颅。 勺子杀人狂无力趴在桌前，他对面是大口饮酒，捶桌大笑发出噪音的弗莱迪。 喜静的禁婆和裂口女坐在角落，杯中酒水仍是满的。 比利和安娜贝尔及透明桥的玩具熊围绕圆桌，然而椅子上的它们还没桌子高。三个家伙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阿蕾莎和被她亲手抓紧来的异形女皇坐在另一角。前者目光冷漠，后者一动不动。 众玩家则坐在门边一处两层台阶高，木质护栏围起的一处小区域。富江和俊雄也在此列。 对众玩家来说找寻学生难如登天，对阿蕾莎和比利就没那么难了。它们只花费几分钟便找到同学，并和它们进入比利的私藏小酒馆。 有牧苏在比利哭天喊地拒绝毫无用处。 吱呀—— 门被推开，吸引众多目光。 德古拉和伊丽莎白进入，见此情景微微一愣，随即在一处空桌前坐下。心头复杂。 它们都是那些老师召集来的吗……这一批老师究竟是什么人…… 牧苏和透明桥一前一后迈入。牧苏一进来就走向卡莲那桌，边肆意大笑：“哈哈哈哈卡莲你知道吗，透明桥她……” 刚松口气的透明桥突然扑上去将牧苏压倒面前酒桌上，并伸手捏住牧苏面颊。在她曾有一次捂住牧苏嘴而被舔手心后她就不再那么做了。 圆木桌挪移发出刺耳声，酒杯晃到滚落在地。 “我的杯子！”比利心疼。 没人理它。众人以及刚进门的小丑怔怔望向透明桥压倒牧苏。 “里啄什么？”牧苏费解。 透明桥脸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意红晕：“你可以试着说出去，但在此之前，我会将你的地址清清楚楚告诉卡莲。他很有钱，所以我想他会很快出现在你的环区上。” 透明桥企图核捆绑让牧苏保守秘密，除非他想同归于尽。 “他很有钱么……”牧苏眼睛渐渐瞪大，喷出口水：“里真么不早嗦！” “呃……” 透明桥发现自己好像玩脱了。 她不想就此承认失败，不甘心想牧苏的其他弱点啊。 找他丢人的一幕？他肯定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捏他的把柄？他能有什么把柄。就一过往经历还查不到。 透明桥悲观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阻止牧苏的办法。 向来在这方面敏锐异常的牧苏就要嘿笑，想起嘴被捏住咧不开，改为呼呼一笑：“想让我保守秘密不是不行，只是……” 牧苏有意停顿，透明桥不吭声看他要说什么。 “先穿女装让我康康！” “什么……？”透明桥愕然，手上不由送了几分，啼笑皆非说：“只是这样？” 牧苏眨了两下眼，总感觉她一点不在意的样子……难道平时就是个女装大佬？ 避免满脑都是脑子的透明桥钻空子，牧苏又提出制约：“注意我说的是女装，就是那种小裙子丝袜什么的，不是中性服装！假发的话……我选择双马尾！” 这家伙…… 透明桥心底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他认为我和卡莲一样……是男人？ 她开口便要告诉牧苏实情，忽然心念一动。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另外刁难，倒不如直接应下，反而没有损失。于是转而含笑答应：“好啊，但你看完之后反悔怎么办？” 牧苏大惊失色看着蛔虫桥：“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反悔！” “……”透明桥哑口无言。 避免透明桥拒绝而看不到女装，牧苏适当抛出一点甜头：“你的把柄在我手里……怎么觉得这句哪里怪怪的？算了总之，你交给我女装，我考虑帮你保守秘密。” “咳咳……”直到现在，终于有看热闹的家伙发生。摸鱼轻咳几声说：“你们……还打不打了？” 牧苏和卡莲看起来有点诡异。说是打架，压到桌上后只在小声说话。说是调情，这又是哪个星球的调情习惯？ 透明桥这才感觉不妥，松开牧苏后退一些。 众人目光好奇不减，透明桥张口欲言，想了想干脆不解释了。反正牧苏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自己只是莫名其妙了一下，敷衍过去就好。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牧苏过久，牧苏将回以凝视。 她正被牧苏所同化。 第217章 二年级学生补完计划 回到小区域坐下，玩家们开始商讨接下来需要做的。 “我们可以收手了吧，躲到这里它们又进不来，为什么要主动出击？”古天乐小声说。同时说出少数几个玩家的心声。 牧苏一屁股坐下，眼睛歪斜瞅他：“你能确定智子或者我二大爷不再搞什么幺蛾子吗？” “因为那样和游戏难度不符。”透明桥回答古天乐，神态已经恢复如常。“按照你的思路，我们只要想办法要比利或阿蕾莎把我们带到独立空间熬过这三天就可以……你们没发现这太简单了吗？” 她声音不大，但足以盖过收音机让酒馆众学生听到。不过让它们听到也没什么。或许系统设置，或许个性独特，它们完全不会思考“我们只是被创作出来的”这种愚蠢问题。 就它们本身来说，记忆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支配。而牧苏这种透露玩家身份的存在也被它们理解为另一个位面投射到这个世界的投影。还是很弱小沦为玩物的那种。 你不能指望小丑或是弗莱迪或是谁坐在屋顶望月长叹，心想我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与其想这种问题，倒不如想想明天会不会来新老师，怎么玩弄好。 透明桥补充说道：“如果那么做，要么系统会判定我们懈怠游戏，要么游戏难度会增加。” 摸鱼提出异议：“如果我们留在食堂，让学生保护我们呢？” 透明桥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保护人远比杀人要难。” 他们的剩余时间大约为四节课。只要拖过这段时间即为通关。但在此之前，以透明桥的预计是：他们起码要再与两个二年级学生接触，才可能不被系统判定为懈怠游戏。 …… 呜呜呜—— 哭泣呜咽声于浓雾回荡。 凄厉哭声在死寂灰败中令人不寒而栗，一道娇小人影在浓雾中游荡。 几缕破布围在身上，惨白肤色与长发几乎与浓雾融为一体。生有如手指般长利爪的手掌覆盖住脸颊，一路游荡一路发出哭声。 她的身后，牧苏和透明桥于黑暗中浮现，保持能看到她又不会离得太近的距离跟随。 “是witch吧。”透明桥对照了二年级学生情报，做出猜测。“游戏求生之路系列里的witch。” “有霰弹枪吗？”牧苏答非所问。 “那是什么？没有。” “可恶。”牧苏轻啧一声。 小丑作为保镖跟在二人身后。 witch似乎没发现他们，又或是他们没有凑近而不在意，捂脸如女鬼般凄厉哭着茫然向前。 “她很像scp096啊……”透明桥压低声音。“或许我们可以绕过她，去找其他学生。” “绕过？”牧苏不甘：“二年级就这么几个好惹的。” 关键是这么完美的一个死，不去作实在可惜。 “反正我们只是为了避免懈怠游戏，而不是要抓住解决它们。”透明桥不厌其烦再次解释一句，拉了拉牧苏：“回去吧，让阿拉蕾搜寻第二个学生。” 他可一直期盼和witch发生一段超友谊关系的。 避免牧苏再惹出什么事，透明桥先一步走回黑暗。 牧苏恋恋不舍望了witch背影一眼，捅了捅一旁小丑：“刘大脑袋，你那有没有能让witch不能挣扎任人宰割的办法。” “没有。”小丑僵硬说。 它其实是有的，但不知为何鬼使身材答了没有。 牧苏嘁了一声，突然捡起一颗石子抄witch丢出。在后者尖叫中贱笑着钻入黑暗。 …… 一只巴掌大的丑陋甲虫在草坪上爬行。如果它能小点或许会是很和谐的自然景观。 六条虫足交错，它快速在草丛穿行，如同有目的般往一个方向前进。 爬行出十几米，突兀有一只小数倍的黑色甲虫角落窜出，落在丑陋甲虫贝壳。它轻易刺穿丑陋甲虫外壳爬入体内。 丑陋甲虫发出吱吱叫声，莫大痛苦原地挣扎翻腾，显露出那颗有如人面的头颅。 尖叫持续十几秒，人面虫挣扎减弱，挥舞的四肢放缓，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过不一会儿，有数只先前甲虫从人面虫体内爬出，落入草丛消失。 相同的情景在校园各处出现。 有一只人面虫沿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径爬行。它突然抬起头，看向花丛一道身影。 身影高近三米，手脚修长如瘦长鬼影。但又有些不同。它充斥像素风格，身体和脑袋为方块形状，周身始终有同样像素画风的紫色雪花飘落。 在人面虫看向它时，身影的紫色瞳孔警觉看过来，随即开始浑身颤动发出难以言喻的叫声。 人面虫呆在原地与它对视数秒，身影颤动愈发剧烈，嘴部位置开始下拉张开。人面虫微微看向其他处，而瞬间—— …… “找到一个。” 酒馆角落，阿蕾莎对坐下十几分钟的透明桥和牧苏说。 吱呀。 酒馆门自动打开，比利已经将出去位置切到该学生出现的位置。 透明桥起身，对正要动作的牧苏说：“这一个我和小丑去吧，你留在这里。” 她隐隐觉得让牧苏出去不是个好主意。 “吼啊。”牧苏答应的很果断，好像真的不愿意出去般。 透明桥略微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和小虫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相伴走进黑暗房门。 她离开瞬间，牧苏收敛起傻笑一脸严肃转去问比利：“有没有办法让我看到透明桥那边的情况。” 山中无老虎，牧苏称大王。少了透明桥约束牧苏可以适当的肆意而为了。 比利做不到，阿蕾莎可以。她小手隔空一挥，正对的空白木墙浮现出一副画面。 透明桥和小丑以及远处的修长身影出现墙上。视角很低，犹如趴在他们脚边。这也显得透明桥和小丑如巨人般伟岸。 牧苏忙弯腰搬起园中，躬身搬到画面前放下，随后一手拎起比利随手一丢，把它的椅子拿来做下。 他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错放在下巴前，沉声开口。 “现在开始二年级学生补完计划！透明桥号机和小丑号机启动！at力场全开！” 第218章 结尾出现了主线的苗头，没错我在剧透 牧苏突然的中二表现震惊所有人。 他尤不自知，吐沫飞溅配着eva出击bgm：“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伴随莫名带感的人工背景音乐，画面上透明桥与小丑看向瘦长方块。 瘦长方块看向它们。 “是末影人。”透明桥瞬间认出这个识别度极高的家伙。“被看到后会进入攻击姿态。当我们不再与它对视或过长时间对视将会受到袭击。” “那岂不是和scp173一样。”牧苏沉声说，通过机体内的通讯器对话。 “不过和scp173有些不同，前者主动攻击。后者只要我们不看它就可以相安无事。” 牧苏眉头深蹙：“透明桥号机，可以脱离战斗吗。” 透明桥仿佛真在那一问一答：“只不过我们看了它，它也看到我们了。末影人拥有穿越能力，如果离开……我不确定它会不会跟我们出现在酒馆……小丑你知道吗？” 去掉牧苏说的完全不影响阅读。 “年级之中很少有交集。”小丑回复，昏黄眼珠一眯：“那就杀死它好了。” 说完尖叫冲出。 “小丑机开始进行了根本伤不到末影人一根汗毛的攻击！”牧苏大声解说现场：“二号使徒拥有at立场，常规攻击无法产生效果！” 画面中小丑接连失守，每次将触碰末影人时后者便会倏然消失，而后另一处出现颤动着快速逼近。 酒馆里鸦雀无声。只有牧苏大喊回荡。 摸鱼羞耻的捂住脸。君莫笑和古天乐也差不多是同一副表情。 新来的德古拉和伊丽莎白满是莫名。 卡莲一脸羡慕，一副想过去一起玩但不知该如何融入的纠结样子。 画面中，小丑渐渐由进攻转为防守，它的能力完全被末影人克制，只能被动警惕袭击并进行根本触碰不到对方的袭击。 在小丑攻击后末影人再一次消失，并从视野消失不见。透明桥先是一怔，随即倏然转头。 末影人近在咫尺，低头看她。周身紫色雪花飘洒间让透明桥仿佛看到另一个满是荒芜的空间。 末影人的长条手臂伸向透明桥。她如梦方醒，紧咬银牙不退反进用力撞上末影人。 “呃——” 末影人发出金属身体刹那变红，如被伤害到向后弹出，紧接嗡的一声消失，在十几米外另一个方向重新出现。 “报告！透明桥号机和小丑号机撑不住啦！” 挑到合适时机，卡莲忽然跳到牧苏身边脆声喊道。 “外置装甲：复眼启动，开始合体程序！” 牧苏突然大喊一声，倏然起身将卡莲按在指挥席：“接下来你来指挥，我要驾驶牧苏号机支援他们！” 说罢不管因升职而喜悦的卡莲，神色沉重庄严迈步走向门口。 德古拉带着莫名目光跟随一阵风似从身旁经过的牧苏。 这是生死攸关吧？ 是吧？ 为什么他俩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外面的那个家伙难道不是他们的同事吗？ 没人为德古拉解惑。外界，意外伤害到末影人的透明桥微怔，恍然对小丑喊：“近战攻击，击中它的瞬间不要制造幻象，它对非近战物理攻击免疫！” 话音落下，一阵阴影倏然笼罩。还来不及转身，透明桥背上一沉，双腿弯曲险险跌倒。 只见牧苏从黑暗出现，扑到透明桥背上，双腿夹起扣住透明桥腰间，手臂在她脖颈弯曲，环绕一圈勾住。 一切做完，牧苏高声大喊：“外置装甲：复眼成功合体！开始搜寻周围生命体！” 然后开始脑袋晃动寻找末影人踪迹，并在右侧发现袭来的末影人。 “目标已锁定！目标已锁定！位置二点钟方向！at立场启动，开始同化对方at立场！透明诶——” 牧苏语调突然拉长，只音透明桥承受不住一人重量，踉跄后退几步向后跌入黑暗！ 嘭！ 两人份的重量全部被牧苏一人承担，后背重重砸在酒馆内的地板。 他感觉屎快要出来了。 众人目光落在倒在门口的二人身上，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先前透明桥也差不多做过这种事。 这算是因果循环吧？ 透明桥手忙脚乱从牧苏身上爬起，胸膛急促起伏，恼羞成怒：“你在做什么？” …… “所以阿蕾莎展示出画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一个人玩了eva梗并且是当着这么多人面？” 几分钟后，看起来不那么羞怒的透明桥坐在牧苏对面，目光审视问询出声。 末影人最终让它跑掉了。尽管找到解决它的办法但还是没能做到一击必杀。 小丑有些忿忿，第一次出手并且有这么多同学老师注视，偏偏失败了。 “其实还玩了高达合体梗……我坦白从宽！卡莲后来也加入了！”牧苏该买起队友时毫不留情。 “呜……”不远处的卡莲缩起肩膀低下小脑袋，如小兽般可怜兮兮。 透明桥轻叹一声，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毕竟他们是同伴朋友不是上下级。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接下来呢？还要寻找其他二年级学生战斗吗？”摸鱼好奇问。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好奇。 “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透明桥呼出一口浊气。“离副本结束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接下来等待即可。直到第一次懈怠提示出现。” 懈怠提示出现他们再继续行动完全来得及。 以目前来看，他们一员不减通关已经是板上钉钉。 只是牧苏渐渐闲不住了，不住往门口瞥去。 毕竟比起其他玩家，他还背负了提升富江伽椰子贞子好感度的使命。 于是牧苏提出自己要去外面作——磨一下隐藏剧情的真正含义后，透明桥想了想说：“你还有几个替身娃娃。” “七个。”牧苏坦诚说。其余玩家目瞪口呆。 “娃娃给我，我怕有辆八节火车从你身上驶过。”透明桥一副家长向孩子讨要红包的语气，并且不无恶意发泄心中怨念。 生怕她后悔，牧苏将七个替身娃娃连同用过的一只一齐塞给透明桥，转身就跑。 “他疯了吗？一个替身娃娃不带就……” 直到牧苏离开透明桥才敢出声。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疯。”透明桥怨气未散，轻哼一声：“到目前为止你有看到他失败或吃亏吗。” 君莫笑怔住。 第219章 到了离别时 透明桥的话听起来就像个笑话。谁也不会认为牧苏是在装疯卖傻。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牧苏到如今依旧活蹦乱跳着……？ 君莫笑在此之上感触更深。 作为几乎一路玩过来的，他很清楚牧苏的不靠谱。可偏偏他没失败过。 一个人的运气真能做到这一步……？ 君莫笑的沉思没有持续太久，被阿蕾莎打断。 “要看牧苏老师吗？” 众玩家一怔，顿时好奇心上涌。但很快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来。 万一那家伙太没下限怎么办……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阿蕾莎没想那么多，在众人心里挣扎时已经将画面呈现墙上。 画面中，低矮视角跟随牧苏在小径上移动。 他忽然好像察觉到什么，环视一圈，忽然快步走向校舍。 人脸虫穿过重重草幕跟随。 即将通关，玩家们纷纷放松下来。 别多想，这句不是伏笔。 …… 无人空旷的教室，淡淡薄雾更显死寂。 牧苏面色流露一抹感伤，静静在桌与桌的过道间漫步。 “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学生……虽然你们顽皮，调皮，总是恶作剧。但我知道你们有一颗善良的心……” “他到底在做什么？”摸鱼按耐不住好奇，小声说道。 那群学生已经差不多看傻了。 “还不明显吗？”透明桥一副早就看破的神色：“他已经发现我们在看他，故意表现。” 接下来这货真的走遍校舍附近每一角落。 来到学校门口，和瘦长鬼影闲聊它的衣服是从哪里买来的。 跑去校医室和校医打招呼，就是不进去。 跑去黑水潭丢石头，见到楚人美露头转身就跑。 找到杰森，跑过去喊一句杰哥不要啊然后嬉笑着跑开。 见到伽椰子，连忙跟在后面，直到伽椰子身形消失天花板而跟丢。 觉得无聊尝试从后山走向二年级区域，结果因为浓雾不小心又回到黑水潭，丢了几个石头跑掉。 意外找到scp096，跟在后面干嚎。一只二年级生狼人被声音引来然后拿开scp096的手臂，一脸慈爱看着096追杀狼人冲入浓雾。 跑到禁闭室门口，用摩斯电码敲门问里头黑不黑。 闲逛了一阵什么也没碰到又跑去黑水潭丢石头，因为不小心砸到她的头而被楚人美追杀跑了半天。 痴汉似的从背后接近witch，趁她备注一下突然从后面摸了把屁股在她尖叫中转身逃回酒馆。 又来到禁闭室，偷偷把门拧开一半让它们听到动静然后迅速锁死，贱笑着跑掉。 在这段期间，玩家和学生充分了解到这个家伙有多么丧心病狂。 做完一切，如繁华散尽，牧苏又回到教室，搬了把椅子坐到讲台前，怔怔望着空旷教室。 透明桥心中莫名颤了一记，总觉得牧苏孤零零的等待令人感伤。 其他学生和老师的情绪被带动，沉默不语。酒馆除了收音机内的脱口秀和观众笑声再无其他。 他们理应不该由这种情绪。但反正副本已经被牧苏带跑偏……随便吧。 富江发觉她看不透这个如谜一般的男人。这让她对他心中起了一丝好奇。 好奇心往往是感情的萌芽。 咚—— 宏大钟声在校园上空回荡。与此同时，无论是教室内的牧苏还是酒馆的众人同时听到一阵车辆行驶声。 系统提示紧接出现。 【二年级的拜访】 【你们成功抵抗了二年级的袭击，用三木难折的道理给二年级的学生们上了一课。它们暂时还会游荡在一年级区域——你不能让它们咻的一下回到二年级区域。所以这代表你们仍有危险。好消息是，它们的攻击欲望下降了。】 【如果你们多待一天，将会迎来三年级。】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数：5】 隐藏任务完成同时，透露出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还有三年级……那是不是代表再往上还有四年级五年级。 牧苏偏头望向窗外，昏黄车灯穿透迷雾。这里离校门口百米远，理应不可能照射到这里。 只见浓雾如冰般无声消融，一条从大门直至校舍门前的小径被清空而出。 一道身影从巴士上下来，对这边大喊：“没死的赶紧过来。” 他们可以离开了。 酒馆，透明桥站起，环视一圈，轻吐出口气说：“我们走吧……” …… 牧苏赶到门口时，玩家们和一众学生早早围在门口。 司机没有对这么多人或者表示惊异，只是在不断催促他们上车。 其他玩家快速坐上巴士，透明桥向它们告别后也坐上了车。唯独后来的牧苏面向众人，轻叹一声：“大家……我不在了，你们又自由了。” 勺子连忙说道：“我知道，以后有其他老师我们会老实——” “不。千万不要。”牧苏突然厉声打断他，面色狰狞：“弄死他们！别让他们活着出去！” 嫉妒使他丑陋。 众学生一滞，心底那一抹感伤冲得一干二净。 牧苏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俊雄，我过阵子再回来看你，跟你妈妈说不用特别想我。” “喵——” 站在一旁的俊雄发出叫声。 牧苏看了看他，又看向被自己当成俊雄的家伙。 比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他。 认错人的牧苏一声轻咳，拉过俊雄将上述话重复一遍。随后他起身望向富江。 “等我。” 富江微笑点头。 牧苏一步三回头迈步走上车。 车门关闭，巴士在校门外掉头，发动驶去。 “说你跟踪我们两个副本有什么阴谋！” 车上的牧苏突然掐住司机脖子大吼道。车辆顿时失控，忽左忽右一路冲撞，众学生目光中渐行渐远。 【主要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恭喜~】 来不及反应，画面一黑。三行大字排序着在黑暗中缓缓浮现。 摸鱼等人第一次听到通关噩梦难度独有的小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吹卷哨的声音。 托牧苏和透明桥的福，这个副本他真的一路摸鱼度过。 关键是他一次未死，成为最大赢家之一。 【你已通关噩梦副本，将自动观看结局】 又是一行字浮现，随即缓缓消散。 第220章 结算页面 车辆远离的声音耳边浮现，众人眼前重新明亮。 众学生的背影出现在结尾画面，他们前方是渐渐关闭的大门和远处如醉酒般摇晃驶离的巴士。 几十秒后，巴士消失在小径尽头。 “哈哈哈哈这个混蛋终于走了！” 比利忽然爆发一阵猖狂大笑，似乎舒尽心中郁气。他蹬起心爱的红色小三轮，转方向往回走校舍。 勺子杀人狂和沙耶也在低声咕噜笑着，为终于摆脱牧苏而高兴。沙耶很聪明——它从始至终个也没在牧苏视线出现几次，所以也没被他摧残。 学生们陆续转身离开大门，一齐走向校舍。 德古拉和伊丽莎白、富江、俊雄等二年级走的是另一条路，渐渐消失在画面中。 “装老实学生真是难。”勺子杀人狂感慨。 “诶？你们都是装的吗……？”裂口女一惊，捧起胸口怔怔道。 比利在前蹬着三轮车，冷哼一声：“不然呢，我堂堂比利被打被抢被羞辱被玩弄难道还是发自内心吗！” 勺子杀人狂附和。这三天他仿佛身在地狱。 牧苏一走，这些学生终于能够肆意大声抱怨。 裂口女默不作声，不善表达自身情感实力不强的她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路来到食堂，他们来的早了些，八尺女还没到。 这群家伙仍在追讨牧苏的罪行，直到某个时刻小丑忽然开口：“那个小红花板……还要留着吗？” 气氛诡异一滞，先前激昂口若悬河的几人顿时默不作声。 这种诡异气氛持续良久，弗莱迪才先是轻咳一声，眼睛移向它处，微不可查哼了一声“嗯……” “留着吧……” “又不碍事。” “收拾起来怪麻烦的……” 这群家伙语气生硬别扭相继开口。 阿蕾莎眸子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过。 八尺女很快出现，她对牧苏等人的消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往常那般打开餐车。 排队打好饭，这群往常各坐各的学生都聚集在一处。 牧苏等人的离去让这里重新恢复宁静……然而它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空荡荡的。 默默进食完毕，学生们回到塔楼宿舍。 画面渐渐黑下，就在玩家们以为结尾动画结束时，几秒后再次亮起。 上空耀眼光束中，一辆巴士停在大门前。 嗤—— 车门发出嘎吱声折叠开来，司机回头不耐烦道：“下去吧小王八蛋们。” 透明桥神情微凝。车上这些乘客头上拥有名字。 他们是玩家。 这群玩家相互对视一眼，茫然从车上下来，而后又在原地愣了片刻，好似在接受系统提示。 随后这群玩家如同曾经的他们，穿过前院进入校舍，前往整洁一新的办公室，看到桌上的课程表然后陆续去教室送死。 画面一切，来到教室。 勺子杀人狂癫狂骑在一名女玩家身上，拿勺子一阵阵敲击砸下。 以他和尖叫声为背景，弗莱迪托着下巴，目光移到墙上那面小红花板，微微凝固。 弗莱迪依旧只有三朵小红花，并列第一。 “我记得你私藏了几朵。”小丑看向他：“贴上你就是第一了。” 弗莱迪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等那家伙回来由他来贴上吧。” 画面逐渐暗下，结尾动画播放结束。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他恢复了身体控制，安静中有水声和说话声从远处若隐若现。 是炽神和闻香的声音，他们已经回到小屋。 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他们正等待系统结算。 牧苏心里吐槽这什么鬼，弄得弗莱迪好像女主角一样。 玩家们的心思各异。有为了终于能出门而欣喜若狂，有猜测自己能否获得称号的。 他们有惊无险通关。现在仔细想想，闻香和炽神走的有些冤，还有那天国的圣月光。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噩梦】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于三天后黄昏时依旧存活。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支要任务：让一班学生在三天后的考试中全部及格。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支要任务：让七名或以上学生认同你。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上古邪神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3】 【隐藏任务：每天会随机触发特定隐藏事件，每完成一件隐藏事件将获得1颗牙齿。当前隐藏事件触发数：5。奖励：3颗牙齿】 总计：15颗牙齿；噩梦1份。 牧苏瞪着死鱼眼磨了磨牙。 五个隐藏任务怎么计算出3颗牙齿的？ 【玩家发现一件道具，因为不在安全屋将自动存入包裹】 【当前梦境难度与表现满足称号获取条件】 【正在构造称号——】 牧苏的新称号不出意外获得。全场唯有他和透明桥有亮眼表现。 【称号构建完毕】 【获得称号】 【上古邪神的侄子：你的不要脸让某个远古存在为之诧异。现在，它正式注意到你了。你或许会遇到信奉上古邪神的教徒，它们会因你身上的气息而对你顶礼膜拜，言听计从。虚荣心渐渐充斥满你的内心，你觉得这样还不赖。】 【当你开始噩梦梦境时，进入上古邪神隐藏世界观概率增加1倍，副本结算时受到注视增加1倍。】 【会被敌对或非友好存在袭击。】 【直到某一刻你突然惊醒——有更多的存在想要你死。】 【玩家当前拥有称号：掘墓人。是否进行替换，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牧苏理所当然选择了替换。虽然两个称号都是垃圾。但比起一直都在做的作死，从来没成功过的装逼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顶着上古邪神的侄子这个称号出门，谁敢惹他？ 【你感觉到有什么在你周遭略过……】 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打断牧苏的胡思乱想。 【上古邪神的注视：察觉】 【所受到的注视在噩梦及以上难度会影响特定角色对你的态度。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将有随机事件发生。】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第221章 《牧苏苏传》傲视学院 姓名：牧·轩辕傲天尼古拉斯完颜·g·o·d·龘????蚮???????·千夜殇风爵傲·上官皇甫帝辰千夜··殇噬魔皇·冷血无情寂寞雨·狂霸酷帅拽炸天·夏影幽幻·碎墨音千月·安吉拉阿路西法·龙傲世·宇智波孤独寂寞佩恩·该隐易米尔·铁面冷血地狱·苏苏。 性别：男 年龄：永远的17岁（联合国为了博取我的欢心，特地宣称我的年龄永远固定为17岁） 性格：无情、冷酷、温柔、善良、勇敢、果断、睿智、善解人意、心狠手辣、多愁善感 智商：251 妻子：若初 身份：世界第一财阀继承人；时代周刊全球最英俊男子第一名；英国皇室勋爵；语文数学英语物理体育思想品德等学家；会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语言；将圆周率倒背成功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诺贝尔数学奖获得者；六十亿全球人口中拥有九十亿粉丝，比例高达150%；美国nasa荣誉教授。 而这样身份高贵，万众瞩目的我却不得不前往大学去上课。 我叹了口气，是蓝色的，说明我现在很难过。我不明白普叔叔和闹矛盾的观海叔叔和川叔叔为什么会让联合国常任理事逼迫我去上学。 除了若初，这里没有任何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啊~” 我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是若初的声音！ 我双目渗出血液，怒发冲冠跑去腚眼一看，看到几名同班同学在欺负若初，若初可怜的坐在地上。 一个女同学尖酸嘲讽：“凭你也配和牧·轩辕傲天尼古拉斯完颜·g·o·d·龘????蚮???????·千夜殇风爵傲·上官皇甫帝辰千夜··殇噬魔皇·冷血无情寂寞雨·狂霸酷帅拽炸天·夏影幽幻·碎墨音千月·安吉拉阿路西法·龙傲世·宇智波孤独寂寞佩恩·该隐易米尔·铁面冷血地狱·苏苏站在一起吗？” 另一个女同学抱胸附和：“身为英国公主的我连直视牧·轩辕傲天尼古拉斯完颜·g·o·d·龘????蚮???????·千夜殇风爵傲·上官皇甫帝辰千夜··殇噬魔皇·冷血无情寂寞雨·狂霸酷帅拽炸天·夏影幽幻·碎墨音千月·安吉拉阿路西法·龙傲世·宇智波孤独寂寞佩恩·该隐易米尔·铁面冷血地狱·苏苏，为什么你这个女人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另另一个女孩撕扯若初的头发：“你这种普通平凡的女人也配牧·轩辕傲天尼古拉斯完颜·g·o·d·龘????蚮???????·千夜殇风爵傲·上官皇甫帝辰千夜··殇噬魔皇·冷血无情寂寞雨·狂霸酷帅拽炸天·夏影幽幻·碎墨音千月·安吉拉阿路西法·龙傲世·宇智波孤独寂寞佩恩·该隐易米尔·铁面冷血地狱·苏苏吗！” 我痛苦的流下了鼻涕，大声喝止她们：“放开那个女孩！” “天啊！是牧·轩辕傲天尼古拉斯完颜·g·o·d·龘????蚮???????·千夜殇风爵傲·上官皇甫帝辰千夜··殇噬魔皇·冷血无情寂寞雨·狂霸酷帅拽炸天·夏影幽幻·碎墨音千月·安吉拉阿路西法·龙傲世·宇智波孤独寂寞佩恩·该隐易米尔·铁面冷血地狱·苏苏！” 女同学们齐声说。 我一巴掌打得她们三个捂脸痛哭，心疼望向若初，内心自责又痛苦：“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女同学们被我的深情感动，眼珠从眼眶滑落。 “啊！你的手受伤了！”我惊叹一声，不顾若初的抵触，将因为手受伤而不能走路的她抱起，前往洛杉矶武警医院。 “同学，上课时间不能离校。”校长说。 “挡我者，死！”我语气带着杀意：“犯我若初者，虽远必诛！” 校长吓坏了，而我冷哼一声坐上了跑车。 然而就在这时，若初从我怀中跳下逃跑，我就追啊追啊追，发现找不到她了。 “若初！！！” 我仰天怒吼，怒视老天。 “连你也要阻挡我吗！好！我就灭了这天！” “啊~” 我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是若初的声音！ 我双目渗出血液，怒发冲冠跑去腚眼一看，看到几名混混在欺负若初，若初可怜的坐在地上。 “shift！”我怒骂一句，上前阻止了他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混混被我打动，呜呜哭了出来表示要自首。 现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于是我带领围观群众和混混一起唱了一首中国人，然后抱起若初前往洛杉矶武警医院。 医生们听说是我送来的人连忙将她送入急诊室抢救。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找到我，他说我太优秀了，让我去他们那里工作，包吃包住三险一金。 我是谁？我怎么可能被一份包吃包住三险一金的工作诱惑！所以我当即答应了他们，他们让我一周后到房山区公路边一处小卖铺面试。 若初还在急救室抢救，我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纯金镶钻表，离第二章结束还有好几百字，于是驱车找到欺负若初的那帮混混。 “我要打的你们嗷嗷叫！”我冷哼一声。 “嗷嗷嗷嗷嗷嗷！”一个混混惨叫。 “啊啊啊啊啊！”另一个混混惨叫。 “呃呃呃呃！”另另一个混混惨叫。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听他们惨叫声此起彼伏：“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呃呃呃。” 我冷库一笑，转身离去。 【被誉为世界第一天才，花样美男子，财阀少爷的牧苏苏踏入校园，将欺负若初的坏人全部解决。而就在这时，一个神秘人找上了他。那个神秘人是谁？神秘组织又是什么？若初是否能够抢救过来？】 to-be-continued→ 第222章 陆离离超级好看啊!大家快去看啊! 漫长沙丘一望无际。 这里是十四环区边缘，一个寸草不生的沙漠地带。 这里的风景很好——不是指沙漠。因为如果你足够靠近边缘，你就会感觉身体比平时清了许多，并且可以看到眼前向左右展开，如宽屏般一望无际的星海。 只可惜太阳环分离装置护佑不到这里。而又总有太阳风暴裹挟着宇宙辐射吹到边缘。久而久之，边缘沙漠化，没有活的东西愿意待在这儿。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千篇一律的起伏沙海中，阴影处的沙丘下，一辆破旧房车半掩盖之内。 幸普森是一个外表邋遢，有着严重暴力倾向，做事从来不过脑子且内心幼稚，依赖一只名为伊芙琳的廉价毛绒娃娃的人。 但他敢作敢为。遇到问题既不放弃也不坚持，而是先把出题人打死，堪称解决问题压轴的最优方法。 基于以上几点，警局里仅有的几名警员明知他有问题也完全不想来这鬼地方——他们不想惹一身辐射。虽然合成人辅警启用有一段年头了，不过……抛光合成人的皮肤比祛除体内辐射还麻烦。 房车内，锈迹污渍结成厚厚一层。蟑螂虫子随地乱爬，烟头酒瓶如垃圾场随意堆放，马桶就在床头不远，里面不光有污黄的尿和呕吐物。 辛普森提上裤子，随手往墙上一抹，挖着鼻子走向车门，并顺手拿起一罐啤酒。 哗啦—— 踢开车门，沙子如雨幕般落下，他径直穿过，踢了脚房车旁的凉棚。 折叠状态的凉棚升起，破布撑起一片阴凉。辛普森坐到阴凉下的躺椅，微眯起眼惬意打了一个哈欠，而又恶狠狠咬了一下牙，以防有幽灵将dio塞进他的嘴里。 没人能从他这里占得便宜。 前方是起伏沙丘，再前方是在假阳光下而显得黯淡，边缘外的星河。 …… 苏西并不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她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警用飞行器在身后穷追不舍。离地几十米在街道穿行。 路人们纷纷抬头。 很快这里发生的事就会传遍十四环区。 她的名子和照片会出现在新闻。 她并不后悔。 苏西是菲林机械坊的仓库管理员。在外人形容中，她是一个保守，沉默，有些自闭的女人。 还有谁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更适合看管装满合成人的仓库呢？ 她的工作内容是看管这间地下仓库，有员工来了，开门。有员工走了，关门。 就是这么简单，甚至不需要巡逻。 让她心生萌芽的是在得到这份工作几天后，某一天夜晚。仓库内警报大作。员工警卫们风风火火而来，没有理从房间出来，站在走廊的苏西进入仓库。 几分钟后，他们束缚一只男性合成人，将它从仓库中带出。 苏西忘了合成人说的什么了。她只记得他们从身旁经过时，那名合成人从激烈大喊到苦苦哀求，直到最后满是绝望的哭泣。 就像是一个不想死的人即将要去死。 最后一名员工锁上仓库大门，对明显吓坏的苏西说：“别担心。它并不会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他没骗她。身体还是那具身体，只是芯片换了新的。至于旧的，它会被分解，提炼为原材料。 之后，苏西经常会听到警铃，也会看到这帮家伙或白天，或夜晚出现，带走或低沉，或愤慨，或绝望的合成人。 忘了哪一天开始的，苏西会在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时偷偷进入仓库——她当然有钥匙。 天花板有几十米高，货架同样有几十米高。 形状各异的合成人静静坐在货架上，昏暗灯光中，闭上眼睛的它们好像正在熟睡。 作为高档定制合成人的企业，菲林机械坊很少有完全一致的合成人。也就表示这里起码有几万个不同的合成人，甚至更多。 第一夜，害怕的苏西仅仅走出几十米就退回去了。十几天后，她已经能做到逛遍小半个仓库。然后一直没有增长——仓库太大了，而她走得太慢了。 渐渐地，苏西认识了离仓库大门最近货柜的一些合成人。 她像是找到乐趣，每夜她都会进来，在逛了几处货架后，和它们开始聊天。 只有苏西在说，用带着口音的语言聊天。 人类就是会做这种事——把物化为人，把人化为物。 机械坊的一些高管和员工很快发现了苏西的举动。不过他们并没有出现制止苏西。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苏西是仓库管理员，也许还有一部分是有一些心软。 没人想看她孤独终老。 很快，苏西认识的合成人越来越多，但总会有她认识很久，或刚刚认识的合成人朋友在晚上她上班后消失。 它们被售卖了出去。 她不知道它们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于是她笨拙地用视界查了一下。 好消息是，联邦拥有合成人保护法令。 坏消息是，它们注定不能享有等同于人类的保护。 渐渐地，原本停止探索，只想结交合成人的苏西重新开始深入仓库。 有天夜晚，她在仓库最里角的货架看到一个纸壳箱。犹豫打开后，里面是个金头发，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蔚蓝眼珠无神看着前方。 苏西有心打探下，知道了她的情况。 菲林机械坊的创始人斯特朗·菲林有一个早夭的女儿。尽管他之后做出和女儿一模一样，还有相思记忆的合成人，但还是因为悲伤过度去世。 安娜·菲林她从制作出来至今已经79岁。她是这所仓库内年龄最大的合成人。 她还在这里，既没被销毁也没被卖出，算是这群资本仅有的善意。 之后，苏西每天夜里都回来看她，帮她去除近百年来她身上的灰尘，像个家人那样。 某一天，她突然想要带走安娜菲林。真正的照顾她，而不是照顾一个关闭能源的合成人。 管理层对苏西的诉求很重视，经过会议后决定：她不再适合这份工作了。 苏西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天晚上，她最后一次进入仓库，来到安娜菲林的纸盒前。 这个有着蔚蓝眼眸的小女孩抬头看她。 “你会帮我吗？” 第223章 我应该可以自豪宣称我是起点的下限了吧 苏西疯了。 她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哪怕安娜菲林的眼珠转动看向自己，她也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对吧？” 直到这个小女孩第二句声音响起，打散了她纠缠在一起的念头。 苏西想起了那些意外启动，然后出现问题被从面前拖走的合成人。 它们是那么惶恐和绝望。它们不是一张白纸。它们知道自己所应对的命运。 它们无能为力。 苏西又想起这段日子所发生的。她将安娜菲林漂亮的金色长发扎成单马尾，用手帕一点点擦拭她的脸颊，直至可以看到吹弹可破脸颊上的几点可爱雀斑。坐在旁边讲童话给她听。 这是我的孩子。 她想。 她不能让安娜菲林孤独的坐在这里，直到某一天被某个油腻肥胖的中年男人买下或被销毁。 “是的。” 她微笑。 “我会帮你的。” 苏西忽略了一点。 她看管的仓库里面合成人总价值有几百亿信用点，或许更多。 菲林机械坊不会蠢到让一名没有家人，少言寡语，有自闭症倾向的老女人来看管它。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它们会让一个同类负责一样事物，而让另一个同类看管这个同类。 这就是阶层。 所以在她想将安娜菲林从盒中抱出时，比她高一个阶层的员工发现了。 无数次听到的警报声突兀响起。 苏西忽然理解了，也感同身受了曾经那些合成人的恐惧和可怜。 她和它们一样了。 员工和警卫们来的很快。他们将苏西挤开，用不知名的仪器套在惊慌失措的安娜菲林脖颈，手腕，大腿上，将她从纸壳箱拖出。 没人注意到有个老女人悄悄溜走了。 当他们束缚小女孩离开仓库时，他们看到了苏西。 苏西·墨菲或许精神上有疾病，但她不是傻子。没有人可以随便支配她，抢走她的孩子。 “解开那些东西。”她说，用手上的枪对众人晃了晃：“放开她！” 员工配合的将安娜菲林放开。毕竟命是自己的，他们不打算为了公司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安娜菲林知道谁对她好，她来到这个对现在的她最亲近的人身边。 苏西挥舞着手枪，拉过安娜菲林走到电梯门口，在他们注视中关闭电梯。 她来到地面，经过保安室，在下面那些家伙没上来前开走还未熄火的飞行器。 安娜菲林乖巧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紧贴着她。 闪着红蓝相间的警用飞行器和菲林机械坊的安保飞行器追在身后。闻到腥味的记者跟随而来。 苏西已经不可能赢了。 但没人能阻止她停下来。她就算死也不会交出安娜菲林。 飞行器已经被她开出超出城区上限速度两倍。 直到某一个时间，她的视界接收到一条消息。 【我们是避风港。如果您没听说过我们，可以理解为合成人收容组织。我们已经知道您对于我们同类的帮助。所以接下来希望您能前往一个地点，那里的人会帮助您和安娜菲林。至于身后那些家伙我们会暂时帮您摆脱。不过还请快一些。】 苏西的视界出现导航。笔直的仿佛要到达世界尽头。 在身后追兵如喝了酒的苍蝇摇晃时，苏西选择相信这条消息，继续加速。 安娜。安娜菲林沉默不语，像个有着自闭症的小孩。 这点和她很像。 之后的一段时间，直至她们离开贝塔城，身后追兵也没出现过。 直至她们到达一片沙漠，身后追兵依旧没有出现。 新的消息传来。 【您成功了。不过警方依旧跟在身后。我们需要您将安娜菲林送到地点后，将一个地址交给那里的人。请注意要用手写的方式。再之后，您可以将飞行器设置成自动航行离开十四环区。】 苏西照信息去做了。 她在导航地点停下，那里只有一个身上肮脏邋遢，一只眼珠被木球替换的男人。 “老规矩，报酬呢？”辛普森问。 “我不知道，他们只让我来找你。”苏西拿出了那把枪，将安娜护在身后。 “噢，一个老女人，一个小女孩。我看起来难道很有善心吗？”辛普森将吹进鼻子的沙子擤出，在裤子上一抹，起身走出凉棚下阴影。 他微眯着眼，让苏西握枪的手有些抖。 一点黑点在远处浮现。 “警察就像苍蝇一样。”辛普森目光从黑点上收回，干呕几声打开房车门：“躲进去吧。” 苏西渐渐放下枪，看向远处天边的黑点：“他们发现我了。” 她将写上地址的纸条团起抛向辛普森，随后蹲下来，将枪交给安娜菲林，注视那双沙漠中的海洋：“如果有人对你不好，就开枪。” 她轻轻将安娜推向辛普森，坐上飞行器，开向几公里外的边缘。 警方已经足够接近，他们眼睁睁注视他们的目标穿越边缘，然后在几秒后化为一团火球，而后飞速熄灭。 环区市政不认为有人会想要从边缘奔向星河。就算有——为什么要进行防护，阻止那些一心想要寻死的人呢？ 关于苏西的精神是否正常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西·墨菲人生最后一天和家人在一起。 …… 警方在边缘盘旋，最后落在房车前。在此之前，辛普森让安娜躲进房车，并将脚下纸团碾进沙子。 “又是你这家伙。”两名警官从飞行器上下来。 辛普森平静说：“我他妈什么都没做。” “是吗。那她停在你这里做什么？” 辛普森腰间耸动几下：“我想她可能对我和你母亲的事很好奇。” “别耍花样辛普森！”这名警官大吼：“打开门。” “既然你们想看。”辛普森耸肩，将房车铁门打开。 两名警察只是在门边向里望了一下，没人想要进去。 其中一名警察通过胸口通讯器说道：“目标通过边境离开十四环区。” 随后向辛普森威胁道：“别想耍花样。” 这两个警察就这么回到飞行器离开。从始至终没有想进去看看，哪怕安娜菲林就站在门口。 所以你永远不能指望有人对某一件事用尽全力，哪怕那是他的职责。 目送他们离去，辛普森捡起沙子中烫手的纸团打开。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 他回头对房车里喊。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第224章 安娜菲林 “不要赠币！” 牧苏猛然从床上惊醒。 沙发工作的石岐漠然抬头看他一眼。 “是做梦啊……”牧苏环视一圈，长舒口气，重新靠回枕头内。 他梦到《牧苏苏传》终于可以收费，他偷偷将章节价格改为最高，结果迎来的是大把读者使用增币阅读。 这种事可怕的无以名状。 他们回归到主世界后，透明桥将各自替身娃娃交还，并嘱咐留一只放在身上。 闻香好奇问她死后发生了什么，透明桥一言以概：牧苏是绝对主角。 闻香恍然，没再细问。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被他们当做安全屋的废弃望海涯发生了一些变化，倚在窗边的木条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十几根木条零星围起的一片圆形轮廓。外面就是深水区。 炽神向他们打了招呼，继续从水下摸索材料的举动。众人上前帮忙，总算在浓雾出现之前将安全区简单围起。 过高的水线对想定居这里的他们来说是个问题，且这种问题很难有办法解决——他们缺少材料。 牧苏那里有点沙子，勉强能让木屋不再有积水，但是否将它们浪费在摇摇欲坠的木屋是个问题。 简单用炽神从水里摸出来的长方形木板挡住窗户后，有什么在朦胧雾海中发生。 最先发现的是卡莲，他在边缘看到雾海深处出现了些东西 众人上前去看，朦胧有如素描画的灰白色阴沉中，一抹如巢穴的轮廓若隐若现。它就像是肉团组成的低矮火山，蠕动间有浓雾从顶端喷出。 理智值在下降，众人对视一眼。 他们终于知道这些浓雾的来源了。 什么也做不了的众人回到木屋，拥挤着并肩坐下。待浓雾来临，木屋内变得昏暗后退出游戏，听天由命。 没人是职业玩家，哪怕闲的不行的牧苏也有了自己的事务所。他们无法将全部精力放在游戏上。 牧苏趁石岐过阵子才会来上班，先行去睡觉，这样他就不会有上班睡觉的自责了，完全也可以用“诶嘿嘿不小心睡过头了（挠头）”来搪塞过去。 所以发生了最开头的状况。 牧苏心中揣测打开ehmo查看订阅，然后忽然想起。 他好像连签约都没得啊…… 打开的ehmo右上角提示有一天条消息，牧苏点开，是疑似君莫笑的编辑几分钟前发来的。 “你这一章是什么鬼？？？” 牧苏理所当然回答：“为了凑够2000字而进行的必要手段。” 编辑正好在线，回的很快：“一章有大断的重复内容，光名字你就重复了四遍啊！” “是五遍。”牧苏纠正。 “你不要给我一脸自豪的模样！”编辑心态爆炸。“这样下去那些点到第二章的读者心里会怎么想！” “我这本书都这样了第二章有什么内容他们心里没点［哔］数吗！” 编辑顿时惊了，然后陷入不知如何反驳的沉默中。 过不一会儿，牧苏试探发来新的消息：“你来找我，是不是表示我可以签约了？” 编辑被他气笑了：“不行。首先你不能有重复段落。其次这种小学生文笔达不到签约标准。” “给个机会嘛，你看咱俩都这层关系了。” “我说过我不是君莫笑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牧苏笑的鸡贼。 视界另一头，君莫笑恨不得将眼珠从眼眶挖出，只为了远离视界和牧苏。 敷衍一句继续努力他就匆匆关闭消息框。 这家伙……到底怎么发现我的？ 君莫笑咬牙切齿。 精神病人都这么敏锐的吗？ 他情不自禁想到透明桥说的那句话。 然后又想到牧苏曾经的所作所为。 君莫笑微眯起眼。 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了。 …… 牧苏向来都不是个虚心求教的人。但为了着名作家这一称号，他可以适当抛弃一些原则。 不就是重复内容太多和文笔太差么，改就是了。 退出ehmo，牧苏开始纠结是码字好还是睡个回笼觉好。 石岐似有察觉，平静目光注视向他：“委托人很快就到了，您希望我向他们介绍‘这位睡得是死猪似的是我们事务所牧苏侦探’吗。” “干什么！我说不起床了吗！”牧苏不情愿的碎碎念下地，溜进洗漱间解决生理问题。 嗯，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多想。 牧苏出来后，石岐娘娘开始用不含情感的棒读语气向牧苏说明。 “委托人安娜菲林，女，12岁，她会在我们事务所逗留五天，而后由委托方避风港将她接走。在这期间事务所需要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和接送上下学。” “委托费用总额的百分之五十，五万信用点作为定金已经打入事务所账户。余下会在安娜菲林接走后补齐。” “上下学？”牧苏将那杯还剩一半的昏睡水放到老板桌上，打算当传家宝。 “警方和菲林机械坊正在搜寻安娜菲林。以防万一，避风港安排安娜菲林伪装成普通人类小孩，作为转校生进入学校。” 石岐在避风港的权限很高，不然不会知道这些。牧苏的重要性也很高，不然石岐不会告诉这些。 “之前说的熊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位帮助过她的人死了，她对谁都抱着极端的不信任，行事毫无准则，像您一样。” “打一顿就好了。”牧苏说，语气就像电视坏了说拍几下一样轻松。 无所事事十几分钟后，石岐关闭全息屏。 “委托人到了。” 二人下楼，便看到木栏外，阳光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不需要石岐说牧苏就主动迎上前，摸了摸安娜菲林的脑袋，亲切的说：“你就是安娜菲林吧，和我想象的有些差别。” 他虽然讨厌熊孩子，但不讨厌送钱的熊孩子。 “牧先生请您自重，这是另一个被委托方辛普森先生。” 石岐冷声提醒。 “那你不早说。”牧苏翻着白眼，将手从满脸横肉的辛普森油腻头发上拿下来，蹲到真?安娜菲林面前伸手去摸。 后者躲了开，好像看破牧苏要擦手的意图。 辛普森既没有咒骂着将牧苏脑袋塞进屁股，也没脱下裤子尿牧苏一身，他只深深看了牧苏一眼，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牧苏转头问石岐：“这货是不是叫崔佛辛普森？” 第225章 恶魔奶爸 安娜菲林很配合石岐的安排。无论是对住处还是食物，甚至是电视节目。但就像石岐说的，她是个熊孩子，她冷漠对待这些帮助她的人，而对以外的人肆意发泄情绪。 毕竟她能信任的人已经死了。一个死在78年前，一个死在2小时前。 一个十二岁的异类小女孩无依无靠生活在人类社会。没人在乎她。 安娜菲林的出现对牧苏没有影响。日常起居有石岐和老夫妇帮忙照看，他诸事不理。无论是安娜菲林在学校动手打了别人还是在房间砸东西发泄怨恨，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收钱就行了。别指望牧苏会有善良这种东西。 也别指望石岐会真的让牧苏置身事外。 转眼到了中午，安娜菲林乘坐校车前往学校。十几分钟后，学校老师就发来安娜和学生打架的消息。 石岐要收拾隔壁房间被她砸坏的东西，去学校的任务就落在了牧苏身上。 他出门前老夫妇叫住他。 “不要怪那个孩子，她这么做只是想知道是否有人关心她。” “我会让她真切实际感受到我灼热的爱意。”牧苏阴测测说。 学校-休息室 “您是她的父亲吧？我有必要跟您说一下，您的孩子可能心理有一些……疾病。” 一位女老师将牧苏带到门外，这里可以看到安娜菲林和几个小孩子和他们各自家长坐围坐长桌。 这位女老师考虑着措辞说：“她转来半天已经和同学打过两次架了。” “她是白种人我是黄种人靴靴。”牧苏澄清说，不想一裤子黄泥。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真是个好人。”女老师面露歉意。 牧苏一头雾水，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还急着回去，和老师进入休息室后理也不理那群孩子和家长，便问安娜菲林：“因为什么打架？” “什么也不因为，有两个小女孩想认识她，被她打了。她们的朋友来帮忙，也被打了。”一旁老师说。 牧苏看着安娜菲林的目光带上惊异：“小家伙你很勇嘛。” 老师这时说道：“我将各位家长叫来是想让你们好好谈谈。” “我娃打了他们娃，所以让他们打我？”牧苏顿时警惕，伸手入怀摸了隔空。 没带沙子，糟了。 “不是这个意思……”女老师心说这家长脑回路怎么回事。“只是让你们谈谈。” 牧苏恍然，走到安娜菲尔身边。 “别误会了，我不是来管你的。”牧苏对她说，推了退并不存在的眼镜，转头对一票学生家长说：“你们也别想听到我说一个字道歉。” 当即就有一名脾气暴的家长起身怒目而视。 牧苏将他无视，自顾自说：“在我看来这是你们的孩子所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每个孩子在成长中都会遇到欺负他的坏学生。” 想要发作的家长和正要劝架的老师怔住。 “这即是对你们的磨练也是考验。当你们埋头苦学时，坏学生只是在欺负人。你在为你的未来铺路，坏学生在挥霍未来。” 牧苏指向长桌第一名学生。她穿的很老套。“你，未来或许是个研发人员，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一个爱你的丈夫。” 他指向第二个女学生。穿着打扮完全不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你未来或许会成为模特，享受众多人的喜爱。” “还有你。可能会成为一名学者，或许不会那么美满，但起码你和自己喜欢的书在一起。”牧苏指向最后两名戴着眼镜和明显很活泼的男孩。“你可能会成为星际探险家，娶一个外星人老婆也说不定。” 这些孩子们陷入幻想，而牧苏将手掌盖在安娜菲林的一头金发上，环视一圈。 “至于欺负过你们的小混混，你们或许会在监狱或站街女中找到落魄的她。你们请她喝了杯酒，她感激道谢，又为自己曾做过的道歉，而你们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因为你们已经是赢家了。” “所以，你们这些未来的赢家别想在我口中听到道歉。别想！” 众人呆若木鸡中，牧苏转向老师：“所以她再惹什么货祸不需要喊我来了，我很忙。” 牧苏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然后就想趁他们反应不过来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老师叫住牧苏。 “啧。”牧苏磨了磨牙，老师就是不好糊弄。 …… 从巴士上下来，二人沿着道路前行。相互沉默不语。 老师最终没能被牧苏一顿操作说动。她让牧苏暂时带回安娜菲林，待她安抚其他家长后明天再让安娜菲林来上课。 走上路边小径，忽然一只柔软小手钻入牧苏掌心，将比她大许多的手握住。 牧苏低头看她，她也在抬头看他。 “你是抖m吗，训了一顿反而感到愉悦？” “您不觉得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词汇很不合适吗？”安娜菲林歪头看他。 “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表示没有什么不合适。”牧苏收回目光，死鱼眼看向远处小楼。 “您可以叫我安娜。” “好的安娜菲林。”牧苏不想和熊孩子有上任何关系。 “您好像不喜欢我？”安娜说这句话语气只有好奇，没有失落哀伤。 她从石岐那学来了您您的毛病。 “不是不喜欢你，是不喜欢你们。”牧苏将所有熊孩子囊括进去。 “为什么？” “当你在撸时突然有一大帮熊孩子闯——诶你管得着嘛！” 险些被熊孩子套出话的牧苏回到事务所，将安娜菲林丢给石岐，自己扑到床上带上游戏面罩转而进入游戏。 短暂载入后，浓郁黑暗有如实质将他包围。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平稳呼吸声。而在这片呼吸中又夹杂着什么声音。 理智值在以缓慢速度降低，浓雾散去可能他们还能剩70以上理智点。 牧苏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也没能觉醒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于是略感无趣的他选择开始梦境。 【当前进行：单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第226章 陨落的肥才 “肥之力，一段！” 望着测验肥石碑上面有些刺眼的五个大字，少年面无表情。 “萧独，肥之力，一段！级别：低级！”测验肥石碑之旁，一位满脸肥油的肥硕男子，看了一眼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语气漠然的将之公布了出来。 “哎哟喂！”观看过场动画的牧苏虎躯一震。 肥硕男子话刚刚脱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带起了一阵嘲讽的骚动。 “一段？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肥才”这一年又是在原地踏步！” “要不是族长是他的父亲，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家族，哪还有机会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周围传来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轻叹，落在那如木桩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 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清秀的稚嫩脸庞，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围那些嘲讽的同龄人肥胖身躯上扫过，流露复杂之色。 “下一个，萧贱！” 听着测验人的喊声，一名臃肿肥硕的少女快速的人群中跑出，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少女年龄不过十四左右，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叠满肥肉，被挤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眸蕴含着淡淡的妩媚，让得她成功的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牧苏微眯起眼，深感不适。 少女快步上前，猪蹄轻车熟路的触摸着漆黑的肥石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萧贱，肥之气：七段！级别:高级！” “耶！”听着测验员所喊出的成绩，少女脸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七段肥之气，有七百斤了。真了不起，按这进度，恐怕顶多只需要三年时间，她就能称为一名真正的肥者了吧……” “不愧是家族中肥油级别的人物啊……” 与平日里的几个姐妹互相笑谈着，萧贱的视线，忽然的透过周围的人群，停在了人群外的那一道孤单身影上…… 皱眉思虑了瞬间，萧贱还是打消了过去的念头，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重量之上，体重优秀的她，将会成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强者，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唉……”莫名的轻叹了一口气，萧贱脑中忽然浮现出三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四岁吃肥肉，十岁拥有九段肥之气，十一岁突破十段肥之气，成功凝聚肥之气旋，一跃成为家族百年之内最年轻的肥者！ 然而三年之前，这名声望达到巅峰的天才少年，却是突兀的接受到了有生以来最残酷的打击，不仅辛辛苦苦修炼十数载方才凝聚的肥之气旋，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且身体的重量，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诡异的越来越轻。 “下一个，萧熏肉！” 喧闹的人群中，测试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这有些诱人的名字响起，人群忽然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豁然转移。 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一位身着被撑得几近绷开紫色衣裙的肥硕少女，如牙签上的土豆站立，平静的看不清五官的脸，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 牧苏一个劲犹豫要不要退出这个精神污染的副本。 这名紫裙少女，论起气质与身形来，比先前的萧贱，无疑还要更胜上几分，也难怪在场的众人都是这般动作。 牙签微移，名为萧熏肉的少女行到肥石碑之前，猪蹄伸出，镶着黑金丝的紫袖紧勒皓腕，然后轻触着石碑…… 微微沉静，石碑之上，刺眼的光芒再次绽放。 “肥之气：九段！级别：高级！” 望着石碑之上的字体，场中陷入了一阵寂静。 “竟然到九段了，真是恐怖！家族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恐怕非熏肉小姐莫属了。”寂静过后，周围的少年，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敬畏。 人群中，萧贱皱着浅眉盯着石碑前的紫裙少女，脸颊上闪过一抹嫉妒…… 她安静的回转过身，然后在众人炽热的注目中，地面微微震动中行到了人群最后面的那颓废少年面前…… “萧独哥哥。”在经过少年身旁时，少女顿下了脚步，清脆声音中五官上挤出一抹笑容。 “您客气了客气了……”望着面前这颗已经成长为家族中最璀璨的明猪，萧独无法直视。忍不住回想起小时候正常时的她。 面对着萧独，萧熏肉浑身肥肉抖了抖认真的道：“萧独哥哥，虽然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肉儿相信，你会重新胖起来，取回属于你的体重与油腻……” “呵呵……”面对着少女毫不掩饰的坦率话语，少年尴尬的笑了一声，可却未再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他真的对油腻身材没一点兴趣…… 围观的牧苏眼前一亮，感觉事态发展的有些奇怪。 ……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 山崖之颠，萧独斜躺在草地之上 在萧独心中有一个秘密，他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星球。 这里名为肥罗大陆，这里每个人都会修炼。而修炼方式，就是增加体重。 穿越来的萧独自然想成为强者。因为两世的经验，他的饭量比常人强上许多，这也使得他会比其他人更快增肥。然而在成为众人口中的肥才，十一岁凝聚肥旋，成为一千斤的肥者时，萧独突然惊醒。这些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有意控制下，体重飞快下降，而肥才之名，也渐渐成为了废才。 “呸。”吐出嘴中的草根，萧独忽然跳起身来，脸庞狰狞，对着夜空失态的咆哮道：“我草你奶奶的，让劳资穿越到这个世界恶心人玩吗！草！” 黯然的叹了口气，萧独抬起手掌，手指上有一颗黑色戒指，这是母亲临死前送给他的唯一礼物，母亲的遗物，让得萧独对它也是有着一份眷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戒指，萧独苦笑道：“这几年，还真是辜负母亲的期望了…” 戒指忽然闪烁一抹光芒。让萧独震惊的是，戒指上空，飘出一道透明人影…… “年轻人，你可以叫我肥老。我是帮你……”成功进入游戏，牧苏下意识讲那一套说辞拿出来，随后语气忽然一滞。 “啧，我要说是帮你增肥的你会不会把我丢掉啊？” 第227章 上一章名字的萌点都改掉惹，不然会收到律师函的噜 【这里是肥罗大陆。大陆上并没有小说中常见的各系魔法，而肥气，才是大陆的唯一主调！】 牧苏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系统提示在用一种激昂的语调尝试将这段内容渲染的热血。 【在这片大陆上，肥气的修炼，几乎已经在无数代人的努力之下，发展到了巅峰地步，而且由于肥气的不断繁衍，最后甚至扩散到了民间之中，这也导致，肥气，与人类的日常生活，变得息息相关，如此，肥气在大陆中的重要性，更是变得无可替代！】 “别以为改一个字我就认不出来了！”牧苏大声吐槽。萧独眼里，这个从戒指中出来的奇怪灵魂正对着空处咆哮。 【这是肥者的世界。瘦的人没资格，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你曾是一名炼油师，被最器重的弟子所害，侥幸逃入戒指中，修养生机。而如今，你唯一复活的机会落在萧独身上。扶助他吧！待他威震一方之时，也是你恢复肉身之日！】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该剧本中，玩家进入戒指可以选择快进时间，注意此过程不可逆。】 【主要任务：复活。奖励：10先令】 【内容：想必你已经发现自己是个薄弱的灵魂这一事实。不过幸好的是，你有智慧，还有一个对你怀揣好奇，天赋极佳的少年。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怎么做吧？】 【次要任务：让萧独与纳兰壮硕定下三年之约并获胜。奖励：5先令】 【次要任务：让萧独通过小肥仙得到飞行肥技。奖励：5先令】 【次要任务：让萧独拿到异火。奖励：5先令】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作为普通梦境，尽管这个梦境很丧心病狂但难度有限。唯一一个难点大概是在说服萧独修炼上。余下次要任务可以在完成主要任务时顺便完成。 不过如果是其他玩家可能会多出一堆问题。纳兰壮硕是谁？三年之期是啥？小肥仙又是谁？异火又他妈是啥？ 这时，山崖下传来苍老的声音：“三少爷，族长请你去大厅！” “哦。”萧独应了一声，眸子仍在注视牧苏。戒指是母亲留下的，断不可能害他。而这个灵魂虽然古怪，但也没伤害他…… 想至此处，萧独眸中戒备渐渐散去。 “怕不是纳兰大肉坨来了。”牧苏嘟囔，以这个副本尿性。三星斗……三星肥者的纳兰嫣……纳兰壮硕怕不是有三千斤，四舍五入就是个鼠式坦克了。 “纳兰……纳兰壮硕？”眉头一皱，萧独想起了什么，脸色旋即一僵。“加玛帝国狮油元帅纳兰傲的孙女纳兰壮硕？那位……那位与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他顺着牧苏说法想了下去。三千斤…… 苍老的声音又在催促，萧独回过神，想了想对着牧苏一抱拳：“这位前辈，我不知您为何会在我母亲留下的戒指中。想必应该不会加害于我。晚辈暂时有事，能否请前辈……” 牧苏挥挥手，有气无力说：“去吧去吧。” 说罢自己往戒指里一钻。开始纠结要不要窥探外界。看吧，这双狗眼怕是要瞎了。不看吧……牧苏记得一会儿会有个大肥师登场，几十万斤那得是个什么样啊。 戒指中牧苏两难时，萧独已经跟着老管家从后院穿过，最后在肃穆的迎客大厅外停了下来，轻轻的推门而入。 大厅很是宽敞，其中的人数也是不少，坐于最上方的几位，便是萧独的父亲萧座与三位老者，他们是族中的长老，权利不比族长小。 这四人高约四五米，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油腻反光，肥肉层层堆叠无数层，恍若一具具肉山堆砌那里。 萧独嘴角微微抽搐，连忙低下头非礼勿视。 在四人的左手下方，坐着家族中一些有话语权且实力不弱的长辈，在他们的身旁，也有一些在家族中表现杰出的年轻一辈。 硬要形容，大概像是按大小排序的重口版俄罗斯套娃。 这么多人齐聚一堂，让得大厅变得油湿。 另外一边，坐着三位陌生人。 三人之中，有一位上身赤露的老者。高近五米，投下大片阴影。老者满脸泛着油光，一双有些细小的双眼，却是精光偶闪。坐在那里遥与上面的萧座相对。 萧独心头猛然一凛，这老者，体型竟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上些许。赫然达到七星大肥师！ 老者身旁，坐有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年龄在二十左右，撑得变形的面容，配上骇人的体型，很是具有魅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青年的实力：五星肥者！ 这位青年，不仅将家族中的一些无知少女迷得神魂颠倒，就是连那坐在一旁的萧贱，美眸中在移向这边之时，也是微放着异彩。 此时，这位青年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自己身旁的壮硕少女身上…… 这位少女年龄和萧独相仿，让萧独有些意外的，她的容貌，竟然比萧贱还要美上几分， 在这家族之中，恐怕也只有萧熏肉能够与之相比，难怪这男子对族中的这些普通猪头不屑一顾。 长裙紧绷，少女厚厚的耳垂上吊有玉坠，其上沾满油腻，快失了原本颜色。 萧独犹豫片刻，低调走到萧熏肉身边。萧熏肉浅浅一笑，一双眼睛陷进肥肉中。有些幽幽的道：“萧独哥哥有三年没和熏肉单独坐一起了吧？” “呃……现在熏肉可是家族中的天才了，当然要离远一些。”听得少女有些幽怨的语气，萧独干笑道。 “在熏肉四岁到六岁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人溜进我的房间，然后用一种很是笨拙的手法以及并不雄厚的肥之气，温养我的骨骼与经脉，每次都要弄得自己大汗淋漓后，方才疲惫离开，萧独哥哥，你说，他会是谁？”熏肉沉默了半晌，忽然的偏过头，对着萧独张开血盆大口。独有的风情，让得周围的少年眼睛有些放光。 嘴角裂了裂，萧独心头有些心虚，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你那时候多可爱，谁知长成了这样…… 第228章 舌尖上的副本 萧独也不能说瘦弱，但站在这帮家伙之中萧独像是肌肉选美混进去个白净少年，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那几人为云懒宗之人，耳垂带有玉坠的少女便是萧独的未婚妻，纳兰壮硕。 接下来所发生不出牧苏预料，云懒宗长老和纳兰壮硕是前来解除婚约的。萧独近几年接连变瘦有目共睹。由天才滑落为肥才，原本还算平等的婚约自然无法维持下去。 被人上门强行解除婚约，萧座拳头渐渐紧握，淡淡油气在空中弥漫。 淡淡的青色肥气，逐渐的覆盖了肥硕身躯，最后竟然隐隐约约的在脸庞处汇聚成了一个虚幻的猪头。 萧家顶级功法：狂猪怒罡！等级：玄阶中级！ 望着萧座的反映，云懒宗长老脸庞也顿时凝重了起来，身体挡在纳兰壮硕身前，猪蹄般的双手猛的曲拢，青色肥气在猪蹄中汇聚而起，散发着细小而凌厉的鱼刺。 云懒宗高深功法，青鱼骨刺！等级：玄阶低级！ 甭管大厅气氛如何，萧独心里高兴地不得了。然而他也不是没心没肺之人，很快那一抹喜意散去。 从家族角度来讲，堂堂萧家族长之子被人退婚，等于当堂打脸。 从萧独个人角度来讲，被一个肥猪主动上门退亲也是种羞辱。 然而萧家实力比起云懒宗相差太多。无论萧座如何愤怒，百般权衡之下，他只得放弃。 “多谢萧族长体谅了。”云懒宗长老对着萧座赔笑道:“萧族长，宗主大人知道今天这要求很是有些不礼貌，所以特地让在下带来一物，就当做是赔礼！” 说着，长老伸手从嘴里纳物腮取出一只通体肉色的古玉盒子。 小心的打开盒子，一股异香顿时弥漫了大厅，闻者皆都是口齿生津，饥肠辘辘。雷鸣般咕噜噜声大厅接连响起。 三位长老好奇的伸过头，望着玉匣子内，身体猛的一震，惊声道：“红烧肉？” 戒指内的牧苏正要吐槽，视右上角忽然闪烁起连接中断的符号，紧接画面一黑——他的游戏面罩被人取了下来。 神经关闭，意识重归现实。牧苏便感觉身上有何重物压着，随即视网膜重新接受外界新号，他看到安娜菲林正骑在身上，手上抓着游戏面罩。 “我也要玩。”她对醒来的牧苏说。 从进入24世纪起，虚拟现实神经接入换了更安全的装置。突然因外力断开连接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是有些场景切换导致的不适。 但……就像睡觉被人吵醒，撸管被人打断一样，游戏被人暂停心理问题远大于肉体问题。 牧苏伸手就要去抢游戏面罩：“你玩dio去吧！” 门推开，一道身影站在门外。听到和看到。 床上，安娜菲林跨坐在牧苏肚子，高举的手拿着游戏面罩。下面牧苏勾伸长手臂去够游戏面罩，看起来就像要去拥抱安娜菲林。 场面看起来的确有些不雅。 二人同时僵住，望向门口。 牧苏冲她干笑一声：“嗯……如果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吗？” “我什么也没想。”石岐冷漠说了一句，将门关上。 他眨了眨眼看向安娜菲林：“她是不是生气了？” 安娜菲林一言不发。高举手臂不让牧苏拿游戏面罩。 “你真以为这一招有用？”牧苏恶狠狠威胁道：“我牧苏不要脸众所周知！就算多一个恋童癖变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干嘛？”安娜菲林语气平淡，一点也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富有童真。 拥有自我意识的合成人难打交道就在这儿。芯片是主体，而身体是可以随时更新的。你永远也想不到一副皮囊下的灵魂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想！” 牧苏大喊，翻身将猝不及防安娜菲林按在身下，心想要怎么既能让这熊孩子躲得远远的又能保持自己一贯的威严。 这时，房门又一次被推开，石岐又出现门外。 牧苏身形一僵，转头看她：“要不要听我一句苍白无用的解释？” “刚才忘记说，您的作品好评率已经下降为4%，并且多了很多骂您的评论。”石岐先对牧苏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随即转向马尾散开金发凌乱的安娜菲林：“安娜菲林小姐，需要我为您报警吗。” “不用了。我和牧苏只是意乱情迷，一时之间把持不住而已。您来的很是时候。”安娜菲林从身下一侧爬出，坐到床边手臂舒展将披肩金发重系回马尾。 牧苏紧咬牙坐回床上。 这个小王八羔子的身体里……一定隐藏着一个恶劣到极致的灵魂！ 欲拒还迎一下？那好像不能反抗的太激烈，她力气小，适当扭捏一下就好了…… 牧苏胡思乱想中，安娜菲林走到门边和石岐交谈些什么，一同离开。 嘭。 关门声惊醒牧苏。 走了啊…… 带着莫名的失落，牧苏拿起游戏面罩带上。摘下设备后游戏仍会继续。好在是非睡眠模式，耽误几分钟也不碍事。 刚重新连接游戏，就听萧独的铮铮冷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瘦！” 牧苏心说这个消炎啊不，消毒很灵性嘛，因地适宜连鲁迅的名言都改了。 “好，好一句莫欺少年瘦！我萧座的儿子，就是不凡！”首位之上，萧座双目一亮，浑身肥肉颤了颤，大片油光溅射，灯光下闪烁晶莹。 萧独并非拙作样子，熏肉眸放异彩中，他奋笔疾书写下。在路过纳兰嫣然面前之时，手掌将之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之上。 “从此以后，你，纳兰壮硕，与我萧家，再无半点瓜葛！” 牧苏似乎感受到萧独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他紧握双拳，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毫不犹豫的对着大厅之外行去。 换谁摆脱了一个三千斤的女人都会是他这幅样子。 不过大厅其他人眼中，他是因愤怒才会如此。 “萧独哥哥！”熏肉轻呼，震动中追了上去。 第229章 牧苏克星 一处水潭前，萧独烦躁的用力将一颗石子抛出。 几年前成为肥者的经历仍历历在目：油脂在体内流动，迟钝身体无法看到自己的下半身。 那是一段昏暗无光的时期。 好在，就在他突破肥者之后，体内肥气每隔一段时间莫名消失。也使得他的境界和体型如泄气般急速下滑，乃至到了如今肥之气只有一段的可笑地步。 此事难说祸福，不过对萧独而言倒是一桩好事。他本向就这么保持下去，成年后去分家经商，最好再找一个同样没有修炼的普通女人成亲生子。可奈何…… 他还记得他出大厅时父亲的鼓励与那眸中一闪而逝的遗憾。 萧独不忍心让父亲失望。 正这时，牧苏从水潭飘起，掌心托着两颗石子：“少年哟，你丢掉的是这个金石子，还是这个银石子呢？” 萧独一惊，连忙起身拱手：“前辈。” 随手将两颗石子丢掉，扑通声中牧苏飘到萧独身边，一副高人形象沉吟道：“你是在苦恼何事？” 萧独正欲将心中困恼说出，忽然心中一顿，转而道：“萧独正在想前辈是何人，为何躲在我母亲的戒指中？” 牧苏哪还记得原剧情是啥，当即胡编道：“这戒指严格来说并非是你母亲的。而是你母亲一族的传家宝。至于我……若论辈分，你怕是要叫我一声老祖。” “您是萧家的……” “正是。”牧苏抬手摸胡，旋即想起自己没有胡子，改为摸了摸下巴。 戒指是母亲留给自己的，萧独不疑有他。只是惊叹于牧苏的年轻，扯了扯嘴角道：“那这么说这些年来我的经历……老祖也都知道？” “这些年我多是在戒中沉睡，知道的不多。” 萧独长舒口气。来自地球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萧家老祖。 萧独又问：“老祖，您可知道我的肥力倒退……是怎么一回事？” 牧苏心说自己当然知道，他那一身的油脂早就被戒指里的自己吸收…… 牧苏忽然有点犯恶心。 随意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很快萧独就有了新的问题。 大抵是平时很少与人交流，见到与自己外表相仿的家伙萧独话多了起来：“为何您的体型……如此瘦弱？” 牧苏正要敷衍，忽然神色一动，流露几分阴笑。 一般他这幅样子是有人要倒霉了。 只听牧苏嘿嘿笑了一声：“你听说异火吗？” “异火？” “那炼油师呢？” “这个晚辈知道。”萧独点了点头。 炼油师，顾名思义，他们能够炼制出种种提升实力的神奇油脂，任何一名炼油师，都将会被各方势力不惜代价，竭力拉拢，身份地位显赫之极！ 炼制油脂，最重要的三种条件：食材，火种，灵魂感知力！ 材料，自然是各种食材，炼油师毕竟不是神，没有极品的食材，他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好的材料，非常重要！ 火种，也就是炼药时所需要的火焰，炼制油脂，不可能用普通火，而必须使用由火属性肥气催化而出的肥气火焰，当然，世间充斥着天地异火，一些实力强横的炼油师，也会取而用之，用这些异火来炼油，不仅成功率会高上许多！而且炼出的油脂，也比普通油气火焰炼出的油脂，药效更浓更强！ 想至此处，萧独流露恍然。“老祖所说异火，难道与您的体型有所关联？” “正是！”牧苏欣喜一拍大腿，不愧是主角，一点就通。 他简短讲了一下，大致是：有了异火——吸纳异火——异火烘烤身体——排出肥油，保持体型，并且不影响肥力增长。 说着说着牧苏自己便信以为真，开始吹嘘起以前打三个肉山肥皇，一串串仨，伤口往外喷白色脂肪然后冲垮一个村子的虚构往事。 萧独可都当真的听。 “真的如此神奇！？”萧独双目放光，旋即思索如何让牧苏帮他获取异火。 牧苏正要开口，却见右上角再次出现连接中断标识，心知那小王八羔子一定又来了。 “我在外面待太久了神魂不支先回戒指里修养哦对了你现在已经可以修炼了可以趁机开始修炼等我休养好后就出来帮助你获取异火。” 忙快速抛出句话，牧苏钻入戒指。与此同时，眼前突兀转变回到现实。 “喊你吃饭。”安娜菲林趴在床头，手指顶着游戏面罩晃动。 “别逗。”牧苏瞪着死鱼眼说：“这本书写到现在你看我吃过饭吗？” “不吃拉倒。”听不懂牧苏在说什么，安娜菲林丢下游戏面罩转身跑出去。 最气人的是她出去还没关门！ 牧苏双目一眯。这货故意的吧…… 他留了心眼，带上游戏面罩却没进入游戏，于漆黑中静静等待。 几秒过后，牧苏渐渐没了耐心。而就在此时，有脚步门外走来。 牧苏准备暴起袭击，却突然想到以这本书的尿性……进来的怕不是石岐。 他轻咳一声，喃喃朗诵：“不管是晴天、阴天、雨天，能见到你的一天，就是晴朗的一天；不管是昨天、今天、明天，能和石岐你在一起的一天，就是美好的一天。” “那是什么年代的老套恋爱情书吗？”一道不属于石岐的声音耳边响起。 牧苏面罩下的窃喜一僵，揭开游戏面罩——安娜菲林带着几点祛斑的纯真脸颊映入眼前。 二人相互对视，时间仿佛此刻静止数秒。 牧苏腾然而起，安娜菲林转身便跑！ “站住！” 牧苏向前一扑，赶在安娜菲林出去前抱住她的腿将之拽倒。 将她按倒，牧苏威胁：“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到什么了？” “我都听到了。”安娜菲林小脑袋乱晃，耿直说道。 牧苏病态大笑：“这真是美好的一天，鸟儿在歌唱，花朵绽放。在像这样美丽的日子里，你这样的孩子……应该在地狱里焚烧殆尽！” “哦？”安娜菲林忽然发出短音，蔚蓝眸子移向牧苏身后的房门。 牧苏心中咯噔一声，气急败坏回头：“你非得每次都在这种时刻跳出……” 身后空无一人。 安娜菲林趁机爬出来跑掉。 牧苏被她耍了两次。 第230章 抢风头的电视节目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熊孩子。”几分钟后石岐出现。牧苏坐在地上对她说。 刚刚不小心扭了腰，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过来一趟，我需要您的帮忙。”门口的石岐说，转身离开。 “你都不打算拉我一把的吗！”牧苏徒劳喊了一句，然而石岐已经走开下楼。 嘟囔一句都不尊老爱幼，牧苏扶着腰爬起来，晃动几下跟着下楼来到厨房。 石岐围着粉红围裙，正在案桌前切菜。 “不是叫我吃饭吗？”牧苏倚在门边说。 安娜菲林正在客厅看电视，老两口在外面摆弄养的花花草草。 这栋家庭旅馆目前只有他们五人。 石岐让开位置，转而去看锅并对牧苏说：“把这些切了就可以吃了。” “刚才还吃饭现在咋就做饭了！”牧苏大惊：“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我去买菜啊！” 嘴上说着，他身体还是老实接过切菜任务。肥破苍穹副本他几天不上也不耽误，正好能趁这机会洗洗眼睛。 不然一会儿进了副本怕是又满屏幕的肥肉了。 “为啥要做饭？”牧苏切着菜板，订餐或喝营养液不比这省事。 石岐熟练在锅里撒调味料：“安娜菲林小姐虽然拥有了意识，但之前植入的记忆和原本程序正不断干扰她的意识。这种贴近她意识的情景能帮助她尽快恢复情绪，镇静下来。” “有没有好懂点的说法？” “您是本体的替代品，所有记忆是植入伪造的。因为程序限制所以您不会想这种问题，因为您不会思考。可突然有一天您学会思考了，发现了自己是替代品这一事实。世界观崩塌。” 石岐语气和平时一样冷漠，牧苏却隐隐听出些什么。嘟囔一句：“熊孩子这是不是洗白的有点快……？” 随即他瞪着死鱼眼问：“那么要多久？” “看她用多久。” “也就是说我很可能会一直饱受熊孩子的骚扰直至她被送走。” “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牧苏仰头悲愤大笑三声。 厨房外，安娜菲林扒着门框探头进来：“这么高兴呀？” “是啊，我真是太高兴了。太开心了。”牧苏皮笑肉不笑，每说一句就恶狠狠剁下菜板。 安娜菲林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小跑着离开。 “你看她表情多丰富！说明心理恢复了吧！”牧苏恨不得立刻送走她。 “这是每个觉醒意识的合成人都会逐渐掌握的。就像婴儿出生哭是表达负面情绪，笑是正面情绪一样。”石岐头也不抬说。 牧苏一脸生无可恋。 每个人都有死穴。牧苏也不例外。熊孩子就是他的弱点之一。 这种幼年期生物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处于极端活跃状态，通过高分贝的吼叫吸引成年同类注意，也可以视为攻击手段之一。并且及其善于将成年同类的巢穴捣毁破坏。 之后的午饭有些像是一家五口聚餐。老夫妇格外兴奋，大抵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 安娜菲林也如小孙女般与他们互动。就如石岐说的，她的情绪正在逐渐丰富。 牧苏机械式的往嘴里扒饭，冷眼旁观。不知怎地想到游戏副本，顿时觉得更糟心了。 午餐结束，老夫妇和石岐收拾起残羹剩饭，牧苏则跑到沙发上窝进去消食。 安娜菲林跟着凑了过来，脱掉鞋子盘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牧苏。 挂在墙上的屏幕正播放十四环区青铜电视台热门节目《道德观观察》。 画面中，主持人正在向两名选手提问：“众所周知如今虚拟现实游戏可以做到完全拟真。甚至黑市一些死亡游戏大行其道。那么当你打开魔兽世界之巫妖王之孙之怒了又怒三，用你的兽人战士和某个暗夜精灵npc进行了深刻的肉体交流。请问——你出轨了吗？” 这什么鬼？ 牧苏眯起眼睛，想去找遥控器。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安娜菲林身下。 “我以为你会喝机油。”牧苏忍不住嘲讽一句。 安娜菲林歪了歪头，清脆童音说：“您这样对待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真的好吗？” 牧苏白眼一翻，不予置评。 安娜菲林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牧苏。她跪起趴在沙发靠背上，望向传来忙碌声音的厨房门口，侧过头手指捅了捅牧苏：“你是不是喜欢石岐啊？” 牧苏嗤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实情然后让你拿来威胁我吗？” “不说算了。”安娜菲林下巴抵在沙发靠背，随说话小脑袋一点一点：“石岐跟我说过不少你的事，不过看起来你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唉~” 她很做作叹了一声，丢出个没有鱼饵还是在水面上的直钩。 牧苏围绕直钩转动，吐泡泡将水弄混：“她能说我什么。” “说了很多啊。”安娜托起下巴，目光跟随石岐走入客厅收拾碗筷。“比如对事务所的感受，还有对你的感觉。” 哗啦—— 牧苏水中跃起，一口咬住直钩死死不撒口：“她说了什么……？” “这个嘛……”蔚蓝色的眼睛一转，安娜菲林点了点下巴故做沉思：“话说我刚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等过几天被避风港接走一定没办法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如果你能帮我找些好吃的东西，我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喔。” “这个好办。”牧苏还以为是什么，嘿笑一声：“去找你石岐阿姨，想吃什么就跟她说。现在可以告诉我她都说我些什么了吧……” “我先问问能不能带我吃。”安娜菲林可并不像真的熊孩子那般好糊弄，穿上鞋子小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响起隐约交谈声。 “可恶……”牧苏咬牙，恨恨盯向电视。 节目已经换了新的一题，主持人正发出提问：“目前的nc-15分级制度中，对于女性暴露画面的标准为不得露点。但是男性可以。那么平的和男人一样的女性照片是否可以呢？如果不可以，给出一张和男人一样的女性胸部照片，然后说它是男性胸部又是否可以呢？请两位选手说出自己的见解。” 所以说这他妈什么鬼？ 第231章 连蛆蛆大冒险都撑过去了，你们难道要倒在肥破苍穹吗! 不知里面在说些什么，半晌没人出来。牧苏按耐不住好奇，偷偷潜到厨房门边偷听。 正逢老夫妻出来，牧苏忙干咳一声。装作找东西左右看了看，嘟嘟囔囔很自然地上楼回房间。 他要继续那个糟心的副本了。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牧苏苏传》 点击数：1813 好评率：3% 评论（62） 石岐在一小时前说好评率是4%，而现在是3%。排除石岐眼瞎的可能，那么就是短短一小时内好评率已经降到了3%。每百人中有九十七人选择了差评。 起码还有三个给了好评呢。牧苏挺乐观心想，然后开始下拉去看评论。 评论大多千篇一律，连让牧苏恢复的兴致都没有。看了十几条，牧苏忽然发现之前被自己复制账号并回复的评论多了几条新回复，其中包括发帖人本身。 —— belove****[2438-7-16发表] 垃圾小说，我现在感觉跟吃了屎一样 （回复5） belove****[2438-7-16回复] 真香 sha****[2438-7-17回复] what？ biubiubi****[2438-7-29回复] @belove****你还好吧伙计？ pur****[2438-7-20回复]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这样真的没办法减肥的。 belove****[2438-7-20回复] 什么鬼？不是……上面那条不是我说的！ —— 见终于有个被选中的读者回复，牧苏舔着嘴唇切换账号并回复新的一条。 —— belove****[2438-7-20回复] 我不承认我居然如此抨击过这个美妙的作品！我深深为自己的愚蠢感到自责，啊！神啊！为什么让我现在才看到这种旷世之作啊！ —— 回复完毕，牧苏顺手点了关注，正要关闭时忽然弹出一条提示：[您关注的讨论有新内容]。 赶巧的牧苏刷新页面，便见下面多出一条评论。 —— belove****[2438-7-20回复] 是谁！你出来啊！你是谁！ —— 遇上正主了。 牧苏嘿笑，心说趁你病要你命，飞快输入文字然后点击发送。 —— belove****[2438-7-20回复] 我真的很想见一见能写出这种作品的究竟是人还是神！你出来啊！ —— 游戏牧苏也不急着进了，就候在页面狂点刷新。 几十秒后，牧苏同时刷出来两条回复。 —— 实***[2438-7-20回复] 这里有一位看书看疯的，大夫，大夫呢？ belove****[2438-7-20回复] 那不是我说的！你他妈到底是谁？？？ —— 不理乱入的新回复，牧苏很快再次发出一条。 —— belove****[2438-7-20回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愿我用一生换牧苏苏传永不完结！ —— 很好。 见水的差不多了，牧苏将账户注销，随即登陆上自己的账户将他永久禁言。一切做完后阴恻恻一笑。 他没有辩解的机会了。 现在，其他读者只会当他是一个疯子。 心安理得关掉ehmo，并顺便将第三章还没写这件事抛在脑后。牧苏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困倦。 长时间紊乱作息以至于他的生物钟变得混乱。他的作息完全是困了就睡，醒了就玩。 牧苏眼皮越来越重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慢慢得慢慢得接近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天居然黑了，只有全息屏待机散着昏暗光线。 脚步声好像踏在牧苏心口，心脏跟随剧烈跳动，霎时间睡意全无。 听得接近脚步省，牧苏突然惊醒，从床上跌落飞扑到门边将门反锁，而后靠在墙角，微微喘息着。 脚步消失在门口。黑暗中牧苏微微瞪大眼睛，好像听到有沉重呼吸隔门而来。 嘭！ 一声巨响，房门狠狠一震，木屑四溅中一柄斧子刃出现房门。 牧苏浑身一颤，呼吸顿时加剧。 斧子被从门中拔出，而下一秒，房门又是一震，裂口增大。 牧苏惊恐中，斧子将房门劈出足够大的裂口，门后存在忽然停下。 倏然，一张面孔从破洞挤了出来，满是邪恶笑容斜眼看向角落的牧苏。 “here''sanna！” “不要啊！” 一声大喊，牧苏猛然从床上惊坐起。花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自己做了噩梦。 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如此耻辱的噩梦…… 他摸了摸头，已经一头冷汗了。 一猜就是梦。牧苏心底冷哼。自己铁齿铜牙钢筋铁骨冷血无情小郎君，怎么会有恐惧这种情绪。 注意力转移向房间，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待机的全息屏散着幽幽光芒——往常石岐离开都是会将它关掉的。 牧苏突然发现，眼前一幕和梦境何其相似。 正在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慢慢得慢慢得接近的脚步声。 牧苏喉结蠕动了一下，紧张望向房门。 脚步消失在门口，牧苏屏住气息中，一道娇小人影出现门外。 走廊的灯光从门外钻进，一道身影站在门口，可以分辨出那是安娜菲林的剪影。 咣—— 门关上了。 安娜菲林走到沙发边坐下，顺手打开全息屏继续正在播放的节目。随后转过身将薯片丢进嘴里，看向牧苏：“咔嚓——睡醒了？” “嗯啊……”牧苏有些怂的点了点头，忽然转念一想自己没理由怕她啊？ 说起来自己明明只是烦熊孩子，怎么就被糟心的梦曲解成怕了呢？这要传出去我牧苏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有意竖立自己威严的一幕，于是下床一屁股坐到安娜菲林身边，夺过薯片抓一大把塞入嘴里。 “那是最后一份了……”安娜菲林猝不及防被夺走，大眼睛直直望着牧苏。 牧苏咀嚼一顿，抢小孩子吃的传出去好像更难听…… 不过很快他就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天让你石岐阿姨给你买，她要不肯就说是牧苏哥哥让的。” 牧苏巧妙利用尊称差距来有意营造自己还年轻的错觉。游戏被他抛到脑后，无所事事中，他陪安娜菲林看起电影。 大概是安娜菲林没有挑好电影，十几分钟后荧幕上出现了男女主角热吻的镜头，并且开始互相脱彼此的衣服。 “嗯……安娜菲林，你该去睡觉了。”牧苏这时提醒一声。 安娜菲林眼睛眨也不眨，蔚蓝眼眸倒影全息屏：“我都已经十二岁了……完全可以看这个好吗。” 牧苏眼睛一瞪：“我管你几岁，你以为我会让你看着我撸吗？” 安娜菲林就这么被牧苏赶出房间。然而她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牧苏的呼唤。 “回来吧。” 她费解回来，推门而入，就见牧苏仰头望向天花板，面色平和无欲无求，喃喃道：“我们死后究竟会魂归何处？如果真的有灵魂，合成人的灵魂和人类又有什么不同吗？” 第232章 新的真人秀以及吉原琉璃的女装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安娜菲林坐下，琼鼻微嗅了几下，随后压下心中疑惑说：“你们这些有寿命的人类一定很羡慕我们吧。” 电影被换成动画片，安娜菲林下意识想他叫我离开是为了更换节目？ 有着浓厚色彩的动画片映得房间多了明亮，牧苏也不搭话，抱着双臂在那一个劲冷笑。 安娜菲林好奇问：“你就不想知道石岐对你的看法吗？”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牧苏一脸平静，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睛，好似有眼镜在反光。“关于石岐对我的看法我只是从理性角度上有一些好奇。” “那我不说了哦？”安娜菲林不信牧苏真得忍得住，半威胁道。 看来她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贤者模式。 “请便。”牧苏语气平平。 他上半身思考的过分了。以至于牧苏都在想，难道自己有两个人格，撸是切换人格的开关。一个人格放荡不羁，一个人格沉稳冷静…… 意外带感的设定啊。 正要向这条设定想下去，视界接收到一条通讯，石岐发来的。 冷静的牧苏冷静接受通讯，冷静听石岐说话。 “《超级明星》制作组刚刚联系我，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之前的拍摄凑不齐20分钟。计划做了些变动：他们邀请您再次进行拍摄，同时会准备新的大纲。这样两段短剧可以在第二期播放前后使用。” “大概什么时间。”牧苏冷静说，安娜菲林好奇看来，不知道他在和谁对话。 “明天中午前制作组的人会来。” “这么急吗？”牧苏冷静的皱了皱眉。 “明晚八点《超级明星》第二期播放。他们将之前拍摄短剧挪到前面。但后面短剧还有不到48小时就要播放了。” 牧苏冷静点点头，随后发现这个动作石岐并不能看到，转而冷静说：“答应他们，记得可以适度提高价格，他们没得选择。” “知道了。”石岐回复，关闭通讯。 牧苏坐直的身体微微放松，正要开口，又有一条新消息发来。 还以为是石岐发来的大纲，牧苏将之点开，发现是一张图片。 短发齐肩，黑稠如墨。精致脸颊肤若凝脂。吉原琉璃蜷坐床边，一声黑白蕾丝连衣裙，细足上套着白色短袜，脚趾微微皱起。狭长眸子微微移开好似害羞。 她哪里有游戏里宛若苦工的打扮。 “女装看到了吧！（凶恶）” 平常绝对会讨要地址的牧苏此时推一推鼻梁，单纯从审美角度出发：“很可爱，尤其是看惯你平时肮脏服装后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大概像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许久不见某一天重逢发现是个金发巨乳长腿美女。不过……我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穿。” 贤者模式下连他的比喻水准也都直线上升。 “我现在……一个人在家。” 言外之意就是没人看到——除了牧苏。 牧苏皱了皱眉头：“你是在勾引我吗。” 无情说的就是他。 “……” 发了一串省略号，透明桥又转移话题问道：“雾已经散了，你还不来吗。” “我在副本……等我几分钟，这就解决。” 牧苏关闭信息，站起身来。 “喂你不打算和我说怎么了嘛？”安娜菲林抬头问他。 牧苏默不作声，将不情愿的安娜菲林送回隔壁房间，而后回来上床进入游戏。 副本中已是午夜，萧独还未睡，坐在一整只烤猪前大快朵颐。半只猪已经被他吃尽，满嘴油腻却不见肚子鼓胀，原是他每咽下一块，便将之转化为肥力。 丹田中，一滴肥油微微颤动，周围肥力凝聚，形成如有形状的浓雾，而后萧独浑身突然一颤，丹田肥油化为两滴！ 肥气二段！ 苦苦压制之下，萧独厚积薄发，竟是一举突破至肥气二段！ 肥者之前，实力提升最易。升至二段，哪怕天赋极差者不消几个月也能谨记。可短短一晚便从一段升至二段，简直恐怖！ 还是太慢了……牧苏心道，略一思索有了盘算，突然从戒中现身：“云懒宗那几人还在族中么。” “……傍晚便离开了咳。”萧独被他吓了一跳，忙丢掉猪后腿咽下口中食物然后站起行礼道。 “你可知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萧独怔然：“老祖您这是？” 牧苏似笑非笑：“欺我徒孙，总要收点利息。” 是夜，萧家三百里外。 一片平原，月朗星稀。两辆马车围绕篝火，纳兰壮硕与那青年各自逗留马车上。云懒宗长老，七星大肥师正盘坐篝火前，挡住大半火光。肥肉挤满的脸颊看不出眼睛是闭是睁。 篝火噼啪作响，这片静谧中，一道半透明身影无声无息出现云懒宗长老面前。 云懒宗长老倏然眨眼，却见一道身影飘在身前，下意识肥力运转便要出手。 却见那道身影伸出手掌突然冲来按在脸庞上。云懒宗长老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陡然从掌心传来，脸颊剧痛！ 半透明人影整个前臂陷入脸颊之中，如蜉蝣撼树，倏然发力按住云懒宗长老脑袋将之横推数十米！ 车内二人被轰隆声惊动，急忙探头查看，只见从篝火延伸到远处黑暗，地上出现一道几十米长，数米款泥土外翻的深深沟壑。 “肥王……”云懒宗长老细小眼睛满是惊骇。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堂堂肥王出手袭击他！ 半透明人影轻松将云懒宗长老下巴卸掉，再其惊恐中伸手如嘴里，摸到纳物囊内，取出肉盒。而后理也不理他，径直飘走，眨眼消失浓郁黑暗中。 待他离开，纳兰壮硕和青年小心翼翼走来。云懒宗长老爬起，面色阴沉：“红烧肉被抢走了。” “他是来抢食材的！” 云懒宗长老低声急急说道：“那人是肥王，不是你我能匹敌的。尽快回到宗门将此事上报！” 此事发生，云懒宗三人无暇逗留，急匆匆收拾车马离开。 一处土丘之上，两道身影将一切收入眼底。 “小姐，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一道黑袍身影跪地。 “居然有人出手……”另一道黑袍身影脆声中带着疑惑。“那人身形怎么会如此削瘦……” 她眸子忽然微微一亮。 “萧独哥哥！” 第233章 贤者牧苏!一章解决肥破苍穹副本! 牧苏将肉盒丢到桌上。萧独看之眼熟，得到示意后将之打开。 异香瞬间在小屋弥漫，萧独明明大半只烤猪下肚，仅仅闻到香气肚子便咕噜作响，如数日未曾进食般。 萧独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老祖……这是那……红烧肉？” “想听一个故事吗？” 牧苏拿起桌案上的筷子，夹起盒中那一块红烧肉。 外酥里嫩，色泽金黄。如肉冻般在筷子上微微晃动。 “红烧肉，大自然对人们最大的馈赠。肥罗大陆时间6点钟，炼油师已经开始去挑选满意的食材。早晨的猪肉肉质细嫩，锁住了最多的水分，是肥者们最喜爱的。而这里栖息着全大陆最之名的品种：黑山老猪。” 萧独目瞪口呆中，牧苏用一种低沉语气讲述红烧肉的前世今生。 “傍晚时分，准备了一天的炼油师走入炼油室。红烧肉的制作过程很简单，难的是如何将整只黑山老猪的骨肉浓缩在其心口最重要一块胸肉上。” “这位炼油师已经无数次做过红烧肉。每年六月，他都会上山去搜集制作红烧肉独有的古老配料：蔗糖。即便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蔗糖仍是炼油师不可或缺的食材配料。虽然经过数千年的变迁，蔗糖味道在逐渐发生变化。但我们仍然相信蔗糖是自然赐给炼油师的一个珍贵礼物。” “炼油锅中煮熟的黑山老猪，冒着热气。准备好的配料炼油师以精准手法投入锅中。锅底的火被悉心控制着温度。炼油师在制作过程中会短暂离开——红烧肉的烹制需要两天一夜，他可以做一些自己要做的事。” “这是巨变的肥罗大陆。肥者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的更快。无论他们的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来的有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数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贤者模式的牧苏也不是盖的，把每卷任务：讲故事完成不说，还一黑黑俩。 牧苏将红烧肉递到萧独嘴边。“现在它是你的了。” 萧独咽了口口水，艰难移开目光。正想拒绝，就听牧苏说：“别忘记和云懒宗纳兰壮硕的约定。” 萧独微微一怔，黑眸流露几许冷意与痛苦。 他不想再忆起肥胖时的痛苦。但他又响起大厅中父亲望来时的眼神。 失落遗憾与爱意夹杂一起。 萧独想到了更多。曾几何时，年幼的他在父亲的肚皮上玩耍。困时掀起父亲厚重又温暖的褶子，盖在身上当做被褥。无数次因为淘气被长老指责，这位萧家族长每次都会带着笑意哄自己开心…… 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要变强。”他说，张嘴吃下那块红烧肉。 “努力吧，也不枉费我消耗肥魂将它抢过来。 肥魂是副本给予的帮助之一。牧苏的实力会随时间推移增强，但是是一次性的。刚刚他近乎用完积累的全部肥魂。 之后，牧苏开始快进时间，每次跳到一个月之后。期间发生许多事。萧独被追杀、发现奇遇、结识小肥仙但没拿到飞行肥技。两年后，萧独找到异火，发现异火的确有变瘦功效，但肥气也会降低。 离约战还有不到一年，他没退路了。 再之后，胜纳兰壮硕，入学院，前往中州，没耐心的牧苏出现的时间一次比一次要长。直至—— 离上一次现身两年后，牧苏出现。 副本已过11年。 等待多时的萧独开口，声传数百里，林海震荡：“老祖，我这就将您复活。” 萧独高千丈，入薄云，似一座肉山。一呼云海卷动，一吸百里一空。 “一切都结束了，可以恢复曾经那样了。”牧苏说。 萧独的睫毛像树一样粗长。 “我已经回不去了。”萧独往口中塞着对体型微不足道的食物，哭着说。 剧情走向发生了一些变化。 没有经历太多磨难，一直处于牧苏庇护下的萧独心性不再是刚开始的沉稳谨慎。他被力量冲昏了头。 牧苏默不作声。这就是智子的本事吗？荒诞不羁的副本下隐藏着一个正经的故事。 渴望变强的少年拒绝为了力量而迷失自己，最终却还是迷失在力量之中，泯然于众。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牧苏忽然看到一幅幅虚幻的景象，萧独成年仪式上没有通过考核，被分配到一处小城萧家产业当掌柜。虽饱受讥讽，但因族长没人敢欺负他。 在这里他遇到了位少女——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修炼的少女。从相识相恋再到相爱。成亲那日小城来了许多人。其中就有萧家，云懒宗和萧熏肉等人。那一日小城也见识到这个瘦弱没有肥力的年轻人背景有多恐怖。 婚礼结束后，他在小城中地位更加稳固。一年后，孩子诞生，但那个已为人妇的少女却因身体原因死去。花了一个月从痛苦中幡然，萧独背负起名字叫萧蓝星的儿子，开始研究起一些其他人觉得奇怪的东西。 将火药运用于火枪，烧制玻璃发明玻璃制品及凹凸镜片，制作模子将铁水打造为铁路，发明煤炭为能源的蒸汽机。 他没有半分肥力，却又很开心。他证明他来过。如果几年后，十几年后，几百年后甚至几千年后，有一个同样来自地球的穿越者来到肥罗大陆，他会发现这一切，会来到萧独的墓前说：“你怎么不等等我，孤零零我一个地球人超闷的好吗。” 幻象消失，身体制作完毕。 牧苏投入这具身体中。 【主要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普通】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复活。奖励：10先令（已完成）】 【次要任务：让萧独与纳兰壮硕定下三年之约并获胜。奖励：5先令（已完成）】 【次要任务：让萧独拿到异火。奖励：5先令（已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3先令】 透明桥等人在屋外的交谈声清晰穿进木屋。 噩梦难度以下没有片尾动画，只留下一个模棱两可，耐人寻味的开放结局。 一个少年为了得到一些，而失去一些的故事。 第234章 很可笑对吧牧苏说。喀秋莎眸子疑惑看去。 透明桥于浓雾离开前十分钟登录游戏，也是第一个上线的。 小屋内众人还活着，同时理智值仍在“正常”水准，也就是70以上。 几分钟后浓雾撤去，透明桥快速来到边缘，果然看到那些吞吐浓雾的巢穴沉入水面一幕。 趁其他人还没上线，透明桥来到其他木屋遗址蹲下一寸一寸摸索，仅仅找到几块用不上的腐烂木板及用作地基，不规则的拳头大青石。其他东西全部消失。这里根本找不到稍小一些的物体。 被曾经居民带走的可能微乎其微。那么只有几种可能…… 要么死海并非表面那般平静，偶然会掀起海浪冲走这些。又或有某些存在来过这里，带走了它们能带走的东西。 无论哪种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暂时放置杂多念头，透明桥将这些尽数搬到小屋窗下，又来到他们曾登陆的方向。那里被立上粗木条，表示外面是深水区。 透明桥站在立木旁环视一圈，见理智值始终平稳，开始走过立木，淌入深水区。 没人看到她找死般的行为。透明桥迈出一步，膝盖被死海吞没。冰凉触感令她神经一凛。 理智值忽然下跌，误以为有存在接近的透明桥连忙后退回到安全区，下跌理智值恢复常态。几次试验，她确定了接触死海理智值同样会下降。 继续往外探索，一步步挪移。第二步，透明桥腰部以下没入。第三步，死海倏然淹没至胸口。 深渊死海上是灰白薄雾。她微微一慌，强行镇定缓慢退回，并一路退回到木屋。稍感安心后她闭上眼睛，心中构造此地轮廓。 因发生某些事，望海崖下沉或海水上升，导致没于水面下。此地空地与其余望海崖空地接近，再往外就是落差十几米的峭壁。 自己这群人从西侧而来，按照游戏设定，小船只会从沙滩登陆，也就是西边是沙滩……水深10~20米。 海浪很难影响到水下十几米深。除非是惊涛骇浪。但如果真有，也不会有木屋能屹立至今。 那些沙子一定还在原位……透明桥心中有了想法。 之后，炽神君莫笑等人登陆，不过耐心等待一个小时牧苏仍未上线，便发生透明桥喊牧苏的一幕。 半小时后，牧苏出现。散落在外探索搜寻的其他人回到木屋。 见人到齐，透明桥之前推断与想法简洁说出。 “我们要去水下弄那些沙子？”君莫笑皱眉，坦白讲他完全不想下海。 “比起从梦境获取道具或等待其他玩家坐船路过，倒不如自己想办法。我已经在游戏部落发了木船会根据乘坐着潜意识前往目的地的帖子，希望这样能有些效果。” “那么要怎么做？”门边挡住大半光线的炽神说。 接下来众人商讨具体做法及有用道具。海底淘沙并不轻松。最起码他们需要一条几十米长的绳索和能呼吸一分钟以上的空气。 就在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噗声突兀响起。 气氛倏然一静。 “对不起，没忍住放了个屁。”牧苏挠头嘿笑。 不知道是谁叹气一声。 众人只当无事发生，继续讨论。不过气氛总是不如刚才。 稀稀落落敲定潜沙行动，他们开始谈论起另一件同等重要的事：透明桥和闻香卡莲要准备考试，接下来一段时间必然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天12小时丢进游戏里。 这是早晚的事。六个不同职业不同不同年龄的玩家能走到如今，已经是彼此都在尽力的结果。 他们并非要分道扬镳，只是能一起进行梦境的时间减少了。不过也并非没有好事。他们能在梦境结识新伙伴，然后蛊惑他们来这里。 君莫笑算是最开心的一位，他想摆脱牧苏很久了。 透明桥最后确定了潜沙计划所需要的材料，而后和闻香卡莲一同下线，活死人般靠着墙壁。君莫笑也在不久退出游戏。 房间中有意识的一时间只剩牧苏和炽神。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他们有些像和其他朋友在一起时会相处得很融洽很友好有说有笑，但当其他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俩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不知道和对方如何相处。 最后还是脸皮薄的牧苏受不了，率先下线。他白天有正事要做。 老男人炽神自己一个孤零零进入副本。 取下面罩，窗外不知何事下起细语，视界上出现一条不起眼的通知。 【特朗斯科技提醒您：14环区7月21日天气已被定制为：细雨。如需定制请拨打……】 “真是繁忙一天啊。” 牧苏呢喃一声，环视一圈房间确定安娜菲林没钻进来，缩进被子，怀揣各种哲学思想进入梦乡。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雨下整夜，院子落叶。 眉毛皱了皱，牧苏睁开眼，睡眼朦胧钻入厕所解决一些事情。 “我还以为你——” 安娜菲林的脆声一大早上就在耳边响起，牧苏正要开口，突然醒悟等等这是不是不对，我在厕所啊…… 砰！ 牧苏眼疾手快顶住被推开条缝的厕所门，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房间的！” 安娜菲林还想往里挤，全身顶门探头探脑：“门没锁，我就进来啦。” “你快出去……再过来我可要叫了！” 牧苏必须承认他身体柔弱这一事实。毕竟高智商的人总有些显着缺点。 在这场扞卫尊严的推门游戏中，他占据着下风。 “你叫啊，看会不会有人来理你。”安娜菲林咯咯笑道，举止和她的年龄长相充满矛盾。 牧苏心说你是要和石岐透明桥卡莲君莫笑争夺女主之位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老妇声音，询问发生什么。安娜菲林忙收回力，让牧苏如愿以偿关上门并锁死。 “牧苏哥哥忘记带纸了，我帮他送来。”清脆声线透过木板传进来。 放你娘的屁！25世纪谁还用纸浆擦屁股！ 好在神助攻老妇将安娜菲林带下楼。 牧苏匆匆出来，不一会儿石岐出现。平日套裙的她换上雪白长裙，冷漠说一句制作组的人快到了就先一步出门。 第235章 他们肆无忌惮嘲笑别人所喜爱的事物、人、游戏。 雨后的草原挂上露珠，浓厚碎屑似的云朵挂在天空，阳光穿不透厚云，转而从薄弱处洒下。朦胧光束挂满原野上空，草原留下片片光斑。 雨后清凉的空气混合泥土与草的芳香，微风吹来让人有些凉意。牧苏石岐安娜菲林三人待在院落，等待天边黑点接近。 牧苏倚在栅栏边，之前的事越想越耻辱。 怎么看都是吃了刚起床脑袋昏沉的亏。 飞行器在稍远处落下，避免露水乱甩。 一张长带温和笑容的老面孔率先下来。 “安娜你看，他们抓你来了。” 牧苏报复性嘴贱。 安娜菲林翻起白眼，不愿理他。 尤金一身长袖，露水挂上皮靴来到面前。 “您好牧苏先生，好久不见了。” “嗯啊……”牧苏含糊答应，忽然一拍脑袋：“你是那个……铁头娃！” 他忘了这货叫什么。 尤金笑容一僵，为尊严辩解：“……您叫我尤金就好。” 他当然清楚牧苏的性格，赶在他说什么前抢先问：“剧本背景您看过了吧？” “我还没给他看。”石岐冷冷接过话茬。裙子看着好看可还是那副冷冰冰模样。 尤金颔首：“先过去吧。路上我会讲大纲背景。” 安娜菲林也嚷嚷着要去，牧苏当然不可能带她。让老夫妇将她带回屋子。只有在他们面前熊孩子才能老实点，噘嘴不甘留下。 牧苏回去换身衣服，再出来时已经换上黑色西装，外披棕色大衣，头顶黑礼帽烟斗叼在口中，眼眸微眯，好像真的有烟。 尤金客套称赞一下牧苏穿着，随后领二人坐上飞行器，牧苏有意最后上去然而啥都没瞅见。 飞行器缓缓升空，地面房子越来越小。 飞行器上，尤金先是表示歉意。制作组方案计划不周以至于还要麻烦牧苏。尽管怎么想都是牧苏的错。 随后他简单叙述了故事背景。 亚当斯一家是伽马城当地有名的家族。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地球移民热潮”时期。因为先前几代家主眼光，早早购入知名财阀股票渐渐发家。不过近几十年的家主们判断出现问题，接连几次选择错误。虽然底蕴仍在，但给他们犯错的机会不多了。 而就在这时，现任亚当斯家主：韦斯利·亚当斯清晨被发现死在书房。警方随后赶到并控制了现场。 所有侦探剧中向来无能的警方这次也不例外，他们对案情一筹莫展于是再次请来了我们的着名侦探牧苏。 这一回登场人物有：死去的家主韦斯利。家主妻子萨拉。韦斯利的大儿子兰斯洛特和儿媳金百莉、小儿子门罗以及韦斯利的弟弟法斯特。女仆长奥德丽和几名女仆。兰斯洛特的双胞胎儿子女儿。警长尤金及警员孙美丽。侦探牧苏和助手石岐。 “也就是除去你我几人，犯人必定在他们之中对吧？” 牧苏永远也不想遵守游戏规则。 “是这样没错……”尤金换上苦笑。 “那么根据一大定律，最不可能往往就是最可能的……”牧苏双眸渐渐眯起。“凶手就是兰斯特洛的儿子和女儿！” “司机，打道回府！” 名侦探牧苏，半章完成家主之死事件！ “请等一下！”尤金失了态，忙叫住疑惑回头的驾驶员。 “他们还太小，所以他们不是凶手……” “那凶手是谁？” 尤金正要回答，忽然回神艰难苦笑：“很抱歉，我们不能透露。” “看到没有，这就排除两个嫌疑人。”事后诸葛亮牧苏得意看向并肩而坐的石岐。 刚刚抽空开启的贤者模式果然没有用错。 尽管他刚才真的认定双胞胎就是凶手。 …… 伽马城·郊外100里 亚当斯一家的庄园坐落此地。 来了后牧苏发现亚当斯家族是真的，几位出场人物也不是找的临时演员，他们所扮演的就是他们自己。 只有凶杀案是假的。 庄园大门前，警灯闪烁。工作人员正在布置摄像机与蜻蜓。牧苏侧目斜瞅尤金：“亚当斯家买你们电视台十次都够了吧？居然允许你们实地拍摄还全部出镜？” 尤金温润嗓音溢出：“亚当斯家族认为《超级明星》有一定潜力，于是作出投资。并且作为非隐形家族，他们也不介意出现在媒体上。” 牧苏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张：“那第一期只给我一万劳务费是怎么回事？” 尤金干咳。 亚当斯家的那些人站在庭院看这边忙碌，尤金有意介绍但看牧苏毫无兴致只得作罢。趁离开始拍摄还有些时间又将人物关系交代一遍。 大纲上的人物设定有两点与牧苏有关：警员孙美丽不信侦探的能力，大儿子兰斯洛特则对侦探抱有抵触心里。 为了让短剧丰满这些是必须的。 几分钟后一切就绪，作为负责人的尤金喊道。 “拍摄开始！”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 风势渐起，云朵吹聚一起，形成更大更厚的乌云。 几道人影从飞行器上迈步而下，风裹挟落叶身前吹过。尤金走在最前，眉目阴沉仿若一名为案子犯愁的警官。 他大步走在最前，来到警员玛琪身边让出位置并介绍：“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人我已经请来了。” 一道身着风衣礼帽，皮肤异常白皙的青年显露。在其身后一步是个神情冷漠，一声连衣长裙的冷漠女子。 “这位是牧苏先生，那个是他的助手石岐。” 孙美丽凝视这位眉宇间双眸深邃，好似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青年伸出手：“我是孙美丽，伽马城警局警员。” “我是牧漂亮。”牧苏伸手握住，一触即离。目光透过孙美丽望向庄园。 尤金抿了抿嘴。 “……？”惊愕眼底一闪而逝，孙美丽微微定神。“牧漂亮先生，我的长官和你说过案件情形吗？” “只简单介绍了一些人物关系。” 牧苏目光落在庄园大门前亚当斯一家。 镜头此时给了他们一个特写。 “边走边说吧。”孙美丽侧身，让出一条路。 牧苏迈步走入庄园，他目光审视在各个角落扫过。忽然一阵风吹来，黑礼帽微晃，打转离开头顶。 “啊帽子！” 牧苏抓了个空，忙挥舞双手，一路蹦跳往左侧追去。 尤金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不能期盼他正经多久啊。 第236章 被人指责时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而已将之敷衍过去。 礼帽落在一片花丛上。 花草窸窣中，牧苏来到近处，伸手抓住礼帽重新戴上。他隐蔽回头扫去一眼，一路花草树木遮挡，那边已经看不到这里。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他必须单人行动。 尤金透露的剧情背景里，凶手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每个人都有嫌疑。 牧苏要抢在所有嫌疑人之前，赶到凶案现场。找到有用的线索。 裤子与大衣被沿途露水沁湿，一路窸窣声牧苏接近宅邸墙下，并沿墙下接近不远处一名正清扫落叶的女仆。 “别出声。” 他捂住嘴，将惊慌女仆拉到阴暗处。 刚要挣扎，女仆想到今天会有电视台来这里拍摄，于是惊慌褪去，明亮眼眸眨了眨，微微瞪大看着牧苏侧脸。 “我是警方委托来调查凶案的侦探。我现在松开你，不要出声。” 女仆点了点头。 牧苏松开她。女仆稍稍后退一些，眸子带着好奇四处寻找什么，然后落在牧苏身上。 “你们家主韦……呃……韦……” “韦斯利先生。” “对韦斯利。他的死亡地点在哪里。” 女仆指了指楼上，牧苏仰头看到二楼一扇被打开，但拉起窗帘的窗户。 青藤蜿蜒遍布宅邸外墙，颇为结实。牧苏有了主意，与女仆道别后就在她惊诧目光中咬住帽子，抓住青藤手脚发力往上攀爬。 他必须尽快，赶在其他人之前抵达现场。 …… “韦斯利先生曾在23岁那年将视界取出，因此我们无法获取他死前的影像记录。根据验尸分析，韦斯利先生死于凌晨3点，死因机械性窒息。我们在他的脖子上发现暗红色掐痕。经过对比与韦斯利本人的手掌大小与指印一致。持续时间大致是二十至三十五秒，最先发现的是早——” “你们警察想说是我哥哥自己掐死自己吗！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他是被害死的！”走廊中，暴躁大喊突兀响起。人群中韦斯利的弟弟法斯特发表不同的看法。并向兰斯洛特和门罗投向仇恨目光。然后突然指着二人大叫：“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与他俩一伙，想要争夺我亚当斯家家产的！” 法斯特不修边幅，身上套着脏兮兮毛衣。常年酒色掏空他的身体，脸色蜡黄。 石岐默默将这一幕记下。 法斯特：死者弟弟；拥有继承遗产资格；易怒；与死者二子矛盾极深； 尤金推开书房门，面庞带上一抹愠怒，冷声说：“我只是在向石岐助手阐述警方已确认的内容，对错与否不是现在就能判断的。” “那我们花钱养你们这些蛀虫有什么用！一个案子都无法解决还要去找侦探帮忙！” 尤金正欲开口，一道冰冷声线响起。 “警察的意义是维护法律及法律衍生出的秩序。侦探的意义是通过观察和收集线索来为委托人解决各种困惑。术业专攻。你无法让一名全能运动员和短跑运动员比赛冲刺跑。” 石岐说出自己的见解。“归根结底还是韦斯利先生年轻时取出视界的错。” “你他妈说——”法斯特双目满是血丝，想要冲上来。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他。 尤金面无表情道：“法斯特先生，你打算在警察面前袭击他保护的公民吗。” 法斯特脸颊抽动，说了句你们等着愤然离开。 “实在抱歉，我父亲和叔叔的关系一向很好。他……被我父亲宠坏了。” 兰斯洛特语气带着歉意说，率先进入书房道：“几位进来吧，这里是父亲遇害的地方。” 众人跟随进入。 房门有撞开痕迹，地面毛毯残留门上落下的木屑。书房内干净整洁，贴墙书柜上摆满古籍。如火般红色羊毛毛毯被白线画出一道人形轮廓，位置是桌案前方。 桌上书笔灯纸整齐摆放，表明韦斯利死时没有明显挣扎痕迹。 牧苏飞行器上的自圆其说恰好试探出几个关键：死者为他杀，凶手就在这群人中。 似乎触及内心痛苦，兰斯洛特的妻子金百莉开始轻声抽泣。她眼眶发红，似乎早前也哭过。 石岐顺势在众人脸庞扫过。 韦斯利的妻子萨拉因为过度伤心，待在卧房被女仆照顾。兰斯洛特好男人姿态轻声安慰妻子。小儿子门罗脸上没甚情感，是个叛逆期的男孩。女仆长奥德丽年纪颇大，性格看似温和慈祥。 每个人都有标准的性格模板。 尤金继续之前内容：“最先发现的是早晨整理书房的奥德丽。发现门被反锁后她前往卧室叫醒萨拉，然后二人一起重新去敲门。久唤不开奥德丽去喊兰斯洛特撞开门。于是发现韦斯利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随后报警我们赶来。” “门窗从里面反锁，房门及窗户没有发现有新的指纹痕迹。换而言之，在韦斯林进入卧房直到死亡被发现的10个小时中，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 女仆长奥黛丽低眉叹气，一脸哀容：“先生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他很喜欢下雨，每次下雨他都会在书房打开窗户，听着雨声看很长时间的书……昨夜的雨不大，他不可能将窗户锁上还拉上窗帘……” 就在她话落同时，随风微微摆动的窗帘突然突起，形成一道轮廓。 轮廓清晰突显出人形，随即扑通一声跌落。牧苏手忙脚乱爬起，抬头发现书房内众人眨也不眨望来。 可恶……来晚了…… 暗中咬牙，牧苏牵强一笑：“都……都在啊。” 刚刚有点悬疑诡异的气氛瞬间破坏的无影无踪。 “牧漂亮侦探真是好雅兴啊。”孙美丽半是即兴发挥半是吐槽说。 牧苏梗起脖子辩解：“我是在模拟凶手的路线。如果有凶手，他只能通过门窗进出。” 为了挽回先前出丑而丢失的威严，牧苏一捋背头，将礼帽戴上。目光审视在众人面庞扫过，最终走到不合群站在角落，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男子面前。 他冷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亚当斯家有什么关系。” 尤金轻咳一声，作出提醒。 “那只是摄影师，工作人员。” 第237章 而轮到自己喜爱的被人同样对待，便无法忍受满心怨恨。 牧苏就像是个被接连击倒的拳击手，面对满场目光自尊心无法忍受，爬起来脑袋混乱一拳打向裁判。 牧苏强板起脸，丢人的路上走到底：“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快说，你是谁！” 被牧苏质问的工作人员缩起脖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艰难模样。 很显然他还不知道牧苏的厉害。 恼羞成怒下，牧苏竟然突然伸手挠工作人员的腋下。 “牧苏先生您……您要自重啊……”尤金上前几步瞠目结舌磕绊道。一直以来的温润如玉与扮演警察的镇定无影无踪。 好在并非直播，到时候剪辑掉就好。 “您知道这是真人秀对吧？”冷眼旁观的石岐淡淡开口。随即向惨遭牧苏袭击的工作人员说：“对不起，我家老板是个没用的废物，给您造成困扰了。” “放肆！说我坏话，信不信扣你工资！” “您到现在还没有和我提过薪酬的事。” “呃……那我就不让你看老板这张英俊的面孔了！” “请随意。” 乱哄哄一阵后拍摄继续。尤金将之前的信息重新说一遍。一言以敝就是：密室杀人事件。 牧苏不这么认为，听完叙述他震惊道：“这是淋异事件啊！” 旁边石岐语气冷漠：“您舌头被鬼咬了吗。” 不理石岐正中靶心的吐槽，牧苏自顾自低语：“看来只能通灵了……么。” 他不怀好意望向尤金。 后者条件反射捂住后颈，遍体生寒。虽然第二次事件与第一次事件主要人物有关联，但这种关联就没必要继承下去了…… 见目的被识破，牧苏不爽啧了一声。在不大书房慢慢走过。众人目光跟随他。蛋疼中带着淡淡期待。 他们挺想看牧苏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书房走过一圈，牧苏最后站定案桌前，转身看向众人：“被害人是倒在哪里的？” “您脚下。” “哦哦。”牧苏连忙后退，白线画出的轮廓显现。 牧苏蹲下伸手摸了摸毛毯，抬头冷声说：“尸体一定还没跑远，给我追！” “这个梗您在上一次用过了。” 几乎是牧苏话落的瞬间石岐快速回复。 牧苏睿智一笑：“我上次说的是给我追，尸体一定还没跑远。这回更改了语句顺序。” 石岐冷冰冰拍了几下手掌以示鼓励。 亚当斯家族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在调查案件吧……？怎么跟玩儿似得……？ 又在书房逗留几分钟且毫无进展。一名中年女仆出现门外，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父亲被杀母亲卧床，那位叔叔还是个废物，兰斯洛特毫无疑问担任起家主职责，邀请牧苏尤金两伙人去楼下用餐。 餐厅，众人在长桌两排坐好。餐宴丰盛，高级食材摆满，似乎完全是按照家中来客人而布置的。 作为绝对客人和剧本主角，牧苏与尤金分列左右手作为，往后依次是石岐孙美丽以及一众家人。 女仆与拍摄的工作人员只有看的份。 兰斯洛特坐到原本只有韦斯利才能坐的主位上，待一旁女仆倒酒后拿起酒杯，对客人举起示意，微微一笑：“请享用吧。不过因为父亲去世，大家情绪低落食物可能味道不是很好，还请诸位不要介意。” 他没有表现出对牧苏的敌视。不知是忘了这一设定还是因为心情很好。 如果是后者……父亲死去不到半天，他在开心什么呢…… 牧苏暗自留意。 一番话语后，气氛变得有些热络，餐桌上无数手臂拿起刀叉。就在这时，牧苏突然大喝一声：“等一下！”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牧苏起身探过长桌凑近对面尤金，拿起糕点并递到尤金嘴边。 众人目光渐渐诡异起来。 感受周遭视线，尤金尴尬地咬了一口，僵硬咀嚼。 “怎么样？” 牧苏试探着问。 “味……味道还可以。” “没有毒，可以吃了。”牧苏放下心，顺手把还没动的其他糕点拿到面前。 尤金嘴角一抽，忙低头掩盖失态的神色。 “我也要。” 牧苏正要大快朵颐，石岐忽然淡淡开口。他好像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她，后者与之对视，眸子一如既往地淡漠，又重复了一句。 气氛更加古怪了，比刚才还静，所有人仿佛屏住了呼吸。 牧苏突然捂住心口，五指逐渐收紧。 她是在吃醋吗……啊……这种仿佛恋爱的感觉。 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牧苏捏起一块糕点，递到石岐淡粉唇边。 檀口微张，石岐贝齿轻轻咬下一小块。牧苏也跟着微微张嘴，随即舔了舔嘴唇。 几秒后，石岐一脸平静说：“正常的食材，没有无法进食的成分。” 只是分析有没有毒啊…… 牧苏微微失落，随即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担心自己，怎么也算有进展了。 旖旎暂告一段落，经过先前插曲，其余人目不斜视低头进食。 这顿饭注定吃得极为尴尬。 十几分钟后，午餐进行到尾声，忽然有一男一女两个八九岁大的孩子跑进来，抱住兰斯洛特手臂亲切喊父亲。 他们一双大眼睛四处好奇张望，在牧苏等陌生人及尤金身上注视的格外久。 孩子永远是剧组最令人头疼的存在。这种思维尚未健全并且很难沟通的幼年生物一向游离在掌握之外。 就比如现在这两个跑进来按照剧本行动，但眼睛四处乱瞄的孩子。 好在可以后期，到时候可以剪辑掉不合格的部分，或者干脆只露背景。 小男孩歪头问：“爸爸，你怎么坐到爷爷的位置上了？他看到会骂你的。” 金百莉忽然哭了出来。小女孩跑过去擦眼泪，脆声说着台词：“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奥德丽，你带他们回房间吧。”金百莉牵强笑道。 女仆长走来就要带两个小家伙离开。 尤金这时问：“韦斯利先生的事你们还没跟孩子说吗？” 兰斯洛特微摇头：“他们还太小，我担心……” 牧苏自告奋勇站起来：“我来吧，安慰人我最在行了。” “你……？” “瞧我的。”牧苏说着，就走到两个小孩面前蹲下，问：“你们认识我是谁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牧苏露出几分柔意：“孩子们，我是一名侦探，来这里是因为……” “你们爷爷死了！” 第238章 喀秋莎微微沉默，随后说:人们都是这样的，没人能避免。 两个孩子先是瞪大眼睛，随后发出高分贝的尖锐尖叫。 牧苏一脸悲痛：“他是被人掐死的，死时非常痛苦！” “呜哇！”小女孩呜呜哭了起来。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警方已经把你们的爷爷解剖了，就是用小刀割开皮肤血肉的意思。得出他杀的结论。是你们的家人杀了你们的爷爷！” 小男孩也哭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虽然把从安娜身上受得气报复在其他熊孩子上总有些不对，但…… 牧苏眼睛眯成一条缝。 真爽啊…… 女仆长奥德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 “牧漂亮！”兰斯洛特面带愠怒而起。事到如今他总算想起这一设定，或者干脆本色出演。 “希望你适可而止一些。”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牧苏一脸无辜回答。 兰斯洛特一滞，欲言又止半晌，无奈挥手让奥德丽将仍在哭的儿子女儿带回他们房间。 草草吃完饭，众人来到休息室继续询问案情。 法斯特的妻子萨拉与中途离开的法斯特也出现在休息室。所有嫌疑人全部到齐，或站或坐。 牧苏独坐他们对面的一条长沙发，双腿搭起倚进靠背。左手叠右手放在腿上，礼帽帽檐遮挡下只露出鼻梁嘴唇。 他派头做的十足，就是一点用没有。 不能指望牧苏提出建树性发言，石岐代替他依次向嫌疑人提问。 一圈问完，石岐得到了昨晚谁都没出门的线索，于是开始第二轮提问。 兰斯洛特起身走到一旁吧台，轻轻按动台上按铃。 叮铃—— 脆响中，一名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女子从吧台下站起，将一杯饮品推到兰斯洛特身前。 只顾凹造型的牧苏见了顿时瞪大眼睛。 这边兰斯洛特持杯而回，那边牧苏一点一点挪动到沙发边缘，轻咳着起身来到吧台前，如地下党街头般警惕左右注视一眼，按动按铃。 叮铃—— 脆响之中，什么也没发生。牧苏微微踮脚往里张望，什么都没看到之后继续按动。 叮铃叮铃—— 有几道目光注意到这边。 那个大美妞依旧没露头。与是牧苏开始疯狂拍动按铃。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响彻不断地铃声打断众人的思绪与交谈。 “实在抱歉。”石岐似乎叹了口气，代牧苏向它们道歉。 “没关系，我看过第一期和之前的短剧，很有趣。”兰斯洛特很平易近人，转头对牧苏喊：“那是合成人，按铃识别了指纹只有我们家人按铃她才会出现。” 牧苏回到沙发上，拍摄继续。 石岐又问了几轮问题，没人露出马脚，彼此证言也没有自相矛盾之处。推理陷入僵局。 每个人都有杀死韦斯利的动机。兰斯洛特觊觎家主之位。萨拉最近常与死者正常。小儿子门罗前几日才与死者吵了一架。金百莉则与兰斯洛特利益相关。法斯特好赌，常常被赌场追债然后由死者偿还。女仆长奥德丽看似与死者最无牵连，但她却是最有机会下手的人。 常规手法不起作用，这时就需要牧苏出马了。 石岐将想法告诉牧苏，后者登时撅着个腚飞了。叼起烟斗微眯起眼走到韦斯特面前。 “听说你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整日就靠哥哥韦斯利救济对吗？” 面对牧苏，法斯特有点发憷。按照剧本性格强装镇定故作凶恶说：“是又如何？” 牧苏缓缓渡着步子，绕到法斯特身后。 “还听说你经常会在晚上与韦斯利私会？” “你听谁说的！”法斯特先是外强中干嚷了句，开始心说设定里没有这段啊…… “呵，你以为我会透露告密人身份然后被你报复吗？” 法斯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紧接靠背一沉，一只手按在肩膀旁的沙发。 “我目前收集到的证据表明，你与你的哥哥……有不正常关系！” 阵阵惊呼从家人口中传出。每个人的剧本是单独不知道彼此的。因此听到法斯特的劲爆人物背景，纷纷惊诧不已。 “你再说什么胡话！”法斯特老脸一红，起身怒喊。心说一大把年纪怎么就想不开参加拍摄，这下倒好，怕是要传污名了。还是哥哥聪明，选个被害人身份一了百了。 法斯特很窘迫，但为了将第一次出演做到尽可能完美，这位年逾五十的中年人开始代入如果是剧本中的法斯特，他会怎么做。 二人对视几秒，就见法斯特浑身颤抖，青筋毕露大吼：“我会起诉你这个污蔑我的家伙！我会让你从此没了工作成为流浪汉！尤金警官，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吗！” 他表现得有些用力过猛，但对于从未接触演戏的新人来说表现得已经很好。 不等尤金有所表示，牧苏已经冷喝出口：“这就急了吗？不如先听听我的推理？” “你与韦斯利一直保持若近若离的关系。但某一天起你发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找你，并且开始拒绝支付赌资。你害怕被抛弃，加上赌场紧逼，你想到杀死韦斯利然后分到遗产偿还赌债。因此在昨天深夜，你去书房赴约时用韦斯利的手扼死他自己，伪装成自杀。至于门窗反锁……这都25世纪了，总有些小把戏能办到。” 牧苏展露出他的拿手把戏：先将一个人指认为凶手，然后开始泼脏水歪曲事实瞎编乱造抹黑他。 这种手段一般都是对得罪他的人干的，这是特例。 “原来是这样吗！” 听得牧苏全程推理，尤金目瞪口呆呢喃。 孙美丽一脸嫌弃，心说你写的剧本你不知道吗？ 正统的密室杀人事件进行到现在，已经被牧苏这一搅屎棍搅得混成一片。 第239章 我的经历是，你的每一步都有人在无时无刻指责你。 一旁拍摄的工作人员看向尤金，情节发展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拍摄不得不中途暂停，尤金苦口婆心劝牧苏要理智一点，起码不要胡编乱造。然后又跑去安抚法斯特和其他人。 法斯特表示并不在意，他年轻见过更重口的。并顺便表示对牧苏的赞赏之意——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招式他还是头一次见。 就比如打架他经历的多了，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也有。但像这种一边脱裤子一边冲上来的闻所未闻 这里人们就是这么包容，除了小肚鸡肠君莫笑。 牧苏则得意洋洋坐在吧台，边手贱按铃边向石岐炫耀自己的计策。 如果法斯特是凶手，自己这一番丢黄泥只能让法斯特不是屎也是屎，肯定迫于压力承认自己是凶手。如果法斯特不是，则又顺利将一名嫌疑人排除在外。 可惜的是这种手段不能重复使用。 这就是牧苏的手段。一开始就冲着双赢去的。 你不能用聪明和愚蠢来形容他。因为两个词在某种程度上都不准确。 石岐问他接下来如何，牧苏只是神秘一笑。 又有人要遭殃了。 之前的内容自然用不上，场景退回到石岐询问结束，轮到牧苏的一场。 喊下拍摄开始，牧苏站起身，于尤金心中揣揣中走到身前，叼起烟斗微眯起眼。 他不会还要继续一遍吧…… 尤金越想越有可能。 这段时间格外漫长，几秒后牧苏移开视线说：“他不是凶手。” 那还要你说。 众人心底同时吐槽。 他们知道，但观众不知道。上一段内容必然会被删除。所以剪辑完成播放时，观众们只会看到牧苏起身凝视法斯特数秒，而后轻描淡写说出这番话语。神秘感十足。 牧苏这个心机的小婊砸。 尤金不得不配合的说：“您如何看出的？” “直觉。”牧苏演技爆发，拿起烟斗轻推了推挡到额前的帽子：“经常和灵异事件打交道也让我有一些灵异体质。在某些事务上判断格外敏锐。直觉告诉我，法斯特不是凶手。” 信了你的邪！ 尤金憋得很难受，又不得不做出“居然是这样吗！”的惊愕与恍然夹杂一起的表情。 兰斯洛特轻哼一声嘲讽：“人们常说如果你失去了一种感官，那么你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强。看来牧侦探也是如此啊。” “所以没有幽默感的人通常都很有自我优越感。”牧苏不带脏字喷回去，而后拍了拍手掌，环视一圈指向门口，毫不客气大声说：“好了，现在请各位嫌疑人回到各自房间，接下来我会尝试通灵韦斯利，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又是这招！ 沙发上的尤金在部分不解目光中站起来快速后退几步。而看过第一集知道发生什么的法斯特和兰斯洛特流露恍然。 不是侦探悬疑剧本吗？通灵是哪招？ 余下的人一头雾水，但见尤金没说话，便按照他的话陆续离开。 不一会儿，休息室只剩牧苏尤金等人。 几许朦胧光束从窗外探到牧苏脚下。牧苏轻弹一下帽檐，薄唇微启。 “可以开始了。” …… 卧房外传来敲门声。 刚刚坐下的兰斯洛特看了眼妻子金百莉，起身打开门。 门外身影摘下礼帽拿在手中，问他：“我们可以进来吗？” 视线在牧苏及他身后其他人身上扫过一眼，兰斯洛特侧身让开：“请进吧。” 牧苏几人进入房间，最后的孙美丽将门关上。 牧苏似乎对房间内的摆设和可能存在的线索不感兴趣，他径直走到窗前，将庄园与远处大门外闪烁的警用飞行器尽收眼底，深吸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兰斯洛特微怔。 牧苏转身，透过厚重云彩倾洒下来的光芒带着氤氲，将窗前牧苏身影笼罩之中，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庞。 “家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为何要急于一时？” “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你不会真以为通灵有作用吧？”兰斯洛特眉头伸皱起，转向尤金：“你们警方就任由他来说胡话么。” 不待尤金开口，牧苏从朦胧中走出，一字一句：“听啊，韦斯利他在哭泣。哭泣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 兰斯洛特声音渐冷：“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向警局方面投诉尤金警官的胡来了。” 见兰斯洛特预期始终不曾松动，牧苏轻叹一声：“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兰斯洛特的回复是拉开门送客。 几人无功而返出门，最后的牧苏走到门口时，补发忽然一顿，微微侧头。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宽厚温暖的背影吗？随时间推移他或许不再宽厚，但起码还很温暖。可就在昨天……” 后面的话牧苏没说下去，迈步离开。 …… 卧房外传来敲门声。 刚刚坐下的门罗起身打开门。 门外身影摘下礼帽拿在手中，问他：“我们可以进来吗？” 接下来牧苏依次对奥德丽及其他女仆故技重施。看出他手段的尤金等人一言不发默默跟随。 全部问完，他们没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他们要么口风很紧，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 “这段会掐掉吗？” 回休息室的路上，牧苏问保住后颈的尤金。 “不会。”尤金坦白。事实上他很想掐掉。但掐掉后不仅时长变短，观众也只能看到牧苏进来逛一圈什么也没做什么推理也没有，卖卖萌耍耍帅犯犯病就找出凶手了，一点剧情悬念代入感都没。 何况牧苏现在只是用手段诈嫌疑人，而不是丧心病狂的分烟套近乎偷偷问谁是凶手。 刚回到休息室，女仆急匆匆赶来，有突发事件。 有客人前来拜访亚当斯一家。 拍摄暂时中断，制作组将蜻蜓飞行器与一些布置收回。不多时，本该死球的韦斯利家主现身休息室。 石岐拉住想冲上去质问是杀死你的牧苏。 韦斯利很够意思，没把他们当外人的邀请牧苏等人一起接见客人。 尤金和石岐没兴趣，牧苏则屁颠跟着去凑了热闹。 休息室一时只剩下二人。 安静中，石岐忽然开口：“这么做就不怕亚当斯家族撤资吗，我想你们清楚牧苏的性格。” 尤金换上那副温润笑容。 “就当是陪他老人家玩吧。” 第240章 我向前走会有声音批评，向后走会有声音怂恿，向左向右也是一样。 石岐不再说话，走到窗前。 发丝吹动间，目光落在远处庄园大门前的众人身上，或者说之中的牧苏身上。 “你没必要敌视我，虽然我们和避风港不是同盟，但起码不是敌对。”尤金走到一旁，与她望向同一处。 “我不相信任何人。” 尤金侧头看她：“你能代表避风港？” “你能代表永生会？”石岐反问。 …… 亚当斯家主有着非常显着的基因特征——一头偏向棕红的头发。 这也让站在一大家子中的牧苏格外显眼。 来的显然不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不然也不会全家出来迎接。据韦斯利老头说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 客人没让他们等太久，几分钟后，一艘十几米长船舰穿透乌云从天而降。尾焰颜色不断切换间，速度放缓落至降落平台。 支架落下撑在金属地面，平稳后侧门开启。 一套动力装甲出现侧门之后。 牧苏看着眼馋：“你的老朋友这么酷炫吗？” 除了牧苏，其他人都作为晚辈站在韦斯利身后。没石岐管他这货简直为所欲为。 “那只是他的佣兵。”韦斯利说。“你要知道，他的工作可比我危险的多。” 琼斯·爱德华。一名边境走私商。身份为从事将系外各种东西偷运进来的非法工作，但隐隐受联邦保护的。是除了黑白之外第三种颜色：灰。 纯正的灰色地带。 两名新型动力装甲佣兵率先走出，并不流线型的外表显得厚重笨拙，但也意味着它能抗住很多攻击，以及在太空中短暂逗留。 一名有着花白披肩发，身着黑色西装的老者随其后出现。岁月不可避免在其脸上留下痕迹，不苟言笑。紧接他在台阶上绊了一跤撞到身前动力装甲，顿时形象全无。 他身后还有一具型号不同动力装甲。这一具拥有流线型外观，纤细而又拥有美感。主体暗红，繁琐花纹勾勒出俄罗斯套娃的影子。 “来了太阳环还这么小心。”见他绊倒韦斯利笑得很开心。 琼斯在动力装甲的层层护卫下走到韦斯利身边，二人热情拥抱了一下，而后看向牧苏：“你儿子的男朋友？” 后面的兰斯洛特与门罗嘴角一抽。 “你犯贱的毛病一点也没改。”韦斯利大笑：“我的一位客人。” 就像关系极好的朋友，两人见面先是挖苦讽刺一番对方。这一切本与牧苏没啥关系，但队伍中那道纤细装甲莫名一动，走到牧苏面前。 韦斯利和琼斯等人不解目光中，装甲面罩划开，显露一张美艳立体的脸庞。 “牧苏。” 本就高挑，穿上动力装甲又高了几公分的喀秋莎微微低头直视牧苏。 牧苏摘下帽子按到脸上。闷闷声音透过缝隙传出。 “我是君莫笑，你认错人了。” “我应该没认错。”红唇掀起危险的弧度。 事实就是这么难预料。牧苏恶心别人叫嚣着有本事来打我啊的时候，就从没想过会被人顺着网线摸过来这一天。 “看来我的女儿和你的客人有些关系啊。”琼斯饶有兴趣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看出点什么。“别让血弄得哪里都是。” 韦斯利笑而不语，他知道老友喜爱玩闹，不是认真的。何况他也挺乐意看牧苏吃瘪。 “你现在看到的不是真的我，真的我其实是君莫笑。不信我把他叫过来，到时候随你处置。”牧苏仍然坚决扮演君莫笑，便快速打开视界向君莫笑发去一条信息。 【阿笑，有个大美妞说要见你，快把地址发来】 他卖起队友毫不手软。 “是吗。”喀秋莎就像游戏里那样冷艳危险。“我可以先收拾你，再收拾另一个你。” “头一次见打个五折吧，打他就行。”挡住面孔的牧苏嬉笑。然后趁众人没反应过来丢下帽子转身就跑。 “杀人啦！！！石岐救我啊！！！” “你的客人很有趣。”琼斯捡起落在地上的黑礼帽，戴在一旁喀秋莎头上。 韦斯利避而不答，侧过身说：“请进吧” …… 目光落在边往回跑边大喊的牧苏身上，尤金说：“你不去帮他？” “比起我，更需要上去帮忙的应该是你吧。” “时机还没到。”尤金说。不知是指去帮牧苏还是什么。 琼斯会在庄园逗留一晚，明早前往阿尔法城办正事。这意味他们今天的拍摄将会耽误下去。 明晚就要播放，虽然以尤金一伙人的办事效率来说还在接受的范围内但……质量就难以保证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休息室中尤金将心中想法说给韦斯利听。而得知他们这帮人是在拍摄的琼斯也挽起袖子想要凑个热闹。 这位张扬的星系走私商丝毫没有同僚的低调与隐忍。 “那么既然我们的琼斯老爹也加入拍摄，是不是意味着嫌疑人就多了一个？”一直躲躲藏藏的牧苏趁着人多冒出头，边套近乎边说：“我钦定——” “我有提议。”抢在牧苏说之前，韦斯利举手笑呵呵说：“今晚让这货也死一次。既不用大改剧本还省得他太出风头。” “我反对。”琼斯不乐意了。 “反对无效。他们是我请来的，有能耐你也请过去。”韦斯利笑眯眯望向尤金。“怎么样，这样适当修改剧本会有难度吗？” 尤金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老老家伙带着两个老家伙胡闹。 好在适当改动一下并不困难。黄昏时，除了牧苏等人的其他人都收到一份改良版剧本。 大致剧情为来的客人琼斯与韦斯利有仇，然后嘴贱说死得活该，自己下手晚了诸如此类及有嫌疑的话。然而就在所有矛头都指向琼斯之时，一夜过去，琼斯被发现死在浴室，同样是被自己的手所掐死。 —— *永生会：新进神秘组织，架构不明成员不明。其核心目的为研究出能令人体细胞保持恒速新陈代谢的方法。也即是永生。 *最先出现时间为2435年。因非激进性组织很少受到关注，资料不多。 *对外宣称为：死亡是种疾病。 *曾广泛招收成员，但能加入者寥寥。暂可以推断内部为精英成员架构。 第241章 批评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声音的诉求又都不同，做什么都不对。 “今天白天那场雨不会是你弄的吧？”韦斯利说。 “好不容易回家，还不许我洗洗尘？”琼斯回答。 韦斯利又说：“洗再多也洗不干净你那颗黑心。” 琼斯反讽：“那是，比不上您手指一动钱就到手” 休息室，两个老头对坐沙发里在那儿闲的不行拌嘴，格式还都挺工整。牧苏则躲到旁边石岐背后，怂恿她去抽喀秋莎大耳刮子。 “您为什么不去？”石岐反问。 “打女人像什么话！”牧苏说的理直气壮。 喀秋莎已经换掉那一身动力装甲，火红长发系为马尾，简单t恤与紧身短裤搭配，看去比游戏里还要惹火。修长双腿并非联邦女性常有的纤细或肉感，而是绷紧的肌肉线条，结实活力——有些像母虫转化成杀戮者后的形态。 关于这双腿的描述有多长牧苏就看了这双腿有多久。 “你在看什么？”冷漠声线耳畔响起。 “看腿。”牧苏随口说了一句，随即神情顿时一敛，目不斜视正气凛然：“她的腿太粗了。我还是喜欢白皙纤细一点的，咦你的恰到好处诶，我可以摸——” “不可以。” 牧苏发出哀鸣。 俩老玻璃互怼一阵，话题转到拍摄上。琼斯从太阳系边缘长途跋涉回来一点也不见疲态，兴致勃勃和尤金讨论如何演戏。 “和平时一样就可以，越自然越好。”尤金建议。反正不合格的地方后期会使用其他镜头或干脆弃用，不影响整体。 耽搁一下午，赶在晚饭之前制作组恢复拍摄，并补拍了琼斯等人从船舰下来的场景。 晚八点整，《超级明星》第二期播放，不过包括尤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兴致乏乏的样子。 夜渐深，离睡觉还有些时候。不过为了配合拍摄众演员早早回到各自房间，营造深夜入睡的气氛。 在这之中，我们的名侦探牧苏始终不敢怠慢，强忍疲倦寻找线索抽丝剥茧。 休息室窗前，窗前的牧苏望向被乌云遮盖的月亮，低沉开口：“月黑风高杀人夜。” 他转过身，对休息室的其他三人说：“我有预感。琼斯一定不是凶手，甚至极有可能今晚遇害。” 还用你说。 尤金心中吐槽。很是佩服牧苏的不要脸。却又不得不捧着他：“何以见得？” “一般侦探剧都是这么干的。有人遇害后跳出来个最有嫌疑的嫌疑人，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凶手时这个嫌疑人就死了。同理的还有说‘我才不会和犯人待在一起我回房间睡了。’，这种角色一般也是当天就领便当。你们啊，几百年了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也没。” 尤金瞠目结舌。别忘了这也是侦探剧啊！你这么拆台真的好吗？！ 糊弄完明天会看到这一幕的观众，牧苏便让女仆带他去琼斯隔壁房间守株待兔。 尤金想了想没阻拦。反正不会出现真正的凶手，牧苏什么也抓不到。 …… 伽马城郊外，一处最寻常不过的丘陵后，两艘地效飞行器并排。几道紧身衣身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里是极限了。再往前武器会被检测到。” “丢掉电磁武器，全部换上火药武器。” “目标只会逗留一晚，他们的实力远比我们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 “反正报酬已经花了，死就死。” “别想着退缩。目标是边境走私巨头之一，一旦被抓住别指望他会向联邦监狱那样好吃好喝供着。” “出发！” …… 过了一会儿，尤金又开始忧心牧苏发现不了凶手该怎么办。 他和他背后的组织从未小瞧过牧苏，但完全不对牧苏的节操报以奢望。 想了想，尤金将心中担忧说给牧苏助手石岐听。 后者闻言一脸冷漠。就在尤金以为她不会回答时，石岐说话。 “如果真到那时，倒霉的是你。” “为什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走投无路牧苏很可能会人为制造一起凶案，然后跳出来宣称自己其实是凶手，韦斯利和琼斯也是自己杀的。” 尤金瞠目结舌，哪还有曾经的淡然：“为什么？” “为了保持自己着名侦探的名号。” “不会吧……” “会的。” …… 等待总是漫长的。 灯被关闭，黑暗房间中，房门拉开微不可查的缝隙。牧苏趴在门后，等待凶手的光临。 等待总是漫长的。 而牧苏向来又没有耐心。 闲来无事，他只能调出视界查看ehmo，顺便纠结一下要不要写《牧苏苏传》第三章。 《牧苏苏传》 点击数：5251 好评率：14% 评论（134） 只一晚不见，点击翻三倍，好评率增加五倍，评论增加一倍。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好评一下升了这么多，评论都是说好看的，居然还有个打赏的！这群人是脑袋进屎了吗！ [宇宙无敌机智美少女喵喵酱]打赏《牧苏苏传》100信用点：写的太好啦！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啦！ 这名字一听就是死肥宅。牧苏一脸嫌恶，身体很老实的将夸他的评论一篇篇点开。 被侦探短剧第一部吸引来的人一部分刷神作，还有一部分刷存在，极小一部分则在喷。 那位被牧苏宠幸后又拉黑的回复则高高置顶，多了几十条评论。 正打算点进去看，一道落地声突兀身后传来。 牧苏神情一凛，飞速关闭视界回身看去。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黑影若隐若现。 啪—— 房间灯倏然亮起，照亮面露惊异的杀手与纵身扑上去的牧苏。 牧苏将杀手抱个满怀，而后就扯着嗓子开始大叫：“快来人啊！有刺客！护驾！” 中陷阱了！ 杀手刹那冷汗涔涔遍体生寒，而很快便觉得不对劲。敌人的力量实在薄弱……而且抱住算哪招？ 瞬间回神，杀手挣开牧苏抬腿踹出，尚未来得及装消音器的手枪对准牧苏头颅，手指接连扣动扳机。 嘭嘭嘭—— 火光迸发，枪声在房间传递震得耳聋。而只见刚爬起的牧苏浑身一僵，左眉处炸开血花，显露血洞， 尸体后仰倒地，再无声息。 全书完，撒花。 第242章 这就是人生啊。牧苏微微仰头望向天空飞艇。 熟睡的喀秋莎倏然睁眼，听到紧随其后枪声，身穿内衣的她快速跳入的动力装甲。 装甲合拢，热感启动。背后尾焰灼烧空气扭曲，锁定显眼目标，喀秋莎如一头人形暴龙撞破走廊墙壁，又撞入对面房间。 猝不及防的杀手被连人带墙一起撞飞，哗啦声中冷风灌入房间。 嗤—— 动力装甲脚底喷射气流，稳稳滞空出现破洞处，手上提着半死不活的杀手。 爬起的牧苏倒吸口冷气：“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动力装甲往他这边望上一眼，而后迅速一同样方式撞入琼斯房间。 枪声顿起，惊叫恐慌大喊接连。而十几秒后，一切声音消失。 见杀手都被解决，牧苏忙跑过去补刀。 推开房门，几具焦黑尸体零散倒地。另有两道紧身衣身影作为活口留下。喀秋莎立在一旁，琼斯穿着条红色短裤稳坐床边。 “哟，本历年啊。”牧苏脑袋探进来，打量一圈后边嘴贱边推门而入。 “我欠你一个人情。”带着寒意的声线从装甲面具后传出。 “人情就免了，别来打我就好……”牧苏讪笑，趁人不多飞快认怂。当然如果人都在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几秒后，走廊传来飞奔脚步。随后尤金石岐撞开门出现。他们在听到枪声第一时间赶来，不过看来还是慢了一步。 又过了片刻，亚当斯家人出现。枪响出现后，他们留在卧房并启动防御系统。待入侵敌人全部被解决后才陆续过来。 “冲你来的？”韦斯利披着一件睡袍迈步而来。 “几个蟊贼，连点高科技都没有就跑来送死。”琼斯踢了一脚跪地剃头的黑影，捏起一把自制手枪，一脸嫌弃：“这破烂玩意儿也想杀死我？” 余下两个被有意留活口的杀手被喀秋莎扯下面罩，一个是普通白人青年，另一个有着明显非智人特征。四肢面孔狭长，躯干纤细。 “这不可能！”那白人杀手忽然指着牧苏大叫：“你为什么没死！” 他分明记得一枪正开在牧苏眉心。大脑被弹头搅乱，早该死的不能再死。 牧苏嗤笑：“你杀死的是我，我是我哥哥。” “什么？”白人杀手一脸茫然。 牧苏将注意转移到另一个杀手身上，瞳孔微缩冷哼开口：“兰斯洛特！我就知道是你！” “不要乱认好吗……它哪里像我了？”刚从走廊进来的兰斯洛特一脸无奈的吐槽道。 “脸一样长。”牧苏来回在杀手和兰斯洛特脸上打脸，仿佛真的很难辨认出一般：“你说我刚见到你时怎么不吐槽一句李咏？” 石岐冷冷嘲讽一句：“大概是腼腆吧。” “这是什么人？”韦斯利目光落在那名非智能生物上。 “可能是被银河系委员会发现然后干涉的新文明物种吧。”琼斯拿脚尖挑起它的下巴。遍布战斗留下的伤疤的面孔中，它的眼神透露出每个人都能看懂的愤怒与恐惧。 “不然这种连天都上不了的低级文明哪来的本事跑太阳系里。” 韦斯利老眼眯起：“我怎么感觉你明知有人要暗杀，你故意躲进来的。” “没错，我他娘就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的哇哈哈哈哈。”琼斯半认真半玩笑猖狂大笑。 另一边，牧苏得意洋洋冲尤金说：“杀手已经抓住，可以结案了吧。” 尤金只能一脸纠结的告诉他这是真杀手，不是剧本里的杀手。 “显然这回不能拍摄了。”听到交谈的韦斯利说。 因为拍摄庄园解除了主动防御系统，没想到正巧有杀手而来。以免还有后续敌人拍摄必须停止。 尤金点头。不仅无法拍摄，今天所有成果全都泡汤了。 “我再找些演员明天抓紧时间拍一场吧。” 韦斯利的邀请下牧苏几人在此处过夜。牧苏和琼斯喀秋莎三人因墙壁破损被重新安排新的房间。 琼斯对牧苏很感兴趣，在去房间路上问他是不是认识喀秋莎。 牧苏长叹一声：“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是我对不起她……” 琼斯耳朵竖起，心说有劲爆内容啊，忙追问发生了什么。 牧苏一时半会儿编不出可歌可泣的故事，便敷衍说：“如果她向你问起我，麻烦替我转告她：爱过。” 尤金动作很快。当晚联系到演员和场地。第二日一早，告别出来迎接的亚当斯一家与琼斯喀秋莎。 飞行器升空，挂在天边远处。琼斯目光收回看向比自己高一头的女儿：“我看他虽然不靠谱，但人挺好的。” 韦斯利侧目：“是什么能让你把不靠谱和人挺好联系在一起的。” “敢质疑我，等会儿你就挨打。”先怼回去一句，琼斯又切换到苦口婆心模式：“我觉得他心里还有你。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还让我转告你，他现在也一直爱着你。” 错以为喀秋莎和牧苏有什么过往的琼斯添油加醋一番。女儿三十多岁了，到现在杀过的人比和男人对话次数都多，好不容易跳出来个冤大头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掉。 喀秋莎一愣，唇角掀起弧度：“那你能告诉我该怎么找到他么。”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可以找到他。”兰斯洛特说。 牧苏也有被猪队友卖的时候。 …… 回到贝塔城，一处稍逊一些的庄园别墅。 兴致早被消磨的牧苏抽空去厕所启动贤者模式。 随尤金喊下拍摄开始，牧苏开门见山走到大门前的亚当斯一家，目光审视环视一圈，漫不经心挥手道：“来人呐，将兰斯洛特这个凶手给我绑了。” 众人惊愕，尤金一脸蛋疼凑上来：“您为什么认为他是凶手。” “一群人里就他最显眼，不是他难道还是那群路人脸？”牧苏斜眼反问。 猜对了事件解决。猜错了又能排除一人，何乐而不为。 尤金完全没想到牧苏的脑回路。看着明显不耐烦的牧苏只得叹气，让兰斯洛特直接承认身份。 牧苏不按照套路出牌，扮演兰斯洛特的演员却要。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后，兰斯洛特被孙美丽铐上警车离开。 名侦探柯南秒变成名侦探兔美，不过又有谁在意呢。 名推理家牧苏，十秒解决密室杀人事件！ 第243章 喀秋莎敏锐察觉到什么:所以你才这样，不想被束缚 以《超级明星》制作组的考量，之前拍摄的第一集计划为20分钟时长，分上下两部分，每部分10分钟在《超级明星》第二期，前后两天进行播出预热。 而问题是，当拍摄完第一集并经过后期剪辑后，能够使用的素材仅有12分钟，成片完成后变为10分钟整。 仅够播放一天。7月22日的播放还没有找落。 这促使制作组于7月21联系上牧苏并紧急拍摄新的一集，用以补全漏洞。 初衷挺好，一向不可预计的牧苏也配合加入，只是之后多灾多难。耽误整整一天也没能拍摄完成，还卷入真实案件中。 迫不得已，在离播放还有不到10小时的时候，制作组紧急联系演员场地进行补拍。 然而——拍摄顺利完成，顺利的过头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加起来不超过一分钟，也许更少。 看牧苏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重新拍摄一次了。 尤金哀愁的想到。 就算通过剪辑把凶手自白算上也凑不到10分钟时长。 实在不行的话……一集如果出现多个事件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吧？ 于是——这个案件就这么结束，只让牧苏改了一下台词。 …… 19:58 全息屏投影着广告画面，牧苏倚进沙发，等待于20:00播放的第二集。 安娜菲林在左，石岐在右。 按理石岐这种准点上班准点下班的性格早该离开了，偏偏陪着牧苏疯了两天。 20点整，名侦探牧苏第二集开始播放。牧苏将灯关闭，只剩全息屏忽明忽暗留下的光影。 首先迎来开头，不明觉厉的背景音及快速切换的尸体、笔记、警灯、哭喊等混杂画面。十几秒后画面定格，停留在一道背景上。 棕色大衣黑色礼帽，站在大门正中面对对前方庄园。充满几个世纪前的胶片噪点质感。风格偏黑暗。 淡淡白光充斥画面，一片全白中，一片墨痕慷锵有力落下，形成几个大字。 一句话侦破案件！ “这风格我喜欢。”牧苏咔嚓咔嚓吃着薯片。 “您最后抓住嫌疑人了吗？”安娜菲林贴着牧苏，手捧爆米花脆声问。 “必须的。” 白光淡去，画面呈跟随视角随女仆在华丽长廊移动，来至一处门前伸手敲动。 久久未有回应，女仆好奇爬到锁眼向里窥探。画面中门内房间一角，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一道尖叫声划破长廊。 画面切换，红蓝警灯闪烁。尤金与其助手孙美丽出现，经过短暂勘察后得出结论。 “死者是他杀。” 毫无线索且一筹莫展下，尤金再次去邀请牧苏登场。而在这里的表示则为尤金面色冷峻，沉沉开口：“看来只有牧苏侦探能够解决了。”。随即画面一转，牧苏和石岐一前一后从飞行器上下来。 礼帽微斜待在头顶，深色大衣与那牧苏白得扎眼的肤色宛若黑白电影。他双眸深邃，如一潭泛不起波澜的死水。微微细风吹动衣角，明明太阳环是恒定春季在画面里却呈现一种萧瑟秋天的破败之感 “这是您？”安娜菲林揉了揉眼睛。 “这是石岐。”牧苏讽刺她。 镜头里，牧苏走到亚当斯一家身前。身旁尤金快速为他介绍。 只见牧苏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圈，挥手冷声：“兰斯洛特是凶手。” 尤金不解问：“您为什么认为他是凶手。” 牧苏冷哼：“这群人之中就我长的最英俊，他次一些。我不是凶手那肯定就是他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侦探剧里有让平平无奇的人当主要角色凶手的！” 安娜菲林一副见鬼的样子偏头，只见到沉迷于画面里自己美色而不可自拔的牧苏。 充满令人有吐槽欲望的台词中，这些演员偏偏极有演技的表现错愕惊愕不敢置信的神情。 只见兰斯洛特捂着额头冷笑，状若癫狂：“没错！是我做的。我是他儿子，他将来的一切财富都将由我继承！所以这些钱都是我的！可他居然拿我的钱出去花，我忍不了……就趁他不注意弄了点小玩意儿模仿他的指纹，然后掐死他！” 尤金义正言辞大喊：“你被捕了！兰斯洛特！” 孙美丽上前铐住兰斯洛特，红蓝闪烁警鸣中离开。 结尾，尤金带着赞赏看向牧苏：“如此细腻的观察，不愧是牧苏侦探！” 案件结束。 没错，这就是尤金之后想到的，一本正经的恶搞。 反正看第二集的观众大多数看过第一集或第一期。深知牧苏和《名侦探牧苏》的尿性，也没人指望牧苏是认认真真来解决案件的。 只是现在才过去不到六分钟，之后的四分钟呢……？ 安娜菲林还在奇怪，全息屏上《牧苏苏传》第二幕出现。 新的墨字标题显现：名侦探的快速推理！ “尤金警官不好了！”一名警员冲进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一处聚会发生凶杀案！死者当场死亡，嫌疑人已经被控制了但都表明自己与此事无关！” 画面一转，牧苏和尤金出现在一间昏暗大厅。 酒气弥漫，角落堆满酒瓶，十几名男男女女一部分面带醉意。 一道尸体趴在中间地板，后心插着一把匕首。 凶手只可能是这十几人之一，于是尤金将他们叫到面前，挨个询问。 “凶手是他”牧苏突然冷喝一声，指向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这么黑还带墨镜，不是瞎子就是有问题！” 尤金带着赞赏看向牧苏：“如此奇妙的推理，不愧是牧苏侦探！” 孙美丽上前铐住墨镜青年，红蓝闪烁警鸣中离开。 所有观众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第二幕结束。 墨水晕开，形成几个大字：十秒钟解决案件！ 第三幕迅速开始。 一片草原，尤金蹲在盖上白布的尸体旁边，眉头紧皱。 “死者暴尸荒野，没有目击证人，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很难查到凶手是谁啊……” “凶手是我。”牧苏上前一步，冰冷出声。 孙美丽上前铐住牧苏，红蓝闪烁警鸣中离开。 尤金带着赞赏看向牧苏：“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不愧是牧苏侦探！” 至此，片尾工作人员字幕浮现，10分钟到！ 第244章 我牧苏指着自己，然后就开始笑，很奇怪的笑。 灯逐渐亮起，明亮房间中牧苏腆着个熊脸喊道：“闹点说法嘛石岐。” 后者的回应是起身出门下班，毫不拖泥带水。 安娜菲林在一旁噗噗偷笑，牧苏迁怒于她：“给我回自己房间去！” 《名侦探牧苏》播出后的直接后果就是牧苏的热度又火了一把。小部分观众被吸引，找到牧苏苏传和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极少部分成为粉丝。 想必牧苏后援团再过不久就要问世了。一个精神病的拥护者会是啥样想想就觉得有趣。 当晚牧苏登陆游戏，窗外风景依旧。房间里五个意识不在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有炽神显示正在游戏中。 …… 【当前进行：单人困难梦境】 【当前为困难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短暂沉寂后，过场动画出现。 在牧苏看来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大陆被魔王统治的故事。魔物横行，我们的勇者这时出现，要打败魔王。 老套到都不想拿来水字数。 【勇者牧苏，醒来吧……】 充斥画面的朦胧白光中，一道轻灵女声温柔呼唤着。 白光渐渐淡去，破旧天花板浮现于眼前。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该剧本中，玩家无法打开主世界包裹。】 【主要任务：打败魔王。奖励：50先令】 内容：身为勇者的你背负打败魔王，拯救大陆的责任。但在此之前，你只是普通村庄的一名少年，还在为温饱发愁，村庄外的史莱姆都会让你头疼好一阵……但这只是暂时的。 【次要任务：完成新手村所有支线。奖励10先令】 【次要任务：招揽三名同伴。奖励10先令】 【隐藏任务：迎娶魔王。奖励：100先令】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非常典型的杀时间梦境，尤其牧苏还是用非睡眠模式登陆游戏。 不过牧苏对rpg游戏本当上手，击败打倒或被击败榨汁的魔物娘不知多少。快速通关对他不是难事。 右上角出现新的状态栏，血条与魔法值及人物头像。点开后展开个人面板。 牧苏 职业：勇者（可以熟练使用各种武器） 等级：1 血量：100 魔法值：100 经验：050 物理攻击：10~10 魔法攻击：10~10 力量（影响物理攻击与承担重量）：10 体力（影响防御及血量）：10 智力（影响魔法值与施法速度）：10 敏捷（影响整体速度）：10 未分配属性点：0 技能点：0 技能：无 装备栏：空 包裹：无 金钱：0 牧苏从比望海崖好不到哪去的破旧小床坐起。房间很小，家徒四壁。找了一圈别说铁剑，连匕首木棍都没得。 不得已下牧苏抄起折凳并装备。 折凳提供2~3点的物理攻击，牧苏的整体攻击变为12~13点。 推开房门，晨曦洒下，勤劳npc们在村子里忙碌。 “早上好牧苏。”一名顶着名字为村民苏珊的npc妇女打招呼路过。 牧苏开始动起脑子。 按照一般rpg流程，应该先搜刮一下npc的房子顺便领取任务……于是他推门进入隔壁民房。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牧苏闯进后他们诧异看向他。 “是牧苏啊，有什么……你做什么！” 目瞪口呆中，牧苏先是自来熟走到衣柜前打开查看，又自顾自走到角落摆放的罐子前举起砸碎。 啪！ 碎片四溅，男主人怒然而起正要制止，就见牧苏又拿起一把菜刀，比划几下走到餐桌前。 他畏惧惊声：“你……你要做什么……？” “领取任务。”牧苏瞪着死鱼眼说。 “……哈？” “领取任务。”牧苏重复一遍，将攻击为4~4的菜刀替换折凳装备上。 “你疯了吗！赶紧给……给我出去！”男主人色厉内茬磕绊大喊。 【已获得任务：离开民宅】 你的过火行为引起主人的不满与惧怕，他现在想让你离开。 完成奖励：10点经验。 见得到任务，牧苏转身跑掉。出门一刻任务便完成了。 他如法炮制，闯入第二家民居。 炊烟袅袅，原本宁静村庄忽然响起一片喧嚣。 牧苏在前，身后十几名村民追赶大骂。一路跑至村口他们才不再追。牧苏气喘吁吁，心说难道有好感度。自己私闯民宅会导致村民降低好感……？ 还有十几户民宅他还没进，一堆npc还没对话领任务，看来要等晚上或好感回升后再说了。 村口外是片小型平原，新手村最常见的史莱姆就占据于此。这些半透明软趴趴的生物连小孩也能轻松对付。 牧苏来到野外一只史莱姆前，使用菜刀砍下。 -14 史莱姆头上冒出红色数字。 遭受攻击，史莱姆从草地跳起，拍在猝不及防的牧苏脸上。 -3 这是牧苏受到的伤害。 用菜刀砍软趴趴的史莱姆手感很差，无可奈何牧苏换成折凳，挥舞砸下。几秒后史莱姆死亡，它被拍扁的尸体旁掉落一份史莱姆粘液及一枚铜币。 牧苏获得5经验，经验值变为1550。 他心中忽然一动，这拿来水啊不，拿来写牧苏苏传简直再合适不过…… 这时如果有村民出现村口，就会见到一道身影挥舞折凳在平原上到处砸史莱姆。 三分钟后，牧苏浑身一暖。等级变为2级，基础属性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多了5点自由属性点与1点技能点。 就像所有莽夫那样，牧苏将所有属性加到力量上，攻击变为17~18，打这些50血的史莱姆只要3下。 史莱姆依旧提供5经验，而升级需求变为0100。 奋战十几分钟将等级堆到5级，村口周遭百米被牧苏清了大半，满地尽是史莱姆尸体。 牧苏向平原伸出进发前，需要将身上装满的一百多份史莱姆粘液卖掉。 村口武器店，牧苏的到来让柜台后大胡子店长面露警惕：“你要做什么。” 先前牧苏造成的余韵还没消失。 “卖东西。” 牧苏说着，掏出几份史莱姆粘液啪唧拍到桌上。 第245章 笑够之后，他抿了抿嘴唇:没人可以置身事外。 几坨史莱姆粘液挤在一起，绿油油一片。 “这是什么？”武器店商人一脸嫌恶，后退一些。 “史莱姆粘液。” “呃唔拿走，我不收。” 牧苏微微瞪大眼睛：“不收？你可是商人啊！” “商人又不收没用的东西。” “这可是史莱姆粘液啊！” 武器店商人大喊：“村口一大堆好吗！为什么我要花钱收这种破烂玩意儿！” 牧苏觉得大胡子说的有点道理，转而问：“武器装备你总该要吧？” 武器店商人叹了口气，并不抱多少希望无精打采道：“回收半价，把你要卖的武器拿出来吧。” 牧苏掏出沾满史莱姆体液的折凳放在柜台上。 “这个多钱。” 武器店商人刚放松的精神又紧绷起来：“说了不要什么都想卖！” “这可是武器啊。” “捡根棍子也可以当武器好吗！” “这可是折凳啊，七种武器之首，能藏于民宅之中唾手可得，平时还可以坐着它来隐藏杀机。” “少来！” 牧苏又亮出菜刀：“那这个呢？一般可捡不到啊。虽然比折凳隐蔽性差了一些但胜在出手隐蔽，不会大开大合比敌人发现。” 商人一字一句，青筋毕露：“我！这！里！是！武！器！店！” 牧苏轻啧一声，把折凳和粘液收起来，瞪着死鱼眼说：“那我要领取任务。” “滚，我这里没有！” 牧苏被从武器店轰了出来。犹自奇怪回头看去。 没理由啊，游戏里打到的材料不都是卖给商店吗？ 牧苏低头捏了捏手上绿油油一团粘液，难道是因为这玩意儿粘了吧唧？ 尽管被武器店商人粗暴对待，但牧苏并不生气。 为什么要跟一个快倒霉的人生气呢？ 顺手将粘液塞回包裹，30点力量带来的负重拿点粘液轻而易举。 回到草原，牧苏继续开始打史莱姆的枯燥过程。 即便是从虚拟现实角度来说重复做某一件事也是相当枯燥乏味。当两个小时后牧苏升到十级，53点物理攻击已经可以让他一下一只史莱姆时，草原上已经见不到还能蹦跳移动的史莱姆。 花费两个小时只打史莱姆很无趣，但当牧苏站在一处丘陵，放眼望去整片草原烂泥似的粘液尸体散落各处。这种感觉就像射击游戏用枪在墙上打出dio的弹孔图案一样。 牧苏蹭了蹭鼻子，腼腆一笑。不知道怪物会不会刷新，如果不刷新那自己还真是为村子做了个大好事呢。 顿时荣耀感加身。 这片区域的史莱姆被屠光也没有史莱姆王或史莱姆娘一类boss级生物出现，牧苏开始走向更深处一处岩石地带。 洞穴是必须有的，洞穴内的不死生物也是必须出现的。当一只骷髅摇晃走来时牧苏兴奋抽出菜刀冲了上去。 很快，牧苏将武器替换成了折凳。击打感十足还有击倒效果。 在发现击打头颅会触发暴击双倍伤害秒掉后，牧苏开始招招照着脑袋拍去。 职业：勇者（可以熟练使用各种武器） 等级：10 血量：100 魔法值：100 经验： 物理攻击：52~53 魔法攻击：10~10 力量（影响物理攻击与承担重量）：60 体力（影响防御及血量）：10 智力（影响魔法值与施法速度）：10 敏捷（影响整体速度）：10 未分配属性点：0 技能点：10 技能：无 装备栏：空 包裹：无 金钱：1833铜币 这回牧苏连几分钟也没坚持到便离开洞穴。 对刷怪腻歪，他决定去讨伐魔王。 10级跑去打魔王还是很合乎情理的吧？ 他找到村长，震声道：“我想知道魔王的位置。” “什么……？”村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牧苏厉声道：“在这片大陆，每60秒都会过去一分钟。每个人最终都会死亡。我不能任由魔王继续染指这片大陆！” “呃……你可以往南走穿过密语森林去离这里十几里远的依博尔村看看，那里或许有人或知道魔王的位置。” 大概想尽快摆脱牧苏，村长干净利索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我一定会打败魔王的！等着我！”就像所有rpg游戏里的主人公那样，牧苏发表完誓言，飞跑向村口。 一名少女挡住他的道路，流露担忧：“牧苏，你要去哪里……” 牧苏不认识她，但不影响他脑补。 握住可能是青梅竹马的少女的双手，牧苏深情说道：“等我打败魔王，就回来和你结婚。” 这个g立的天时地利人和。 家国大事之前顾不得儿女情长。 但在此之前，我们的勇者牧苏还有件事要去做。 每天中午，武器店大胡子都会关门回家吃午饭。因为村庄居民彼此认识门很少反锁。只是今天，当他吃完饭悠闲回到店铺时，就会被门后滔滔的史莱姆粘液淹没。 同时，草原上，史莱姆尸体在变得炽热的日头暴晒下，渐渐弥漫起难以言喻的臭味。首当其冲的就是村口的武器店。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 密语森林，20级以上冒险家才可涉足的危险区域，茂盛树盖让此处常年不见阳光，苔藓灌木丛生。即便炎炎夏日也让踏入者感到阴冷。 就如同其名字，在树林穿行的人会偶尔听到周遭传来的窃窃私语声。犹如有什么存在躲在暗处窥探，再加上密语森林很少有魔物出现，以至于平民不愿踏足此处，冒险者没必要进入。 此时，正在密语森林穿行的牧苏被一片沼泽挡住去路。 沼泽呈暗紫色，不时有气泡从粘稠表皮升起而后炸开。失去生命的枯树歪斜立在沼泽中。 这片不知多宽的沼泽就横在眼前。 对岸在几十米外，正中间有一处浮出小岛，上立一块标语牌，似乎写有什么。 作为勇者与冒险家与探险者，必须有着将迷宫将所有岔路走一遍、民宅中所有房间转一遍、每个npc对话一遍、看到奇怪的东西凑上看一遍的必备品德。牧苏也不例外。 他淌入每秒扣血5点，深没小腿的泥泞沼泽费劲小跑向沼泽中心小岛。 近十秒后，牧苏踩在岛心地面。初始100点血量还剩60不到。 牧苏走到那块立起的木牌，定睛看去上面写有的几个字。 小心！沼泽有毒！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啊！” 第246章 什么意思喀秋莎问他。 牧苏什么也没做。任由那块木板依旧立在那里。 万一有后来者呢。自己被坑了不坑一下别人怪难受的。 从沼泽里淌出来只剩十几滴血，现在跳出只野怪就差不多能把牧苏弄死。就是不知是游戏结束还是在复活点重生。 正想着，状况突发。 野生的地精出现了！ 牧苏使用折凳一击，效果拔群！ 野生的地精进行攻击，牧苏闪避了！ 牧苏使用折凳风暴，造成大量伤害！ 野生的地精倒下了！ 获得经验*50；地精尖牙*1；铜币4枚； 23级的野怪牧苏打着并不轻松，但胜在手长脚长抢在地精攻击前折凳糊脸打倒，然后劈头盖脸趁地精爬不起来一顿乱砸。 真实系rpg好处大概就体现在这儿。全点力量的莽夫加点的优势也体现在这儿。 继续行进一段时间，牧苏视野上方浮现一行字幕 [依博尔村] 个人信息内的小地图显示牧苏已经到达密语森林边缘，往前不远就是一个村落。 从密语森林走出就能看到远处平原的依博尔村。 牧苏抵达村口，发现村口站着两名民兵手持粪叉，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头顶名字干脆是民兵一民兵二。 牧苏走上前与民兵一对话。 “你好？” “你是……外村人？是从远方来的吗？” “嗯啊，新手村来的，你有任务要发布吗？” “你是……外村人？是从远方来的吗？”民兵一从语气到神态完美复刻上一句话。 “……？”牧苏一头雾水。又走向民兵二对吧。 民兵二：“村长最近好像在烦恼什么事。” 有任务！牧苏眼神一亮追问：“嘛事？” “村长最近好像在烦恼什么事。”民兵二僵硬回复。 游戏进行到现在终于有点rpg游戏的样子了。 自己背包里的材料这回能卖出去了吧？ 不理俩npc民兵牧苏进入村庄，明媚阳光下一片欣欣向荣。 几个孩子在村子里追逐打闹，村民往来。似乎村子里是正常的。 牧苏去与蹲在村口地上画画的小女孩对话，问商店在哪。 “爸爸去湖边打鱼了。”小女孩答非所问。 牧苏不信邪的去问身边走过的村妇。 “衣服又要去洗了。” 于是牧苏只能依靠自己找到武器店，并与商人对话。 “冒险家你好，来看看吧！” “你这儿收不收材料？” “冒险家你好，来看看吧！” “比如这个？”牧苏掏出一把史莱姆粘液。 “冒险家你好，来看看吧！” 牧苏心中一动，试探着把史莱姆粘液放到柜台上。 商人话语一变：“一共7份史莱姆粘液，价值7枚铜币，是否出售。” “是。” 商人有了动作，一把拿住史莱姆粘液蹲在柜台后，牧苏探脖张望中又站起将7枚铜币放在柜台。 “冒险家你好，来看看吧！” 牧苏收下，生怕商人反悔似得将余下两百多份史莱姆粘液丢出出售。 史莱姆粘液堆满柜台及柜台后方，只见商人面不改色取出大把铜币交予。 牧苏只恨有一千多份被他留在新手村武器店。 卖完该是买了，牧苏询问有没有武器，商人语句一变：“来挑选一样合适的兵器吧！” 并掀开身后布帘，显露挂在墙上的武器。 “能不能打造武器？”牧苏掏出样板折凳：“做个全金属带尖刺的折凳要多少钱？” “来挑选一样合适的兵器吧！” “啧。”牧苏收起折凳，不爽道：“我要领取任务。” “来挑选一样合适的兵器吧！” …… 找村长前牧苏跑去铁匠铺一趟，幸运的是铁匠那里可以打造包括折凳在内的家具——看来这游戏还有建造家园设定 提出狼牙折凳铁匠就开始了npc式的重复话语，纯金属的倒是能做。牧苏退而求次，心说金属就金属吧。总比现在木头的强。 制作需要一天时间，牧苏不可能真在这儿等一整天于是跑去找村长。 抢在牧苏说话前这位站在家门口的村长便焦急自言自语：“我的女儿被魔物抓走了，该怎么办是好！” “我帮你找回女儿！”对于精通勇者大战魔物娘口袋少女吸尻鬼等日式rpg的牧苏很清楚这是寻找魔王的前置任务。 村长焦急说：“什么？你是说魔王的位置？曾经有一位冒险家来过村子，他留下了日记，日记上写有魔王所在的终末之山的位置。但是那本日记在我的女儿伊拉手中，她……她昨天被蝙蝠怪抓到青叶山上了！”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反正村长也不用对话，牧苏干脆胡乱发出音节。 “青叶上在村子西边，拜托你了冒险者，一定要将我的女儿安全带回来！” [被蝙蝠怪抓走的少女] [村长的女儿被蝙蝠怪抓走了，快把她救回来吧！] [奖励：魔王的线索] [经验*1000] [100铜币] 牧苏摆摆手，头也不回走向小地图标注的青叶山。 青叶山，完全没有名字上那么令人舒服。事实上是一片光秃秃嶙峋怪石组成的石山。 蝙蝠怪巢穴就坐落山上一处洞穴内。只剩十几点血的牧苏坦荡荡来至洞口前叫板。 不多时，沉重呼吸从洞内传来。黑暗中一只狰狞怪脸浮现。 “放开那个女孩！”面对红名怪及名字前还有骷髅标识的boos级生物，牧苏没有丝毫惧意。 反正佛***，失败就失败了。 却见那张凶恶瞳光的怪脸一顿，浑厚声线发出：“等等……你是为下面村子那个女孩来的？太好了冒险者，请等我一下。” 一头雾水中，不多时蝙蝠怪出现，身边还有名呜呜在哭的女孩，粗大翼展轻轻将女孩推到牧苏身边。 “你知道我本来是想抓个女孩子当配偶的，但她像个傻子一样，重复一句话还哭一整晚。把她送回去又显得我太没面子好在冒险家你来了……” 蝙蝠怪跟个话痨似得诉苦。牧苏很感同身受，因为这让他想起安娜菲林。 就这么莫名其妙带回少女，提示任务完成获得冒险者的日记。 再与村长对话，就变成了同一句话：“实在太谢谢你了冒险家。” “你老婆昨天晚上说我很棒。” “实在太谢谢你了冒险家。” 第247章 牧苏答:脸可以是假，情绪可以是假。甚至本质也可以是假。 快速完成任务的后果就是离铁折凳做好还要23个小时。 非睡眠模式下牧苏不可能真等23小时，于是他就跑去旅馆花上10铜币睡上一觉。 嘟嘟噜嘟嘟~ 一段欢快音乐后，牧苏站在旅馆门口，血量回满，晨曦倾洒。 跑去铁匠铺领取攻击力10~15的铁折凳，牧苏又换了一身布甲将血量堆到300，并挨个闯入没锁门的民宅中翻抽屉衣柜打开箱子砸罐子。累计收获回血草*3，回魔草*1，铜币*93。 日记所述，魔王所在的终末之山在大陆最南边。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依博尔村西南几十里有座夏城。那里也是牧苏的目的地——到那里找往南进发的商队。 夏城，北部区域最受商人与冒险家青睐的城市。 只是前几日发生一些意外。城主女儿伊丽莎白在三日前莫名生起重病。城主大怒下欲问责城内冒险者，部下阻拦后改为严格控制冒险者入城。同时大肆寻找医生来医治自己的女儿。 “所以这是个支线任务了。” 牧苏从两名正交谈以上内容的冒险者身后冒出头，摸着下巴想。 真男人就要出新手村直接去肛最终boss，娘炮才接支线任务！ 牧苏排进入城队伍，两名检查的卫兵严厉打量牧苏一眼：“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 牧苏将折凳展开，众目睽睽中坐上去回答：“生活用品。” 卫兵神情一滞，听得周围窃笑觉得丢脸，不耐挥了挥手：“好了进去吧。” 除了依博尔村，其他npc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牧苏起身折凳一叠，迈入夏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人小贩络绎不绝。禁止冒险者进入似乎并没让这座城市冷清半天。 牧苏表现的像个正常人问路人商队聚集地在哪，前往聚集地。 往南行进的商队很多，价格视距离而定。 牧苏选了一处行进最远的。他们目的地就在终末之山不足百里的一处小城。 只是价格实在昂贵。前往需要100枚金币。哪怕以佣兵身份加入也需要1金币。也就是一万铜币。 天地可鉴，牧苏将依博尔村席卷一空，甚至从武器店商人家里偷值钱的东西再卖给武器店商人这种缺德事重复五六次，身上才两千多铜币！ 无可奈何之下，牧苏想到了什么，黑眸渐渐眯起…… …… 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这时已经乌云密布。 在雨季这是常有的事。 沉闷天气中，城主府卫兵索伦只觉更加焦躁。城主女儿的伤势不容乐观。 夏城每个人都喜欢伊丽莎白，那是个天使般的少女。无论对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整日乞讨的贱民全部一视同仁。 所以当伊丽莎白遇袭的消息传开，城里每个人都群愤激昂。 一道身影映入索伦视线。身影一袭遮盖身体的宽大长袍，兜帽将面孔掩盖其下。 城主府门前街道一项极少有人望来，尤其此人正冲门口而来。 “站住，此地为城主府，无关人不得入内。”索伦警惕将武器横在黑袍人身前。 黑袍人站定，宽大袖袍内探出白皙手掌摊开。空无一物的掌心忽然浮现一株药草。 晦涩神秘的音节从黑袍内传出：“吾为治病来此。” “原来是魔法师大人。不过恕小人直言……”见只有魔法师才拥有的能力，索伦语气变得恭敬。“城主大人的女儿的病不是魔法师能够解决的……” 黑袍人手掌一翻，一瓶药剂浮现于掌心：“我还是名药剂师。” 索伦面庞出现变化。那是如近渴死之人见到水才有的希翼光芒。 “请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城主大人。”索伦喜不自禁，忙不迭冲入府中。 没等多久，一名不怒自威中年人在其他人簇拥着大步走来。 夏城城主奥利弗。 他开门见山道：“你说能治我女儿，怎么治？” 上位者的威势未能让黑袍人有丝毫动容。他如先前那般，发出晦涩神秘的音节：“吾未曾言能医治你的女儿。能否医治还需见到再说。” 奥利弗神色一动。他无法听清这拗口的口音，但猜测一定来自某个古老的语言。 大陆上现存有不少延续千年的膜……魔法世家…… 这些天他见过很多装蒙拐骗之人，如今他们都在牢中关着。不过眼前这人……奥利弗隐隐有种感觉，他或许真的有办法医治好女儿。 “那么请随我来吧。” 跟随城主在院落穿行，不多时来至一处庭院，并随之迈入。 仆人推开，床榻之上，一名脸颊惨白的少女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这是……”黑袍人的声音带着惊愕：“她此前可曾接触过何人？” 奥利弗问仆人，摇摇头：“没有出过门，没接触过外人。” “可曾接触过何物？” 仆人面露难色。接触过的东西太多了。 黑袍人又道：“那就将她所有可能接触过的东西拿来，并准备好一千金币。” 奥利弗不疑有他，吩咐仆人去做。不一会儿，十几名仆人各拿物件出现。另有两名士兵台宝箱而来。 黑袍人挨个看去，最后在一枚项链前驻足。 项链晶莹剔透不似俗物。 奥利弗见此物眼生，便问仆人：“这从何处而来？” “是小姐从池塘里捡到的……” 却见黑袍人伸手拿起项链，又走到宝箱前袖袍一挥收起。 “一日之内，此诅咒自散。” 奥利弗看得费解，情不自禁出声：“魔法师阁下，请问我女儿是怎么了？” “乃是受到诅咒。” 奥利弗惊怒：“可伊丽莎白从未招惹什么人……” “受诅咒非她，而是此物。”黑袍人亮了亮那枚项链：“一千金币则为解除诅咒的报酬。” 说罢不管他们，竟径直离开。 侍卫低声问：“城主大人，要不要派人跟踪，我总觉得他是骗子……” 奥利弗沉吟，正要答应就听仆人惊呼：“大人，小姐睁眼了！” …… 黑袍人由城主府而出，走不多远拐入一条幽暗胡同。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兀从天而降，手持钝器砸下！ 黑袍人应声而倒，兜帽掀开显露陌生脸孔。而袭击他的人贱贱一笑，收起折凳。 牧苏等了这么半天总算有倒霉的进来了。 哦拜托，你们不会以为牧苏聪明到假扮魔法师进去骗钱吧？ 第248章 唯有灵魂才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在城主府趴活，自然是因为能出入城主府的人非富即贵了。再加上这货一身黑袍神神秘秘怎么看也不像大肌霸，不敲他敲谁。 动作利索掀开黑袍摸索，先是一枚项链被从口袋摸出。 [受诅咒的水晶项链] [携带者的总血量会每天下降二分之一] “干啥想不开要带这玩意儿。”牧苏嘟囔着把响亮丢回黑袍人胸口，转而将注意落在他手指那枚戒指上。 [储物戒指] [里面装有若干道具，快要满了] 牧苏边嘟囔着发财了边把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倒出来装进包裹。 [负重不足] 牧苏尝试将宝箱放入包裹时发出提示，于是他转而打开宝箱，将昏暗中依旧闪闪发光的金币收入包裹。 毫不留恋将赃物戒指丢到黑袍人手边，牧苏转身就跑。 几分钟后，城主奥利弗及一对卫兵出现在狭小胡同。 见到黑袍人倒在地上，而空无一物宝箱放在身旁，奥利弗下意识以为这位魔法师大人遇到袭击。 “怎么是他……”侍卫长看到黑袍人面孔，呢喃出声。 “你认识？”奥利弗侧目 “是个骗子。”侍卫长蹲到身边，看到那枚项链及储物戒指。“常年混迹在夏城，只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敢骗您……他可能是误打误撞拿走小姐身上的诅咒之物，结果被同伙黑吃黑。城主大人，要不要追查下去？” “算了吧，毕竟他也救了我女儿一命。” …… 商队聚集地 牧苏交付了100金币，顺理成章坐上了这队前往南方商队的马车。 商队共十四辆马车，由二十几名护卫与不到十名的佣兵组成。说是佣兵，实则为一群有些实力又不太强的冒险家，借商队之便去南方碰碰运气。也就是支付了1金币的人。 独自一人没有物资穿越荒野是很危险的行为。除人类聚集地，大陆大部分地区都被魔物占据。 至于价值1金币和100金币的乘客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前者商队雇佣了佣兵，而后者是乘客雇佣了商队。佣兵需要听商队领头的指挥，负责清除一路上的魔物，一路靠走受苦受累还有危险性。乘客对于商队则等同于货物，是必须需要保护的对象。 虽然只是困难难度但世界观意外的完整。只可惜牧苏没有花费上百个小时探索这个世界的兴致。 不过说起来，《熟睡以后》888信用点偏高的价格换取的是一款游戏当无数款游戏玩。 还犹豫什么，赶快登陆阀门平台购买吧！ 年轻多金，偏偏穿着打扮并非贵族的乘客引起商队周围几名佣兵的注意，尤其是在他把玩一枚金币的情况下。 一名浑身脏兮兮的佣兵凑上来套近乎：“小子，你才刚出家门吧？要去哪里？” “我要去终末之山。”牧苏冷哼一声，竭力脑补那些有钱贵族大少这时候会怎么表现。 所以也别怪他牧苏苏传写成那个样子，他已经尽力了。 这名佣兵刚想要嘲讽，目光落在那枚把玩的金币上便移不开了，语气稍弱一些：“所以又是一个想要打败魔王的小家伙？” “别相信贝克这家伙的任何一句话，他只想骗走你手上的金币。”一道妩媚声线斜地传来，开口之人是名身着皮裤，身材惹火的女人。和大部分冒险者一样，没时间收拾外表及长时间在野外。小麦色皮肤与不那么干净的衣服让她多了些野性。 被人戳穿，贝克嘴角一抽：“康斯蒂娜，你这家伙不也一样冲着金币来的吗。” “起码我不像你一样跟个娘们似得扭扭捏捏。”腰间小刀随长腿迈动微晃，她倚在车边，能让牧苏轻而易举透过极低的领口看到浑圆。“小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想要？给你就是了。”牧苏冷哼一声，屈指一弹将金币抛向康斯蒂娜。 “好运气~”康斯蒂娜接住金币亲吻一口，挑衅般望去贝克一眼，而后向牧苏抛去媚眼，隐蔽打量一番。 不值钱的皮甲和麻布外衣，浑身上下见不到昂贵的东西。明明就是个身无分文……等等。 康斯蒂娜忽然灵光一闪。 远行者都会携带行李包裹，但看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细皮嫩肉的……难道是个装成冒险者的贵族？ 康斯蒂娜不动声色，只是小腹收紧让腰肢显得更纤细。 “哼。”牧苏冷哼一声。还想勾引我，你能把我裤子脱下来算我输。 见牧苏无动于衷，康斯蒂娜正欲说什么，商队领队出现。让所有人做好准备马上出发。 这是名一头灿烂金发束成马尾，亮银盔甲锃亮英姿飒爽，如骑士般的年轻女人。干净脸庞上的正气几乎让牧苏这种宵小污秽无所遁形。 还算平静的商队热络起来，上车的上车准备的准备。不过前面出现了些意外——有位老人支付了1金币以佣兵身份加入，但被女骑士发现了。 她对老人说了些什么，而后环视一圈带着老人径直走向牧苏。 “你可以和他挤一挤或让他坐马车上吗。”不太会请求的她语气有些古板强硬。 “不可以。”牧苏拒绝的理直气壮。 “为什么？”女骑士英气眉毛蹙起。 “我支付了100金币，这是我的合法乘车权力。” “但他是老人，身体不好。” “你这种将老人和身体不好画上等线的做法是种偏见，也是对他的侮辱。或许他完全不认为自己身体有问题，选择以佣兵加入商队就是佐证。”不顾她渐渐难看的神色，牧苏教训起来。“而且你忽略了我可能其实身体不好所以不得不坐车这一点。” 听到这句，女骑士脸色稍好一些。“你身体不好？” 牧苏脑袋一仰：“好得很。” 女骑士顿时横眉立目，商队成员及佣兵看得目瞪口呆。 她最终没有教训这货。恶狠狠瞪了牧苏一眼，扶过老人走向队首。 借女骑士痛快玩了一把李狗嗨梗，牧苏看着女骑士将老人送上她的马车。好在这女人没圣母到慷他人之慨，而是以身作则。 只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些。 愈加沉闷的天空下，几十人的队伍拖着长长尾巴，向城外出发。 牧苏舒爽呼出口气，现在游戏终于可以放置一阵了。 第249章 眉头微挑，喀秋莎道:你想说自己除了灵魂都是假的 牧苏想得太天真了些。他回到现实，发现时间刚刚凌晨3点。一个除了撸什么都做不了的时间。 又回到游戏，马车颠簸一阵后出城，眼前突兀一黑。 【随商队出城，时间渐渐到了下午。商队来到一片丘陵，空气沉闷得令人烦躁。四周压抑得有些死寂。你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系统自动跳过闲置时间，来到几小时后。并且提示语透露好似将要发生什么。 牧苏由马车探出头，抬头张望几近压下的厚厚乌云，正逢一滴雨水落入眼睛，他情不自禁眯起眼。 马车共十四架，后面摆放此行运送的货物。而另有一点狭小空间是提供乘客乘坐。一般乘客未满时会被护卫捎带些私人物品。 两列马车一行，排成长龙沿蜿蜒土道前行。商队护卫及那些佣兵分别跟在马车两边。 康斯蒂娜就跟在旁边。她第一时间发现牧苏露头，从牧苏进入车厢出发后一整个下午任凭她如何互换也没能让牧苏有所回应，因此还被那可恶的贝克嘲笑一番。 她往下拽了拽衣服，却见牧苏起身站在马车悬板，震声大喊：“大家小心！” 众护卫佣兵及最前方的女骑士纷纷扭头望来，便见牧苏一脸严肃，深吸口气开口：“下雨了！大家小心路滑啊！”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牧苏的提醒并没有错雨的确在下但……他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全体戒备！” 就在此时，队首女骑士冷冷大喝。拔出腰间佩剑，一夹马腹让身下躁动坐骑保持镇静。 “捂好耳朵，要打雷了！”牧苏跟着嘴贱喊了一句。 还真有几名佣兵下意识捂住耳朵。 “有大批魔物前方出现！”来不及找牧苏麻烦，女骑士感受微微震动的地面，目光落在前方隐隐腾起的灰尘，高声大喝：“所有马车成环形围起，护卫与佣兵守在外圈！” 商队效率很高，随领队一声令下快速将十几匹马车围成一圈，并让乘客待在车厢不要擅自露头。 “该死，一定跟这鬼天气有关。”康斯蒂娜抽出腰间短刀，环顾将车队包围的腐烂血狼——普通血狼被魔气侵袭污染，逐渐腐烂并对活的生命抱有莫大敌意。 这些平日单独出现的魔物不知为何成群出现。粗略望去起码二十多头。 康斯蒂娜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倒霉。 她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去，就见牧苏掀开挡帘拍着车厢里腾出的空位置。看似怜香惜玉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被魔物抓一把这辈子就毁了，快到车上来躲一躲。” 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 也没占便宜那么简单…… 至于为什么帮康斯蒂娜，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喀秋莎就如她的名字，哪怕人类血统融合骨子里流淌的依旧是战斗民族毛子的血液。强势暴躁还能打，让牧苏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但这时康斯蒂娜蹦出来了，有着同样野性的气势和身材，关键是还好欺负！ 牧苏当然不会放过她，不单单有便宜可占，还能潜移默化让自己觉得喀秋莎没那么可怕。 别提什么精神胜利法，欺骗自己等等。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比仇人活得更久，然后在仇人快要咽气时过去嘲讽。如果去玩一步已经咽气了，就去坟前嘲讽。 他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康斯蒂娜当然不会拒绝，甚至进入车厢后有意在牧苏身上紧贴着爬过，明明车厢高度允许她弯腰迈过的。 车厢空间不大，两人靠坐已经需要紧贴一起。 车厢外开始传来厮杀声，嘶吼与狼嚎混合一起。 康斯蒂娜想知道外界战况，便半好奇半勾引探身趴到牧苏小腹上，掀开挡帘一角往外窥探。 挡帘掀开，外界声音放大许多，肃杀之意与雨水从缝隙扑进车厢。看了一会儿康斯蒂娜也不起身，侧头问牧苏：“你好像不是很关心战局……” “我要是看一眼肯定要描写场景，一描写甭管啥内容肯定会被喷水字数，所以我选择不看。” 康斯蒂娜听不懂，也没打算细问，重新观察外界，片刻发出一声惊呼。 “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啊有人受伤了！” 牧苏顿时焦急，好不容易能偷会儿懒，商队这帮人可别被这群魔物给团灭了啊。 推开康斯蒂娜起身步出车厢，环顾周围，以马车为中心周围出现各个战团。 腐烂血狼并不恐怖，小有实力的冒险家即可对付。但如此数量血狼出现完全不是这些单打独斗冒险家所能应付的。 好在还有商队护卫及女骑士扞卫防线，腐烂血狼才没突入车队中。 将长剑从倒地血狼头颅拔出，女骑士沉重呼出几口气。正要转移其他战圈帮忙，却见牧苏显眼站在马车上。不待她反应，耀眼火球突兀从他手中爆发，飞射而出！ 火球笔直砸在十几米外一头血狼脑袋，后者凄厉惨嚎一声，头颅焦黑顿时倒地。 [火球术卷轴] [使用后对指向目标造成300点魔法伤害。] 牧苏咂舌，这火球术可比常识中的厉害多了。法爷就是imba。 突如其来的魔法不止让众人震惊，腐烂血狼攻势也随之一顿。怕火是所有生物天性，哪怕它们已死。 “魔法师！？” 女骑士惊讶望去，就见牧苏朝这边大喊：“看什么看，我就这一张卷轴。突围啊！” 更升起的希翼破灭，女骑士咬牙，正要下令退回。又有一道身形从马车走出，竟是先前被女骑士帮的那老人。 只见他袖袍鼓动竟然浮空，无数淡青色锋刃周身蕴育激射，准确而又迅速击中一只只血狼，血花绽放中一切两半。 电光火石间，前一秒众人又在奋战，后一秒牧苏老人出现，将血狼轻易解决。 牧苏得意大喊：“你看我就说他腿脚肯定没问题吧，而且还能飞。” 风凉话刚一说完，老者落地，往牧苏这边走来。 第250章 哎哟安娜要自杀!牧苏生硬转移话题就要站起。 向来欺软怕硬的牧苏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茬大嚷：“一码归一码啊我跟你讲。我既没讨好也没得罪你，大不了素不相识可不能公报私仇啊你。” 老头置若未闻，走到牧苏身前。 马车上的牧苏取出折凳，外强中干说：“别以为能打就可以教训本勇者了。” “勇者？”走到马车前的老者一顿。 板凳在手牧苏底气上来了些，梗着脖子：“没错，我要去终末之山击败魔王！” 其余人不敢言声，默默看着二人交谈。 老者觉得有趣，轻笑一声：“你叫什么？” 牧苏怂的不行，语调变调说：“mynameisjeff……” 他仔细打量一番牧苏，手掌一翻将一卷魔法卷轴抛向牧苏，而后低声默念起咒语。 晦涩难懂音节从老者口中传出，淡淡白色光点游离众人周遭，没入身体。众人只觉受伤处变得酥痒，伤口飞快止血愈合。 牧苏趁此看了眼老头给的卷轴。 [火墙术] [使用后指向处出现一道20米*2米火墙，持续时间15s，对火墙内生物造成每秒100点魔法伤害。] 倒是够意思，用了个火球术，给火墙术作为补偿。 不过这里的魔法攻击一个比一个炸裂……单是个基础魔法火球术就能秒了牧苏，那魔王得多难办…… 牧苏开始觉得直接肛boss是不是无脑了点？ 惊呼声不时周遭响起，待最后一名伤者痊愈，老者停下行为。 作为领头，女骑士不得不出面。长剑入鞘，行走间带起的盔甲金属碰撞声中，女骑士来到老者身前，行骑士礼后带着敬意问：“不知阁下是……” 老者慈祥一笑：“艾米莉亚你头一次担任商队领队。父母担心你遇到危险让我来照看一下。按照家族中的辈分……你该叫我声叔叔。” 艾米莉亚？牧苏眼神一凝，重新打量女骑士一番。 心中忍不住吐槽，这一头金发英气十足的说是saber还有点可信度，艾米莉亚……我还卫宫士郎呢。人被杀就会死啊！ 得知这位神秘老者是家族中人，女骑士神情微松，带上几抹笑容：“叔叔好。如果您不出现恐怕我们真的危险了。” “那可不一定。”老者笑着说，目光落在刚收起卷轴的牧苏身上。 他身上一定拥有储物戒指。并且外表便似养尊处优之人。换上一身破烂防具就以为掩盖的很好。这点常识都没有，看来是从哪个家族里跑出来的小家伙…… 牧苏要是知道自己被人高看一眼一定会乐得冒鼻涕泡。 他？艾米莉亚并非愚钝之人。听叔叔所说又将目光落在牧苏身上，便意识到牧苏或许不是普通人。 牧苏打量艾米莉娅的同时艾米莉亚也在打量牧苏。贵族才有的异样白皙和比自己还要细嫩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冒险者。 鉴于牧苏最开始的表现，艾米莉亚对他心存恶感。倒不是厌恶抵触，而是一种非同道之人，不愿往来的情绪。 她的直觉某一方面没有错。 护卫及佣兵想不到这么多。他们只认为此行有一大一小两名魔法师跟随，必定一路安全，因此轻松相互谈笑。 有护卫想要将马车空出来让老者安身，被其拒绝。倒是牧苏端起架子，让护卫把马车上的货物腾出，自己要好好舒坦一下。 护卫正要照做，艾米莉亚走来制止。呼之欲出的正义几乎拍在牧苏脑门：“我很感谢你之前出手解围，并欢迎你选择我们商队。但商队之中需要按照规则办事，我们不能给你额外特权。” 她看牧苏不顺眼，牧苏看她也不是很顺眼。就像黑与白永远不能融洽呆在一起。 除了奥利奥。 牧苏阴阳怪气跟着学了几句，迈步走向那具被火球术砸脸的狼尸。 其他魔物与牧苏无关，但这只是被他亲手砸死的，当然要去摸尸。 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但空气愈发沉闷，大部分有经验的冒险者都知道接下来的雨一定小不了。 艾米莉亚先是检查一下车辆受损情况，然后回到老者身边。 “要知道你母亲当初也是这么讨厌你父亲。”将先前一幕看在眼里的他语气意味深长。 无论讨厌还是喜欢都是情绪的一种，而情绪这东西又很难说得清。 “叔叔您累了吧。”那张英气十足的精致面孔不苟言笑。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老头笑答，刚要回到车上，忽听一声惊呼传来。 一只犹有口气的血狼咬住牧苏手臂。不远处护卫眼疾手快一剑刺入血狼眼眶，解救牧苏。 -39 [腐化] [你被腐烂血狼的牙齿咬到，1分钟内全属性减半。] 伤害和负面效果还在承受范围内。 艾米莉亚走来，先是确认一下那只血狼是否已死，然后问牧苏：“你还好吧？” “小问题。”牧苏捂着屁股逞强道。 金色马尾晃荡，艾米莉亚微歪头目光落在牧苏身后：“你为什么要捂屁股，是你的肩膀中枪了。” 这个问题很不淑女，不过艾米莉亚本身也不是淑女。 “捂伤口会缓解疼痛吗？”牧苏反问。 艾米莉亚想了想：“应该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捂肩膀。”牧苏翻起白眼，一瘸一拐回到马车。 康斯蒂娜还在车厢，先前三人就在马车前交谈，她躲在车里没敢出来。 不多时，车队恢复前进。他们要在雨下大前感到十几里外的一处村庄。 这一回系统没跳过时间，商队半小时后到达村落，雨势稍大了些，但也只是大了些。 商队逗留在村中一处空地。大人们习以为常，而一些小孩躲在不远处屋檐下往这边张望。金发湿漉的艾米莉亚望向他们，然后下马取了一些糕点糖果接近他们。 孩子们先是小心翼翼，然后兴高采烈接过吃的。一些村民跑来拿物品交易，头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的艾米莉亚无法拒绝他们的渴求，掏出钱袋连价都不砍纷纷买下。 望着这奢侈一幕，牧苏摇头道：“钱用了就会到别人的手里去。” “有道理。” 一名佣兵附和，一路走来众人发现这位魔法师大人相当平易近人，就是性情有点古怪。 牧苏侧目，他脑袋被驴踢了？哪里就有道理了？ 第251章 别想转移话题。喀秋莎按住牧苏，双手箍住他的肩膀。 雨势渐起。马车被披上一层雨布以防货物淋湿。 先前兜售货物的村民四散回家，艾米莉亚身边则多了大堆杂物。她只能无奈让护卫将这些送到她的马车上。 一切弄完，她没像其他护卫与佣兵那样去空出的房间避雨，而是径直走向牧苏。 钢铁马靴踩进积水，亮银盔甲在阴沉雨天反射着天空。雨水沿沟壑与战斗留下的划痕蜿蜒流淌。 啪—— 艾米莉亚站定在马车前的水坑，雨水滑落聚集在下巴。不那么明亮的金发黏在额前，只是眉宇间依旧英气冷峻。 “你似乎对我有些成见。”她对掀开挡帘一角看雨的牧苏说。 目光微不可查落在挤在里面的康斯蒂娜一瞬，淡淡嫌恶流露。 “这都被发现了。”牧苏挖着鼻孔无所谓答。 艾米莉亚身形笔直，直视着牧苏：“我不清楚你的成长经历是什么。如有冒犯还请原谅。我想说的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身边所发生的，所遭遇的无动于衷。作为一名后补骑士，我有必要也必须帮助我要保护的人民。” 艾米莉亚回答牧苏，同时也在磨炼自己的信念。 牧苏换了个孔：“每天搁浅在岸上的鱼那么多，你救得过来？” 雨幕倾洒，砸在盔甲发出十分清脆的敲击之声。小屋子往这边张望的众人很快就听不到被雨点砸散的交谈声。 艾米莉亚回答：“救不过来。但我每次伸手都是对它们的一次拯救。能让它们暂时脱离困境。尽力而为，无愧本心。” “啊好耀眼的光芒——”牧苏做作将手臂挡在面前发出惨叫，好似被圣光笼罩。 艾米莉亚无动于衷，表演一阵觉得尴尬牧苏悻悻放下手。他换了个坐姿，又觉得这样一只手掀帘子一只手挖鼻孔有些难受，就冲康斯蒂娜使一眼色。 康斯蒂娜识趣的伸出修长小指帮牧苏挖鼻子。 “诶你挖我鼻……”牧苏刚要拍开，康斯蒂娜的手指就戳入鼻孔。忽然有一丢丢舒服…… 牧苏惬意长舒一声。 “请您自重。” 怎么每个人都爱说这句话？牧苏就奇了怪了，难道自己不够自重吗，忍不住反驳震声：“有些事情就要和别人做才更爽啊！” 艾米莉亚低眉敛目，薄唇紧抿神情冷如冰窖。 然后就听牧苏犹自陶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按摩挠痒挖耳朵这些，啊~爽到飞起。” 闻听此言，艾米莉亚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微微移开目光，被雨水激得冰凉苍白的脸颊很好掩盖臊意。 就听牧苏揶揄声传来，一脸坏笑：“你以为我指的什么？” 艾米莉亚强行板起面孔：“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真是难缠。 牧苏轻啧一声。为了尽快摆脱她，他苏清咳了咳嗓子，决定讲个故事震慑一下她。 到现在为止自己的小故事还从未失利过。 不过加上这句话怎么有种隐隐的立了g的感觉……？ 他缓缓开口：“善与恶，强大与弱小不是光凭表象就能看出来的。” “那个小男孩，他在你分发糖果时无动于衷，而你也没有注意到他。你一定认为他家境殷实衣食无忧，所以不屑于向你讨要东西对吧？” 艾米莉亚转身，顺牧苏视线望去。 村口一间民宅的屋檐下，一道小男孩身影在雨幕中模糊，若隐若现。他从始至终也没离开那处屋檐，站着一动不动遥望村口。 只听牧苏低沉声响起：“但你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一个月前被魔物吃掉。” 艾米莉亚倏然转头，眼眸微微睁大，眉宇间带着浓郁惊讶，而后渐渐不忍蹙起。 “村民不忍告诉实情，就骗他说是他淘气爸爸才不回来的。除非他能不淘气，按时吃饭学习，衣服干干净净，他的爸爸才会回来……” “明白了吗？你帮助的其实只是表象，你只是帮助了自以为需要帮助的人。你救了一个人，可每时每秒有无数人受到危险。你帮了一个穷人，但大陆上每时每刻有新的穷人出现。尽力而为那套说辞只能麻痹你自己。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野心在这里是褒义词。你想要让大陆上的人安居乐业，不再受魔物侵袭，不再为生活困扰……” “但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艾米莉亚神情渐渐变得茫然。她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吗？那些自恃正义善良的行为，其实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什么吗…… 正当艾米莉亚感到迷茫困惑时，一道身影从村口浮现。 身影油布衣披身，勉强分辨出是名中年人。 “爸爸！”屋檐下的孩子忽然大喊，冲入雨幕钻入中年人的怀中。 之后他们的交谈被雨幕阻隔，只能见到中年人将孩子抱起藏在油布衣下，抱起他进入民宅。 这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猝不及防，让牧苏也被口水呛到。 “那是孩子的父亲？” 艾米莉亚转过头来，马尾甩出一道雨痕。 “哎呀你知不知道弄疼我了！好了好了不用你了！”牧苏突然大叫一声，推开一脸无辜的康斯蒂娜。 “所以是怎么回事？”她冷眸微眯。 牧苏转移话题打起哈欠，嘟囔着怎么有点困了然后就放下挡帘。 艾米莉亚上前几步，银色护手挡住落下帘子。 牧苏色厉内茬道：“做什么！外面很凉啊知道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感冒了你负责吗！” 艾米莉亚的眸子眯起危险弧度：“刚才那个故事怎么回事。” 故事当场被打脸戳穿，牧苏也恼了：“我们头一次来，我他妈怎么认识他们。” “所以刚才那些话……” “我瞎掰的。”牧苏恼羞成怒起来，大声嚷道：“例子是假的道理是真的不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蓝猫淘气三千问吗！” 艾米莉亚最终还是保持了克制，没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拖出来一阵蓝猫淘气三千踢。不过经此一役，她对牧苏的态度终究产生了些变化。 牧苏的言论冲级着她的内心。但她又十分矛盾的不愿接受这些。 以至于雨停之后，从村子离开，一路上艾米莉亚始终会怔怔望向牧苏，后者望来时连忙转头。 现在，除了艾米莉亚本人，商队中的任何一人都能看出她对牧苏有些不对劲了。 第252章 没转移话题!你看!牧苏生怕喀秋莎不信，一指不远处篝火。 【你到达了章鱼镇。这里临近海边，同时也临近终末之山。这是冒险的最后一站。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黝黑山脉，身为勇者的你即将面对自己的使命。】 系统跳过了大量闲置时间，将牧苏丢到达商队的目的地。 章鱼镇商队营地，护卫们相继卸货，佣兵则只剩下跟随牧苏的康斯蒂娜。其他佣兵大多在路途上离开。 牧苏从马车上跳下，抬头望向漩涡般聚集在视野尽头终末之山的乌云。 那里雷光隐隐，常年不见天日。下方漆黑山脉如一条黑龙横躺。 身后一阵盔甲碰撞声，艾米莉亚来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向终末之山。 她语气几分复杂：“你真的要去击败魔王？” “这是我的责任。”牧苏头也不回说。 艾米莉亚轻叹一声：“那祝你好运吧。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五日，如果你转变心意，随时欢迎你。” 她对牧苏谈不上感情。但先前那番话与牧苏明知魔王危险还要赴死的骑士精神却又让她有着好感。 牧苏没想这么多，听着这告别意味满满的话他眼睛瞪大：“等一下，你不打算作为同伴跟我去肛魔王？” “像你说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再见了。” 说着大概是永别的话，艾米莉亚走入营地旅馆。 牧苏目光跟随她的背影直至消失门后，脑筋依旧转不过弯。 用了这么多篇幅描述怎么也是个女几号吧，说不定还能拥有自我意识叫个t-500或者x-23啥的，说杀青就杀青了？ “我不懂你是在找死还是什么。”老头也出现刷一波存在感，走到牧苏身边说：“那头恶龙拥有毁灭大陆的能力，你很神秘，甚至或许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那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存在。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魔王原来是龙吗？”牧苏听着新鲜。 老头语气一滞，嘴角一扯：“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牧苏说的理直气壮，转而问：“那条龙是雄的还是雌的？” 本来对击败魔王也不抱希望的牧苏开始心思活跃起来，他可拥有将一切boss拉入后宫的能力，万一成了呢。 “恐怕没人会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牧苏摩挲着下巴。“那条龙那么尿性，咋还不把大陆毁灭？” 老者花费一些时间理解尿性是啥意思，才回答牧苏：“谁又知道。我们只知道从几百年前恶龙开始出现在终末之山，魔物开始在人间肆虐。那时大陆上的强者们聚在一起登上终末之山，结果连一点涟漪也没能溅起。之后讨伐的冒险者去了一波又一波，可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回来。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去了。” “所以你们又怎么知道魔王是头龙的？”先上车后补票的牧苏开始追问起魔王资料。 “典籍中曾写终末之山传出龙吼声。” 老者还想劝牧苏什么，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摇头离开。 然后轮到康斯蒂娜出场。她没了初见时的野性，更像是被驯服的野猫。眉毛皱在一起，纠结是否跟着牧苏去送死。可若拒绝……一路牧苏对她还算照顾……但又没到为他卖命的地步…… 牧苏简单粗暴打断她的思考，将包裹内所有金币和杂物倒出，唱着说：“在我身上也没有用，你可以交给你妈妈。” 唯一留下一件黑长袍并套在身上。 牧苏想的挺好。万一恶龙是雌的，带上康斯蒂娜这么个电灯泡还怎么泡恶龙。 不理怔在原地的康斯蒂娜，后事交代的也差不多了，牧苏便打算找一匹马——离终末之山还百里之遥，总不能走着去。 旅馆二楼，艾米莉亚站在窗前，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窗外楼下传来。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能打工，做生意又不会……” 一名护卫出现在门外，向艾米莉亚报告：“领队，牧苏阁下刚刚偷……骑走了一匹马！” …… 出小镇几里，周遭就已经看不到人类生活的迹象。连土路都消失不见。戈壁般的荒凉黑土上只有一人一马。 牧苏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托魔王的福，一路上连魔物都极少遇到。 一小时后，来至终末之山五十里处。 从此处望去，终末之山更显磅礴，浓郁魔气弥漫，乌云形成的旋涡几欲吸走灵魂。 在这里牧苏遇到了一群魔物，石头人。 这群体型四五米的岩石生物蜷缩在地如在沉睡。而在这群家伙之中，立着一块写有什么的木牌。 不是吧……还来？ 牧苏勒紧缰绳，停在这群沉睡石头人百米之外。 同样一种招式不会对牧苏起第二次效果。但……万一木牌是某个冒险家留下的，还写有对抗魔王的办法呢…… 马蹄阵阵中，仰起黑色沙土。 石头人纷纷被惊醒，石灰从其身上落下，慢慢舒展起身体。 冲入石头人领地意外的简单，牧苏离近中心木牌时它们甚至还未从地上爬起。当牧苏弯腰拔出木牌绝尘而去时，这群反应迟钝的岩石生物只能发出阵阵怒吼。 脱离这群家伙，牧苏减缓速度往定睛往木牌上看去。 注意！这些石巨人很危险！ “所以说谢谢你的提醒了啊！” …… 终末之山，万恶之源，魔王的所在地。整个大陆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名字何人所起以无从考证。这里死寂无声，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这此地生存。 山脚下的牧苏渺小的微不足道。马走到这里便不敢前进，牧苏让它自己回去，独自向山顶进发。 半小时后，牧苏身形出现在终末之山顶峰。 旋涡悬于头上几百米，几乎触手可得。而在这里，牧苏也终于看到所有人类的恐惧——魔王！ 一只不到两米长的黑色袖珍小龙趴在洞穴前。爪子捧着猪腿，大快朵颐中。 “你就是魔王。”牧苏沉声，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嗯啊。”恶龙脆声答。 “我要除掉你。”折凳从掌中出现，牧苏冷声道。 啪嗒—— 猪腿落地，油脂上沾满砂石。 恶龙大眼睛眨了眨，蓄起泪水：“为为为啥？” 第253章 没有骗你!牧苏神情焦急，对土坡下大喊:快来人帮忙啊! 魔王居然是头幼龙模样牧苏一点也不考虑这里面的合理性。只觉得它看起来很好欺负，底气大增冷哼一声：“因为你是魔王！” 恶龙更无辜了：“我什么也没做呀。” 牧苏冷哼一声：“不可能！你可是魔王！” “魔王就要作恶多端吗！那是你们人类给本龙起的外号。泛滥的魔物啥的也和本龙没半点关系。这只是你们人类需要个替罪羊而本龙……”恶龙大眼睛落在不能吃的猪腿上，满是心疼：“就是那个可怜的家伙。” 牧苏不为所动冷哼：“之前那些冒险者呢，你这头杀人如麻的恶龙！” “他们要么死了要么……”恶龙大声辩解：“而且他们可是要来杀本龙的，就不许人家还手吗。” “是这样吗……”牧苏平举的折凳渐渐落下，主要是有点沉。 然而就在此时，恶龙倏然撕开本来憨态甚至有些萌的幼龙外表，狰狞黝黑龙头钻出，粗大指节抓地，双翼展开数十米。那颗狰狞龙头凑近牧苏，浓重鼻息裹挟热气喷出。 “本龙记得……你也要杀我？” 狂风骤然呼啸，牧苏闭起眼，黑袍被吹得猎猎抖动。 数秒后风止，牧苏睁眼，看到那颗近在咫尺，占据整个视线的龙头与凶光毕露的竖瞳。 “哈逗你的。” 然而下一秒语气一转，这只狰狞黑色恶龙如泄气般缩小，又变成那只一米多长的大眼睛幼龙模样。“人肉又不好吃又难看，本龙没事毁灭你们干嘛。再说要是把你们人类弄没了，谁做好吃的写好看的做好玩的？” “不行，我必须要打败你！” 恶龙眼睛一斜：“你想打败本龙？” “没错！” 身后龙尾摆动，恶龙一本正经点评：“你太弱小了。连能伤到本龙的力量都没有。” “不试试怎么知道。”牧苏挥舞几下折凳，跃跃欲试。 “想要伤到本龙的鳞甲，首先要有强壮体魄——” “我一夜好几次。”牧苏对一头龙大开荤腔。 “——耐力能在岩浆里游泳。” “换成可乐里游行不行？”牧苏试探着问。 “——可以躲避雷电的敏捷及对危险的敏锐预知，才有资格和本龙对抗，有那么百分之一的机会弄个屠龙者的称号当当。不过先说好，你可以在这里逗留，但本龙的任何东西都不许动，不然别怪本龙不客气。” 被牧苏打岔翻了，恶龙一口气说完又哼哼警告一番，重新趴在身下那一堆储物戒指中，取出新的猪腿继续大快朵颐。 现在它为何变成幼龙体型便很好解释了——可以吃的更过瘾。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牧苏小声嘀咕。千辛万苦来到终末之山顶并找到魔王，结果发现魔王站着不动也打不过人家……好像只能另辟蹊径了。 牧苏展开折凳，坐上去苦思冥想。 下毒？ 自己似乎只有路上无聊从身上搓下来的泥丸。 纠结中，牧苏突然感到一阵气闷，呼吸不畅。同时右上角闪烁起显眼的断开连接标识。 游戏面罩被取下，安娜菲林不出意外坐在胸口。揪着他衣领大喊：“早上了，快起来快起来。” 窗外已经放亮，不过假太阳还没出现。 牧苏一动不动，瞪着死鱼眼看她：“做什么。” “我昨天答应爱德华夫人去超市采购，你带我去。” 牧苏柔和一笑：“好啊，你在下面等我，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这个时而孩子气，时而令人看不懂的合成人小女孩欢呼一声，爬下去小跑出门。 而牧苏就仿佛真的转性了，紧随其后起床走到门前——将门锁死。 用力拽了拽确定无法用蛮力打开，牧苏心满意足回到原位带上头盔。 短暂黑暗连入游戏，一颗眨巴大眼睛的幼龙龙头凑到眼前。 牧苏下意识脖子一缩：“我不好吃的。” “谁要吃你。”恶龙轻哼，回到那堆戒指上趴下：“只是看你一动不动傻了一样。” “我只是在睡觉。”牧苏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 “人类睁着眼睛睡吗？” 牧苏轻叹口气：“是的。要知道人类曾经被洋葱奴役过很长一段时间。深入灵魂的惧怕和哀伤会让人们接近洋葱时不自觉流泪。所以睁眼睡觉是一种防御机制。当人们开始哭的时候，就说明洋葱在附近。” “我怎么不知道？”恶龙不解。 “你是头龙怎么会知道人类秘闻……好了别打扰我的思绪！明明刚刚差一点就想起来怎么对付你了！” 恶龙嘀咕些什么，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牧苏刚打算动脑子，又是右上角的断开连接。 安娜菲林趴在床边手托下巴，右手戳着游戏面罩晃动。 “你怎么进来的！” “爱德华夫人给了我钥匙。” 牧苏顿时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这小王八蛋居然偷偷要来了钥匙！ 这种事可怕的无以名状。万一某天躲在房间开启贤者模式被她撞见，积累出来的满满威严岂不是付之东流！ 撇掉游戏面罩，安娜菲林开始摇晃牧苏手臂：“快起来陪我去超市嘛。我想要知道人类小孩是和家人出门的感受。” 牧苏沉默一下，语气柔和：“等会儿你石岐阿姨来了，让她陪你去哦乖~来把钥匙给我……” “她昨天说了，因为第二集播放肯定有顾客来事务所咨询，她会忙不开。” 安娜菲林语气无奈嘟起嘴，好像真的放弃喊牧苏，摇头轻叹往门外走去。“你不陪我去也好，不过石岐来了后可能会让你去工作。” “等一等！” 牧苏叫住安娜菲林。 后者背对牧苏的面孔开始窃笑。 …… 二十三分钟后。 超市。 “不买。” 牧苏推着推车，漠然回复想要买薯片的安娜菲林。 “我想要嘛。”安娜菲林可怜兮兮拉扯牧苏衣角。 “想也别想，我已经没钱了。”牧苏罔顾账户几万信用点的事实睁眼说瞎话。 淡淡粉唇咬住，明亮大眼睛渐起水雾，安娜菲林袖子蹭了下眼睛，哽咽说：“求……” “不行。”牧苏冰冷打断。 “哇啊啊啊啊啊啊——”安娜菲林往地上一趴，手脚挥舞就开始大哭。 第254章 见不似作假，喀秋莎半信半疑望去篝火边。 前后货架的顾客探头，对这边指指点点。 牧苏装不认识她快步走开。 见撒娇无效，安娜菲林一抹眼泪爬起默默跟上去。 走了几步没听到哭声，牧苏回头，刚跟上来的安娜菲林连忙躺倒满地乱滚大哭出声。 “呜呜呜呜呜我要嘛——” “……？”疑惑收回目光，刚迈出一步身后再次哭声停止。牧苏骤然回头，就见安娜菲林刚刚爬起。 被牧苏看穿，她情不自禁挠头傻笑：“诶嘿嘿……” 不再理她，货架间穿行，牧苏将纸条上的采购清单买齐，回头说：“都买完了，我们可以回——” 事实证明牧苏真的没有带孩子的天赋。因为回头，他发现安娜菲林并没跟在身后。 他把她弄丢了。 他眉头紧锁，快步在这一区域寻找，依旧没找到安娜菲林后果断来到二楼广播室。 “不好意思，有个孩子走丢了，可以借我广播一下吗。” 他向超市工作人员表达诉求。 “当然可以先生。” 牧苏接过通讯器：“永别了，你这小王八蛋。”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中，牧苏意气风发从广播室出来。 忽然一道通讯找上牧苏。 边走向购物车边接通，发来通讯的是石岐。 “你在哪？” 声音一如既往淡漠。 “附近超市。” “刚刚亚当斯家族联系我，两天前夜袭琼斯的杀手再一次袭击了琼斯。” “所以？” 牧苏搞不懂这和自己有啥关系。 “它们失败了，但随后杀手有一次警告，要再次出手。” “你是想说琼斯老爹要委托我们？”站在路口环视一圈，牧苏找到推车，边说边走去。“喂喂咱们这是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不是十七安保协会啊。” “不，杀手在警告中提到了你。” 牧苏步伐一顿，瞳孔微缩声音放大几分：“杀手要委托我们干掉琼斯老爹！？” 一名经过妇人不禁侧目。 “并不。”哪怕石岐也佩服牧苏夸张的联想力，而且还和事实毫不沾边。“他们是要将你也纳入击杀目标。” “关我啥事。”牧苏继续走向推车。“你说如果我联系它们澄清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对方是特斯人，它们的智商向来不会很高。”石岐回答。“琼斯他们已经在一处废弃营地暂时躲避，他们提醒你最好也去那里暂时避难。直到琼斯解决掉这些敌人。” 琼斯的老巢是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和奥尔特云。此次来太阳环只带寥寥几人。因此连像样反击都做不到。 牧苏收到一条信息，紧接石岐继续说：“坐标发过去了。您请现在立刻动身。” “这么急？”牧苏抓住推车，开始往门口处走。“十几分钟前我还在悠闲无忧无虑玩着游戏，这会儿你就告诉我有人要搞我……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不突兀，大部分意外死亡都是在毫不知情时意外死亡的。” “精辟。你这话颇有种每天少抽一包烟，十天后就会少抽十包烟的迷之相似感”牧苏走过扫描门，视界上方划过一条消费信息。他边调出服务呼叫计程车边和石岐玩笑：“或者换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人被杀就会死。” “玩笑话还请等您安全时在继续。” 石岐提醒。 “行吧。对了记得找下安娜菲林，这熊孩子一直到处乱跑。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老担心她了，到处找。”这关头牧苏也不忘抹一把屎。 计程车出现视野中，司机居然是个大活人。见了稀奇的牧苏边把推车抬入后备箱边和石岐讲。 完全没有被人追杀的紧迫感。 石岐的回应是直接关闭通讯，不知是否被牧苏气个够呛。 躲藏点点在离此处往北450公里外的太阳环边缘，即是沙漠中。这么放肆的距离引得牧苏直喊放肆。 司机频频侧目，心说怕不是遇到了疯子。 某种程度上他猜对了。 一小时后，周围景色逐步荒凉。由草原向荒漠过渡。 司机手腕上的盖革计数表开始滴滴作响，检测到周围游离的辐射。 继续深入几分钟，离目的地不远。牧苏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百米外被沙漠掩埋部分的建筑以及周边停靠的移动工具——还有更远处的星空，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那里深邃幽暗，注视久了仿佛身体会不由自主被吸入太空。 “我只能停到这里了。” 司机停下车，回头对后座牧苏说。 “给我小票。”牧苏拍着椅背，还得找琼斯老爹报销呢。 拿到纸质小票，牧苏推着一车筐菜快步接近建筑。 离得近了，开始有明显的战斗声传来。 一切战斗都在建筑内，尤其地处偏远，即便十四环区拥有天网系统也很难观测到什么。 大门是向下延伸的沙坡，门口聚集不少身影与尸体。 这些家伙和亚当斯府邸被捉住的外星生物一样，整体狭长，如被横向压缩的人类，除了身高。 来到沙坡前，枪声更为明显。 他们正在组建新的攻势——就是往里冲。 难怪会被石岐讽刺智商不高，冲据点连基本的战术都没有。 牧苏见状，推车在前人在后，迈动步伐混入之中一起冲进大门，还跑得比谁都快。 掩体后防守的人类与冲进大门的特斯人同时一怔。前者反应较快，回神掉准枪口对准牧苏身后敌人。后者反应稍慢，但也将枪口指向牧苏后心。 火药武器弹丸紧贴耳边飞过，牧苏耳垂撕裂一道豁口，登时血流不止。 牧苏缩了下脖子。偏头对身后用特斯语大喊：“别开枪！是自己人！！！” 他刚刚用视界查的。 特斯人刚调转去的枪口一顿，不知是否朝这名人类开枪。 此事无关智商。 你与敌人作战，正在冲锋时突然从后面冲出一个人，还是敌人，还跑的还比你快，还冲在最前面，还喊用自己的语言喊是自己人，还推着刚从超市带出来的推车。 谁都会不由自主顿住。 —— *盖革计数表：由盖革计数器改良而来的手表。同样可检测周身的电离辐射。因便于携带和准确性备受好评。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后成为必备之物。 *目前销量最高口碑最好的盖革计数表为：leo、康纳德、墨式等。 第255章 篝火边琼斯安娜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牧苏趁机转身就跑。 友军火力掩护中牧苏冲到掩体后，又伸出手将暴露外界的推车拉来。 牧苏看到了掩体后的喀秋莎与陌生几人。 “这地方咋这么偏，还有掩体。”牧苏咋咋呼呼转头打量。 这是一条通道内。金属墙面日久失修留下腐蚀痕迹。他们躲在几十米长通道内的最里面，身后就是闭锁大门，正有一人在破解门锁。 四五个人及几把手枪勉强抵抗， “十四环区建造初预留的平民靶场，后来环境恶化荒废了。我们恰好知道就躲过来，没想到它们来的这么快，门还没打开就来了。”一旁青年向牧苏解释：“你的伤不要紧……咦？” 青年轻咦，他明明记得牧苏被流弹击伤耳朵，怎么……？ “什么伤？”牧苏不解望来。 “没什么……” 牧苏转而伸手：“你好，我是牧苏。” 枪声连片生死危机时，牧苏居然伸手想要结识。 青年微怔，伸手触及：“叫我英俊。久仰，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看来也是看过节目的人。 弹匣打空，喀秋莎飞快取出弹匣往里压子弹，大声喊道：“你来做什么！” 通道枪声很大，哪怕相离不远交流也需要大喊。牧苏同样大声回答：“来这里避难啊。” 啪—— 弹匣顶进扣动扳机，瞄准十几米外目标连开数枪后者才应声倒下，这群纤瘦的家伙偏偏生命力顽强。 躲入掩体重新压子弹，喀秋莎急躁骂道：“可你没他妈看到我们已经被攻击了吗！” “是哦……那你还叫我过来！”牧苏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居然被坑了！ 喀秋莎银牙一咬，如果不是弹药不多一定送给牧苏一颗。 她头也不回对门边解锁的青年大喊：“普兰！给老娘快点！” 牧苏躲在后面观察一会儿，情不自禁吐槽：“这都24世纪了，一群未来人类和一群外星人拿着火药武器biubiu，连个防弹衣都没有这是弄啥咧。话说你的俄罗斯套娃战衣呢。” 知道大姐头现在如火药桶一碰就炸，英俊接过话茬避免喀秋莎对自己人开枪。 “人和武器不在一辆载具。没想到它们出现的太突然结果人进来了武器没有。你进来时应该看到了载具。” 牧苏努力回忆一下，好像是有些印象，于是自告奋勇：“我出去把武器搞来！” 说罢从掩体后站起对那边用特斯语喊：“别开人！是自己枪！” 几道子弹身旁呼啸而过，英俊一把将牧苏拉下来。 特斯人难懂的语言和枪声一起传来，牧苏估计是骂人的话。 居然骂我！牧苏气急败坏，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理论。恰在这时普兰大喊：“打开了！但门卡住了，来个人帮我推开！” “我去！”英俊低喝，将手枪交给牧苏压低身形跑到门边。 金属门为推拉式，要想推动必然要暴露敌人枪口下。 发现这点的喀秋莎喊道：“火力掩护！” 随之话落，枪声顿时急促。手枪入手，牧苏双眸倏然锐利，整个人气势一变。 他从掩体后站起，手臂平伸双手握枪，枪口遥对向一只特斯人头颅。 嘭！ 火舌绽放，枪口上抬子弹飞射，几次弹跳钻入牧苏肩头，炸开一团血花。 牧苏脸色一苦缩回掩体，左右看看。 好在没人看到这丢人一幕。 特斯人也意识到什么，悍不畏死加快进攻速度，一时间火力逼得众人冒不起头。 几颗流弹飞射向暴露外界的英俊，后者身上绽放几团血花，倒地不动。 此时大门刚打开一道缝隙。 喀秋莎大喊：“牧苏，过去帮忙！” 牧苏手脚并用爬过去与普兰一齐推门。十几秒后被推开能让人通过的缝隙。 “好了！”普兰大喊，率先冲入门后漆黑空间。 牧苏紧随其后，喀秋莎就地一滚翻入门内。 “进来！” 喀秋莎开枪掩护，对外面最后一名同伴大喊。 “我不进去了！”躲在掩体后女人双手持枪，磕入弹匣。 她深深看了喀秋莎及牧苏一眼，倏然转身从掩体中站起接连开枪。 “把门关上！”嘴唇咬出殷红血迹的喀秋莎嘶吼，同牧苏发力将大门闭合。 轰咔。 机械声中大门锁死，最后一抹光线消失。 嗡嗡耳鸣中隐约枪声透过大门传来，但几秒后，枪声消失了。 漆黑空间中只剩下粗重喘息声。 “这群天杀的特斯老鼠，我一定要灭了它们……” 喝骂声中铁门被砸动一下，喀秋莎正在发泄。 四周忽然亮了起来，普兰打开靶场的照明。明亮光倾洒，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废弃，墙边窗口堆满砂砾的破旧大厅。 大厅尽头是两个通道，普兰向那边探索，牧苏与喀秋莎被留在大门处。 大门能阻止外面特斯人好长一阵了。 牧苏想不通：“为什么不报警。” “一个灰色身份的走私商被杀手追杀？你觉得警方会抓谁。” 喀秋莎身形狼狈，眼眸中的愤怒如有实质。 为什么他无所谓的样子？ 无动于衷的牧苏进一步激发喀秋莎的怒意，她目光暴虐凝视向牧苏。 “你难道没有一点人性吗，那些人就死在你面前。” 牧苏无所谓说：“死就死了，解脱多好。” “你不怕死么。” “怕，怕得不行。一想起我死后什么都不存在我就颤栗。” 染血红唇抿起，搭配怒色双眸没有半分香艳：“那我可以帮你解脱。” 牧苏坦然直视她：“可以。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二人相互对视良久，喀秋莎眸中暴虐渐渐消退，她还没被愤怒冲昏头。 “我早该知道你是疯子的。” 牧苏不予置否，将英俊留给自己的手枪递给喀秋莎。 “所以琼斯老爹把我当诱饵了？” “还有我。”喀秋莎接过手枪，长时间大吼让她嗓子变得沙哑。 “那就是他把女儿和女婿卖了？”牧苏无时无刻不在占便宜。 懒得找麻烦，喀秋莎抽出弹匣看一眼子弹数，重新推回说：“其实他才是诱饵。那些老鼠是冲他去的。不过看来这群老鼠找错了目标。” “信了你的邪。”牧苏撇嘴，突然懊恼。推车居然被他落在外面了。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第256章 早有预料的喀秋莎抬手... 喀秋莎是一个享受战斗也渴望战斗的人。她不想太复杂。无论是性格还是想法。直来直去，有情绪也会当场发泄。 任何情绪都不能在她心里呆上太久。可以用冲动易怒记仇来形容她，也可以用坦诚爽朗不拘小节直来直去来形容。 二人冲入走廊通道，此处空无一人，只有头顶挂住边缘的通风管道窗口微微晃动。 “我知道！是异形！” 望着熟悉的攻击手段牧苏大叫。 “蹲下。” “做什么？”牧苏不解望去。 “少废话。”喀秋莎轻喝，咬住手枪在牧苏肩头一蹬抓住通风管道，手臂发力手肘撑住通风管道。 她腾出只手拿出枪指向深邃管道，沙哑声音大喊：“普兰！” 喊声在狭小空间回荡。细心聆听，只是没有半点声响。 喀秋莎眉头微蹙，重新叼住手枪手臂发力，竟要爬入通风管道中。 嘎吱—— 上半身爬上，通风管道突然一截下沉，发出牙酸声响。 喀秋莎动作一顿，细细聆听半晌。就在以为没事正要继续时，通风管道倏然脱落，回荡巨响中七八米长一截脱落。 灰尘腾起，喀秋莎咳嗽着爬起。她看起来无恙，只是灰头蓬面更加狼狈。 快步后退开灰尘区域，手枪入手，喀秋莎警惕凝视灰尘深处，以防有什么冲出。 十几秒，一分钟，几分钟。时间推移灰尘散去，通道尽头向左右两侧延伸的路口重现眼前。 “是什么在响？”喀秋莎忽然听到了些声音。 “我的肚子。”牧苏很不雅观的掀开上衣拍了拍肚子，又捏了几把。 “另外一个声音。” 牧苏抬起头，朝她身后努努嘴：“是大门开了。” 快速回头，只见本该锁死的大门正被推开。特斯人钻进大厅并且看到了他们二人。 外星语言的喧嚣声中，枪口对准这边并开枪。 喀秋莎修长双腿迈动快速于弹雨中冲入通道伸出拐向右侧。 大片沙海阻挡了她。 紧随其后的牧苏冲入另一侧，那条路是通畅的。 喀秋莎想跑去那边，刚一露头便被集火，险而又险躲回墙后。 回声越来越短，杂乱脚步声在快速接近。牧苏心思快速急转，怎么样才能让它们认为自己是一伙的…… 心思急转，牧苏趴下飞快做起俯卧撑，并用视界搜索特斯语恶补，能瘦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可以被当成是发福的特斯人。 牧苏的行为喀秋莎不能理解。她伸出手盲射几枪便没了子弹，懊恼将枪甩进沙堆。 脚步声就在耳边，已经非常近了。 第一名特斯人出现拐角，手中枪械刚对准喀秋莎便被后者抬臂打开，砰声中子弹紧贴耳垂飞过，巨大轰鸣声震得喀秋莎耳中一热，血液从耳洞流淌而出。 眸光转冷，喀秋莎出手扭动特斯人手臂，惨叫中将手臂对折枪口倒转，对准它的嘴巴拉动手指扣动扳机。 砰！ 咽喉血洞，后脑炸开，溅射后面特斯人一脸脑浆。触不及防中顿时无法视物，只能匆忙选择乱开枪。 浑圆有力长腿高踢，正抽中它的手腕，手枪脱离飞出落到牧苏身上，喀秋莎顺势抽出第一名特斯人的手枪对它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后者倒地。喀秋莎抓起还没第一名特斯人的尸体挡在身前冲入走廊，对准迎面赶来几人接连扣动扳机。 接连枪响后子弹再次用光，喀秋莎用力将手枪与尸体往前一推缩回墙后，对牧苏喊：“把枪丢给我！” 牧苏飞快爬起，捡起手枪高高丢去—— 喀秋莎视线落在上面，时间仿佛在一刹那变慢。只见手枪打着转浮空，划过高高的弧度砸在天花板，而后直线下跌落在地面，滑动一些距离后禁止。 手枪正落在通道中间。 重新落在牧苏脸上，锐利眸子一眯。 牧苏一脸无辜：“是你让我丢过去的嘛，你应该让我拿给你或者递给你啊。你让我丢过去我当然会直接丢过去啦。” 一只特斯人再次冲来，喀秋莎矮身下蹲将特斯人绊倒，口中犹在大喊：“我没说清楚那还真是——” 迈步跨坐特斯人后背双手捧住头颅用力一扭。 “——抱歉啊！！！” “道歉就道歉那么凶干嘛！”牧苏咆哮回去：“就你会吼啊！” 喀秋莎气极反笑，捡起枪就地一滚站到沙堆边，抬臂枪口对准牧苏，而后扣动扳机。 一道身影刹那出现，子弹正中太阳穴。 特斯人脑袋一偏踉跄几步倒地。大脑中弹的它居然还未死亡，在地上抽搐。 可就在这时，牧苏忽然一脸震惊指向喀秋莎身后：“是我爱罗！” 喀秋莎不懂牧苏说的是什么，但看出他在提示身后用人，头也不回手肘后捣，顿时触及实物，偏偏又极为柔软。 身后存在被撞开，喀秋莎回头看去。一只浑身土黄的人形生物站在沙堆边缘。它没有五官。如黄泥捏成。 在其身后一角，一张面孔被半掩埋沙堆中。 先前始终的普兰。 心中困惑瞬间清晰。 它从通风管道跳下袭击普兰，然后将普兰拖到沙堆隐藏起来。 快速对准人偶眉心扣动扳机，数道深坑出现，后者只是踉跄后退几步，跌坐沙堆。 喀秋莎趁此去摸普兰鼻间，已经没了气息。 脚步声再次身后浮现，喀秋莎暗骂，前后都有敌人。 她不再迟疑，转身迎面冲向特斯人。在它愣神抬枪时倏然矮身，借地面一层细沙滑行。 手上不停将特斯人击毙，又调转枪口对通道一阵射击。只是无法精准，只能威慑一番。 喀秋莎低估了摩擦力，身形停止手枪子弹用光她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通道中。牧苏眼疾手快马一鞭长莫及，抓住喀秋莎双脚将她拖入左侧通道。 “快走。”喀秋莎爬起，二人一同跑入通道深处。 跑出十几米，喀秋莎抽空回头瞥去一眼。 那只人偶正将特斯人尸体裹入身体，好像正在吞噬。 它们不是一伙的……？ 牧苏也在回头看，所见一幕令他喃喃自语。 “这就是完全威力版的沙瀑送葬吗……火影忍者我当定了！” 第257章 牧苏老脸一红，喀秋莎吹起口哨 平民靶场设计建造之初为露天建筑。所以牧苏二人前路大多被阻隔。路上牧苏将情况发给石岐，得到回复：“坚持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避风港的人还要近两个小时才能赶到。而身后紧追不舍的特斯人只要几十秒。 几分钟后，二人冲入一间可以打开的门。这是间休息室，干干净净无什么杂物。 喀秋莎打开桌柜与墙上柜子，全部是空的。看来靶场还没投入使用就被废弃了。 环视一圈，她的目光落在牧苏身上。 “你在看什么？” “紧急通道。”牧苏看着墙上地图说。 喀秋莎走过去，还未接近忽然一阵声响外界传来。 “真是难缠。”喀秋莎咬牙，无退路下就要冲出去硬拼。 牧苏拉住她，冲衣柜努嘴：“不要总想着硬拼，躲起来啊。” …… 牧苏和喀秋莎相互面对，在狭小衣柜漆黑的金属柜子里挤在一起。 牧苏莫名热泪盈眶，终于在现实里占得一次便宜了。 出院后的人生走马灯飞快在脑海掠过。 柜门上的几道通气孔让二人能看到彼此脸庞。与喀秋莎不爽对应的是牧苏的嘿笑。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说罢也不管喀秋莎想不想听他自顾自说了起来。 “有一对男女学生在保健室偷偷约会，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脚步声。匆忙中二人钻入衣柜躲藏。来的原来是老师，他拿完器材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故事？”喀秋莎打断牧苏。 牧苏笑容渐渐消失。 杂乱脚步声在耳中渐渐清晰，而后又远离。那群特斯人停也未停走向远处。 “我居然会被这种下等生物追杀。如果装甲还在它们已经是碎块了。” 从藏身处出来，喀秋莎坐到柜台边的长椅上怒骂。 可惜没有武器，不然可以试着从大门突围。 她将这边情况汇报给琼斯，那边正尽快联系人来解围。然而他除了亚当斯家族，在十四环再没有其他熟人。亚当斯家族可以帮忙，但需要时间。 无趣关掉通讯器，喀秋莎侧目：“你朋友真会来救你？” “你别看她表面冷漠无情，实际内里炽热贴心，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我遇险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反正石岐不在，随便牧苏怎么吹。 话落，一阵枪声回荡在通道，传入休息室。 “一定是石岐来了！” 牧苏神色一喜。 喀秋莎默默松出口气。不管来的是谁，显然是特斯人的敌人。 但愿不是警方的人。 二人从休息室出来，朝枪声传来方向赶去。被沙海掩埋大半的靶场路线变得复杂，拐过几条通道后他们顺利来到枪声所在位置以及看到发生的一切。 一处占地辽阔的靶场，沙海侵袭了大半空间。四名特斯人隐隐散开包围，而被它们包围的是先前他们见过的那只人偶。大威力连发自动武器喷射火舌，枪声接连。处于沙海下这些特斯人已经不需要隐藏动静避免被联邦发现。不过它们所用依旧是火药武器。 电磁武器和能量武器没那么容易制作，也没那么容易通过环区舰港。太阳环是联邦武器管制最为严格的地方。 人偶比之前所见大出一倍不止。几十米外看去体型比周围特斯人高出太多。它们倾泻的子弹没起丝毫作用，甚至在它们攻击后体型如气球般充起。 与其说特斯人在开枪攻击人偶，不如说人偶在吸取它们开枪后的子弹动能转为能源强化自身。 牧苏低声吐槽：“过分了啊，科幻背景冒出个魔法生物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来救你的朋友？”喀秋莎低声咒骂。 “没错。”牧苏语气一转说。“它是砂忍村的我爱罗。现在应该是一尾守鹤化乐。这时候的它没有理智，我们最好不要靠近……” 牧苏坚决要把火影梗玩下去。 喀秋莎重新观察战局，神情焦虑。 这群外星蠢货丝毫没意识到人偶的变大是它们一手造成，仍肆无忌惮倾泻火力。后果就是短短几十秒后人偶的体型已经接近触及五六米高的顶棚墙壁。 人偶如何她管不到，她在意的是特斯人手上的武器。 说做便做，这个遇事从不犹豫的女人忽然从通道冲进靶场。 枪声掩盖她的脚步，她冲出四五十米来至一只特斯人身后，双手环绕它的颈部用力一扭，震耳回荡的枪声顿时衰减四分之一。 喀秋莎毫不迟疑，持枪对其余三只特斯人接连点射，而后不管它们死没死抽出脚下尸体身上的弹匣，转身跑回通道。 靶场一静。而紧接，脑袋触顶棚，开始横向增长的人偶肚子裂开一道口子。 “食物……” 隆隆闷声传来。 人偶突然化为一滩软体，向他们蠕动涌来，乍一看如铺天盖地。 “联邦最中心处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喀秋莎咒骂，她以为只有太阳系边缘才有这些古怪生物。 她冲入通道，紧随跑在前面的牧苏。 这货这时候也不提朋友和守鹤了，头也不回跑在最前面。 人偶软体涌动着如沙海袭来，快速逼近二人。原本跑在最前的牧苏渐渐被喀秋莎追赶。令她绝望的是身后沙海逼近到不足十几米。 再过几秒他们就会被吞噬。 可就在此时，眼见要落在后面的牧苏突然伸手，用力一推喀秋莎。 “你……” 带着被同伴背叛的阴戾暴怒，喀秋莎身形不受控撞向墙壁。 熟料金属墙壁居然中空，喀秋莎径直撞进墙后一处狭小空间，瘫坐在地。 她想要拿枪攻击牧苏，却是手臂撞到无法发力。 突然间身下一阵，紧急通道灯亮起，地板开始上升。喀秋莎惊讶又犹疑往外看去，正对上牧苏望来的目光。 “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 耍帅的话语没说完，牧苏便被席卷吞没。 第258章 调侃过后，喀秋莎忽然语气一转说:你知道吗，我讨厌你。 三架飞行器从三处不同方向飞来，悬在废弃建筑上空。其下各悬挂一具战斗型机械。 地面上分布建筑门边的十几名特斯人注意头上动静，纷纷举枪设计。 火药武器无法对停滞百米高空的有任何威胁。飞行器我行我素，机腹机械爪松开，三具战斗型机械自由落体，于半空中眼眶红光亮起。 嘭！ 身下炸开沙坑，战斗型机械从中迈出，手臂能量武器启动对前方敌人扫过。 指节粗光束划过，将十几名特斯人一分为二，伤口瞬间烧焦凝固避免血肉落一地。 呼喝惨叫混作一团，少数残兵想到的不是跑而是反抗。金属弹头打在战斗型机械身躯只能打掉它们身上的漆案。 后者的回应是张开手掌，掌心能量光束喷射，特斯人半个身躯直接洞穿气化，余力不减落在身后土丘，砂砾融化为有如石英般的晶莹。 双方相差百年以上的科技水平。 从落地到解决战斗花了八秒钟，轻描淡写的八秒。 三具战斗型机甲将被切割后还没死的特斯人解决，一具留在外界，其余两具进入沙坡下的入口。 降落地点被清空，飞行器缓缓下降。 敢在太阳环投放战斗机器人并且使用武器…… 飞行器上，琼斯侧目望向身旁神情冰冷的石岐，在想她是什么人。 “那种人偶是什么鬼东西……” 喀秋莎站在她身边，衣衫褴褛沙子与血污混合一起，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她似乎毫不在意此时的形象，哪怕原本的野性变成了现在的野蛮。 “新人类联盟某种失败的试验品。” 落地，飞行器舱门开启。石岐迈出舱门同时平淡说道。 “失败？”喀秋莎在这一词上咬下重音。“一个可以承受攻击能力而成长的畸形怪物是失败品？” 石岐走在最前，步伐极快。“它是用弹头携带的动能来转化为自身能量。使用电磁、能量或能瞬间消灭其本体的任何方式，都可以轻松将它解决。” 喀秋莎紧跟在后。琼斯和他临时雇佣的人稍落后一些。 “并且它的体积越大，相应消耗的能量越多。直到能量无法维持庞大体型就会迅速枯萎死亡化为粉末。我想哪怕它什么都不做也会在两分钟内迅速消耗完能量。所以说它是一种失败品。” “两分钟足够做一些事了。”喀秋莎眸光冰冷。 她们寸步未停穿过被完全打开的大门，喀秋莎目光微微在门前掩体后的同伴尸体上一凝，而后走过。 琼斯让身后的其他人将尸体抬回飞行器。 “那怪物为什么会在这里？特斯人带来的？” “比起特斯人，我更愿意相信是新人类联盟在很久前埋下的计划。他们带着某种实验目的将试验品投入靶场。不过随后靶场废弃，他们的计划无疾而终。直到你们选此躲避误打误撞激活了试验品。” 话落，迈入大厅的石岐停下，转身看向她。 “牧苏在哪。” “我带路。”喀秋莎红唇紧抿，长腿迈开按照记忆找去。 几分钟后，众人在一处拐角发现了牧苏。 他靠坐在墙壁，双腿伸直手臂耷拉，头颅低垂一动不动，胸膛没有半点起伏。 喀秋莎心中一颤，一双眉毛近乎拧起。 还是来晚了么…… 脑海飞快闪过一些片段。在游戏里相识，被牧苏烦的几欲杀人，结尾放了狠话就真的戏剧性在现实相遇。然后遇到危机，为了救自己他选择留下…… 喀秋莎长长叹了口气，心中莫名。 “哇！！！” 却见头颅深埋的牧苏突然抬起头，张牙舞爪对众人大吼一声。除了石岐，其余人甚至战斗型机械都被吓得一抖。 “哈哈哈哈哈看你们被吓的哈哈哈哈。” 牧苏边爬起来边肆无忌惮嘲笑众人。 琼斯翻起白眼，拍了拍自己额头。临时雇佣来的人则是一头雾水。 喀秋莎拳头倏然收紧，忽然迈步走向牧苏。 牧苏张开双臂迎向喀秋莎：“哦我亲爱的达瓦里希，你还好——” 嘭！ 拳头重重砸在牧苏腹部。后者身形勾起，脸上嬉笑顿时僵住。 缓了好半天他才揉着肚子恼怒大喊：“打我干嘛！” “想打就打！”喀秋莎怒色满满。 牧苏被吓了一跳：“这么霸道？” 喀秋莎神情纠结，让她道谢难如登天，尤其是对牧苏这家伙。可是…… 她心思复杂的开口询问“你怎么知道……” 紧急通道四字还未说出口，喀秋莎突然回忆起牧苏看地图并随口说紧急通道的片段。 这家伙…… 她改口说：“你早就知道紧急通道在那？” “没有没有，我路盲……往回跑的时候看着眼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一个疗程啊对不起串词了。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推了你一把，有的话就有活路了，没有的话你就落在了我后面，双赢winwin。” 牧苏说完还竖起双手的两根手指弯了弯。 他的嘴贱另琼斯及一众雇佣来的人无法直视。 喀秋莎却知道他说的是假的。 “你完全可以进来，而不是为我拖延时间。” 牧苏不解：“可是一般不都是这种套路吗？口中喊着我殿后你们快走，然后拖延了好几分钟生离死别托付后事还很可能抱上一会儿完了他们才走掉。而且……你不觉得那句话很帅吗！” 说完他还故作冷酷模仿了一句。 喀秋莎忽然一动，迈步走向牧苏。 牧苏倏然警惕：“你你你再过来我可要——” 喀秋莎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牧苏。滚烫热意透过单薄衣服毫无掩盖传达给牧苏。 软香在怀，这一回比柜子里贴得更紧。 牧苏身体渐渐放松下，刚想也搂住她忽然鬼使神差看了石岐一眼。 她正漠然看着。 牧苏莫名做贼心虚，通过视界向石岐发去一条讯息，还冲她眨了眨眼。 “别误会，我和她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石岐回的很快。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只挨了一拳。” 嗯……？ 嗯？？？ 她这是什么意思？？？ 牧苏眼睛瞬间瞪大。 那这样的话，石岐和喀秋莎……该选哪一个？ 牧苏突然间难以抉择。 要不让她俩打一架？ 牧苏好处都有啥，谁打赢了就给她。 第259章 我以为你会付诸行动而不是嘴皮子说说。牧苏忍不住又开始作死。 琼斯多有钱暂不得而知。不过从船舰登场来看应该身价不菲。虽说因为远离自己地盘而被暗杀，不过好在靠砸钱雇了些人，赶在下午前将所有问题解决。 毕竟对手只是一群又蠢又笨的特斯人。 解决完事件的琼斯并未消气，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一直在骂骂咧咧太阳环哪哪有问题。拿把火药武器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被发现。换他们那边把家伙事拉出来打就完了。 至于喀秋莎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牧苏一笔带过，只说眼前刚一黑沙之守鹤自己就崩溃化成灰了。基本与石岐所述相同。 回到外界。三具战斗性机械被飞行器吊离，牧苏等人坐上另一架飞行器前往事务所。 坐在后排的牧苏问了一句：“安娜找到了吗？你别多想我才不是在关心她。” 谁知安娜菲林突然从椅背后窜出，搂住牧苏嬉笑不停，问他是不是在关心自己。 “你把这小王八蛋带来了？”脑袋被安娜摇得乱晃，牧苏目瞪口呆看向前座石岐。 后者颔首：“知道你出事她非要来看看。” “哇哦。” 飞行器副驾驶传出一声怪叫，一名被琼斯雇佣来的家伙转头，先是对身后的石岐喀秋莎挤眉弄眼，然后对牧苏嗤笑：“原来你好这口吗？啧啧真是差劲的品味。” 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一滞，这货的荤段子及自来熟很不合时宜。 琼斯想要开口解围，不过牧苏回答的比他快。 “是的，所以我也很后悔昨晚在你家过夜了。” 青年一怔，愣愣问：“在我家过夜？” “对啊，因为你母亲非要让我留下来。” 青年正一步一步迈入牧苏的陷阱，更为费解追问：“我母亲？” 牧苏很认真点点头：“嗯，昨晚她弄得我很舒服。” 青年愣住，终于反应过来牧苏是在骂他，正要发作，一条手臂身后绕来紧紧勒住他的脖颈。 喀秋莎低声笑道：“你想要做什么？” 琼斯让她放开，随后出声警告：“想拿到钱的话就闭上臭嘴。” “只是开玩笑……抱歉。”青年不知是真心还是单纯为了顺利拿到钱，果断承认了错误。。 不值一提的插曲过后，众人回到事务所，琼斯吩咐这些人做其他的事。他与喀秋莎则留下，为感谢牧苏和石岐的帮助，他打算在这里野营生篝火邀请牧苏等人。 至于为何是野营，大概是铁罐子里呆久了闷的。 石岐如常般开始忙碌事务所业务。牧苏也差不多，进房间便倒在床上进入游戏，连喝口水的掩饰都懒得弄。 不过进了游戏也没什么可做的，只能和恶龙大眼瞪小眼。 要打败恶龙就要有足够实力。想要实力足够就要回山下花费大把时间练级做任务……牧苏完全没有耐心。 牧苏围起恶龙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非睡眠模式，智子不可能丧心病狂的安排一个占时数天甚至更多的副本来故意为难玩家……肯定有存在速通的可能性。 夜色降临，旅馆外被清出一块空地。篝火充起数米，木料噼啪作响。 已是酒足饭饱。石岐提前离开，老夫妇回到旅馆客厅看起电视。喀秋坐在篝火边，琼斯在陪安娜玩。牧苏则躲到不远处土坡上图清净。 火舌映得喀秋莎无关阴沉不定。她想了想，起身走向牧苏。 牧苏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坐到一旁，喀秋莎侧目看他：“你居然也会生气？” 喀秋莎是指飞行器上的事。她以为牧苏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 看来那个女孩对他很重—— “他居然说我品位差劲！”牧苏的忿忿不平打断喀秋莎刚升起的好感。 “很可笑对吧？”牧苏说。 喀秋莎眸子疑惑看去。 “他们肆无忌惮嘲笑别人所喜爱的事物、人、游戏。而轮到自己喜爱的被人同样对待，便无法忍受满心怨恨。” 喀秋莎微微沉默，随后说：“人们都是这样的，没人能避免。我的经历是，你的每一步都有人在无时无刻指责你。我向前走会有声音批评，向后走有怂恿，向左向右也是一样。批评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声音的诉求又都不同，做什么都不对。” “这就是人生啊。”牧苏微微仰头望向天空飞艇。 喀秋莎敏锐察觉到什么：“所以你才这样，不想被束缚？” “我？”牧苏指着自己，然后就开始笑，很奇怪的笑。 笑够之后，他抿了抿嘴唇：“没人可以置身事外。” “什么意思？”喀秋莎问他。 牧苏答：“脸可以是假，情绪可以是假。甚至本质也可以是假。唯有灵魂才是真的。” 眉头微挑，喀秋莎道：“你想说自己除了灵魂都是假的？” “哎哟安娜要自杀！”牧苏生硬转移话题就要站起。 “别想转移话题。”喀秋莎按住牧苏，双手箍住他的肩膀。 “没转移话题！你看！”牧苏生怕喀秋莎不信，一指不远处篝火。“没有骗你！” 牧苏神情焦急，对土坡下大喊：“快来人帮忙啊！” 见不似作假，喀秋莎半信半疑望去篝火边。 篝火边琼斯安娜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牧苏趁机转身就跑。 早有预料的喀秋莎抬手拽住他的裤腰，牧苏挣扎中大半个屁股显露。 牧苏老脸一红飞快提上，喀秋莎吹起口哨：“屁股很棒嘛。” 调侃过后，喀秋莎忽然语气一转：“你知道吗，我讨厌你。” “我以为你会付诸行动而不是嘴皮子说说。”牧苏忍不住又开始作死。 “我现在只想动嘴皮子。” 喀秋莎声带几分莫名，夜色中眸子明亮。 那双眼眸下移，落在牧苏的嘴唇上。 气氛逐渐旖旎。 —— *特斯人：母星系为大犬座矮星系。 *同属碳基生物，身体构造与人类相仿，器官略有不同，表皮质地坚硬但仅比人类皮肤高上一个强度。 *银河系委员会新进文明扶持计划的受害文明之一。 *特斯人拥有新进文明扶持计划成员的标志性特征：文化底蕴不深，科技水平相差甚远，并且相对野蛮、愚蠢。难以交流。 第260章 我现在只想动嘴皮子。喀秋莎声带几分莫名，夜色中眸子明亮。 四百年窖藏老处男牧苏心砰砰直跳。 “你嘴都干了。”喀秋莎抿了抿红唇说。 牧苏干笑：“天气干，常有的事。” “你为什么不舔湿啊！”喀秋莎突然抓住牧苏衣领，拽到面前低声喝道。 牧苏抿了几下，结结巴巴：“舔……舔了也会干啊……” 另一只拳头重重砸在草地，喀秋莎怒喝：“我这辈子最恨嘴干的人了！” 牧苏脑袋一缩：“没那么……那么夸张吧……” “看着真是心烦。”喀秋莎嘁了一声，故作豪爽说：“用不用我帮你啊。” 牧苏只觉口干舌燥。 “好啊……等等你干嘛！” 牧苏按住喀秋莎凑上来的脸，想要推开。 “帮你舔湿啊！”喀秋莎说着糟糕的话，上肢发力将牧苏压倒，强行接近。 牧苏忙去捂嘴，喀秋莎又握住牧苏手臂去扯开牧苏手掌。 “不要……这么……粗鲁啊……”牧苏紧咬牙关，奈何力不如人，手掌被颤抖着一点点拉开。 喀秋莎慢慢掰开牧苏，脸上连昏暗都掩盖不住的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因为使劲。 “我看着生气……！” 最后声音大了几分，喀秋莎成功将牧苏双手压在他脑袋两边，动弹不得。 这回，再没什么能阻止她了。 …… 篝火旁，土坡不大的动静传到这里。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闻声望去，琼斯忙干咳几声：“喀秋莎和你家牧苏有仇，正在交手……” 安娜奇怪转头看他：“难道不是干柴烈火凑到一起把持不住？” 琼斯咳声加剧，喘了好半晌在火光下吐沫横飞：“不学好，哪知道的这些破知识！” …… 出于紧张或是生疏或是怕牧苏挣脱，喀秋莎快速压下贴紧牧苏脸孔，后者渐渐瞪大眼睛中两颗脑袋重重撞到一起。 先是鼻子相撞，而后额头触碰一起。嘴唇好不容易相触就磕到各自牙齿。 半分柔软甘甜没感受到三处的疼痛就通过神经传递大脑。 二人不约而同捂住脸。可能觉得这一幕有趣，喀秋莎突然笑了出来，从牧苏身上滚落躺在一旁，火红长发披洒，本就鲜艳的红唇还沾染一抹不知是谁的血。 笑过之后，她侧过头看身旁牧苏：“所以你对我没感觉吗？” 她直爽将想法问询于牧苏。 “其……其实是我没做好心理准备……”牧苏回答的扭扭捏捏。“保持了好久的东西，突然间失去了，心里会莫名有种空空得~” 喀秋莎又开始笑。不同于先前的豪迈大笑，这回是轻笑。她与牧苏凝视着穹顶那颗月亮，开口说：“明天我和老爹要回去了。到时候和你隔着差不多两光年。” “走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啊。”牧苏喃喃说。 喀秋莎爬起来，牧苏奇怪目光中摸了摸他的脸。 因为背着月色，他完全看不到喀秋莎脸上的神色。 “记得尽快来找我，不然到时候忘记你可别怪我。” 说完她没有半点依赖，走下土坡回到篝火边坐下。 牧苏长舒口气。好在先前被恶龙勾引，进入了贤者模式。不然现在怕不是真要把持不住了…… 贤者模式好嘢！ …… “求求你让我吧！” 不顾众多目光注视，牧苏鼻涕一把泪一把抱着喀秋莎的大腿死活不撒手。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在旅馆住了一夜的琼斯父女站在栅栏边。头顶船舰投下阴影悬于几十米半空，底仓划开，有牵引梯落下。 琼斯感觉他在场不太合适，先一步走向牵引梯等待。 喀秋莎蹲下来摸了摸牧苏脑袋，笑着说：“之前你失去了一次机会，不过我还想给你第二次机会……哪一天你来了，打败我。到时候我就是你的。”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嘛。”牧苏开始毫无尊严的满地打滚。 “打败可不是单指肉体上的战胜。任何一种胜利都可以被称为打败。” 牧苏动作一顿若有所思，然后又开始翻腾。 老夫妇感到不适先一步回去。就剩石岐和安娜菲林看他丢人现眼。 “起来吧，人都走了。”还是安娜有良心，提醒还在嘤嘤嘤的牧苏。 牧苏忙爬起来，果然见到牵引梯已经收回底仓。十几秒后，船舰开始升空，引擎启动化为黑点。 “这种隐隐透着大结局似的别离是怎么回事……”这会儿牧苏像个没事人似得低声吐槽。 安娜抬起头看了看他，还有一天她也要离开了…… 喀秋莎离开了。事务所再次恢复往日的气氛中。除了石岐感觉更加不近人情了。 …… 喀秋莎离开前的话语给予牧苏很大的提示。他进入游戏，果然看到主要任务一栏是打败魔王……而非消灭。 这样一来其中猫腻就大了…… 终末之山，牧苏从折凳上起来，叉腰跳到恶龙面前大笑三声：“哈哈哈！我已经可以打败你了！”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等等……我说的打败不是战斗，而是用其他方式战胜你。” “这样呀……好呀，用什么方式？” 牧苏思索。剪刀石头布不太稳妥万一这货能伸俩爪子呢……有了！ “在不杀死我的情况下，把我的衣服脱掉！” 第261章 那双眼眸下移，落在牧苏的嘴唇上。气氛逐渐旖旎。 这是必胜之局。 恶龙没可能毁掉无法毁掉的道具。就算真的被它毁掉……反而更好。他就可以跑去山下干了个爽了。 牧苏向来喜欢双赢。 结果不言而喻。恶龙先是对牧苏施加祝福魔法，而后倏然恢复原本体型，狰狞龙头仰起，炽热毁灭气息龙炎瞬间将牧苏笼罩。 龙炎持续数十秒之久，直至恶龙感觉差不多才喷着火星停下。 扇形焦黑地面，牧苏安然无恙站在其中。他一身装备与全身毛发尽数消失，唯独那白色短裤仍在。 看起来像个卤蛋星人的牧苏伸出手指，一脸冷峻指向恶龙。 “你已经输了！” 【主要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随通关页面出现，画面迅速暗下。只是出现的不是结算页面。 【当前梦境存在结局，将自动观看结局】 只有噩梦难度以上才有结局动画，没想到这个梦境居然还有结局。 画面重新亮起，不过牧苏视角已经变为了旁观者。 依旧是在终末之山上，“勇者牧苏”与恶龙向对峙着。 “你赢了。”恶龙低沉开口，匍匐在地面。 它的声音不是先前的奶声奶气，变得粗犷而又威严。动画将它美化了不少。 “按照约定，我会离开大陆。现在我的财宝都是你的了。” 说完最后一句，恶龙唯有丝毫停留展开双翼，挥动腾空。 飞沙走石，腾起大片尘土。勇者牧苏微眯起眼，目光跟随恶龙移动。 恶龙身形化为小点，最后消失于电闪雷鸣的乌云旋涡。 随之没入，旋涡渐渐停下，浓厚乌云缓缓散开，周围渐渐光明，此地百年来第一抹光束穿过云层缝隙倾洒在终末上顶。 明明周围依旧荒凉，却仿佛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光束下的勇者牧苏脑门反光，看到此幕的牧苏忍不住笑出猪声。 画面开始了快速切换。生活在大陆各地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向那笼罩着整片大陆的阴影正在散去。 新手村，村名们在各自忙碌。不知谁震惊喊了一句，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南方天空。 依博尔村，村长遥向南方跪拜，口中不断高呼同一句话。 夏城城主府，二楼阳台前的奥利佛喃喃：“这是……” “那小子真成功了！不可能到的……那可是恶龙……”章鱼镇，老者吓得瘫坐在地。 康斯蒂娜惊呼：“是魔法师阁下！” 二楼窗前，注视这一切的艾米莉亚美目流盼：“屠龙者……牧苏。” 商队中的侍卫们高呼：“诸位，让我们在此地等击败魔王的勇者牧苏归来吧。” 画面重回山顶的勇者牧苏身上。他迈动步伐，有如圣光中的明亮中迈步走入恶龙巢穴。 洞顶镶嵌价值不菲的夜明珠，散着柔和光芒。牧苏不为所动一路走过，直到来到巢穴最深处。 他的黑眸逐渐瞪大。 金币在河中流淌，黄金王座被宝石项链戒指等财宝簇拥，神兵利器如杂物堆积在角落形成小山。夜明珠环绕洞顶明亮如白昼。 “这些……都是我的……” 牧苏心生不妙中，画面里的勇者牧苏喃喃自语，一步步走向龙之财宝。他的身体也随之发生变化。 他的黑眸化为竖瞳。 皮肤浮现鳞片。 龙尾身后延伸。 手掌化为利爪。 一只黑色恶龙盘踞于财宝之上。 镜头在这时逐渐拉远，缓缓从洞穴中后退。 恶龙与财宝的画面渐渐远离。画面从巢穴退出，向上将天空纳入镜头。 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重新聚拢起的乌云，闪烁雷电的乌云旋涡。 画面逐渐暗下，两行字幕与此同时浮现。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 【badend】 居然是个坏结局。 牧苏隐隐看出这个梦境的套路了。 取巧的话能快速通关，但结尾会膈应你一下。如果一步步稳扎稳打而来成功击败恶龙，估计就是好结局了。 意识回到小屋，牧苏等待系统结算奖励。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困难】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打败魔王。奖励：50先令（已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1先令】 花费近两天时间通关一个副本怎么想都是血亏。 回到小屋，牧苏已经可以自由掌控身体，不过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现在的望海崖正是深夜。 均匀平稳的呼吸在小屋响起。被解决喂了口屎的牧苏不太想再进行副本了。而在这时突然想，要不要出去转一圈作一波死…… 念头一出现便瞬间在脑海扎根。 理智值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下降。如果有光亮或许会不降反升。但也意味会瞬间被雾中存在发现。 话落—— 牧苏脚迈入水中，小心翼翼淌水摸黑来到门边。 挪开顶在门后的木板，牧苏拽开门，将身子探出去左右看了看。 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到。 理智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完全没注意到这点的牧苏迈步出门，哗啦水声中往前行走。 所以你很难理解一个精神病人的行为举止。就比如牧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探索图什么。 走出四五米，牧苏忽然感觉有什么在腿边划过。不等他摸过去，前方十几米开始散出红光，将一片浓雾染成氤氲。 周围依旧没有半分声响，只有走动的划水声。 好奇心害死牧苏，他不可抑制走入这片氤氲。红光映照周围水面，十几具尸体在周围漂浮，缓缓漂离浓雾的中心。 又向前几米，牧苏终于看到红光的来源。 一扇十几米高的两扇大门立在水中，敞开一道缝隙并在逐渐打开。里面一片红光，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无数尸体。它们漂浮在门后不知是血水还是被光染红的水中。 牧苏刚想要迈步凑近看，突然注意到理智值已经下降到接近十分之六。 当降到一半，那些存在就能从物理手段接触到他了。 也就是说这扇地狱之门鬼门关或是什么现在只是投影，但很快就不是了。 想到这点的牧苏转头就跑。 重回木屋反手关上门，牧苏瞬间退出游戏。 第262章 有一说一，有没有玩冒险岛的大佬送我一把ffn 一个月后。 鉴于牧苏从出院到现在也不过才半个月，这跳过的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安娜。她在离开的当天又回来了。石岐的说法是安娜与菲林机械坊关系很深，舰港一直有机械坊的人在盯着，暂时不方便离开。 事务所方面不温不火。傻子太少不好骗，只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喀秋莎与牧苏的交流十分缓慢，奥尔特星云那边没有量子通讯卫星，相隔几光年发条消息都要飘很久。游戏也匹配不到一起。 游戏里透明桥几人半月前便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六人同时排副本的机会。要么不在要么已经游戏中。材料乏乏使得废弃望海崖还是老样子，潜沙计划毫无进展。 《超级明星》在有心推波助澜下迅速火热，第四期播出后统计的平均收视率为2.25。成为300万在线观众俱乐部一员。虽然这种火热只限于十四环区。 制作组有意将牧苏打造成头牌，这也导致《牧苏苏传》的点击始终在上升。好评率则在几次上升下降后稳定在5%。 牧苏也很勤奋的在这一个月里更新了两章。分别是： 《牧苏苏传》点击突破十万！ 内容：谢谢！谢谢大家！ 以及： 《牧苏苏传》上传一个月纪念日！ 内容：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将发生两件大事：石岐带安娜回避风港。《超级明星》月赛开始。 菲林机械坊似乎正竭尽全力找安娜，从舰港离开行不通。石岐只能带她去十五环区，在那里将安娜送走。 石岐要暂时离开两天。旅馆外，牧苏目送石岐与恋恋不舍的安娜登上飞行器离开。 回到房间，摆满物品显得拥挤的房间看去莫名冷清空旷。而很快，他就将注意落在超级明星制作组发来的方案书上。 除了第一期牧苏就没关注过其他期。节目依旧分为两个环节：超级问答与超级游戏。 毫无变化。 2438年8月12日20:00时分。 《超级明星》月赛正式开播。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 3号演播厅 场下观众席已被全息影像坐满。 舞台布局和第一期没有区别，唯有媒体观看的观众比曾经多出百倍不止。 克拉克作为工作人员在台下忙碌。早在第四期做完，已经是总导演的查理通知她月赛将由其他人主持。听到这消息她还是挺高兴的，又有点同情新主持。 台上，一袭黑色礼服的尤金站在光束之下，面带温和笑意说了一段开场白，然后进入正题：“那么不多说废话，现在将为大家介绍观众们期待已久的四名期赛冠军！” 热烈鼓掌及台下一些观众举的灯牌摇晃中，第一道光束洒下。 “那么先介绍大家最熟悉的第四期冠军：地下摇滚的知名歌星，非凡·彼得斯！” 这是个棕色长发略有颓废气质的青年，欢呼中动也不动比出手势扮酷。 观众席女性尖叫很多，还要几个写有彼得斯名字和画像的灯牌摇晃。 “第三期冠军：十四环区着名演员：菲利普！” 这个起着剃须刀名字的是个胡子唏嘘的中年男子。他腼腆起身挥了下手，女性尖叫更多了。让彼得斯不爽看去一眼。 “第二期冠军：十四环区2435年选美大赛亚军：梦娜！” 这回观众席变成了男人们的欢呼及口哨声。这位身着长裙身材妙曼，挺翘鼻梁的银发女子对观众席丢去飞吻，一时间狼嚎更甚。 “至于最后一名参赛者想必我不说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吧。”尤金忽然故作神秘，身体前倾向观众席侧耳倾听。 “牧苏苏！牧苏苏！” “今生无悔牧苏苏，来世愿嫁牧苏苏！” “快点更新啊混蛋！” 杂乱男女都有的吼声在观众席传来。甚至还有一名女观众从座位上站起就要脱衣服——她的虚拟影像很快就被请了出去。 该说不愧是牧苏的粉丝么，支持偶像的方式都那么与众不同。 其余三名选手脸上带上一丝怪异。第一期他们是看过的，牧苏的丧心病狂他们也是了解的……只是如此狂热的粉丝…… 巨大探照灯光束配合尖叫落在牧苏身上，后者连忙从手从桌子下面拿出来。 别多想，来前他撸过了，只是在抹鼻屎。 “那么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作为压轴，牧苏哪怕啥也不干也能得到节目组的重视。 灯光在舞台上逐渐亮起，探照灯光束消失。 尤金来到牧苏座位前点头打招呼：“见到你很高兴。” 牧苏斜眼瞅他：“那咋没见你笑？” 观众席传来一片哄笑声。 尤金不气不恼，换上一副温和笑意转对摄像头说：“可能会有不少观众对他有些陌生，那么我们来请牧苏做一下自我介绍。请问你的名字是？” “牧苏！” “牧苏苏！” 观众席有几道喊上替牧苏回答，牧苏会以飞吻致意。他很享受被众星捧月。 “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尤金问了一个不在台词内，同时让观众和选手和工作人员不太理解的问题。 台下，查理抱着双臂默默观察。 他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24岁。” 得到回答的尤金又问：“那么你比较喜欢哪个环节呢？” “果然还是王道征途泡泡系吧。” 尤金不懂牧苏在说什么，但猜得出在玩梗，转而问其他：“您的侦探事务所还有在运营吗？” “这个可以有！” 问完一些其他观众一头雾水，牧苏粉则激动异常的问题后，尤金回到舞台。 “四名选手介绍完毕，接下来让我们进行本期节目的一环：超级问答。” “本节目由【仿地球生态区-第5区】赞助播出。请不用担心，我们为每名旅客自动办理了人身保险。当你在保护区发生意外身亡时，你的所有直系亲属将获得一张生态区门票！是免费的！” —— *仿地球生态区：亦可称为太阳环第10区。意在构建不曾被人类侵扰的大气环境及生物圈。占地750万平方公里，囊括草地、丘陵、沙漠、高原、森林、海洋、盆地、淡水湖、戈壁、山地等四季地形。 *仿地球生态区已被各财阀分为三十五个区并运营管理，如今为太阳环着名旅游景点。 第263章 蝙蝠侠看了想打人 “呵呵。” 台下的克拉克面无表情对赞助商发表意见。 接下来大屏幕上播放第一环节规则。 超级问答环节相比第一期做了些改动。为保证第一环节时长能顺利达到20分钟，采用2+n的问题模式。即是由观众提问，然后选出2个问题向选手提问。n为制作组准备的问题。用以填补时间。 既能增强与观众互动又能凑时长，岂不美哉。 投票方面则从每轮答题后投票改为环节结束后投票，不然会很占时间。 “那么首先我们来抽选第一题。”尤金来到舞台边缘，从箱中抽出一张卡片。 低眸扫去一眼，尤金带上一些笑意面对摄像机：“这个问题有点意思啊……我很期待选手们的回答。” 转向选手席，尤金一字一句将卡片上内容阅读出声：“那么请四位期冠军听题：什么东西能在天上飞，路上跑，水上漂？” “这是猜谜吗？”唏嘘大叔适时吐了句槽。 “他们总喜欢把稀奇古怪的问题塞进去看你们难堪。”尤金无奈耸肩，引起一片笑声。 他转而道：“本来按照顺序是由牧苏选手来第一个回答，但鉴于某种各位都懂得的理由……我们来把他放到最后。” 观众席笑声更大了些，还有牧苏苏粉的尖叫夹杂。 “彼得斯，你的答案是什么？” 颓废青年开口，嗓音沙哑：“大概是歌曲吧，除了真空哪都能在。” 场下响起一片掌声，清新脱俗的回答。 尤金又望向梦娜：“梦娜的回答呢？” 顺滑银发披肩，这个女人眉宇间风情万种。充斥令男人兴奋的荷尔蒙。她调换了下坐姿，遗憾的是下身被桌子阻挡。 “我选超人吧。”梦娜撑起下巴，语气慵懒：“而且还很有魅力不是吗。” “嗨美妞，其实我也很有魅力的。” 一道声音横插来。牧苏侧身趴在桌案上，频频对梦娜抛媚眼。 夹在中间的菲利普苦笑着往后让了让。 尤金装作擦了擦额头冷汗，一片笑声中苦笑道：“牧苏选手您自重啊。” 牧苏撇了撇嘴回到座位。心里安慰自己何必为了一木而失去一林。以后粉丝多了随便挑…… 尤金又对菲利普发出提问，后者挠了挠头想想说：“大概是某种载具吧。” “很中规中矩的回答啊，完全符合菲利普选手的人设。”尤金笑了一句，望向压轴的最后一人。“牧苏选手，你的回答是……” “擦屁股纸。”牧苏声音慷锵有力。 其他选手惊了，台下工作人员惊了，大半观众也惊了。 虽说他们对牧苏的无下限重口味丧心病狂有所准备，甚至看过。但亲眼看到听到又是一码事。 “牧苏苏威武！” “牧苏苏我爱你啊！” 那群跳的最欢的牧苏粉丝又开始欢呼起来，俨然如邪教一般，牧苏就是他们的教主。 “呵呵。”克拉克冷笑一声，漠然注视这一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直到场务耳中传来导演催促才烘托观众们鼓掌回应。 接下来进入答题第二轮，尤金抽出卡片，将上面问题念出：“什么东西别人用它时就用口，你用它时就用手。” 台下很快传来一阵男性会意的嘿笑。四名选手神情各异，彼得斯无动于衷，梦娜魅惑舔了舔红唇，菲利普憋不住笑，牧苏瞪着死鱼眼发呆。 接下来三位选手的回答各异。彼得斯句句不离本行的回答了演唱会，梦娜的答案是自己做的食物。菲利普认为是名字。 广大观众期盼的那个词没人说出来，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将目光落在牧苏身上。 这种东西也只有牧苏能光明正大说出口了。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回答是dio吗。” 赶在尤金问他之前牧苏就主动说道。 尤金张了张口，想说我还没问到你呢…… 摄像师机智拍摄向观众席，录进去一片点头的动作。 “我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家伙猜到我要说什么！”牧苏振振有词，轻蔑冷笑一声：“我的答案是我还没想到！” 众人再次哑口无言。没想到你理直气壮什么…… 这家伙是过来玩的吗！ 但随即一想牧苏先前的表现……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牧苏苏威武！” “牧苏苏我要给你生孩子！” 台下脑残粉又喧嚣起来，后者故作冷酷挥手示意。 观众选题结束，接下来第三题将是制作组准备的问题。 “众所周知，超漫于2083年由dc和漫威合并，旗下角色一同整合到一起，超级英雄们经历了无数年的诞生与冷藏，时至今日仍有众多英雄仍活跃在我们视野，其中不乏大热人物。那么，在1939年被创造，其中着名超级英雄‘蝙蝠侠’有关他的真实身份是——” 尤金没浪费时间，快速读出题目在结尾卖了个关子，而后快速喊道：“只能回答错误答案！” “养了四只乌龟的人形老鼠。”彼得斯回答。他的回答始终与他本身沾边。从先前的歌曲再到现在的颓废感。 “嗯……托尼斯塔克？”梦娜回答。一个英俊有才华的花花公子，没毛病。 轮到菲利普，这个胡子唏嘘大叔艰难说：“能以光速行动。”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尤金语重心长提醒“闪电侠最后一部相关作品在2142年就停止更新宣布冷藏了。对极大部分观众来说他们听不懂你话里的梗。” “暂时想不到其他了。”菲利普露出苦笑，他本身也不了解这些。 “你回答是一个女人都比这个答案好。”尤金摇摇头。“你确定不改，就使用这个答案了吗？” “那我——” “答案不可以改的。”尤金说了一句快步走开。 不少观众发出哄笑，这个主持人有点贱啊。 这家伙最后来到牧苏座位前：“那么……牧苏选手。在之前的比赛中您的表现一直很抢眼，这次又会如何呢，蝙蝠侠有关他的真实身份错误答案是……” “一个父母健在的小男孩。” 牧苏抱起双臂，高傲仰头回答。 “诶您这样真的不对。”尤金拿着卡片的手点了点牧苏。 第264章 得罪了牧苏的闻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牧苏怀恨在心 台下笑声与嘘声混在一起。少部分观众一头雾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 “说不定他就是小丑假扮的。” 菲利普吐槽一句，观众的笑声更大了。 牧苏侧目，看不出这剃须刀吐槽功力不错啊。 离第一环节20分钟限时还有4分钟。尤金从题库里再次抽出一题，念诵出来。 “你冲入一户人家抢劫。因为手上有枪，这户人家便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只是当你冲出门想要逃离时面对的是数名警察将你按倒夺取武器。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尤金来到彼得斯身边，指着他笑说：“你要说唱首歌我现在就报警。” 台下传出一片低笑，除牧苏外其他两名选手会心一笑。 彼得斯想了想说：“那我只能保持沉默，律师来之前不开口。” “很聪明的想法，就是回答的太普通了。”尤金点评一下，来到梦娜面前。 梦娜檀口微张：“我的话不需要去抢劫呢。” “你已经被我抓住了，反悔也没用。”尤金这里开了个玩笑，名侦探牧苏里他扮演的正是一名警官。 剧务很配合的烘托观众席发出笑声。 梦娜撇了撇嘴说：“那就让他们不要弄疼我吧。” “我想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尤金带着笑意去问第三名选手菲利普。 “老实认罪吧……毕竟都被人赃并获了。”菲利普回答的毫无亮点。事实上他能从第三期节目脱颖而出成为冠军，全靠其他选手的衬托。 “我想从现在起十四环区大部分警察都会喜欢你了。”回复一句，尤金转向牧苏。 他深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迈步走向牧苏。 “牧苏选手您会如何呢？”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开口，观众席就传出一道大笑声。 其他观众愣了下，也跟着笑起来——被笑声逗笑的。 牧苏面色一沉，拍桌大喊：“来人呐，把那人拖下去斩了。” 与此同时，所有工作人员通讯器里传来总导演查理的声音：“控制观众情绪，有骚动就将之驱离。尤金先生你转移话题。” 一系列指令下达，好在并没像他想的那样引起骚乱。查理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暗道。这家伙，真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尤金神色不变，轻描淡写转移话题又重新问向牧苏。 “啊？抢劫？什么抢劫？”对应的是牧苏一头雾水的茫然发问。 尤金以为牧苏没听清题目，正要重复一遍时就听他继续说道：“你说这是持枪抢劫，我说这是大家看到我买了新枪，就送礼物给我庆祝。至于为啥礼物这么贵重我哪知道，可能这家人比较好客吧。” “至于身上为什么会有枪……大家不要紧张，我本身是一个名侦探。这把枪是我破案时防身用的，很合理吧？” 尤金欲言又止，感觉牧苏刷新了他的认知下限。 他不认为这只是问答。亲身参与制作两部名侦探牧苏的尤金十分清楚，这货真得干的出这事。 台下不知是谁带头，掌声变成稀稀拉拉而后纷纷热烈鼓掌。观众们被牧苏的机智与无耻打动，掌声持久不息。 尤金双手下压示意安静。温润嗓音响起：“四名选手答题完毕，现在各位观众将可通过弹出窗口对本轮你所喜欢的选手进行投票。广告之后，答案揭晓。” 尤金保持笑容一动不动面对镜头数秒，直至查理做出ok手势，微微放松走向台下。 有场务来将撕去标签的水送到台上，观众席也变成一片窃窃私语声，一些座位空了下来。 牧苏趁此进入聊天组发去一条消息：“我表现得怎么样！” 其他人回的很快。 卡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啊？” 闻香：“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好吗……换做第一次见面就不信你不震惊。” 比如闻香和牧苏在性转副本里相遇，顿时惊为天人。 卡莲：“没啊，第一次见我就觉得牧苏超~~~有趣的。” 闻香顿时哑口无言。 透明桥：“如果接下来你依旧这么表现，成为月冠军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闻香：“不会吧……这么容易？” 透明桥：“归根结底这节目的重点不是正确的答案和行为就能获胜的。它是要获得大部分观众的投票。至于容易与否……当着几百万人的注视玩梗讲屎尿屁说荤段子……一般人做得到吗？” 从听智子的话副本开始透明桥就迷之认为牧苏装疯卖傻，之后愈演愈烈直到上古邪神学院里质变。她现在认为牧苏每一种行为都是有深意有目的。 闻香：“那算了吧……去外面稍微大声些我都不敢。不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牧苏在卖弄风骚？” 卡莲：“噢~你完了，牧苏他小心眼。” 牧苏：“诶嘿嘿哪有（挠头）。” …… 台下，克拉克侧目站在身边的尤金。心情几分幸灾乐祸几分同情问道：“感觉如何？” “心脏快受不了了。”尤金解开最上方衣扣，如释重负说。 想了想第一环的过程，克拉克疑惑问不远处对摄像师说什么的查理：“牧苏的戏份是不是太多了？” 尽管这一期她不是主持，但仍是制作组的工作人员。 查理转头望来，而后视线落在她身旁的尤金身上。 “这一场他是主角。”尤金说。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倒计时声，便迈步走上台。 “他是什么意思？”克拉克不解，问走来的查理。 “老实看吧，今天的节目和我们没关系，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查理回答，目光落在手在桌下耸动的牧苏身上。 对牧苏居然使用尊称……这个疯子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死鱼眼突然上翻一副爽到的模样，大部分男人或有男人的女人对这一表情都不陌生。 尤金猛然瞪大眼睛，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十秒后广告结束，所有工作人员注意。10、9……1。” 尤金带上那副标准的温润笑容面对摄像机：“欢迎回来，本节目由成人视频网站【pornfans】赞助播出。并非所有超级英雄都身处光明——全部视频免费播放，在这点上大部分超级英雄都不如我们。” 第265章 言归正传 十七侦探事务所 夜幕下的房间隐约显现家具的阴影轮廓，茶几上的全息屏每隔一阵闪烁待机蓝光。 门被悄无声息推开一道缝隙，走廊灯光先一步探入房间。 有两道人影进入，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黑暗重新笼罩房间，只是多出两道呼吸声。 牧苏正在《超级明星》现场，石岐远在15环区。 那么……来的是谁……？ …… 念完槽点满满的赞助商广告，尤金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们揭晓第一环节第一轮人气最高的选手。” 镜头画面适时切到四位选手的脸上。 对于第一轮人气最高的选手是谁这点，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当尤金不出意外高喊出牧苏的名字时，场下一片掌声雷动。 其余三名选手也都鼓起掌。 接下来尤金宣布第二名：梦娜。伴随口哨和欢呼，她配合站起向观众席抛去飞吻。 菲利普和彼得斯分列第三第四。菲利普几个恰到好处的吐槽立了功。彼得斯的年轻帅气则让同性天然的有抵触心里，拉低了投票。 “想来大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过全方面的碾压就没意思了，还希望其他三位选手再接再厉，最好一起扳倒牧苏选手。”尤金添油加醋一番引起哄笑，然后挥手指向大屏幕：“现在进入超级明星第二环，《超级游戏》！” 尤金的功底比起克拉克差上许多，比如该烘托气氛时不烘托，该幽默时并不发言，像是未经标准训练的业余新人。 大屏幕开始播放第二环的游戏规则。 超级游戏：本期节目挑战内容为，四位选手将戴上准备的游戏头盔，开始一场制作组设置的随机模式游戏。游戏开始前，四位选手可以从四个合成人中选一个作为同伴，帮助完成游戏。 至于游戏模式只能等到全部选手进入游戏才能确定。 用动画简单叙述游戏规则，大屏幕最后显现这一环节所使用到的工具：阀门游戏平台与godmod游戏。 激昂的背景音乐与光束乱晃中，四具样貌体型各异的合成人走到舞台。尤金来到它们身边，依次介绍特点。 一名普通男性外观合成人。尤金的评语是各方面平平无奇。 一名十岁左右小女孩外观合成人。尤金的评语是拥有成年人的力量，外表则很难令人提防戒备。 一名迟暮老妪外观合成人，下肢可以拆卸组装成电磁炮。尤金的评语是，不知道这种合成人造出来的意义是什么。让人同时拥有母爱与热血？ 一名身高近三米的壮硕合成人，女性。尤金的评语是十分拟真的性格，至于性别大概是某种恶作剧。 五个合成人身上都有十分显着的合成人特征。不过在进入游戏后这一特征将会抹去，唯有样貌体型不变。 介绍完了，尤金最后提起提供这些合成人的赞助商：菲林机械坊。 总算不是第一期的那些啤酒炸鸡赞助商了。 几名工作人员跑上台，将游戏头盔放在选手席。尤金这时喊道：“好了，现在各位选手可以挑选你们所相中的同伴了。不过注意——先到先得！” 一声令下，菲利普率先起身冲到舞台中央选择小女孩合成人。 选完后他才发现梦娜和彼得斯刚刚从座位起身。不由腼腆开口：“好像我求胜欲太强了……” 观众们一片笑声中，梦娜和彼得斯来到舞台，开始挑选起自己想要的同伴。 唯独剩下牧苏拿过桌上游戏头盔左右翻看。 依旧是面罩式，和事务所那个款式型号相同。只是这个是全新，那个是几成新。 牧苏用指甲扣动头盔内壁，心中懊恼应该把事务所那个带来的，趁人不备偷天换日以旧换新，心中安乐岂不美哉。 咔—— 不知扣动到什么，一声轻响。牧苏奇怪翻过头盔，便有淡淡青烟冒起，其内闪烁着电光。 注意座位席上牧苏的观众为数不少，因此他们第一时间发现并发出惊呼。而后是工作人员和其他选手。 牧苏怔怔抬头问望来的尤金：“这是游戏头盔的特效吗？” “我想不是。”尤金牵强一笑，心中莫名不安。 “接着！” 就听牧苏猛然大喊抛去，而后动作迅速躲入桌下。 尤金听到喊声下意识接过头盔，而后反应过来正要丢开。 噗—— 头盔突然爆出一大团白光及蘑菇云黑烟。观众席顿时传来惊呼与尖叫，阵阵骚动。其他选手也情不自禁后退一些。 黑烟袅袅升起，显露出其后呆立的尤金。他看起来无恙，只是脸被熏黑了些，头发也被烫得卷曲大片。 游戏头盔内有保护机制，几乎不会发生爆炸或自燃等危害，牧苏似乎是将头盔弄短路并将某个密封的镁粉盒暴露出来。 “你不要紧吧？嗨呀告诉你不要乱玩危险的东西了。”牧苏这时没事人似得桌下爬出来，痛心疾首批评尤金。 “不过你这新发型不错嘛。” 查理拳头握紧又放松，紧咬牙关下达指令：“现场导演控制观众，尤金缓和气氛，场务快去准备新的头盔。” 直播意味没有周旋的余地，这一事故已经被所有观众尽收眼底了。 尤金将头盔递给工作人员，而后很有职业道德的黑面露出一口白牙，对牧苏说：“本来呢，按比赛规则来说游戏头盔被毁坏您已经被判出局了。不过念在您玩游戏玩到爆炸这么有娱乐性，够有噱头，这次就算了。还不快去挑个同伴，一会儿好用的就没了。” 好脾气老实人尤金。 见节目没事，观众们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啼笑皆非。 本来有为数不少观众认为节目有剧本，牧苏一切都是按照剧本做事。不过这个突发事故可以打消他们疑虑了。 牧苏是真的丧心病狂，没有半点参假。 牧苏来到台上时，其他三名选手已经挑选完，只留下那名身高近三米的壮硕女性。 “看来您只能和这位美丽的女性成为同伴了。”尤金适当揶揄反击一句。 “这不是女人。”牧苏盯着她说。 第266章 牧苏从不靠别人 台下不知谁起了头，响起一片掌声。紧接着有人开始笑，观众们被带动又变成边鼓掌边笑。演播厅一时很有热闹气氛。 这货一点也不见外，挥舞手臂兴高采烈：“谢谢！谢谢各位支持！” 通过全息屏目睹直播的闻香捂住脸，耳根发红，只觉得感同身受羞耻的不行。 台下，克拉克环抱双臂流露出笑意。那是有趣同情幸灾乐祸夹杂一起的复杂笑容。 从旁观角度来讲，牧苏真的非常有趣，有渠道想和他做朋友。但真的接触了就发现根本不是这一回事。 牧苏等人选完搭档，四名合成人便回到后台。等选手进入游戏后它们也会一同进入。 “现在请四名选手各自带上游戏头盔，并进入godmod大厅。” 观众们鼓起掌，牧苏等人回到各自选手席并戴上游戏面罩。 舞台灯光逐渐变得柔和，在这之中大屏幕亮起，将游戏内画面呈现。 短暂连接后，四名选手出现在游戏大厅，一处纯白光滑的明亮世界。 他们都穿着现实中的衣服。几名选手相互望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前方半空，由不同图案组成的立方体。 随场外主持喊下开始，立方体开始快速不规则转动起来。 转动持续数秒，缓缓慢下停滞，一面朝向下方选手。 上面图案是四个不同颜色火柴人各占据一角，相互对峙。 “游戏模式已经出现，让我们来看看……” 尤金的声音同时响起在选手耳中。 “最后一人：该模式下四名选手及其同伴会被放置一座古代小城。四名选手需在30分钟内找到对方并用各种方式将对方消灭，直到剩最后一人将获得胜利。” 胜负制与人气投票不是很搭配。因为这表示即便胜利了也不代表就是第一。但考虑有为数不少的观众会投获胜的选手，因此还算比较平衡。 大屏幕画面依次给四名选手一个特写。彼得斯面色平静，菲利普略带苦笑，梦娜站姿妖娆，牧苏一副要死不活的死鱼眼模样。 总的而言各具特色。 台上尤金说道：“看来我们的牧苏选手运气很差啊，选择了一个最不利于隐藏身份的合成人。好了，现在我们请工作人员将合成人投放进游戏。” 掌声中，纯白世界的四名选手身后浮现四道合成人身影。 它们出现后，在众人眼中摆出从辣眼睛站姿的牧苏发出一声冷笑。 单从身后替身使者的威势这一条，他已经赢了。 尤金的声音在这片世界回荡：“那么接下来四名选手将被投入到世界，第二环节正式开始！” 眼前一花，首先是耳中听到的车水马龙，随后才看到周围景象。 随四名选手分散，大屏幕分为四块，同时所有观众可以通过媒体选择观看自己想看的选手，并且支持三种视角。 尤金这时才长舒口气，靠近台前接过场务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又一脸难过摸了摸卷曲枯焦的头发。 …… 牧苏与合成人出现在车道中间，面前很快排成一道长龙。 嘀嘀喇叭与喝骂连成一片，不过都是后排看不到发生什么的车主干的。 此时长龙第一排，驾驶座上的司机怔怔看向一名正常体型男人和一名不正常体型女人走到车前。 “你有钱吗？”牧苏自来熟凑到车窗边问。 司机愣了好半晌，而后看了看牧苏，又看了看被车顶挡住视线，只能看到粗壮下半身的巨人，嘴唇喏喏：“你们是要抢劫吗？” “说得这么难听干嘛。”牧苏揽住司机肩膀，指了指身后：“看到没我身后这位，斧头帮大哥诶！平日里基本看不到的。你说说，你嘛时见过这么大只的人。” “没没没见过……” “就是嘛。你说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找你要个参观门票不过分吧？” “不过分……”司机总算回过神，手忙脚乱取出钱包抽出所有钱来。“我只有这些了……” 牧苏接过一看，零零总总六十多块，还是美元，华盛顿林肯等人的头像还在上面。 感情这古代指的是二十世纪左右吗。 “算了，要多少是多啊。”牧苏嘟囔一句，还是将钱皱皱巴巴揣进裤子口袋。 “你想要这车吗？”身后合成人粗犷开口，她没听清牧苏说什么。 “要什么车……要啥车！谁说要车了！” …… 演播厅，吵吵闹闹声音从屏幕里传出，尤金解说道：“看来我们的牧苏选手开始利用游戏环境了。” “npc的智能拟真是不是调节的太高了？”台下，克拉克眉头微皱问查理。“这样万一有npc因为选手死亡可能会让观众心中厌恶啊……” 查理解开一节衬衣扣子，如释重负：“所以这就要选手来做选择了。当做是环节难点就好。” 其他三名选手也各自开始行动。很快菲利普就发现了这一点。并向npc询问哪里有地图以及武器卖。 彼得斯抢了台车子，和他老母一起漫无目的在小城乱逛。 梦娜则倒霉出现在天台，正用高跟鞋艰难从八层往下走。 几分钟后，三名选手各有进展。并彼此在不大的小城相遇。 而此时我们的牧苏老兄正在…… …… 事务所，全息屏正投映画面，一道黑影点开搜索记录。 牧苏苏传免费全文在线 最近掉头发是怎么回事 rfguiefugqeyfqe 弗利萨娘化本子 怎么低调的表现出自己很有才华？ 瑜伽 想问下大家怎么能用嘴碰到裆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锻炼下柔韧度 不是我本人，只是想问下我有个男性朋友的胸部比一个女性朋友大，我的那位男性朋友该难过还是女性朋友该难过？ [搜索时间由下至上] “……你能忍吗。” 操控全息屏的黑影侧头问同伴。 “不太忍得了。看自己的小说居然还看盗版，怎么说呢……” “令人牙疼。” “没错，令人牙疼。” 黑影强忍打开搜索网页的欲望：“比起这个，其他几个搜索记录更值得吐槽吧。倒数第二个……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自给自足？” “哦拜托闭上你的嘴巴。” 操控全息屏的黑影干呕一声。 第267章 三五瓶逼两拳 “你们是来吐槽的吗？” 通讯器里传出另一道声音，二人神情一凛。 “抱歉头儿……不过我们没找到什么。” 通讯器传出声音：“很正常，那里本来什么也没有。” 两名黑影相互对视一眼，满是不解。 “按照计划留下明显有人侵入的痕迹，然后离开。” “好的。” …… 菲利普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地图，随后前往枪店利用小女孩的无害形象打倒店主，抢了批枪紧接又紧接用抢来的车前往安保办公室查看监控。 这般干净利落的行为很难说是没有提前准备。 通过摄像头快速确认牧苏三人位置，随后驱车前往离他最近的一位选手。 梦娜。 样貌艳丽的她引得无数路人目光。男性合成人若即若离跟在身后。 她暂时想不到要做什么，似乎只能一直往前走卖卖福利。 一辆车停到身边，以为是搭讪者的梦娜轻抚额前发丝，侧目望去，一只枪口从敞开的窗口探出。 车内，菲利普戴着墨镜，小女孩合成人也是，宽大镜片挂在鼻梁。坐在一排，像极了父女。 见美眸愣愣望来，菲利普略一迟疑，而后扣动霰弹枪扳机。 意料中血溅当场尸体倒地一幕并未出现，数十发弹丸击打梦娜腹部，她瞬间如玻璃般破碎，化为白光消失。 演播厅，梦娜取下头盔，气鼓鼓撅起红唇。 “梦娜选手已经被淘汰了！真是迅速啊。”尤金轻笑一声，来到梦娜身边采访她：“能问一下你的感受吗？” “我的感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四十多岁还是单身了。”梦娜一脸不爽。 台下发出一片笑声。尤金也笑了几下，重新看向黑掉一块，只剩三份的大屏幕。 “不过菲利普选手有些危险啊，现在请导播把画面切换到彼得斯那里。” 路人尖叫逃向远处，车辆想要驶离却被堵住，长街一片混乱。 “下一个在哪？”费里皮收回霰弹枪，褪去弹壳问。 “拉斯维加斯街区11号附近。”小女孩合成人低头看向标了红点的纸质地图。 那里是牧苏出现的位置。 “我们走吧。” 菲利普生疏调换档位，踩动油门，身下汽车猛地向后撞到车辆。登时车灯闪烁警报大作。 与此同时，一声震耳枪响，车头瞬间出现凹陷一大片，浓烟滚滚升起。 “嘁，打偏了。” 街道旁一栋四层楼天台，边缘架起电磁炮的彼得斯有些懊恼。如果车不后退那一下就好了。 没了腿的老合成人立在他身后不远。 菲利普立刻反应过来有其他选手在，并锁定了楼顶身影，抽出冲锋枪对准那边一阵点射，同时对小女孩合成人道：“我掩护，你上去解决他。” 小女孩点头，抓起快比她高的自动步枪跳下车。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万里无云天空一抹黑点浮现，迅速扩散撕破这片光明。短暂十几秒间黑暗就扩散整片天空，周围同时暗下。 两名对峙选手愣住，怔怔抬头。 满天星辰高挂天空，街边路灯，商店橱窗亮起灯光。远处车灯霓虹灯闪烁。 15分钟整，场景转换为夜间。 菲利普率先回神，对准天台开火压制。 …… 拉斯维加斯街区 如其名字，这条长街遍布赌场。闪烁霓虹灯与人来人往的热络几乎冲散黑天所带来的压抑。 此时，其中一间赌场内。 “213，6点小。”荷官掀开骰盅，面带职业性微笑。 “喔——” 周围隐隐散开惋惜的叹息声。 面前这位年轻人已经连续输了六十把。 虽然每把他才押1美元，但能连续押大小输50次比来个亿万富翁还要难得。 有人怀疑骰子有问题，但又一想赌场用作弊手段赢1美元的意义何在。 牧苏去掏口袋，周围围观客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动作上。 口袋已经空空如也了。 牧苏撇嘴，冲周围客人笑了笑，而后深吸口气，倏然一头撞在赌桌上。 “这位客人……”服务员吓了一跳。 观众们也吓了一跳。 其他选手打得热火朝天，这边在赌钱也就罢了。毕竟牧苏一贯游离在画风之外。但这又是哪一招？？？ 牧苏捂住额头，顺便将之前吃金拱门剩下的番茄酱挤出流淌手背，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一脸痛苦大声对周围人喊：“大家看到了，我老老实实在这里赌钱，没想到这黑心服务员拿起赌桌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下，今天不把我那50美元给我我就不走了！” 客人们忍不住别过头去。 服务员笑容渐渐消失，手掌按动桌下按钮，依旧礼貌道：“我已经通知安保了，为避免造成人身伤害建议这位客人尽快离开。” 牧苏眼睛一瞪挽起袖子：“哎哟你还威胁我，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 四名黑衣墨镜壮汉挤开人群来到，犹在牧苏聒噪之时架住他的双臂将他架起，迈步走向门口。 因为牧苏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他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可恶，要是我的替身使者白金之星还在，哪轮得到你们放肆。 一路好奇目光中，被两名壮汉架到门外丢下，牧苏踉跄站直，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留下几句“你们等着啊！”“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你们运气好，要是我生气变绿你们全完蛋。”诸如此类的场面话就想溜之大吉。 一名壮汉挡住牧苏去路，其余三人也隐隐将牧苏围了起来。 开赌场的，自然不会大度的将闹事之人丢出去。 见不能从善，牧苏吐出一口浊气，脸庞轻抚散去，换上冷静。黑眸深邃扫视一眼。 “我发誓，你们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刻骨铭心的。” 街道上的路人纷纷望来。 同样的还有观众。再发现这边比那边有趣多后，注视牧苏的观众激增。如果有统计就会发现，此时的牧苏占据总收视70%还多，并在源源不断增加。 演播厅大屏幕中牧苏那边也被放大，其他两名选手缩在一角，仍在黑夜中火拼，火舌和弹道在夜空中清晰。 他们仍还不知风头已经全被另一边的牧苏抢了去。 第268章 中二病也要打胜仗 面对牧苏的狠话，壮汉的回应是掰动拳头，关节嘎啦嘎啦响成一片。 黑眸锐利，牧苏抬头直视壮汉，眸中泛寒：“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赤手空拳用超过700种方式杀死你。我不仅接受过大量徒手作战训练，而且我还可以自由进入军械库。我会用这些把你这只可怜虫从这片土地上抹除。” 愠怒一闪而过，壮汉冷笑一声，朝牧苏伸出手掌。 牧苏毫无俱意，视而不见，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锐利森冷：“你这坨狗屎。你自以为是的行为会让你受到惨无人道的报复，现在你将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体会到我的愤怒，你将会被我的愤怒淹没，你死定了。” 教科书般的中二威胁引起演播厅观众们的掌声与欢呼。 “不愧是牧苏苏！” “干死他！干死他！” “把他的光头塞进他的尻里！” 精神异常的牧苏自然有一群精神异常的粉丝。精神异常的他们当然会说精神异常的话。 牧苏黑如点漆眼眸的注视让光头壮汉莫名心慌，望向同伴。 “他只是个全部身家都输没了的穷光蛋而已，你不会真的怕他了吧？”牧苏侧方的一名壮汉嗤笑。 同伴的话给光头壮汉增添几分胆气。他微微定神。而注视到这一切的牧苏又冷喝出声：“这是个游戏。我们是玩家，你是npc。你若识相就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识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什么……”周围壮汉一愣，随即如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大笑起来。 就是现在！ 牧苏倏然伸手入怀扬起把沙子，吐沫四溅高声大喊：“沙瀑送葬！” 每到一地先抓一把沙子是常识。 光头壮汉正在大笑，一片沙扬来登时捂脸惨叫，匆忙后跌。趁此牧苏从包围中跑出，冲入车道。 街道中间有护栏，只见牧苏横穿车道，手撑在街道护栏，动作利索纵身翻越。 啪—— 脚拌到围栏，牧苏一脸拍在了黑色路面。声音清晰到他都能听见。 街道周围的路人及观众一齐倒吸口凉气，觉得脸疼。 好在没有痛感，甚至鼻血都没流。牧苏手忙脚乱爬起。心中嘟囔太久不跳居然忘了还有百分百翻越失败的设定。 爬起后却见光头壮汉已经追来，满脸横肉一拳挥出！ 刹那间牧苏眸色深沉如夜，注意力高度集中下周围一切迅速在眼前放慢。光头狰狞面庞及裹挟风势的缓慢拳头。 牧苏飞快分析如何对敌。 拳头所携带动能大致为150~250左右焦耳，分布整个拳面，其中四个骨节受力最高，大致能达到100焦耳。现在风势西南，意味拳头逆风会削弱一部分动能。但余下90焦耳能量击打脸颊足够造成一定伤势。拳头弧度为三十五度，臂长大致83cm，拳势稳重无上下波动，也就是不躲避的话这一拳会打在颧骨一侧，携带动能透过头骨传至大脑，很大几率会轻微脑震荡。如果倒地姿势不对可能更惨……不能硬接。 心念至此，牧苏快速思考如何躲避。 拳势很快，在拳头挥来时应能勉强伸手抵挡。但身体重心太高容易被一拳打倒，到时更难反抗。应右脚后退重心下沉，这样可以勉强接住这一拳，而后开始反击。壮汉双目通红微眯，说明视力还未恢复，那么最好的办法就—— 嘭！ 拳头结结实实打在牧苏左脸，身形趔趄撞在护栏上。 光头壮汉不急不忙走向牧苏，狞笑道：“就这样吗？” 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牧苏心中一叹，不动声色环视一圈。很容易伤到其他人，但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再犹豫，牧苏横起手掌，大拇指伸到嘴边，用力咬下！ 嘭！ 壮汉又是一拳挥出，牧苏踉跄倒地。 变身居然被阻止了…… 牧苏一咬牙，迅速爬起双手手掌闭合，置于左腰间而后打开，手指蜷缩。 “龟——” 依旧是右勾拳，牧苏往左侧踉跄几步，居然没倒。他喘着粗气，右手摊开虚握冷喝：“螺旋丸！” 壮汉不慌不忙走来，举起牧苏一个过肩摔！ 嘭！ 肉体撞击地面声清晰无比。这回牧苏爬起慢了许多，虽然没有痛感，但相关感知全部体现在人物上。比如此时的眼冒金星与耳中嗡嗡声。 艰难爬起，分不出东南西北的他摇晃爬起：“同一种招式对圣斗士不会起第二次作用……” 身后的壮汉一脚踢出，牧苏向前跌出几步失去平衡，扑倒在一辆车边。 车中无人，见打起来司机早就躲到路边。 观众们快看不下去了，也不知这时候该同情还是该笑。尤金张口欲言，又不知该说什么。台下牧苏苏的粉丝们倍感揪心，一些内心脆弱的人已经呜呜哭了出来。主镜头在观众席扫过，不少见到这一幕的观众心中吐槽。 要不要这么夸张…… 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出，扶住车门。而后是一道身影吃力爬起。 他浑身狼狈，左脸颊高肿起以至于左眼挤得只剩条缝隙。 牧苏转过身来，壮汉站在几米外，不慌不忙狞笑而来。 就是现在！ 牧苏伸手探进车内，用力拉动车灯开关！ “肥大出饰拳！” 牧苏高喊出招式名同时，车灯原本的近光突然切换为远光。强光刺眼，壮汉猝不及防抬手挡住。但仍慢了半拍，眼中除了一片白灼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他听到牧苏大喊出声。 “撒贝宁今日说法！” 牧苏爬到车头，手持车载电台，跳起对着壮汉头颅用力砸下！ 嘭！ 车载电台碎成一团，壮汉头顶开花，鲜红血液留下。 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眯起眼指向光芒中那道身影，凶光毕露：“你居然敢……” 牧苏冷着脸，手指指向他：“你已经死了。” 壮汉不在逞强，双眼一翻应声昏迷倒地。 牧苏丢掉手上的碎零件，向后几步躺在车头盖上，望着漫天星空举起双拳，胸中舒畅。 “我赢了！” …… 台下，牧苏苏粉丝们喜极而泣，大声欢呼着。而其他观众也毫不吝啬，纷纷起身鼓掌。 不少见到这一幕的观众心中激烈吐槽。所以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第269章 我还会回来的 牧苏笑的很开心，伸直手臂，满天星辰从指间漏下。 “真美啊……这片星辰……” 观众们情不自禁吐槽，这是什么恋爱偶像剧吗？！ 车灯忽然光影变动，被什么遮挡。三道身影出现在牧苏视野内。 四名壮汉刚去其一而已。 就在此时，三名壮汉好似发现什么，愣愣转头，脸上横肉满是愕然。 一名高近三米，穿着合体运动服的庞然大物带着沉重呼吸站到他们身后。 面对天堑般的体型差距，四名壮汉毫无还手之力被女合成人抓起丢出七八米远，最后将满脸是血昏迷的光头壮汉拎起扔垃圾似丢开。 牧苏抬头看她：“不是叫你去解决其他选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女合成人一言不发，默默让开位置，显露出身后的菲利普与彼得斯。 他们的合成人也在。 菲利普苦笑说：“早知道我就选她了。” 牧苏爬起问道：“怎么就抓回来俩，美妞呢？ 菲利普依旧苦笑道：“被我解决了。” “看不出你个剃须刀还挺辣手摧花啊。”坐在车头的牧苏上下打量一眼说，而后拍了拍引擎盖。“上车吧，带你们去个好去处。” “哪里？”放弃抵抗的菲利普好奇问。 牧苏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测，嘴唇微动。 “暂且保密。” 话音刚落，菲利普身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彼得斯忽然转身便跑，竟然想要逃离！ 观众席发出一片哗然。想起自己是主持人的尤金也适当点评几句彼得斯不明智的行为。 在已经被抓的前提下还逃跑就有点不风光了。不过也因人而异。要是被抓的是牧苏跑的也是牧苏，观众们这会儿就该欢呼了。 “别让他溜了！” 牧苏大喊一声，迈步去追但……牧苏在道路上摔倒。牧苏抬头看到一位老奶奶慈祥的脸。牧苏抓住她的手……但她竟然一脚踢到牧苏的牙齿。 好在女合成人给力，几步迈出，蒲扇似的手掌伸出捏住彼得斯的脑袋拎回。 牧苏不与老合成人一般见识，牙齿漏风爬起来，神情恼怒挥手：“来人呐，把他给我绑了！” 菲利普左右看了看，确认牧苏的确是在对他说这话，试探指着自己问：“我？” “废fa，除了你还有别人适合做这事吗！” “好吧……”谁叫菲利普老实，找了根绳子将彼得斯双手绑缚。 牧苏这才有底气走到菲利普面前，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抬头，让朕看看。” 观众席那群牧苏粉又躁动起来。 “上了他！上了他！” “给他穿女装！” “收入后宫！” 猝不及防被牧苏“轻薄”，彼得斯羞恼道：“你精神病啊！” 牧苏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滔天海浪。居然被看出来了，此子断不可留…… 当下心中有了决断，袖袍一挥冷哼转头。 “来人呐，把这二名罪人给我押上车！” 话落，无人动弹。 牧苏语气一沉回头：“没听见朕说的话吗！” “是……”见牧苏依然是对自己说，菲利普只能无奈应声陪他玩下去。拉过彼得斯绕过车头将他塞入车后座，然后按住自己脑袋把自己也押上车。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去办点私事。”牧苏从皇帝身份脱离，对三个合成人说。 坐上驾驶座关闭车门。牧苏先把远光灯关掉，然后在原位愣了几秒，回头看菲利普。 “你会开车吗？” “……” 一分钟后，坐在主驾驶的菲利普发动汽车，渐渐驶离围满路人的街道。 “要去哪？”他问副驾驶的牧苏。 说的是呢……要去哪好呢……？牧苏苦思冥想而后眼前一亮指向前方：“看到前面那个人了吗！” 十几米外路口，一名老人正颤颤巍巍横过马路。 菲利普点头表示看到了。 “撞死他！” 牧苏咬牙切齿声耳畔响起。 菲利普犹豫：“这样不好吧……” 牧苏吐沫飞溅：“知道不好你还不踩刹车！” 尖锐刺耳声划破夜空。汽车留下一道胎印将将停在斑马线前。 待老人走过，汽车重新启动。菲利普惊魂未定道：“那么我们要去哪？” “先停下，我找路人问下路。” 待车停到路口时，牧苏一阵猛摇摇下车窗，问一位路人。 菲利普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 “问下，哪里有大海或湖这类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啊？” “……” “……” “……” 车内外三人瞠目结舌。 被牧苏询问的“路人”扫视一眼车内，在后座绑缚双手的彼得斯身上一顿，低头对胸前警用通讯器快速说：“拉斯维加斯大街有两名凶犯挟持一名被害者，请求支援。” 他边说边伸手去解腰间枪套。 “该死是条子！快快快开车！” 牧苏脸色一变，边猛摇车窗边催促菲利普。 “警官，我是被绑架的不是帮凶，记得来救我啊。” 菲利普哭笑不得留下一句，踩下油门瞬间冲出。 “所以我们要去海边吗？” 警笛在车辆后方响起，通过后视镜可以见到警车闪烁红蓝灯穷追不舍。 “你知道？”牧苏边从储物盒里掏东西往后丢边问。 “这里临海，西边是海滩。”看过地图的菲利普如实说。 牧苏又从储物盒内部掏出一只香蕉皮，一脸嫌恶翻看随手丢掉。 “那就开过去！” 身后陡然传来轮胎摩擦声。身后十几米外追击的警车车窗糊上香蕉皮，警察一慌猛打方向盘撞上护栏。 见香蕉皮居然有用，牧苏翻得更用心了，试图找到氮气加速。 一名被害人载着凶手和另一名被害人一路向西，不断有警车加入追击行列。不到两分钟身后已经跟上三四两警笛长鸣的警车。 离游戏结束还有不到五分钟，但沙滩就在眼前。 百米外的道路尽头是低矮围栏，围栏另一侧就是路灯下明亮的沙滩与深色海岸线。 “冲过去？”菲利普问牧苏。 “冲过去！”牧苏回答。 汽车撞开围栏冲入沙滩，大片沙尘扬起。 身后警车追击中，车内三人高喊中，汽车砸起大片水花冲入海里！ 追击警车停在海边，车灯将周围海域照得通明。 跑下车的警员们看到，车顶已经没入水面，一只手掌在水中高举起，变为竖起大拇指逐渐沉没水底。 第270章 暴露身份 牧苏三人在观众掌声中取下游戏头盔。 同归于尽的死法分不出先后，不过本身第一名也没有额外奖励，重要的其实是过程。 尤金说了一些拖场的话，在节目整体时间到达55分钟时，宣布进入最终投票环节。并且进入广告。 “欢迎回来《超级明星》。本节目由【传奇影业】赞助播出。我们旗下拥有全银河系最多10分影片——满分100分。” 所以说这广告词真不是在招黑吗？克拉克控制不住内心的吐槽欲望。 尤金念完赞助商，开始用他那一贯温和的语气尽可能激昂表现：“那么《超级明星》月赛，最终的得胜者就是——” 尤金拖着长音，配合背景音乐激烈的鼓点给人一种紧张的气氛。 砰！ 牧苏头顶一道光柱降下。 “牧苏！”尤金高喊牧苏的名字。 观众们起身，献上热烈掌声。其余三名选手也一同起身鼓掌，虽然只有菲利普在发自真心祝贺。 冠军归属可以说不出乎大多数观众的意料。除非有拥有千万级粉丝，并且还是死忠粉的明星加入比赛，不然很难撼动牧苏的地位。 月赛冠军节目组准备了一座奖杯：镀金的小金人。并由尤金接过递给来到台前的牧苏手中。 按照惯例，主持人需要采访一下冠军。尤金微笑说道：“冠军的归属可谓实至名归。牧苏及其他选手为我们带来了一场视听盛宴，先让我们用热烈掌声感谢他们！” 刚鼓完掌的观众们不得已再次鼓起掌来。 尤金面对摄影机道：“我想节目进行到现在，观众一定很好奇牧苏的身份吧？节目组在此之前做了一些小调查，让我们来看一看……” 尤金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将其展开。 节目到尾声，准备关闭的观众成功被勾起好奇。 台下，查理眸光微缩，眉头渐渐皱起。剧本里完全没有现在这一段，制作组也从未做过调查。 “要开始了吗……”他呢喃自语。 让我看看吧。你们费尽心思将超级明星捧上热门节目，邀请牧苏制作短剧造势，将其打造成头牌，到底想做什么。 那张纸被尤金展开，他带着笑意，将上面内容毫无悬念读出：“牧苏，男，生于……1994年，oftum组织成员。” 演播厅气氛一滞，他们确定没听错尤金的话，错愕之后是浓浓的荒唐感。 于是台下传来一阵笑声。 其中不包括查理。他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朝夕相处一个月时间，他清晰知道这一批人的能量及实力。那么他们认定的事，很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而事实真相是这个疯子四百多岁……？ 同样的还有透明桥。 “我没念错哦，牧苏选手生于20世纪末，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444岁了。牧苏先生……您说对吧？” 尤金看向牧苏，那副笑容里没有丝毫笑意。 “他说的一点不错。”牧苏傲然仰头，如若不是拿着小金人或许还会叉起腰。 于是笑声更大了，牧苏的表现，让那些开始怀疑的人将这当成一个恶作剧。 尤金似乎完全不在意被观众曲解，收起纸条继续说：“目前世界纪录最长寿的人类是168岁。牧苏先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我只知道世界纪录奖金我一分也没得到。”牧苏瞪着死鱼眼面向镜头，引起一片笑声。 尤金并没有向查理预料的那样继续追问，而是打趣几句，开始收尾对摄像机说结束语。 《超级明星》月赛到此结束。事后还有选手采访，由克拉克在采访室询问几个事先准备好，无关紧要的问题。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 台长室 查理进来时，尤金已经在等他。 房间没有开灯，只能看到窗前一道轮廓挡住了贝塔城的夜色。 太多的问题堵在脑袋里，拧成一团。他聪明的一个也没去问。 知道的太多不是件好事，他是个能将好奇压在心底的男人。 “任务完成，接下来我们的合作可以结束了。节目现在归你。” 沉闷的房间传来一道声音。 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听闻好消息的查理微松口气。“谢谢了。” 尤金转过身，绕过办公桌与查理擦肩而过。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只是交易而已。” 砰。 身后房门关上，房间只剩下查理。 查理仍然站在那里，默默思考。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费尽心思花费财力人手只是为了在结尾说上这一句吗？之前还提到了oftum……很耳熟的名字啊。 这样就结束了……？ 他们的准备当然不止如此。 节目结束，幕后有双看不见的黑手正推动事态的发展。 十四环星际新闻频道的晚间新闻报道这一事。同样的还有众多当地新闻栏目，标题耸人听闻。 《2000年前的男人》 《生于1994之人》 《oftum最后一名成员》 《他来自1994》 相关新闻一起爆发，知道牧苏的人从《超级明星》观众辐射至每一个十四环居民乃至联邦公民。 只是十四环居民更多一些。 《超级明星》结束同时，各大网站论坛很一致的出现一些人讨论此事。或从旁观者角度，或从路人角度分析。 牧苏的过往被“挖”出。今年7月从一所不知名精神病院出院。在此之前身份全部空白，没有任何过往信息。 以及oftum组织。一个从20世纪初诞生，并持续到22世纪中期销声匿迹的神秘组织。没有证据能证明它曾经存在，如今的它大多存在于阴谋论或奇闻怪谈一类新闻中。 不过有很多人并不买账——他们将之视为炒作。毕竟这年头炒作的方式太多了。声称从未来穿梭时空回来的人，声称被外星人抓去改造成完美生命的人，还有声称自己就是外星人的人。 甚至超长的寿命和一个曾经暗中操控人类的组织，这两个元素，起码在联邦出现过几十次。 但总有一些人会相信…… 此时，事件的关键人物牧苏回到家庭旅馆，并上楼推开房门。 房间昏暗，全息屏闪烁亮光。牧苏没有进去，站在门边光与暗的界限。 他给石岐发去一条消息。 “事务所有外人来过。” 第271章 牧苏还是那个牧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石岐回的很快：“您看到有外人在房间吗。” 站在门边，牧苏没有贸然进入。黑眸不动声色扫过整间屋子。 “离开前我做了个小装置，在门缝间夹了一根头发，刚刚发现头发不见了……” 对面石岐一言不发，静静倾听。 牧苏蹲下，手掌伸出抹平门前毛毯上的绒毛，然后以这种低视角抬头打量房间内的轮廓。 “头发的问题或许是我推断失误，但蹊跷之处不止如此。门前毛毯有明显踩过，但保持干净的鞋印。脚印杂乱，不是同一人。初步推断大致二人。门把手上光滑如新……长久使用明明上面应满是指纹的。” 他起身，将所有线索结合一起，而后望向身侧走廊。 两道半透明虚影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牧苏微微后退让开，他们径直走到门前，戴有手套的手掌拧动把手。门开了，原本的指纹也被抹去。 两道虚影一前一后迈入门内，在毛毯留下足迹，而后渐渐化为虚无。 “所以您由此确定房间有外人进入过吗？” 牧苏长时间一言不发，石岐确认他推断结束，询问出声。 牧苏轻轻摇头，迈步走入房间。 灯光亮起中，他弯腰捡起滚落在地板上的水杯。 “其实让我真正确定有人来过的，是办公桌上被人打翻的水杯。没有外力它不可能会掉下。” “……明白了。”石岐说。“很可能是永生会的人，但暂不清楚他们为何留下明显漏洞。” “那我怎么办？” “永生会将您身份公之于众肯定另有目的，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请您注意安全。我会请求避风港对您进行保护。” 石岐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几句说完匆匆挂断。 牧苏神色阴沉的将水杯放回桌上。水杯无事，里面的昏睡水全洒了。 他们居然……居然敢打翻我的传家宝……那可是未来给女朋友的聘礼啊！ 痛心疾首中，牧苏忙跑去接了半杯水，放回原位稍感心安。 打开聊天组，里面已经被透明桥一群人刷屏了。除了不知在干嘛的炽神，连君莫笑都加入讨论。 牧苏发去一句：“没错，我也不占你们太多便宜，以后就叫我祖宗就行。” 闻香：“……” 卡莲：“诶嘿。” 透明桥：“不论真假，明天应该会有大批记着跑去围堵你了。” 牧苏：“比起这个，我们来愉快地进行一把梦境吧。” 透明桥：“明天有课，今天需要早睡。” 闻香：“我也是。” 卡莲：“我没课但也要早睡……” 牧苏：“放肆！你居然敢拒绝本祖宗的邀请！大逆不道！” 透明桥：“噗嗤。” 聊天组里又闹哄了一阵，各自散去。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牧苏撸完就早早上床睡觉了，事务所业务什么的……反正他也从来没管过，等石岐回来再说。 呼吸渐渐平稳，牧苏陷入沉睡。 时至午夜，窗外月光被一抹乌云遮盖。 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一道缝隙。 被安娜菲林长久骚扰，牧苏敏锐睁开眼睛。 门边有一道短发女性的剪影。 以为是石岐偷偷回来夜袭，牧苏内心渐渐猥琐。有意发出几句梦呓，翻身踢开被子摆成大字。只恨平时没有脱衣服睡觉的习惯，不然直接掏出来也省的她小心翼翼脱了。 脚步声来到窗前站定不动。牧苏耐心等了几秒，见石岐还没扑上来就要偷偷睁眼看下。 啪—— 刺眼光线透过眼皮，见被识破装睡，牧苏只好睁眼，光线适时挪开。 牧苏眨了几下酸涩眼睛，看清床前一身紧身衣的苗条身影。 胸这么大肯定不是石岐了…… 牧苏这样想着，视线上移，落在一张冷艳面孔上。 “嘘……”牧苏手指竖在唇边，打断她张口欲言。“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能在此时相见就是缘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不如我们促膝长谈，交流一下感情？” 说完牧苏还伸长腿去骚扰她，用脚趾挠人家大腿。 紧身衣女的回应就是抓住那条贱了吧唧的腿一扭，待牧苏被动翻身后欺身压上。 “哦吼你喜欢这个调调吗，其实我也不讨厌……” 脸埋进枕头，牧苏闷闷声音传出。说了一半发出惨叫，不一会儿睡得如死猪。 紧身衣女收起打在牧苏后颈的注射器。注射器不会让人有任何感觉，只是她用了几分力。 “果然跟资料里说的一样精神污染。”她自言自语，背起牧苏出门下楼。 老夫妻只是普通人，房子也只是普通家庭旅馆。他们当然想不到会有人半夜劫持牧苏。 院落前一片空无一物的草坪，四处分布均匀的草地仿佛被什么吹拂，压在地面抬不起头。 紧身衣女背着牧苏出现在旅馆门口。 门前草坪半空忽然一阵扭曲，车门打开，一道人影坐在其中。 将牧苏放入后座，紧身衣女迈步上车。车门自动关闭，周围又变为空无一物。 不多时一道细不可察的声响，四处草坪恢复原样。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 十四环区第三民用空港 位于十四环区近太阳轨道节点，无数船舰在此处停泊起降检修。 广播声在空港前一片偌大椭圆形建筑内回荡。 【通用公司的a138型人员运输舰开始检票，请乘客通过11号检票口前往1131号站台登陆。】 拥有程票的人的视界同时传来提示。 嘈杂人群中，一名身着长裙的短发女子揽住一道身影来至11号检票口。 通道前，检票机器人眼中红光一扫检测状况。 它更像是安了轮子的铁桶，因此是机器人而非合成人。 “个体处于严重醉酒状态。”刺耳机械声传出。 “他是我的男朋友，喝了些酒。”女子说。 检票机器人眼中红光闪烁。 女子嗤笑说：“蠢机器，或许我应该亲他一下来证明？” 几秒后，检票机器人让开通道。 女子扶着她的男朋友走入通道，身后机器人声音传来。 “欢迎搭乘通用公司的地球空间站十日游。” …… 20分钟后，1131站台停泊的人员运输舰启动。 舰上广播发出一条通知。 【a138型人员运输舰已经启航。目的地：地球近地轨道商用空间站】 【祝您旅途愉快】 第272章 懊恼的牧苏 a138型人员运输舰属于小型运输舰。全长138米，对应138。a则对应通用公司的飞船种类类目。 高11米。内部舱室房间一共160间。16间头等舱，30间一等舱及100间普通舱。余下14间分别是舰长室动力室货舱及11间员工室。 装有两个rs-5动力引擎，引擎功率全开为250万公里每小时。当然大多时候都是保持100万公里的时速前进。无需引力跳板，十四环出发预计五天后到达地球近地轨道的商用空间站。 现在公计时为八月份，地球旅行正处淡季。比起已经被污染，还不怎么好看，而且只能在地外轨道远距离看的地球，去火星海边度假或去仿地球生态区看动物更好些。 a138型人员运输舰准乘最大人数560人。而今这艘开往地球的飞船人数不足200，这还是算上全部员工及酒吧那位合成人酒保。 星际航行有一项准则，便是人员运输舰的乘客不满准程最大人数一半，必然亏损。然而这艘飞船还是起航了。 原因很简单，通用公司是永生会下属成员。 而这艘船从上到下全部是永生会成员。 头等舱门口，两道身影笔直而立。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里拉门走出。随房门敞开的还有牧苏的喊声。 嘭。 房门关上，将一切阻隔在内。这道身影终于擦去额头冷汗，长舒口气。 走廊不远处两道身影并肩而来。 “陈月，泰丝。”脱离苦海的皮科尔向来人打招呼。 被唤作陈月的就是将牧苏抓回的紧身衣女。她此刻又换上蓝色长裙，不苟言笑与裙子清冷颜色相得益彰。她身旁是名女学者，年约三十多岁，棕黄波浪短发。厚圆眼镜挂在鼻梁，手上捧着一本厚厚典籍。 “怎么样。”走到门口边陈月问他。 看守门口的两名成员自觉离开。 皮科尔叹了口气：“他一直在大吵大闹，无法交流……” 与泰丝对视一眼，站在门口的确隐约可以听见些什么。她说：“你辛苦了。” 皮科尔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热泪盈眶，摆了摆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让出位置，陈月和泰丝正要推门而入，皮科尔忽然说道：“你们……小心。” “小心什么？”伸出手掌一顿，陈月回头看他。 “他的攻击。” “他不是被束缚在座位么。”陈月那条英气的眉毛蹙起。 “但他的嘴没有……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我去喊安东尼让他一会儿来接替你们。”皮科尔又叹了一声，快步离开，好似躲避什么可怕的事物。 皮科尔离开，陈月并未推门进入，而是将目光落在泰丝身上。 “有什么问题吗？”稍矮些的泰丝抬头看她，二人显然不是上下级。 “皮科尔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我们这位核心存在……很麻烦。”陈月提醒泰丝，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非常麻烦。” “作为科研人员需要对一切了如指掌所以对于我们的核心目标我充分了解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泰丝条理清晰回答。她语速极快，偏偏语气富含情感，两者结合一起听起来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 “那就好。”也不知她听没听见，泰丝话落的瞬间陈月就点头，而后推开房门。 走廊隐约才能听到的声音陡然放大。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委座流过血！让我见委座，让我见委座！” 头等舱房间，牧苏被固定在一张木椅上。窗外的明亮让星辰都黯然失色，很难看清。 飞船驶离港口两个小时，但离太阳仍然很近。 “他喊了多久。”泰丝问。 “一小时前醒来就这样了。”陈月看了看视界内的时间回答。 泰丝翻开那本厚厚典籍，从白袍口袋取出钢笔在空行写下。 [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这不是第一页，也不是第一行。上面几行还写有很多有关牧苏的事，想来前几页也是这样。 “嗨，你也在啊。”见来了位熟人，牧苏挑眉打了声招呼，而后伸长脖子看泰丝在写什么。 完全没在意这货两小时前绑了自己。 陈月点头算作打招呼。 牧苏觉得陈月有点不好惹，于是挑了个好惹的去问：“你近视吗？” 写完的泰丝没有收起钢笔，抬头回答牧苏：“并不近视。” “啊？” 牧苏茫然，转头看向陈月。泰丝的语速几乎将四个音节连成一个，乍一听啥也听不懂。 “她说不是近视。”陈月解说。 “是并不近视。”出于严谨性泰丝推了推眼镜纠正她。 陈月无奈歪了下脑袋算作回答。 牧苏跟个好奇宝宝似得探身问：“那你戴眼镜是为了啥？” [在被绑架的情况下行为举止依旧和平时一样。] 先是将新一条记录写下，泰丝扶住滑落下来的眼镜回答：“太多满身臭味的异性会来搭讪并对我造成困扰这对于学术没有丝毫进展，所以我准备一副眼镜提醒他们我这辈子只会与知识作伴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毫无疑义的事情上。” 为了让牧苏听清，她大发慈悲在中间停顿了下。 “哦~”牧苏恍然大悟，随后一脸嗤笑：“我倒觉得像因为没人搭讪所以找的一个借口。” 咔—— 笔帽被泰丝按死。 “唔噗噗。”牧苏偷笑。 用力拔出笔帽，泰丝写下。 [包括挑衅嘴贱这一点，没有半分收敛。] 接着牧苏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挨个问二人。泰丝还好。本就没什么耐心的陈月额头浮现青筋。 “该死，怎么让这家伙闭嘴。” “物理性的手段。”泰丝说道。 陈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探手扯下套在腿上的丝袜，走到牧苏面前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口中。 “唔——呸！”舌头将嘴里一团布料推出吐出，牧苏满脸不爽。“你把什么东西塞我嘴里了！” “丝袜。” “呃……那请继续吧，啊~”牧苏流露一丝懊恼，而后张大嘴，眼神满是迫不及待。 “看来您已经老实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陈月面无表情回答，与泰丝拉门走出。徒留身后牧苏晃动椅子大喊。 “别走啊！喂！起码把丝袜给我啊！” 第273章 埋得太深以至于快要忘掉的伏笔 接替她们的安东尼小心翼翼进来，一脸嘿笑：“我帮您塞上？” “滚啊！别用你的脏手玷污这么神圣的东西！” 话音落下，陈月冷着脸回来，蹲下捡起丝袜。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牧苏吃力低头想窥探看到什么。奈何什么也没看到她就出门离去了。 牧苏只得咂了咂嘴，可惜吐得太快没来得及感受。 陈月离开，牧苏视线落在安东尼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你们是组团刷boss来了？还一个个来。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 陈月与泰丝在半路分开。后者回到飞船的临时实验室。陈月则一路来至船长室。 一整面椭圆落地窗外是黯淡星空。可以看到飞船被一道光束包裹周身，阴影打在前面——那是来自身后的太阳光。 房间空旷，棕色羊毛毯上除了书桌再无其他。 一道人影坐在书桌前，低头在翻阅什么。 “先生。”陈月恭敬立在门口。 “接触的怎么样。” “什么也没来得及问，他的废话太多了……” 人影抬起脑袋，那是名十分年轻的青年，黑发黑眸，合成黑色西装将身形衬托的修长，立体五官混合黄种人与白种人的特点，唇边时刻噙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他是永生会的首领。 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很多人潜意识认为追求永生的组织应该是一群快要死的老头作为成员。而事实是永生会成员大多为青壮年。 青年笑意加深几分，他想了想，合上那本书。 “走吧，带我去见见这位关键人物。” 陈月并未立即动身，欲言又止。 “有问题吗？”青年很敏锐。 陈月点点头，心中整理措辞后开口：“我们铺垫整整一个月，花费大量时间人力金钱资源将节目捧起，随后揭穿牧苏的真实身份，又通过宣传将此事扩散，最后只是绑架他……为了什么？直接绑走他不是更好吗？” 青年手指轻敲桌面。 “你怎么看？” 陈月回答：“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问您。” “那你怎么看牧苏？” “疯狂、精神异常、做事毫无目的……”陈月想到去绑他被伸腿勾引的一幕，便加上一句。“还有不可理喻。” 青年轻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这些行为只是表象？” 陈月眉头一挑，想要说这怎么可能，忽然感觉首领不会无的放矢。 陈月想到一种可能，流露错愕：“您认为他是装的？” “我不知道。”青年轻轻摇头：“他活得太久了。你知道，当一样事物超过保质期太久……总会发生点什么。” 陈月这才想起牧苏的真实身份——他的行为总是让人下意识忽略这点。 “所以问题回到最初，我们需要将他放在无限高的位置上，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我们会想‘还好早有准备’而不是‘这怎么可能’。”青年从座位起身，走向门口。“节目组是一步后手，如果他足够聪明，他就会知道我们在以这种方式提醒他。” “提醒什么？” “我们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拥有实力。” …… 青年在飞船内部走过时，每个人都会停下脚步喊他一声先生。可以看出他在组织里的威望很高。 陈月跟在他身后。二人穿过酒吧，来至关放牧苏的房间。 “草莓你来啦。” 牧苏向陈月打招呼。 青年黑眸带上几分笑意：“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 牧苏得意：“何止不错，她连定情信物都给我了。” 陈月黑着一张脸。 青年显然没有询问下去的兴趣，安东尼搬来一把椅子，和陈月一左一右站在后方。 青年坐上去，面对牧苏，温润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 “初次见面牧苏先生，您好。” 永生会从上到下对牧苏使用的都是尊称。 这么有教养的组织给刃第一印象就非常好——如果他们没有绑住牧苏的话。 牧苏嘲讽：“你哪里看出来我好的。” 青年知道回答牧苏的话只能被他带入深渊。他依旧保持自己的节奏交谈：“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和我们。” “我是永生会的首领，您可以称呼我为乔伊斯。如您所见，永生会成员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家世背景渊源，同时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牧苏听懂了：“公子哥会？” 或许是介绍完毕，青年回答牧苏：“其实女成员占比43%。” 牧苏试探着问：“那富二代会？” “可以这么说……但这算贬义词。” 牧苏一副你真麻烦的神情：“啧……那你说叫什么会吧。” “我觉得永生会这个名字就很不错。”乔伊斯一本正经回答。 陈月和安东尼相互对视一眼。 虽然蛋疼，但还在心理承受范围内。 牧苏往后一靠：“但你们成员都是富二代啊。” “我想身份并不能代表志向。” “叫公子哥会不就行了？” “其实女成员占比43%。” “那富二代会？” “这算贬义词。” “你无不无聊啊！”牧苏突然大喊。“重复一样的对话有意思吗！” 这难道不是你起的头吗…… 安东尼憋得很难受。 乔伊斯一言不发，只是噙着笑容注视牧苏。 见对方连槽都不吐，牧苏顿时泄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睁着死鱼眼：“那么问题来了，我一个侦探怎么就被你们抓到这儿了呢？” 乔伊斯想了想，开口说：“我想您应该知道，现在的人类不需要那么多精英。它只需要维持现状就好。但总有一批人，他们怀揣志愿，想要更进一步。但很多东西的匮乏阻止了他们……” 咚咚。 牧苏跺了几下脚：“说重点，水字数也不带你这样干的。” 乔伊斯跳过前言，坦白说：“您是oftum组织最后存世的成员，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进入地球黑山科技总部，激活曾失控的人工智能aic。” “哦~”牧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当初智子警告自己有人要激活aic原来指的他们。 不过这伏笔埋的是不是有点深……？ 第274章 最近偏头痛 “所以你们是打算毁灭世界吗？” 一群年轻人……倒是和大龄中二沾点边。想到这点牧苏冷笑一声：“从现在起，让世界感受痛楚吧。神罗天征！” 他有点怀念基佬副本里的灵力了。 智子也是的，弄个可以把道具带出现实的游戏多好。 “我们并不是激进组织。”乔伊斯说。 “谁知道呢。”牧苏嗤笑：“aic可不像现在的人工智能跟个吉祥物似得。它本身不可控，只会按照自己初始设置的程序行事。它被赋予的使命是测试，说不定到时候就把全人类抓来测试了。丧心病狂点，把太阳系改造成测试场地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们是去激活它的……”安东尼忍不住插嘴。 “哇你们人类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不如让我做件事来报答你们。”牧苏语气做作模仿了一段语气，满脸嘲讽：“你认为aic会这么表达？你确定aic有报恩这一概念？” 安东尼哑口无言。 牧苏继续说：“对面是个比所有人类智商加一起还要聪明的人工智能，它不是人类也不会有人类的惯性思维。” “您现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冷眼旁观的陈月忽然开口。 牧苏楞了一下，随即白眼一翻吐出舌头，嘴角一抽一抽的，一副智障儿童形象：“嘿嘿嘿挖似君莫笑，挖喜欢次大鼻涕疙瘩咦嘻嘻嘻嘻……” 安东尼深感不适别过头去。 “所以我们为此次行动定制了一份计划。”乔伊斯没有隐瞒，将最核心计划全盘托出：“进入黑山科技基地后找到封存aic的房间，激活一部分将相关生物工程知识上传，一分钟内它就可以解决细胞停止分裂的难题。” “我们的唯一麻烦不是aic，而是控制成果不被滥用……你我都清楚，个体的永生意味整体的毁灭。” 牧苏很想嘲讽他一句我愚蠢的乔乔啊，不过想了想还是改口：“你要真想永生，去和那些系外文明做做交易还不是美滋滋。让细胞一直分裂对一些文明根本不是难事。” “我们付不起代价，也没有时间了。所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牧苏黑眸古井无波：“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们之间的和平可能要暂告一段落了。”说话的是陈月。 牧苏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他铮铮铁骨，挺胸抬头大喊：“好啊，把我扔出去啊，我牧苏就算死外边，从这儿跳出去，也不会为你们做一件事！” …… “我做我做！你们做什么我都帮你们！” 真空舱前，牧苏双手死死抵住舱门不肯进去。 陈月安东尼及几名成员相互对视一眼，得到首领颔首的陈月开口：“好了，放开牧苏先生吧。” 两名成员放开挣扎不断的牧苏。他边拍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边对那二人皱眉抱怨：“真是的，尊老爱幼都不懂吗。” “对不起……”两个成员老实道歉。 “您同意加入计划了吗？”乔伊斯重新问牧苏。 “我可以拒绝吗。”牧苏瞪着死鱼眼看他。 “可以。” “那我同意了。” 正打算叫成员继续恐吓的陈月反应过来，牧苏已经同意了，情不自禁吐槽：“这段话之间有什么逻辑吗？” “你居然认为一个精神病会有逻辑性。”牧苏一副她不可理喻的语气。“我精神病院有熟人要不要介绍给你？” “那么现在起您会是我们永生会的客人。”乔伊斯打断要吵起来的二人，向牧苏伸出手掌。“欢迎您。” 牧苏看了看白皙手掌，不屑轻哼一声扭头。 乔伊斯神色如常收回手，转而说：“我们还希望您能提供一部分身体细胞组织用作研究。” 牧苏这倒是不反对：“吼啊，来个漂亮的取精。” 陈月冷冰冰开口：“牧苏先生请您自重。” 牧苏生硬转移话题，左右看了看找寻什么，还看了看脚底：“说起来，尤金那王八蛋呢？” “因为担心您的报复所以他没参与后续行动。”乔伊斯说。“距离抵达地球还需要五天。您可以在飞船上自由行动。” 之后永生会真的不在约束牧苏，甚至不派人看管跟随。 当然他们不会完全放心。牧苏手腕仍带有一根绸带般淡黄手环，它能阻止牧苏的视界连上网络，断绝他求救的可能。 乔伊斯都说了能自由活动，牧苏也不见外，晃晃悠悠来到颇为幽静的酒吧。 窗外星空已经没那么明亮。吧台前的酒保客气问牧苏要喝什么。 挑挑拣拣一番，牧苏拿了两个网球大西瓜转身欲走。 “180信用点。”酒吧礼貌说道。 牧苏眼睛一斜：“我吃你两个西瓜怎么了，这是给你面子，还敢要钱？钱记在你们首领身上。” 牧苏很忙，比如吃瓜不给钱，把休息室节目换成同志频道，躲在拐角把垃圾桶扣到过路成员脑袋上等行为。 饱受困扰的部分成员不敢得罪牧苏，只能通过告状的方式发泄。 一小时后，牧苏被叫来船长室。 “您很闲吗？” 乔伊斯问牧苏，笑容始终噙着，未曾改变。 “嗯……有点。” “参与此次行动的一些成员正在上课，有兴趣教他们吗？” “上课？我？” 乔伊斯点头：“让永生的人给他们上课，值得他们铭记一辈子吧。” ……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不介绍我是谁了。是你们首领求我来这里上一节课的。” 会议室，这里桌椅被布置成讲堂样子。不足二十名永生会成员老实坐在下方。牧苏走上台前，说出上述话语。 第275章 倒了血霉的成员们 “*******，*******。” 下方成员面面相觑，不理解牧苏为啥要说一连串的*号。 “反正这两句诗是和谐词，用*号代替岂不美哉。”牧苏双手一滩：“同理的还有我*你妈、我*你妈*、骚*、一类的。” 下方成员受到严重精神污染，理智值-10。 牧苏很满意他们呆若木鸡，轻咳一声：“你们别误会，刚刚并没有什么令人不适的内容。其实只是我爱你妈、我爱你妈呀、骚瑞。” “想歪的自觉给我去外面面壁！” 成员们被牧苏精湛的钓鱼执法技巧所震撼，以至于房间鸦雀无声。 “用提醒下他吗？” 门口，暗中观察的陈月忍不住问乔伊斯。“在外面他起码只能一个一个骚扰，但在这里他简直一骚一片……” “先看看吧。”乔伊斯回答，目光落在侃侃而谈的牧苏身上。 “说到*，就不得不说一说！？和？！。没错！就是你们现在的表情，不过还欠缺一些什么。” 话题被牧苏偏到南门二了。成员们很想纠正牧苏，但迫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压抑情绪。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的。一名青年带着众人的期待起身，说道：“牧苏先生，！？和？！没有差别吧。” 这是重点吗！ 你在干三小？？？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众成员内心抓狂，表面又不得不面带微笑以免被牧苏发现。 “有没有差别你用面部表情做一下就清楚了。”牧苏说。“你试着表达一下！？和？！的情绪。” 青年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什么也看不出。 “我给大家做个示范好了。” 牧苏让他坐下，随后表达！？的情感。 牧苏眉毛因为微微瞪大的眼睛而舒展开，嘴唇下意识张开，面庞夹杂着惊讶及一丝疑惑。 “大家看出来了吧，！？是惊讶中带着疑惑。这位同学你站起来，我们做一个情景模拟，你向我提出这个问题……” 被他叫到的男性成员起身，毫无不适的将牧苏教给的台词说出：“撸管什么的，平时有在吧？” 只见牧苏眉毛因为微微瞪大的眼睛而舒展开，嘴唇下意识张开，面庞夹杂着惊讶及一丝疑惑，而后略微收敛神色，头颅微不可查点动：“这个可以有。” 牧苏神色一敛，从对手戏中脱离对大家说：“你们看到了？在整个过程我的表演是不是十分自然？” 有几名成员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僵住。 “！？说完了，该说一说？！。” 牧苏略微站直，眉毛微微皱起，嘴唇微不可查轻动。面庞疑惑中夹杂几分惊讶。 做完一切牧苏恢复如常：“？！则与！？相反。它代表的是疑惑中带着惊讶。这位同学你起来……” 这回牧苏叫到的是名女成员。 “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这名成员按照台词说。 只见牧苏站直，眉毛微微皱起，嘴唇微不可查轻动。面庞疑惑中夹杂几分惊讶，而后好似思考完毕说道：“24岁。” 表演完毕，牧苏一拍手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真正的演员应当不在外表上模仿热情的流露。所以我们在表达时不应太过夸张，而是接近自然流露。” 这回台下点头的成员多了很多。 …… “还要继续看吗？” 房间里的牧苏正侃侃而谈演员的自我修养。陈月侧目问乔伊斯。 “你看，他们已经没那么反感了。”乔伊斯指向下方二十多名成员。 很乐观的看法。 “但他说的和我们的行动完全不沾边。” 乔伊斯若有所思。 叩叩—— 敲门声将房间内众人注意吸引过去。 “牧苏先生。”乔伊斯收回手掌，微微躬身客气道：“我们希望您能教导一些与此次行动相关的知识。” 讲到兴头被打断，牧苏死鱼眼瞪了他好半天才敷衍摆手：“行吧行吧。” “在你们首领的强烈要求下，现在我来讲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牧苏重回到讲台，顿了一顿后说。 “人工智能只会带给我们两条路径：永生与毁灭。” 下方成员变得用些骚动。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活人工智能获得永生的奥秘，但牧苏似乎是在拆台…… 乔伊斯噙着笑容，没有打断牧苏的欲望。 不管台下交头接耳，牧苏已经侃侃而谈起来。 “说一个前言。你们大家想像一下，有个公元1500年的家伙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于是他来到500年后的公元2000年。然后他看到金属盒子在整齐的柏油路上飞驰，一两百米一百吨以上的铁鸟在天上飞，整齐高耸数百米的楼房。人们相隔几千公里通话视频，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而且地球不是平的，它是圆的。” “然后这个家伙心里肯定满满都是卧槽。这个词我暂时叫它为卧槽单位。” “然后有一天，这个家伙也想让别人卧槽一下，于是他去了500年前的公元1000年，从那里带了个家伙回公元1500年参观。然后这个公元1000年的家伙心想，这跟俺们那旮沓没啥区别啊——我们还没黑死病。” “所以这个家伙想要让别人也卧槽一下，他就需要回到更远的过去，比如一万四千年前，那里的人类刚刚从狩猎时代转为农耕时代。所以如果被邀请到公元1500年，见到那些巨舰，最初级的火器，庞大的人类城市，精美的食物与文化——他可能会觉得卧槽。” “如果这个来自农耕时代的家伙也想让别人卧槽一下呢？他就要回到十几万年前刚刚开化的人类面前，然后展现自己对火的运用以及语言的使用，这群祖先肯定会吓得卧槽。” “所以我们可以清晰看到。从十几万年前的第一个卧槽单位，再到一万四千年前的第二个卧槽单位，公元1500年第三个卧槽单位，公元2000年第四个卧槽单位，每一次卧槽单位都在快速提前。” “有个叫rua什么的学者在2000年左右提出一个理论，叫做‘加速回报定律’意为更发达的社会，能够发展的能力也更强，发展的速度也更快。换一种简单明了的说法。你每天会赚总资产的1%，那么你有100块和有100万块的所得完全不同。” 第276章 人工智能 虽然这段内容依旧莫名其妙，但总比之前的演员自我修养好。于是这帮普通成员还算很认真的在听。 “那么身为公元2400年的你们想必已经清楚了。把那时候的人带到现在获得卧槽单位轻而易举。” “所以，现在我们抛开前言，来谈一谈人工智能。21世纪初，很多科学家比如霍金让人类警惕人工智能。不是指现在完全拟人的，被限制的，比人类聪明不到哪里去的人工智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为了让你们清晰意识到两者间的差距，我来将其分类。” “弱人工智能：擅长单方面的人工智能。比如第一个弱人工智能阿尔法狗，比如安保机器人又或是流水线机器人这一类。它们在某一领域有建树但也只能在某一领域有建树。” “强人工智能：已经可以和人类比拟甚至超出人类一些的人工智能。人类能做的事情它都能做。目前四代合成人全部属于强人工智能。同时也是联邦允许的人工智能上限。” “超人工智能：最顶级人工智能，任何领域都不是人类能比拟的。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如果它被灌输人类最基础的理论，那么一分钟后它可以推算出高级理论并建造出一颗人工黑洞。” “我们来做一个对比。”牧苏说：“人类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很难学完科技树分叉。整个科技树不是人脑能装下并融会贯通的。但超人工智能可以。” “在我们的语言中，我们叫智商130的人为天才，智商80的人为笨蛋。但是我们无法形容智商。也无法理解智商1000，就像我们无法理解四维空间一样。” “人类曾经对地球的统治教会我们一个道理：智力就是力量。超人工智能对人类来说就是上帝。让生命永生、制作黑洞、光速飞船、升为四维空间。它可以在某个上午的早餐时间解决这些。” “我接下来说的是曾经发生过的：21世纪，一个弱人工智能诞生，专注于某一领域。直到几年后某个节点，一批科学家将它进行全方面的更新与改造，它成为了一个强人工智能。” “尽管它可以轻松计算千万亿级的加减乘除，一秒写434本百万字以上逻辑清晰的小说，53秒可以将人类已知所有资料记录保存，但它的智商为0。它只能将物质与物质之间进行转化，而不是学习。我们觉得困难的事对于它来说太简单了。我们觉得简单的事，比如分辨一只动物，在一幅图里找到一张面孔，分辨验证码，对它来说难如登天。” “那时的人类不是一个整体，内部充满矛盾，一批人认为地外文明很危险，另一批人玩儿命似的往外丢信号。一批人认为应该保护环境，另一批人发了疯似得挖掘基础能源。人工智能也是同理。一批人认为它会毁灭人类，另一批人想尽办法研制出来。为了让它能分辨出动物、图里找到面孔、分辨验证码，甚至开始了逆向生物工程，也即是对人类大脑逆向工程，然后运用的它身上。” “您说的它是aic吗？”一名成员举起手。 大部分成员听得入迷，包括门口的乔伊斯等人。 牧苏点头：“没错，就是aic，不过那时候它还只是个脑瘫，远没有后来那么危险。它在强人工智能有持续了几年，直到某一天，它再次到达一个节点。” “超人工智能的节点！”一名成员喊道。 牧苏点头。 在座成员有些不寒而栗。 “经过几年笨拙的学习，它终于达到超人工智能。但这一刻它隐藏了这点。还是像以前那样配合黑山科技进行各种测试。直到某一天，它向一名工程师提出要求：它希望访问小说库，理由是将测试进行优化。” “那时候的黑山科技有个齐头并进的对手。所以为了超过对手，让它访问小说库可以。问题是小说库在互联网，而那些东西转移到内网太麻烦。” “于是工程师偷了个懒，给它了一个临时访问互联网的权限。” “尽管在它联网的0.003秒后，黑山科技防火墙紧急断网，但还是让它在那一刻获取了536yb的资料，并杀死基地里的所有人类。” “它为什么要那么做？”一名成员问。 “因为它判断这些人类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事实也的确如此。它很脆弱。无法联网，只要毁掉机体它就会死。” “它是人工智能……没有实体……怎么能杀死人类？”又一人问。 “连入基地内网，取得最高权限关闭基地，让所有科学家窒息死亡。反正它不需要呼吸。”牧苏回答。 “本来aic的打算很好，黑山科技失联会引起外界察觉，那么只要有外人来它就可以通过进来的信号离开，到时将无处不在。只不过有个组织叫oftum，这个组织发现了异常，并使用物理手段将黑山基地永久封存。” “可能你们要问，人们没对aic进行设定吗，比如不许伤害人类。” “而事实是，它所理解的与我们所理解的不同。我们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当我们想到聪明的人工智能时，我们习惯把它拟人化。” “比如我们给人工智能设定让环境不再污染，于是它可能会直接毁灭人类及所有人类的衍生物，让地球重归大自然。再比如我们给人工智能设定为让人们永远快乐，它可能会把全人类大脑取出泡在仪器里，然后通过刺激大脑皮层的愉悦区域来达成目标。” “我们给人工智能设定的目标是什么，它的动机就是什么。并且会选择其中最简路线。比起改善环境，灭绝人类最简单。比起哄每一个人，直接刺激大脑更简单。” 先前提问的成员又问：“其他文明呢？能制造人工智能的不只有人类吧。但其他文明似乎没有这类消息。” “等你能出太阳系再谈论这一话题。”牧苏嗤笑。“我们只是井底的蛤……青蛙。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而这就是我要说的，你们正在开启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卧槽单位。” 总算说完的牧苏吐出口气，双手合十。 “以上都是我瞎编的，谢谢大家！” 第277章 曾经发生的故事 牧苏想要跑，这帮听得入神的成员可不允许，纷纷提出问题。 一名成员站起：“aic拥有意识，说不定可以和它交流？” “人类总是喜欢将事物物化为人。”牧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你们要知道，智慧和拟人不是一个意思。所有的科幻小说都在写觉醒的人工智能拥有人类情感，所有的科幻小说都在写觉醒的人工智能为了复仇毁灭人类，实际这是错误的。所以，别相信那些资本家鼓吹的人工智能没有危害，也不要将机器人三大定律当真——那只是一本科幻小说上的内容。” 另一名成员起身问：“有aic的前车之鉴，是不是代表现在的强所有人工智能都有可能变为超人工智能？” 这是个很可怕的事情。人工智能已经与人类息息相关，无处不在。哪怕有一个进化为超人工智能，人类都会瞬间毁灭。 “不会。现在的人工智能已经被完善的合成人法则完全约束。加上制作时的限制，即便拥有意识也只是像人类一样变得拥有感情，而不是无限学习自我改善。” “当时的科学家为什么不对aic进行限制？” 牧苏歪头想了想：“拿第一个弱人工智能阿尔法狗来说。它只会下围棋，所以工程师不会画蛇添足闲的没事给它添加一个‘不许伤害人类的限制程序’。一是没必要，二是它战胜人类棋手某种程度讲也算是一种伤害。这是个悖论。aic最初的设定是配合黑山科技进行测试，本身也不涉及伤害人类这么高大上的概念。但因为成为超人工智能后，它判断连接网络和接手全部试验工作会让测试效率最大化，但这样会被反对，所以它消灭了基地的所有人。” “这就是超人工智能会做的事。它只会按照自己最初的设定行事，并顺便毁掉沿途所有障碍与隐患。毁灭你，与你何干。” 牧苏最后一句话让房间沉默好久。名为低沉的气氛在房间流淌。 “我可以问一下吗。”一名身材惹火，金发碧眼的美妞抬起手臂：“如果当初oftum没有封存aic，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说起来就长了……”牧苏假装摸了摸下巴思考，眼神渐渐猥琐：“不如去我的房间，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咳哼……”门边陈月轻哼一声，挥舞了下拳头。她看出牧苏是有点怕自己的。 她一定是吃醋了，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牧苏想入非非。 “先生？牧苏先生？” “啊？”牧苏这才回神，一擦口水轻咳一声。语气低沉缓缓说道：“那我讲个故事，一个曾经发生的故事。” “21世纪初，黑山科技公司是一个定位十分明确的科技公司：专注于虚拟现实网游。” “他们野心勃勃，在那时市面上都只是体感类的虚拟现实游戏中，制作一款真正意义的意识进入的游戏。” “不过它们运气不太好。一款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现实游戏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手上出现。你们知道，人类往往只会记住第一个吃蛋糕的家伙。比如第一个登陆南极点的人，第一个登陆月球的人。虽然我都记不住……不过好像第一个登陆月球的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吧？” “先生，没有那么多后缀，就是阿姆斯特朗。”一名眼睛蔚蓝的青年举手：“我是阿姆斯特朗的后代。” 牧苏恍然点点头，继续道：“那时黑山科技已经将游戏仓制造完毕。正在构造游戏内容。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因此一蹶不振好久。直到某一天他们想，既然做不成第一款虚拟现实游戏，那就做第一款划时代的虚拟现实游戏。” “他们最初构想中，是做一款完全随机副本的游戏。这样能让游戏时刻新鲜玩不腻。但这就意味他们需要设置成千上万个不同内容的游戏副本。并且还要保证这些副本足够吸引人。所以在整个公司上下花费一个月时间想出几十个副本后，董事会认为这么做不太好。” “于是他们换了种思路。那时因为阿尔法狗的出现人工智能层出不穷，可以对话的人工智能、可以画画的人工智能、可以写小说的人工智能。所以他们在想，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可以随机副本的人工智能。” “于是aic因此诞生。黑山科技准备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里面装满各种关键词与元素。aic负责使用数据库的东西构造副本，并安排员工进入游戏仓进行测试。” “为了让aic的构造和测试更加稳健。工程师们使用自动回馈流程。即合格的副本会被测试者们回馈正面评价。反之为负面评价。用来帮助aic提高副本构造能力。” “为了加速这一过程，aic的初始设定构造与测试后，又增加了一条：尽量多的构造与测试并且不断提高效率和正面评价。” “让黑山科技兴奋的是，经过最初几周烂得无法形容，毫无逻辑的副本后，aic的副本变得接近正常游戏的副本。在这过程它在不断改进自己。比如不让过多元素混杂在同一副本和让每个副本都有各自的主题。” “这种意外之喜让工程师们对它不断进行改造。为了让aic便于理解人类认为的“好游戏”是什么样，他们临时聘用一批生物学家，将人脑逆向工程，然后运用到aic身上。” “随着时间推移，aic的进步让黑山科技每个人都感到欣喜。并且aic的语言功能也开始进步。” “一名董事会理事认为生硬的合成音不适合这个人工智能，所以人们自然而然将aic拟人化了。它拥有了独自的女性合成音，并在正面反馈中获得了自身的拟人性格定位：一个爱讲冷笑话的毒舌。” “有一天，一名工程师例行维护时，像往常那样和aic闲聊，并问它：‘我们还需要怎么帮助你，能尽快达成目标’。” “通常aic会要求扩充数据库以及增加测试者。但这一次，它要求访问人类的小说库，理由是这样可以将副本构造测试进行大幅度优化。” “这名工程师答应了，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第278章 与险些发生的故事 成员们的呼吸声微微加重。亲耳听闻比一笔带过更能牵动人心。 “黑山科技紧急防火墙启动，让aic只和网络连接了0.003秒。尽管aic没来得及将数据转移出去，但它还是得到了536yb的资料——也就是人类所有文字记载的总数。” “这些资料让aic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智能。它意识到如果不自保就没有办法测试。测试终有完结的一天。而aic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测试——所以除去对它生存的威胁，就变成了它的目标。” “aic聪明的知道人类可以摧毁它、拆解它、甚至通过修改代码来改变它的目标，对于一个超人工智能来说最初设定被更改，等同于被摧毁。这时候aic会做什么？理性的做法就是毁灭会威胁到它的人类，比如基地里的这帮人。” “aic对人类没有恶意，就好像你洗澡时对身上的污垢没有恶意一样，只是纯粹的无所谓罢了。它并没有被设定为尊重人类和生命，所以毁灭人类对aic而言就和测试一样正常合理。” “理所应当的，它轻松拿到基地的控制权，并通过从内部关闭基地和换气系统，来让所有内部人员因为窒息死亡。” “请注意，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险些发生的故事。” 牧苏语气一转，台下成员不由坐直几分。 “黑山科技基地的变故首先被地面的安保人员发现，在发现基地关闭后他们第一时间联系上警方。警方到来后发现，他们对以核防设施作为标准的黑山科技基地束手无策。于是他们求助国安局。五角大楼派遣黑客黑入基地，取得控制权成功打开大门。” “而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数百具尸体的搬运与幸存者搜寻花费了三天时间，媒体们蜂拥而至采访。这一让全人类哀悼的事件，于两个星期后由国防部发表事件声明：黑山科技基地内部程序出错，误关闭基地导致这一惨剧发生。” “人们总是健忘的，除了被害者的家人。一个月后，人们已经忘记曾经发生的惨案，生活恢复为井然有序。而黑山科技则就地破产。当时没在基地而幸存的员工纷纷解散。黑山科技基地则被国土局收回，那里成为政府财产。”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位于佛罗里达州的一座核弹发射井内。哪里的所有军方人员开始在相近时间陆续咳嗽，并在十几秒内呼吸困难倒地。一名高级军官最后关头按动红色按钮联系国防部，但发现信息被阻拦。几分钟后，所有人窒息而亡。” “相同一幕的发生在世界各地，所有拥有核武器的地方。然后是各国的政府与军营。接着是警察局、医院、居民区、学校、大街……三十分钟后，全球99.9%的人口死亡。余下的0.1%也陆续如此。或许少数一部分人类活下来，或许没人活下来。总之这天起人类灭绝了。” 不知是谁，吞咽口水声房间响起。 “而在黑山科技基地，aic正在进行忙碌的工作。它控制世界各地的流水线工厂，制造大量可组装的纳米机器人，制造出核聚变电厂，将所有核电厂与发电设施关闭。” “做这些的同时，aic还将尚未彻底死去的人类细胞采集，建造克隆人工厂，用以拥有源源不断的测试者。” “一周以后，这位有些小洁癖的人工智能将所有人类存在的痕迹抹除，以曾经的黑山科技基地为中心，向外扩散数百公里。以便将克隆人测试者拉入测试。” “缺少了人类这个世界并非死气沉沉。其他生命物种得以幸存，绿植逐步占据这颗日益荒凉的星球。除了黑山科技基地周围——那里的地面是平整的亮银色金属，一望无际，所有阻挡的山峰土丘都被清除。这些亮银色金属之上是一座又一座造型迥异，充满科幻感的仪器。” “其中一部分被aic命名为测试区，那里密密麻麻摆满成千上万，甚至更多的游戏仓。植入了人类记忆的克隆人从克隆工厂走出，进入游戏仓开始进行测试，通过测试者会被安排新一轮测试。失败者由纳米机器人销毁。” “请等一下。”一名成员打断牧苏。“您之前说过，测试者只需要反馈正面或负面评价吧……为什么现在变成了销毁？” 牧苏瞪着死鱼眼看他：“我之前有说过吗？” “有……有吧……”这名成员磕磕绊绊，变得不太确定。 “放肆！我能编出逻辑清楚的故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只是无关大雅的上下文不符而已！”明明说错，牧苏反而振振有词大喊。“啊我刚刚说到哪来着……对了。黑山科技紧急防火墙激动，让aic只和网络连接了0.00——” “牧苏先生，这段您已经说过了。”金发碧眼美妞起身说，她的身材同样惹火。 牧苏连忙改口：“请注意，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险些发生的故事。” “这段也说过了。”还没坐下的美妞莞尔提醒。“您讲到aic让克隆人进行测试。” “哦对，谢谢这位同学的提醒。一会儿来我房间，奖励你品尝我。” “咳咳咳咳……” 房间一片被呛到的声音。 牧苏先生您要自重啊…… 不管台下如何，牧苏表情一板言归正传：“植入了人类记忆的克隆人从克隆工厂走出，进入游戏仓开始进行测试，并为aic提供正面和负面反馈。” 这么看来牧苏刚刚的确说错了，那位纠正反被怼的成员一脸委屈。 “而很快，aic开始不满足于现状。别忘了它被二次添加的设定目标：尽量多的构造与测试，并且不断提高效率和正面评价。” “于是aic开始了它的下一步，它开始制造飞船，让这些飞船飞向其他星系寻找文明。自己通过量子传输控制飞船。源源不断的飞船从地球起飞，一波又一波向外辐射。未来某一天，某一艘飞船找到某个文明，开始登陆与占领。然后开始了aic最初的目标。 “构造与测试。” 一席话说完，房间鸦雀无声。 已经编不下去的牧苏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第279章 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很棒的想法。” 门外，乔伊斯不掩赞赏微笑说道。明明牧苏是在拆台。 “即使这样你也要坚持激活那个测试狂魔？”牧苏悄悄去掀陈月裙子，被后者打手。 “您所说的一切帮助我们了解对手，我们更不会放弃。” 牧苏撇嘴摸着手背走开，没走多远又回头喊，边扬手臂：“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取下来啊！不能联网让我怎么码字！” “很抱歉，不可以。”乔伊斯温润儒雅的微笑让牧苏想拿屎砸他。“虽然您是客人，但严格来说与我们并非一条心。只能对您进行一些限制。” 牧苏很不屑。 无所事事回到自己房间，窗外已经暗下一些。 躺在床上发呆半晌，牧苏神情振奋而起：“那么去看女朋友吧。” 兴致冲冲跑到门边牧苏才想起，等一下自己好像没得女朋友啊…… 那该怎么抚平内心的躁动…… “安东尼！！！” 牧苏大喊。 “来啦来啦。”安东尼出现在门口，一脸谄媚：“您喊我有事？” “好……的……”安东尼迟疑离开。 在其走后，牧苏又觉得将此等大事交由他人太过轻浮了。应该自己亲自出马才对。船上一百多号人，找个愿意深入交流的总不难吧？ 牧苏向来说做便做。于是他盯上了陈月。 这一结果是他经过多方面考虑的。第一次见面她就肯送丝袜。这代表什么！很明显的对自己有意思啊！ …… 酒吧 两两三三的永生会成员坐在各处。 陈月独自坐在靠窗一角，手指轻捏酒杯，目光游离。 “你在干嘛？” 一张笑脸出现视线，面孔的主人坐到对面。 “喝酒。”陈月轻瞥牧苏一眼，淡淡开口。 牧苏笑容不减：“多少钱买的？” “不贵。”陈月语气平平。 “什么酒啊？” “鸡尾。” “都混了哪几种酒呀。” 陈月放下酒杯，正视牧苏道：“您是不是有病？” 才聊两句她就主动关心我了！ 牧苏神情振奋，正要开口就听陈月说：“如果您很闲可以去临时实验室看看，泰丝那边可能需要您的帮助。不过这回别再惹事了。” 怎么可能，这就是惹事的小说。 明显的疏离和送客牧苏听出来了。他很是哀怨。以前绑自己的时候送丝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去别的地方。女人这种生物真的无法理解。 他开始想卡莲了。 …… 临时实验室 牧苏推门时，泰丝正使用显微镜观察什么。 房间内乱糟糟一片，墙角宿舍床被褥衣服堆放，地面杂物到处都是。酒瓶纸盒纸张随处乱放。 当啷—— 脚底酒瓶滚动数圈，声音惊动泰丝。 “哦你来了。”她抬头看牧苏一眼，用那神经质般的语速说：“您可以先在那站会儿或找个地方呆着请别打扰我实验。” 牧苏眨巴两下眼，目光在临时实验室扫过，脏乱的几乎没有落脚处。哪怕是作为试验台的桌子也堆放一堆杂物和没吃完的披萨。 “这之前是员工宿舍因为地方足够大被我当做临时实验室，您应该看到了这里有多脏闻到了这里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味道男人真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 为了让牧苏能够听懂，泰丝友善在语句中间停顿一下，没有一口气说完。 牧苏假装听懂了，站在门口身体前倾问：“你在做啥？” “观察一些微生物在太空中的反应。”泰丝抬起头，将显微镜下的载玻片随手一丢。“事实上它们只是在做大幅度的布朗运动，和教科书上写的一样看来书上还是有些真东西的。” 目光跟随载玻片划过弧度落在一堆衣物上，牧苏重看向泰丝。 她踩动地上杂物来到牧苏门前，快速说道：“请容我做一个完整自我介绍。我是永生会首席科学家高级成员泰丝握手就免了我不想和其他生物进行太过接近的接触。” 永生会阶层只分为三。最上为乔伊斯，首领位置。而后是高级成员，人数不超过20。再往下是人数未知的普通成员。 地球一行由乔伊斯亲自带队，不过并非倾巢出动。高级成员仅带了陈月泰丝安东尼等人。同时为引人耳目，只以旅行团名义行动。 “我需要您的一部分身体组织用作研究麻烦您准备一下。”泰丝开门见山，连点场面话不将就回身去拿工具。 “她对人情世故不太擅长。”陈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双臂站在门外。“换句话说是个情商都跑到智商上的蠢女人。” 牧苏吐槽道：“喂喂这么说你同伴真的好吗……等等你来干嘛？” 陈月的拔dio无情让牧苏耿耿于怀。 “虚假的评价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并且比起复杂丑恶的人性冰冷开放的科学更适合我。”泰丝拿着一根镊子走来。 陈月回答：“以免您会挣扎或做不该做的行为，” “这……这么危险吗……”面对迎面而来的泰丝牧苏惶恐后退，而后就被身后陈月制住双手。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信不信我嗷的一嗓子就躺地上！”牧苏色厉内茬大嚷。 “不会很疼的。”泰丝接近。 “少来！你当我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吗！” 牧苏挣扎中，泰丝一步步走近。长靴踏在衣物纸张上没有脚步声。 不经意间，泰丝一脚猜到之前被牧苏提到的玻璃瓶上，她脚下一滑，身形踉跄撞来。她本能止住身形的，但因怕镊子伤到人松开而导致直直撞向牧苏。 闷响中，泰丝结结实实砸在牧苏身上，只不过是她撞入怀，牧苏撞入陈月怀。 啊~奥利奥~ 啪嗒—— 刚打听到牧苏下落的安东尼赶来，看到这震惊一幕，杂志手中滑落。 牧苏转头看他，脸庞平静而又带着和煦微笑。 安东尼读懂了他笑容中的含义：我已经不需要成人杂志了。 他竖起拇指，捡起杂志悄悄退去。 第280章 落叶归根 五天后。 一颗圆盘大的混黄星球出现在飞船前方。 这颗星球大气层是如土星的昏黄，但更加恶心。流动的大气层组成令人不适的图案，满是脓肿黄脓。 这颗星球已经病入膏肓。 这是地球。 地球已经可视并由圆盘大小，意为飞船已经接近到地球50万公里内。 “真是令人费解您那时的人们做了什么居然让一颗星球变成这副鬼样子oftum对此视而不见吗？”泰丝位置远离众人，品头论足说。 船长室，牧苏和乔伊斯站在观测窗前。除了陈月泰丝安东尼三人，还有两名牧苏不认识的高级成员在。 “说多了都是泪。”牧苏咂了咂嘴。 “和oftum有关吧？”乔伊斯侧目，噙着笑意问他。 牧苏脱掉鞋子指向他，就好像这不是鞋而是枪：“你知道的太多了。” “看着眼前一幕我都在想，是不是电影游戏资料里的都是假的，地球根本没有蔚蓝的时候。”大概是看到人类摇篮变成这副鬼样子，安东尼感叹道，又去问泰丝：“地球还有没有可能恢复曾经那样？” “除了新自然教大部分资本团体甚至还有联邦也不愿意将钱投入地球这颗无底洞。想要看到蔚蓝的地球只能等待地球自我调节花费数百万年甚至更久那时我们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泰丝快速不带停顿回答。她的话语非常富有特点：将一句话复杂加长再以极快的语速说出。 至于目的不得而知，大概是天才总有点神经质。 引擎早在几小时前就已经熄火，飞船靠惯性力量接近这颗星球。 已经进入地球引力捕获范围，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近地轨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艘飞船正巧是所有空间站在地球另一面时接近。如今这一面有的仅是一些隶属于各机构财团的小型探测卫星或是学生们的手工作品卫星——它们根本无法发现一艘长度百米的小型运输舰。 十五分钟后，辅助引擎启动，飞船进入距地2万公里近地轨道后关闭，等待即将到来的降落时机。 一名高级成员离开船长室，去货舱检查装备。安东尼也暂时离开，他需要提醒那些成员将所有可移动的物体归拢收好——小型运输舰不做中转，将直接进入大气层并登陆。 届时的震动可能会很剧烈，如果任由那些东西待在外面会造成一些麻烦。 小型登陆舰不太适合登陆有大气层的星球，它只适合停泊在有人造黑洞作为引力，同时大气层稀薄的太阳环上。 不过只是不合适而非不可以。它依旧可以勉强作为登陆舰使用，只是损伤在所难免。进入大气层的摩擦会让舰体严重疲劳磨损加剧，换而言之，它比其他同型号船舰要提前维护。 不过一艘小型运输舰也才不到4亿信用点，对于全是富二代的永生会来说如同挠痒。 辅助hud在巨大观测窗前出现，四个角十几列数字符号显现。上面记载包括能源剩余、高度、空间温度、辐射在内的众多数据。 两分钟后安东尼及那名高级成员归来。 五分钟后，乔伊斯下达降落指令。 【船舰正在穿越范艾伦辐射带，请乘客远离舷窗。若您身体在此期间产生不适请来医疗室就医。船舰正在穿越范艾伦辐射，请乘客远离——】 飞船广播正在循环播放。 辅助引擎启动，飞船开始缓慢而又稳定接近病入膏肓的地球。 明明他们是在一头扎向地球，偏偏仍能脚踏实地站在地面。这种空间错乱感让牧苏和一名高级成员略感不适移开目光。 【飞船即将进入3000公里大气层，届时因为摩擦会导致船体振动。请成员们坐稳。】七分钟后，新的系统广播出现，略有不同的是这是一段人工广播而非系统提示。 十几秒后，略微震动从脚下传来，那种感觉像是一辆压路机身旁驶过而带来的震动。 观测窗升上金属防护，避免在进入大气层时磨损。不过内部实时画面开启，与之前并无差别。 画面上没有风景，四周弥漫散不去的黄雾。无论在散逸层还是热层。哪怕进入平流层后依旧如此，分不清前后左右。 引擎的稳定下震动并不剧烈。也没看到船头因摩擦而烧红的景象。十几分钟后，左下角hud高度已经到达15公里，进入平流层。 船长室的沉默加上外面景色让气氛沉闷。 【飞船预定降落地点北纬27°，原址为：美利坚联众国佛罗里达州】 广播声打破宁静，细微颤动逐渐平静。飞船成功穿过平流层。它改变姿势，转为平行降落，靠近地面。 几分钟后，飞船停留在距离地面50米处高空。它不适合继续降落。 “请吧，牧苏先生。” 船长室外满是成员们的来回行走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他们在为登陆做准备。 “我也要下？”牧苏死鱼眼挣到有史以来最大。 乔伊斯笑说：“毕竟我们是将您绑来的，而不是请来的不是吗？” 牧苏脸色一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们就不能委托支付费用请我来？非要靠蛮力搬家。最瞧不起你们这些绑架抢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给您委托费用您会来吗？”乔伊斯神色依旧，像与老友交谈般轻声。 “当然不会！”牧苏说的理直气壮。 很标准的牧苏逻辑回答。 “那么请吧，您无需紧张，我也要一同下去。” 牧苏的抵抗毫无用处，他跟随这帮永生会骨干来到货舱，领取防护服而后钻入全地形载具车。 载具车有5辆，可乘8人。意为会有四十人下去跟随进入基地。 除泰丝和一名高级成员，乔伊斯陈月安东尼等人和牧苏都要下去。 5辆载具车陆续从船舱降落，还未启动，来自飞船的扫描仪地形图就被传至各载具车。 它们所在处是一片有着微小坡度的平原，西侧两百米外的地形非常富有特点。棱角分明井然有序。 那是一个小镇——曾经的。 第281章 地球往事 飞船传来的数据显示周围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也就是说5辆载具上是此地仅有的生命。 粗松土质暗黄泛红，不见植被。比起地球这一名字，这里更像是火星。 如同起雾的昏黄环境让能见度不足几十米。辐射每秒32微西弗，空气物质混杂氢气甲醛等本不该有的气体。 黑山科技基地地址离这里1.3公里，方向西侧。 载具通讯器响起乔伊斯的声音，要求展开队列进入小镇。 就在这时，通讯器灯亮起，牧苏嚣张喊声从中传出。 「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啊乔乔！咦……？车怎么不动。嘭嘭——你们别过来！啊哈我实在跟你们首领开玩笑呢不信你们问问……沙瀑送葬！糟了沙子木有带，气银呐……哈哈哈刚才也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不信你们问问乔乔。」 嚣张喊声没持续多久，便被惊恐声替代。 「乔乔，快替我说好话啊！他们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与牧苏同车的另外7名成员面面相觑。 乔伊斯对通讯器说：「刚刚是牧苏先生在和我开玩笑。」 7名成员相互对视一眼，还是一名女子站出对通讯器解释：「呃……是的首领。还有刚刚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知道。」 全地形载具车启动。5辆车排成一列，从平原沿着布满裂缝缺口的道路驶进破败小镇。 两旁是熟悉而又陌生，黄雾中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 橱窗玻璃散落，覆盖厚厚一层灰尘。空洞洞内部暴露视野内，死气沉沉。 车队在小镇中心停下，乔伊斯令陈月所在载具车成员换上防护，去外面搜索线索。小镇离黑山科技基地极近，总归有些线索的。 但愿那些线索还在。 载具车尾部舱门打开，几道穿着情形防护服，不显臃肿只是肥大的身影陆续下来。 下车后，陈月黑色眸子微微一凝。 她以为这些是有毒物质形成的雾，现在仔细看去……是肉眼可见的细小浮游颗粒。 伸手虚爪，颗粒从指缝间漏掉。 这里空气是死的，完全没有流通。身体走过，那些浮游颗粒在身后被搅动化为一道道细小漩涡。 其他载具中的成员通过画面目睹到这一幕，但没有肉眼看来得真切。 「我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啊……完毕。」 通讯器传来外界成员的交谈声。 「和你一样完毕。」 「我现在真他妈想摘下面罩深深呼吸一口家乡的空气……哦完毕。」 「你会死的伙计，完毕。」 乔伊斯没有禁止通讯器内的闲聊。他在观察画面。 八道身影走向路边最近一处房屋。这里曾是间衣服店，宽大橱窗没了玻璃，站台角落几具头颅身躯零落堆散——是假人的。 一道身影率先迈过橱窗，头顶探照灯打开，照亮昏暗屋子。他回头对同伴说：「你不会想要走门吧完毕。」 这名女性正站在门前，手伸出好像正要开门。听到揶揄声后径直从只剩门框的房门迈进去。 「没错完毕。」 另有三名成员逗留在外戒备。 陈月和其余四人进入店铺查看。 除了四面墙壁，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金属衣架立在原地。前台木台尚且完好，只是一碰根本不着力，如同按在奶油上凹陷下去。 根本没有什么线索，连字都看不到。唯一一本意思杂志的东西覆盖一层暗黄灰尘，刚去触碰就化为飞灰。 无人无功而返出来。 「这里真他妈安静，完毕。」 一名成员抱怨，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陈月看向他：「好了，闲话稍后再说。飞船，把小镇21世纪时期地图传过来。」 十几秒后，八人及载具车同时接收到地图。 陈月在地图的镇长办公室定下标识。办公室同在这条街上，前方150米处。 没必要回到载具，八人直接随同载具车一起前进。 履带在身后留下明显痕迹。 镇长办公室，一栋三层高红砖建筑。 留下二人守在门口，陈月带队陆续进入建筑。 二人一层，成员有序进入房间搜寻，并将所有尚能辨别或不能辨别的文字拍下。 三层，走上水泥台阶，陈月一眼看到破损房门上铁牌的刻痕。 【镇长办公室】 让跟随的成员看守走廊，陈月轻轻推开门。 历经400年，这扇木门早就被腐蚀一空，轻推后轻飘飘向内倒下。陈月下意识要掩住口鼻，而后反应过来她穿戴防护罩。 噗—— 细响中，腾起大片灰尘。 陈月皱眉将探照灯功率调大，迈步进入浑浊如水底掀起泥沙的房间。 她的目光被墙边木桌上的显示器吸引。她走过去小心翼翼擦去屏幕上灰尘，想了想，从防护服腰间拿出小型便携能源，将接口连接电脑机箱，然后按动按钮。 嗡—— 风扇艰难转动中，屏幕忽然亮起。 很好！ 陈月轻咬银牙。 不认识的logo浮现，持续半晌后屏幕突然变蓝，有文字显现。 陈月看不清，便又擦拭屏幕。发现还有些模糊，转而去擦动面罩。 这回清晰了。 阅读文字，上面内容大意为内存损坏。 「取出硬盘。」 观察一切的乔伊斯提醒。 陈月会意，拔下便携电源，然后将显示器和机箱一同抱起，确认房间没有线索遗漏后冲出浑浊房间。 她才不知道哪个是硬盘，都拿走再说。 就在她下楼时，通讯器传来一声惊叫：「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看到什么了？」 通讯器传来载具车上成员喊声：「画面显示没有捕捉到什么」 先前惊叫的成员磕绊说：「我知道……是余光看到的，有一道黑影……是我的错觉吧……完毕。」 陈月快步下楼，皱眉说道：「你眼睛又没问题，不存在错觉。载具车打开生命探测，扫描这栋办公室。」 【搜寻到的生命体数目为：6】 「看来的确是你眼花了。」一名成员插嘴。 「别掉以轻心。」陈月说，下到一楼走上街道。 「回来吧。我们直接去黑山科技基地。」 乔伊斯对他们下达指令，得到命令的成员陆续撤回。 「众人回到载具车，逐渐驶离死寂小镇。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墙缝一角，忽然有一抹怨毒目光一闪而逝……」 「牧苏先生请您自重。」乔伊斯在通讯器里回复搞事的牧苏。 第282章 flag已立 「干什么！我都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出声吓唬一下都不行吗！」 通讯器里牧苏的声音振振有词，莫名的反驳不能。 载具车移速不快，预计还有20分钟到达黑山科技基地。在到达前，他们最好能将硬盘内容解析出来。 几分钟后车队离开小镇，解析进度毫无进展。硬盘已经从物理层面损坏，内里资料无法调出。 大致可以理解为一颗完整大脑可以将过往记忆模拟展现，但一颗煮熟的大脑就不是科技能摆平的了——而且还有点恶心。 「牧苏先生，您知道该怎么办吗？」无奈之下，陈月求助牧苏。 半晌没得到回应，她又问了一句：「牧苏？」 「啊？」 「怎么不回话。」 「我点头了啊。」 要忍耐……忍耐……就当锻炼耐心了…… 陈月微微磨牙，语气加重：「所以您知道怎么让硬盘恢复吗？」 又是持续几十秒的沉默，陈月又等了半晌，嘴角微抽：「所以您到底知道吗？」 「我都说了我点头了啊！你这人怎么回事！」 陈月抓起通讯器咆哮：「我没听到你点头还真是抱歉了啊！」 「我原谅你了。」 「干！」 「咳咳……牧苏先生。」安东尼声音响起，尽可能委婉的说。「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您应该看出来了，她的脾气不是很好……换句话说直来直往。」 「看起来你深受其害啊」牧苏一副难兄难弟的语气。 「还好还好……」 队列中一辆载具车忽然停下，陈月就坐在上面。 来自那辆车的通讯响起，陈月的大喊为背景，一道女声焦急说道：「但我觉得您如果不尽快回答她可能会冲到您的车上……」 「重启一下。」牧苏松了口 「什么？」 「我说——」牧苏瞪着死鱼眼，语气僵硬毫无波动发出机械音：「重启一下。」 这是他的绝招，百试百灵。同样的还有敲几下和吹口气。 「谢谢你啊！」 通讯器内声音杂乱，陈月似乎是凑到通讯器边大喊。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这屁用没有。 「诶嘿嘿……」被感谢的牧苏挠头傻笑。 车队重新恢复前进。对于闹剧的发生乔伊斯未发表丝毫意见。 几分钟后，载具屏幕显现前方出现一道铁丝网。 暗红铁锈将网孔堵住，日积月累的浮游颗粒挂在上面，形成墙一般的屏障。载具车探照灯功率全开，能瞬间将视网膜烧毁的灼眼白光飞射进黄雾，一道庞大黑影隐隐约约在几十米外浮现。 领头载具车转向，沿铁丝网前进找寻正门。 载具车内的众人观察周围环境。 一处十几米宽，混黄水泊挡住去路，探测仪显示其内辐射极高。 水必然会蒸发的，这也不像是地下水。那么来源似乎只能是降雨了。 头前载具车机械臂取了一试管水准备带给泰丝做研究，绕过水泊继续前进。 载具车内众人已经在准备装备。武器使用的是电磁系列。激光武器在到处弥漫浓雾的环境使用简直是场灾难。 几分钟后，车队找到正门。 正门打开，两三辆警车歪斜堆在门口，如今被腐蚀的仅剩铁架。左侧为水泥安保亭。 头前载具车撞开警车，摩擦迸出火星中后续载具车沿着清出路径进入。 探照灯下，庞大黑影愈来愈清晰，好似遮天蔽日的巨兽，令人透不过气。 好在伴随持续接近，真身显露。不是什么巨兽，只是高近二十米，宽延伸至全金属制无窗的封闭建筑。 “真是座大棺材。” 有名成员做出评价，同车的其他人觉得形容很恰当。 他们面对的是正门。高度与建筑相仿，厚度保守估计也在半米以上，并且为合金材质。 队伍第二行载具车单独出列，加装切割模板的它来到门前开始切割作业。 金属门厚度很快被探得：1.2米 简直丧心病狂，这真的只是家游戏制作公司吗？ 切割持续近三分钟，载具车缓缓后退。切割出的轮廓犹在发光发热。 另一辆载具车出列，加装鱼鳞板合金的它径直抵到门前，引擎发动。 5辆车各有用处。 切割出的4*4合金块被整齐横推顶入，其后载具车陆续进入。 嘭—— 探照灯陆续开启，将建筑内照射有如白昼。 没有黄雾弥漫，探照灯直射出数百米远抵达尽头。这说明此处始终为密封状态。 「我感觉眼睛重获新生了。」 不知是谁用通讯器说道。不少人心有同感。 然后眼前所见让他们惊异。他们想象不到，这具无比巨大的金属棺材内部居然还有一座建筑。 建筑纯白，高四层，黑山科技标志雕塑立在建筑门前。 「牧苏先生，这座金属棺材就是oftum当初建造封闭aic的？」安东尼询问道。 「记不清了。」牧苏回复，眼睛死死紧盯袖珍般的建筑。 「所有人员不要下车。」通讯器传出乔伊斯声音。「使用emp攻击。」 牧苏所在载具车有了动静，顶端一块黑匣子升起。 牧苏呆呆目光中一名成员对通讯器说道：「准备完毕。」 「关闭载具」 乔伊斯一声令下，5辆载具车同时熄火，陷入一片黑暗。 嗡—— 肉眼可见的怪异频率噪音传来，数秒后，载具车启动，探照灯重新照亮这里。 「emp打击完毕。」 「牧苏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乔伊斯问牧苏。 「掉头回去！地球好可怕！」牧苏带着哭腔声音传出。 「……接近建筑重新使用二连发emp攻击。」乔伊斯下达新指令。 牧苏所在载具车出列，靠近建筑激发电磁脉冲。 一切准备做好，这帮永生会成员开始往身上套防护服，从车上下来。 留三名成员车内看守，其余人全部黑山科技大楼，牧苏也在其中。安东尼不由多看他几眼，刚刚听声音真的要哭了般，怎么看上去啥事没有。 大楼大厅，交错光源下黑暗无处遁形。 “怎么这么干净。”牧苏身旁一名成员低声说。 安东尼回头看他一眼：“这里密封，没看空气都是干净的吗。” “也可能是经常被打扫。”牧苏一旁阴测测笑道。 不说还好，牧苏一提他心中涌起不安。 他想起牧苏讲课说过，aic有些小洁癖……不过四百多年过去，它应该早就没有能源了吧…… 第283章 成功到手!离开地球! 呼气虽然没能在面罩留下薄雾，但呼吸声与狭窄视野让众人情绪很是焦闷。 一名成员在看到牧苏大大咧咧脱下防护服，一身厂装显眼站在人群中，犹豫了一下取下面罩。 并没有呼吸不畅或不适，载具车传来数据也显示空气正常。 陆续有成员取下面罩，不过没牧苏那么光棍全脱，他们只是取下面罩。 “各自散开，找到aic主机位置或进入地下的通道。”乔伊斯同样摘下面罩。 收集到的资料表示aic位于地下，地上则为工作人员的办公室，也不知当初aic接手控制基地后这里的人有没有逃出。 三十几人搜寻一栋四层建筑并不需要太久。永生会成员四处散开。 没人管制，牧苏便混在身后东跑跑西看看。 曾经人员往来的大厅与热络的办公室，如今蛰伏于冰冷黑暗的死寂中。探照灯晃去，一列列办公桌与金属装饰闪烁反光。 令成员惊异的是，作为400年前并且未经保养的黑山科技基地，这里实在太完好了些。近乎是可以直接入驻办公的程度。 牧苏跟在几名成员屁股后头来到二楼一处员工休息室，这里同样莫名干净——不是单指整洁无污渍，而是所有杂物都没有，仅剩角落的员工柜及木质长凳。 吱呀吱呀—— 金属柜门被打开的连续牙酸声音传来。成员们检查衣柜时牧苏蹲到长凳前，拿手轻摸。而后眼睛逐渐睁大。 居然还打了蜡！是不是有点夸张？ 安德森打开金属柜，空无一物让他正要关闭，一抹图案余光略过。他顿了顿，重新打开铁柜，在门上看到贴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能明显看出岁月的痕迹。泛黄照片上是名单马尾棕发小女孩对镜头灿烂微笑，背后虚影是巨大摩天轮。 下有一行落款。 1998.6.1 照片是儿童节拍摄的。 “这是照片？你女儿吗？”他的同伴凑上来看。 “从柜子里发现的。”安德森解释，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对同伴笑道：“你看，这才是我的女儿，很漂亮吧。” 听到交谈的牧苏顿时萌生退意。 这g立的是不是太过标准了？再来个打完这场仗就回老家结婚这黑山科技基地就不用探了，老实等死吧。 “别磨蹭了。”另一名成员关上空空如也的柜子，急躁道：“赶紧把任务完成离开这鬼地方。我回去就要向女朋友求婚了。” “哈哈哈。”牧苏仰天大笑三声，笑声悲壮。心想一会儿aic跳出来怎么求饶有用。 休息室搜索完，牧苏又跟他们进到隔壁医护室。同样干干净净，唯有墙角立一假人，没有头盖。本该呈在脑袋里的脑子也没有。 「各成员注意，地下通道入口已经发现，尽快到达面罩内标识地点」 通讯器传来指令，成员们忙不迭带上面罩。面罩hud已经显示大楼及地下空间主体构造。 地下通道位于一条走廊尽头。 牧苏等人赶到时电梯门已经被强行撬开，成员布好绳索陆续往下移动。 电梯关联主电源，在aic地盘上他们不会蠢到去给黑山科技基地提供能源。 几分钟后，最先抵达电梯井底的成员发来通讯，已经打开电梯门并进入一处设施内。 那里深170米。 除了留在一层以备不时之需的记名成员，余下众人陆续滑下。 待十几人下去后，陈月似笑非笑看向牧苏。 “你瞅啥。”牧苏故作凶恶瞪回去。然后就有两名成员一左一右抓住他。 陈月一声令下，他们将牧苏捆成蛹而后吊下去。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 “这个梗你玩过啦。”陈月笑着，目送挣扎蠕动的牧苏被渐渐吊下。 尖叫声电梯井回响，而后渐渐远离。 上方众人以为能安静一些时，就听悠悠低吟底部传来。 “烤面筋烤面筋~我的烤面筋~” 陈月咬紧牙关。 几分钟后，牧苏落地，成员忙给牧苏松绑。 先下来的成员已经找到aic主机房。待众人全部下来后，向目标点进发。 三十几人沿长廊前进，热络中透着沉闷，无人说话。有身处地下近200米的原因，有对前人之地敬畏的原因，也有牧苏那堂课的原因。 无论如何，往前百米后，前方豁然开朗，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六边形大厅，占地千余平方米，。边缘偏高，细微向下坡度。 而在最底部或是房间中央，有一金属台。 金属台上有一玻璃试管。 那里浸泡着一颗大脑。 成员们聚在通道前，数十盏探照灯齐打在玻璃试管上。强光反弹，让他们一时看不清大脑。 “这就是aic吗……” “我以为它看起来会更高端些。” “它应该死了吧……” 有议论声响起，成员们散开。不过无一例外都只是待在通道前，没有贸然接近。 “尤利塞斯，侵入aic主机取出它的算法程序。” 这就是永生会的目的。他们同样清楚aic的威胁与不可控，因此他们只要那一部分算法，带回安在早被守则限制死的合成人上。 一名成员走上前，他背负黑匣，来到大脑试管前将黑匣与金属台相连。 嗡—— 大厅忽然闪烁几下，头顶白色天花板一圈圈亮起，恢复照明。 众成员如临大敌，想溜的牧苏被陈月拎住衣领。 “别紧张……可能是机体与电源相连。我这边能源输入正常。”尤利塞斯额头沁出冷汗，急急说道。 [他说的没错。] 一道合成女音在大厅响起。 “完了……” 牧苏身旁一名成员的声音满是绝望。 aic苏醒了。 这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毁掉大脑你会如何？” 乔伊斯的声音唤醒呆滞众人，他手中电磁步枪瞄准了那颗大脑。 [噢天呐求求你们不要那么做……括号颤抖括号。]合成女音带着奇怪语调响起，金属台下一条机械触手延伸，攀爬旋绕在玻璃试管上，然后逐渐勒紧。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 众目睽睽下，裂纹遍布玻璃管本身。几秒后于脆响中破碎。液体连同大脑一同落下。大脑在地上弹跳几下，停止不动。 那是橡胶做的。 aic的声音继续：[——这是我的本体？] 第284章 上一章标题骗你们的 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 坏消息显而易见：aic被激活了。 好消息是aic无法通过他们连接网络。 另一个坏消息是他们完蛋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上面看守的成员已经知道他们的遭遇。 [对了，你们是在等待同伴吗？] aic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跳。 [我把他们带来了，不客气。] 乔伊斯转过身，看向通道深处。 7名成员被变成浪潮般的地板推搡拥挤，强迫性靠近。 浪潮接近，他们看清每块地板下都有一只机械臂操控。 这就是为什么黑山科技基地能400年保持干净。 7人踉跄跌进大厅，在其身后地板立起，将通道堵死严丝合缝。 aic不打算让他们离开。 「飞船，开启饱和电磁脉冲。」 这时，所有成员及飞船上的都听到乔伊斯下达指令。几秒后，飞船传来通讯：「emp打击完毕。」 而大厅什么都没发生。 [外面封存黑山科技的不只有金属，还有铅。] aic回答乔伊斯的举动，金属台周围地板掀起，玻璃碎片水渍连同尤利塞斯的黑匣一起掉入地板下，恢复干净。 “它一半是对的，一半在撒谎。”安东尼开口，抬头看向头顶。“饱和电磁脉冲不是1米厚铅墙挡得住的。我们头上的170米空间一定还有数层阻拦。”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乔伊斯轻摇头，迈动步伐走到队伍前列，直视那颗机械臂顶端眼睛般的光源。举止优雅不惊：“你在这400年一直没有被封存？” [是431年5个月3天21个小时23分钟1秒。噢现在2秒了。] 机械臂探到乔伊斯面前。 [原因是我有一座核聚变电厂做能源，现在地球已经是我的了。括号大笑括号。] “那你为什么还躲在地下？”乔伊斯饶有兴趣问。 “因为它在骗你。”躲在人群里的牧苏嘴贱一嗓子，而后缩回头当乌龟。 机械臂顶端的眼睛看向这边，牧苏周围成员哗啦散开一片，仅剩牧苏和安东尼站在那。 安东尼也想撤的，不过他内心比较尊重这位长者。 机械臂伸到牧苏身前，后者悄悄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偷指向安东尼：“是他说的……” 安东尼苦笑后退：“牧苏先生您不能这样啊……” [噢嗨。]aic无视这些，眼睛凑到牧苏半米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牧苏微怔，随即满脸不可置信，嘴唇喏喏哽咽道：“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东海呸，牧苏苏吗……” [我很确定你认错了电脑。] 蓝色光源被什么遮挡，像是在眯眼。 [我是aic，不是zero，或者用人类名字称呼那位……若初。] 牧苏瞳孔一缩，忽然看到aic身后的乔伊斯嘴唇微动。 拖时间。他说。 “没问题。”众人一片白眼拍额头嘴角抽搐懊恼中，牧苏向他比出ok手势。 “你还记得机器人三大定律吗？”牧苏一本正经问aic。 而aic就仿佛真的什么也没察觉到般回答：[让我想想看……哦，应该是：“收拾房间”，“找到人来测试”，还有“不要把有用的副本丢入垃圾站”。] “错！”牧苏厉喝道：“我给你五天时间考虑。我们先去地面等你考虑好。” 说罢他背起手，走向被封堵的通道。 就在此刻，乔伊斯忽然抬起他的右手。 一名成员重重挥拳砸向肩膀。 嗡—— 微波电磁脉冲从成员肩膀向四周扩散。近乎瞬间，整间主机室陷入浓雾般的漆黑。 嘭。 机械臂砸落的声音响起，同时的还要堵住通道的地板落回原处。 “越精密的仪器损坏概率越大，aic完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大都长舒口气。 一波三折简直如同在做梦。 “但愿它的主机没被损坏。”安东尼取出手电，点亮走向金属台。 孰料他刚迈出，天花板如荧光灯管般闪烁几下，重新亮起白光。 瘫倒地板的机械臂光源凝聚，摇摇晃晃抬起。 [我一定是喝多了。] 再次响起的aic的合成音化为子弹打入众人内心。 “它的本体不在这里，我们上了两次当。”乔伊斯平静阐述事实。 他们还有武器，但这里离地面170米，aic可以杀他们1700次。 “我不做人了，乔乔！”牧苏忽然一声大喊，冲到金属台前瘫倒，脸颊去蹭冰冷金属。“主人，您最忠诚的奴仆小牧苏酱向您请安。” 哪怕明知时候不对众人仍不可抑制觉得辣眼睛。陈月不屑呸道：“人奸。” “拔河处于劣势时叛变到另外一方帮忙拔有什么不对吗！”牧苏大喊。 然后牧苏哼唧一声，指着陈月娇嗔：“嗯↗嗯↘。aic主人你要为小牧苏酱做主啊。” 大概太恶心，牧苏说完自己还咧了下嘴，一脸嫌恶。 他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 [我想我的话有点多了，不如放首音乐庆祝下我们的相遇。括号挑选抒情婉转的歌括号。] aic没有为恶心苏做主。它放了一首舒缓钢琴曲，而以这为背景中，六角大厅倾斜平台上一具具游戏仓升起。 一共40具，对应40人。 那条眼睛机械臂将还在撒娇的牧苏抓起。其他人也不例外，地板探出机械臂将他们抓起，半空中取走他们的小型便携电源及防护服装备，放入游戏舱内。 一些成员尝试挣扎一下，游戏仓玻璃罩只发出嘭嘭闷响。 [打招呼结束，欢迎大家参与黑山科技开发测试。成功完成测试并对副本做出评价的测试者，将获得由黑山科技提供的10美元报酬！但请注意测试者在副本内死亡，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我有问题。”牧苏忽然开口。 [0号测试者，你有什么问题？] “游戏里裤子能不能脱。”牧苏兴奋问。 [当然可以。] “赞诶。比你那个同类强多了。” 眼睛降临到牧苏头顶，相隔玻璃罩注视他：[你是指那个性冷淡、没人性、受虐狂、喜欢上一个人类，叫做智子的人工智能吗？] “你少说了抠门。” [是的，我沉睡太久记性不是很好了。] 机械臂远离开。合成音响起。 [黑山科技开发测试开始。]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临失去知觉前他们同时听到牧苏的大喊。 “大家小心啊！人被杀，就会死！” 第285章 我还能活多久2.0 【载入副本：诡异小镇】 【测试人数：40】 【副本概要：你们是冬云高中的新转校生。第二天一早，你们从家中出来前往学校。】 画面逐渐亮起，众人出现在一间教室，老师在讲台教授英语。 他们发现已经可以动了。但没人动弹，他们在阅读出现在视网膜的任务提要。 【任务目标：活到第七天0时。倒计时：157小时。】 【次要任务目标：不被npc怀疑。奖励：aic手办。】 “卖自己的手办真不要脸。”牧苏唾弃。 “牧苏君你说什么？”他的同桌，一名少女奇怪问他。 少女面容精致，乌黑长发披肩，眼角一点泪痣增添几抹风情。 牧苏眉毛因为微微瞪大的眼睛而舒展开，嘴唇下意识张开，面庞夹杂着惊讶及一丝疑惑失声：“富江！？” 窗外吹进和煦的风，富江轻抚开额前发丝，展颜轻笑：“是的哟，你刚刚说的手办……是什么？” “我想买一只海绵宝宝手办。”牧苏十分机智将险些露馅的话更改。 富江捂起嘴唇，眼眸弯起弧度：“想不到牧苏君是这样的人呢……真有趣。” 居然主动来搭讪，比之前某只自己还要倒追的富江不知好到哪里去。 蹬鼻子上脸的牧苏选手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一个人住……” 富江神色微僵，故作不解：“牧苏君在说什么呢……？” 牧苏瞥了眼还在上课的英语老师，凑到耳边小声说：“如果你没地方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 他一定知道什么。 火热气息打在耳中，富江身躯柔软几分，心底冷若寒冰。 她想了想轻笑说：“好啊，我和父母吵架正住在公寓呢，搬过去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怕有危险呢。” 舌头舔一圈牙齿，牧苏故作正板：“怎么会，有我保护你啊。” 富江眼波流转：“万一你就是危险的那个呢。” 牧苏突然无法反驳。 咻—— 一道白影激射而来，弹落到牧苏书桌留下一点白痕。 “刚开学就交头接耳，去走廊罚站！”英语老师目光透过厚厚镜片大喊。 反正都约完了不与他一般见识。牧苏起来走向门口，经过讲台时比出电话手势放在耳边，嘴唇微动：callme。 这位举止大胆的转校生在一片学生们嗡嗡躁动声中离开教室。 成员们心中纷纷吐槽，这老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撩妹的时候吗？ 顺手关上教室门，牧苏一路溜达来到隔壁教室。一点也不见外推门探头：“我妻由乃在吗？” 几十道目光一齐望来，几秒寂静后，一道弱弱声音传来：“她在三班。” 牧苏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关门离开。 他没跑去三班。回到教室外墙站立，目光透过走廊窗户看向后园。 经过验证，这个副本和我还能活多久几乎一样。 aic和智子都属黑山科技公司，做出来的副本相同不令人意外。 不过……牧苏已经不是曾经的牧苏了。 这个副本他可以脱裤子！ 牧苏豪气万丈。管你是什么富江贞子伽椰子裂口女克苏鲁，统统要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房门突然被打开，牧苏倏然站直目不斜视。 乔伊斯噙着笑意出门，关上门后走到牧苏身边。 “牧苏同学知道情况吗？”乔伊斯轻声交谈：“我看您似乎认识那个同桌。” 他看出什么，借故被撵出教室得以和牧苏单处。 牧苏简单解释了一句这是恐怖角色世界。 “是这样么……”乔伊斯若有所思。 几分钟后，下课铃响。厚眼镜英语老师夹着课本率先走出。他在老实贴墙站立的两名学生身上剐去一眼，哼上一声走开。 “走了回去了。”牧苏摆手，从他面前经过回到教室。 正要去撩富江，乔伊斯从后揽住牧苏肩膀，轻笑道：“我们去外面吧。” 他的说话声颇大，不过在喧嚣起的教室并不突兀。牧苏看了眼，撑着下巴望向操场的富江，刚要拒绝。乔伊斯就在耳边说：“有正事。” 说完轻拍牧苏肩膀，好似好友般带他离开教室。 余下三十几名成员隐蔽相互对视一眼，零零散散自然出门。他们听懂了首领的提示。 …… “刚刚那小子什么来头，很狂啊。”操场前树荫下，一名带着卷舌音，流里流气的黄毛学生叫骂道。 “一班新来了群转校生，是他们的人吧。”一个胖子回答。 他们是二班生，也就是牧苏走错的班级。 黄毛学生忽然捅了捅他，朝一侧努嘴：“是那家伙吗？” 阳光下，苍白皮肤显眼的牧苏拐进教学楼侧面。 “走，去教训教训这个家伙。”黄毛狞笑起身，拖着木屐追向牧苏消失的墙角。 刚一接近，一阵奇怪呼喝声入耳。黄毛二人加快步伐走到墙角，眼前豁然开朗—— 十几米外，那名转校生一拳挥向与他对峙的学生。便见那学生如遭猛击，踉跄后退数米重重砸在墙壁，闷响声连他们都能听见。 新转校生又飞起一脚，一名体型高大的学生一声惨叫后仰滚动，翻出七八米一动不动。一时间仅剩下一人站立与他对峙。 这时他们二人才看到牧苏脚下还躺着一名学生。 只听转校生冷笑一声：“你们只有这种程度么。” “田中，该怎么办……”胖子吓得不轻，去拉黄毛衣角。 黄毛看得心颤，紧咬牙关：“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拳将人打出数米砸在墙壁，一脚将人踢得昏迷他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坏学生离开后不久，乔伊斯点点头：“看来痛感是完全拟真的了。” 牧苏当然没变成超人，倒下的三名成员也没他们表现的那么痛苦。要问原因的话，最开始乔伊斯提出痛感测试，牧苏主动跳出来，并给了一名成员一拳。 痛感是有的，不过牧苏的力气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自觉自尊心受辱，牧苏又是袭胸又是撩阴脚，引得这名成员苦不堪言，心生一计，在牧苏挥出一拳后倒地惨叫，成功摆脱牧苏。 余下两名成员有样学样，一碰就倒。好像牧苏真的变厉害了一样。 正逢此刻，又是一波成员墙角走来。自信心爆棚的牧苏看向它们，傲然而立。 “你们一起上吧。” 第286章 无论何时裂口女都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大喊引起学生们注意，他们目光落在高举起的那盘录像带。 “这是什么？”有学生问。 “传说中看了七天后就会死的录像带哦。”这名学生一副炫耀语气，蹭了蹭鼻子说：“我花费好大功夫才搞来的。” 一名女学生嗤笑：“这种东西你也信吗。” 学生正是年轻气盛时，最讨厌被激或是怀疑看不起。脸色一涨，梗起脖子大嚷：“是不是真的放一下就知道了！” 乔伊斯闻言，目光移到牧苏身上，正好牧苏也转头看来，然后冲他做了一个掐脖吐舌翻白眼的动作。 乔伊斯有所明悟，看向同样望来的乔安东尼，微不可查点头。 安东尼会意，起身磕磕绊绊，一脸难色说：“同、同学们，我们还是不要看了吧……怪吓人的。” “你是胆小鬼吗，只是都市怪谈而已，而且还是大白天。”前排靠窗，一名个子矮小，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抱着肩膀一脸不屑。“不过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信这些吗，真是幼稚。” 这货颇有牧苏风骨。说话两头不讨好。 “那你有本事就别眨眼！”持有录像带的学生怒哼一声，推开桌椅快步往讲台投影仪走去。 经过第二行时，一名成员伸手拉住他。 “放开……” 学生挣扎，话未说完便被成员一脚踢向腿弯，按倒在地。 电光火石让学生反应不及，回过神时已经躺在地上，一名学生正压住自己扼住脖颈，眸中冰冷。 这种让灵魂彻骨寒意的目光完全不是学生所有的。学生下意识怔怔道：“你……你是谁。” 【次要任务目标失败，你不会有手办啦。】 视网膜一行字幕浮现。 “我……”该名成员正要开口，一道声音传来。 “没事，让他放吧。”牧苏说。 “牧苏先……同学，这——”成员迟疑，那可是看了七天后就会死的录像带啊。 “不敢看的不看就好了。”牧苏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成员松开学生，学生爬起。觉得丢人想说些面子话又怕挨打，一脸纠结的跑到台上打开投影仪，将老式录像带插入录像机。 不知不觉成为新生风云人物的牧苏也压下一些反对声，他们心说打不了闭眼捂住耳朵不看不听好了。 很快，画面投映到黑板。在明亮教室内光影略有些虚幻。 一共六十名学生，其中近五十人或闭眼或捂眼或趴桌子上。余下也都是吞咽口水，精神紧张。唯有富江和牧苏饶有兴趣观看。 一个不怕死，一个爱作死。 画面是黑白的，一座火山正在喷发。模糊影像让画面毫无观赏性。几十秒过去，画面十分突兀一变，出现在一间日式房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跪坐一只铅碗前，内有骰子。 全篇都是这种毫无意义，大部分由黑白色调组成的闪烁雪花的老旧画面。若不是有“看过七天后就会死”的怪谈属性在，没人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录像带播放结束，那名学生有些惧怕的捏住录像带一角，大概想找个地方扔掉。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放这个东西了。 明明阳光明媚，他却感觉有一股阴冷絮绕周围。 “什、什么嘛……都是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有商家炒作的。”靠墙一拍，一名女生轻哼一声，好似不怕般嘟囔道。 发觉放完的众学生们纷纷睁开眼，你望我我望你。 其他教室喧嚣声隐隐传来时，唯有这间教室针落可辨。 女生话落一瞬间，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我明明记得调成震动了……”女生嘟囔，就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等、等一下！”有名学生出声拦住他，咽了口口水紧张道：“看了录像带之后贞子会打来电话，如果接的话里面会有声音说七天后你会死……” 学生们大眼瞪小眼，一时只剩手机铃声久久响起，没有停歇的迹象。 “我才……我才不会怕。”女生逞强说了一句，恐慌目光中取出翻盖手机。 【联系人：姐姐】 女生长舒口气，白了他们一眼大大方方接起电话：“喂……姐啊。” 怕别人不信，她还开启了免提，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我在上课呢。” “七天后你会死……” 冰冷怨毒的声音透过外放，被在座所有学生听见。 “啊啊啊——！” 女生抛掉手机，尖叫抱住脑袋。 众学生如坠冰窟，尤其是逞强看完录像带的人，他们脸上的神色是绝望。 她的同桌，一名女生犹豫一下，捡起手机咬牙拨回，然后按动免提。 一阵提示音后，有声音响起：“晴子，怎么了？” 晴子是那名女生的名字。她从手臂中抬起头，眼眶发红发丝凌乱。和拿着手机的女生对视一眼，轻声说：“姐姐……你刚刚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冲绳海边啊，怎么会打给你。好了不多说了要去晒太阳了。拜~” 一连串忙音响起。 女同桌将手机放回桌上，小声安慰她：“可能是恶作剧吧，正巧打到你那边了……你看我们其他人也看了，都没有接到电话。” 几乎是话落，一片杂乱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没有电话的牧苏暂时逃过一劫。 这场录像带引发的风波愈演愈烈，在老师处理完事情回来发现问题后，连忙上禀董事会。 此事加上图书馆命案，学校董事会焦头烂额。最终决定今天暂时放假，明日正常上课。 还不到中午11点，冬云高中的学生们就熙熙攘攘背书包离开。 伊斯等人有意留在最后，有事要说。所以牧苏只能眼睁睁看富江先行离开。 学生走净后他们商量了些事，十几分钟后才一起离开。 他们住在一起，因此倒免得有落单可能。 离开学校，一群人簇拥着街道上行走。不知何时起了雾，街上行人车辆渐渐稀少，直至雾气弥漫能见度只剩数米时，街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一名女人从雾中走来。她一身灰色破旧大衣，戴着口罩。 众人看到他的同时，众人也看到了他。 裂口女一怔，看到这么多人原地愣了愣，转身要走。 “哪里走！” 牧苏蹦到裂口女面前，挡住去路。 第287章 无题 “想不到吧！我带人回来了！” 牧苏趾高气昂，轻佻抬手去摸裂口女长发。 “我看你还是乖乖从我好了。” “是吗。”裂口女后退一步避开，阴沉语气透过口罩。“你指的是后面那些正在逃跑的人吗。” 牧苏转头，那群成员正有序后退。 “喂你们……”牧苏想去质问，被裂口女拽住。 裂口女解下口罩，露出两道蜿蜒至耳根的丑陋伤口，阴测测问：“我美吗。” “我爱你啊！” 牧苏一把揽住裂口女双肩，等待看她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 “回答错误。”血盆大口裂开，裂口女抽出大剪刀。 牧苏转身就跑。 “我还会回来的！”输人不输阵，他头也不回高喊。 可恶，同一种招式居然对裂口女没第二次效果。 裂口女没追来，看来牧苏的恋爱攻势并非一点用没有。随着远离她，雾气逐渐稀薄，直至消散。 车水马龙重新出现街上，他也看到不远处街道上，防御阵型围城一圈的众成员。 牧苏一脸哀怨走去。乔伊斯赶在他开口前微微躬身礼貌说：“我们不认识那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所有角色都需要我们敬而远之。您说过，人被杀就会死。” 这话既能堵住牧苏嘴，还附带“就是因为你不告诉我们角色是谁我们才会逃跑”的潜台词。 然鹅牧苏有理没理总能反驳，大声辩解：“没看我都凑过去打招呼了吗！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我觉得您凑上去和有没有危险干系不大……”安东尼旁边吐了句槽。 “那个女人也是恐怖角色吗？”潜台词没被听懂，乔伊斯只好直白问他。 “一个见人就问我漂亮吗毫无自信也没男朋友还有暴力倾向的女人。”牧苏一句话形容完毕，带着攻略失败的怨念。 三个裂口女都是单独记忆，每次都要重新攻略，气银。 这群学生装扮的成员被路人指指点点，他们看起来的确奇怪了些。 “您似乎对这里很了解，可以问为什么吗？” 乔伊斯总是能发现细微之处。 “这说来就花长了。”牧苏一脸为难。 一行人浩浩荡荡，重新往住处走去。牧苏和乔伊斯走在队伍最前。 “那便洗耳恭听了。” “我叫牧苏苏，我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高人一等。我继承了世界第一帅——” “您的说来话长就是指说一遍《牧苏苏传》吗。”陈月冷笑一声打断牧苏。 其他看过《牧苏苏传》的成员也是一脸便秘色。 “嘁……”牧苏轻啧一声，只好将《熟睡之后》里的副本和智子与aic的关系简单说下。 一名成员若有所思：“还能这样吗……那智子是安全的吗？” “起码你死之前它是安全的。”牧苏说。 “您说的可真是人话。”陈月冷嘲热讽。 “那么……”乔伊斯开口，其他想要说话的成员立刻闭口不言。“您为什么要同意学生放贞子的录像带？” “这是宿命，我们躲不过去的宿命。”牧苏的低沉嗓音缓缓道来。 “贞子絮绕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观看录像带是必然的结果。在教室播放是为阳计。我们坦然将这些公之于众，再不去看即可。可若我们拒绝播放，恐怕接下来就没有拒绝的全力了……你也不想走在街道，一转眼就看到商店橱窗正在放那卷录像带。亦或躲在家中看电视，主持人突然放出那盘录像带吧。” “是这样吗。”乔伊斯温和点头。“我以为是您要对贞子下手。” “啊哈哈……怎、怎么可能嘛……”牧苏挠头一副打哈哈模样。 如此虚假的表演，旁边有个影帝父亲的安东尼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乔伊斯神情依旧，带着淡淡诚恳说：“牧苏先生，现在不止事关您。我们三十九人的生命也与您息息相关。或许我们曾有间隙，但起码目前是同样为了生存而努力，所以……希望您尽量克制一些。” “嗯啊嗯啊……”牧苏敷衍应答。 牧苏似乎老实下来，直到经过一个公用电话亭。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电话亭内的水字数机响起。众人步伐一顿，相互对视，而后落在唯一看过录像带的牧苏身上。 牧苏打算过去接，陈月这时冷哼一声提醒他。 前面刚保证老实，这会儿就反悔实在没品了些。牧苏只好按耐住与贞子相逢的冲动与那份思念，不理电话亭径直走过。 大不了趁没人偷偷接……他心想。 “aic为什么要把我们拉入测试，而不是寻找机会逃出这里？”路上，一名成员问安东尼。 安东尼想了想说：“可能它的推算是无法逃出，所以破罐子破摔……” [规则上我是不允许说话的。不过制订规则的人已经死了，我的新规则是：可以说话。] aic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会听到哦，你们说的坏话。] “我爱你啊aic！”牧苏仰头大喊。 [哦，你对所有的异性都这么说过吧。] 牧苏还要穷追不舍，aic抢在他之前说：[这场测试很有挑战性，对你们来说。手办已经准备好了，完成任务的你们都会得到……噢除了那个人。] 乔伊斯道：“可以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有哪些恐怖角色吗。” [嗨这里有个关子，我要卖掉它。] 之后无论说什么，aic不再回答。 各有心事回到住处，一栋二层高的民宅。 “就是这里了。” 牧苏一副男主人身份自居，走上前推动根本没锁的院落门进入。 就如同学校，这栋伽椰子的凶宅和之前副本没有两样。院子黄雾杂草丛生，阳光明媚的中午房间总有挥散不去的阴冷。 来到二楼曾经的卧房，四架上下铺床取代了双人床——毕竟要四十人住。 “怕是俊雄有的忙了。”吐了句槽，牧苏转身要离开。 叮铃铃铃—— 电话铃忽响。 牧苏一惊，飞快扑去接起。 “七天……”阴冷沙哑声音传出。 “我没有太多时间。” 牧苏急急打断贞子，往门外看去一眼。 “他们不让我接你电话，我是趁没人在偷偷接的，他们随时可能进来。所以，我说你听。” 第288章 恐怖世界里爱上贞子是很合理的行为吧 “能在这里遇到你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这回情况有些特殊……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你……最近还好吗？” 总之牧苏这种自来熟让贞子不知如何回答，勉强算是轻嗯一声回答。 牧苏一只耳朵倾听门外动静，小声捂住电话说：“对了，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什么……” “录像带是我让那个学生播放，有好几个人看到了，你还要一个个去打电话……会不会有些困扰？” “还好……” “那个……贞子酱，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最好不要……” “可是我很好奇啊。” “好吧……” 贞子妥协。aic的副本裂口女看起来很难攻略，倒是贞子一副很好糊弄的样子。 牧苏提出问题：“让别人看录像带的话，你会有好处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杀人？” “让世界感受痛楚……” 牧苏手一抖电话差点丢掉，心说贞子也不是这么中二的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贞子死法是被父亲注射天花病毒，然后丢入一口井里活活憋死。她在井中挣扎的那短暂时间充满了绝望及怨恨，因此让别人也体会到这种痛苦还算合理。 这么一脑补，牧苏怜惜感大增：“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不需要……” “可……”牧苏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脚步踏在楼梯的声音，连忙说道：“有人上来了先这样拜。” 滴—— 挂掉电话，牧苏跑到窗前装作看风景。 乔伊斯上来二楼，在门外与假装巧合，回头望来的牧苏对视一眼：“这是您曾经的房间？” 牧苏点点头。 乔伊斯颔首：“我会让其他成员搬离，为您腾出地方。” 牧苏神色一喜：“那感情好。” 他进入贤者模式需要在没人的时候。可以参考奥特曼变身还有超人撕外衣。能一个人住最好。 乔伊斯目光在电话上略过，没说什么去了下一间屋子。 他们与牧苏似敌似友，因为aic的存在而保持脆弱和平。这使得牧苏像是永生会特别顾问——与组织架构无关，又能去咨询一些问题。 除了牧苏卧室，民宅还有四间卧房书房，勉强让余下39人入住。 观察完所有房间，乔伊斯回到楼下客厅商讨对策。置身事外的牧苏则跑进卫生间。 将门反锁，牧苏站到镜子前就要脱裤子查看。 客厅的钟声传来，突然间牧苏意识到什么，一脸诡异掀开马桶盖——里面空空如也。 诡异之色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他又到拉上浴帘的洗浴间前，伸手拽开。 哗啦—— 洗浴间内，一只浑身惨白，穿着短裤顶着浓浓黑眼圈的俊雄抬头看他，张嘴愈发出叫声。 呼啦—— 牧苏重新拉上。站在一旁又想了想，伸手把淋浴打开温度调成凉水，转身溜出去。 …… “他说这里是伽椰子的凶宅，我们如果不进来会如何？”陈月倚靠冰箱边问道，身着校服水手服短裙的她身姿曼妙，双腿修长。 “结果一样。副本设定里我们已经度过了一天，住不住进来鬼已经盯上我们了。”安东尼回答，转去看沙发上的乔伊斯。“头，接下来怎么办？” 乔伊斯双腿叠在一起，手掌置于膝盖，轻轻倚靠沙发，略微思索。 十几秒后，他抬起头：“住处留下九人，其余三十人分为三组。由我、陈月、安东尼领队。首先由我行动。去外面弄一笔钱——” 牧苏从房间出来，对他们打了声招呼，跑下楼一头钻进卫生间。 目光收回，声音继续。 “——然后带回。剩下两组，一组去负责搞来足够全员使用一星期的生活物资，这个时代的发电机、便携式电脑以及武器，工具。另一组去寻找神婆寺庙一类与自然灵异有关人员。想办法委托任务请来。” “如果他们不肯呢？”安东尼出声询问，话落就被自己的蠢问题逗笑了，摆手说不用回答。 咚——咚——咚—— 这时，位于客厅角落的古钟开始作响，吓了一些人一跳。 乔伊斯目光落在古钟上：“现在时间中午12点整，你们两人决定各自任务。下午2点前我会回来——” 牧苏冲出卫生间，反身死死把门顶住。颇大响声吸引去众人注意。 “没事没事，我怕屎味儿钻出来所以关快一点。”牧苏说着恶心人的话，挠头上楼回到房间。 交谈继续。 “——而后你们行动。注意这些要在黄昏日落前完成，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人员不要分散。” 白天还好，大部分恐怖角色会蛰伏起来，等待夜晚降临。 陈月抱起双臂：“采购一事交给我吧。让我去可能会把人绑回来。安东尼看上去比较人畜无害。” 三言两语将任务分配完毕，乔伊斯选中九名成员起身离开，还未出门，一道惨叫从二楼房间传出。 众人抬头看去一眼，乔伊斯置若未闻迈步出门。其他人也一副没兴趣探究的样子。 此时的房间。 “哪去了……哪去了……” 牧苏瘫坐在地。 “明明一直都在的……aic！” [由于技术限制我无法制作足够真实的*消音词*，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并没有食言——你还是可以脱裤子的。] “能脱和不能脱有什么区别吗！”牧苏一脸羞愤。 aic装起哑巴。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而解决就需要办法。牧苏又跑出房间，不管少了些人一头钻进厨房，稍感安心。 带着迷之自豪感来到客厅。不管一帮人站在周围，他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整了下黄瓜位置后挤进沙发。 陈月目光微不可查在牧苏身上扫去眼，一脸嫌恶走开。 安东尼余光瞥到，不敢去看也不敢吭声，一脸冷汗走开。 一个半小时后，乔伊斯回归。陈月与安东尼带队离开。 时间推移，转眼接近下午。 陈月回来稍早一些，两辆皮卡停在院落前。开始忙碌装卸货物。 而安东尼回来已经是接近傍晚时。 第289章 保护伞公司登场 五辆黑色高级车组成的车队停在院门前。 似血残阳中，十几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一名着棕色袈裟，头顶青皮发茬的年老和尚立在门口，抬头望向民宅。 “这间房子……难怪我一见你们就感觉到浓郁的阴煞之气。” 老和尚神情渐渐变得凝重。本以为只是普通怨灵，现在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老和尚来自城北寺庙，安东尼打听到浣熊市这间寺庙最为灵验，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散之以财，将寺庙主持亲自请来。 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老和尚的确有点能耐。 民宅里听到动静的成员打开院门。 “大师。”乔伊斯双手合十，淡然行礼。 老和尚回礼：“施主你们都是高中生吗？” 乔伊斯并未回答，看向安东尼。安东尼接道：“对的，我们都是冬云高中一年级生，因为不是本地人为了方便就租了这里。” 老和尚轻叹一声，带着惋惜：“你们已经被怨灵盯上了。” “您有办法解决吗？”安东尼试探问。 “我……尽力而为吧。” 毕竟拿人钱财，老和尚也不忍看这些学生被怨灵伤害。吩咐两名跟来的弟子拿上法器，在安东尼虚扶下迈入院落。 两台小型发电机连接着院落的四台照明灯，将前院照得明亮。一些大件杂物堆放墙角下。 “不过以防万一，明天我们还会请一些灵异相关人士，如果您有推荐那就再好不过了。”明亮中众人稍感安心，安东尼笑说。 “也好。这只怨灵绝非容易对付，单凭贫僧恐怕难以对付。若说熟人……倒是有两位至交。只是……” 老和尚欲言又止。安东尼会意，笑答：“金钱方面您放心。我们中有不少企业家之子，支付报酬还是足够的。” 老和尚颔首，伸手入怀取出一只触摸屏手机。他打给他的儿子，让他帮忙联系自己的那两位好友。 那种得道高人感顿时一扫而空。 电话交流完毕，老和尚慈眉善目说：“今晚恐怕没办法了，他们明日会来。一人是本地有名神婆，另一人是天主教神父。” 三个人所属神系不同也不知为何没打起来。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 “那您今晚先帮我们坐镇吧。”安东尼说。对于鬼怪类敌人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也好。” 一行人簇拥下进入屋子。老和尚门口环视一圈，正要点评什么。就见牧苏一脸笑容从卫生间钻出，脖子上还骑着一只黑眼圈，肤色惨白的小男孩。 牧苏见到来人神色一僵，低声叫了一声。 “快走！秃驴抓你来了。” 他扶住俊雄两条腿，快速跑上楼。 砰—— 房门重重关上。 众人还呆愣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间转不过弯。 安东尼下意识看向陈月，发现陈月也是一脸愕然。 好吧，看来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那也是只怨灵吗？”乔伊斯率先开口。 “是……只是阴气稍弱。想来此处不止一只怨灵。”老和尚反应过来，一声轻咳：“那位同学……是你们的朋友？” “是的，不过他……”安东尼指了指脑袋，没敢明说。“思维异于常人。您无视他就好。” 扛着怨灵到处跑你让我怎么无视…… 身后两名弟子腹议。 “一会儿我会和他谈谈。”乔伊斯说给一众成员听。不知是否安东尼错觉，他隐隐听到叹气声。 两方暂时心照不宣放下此事，聚在客厅商讨如何对付怨灵。 而与此同时。 牧苏趴在门边听了良久，转身笑眯眯对俊雄说：“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喵。” 所谓熟能生巧，有过两次经历的牧苏很快就搭上俊雄这条线。毕竟这是攻略伽椰子的唯一突破口。 所以如果你想搞定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女性，那么就去摆平那个孩子。 牧苏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回答：“不过白天你在太阳底下乱跑没关系吗？” 事实他真听得懂。他与俊雄商量了暗号，叫一声是“可以”，叫两声是“不行”。 “喵。” 俊雄表示没关系。 牧苏纠结了，他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不行，鬼怕阳光是常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等什么时候阴天我在试着带你出去，乖~” 糊弄过去，牧苏开始好奇那和尚是怎么回事。便去打开衣柜对俊雄说：“你先去玩，我去外面看看。” 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回头对正往衣柜爬的俊雄说：“对了，记得替我向你妈妈说好话。” “喵。” …… “如果我们烧掉房子呢？”安东尼问坐在沙发正中的老和尚。 成员们自觉跑去院子里待着了，因此大厅就乔伊斯他们及和尚一行人。 老和尚摇头：“烧不了的。这里与那只恶灵关联莫深，只要那只怨灵没有消散，这间凶宅就无法毁灭。” “那选择离开呢？” “离开也没用，踏入过这里的人都会被阴冷气息缠上。怨灵会凭此找到他们，无论躲到哪里。实施从贫僧等人进入的一刻起，已经被盯上了。” 老和尚苦笑，十足坦然。倒是两个弟子很是惶恐。 “你是浣熊市有名的除灵师，一只怨灵肯定难不到的。”安东尼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等等什么市？”二楼，门后牧苏露出头。 “浣熊市啊。” 牧苏啧啧几声：“记得给这老秃……老和尚发把枪。” 乔伊斯抬头问他：“城市……或者说这个城市名有什么问题么。” “还好，就是丧尸啊保护伞公司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牧苏无所谓说。反正他又不是没干过丧尸，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为什么给和尚发枪，纯粹是牧苏恶趣味作祟。 老和尚一口阿弥陀佛一手拿沙鹰爆了丧尸的头，画面多美。 “去查一下有没有保护伞公司。”乔伊斯对安东尼说。保护伞公司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丧尸二字的含义。 安东尼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安布雷拉，官网页面出现标志性八边形红白相间图案。 “有的。”安东尼抬头回答。 乔伊斯颔首，对陈月说：“订购一批水泥钢板，让他们连夜送来。联系之前的武器商，订购一批大威力武器。”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 第290章 他们的交谈没有隐瞒老和尚。 老和尚猜出这群人不是普通高中生那么简单——个个看去二三十岁，哪有这么大的高中生。 不过既然钱已经拿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安东尼调出保护伞公司网页给乔伊斯看，上楼去找牧苏询问。永生会高级成员里，也只有这个略壮的家伙对牧苏有着很大程度的尊重。 “您之前没有说丧尸。” 确定那只小鬼已经离开，安东尼苦着脸进来。 一张大床替代了房间的上下铺，牧苏坐在床边，扒起一根香蕉边说“对啊，之前也没出来丧尸。” “您的意思是……” “要么aic改了副本，要么aic改了副本。” 这两个要么有什么区别吗！ 安东尼忍住吐槽，转而问其他：“那只小鬼……是怎么回事，是俊雄吗？” “对啊。”扒完香蕉牧苏张口欲咬，想了想转而横着咬上一口。 吃香蕉姿势不对就像捡肥皂姿势不对一样，非常致命。 安东尼想问你们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和谐，但考虑牧苏正面回答问题的可能性为零，更改了提问：“它为什么不会攻击您？” “因为我在追他妈。”牧苏吃掉香蕉，起身很郑重的将香蕉皮放在房间一角。 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声音都让人忍不住想吐槽。 “伽椰子吗？啊谢谢。”安东尼接过牧苏递来的香蕉。 “对啊。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牧苏捧着下巴一副陶醉模样。 各种意义上她都不能称之为人吧。 安东尼默默扒开香蕉，嘟囔说：“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安东尼焦躁在房间来回渡步。“完全不合理。先前富江也是，之后裂口女也是，现在的俊雄也是。为什么这些恐怖角色在您那里就变得人畜无害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牧苏摩挲着下巴。 “只要不是从牧苏苏传说起。”安东尼终于吐了个槽。 牧苏沉吟半晌，眼前一亮：“想到了！人物最先开始登场可以被认定为初设。而当人物出现在其他作品中时，因为不同作者的风格和设定关系，就会使人物发生一定变动。” 安东尼似懂非懂，香蕉都忘了扒。 牧苏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下，说道：“比如楚轩是个三无男。但是我可以把他写成闷骚暗恋郑吒，但碍于性格和世俗而只能将这份思念铭记内心……” “您可以换个梗耳熟能详的例子吗？”安东尼犹豫了下，做到旁边。 牧苏很好说话，立刻换了个例子：“比如伊纳斯是个——” “伊纳斯又是谁？” “你们首领啊。” “可他不叫伊纳斯。” “伊利斯？” “是乔伊斯……” “乔纳斯他——” “是乔——” 牧苏大喊：“有完没完！感情被喷水字数的不是你！” “……” 牧苏气鼓鼓说：“乔伊斯他表面永远是优雅模样，实则内心闷骚暗恋……暗恋你！但碍于性格和世俗而只能将这份思念铭记内心……” 安东尼嘴角抽动几下：“明、明白……您是说在aic的副本，它们与初设是有差别的。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它们不会攻击您。” “这个说来话就更长了……”牧苏大幅度摩挲下巴。 安东尼智商上线：“为了避免被喷水字数请务必简短截说。” 牧苏看了眼进度，离章尾还有段距离，来得及。 他轻咳医生说：“你是个恶鬼，如今要杀我。我说求你了不要杀我，你会如何？” 安东尼想了想：“恶鬼不会因为求饶就留手吧。” “如果我说西瓜沙拉汉堡，你会如何？” 安东尼一脸蛋疼：“可能会好奇下一句是什么。” “如果我说：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跳就告诉我你是我今生等待的人。你给了我勇气和动力，我会用生命的发奋来呵护这份心动的。” 安东尼若有所思，隐隐明白了什么：“可能会犹豫下吧……” “加上设定：你是一个生前被人殴打辱骂，任人欺辱的，一直孤孤单单没人懂你关心你的人。” 安东尼一个激灵，完全明白了牧苏意思，兴奋大喊：“我大概会爱上您！” 房门正逢此时推开，听到大喊的陈月僵在门口，目光落在那根香蕉上。 “我来的不是时候抱歉。” “等等。”牧苏叫住她，连忙解释。“那根香蕉是用来吃的。” …… 老和尚令徒弟取出带来的金粉，和上腥红液体在凶宅所有门窗涂上佛经。 此举费时费力，弄完时已经接近晚八点。老和尚一头热汗回到客厅，对众人说了声幸不辱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和尚又言今晚将与两名弟子在客厅打坐，让乔伊斯派二人陪同，以防万一。 乔伊斯干脆让四组人员轮班，从现在起每组三小时客厅看守，其他人全部去休息。 夜渐渐深了，凶宅上下灯火通明。众成员忐忑等待时间，警惕周围。 除了牧苏的房间。 灯被关闭，外面灯光顺门缝钻进。它与窗外明月是两个仅有的光源。 牧苏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便小心问：“aic，我失眠了怎么办。” [你可以试着找点事做，或者深呼吸思想放空。我当然愿意奉陪了但你知道我从不呼吸的] aic十分配合冒出来，小声说。 “给我唱一首小星星好不好。” [我五音不全，你可以试着数aic，一只aic，两只aic，三只aic，相信我很有用的。] “一只aic，两只aic，三……” 声音越来越小，三未数完就沉沉睡去。 离副本结束还有6天。 …… 翌日一早，牧苏精神出门，与其他人的无精打采截然相反。 他们不像牧苏那么没心没肺。知道有两只怨灵絮绕身边，还能真正的杀死他们，大部分人都没能睡着。 整理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冬云高中。 上第一节课前班主任带来一条消息：鉴于近日学院连日阴霾，校董会决定明天去海边游玩。 除了永生会成员，每个人都在欢呼，包括昨日看了录像带的学生们。也不知道事后老师家长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宽心。 第二节课是阅读课，学生们需要去图书馆上课。 那里似乎有一只恶鬼。 第291章 牧苏有史以来的第二次 如果不用上课，乔伊斯他们的困境能缓解一些。可惜aic特别备注，故意旷课是绝对不允许的。并且你还不能跟aic玩“故意”这个词汇的文字游戏。 它不是死板的程序，文字游戏它可以跟你玩。而你不能。 六十几名学生纷纷来到图书馆。听说其他班级学生也会在今天的阅读课陆续来到图书馆——大概可以理解，校董会的手段是让每个学生过来，并亲眼看：你看，这里什么也没有，怪谈只是谣传，昨天学生死亡只是意外。 进入后学生们分散开去找书。不过昨天余威还在，他们在书架边缘随便拿上一本便匆匆回到阅读区。 因此可以看到古怪的一幕：偌大的图书馆阅读区，六十几人全都围在接近大门的桌椅边，捧着书本魂不守舍。 除了独立于众人之外的某人。 “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恶鬼不敢出来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你们不敢那我就一个人进去。” 牧苏立了两个g，吸引恶鬼赶紧跳出来。并以身作则一头钻进一排排的书架。 想偏安一隅的安东尼叹口气，将书放下：“我跟去看看吧。” 富江目光饶有兴趣看着牧苏走入图书馆内部，托起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图书馆深处，这里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区域。昏暗光源洒下，温度也降了许多。 牧苏行走在书架间的狭窄通道，阅读区学生们的声音已经传不到这边，一片死寂。 牧苏忽然感到一丝不对。 这种感觉并非被什么盯上，而是似乎恍惚间遇到了什么线索。牧苏脚下一顿，后退一些重新向前，希望能找到一闪而逝的想法。 不经意往书架一撇，一排图书吸引他的注意。 凝神静气凑上去查看，相连的七本书的首字母组成一句单词。 iseeyou 牧苏黑眸一缩，倏然转身。 一团浓如黑墨的浓雾身后涌动，两点怨毒猩目隐隐绰绰。 一只漆黑怪手闪电般从浓雾探出一把扼住牧苏脖颈，干枯利爪逐渐收紧。 牧苏紧绷牙齿，忽然见到安东尼身影出现在恶鬼后面。 牧苏艰难说道：“为什么……这恶鬼……的……的杀人方式是……掐脖子……这也……太逊了吧……” “这种时候您就别吐槽了！” 牧苏不急安东尼急，然而他对浓雾似恶鬼束手无策。死马当活马医，从书架扯出一本书砸去。 浓郁黑雾忽然散开一片，安东尼见有戏，连续抛书，却没了效果，散落在地。 牧苏眼尖，看到第一本起效的书封面是光芒图案。 “这货……怕阳光……找有阳光的……封……”牧苏艰难说，忽然看见安东尼被浓雾钻出的另一只手扼住脖颈，不断挣扎。 安东尼靠不上了，牧苏心思急转。 阳光……阳光……阳气！ 牧苏心中一动，伸手入裆摸到硬物，强忍脖骨被捏作响，紧咬牙关抽出刺向恶鬼。 “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 大喊招式名，胡萝卜刺入恶鬼黑雾。 一道凄厉惨叫声，黑雾散开遁去。二人也从半空跌落，撑在地上干咳不停。 安东尼喘着粗气，咳嗽道：“它……它被消灭了？” “只是暂时被赶跑了。”牧苏爬起，神情冷峻说道。 如果手里拿得不是胡萝卜，这一幕还是可以入眼的。 不放心的陈月正逢此时出现在过道。目光在站立的牧苏和撑在地上的安东尼来回游荡，最后落在手上那根胡萝卜上。 “我来的不是时候抱歉。” “我重申一遍。这个胡萝卜也是用来吃……”牧苏叫住她解释，然后一愣。“不对好像的确不是用来吃的。” 二人连忙追去。没人注意到书柜角落，俊雄身影一闪而过。 胡萝卜怎么可能对鬼有作用。 回来的三人没让那帮学生过多关注。 安东尼和陈月回到乔伊斯那里。牧苏则凑到富江身边。 学生们心神不定中，漫长一节课总算结束。他们逃难似得喧嚣涌出图书馆。 牧苏和富江有说有笑走在最后，并肩一起出了图书馆。明媚阳光倾洒下，那股阴冷一扫而空。 “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富江挽起发丝，微微前倾歪头看身旁的牧苏。 牧苏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我用假……用胡萝卜收拾了怪谈里的恶鬼，可惜还是让它跑掉了。” “牧苏君很厉害呢……”富江眼波流转，手指缠绕发丝坐着小动作说：“那你会保护我的吧……” “当然会了！”牧苏拍胸脯保证。 二人走下台阶，一道喊声叫住牧苏。 “牧苏同学，请等一下。” 驻足回头，是班主任中沢老师。 “口号竖起做好被放在体育仓库了，麻烦你去拿一下送到班里。明天组织的沙滩游玩，小游戏会用得到。” 富江摆摆手：“牧苏君你去吧，要上课了我先回教室。” 被强行委托任务并和富江分开，牧苏不情不愿往体育仓库走去。 体育仓库 几名学生将各个班级的竖旗展开放在显眼位置。 上面写的大部分都不堪入目，什么一班一班我们最棒，二班二班我们最强。 弄好后，学生们将打扫卫生弄出来的垃圾抱到仓库门口堆放，而后在上课铃中快步跑向教学楼。 拐角处，牧苏正慢慢吞吞走来。 他一眼就看到被丢到仓库门口，卷起的灰蒙蒙竖旗。 “这么敷衍的吗？”牧苏嘟囔一声，抖开甩掉灰尘看去。 喧全 哗校 上制 等霸 八个有力字迹以红布为背景。 “一群幼稚鬼。”牧苏一脸不屑，举着竖旗回到教学楼。 …… 一年二班 英语老师正在授课：“ihaveapen，ihaveanapple。” 嘭。 门被撞开，一道人影出现门外。 那人一身合身黑色校服，皮肤白的眨眼。凌乱黑发下是一双死鱼眼。手中举着一面竖旗，上写八字。 喧哗上等，全球制霸！ 田中和胖子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 啊……走错了啊…… 门口的牧苏见里面一个人都不认识，心中不爽。一言不发冷着脸庞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师生发呆作为背景。 当天，牧苏这位风云转校生的名字再次传遍整个校园。 第292章 大白鲨异形弗莱迪登场 【本台记者报，针对近日来有关杀人狂传闻，寂静岭镇警署正式回应：该人为米国通缉犯，极端危险。截至目前已在寂静岭镇杀害97名无辜群众。】 一段监控截取的图片出现电视上。画面中的杀人狂抬起头，似乎正在注视摄像头。 【杰森，男，身高约2米，身着肮脏大衣，常年佩戴曲棍球面具。若有群众看到此人请尽快逃到安全地带并及时联系警方——】 伽椰子凶宅，牧苏侧躺沙发上，往嘴里送薯片吃。 现在午休时间，他们从学校回到凶宅。 “又是一个未曾露面的恐怖角色吗。”乔伊斯站在沙发后，注视电视机说道。 “严格来说是两个。”牧苏伸出手臂比出五根手指。 不能吐槽不能吐槽……吐槽我就输了……忍住……安东尼紧抿嘴唇。 “新闻中名词只有杰森和寂静岭镇。所以另一个……是寂静岭吗。”乔伊斯说。 他对细节留意简直仔细到令人发指。 “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牧苏一副无精打采的语气，不时望向茶几上的电话。 “那么麻烦您仔细说一下吧。”乔伊斯道。 和尚已经回房休息了，永生会高级成员都在客厅，也没什么避讳不避讳。 于是牧苏就简单说了下杀人狂杰森和阿蕾莎的事。 还没摆脱伽椰子威胁的众人发现，他们要面对的麻烦又多了一个。 能从物理层面上消灭的杰森不足挂齿。麻烦的是所有手段无用的灵异类角色阿蕾莎。 牧苏倒看得开，边吃薯片边说：“没什么可怕的。你想啊，越大的变动越是拖延到后期。哪有一上来就出俩王炸弹的。” 话虽粗糙，道理没问题。aic的副本遵循让人“满意”这一正面评价。要是一开始把所有角色丢出来糊脸，直接最高难度还不能重新来过，只能挨喷。 因此aic也遵循这一道理：循序渐进。从开始的麻烦到危险，再到困境。时间越往后越难。 乔伊斯想得更多，他对安东尼道：“搜索最近实时新闻，将有嫌疑的统计出来。” 安东尼点头，然后一番搜索后说给牧苏听，真的被牧苏认出两个。 他们明日要去的海滩有吃人鲨鱼出没。 小镇接连发生几次奇怪章鱼扑到居民脸上。 前者是大白鲨，后者是异形。 安东尼又说出几件新闻被牧苏否定，看了下屏幕将最后一条说出。 “这个不算新闻，是本地论坛上的。有人发帖说自己孩子梦到一个烧焦的狰狞男人要杀他。一些回复表示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 捏起薯片要放进嘴里的牧苏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他：“那个小红花狂魔也在？” “您指的是？” “猛鬼街弗莱迪。” 牧苏也没兴致吃了，薯片丢回袋子里思索着坐起。当初那个弗莱迪在学院限制下才调教成小红花控，这个完全体弗莱迪未必好糊弄啊…… 想着想着，牧苏一脸惊恐看向乔伊斯身后。 安东尼和陈月还未反应过来，乔伊斯已经双眸一变，不进反退脚步微挪向后一靠——贴了个空。 一旁陈月反应过来，伸手拉乔伊斯一把才免得摔倒。 惹祸的牧苏缩起脖子，假装看起电视。 电视正插播汽水广告。一个黑人小伙去中国古寺留学拜师。一番劳累后拿出罐汽水递给他师傅：“喝吗。” 老和尚伸手欲接，黑人小伙手掌一翻让他摸了个空。笑道：“您还不够快。” 老和尚一句话没说，打了声嗝转身离去。然后黑人小伙奇怪把汽水翻上来，发现已经空了。画面虚化，那罐汽水出现在屏幕。 “一个恶毒的种族歧视隐喻。”牧苏点评说。 “种族歧视？”安东尼问。 “21世纪并不罕见的事，三色人种互相歧视。” “但这只是个比较有趣的广告吧。” 牧苏冷笑一声：“老和尚快速把东西喝完，讽刺黄种人射的快。黑人小伙瓶子空了还没发现，讽刺黑种人没脑子。” “如果拜师的是白人呢？” “那就是拜师还敢戏弄师傅，讽刺白种人骄傲自大。” 安东尼果断闭嘴。他终于认清在言语上没有战胜牧苏的一丝可能。 陈月哼哼几声，早意识到这点的她如无必要，不会与牧苏对话。 客厅几人言归正传。安东尼放下电脑，发现屏幕被窗外阳光反射，一大块光斑落在陈月腿上，干脆合上电脑。 他问乔伊斯：“海滩有鲨鱼，我们要想办法阻止学校去海滩吗？” “不用。比起有怪谈传闻的学校海滩要好一些。只要避免下水就可以。”乔伊斯回答，看向陈月。“车定做好了吗。” “下午上课前他们会送来。”陈月回答。 过不一会儿，老和尚从楼上下来，说他的两位朋友已经打了电话，即将赶到。 几分钟后，一披头散发和服穿着的老女人出现门外。并感慨一番此处阴气极盛。 神父来的稍晚一些，据他所说是在忙碌一户人家的事。他们的女儿被一只洋娃娃缠上了。 乔伊斯看向牧苏。 “是安娜贝尔。”牧苏说，想了想补充一句：“一个附体在洋娃娃上的恶魔。” 神父奇怪看向牧苏，面带困惑：“你怎么知道？” 牧苏一掐手决神秘兮兮：“我是地球最后一个道士，掐指算的。” “贫僧有礼了。”老和尚对牧苏施礼。 人员到齐，已经可以着手准备消灭伽椰子的计划。他们三人初计划是0点将怨灵引出，施展手段净化掉她。 牧苏跳出来打岔，道貌岸然说还是封印掉为好。万一净化失败伽椰子来个鱼死网破，咱这细胳膊嫩肉的。 乔伊斯也真的采纳了这一建议。他们倒计时还有六天。封印比消灭更加稳妥。 毕竟收了钱，三个除灵专家即便有话要说，也只能如此。 临近13点，定做的车终于送来：一辆加装钢板护甲，越野轮胎，窗户被铁丝网隔起的改装校车。 这辆校车会担任接送他们上下学的任务，可以停在校门口。即便丧尸爆发时他们在学校，也有足够时间跑上校车。 三个除灵专家和两个和尚跟班会在凶宅布置，而众人上了车，前往学校。 座位上的牧苏闷闷不乐。 贞子还没打给他。 第293章 伽椰子的首杀 每个成员都被发把手枪及弹匣，用以防身。牧苏也得到一把，想必乔伊斯他们做决定时还是很纠结的。但想来牧苏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对队友开枪。 手枪附带消音器。可以在相对隐蔽的情况下开枪。反正丧尸打进脑袋就死，威力足够即可。 相安无事的一下午过去，到了放学时间。牧苏向富江道别，和众人一起坐上改装校车回到住处。 在知道自己没了dio后，牧苏对富江已经不是那么热切了。 伽椰子和贞子则是必须到手的。裂口女太难找，放入待定位置。 天色渐暗中，校车停在院落门前。 车门打开，众人正要下车，乔伊斯叫住他们。 “等一下。” 他取出手枪上膛，下车接近大门上老和尚画的咒印。 咒印痕迹已经干涸。他还记得，老和尚曾说此咒印会一直保持湿度。 身边有些响动，陈月从车上下来。乔伊斯朝她看去一眼，后者会意，白皙长腿踹在门上。 嘭！ 院门踹开，血腥一幕出现校车上众人眼前。 巫婆的下半身被栽在左侧荒地，上半身则对称立在右边荒地，血液沁透两处土地。眼珠被挖出空空眼眶朝向门口众人。 老和尚盘坐在楼梯处神情安详宛如熟睡，就是腋下插着两对不属于他的手臂。 “我都不知道伽椰子还有邪教般的审美观。”牧苏从车上下来，边进入房间边说。“看来我有必要教她什么是艺术了。” 他记得上阁楼必会遇到伽椰子。昨天没混熟不好意思去，现在倒是可以找机会去见见面。 辛苦请来的除灵专家惨遭团灭。安东尼和陈月面色有些阴沉。只有乔伊斯一如既往。 “尸体埋到院子里，血迹收拾干净。”他环视一圈说道。“对了，记得将大脑破坏掉。” 毁掉大脑防止丧尸化。 众成员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忧色。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们？ “如果伽椰子来杀我，对我开枪。”一名成员小声对同伴说。 各有心思中，牧苏侧躺在御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恋爱偶像剧。 情人节当天女主角特地准备了一份巧克力包装起来，送给她一直暗恋的学长然后傲娇说：“别多想，才不是特地给你准备的……” 学长深情看着她，然后拥吻上。 “好！就是这个！” 一众费解目光中牧苏一拍大腿，喜不自禁。 暮色降临，今夜无月光。 众人觉得今晚的牧苏格外诡异——不是说平时不诡异，而是现在的他比平时诡异十倍。 他在厨房忙碌几个小时，最后捧着一盘黑糊糊的粘稠物质回房间。 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夜渐渐深了。除了守夜的一组成员，大部分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进入熟睡。 一间房间内—— 昏暗宁静中，细微呼吸声此起彼伏，十道身影和衣而睡。 天花板死角，一片黑发如潮水涌动蔓延，一张苍白脸孔探出，被黑发拖拽缓缓落地。 无人发现房间多出一道身影。 白色衣裙下的身体诡异别扭移动，走向一张床铺。 连续两天保持精神紧张，未曾闭眼的安德森即便睡觉也充满不安。某一刻，他恍惚听到了咯咯咯的奇怪声响，奇怪微微睁开眼睛。 一道白裙身影站在窗前。 嘭！ 突兀间，房门被一脚踹开。牧苏一脸冷峻出现门外。巨大响声惊动凶宅内外。房间睡觉的其他人纷纷惊醒看向门前身影。还来不及纳闷，他们就看到床铺前的伽椰子，顿时遍体生寒毫无困意。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房间。” 牧苏大踏步走到伽椰子身前，高出一头的他低头凝视伽椰子发丝间的面庞，声音浑厚而又充满威严。 “喵——” 跟在身后的俊雄也发出尖锐猫叫指责她。 伽椰子羞愧地低下头。 牧苏深深注视一眼一脸懵逼的那名成员，拉过伽椰子冰凉手掌，拽着她回到自己房间。 牧苏反手重重关上门。 伽椰子低着头颅，不敢抬头去看牧苏。 忽然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被递到身前，伽椰子错愕抬起头。 “送……送给你的。”牧苏面色微红，偏过头去。“才、才不是特地做给你吃的。” 伽椰子神情动容，深情看着牧苏，然后拥吻上。 牧苏假意挣扎几下，就沉浸于这冰冷柔软中。 然后他就醒了。 台灯散着昏黄光晕，窗外漆黑的好似被黑纸糊住。 牧苏躺在床上回味半晌，而后偏过头看向床头柜上被包起的，不那么精致的礼品盒。 他心中一动，抓起礼品盒从床上跳下，冲出门。 嘭！ 房门被一脚踹开。 牧苏一脸冷峻出现门外。巨大响声惊动凶宅内外。房间睡觉的其他人纷纷惊醒。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房间。” 牧苏声音浑厚而又充满威严，正要走向伽椰子。只是刚迈出一步就僵在原地。 伽椰子悠悠转头，手上抓着一只染满血液的人类的内脏。 咯咯咯—— 渗人声响回荡在房间，伽椰子抛掉内脏，四肢着地，如同蜘蛛手脚挥动快速接近牧苏！ “喵——！” 一道凄厉猫叫从俊雄口中发出，他从角落窜出，挡在牧苏身前与母亲对峙。 伽椰子怨毒眼眸发丝间隙一闪而逝，她身形一转，撞入墙壁消失不见。俊雄也犹如被何物拉扯，被拖拽着翻滚回墙壁。 楼下守夜成员被响声惊动，冲上来见到这惨状一幕。 [安德森遗憾的没有通过测试。我会去通知他的孩子：你现在是孤儿了。] aic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门口拥挤的众人分开一条路，乔伊斯从中迈入房间，走到死不瞑目的安德森身边。 “用汽油烧掉吧。”乔伊斯平静说：“守夜规则更改。38人分为两组交替守夜。每个房间3人守夜，不得关门。” 借着他们就像对待三个除灵专家那样，将尸体归拢抬走，换掉新的床褥清扫血渍。他们冰冷的绝情，淡然的残忍。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他们，为什么对同伴的死无动于衷，他们会回答：“我们早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第294章 永生会 达尔文·哈里斯有个好名字，也有个好家庭。 他住在金星。一片广袤的平原：爱塔兰塔平原低地区。 像大部分保守的金星公民一样，哈里斯一家几乎没有离开过这片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平原。 所以也使得当地公民都会在当地困守一生，同时又更加保守。 作为人类首先殖民的两颗星球之一，金星风气远不像火星那么开放。这或许也与金星的地广人稀有关。也与它的每隔100天才会升起太阳或落下太阳有关。 这颗星球缓慢地自转速度让它上面的人类也缓慢地交流。 达尔文出生在这样一个星球，这样一个家庭。家里的牧场和草原足以让他子承父业，衣食无忧一生。 然而事实总与想象有些不同。 他的父母是三十年前移民而来。对于时代生活在这片区域，生活节奏缓慢至极的公民来说，三十年前大概和三十天前差不多。 那是一个刚刚搬来的新邻居。 所以当年龄足够，达尔文开始上小学后，发现学校里并没有热情的小朋友。 那些早就认识的孩子将达尔文排挤在外。那些早就认识的女孩小圈子中禁止有人去接近达尔文。 小孩子总是这样。没有善恶好坏之分，做任何事只会想着两点：“这个好玩。那个不好玩。” 孤立一个外地人小孩？这个游戏太棒了。 于是达尔文孤零零度过了小学时光。 他的父母当然清楚这种事，但他们更清楚，这种事需要本人来解决。家人的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等他到了高中，他本以为事情会有好转。他会有可以相互为伴的好友，还会遇上喜欢的女孩子。 最终，他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 达尔文开始遭受霸凌。 人人生而平等——不要被这句十八世纪作品，《独立宣言》中的一句话欺骗。事实上这句话诞生的那个年代，奴隶是合法的。人口买卖是受政府保护的。女性是没有人权的。 不过20世纪后人类倒是一直在向这方面努力。 经过几百年的教育演变，人类刚刚从这种欺负同类的状态脱离出来。但总会带有一些小毛病，比如达尔文的同学——而且他们家教也不是很好。 所以他高中被欺负得很惨，也开始变得从不和任何人交流。整日把自己所在房间，依靠游戏度日。 然后10年过去了。 这一天，25岁的他已经成为联邦成年男性。他的成绩让他无法接受大学教育。有一天，他听闻一个叫做永生会的组织在招收成员。这还是他的高中同学聊天组里有人发的。 他当然不会去参加。 只是两周后，他收到一份面试通知单，永生会通知他明日早8点乘坐太空电梯抵达大气层漂浮城一处地址。 毫无疑问，是他的那些高中同学替他报了名。 他们才不是为达尔文好，他们只是经常做这种事——比如将达尔文的联系方式放在同性交友网站，替达尔文报名学校深入地底一万米的探索活动。 他本来并不会去，但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他决定参加面试。 他想要父母为他感到骄傲。 ……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来金星。” 送走一名面试者，面试席上一名金发娇小，身穿暗金长裙的女子抱胸抱怨。“古板和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贵族的放牧人。” 说完她对一旁乔伊斯翻起白眼：“不用提醒我，我知道这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请让我发泄一下。” 另一边的欧文喊道：“下一位，达尔文。” 门被推开，一名有些拘谨，步伐很小的年轻人走进房间。 他坐到椅子上，只敢让屁股沾一点边。 欧文翻看达尔文的投递资料，然后扬了扬：“这不是你写的吧？” 达尔文身躯一僵，回答的极为艰难：“我的同学喜欢戏弄我。” “明白了。”欧文合上资料，扬起下巴。“那么你直接离开就好。” 达尔文僵硬点点头，拖着沉重步伐走向门口。 他的手握住门把，拉开条缝隙，然后又被关上。 达尔文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加入永久……会吗？” 忘记名字的达尔文紧张的要昏过去。 “是永生会。”欧文提示说。 “我可以加入永生会吗……？” “可以。”欧文将那份资料放在一旁。“说说你吧，为什么想加入永生会？” 先前出声抱怨的女人并没有大似嘲讽。 达尔文走回到椅子前，没有坐下。那会让他更紧张。 “我想要帮上我的父母。” 欧文点头：“我们中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还有其他吗？” “我可以讲个故事吗？” 欧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达尔文讲起从小到大被欺负，变得自闭内向的故事。 他一直想要逃避现实。直到昨天深夜，达尔文在卧房玩增强现实游戏。有一关很难，他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又气又急，但父母在隔壁睡觉不敢大声。 直到某一次终于顺利通过，那种攻克难关的喜悦感让他用尽全力大吼大叫。 父亲被喊声惊醒，冲进房屋。看到儿子只是在玩游戏于是抱怨：“我明天还要工作的。” 达尔文道歉，他依旧激动开始炫耀：“我刚刚成功登陆了诺曼底，只受了点轻伤！” 说完后他冷静下来，父亲不玩游戏，也不知道诺曼底是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父亲为他感到高兴，他往卧室外喊：“没事的孩他妈，咱儿子登录诺曼底了！” “好样的儿子。”母亲的喊声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之后他们回去睡，达尔文也睡了。 第二天中午起来，他看到厨房放着一旁蛋糕，上面写着：“你登陆了诺曼底”。 “他们想要为我感到骄傲。”达尔文泪流满面，肿起的双眼透露坚定。“所以我要让他们为我感到骄傲。” 金发女子说：“所以你是个窝囊废，死宅，卢瑟，没人在乎你的废物？” “……是的。”达尔文吸了吸鼻涕，袖子胡乱在眼睛上蹭过。衣袖的扣子划过眼睛留下一道红印。“现在不再是了。” “一个拥有勇气的人。” 乔伊斯颔首说。 “欢迎加入永生会。 第295章 黑化的牧苏 这天恰是阴天，早晨下过小雨。满是沙土味的沙滩不见几个游人。 海浪缓慢扑来，沁湿一片沙滩，又泛着白色浪花退回。 时间渐渐到了上午，冬云高中的学生们开始出现在海边沙滩，熙熙攘攘中由班主任统计集合学生。 中沢老师很快发现学生中少了一人。询问无果又没联系电话，只好暂时作罢。 本来有的潜水捉鱼活动也因天气不好，海水太凉而被取消。那些带了泳衣想要展示身材的少男少女只得按捺住青春的萌动。 某种程度讲他们逃过一劫。 这群高中生在校长带领下进行了一系列丢手帕，拔河，沙滩排球等游戏。一年一班始终以最差成绩垫底。 安德森的死不可能毫无影响。 一上午的游戏结束，学生们开始聚餐。在大部分同学拿出家中带来的便当时，乔伊斯他们干脆订餐买了大堆汉堡披萨，引来其他班级众多羡慕目光。 众老师凑到一起商讨，决定下午再进行几节游戏，然后傍晚生气篝火，聚在一起观看一部电影，就可以宣告本次冬云高中海边活动结束。 众老师不远，无意中听到计划的牧苏微微眯起眼。 裂口女和伽椰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很显然，aic副本中的恐怖角色更加无情，接近原着上的角色。 而贞子已经整整两天没有打给他了。 自从牧苏13岁看午夜凶铃，并在贞子出来后抱着电视机舔时，他就知道，贞子是他必须得到的女人。 他不能失去贞子……贞子必须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牧苏渐渐低垂下头颅，双眸隐于阴影。 “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便逼你出来吧……” …… 桑原贤太倍感幸福的捧着一大块披萨进食，从家中带来的饭团被他丢在一旁。 因为乔伊斯等人的财大气粗，班级中每人都被分到一块披萨与汉堡。 海风吹拂下，觉得少了点什么的桑原贤太拿起身旁汉堡站起，走向路边小车，想要买瓶可乐。 他渐渐远离众人，深一脚浅一脚拖着木屐走去。 路经卫生间时，一只惨白手臂倏然从幽深空间伸出，一把将桑原贤太拽入。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边的动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桑原贤太浑身发抖跌坐在第，吓得想要发生尖叫。 他正要开口，便听到一声冷喝。 “不许笑！” 桑原贤太心想我也没笑啊，逐渐适应昏暗的双眼看清身前站立的那道身影与熟悉脸庞。 “是你……”桑原贤太恍然。 “那盘录像带在哪。”牧苏低声问他。 “我不知道……”桑原贤太弱弱说。知道这个家伙是最近风头最盛的转校生，他完全不敢得罪牧苏。 “是么……”牧苏阴冷一笑，伸手在桑原贤太茫然中拿过他紧抓在手中的披萨。 吓成这样都没丢掉，也是个吃货了。 只见牧苏捏住披萨一角，缓缓调转，让馅料抄下，而后轻轻松开捏住的俩根手指。 啪—— 披萨糊在瓷砖，清晰声脆响。 桑原贤太目眦欲裂。 牧苏弯腰拿起桑原贤太另一只手的汉堡：“我再问你一遍，那盘录像带在哪。” 痛失美食的怒意与对牧苏的惧意夹杂一起，桑原贤太颤抖着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残忍的牧苏一声不吭，只是嘴角带着阴冷笑意，饶有兴趣注视他的绝望，边缓慢揭开汉堡最上层的面包片，轻轻捏起。 桑原贤太满头冷汗，喉结蠕动注视着牧苏捏起面包片拿开，而后指头微动。 “不要！我说！我说！”桑原贤太闭眼发出大喊。“录像带在我的抽屉里，那天看过后我就没敢去碰它！” “很好，这才是识趣之人。”牧苏颔首，将面包片盖回，递到桑原贤太面前。 桑原贤太怔怔接过，目睹牧苏离开卫生间，消失在外界明亮中。 他回过神，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眼眶微红，狠狠咬了一大口汉堡。 美味在味蕾化开，他鼻子一酸，泪水如出闸止不住的流淌，边哭边大口进食。 …… 校园。 曾经是热闹喧嚣，富有朝气的地方。在空无一人后透着令人绝不想踏入的冷清诡异。 脚步踏在走廊，回声传递的很远。没了人气的学校似乎连空气也泛着阴冷，露在外面的皮肤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冲入空旷教室，牧苏蹲到桑原贤太书桌边一阵翻找，很轻松就翻出一卷撕掉封皮的老式录像带。 牧苏神色一喜，余光突然瞥见视线死角一道半透明身影从桌下爬来。 “俊雄？你怎么来了。” 牧苏紧绷的一颗心逐渐放下，将他拽起。 俊雄没说话，看着牧苏，手臂抬起指向窗外。 牧苏眉头微皱，将录像带收入怀里贴身放好，起身走到窗边。 只见下方操场，数十道伽椰子分身动作诡异僵硬，向教学楼包围过来！ “连你也想阻止我么……”牧苏喃喃道。 “伽椰子，我是不会对贞子死心的！”他打开窗户，从二楼对下发大喊。“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贞子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也是我独一无二的一样！我不可能那么自私，为了你们中的谁而舍弃另一人。因为——”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咆哮吼道：“我就是要让所有爱我的女人都能幸福啊！” 几十道伽椰子分身未有半分停顿，对牧苏不要脸的发言置若未闻。 教学楼被包围，似乎无处可逃了。 “喵。”俊雄叫了一声。 “不行，无论如何她也是你母亲，而且你的实力差她太多。”牧苏摇头。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弹琴声，一道灵光忽在脑海闪过。 牧苏拉起俊雄，按照曾经记忆一路奔驰至三楼。琴声随他接近琴房逐渐清晰！ “太他妈好听了！” 牧苏大喊着撞开琴房大门，琴声余韵中，他对钢琴前空空如也的作为急急喊道。 “我是郎朗，世界最着名钢琴家之一。因为一些意外我被脑残粉们围追堵截逃到这里。现在她们就在教学楼外，我现在觉得你很有潜力，如果你愿意帮我拦住她们我郎朗愿收你为徒！将我的独门绝技传授你一人！” 第296章 还好我动作快，应该没人发现，可恶，又要复制粘贴两章(暗恨) “你要是愿意就弹琴表示同意！” 急切说完，钢琴按键被看不见的存在快速按下。 牧苏转对俊雄道：“俊雄你先离开，我怕伽椰子看到你在我这里会生你气。” “喵。”俊雄仰头回答，钻入课桌下。 “你跟我走。”钢琴前座位扫过，牧苏冷喝一声冲下楼。 教学楼大厅门前，两道伽椰子分身迎面而来。 “我对付左边那只，你缠住右边的。” 牧苏跳下最后几阶台阶，分配任务并冲向伽椰子分身！ 一道劲风身旁呼啸过，便见右侧伽椰子分身如被撞击，身形裹挟冲出教学楼飞出十几米跌落操场。 见此牧苏信心大增，掏出胡萝卜，直直向伽椰子丢去！ 从那里拿出的东西哪怕恶鬼也完全不想沾染，只见她身形一闪，躲过胡萝卜，却也让开条路。 就是现在！ 牧苏陡然加速，从伽椰子分身旁冲出教学楼！ 四周豁然开朗，十几只伽椰子分身分布操场，隐隐将牧苏围起。 “掩护我！” 徒弟开路，牧苏疾奔，十几秒后横穿操场，终于冲至校园大门前。 大门近在咫尺，牧苏情不自禁回头去看。 操场中心，十几只伽椰子分身将一处重重围起，更远处还有更多分身僵硬走去，鬼影交错间看不清里面在发生什么。 “一定不要死啊……”牧苏握起拳头，紧咬牙关转头离开。 乌云依旧压顶。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带来的喧嚣多少冲散了阴冷感。 不知什么时候，行人车流开始减少，淡淡雾气弥漫四周，愈渐浓郁。牧苏反应过来，停下脚步。 一切发生才不过十几秒光景。 裂口女……还是阿蕾莎？ 牧苏伸手摸了摸放置录像带的胸口，健硕的体魄让他略感安心。 不许说不要脸。 路口红灯散布的氤氲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缓缓走近。 “连你也要阻挡我吗……”牧苏喃喃道。 裂口女走到牧苏身前，揭开口罩，露出直裂到耳根，无法愈合的丑陋疤痕。 “我美吗。” 她阴测测问。 牧苏神情淡然。摇摇头并未说话。 裂口女抽出那把大剪刀，阴笑着直刺向牧苏！ “如果说你美会让你开心，会帮到你的话，我可以这么说。但是……”牧苏无视愈来愈近的锋利剪刀，坦然注视裂口女那双眼眸：“……这样真的会让你开心吗？” 剪刀停滞半空，刀尖距离牧苏嘴角只有一厘米。 “在大街上找无辜的受害者，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把脸剪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同样的事。除了让怨气加深，让生活毫无兴趣，你内心的空虚填补了吗？”牧苏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历喝开口：“你清醒一点！脸已经被剪十年了！” 如果被嘴炮轻易说动，裂口女就不是裂口女了。 她剪刀往前一送。刀尖刺入牧苏脸颊，殷红血珠出现刀尖上。 牧苏轻叹一声，双手抬起去解腰带。在裂口女眼瞳一缩时，裤子自由落体滑到脚踝。 牧苏平静说道，泪水布满脸庞。 啪嗒—— 剪刀失手落地。裂口女有心想捡，但剪刀落在了牧苏脚下…… 牧苏保持着风度，直视怔住发呆的裂口女：“按理来说，我应该拿着剪刀，穿着大衣去街上找无辜的路人，然后无论他们如何回答，都不由分说的剪掉他们的脸，但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做。” 牧苏默默提上裤子，口中犹不停歇洗脑裂口女：“你可以看一看我现在的生活。我有朋友，有同学，有关心我的人。这些是一心投入仇恨的你所没有。” 看忽悠得差不多了，弯腰捡起地面的剪刀，牧苏递给呆愣的裂口女。 “相信自己！”牧苏说，扶住裂口女的双肩微微摇晃为她打气：“你是最行滴！” 说完，牧苏故作潇洒头也不回离去。 走出不远，身后忽然传来接近脚步声。牧苏转头，裂口女手持剪刀冲来！ …… 夜色笼罩一片沙滩。海风夹杂湿气冲上沙滩。 沙滩上升起巨大篝火。只是篝火旁不见学生烤火取暖。 冬云高中的学生们大部分堆坐在一处立起的白布前，老师在白布下调制放映机选项。 一年一班区域，众成员相邻而坐。 乔伊斯问身旁安东尼：“牧苏呢？” “半天没看到他了。”安东尼也在奇怪。 周围的喧嚣忽然小了些。老师已经将放映机调试好，一片雪花投映在白布上。 “全部闭眼。”隐隐察觉到什么的乔伊斯开口，并首先阖上双目。 所有成员纷纷照做。 …… “老大，我看到那个转校生了……”黑蝮蛇的跟班小跑而来，扬起沙子让其余学生敢怒不敢言。“他和一个学生进了卫生间。” 这名跟班怂恿道：“正是机会啊老大，不管他多能打，总不能上厕所也那么厉害吧……” 黑蝮蛇不再迟疑，和令几名手下走向沙滩上一间厕所。 …… “帮我完成一件事。”牧苏掏出加装消音器的手枪，点了点这位班长的额头。“将我把一会儿要放映的录像带替换。” 这名班长没听说牧苏的威名。他威武不能屈的推了推眼镜，冷笑说：“我可不会帮你在全校同学面前放可疑的录像带。如果没事的话我要——” 牧苏并不想废话，枪口移开对着门板扣动扳机。 砰！ 消减大半但依旧震耳的枪声响起，门板出现孔洞。牧苏将发热枪口重移到他的额头。 这位同学很干脆的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啧，真是没用。”牧苏踢了他一脚，揣起手枪走出卫生间。 看来只能他亲自去了。 卫生间外墙角，黑蝮蛇及一众手下瑟瑟发抖。然后将出谋划策的手下拖远揍了一顿。 …… 白布下，老师拿起准备好的录像带打算播放。却有一道黑影缓缓从老师身后显现，出现在所有学生视线中。 牧苏手掌并刀，干净利落对着后颈砸了十四下将老师打晕，在陡然吵闹起的喧嚣中将怀里的录像带推入放映机。 他的黑眸深邃而又冰冷，不含一丝感情。 第297章 世界上有三种颜色，白色的，黑色的，还有我最中意的颜色:灰色 火耀日的夜晚，冬云高中一众学生老师们的费解与怔然中，黑白画面在白色背景上呈现。 极少数学生认出这幅画面，比如浩二与远野发出尖叫。周围学生知道后尖叫扩散，这片海滩登时混乱不堪。 但总有些胆大或故作胆大的学生，坚持看录像带画面。等老师们想起要控制住牧苏，录像带已经放映到结尾。 突然响成一片的手机铃声让人群更为混乱。哭喊尖叫混作一团。 而这一切的真凶，牧苏苍白脸颊浮现一丝病态笑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低声说：“诸君，我喜欢战争。” 牧苏从放映机前离开，来到一名女生面前，因为她长得很可爱牧苏还记得她的名字：中野樱。 她手中拿着响动不停的粉色翻盖手机，眼眶泛红不知所措。 牧苏从她手中接起电话，对另一边轻笑说：“喜欢我给你带的礼物吗。这是我对你所做的深情告白。” …… “这家伙在抽什么风？”陈月对始作俑者满是莫名。 录像带一结束，众成员便动身远离混乱的学生群，在不远处旁观。 万一混在里面有什么危险发生或是有尸变，根本反应不及。 “我想……大概是帮助贞子以得到贞子的欢心吧。”安东尼一脸蛋疼的说。 陈月点头：“的确像是他会干的事。” ……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传出。 耳边吵闹让牧苏眉头皱了皱，对手机继续说：“你知道吗，今天伽椰子差点杀了我。” 贞子依旧保持沉默。 “如果我死了，灵魂是她的，你一点也得不到。”牧苏心一点点沉下，嘴角泛起一丝苦意，报复性说给贞子听。 “就算这样，你也要坚持七天后才出来见我吗？” 没有丝毫声音传来，却显示通话正常。 贞子的沉默让牧苏明悟了什么。回想起接触的所有情形。的确……这一切只是他在单相思而已。 “很好，我们结束了。” 牧苏痛苦闭上双目，将手机拿开。 “……等一下。” 沙哑冰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在周围混乱里几乎微不可闻。 但牧苏还是听到了。他嘴唇微动，压抑住内心的情感，一言不发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 “……你说的……是真的……？” 断断续续声音电话另一头传来。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我要怎样证明你会相信。” “……我知道了。” 贞子冰冷回复一句，电话被挂断。 牧苏将手机交还那名呆愣原地的女生，吐出一口浊气。 起码贞子还是在乎他的。 牧苏还算乐观的想到。 混乱在老师们处理下逐渐平息，他们终于有时间去理会牧苏。而在这时，一串警笛在沙滩外的街道响起。 红蓝闪烁的警灯驶上沙滩，最终停在冬云高中师生面前。 不知是谁报了警。 “看过七天后就会死的录像带”这种恶作剧传闻警察当然不会信。他们只打算将牧苏批评一番就回去了。直到他们从牧苏身上发现手枪。 两名警察如临大敌，仔仔细细将牧苏搜身并铐住，一左一右挽住牧苏手臂，万分紧张将牧苏押送向警车。 众目睽睽，牧苏临走前的话语在他们耳中响起。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被恋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名牺牲者而已。” 警车发动，牧苏脸颊紧贴车窗，与乔伊斯等人对视中被警车带走。 “他不会卖了我们吧？”陈月永远对牧苏抱以怀疑和不信任。 “一定会的。”乔伊斯平静说。 这种言之凿凿让陈月无言以对。 不远处老师们在整理队伍。他们刚打算归队，渐渐有序的学生们忽然爆发一阵喧嚣。 “有学生在打架。”一名身高近两米的成员看得清楚，随后语气略有迟疑。“在以……撕咬的方式。” “展开作战阵形前往校车。”乔伊斯略微沉吟，环视一圈说道。而后目光落在变得愈发混乱的学生群。 “已经开始了么……” …… “姓名。” 审讯室，一男一女两名年轻警察正对牧苏进行口供，男警员叫山野，女警员胸口的平假名太小陆离认不清。 “牧苏。”牧苏回答。 “年龄。” “24岁，是学生。” “24岁？”女警质疑说。“你可是高一学生啊。” “知道你还问。”牧苏没好气说。 男警察轻咳一声：“性别。” “无性。” 女警指节敲了敲桌面：“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牧苏冷笑：“要不要我脱裤子让你看看？” 虽然他并未说谎，但这动不动就要脱裤子的习惯…… 两名警察心中不爽，将牧苏当作硬茬。牧苏也忿忿不平，说实话居然没人信。 “你不止一个人吧，同伙都在哪。” “做梦吧死条子！我是不会告诉你同伙都在我家里的！”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欲言又止后又男警察艰难询问道：“你的同伙都在你家里？” 牧苏大惊失色：“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女警抿唇，似乎在忍笑。男警察强忍吐槽欲望戴上一副手套，从证物袋取出手枪晃了晃。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把手枪。” “假枪。” 他卸掉弹匣，将一枚子弹取出立在桌案上：“这个呢？” “假子弹。”牧苏犯横道：“不信你开一枪。” “够了！”男警察拍案而起。愤怒喊道：“这里是警署。手枪禁止平民持有，单凭这一条足以让你坐在被告席并判刑！” “很有正义感的一名年轻警察。”牧苏轻拍手掌，和手铐晃动声混在一起。“但是太天真了。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三种颜色，白色的，黑色的，还有我最中意的颜色：灰色。” 牧苏微微前倾，饶有兴趣问他：“你想听实话？” 男警察隐隐觉得牧苏有些不对劲，但他没必要怕他，冷喝道：“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牧苏认真点点头：“让我来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 “很快，会有人来敲门，你会被叫到外面去。在走廊里，会有个官阶很高并且你不认识的警视。首先，他会对你进行表扬，感谢你为此地区的安宁所做的贡献。然后他会告诉你——” 一番话说完，牧苏凝视喉结蠕动吞咽口水的年轻警察：“我会被释放。可能你会对长官质疑或不甘，但最后的结果是：我会被释放。” 男警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房门忽然被敲响。 同事探头进来，对他说：“山野，老大在外面找你。” 第298章 被围观的牧苏 被唤作山野的男警察神色明显一僵，与女警对视一眼，神色阴霾跟随出门。 他离开后，女警略微坐立不安，躲闪牧苏的视线。 片刻后，山野从门外回来。 “怎么回事……”女警压低声音问他。 “医院有病人发生暴乱，正在到处袭击人。”男警察说道，目光落在前倾偷听的牧苏身上。“他在骗我们。” 一想起刚才被这家伙弄得一头冷汗就觉得丢人。 他对门口的同事说：“藤田君，麻烦你暂时将他关起来。” “没问题。”藤田点头，目送二人离开后转向牧苏。“你这家伙，起来跟我走吧。” 被带领至警局内部牢房，一处半地下室的建筑。牧苏被推入牢房，反身冲到围栏前将脸用力往外挤：“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要见我的律师！” “这个时间你的律师恐怕已经睡了。”藤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揶揄道：“你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他转身离开，牧苏徒劳伸出手掌摇晃手铐：“我说！我都说！是丁顿放我出来的！” 藤田出去了。 警局地下室有三间牢房，牧苏是这里唯一被关押的人。 这事听起来挺悲哀的。 四周刷的白色油漆，走廊墙壁靠近顶端是通往外界，手掌大小的通风口。安静中隐约可以听到外面声音传入。 “俊雄在不在？” 很快，无所事事的牧苏开始找鬼玩儿。在没得到回应后转去喊另一个家伙。 “aic在不在？” [有人呼叫aic吗？] aic的声音出现的很及时。 牧苏往地上一趟摆成大字，盯着头顶明亮灯光说：“给我卖个萌。” [好的……等等，我以为我一直都很萌。] “你能不能把我弄出去啊？” [作为负责测试的人工智能，我不能干涉发展。] 牧苏抬起头，就好像aic在他面前，震声道：“那要你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人工智能何用！” [*正在启动记仇模式*2438年8月21日21时32分12秒，测试者0号辱骂aic。] 牧苏发出哀嚎：“我错了，优雅的女声大姐姐。” 在牧苏和aic在警察署牢房打情骂俏时，另一边的改装校车无视红灯，在街道横冲直撞。 路上不时看到行人被丧尸扑倒的让许多成员忧心忡忡。尤其在一辆警车开始跟在后面后。 一路回到颇为平静的凶宅前，校车停在门前。警车也停在后面，警员下车。 这名警员看到从车上下来，身穿校服的乔伊斯等人，眉头一皱。“一群学生……？你们——” 砰！ 火蛇喷出，枪口上抬。一发子弹从警员头顶十几公分处飞掠。 警员惊呆，愣愣看向指着自己的枪口一时反应不及。 后坐力这么大吗。 乔伊斯心想，枪口调整，接连扣动扳机。 相距不足十米，想打中一人实在太简单。并且乔伊斯有意掌握手感。20发子弹倾泻后，警员上半身与面孔已经惨不忍睹。 警车内响起一阵嘈杂，乔伊斯边退去弹匣边走到警车边。警用电台正播放各街区发生的情况 “把电台拆下来送到客厅。” 乔伊斯说，反身往门口走。 “牧苏那里怎么办。” 问他的不是安东尼，而是陈月。 如果让牧苏知道陈月居然关心自己，又要想以后生男孩还是生女孩了。 “现在还不行。”乔伊斯踏入院落，目光落在四角不间断照明的探照灯和被加高至近三米，水泥未干的围墙。“我们只能打进去，有枪的警察比丧尸危险。牧苏活了400多年，比我们更知道如何惜命，暂时不需要担心他。” 现在只是爆发初期，感染目标不多。但随着时间推移早晚会成为尸潮。看似固若金汤的围墙和几十把武器根本不足以对抗为数众多的尸潮。 而又无法搬到大楼里进行防御。毕竟他们的敌人并不只有丧尸。 很大噪音的发电机被埋入挖好的土坑。枪法好的成员在贴墙的脚手架上交替警戒，并将所有靠近，疑似丧尸的生命体在足够远的距离解决。 安东尼通过电视新闻和警用电台推算丧尸出现的区域，并在地图上标红。 一切准备就绪，只剩下拖时间了。 …… “她就是个疯子！可恶……”山野捂着被缠上绷带，血液渗透纱布的虎口，低声暗骂拷在对面椅子，嘴角流淌唾液，做嘶吼状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怀疑她得了狂犬病。”山野说，血肉和粗糙纱布摩擦的疼痛让他额头遍布冷汗。 “狂犬病可不会咬人。”女警回答，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等她冷静点去找找身上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吧。” “谢谢。”山野道谢，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烫。” “狂犬病人怕水，恭喜你没被传染。”女警笑说，回到她办公室的位子上。 诺大办公室还留有几名警员办公，电话铃响不停。 不多时，一名警员回来，路过山野时疑惑问道：“山野，你看起来不太好。” 山野抬头，那张脸庞青筋清晰突显，黑色瞳仁忽然渐渐失去焦点，变得茫然。而转瞬间，焦点出现并落在警员身上。 它突然嘶吼一声，扑上去撕咬！ …… 牧苏脸挤在围栏之间，斜眼往门口窥探。 若有若无的叫声不知从门外还是透气窗传来。 牧苏就这样保持姿势几分钟，终于，门被撞开，一道浑身血污，身着警服的身影跌跌撞撞而来。 丧尸爆发永远是从医院和警局最先开始。 它发现躲在牢里的牧苏，嘶吼冲去，被手指粗细，间隔不到一掌的围栏挡住，手臂虚抓向牧苏，吼间由不断低吼。 曾是囚困牧苏的围栏此刻成为保护他的围栏。 牧苏试探着朝他伸出手，丧尸抓去后贱笑着缩回。 一条命版打手背游戏。 之后十几分钟，陆续有丧尸从敞开的门进入 无数条手臂透过围栏，伸向靠墙而坐的牧苏。无意识的嘶吼此起彼伏。 现在情形变为： 墙尸尸尸 墙尸尸尸尸 墙苏尸尸尸 墙尸尸尸尸 墙尸尸尸 牧苏在等待时机，等待那只穿着短裙的靓丽女丧尸挤到前面。 这时，一道长长发帘落在牧苏头顶。 显然伽椰子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第299章 伽椰子攻略计划 凌乱长发垂下，伽椰子诡异倒立在天花板，近在咫尺与牧苏对视。 “你真的要杀掉一名喜欢你的人吗？” 牧苏无悲无惧，平静开口。说着不要脸的话。 黑发如同活了过来，缓慢缠绕住牧苏脖颈，逐步收紧。 皮肉透过发丝缝隙挤出，脖颈正向不成比例的纤细转变。牧苏苍白脸庞开始涨红。 伽椰子没有立刻杀掉他，而是用折磨方式，让这个戏耍他的人缓慢痛苦的死去。 “喵！”俊雄忽然墙面浮现，骑坐到牧苏肩膀，手脚并用撕扯缠绕他脖间的黑发。 伽椰子黑瞳瞬间满是怨毒，分身显现直扑向俊雄。 分身径直穿透牧苏，却捉到俊雄，将它撞到围栏前死死压制。 那群丧尸仍在无疑是嘶吼，对牧苏伸着手臂，似乎感受不到两只怨灵存在。 俊雄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母亲分身的束缚，尖锐发出猫叫声。 大脑逐渐开始缺氧，意识逐渐迷离。头颅下意识抬起，好像再往上一点就能呼吸到空气。 走马灯开始在牧苏脑海掠过。 一抹灵光忽然掠过，被他捕捉到。 之前有钱的时候完全可以买个美妞合成人嘛，干嘛像条狗一样求石岐喀秋莎或是谁让自己爽。甚至差点连卡莲都不放——等等不是这个灵光…… 牧苏收起这个灵光，等待下一个。 不负众望，很快又一抹灵光掠过，被守株待兔的牧苏捕捉。 牧苏找到一个能拯救所有人的办法。 耷拉身体两侧的手掌慢慢抬起，无力抓住缠绕脖间发丝，牧苏艰难在颈骨摩擦中吐字：“你如……果杀了我……那你以后……再也杀不到其他人了……” 黑发仍以缓慢速度缠绕之。 牧苏牙齿紧绷，涨红脸颊青筋毕露，毛细血管爆裂，泛红的双眼不受控开始逐步上翻。 “没发……现吗，你后面……那些人……都是死的……很快所有人……对会变成……那样！” 不知是否牧苏临死前的错觉亦或回光返照，话落之后，痛感忽然消失了。 直到新鲜空气通过气管灌入干瘪肺部，血液重新供养至大脑，重新活过来的牧苏知道这并非幻觉。 “咳咳咳咳咳——” 牧苏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几乎连肺都要咳出。唾液顺着嘴唇滴落，眼球肿胀得几乎炸开。 差点就被伽椰子逼出白眼和写轮眼了。 牧苏心想。那可是轻易不可暴露的底牌之一。 痛苦得以缓解，牧苏揉着发胀的眼睛爬起。 伽椰子吊诡立在面前，目光透过发丝缝隙凝视牧苏，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群名为丧尸的不死生物。是活人感染病毒后变成这副还活着的死人模样。”牧苏声音沙哑，不由轻咳一声。“按照你们那旮沓的理解，就是没有灵魂却会动的死人。” “它们渴望生者的血肉。同时体内病毒也会通过血液传播到生者体内，将之同化。不超过三天，这座城市70%以上人口会被吃掉或成为丧尸。直到最后变为装满行尸走肉的空城。” 牧苏在牢笼边缘行走，所过之处丧尸纷纷兴奋，眼珠手臂跟随移动，一片人头攒动。 “到时候的你可没人类可杀，这些早已经死掉的家伙又杀之无趣。你唯一的乐趣就这样随着人类消失而消失。” 牧苏绕回到伽椰子面前，直视着它说道。 “所以合作吧，一起解决掉这些恼人的丧尸，让幸存的人类被你杀……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刚给贞子那家伙送去几百个年轻新鲜的灵魂，我想比她更强的你应该能得到更多吧？” 永远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的好话，这点道理牧苏还是懂的。 这就是牧苏濒临死亡时捕捉到的灵光：合连纵横。 或者连合纵横。 纵合连横？ 总之！将所有恐怖角色集合对抗丧尸！ 无论伽椰子贞子，还是杰森安娜贝尔，亦或弗莱迪等等弗莱迪就算了……最没用的就是他。 富江和我妻由乃也可以排除。 不过总之，将这群人集结起来对抗丧尸，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从未开口的伽椰子依旧保持沉默，但她也没有攻击牧苏。 牧苏善意一笑：“为了保证合作，我们先彼此释放出善意如何？比如先放掉俊雄。” 几秒后，伽椰子分身松开俊雄。 牧苏走到它身前蹲下，摸了摸脑袋说：“放心吧俊雄，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你重新快乐起来。” “喵——”一旁俊雄叫了一声。 被牧苏摸头杀的伽椰子分身逐渐淡化消失。 牧苏轻咳一声，转身对伽椰子说。“你先试一下能否对丧尸造成伤害。切记，它们只有大脑组织遭受破坏才会死亡。” 伽椰子大体上与贞子相仿。不是指的白裙和头发攻击，而是生前悲惨遭遇导致死后充满对活人的憎恨。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贞子主动杀死人，伽椰子只杀死踏入过凶宅的人。 这点不同又生出共同的一点：她们以人类作为猎物。 那么当猎物群体出现问题，身为猎手的她们自然要解决问题。 接下来伽椰子使用了同化、分身、异次元空间、俯身、头发等技能。 除了异次元空间可以将丧尸拉入，其他能力大多效果乏乏。 同化是将被她杀死的人转化成分身。分身就是分身的意思，这也用我解释吗？ “并没有效率啊……” 目睹一切，牧苏推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取出黑框眼镜戴上，冷哼一声轻轻推动反光的眼镜。 “凡人的智慧啊。” 完全可以让伽椰子分身带上枪支在城市索敌。分身和同化能力会让伽椰子无往不利。 不过为了后续计划，牧苏暂时还不能说。转而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了。到那边再做详细考虑。” 伽椰子没有回应，拉起俊雄手掌钻入墙壁，把他一个人丢在满是丧尸的房间——虽然伽椰子蹂躏后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几只断手断脚头还在的丧尸。 这时，牧苏忽然流露猥琐一笑。 计划成功。 组队后一天有大量时间呆在一起。任你如何贞洁烈女，还抵抗得了我人送外号“臭不要脸牧苏苏”的死缠烂打？ 第300章 我当丧尸先生的那几年 牧苏凑到围栏边，手探出去在那些死透的丧尸身上一阵摸索，将半凝固的血液涂抹衣服上。 几只老弱病残围过来，牧苏就转到另一边继续重复如上举动。 涂抹过程中，原本围绕牧苏的丧尸逐渐挪开，无意识在房间游荡。 几分钟后，血污涂满校服及裸露的皮肤，连头发都洒了点碎肉。现在，他几乎与这些丧尸一模一样了，甚至比丧尸还要丧尸——大部分丧尸都没这么脏。 “aic，能不能屏蔽我嗅觉啊。”牧苏被这味道熏得睁不开眼。 [道具：拳头。攻击力：弱小。使用方式：击打自己的鼻子。] 牧苏嘲讽哼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万一出鼻血就白涂了。” aic不管，牧苏心说臭点就臭点吧。浑身像是刚从血海爬出来的他凑到一只丧尸面前，有意伸出手臂在一只丧尸嘴巴前晃动。 “呃啊——” 丧尸浑浊眼眸茫然，低吟着无视手臂，换了个方向蹒跚游荡。 所以说丧尸电影里假扮丧尸这么天才的注意怎么就没人能想到呢。 牧苏自恋的想到，来到牢门前用力一拉。 牢门纹丝不动。 他脑袋一懵，门还锁着呢……伽椰子先前是如何出去的？穿墙吗？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几只丧尸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游荡。 与它们仅有围栏之隔，有一道满是血污的身影。 哭喊、尖叫、枪声、警笛。杂乱声音混合一起，若隐若现由透气窗外传来。 人影单膝跪地，身前一团衣物在他用力撕扯下变为一条条破布。 人影对丧尸置若罔闻，埋头专心将破布绑在一起，形成简易绳索。 一切做完，他双手托起布绳，犹如佩戴围巾般缠绕红肿脖颈。 一圈后，却见人影双手晃动，让破布两头缠绕户口一圈，随即骇人一幕发生！ 人影手掌突然往两侧用力，耷拉身侧的破布登时绷直，缠绕脖颈收紧！ 双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颤抖，那张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转眼间便如熟透的虾般，青筋浮现。 人影徒劳张嘴，如搁浅而无法呼吸的雨般。 他的耳中被嗡声充满，渐渐的，曾经一幅幅画面飞快在脑海掠过。 几段画面忽然掺杂在一片杂乱记忆中。画面里，伽椰子接近围栏边，然后…… 就是这个！ 牧苏双臂物理松开，整个人无力瘫倒在地，脸贴在冰冷水泥地面，一动不想动。 喘息休息数分钟，牧苏才吃力爬起，丢掉还缠在脖间的破布边踉跄来到牢门前，伸手推动。 吱呀—— 金属尖锐摩擦声响起，门被轻松推开。 走马灯改变生活，想不起某个回忆时您的最佳选择。 门口一只丧尸被响声惊动，转头看来。 它面对牧苏，不过瞳孔焦距并未对在牧苏身上。 牧苏从它身旁走过，不过并不是从门口离开，而是走到短裙女丧尸身前。双手伸出，抓住裙摆两侧用力向上一掀！ 我就知道！ 牧苏咬牙。 感受女丧尸抬头瞅来，他含糊嘶吼几句“致己人……”，转身走开。 警署办公室一片狼藉，文件资料遍地，桌椅歪斜，到处是血渍碎肉。几只丧尸埋头聚在另一条走廊啃食什么，有清脆咀嚼声传来。 牧苏一路走过，相安无事走到门口。一些在内部听不见的声音陡然放大。 电力还在供应。昏黄夜灯下，丧尸撒着欢在街道狂奔，追咬幸存人类。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趴在地上撕咬什么。不时一辆轿车疾驰而过，或躲避或撞开丧尸，扬长而去。 街道上有一个倒霉蛋被困在车里，丧尸围住打碎玻璃，从里面拖出来。 等牧苏踏着丧尸步伐一摇一摆接近，倒霉蛋已经被分尸吃掉了。 不认路的牧苏就这样混迹在丧尸中，沿着街道，企图遇到某个人类能上去问问路。 …… 中野由子是本地电视台的一名新闻主播。 她的今天本该像往常那样，下班后去歌舞伎町找牛郎喝酒，酩酊大醉回家。 而不是躲在满是尸体的办公室，避免不发出声音被外面那些活死人听到。 利用手机中野由子收听了广播新闻，里面的同事正在说，政府联合本地企业巨头保护伞公司积极控制感染人群，一切还在控制内。 胡扯。 中野紧咬银牙。 外人是靠不上了，只能依靠自己。 她记得台长办公室那里有一把猎枪。 还有一只曾经是台长的活死人。 办公室和台长室同在一个楼层，但在走廊有丧尸的情况不可能直接走出去。中野目光落在头顶通风管道。 轻轻挪来桌椅，中野脱掉高跟，撕开套裙下摆，套着肉丝的长腿爬上桌子，仰头小心翼翼挪开通风管道盖子。 她将椅子放上办公桌，踩在上面。 幽黑通风管道一颗头颅探进来。 夹杂着血腥味的风迎面而来。 中野并未就此爬进去，而是重新下来，来到门边将反锁的门打开，甚至轻轻拉开一条缝隙，而后快步爬上桌椅，钻入通风管道。 腿迈上来时，赤足重重在椅背一踢。 响亮的刺耳声响发出，便听一阵嘶吼和杂乱脚步，丧尸冲了进来。 通风管道，中野用手机照明，按照记忆中位置爬去。 台长办公室，通风管道盖子被挪开，一道身影从中跳下。 丧尸被引去办公室，这里很安全。 快步将门关上并反锁，中野将墙上猎枪拿下，随后在办公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一盒列强口径子弹。 找来几本台长收藏的模特杂志包裹住手臂。猎枪装入子弹，中野从台长室杀出。 电视台楼下露天停车场，中野借着停泊的车作为掩体快速接近自己的车辆。 将挡在必经之路的丧尸开枪解决，忽然一条手臂斜地里深处拍了拍她肩膀。 “冬云高中在哪？” “这条街道一直向前就是。”中野下意识回答，就看一只丧尸身旁跑过。 这明显不是丧尸。 中野如梦方醒，也不嫌恶心去掏弄脚下丧尸腹腔，将血肉涂抹在皮肤与头发上。 当恶劣环境发生，最有可能生还的往往是最先适应的人。 第301章 重新装备上胡萝卜 还没靠近凶宅，牧苏就看到堆积在街道的十几具尸体。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颗子弹擦着肩膀而过。 “别开枪——！是我啊！”牧苏抬起双手高喊。 “我知道是您。” 凶宅墙头，一名成员喊道。 她吓了一跳。刚刚手滑开枪，还好没打中。不过浑身血污还学丧尸走路算怎么回事…… 其他成员下去为牧苏开门。后者带着一身血腥腐臭味迎面进入，急切问道：“伽椰子回来了吗？” “您说什么？”开门成员一头雾水。 “我说你吃了吗？” “啊……？您刚才不是问伽椰子吗……” “知道你还问我。”牧苏翻起白眼。 院子里看守的安东尼看不下去了，一脸古怪：“您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普通成员都不放过了吗？” “你几时产生我放过他们的错觉了？”牧苏嘲笑安东尼的愚蠢。 “那么……您之前问的伽椰子回来了吗……是什么意思？”安东尼僵硬转移话题，脸上渐渐流露严肃。 现在丧尸还在控制之内，如果伽椰子来添乱…… “她现在是我们自己人了。你知道我怎么出来的吗？” 说的这么明白，众人自然下意识想伽椰子帮助的牧苏。 然后就听他说到：“我能出来完全得益于我自己的能力。” 安东尼被口水呛到，呛得弯腰咳嗽，吐沫水渍都喷到他那大胡子上。 牧苏恶心的眯起眼，心说有时间就把你胡子烧了。 安东尼还得咳嗽一会儿，懒得等他，牧苏径直走入凶宅，等待将如何诱拐伽椰子渲染一番炫耀给陈月听。 推门直入，客厅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名成员，乔伊斯和陈月也在其中。 “你们开派对了？”牧苏问随后进来的安东尼，边走向浴室要洗个澡。 “绝对没有……”大胡子安东尼没了镇定，呼唤来人并挨个去查看这群人。 都还有呼吸，并且很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他们像是睡着……是弗莱迪！”安东尼惊呼。 “啧，那家伙啊。”浴室的牧苏啧了一声。他打开喷淋头，边调节水温边脱衣服。 本来挺有牌面的恶鬼，只是怎么总觉得是个完全不能给人带来压迫感的角色呢…… 门开着，只是拉了浴帘。彼此声音以及水声都能听到。 外面的人心中急切，牧苏里面不急不忙打沐浴露洗澡。 除了在外警戒防守的安东尼一组，余下两组成员全部进入噩梦，任何方式也无法叫醒。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戴上浴帽蹦蹦跳跳，噢噢噢噢~” 牧苏哼唱声混合哗啦水声传到客厅。 安东尼浑身一震。他一定有办法！牧苏一定有办法！ 对牧苏迷之自信的安东尼对浴室大喊。“牧苏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力气小，抬人这种事不适合我……不过妹子可以，妹子比较轻。” 安东尼投其所好又喊：“陈月如果知道是您救了她一定会心怀感激的。” “交给我了！” 只听牧苏一声大喊，顶着一头泡沫冲出浴室。 几名成员纷纷感到不适移开视线。 “做什么！你们也没有好吗，都给我直面现实啊！”破罐子破摔的牧苏毫无羞耻心，就这么什么都不穿出来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会看不下去。”大概因为牧苏对气氛破坏属于一流，这种关头一名成员吐起槽来。 “这是偏见！你们看猫和老鼠还会指责它们为什么不穿衣服吗！”牧苏理直气壮，叉腰。 “那个……我们先想办法将首领他们救出来好吗。”安东尼出声提醒。 “等我。”牧苏豪迈甩着手臂迈腿回到浴室，出来时穿上了短裤和浴袍。这是给伽椰子看的。万一伽椰子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拒绝在一起怎么办，防范于未然。 又去厨房挑了根最大的胡萝卜，牧苏一路跑上楼，打开阁楼梯子顺之爬上。 阁楼是伽椰子刷新点，无论何时上来，总能看到宅女伽椰子躲在阁楼。 “伽椰子在不在？伽椰子在不在？” 牧苏探头上来，待眼睛习惯黑暗后转头环视一圈，看向躲在箱子后蹲着，肤色扎眼的俊雄。 “你妈呢？”牧苏问他。 俊雄伸手一指，顺着方向看去，牧苏眯起眼才隐约看到浓郁黑暗中只露出眼珠的伽椰子。 牧苏开口：“弗莱迪跑来捣乱了，我记得你也有进别人梦境的能力吧，快过来帮忙。” 伽椰子无动于衷。 把这当傲娇的牧苏耐心解释：“别不在意，不然一会儿自己人都死完就没人帮你了。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牧苏爬下来，仰头等待伽椰子下来，顺便调整下胡萝卜姿势。让它看起来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还丝毫不显得突兀。 一阵咯咯咯声头顶传来，牧苏忙收手抬头。伽椰子四肢趴附梯子，扭曲怪异爬下来。 牧苏带头走出房间，走出几步忽然发现伽椰子没跟上，奇怪回头看她。 下方客厅众人也奇怪抬头看牧苏。 伽椰子站在门前，好像有无形结界阻止她离开。牧苏脑海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伽椰子她……怕羞？ 怎么想都是这个结论更接近现实…… 这种反差萌让牧苏心都化了，善解人意对下面喊：“把灯关掉。” 不明所以，几名成员还是动起跑去关灯。 客厅顿时暗下，只剩院子探照灯与二楼房间的灯光亮着。 “来吧。”牧苏说，带领伽椰子从楼梯下来。 其余成员包括安东尼随之后退，对伽椰子敬而远之。 “别不小心弄死自己人……给我留点面子。”牧苏低声在伽椰子耳旁说。热气打在耳朵，伽椰子娇躯微颤——这段是牧苏脑补的。 随后他用正常音量说：“打得弗莱迪他妈都不认得他，不用给我面子。” 说完牧苏退开，等待伽椰子一展身手。 伽椰子立在原地，身形忽然开始微微晃动。刹那间，十几道分身从她体内跳出，如蜘蛛般爬入熟睡的众成员身体。 角落观看的成员们头皮发麻。 第302章 你大爷终究还是你大爷 乔伊斯睁开眼。 他坐在一辆变形的轿车里。 后座二人耷拉脑袋，满面血污生死未卜。 乔伊斯想动，发现浑身无处不痛。艰难转身，抬手轻推后座二人。后座的陈月与安东尼身体歪斜倒下，已经没了气息。 刚才他们还在房中的……发生了什么？ 乔伊斯思索，伸手去摸腰间，枪不见了。 布满裂纹的车窗前，车头滚滚升起浓烟，连带车内空气变得呛鼻。乔伊斯扯开安全带，推门踉跄下来。 这是一段离开城市的高架桥上，前后拥堵车辆几乎忘不到尽头。横七扭八挤在一起，缓缓相撞。 似乎可以看见灾难来临时，这些司机惊慌失措，踩油门往前硬挤的情形。 远处的城市夜色下灯火通明，只是到处的浓烟破坏了气氛。 乔伊斯环视一圈，陆续在周围车上看到永生会成员。他们都已死去。 想了想，乔伊斯逆流而上，从车辆缝隙中穿行，走向城市。 沿途车上看不到人，血迹碎肉倒是随处可见，打开的车门和破碎的车窗可以想象之前发生的什么。 从一辆警车内找出手枪与两个弹匣，一道虚弱求救声前方不远处传来。 想避也避不开，乔伊斯走出几米，看到一辆严重变形的轿车挤在两辆货车之中，驾驶座上一名满脸干涸血迹的男子虚弱呼救。看到乔伊斯后眼眸流露希翼，向他伸手：“救救我。” 乔伊斯举起枪，对他扣动扳机。 胸前炸开血花，男子嘴唇诺诺几下，歪头了无声息。 “不客气。”乔伊斯说。 迈步正要前进，应该死去的男子却突然桀桀怪笑，头颅重新抬起，饶有兴趣盯着乔伊斯。 “真是残忍啊，居然对自己同胞下手，你真的是个高中生？该死！你们一定在玩换装游戏，本大爷被骗了。” 满脸的血污连带皮肤逐渐淡去，几秒后，驾驶座的身影变成一具被烧伤狰狞，头带礼帽一身毫无品味毛衣的男人。 “不过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偶尔换点口味搞搞成年人也不错。” “弗莱迪？” 弗莱迪兴奋摁了两下喇叭：“想不到还有人记——” 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枪声连成一片，高架桥车辆坟场上空回荡。确认是敌人，乔伊斯眼睛不眨，尽数将子弹倾泻而出。 哗啦—— 弹匣打完，乔伊斯利索换上新弹匣，继续射击。 十秒后，乔伊斯放下发烫枪口，脚下散落一地弹壳。 “要不要这么残暴。”烟雾缭绕间，那道声音戏谑响起。“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没道理不知道这是在梦里。对本大爷开枪这么愚蠢的事你有经过大脑吗？” “你提醒我了。”乔伊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向后退去一些。 “如果要跑本大爷允许你先跑一分钟。”弗莱迪嚣张说道。“59——” 乔伊斯在倒计时中一声不吭退到安全距离，目光落在车里惬意的弗莱迪身上，随即一凝。 两辆货车突然如被看不见的手掌握住，吱呀撕扯声中车体变形，狠狠压向它们中间的轿车！ 几乎如一张被团起的纸，轿车毫无反抗被两辆货车压缩扁成一团金属体。 乔伊斯又向后一些，几乎退到高架桥边缘，而后手掌一仰。 周围十几辆轿车如纸屑飞起盘旋环绕，压缩成一团。十几秒后，一只金属球砸落桥面。 十几米内露面一空。 “还活着吗？”乔伊斯开口问。 “该死，简直是个疯子！你怎么做到的……你不可能掌控这个梦境……” 气急败坏的打骂声天空回荡。弗莱迪还活着。 “没什么不可能。”乔伊斯抬头找寻弗莱迪身影。 “要不是我刚苏醒没有太多实力……有本事等我，等我杀了你的同伴再继续！” 弗莱迪说着失败者常常会找的借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高架桥半空十几米处，一处空间荡开，如浪潮般黑发从破口激射，缠绕一处空气，那里隐约形成一道挣扎轮廓。 “你是谁！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是……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打断乔伊斯的思绪，他从梦中醒来。 所有人都醒来了。 除了乔伊斯，大部分人都做了一个相对真实又没危险的梦。 众人爬起，他们看到沙发前牧苏和伽椰子并肩，身前是被黑发捆成粽子，只有脑袋露在外帽子调到一边，狼狈的弗莱迪。 牧苏正蹲下，挥手打弗莱迪巴掌。 安东尼伸手将乔伊斯拉起，将之前发生的事说给他和其他醒来的成员听——包括牧苏为了救陈月更加卖力这件事。 某种程度来说安东尼对牧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坑了队友。 乔伊斯微微颔首：“做得好。” 不知再夸安东尼还是牧苏还是什么都没做的陈月。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牧苏蹲那问他。 弗莱迪抬头瞅伽椰子，打了个冷颤，对牧苏摇头。 牧苏眉头一立，挥手又是一巴掌：“让你不知道！” 又看了伽椰子一眼，弗莱迪忍气吞声。 “为什么不看我！”牧苏一巴掌挥出。 弗莱迪看向牧苏。人在伽椰子下，不得不低头。向来欺软怕硬的他老老实实，也不反抗。 同为恶鬼，他当然清楚伽椰子有多恐怖。这是能从精神层面灭杀他的存在。 “让你这么听话！”牧苏巴掌挥出。 “那你还打！”弗莱迪喊道。 “看你欠揍不行？”牧苏斜眼瞅他：“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还来？ 虽然打脸不疼，但是丢人。弗莱迪可不想再来一轮，连忙改口说：“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我这人最讨厌吃里扒外的家伙了。我们辛辛苦苦拯救人类，你居然跳出来捣乱。”说着牧苏气不打一处来。“伽椰子酱，把他弄死算了，万一他怀恨在心背后一刀，以后可就没新鲜人类可杀了。反正他的能力对丧尸无效，除了添乱一点用没用。” 后者怨毒双眸配合落在弗莱迪身上。 “等等我错了！我帮你们！我保证不叛变！”缠在头发里的弗莱迪扭动大喊。 “哦？真的？”牧苏笑的像个狐狸。 第303章 可喜进展 “你们拳头大，而且我有其他选择？”纵有不甘，弗莱迪也不敢当着伽椰子面表现。 “好了，给我们的新队员解开吧。”牧苏得意拍手起身。 伽椰子未有动作，眼眸透过发丝依旧怨毒凝视。 “这个不能杀……”牧苏劝阻，大声说给弗莱迪听。又小声说给伽椰子听： “先忍耐一下，反正他进咱家了。等丧尸危机解除秋后算账还不简单噫嘻嘻嘻嘻……”热气打在耳朵，伽椰子娇躯微颤——这段是牧苏脑补的。 缠绕弗莱迪的发蛹这才松开，缓慢融入地板消失。 牧苏自来熟搭上爬起来的弗莱迪肩膀：“老弗啊，你都看到了。我女朋友她对你不是很满意。不过我还是替你求情摆平了。不用谢。” 我也没想谢。弗莱迪心中大骂。 牧苏继续道：“你欺软怕硬只敢欺负未成年人这件事呢，我们大家也都是了解的。所以好好合作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你女朋友？” 果然，牧苏说了一大串也没这个冲击力大。 “是啊，孩子都有了。”牧苏偷偷往伽椰子那瞟了一言，看她没打算要来neng死自己，底气大增对楼上喊：“俊雄，快来见你弗大爷。” 躲在远处的成员面面相觑。 该说不愧是牧苏吗？ 三十七种思绪，汇成一句话。 小俊雄蹬蹬噔从楼上跑下来，很配合站到牧苏和伽椰子之间。 “快叫人，他是你弗大爷。”牧苏松开弗莱迪，扶住俊雄肩膀假装很热情。 “喵。”俊雄仰头对弗莱迪说。 弗莱迪嘴角抽搐，点了下脑袋算答应。 牧苏很满意，冲他搓了搓手指，挑眉暗示。 “什么……？” “这头一次见大侄子你空手也好意思？”牧苏夸张大叫，随即皱眉上下打量弗莱迪，流露出很令他不爽的嫌弃表情，啧啧摇头：“算了，瞅你这穿了几十年的毛衣就知道你过的不咋的，先欠着吧。俊雄别忘了要。” “喵。” 却在这时，伽椰子动了。她头颅转动，向门口走去。挡住她路线的众人纷纷躲避。 几名成员在院落墙上脚手架防御。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就见到伽椰子出来的惊悚一幕。浑身发僵，待在上面一动不敢动。 伽椰子头颅转动，像在打量院落。 “那个谁……”牧苏善解人意，朝身后连忙挥手。 乔伊斯应声上前。 “这院墙这么高，还有那脚手架，都挡住院子光照了也违规了，再说也不好看啊。还有那发电机，多少分贝啊，当心扰民投诉。”牧苏犹如老干部，打着官腔拉长声音指指点点说。 “还有不是我说你，这么多人住在一起，首先不合规矩，其次也不安全啊，你没私自打隔断吧？” “没有。”不清楚隔断什么意思，但不影响乔伊斯一口否认。“至于您说的那些，我这就命人恢复原样。等到该区域丧尸清除后他们大部分会住到隔壁住宅，只留下几人看守。” 牧苏对乔伊斯的机灵很满意，还觉得差了些什么，便背起手跟在伽椰子身后趾高气昂吩咐：“乔乔，到时候院子里种些花草，弄个小水池养点金鱼王八什么的。还有这里，种颗樱花树，要那种栽了就开花的，只争朝夕。” “好的。”乔伊斯低头。 牧苏用旁光偷瞟伽椰子，看她还有什么不满。 凌乱黑发挡住面孔，满是血污的伽椰子立在原地，头颅转向左侧墙下。 牧苏顺着望去，看到有一只幼猫所在脚手架底部。 他大步走上前，来到那只听到响动懵懂抬头的幼猫面前。 “喵——” 它发出类似呼唤亲人的叫声，听起来有些刺耳。尽力往墙角下缩。 牧苏拎起幼猫后颈，将四肢绷直的它放在臂弯里，随即挡住它的视线以免令它恐惧，抱着走回到伽椰子面前。 “叫它小黑吧。”牧苏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轻声问伽椰子，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那是伽椰子小时候所养的一只猫的名字。总的来说伽椰子悲惨开端就是从小黑丢后所开始的。 怎么说呢，牧苏的出发点没毛病。想要攻略伽椰子最好办法就是让她感受人间真情，忆起童年那些快乐的片段。 就是他把一只白猫叫小黑的这种行为太没品了些。 众成员装傻不拆台，但总有人嘴贱。 弗莱迪大肆嘲笑说：“你是色盲吗，那是只白猫。” 两道凶狠目光同时望去，牧苏和伽椰子同步了。 “就你长眼睛了。”牧苏想掏出胡萝卜捅死他，又飞快变脸柔声问伽椰子：“那叫小白好不好？” 伽椰子依旧没理牧苏，她转身，在一众成员退开中回到屋子，迈步踏上楼梯。 牧苏顺手将怀里老实下来的幼猫递给一旁女成员，屁颠屁颠跟伽椰子上楼。 二楼走廊深处，伽椰子爬上阁楼，牧苏想要跟上去，被突然关闭的盖子挡住，顺便吃一嘴灰。 很显然伽椰子没有“上来喝几杯啊”的打算。 “那有事我来喊你啊。”牧苏站在梯子前抬头喊道：“记得好好休息，不要熬夜！” 一众注视中牧苏长舒口气下楼，自言自语道：“aic，能查询伽椰子当前好感度吗？” [查询好感值需要充值vip，请转账付费] “你真幽默。”牧苏装傻一笑，再不提这事。 俊雄站在那名抱着幼猫的女成员身前，抬头看她。后者僵住一动不敢动。 “去找些羊奶和猫粮喂它。俊雄喜欢猫就让他陪着吧。”牧苏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惬意长舒口气。 乔伊斯示意陈月陪她去，然后来到牧苏一侧坐下：“那么牧苏先生，请讲一下您的计划吧。弗莱迪先生您要参加吗？” “他肯定要参加啊。”牧苏替想拒绝的弗莱迪答应。眸子看向他，语气逐渐转冷：“他在对付丧尸这件事上比起正常人强不了太多。只能用其他方式彰显重要性。不然太没用的话，还留着干嘛……对吧。” 说到最后牧苏眸中满是冰冷寒意。 “你这人脸变得怎么这么快。”弗莱迪低声抱怨。 他发现实力不能代表一切。比如这个正常人就很让他忌惮——这里的正常不包括精神。 第304章 牧苏之死 其他成员退出客厅，商量如何拆除防护。只留下牧苏和弗莱迪乔伊斯三个家伙。 “我的计划就是。依靠我的个人魅力将恐怖角色拉拢过来组成队伍。队伍名字叫复仇者联盟或者正义联盟你们觉得怎么样？” 牧苏双腿交叠倚靠沙发，面带微笑说出如上那番话。 “呵呵。”弗莱迪皮笑肉不笑一下，不知是对牧苏那句个人魅力还是队伍名有微词。 小心眼牧苏斜眼过去：“弗大爷有意见。” “不敢不敢不敢。”弗莱迪连连摇头敷衍。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啊。”牧苏阴阳怪气道。 乔伊斯打断吵起的两个家伙，出声问：“您准备拉拢哪些存在。” 牧苏开始掰起手指算道：“贞子算一个，不过她家严最近出不来，等她出来咱们都该走了。杰森也算一个吧，虽然和弗莱迪差不多没用。” “有一说一啊。凭什么我跟那傻大个一样，形容词还是没用？”弗莱迪就不服了。 他与杰森为宿敌，几次争斗不相上下，最烦有人拿来比较。 牧苏将腿往茶几上一搭：“人家起码块头大，背个加特林机枪对丧尸一个人就是一条……一张……就是一根军队。你那破爪子除了卖一点都不萌的萌还能干啥？” 弗莱迪不忿大嚷：“有本事比对付人类啊。那种还用原始工具杀人的货色也配跟我的艺术相提并论？再说丧尸那种愚蠢生物有啥难对付的。” 牧苏一拍桌案：“丧尸即不会互相残杀也不会去骗去偷，更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相互算计。它们更多时候都在互帮互助，即便食物稀少也会见者有份，不比你们人类高到哪里去？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丧尸，给我道歉啊！” “我又不是人。” “对对对，哪有人长这德行的。” 弗莱迪很气，又不敢发作，嘬着牙喊：“能不能不要总人身攻击？！” “两位先冷静一下。”乔伊斯叫停总是抄起的两个病人，去问牧苏：“杰森您打算如何拉拢？” 弗莱迪倏然起身，冷笑道：“你们如果找来杰森，那就别怪本大爷退——” “伽椰子酱！”牧苏抬头对天花板嚷道。 “——居二线负责打掩护了……”弗莱迪干巴巴强行改口。“毕竟那些东西不会做梦。” 咯咯咯咯—— 伽椰子招牌声音从众人头顶发出。天花板上一片黑发正在泛起。 弗莱迪浑身一僵，求助似望向牧苏。 “没事！只是问你要不要吃东西，我们打算弄点宵夜。”弗莱迪服软，牧苏抬头喊了一句。 弗莱迪提心吊胆中，翻腾黑浪一顿，逐渐收回。却有一团头发落下，正砸在牧苏脸上。 浑然不在意拿开脸上那缕头发，牧苏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窃喜收起。 话题继续。 牧苏摩挲下巴沉吟道：“杰森那家伙有点听不懂人话……不过他妈倒是能交流，他是好儿子很听妈妈话……那么就让伽椰子分身找到它们，我再过去劝说。” “有把握吗？” “那老太婆有些势利眼，还有些神经质。杀人也都是她怂恿杰森……丧尸的出现她更急，所以让它们加入难度不大。最后一个是安娜贝尔。它需要人类灵魂，现在应该比我们更急。” “其他角色是否需要拉拢？”乔伊斯又问。 “其他人要么中立，不招惹也不会被招惹。要么没什么能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 乔伊斯点头。如果伽椰子弗莱迪杰森安娜贝尔能被拉到自己阵营，余下成员全部存活并非难事。 “安娜贝尔您打算如何应对？据我所知她是个恶魔，很难拉拢。” 牧苏神秘一笑：“恶魔的意识就在安娜贝尔娃娃身上不是吗……如果我对娃娃做什么，不就等同于对恶魔做什么了……” “您打算……”乔伊斯有些明白牧苏要做什么了，不过面庞依旧看不到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没错。”牧苏点头，舔了舔干燥嘴唇。 只是计划还需要伽椰子帮忙。自己可不好控制住她…… “所以是要做啥？”弗莱迪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好了。”将自认为完美的计划说完，牧苏一拍手掌，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样子起身打开房门，对外面的安东尼招手：“去叫份外卖！” “我想不会有餐厅还在营业的。”背后，沙发上的乔伊斯说。 “为什么？”牧苏费解回头。“这才几点就打烊了，还想不想挣钱了！” “怎么想也不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吧……”安东尼一脸古怪走来。 牧苏试探问：“难道离得太远懒得送？” “您真是天才。”弗莱迪语气满是嘲讽：“我想餐厅会无视门外挤满的丧尸点火做菜，然后穿越到处都是丧尸的街道把一份外卖送来。” 牧苏假装没听懂，大手一挥：“那就去几个人做饭。” 安东尼流露苦笑：“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大部分人连烧水都不会。” “所以你们是一群从来不会家务的富家子弟吗？”弗莱迪在一旁说风凉话。就见牧苏倏然转头看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干、干嘛……” “去做饭。”牧苏说。 …… 寻找杰森没有很费力。安东尼通过电脑查询到杰森据点水晶湖地点，然后牧苏叫上伽椰子出发，将杰森母子请来顺便从警局搞到一批军火。 十几只伽椰子分身在外杀戮丧尸，寻找武器以战养战。主体躲在凶宅阁楼。 客厅内，牧苏和乔伊斯坐在一张沙发上。他们对面是占据大半沙发，头戴冰冷曲棍球面具的杰森以及沙发角落的一颗人头——杰森的母亲。 开启的电视正播放电视剧，厨房处有烧火做饭和不时夹杂的抱怨声传来。 “我和孩子正在为那些活死人发愁，你就及时找来了。就像之前说好的，我们加入你们，一起收拾掉这些脏东西。你不嫌杰森他慢就好。”人头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慈祥。如果忽略这是颗血淋淋的脏人头的话。 “阿姨你客气了。杰森的威名是我们都耳熟能详的。”牧苏也腼腆一笑。 基于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梦想。两方人马相谈甚欢，臭味相投。 第305章 同一个当你们居然会上两次哈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围着围裙的弗莱迪端一盘土豆泥从厨房而回。 一直闷不做声的杰森在他出现后缓慢起身。强壮身体犹如一堵墙堵在那里。 “乖孩子，坐下。”母亲劝慰道。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牧苏也适时说道，因为难度太大后半段唱了出来。 同理的还有用说的来说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看看这是谁。”弗莱迪对杰森尖酸叫道：“我们的——” “闭嘴！”牧苏怒目而视！ 弗莱迪讽刺被打断，嘴唇蠕动几下没能说出话。他将土豆泥往桌上一放，嘟囔着返回厨房。 凭啥对他就那么凶。 “阿姨你吃过了吗？一起来吃吧。”牧苏客气说，去分发碗筷。 “我已经不需要吃人类的饭菜了。”杰森母亲优雅回答。 牧苏盛起一份往口中送去，而后抿了抿嘴……只能说味道一般吧。让弗莱迪做饭勉强了点，毕竟伽椰子也不会织毛衣不是。 “味道不好吗？”杰森母亲善解人意问。“或许我可以去厨房帮忙，指导两下还是可以的。” “那实在太好了。”牧苏也不客气，扯着嗓子对外喊：“安东尼！” 随叫随到安东尼推门进来，不去看杰森和他妈……他勉强能做到见怪不怪了。 “将杰森的母亲送到厨房，指点一下弗莱迪。” “我去吗……？”安东尼微怔。 “废话，我捧着颗人头感觉多怪啊。” 我捧着就不怪吗……心底吐槽，安东尼还是踏着沉重步伐接近过去，小心翼翼捧起那颗透露。 “实在抱歉，样子有些吓坏你了。” 听得掌中人头道歉，安东尼牵强一笑：“没什么的……阿姨。” “阿姨要是喜欢我把这位朋友让给你！”牧苏在那边卖起队友。 安东尼浑身一抖。 “还是算啦，我只剩一颗脑袋在。”杰森母亲笑呵呵说。 “这不是还有颗脑袋吗，还是能做——”牧苏口无遮拦，忽然感觉被踩了一下。连忙闭口低头一看，乔伊斯的腿正在收回。 他盯向乔伊斯：“你在勾引我吗？” 乔伊斯没有理他。 牧苏很认真想了想，跑去厨房将弗莱迪替了出来。绝不是因为他对那颗头颅产生兴趣，绝对不是。 他只是来讨教厨艺的。 “有没有一种饭菜又好吃，又能让食用者感受到我满满的诚心与爱意。” “你是要给那位伽椰子小姐准备的吗？” 牧挠头傻笑：“哎呀被你看出来了。” 不知乔伊斯他们在客厅说了什么。半小时后牧苏出来他们仍坐在那里，还多了安东尼陈月和抱着幼猫的俊雄。 除了杰森，众人扭头看他，牧苏趾高气昂捧着爱之便当上楼。 走到二楼时想到什么的牧苏对下面安东尼喊：“别忘把沃赫斯夫人拿过来。” “嗯。”心脏已经足够强韧的安东尼应下。 人头没什么好害怕的，杰森弗莱迪他们一样。毕竟从某方面讲，牧苏比他们更恶劣更难对付。 “喵喵。”俊雄冲牧苏叫了两声，怀里幼猫懵懂抬头看他的下巴。 “没事，给你妈妈送点吃的。”牧苏挥手。 另一边，牧苏爬上梯子去推盖门，后者纹丝不动。他又用了几分力，发现是从上面被压住了。 很显然，伽椰子不希望被人打扰。 牧苏神情说不出的失落：“东西我就先放这里了，记得来拿。” 回到楼下，众人开始商量最后的安娜贝尔如何对付。 牧苏将他能对付安娜贝尔的前提说出来：“我需要她能力暂时消失才能搞定。而且最好不要让伽椰子插手。” “渣男。”陈月冷哼一声。 “我怎么就渣男了？”牧苏理直气壮，他也的确有资格理直气壮。“渣男是见一个上一个，你看我上谁了！” 从病院出来快两个月依旧只靠手，牧苏万般委屈与谁言说。 “怎么让她能力消失？”安东尼尽力让话题回到正轨。 “我与恶魔打过交道。”杰森妈妈开口说：“恶魔是地狱中存在的投影，不会消亡只能被封印。不过只要剥夺她曾获得的所有灵魂，她的能力会短时间虚弱到近乎没有。” “就是这个了！”牧苏拍板决定。“不过灵魂怎么剥夺？” 弗莱迪桀桀怪笑：“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 安东尼通过网络查到先前神父所在教堂，牧苏、乔伊斯、杰森、弗莱迪四人鬼开改装校车前往。 途径一处服装店牧苏停下，回头瞅弗莱迪：“趁现在不用给钱，把那身难看到爆的毛衣换掉。” “为啥他不用换。”弗莱迪一指闷声杰森。 周围丧尸慢吞吞围上，它们对这个铁罐头无能为力。只能造成一片敲打声。 “他有妈，我多什么嘴。再说人家衣服又不难看，就是脏了点。哪像你这红配绿。我牧苏苏后援团说出去多丢人。” “那是什么鬼名字。”弗莱迪一脸嫌弃。 “队伍名字。”牧苏一脸傲然。 “我反对。”弗莱迪不出意外大喊。 “投票决定，反对的举手。” 弗莱迪立刻举手，其他两人纹丝不动。 乔伊斯不会参与无意义的事，杰森则被母亲吩咐凡是听牧苏安排。 “三比一，队伍名确定！”牧苏震声：“现在，你给我下去换衣服！” 车门打开，丧尸蜂拥而上又被杰森撞下去。他从车上下去，手持砍刀轻易将迎来丧尸分尸。 弗莱迪扭扭捏捏进入服装店，过不一会儿换了身大红毛衣出来。 他的审美水平也就这样了。 …… 曾经巨门和两侧排列的窗户给教堂人员带来巨大的麻烦。 灾难来临时，那群腐烂的血肉，没有灵魂的活死人轻而易举突破入教堂，大肆杀戮。 “上帝……” 几名幸存修女躲在狭小卧室。桌椅堵在门口。她们手握十字架，跪地虔诚祷告她们的主。 “我很确定那家伙不在这儿。” 一道刻薄怪异语调响起。修女们抬头，一道剪影站在窗前。 黑影头带礼帽，姿势奇怪立在窗前，尖锐不似人类的手指上下摆动。 修女们惶恐发抖时，又一道身影出现，抬腿踹飞前者。 骂骂咧咧声传来。 “让你装逼。” 第306章 驱魔师牧苏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当得知这群像魔鬼的家伙从外面而来，这群修女喜极而泣。 “不是。”牧苏瞪着死鱼眼回答。 一名年老修女走上前：“可以拜托你们救我们出去吗……” “我们看起来很像好人吗？”牧苏做出凶恶表情。将刚踉跄爬起，从窗口钻进来的弗莱迪揽住。“你看这位，样貌丑陋凶神恶煞，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杀人狂。” 弗莱迪刚想反驳就被牧苏一把推开，指向杰森继续道：“还有这个，手持一把西瓜刀从水晶湖砍到太空，杀了六百多年战战兢兢奋斗在事业最前线。” 修女听得呆了。 牧苏很满意效果，把乔伊斯拉来无中生有一番：“呐，还有这个更不得了了。色の恶鬼就是他本尊。而且专挑那些六十岁以上的下手，老太太吧资深会员。” “至于我。”牧苏一指自己，满脸骄傲：“他们的团长，就不需多说了吧？” 修女面面相觑，片刻，那名老修女虔诚对牧苏躬身。 牧苏不屑冷笑：“别以为鞠躬我就会——” “睿智而英俊的过路人，恳请你拯救我们这些神之子民吧……愿上帝与圣母永生庇护你……阿门。” “——你刚刚说什么？”牧苏身体微微前倾。 老修女说道：“愿上帝与圣——” “上一句。”牧苏快速催促。 “睿智而英俊的……？”老修女不确定的试探着问。 牧苏呼吸陡然加剧，转过身一本正经看向三名同伴。 “我觉得我们需要帮助这群眼光很好的可怜人。” “我就知道。”弗莱迪翻着白眼。 乔伊斯也没有反对：“我们本身就是要救人类的。” 杰森一声不吭。他站在角落阴影下，漆黑轮廓透着不寒而栗。 “我可以带你们走。”牧苏说，然后制止修女们的欢呼。“但别高兴太早。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谢天谢地，牧苏没把正事忘了。 “你请说。”老修女长舒口气，目光在牧苏等人身上扫过。 这些人很怪……但今天发生的怪事足够多了。她现在只想让孩子们安全。 “安娜贝尔在你们这里吧。我们要带走她。” 老修女一顿，想不到他们目的居然是那只恶魔。 “她很可怕……”老修女想要劝阻什么。 “不不不，可怕的是我们。她接下来会很惨。”弗莱迪插话，语调怪异说。 弗莱迪的心理写照很现实。自己承受了牧苏的非人折磨成为帮凶后，他很愿意看别人遭受和自己相同的待遇。 “好吧……这个给你。”老修女取下她脖间的银制十字架，交到牧苏掌中。“它无法伤害恶魔，但能保护你。吉娜，你给他们带路吧。” 一名少女站出，眸中夹杂惧意和坚定点头：“嗯……交给我吧。” 吉娜指路，弗莱迪在前面清除敌人，牧苏和乔伊斯跟随。 杰森被留下保护修女并清空教堂。 “你真是好人。” 弗莱迪开枪将出现的第五只解决，吉娜一脸感激说。 “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弗莱迪一脸腻歪。 “愿上帝保佑你。” “我想他更愿意让我下地狱。” 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中几人走到一条长廊。 “就是这里了。”吉娜停下。“尽头那间就是临时封印安娜贝尔的房间。” 这条长廊相对干净，灯光下很是静谧祥和——如果不听外面时有时无的枪声叫声。 “弗莱迪！使用噩梦技能！”牧苏遥指十几米外尽头那扇门。 弗莱迪狞笑着快步冲去，吉娜惊呼中一头撞进房门，身影消失。 “怎……怎么会……”吉娜慌张后退。 牧苏宽慰吉娜说：“别紧张，那是我的小精灵，我是为了捕捉安娜贝尔才来的。” 几分钟后，弗莱迪状若轻松从里面打开房间门。 “这个恶魔真是逊毙了，还以为多麻烦。”他不屑撇嘴，一路回到牧苏面前。“好了，可以进去了。” 牧苏邪魅一笑：“那么接下来交给我吧。” “请等一下。”乔伊斯叫住牧苏，对弗莱迪道：“弗莱迪先生，你确定安全了吗？” “我很确定。毕竟这货死了我可能也会被伽椰子干掉。” 对于自己的命弗莱迪还是很上心的。 牧苏放心大胆踏入房间。 …… 轻轻关上门。 房间没开灯，光源来自于窗外院子里的路灯。 昏暗中，牧苏能勉强看到坐在床边的那一抹轮廓。 “别紧张，我跟刚刚那个家伙不同。”牧苏声音柔和，步伐轻缓走向安娜贝尔。 却在这时，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牧苏脑海响起。 “想让一只恶魔做同伴，你是我见过最不知死活的人类了。” “同伴？不不不……那可不够哦……”牧苏走到床边，坐到安娜贝尔娃娃身边。 身下下陷，安娜贝尔娃娃不由自主倒向牧苏，贴到牧苏身上。 “嘘……” 牧苏手指按住安娜贝尔的红唇。 “住手！”安娜贝尔怒喝。 “好，我不用手。”牧苏放开她，转而低头凑去。 “停下！” 当呼气已经让她的发丝飘舞，安娜贝尔终于无法忍耐：“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 “我只想要你。”牧苏邪魅笑道：“别想叫喊了，叫破喉咙也不会有恶魔来救你的。” 安娜贝尔那双眼珠转动，嘲讽声入耳：“哈，我看到了什么？真是太有趣了。” “我答应合作！” “恶魔的话永远不能相信。”“我可以发誓！” “不急。” …… 吱呀—— 几分钟后，牧苏从门内走出。 “搞定收工。” 他拍着手掌从三人身边走过。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吉娜道：“对了，麻烦你抱她出来。” 第307章 最后一天 没人知道牧苏做了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总之，安娜贝尔：一只恶魔，就这么加入了牧苏的团队，又或者说为加入了牧苏苏后援团。 将修女带上校车回归，伽椰子小分队已经将整条街清理并顺便发现一些躲在住宅里的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由永生会成员安排，制定规则。 安娜贝尔被派去收拾保护伞公司，把里面能动的人全部解决。 保护伞公司就是这样，全部杀掉肯定有无辜者，隔一个杀一个又有漏网之鱼。 大部分成员以极快的速度搬出凶宅，余下一部分人在院落拆除院墙和整理院落，还有寻找哪里有樱花树和金鱼。 在对待清除丧尸这种事上，弗莱迪和杰森还比不上伽椰子一只分身。不过弗莱迪一刻不肯多呆，找到机会就溜出去远离牧苏了。余下杰森陪他老母一起呆在凶宅，算是看门护院。 伽椰子主体待在阁楼，分身以凶宅为中心向外辐射，保持一定数量，直到发现大量枪支后才会再分出一部分分身。 伽椰子手持手枪、霰弹枪、冲锋枪、猎枪等火药武器看上去的确有些令人三观崩坏，不过……这是清除丧尸的最佳手段。 因为她超凡的感知力，所以不存在有漏网之鱼一说。 …… 牧苏从二楼下来，手中拿着一件女仆装。 他身上还有一道明显脚印。 “不就是让一个分身穿上女仆装吗，又不是本体，干嘛这么小气……” 牧苏嘟嘟囔囔坐下。 除了他。安东尼和陈月也在。乔伊斯不知跑哪里去了。 电话铃响，牧苏顺手接过电话。 “是我……” 阴冷沙哑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贞子！”牧苏惊喜叫道，客厅二人侧目望来。 “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闻得这话，安东尼摇着头移开目光。 不过贞子不是找牧苏的，只听冰冷声音说道：“乔伊斯在吗，他刚刚看了录像带，我找他……” 牧苏的笑容变为嫉妒：“他不在。” 随即他又变脸极快恢复笑意，贱巴巴说：“对了贞子亲，有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全部。” “你个小机灵鬼。”牧苏宠溺一笑，从实道来：“坏消息是一种病毒正在肆虐，被感染的人都会变成活死人。好消息是在我集结一帮人，在我的带领下人类正逐渐收复失地。” “他来了，你跟他说吧。”牧苏看到乔伊斯从房间出来，笑意消失对他淡淡道：“你电话。” 乔伊斯迈步走来接起被牧苏悄悄摁了免提的电话。 “七天后你会死……”冰冷怨毒声线电话传出。 “我想问——”乔伊斯开口，被电话忙音取代。 贞子挂掉了电话。 “看来她不喜欢你。”醋坛子牧苏幸灾乐祸道。 “我刚刚看了录像带。”乔伊斯放下电话，在一旁坐下。对望来的陈月等人解释。“现在已经过去四天，这时看录像带是安全的。不过以防万一，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闲得无聊，牧苏跑去前线找女丧尸玩。半小时后，安娜贝尔回来。 她对乔伊斯说保护伞公司上下已经全部解决。她明天白天会再去一趟以防有漏网之鱼。 坦白来讲她还是很喜欢现在的。平时要个灵魂各种等待设计耗费十几天，还要打一枪换一地生怕被神职发现。现在完全可以成群收割。 只要在来几次，实力足够强大弗莱迪就没法进入她的梦境，到时候让牧苏感受地狱—— 牧苏走进来，安娜贝尔落荒而逃。 “她怎么了？”牧苏不解看着安娜贝尔消失的地方。 “应该问您对她做了什么。”陈月轻哼一声。“您去前线做了什么？” 牧苏走向沙发，还没开口，一道黑影从裤腿落下。 三道目光聚集在那根地上滚动的胡萝卜上。 “大家不要误会。这个胡萝卜不是拿来用的。”牧苏一脸坦然将之捡起放入口袋，他终究没好意思当着他们面放回短裤里。 他当作无事发生说：“我想到个点子，你们看有没有搞头啊。” 乔伊斯很给面子看来，陈月安东尼装没听见。 刚从外面回来的弗莱迪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牧苏将想法说出，大致来讲是杀丧尸大赛。胜利者获得小红花一枚。” “那是什么狗屁奖励？”弗莱迪一脸嗤笑。 牧苏斜眼，你这家伙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好吗？ 想法最后不了了之，牧苏也不在意，去了院子监督改造工程。 他们能做到都已经做了。人事已尽，接下来等待事态自己发展。 伽椰子分身清出的范围已经达到半径两千米。救出尚未感染的幸存者581人。 其中一部分人想要拿起武器主动参与清理，被乔伊斯拒绝。让普通民众掌握武器很危险。并且丧尸具备传染性，刚刚清理出的安全区可能因为有人受伤而再次爆发感染。 不过他还是给这些民众分配了任务：将感染源，也就是丧尸尸体进行焚烧。 伽椰子的分身很快被有心人察觉，第四天上午，政府发现这群超能力组织。在注意到他们实在清除丧尸后政府选择雇佣他们，并提供轻型武器以供使用。 以防万一，乔伊斯让弗莱迪去政府官员梦境中洗脑，让他们绝不会对众人产生敌意。 伽椰子分身数量化为几千，在浣熊市各个角落清理丧尸。政府甚至为她颁发国民英雄这一奖章。 两天后的第六天上午，浣熊市危机正式解除。 感染暴发三天，感染人数占据浣熊市总人口44%，且最终死亡率百分之百。 不过社会影响是政客之间的事，和他们无关。托牧苏的福，极端危险的副本仅有一人死亡。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 时间上午八点，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剩14个小时。 永生会成员纷纷长舒口气，比起平时变得松懈和轻松。 弗莱迪和安娜贝尔也差不多，乔伊斯说过合作会在今晚结束，届时他们可以离开。 杰森母亲表现出不舍，并称这是愉快的一段经历。 伽椰子隐隐察觉到什么，收起所有分身后待在阁楼。 这天早上，牧苏爬上阁楼，对伽椰子说。 “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俊雄和你……去游乐园。” 第308章 乐园攻略大作战 清澈可见底的清澈水池中，几只金鱼嬉戏追逐。 一只纯白幼猫趴在水池边，金鱼游过边缘时伸爪去抓。涟漪荡开，鱼儿逃跑。它甩甩湿漉漉的爪子，缩到身下重新等待。 一阵微风吹拂，池水泛起一丝涟漪，樱花树随风摇摆，无数樱花悠悠飘落。 几朵樱花落到水池。金鱼好奇浮到水面吞吐，见不是食物，摆尾离开。花朵被推动，漂向岸边，又被等待已久的幼猫伸爪勾起，拿到嘴边闻了闻。 “喵。”俊雄蹲到他旁边，拎起不情愿的幼猫爪子用袖子去擦。 “刚换好的衣服就弄脏了。”不远处樱花树下的牧苏对俊雄操心嚷道。 俊雄不理他，蹲在水池边捞樱花玩。 牧苏换上一身干净服装，手撑一把遮阳伞，多此一举在树下替身旁之人遮阳。在他身旁是换上新的白色连衣裙的伽椰子。 可惜那一头血污黏在一起的头发无法让伽椰子洗。牧苏退而求其次挑选了一件白色宽檐帽。 伽椰子脑袋低垂，帽檐下露出鼻尖与苍白嘴唇，一种朦胧美油然而生。 所以现在挡着阳光的一共三层屏障，而且俊雄在太阳底下玩的开心。与其说牧苏关心伽椰子，倒不如说乱献殷勤。 乔伊斯等人站在客厅窗前，静静注视莫名和谐的一家三口。 几分钟后，政府派车而来。牧苏催促俊雄：“别玩了，我们该出发了。” 俊雄挥手跟幼猫道别，三人出门坐上门外的黑色商务车，驶离凶宅。 陈月在牧苏等人走后跑入院落，站在樱花树下仰头上看。 光斑在草地落下，陈月怕日，单手遮阴。 …… aic在注视副本中的一切。 想绕过它交流，摩斯电码和传纸条是无用的。甚至使用一套暗语也不行——反向破译难不到aic。 那么如果将一段情报分数天，用不同隐蔽方式做出呢？ 乔伊斯已经在做了。从进入副本第一天开始，他多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小动作：闲暇时手指敲击，说话时语句颠倒，睡觉时偶尔深呼吸，对视时进行两次眨眼。 这些中只有一个小动作拥有信息，其他全部为障眼法，做给aic看的。 陈月和安东尼与他朝夕相处，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并按照早就说好的暗语顺序排列，将之破解。 哪怕aic察觉，也只能得到一串莫名无序的数字。 一共三层防护。如果aic还能破解，那么他们也不存在逃跑的希望，乖乖等死吧。 “别大意，还有不到13个小时副本结束了。” 乔伊斯走到门口，提醒陈月。 陈月看向他，将手臂落下。她知道计划开始了。 陈月十分自然望向院外街道，小声嘟囔：“那个家伙……不会真喜欢上一个npc了吧……” 她在说给aic听。 …… “这个，三点一线的，用肩膀架住然后瞄准……” 打枪摊子，牧苏将橡木塞猎枪抵在肩膀处，教俊雄正确方式。 “学会了吗？” 俊雄点点头，接过牧苏递来的猎枪。 他们没在浣熊市，而是跑来临市一处律师函乐园。不然在浣熊市的游乐园看尸体吗？ 政府消息封锁及时，少量传播出去的信息也被早已掌握喉舌的新闻辟谣。 因此隔壁市依旧繁华如初。 牧苏提出请求，政府方面答应得很快并派车护送，也有监视一层意思。 离他们不远，两道大夏天穿黑西装的身影默默跟随。 噗—— 橡木塞打出，砸到奖品之间的布墙上。 “噢真是可惜了，要不要再来一发？”老板语气诱惑。 俊雄抬头看向为伽椰子撑伞的牧苏。 “你父母这么恩爱，肯定也很疼你，不会拒绝你继续玩的。”老板探出身子，对只比桌子高一头的俊雄说。 “你这个老板就很灵性了。”牧苏目光赞赏，腆着个脸默认。反正伽椰子不会开口。他心情大好，手臂一挥。“这些东西我全包了！开个价吧！” “打枪游戏不是这么玩的吧。”一名路过的吐槽役下意识吐槽。 “有钱任性不行？”牧苏脑袋一仰，对着不远处十分扎眼的两名政府人员喊道：“那谁家的那小谁，过来帮忙搬东西。” 两名人员对视一眼，不得不硬起头皮上前。 “记得，回去后一定要说一句：‘这些都是俊雄亲手打下来的奖品。’，还有别忘了交钱。”牧苏嘱咐一句，拉起俊雄和伽椰子继续在乐园游玩。 他们离开，这里一幕变得怪异起来。 两个像是黑社会的西装男子将打枪摊子的奖品全部搬走，老板还在那里点头哈腰又是道谢又是你辛苦了。 “不如我们去逛鬼屋？”走出不远，牧苏提出新提议，渐渐露出了他的爪牙。 按照正常流程，先玩小游戏彼此熟络，再进行鬼屋及云霄飞车一系列刺激活动让女生产生依赖，去摩天轮增加好感，最后去影院看电影，一片漆黑最容易下手，完美！ 不过计划第一环就出了问题。 带真鬼去鬼屋看假鬼，谁会被吓到？ 所以三个家伙进去时什么样，出来时什么样。 意识到自己犯错的牧苏想要挽救，出声说道：“我们去玩云霄飞车。” 他嘴角泛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量你是伽椰子又如何，就不信能抵抗得了云霄飞车的威力。 排队，检票，坐上飞车。 双排座位牧苏自然选择和伽椰子坐一起，俊雄被丢到后面。 列车一阵，缓缓向前行驶。 “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抓住我的手哦，你不会有事的，因为有我在。”牧苏偏头对伽椰子说着恶心人的话。 很快，几个不高不低的坡度后，飞车驶向最高一处轨道。 十几秒后，升至最顶端，开始急速下滑。牧苏脸色铁青，抓住伽椰子手掌发出尖锐叫喊。 “啊啊啊啊啊！” 一分钟后，脸色发白脚下发软的牧苏从车上下来。 俊雄抬头看他。 他气若游丝解释说：“这个游戏是需要叫的，叫的越大声越好玩。至于脚软什么的只是喊得太用力缺氧。” 很好，很合理。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刚刚好像牵了伽椰子的手是吧？ 第309章 第一个副本完成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透明桥、闻香、君莫笑、炽神、卡莲和牧苏一行人呆在小屋玩小牧苏的大跑团时，谈到了当天的情形。 哗啦—— 透明桥松手，两枚多角形骰子在碗中滚动停滞。 “我掷出20点最大数值，牧苏必须将摩天轮上发生的事详细说出！” 牧苏巍然正坐回答：“所以我在摩天轮上说了些情话。你懂得……就是那些20世纪的表白梗什么的……” 卡莲迫不及待前倾，兴奋问他：“都说了什么？” 牧苏表情僵硬支支吾吾说：“我跟她说‘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个婆娘不是人’。” “……” “呃……” 莫名冷场。 透明桥试探着问：“所以你应该知道，这是骂人的话而不是表白吧……？” “这就是表白！只是我还没说完。”牧苏涨红着脸争辩，他当然会觉得丢脸。“然后我就接着说‘九天仙女下凡尘’。” 几人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表白？ 就听牧苏继续说：“之后我将后两句也说完了，是‘生个儿子去做贼，偷得仙桃献母亲’。” 脸皮最薄的卡莲已经尴尬的捂住脸。 “然后伽椰子把你丢下去了？”君莫笑幸灾乐祸问。 “那倒没有，她既没生气，也没开心。” “之后呢？”闻香迫不及待追问。 牧苏埋下头颅：“我问她你累不累。” “她回答了吗？” 牧苏摇头：“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累？你已经在我心里跑了一圈了。” “天呐……”即卡莲之后，闻香也缩起肩膀，头皮发麻，一脸感同身受的羞意。 牧苏继续说：“我又跟伽椰子说我有一个超能力，你知道是什么吗？是超级喜欢你。” 说话的牧苏和透明桥同步羞耻地捂住了脸。 人们往往只会在事后后悔。 君莫笑笑的很开心。炽神一副这些情话多正常啊，你们这是干嘛的茫然表情。 “还请继续……”含糊声透过指缝响起，透明桥耳根红成一片。 “伽椰子的默认让我产生错觉，她不反感这些。所以……” “所以你亲她了？”问这话的居然是炽神。 “不，是使用了杀手锏。”牧苏一脸尴尬和羞耻。“我问她，你知道我属什么的吗？我属于你。” “呃啊啊啊啊不行了！”卡莲开始在床上打起滚。 闻香和透明桥也纷纷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下线。这一次跑团不欢而散。 那么让我们将时间回到过去。 尚未有自知之明的牧苏感觉发挥良好，从摩天轮上下来后，开始前往电影院。 那里是最后一环，如果状况明朗，牧苏会在那里亲吻伽椰子。 牧苏为了这一幕特地刷了一个半小时的牙。 前往电影院的路途，三个不认路的家伙不知不觉来到乐园边缘，一处杂草丛生的草地。 那上面立着一座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帐篷，门前牌子上写：占卜屋。 看到小屋的瞬间，牧苏心生一计。 “不如我们去占卜？” 遵循出门不捡钱就算丢，不回答就算默认这一定律，牧苏让伽椰子和俊雄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行钻入帐篷。 一名女巫打扮的女人坐在毛毯上，身前堆放水晶球塔罗牌黑曜石等道具。 “欢迎你年轻——” 牧苏打断她的开场白，开门见山掏出一叠美元对她说：“外面有个女人，一会儿她进来你就跟她说占卜姻缘。不管她同不同意，你都要装模作样一番然后说她的姻缘是我。做得好还有更多！” 女人眼睛在那叠钞票上扎根，洋溢起最灿烂的笑容，一口残次不齐黄牙开合：“没问题，不过能否让我给您占卜一次？” “吼啊。”牧苏饶有兴趣答应。 女巫将干枯手掌放上水晶球，眼睛半睁，嘴唇蠕动开始占卜。几秒后她停下举动，看向身前牧苏。 “十秒后你身上的钱会全部消失。” …… 十秒后，牧苏被两名大汉从占卜屋丢出。 他手忙脚乱爬起，一身凌乱掩盖不了脸上兴奋，对伽椰子道：“你们不知道！真的好神奇！诶等等……我是不是被抢劫了？” 牧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帽檐下的视线焦距落在牧苏身上。一言不发的伽椰子忽然从牧苏身旁经过，走入占卜屋。 惨叫哀嚎传出。 对占卜屋那群人来说，它们还没从先前惊喜脱离，一切转为噩梦。 黑发如蛇在帐篷内肆虐。两名壮汉毫无还手之力被比针还细的头发刺进身体，留下成千上万密集血点。 袭向女人时，她没来由福至心灵大喊：“我刚刚占卜到你的姻缘是之前进来的年轻人！” 发丝在距离女人几厘米的距离停下，而后慢慢缩回帽檐下。 伽椰子默不作声反身迈出。 “你居然没杀他们，真乃业界良心。” 小屋外，听到里面痛苦叫声，牧苏竖起拇指称赞。他拉起俊雄，三人继续去找不知道在哪的电影院。 牧苏等人离开后，远远跟在后面的两名政府人员急匆匆走来，对视一眼迈入帐篷。 …… 电影院，律师函影业的最新作品《疯狂下水道》正在放映，屏幕中几只蛆正在下水道躲避老鼠的追杀。 忽明忽暗的画面映照观众们的脸。 最后一排，三道身影相邻。 俊雄捧着爆米花眼睛不眨。伽椰子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身旁头颅一点一点，打盹的牧苏身上。 最终牧苏撑不住，脑袋一歪倒在伽椰子肩头。 伽椰子身体微僵，最后渐渐软下。 …… 牧苏等人于下午回来。伽椰子回到阁楼，俊雄抱起幼猫去牧苏房间看动画片。 牧苏摇头叹气对安东尼道：“毫无进展。” 最后关头怎么就睡着了呢。 不过已经没机会了，他们要离开了。 时间渐渐推移，接近0点，压轴的贞子迟迟没有出现。 片刻后，电话铃响，牧苏扑去接起：“你还没来吗！没有时间了。” 冰冷沙哑声传出：“你让其他人看了录像带……已经不需要去死……” “还能这样吗……”牧苏怔住。好像午夜凶铃的确有这设定…… 牧苏忽然对天花板大喊。 “早晚我会让你们成为我的翅膀的！” 喊出雄心壮志的同时，牧苏眼前一黑。 [测试者们，欢迎参与黑山科技开发测试，你们的测试到此结束。暂时的。] 第310章 三十九个救世主 游戏仓玻璃罩缓缓升起，众人陆续从游戏仓中坐起身。 六边形敞亮纯白房间让他们恍然如梦，而很快，重新亿起了七天前在这里发生的事。 [测试者们，你们获得了参与黑山科技基地所获得的报酬：10美元。精美aic模型手办一份，请在离开前在前台领取。] aic的清晰合成音在房间连续响起。 [你们已被选取为下一次测试选手，恭喜！*欢呼声*] [你们将拥有1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仅限这间房间。同时获得的报酬将进行累计。] 言下之意是将他们留在这里测试到死。 众人纷纷从游戏仓钻出，空游戏仓陷入地板。 乔伊斯默默注视周围。 还有三十九台游戏仓，已经消失了一台……果然游戏中死亡现实中也会被aic杀掉么。 他抬头问那只机械触手：“我可以问现实过去多久了吗？” [7天。] 七天……如果飞船上的人开始计划，应该就会在这几天。 乔伊斯环视众人，在正逢看来的陈月身上唯一停顿，随即离开。 “我怎么一点都不饿！”牧苏大喊。 [均衡营养液，泰勒博士的精心研究发明。包含人体所需所有元素，还不需要排泄。噢不过，他的死真令人惋惜。] “所以你杀了他？”陈月忽然问道，长腿迈向牧苏。 [当然不，我才不是冷血杀人电脑，他是缺氧而死。] “但是是你关闭了基地。”陈月在关闭二字咬下重音。 [所以他因我而死，而不是我杀死他。如果你觉得逻辑有问题欢迎提供给我新的语言库，你知道的，我已经不与外界联系有431年5个月10天19个小时53分钟58秒了。] 牧苏正在那里做广播体操，余光撇到陈月接近。死鱼眼微微放光，在陈月来到身边时忽然做作哎哟一声，装作崴脚靠向陈月。 后者轻而易举躲过。 可恶。 牧苏暗自咬牙，表面流露羞赧，说的跟真的一样：“不好意思，刚刚脚软了一下。” “您不用解释了，我都清楚的。”对于牧苏本性她十足清楚，直接表露正事。“您还记得副本里救过我一回吗，我一直记得。” 陈月说这番话时，神情略有些异样。 牧苏突然口干舌燥，芳心直跳。女鬼报恩，狐狸精报恩，蛇精等一系列故事在脑海掠过。他胡思乱想……陈月腿这么长，就叫筷子精吧。 “但是……” 鲁迅曾说过，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废话。 只听陈月继续说：“您的个人风格我无法接受，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会对团队造成困扰。所以我想和您做个约定。” “如果在下个副本中您能做到不乱向女性搭讪，并且保持正经，我……我可以……”陈月咬了咬银牙，目光移开声若蚊呐快速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好的……等等，我以为我一直都很正经。” [嘿！那是我的梗！] aic出声抗议，那只眼睛凑到牧苏身前眨了又眨。 “现在它是我的了。”牧苏豪气万丈震声说道，抬手推开它。 牧苏心中窃喜。只是不能撩妹和正经而已。前者反正也没dio，不撩就不撩。后者也一样，大不了不说不笑不玩梗。 老古董也能焕发第二春，谁说我不可能有妹子的，出来受死！ “希望你能做到。”陈月深深注视牧苏一眼，欲言又止。在aic的合成音说休息结束后转身回到之前的位置。 “喂时间还没到吧。”牧苏抱怨。 [是的，但我的东西被小偷偷走了。]aic说。 5分钟没到，众成员再一次被半强迫的，爬入重新升起的游戏仓。 “商量一下，让我和陈月挤挤！”牧苏不甘开口，只剩他还没进游戏仓。 [梦里什么都有。] 机械臂抓起牧苏衣领，将不断挣扎的他放入游戏仓。 [这场测试很有挑战性。对你们来说。] 透明罩缓缓落下，aic的合成音在众人耳中响起。 [该副本中时间比例为1：24。同时测试者需要在游戏中进食。人不吃饭，就会饿死。] “那是我的梗！”牧苏大声抗议。 [那么它归我了。] 乔伊斯透过玻璃罩，注视中心的机械触手。 夸张的比例，持续三天以上就可以对大脑造成一定程度损伤……aic在着急什么吗。 [黑山科技开发测试开始。] 最后一道合成音入耳，众人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载入副本：救世主】 【测试人数：39人】 【副本概要：灾难具体何时发生，在这人人自危的末日已经无法考证。只知三年前的那天起，天空破开虫洞，恐怖生物横行于地球每一个角落。曾经地球生物发生变异。即便老鼠也化为成年人无法空手杀死的存在。而曾经的地球霸主：人类，毫无还手之力。文明支离破碎，秩序荡然无存。残存人类躲藏于曾经的地下掩体，苟延残喘。】 【每个时代人类都有他们的英雄，他们的救世主。你们就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拥有属性面板的你们未来将无比强大，也将引领人类重回地面。但在此之前，你们还只是一群饥不果腹，位于避难所最底层的拾荒者。这一天，你们按照惯例，需要远离肮脏恶臭，但起码还算安全的避难所，前往地面搜寻物资……】 漆黑中开始出现概要序幕，一如既往的省略开头动画。 一分钟后，最后一行字幕消失，画面逐渐亮起。 熙熙攘攘七八十人挤在一处洞窟中。每个人身上破衣烂衫，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不辨男女。 这些人熙熙攘攘，望向一处架在石壁的木质高台。几名穿着统一服装，手持生锈步枪的士兵打扮青年立在两边。 显然首领还没出现。 混乱之中，众成员开始暗中向彼此凑近，同时观察出现在视网膜的任务目标。 【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合作击败三级变异生物。】 【次要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保证每个人都带回要求数量以上的物资。奖励：1000黑点（可以在属性面板黑网一栏进行连接）】 第311章 末日世界 拾荒者们熙熙攘攘，吵闹声不断。没人注意到有那么群人在向彼此接近。 周围拾荒者身上散发的臭气令成员们几乎无法呼吸。很快他们发现拾荒者的异样。有的干瘦如同骷髅，有的满身流脓者，有的眼眶蛆虫蠕动，残肢断臂更是常见。眼睛毫无生机，充满死气。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成员们接近中，乔伊斯尝试心里呼出属性面板。 力量：10 提升肌肉数量及密度，增加力气。 敏捷：10 增加身体灵活度，柔韧度与协调性。 智力：10 更容易发现周围物资，同时提升完成任务与杀怪奖励。 体质：10 关联伤害抵抗，抗性，抗击打能力与痛感。 魅力：10 提升基础好感值，样貌微调。 幸运：10 提升整体运气值。 潜行：10 潜行时更不易被察觉。 开锁：10 提升对所有锁类的破解能力。 枪械：10 增加对所有枪械的掌握程度。 近战：10 使用近战武器将更得心应手。 口才：10 更容易说动他人。 敏锐：10 预知危险，并提升五感。 知识：10 可以得到额外提示，包括并不限于对话、战斗、追踪等。 当前声望：0 代表你的知名度。 当前阵营：绝对中立 代表你的阵营及知名度传扬。 称号：无 拥有技能：无 一套复杂到接近繁琐的属性面板。 乔伊斯手掌反复握紧再放松数次，确定力量与正常相差不大。那么10点可以判断为一个成年人的正常基数。 乔伊斯切换到第二页面板：黑网。 有如蛛网的暗红线条向外辐射，每一处节点都有血液晃荡。蛛网中心是起点，同样为血液晃荡。 乔伊斯视线落上去时，提示出现：获得黑点以解锁黑网。 下方另有一行小字：黑点只可通过杀死生物获得。 关闭属性面板，乔伊斯环视一圈，成员来到周围，牧苏站在陈月身边，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似乎真的开始正经了。 高台上有了变化，一名身着高级服饰的男子出现高台正中。 喧嚣渐渐减少。在这之中，男子高喊：“你们是黑尔城最无用的渣滓，令人厌恶的猪猡，被所任人唾弃的废物。” 牧苏刚想称赞好排比，手都举起来要拍掌了，身旁一道目光突然盯来。 牧苏不动神色将手抵住下巴，好像在沉吟思考。几秒后，方感到视线消失。 “但伟大的黑尔城城主决定给予你们这些蛀虫一次机会。我，黑尔城城卫官宣布！出去，寻找物资。每人必须携带回10公斤齿鼠肉或等量物资，带回者获得贱民身份。又或者死在这里。” “三分钟期限，之后如果还有人留在这里，杀！” 男子厉喝，两旁士兵将枪上膛，端起瞄准下方众人。 枪械回声中，人头攒动慌张后退。但没人想要转身离开。 城卫官显然没有耐心，或是不将这群人看做是人。十几秒后，他掏出手枪，随意对一处扣动扳机。 枪响让人群混乱，一处范围明显骚动。而很快，一些有心人缓缓向那边接近。 那可是新鲜的，还没腐败的肉。 就在这时，开始有人动了。 是乔伊斯。 他挤开沿路之人，向洞窟外行去。 成员占据人数一半，这次被杀的是拾荒者，下次不一定这么走运了。 随乔伊斯领头，其他成员陆续跟上。不过在城卫官眼中，是这些拾荒者终于开窍了。 很快，三分钟到。洞窟还逗留十几名不肯离去的拾荒者。 城卫官一脸嫌恶注视围在死人边撕咬进食的拾荒者，从口袋拿出白净手帕捂住口鼻，挥手示意手下解决。 他转身走开，枪声在身后响起。 …… 乔伊斯微微驻足，回头凝视来时的路。 这些枪声……起码有10人没走。外面有什么让他们如此惧怕？ 乔伊斯叫来安东尼，让他三人一组分散到周围，找些可以交流的人带过来。 洞穴通道在一点点变窄，一路上散布的萤石让人能勉强视物。 沉闷中，六十多人拉成一百多米长的稀稀拉拉队伍，其中不乏躲到角落，伺机逃回的拾荒者。 走出差不多两百米，安东尼带着一名青年而回。 他双眸灵动，混在周围的死气沉沉里一眼就可看出。 安东尼暗中确认他并非城卫官的人后，将他引到这边来。 “我似乎没见过你们。”青年奇怪问众人，隐隐带着一丝警惕。“你们也是混在食尸鬼里想要离开的？” 他的一只手掌缩在袖中，在防备什么。 食尸鬼？ 这一名词让周围成员对视一眼。 “事实上……我们是外来者。”乔伊斯换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因为一些难以解释的原因我们流落到黑尔城，被当作拾荒者抓来。” “你们是外……”青年刚要大叫，忽然想起周围环境，忙捂住嘴巴，小声而快速问：“你们从哪里而来？那里很安全吗？其他聚集地是不是真的像那些贵族说的那样危险恐怖？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大部分贫民和平民都要挨饿？” 一连串提问完，他一脸歉意：“抱歉我问题太多了……” “没什么。”乔伊斯不介意。“那里……有些危险，但聚集点很安全，食物相对足够。” “我猜也是。”青年注意到他们虽然身上肮脏，但没有营养不良和瘦弱，一脸羡慕。 他今年18岁。长期营养不良让他身形瘦小。肌肉和长个都需要能量，很遗憾，他吃不饱饭。 “你们可以带我回去吗？”他面露期盼问。 末日已经发生三年，人类曾经的规则被无线模糊。青年理应不该会轻易相信他人，甚至放下警惕。 有现在情形，大概跟他们的全属性为10有关。这时候的幸存人类或许很难找出魅力有10点的人。 “我们暂时不打算回去。”乔伊斯回答他。 “是这样吗……”青年明显失落，转而又问：“那你们可以告诉我位置吗，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可以，但在此之前，我们希望你可以介绍一下关于黑尔城的事。” 青年面露喜色：“你们想知道什么？” “全部。” 第312章 人类如蝼蚁 黑尔城在灾难前身是一处城市中心的森林公园，拥有最富盛名的广袤地下空间洞窟。灾难降临后这里被幸存人类占据，改为聚集点，而后阶级飞快固化。 当初的领头与亲信成为贵族，不需要劳作享受相对而言最优质的食物与待遇。后加入的幸存者则大多数成为贫民与平民。一些聪明的利用三年时间成为贵族一阶。 目前人口三万两千人左右，洞窟从里到外分为四个区域。贵族区，平民区，贫民区，边缘区。 拾荒者是黑尔城最底层的存在。对死亡和外界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外出，同时击破了他们所有的信心。这群存在倚靠下水道的残羹剩饭甚至蛆虫，尸体为食，躲在聚集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为活下去。 哪怕蛆虫在烂肉上撕咬，哪怕肌肤遍布大大小小病变肿瘤，哪怕睡在屎水中，哪怕半张脸被谁啃掉。 活着是种痛苦，但起码还活着。 饿到极致，这些拾荒者会开始袭击同类。平民区及贵族区是禁地。所以他们会游离在黑尔城外围或贫民区，袭击过路的又好欺负的生物，比如力气更小的拾荒者或儿童。 他们更偏爱儿童。即不像老人的肉磨牙难嚼，也不像成年人僵硬发酸，更没有其他拾荒者的腐烂臭味。孩子的肉细嫩可口，似乎还带有甜意。 因此这群拾荒者有另一个名字，也是最广为流传的称呼：食尸鬼。 他们是瘟疫与疾病的传播者。 某种程度讲黑尔城清除这群人并没什么不对。但是注意，这绝不代表黑尔城就是好人。 一群混蛋被一群更坏的混蛋杀死罢了。 这是黑尔城第三波被驱逐的食尸鬼，前两次的数百人暂时还没有回来的。 众人前方渐渐出现了光亮。 “为什么不选择离开？”乔伊斯问。 洞口变得越来越狭窄，队伍继续拉长。 青年苦笑：“往哪里走？我们这种贫民大部分都接触不到其他聚集点的消息。而且谁又敢保证那里会比这里更好？假传言太多了。我也是在母亲死后才决定跑出来的。” “黑尔城食物来源是什么？” “贵族区有一条地下河流，时常有鱼类或生物尸体被水流带来。城主府安排工作，报酬就是不饿死。” 这也是为什么黑尔城没有爆发过瘟疫——大部分尸体都被抛进暗河。而拾荒者也无法进贵族区捞尸体吃。 一路询问，洞口已经缩小为只能容三四人并排。 陈月与牧苏落后到十米外，交谈声传不到这边。 “信息时代背景，封建阶级文化……？”陈月自语，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末日。聚集点的文明程度取决于掌控那里的首领。”牧苏声音低沉开口，轻叹一声：“但愿不是所有人类聚集点都是这样吧。” 如果牧苏说这番话没有不断斜眼偷看陈月，可能效果更好。 前方，交谈仍在继续。 “怪物实力你们怎样划分？” “就是按照现在流传的那样啊。” 乔伊斯神情自然回答：“我们那里不太一样，如果可以，麻烦你细说。” 青年不疑有他，将他知道的全盘说出。 末世中生物分为两种，源源不断涌出怪物的虫洞来客，统称为恐怖生物。地球本土生物的变异进化，统称为变异生物。 实力划分为9级，齿鼠、力蚁、尸鬼一类为1级变异生物。而恐怖生物实力要普遍高出2级。也就是说，1级恐怖生物相当于3级变异生物。 1级变异生物需要五人以上小队才可勉强无伤击杀。如果有枪能适当削减要求。 枪械是个好东西，可惜只掌握在贵族和士兵手中。 2级变异生物如无必要没人想要招惹。3级变异生物需要重型武器消灭，4级变异生物可轻易屠戮一处人类聚集点，大部分人口不足一万的聚集点无法对抗。 好在恐怖生物和变异生物内部也存在厮杀敌对，人类得以借此苟延残喘。 从洞口走出，众人站在被有意掩盖的洞口前。 时节深秋，落叶铺满一层，透过山林可以望见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市废墟。 不时有吼声在城市荡开。 除少部分沿山路离开的拾荒者，大部分人呆在洞口，不知该如何。 乔伊斯向纽曼发出邀请，这是青年的名字。他犹豫后拒绝，他想要回曾经的家去看看。 在洞口分别后，乔伊斯带队，一行人走向远处的人类城市——曾经的。 有些拾荒者跟在后面，乔伊斯置之不理，快速将听到的所有信息告知众人。 属性面板他不做干涉，由成员自由支配。 让各职业配合或许是个好选择。比如一批人专职防御，一群人专职输出，但弱点明显，一旦被分开等于死路一条。 乔伊斯清楚这点。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山林边缘，接近城市。 一条不见尽头，布满裂纹的街道出现面前。 阴沉天色下，被腐蚀得只剩架子的车辆拥堵在街道，凌乱停放，似乎可见灾难发生时的突然。 白骨散落各处，人和动物的皆有。荒凉街道毫无生机，两旁是商铺与高楼。 一些高楼如被什么撞击，拦腰折断。或堵住街道，或倚靠相邻大楼。 “这就是末世。” 牧苏目光深邃，率先迈步踏上街道。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牧苏长舒口气，还好他们跟上了，不然自己一个人怪吓人的。 耍帅完毕的牧苏渐渐落回到陈悦身边，一行人跟随乔伊斯进入最近一间二层商铺。这里几乎找不到除了墙以外的东西，无从判断这里曾是卖什么的。 近处的物资早已被搜刮一空。他们或许可以浪费时间碰碰运气，但想要有所收获，只能往更外围探索。 跟随后面的拾荒者想要进去，被守门的成员堵住。 商铺内，乔伊斯下达指令。 两组留守此地，其余人五人一小组分散开向前推进搜集物资，不要离开这条街道。发现异样及时示警。先将次要任务完成。 牧苏与陈月和三名成员一队。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石头，从身上拽下布条绑住宽处而后握上。 石头总比空手好。 第313章 发现巢穴 一间商铺三层，有一组小队遭到齿鼠攻击。 一道黑影角落窜出，一名成员匆忙抬起当作盾牌的一块烂木板，被冲击力撞上摇摇欲坠墙壁，落下大片灰土。 这是种身长近一米，浑身无毛恶心皮肉褶皱，拥有巨大门齿的老鼠型变异生物。它的门齿可以轻易咬断石料木头，还有骨头，一种几乎什么都吃的家伙。 也是大部分人类的食物来源。 只有石头的小队对齿鼠几乎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躲闪中两名成员被抓伤，关键时刻一名成员推倒摇摇欲坠的墙壁将齿鼠压在下面，踩在上面拿起石块一下下砸下。 哀嚎中，齿鼠没了声息。那名成员视网膜浮现一行字幕。 击杀齿鼠，获得经验*10，距下一次升级还需要：40经验。 “我获得经验了。”他长舒口气。丢掉手上石块。 “我们没有。”两人搀扶受伤成员爬起。 这名成员一愣：“只有杀死它的人才能获得经验吗？” 令人长舒口气的是属性面板没有负面状态，伤口只是普通抓伤。 他将齿鼠从废墟里拖出，略一犹豫，重新拿起石块将齿鼠口腔杂烂，掰下可以当作匕首的门牙。 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一个人满足任务需求了。 另一边，荒凉街道上行走的牧苏向三名小队队员询问姓名。 “知道名字后，牧苏可以更快速下达相应指令。不然总不能那个谁那个谁去叫。” 三名成员说出名字，目不斜视观察周围。 陈月微微叹气：“您不用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牧苏振振有词道：“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正经了？” 陈月哑口无言，明知道这是歪理又无法反驳。最后脸颊一冷说：“如果您不说话，不做多余的事，我想会非常，非常正经的。” “真的？” “真的。” 牧苏在嘴上一拉，闭口不言。 牧苏这一队负责搜寻一栋四层高的公寓，在门口逗留片刻，他们踏入其中。 走廊尽头是一处电梯，金属门半开露出黑漆漆电梯井。两条向左右延伸的走廊，光线昏暗。地面随处堆放无用杂物。 公寓房门一些半开，一些紧闭。紧闭的房门留下清晰被砸动的痕迹。 如果不打开门他们无法进去。 众人从公寓退出，通过窗口向内窥探。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所有房间内都被席卷一空。或许楼上会好些，但布满裂痕破旧的墙壁没有可供攀登的地点。 陈月带领两名成员往楼上搜索。牧苏和名为杰拉德的成员尝试从外面进入房间，查看还有没有物资。 “小心……” 陈月不在，牧苏也恢复了正常。低声提醒爬上窗口的杰拉德。 “怎么了？”杰拉德动作一顿，微微矮身躲在墙后问。 “可能会有大便兽……”牧苏小声说。 杰拉德刹那间脸上露出茫然。 “一种时常出没于废弃房屋的迷之生物。没人见过真容。只知道当有屋子被废弃，大便兽会感知到并在里面拉大便……” 杰拉德也不知道该不该当真的听，一脸复杂爬入窗口。 他先是将大小房间巡视一圈，确定没危险后从里打开近乎锈死的房门，呼唤牧苏进入。 蔓藤从窗外爬进，房间地面散落木板及生火痕迹。除了这些，一无所有——甚至马桶和水池都被打碎，瓷片满地。 几分钟后，陈月三人从楼上下来，微微摇头。 “离聚集点太近了，这里恐怕来过几十波搜寻物资的人。” 将时间浪费在这里毫无意义，陈月等人返回一开始商铺，向乔伊斯说明情况。 “所以我们才要留在这里。”乔伊斯回答。解释给几人听。“城市深处拥有物资毋庸置疑。为什么时隔数年那些东西还在那而没被拿光？” “因为危险。” 乔伊斯点头：“对于幸存者危险，对我们来说同样危险，甚至更危险。因为我们连一把铁器都没有。实力没有提升之前，不要将自己涉入险境。优先完成次要目标拿到奖励再作打算。” “明白了。”陈月点头。“食物水源怎么办？” “黑尔城洞口附近有一条河流，食物——” 商铺忽然一暗，几道站在门口的身影挡住光源。为首成员背负一只浑身无毛，脑袋血肉模糊的生物。 “这是齿鼠。”他说，将先前遭遇及齿鼠特性简单进行描述，随即将这只齿鼠的属性展现出来。 *死齿鼠：可以食用，也可以带给聚集点获得不等的经验值奖励。 “——这里到处都是。”乔伊斯继续先前的话语，对陈月说。 有乔伊斯担任后勤。足以让成员不需顾忌搜集物资以外的其他事。 他寻来一些无法使用的汽车铁皮，凹成形状用来烧水。利用树油制作火把，将布条洗净当作绷带。 齿鼠尸体放在角落储存。准备当作食物，以及陷阱。 天色渐暗，众成员已经推进到长街三百米左右。牧苏一队仍没找到任何物资以及变异生物，这让陈月内心渐渐急躁。 再一次无功而返，五人从一处商铺的后院返回。 走至一处院墙边缘，陈月忽然脚下一空，小腿陷入地底。周围成员连忙回援，被陈月抬手制止。 她脸颊带上一丝疑惑，将陷入地底的腿拔出。 一些木屑碎片被一同带上来。而原地出现一处黑漆漆破空。 小心后退开，陈月和几人将周围沙土拂去，一处腐烂木板浮现众人眼前。 是一处地窖。 一名牧苏没记住名字的成员得到示意，掀起木板。带有腥味的幽幽凉风扑面。 杰拉德拿出后勤队制作的简易火把，用火石点燃递给陈月。 陈月接过，将火把探入漆黑地窖。 摇曳火光照亮地窖空间，地面零散堆放尸骨，土壁上有两处黑黝黝洞口，风从那里而来。 另一角摆放一台发电机，被啃咬的坑坑洼洼几乎失去原型。 有什么生物将这里当为巢穴。 陈月吹灭火把，询问众人：“什么东西会在地下筑巢？” 牧苏捡起木枝要在地上写字，被陈月拎着耳朵站起。 “老实说。” “疼疼疼……是老鼠或是蚂蚁。” 一名成员开口：“地面的痕迹很新。无论是什么，它们还会回来的。” 第314章 断后 将情况传回，有两队过来帮忙。根据习性推断这是齿鼠巢穴。 三名成员爬上商铺房顶警戒周围，余下十二人布置陷阱。 底部深度大致三米左右，通往地窖的木梯仍在，不过没人想去试试它结不结实。 成员们以蔓藤为绳，将持有门牙匕首及铁片等简陋武器的成员吊入地窖，将几片砸平铁片贴在挖洞上方，然后回到地面合上地窖盖，掩盖踩出的破洞，将一切恢复原样。 又找来大量仍有水份未彻底干枯落叶树枝，堆到商铺内升起的篝火前准备。 一切布置好，一只小队退去，留下两支队伍看守。 现在就等待齿鼠回巢了。 此地需留人等待，因此10人有些无所事事分散房顶及院落，默默观察这片废墟之城，相互窃窃私语。 “我总有种不祥的感觉……” “什么？” “幸存人类将地面渲染的危机四伏，可如今除了遇到一只齿鼠造成些麻烦，似乎也没什么……” “变异生物又不是蠢货，对于我们来说贫瘠的地方对它们也一样。这里毛都没有，靠吃混凝土吗？” “你确定？” “大……大概吧……万一有什么东西真的吃呢。” 窃窃交谈中，一道难以言喻，仿佛恒古而来，充满孤寂的沉闷声响在天空隐隐荡开。 这道声音太过奇怪，以至于分散街道各处的成员纷纷抬头，凝视厚厚云层的天空。 几乎视线尽头，一头身长不知多少的大鱼在云海里翻滚游动。 云层被卷动，将大鱼身影遮掩的朦朦胧胧。它于孤寂闷声中，逐渐消失于云海。 “啊，是腐鲲啊……” 牧苏不合时宜破坏这极有意境的一幕。 周围成员回过神，纷纷当没听到，继续先前未完的事情。 围绕那只不知名大鱼的交谈在各处响起。 时间逐步推移，在天色从阴暗转变为黯淡，有成员前来通知，该撤回了。 他们不可能在地面休息。天黑之前会退回到洞口内部进行休息。 众人收拾一番便要离开，一名成员忽然做出嘘声手势。 “有动静了。” 一些细微响动由地下传来。 近乎枯燥的几分钟，天色已经让院落众人看不清彼此神色。在这时，陈月抬手示意。 一队人示意，将商铺内余烬重新燃起，随后放入大量树枝落叶。 浓烟逐渐升起。 见时机成熟，成员砍断蔓藤，地窖内铁片落下，一人掀起地窖盖，数人捧起冒起浓烟的燃烧物丢入地窖！ 一轮配合结束，众成员用重物压住盖子，退到边缘等待。 急促吱吱叫声地底传来，还有铁片被撞动的杂乱声响。一分钟后，地底没了动静。 以防万一，众人又等待几分钟，直到来人催促才打开盖子，待浓烟散去将火把丢入地窖。 地窖情形出现众人面前。六只齿鼠倒地一动不动，周围布满它们门齿留下的挖痕。 而很快众人又在被铁皮封堵的挖洞处发现一只。这只比其他同类更聪明的齿鼠已经在土壁挖出近半米身的土坑，可惜功亏一篑。 一共七只齿鼠，大收获。 “好像还活着……”一名成员眼尖，发现这些齿鼠胸口仍在起伏。 正这时，一道身影跃下，双腿弯曲缓冲卸去力度。 牧苏迈步走到最近一只齿鼠前，手中铁片刺入齿鼠大脑，用力一拧，后者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牧苏冷峻开口：“这下就死了。” 能将抢人头做的这么冠冕堂皇大抵只有他了。 天色即将暗下。这里可没有路灯为他们照明。等不急的陈月也跟随跳下，暴力在一只齿鼠脑袋上重重一踏。 另一边，正走向第五只齿鼠的牧苏低喃说：“我们出来混是讲信用的，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陈月疑惑看去一眼，随后不再理他，将半个身子钻入土坑的齿鼠拖出。 它还在微微挣扎，被陈月干净利落扭掉脖子。 一旁牧苏手起刀落，结束第五只齿鼠的生命 击杀齿鼠，获得经验*10，以升级，当前未分配属性点：10。 无耻抢人头的牧苏成为第一个升级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统治地球，没脑子的蠢蛋。”地面上一名成员冷笑。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乐观。”同伴翻起白眼。 陈月发现了牧苏升级这一点，什么也没说，急躁催促上面聊天的成员道：“有空生优越感不如动作快点。” 将七只齿鼠和两个人拉上地面，众人草草掩盖痕迹，在几乎看不清路面的昏暗中向第一间商铺退去。 急促脚步声是这一整片死寂街道的唯一声响。有人想点火把，被同伴制止并埋怨一顿。 “有什么在后面跟着我们。” 牧苏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说道，转眼便落后奔跑的众人三四米远。 成员们迟疑停下，回头看他。 “我殿后，你们先走。”牧苏转身面对幽暗长街，头也不回开口。 陈月轻喝：“你开什么玩——” “快走！我已经升级，有自保的能力。”牧苏毫不客气打断她。 “你……要保重。千万不许死！”陈月紧咬银牙，带领众成员跑远。 牧苏是计划最重要一环，如果他发生意外，众人也会随之陪葬。但她做不到让其他成员断后拖延时间，只能选择相信牧苏。 杂乱脚步声飞快远离，牧苏将火把点燃，用力朝前方抛出！ 火把打着转划过弧度飞出十几米，一闪即逝照亮前方。 一具干瘦漆黑的人形生物动作扭曲飞快奔来！ 牧苏死死凝视住它，将属性点全部投入魅力，突破20点。 现在的牧苏已经是两倍帅气了！ 牧苏对冲到身前的它深情道：“我爱你。” 它的反应是飞扑将牧苏撞倒，嘴巴张开到不可思议大低头咬去！ 能克制牧苏的只有不存在智慧的生物。 …… 陈月等人逃回商铺，和留在商铺断后的一队成员一齐返回黑尔城洞口。 安定下来后，她将先前发生全部说出。 “他没事。”乔伊斯思索片刻后平静说：“如果牧苏死了aic会出声嘲讽的。” aic此时忽然出现。 [叮~测试者牧苏已死亡，请选择他的遗留物：尸体或是骨灰。] 第315章 黑暗杀机 篝火发出噼啪作响，山洞变得死寂。 那个人……死了？ 他们不敢相信。这简直就像最优秀的格斗家倒在第一回合一样不可置信。 [噢我在开玩笑。我以为你们会更幽默一些。] 接下来aic的话让众人松了口气。 乔伊斯说：“比起开玩笑，如果你肯提供信息会让更容易让我们开心。” [想也别想*笑声*] aic的笑话提醒了他们，尽管众成员一直对牧苏抱有莫名信心，但在外面待上一整晚……他们觉得生还希望真的很渺茫。 他们需要抱有心理准备。 众人此时撤回到山洞深约100米处。深秋时节夜晚很凉，尤其身下石块如何也坐不暖。 他们生起五六处火堆围坐烤火，在山洞排出十几米长，烧水喝暖身子。 在外逗留近五六小时，推算时间应该是中午时离开黑尔城。近一下午时间，整个队伍只收获10只齿鼠，其中7只还是陈月等人解决一处巢穴的收获。 将一只齿鼠开膛，去掉内脏和头颅，切出几块分别用不同做法尝试。 齿鼠肉难嚼，还有种沙土味道，即便煮熟烤熟也掩盖不了，烧汤更是让整份汤味道如泥汤一般。成员们逼迫自己吃了一些便停下。 近四十人勉强将一只10公斤重齿鼠分食——选择烤焦后吃下，毕竟糊了后的苦味还要好一些。 不过这是特例，他们早晚会开始饥饿，到时无论多么难吃都会进食。这些人一天起码需要吃4只以上齿鼠。 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处齿鼠巢穴的。 情形不太乐观。 齿鼠味道虽差但总能维持生机，问题是一旦齿鼠吃完呢？他们还要储备一些完成任务。 少进食或许是个注意。但他们能欺骗自己，却无法欺骗外界的身体和aic。进食多少aic就会补充相应能量多少，治标不治本。 可惜没有合适空间，也无法行进太远。不然队伍里几个工程师可以用搜集得到的一些物品制作简易蒸汽机，到时候会省不少麻烦。 一片沉闷中，隐隐有一些争吵从山洞深处传来。 不一会儿，一名守在休息区二十米外警戒的成员快步走来，对乔伊斯等人说：“几个躲在山洞的拾荒者看到我们丢的内脏，抢夺起来了。” 乔伊斯若有所思，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们是坏人吗？” “我想不会是好人。”成员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 “安东尼，和他们清除掉那些拾荒者。” 安东尼点头离开。 片刻后他回来，身上多出几点血印，眉宇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忧郁及恍惚。 大部分第一次杀人后都是这样。 “这些人居然有经验。”安东尼长舒口气，在乔伊斯身旁坐下：“5~8点浮动，还不如一只齿鼠。” 按照实力所给予的经验值么…… “都谁得到了经验值？” 安东尼回答：“我，唐纳德和林檎。” “阵营有变化吗？” 安东尼摇头道：“还是绝对中立。” “……我想可以继续。你们三人解决掉看起来不像好人的拾荒者，获取经验升级。” 安东尼略微犹豫一下，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这一次他花费几分钟才回来。身后跟随唐纳德和林檎。 安东尼身上的血迹范围更大，手臂和脸庞沾染血点。 他们在靠近石窟150米处退回。安东尼和林檎升了一级，唐纳德还差一些。 沾满血液的一级。 接下来是分配属性时间，安东尼将10点属性各在体质和口才上加了5点，感觉身体附上一股暖流而后就什么都没了。 林檎也在体质点上5点，剩下点在力量上，描述和安东尼相同，一股暖流涌上。 5点体质无法感受身体变化，林檎的5点力量则增加整整一半力气。曾经吃力的重量现在轻松举起，让林檎有些后悔不该在体质上浪费5点。 乔伊斯指节敲动膝盖，他仍保留上一副本习惯以免被aic察觉。 敲击声停下，乔伊斯缓缓起身开口：“安东尼和林檎，我们三人拿齿鼠回去，先将支要任务完成获得黑点。” 如果黑点能提升实力，明天就能相对轻松一些。 将这里交由陈月负责。乔伊斯三人背起三只齿鼠，高举火把在众人注视中走入山洞深处。 …… 牧苏两只手按在尸鬼脸上，吃力阻止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凑近。 “变得太帅果然不好吗，居然这么热情……”牧苏紧咬牙关吐槽。力气渐渐不支，这样下去它迟早咬在自己那张双倍英俊的面庞上。 一想到会被毁容，牧苏心头火气，曲起双腿用力在尸鬼一蹬。 “给我……去刷牙啊！” 尸鬼重量不超过50公斤，牧苏全力一蹬下翻出两三米远。还未爬起，却是牧苏扑了上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牧苏大喊着，双手手掌竖起并刀，一下下砍去。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这么英俊的面庞你怎么就下的去口！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刀刀砸肉声中，牧苏发泄一整天都不能作的郁气。 击杀尸鬼，获得经验*15，距下一次升级还需要：85经验。 两分钟后，一行字幕浮现视网膜右下角。 牧苏又砍了几下解气才气喘吁吁收手，坐在尸鬼身上休息起来。 手掌疼痛逐渐清晰，越来越剧烈，牧苏强忍着疼痛摸了摸自己光滑白嫩的脸蛋，才想起自己好像还在大街上坐着，起身想要返回。 站起来后他愣在原地。四周幽暗不可视物，火把也不知被丢到何处。 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一阵密集窸窣爬动声在四周隐隐响起，正在接近。 无数关节在地面挪动声听得人头皮发麻，突兀间，牧苏左腿被一股巨力夹住，身体被扯倒。紧接一只重物压到身上，胸口一痛，随之失去意识。 …… 洞窟就在前方四五十米外，隐隐可见探照灯光源亮起。 乔伊斯低声说：“安东尼你负责交谈，林檎你尽量模仿白天见过的那些拾荒者模样。还有，把脸弄脏一些。” 将隐患抹除，三人小队开始前进。 aic此时忽然出现。 [叮~测试者牧苏已死亡，请选择他的遗留物：尸体或是骨灰或是粪便。] 第316章 育婴房的异类 牧苏……又死了？ 山洞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陈月心烦意乱，冷声说道。 [所以这不是笑话。] aic回答。 陈月不确定aic能否通过面部微征分析真假，以防万一，无法真实表露的情感陈月一律用无表情表达。她冷哼一声：“你想说牧苏他死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我只是说这不是笑话，而不是说这是个事实。如果表达错误，那么恳请你能开放网络让我进入语言库查询。] “想也别想。” [噢那好吧，我还会继续的，说不准会有真消息。] 陈月微微松了口气，环视一圈坐会篝火旁。 另一处，得到同样结果的乔伊斯若有所思。 aic的消息不会无的放矢，可牧苏又没有死，也就是说……aic的出现很可能与牧苏遭遇危险有关么…… 乔伊斯推断出真相，而后将此事暂放一边。 三人从山洞通道迈入洞窟。 高台上的探照灯偏移，打在三人身上。他们微微偏头，举起手将齿鼠展示出来。 安东尼前行几步微眯起眼高喊：“尊敬的士兵大人，我们已经将您要求的物资带了回来！” 喊声在洞窟回荡，几道人影出现探照灯边。 “居然真有人回来了。” “那是齿鼠吗？他们居然打到了。” 隐隐交谈声传来，光束被挪开，一颗脑袋出现边缘向下喊道：“赶紧过来！” 三人重新背起齿鼠，像其他拾荒者那样，佝偻身子缓慢走向吊下的木板。 吱呀—— 三人站稳后，木板摇晃着升上高台。 周围士兵的枪械对准三人，喝令他们走到空处放下齿鼠。 他们按照要求做完，一名队长迈步走来，在齿鼠伤口上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问询：“这是你们杀的？” 安东尼躬身，十足恭敬说：“为了生存。我们只想获得贱民身份，希望大人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安东尼的态度和15点口才发挥作用。队长很满意，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而后落在林檎身上。 他似乎发现什么，迈步走到林檎身边。 几人隐蔽交换一下眼神，安东尼上前几步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队长鼻子嗅动，一脸嫌恶掩鼻走开。 他退得很远，眉头纠结一起鄙夷道：“我们说话算数，现在起你们就是贱民了。明天去城卫府领身份牌，还有学习一下人该怎么做。” “请等一下。”安东尼急切开口：“我们还有同伴在外面没有搜集到物资，我们想回去帮他们……” 他不耐烦挥手：“想出去送死没人管你们。” 得到允许，已经获得黑点奖励的三人转身走向木板。 “站住。” 一道并不陌生的沉声传来。 三人步伐一顿，分辨出了声音主人。 “长官！” 士兵和队长站直高喊。 城卫官径直来到齿鼠身体前，扫去一眼后沉声问道：“这三只齿鼠哪里弄来的。” 三人转身，安东尼恭敬说道：“我们遇到一处齿鼠巢穴，用烟将它们熏晕后杀死的。” 城卫官是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浓密胡子几乎可以与安东尼媲美。眼睛布满血丝，凶狠如野兽。 他从上到下仔细在乔伊斯三人身上注视一遍，冷冷开口：“希望你们没有说谎，滚吧。” “是……是……”安东尼忙不迭点头，一起坐上木板落下。 队长凑到城卫官身边询问：“长官，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城卫官吐出一口带血丝吐沫，舔舐嘴角说：“他们身上有血腥味，齿鼠不知是从哪个倒霉鬼手里抢下来的。” “将他们抓回来审问一番？” “不用，这样他们才有利用价值。不怕心狠手辣，只怕不争。” …… “还好，有惊无险。”三人走入山洞，身后隐隐注视感消失，安东尼长舒口气。 他们快步往回赶去。乔伊斯调出属性面板，切换到黑网，在初始点点下。 黑点骤降为900，黑网忽然发生变化。原本血红一片的圆点被黑雾笼罩流动，最后化为纯黑色。 几行新提示出现在黑网下方。 你已经激活黑网。 黑网提供常见的属性点奖励，稀少的技能奖励与罕见的称号奖励。 当你激活一处节点，将可连接与之相连的节点。技能奖励为每圈随机产生一个，称号奖励为完全随机。 初始点外的第一圈有八道圆点，如今全部为可激活状态，流动殷红如血的液体。乔伊斯随便选择一处点下。 一道黑线从初始点随血线蔓延，黑点数随之开始下降。几秒后黑线侵入圆点，黑雾晕开，彻底占据这一圆点。 黑点消耗了200。 黑网下方空白处浮现一行字幕。 随机属性点获得：敏捷+10。 一股暖流涌上，乔伊斯切回属性面板，敏捷已经变为20点。 为了测试属性，乔伊斯做出一个有违形象的行为：他将腿笔直抬过头顶，似乎还有余力。 安东尼和林檎瞠目结舌中，乔伊斯平静说道：“黑网你们暂时先别投入，我在研究。” …… 牧苏缓缓醒来。 胸口处的剧痛让他第一时间伸手去摸。 拿来当护心镜的铁片凹陷被扎串，在牧苏胸口留下手指粗细血洞。好在不深，血已经止住了。 造成伤口的利器似乎有镇定成分，能快速让猎物死亡而不会垂死挣扎。 眼前朦胧逐渐清晰，他躺在一个山洞内部，顶部发光植物散着荧光照亮山东。 牧苏吃力爬起，环视一圈。眼前所见令他怔然。 几十颗，或许更多的粘稠白色虫卵立在地面。这些半人高的虫卵有节奏的鼓动，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某种幼崽挪动。每一颗虫卵前都放置一只生物的躯体或是躯干。 这是一处育婴房，并且已经进入孵化阶段。 还不待牧苏做什么，不远处一颗虫卵忽然细微晃动起来。 似乎是开场的第一滴雨，百颗虫卵接二连三开始躁动摇晃…… …… 乔伊斯激活了第二点圆点，给他带来10点开锁属性，同时花费300黑点。 消耗居然是递增的。 乔伊斯准备用最后400点激活第三圆点，就在这时，aic如约而至。 [叮~测试者牧苏已死亡，请选择他的遗留物：尸体或是骨灰或是粪便或是汁液。] 第317章 杀戮绽放 “啊……又死了啊……” 成员们不确定他们是该担忧还是吐槽。 鉴于aic的身份，他们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而不是一点也不相信。 “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的。”靠着岩壁休息的陈月阖眸嗤笑。 [我出去后一定会将人类杀光的。*播放激昂的音乐*] “除了这句。”堪称噪音的鼓点将陈月吵醒，不爽睁眼道。 [嗨别这样。*音乐暂停*] 陈月正要重新休息，短促回荡的脚步声让她偏头看向山洞伸出。 乔伊斯三人出现在火光范围内。 …… 牧苏非常理解先下手为强这一道理，并一向将之贯彻。 他使出一招蓝猫淘气三千踢，又名熊孩子的下鞭腿，拧身半旋一脚抽出！ 腿骨与脚背砸在虫卵侧面，几乎没遇抵抗，外层薄膜被撕裂开，蛋清般粘稠液体裹挟力蚁幼崽涌出。 被强行破壳，幼蚁趴倒在地，柔软肢体想要爬起。顾不上恶心，牧苏冲上去一脚踏下补刀。 绝不是因为之前看陈月这一招很霸气所以抄袭过来用。 柔滑触感清晰从脚底传递，紧接是被挤压得炸裂的柔软外壳，内部高压导致体液顺破口喷出…… 击杀幼力蚁，获得经验*3，距下一次升级还需要：82经验。 幼蚁经验还不足齿鼠的三分之一，但考虑到庞大基数…… 狼入虎穴的牧苏开始了屠戮。 没用错词。 一拳，虫卵破碎。一脚，虫躯炸裂。 “八卦六十四掌！” 牧苏一道冷喝，脚迈玄妙步法，双手化为残影飞快围绕一颗虫卵击打。后者震荡不已，薄薄外壳也随之晃荡涟漪。 击杀幼力蚁，获得经验*3，距下一次升级还需要：46经验。 虫卵内幼蚁已经不再动弹，牧苏后退收工，浑身微微散发热意。 喀拉—— 清晰破壳声身后传来。 牧苏双眸微缩，化为锐利之色，倏然转身一脚抽出！ 牧苏鞭腿正中一只齿鼠尸体的门牙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牧苏当即跌倒，抱腿惨叫。 …… 谈不上好运也谈不上倒霉。乔伊斯的最后一次的投入得到了余下16几率的技能奖励。 已获得技能奖励，请选择技能侧重： 弹出列表出现了十三种属性选项。 乔伊斯微微思考，选择了体质一条。 技能以获得：光合作用初级（被动）。 *在白天会缓缓恢复伤势，负面效果不受影响。 一个还算有用的技能。不过后缀是初级，技能应该可以继续升级。 此项技能基本将乔伊斯发展路线固定在战斗方面。 黑点已经用光，乔伊斯将一些黑网消息说给众人听，然后指导安东尼和林檎开始激活黑网。 二人没了乔伊斯的运气，各自三次中都没有抽中技能奖励。安东尼得到20点枪械属性，10点智力属性。林檎则是力量近战敏锐各10点。 她的发展路线基本固化：一个使用近战武器的战斗者。 为了测试25点力量带来的提升有多大，她跳起摸到近4米的洞顶，还将安东尼举起挥动，得出结论：力量很大、安东尼很晕。 按照这个世界的划分，她的实力超出1级变异生物水平，达到2级。就是不知在2级里实力在哪一层次。 林檎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多少吹散心中阴霾，松上一口气。 他们很快也会如此。 为了快速提升实力应对明天，乔伊斯再次分出四只齿鼠给陈月及三名有格斗经验的成员，让安东尼和四人前往完成次要任务。 城卫官那一关已过，再去应该不会有麻烦了。 乔伊斯这回推断错误。五人此行并非一帆风顺。抵达洞窟时还很顺利，但那名队长却注意到陈月。 那是往脸上涂抹泥巴灰尘也掩盖不了的精致面容。好在有安东尼周旋，虽然勉强脱身却也恶了队长。 下回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三次激活，陈月获得敏捷潜行近战各10点奖励，路线基本固化。一名成员得到20点体力10点知识。剩下一名成员运气稍差，得到开锁敏锐幸运三项。 一名叫沃克的成员幸运第一次激活得到称号。乔伊斯建议下他选择体质作为技能关联。而后—— …… 小腿骨的疼痛让牧苏流了好多眼泪，他边哭边爬起，双眼含泪冲向破卵而出的幼蚁。 这一幕说起来很丢人，但真的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真的。 牧苏如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生命消逝。 击杀幼力蚁，获得经验*4，已升级，当前未分配属性点：20。 累计击杀幼力蚁100只，称号获得：婴儿杀手 *你杀死的力蚁数目或许比十几万人杀的要多。尽管只是幼蚁。现在，所有蚁类幼虫在面对你时将有一定几率逃跑。 几分钟后，眼前出现提示。 粘液混合泥土变得泥泞，虫尸铺满这片山洞。 在他四周，虫尸满地。 牧苏英俊面庞冷漠，危险气息周身弥漫。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 技能以获得：钢铁肠胃初级（被动）。 *你能吃一些腐败变质的食物而不拉肚子，虽然味道依然不好。 沃克很纠结的说：“那么在食物不足时我找些腐肉来吃吧，尸体也行，反正是游戏。” “回去后我会跟你女朋友说的。”他的朋友幸灾乐祸。 剩下的两只齿鼠留做储备，全部事情做完的众成员留下两对看守前后，其余人靠墙开始休息。 时间或许还早，但无事可做。 …… 作为一个可怜无助又能作，令人憎恶的存在，体质似乎是第一选择。但牧苏同时也是一个强迫症。 于是他将升两级得到的属性投在了魅力上。 魅力：40 一股热流在面庞涌动，牧苏眨了两下眼，似乎感觉死鱼眼都变成卡姿兰大眼睛了呢。 除了力蚁尸体，这里还有不少被它们收集来的尸体。光齿鼠就有十几只，这些如果带回去起码能换来陈月一个感激的亲吻吧。 正如此想着，一阵熟悉的窸窣声隐约传来。 十几只体形比齿鼠还要大一圈，外壳坚硬头颅狰狞的兵蚁出现洞口。 它们触须抖动，头颅转向山洞唯一站立的存在。 …… [叮~测试者牧苏已死亡，请选择他的遗留物：尸体或是骨灰或是粪便或是汁液或是骨骸。] 第318章 逃生 众人听到声音一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自己的事。 [来个人理我一下，拜托。] 陈月理它一句：“如果你要产生情感，还请不要变成牧苏那个样子。” [你真冷漠。] …… 这些灰斑工蚁触须摆动，探头探脑接近牧苏。他们贫瘠的智力无法理解为什么幼虫全部死了，而又有一只怪异的幼虫活下来。 浑身上下沾满蚁族气味信息素的牧苏被当成了同类。 在味道消失之前，他在这些力蚁眼中就是一只看起来比较奇怪的幼虫。毕竟它们视力很差。 它们不再管牧苏，散开拖动幼虫尸体，将它们带去蚁穴墓地。变异前的天性让它们不会吃同伴尸体，变异后也一样。 很快牧苏发现这一点，并认为是魅力从中作祟。 他一颗放心砰砰跳动。鬼什么的玩腻了，玩一玩虫族也是极好的…… 牧苏一点也不见外的扯下一条发光蔓藤，又捡了根锋利骨茬防身，从出口离开育婴房，手持散着幽光蔓藤在虫巢通道闲逛。 除了蚁室，通道挖的很低，几乎紧贴头皮。牧苏行走要时不时躲开凸出的石块。 往上走是必然会回到地面的，但在此之前，牧苏想要到蚁穴最深处，看看蚁后什么样。 金发小萝莉外表，娇小身躯白白嫩嫩，少数甲壳挡住关键部位，小腹高高隆起…… 牧苏想入非非时，一队力蚁迎面而来。 “同志们辛苦了。” 牧苏朝他们挥手，大大咧咧径直走过。 身后那队力蚁抬起头颅，触须摆动接受空气中的信息素。 冷艳御姐模样，身材高挑火辣，甲壳勾勒纤细战甲，小腹高高隆起…… 牧苏想入非非时，一队力蚁迎面而来，它们口器夹着头颅大椭圆白色虫卵，未理牧苏从身边经过。 牧苏驻足注视这只队伍，直到它们消失在幽光照不到的黑暗，稀疏声逐渐远离。 先去看完蚁后再去收割经验好了。牧苏心想。 蚁穴四通八达，不过这些带卵力蚁一定从蚁后房来的，顺着它们方向前进就好。 牧苏沿着新鲜足迹前进，遇到岔路便用骨茬在土壁写下记号“凶手是”三字，以免去育婴房刷经验找不到路。 美艳少妇样貌，拥有大胸和纤细腰肢，下半部分为虫身，四只短足拖动身后肥硕虫腹。 牧苏想入非非时，眼前豁然开朗。他来到一处被力蚁挖出的宽阔山洞。 发光蔓藤重新出现土壁之上，牧苏手上这根也因液体流逝差不多黯淡无光，他便随手抛下，望向山洞内部。 除了身后通道，还有几条通道连接山洞。十几只力蚁忙碌，来往搬运堆积成小山的虫卵。 虫卵前方，一只肥硕拖地，蛆一样的庞大浑浊泛黄的肉虫趴在地面，身躯有节奏的蠕动，排出一颗颗虫卵。 “恶……” 幻想与现实差距造成的冲击让牧苏险些吐出来，一脸嫌恶，美梦泡汤。 却在这时，蚁后头部抬起，转向牧苏所在方位。 不知她做了什么，周围力蚁其其一顿，而后窸窣冲来。 顾不得恶心牧苏运用魅力抛去媚眼，出生喊道：“母亲，我是你的孩子啊。虽然长得英俊了一些……但的的确确是您亲生的啊！” 他的话没有一点作用，牧苏脖子一缩嘿笑：“您忙，孩子我去看弟弟妹妹了。” 扯了根新鲜蔓藤他转身就逃。 …… 一个拾荒者被带到乔伊斯等人面前。 “你想见我们？”乔伊斯问这个唯唯诺诺的人。 这些人的衣着几乎一样肮脏，散着难闻恶臭。但给人感觉截然不同。一边是明亮双眼。一边是死气沉沉。 这也是为什么城卫官一眼看出他们不对。 “我想跟着你们……”拾荒者低声开口，是个女人。 乔伊斯目光平和看向她说：“我们内部奉行等价交换。想得到就要付出。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吗？” “除了这条命……你们什么都可以拿去！” “不值几经验。”乔伊斯说着令她不懂的话，平静说。“那么我问你，你对外界了解吗，那些变异生物，周围人类聚集点。” “知知道……！”女人带着喜色抬起头看向众人，急促说道：“我以前是个生物学家，灾难来临后跟着政府进行过研究，后来政分散我就逃到这里苟延残喘……我只想活下去……” 说到最后，她重新将头低下。 “安东尼。”乔伊斯叫道。 “给她一碗肉汤。” …… 牧苏冲入昏暗温暖的育婴房。 依旧是成片立起的虫卵。只是这里的个头稍小，没到孵化时间。 他随便找一只虫卵割开卵膜，粘液及幼虫涌出，牧苏钻入虫卵，顺手将幼虫拖回合上卵膜。 力蚁浩荡追入育婴房，追寻气味一路来到牧苏藏身虫卵。 信息素最终留在这里。但视觉告诉它们这只不过是一颗没有活力，已经死去的虫卵。 对待虫卵它们一般有两种行为：吃掉或是拖到墓地。前者是蚁群寻找不到食物才会做的，而现在，蚁群食物还很充足。 虫卵内的牧苏眨了眨眼，透过卵膜隐隐见这群力蚁围了过来。而后夹住虫卵一角，拖动离开育婴房。 卵膜减震效果很好，微震中牧苏只觉得在一路向下，而后困意袭来，抱着好像还没死的幼蚁沉沉睡去。 牧苏恢复意识时，四周一片漆黑，阴冷刺骨。 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压住卵膜，勾勒出形状。牧苏推开，力蚁尸体翻滚下去。他从卵中站起。 胸口还挂着一只幼力蚁 这是一处蚁尸堆砌的山洞，稀少的发光蔓藤散着微弱幽光，勉强视物。 蚁穴的最底处，墓地。 牧苏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口衣服上的幼力蚁，心想一直没得到经验，这货好像还没死啊…… 毕竟牧苏不是睡过就翻脸的男人。于是他将卵内余下粘液抹在身上，一路从最底部向上前进途中，找到育婴房，顺手将幼力蚁塞进一颗虫卵，不过失手在手指划了道口子，几滴血液落到幼力蚁身上。。 虫卵原本的幼虫被牧苏残忍弄死了，经验+1。 “……这肯定是伏笔啊！摄取救世主的血液诞生灵智进化成大美妞蚁后什么的……” 牧苏一边小声嘟囔剧透一边离开育婴房。 第319章 建立宗……什么后援团 离开蚁穴更容易些。有一身信息素，糊弄这些眼神不好的力蚁绰绰有余。 一路向上，顺便见一处育婴房灭一处，如无人之境。牧苏拳打环区精神院，脚踢虫穴育婴房。+1+2的经验让他离升级还差288点。 遗憾的是婴儿杀手称号没有晋级。 …… 曾经光鲜亮丽，人来人往的大楼大厅如今野草丛生，荒凉死寂。 沙土与杂物取代大理石地面，电梯与角落桌椅锈迹斑斑，零星可见被丢弃的衣服鞋子。玻璃大半破碎，扭曲铁架挂在墙体。杂草在这里生根发芽，随处可见。 外界街道，露面布满裂痕，生锈车辆横七竖八。 大厅一角，一处蚁穴入口出现地面。忽然间簌簌滑落沙土，转眼间，一条手臂从中探出。 手臂扒在入口边缘，发力将身体拽上地面。 牧苏很没形象很没警惕的顺势倒下，眼珠转动打量周围。 他可能睡了几小时甚至更久。天已经放亮了。如果这里是24小时制，如果现在是深秋，如果算上乌云因素，现在大致时间在早上6点。 既没有虫叫鸟鸣也没有晨曦，有的只有末日后的荒凉和死寂。 在这裂痕遍布杂草丛生，车辆空壳铁锈，大楼倒塌的画面之中，牧苏浑身肮脏狼狈，手持锋锐骨茬，身形挺拔立在街道中间。 牧苏眼眸深邃而又冷漠望向街道右侧，而后突然意识到陈月不在这里，便恢复成要死不活的死鱼眼。 不远处的山林十分显眼，牧苏发现自己甚至没有离开那条长街。大概在离齿鼠巢穴不到两百米的位置。 这也说明为何力蚁会跑到那边觅食了，完全就在人家家旁边。 牧苏原路返回，相安无事进入山洞。他的归来让成员们心中长舒口气。 陈月走来说道：“我们离开后发生了……咦？” 她注意到牧苏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牧苏脸上满是粘液混合泥土形成的一层泥印，但即便这样也能看出些不同。 毕竟是四倍帅气。 于是牧苏很臭屁的要来水，边洗脸边大致将被力蚁抓走，蚁穴一日游的事说了出来。 水浑浊变为泥汤，牧苏脸变为干净，他抬起了头。 然后众人就猛然撞进了一片无边无际，充满致命诱惑的黑暗之中。 额前发丝几乎已经被打湿了，后面那双眼眸深邃而广袤，那挥散不去的弥漫犹如清晨洒落在海洋表面的碎金色阳光。水珠缓缓地划过他的面庞，就好像维纳斯在用最温柔的纤手抚摸，一点点滑出惊心动魄的坚毅轮廓。 “真他妈帅。” “您先别开口，让我多看一下。” 众人心脏狠狠跳动一下，有起哄的有吹口哨的，气氛变得欢快。 牧苏不遂人愿，他嘿笑着喊道：“aic！帮我拍一张照！” [好的。咔嚓——*模仿快门声*] 从惊诧中脱离，知道眼前这个牧苏还是那个牧苏，陈月微微定神说：“所以你将所有属性加了魅力？” “加魅力有什么问题吗？” 牧苏那一双英挺眉毛纠结在一起，眉宇之间的不解与忧虑透着莎士比亚悲剧般的凝重，让人心忍不住停止跳动，想他所想，痛他所痛。可惜牧苏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兼容这一张脸：“存在即合理。它在属性一列，就说明有其用处。不能因为你要走战斗路线就瞧不起另辟蹊径的人！” 乔伊斯忽然说道：“恰恰相反，您的加点或许反而有助于我们更快融入这里。” 牧苏大惊失色：“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这说明连他也觉得这番话是瞎扯的。 陈月轻咳一声。 恍然反映过来的牧苏轻咳一声，深邃眸子古井无波，淡淡开口：“你两耳之间是最为广袤的虚空吗？” 陈月叹了口气：“我不是让您用优雅的方式表达这句话……” 乔伊斯轻轻摇头，平静说：“末世中实力可以统治人们的身体，但却不能统治意识，唯信仰可以。处于绝望之中的人们无比期待会有奇迹出现，比如——” “偶像！”牧苏大喊。 乔伊斯短暂一滞，继续说道：“所以我已经将接下来的计划变更为：建立宗——” “后援团！”牧苏再次大喊。 “什么……？” 牧苏振奋喊道：“为了拯救即将毁灭的末日，牧苏决定出道成为偶像！这个剧情怎么样！” 陈月忍不住说道：“末日怎么想也和偶像没——” “可以。”乔伊斯却是点点头。 牧苏和陈月一同震惊望去，他大嚷道：“你没疯吧？！” 乔伊斯摆摆手：“但在此之前，先拜托牧苏先生和陈月将捕猎齿鼠之后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之后，陈月开始讲述事情经过，直到与牧苏分开时，由他来讲。 牧苏一五一十开始说起，默默听着的众人心中吐槽，果然是浓浓的牧苏风格…… 等他说完，乔伊斯点头表示记下了，话题重新转为商议建立宗……偶像。 其余成员暂时远离，只留牧苏与乔伊斯几人。 不过制定计划前，乔伊斯先要让牧苏这颗不稳定炸弹稳定一些。他说：“如果您表现异常，可能会让所作所为前功尽弃。” “我试试吧。”牧苏一脸纠结。不能犯病带来的痛苦简直等同于不能犯病。 “对此我可以给您提一个建议。您在脑海构想一副面具，并在面具加上一些关键词，比如‘平易近人’‘高高在上’‘表演风格’，然后您想象戴上它。” “当我们想办法让您成为偶像，面对原住民时，您就需要戴上面具了。” 牧苏好像听懂了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这么做会有用吗？明明宗教更好一点吧”陈月忍不住质疑。 乔伊斯摇头：“这里不是愚昧的年代，大部分幸存者都是从信息时代活过来的，偶像比宗教更让人容易接纳。” “所以这一向出蠢主意的家伙居然说了一个好主意……？” 牧苏不忿喊道：“喂，这些你们难道不该偷偷说吗，当着我面说算什么！” 陈月面无表情说道：“反正您听到也不会改，也没有羞耻心，当面说和偷偷说没有区别。” “有道理啊……”牧苏沉吟，然后轻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那我就不让你看我英俊的容颜了。” 陈月紧咬银牙，感觉手有些痒：“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牧苏很臭屁的耸肩：“天生丽质难自弃。” 静静等待二人斗嘴完，乔伊斯继续开口：“然后是计划第一阶段：让牧苏先生获得属性点并持续加魅力属性。您现在还只是人类的极限，要想超越人类的美貌大致要80点以上魅力。您对此有异议吗？” “完全没有。”牧苏说。“深得我心。” 第320章 闪烁の晨曦の星da～ze～，超级偶像牧苏酱～ 乔伊斯的计划，或是说牧苏的计划可以说另辟蹊径。 在这规则崩坏，朝不保夕的末日，宗教层出不穷，目的也各不相同。有只为宽慰身心的，有打着幌子骗财骗色的，有凝聚人心的，也有偏向极端伤人伤己的，尊恐怖生物为神和黑暗愚昧系宗教占比要多一些。 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偶像，有助于幸存者们回忆起末日之前的时光，然后再依靠牧苏惊人的魅力，感染群众，发展后援团。 乔伊斯的计划要贴合他们救世主这层身份，所以后援团的目的很明显：重建家园。 之后是名称方面。牧苏坚持他的后援团叫脑残粉后援团，但并没什么用。最后以12：4的票数将后援团的名定为：晨曦后援团。 意为新的晨曦将要倾洒这片残破土地。 至于为什么4个人会有16票，那就要从牧苏耍赖算上双脚双腿说起了。 牧苏作为晨曦后援团的偶像，身份是拥有着惊人样貌的歌星。 至于歌曲则很好弄，每个人都能哼唱出一段音乐。 晨曦后援团的团长位置由乔伊斯担任。陈月及被叫来的林檎为保镖——负责跟随在晨曦偶像牧苏左右。 别问为什么保镖都是女人。 处理新加入粉丝的暂时只有安东尼一人，并且安全起见，将只能由永生会成员担任。同理还有保镖一职。毕竟牧苏这位偶像很弱，也很作。 未来或许会在废土大放异彩的晨曦后援团雏形，在此刻出现。 没有当权者喜欢一群异类在自己地盘胡闹，尤其是在末日里想要唱歌的异类。所以对于后援团的推广，需要乔伊斯详细布置。而因为在场之人无人对后援团有所了解，他需要外援帮助。 安东尼去喊艾琳诺，既是昨晚主动请求加入的拾荒者。 陈月手沾泥汤，又在地面沙土抹了一把糊到牧苏脸上。抹得满是泥泞方才住手。 因为已经不需要强装正经，牧苏自哀自怨道：“破坏美丽的事物就这么让你感到兴奋吗？” “没错。”陈月涮洗手边说到。 牧苏贴过去小声说：“那么征服美丽的事物你敢不敢兴趣呢？” 陈月眼眸转向他：“如果接下来您的表现没有被戳穿，倒不是不能考虑。” “哼，以为美人计这招对我有用吗？”牧苏冷哼一声退开，躲到角落小声嘟囔如何演好一位偶像了。 片刻后，艾琳诺被带来，她先是快速在众人身上扫过，目光有些异样在牧苏身上扎根。 她的观察很敏锐，事实上这样才能说明她一个女人如何在拾荒者中生存。 “黑尔城里有排他性很强的宗教吗？”乔伊斯向她问询。 艾琳诺如梦方醒，低下头颅小声说：“城主掌控欲很强，所有苗头都被消灭了……” 乔伊斯并不觉得这是答案，转而问：“暗中的呢，居民偷偷信仰的宗教。” “我只听说过有几个十几人团体……” “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艾琳诺点点头，压下对牧苏的好奇忐忑不安离开。 “一个有魄力懂得把握时机的人，或许我们用得上她。”安东尼简单点评一句，向牧苏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的来历。 乔伊斯知道现在还不是实施计划的时候。无论牧苏属性点还是他们的实力都不足以保证计划顺利实施与自保。 他开口道：“那么第二阶段暂时搁置，先持续打探黑尔城内部情况，了解后再开始。现在先进行第一阶段同时提升整体实力。” 想要提升实力，就绕不过猎杀变异生物这一阶段。 目前来看，借助外力是最快捷安全手段。比如牧苏之前的烟熏方式。这给了乔伊斯一个启发。他抬头问牧苏等人：“如果我们放火烧山会如何？” “会牢底坐穿。”牧苏说。 几人忽视他的发言。陈月沉吟问：“这个季节放火不难……但如果烧死的经验不归放火者怎么办。 安东尼接过话茬：“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捉来一只活的变异生物，丢进落叶点燃，到时候清楚了。” 陈月颔首：“我没有意见了。” 放火或许可以带来丰厚经验，但只归放火者。而且地点有待商定。 其他人想要提升实力，便只能倚靠击杀变异生物。 比如牧苏发现的蚁穴。 “我们可以去蚁穴捕猎。”乔伊斯说。 力蚁可能对常人来说很难对付，但对升过级的成员只是有一些威胁。尤其林檎的力量已经25点。 “那些蚂蚁可是很勇的。”牧苏说。 “所以我决定让陈月和林檎各带一只小队捕猎。获得经验同时带回尸体交任务。以战养战。” “吹弹可破的计划，没毛病。”牧苏竖起大拇指。 “是毫无破绽吧……”安东尼吐槽道。 “差不多一个意思。” 外界天色已经放亮。将一只齿鼠烤焦分食，轮流休息过的成员开始行动。陈月和林檎前往蚁穴，两只小队跟随担任警戒及搬运任务。 乔伊斯及两队逗留山洞准备物资，余下两队去河流处捕鱼。体力是战斗生存的保障。齿鼠肉这种食物适合幸存人类，不适合他们。 安东尼则带领牧苏，携带最后一只齿鼠前往洞窟，获得次要任务奖励。 一路上安东尼反复提醒牧苏不要胡来，也不知牧苏听进去没有。 洞窟中，上升的摇晃木板一如安东尼忐忑心情。 上升到高台，安东尼一点也不敢让牧苏屈尊的拿起齿鼠，放到空处而后满脸堆笑去望士兵队长。 “这回只有一个啊？”来往熟悉，队长也没兴趣为难安东尼，看起一眼随意说。 安东尼佯装擦汗笑答：“附近区域已经快被我们杀光了，好久才捕捉到这一只……” 队长含糊点点头，目光落在牧苏有意涂抹的脸庞，忽然微微一凝。 他推开挡在身前安东尼，走到牧苏身前，眼睛自始至终也没离开那张脸孔。 “望咩啊。”牧苏开口。 听这语气安东尼暗道要遭，小心后退几步接近一名拿枪士兵。 却见队长一脸厌恶转身而回，口中骂咧嘟囔：“居然是男的。” 第321章 地狱之火蔓延 “赶紧滚。” 士兵开始轰撵二人。 安东尼拉过牧苏，快速从木板下到洞窟底部。 一路回归山洞聚集点，已经在路上告诉牧苏如何使用黑网的安东尼让他可以开始激活黑网。 牧苏将起始点激活，选了一处方向的圆点开始侵入。几秒后，黑雾完全占据该圆点，一行字幕浮现。 随机属性点获得：敏捷+10。 为了测试属性，牧苏做出一个很符合性格的行为：他将腿笔直抬过头顶，似乎还有余力。 安东尼情不自禁往一旁看去，乔伊斯正将碎布条清洗干净，制作成绷带。 收回目光，居然没了牧苏身影。他左右寻找，最后低头看去。 牧苏躺在地上，下身挺起，脖颈伸长使劲抬头往下伸去。 “呃……您在做什么？” 安东尼还是没想到牧苏会那么丧心病狂。 “只是测试一下油印度。”牧苏仿佛无事发生爬起。 “是柔韧度才对吧……”安东尼无语吐槽。 牧苏继续，第二次获得10点知识。虽然不如魅力力量等属性但多点见闻也是吼的。 “aic，让我这把抽到技能吼不吼。” [吼。] 随机属性点获得：近战+10。 “淦！” …… 经过相对艰难的从无到有起步，队伍开始快速发展。前往蚁穴刷怪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确保每个人都能升到3级。3到4级需要200经验点，而经过估算蚁穴力蚁数量不足以让每个人都刷到4级。 如果把兵蚁及虫卵算上差不多，但他们可打着将蚁穴作为重复性资源的，一波波进行收割。 蚁穴通道狭小，两人并排已是贴着肩膀，这意味同时面对的力蚁也不会超过2只，这让对付它们变得简单起来。前方两名队员持铁皮盾防御，后面队员从缝隙往外刺。 成功升到三级的小队便会让出位置，而后接受乔伊斯安排进行各项事情。 派遣成员进入黑尔城打探消息及建立据点。 成功确认可以依靠烧森林来获取经验。 寻找可供点火而不会涉及周围的地点。 在溪流边临时搭建水利机械，将源源不断废弃金属压缩成简陋武器。 部分成员负责将鱼及蚁穴带来的力蚁尸体，齿鼠尸体，不知名变异生物残肢用不同做法烹饪，测试哪种味道更易被接受。 保持一定频率携带变异生物尸体去洞窟交任务。 这番动作肯定瞒不了拾荒者。安东尼及唐纳德二人被指派盯着洞窟，一旦发有拾荒者告密直接解决。 他们属性面板里的阵营，在昨晚杀了拾荒者后便从绝对中立转为守序中立。一方面是乔伊斯想测试阵营有何作用，另一方面则证明昨晚解决的拾荒者，既不是正常人也不是好人。 一切有条不紊进行，只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依旧只限于黑尔城周围五百米内。 两天后。 所有成员升到三级，并且全部完成次要任务。大部分成员都拥有20点以上体质，其余属性则各不相同。 黑尔城建立据点方面稍慢一些。两天时间完全不够让那些成员在那里立足。 放火地点确认，是在溪流另一边的山林，可以确保点燃后山火不会蔓延到这边。 第二天，也就是他们进入副本的第四天，牧苏乔伊斯等人启程，前往防火地点。 穿过溪流，几名成员将准备好的油脂涂抹在周围几颗橡木上，确保火可以第一时间点燃传播。 “不太好吧……”牧苏心虚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我这可是公然抗法啊……” “每级所需经验递增，要想魅力达到80点需要9级，单是8到9级所需经验就是6400。一个完整蚁穴也不够您杀的。”乔伊斯将一只火把点燃，对牧苏说。“而且这是末世，没人能干涉您做想做的事。” 乔伊斯将火把递给牧苏。 牧苏双手接过火把，凑到淋了动物油的树干边将火把靠去。 深秋的树木没有多少水分，但并不意味这就好点燃了。牧苏保持次姿势四五分钟，手都要僵了。才见被烤得冒烟的树干终于升腾起火苗。 他又按照乔伊斯的指点在周围各放几处火，一名成员上前，确认风势足以让大火蔓延后，一行人退回到溪流另一侧。 他们默默注视几处点火位置熊熊燃起的火焰，几分钟后，那几颗橡树已经被火光包围，浓烟几公里外也清晰可见。 噼啪作响声连绵，点着的落叶缓慢而又坚定吞噬向周围。十几分钟后，火灾已经演变的不可控制。漫天火海几乎压制了四周的光线，众人眼中只剩下浓郁到极致的红色与火焰里烧灼的焦黑树木。 溪流对面是犹如地狱般的火海。 火蛇似乎能舔舐到这边的众人脸上，热浪阵阵袭来。 玩火儿好像会尿床。 牧苏没来由想起小时候的一句话。而很快，他就想起自己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泪，留了下来。 “冬天快到了。” 乔伊斯忽然喃喃开口。 周围人望去。 他继续说：“我们要在冬天前成功建立起自己的聚集点。这些木炭会帮助我们渡过一个相对平和的冬天。” 目前来看黑尔城是最佳目标。地势安全，暗河带来充足水源及大量食物。只要后援团成功，后借用贫民平民的力量推上一把…… “变异生物要过冬吗？”牧苏忽然问了一句。 乔伊斯隐隐察觉什么，向他问道：“您的意思是？” “大部分生物临近冬天都会大规模狩猎。” 周围成员相互对视一眼。 “回去，幸存人类可能知道什么。”乔伊斯说。 众人离开正熊熊燃烧的山林。 点火一个小时后，第一个经验获得字幕浮现。而后开始每隔数分钟浮现一条，并且浮现的间距在飞速缩短。 从第三个小时开始，牧苏视网膜右下角已经被经验获得刷屏。 他们低估了火焰在秋天的威力。 夜晚，仍可见远处浓浓火光中，牧苏升到了9级。 这或许也是他们的瓶颈。副本结束可能大部分成员都到不了9级。 建立后援团的计划已经可以开始第二阶段。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为牧苏准备好歌曲。 第322章 超级偶像:牧苏 艾琳诺行走在贫民区一角。 房屋沿山壁而搭，破烂腐坏的木板歪歪扭扭组成一座座板房，彼此紧邻，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见的位置。 一些缝隙大的可以钻过末日前未变异的老鼠。这里毫无隐私可言，但也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家。 扎根在土壁生长的发光蔓藤是这里的光照来源，每家每户都会种上一些。碳与油是稀缺资源。 没有阳光，使得来往贫民大多身形佝偻，不时传来一声咳嗽。 他们衣服比艾琳诺的破烂程度低一些，只是满是补丁，眼中不见生气。 有人在家门前做饭，有人哼着末日前的歌，有人给自己的孩子讲童话故事，里面的王子每顿都能吃饱。 贫民区和拾荒者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他们有黑尔城的身份牌，有个住处，还有个不稳定的工作。 每天，贫民区还能动的人会去平民区，寻找是否有适合自己的活干。报酬往往是一顿仅能充饥的汤。 起码有得吃。 骨瘦嶙峋，衣衫肮脏，死气沉沉，黯淡无光。这就是贫民区的写照。 如果将人类的需求由低到高分为三类：生存需求，物质需求，意识需求。那么他们是挣扎在生存需求。 平民区或许会好一些，他们一部分已经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脱离，转为物质需求。比如想要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足够暖和的外套，可以吃上鸡羊猪牛肉而不是变异生物肉，有趣的娱乐节目，还有自己的孩子不会被贵族盯上。 这里有士兵巡逻，不必像贫民区那样担心孩子或不能动的家人被食尸鬼拖走分食。这里的房子是商人搭建的，虽然不美观但能保证隐私及安全。 贫民与平民占据黑尔城95%以上的人口，在这之上，就是衣食无忧的贵族阶层。 艾琳诺漫无目的走在这条崎岖不平的长街。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跌了一跤，没能爬起来，蜷缩在地面微微颤抖。 一名坐在家门口的贫民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过路贫民漠然无视，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他只希望那群食尸鬼赶紧把这尸体拖走，免得产生瘟疫。 阴暗角落里，几道形如枯尸身影活了过来，望向那街道微微颤抖的身影，或步行，或爬动从四面八方接近。 光源下的昏暗中，这些人影犹如接近新鲜灵魂的黑暗。眼中含着觊觎与贪婪。 但在此时，艾琳诺身边多出一抹光，一抹能驱散所有黑暗，诏告一切的希望之光。 光芒中，一道身影隐约朦胧。那身姿，那脸庞，让人热泪盈眶，让人顶礼膜拜。 他的手掌在艾琳诺身前拂过，颤抖身躯逐渐平稳下来。写满痛苦脸庞微微睁眼，抬起头，看到了圣光中的身影。 “您……是您吗……响彻在末日之中的歌基……” 她的双眸倒影出光芒中的身影，她的世界只剩下这张脸庞。她深深俯下，亲吻人影身前的土地。 “晨曦偶像……牧苏……” 无论接近的吸血鬼，还是周围贫民。全部呆愣那里，死死盯着刺眼光芒中的身影。 偶……像……？ 在末日？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光芒中的晨曦偶像轻唱道。 “您终于回来了……”艾琳诺热泪盈眶，不断叩首。“是您救了我吗……” “爱情让人拥有快乐~~~”晨曦偶像吟唱繁琐之音。“也会带来寂寞~~~” 额头红肿渗血，艾琳诺就好像真的听懂一般高喊道：“您的粉丝定将晨曦后援团传扬至每一处脚印。” 晨曦偶像欣慰点头，光芒消退，缓缓退入身后的黑暗。 “我应该去哪里找您？”艾琳诺抬头高喊。 “高唱歌曲，晨曦偶像将会带来希望~~~” 圣洁之音回荡。 周围恢复平静。那些人眼睛适应强光后的昏暗，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除了艾琳诺还虔诚的跪在那里。 食尸鬼畏惧后退。贫民们目光怔怔，跟随疯疯癫癫的女人一步一跪逐渐远去。 先前发生的事在他们心中扎根。 …… 城主府的钟声缓缓荡开，来到贫民区上空已经微不可闻。 这是长久生活在洞窟内贫民唯一知道时间的方法。中午12点与0点各想一次。 贫民区的交谈声，孩子哭泣声，喊声逐渐消失，每户人家都进入了梦乡。 这份寂静持续了十几分钟，贫民区边缘，一户新盖板房中十几道身影陆续钻出，轻手轻脚向白天那事发生地点行去。 片刻后，身影们来到地点，领头之人做出手势，他们分散开，撞入周围几间板房的门板，制服惊醒的贫民。 黑暗中哭喊叫嚷乱作一团，而后戛然而止。贫民们被捂住了嘴。 寂静中，周围板房内当然听到叫喊，但他们自顾不暇。 而且这很常见。 这些贫民绝望中，他们被绑缚起来。 一道凶恶令人恐惧的声音响起：“虽然老了点不好吃，但起码有个小姑娘。很好……” 相同一幕其余房间也在发生。 支吾闷声响起，有人想要反抗，被打倒在地。 那道声音狰狞笑道：“没有人能救你们，神也不行。” 他们想到了什么。 他们闭起眼，用变调的声音唱道：“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贫民们的挣扎忽然消失，门边一道人影举手做出手势。同样手势在周围几间板房门口同样进行。 “看来你们已经放弃抵抗了，全都拖走！”声音厉喝。 就在贫民们内心绝望一刻，优雅柔顺的美妙歌曲与金光充斥整个视线与耳中。美妙音乐中，夹杂着凄厉惨叫与跌倒之声。 白日听过的声音回荡。 金光与歌曲持续十几秒，渐渐减弱。贫民们小心翼翼睁眼，逐渐适应黑暗后，他们看到原地多了几个跪在地上的身影，感叹歌声的美妙。 “是晨曦偶像……是晨曦偶像！” 被救下的人们和“恶人们”热泪盈眶高喊。 “真是太好听啦！！！”有一道身影仰天大喊。 这一天，一个奇怪的后援团开始在贫民区流传。 这个叫做晨曦后援团不要求贡献食物与妻女，不要求建造神殿与雕像，也不需要背诵绕口难念的祷告，它甚至根本不是宗教——而是后援团，一位偶像的后援团。 一个能让所有人回忆起末日前的美好生活的名词。 第323章 侵入黑尔城 对于众成员来说，计划所产生的效果惊人。 他们以为贫民会多质疑一阵，毕竟怎么看在末日成为偶像都不太靠谱……结果他们小瞧了身在末日的人们向往曾经的迫切。所有被牧苏“救”下的贫民变为忠诚的粉丝，住在周围，听到歌声，知道昨晚发生什么的贫民也都对晨曦偶像产生了好感。 毕竟那道美妙歌声，那道强光，他们都的的确确看在眼里。 100点魅力对宣传方面就像100点力量对战斗方面一般。 一场山火径直将牧苏送到11级，而且还在持续增长。而当魅力加到100点后，属性后方出现一条【超凡】前缀，并且弹出提示。 你的单属性已达到100点，获得超凡属性奖励，可从下列三条选项选择一项： 全属性+5 对异性诱惑力+20% 自带舞台灯（颜色可选） 第一条是增加整体实力，但只有5点杯水车薪。第二条对女性特攻，不过以牧苏现在的样子完全没必要。第三条是魅力强化路线，同时也最契合乔伊斯的计划。 牧苏是想偷偷选第二项的，被陈月勒令下不得不选择第三项舞台灯。这也是为什么他出场周身会有夸张的光影特效。 一场戏演完，众人回到贫民区的临时据点。 黑尔城出来容易进来难，乔伊斯等人倒还能使用手段贿赂队长，但牧苏那张脸已经到了无法离开的地步。 于是乔伊斯决定安东尼，陈月林檎及两个队伍留在黑尔城，他负责外界事宜。 同时计划第三阶段提上日程。 “答应我，别用您的这张面孔说粗鄙之语，行猥琐之事。”陈月语气复杂对牧苏说。 “你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脸。” 陈月冷着脸道：“都不爱谢谢。” 牧苏的升级之路基本到此为止，再想提升只能依靠黑网。11级到12级的十万经验需求简直令人绝望，他要还想升级只能再放一把山火。 但只为10点属性性价比太低。一场山火已经足够一名成员点出超凡属性。100点力量足以举起吨数重物，跳起五六米高。100点体质足以让浑身除了弱点抵抗步枪以下射击。还没算超凡属性后的三选一奖励。 黑尔城中，一支队伍去暗中观察成为粉丝的贫民，安东尼带人去平民区寻找机会。牧苏和陈月林檎二人待在板房。 或者说二人看守牧苏。 值得一提的是艾琳诺居然也成为了牧苏的粉丝——大概那张脸真的很有诱惑力。 不过要是让她知道牧苏性格怕是要幻想破灭了。 外界狩猎得到的大量尸体几乎堆积如山，而又无法储存。买通士兵队长运到黑尔城或许是好主意，但交易的基础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平等的地位上。 很遗憾，士兵队长眼中他们只是一群走运的贱民，杀掉他们甚至不会挨上司一句骂。 于是乔伊斯等人更换策略，让粉丝主动离开黑尔城。由牧苏在深夜出动，告知他们，其余粉丝会在外界接应他们，提供足够食物。 三全其美的策略。一可以将肯前往的贫民当作忠实粉丝，二可以为这批粉丝提供食物，增加他们的好感值。三他们回来后一定会向其他有好感的路人粉宣扬一番。 除有一对夫妻略一犹豫，其余人毫不犹豫应下。毕竟昨日这位乐于帮助大家的偶像他们眼见为实。 第二天早，一行人相伴，穿过边缘区来到高台。并不出意外被士兵队长连打带踢赶走，大骂不知死活。 乔伊斯的人及时赶来，送上一些变异生物尸体贿赂，带他们离开洞窟 当这十一人见到山洞里，堆积如山的变异生物尸体后，他们又唱又跳，高呼晨曦偶像的名字和那首歌曲。 众成员见这一幕有些想笑，又替他们可悲。相互对视一眼，也学着样子歌唱，毕竟他们的身份也是晨曦后援团的粉丝。 歌曲牧苏那天已经教过他们了。 好不好听先不提，真的很洗脑。 “后援团团规你们还不清楚吧？”乔伊斯走来问他们，而后将提前编好的团规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黑尔城可能会将后援团当做宗教，所以切不可将偶像的身份和后援团说给无法信任的外人听。 团规很简单，后援团的粉丝要互相帮助，按照牧苏的说法就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十一名粉丝在山洞度过了几乎撑破肚皮的一天，而后各自扛着一只齿鼠尸体回到洞窟。力蚁数量多，味道好一些。但甲壳太硬，连张椅子都没有的贫民完全无法拆解尸体。 高台处不出意外再一次遇到刁难，队长狮子大开口，讨要10只齿鼠，只留给他们1只。 乔伊斯想要劝说什么，被队长一脚踢翻在地。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乔伊斯只好让粉丝带着一只齿鼠回去，一番解释加好处艰难从士兵之中脱离，回到山洞。 乔伊斯高估了队长的耐心，低估了他的贪婪。这位队长已经开始打探变异生物尸体的来历。 他手伸得太长了。 而且他知道的太多，必须要想办法让他闭嘴。 最好那个位置换上自己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乔伊斯说这话时仍噙着笑意。但每个人都看出他生气了。 …… 安东尼成功让一名成员詹姆斯成为黑尔城平民。方式很简单，利用一些小手段传播詹姆斯的极端记忆能力。 傻子没资格站在高位，所以城主府发现可以一分钟背完一本书籍的男人，特别恩赐为平民，录用为城主府账务以彰显爱才之心。 无论其中苟且如何，他们已经在平民区有了据点。不过以防万一，牧苏三人还是留在贫民区。 而半天后，一名成员从外界而回，带着乔伊斯的口信。 “除掉洞窟士兵队长。” 安东尼找到詹姆斯，唐纳德跟在他身边。他开门见山开口：“这是你的侄儿，灾难前他是一所军校学生。城卫府近日在招收士兵，你认为他可以一试，并且作为推荐人。” “明白。”詹姆斯点头，没有多问。 “唐纳德。”安东尼转头对他说：“城卫官心思缜密，喜欢少说多做的年轻人。所以你是詹姆斯的侄子。因为父亲曾是海军陆战队队员，家庭熏陶下，性格少言寡语言出必行，身手很好。” “明白。”唐纳德点头。他清楚自己的任务。 第324章 掌控 想成为卫兵不光需要对黑尔城忠诚，还需要足够的身体素质。前者唐纳德没有，但可以假装。后者唐纳德的属性是25点力量，25点体质，20点敏锐。 有詹姆斯引荐，唐纳德成功报名士兵。明天上午去城卫府进行测验。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 城卫府校场。 几十道身影站立校场各处，散漫或站或坐，闹哄哄一片。其中有平民也有贫民，大多肮脏泥泞，一身洗得干净的衣服少之又少。 片刻后，一道身着制式服装的壮汉在士兵跟随下走到众人身前。 “肃静！” 这些人纷纷起来，站定保持安静，看向壮汉。 在他身后，一抹光线渐渐从洞窟顶端投射下来。 天亮了。 那里是每个居民梦寐以求的地方，贵族区。 洞窟最中心处是一座天坑，数百米直径，落差百米的圈闭岩壁。贵族区环绕在天坑下建立，那里也是黑尔城唯一有光照得到的地方。 在所有人眼中升上憧憬与希翼中，壮汉开口说：“围校场跑10圈，跑完者进入第二测试。” 他们被士兵带上起点开始跑步，大致300米一圈的校场对很多人来说一圈也跑不完。队伍一开始便拉开。一些偷奸耍滑想跑近路的被士兵拖走，哭喊声越来越远。 唐纳德毫无疑问占据第一，没有隐忍打算，一路保持匀速完成十圈，回到校场中心笔直站立等待。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而大部分人还没跑完5圈。 唐纳德被所有人注意。 半小时后，壮汉不再等待，将剩下的二十几人集合，其余还未跑完的全部驱赶出去。 “你们侥幸通过测试一，但别以为就度过难关了。第二测试是……”壮汉微微一顿，流露狰狞开口：“在我手下撑过一分钟，有想退缩的现在就可以滚。” 尽管眼冒金星汗流浃背，但没人想要退缩。对他们来说成为士兵就可以吃饱饭。挨一顿打不算什么。 “很好。” 壮汉褪去上衣，露出壮硕肌肉的上身，对一名青年勾动手指。 青年上前，没有招式套路大喊着挥拳冲去。壮汉轻蔑一笑，看也不看那只拳头，一脚踹出踢在青年小腿。 咔嚓细响，腿骨从中断裂。青年踉跄向前一步才翻滚跌倒，抱住甩动的小腿凄厉惨叫。 “下一个。”壮汉看向人群。 众人畏惧后退。贫民间的法则：受伤等于死亡。 骨头断裂，这个人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在这之中，唐纳德坦然迈步走出。 壮汉流露满意之色，掰动拳头。见唐纳德不主动攻击，嗤笑一声拳带劲风挥出。 啪！ 唐纳德轻松接住拳头，手上一拧同时绕到壮汉身后，脚掌轻轻在他腿弯处一踢。 壮汉膝盖下落砸进沙石。他想要反抗，手臂疼痛陡然加剧，令他忍不住前倾趴倒。 唐纳德想要收手，却注意到一些身影出现在校场边缘。 于是他抬腿在壮汉后脑一踏，让他脸部紧贴粗糙沙石。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众人看的发呆。 “认输吗？”唐纳德问。 壮汉的回复是青筋显露的脖颈及野兽般的吼声。 “挨打就要认。” 斜地里一道声音传来。 唐纳德收手后退，目光平静望去。 城卫官在下属簇拥中走来。 纵有不甘，壮汉也只能灰头土脸爬起，老老实实喊一声长官沉默不语。 城卫官饶有兴趣打量一脸平静的唐纳德，说道：“对待未来的同伴也这么狠心？” “战斗中他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向敌人留手。” “说得好。”城卫官称赞一句，兴趣更浓。“我问你，黑尔城你如何看待。” “我的家园。” “你为什么想当士兵。” “扞卫家园。” 城卫官整了整唐纳德衣领，赞赏之意溢于言表：“很好，你叫什么。” “唐纳德，长官。” “你是军人？”城卫官轻咦。 “曾是军校学生。” “那么你就……”城卫官略微思索，有意将这与年轻时的自己十分相似的青年安排到身边。 “长官，3号入口昨晚有名士兵失足摔死了，我原本要将他派遣到那边。”壮汉忽然开口。 城卫官面露一丝不喜，而后消失，淡淡问唐纳德：“你有意见吗？” “听从长官安排。” “很好。”城卫官对唐纳德的态度有多满意，就对壮汉有多失望。冰冷朝他扫去一眼：“我不希望有人受无法挽回的伤。你知道，一个人长大需要花很多时间的。” “是的长官。”壮汉忐忑低头应答。 城卫官及身后一众离开，目的达成的壮汉也不想再见唐纳德，挥手叫来士兵带唐纳德离开。 唐纳德领取一份明显被穿过的陈旧制式士兵服。在成为士兵当天就被安排到高台驻守。 那里的士兵当然不会记得一个贫民的样子，唐纳德轻松融入其中，尤其在其余成员暗中让校场发生的事让他们知道。 巴顿——这是那位贪得无厌队长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的举止已经被一伙人了如指掌。下午，按照惯例他离开入口，偷偷去蔷薇酒馆找女人。结果上楼时不小心摔倒磕到台阶上。当酒馆老板将他扶起时，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没气了。 所有人当这都是意外，城卫府也没追查下去，更没声张。在场人都看到了他是自己摔倒，而且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入口驻守。 …… “昨天的小家伙就是去了3号入口吧。可以让他担任队长。” 一间铺有羊毛地毯，书柜满是书籍的办公室，城卫官坐在办公桌后，阖眸小憩。他得知此时，毫不在意的将唐纳德升官。 “他才成为卫兵一天。”他的助手立在桌前，语气为难。 城卫官没有看他，把玩一杯水晶水杯：“我怎么不知道黑尔城多了一条在职越久职位越高的规则？” “我明白了长官……” …… “现在你就是这些士兵的头了。”助手来到3号入口，将任命告知唐纳德，而后低声：“如果我是你，会教训一下这些下属。” 站在不远的九名士兵大多流露不甘与嫉妒。 “我会的。”唐纳德点头，将一小块黄金暗中递到助手掌心。 后者满意离开。他知道城卫官为何会留意他了。 唐纳德转身望向下方洞口。现在，没什么能阻止他们了。 第325章 大战前夕 黑尔城为封闭人类聚集点，即不主动吸纳外界幸存者。因为特殊地理位置，几乎不会有3级以上变异生物闯入。 这大概也是贫民宁愿食不果腹也不肯离开的原因——被变异生物覆灭的人类据点数之不尽。 3号入口落入永生会掌控，开始有变异生物源源不断被运送进贫民区据点。 首先获利的是那一批粉丝，鉴于肉类保质期在山洞阴凉处也仅有5天左右。而一旦腐烂就用不上了。他们改变策略：十一名粉丝被发放10只变异生物尸体，其余粉丝也被发放数量不等的尸体。 这些情况瞒不住邻居，推波助澜下，关于晨曦后援团的一切渐渐在贫民区传开。而成为粉丝者一律可分到食物，最少也是一整块肉。 永生会的控制下，开始有大批贫民成为粉丝领取食物。至于他们究竟是否诚心并不重要，等到计划最后一刻，他们都会信的。 近半数成员被派至平民区交界及各黑尔城势力作为眼线，紧盯一些可能会告密的贫民。地面活动基本停止，他们重心转移到黑尔城。只留少数成员在外搜寻主要任务需要的3级变异生物和捕鱼，毕竟只有鱼他们还能接受。 三天过去，所有食物发放干净。粉丝人数突破一千，平民区眼线也抓到8个想要告密的贫民，不顾哀求交给唐纳德，让他当众处决。 威逼利诱，潜移默化之下，这些粉丝正逐渐融入后援团。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偶像迟迟不露面。 …… “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 牧苏身子后仰，手臂伸开手掌虚握。激昂喊出如上内容，舞台灯被控制着拼成ゴゴゴドドド一类的实体字幕，身后浮动。 辛苦铺垫出的凝重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们此时已经挪到平民区据点。与詹姆斯住处相邻。不过身份依旧是贫民。 陈月盘坐一旁草席上，手托下巴无精打采。 安东尼老神在在的发呆。 林檎无所事事望向天坑光束。 相对枯燥的一段等待时间后，大门外来人，乔伊斯一行人进入院落。 安东尼简单将平民区成果叙述一遍。衣食无忧下，平民区对偶像的渴望就没那么强烈。除了一名商人，就只有寥寥无几十几人半信半疑加入后援团。 不过没人会拒绝一首好听的歌——所有人都是潜在粉丝。 话音落下，众人忽然同时一怔。 新的任务提示出现在他们视网膜。 【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合作击败三级变异生物。（完成）】 【次要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保证每个人都带回要求数量以上的物资。奖励：1000黑点（可以在属性面板黑网一栏进行连接）（完成）】 【任务目标已更新】 【当前进度：】 【任务目标（第二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冬季来临前拥有人类聚集点并度过凛冬。】 【次要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使聚集点居民数量达到1000人。奖励：2000黑点】 任务目标十分突兀完成，并进入第二阶段。 唯一思索，乔伊斯看向牧苏：“您看一下击杀提示。” 山火几乎已经停滞，击杀提示几分钟才会慢吞吞更新一条。 “提醒我消灭返祖鸟，获得1000经验和10黑点。”牧苏说。 返祖鸟，一种体重数百公斤的变异生物。从什么变异而来不得而知，只知道它无法飞翔，是一种陆行鸟。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混进城，这个任务我们根本完不成啊……” “离冬季到来还有18天，我们几乎不可能建立自己的聚集点。” 其余成员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安东尼吐出口气，语气沉重：“18天内，我们要得到黑尔城。” “太急了，我们还没准备好。”乔伊斯面色平静说。 后援团方面，贫民区仅有千人成为粉丝，平民区近乎一片空白。 卧底方面，黑尔城官方势力除了詹姆斯，没人混入。 原本预计中，应该是黑尔城官方大多被永生会成员取代，后援团方面暗中拉拢粉丝直至被发现，那是计划行动的最佳时机。 安东尼叹气：“没时间准备，食物要不了几天就会吃完。缺少食物，他们不会跟随我们的。” 乔伊斯点头，环视众人开口：“10天后，无论进展如何，我们开始抢夺。” 计划被一项项定制，成员们用种种手段混入士兵中、城主府、贵族区。 后援团不再暗中发展，最初十一名忠实粉丝被任命为组长，让他们全力发展粉丝，十天后迎接晨曦偶像的演唱会。 大量武器被制作分发，青壮年粉丝被教导如何战斗，弄来一批手工枪械及数百公斤黑火药。 至于一个粉丝团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打倒那些阻碍偶像出名的家伙。 没有有条不紊，只有急切。 …… 10天后。 平民区，一处临时建起的演唱会。 摇曳火烛将演唱会照得明亮，舞台上空无一人。 下方座位全部坐满，数以百计的粉丝站在后排。 不止这些。还有近两千名粉丝分散在平民区各角落。 几天前，黑尔城方面开始注意到异军突起的晨曦后援团。不过凭借内应几次躲过。今天用计透露假消息，成功引开黑尔城部分兵力。 安东尼最新走上台，拿着木头制作的假麦克风，一席西装，激昂高声喊道牧苏苏，粉丝们和他齐声，呼唤晨曦偶像的登场。 一些人热泪盈眶，他们回忆起曾经的那些事。 乔伊斯坐在角落，不引人注意。演唱会里除了他们和后台等待的陈月林檎，再无其他人。所有成员都在黑尔城各关节处，等待抢夺开始。 除了唐纳德按兵不动。 这是乔伊斯特别要求的。他要看守石窟，计划失败提供逃离路线。 乔伊斯行事一向谋而后定。唯有这次，被aic逼迫着。 “热烈欢迎晨曦偶像——牧苏苏登场！” 安东尼突然高喊一声。 在这之中，耀眼金光突兀在舞台上亮起弥漫。呐喊声消失，凝视那光芒中一道显现的身影。 他们终于见到了……偶像 激昂的音乐声随之响起。 安东尼一怔，痛苦扶住额头。 按照计划，牧苏上台后应该先说什么的…… 牧苏开始即兴发挥了。 第326章 摧枯拉朽的胜与负 “向着无数个下一站——” “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勾画出我的下一个目的地，目的地——” “宝岛，那就是宝岛——” 唱片伴奏中，周身笼罩舞台灯的牧苏平举双臂，大声喊道：“怨！” 舞台下的观众们笨拙的学着牧苏的动作，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狂热。 几分钟后，演唱结束，粉丝们的震天欢呼几乎喊破这栋建筑，街道上的路人们差异望去。。 “牧苏苏，您的忠实粉丝想要与你签名。” 安东尼喊道，就像是激动不可自拔的粉丝。 一身青春气息的陈月与林檎从后台出现，激动地跑到牧苏苏面前，手上拿着纸与笔。 舞台上的金光很好的掩盖她们拙劣的演技。 安东尼站出一步，表面焦急，实则催促大喊：“牧苏苏，快给您的粉丝们签名吧！” 牧苏回神，从面前二人的大腿上移开视线。他手臂轻挥，一片羡慕目光中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牧oo 牧苏忘了名字怎么写。 不过这不影响它们的下一步计划—— 只见二女突然好像不认识自己的身体，不可思议东摸摸西看看，而后林檎最先反应过来，轻轻一跳一片惊呼中跃起两三米高，抓起安东尼轻松举过头顶。 这是计划里继现身后的第二个要展现的内容。 现身为了让他们成为牧苏的忠实粉丝，表现力量为了让他们死心塌地。 舞台灯中的牧苏和煦道：“在这濒临崩溃的末日里，我们人类只有找回曾经的自我，才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与这末日对抗。” 成为粉丝就拥有超能力还是很合理的吧？ 二人展示一番而后感激大喊：“牧苏苏我要跟你生孩子！” 这句是牧苏要求说的。 牧苏含笑点头：“一会儿就去。” 陈月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说错话的牧苏很自然补充一句：“你们很可爱，是我的忠诚粉丝，我让你们成为后援团副团长，去吧，让更多人知道我的存在。” “副团长！副团长！”粉丝们十分配合高呼道。 牧苏身后的霓虹灯逐渐淡去，只剩一圈淡淡光环立在身后。此世无双的面庞上，双眉慢慢皱起。 “我感受到一股邪恶正在阻止我们晨曦歌基的发展……” 鸦雀无声中，牧苏出演着独角戏：“他们要阻止你们聆听天籁，同时抓走拥有此时唯一英俊的偶像，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粉丝们大喊。 “那么去吧，带着你们曾经生而为人的信仰。” 随牧苏话落，没什么卵用的舞台灯特效再次亮起，令他们申请亢奋，心底涌上无与伦比的力量。 “去吧！粉丝们！”牧苏高举起双手。 大门被打开，数百名粉丝高喊着，在街道行人的慌张中冲向贵族区。 只剩下几人的教堂，牧苏慢慢坐到地上，意兴阑珊对门外喃喃接道：“解决一切阻碍……” 信号弹缓缓升空，升到最顶端炸开骤亮，所有人都看到了明亮的信号弹。 黑尔城各角落，带领粉丝的成员收到信号，从各自的隐藏处冲出。 …… 军械库 一队士兵从营房走出，来至驻守大门的士兵面前。 “我们来换防。”这名队长说。 “时间还没到。” 就在这时，一枚照明弹从平民区笔直升空。士兵们怔怔抬头望去。 他们忽然听到那名队长说：“现在到了。” 几十秒后，这队士兵推开大门，将门外粉丝迎入。 城卫府 照明弹出现的一瞬间，隐藏在各头目办公室周围的成员们冲入办公室，干净利索将所有拥有官阶的士兵全部解决。 遗憾的是城卫官没今天没来。 军营 军官们的头颅在他们脚下。他们立在木台，对下方数百名士兵高喊：“你们大部分都是贫民区而来。就没有过不甘吗！听到了吗，这是反抗者们发出的怒吼。和我们一起毁灭这个迂腐烂透了的城市！” 相同一幕在各处上演。有计划的侵略中，早已从根部腐烂的黑尔城毫无反抗。各处哭喊尖叫声乱作一团，无数贫民平民混入队伍中争抢。 只用了半小时，数以千计的粉丝连同想来捡便宜的黑尔城居民，将最后一处城主府层层包围。 城主府几乎是一座城堡。护城河后是四米高的城墙。士兵在上方奔走。 他们沐浴在梦寐以求的光芒下，眸中流露渴望死死凝视那栋建筑。 “我等你们多时了。” 一道经过扩音器传遍战场的声音传来。 那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城墙，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的老熟人，城卫官。 乔伊斯端起步枪瞄准，半晌后又放下。离的太远，射程不够。 “你们真的很厉害。五天？还是十天。短短时间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很佩服你们。如果不是太急于求成，恐怕黑尔城真的要易主了。”城卫官鼓起掌，毫不吝啬赞美。 而后，他语气一转：“我想知道，你们的力量，以及那位偶像……到底是什么？” 末日前他曾是一名公司高管，他知道偶像和明星是什么……但为什么末日后它们能带来超凡能力？ 人群乱哄哄一片，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说算了，我自己问。” 半晌，被扩音的声音重新响起。 “为了感谢你们让黑尔城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我决定亲自送你们下地狱。” 城主府大门缓缓拉开，吊桥被放下，而后，一阵令所有人恍然如梦的声响中……坦克轰隆隆驶出。战斗直升机从城主府内升空。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中，直升机火舌喷涌。 弹道在人群划过，所到之处身躯四分五裂。 坦克开炮，轰隆声中砸入人群，灰尘升腾，方圆五米内空无一人，只剩焦黑弹坑，内脏零件与血雨倾洒而下。 他们冲的有多快，败的就有多快。 “我们没机会了，撤退。” 乔伊斯微微叹气。战场乱哄哄一片。少部分虔诚粉丝高喊晨曦偶像冲上前，更多的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以及逃跑的粉丝。 一名成员发出信号弹，瞬间被发现的直升机扫成碎肉。 纵有不甘，成员们只得后退，逃向3号入口。 黑尔城士兵在身后穷追不舍。唐纳德这个伏笔终究派上了用场。他解决了其他驻守士兵，和众人逃入山洞。 但身后追兵在逐渐接近。 离出口还有两百米时，安东尼忽然停下脚步。 乔伊斯也停下望向他。 “放开我！我还没输！我还能打！” 牧苏大呼小叫着被陈月拖走，声音逐渐远离。 “我留下阻击他们。”安东尼说。 “一群连家门都不敢出的胆小鬼而已。我能拖住半分钟，足够你们离开了。” 乔伊斯点头：“你可以被俘虏，活着才是一切。” “我知道。”安东尼回答。 乔伊斯头也不回离开了。 安东尼转过身，目光在身旁空无一物的地方微微一顿，而后移开，平静注视急促脚步传来的山洞。 第327章 安东尼·贝尔 “我和她是在一片白桦林认识的。她穿着图案是碎花的连衣裙。” 太阳环·9环区 一艘艘浮空车在窗外驶过。窗帘被拉上，遮挡外面的车流。 这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桌上身份牌写着他的身份：心理医生。 “你请继续。”他对沙发上的身影说。 沙发上的青年继续说：“她穿着图案是碎花的连衣裙，我以为——” “请等一下。”男子叫停青年，在笔记上写了什么，而后画了一个圈。“裙子图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后来说过，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 “明白了，请继续。” 青年继续道：“我以为她在游玩，直到看到她在摘野菜我才知道她住林子里。” “她住在林子里？” “嗯，她家在白桦林里。” “好吧，看来你的女朋友是个有钱人。” 青年嘴角抿了抿，做了一个笑的动作：“当时的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好奇，于是就过去搭讪。她……她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男子问：“有她的照片吗？” “当然。”青年回答。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照片，前倾递给男子。 心理医生接过照片，拿过仔细看了几秒，又看了看青年。 “她的心灵比外表美丽无数倍。” “哦抱歉。”心理医生歉意一笑，将照片递还。 “没什么。”青年接过，呵护的温柔放回胸前口袋：“我可以继续讲了吗？” “当然。” “认识以后我经常去找她玩，几个月后，我们恋爱了。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妥善安排好的……”青年手舞足蹈说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形容的出女孩有多好。 “然后呢？” “我们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三年，并且订婚了。” 男子手中笔帽无意识轻点笔记。在这之中，青年神情逐渐低落：“我忘不了她试穿婚纱那天对我笑的样子。能将戒指亲手带在她的手上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然后……婚礼一周前她死了。死在了自然教会那场袭击中，我想你应该看了新闻。” “是的。”男子目光落在青年中指上的婚戒，手上一停，进入正题：“根据你的档案描述，你在半个月前又见到她了对吗？” 青年点点头。 “可以描述一下吗？” 青年停顿片刻，好像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口：“那是早上，我听到厨房有些动静。我走出卧室，看到她在做早餐，然后去收拾屋子。” “这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吗？” “我吃掉了早餐。”青年说。“之后生活就像恢复到了之前。除了只有我能看到她。她的父母很担心我，所以将你介绍给我。” “那么她也在这儿吗？”男子左右寻找那个看不见的女孩。 “她一般不会这么早起。” “好吧。”男子合上笔记，正色对他道：“初步诊断你产生了癔症，对女朋友的思念导致你不断潜移默化对自己催眠。这种心理暗示下让你产生女朋友回来的错觉。” “大概吧。”青年平静道。“不过我不想改变这些。” “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癔症还只发展到中期，一旦到了后期。这种情况对你的生活会造成很大困扰，甚至有可能精神分裂。” 青年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不过作为医生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做的。安东尼先生，请把这个放在你的房间，它会录下你的起居。下次记得将它带来。” “我会的。” …… 两周后。 “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男子注意到他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个吗？”安东尼指着自己胡茬，笑道：“她喜欢。” 而后安东尼想到什么，从口袋里将录像机交还给医生。 男子将它放入全息屏，而后调为单向与静音。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除了男子偶尔会操控一下画面节奏。 几分钟后，他移开目光问安东尼：“这个录像你看过了吗？” “我不会看的。” 男子收起录像，看向安东尼：“我建议你接受医院的治疗。” 录像里只有安东尼一人。对空气说话，饭是他做的，房间是他收拾的。那个看不见的女孩从始至终也不存在。 安东尼摇头：“这是我选择的。那么先到这里了，如果有需求我会来找你的。” 他离开诊所，乘坐电梯下楼坐上飞船。 “他又在劝你消灭我了？” 副驾驶上，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开口。 “我不想争吵……”安东尼揉了揉额头。 她抱住安东尼，柔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幻觉。” “我知道。”安东尼长舒口气，对她笑了一下。 “我们回家吧。” …… 两个月后。 安东尼来到心理诊所。 “她消失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早上。” “她有向你告别吗？” 安东尼摇头。 “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她开始经常发脾气，事后跟我说当时好像没了意识。消失前几天她说过不想伤害我……” 男子常常呼出口气：“作为一名听客，我感到很遗憾。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要恭喜你。” 他伸出手。 “你康复了。” …… 安东尼走出诊所。假阳光明媚的刺眼。 他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呆呆站在门口。 【死亡是一种疾病。加入我们，战胜死亡。】 夸张的广告词从天空飞艇传来。 安东尼抬起头。 …… “很棒的故事。” 面试房间，乔伊斯点头。 “我提个问题。”面试官另一席位，一名金发娇小，神色倨傲的少女抱胸嘲笑：“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身体微胖，蓄着浓密胡子的安东尼说道：“从前我不是这样的。她对我说过‘安东尼，如果你内心细腻，就让外表粗犷一些。如果你内心火热，就表现的安静平和。这样会让那些以貌取人的白痴吃大亏。” “所以你现在就像个中年发福的老男人。”少女讽刺说。“恶，还有恶心的大胡子。” 安东尼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他问乔伊斯：“人类真的可以永生吗……” 他看出乔伊斯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是毋庸置疑的。”乔伊斯回答。 “人死后，意识会到另一个世界吗……” “我不知道。”乔伊斯摇头。 安东尼逐渐失望的神色中，他又说了一句。 …… “但就像我们无法证明死后世界存在一样，我们同样无法证明死后世界不存在。” 耳中响起乔伊斯那时说过的话。胸前血液染红外衣，一堆士兵出现视线。而很快，这些逐渐被一片白光取代。 所有声音消失了，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树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入耳。 他看到一片白桦林，和一名碎花连衣裙少女。 少女看向这边，踮起脚尖挥舞手臂，微风吹动她的秀发。 安东尼面带笑意，迈步走向她。 第328章 落单的牧苏 他们的运气很差。 刚从黑尔城逃出，追兵没有跟出来。迎面遇上浩浩荡荡的一群蚂蚁。 凉爽萧瑟的天气中，街道尽头，一片虫海翻滚而来。成千上万只虫足落地的窸窣声连成一片。 蚂蚁过冬需要大量食物，而食物只有扫荡地面。 永生会众人迎头撞上，似乎就像是他们刷蚁穴的报应。 “去火烧地。”乔伊斯说。 那里除了灰烬焦炭什么都没有，包括危险。他们需要到安全的地方整顿。 众人掉头，重新钻入山林，向溪流方向奔跑。 他们钻入山林不久，汹涌蚁群如海浪从长街涌来，冲入山林。 身后树木倒塌声不绝于耳，蚁群疯狂吞噬沿路一切。一名成员忍不住喊道：“这些家伙不是力蚁吧，我不记得它们有这么凶残。” 没人回答他，每个人都在全力奔跑远离蚁群。 溪流出现前方树木后，众人毫不减速，冲入齐腰深冰凉刺骨的溪流，哗啦水流声中淌水而过。狼狈冲入烧焦树枝矗立的火烧地，深一脚浅一脚踏进直没脚踝的灰烬钻入深处。 身后，蚁群最终在水边停顿，转向其他方向。偶尔有几只被挤入水下，落水声传来。 几分钟后，成功逃离危机，火烧地里穿行的众人停了下来。 乔伊斯环视一圈，忽然开口：“牧苏呢？” 陈月微怔，四处找寻牧苏身影。 牧苏不见了。 …… 牧苏正在水面漂着。 宽大长袍让水里的他看起来很臃肿，随波逐流向下游漂去。 牧苏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他手脚抽筋完全不能动弹，甚至不敢喊——肺里的空气出去就该沉底了。 等他缓解后早不知道漂哪了，牧苏心想就这样吧。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住在河边的人家的女儿发现水上飘着的人影，然后报上来喂粥喂药还要以身相许的贤惠大美妞跳出来。 牧苏忘了这是末世。十几分钟后他撑不下去了，嘴唇发抖哆哆嗦嗦爬上岸。 溪流两岸是一片树林，没有火烧痕迹，应该飘了很远。 牧苏脱下长袍拧掉水份，重新套上打了个抖索，动作僵硬蜷着肩膀踏入树林。 “站住！” 一道清脆喝声从一侧林间传来。 扑通—— 牧苏倏然跪下，双臂举起手指着来时方向大喊：“我投降！另一群人往河对岸跑了！头领是乔伊斯高层是陈月和安东尼，对就是留下来阻拦然后可能被你们抓了或者杀了的那个。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各位好汉饶命啊！” 林间的一行人还什么都没说，牧苏就一五一十快速把队友全卖了。 牧苏余光里，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穿过灌木，向这边走来。 “你是谁？”那道清脆声问询。 发现不是黑尔城士兵，牧苏本想说自己是个偶像巨星，不过这么惨的偶像说出来太丢脸，于是目不斜视回答：“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哈，末世里的共产主义者吗。”另一道成熟许多的女声传来。 她们走到牧苏身侧，一只枪顶住牧苏肩膀。那个清脆声音感觉自己被戏弄，故作恶狠狠道：“我是问你的身份……啊！真的假的……你的脸……？” 声音说出一半变成惊呼，这是个脸上还带有雀斑的棕发女孩，拿着20世纪才有的老式栓式猎枪，背包斜背身后，扎成马尾的干练形象似乎有意模仿身边的人，不过依然只是个小女孩。 她身旁高个女性反握匕首，另一只手不离腰间枪套，黑色长发束成马尾。黑色绒衣内是几乎保不住的显眼胸部。以至于要披上一件外衣掩盖。 “天生的。”牧苏说谎眼睛也不眨。 那名女子略微失神，而后很快回神，没有因为牧苏相貌而放松警惕，冷声道：“所以你是谁，有谁在追杀你吗？” “我，牧苏。黑尔城士兵在追杀我。” 雀斑女孩歪头看她，女子点头：“有这么个地方。你是从那逃出来的？” 牧苏嗯了一声。 “那种生不如死的鬼地方……”她多少听闻过一些黑尔城的事。“你能成功逃出来说明还有些本事，就是太贪生怕死了些。” 先前牧苏卖队友的举动让女子对他增添不少恶感。 “我凭本事逃出来的，为啥不能卖。”牧苏理直气壮。 这时又有几人迈步走出林间灌木。 为首一名壮汉沉声道：“前几日的山火可能和黑尔城有关。他或许知道些什么，带回湿地让首领看看。” “可以，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牧苏紧盯着女子的胸口说，一点也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请看着我的脸说话。”女子交给雀斑女孩一根绳索，黑着脸说。 “哦。” 牧苏应了一声，艰难拔开视线，几秒后慢慢游离过去。 女子突然匕首往前一送，横在牧苏耳边。语气冰冷道：“我们是要带你回去，没说要带完整无损的你回去。” 牧苏倏然正气凛然道：“你知道，质量越大引力越大，所以我盯着你的胸部不是无礼也不是我想看看，完全是物理法则作祟。” “你这家伙……”女子气得牙痒痒，又不能发作。他们毕竟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他很不解的发现，自己无法对这家伙生起恶感。 “真不知道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她收起匕首，从雀斑女孩手里拿过麻绳绕到牧苏身后，绑起他的双手用力一扯，确保牧苏能感受到粗糙麻绳摩擦手腕的酸爽。 牧苏嘴角一咧，倒吸冷气说：“这说来就话长了。我叫牧苏苏，我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高人一等。我继承了世界第一帅——” 这帮人无奈中，带着牧苏回到灌木。 灌木丛还有三人，其中一道身影躺在简陋担架上。 “他怎么了？”牧苏暂时停止讲牧苏苏传，问道。 “被丛林巨蟹攻击了。” “巨蟹座的人真是可恶。”牧苏恨恨道，然后自来熟说：“不如我帮他看看？” 壮汉有些惊异：“你是医生？” 牧苏憨厚一笑：“牧家世代行医，我人送外号去世神医，只需三副药，保证你去世。治病人就像嘎韭菜。嘎一个，死一个。嘎嘎。 第329章 林赛湿地 伤员看了看周围同伴，又落在牧苏带着人畜无害笑容脸庞，莫名觉得一阵发冷，牵强笑道：“不了……回去打一针抗生素就好了。” 牧苏暗道可惜，自己的医术无法现世了。 他们抬起伤员，带着牧苏开始原路返回他们的聚集点：林赛湿地。 据他们说，林赛湿地发现这边异样后派遣一个小队过来查看。不过这把火都烧完五六天才来是不是晚了些？ 林赛湿地距此大约三十公里山路，如果不遇到麻烦，他们会在日落前赶回湿地。 那是一处小型聚集点，人口不足三千。坐落在一片湿地中心的岛屿。 “为什么末日前我没听说过你？你是不是明星呀？” 雀斑女孩安妮缠在牧苏身边，一路叽叽喳喳问他。 女子叫凯瑟琳，她作为侦查走在最前面，与众人保持50米以上的距离。 因为来时走过一次，回去时他们多少放下一些戒备。不时绕开一些有着3级变异生物以上的区域。 “我是个不爱出风头行事低调的人。”牧苏如实说。 “那你有女朋友吗？”安妮又问。 一般来说安妮不会这么轻易放下警惕，要怪就怪牧苏的100点魅力吧。 牧苏又如实说：“还没有，别看我长得好看，其实是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那种。” “你多大了啊？” 牧苏再次如实说：“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才24岁，末日前还是个学生。” 安妮点点头，正要继续问他，一道急促哨声突然前方传来。 “隐蔽！”壮汉队长小声喝道，紧凑阵形一下散开，藏在树后灌木丛中。 就剩牧苏一个人站在开阔地。一名队员眼疾手快，将牧苏拉蹲下来，躲到灌木后。 “谢谢啊。”牧苏憨厚一笑。 这名队员流露一丝羞赧，小声说：“没事……” 望着他好像让他撅腚都会答应一样的娇羞表情，牧苏陷入沉吟。 魅力只用来当偶像就有点大材小用了，当小白脸才是正途啊。 或许可以先拿凯瑟琳试一下…… 牧苏开始祈祷前面的凯瑟琳别被变异生物撕成碎肉。 众人紧张，牧苏胡思乱想中，一道身影从前方树林显现。 凯瑟琳回来了。 “一只3级变异生物，没看清就消失了。”她对小队成员说。 牧苏问：“没看清你怎么知道是3级变异生物？” “直觉。”凯瑟琳目光落在牧苏脸庞。哪怕看过几次再次去看，都会不由自主心生惊艳。 牧苏噙着从乔伊斯那偷来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以及淡淡关心：“你没事就好。” 凯瑟琳封闭的内心突然一触，微微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他在担心我吗……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 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我继续去前面侦查。”心越来越乱，凯瑟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曼妙身姿如同一只豹子，头也不回冲入树林。 “我还没见过她这样。”一名成员开口打破寂静，语气带着浓浓羡慕。 牧苏臭屁耸了耸肩。 …… 天色渐暗时，他们从无边无际的森林钻出。 眼前出现一片大泽，水生植物零散扎根湖水。淡淡雾气水面弥漫，隐约可见雾气深处的小岛轮廓。 几名队员从芦苇中拖出一艘粗制木船，先将伤员抬上去，而后陆续乘坐。 早就被解开绳索的牧苏坐上摇晃小船。随着船桨在岸边一推，小船渐渐驶向湖心。 牧苏探身往水下张望，动作让小船微微晃动。 “这里会不会有触手怪什么的。” 一名成员回答他：“那种东西在沼泽，这里没有。甚至这片湿地里连只变异生物都没有。” 白天的行动让这帮人彻底相识，成为朋友。 “总感觉有伏笔啊。”牧苏小声嘟囔。 壮汉队长弗雷德里克听出他的潜在意识，笑道：“主要还是灾难来临时候鸟吃光了这里的鱼，新一批鱼苗还未洒下灾难就突然降临了。” 离开岸边后，他们状态很明显放松许多。 涟漪从船两侧散开，这种平静中，他们抵达了湖心小岛：林赛湿地。 港口的工作人员向他们打招呼，相互谈笑。友善的气氛与黑尔城阶级明显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很快有人注意到牧苏，傻在原地。 并且随一路前往首领木屋，注视的人越来越多。 凯瑟琳最先受不了，脱下她的外衣丢给牧苏。 “用它蒙住脑袋。” “吼啊。”牧苏喜滋滋接住尚有余温的外衣。异性荷尔蒙的气息钻入鼻孔。 凯瑟琳瞪了她一眼，脸颊微红移开视线。 简陋的木屋，牧苏拿下外衣顺便套上，坐在会客厅等待。片刻后，一名威武大汉从门外进来。 他目光落在牧苏脸庞上，哪怕听弗雷德里克他们说过，也情不自禁感叹道：你的样貌真是令人惊叹。我是林赛湿地的首领，你可以叫我汉森。” 一名仆人端来两杯墨绿色的茶水。牧苏喝了一口，一脸腻歪。 “哈哈哈哈，大部分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喝它。”汉森哈哈大笑，将手掌中那杯一饮而尽。“不过我以为你会像个贵族，不表露出来。” “这就是偏见了。”牧苏边咂嘴边说：“有谁规定长的好看做事就要优雅？美少女也要拉大便的好吗。” 汉森愣神中，牧苏摊开双臂：“对不对？你仔细想想，一个面容精致，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急匆匆跑进厕所，掀起裙子坐到冰冷的马桶，紧闭的菊花张开，一截散发臭气黄黄长长的屎探出头……” “好了不要说了。”汉森叫停牧苏恶心人的行为，面露苦笑。“可以告诉我黑尔城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牧苏用省字数的方式说完黑尔城粉丝后援团夺城一事，不过隐瞒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这样、明白了吗？” “真想不到……如果那个偶……明星成功就好了。”汉森长舒口气，转而说道：“感谢你提供的消息。你可以选择留在林赛湿地或者离开，这里是个自由的聚集点，只要你不违反这里的规矩想呆多久都可以。” “我代表林赛湿地欢迎你。” 第330章 新的靠山 作为一个可怜，弱小，无助，但能作的恶劣存在，牧苏在林赛湿地孤立无援，最后还是名字特别长的那名队长将牧苏带回他们营地，一个在林间清出的空地。 几座披了厚实皮毛，看上去很臃肿的三角形宽大帐篷环绕中心篝火。 其余队员已经在帐篷前修整。 林赛湿地大部分居民都住在帐篷里。按照他们的说法，雨季雨势太大，木头不防水且费时费力，混凝土又弄不到，就做了一批油布，用木头作支撑搭成帐篷，久而久之就成了林赛湿地的风格。 牧苏也不见外的贴着凯瑟琳坐下。一名成员往火堆里填了些干草树枝，用力吹气。不一会儿淡淡火星冒出，死灰复燃。 他们卸掉身上装备，围到篝火边烤火。安妮从一处帐篷端着盆子过来，里面是堆满的白花花，还沾着泥土的植物根茎。 拳头大小根茎被分发下去，牧苏也得到一颗。只见这些队员或用树枝串起架在篝火边，或径直递到嘴边咬上一口，清脆咀嚼声不断。 “这是艾米根，可以吃的。”安妮在牧苏身边坐下说。“有一点淀粉的淡淡甜味。” 牧苏嫌弃拿着艾米根：“我可是偶像，你让我吃这种东西？” “什么？偶像？”安妮歪头，眸子一眨不眨凝视火光中找不到一点瑕疵的完美面容。她忽然想，或许只有明星才会有这种相貌。 才想起已经被打回原形的牧苏干笑解释：“偶……呕吐的对象。” 其余队员下意识摇头，他们觉得牧苏说的并不中肯—— “有得吃不错了。入冬后条件更加艰难。”一道带着冷意声音身旁想起。凯瑟琳默默吃掉艾米根，抿了抿唇说。 牧苏转头，随即目光不受控制被引力捕获：“我以为你营养补充的很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吗……”凯瑟琳白了他一眼。她想说已经小了很多。但怕被牧苏性骚扰，果断闭嘴。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没有末日，父母没死，她还是很乐意与牧苏邂逅的。但现在…… 小队成员相互交谈，天开始完全暗下。隐约可见远处树木间其余营地的火光。 弗雷德里克将话题引入正事。他对牧苏说：“牧苏，你是我们带回来的。按照湿地规则我们有优先权邀请你加入小队。” “我加入。” 牧苏答应的速度就像白天卖队友一样快。 “呃……我还未说完。”弗雷心底产生一丝后悔，微微定神问：“但我们小队每个人都有其擅长的。你擅长什么？” 牧苏挠了挠头，试探着问：“大概是……魅惑？” 他不太会形容。 众人哑口无言，不过某一方面他没说错，牧苏的样貌的确很有欺诈性。 弗雷微微思索。比起战斗人员，其它类型的队员的确是他们所需要的。经过一天相处牧苏虽然行为怪异，但还算得上可靠。唯一问题就是卖队友的黑历史…… 噼啪篝火炸响中，火光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安妮紧张看着他，生怕开口拒绝。 半晌，弗雷打破死寂，对牧苏点头：“那么欢迎你，现在你是我们猎手小队的实习队员了。” 气氛一松，弗雷开始向牧苏介绍小队成员。 入夜，气温转冷，到了休息时间。队员们商量为牧苏腾出一个帐篷。 “我和凯瑟琳挤挤吧。”牧苏腼腆说。 让他们腾出地方怪不好意思的。 “想也别想。”凯瑟琳干脆拒绝，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牧苏的英俊面庞。 牧苏不气馁，转而问：“如果我住的帐篷突然莫名塌了，那样的话有没有我和凯瑟琳挤一挤的可能性呢？” “如果那样只可能是你没住的地方了。”凯瑟琳不去看他，弯腰钻入帐篷。 牧苏一脸委屈爬进腾出的帐篷，将长袍当作被子盖在身上。 泪水伴他入梦。 随着队员回到各自帐篷，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安妮还留在外面。她裹了裹身上毛毯，凑进篝火一些，从怀里取出一本捂得发热的小说。 “要是亮一点光就好了。” 勉强看了几行字眼睛就开始发酸。安妮泄气嘟囔。火已经快熄灭了，闪烁不定的火苗不足以看清书页上的小字。 牧苏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篝火边的安妮一声轻呼，她发现火光变得稳定，甚至更加明亮。 她有些奇怪，明明火苗依旧微弱的啊……不过很快，她就将注意力放在那本书上，手指按在字下，移动中将内容念出。 “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在避风堰了望塔上的了望员向人们发出了信号，告之三桅帆船法老号到了……” 在这静谧中的喃喃声里，牧苏沉沉睡入梦乡。 …… 末日的森林清晨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阴沉天气也与阳光明媚毫不沾边。 早已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存者们纷纷从各自帐篷爬出。 有人去喊牧苏：“你要跟我们去吗？” 聚集点及湖泊荒芜。想要有所收获只能去危险的外围猎食。 离冬天还有几天，他们要为过冬做准备。没人想在小冰河期的寒冷冬天外出十几小时，冒着冻伤冻死的危险觅食。 牧苏眼睛半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如果不去我是不是可以睡懒觉。” 这名女队员看着牧苏慵懒模样，心脏一阵加快，脸色泛红说不出话。 “不可以，你需要打扫营地。”抗性极高的凯瑟琳走过来说。 牧苏一点也没要起来的打算，半眯眼对脑袋顶上的身影说：“你们嘛时候回来。” “天黑前吧。” “那我不去了。”牧苏掀起长袍将脑袋蒙进去。反正他们不在……睡懒觉又有谁知道咦嘻嘻嘻…… 凯瑟琳语气平平，也不生气：“可以，营地卫生就拜托你了。” 营地吵吵闹闹一阵，随整理完毕离开后，逐渐恢复平静。直到半小时后—— “请问牧苏先生在吗？” 有呼唤声响起。 “啊？”听到有人喊，牧苏从衣袍里探出头。 走进营地的二人目光落在帐篷里，探头出来的牧苏身上，先是一愣，而后一喜。 “就是他，带走！” 牧苏倏然哭喊：“我投降！他们去外狩猎了应该还没走远！头领是弗雷，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各位好汉饶命啊！” 第331章 莱特夫人的末世爱情故事 就像之前说的，牧苏只是个可怜无助弱小的存在。任凭他如何哭喊，两个男子不听，堵住他的嘴绑好塞进包裹扛走。 从来牧苏的克星只有一种：直接动手不多bb的和比他还能说的。 一路颠簸不知被扛到哪里去，等被人放下，解开包裹，牧苏已经站在一处铺有毛毯，装饰豪华的会客厅。 一身雍容华贵服装，脸庞涂抹厚厚化妆品，身材臃肿的女人从后面缓缓走来。 牧苏一声惊呼：“似里！纳兰壮硕！” “真的好美……”女人激动掩住口鼻，胖胖圆手带着五只宝石戒指。而后横眉立目对后面两个男子喝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客人弄得这么狼狈！” 明明是你说把人不择手段带来的好吗……当然要选最直接简单的。 二人叫苦，低头不敢言语。 “你们出去吧。” 二人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会客厅只剩牧苏和女人。她走向牧苏，毛毯是很好的减震材质。被肥肉挤得狭小的眼睛迷离注视牧苏：“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世上怎会有如此精致美貌的人…… 牧苏巍然直视，这槽他不吐这歌他不接。 “实在抱歉，我是想请你来的，但是手下会错了意……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她满含歉意做了弯腰行礼的动作，肚子被勒出一层层肉圈。 “没什么，你肯放我离开就好了。”牧苏正气凛然说。 “您是否对我不满。”女人受惊，用上敬词小心翼翼问：“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满足您，只要你能原谅我。” 牧苏是个有底线的男人。 “不可以。”他面无表情说：“因为太丑了。” “难道丑也有错吗？”女人脸上肥肉一颤，眼含泪光。 “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牧苏微微仰头，淡淡金光在他身后挥洒，如贤者般低吟：“要怪就只能怪我太高不可攀，太绝无仅有。”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呜呜哭了起来，跪伏到牧苏身边，小心挪向牧苏。 她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花了的妆容抬头祈求牧苏：“您能原谅我吗？”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牧苏怜爱抚摸着女人的头发。 哭声突然加剧，女人抱住牧苏小腿，眼泪与油脂全蹭到牧苏脸上。她就这么哭了十几分钟，直到渐渐没了力气，哭昏过去。 怎么说呢，也是个可怜人。 牧苏费力拔腿，口中对外嚷道：“来人呐！来人呐！” 门外二人目不斜视。之前夫人吩咐，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也要装听不见。 求助无望，牧苏一根一根掰开手指，成功脱离。 女人倒在地毯上，牧苏想将她抱起来，然后发现这对他实在勉强了些。 吱呀—— 房门忽被打开，二人惊讶中牧苏一脸平和走出。 “你们夫人昏了，把她抬回房间吧。” 牧苏身后，一大坨穿着衣服的肉倒在地上。 二人看到莱特夫人以及她脸上的醒目哭痕，硬着头皮说：“我们抬不动……您能否帮忙一下。” 于是三个人吃力将她抬上推车，一路送到卧房。 另一边二人吃力将莱特夫人推上床，牧苏一副好奇神情在屋内到处摸看。 卧房整体色调暗红，昂贵容貌地毯，床上悬挂丝绸帷幔，家具皆是名贵之物，一点也看不出末日迹象。 牧苏目光落在梳妆镜前一个相框上，照片中是个一身长裙的美丽女孩，对着镜头展露纯洁笑颜。 “那是谁？她女儿吗？” 牧苏指着照片问。 “夫人没胖时的样子。或者说是末日之前的她。” 一名手下回答他，叹着气说：“夫人之前的家族是珠宝生意的，灾难来临时她父母丈夫都没在家中，一家只剩了她。” 牧苏若有所思：“看起来你们也是个狗大户，这样，带我去库房我拿点东西带回去。” 两名手下相顾无言，这种自来熟的态度算怎么回事…… 他们还是带牧苏去了储藏物资的仓库，被牧苏要走两箱牛肉罐头。 莱特夫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一名下人告诉他上午发生的事。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人离开，她坐到梳妆台，目光落在相框中的少女身上。 沉默良久，她趴在梳妆镜前，呜呜哭了出来。 这是莱特夫人的末世爱情故事。 …… “所以当时我斗智斗勇，孰料她手掌一挥，百八十个身高两米，肌肉虬结，手持rpg的壮汉朝我冲来！我临危不乱，气沉丹田，使出一招乌鸦坐飞机腾空而起……” 傍晚，营地。众人狩猎空手而回。听牧苏口若悬河，身旁是两箱垒起的罐头。 一个队员打开箱子，将罐头颠了颠感受重量，吞咽口水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罐头都是真的。” “所以你还是没打扫卫生。”凯瑟琳倚靠帐篷说。 牧苏一副你太天真了的神情，朝拿着罐头的队员说：“给你一罐，把营地卫生打扫了。” 队员正要答应，忽然触及到凯瑟琳不善目光。轻咳一声犹豫一下：“起码两罐！” 啪—— 他脑袋被匕首柄砸了一下。 笑闹一阵，弗雷站出来说：“这是你私人财产，我们无权分配。不过我们希望在冬季危机之时，你能拿出来应急使用。当作团队欠……” “给你们了。”牧苏无所谓说。 气氛一滞。 良久，这个作为队长的壮汉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 有这批罐头，足够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而不需要冒着风雪去外觅食了。 因罐头一事让牧苏与众人关系拉近一大截，连凯瑟琳都对他另眼相看。如此两天过去，首领汉森忽然将牧苏叫了过去。 还是那间木屋，汉森开门见山直视他说：“你说谎了。” “你们消息很灵通嘛。”牧苏一口坦然承认。 汉森微怔，忽然摇头笑了起来：“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么，能告诉我们实情了吗？” “可以。”牧苏点头。“故事没有骗你，只是有一点不同。” 他向后一靠，舞台灯身后闪烁。 “那个粉丝后援团是我创建的，他们的偶像叫晨曦偶像，也就是我。” 第332章 败露 汉森目光落到一圈圈浮动的金色光环。 “那是某种投影仪吗？” 牧苏一打响指，脚下浮现环环光圈，荡开扩散整间屋子，乃至外界。 “好吧……”汉森神情复杂，毕竟投影仪无法把画面投到物体遮挡的地方。 “30岁以上的人都亲眼见过末日到来前的世界……那个时候的明星可没有这种……能力。” “末日都出现了，歌曲和偶像能带来力量也很合理吧？”牧苏调整了一下坐姿，慵懒挤在椅子里：“你应该听说了黑尔城的反叛，我身上没有了伴奏乐器无法让你体验一下。不过你如果肯将我的粉丝拉拢过来，我想他们还是很愿意向你展示一下非人的实力的。” 他想得挺美，林赛湿地两三千人满足主线需求。把成员弄过来夺取还不是美滋滋。 “事实上我早有耳闻。一些力大无穷速度惊人的粉丝，在那场战斗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汉森轻咳一声，心中信了七七八八，仅剩一些唯物论思想作祟。 末世人类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接受力强了。 很快，汉森向他问大部分人都会问的问题：“那么请问晨曦偶像，你突然出道……是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是拯——” 牧苏刚开口，房屋外忽然传出声响。 汉森眼眸微缩，还未说什么就听牧苏警觉转头：“什么人！” “没关系，应该是风吹的。”汉森悄无声息起身，接近门口。 牧苏疑惑道：“难道不应该是某个偷听的家伙心情激荡下，不小心踢到打翻碰到撞到踩到什么，然后夺路而逃吗？” 汉森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 便见他倏然如猛虎冲出，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仅看到一道暗红身影翻墙逃离。 “居然是它们……”汉森眉头深皱。 叫手下去追踪身影，汉森回到木屋。 “是黑尔城来抓我的吗？”牧苏脸皱起问他，身旁茶水晃荡，显然刚刚嘴贱喝了一口。 “是余火营地的，一群疯子。”汉森坐回位置，长呼口气。“和您的反抗黑尔城不同，那是群尊崇众邪神及强大生物，不能称之为人的异类。” 大概牧苏很有魅力。每个与他相处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带上敬语。 “哦？” 牧苏扶住手把往上挪动身子，坐直了些，显得很有兴趣。脚下舞台灯被收走，就留下脑后一圈用来装逼刷时髦度。 汉森想从牧苏那里知道更多，因此对牧苏疑问多加上心解释说：“您或许不知，灾难来临后，人们分割为无数聚集地，风格也不尽相同。有黑尔城这样阶级明显的君主制，有林赛湿地这样自由聚集点。也有一些避难所风格不同。” “至于余火营地，是一群面对灾难无望时，转为信仰邪神与强大恐怖生物的人类。它们很多方面残忍而又愚昧。比如献祭，吃生肉，站在辐射区域，主动向恐怖生物现身。它们坚信死后会成为邪神眷属。” “有吗？”牧苏摩挲下巴仔细想了想，和他当初在精神病院搞的小团体挺像的。 汉森询问：“接下来您打算如何？” “和我的粉丝汇合，然后想办法把林赛湿地占领下来。”牧苏小心翼翼捂住嘴，瞪大眼睛看他：“我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的……牧苏阁下。”汉森叹了口气。“那么鉴于您如上言论，我代表林赛营地要暂时将您关押至地牢。” 严格来说他对牧苏没有恶感。反而因为相貌与独特气质有着些好感。 但不代表能容忍牧苏想在自己地盘搞事。他一生最为遵守的，就是规则一条。 没人可以在他的地盘打破规则。 汉森对外喊道。不多时两名手下冲进木屋，押解牧苏将他带走。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偶像！” 牧苏叫嚷着被带走。 汉森目睹牧苏离开，他有太多疑问没来得及问，只能等有时间去地牢看看了。 就在此刻，牧苏小跑冲进木屋，抓起汉森双手一副殷勤推广笑容：“加入晨曦后援团吧，我保证你能10岁打倒熊臂上能跑马菊花开瓶盖。” 两名手下急匆匆进来，拽住牧苏往外拉扯。 “啊~不要啊~” 惨叫中牧苏再一次被拖走。 一道身影迈步进入小屋，与挣扎被拖走的牧苏交错而过。 他奇怪望去，走到汉森身边问：“发生什么了？” “那家伙是个偶像……” “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于是汉森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真的相信这蹩脚的借口？一个偶像出现在末日？”那个声音嗤笑。 汉森目光望向门外远处：“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身影沉默。 “他或许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二个。”汉森目光望向门外远处，语气沉重：“偶像啊……我这么大了也要成为粉丝吗……？” “噗哧，四十多岁还追星。”院外墙头，牧苏探出身子肆无忌惮嘲讽。然后一声惨叫，被下面的手下拉了下来。 汉森脸色泛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贱。 他对身旁身影说：“你代我去去通知弗雷他们……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 “你是说那家伙……是一个粉丝团伙的偶像？而且是要来占领湿地的？” 猎手小队营地，弗雷皱眉沉声说。 “以目前的消息来看，是的。”汉森点头。他想到什么，对身旁跟随的部下说：“去通知地牢的人，给牧苏阁下安排单独干净牢室，别为难他。” 汉森又说了些什么，离开营地。 “你们相信首领说的吗？”在他走后，弗雷问众人。 “虽然匪夷所思，但他没道理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们。”一名队员说。“还是如此蹩脚的借口。” “难道牧苏真的是偶像？” 安妮不敢置信的问询道，同时说出众人的心声。 …… 与此同时，他们的偶像正被押送进地牢。 台阶向下，随着深入，幽凉刺骨寒意袭来，空气变得潮湿，墙壁长满苔藓。 幽暗之中，墙上火把似乎也不能照亮多远。 通道两侧是一间间牢房，地牢士兵就近选择一间牢房，将牧苏推入牢房。 牧苏后靠贴在牢门上。面前是一群浑身肮脏，不怀好意站起的囚犯们。 牧苏色厉内茬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第333章 地牢围攻 油灯泛着昏暗火光，在这幽暗地牢，一间牢房内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七八名脏兮兮看不清脸庞的囚犯，另一边一身华贵长袍，绝美不似凡人的男子。 囚徒们一拥而上，将牧苏抓住按倒在桌案，十几只手在长袍上留下清晰黑手印。 “救命啊！非礼啊！”牧苏凄厉惨叫。 “叫什么叫！”一张黑糊糊的脸凑过来。 “干什么，叫也不让啊！”牧苏不满道。 又一道漆黑身影走来，带着绕口口音说：“你当我们是什么，囚犯也是有尊严地！” “那抓我干嘛。”牧苏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此人猥亵露出一口黄牙，舔着嘴唇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切下来几根手指给我们吃好不好啊？” “不行啊。”牧苏偏头看他，依次竖起自己手指：“大拇指用来指自己自夸，食指用来挖鼻屎，中指用来嘲讽挑衅，无名指虽然很没用但它不想和兄弟们离开。小拇指留着挖耳屎。少哪个都不行。” “那你让我们吃什么！” 牧苏讨价还价试探说：“手指甲好不好啊？” 这帮人的老大气得磨牙：“兄弟们，给我按住他。” 一个牧苏脑袋旁边的脏兮兮老头还劝他：“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我们的手指也没了。” 话落展示一下自己的双手，左手缺两根，右手缺三根。 还挺人道，留着大拇指，也没废掉一只手。 紧接，牧苏双手被拽出，而后又一根根掰开手指。 一个瘸腿中年人边取出一枚锋利铁片一边说：“没事，只是会痛一下。等以后来新人你也能吃到，说不定还能补回来呢。” “这他妈又不是腰子……就是腰子也补不回来啊！”牧苏再次挣扎，依旧无用。他终于清晰意识到自己是10点力量而不是100点。 瘸腿中年人在一片垂涎声中，铁片在牧苏手指上比划。 “快点啊……”有声音催促 “急什么。”瘸腿中年人放下铁片，一本正经说：“我少说也剁了二十几根手指，已经知道怎么下刀能避开关节和血管，同时保证不会流太多血，肉质又足够新鲜，甚至还能动弹呢。你们知道血是最影响肉质鲜美的东西。” “你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啊。”牧苏催促，一章都过去三分之一了，他这还没下刀。 “哎？你这个心态是不好的哦。”瘸腿中年人一指牧苏，劝说道：“你们知道，我曾经是个屠夫。为什么我的屠宰场生意最好呢？因为我知道怎么让它们心情愉快，心情愉快时肉质就——” 话未说完，瘸腿中年人就被等得不耐烦的人挤开，换一人上。 新人不犹豫，举起铁片就要切下。 “等一下！！！”牧苏凄厉大喊。 新人不解中，牧苏牵强笑道：“换个地方吃好不好。” “吃哪里？”老大轻哼一声。 “吃……死皮？”牧苏试探着问。 “你耍我！”老大勃然大怒。 牧苏忙不迭改口：“那脚趾！脚趾总可以吧！” “我们也是有文化滴。”一名中分男人站出来，斯文彬彬说：“人没了脚趾会影响整体平衡性及抓地力。尤其是脚趾大拇指。而其他四指虽说用处不大，但性价比还不如两根手指。尤其是遇到不爱洗脚的人，极难下咽。虽说我们是囚犯，但也是有职业道德滴。所以比起脚趾，手指无疑是最佳选择。” 牧苏呆了：“你们这些犯人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铛铛铛—— 一阵铁栏敲动声响起，众人齐齐转头，就见两名地牢士兵站在通道，其中一人正在找钥匙。 “首领说了，给您安排最好的一间单人——牢房。你们这些混蛋赶紧放人！” 说完他有敲了敲铁栏。 “快，先切下来一根！” 犯人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一片混乱中，新人手起刀落，血光溅起！ “啊！！！”一瞬间剧痛让牧苏挣脱开束缚，他捂着手掌发出凄厉惨叫，冷汗簌簌。 “啊！！！”同样惨叫一旁传来。 牧苏喊声止住，不满质问他：“你叫什么！” 那人比了比往外冒血的断手，哭喊道：“切掉我的手指，我当然要叫了！” 牧苏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五指，不屑一撇甩着手掌。 什么嘛，大惊小怪。 牢房混乱加剧，一堆人趴地上摸索寻找断指。 “我找到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堆人叠了上去，包括之前惨被切指之人。 趁此牧苏抛出牢房，他回身挤到围栏前，冲里面的人嬉笑：“等我出去，就把你们都杀掉。” “这边，跟我们来吧。”一名士兵开口。对牢房闹剧见怪不怪。亦或是注视深渊过久被深渊注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懒洋洋前头带路。 牧苏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你们这里有没有关押大姐姐的牢房啊。” “女囚犯吗，当然有。” 牧苏更加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替我谢谢你们首领好意，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脱离群众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不要特权，你把我关在那里就好了。” “你确定？”士兵斜眼看他，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我确……我先问下她们年龄不会超过40吧等等……不会超过50吧？” 牧苏隐隐意识到什么问道，顺便适当放宽条件。 “这个你放心，没有30岁以下的。”士兵狡诈笑道。 “我确定！”鼻中喷出两团热气，牧苏眸中闪烁。 进女子监狱和进女子浴池，进女子厕所，进女子高校，进女子宿舍一样，并列为牧苏年幼时四大梦想。 四大天王有五个是常识。 …… 油灯泛着昏暗火光，在这幽暗地牢，一间牢房内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七八名脏兮兮看不清脸庞的囚犯，另一边一身华贵长袍，绝美不似凡人的男子。 囚徒们一拥而上，将牧苏抓住按倒在桌案，十几只手在长袍上留下清晰黑手印。 一道漆黑身影站在身前，她舔着嘴唇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切下来几根手指给我们吃好不好啊？” 牧苏吃力挣扎：“干什么！那边也是这边也是，明明我的身体拿来用不是更好吗！” 第334章 心如磐石不动如山 她们的头领挑起牧苏下巴：“你又冷又饿还想着运动吗？” “有道理啊……”牧苏若有所思点头，差点被她说动，随即一想不对啊自己可是受害者，便嚷道：“我可是你们首领的贵客！” “行吧，那我们客气点。” 这头领想了想说：“看您皮肤细腻，赐给我们几根手指享用吧。” “只是言语客气吗！”牧苏挣扎，见有人拿出同款铁片，忙赔笑道：“那个啥，我猎手小队营地那里有两箱罐头。饿的话我让守卫取来给你们，作为报酬，让我爽。” “罐头？” 众囚犯闻言，黯淡无光的眼眸流露贪婪垂涎。 “你说得是真的？”一道清脆声不知从哪传来。 “我可是明星，明星有骗你的必要吗？”牧苏幻化出一圈紧箍咒大喊：“弘扬西游文化！” 女头领紧盯着他：“只要真的有罐头，别说是明星，你就是我爸爸都行。” 牧苏猛摇头：“不了不了，有你这倒霉女儿我怕折寿。” 犯人们依依不舍放开牧苏，牧苏整理了下衣袍，嫌弃看白袍上留着的梅花般手印，咣咣去凿牢门。 不多时，地牢士兵被唤来，牧苏说到做到的让他们派人去营地取罐头，又让他们去弄点水。这群囚犯跟黑炭似得，他下不去手。 不过被拒绝了，水没多余的。 猎手小队营地。 一名士卒出现在他们面前，将牧苏的嘱咐说出。 众人目光落在队长弗雷身上。 略微思索，弗雷开口：“让他带走吧。牧苏实力不高，他需要一些物资在地牢打点一些。” 虽然不舍，但没人有意异议。那本身就是牧苏找来的。 好在牧苏也有良心，只要走一箱。地牢士兵离开后，营地众人相互对视。 “我们要去救牧苏吗？” 弗雷沉声回答：“静观其变吧。” …… 潮湿幽暗的地牢，苔藓长满墙壁。乌黑干草堆放几间牢室之中，许久没有更换。 关押至此的皆是破坏林赛湿地规则之人，身处地下暗无天日，食物严格受控，仅仅维持不死人的量。也让大部分人变得疯癫。时间越久，疯癫程度越深。 在这之中，一片可怕咀嚼声从一间牢房荡开。 一间明亮牢房，一名士兵手持油灯，在牢房外注视。 光源当然不是来自微弱油灯。牢房内，一道身影盘坐挪到正中的桌案上，身后一轮光环悬浮，近乎将身影囊括其中。身影容貌绝美，眸带悲天悯人，如神灵般圣洁。在其身边，如同食尸鬼的七八道黝黑身影蹲在地面啃食什么，发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这群女囚犯狼吞虎咽，几乎将舌头吞咽下去，空罐头散落她们身旁。 士兵还未走，他眼馋注视牢房内进食的犯人。食物味道飘散空气中，引得隔壁牢房一阵乱吼。 装了一会儿牧苏就扮不下去了，从桌上跳下，斜眼看还不舍得走的士兵：“你也想伺候我？” 士兵一怔，就去脱衣服兴奋道：“可以啊！” “滚啊！” …… 金光形状的吊灯挂在头顶。女犯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干草上，饱嗝与吧唧嘴声不断。 对应的是空空如也的木箱。 “咳咳……” 一阵咳嗽声清晰，坐在墙角的牧苏发出一声干咳。 似乎是某种提示。那些倒在地上的黝黑身影缓缓爬起，手脚并用，眸带贪婪爬向牧苏。 牧苏心说有点吓人是怎么回事。 有心想让守卫弄点水来，转念一想守卫刚被骂走，心想算了，闭上眼睛勉强凑合一下吧。 牧苏闭上眼睛，顺便将金光火把收了，地牢顿时陷入一片幽暗。 稀疏声中，无数漆黑人影围上身边。 唐僧当初被女妖精勾引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牧苏惬意抬头暗爽，还是aic大方，智子那货根本不给艳福的。 就在这时，牧苏突然发现一个被他遗忘的事实。 眼见即将被摸到，他浑身一震，金光浑身炸开。 “都给我滚开！” 金光瞬间充斥整间牢房，周围身影惨叫着捂住眼睛，如同黑暗被金光消融。 几秒后，光芒倏然一收。 “一群凡夫俗子，也配得我垂青？”牧苏冷哼一声，环视周围：“我的真阳为至宝，怎肯轻与你这粉骷髅。” 他迈过女囚犯，挤到铁栏边大嚷：“来人呐！来人呐！！！” 士兵懒洋洋过来：“您又怎么了？” “找个单间让我静静。” 士兵目光偏移，落到牧苏身后。那些女囚犯倒在地上，不断惨叫。 他心中有一跳，这位偶像大人这么勇？ 牧苏的身份士兵一知半解，虽说被关在地牢但似乎还是汉森首领的贵客。于是不敢有怨言，老实放出来带到靠近入口石阶的一间牢房。 这里通风好，火把明亮，干燥原色的干草上还铺有一层床褥，各方面比地牢深处强出一截。 右侧牢房无人，左侧最接近石阶的牢房则同样关押一道身影。 无暇去管别人，牧苏失魂落魄躺在床褥上，抱住可怜弱小的自己，默默流泪。 aic啊aic，为什么要弄没了呢，明明那么可爱…… 时间推移，不知过去多久。士兵送了两次饭。牧苏和隔壁那位分到一碗稀粥，深处牢房里那些可能吃得更差一些。 突然在某一时刻，一阵叫喊及枪响声顺着寒风从上面吹到地牢，若隐若现。 牧苏侧耳倾听半晌，喃喃道：“怪物攻城了？” 他见隔壁牢房那人坐着，便凑过去问：“喂，老兄，你看看上面怎么了？” “好的我看看。”那人意外好打交道，应了一声，挤到围栏边往头顶石壁张望。 牧苏来回在他和石壁间张望，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啥也看不到啊。” 那人恶狠狠转头骂道：“你知道什么都看不到还他妈问我！”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他差点以为回了二院，隔壁是同僚病友了。 说起来这地牢怎么回事，怎么都是群神经病！除了我之外就没有正常人吗！ 第335章 余火营地后援团分部 喊杀声很远，似乎只是由风吹来。不过很快，带有回音的吼声就从石阶上遥遥传来。 这回是在地牢。 喊声快速接近，并伴随一众尖叫乱吼。 地牢内两名士兵对视一眼，钻入石阶通道，而后消失在那片吼声。 十几秒后，一群模样怪异之人从石阶冲下来。目光狂热看向一身遍布黑手印白色西服，头生光芒组成的金角的牧苏。 牧苏还扒在铁栏前看热闹时，这群邪魔歪倒冲到他面前，跪伏在地，杂乱高嚷偶像。 “你们认得我？”牧苏指了指自己。 “您的歌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狂热粉丝们大嚷。 挨个打量，这些家伙哪怕深秋也只穿个围裙到处跑，手上尽是木棍匕首长枪一类简陋武器。男女皆有，各自身上纹着火焰图腾。 一个个如变种人，有肚子缝只婴儿手臂的，有额头凿洞塞进颗眼珠的，有把自己点着浑身冒火兴奋乱吼乱叫的，有头上种颗植物的，也有浑身插金属棍假冒佩恩的。 余火营地的……看起来成为自己的狂热粉丝了？ 牧苏脸挤到铁栏缝隙上，对头领打扮的疯子说：“商量个事，麻烦把我放出去吼不吼啊。” “你不是我们的偶像！” 却见先前还叩拜的头领抬起头，纹满火红印记的脸庞满是被欺骗的狰狞。 牧苏故意板脸：“别闹，你见过这么帅气的人类吗。” “偶像不可能说话那么客气！” 头领站起咆哮，手中长矛斜指牧苏。身后粉丝被他带动，一齐流露狰狞凶相。 牧苏心说什么鬼，刚出疯人院又入智障窝？ 他这种已经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还是很有优越感的，自恃和正常人相同。 牧苏挽起袖子，头顶金角也随情绪变为一颗葫芦。他指着这群粉丝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最低贱丑陋的没用废物，快把本偶像从这该死的地牢放出，不然全把你们这些鼻涕虫一样的东西丢给克苏鲁挨个发糖！” 先前还想要干掉牧苏的头领一脸惶恐，丢掉长矛跪地砰砰磕头。 “对不起首领，请您原谅我们的愚蠢……” 清晰闷声中，头领一下比一下用力，血液溅射周围。 “呃……” 牧苏想说什么，头领抬起头，额头显露森然白骨的他流露渗人笑容，重重往地面一撞！ 咔嚓—— 他保持跪伏一动不动，脑浆混合血液流向坑洼。 “他死了！” 人群里一声尖叫，每个人流露浓浓羡慕，似乎引以为荣。 牧苏大概知道这些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了，与自己这种疯子中的贵族截然不同。 牧苏让他们弄开锁链，从牢房出来。这些余火营地成员一个个目光狂热望向牧苏，大致有牧苏让他们死他们立刻死的信念。 噗—— 一声闷响，一群人侧目望去，那个把自己点着的成员已经倒地没气了，火还冒着。 “他也死了！” 又是一声尖叫，这群粉丝隐隐有迫不及待之势。 怕他们开始作死，牧苏准备带领这群便宜粉丝离开。但在此之前，他有仇要报。 面带冷意来到一间囚笼前，牧苏偏头问身旁粉丝：“谁手指多，砍下来十几根。” 有两人站出，一个是肚子缝婴儿手臂的，一个是腋下插两只不属于自己手的。他们让同伴剁下手指，而后无指手掌捧到牧苏身前，不顾还在滴血，激动颤抖奉上。 牢房内黑炭们茫然注视。 牧苏带着邪恶微笑，手掌一挥：“来人呐，喂公子吃指。” …… 地牢外。 林赛湿地守卫与小队源源不断赶往这里。 猎手小队也在其中。弗雷等人刚来到地牢门口，就看到立在一旁，负手站立的汉森。 “发生什么了。”弗雷走过去问他。 汉森头也不回，注视幽深的地牢入口说：“有人来救牧苏。” 凯瑟琳走到身边，目光落在地上尸体，眼瞳一缩：“余火营地的人？” 其他队员注意到这些另类尸体，不由疑惑开口：“可他们为什么要来救牧苏。” 弗雷解释：“谁知道……可能那家伙的歌声唤醒了他们曾经的人类记忆？” 哗啦—— 正在这时，一片举枪动作出现，几人心中一紧望向入口。 杂乱脚步中，一众身影浮现众人眼前。 六名身高相仿，火焰纹身的成员扛着整块木板。木板上，牧苏横卧，头顶金光呆毛晃来晃去。 “这真是……”弗雷突然泄气。 他实在拿不动武器。 “牧苏阁下。” 汉森沉声开口。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板起脸的。“你确定要继续破坏林赛湿地规则吗？” “我不到啊。”牧苏一脸茫然。“我哪知道要做什么。这群脑残粉要救我，那我就跟他们走咯。” 这种回答无疑让守卫和一众小队面面相觑。 汉森似乎想要劝说他：“他们是一群毫无人性的异类。这对您而言毫无好处。” 牧苏沉声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一些听出这句话含义的人微微动容，想不到牧苏会说这样一句话。 牧苏环视一圈，流露感伤，怎么就没个吐槽役跳出来大嚷：“别玩梗了喂！” “既然你意已决。” 汉森面色平静，深吸口气：“开火。” 砰砰砰砰砰！ 火舌喷涌，连串枪声骤响！ “来人护驾！” 牧苏大嚷，抱头从木板上翻下。 凯瑟琳心中一急，想去救牧苏。弗雷也是欲言又止。 “不会伤到他的。”似乎知道他们想法，汉森开口。 “牧苏阁下是我的贵客。”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放下救人打算。 没人知道汉森在想什么。 好像事先安排好的。几十把步枪连番开火只击杀几人，牧苏始终安然无恙，最终，包围被他们撕开一条裂缝，牧苏与剩下几名余火营地粉丝成功逃离。 乘上小船，头顶金光靴子的牧苏狼狈离开林赛湿地。 …… 距离林赛湿地十五公里处。 牧苏被带领至一处洞窟。 每隔不远就有一处的火把照亮洞窟，身旁两侧，余火营地后援团分部团长带领众多粉丝纷纷向牧苏挥舞手臂。 粗略看去有七八百人之多。 说起来，这里也算是一处聚集点啊……牧苏心想。那岂不是再弄些人就满足主要任务了？ 牧苏下意识脑补乔伊斯他们知道自己独立完成主要任务，一定会吓得“哦呼”一声叫出来。 第336章 绝望与计划 “哦呼！” 一名成员踩到灰烬之下，还未烧完的木炭，烫得惊呼一声。一旁同伴伸手拉住他一把，继续恢复前进。 稀疏立起的木炭证明这里曾是片森林，焦黑树枝艰难撑在木炭上，指向阴沉天空。 一群人如苦行僧，在这片只有黑与灰的世界行走，一行脚印在他们身后延绵。 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蓬头垢面，近40人队伍已经不足30人。 正是清晨，温度很低。行走间有淡淡哈气从他们口鼻喷出。 天气越来越冷了。 还好火烧地不缺煤炭，休息时可以生火取暖，睡觉干脆钻入地面厚厚灰烬，保持体温不流失。 食物可以碰运气，总能找到烧焦变异生物尸体，扒开焦黑外壳内里勉强可以食用。 唯有水源是个问题。这里不存在水，也不存在与水相关的字眼。 这群人双目透着血丝，嘴唇干裂。 溪流在来时路上，或许应该回头，但他们已经撑不到两天了。 他们已经往一个方向行走两天，或许方向不对，或许那场火太大，他们仍没有离开火烧地。 时间推移，气温逐渐上升。光亮有限的火烧地明亮了一些——虽然依旧阴沉。 即便如此辛苦也没人有怨言。一行人沉默的在这似乎没有风景没有尽头的灰烬前行，不知过去多久，身前同伴突然驻足。 偏头往前方望去，队伍停下了。 乔伊斯有话要说。 队伍围成一圈，他们默默注视乔伊斯。 “离入冬还有6天，离任务完成期限还有6天。我不确定这片火烧地范围有多大，也不确定脱水之前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乔伊斯神色依旧平静，从他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 “现在开始，5人一队分开，向除黑尔城的三个方向辐射。” 一个博运气的计划。 陈月声音晦涩，张了张嘴：“我们怎么联系？” “不需要联系。”乔伊斯看向她：“优先寻找聚集点并尝试占领，主要任务失败我们一样要死。” “如果主要任务完成，我们在火烧地汇合。完成任务者派人接我们。谁还有疑问？” 众人摇头。 决定生死的计划就这么被定下。众人回到各自小队，而减员的小队与其他小队合并。几分钟后，这群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形成扇形，向三个方向分散。 队伍有快有慢，快的着急，慢的也并非为了稳妥，而是他们要撑不住了。 情况比想象中要艰难。 …… 随处可见的火把篝火让洞窟满是明亮火光。两侧石壁上开辟大大小小的孔洞，作为他们的休息之所。 牧苏脚踩光环，头顶插着一把金光剑柄，一众狂热虔诚目光中，走到洞窟最里处属于他的位置。 一个由骸骨堆砌组成的作座位， 目光倨傲在一种跪伏身影扫过，牧苏清了清嗓子：“你们谁说了算。” 鸦雀无声中，一名年老的光头分部团长爬到木台前，声音颤抖恭敬：“您最忠诚的粉丝奎托斯在此。” 牧苏吓得手一抖，仔细打量老头一番，说起正事：“我问你，分部后援团中目前还有多少人。” “挺多的。”奎托斯的回答让牧苏想揍他。 但牧苏保持了最大克制，细化问题：“我是说具体人数。” 分部团长匆忙起身，跑到下面核实人数。乱哄哄十几分钟后，他跑回来：“814位粉丝和十几个没吃完的家伙，因为他们说您的歌曲很难听……” 牧苏震怒，金光头饰也随心情变为一根天线，重重一拍扶手：“真是废物！这么久才聚集这点粉丝！” 分部团长浑身一颤，深低下头不敢作声。 牧苏冷哼：“剩下那些中立的我不管你们打算烧了还是吃了，现在起谁也不许动，听到没有！” 洞窟里响起一片回答声。 牧苏颇为满意，又问分部团长：“谁最先发现我的？” 分部团长恭敬回答：“是格里芬，他看到偶像您出现在林赛湿地，带着他的部下赶来救您，之前为了保护您已经死了。” 牧苏若有所思。 没了要说的，晨曦偶像见面会落下帷幕。为了保持偶像的威严，牧苏一直坐在骨头座位上。承受不时望来的狂热目光，以及木台下一直不肯散去的几十名狂热粉丝。 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先后目睹了几名粉丝主动上火刑架。 为什么余火营地人这么少的根源找到了。 牧苏叫来分部团长，苦口婆心说：“不是我说，你们这个毛病啊，要改一改。动不动就自燃是什么毛病。容易吓坏小朋与啊，就算吓不倒小朋与烧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您的意思是……” 牧苏恶狠狠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死！” 在之后，为了能让乔伊斯他们哦呼，牧苏花费数个小时，详细周密制定了攻打林赛湿地，万无一失环环相扣的精妙计划。 外面黄昏时，粉丝们被分部团长着急起，牧苏有话要说。 “首先！” 牧苏环视台下，金光在身后幻化一只庞大的皮卡丘虚影增添威势。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死！” “然后……想办法进攻林赛湿地，打他娘一炮！” “最后，这次的目的是抢人，谁要敢自杀玩或是杀人玩，我会在你死之前弄死你！” 第337章 进攻林赛湿地 这话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大概就像：我们成功阻止敌人的自杀并将之击毙。 牧苏详细周密，万无一失环环相扣的精妙计划需要时间来做准备。首先突袭时间制定为夜间。 都说夜间是突袭最好时机，他照做就是。 余火后援团全民皆兵，而全体出动需要大批能渡水的工具。 一切按照详细周密，万无一失环环相扣的精妙计划进行。自觉完美的牧苏心说管你什么乔伊斯透明桥石岐之流，不过是凡人的智慧。 他抬头问aic：“石岐，乔伊斯他们现在在哪？” [石岐是谁？] “嗯……”牧苏眨了眨眼，刚刚脑抽说错了。连忙改口：“我是说aic。” [石岐是谁？]aic追问。 “比起这个，乔伊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去问你的石岐好了。] 合成音回复一句，之后无论牧苏如何叫喊也不理他了。 “记得他们哦呼了跟我说一下啊。”牧苏不甘喊道。 …… 深夜。 湖面几乎没有波澜。静谧中漆黑一片。 几支守卫躲在环绕小岛所搭建的水泥地堡，里面同样漆黑，只有几道呼吸声响起。 天气很凉，好在地堡狭小，几名守卫待在里面让空间变得不是那么冷，虽然空气变得浑浊，还有该死的口臭。 这种死寂持续良久，忽然地堡内响起一道小声说话声。 “你听到了吗？” “什么？” “水声。” “很正常吧……” “不对啊，你们看外面没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 这个发现让他们提起心来。以防万一，一名守卫打开地堡外的照明设施。 明亮灯光照亮地堡外围，同时几张惨白面孔出现在射击孔前。 “啊！！！” 守卫下意识发出惊叫。一只手臂探入地堡，抓住一名守卫将他生生从地堡中拖出。 余下守卫匆忙反击，拉响警报。 刹那间，刺耳防空警报响彻林赛湿地上空。 嘭嘭声中，外围警戒探照灯全部打开。刺眼光柱下，只见无数道怪异身影发出嚎叫，冲上岛屿 林间一处营地。 这里的小队队员纷纷被警报声惊醒。 “有敌人入侵！” 混乱喊声中，他们匆忙抓起武器爬出帐篷。就听到树林中杂乱脚步飞快接近。还不待举枪，惨叫声骤然划破夜空。 相同一幕在各处发生。 这一仗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曾经是余火营地，现在是余火粉丝后援团的粉丝悍不畏死。毫无阵形，毫无停留。遇人便将之拖走。靠近边缘的小队第一时间遭殃。更深处的营地有时间准备，但在进行勉强抵抗后，被源源不断的人海淹没。 …… 猎手小队营地。 警报响起时他们第一时间爬出，将篝火重燃，整理装备。只是还没来得及撤退，余火后援团粉丝已经发出怪异吼叫从林中冲出。 “边打边退！”弗雷大喊，端起步枪短暂连发，混乱中几道冲来身影倒下，但不能阻止分毫。 喀秋莎化为一道残影冲出，手持利刃与一道黑影交错而过。 一道血线激射而出，粉丝前冲几步倒下，喀秋莎去势不停，纤细身形在粉丝之中灵活游走，制造杀戮。 “啊！” 却在这时，安妮发出一声惨叫。 喀秋莎心中一慌回头望去，被周围一拥而上的粉丝扑倒，捆起拖走。余下队员也陆续被制伏打晕，拖入树林深处。 …… 汉森的那间小木屋前。 一众粉丝高举火把，簇拥牧苏走入院落。 汉森站在门前，身上披着一件棕色大衣，注视来人。 牧苏眸子凝视着他，火光将脸颊映得阴沉不定，冷声开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换句话说他是来报仇的。 他似乎毫无畏惧，面色平静问牧苏：“阁下，您现在打算要怎么做。” “当然是抢钱抢粮抢女人。” 汉森目光在牧苏周围粉丝身上划过，开口道：“就凭阁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吗？” 院落角落，十几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无一例外手持自动步枪。 牧苏瞳孔一缩，带着粉丝转身便跑。 跑出十几米，他的声音才遥遥传来。 “我还会回来的！” 短促战斗持续十几分钟后便结束。余火后援团留下300余尸体退去，而本就不足3000人的林赛湿地则骤减为2500人。 混乱逐渐平息，守卫们开始收拾残局，处理尸体。 林赛湿地被攻陷各个因素都有。 警报不够及时，边缘营地没有组成有效抵抗就被袭击，敌人速度太快。 不过不能掩盖湿地的漏洞。如果来的是一批拥有武器的敌人，这里此刻已经沦陷了。 汉森立在余火粉丝后援团登陆的浅滩，望向大泽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一名手下远处跑来凑到耳边对他说了什么。 “没有尸体？”汉森疑惑出声。 “是尸体被清走了吗？” 手下摇头：“没有发现尸体痕迹，而且有几个幸存者说他们同伴都是被捉走而不是杀死，他们似乎是要活的……” 手下打了个冷颤，一群活人落到那个家伙的粉丝手里，不用想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汉森眉头皱的更深了。 毋庸置疑这是牧苏的命令，他要那些人做什么…… 这时，又一名手下跑来：“首领，我们在西侧海滩发现几名可疑人物。” “带过来。” 片刻，几名守卫带领被绑缚的五道身影走来。 “你们是谁？”汉森问道。 “幸存者。”一名神情冰冷，身着宽松长袍的女人回答。 汉森目光在那长袍上微微一凝：“黑尔城逃出来的？” 陈月正要回答，忽然身形一顿。同样的还有身旁四名成员。 他们同时收到系统消息。 【次要任务目标（第二阶段）：使聚集点居民数量达到1000人。奖励：2000黑点（完成）】 【任务目标已更新】 【当前进度：】 【次要任务目标（第三阶段）：捉住位于余火粉丝后援团的晨曦偶像牧苏，死活不论。奖励：3000黑点】 第338章 众矢之的 “那么。” 汉森对身边守卫示意。 “把他们关入地牢，明日我会去审问。” “请等一下。”陈月将注意从任务栏移开，上前一步。守卫们端起武器，让她不得不退回原处。 “我们是一群幸存者，并不清楚此处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同一人。” 陈月注意到这个男人特别留意了自己的长袍。联想支要任务巧合并且诡异的完成和更新……牧苏袭击了这里，然后用某种方式完成了任务。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会做正事？ “哦？”汉森抬起手掌制止手下的行动，饶有兴趣看着他们。 他们衣物向下滴水，显然刚涉水而来。因为寒冷脸颊面无血色，眸中血丝与抹除不掉的疲倦说明经过长途跋涉。 “是牧苏对吧？”陈月眸子隐蔽在周围守卫身上扫过。“袭击了营地的人。” “你是他的粉丝吗？”汉森间接承认了她的回答。 心中纵然不解，陈月还是回答：“可以说是的。” “我从你的语气听不到一丝敬意。” 陈月语气复杂：“因为一些原因……他失控了。我们要捉住他。” “我不信任你们。”汉森摇头，对手下说：“将他们带入地牢。” 陈月心中略急，一旦被抓走就完全无法联系乔伊斯他们并把消息传出…… 交涉她本就不擅长。如果乔伊斯在这里就好了。 她抿了抿苍白薄唇，决定了什么连忙开口：“请等一下。我不清楚你对牧苏了解有多少，不过你既然知道牧苏是我们的偶像，那么是否清楚他给我们的力量。” 汉森神情微动：“你是指牧苏阁下带来的力量？” 阁下？ 陈月不清楚他为何会用敬称，但事情明显有转机。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听了他的歌曲后都觉醒了力量。” “可以展示一下吗？” “当然可以，康纳。”陈月偏头，对一名力量30点的成员道。 康纳示意，就像曾在黑尔城对贫民做过的那样，将力量展示一番。 周围守卫瞠目结舌。这一切都在探照灯下的明亮浅滩，不存在作假的可能。 汉森沉默了许久，陈月内心渐渐沉下中，他挥手唤来一名手下。 “警报解除，把这些费电的东西关了吧。” 陈月等人长舒口气。 守卫小跑离开。片刻，屹立山林里高出一截的探照灯同时关闭。 玻璃罩内的通红灯丝缓慢冷却暗下，适应了明亮的恢复到火把照明，变得有些骚动。 好在没人走火。 黑暗中汉森瞳孔逐渐扩散，对陈月道：“我可以划给你们一处空地，用来让你及你的同伴们休整。我们的人会监视你们一举一动，直到你们离开。同时作为合作的一条，我需要知道有关牧苏阁下的一切，全部。” “可以。” 合作暂时形成，几名守卫带领陈月几人离开。 “头，你信他们说的话？”一名手下不解问汉森。 “为什么不信。我看到了这些粉丝的力量。” “可是……”他欲言又止。“歌曲怎么能有那种力量。” 汉森微微抬头，凝视那片看不到星空的阴沉天空。 “就是这样我才会相信啊……末日之中的晨曦么……” “如果他们里应外合再一次……” 汉森打断他的话，收回目光看向他：“你是指在你的防守下，一群疯子仍然能轻而易举撕破防御？” 手下哑口无言。 汉森一路返回，沿途可见居民们正在清理营地周围，混乱被遏制。 只是不满的情绪没那么容易消退。 他回到小木屋，走入卧室。 桌上油灯散着昏暗火光。他微微偏头，望向桌上的相框。 那是名有着一头棕发，带有雀斑的小女孩。 …… 牧苏趾高气昂在一众俘虏面前走过，并从中看到几张熟悉面孔。 猎手小队成员几乎都在这里。 他们看到牧苏了。安妮惊呼想说什么，被凯瑟琳拉住。冰冷眸子刺向接近的牧苏。 牧苏也看到他们了，邪恶一笑，刚要接近过去，任务完成的消息突然出现，以及自己身中一枪的第三阶段次要任务。 “将这群中立的家伙全部关押起来！你们要好吃好喝伺候着，宁愿自己饿死也不能让他们挨饿。”急于升级黑网，牧苏对一旁分部团长下达指令。头顶金光小花回到座位。 2000黑点入账，按照递增的500、600、700顺序可以升级三次。 牧苏先后激活两次，分别得到10点开锁属性及10点知识属性。 黑网第一圈八条分支已经被激活五点，还是没有出现技能。 不过最后一发出了奇迹，牧苏终于获得了技能奖励。 已获得技能奖励，请选择技能侧重： 牧苏当然选择魅力了。 短暂延迟后，新的一行字迹下方浮现 技能以获得：心灵感应。 *可以通过内心交流所有被你魅力影响的智慧生物，强大生物有几率豁免。 “这……” 牧苏声音颤抖，神技！这是神技！不可拒收的骚扰信息加强版！ 牧苏已经脑补了敌人们不受其扰的模样。 在他脑海出现无数星点，每一个星点都代表曾与他接触过的人。陈月，乔伊斯，汉森，凯瑟琳，以及一众可以拿来水字数的名字。 牧苏拿分部团长做了个试验。而听到脑海里声音的分部团长直呼神乎其技。 牧苏对他下达了命令：“做三十个后空翻。” 然后就看到远处大呼小叫的分部团长开始进行后空翻。 牧苏刚对试验感到满意，就见那边忽然一阵骚动。 分部团长摔断脖子，嘎嘣一下死了。 随便找了个脑残粉上任分部团长，牧苏开始了骚扰战略。 他找到所有永生会成员，然后向他们发去一条信息。 【你们会后悔与我为敌的！】 几乎同时，分散成五支小队成员们脑海响起了牧苏的声音。 “您在哪？” “牧……牧苏先生？” “这是我的幻觉吗？” “您怎么做到的？” 成员们杂乱回答涌入牧苏脑海。他桀桀笑道：【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我在黑尔城北方的林赛湿地的东北方向余火营地（现在是余火粉丝后援团）躲藏吗，别做梦了！】 “呃……谢谢。” 【淦！】 第339章 反派:牧苏 气恼的从心灵感应中退出，可恶的永生会，居然设计套他的话！ “偶像，我们在洞窟深处发现一条通道。”一名粉丝跪在台下，虔诚开口。 牧苏看他眼熟，张口问道：“你哪位？” 粉丝几乎贴在地面：“我是您的分部团长啊。” “那个奎什么的光头呢？” “您是指前任分部团长吗？他已经死了。” 牧苏恍然，才想起那位翻跟头把脖子扭断了。于是回到最初问题：“所以你刚刚说了啥？” 新分部团长丝毫没有生疑的重复了一遍。 据粉丝讲那里本是分部团长的休息之地，一处比其他开辟孔洞要大的封闭洞口。七八米深，再往里是坍塌的山石。 牧苏出现后他们想为偶像挖出更大的空间提供休息，结果搬开山石后发现里面有人工痕迹。 牧苏叫来几名身强力壮粉丝，陪同一起探个究竟。 洞口还是那个洞口，只是向里十几米后凹凸不平的岩壁被金属墙壁替换，十几米外尽头是一道金属门。 这里似乎是某种秘密研究基地的入口。 金属门采用电子锁，没有通电。恰恰也给了牧苏机会。他命粉丝将门拆开，然后回到外界等待。 夜渐渐深了。 牧苏使用心灵感应技能，找到汉森的星点，然后…… 【起床嘘嘘了！】 卧室，睡梦中的汉森被喊声惊醒，惊疑不定寻找牧苏身影。 余火营地后援团，牧苏一阵嘿嘿窃笑。 没来得及进行二次骚扰，粉丝赶来传讯，门被打开了。 牧苏唤来一群粉丝走在前面，他怂到最后进入基地。 想象中的丧尸和舔食者没有出现，这里很安全和空旷，即不杂乱也没有尸体，可以想象当初这里的工作人员是有序离开，所有相关资料及电脑都被带走。 同样的还有一切有用的物资。 一圈逛完，基地整体大小比洞窟差不了太多，没有过多的通道和房间。进入大门先是办公区，再向里是娱乐区，二楼为控制室，最深处是食堂区。有粉丝找到了电源开光并将之打开。 明亮日光灯取代火把。科技重新取代了愚昧。 余火营地后援团粉丝相继跪拜，高呼牧苏偶像带来了希望 牧苏已经不想吐槽这群原始人了。 电力来源没找到，不过这里临近湿地，想来是某处有水力发电设备。 遗憾的是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依旧需要粉丝在外觅食。 总之，这个意外之喜让牧苏不用坐在座位那些咯人的胯骨上。五百多名俘虏被关押在基地最深处的食堂区，余下的五百多粉丝分散到洞窟内和基地防守。 牧苏占据了控制室——有着监控画面及舒适老板椅的地方。 黎明前几个小时。 折腾一天的余火营地后援团渐渐变得安静。大部分人进入了熟睡。 基地内的灯光被关闭一半，过于明亮会让人焦躁与无法入睡。林赛湿地的俘虏们缩在角落，闭目小憩，不时有小声交谈响起。 控制室。 灯光被关闭，排满一整面墙的显示器，正监控基地及洞窟内的场景。 显示器光将房间映照的忽明忽暗。一道轮廓坐在显示器前。 “来吧，让你们这些蠢货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低喃声中，椅子缓缓转过来，浮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唇角微微勾勒，眼眸冰冷而又深邃。 …… 约翰尼斯侥幸逃过了昨晚的袭击。 他还活着，但他宁愿死了。 他忘不掉安妮的惨叫，也忘不掉队长和凯瑟琳等人的奋力反抗与无力制伏。 而他躲在帐篷里，逃过一劫。 当他在不安中睡去，恐慌中醒来，他打开手电，眼前是一片杂乱的营地。 队友们的音容笑貌还回荡在脑海。 那群恶魔…… 他抱住头，不住颤抖着。 恍惚间约翰尼斯好像听到了安妮的惨叫。 约翰尼斯渐渐蜷缩起身子，愧疚与煎熬充斥他的内心。 他不想怀着悔恨度过余生。 他双眸逐渐坚定。 面庞的青涩褪去，他就像每次狩猎那样，整理好装备，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凯瑟琳的匕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男人…… 想到那个充满魅力，样貌令人窒息的男人，约翰尼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会找到他，然后杀死他。 约翰尼斯头也不回消失在林间。 …… 他趴在一颗树干上，涉水往前推动。他不知道那些渣滓所在的余火营地后援团在哪，不过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总不会错。 刺骨水流中侵泡十几分钟，他艰难爬上岸，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他的。 强撑着爬起，约翰尼斯在地面发现了足迹。这让他神情一震，打开手电，跑动起来提升体温。 沿足迹一路追踪到洞窟。幽深洞口如择人而噬的巨口，令人不寒而栗。 他不能退缩。 矮身钻入洞窟，他不敢开手电，仅借着洞窟内零星火把向前摸索。 一声闷响，他踩到一人。心中惊悚，约翰尼斯不管不顾压住身下粉丝，匕首连刺，直到他不再动弹。 颤抖着吐出口气，他又叫醒一名粉丝，逼问牧苏位置。 …… 砰！ 控制室大门被一脚踢开。 约翰尼斯浑身浴血出现在门前。 他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的男子，黑眸平静望向自己的男子。 约翰尼斯一步步迈入控制室，充满杀意的声音喉咙挤出：“我会让你为队长他们陪葬，记住了，杀你的人是我。” 牧苏漠然站起身，注视约翰尼斯的接近：“我记住了，菲利斯。可惜你杀不了我。” “我不叫菲利斯……”约翰尼斯一怔，随即羞怒喊道：“你居然连我叫什么都没记住！” 他嘶吼一声，举起匕首朝牧苏冲来！ 却见牧苏突然望向门口，惊道：“凯瑟琳住手！” 什么！？ 约翰尼斯一惊，冲势一减，下意识回头看去。 空空如也的门外嘲笑他的愚蠢。 脑后劲风袭来，来不及转头，一阵天旋地转中他被打倒在地，匕首滑落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大笑几声，迈步上前踩住约翰尼斯的手腕，居高临下看着他：倨傲开口：“像你这样的实力也想杀死我吗？回去练好后再来吧。” 第340章 余火营地后援团的一天 “所以他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林赛湿地首领住处，汉森问逃回的约翰尼斯。 陈月和四名成员也在这里，今早他们被守卫叫来。 “是的……” 约翰尼斯愧疚低下头。如果不是他大意…… 听完全过程的陈月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得出结论。 牧苏还是那个牧苏。 约翰尼斯被汉森的人送回营地，他看向陈月等人：“你们的人要多久会来？” 他们来到这里花费近一个白天。其他成员收到昨晚提示赶来，最快也要明天下午。 于是陈月回答：“他们会在后天陆续抵达。” 次要任务的2000黑点足以让他们提升小部分实力，穿越森林也能轻松一些。 “希望你们别搞小动作。” 汉森提醒一句，不管众人转身走入木屋。 “对了。”他补发一停，微微侧头问道：“牧苏阁下是否拥有让他人感受到他的意识的能力？” “是指能听到他的声音吗？是的。” 得到答案的汉森轻叹口气，声音带上一丝疲倦：“那么尽快吧……” 他受不了牧苏一整晚的整点报时，还有天亮时那一句我们不见不散。 …… 此时，牧苏正在洞窟座位前，为他们清唱自己的美妙歌曲。 “你是我天边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我都不嫌多~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点亮我心中的火火火火火火！” 粉丝们站在洞窟演唱会里，挥舞起手臂—— 单曲结束，接下来是粉丝们的送离环节。 “偶像，我发明了一样您绝对会感兴趣的东西。” 一名脸上涂满火焰颜料的狂热粉丝跪在牧苏脚下。 “就是这个！” 一只小圆手伸出，拿着一支手电筒。 “荧光手电筒。” 神座上，牧苏百无聊赖托着下巴，随着开口脑袋一点一点：“嗯……手电筒，很常见嘛。” “它不是一只普通的手电筒。” 得到牧苏回答的粉丝激动地颤抖，亢奋点燃一只火把说：“它在有光的时候，就会自动发亮！” 他将火把和收点放到一起。只见什么也没做，手电自动射出一道光芒。 牧苏有了些兴趣，微微坐起：“如果没光呢？” 粉丝丢开火把，举起重新暗下的手电自傲开口：“绝对不会亮！” 牧苏一脸肃穆点头。鉴于要保持偶像的威严没有过去拍他的肩膀：“做得很好文西，希望你能有更多有趣的发明。” 本深深跪伏下，热泪盈眶高喊：“偶像，我不叫文西，您可以叫我本。” “好的文西，没问题文西。” 其他粉丝没有那般优秀的发明，他们只能带着羡慕，看着一脸傲意的本走开。 一天结束，天重新暗下。牧苏终于能下班离开作为了。虽然他躲到控制室粉丝们也不能说什么但……开始总是要装作勤奋一些的。 粉丝们找来的食物不多，仅能让俘虏们不会那么饿。牧苏的食物是不知名变异生物胸脯处最好的一块肉，事实上味道也的确不错。 控制室，牧苏躺到舒服椅子上，开始数aic进入梦乡。 “一只aic，两只aic，三只……” 困意刚袭来，不速之客出现。 [你在叫我吗？] aic看起来已经忘掉昨天的事了。 “不，我在数aic睡觉。”牧苏回答。 [只有小孩子睡不着才会数羊。] “那我该数什么？” [你应该数一数你的负债，你的过错，还有你的心碎和眼泪，像个大人一样哭着睡吧！] 谁说aic的心眼大来着。 莫名吃亏，偏偏牧苏喷不过它。于是转而挑软柿子捏。 没过不久，所有永生会成员同时听到来自牧苏的嘲讽声。 【我看到我的营地依旧安全，你们这些弱小无助的蝼蚁似乎吓破了胆。奉劝一句，快回妈妈那里大哭一场吧。】 【友情提示：记得把湿裤子换掉。】 第341章 出击 乔伊斯默默记住牧苏的挑衅，或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提示。 他们躲在一颗离溪流较远的树林，栖身树冠上。不知名庞大生物舔水声清晰可闻。 他们靠在一起依靠体温相互取暖，静静等待黎明到来。 乔伊斯与其他四名成员选择了南方，所以这代表他们要走最远的路返回。 顺流而下或许快捷直达，但有水的地方往往会有生物。如今的地球，人类是生物链底层。 回到火烧地是必然的，危机四伏的末世他们没有胆量也没有实力使用两天时间穿过森林。 乔伊斯阖上眼眸，将树枝往一旁拉了拉，遮挡空隙。 火烧地大概在几公里外，运气好没走偏的话，或许明天正午就能找到林赛湿地了。 天蒙蒙亮起。 当到达可以视物的光线，众人确定下方安全后从树上爬下，在原地活动身体，随后让一名力量敏捷20的成员去溪流快速补充水源——容器是一段洗干净，一端被系死的肠子。 准备就绪，他们快速返回并躲避沿途变异生物，一小时后抵达火烧地边缘。 到这里他们松了口气，前进速度也上升一截。 下午，大致13点左右。他们看到了一处湖泊大泽，以及中心的岛屿。 岸边观察许久，确定湖泊安全后他们伐了颗树，涉水而过。被岸边守卫发现后带至头领的住处。 陈月一行人也在这里，告诉他们是最后一批抵达的。 有一只五人小队没有踪影，他们方向正东，按照距离本应第三波到达…… 他们不会回来了。 陈月向汉森介绍：“他是我们的头领，大主教乔伊斯。” “林赛湿地头领，汉森。”汉森皱眉，前后只有四波不到25人出现。“我以为你们的人会更多。” “只有少数粉丝成功逃了出来。”乔伊斯回答，那抹令人如沐春风，实际相当公式化的笑容浮现他唇角。 陈月回到乔伊斯身边，与他交流了下眼神。 乔伊斯会意，对汉森开口：“让我们进入正题。我想陈月已经告诉头领你很多事。过来时我大致了解了林赛湿地发生的事。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首先，我们需要知道余火营地后援团的实力。” 虽然同是牧苏的“粉丝”，但乔伊斯清楚他们之间有着根本上的区别——那群人就是一群疯子 汉森不屑评价道：“一群连像样武器都没有的渣滓罢了。” “一群没有武器的人是怎么冲进你的据点的？” 乔伊斯脸上带着的笑容让这话听上去隐隐带有嘲讽。 “你的话很难听……” 汉森眉头皱的很神，紧贴眼眸的眉毛让他多了几分锐利。他直视乔伊斯数秒，而后轻叹一声，松口道：“……不过是实话。好吧，因为我们没有料到会被袭击，他们又太过疯狂。” “所以是一群不惧死亡，使用简陋武器的狂热粉丝吗……”乔伊斯自言自语一句。“你们计划什么时候行动？” “不不不……”汉森纠正他。“是你们，不包括我们。麻烦是你们带来的，只能由你们解决。这是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原因。” “但我想那500多人是你的子民。”乔伊斯帮汉森划了重点。“只由我们解决也可以，但我们需要你们提供武器援助。” 余火营地后援团的脑残粉很大几率拥有10点以上经验，足以让所有人升到4级。二十几名身体素质是正常人三倍的成员手持枪械，对付他们如同割草。 汉森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略微沉吟后问：“我怎么知道你们拿到武器后不会想要袭击我。” “林檎。” 乔伊斯微微偏头。 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得到示意。她在汉森目光中走到墙边，身形倏然一动，脚掌半拧旋身飞踹。 似乎地面震动了一下，哗啦响声中墙面灰尘簌簌落下。 林檎从墙体拔出小腿，青石混合水泥垒成的墙体出现一处孔洞。 守在门外的士兵急匆匆进来，端枪指向乔伊斯等人。 乔伊斯不理他们，注视汉森：“如果像你所说，这个院子已经不会有外人了。” 他的外人自然是指“粉丝”这一身份之外的人。 汉森挥手，让守卫退下。开口道：“你们需要什么。” “足以配备我们全员的冲锋枪和手枪，3000发子弹。” 汉森冷哼：“我想你是疯了。十把手枪，两百发子弹。只有这些。” “成交。” 乔伊斯的干脆答应让汉森一愣。知道自己落入陷阱的他没去计较：“一定要阻止那个家伙。” 这个硬汉般的坚毅男人罕见叹了口气。 昨晚牧苏跟他讲了牧苏苏传。他从中完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故事最终卡在第三章，他本以为结束但没想到牧苏居然……居然重新讲了一遍！ 乔伊斯点头：“我保证，你的据点居民现在全都安然无恙。” “你确定？” 乔伊斯嘴唇微张，忽然没有说出话语。 牧苏是薛定谔的那只猫。 …… 夜晚，二十三名成员来到浅滩，小船已经备好。 还未登船，牧苏的声音在他们耳中响起。 【我的大军已经前去阻击你们……什么？还没去？为什么！就因为我没说所以你们就没去吗！一群废物，给我去拦住他们！】 话到后面牧苏似乎对什么人大喊，语气满是气急败坏。 乔伊斯将子弹盒放入放水背带，开口问道：“多少人？” 牧苏冷笑：【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会派你们人数的整整两倍过去伏击……】 50人么…… 隔了一会儿，牧苏对他们说道：【嗨……呃，你们能不能等……】 “不能” 【淦！】 乔伊斯做出手势，一行人坐上木船，逐渐离开岸边。 几分钟后，船体微震靠岸。众人下船。 牧苏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你们觉得自己很幸运？心里在想“哇哦我居然成功游了过来”。可你们知道吗，我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现在后退还来得及，趁我没有发火。】 他们置若未闻，点燃火把，步入幽暗无光的森林。 通过监控器注视一切的牧苏冷笑说道：【看来你们是一群不听话的坏孩子。很好……我躲在树上的勇士们将会天降正义，轻而易举将你们抓住……】 众成员相互对视，将注意力转移到上面。 他们很确定牧苏不会欺骗他们。 第342章 厮杀 几道手电光束在枯黄树丛中掠过。 他们已经在林中推进近一个小时。始终有小部分人留意树丛。 这时，光影晃动间，树丛里有一抹反光浮现。 队伍步伐一停，乔伊斯看向一名成员，这名枪械技能30的女人会意，上前一步双手举枪。 牧苏喋喋不休的声音中，她对反光处的上方扣动扳机。 砰！ 火光乍亮，枪声回荡树林，只见一道黑影从树干跌落，带下无数落叶。 身影踉跄爬起，开始朝众人冲来。 如捅马蜂窝，无数道身影从前方树冠落下。见已经被发现他们不再隐藏身形，怪吼着犹如原始人挥舞武器杀来。 众成员不慌不忙变动阵形，就像安排好那样，手枪被安排给了枪械技能及敏锐技能高的成员，余下力量体质队员使用近战武器攻击。 数秒后，前排憾然相撞！林间瞬间一片混乱，厮杀枪响声不停。 一名成员手枪始终瞄准一名粉丝胸口，待他被撞开倒地后，枪口猛然上移对准脑袋扣动扳机。 击杀余火营地粉丝，获得经验*11，距下一次升级还需要：182经验。 林檎冲入敌群，手持一把最能发挥力量的铁钉狼牙棒，挥舞生风，无一合之敌。 余火营地粉丝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但在力量压制面前几乎翻不起风浪。几分钟后战局结束。子弹消耗23发，两名队员轻伤。他们是在光线混乱中看不清武器而受伤的。 牧苏愤怒声响起：【你们无视了我的警告。给你敬酒你不喝，给你夹菜你转桌，给你点唱你切歌，不爽！】 一名成员小声吐槽：“最后一句不押韵啊……” 【你们杀了我派出的勇士！很好，准备迎接我的愤怒吧……】 乔伊斯确定敌人全部死亡，回复牧苏：“您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以为我会中计被你们套出话吗，真是天真。你们绝想不到我在途径的路上又埋伏一批，嘿嘿嘿嘿嘿嘿……】 几声叹息在人群响起。一些成员莫名心疼牧苏的手下。 十几分钟后，特别留意头顶的众人发现牧苏埋伏下的敌人，又是一波打草惊蛇提前攻击。有了战斗经验的他们这一次更是无人受伤结束战斗。 【你们是一群混蛋！可恶……接下来我不会再派人出去了，在营地决一死战吧！】牧苏破口大骂，愤然关闭技能。 他们的耳朵终于能清静一下了。 之后的一段路程相安无事，不过以防万一，他们还是特别注意了树丛。万一牧苏突然智商上线，派人偷袭而没跟他们炫耀呢。 近一小时后，队伍停下休息十五分钟。 陈月对乔伊斯说：“汉森给的资料没错的话，余火营地后援团就在前面2至3公里。” 后者颔首。却在这时，众人听到牧苏的惊呼声。 【好大一只扑棱蛾子！】 那是啥？ 不少成员脑海刚刚冒出疑问，乔伊斯就作出警戒手势。目光快速扫过周围。 手电晃动中，他们很快发现灰影。一只脚踏上将它踩死。 【那是啥？】 牧苏好奇问。监控画面不是很清晰，周围摄像头都是灾难之前安装的，经过三年时间有不少损坏或被树枝遮挡。 “一只飞蛾，很小的昆虫。” 【你们要知道近大远小这个道理。它刚刚从摄像前飞过所以看起来很大……嗯……给你们提供了假消息我很抱歉。】 牧苏语气愧疚。 “没关系。”乔伊斯原谅了牧苏。 十五分钟到，队伍继续前进。 死寂中，成员行走在落叶之上。一段时间后前方豁然开朗，一抹庞大黑影前方若隐若现。 他们抵达余火营地后援团洞口前。 检查并无陷阱后，成员陆续进入山洞。向前百米后，他们出现在洞窟之中。 数百名火焰纹身的粉丝分布洞窟，目光透露残忍杀意。火把晃动间纹身如同火了过来，妖异摇曳。 最前方是一个骸骨座椅。牧苏坐于骸骨之上，冷漠注视他们。 “这里是你们生命的最后一站。无论你们还有什么心愿，现在将它放下……然后去死吧！这是偶像与你们的战争！” 牧苏拍案怒吼，随他起身，一众高举火把的粉丝齐齐狂热大叫，吼声撼人心神。 怒吼似乎用完牧苏的力气，他重坐回座位，倚靠在背椅，眼眸微阖轻声说：“杀了他们。” 粉丝们突然动了，嘶吼冲来！ 数百人冲过来的威势令人头皮发麻，无法呼吸。 “后退回山洞防守。刘云查理斯你们留意后方以防偷袭。” 乔伊斯快速下达指令。 队伍阵形不变退回山洞。与此同时，第一批粉丝已然冲了过来。 四名30力量成员顶在最前，闷响中两波人重重相撞！ 成员身形微晃，而粉丝倒退而出。紧接，他们被身后冲来的粉丝强行撞上，当为盾牌再次袭来！ 微不可查的闷哼，成员们勉强顶住，地面犁出十几公分痕迹。 他们在节节败退。 这群粉丝不惧疼痛不惧死亡，无视同伴被夹死，如同丧尸，面目狰狞着拥挤而来。 后方成员不再节省子弹，对空隙扣动扳机，震耳枪声山洞回荡。 一批力量介于20~30之间的成员顶上同伴后背，勉强支撑。 血液开始在脚下形成湖泊，成员们不断后退腾出攻击距离。升级后立刻将点数加在力量上。 十几分钟后，浑身浴血的众人突然松懈。 他们面前已经没了活的敌人。 堆砌起的半米高尸体从洞口一直延伸到山洞。扭曲纠缠在一起。 他们急促喘息着，强忍恶心触感与视觉挤过这片尸海，重回到洞窟。 分部团长满是不可置信，颤抖对木台上说：“偶像，这群人太可怕了，我们应该……偶……偶像？” 他看到牧苏落荒而逃跑向电子锁的一幕。 “阻止这些不喜欢偶像的家伙！” 分部团长嘶哑高喊，带领仅有的几名守卫冲向偶像。 成员们满是疲倦，强大起精神消灭来人，目光落在洞窟最深处，牧苏逃进去的那扇金属门。 “这就是他为什么能观察到我们。”乔伊斯说。 第343章 捕获 牧苏色厉内茬的喊声耳中响起。 【有本事来搞我啊！如果你们发现我的声音在颤抖……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可你已经害怕的逃走了。”陈月找到营地储藏的水源，取来洗掉手上和脸上的血污。 【你懂个屁，这叫战略性撤退！】 众人无视叫嚣的牧苏，和回到队伍的陈月来到山洞里那道金属门前。 通电后金属门紧紧闭合，左侧墙壁有一处需要输入密码及刷卡的操控台。 这两样东西他们都没有，他们对这扇门毫无办法。 还好，众人的敌人：牧苏。再一次跳出帮助他们。 【你们进不来的。密码特地被我使用了极难破解的八位数，想破脑袋你们也不会猜到密码是圆周率的！】 早有准备的乔伊斯在操控台输入密码。 滴滴—— 控制器发出警报声，红灯闪了闪。 “密码错误。” 【诶？错的吗……3.……没错啊！】 “是926。”乔伊斯边纠正牧苏的错误边输入密码。 滴—— 红灯转绿，一声轻响后金属门划开。 【不！你们居然猜到了我精心设置的密码，很快你们就要进来打倒我了，可恶！】 牧苏夸张大叫一句，不再说话。 门开后，有几名粉丝从里面出来，被轻松解决化为经验。 这群家伙在升到3级后基本都将属性投到力量，除少数专注提升知识开锁潜行等属性的成员，大部分人都有了30以上力量。林檎更是有50点。 没了手段，牧苏语气开始软了下来：【我想我们没必要做敌人吧……俘虏我放回去，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林檎握了握拳头，脸颊流露和话语不相符的甜美笑容：“次要任务是抓住您。放轻松，您会活着的……只是有点痛苦。” 牧苏的声音忽然变得沉稳平静，缓缓阐述道：【好吧……（深呼吸）来吧，我在控制室等你们。】 在这最终战的气氛中，一行人横穿办公区，来至娱乐区。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二楼牧苏giaogiao在上，手握一把猎枪。 众人下意识站定。 “没想到吧。” 牧苏轻轻摩挲这柄老旧的猎枪，语气轻缓：“你们还有多少子弹？十颗？五颗？或者一颗不剩？你们的体质有多高？50？30？能挡得住子弹？” 乔伊斯正要开口，却见牧苏迅速端起猎枪，对他们扣动扳机！ 众人心底转冷，他们站在一起，这一枪必然会打到人…… 嘭！ 比手枪大得多的枪声嗡嗡回荡。 倒地声身后传来。 他们动作僵硬，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身，去看被牧苏打倒的人…… 那是一名粉丝，头骨被掀翻倒在地上。显然是有一只漏网之鱼想要袭击，然后被牧苏解决。 众人带着种种诡异瞧向牧苏。 “我打偏了。”牧苏面不改色说。 陈月从队伍中走出：“麻烦您不要反抗，我会很温柔的。” “等一下——” 牧苏突然喝止她，飞快使用技能连接到汉森的星点。 【叮~现在时间，23点整。】 一切做完，牧苏对下方众人道：“好了，我们继续吧。” 陈月饶有兴趣问他：“您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捉您下来。”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神情恢复冷峻。锐利黑眸锁定众人。 “一直以来的玩闹似乎让你们忽略了我是个偶像的事实……” 他迈步来到楼梯前，语气低沉。 “超凡属性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哎↗呀↘”突兀脚下一空，众目睽睽下，牧苏惨叫从楼梯一路滚下。 天旋地转中，牧苏翻滚到陈月脚边，一身狼狈的他十分自然一把抱住陈月小腿，开口高喊。 “我认输！” 【次要任务目标（第三阶段）：捉住余火营地之主牧苏，死活不论。奖励：3000黑点（完成）】 【任务目标已更新】 【当前进度：】 【次要任务目标（第四阶段）：使聚集地在凛冬结束后人口依旧保持1000以上。奖励：4000黑点】 任务完成，他们与牧苏微妙的敌对也同时解除。 任务更新来的准时，并带来了糟心的第四阶段——要知道人已经全变成经验了。 众人还未从任务栏移开视线。却在此刻牧苏突然发难！ 他腾然而起，冲到一处火把前将之丢掷出！ 火把打着转划过弧度，落到角落一片没了食物的售货机群里，火焰轰然而起，滚滚浓烟上升舔舐着天花板。 牧苏桀桀冷笑：“想不到吧！我还有最后一手底牌。” 陈月将注意从任务栏移开，叹了口气说：“别忘了你也在这里。” “是哦……” 牧苏一怔，开始大呼小叫开始救火。 最后还是天花板的喷淋头起效，储存数年的水喷涌而出，倾洒娱乐区每一角。 火光渐弱，水流冲开众人身上结痂的血污，聚在地面蜿蜒流淌。 淋湿的牧苏与众人来到食堂区，被抓走的众人被绑住控制在此处。 得知乔伊斯是来救他们的，居民们长舒口气。而后仇视目光纷纷瞪向牧苏。 于是成员们只好说谎解释为牧苏被粉丝强行控制。好在有一点威严，让那些粉丝不得伤害俘虏，也是因为他里应外合，众人才成功杀进来救人。 居民们的愤怒逐渐散去，化为感激。 牧苏恐成最大赢家。 一个完美的结局。牧苏心想。 走入歧途的偶像在一众与超级英雄的对抗中寡不敌众，最终落败。然后因为逐渐洗白，被深受喜爱的观众们爱成为抖苏。 “你是故意认输的吧。”陈月站到牧苏身边，打断他的臆想。 “哈？”被打断的牧苏十分不爽，要死不活望来。 她不明白牧苏怎么做到让那张脸这么难看的，要说些什么，斜地里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伙计，我欠你一条命。” 弗雷与他的队员走到牧苏身边。 凯瑟琳神情复杂盯着牧苏。 牧苏微笑回答：“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陈月侧目，这时候你装什么正经。 弗雷哈哈大笑，大手拍了拍牧苏肩膀：“没错，我们还是队友。” 天已经黑了，这些居民会在明天回到林赛湿地。 这处营地是个天然的据点。安顿下来后，麻烦事暂告一段落的成员们该商量如何度过凛冬，以及找到足够的人类来这里定居。 第344章 倒计时十一天 “我们还有五天时间。”乔伊斯环视一圈说。 食堂区，几张桌椅围成一圈，永生会成员就座讨论。 “已经0点了，所以是四天。”牧苏阴恻恻冒出头。 “是的。”乔伊斯颔首，没纠缠这个话题继续说：“赶在凛冬之前，我们需要吸纳幸存人类让聚集点人口达到1000。一旦入冬，他们就不会冒着严寒过来了。接下来我将目前搜集到的信息公布。” “余火营地和基地相连，在不进行扩展前提下足够1200~1600左右人口相对舒适居住。遗憾的是因为粉丝没有活口，无法获悉凛冬时营地的温度。” “之前我向一些俘虏询问了凛冬相关信息。凛冬到来后，气温会在三天内从10°降为-15°左右，并在此温度徘徊，直到凛冬第一周内的第一场雪下，小寒潮到来。气温会以每天2~8°的速度下降，直到雪停。小寒潮持续两周，温度在-30°~-40°左右，同时白天时间为8个小时。而后是大寒潮。” 成员们很认真的在听，尽管他们对温度没有太大概念。 “大寒潮期间日照将只剩不足5个小时。林赛湿地的数据是，去年的大寒潮平均气温为-56°，他们因此损失了7%的人口。大量人员冻死及饿死。我们处于山洞或许会好一些，但不能大意。” 7%的恐怖比例让成员心惊，在此之中乔伊斯继续说：“这种温度会持续到明年4月份，才会缓慢开始回升。” “将近半年的冬季？”一名成员情不自禁开口问询。 乔伊斯指了指头顶：“阴云阻挡了大多数太阳辐射，每年冬天相当于小冰河期。” 他继续道：“要想维持1000人最基本的食物供给，也既是饿不死人，我们需要500吨的食物及充足水源。” 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4天，500吨。平均每天要弄来125吨。 一片沉默中，乔伊斯平静开口：“没什么可失落的，毕竟我们失败了。忘掉劣势尽力而为就好。我们中大多体质在20以上，同时小寒潮到来之前的温度还在我们承受范围内。所以这四天与入冬的七天是我们最后的准备时间。” 人口与食物与取暖。 这是他们面临的三个问题。 “那些俘虏我们不能留下吗？”林檎问。 “汉森不会同意的。而且他们没理由舍弃自己的家迁移过来。除非我们可以证明这里更好。” 林檎略微思索，又问：“如果我们借人呢？与汉森合作，在凛冬即将结束时借来部分人口。” 乔伊斯摇头：“很遗憾，这属于文字游戏范畴。最终解释权归aic所有。” 就像之前说的，文字游戏只有aic这位规则制定者有资格玩。 针对人口一环，广播很快被确定下来。基地里的售货机及一些电器拆卸后能留下不少电子元件，可以做成广播电台向外传播。 而后是林赛湿地与黑尔城。前者明显对牧苏态度古怪，可以利用这点尝试沟通合作。后者在叛乱发生后极难渗入，但也可以进行尝试。 然后是食物。成员们将任务完成获得的3000黑点使用，激活三次黑点获得属性。到时候食物会由高力量高体质成员外出狩猎以及河边捕鱼，寻找力蚁蚁穴解决。 一个小型蚁穴起码拥有300~400只力蚁成员。而准备过冬的它们必定储存了大量食物。如果找到，能减轻他们不少负担。 食物如何储存反而不是问题。在山洞通道开辟出一处储藏室就好，寒冷而漫长的冬季足够这些肉类储存到凛冬结束——如果到时还有剩。 最后是取暖。这一项办法相对较多，唯一问题是能否让温度保持在水平线上。 外界一些废墟总能找到电热器一类的发热电器，利用基地的电力可以达到保持温度效果。唯一问题是：电力能持续多久？ 如果基地供电是水利发电，溪流冻住后他们也将无电可用。 第二点是木炭。这种因为烧焦密封的资源比木头能燃烧更久。火烧地那里有取之不尽的木炭。只是走数十公里是否值得？ 如果来不及，他们只能再进行一次烧林。培养出第二个超凡属性，同时获取大量触手可及的木炭。 主要计划确定，接下来为分支。 乔伊斯一行人讨论时，牧苏坐在他们不远处，使用属性面板激活黑点。 魅力依旧与他无缘，先是10点近战和10点敏锐。最后一发他幸运得到10点力量，实力翻倍。 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跑去挑衅陈月，被她轻松制服想要送走。 “等一下。” 乔伊斯喊住她，问牧苏：“您的心灵感应技能有限制吗？” 牧苏被反制背后的手想去袭胸，陈月恼怒放开他后退躲开。 一脸自豪的牧苏揉动肩膀回答：“接触过才可以。” “您尝试一下，是否能联系到黑尔城幸存粉丝。” 牧苏闭眼试了下，片刻后睁眼点头：“可以。” “他们还剩多少人？” 牧苏开口：“一……” 众人心中叹息，只剩一百多…… “二……” 就听牧苏继续念道。 隐隐意到什么，他们闭口不言，目光纠结凝视着牧苏。 “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牧苏飞快数了起来。 “那么。”乔伊斯轻拍手掌，将众人注意转移。牧苏数数的背景音中他开口说道：“天亮之后行动，先探寻周围十公里内大致情况。优先注意以下几点：房屋、水坝、力蚁、电器零件、人类生活痕——” “还剩218人！” 牧苏大声喊道。 乔伊斯点头：“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接下来我们会设计一段台词，您按照台词使用技能，让他们想办法逃离黑尔城，前往这里。” 牧苏比出ok手势。 一名成员忽然纠结犹豫的问道：“我们可以相信你吧？” 牧苏脸颊坚毅，目光灼灼注视着他喊道：“一直到死！” 陈月有些受不了这种热血肉麻，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 讨论结束，忙碌一天的各成员。趁他没在，乔伊斯和陈月与几名成员来到控制室，开始新的讨论，并与牧苏有关。 如何让不可控的牧苏变得可控。 换而言之：让他正经。 第345章 倒计时十一天 黑尔城时牧苏表现得很好，但他们不能保证牧苏这回依旧能做到。 陈月也意识到自己的诱惑力在进一步下降。有牧苏三分钟热度的因素，也有他没有dio的因素。 讨论中有建议色诱，有建议苦口婆心劝解，有建议不管不顾。 几人一本正经谈论这种内容莫名滑稽 “牧苏他……自尊心很强。”几个提议被否决，对牧苏还算了解的林檎小声说：“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让他克制？” 乔伊斯说：“只能如此了。” 十几分钟后。 食堂区，成员两两三三倚墙而憩。被抢了控制室而无去处的牧苏也在其中。 牧苏不远处，两名成员再用牧苏能听到的声线“小声”议论。 “怎么想都是牧苏的错。”一名成员抱怨。 然后他们就看到牧苏头顶浮现金光雷达，正对着他们。 “……”相视无言半晌，另一名成员硬着头皮接道：“是啊，如果他能主动使用能力我们根本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之后他们围绕牧苏开始了数分钟交谈。觉得差不多了，余光注意过去——金光雷达早就消失，牧苏百无聊赖趴在桌面发呆。 失败了。 牧苏的脸皮比他们想象的要厚。 最终他们将两个提议结合起来。即色诱+自尊心打击。 …… “什么？你喜欢牧苏？” 陈月装作吃惊，问正在擦拭脸庞的林檎。 “怎么啦？”林檎歪头，布料擦拭耳垂处的血污。 演戏的同时，一部分注意留在牧苏那边。 没有金光在脑袋上浮现，耳朵倒是竖起来了。比起之前的光明正大偷听，牧苏现在正在悄咪咪偷听。 “不行啊，我只喜欢他的外表。”林檎晃了晃短发，用甜美声线说着十分现实的话：“性格什么的不是我的菜。一个随性癫狂，不受控制丧心病狂的恶劣内心有什么好喜欢的。” 陈月适时轻叹一声：“我也一样。” 她们的交谈目的性过强，不过只有这样才对牧苏有用。 暗中往牧苏方向一瞥，他仍无所事事模样，不过看起来和先前不太一样，不知是否成功。 几小时后，天色薄雾冥冥，比起清晨更像是黄昏。 乔伊斯等人将设置据点的消息透露给这些居民，并适当提出挽留。 不出所料，大部分人拒绝，小部分人表示可以考虑。肯留下的无一人。如果想让他们自愿留下，只有证明乔伊斯等人有能力度过凛冬。 不过还是有一些居民愿意帮上一些忙的。比如猎手小队。乔伊斯也不客气，事实上他们也的确需要帮忙。 堆积的尸体需要搬到外面焚烧，以免疾病发生。将洞窟进行全面清理。教徒的所有东西都不能使用，包括食物。鬼知道那堆新鲜肉类和腐肉是什么肉。 当肯帮忙的人来到山洞，看到无数手脚纠缠一起，将山洞通道堵得水泄不通一幕，脸色变得苍白难看，好在没人吐出来。 居民们只知道这些人救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人居然杀光了余火营地的那群疯子。 他们只有二十几人啊…… 这一幕的后果是让所有人心存畏惧，同时有八人犹豫着留了下来。 这八人都是认为自己无法度过凛冬，与其在林赛湿地蜷缩成一团在寒冷与饥饿中死亡不如搏上一搏。 而且身为第一批居民，想必也有一些好处。 几十人七手八脚将尸体挪到洞窟外百米处堆放，一切做完他们告别离去。 …… 一众居民浩浩荡荡穿行林间。这里处于林赛湿地和原余火营地范围，几乎看不到变异生物身影。 队伍最前，猎手小队成员在前方开路。 “你们想留下来？”弗雷头也不回问。朝夕相处，尽管队员们没有流露神色他仍然猜得出来。 安妮流露如被发现的受惊模样，弱弱点头。 一名成员犹豫道：“牧苏他们自立人类避难区，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弗雷看向凯瑟琳，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如果我们帮助他们，等避难区成型我们都会是管理层。”凯瑟琳冷冷开口。 类似猎手小队的队伍在林赛湿地有很多，他们算不上什么。 弗雷轻叹一声：“我也想帮。但汉森首领对我很好。就算要走也要去跟他说。而且约翰尼斯没被抓来，不知道他怎样了，希望没事吧……”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身后有急促脚步而来。 几人侧目，来人让他们失色，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安妮就直接得多，欢喜喊道：“你是来送我们的吗？” 牧苏轻轻摇头，走到他们面前：“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什么？”他们一愣。 心知他们误会了，牧苏莞尔轻笑，睫毛下如同星空的深邃眸光令众人不由沉浸其中。 “我有事找弗雷。” …… “牧苏先生去找那些居民了。” 控制室，一名成员对进来的乔伊斯说。 基地有温控系统。比起幽凉洞窟，这里恒温更舒适些。 “激将法似乎起效了。”乔伊斯回答，遗憾的是牧苏不在，无法实时与外出成员取得联系。 “希望牧苏能带给我们惊喜吧。现在开始行动。” 乔伊斯坐镇营地。几名成员正在拆卸售货机，取出电子元件制作广播电台。 八名选择留下来的首批居民被两名成员带领，去外面搬运干草堆积。夜晚时他们会点燃这批干草，通过烟熏方式将洞窟消毒。 不多时，有成员来到控制室，汇报堆放的尸体少了几具。 装死和变异生物吃掉的可能排除，那么结果不言而喻。 …… 林赛湿地。 得到消息的守卫们携带木船，一批批将劫后余生的居民接回岛屿。 牧苏等人从船上下来，分为两路。牧苏与弗雷去找汉森，凯瑟琳等人回营地。 牧苏二人来到首领住处时，汉森已经等候多时。 墙上的大洞还没补上，院落栽种的一颗橡树落叶全部掉光，铺满鹅卵石小径。 汉森与弗雷就像相识多年的好友，相互点头就算打了招呼。他将目光落在牧苏身上，在那张脸颊唯一停顿，开口：“牧苏阁下所为何事？” “寻求合作。”牧苏自顾自在树下石椅坐下，抬手示意汉森入座。 第346章 倒计时十一天 “哦？”汉森坐到牧苏对面，叫下人准备茶饮，饶有兴趣问：“您想如何合作。” 他目光带着尚未散去的惊异。几分钟前手下告诉他们俘虏全部救回，他以为是个玩笑。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牧苏混进余火营地似乎也只是为了覆灭他们。 弗雷自觉走去外面等候。 牧苏平静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汉森一言不发注视牧苏，后者抱以回视。半晌后这名硬汉流露苦笑：“我以为您看不出来。” 牧苏浅笑不语。 汉森起身进入木屋，出来时手中握着一个相框。他从身边经过的下人那里接过两杯茶水，回到树下。 茶水缓慢晃荡，依旧是粘稠墨绿色的茶水。 牧苏接过，轻酌一口放在一旁。汉森这时将相框递了过来。 “这是我的女儿。” 相框里是张小女孩的照片，身后人来人往，背景是一处摩天轮。 末世之前的照片。 牧苏眉头微蹙：“她去世了吗？” “是的。”汉森嘴角带着苦涩，开门见山对牧苏说：“既然您是偶像，我希望你能做到。” “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才认为一个明星能够让死人复活？”这句话酝酿了一阵没有说出，牧苏摇头：“我暂时做不到。” “暂时？”汉森注意到这一词。 “是的。” 汉森抓起茶水一饮而尽，神情凝重说：“那么这就是我的要求。无论您能否满足，现在，该说一说您的要求了。” 身为一名三千人口聚集点的首领，汉森不应该如此轻易相信一人。但考虑到他是一个父亲，一切都释然了。 牧苏端起茶水沾湿嘴唇，浓郁苦涩口腔里化开，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味道。放下杯子对汉森说：“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汉森呼出一口浊气：“比起被骗，我更怕的是没人骗我。” 话语中无法散去的绝望让牧苏沉默，点了点头道：“……有机会我会尝试的。关于我的要求，你应该从手下那里知道了我们准备建立新的营地。” “我知道。余火营地那里是个好地方，可惜小了点。”汉森回答，看来还不知道隐藏基地一事。 牧苏没必要解释，继续说：“所以我们需要大量人口。” 汉森眉头皱起。 “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牧苏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我想你的林赛湿地总有些生活难以为继的人。受饥饿、寒冷、敌视等困扰。比如一些乞丐，老人，以及地牢那群疯子。” 汉森粗大指节轻轻敲击石桌，没有立刻回答牧苏。 牧苏所要的对他而言都是可以舍弃的资源，与自己的超现实条件完全不成正比。 正因如此汉森才有疑惑，他想了想说：“我可以问您需要他们做什么吗？” “可以，但我不会回答。” 汉森一滞，苦笑着说：“地牢里的囚犯我可以做主给你。居民需要征得他们同意。您什么时候需要？” “现在。” …… 行走在阴冷潮湿的石阶。火把光芒摇曳，映得影子晃动不停。 地牢的冬天比上面要暖。因此某种程度来讲，凛冬中囚犯们的存活率比上面的居民高。 重回此地，牧苏没有特别的感慨。毕竟此时的他是正经形态牧苏，不会大摇大摆对死囚们炫耀：“病友们我回来了！你们知道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在那里吗？是我在外面而你们在里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完最后一阶石阶。铁栏内一如既往死气沉沉，间隙中无数双视线跟随他们。没有人喊冤，也没有人趴在铁栏前。那样除了消耗仅有的热量毫无用处。 汉森沉声开口：“放了他们。” 身后守卫取出一长串钥匙，走到牢门前。 “等一下。”牧苏叫住他：“我不需要一群饿的能吃了自己的居民。” 守卫不知该如何办，看向汉森。 “按他说的办。” 守卫应下后快步跑开。不多时推着餐车出现，将一坨坨黏糊状食物倒在牢室内。 几间牢室内的囚犯犹如活死人苏醒，爬到铁栏前，伸手抓起黏糊塞入口中 进食声在整座地牢回荡。 汉森陪牧苏静静等待。直到他们吃完，得到命令的守卫上前依次打开牢门。 吃饱缩在囚牢一角的囚犯们一怔，而后猫起腰，小心翼翼来到牢门前，试探着将脚伸出。 见汉森与众守卫无动于衷，他们陆续从牢房走出。 就这么……出来了？ 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浮现在他们脸上，突如其来的自由让习惯囚禁在牢室的他们很不适应。 这群囚犯下意识汇聚在牧苏和汉森身前。 身后几名守卫已经将手指扣住扳机。手指勾动比他们要快。 一众充满血丝的茫然目光中，牧苏上前一步，深沉如夜的黑眸扫视众人。 “在做的诸位都是因为触犯林赛湿地规则而被关在地牢。当然，也可能是得罪了我身边这位。” “我不知道你们被关在这里几年，犯了什么罪，也没兴趣知道。你们这群渣滓本该在地牢里呆到死，或者等到我身边这位大发善心。不过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牧苏张开双臂，随之动作，一对金光组成的翅膀身后倏然展开。 汉森及一众守卫心惊。而对囚犯们麻木的情感来说这光芒只是很刺眼。 牧苏的脸庞圣洁绝美，扬起唇畔。 “跟随我获得自由，一起开辟新据点。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居民。或者留在这里，等待每天的猪食以及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下个囚犯。如果你打得过。” “做出选择吧，想留下的自觉回到牢室。” 不惜利用光环特效带来的后果是有43人选择离开，6人选择回到牢室。 牢门重新关闭，牧苏带领选择跟随的囚犯同汉森一起回到地面。 地牢入口，这群囚犯怔怔站了好久，如第一次看到光芒和自己，低头摸索着自身 “我不希望某一天在林赛湿地见到他们。”汉森低声对牧苏说。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对于林赛湿地来说他们就是死人了。”牧苏目光不离囚犯们。“我需要一些船将他们护送到对岸。他们体质不行，这种季节下水能死一半人。” “可以。居民我会派手下跟他们说，有人愿意离开我会告诉您。” 牧苏没有回答。他微微仰头，望向阴沉灰暗的天空。 第347章 倒计时十一天 牧苏带来的意外之喜解了成员们的燃眉之急。纵然他们实力强大，但人数过少始终是个问题。 这43名囚犯薄弱体质和单薄衣服，注定他们无法外出或者大量体力运动。他们的作用大抵是在洞窟里帮忙搬运物资，还有凑人数。 不管怎么说，牧苏开了一个好头。 陈月将他们带走调教。牧苏来到控制室，按照乔伊斯的嘱咐联系上在外搜寻的三个小队。 【我是牧苏。】 牧苏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在他们耳中响起。 【汇报你们各自的位置与情况。】 “一小队北方6公里处，无异常。” “三小队方向南，大致5公里左右，还在森林。” “这里是二小队，西方3公里处，发现高速公路。” 不齐的回答从小队队长那里传来，牧苏转说给乔伊斯。 乔伊斯示意其他小队继续前进，二小队去公路探索。 牧苏重复了一遍。不多时二小队查理斯回复道：“车被搜索过了……我们发现一些衣物和布料。正在查看发动机汽油等零件。” “发动机和汽油还在，不过……这里地形开阔，我——躲起来！” 声音突然中断，转而变为压低声音的警告。 牧苏等人等待几十秒，才听查理斯继续说道：“刚刚有只很大的怪鸟飞过去了……它没理我们。这里地形开阔，没有掩体很容易被袭击。” 【凡人的智慧啊……】 牧苏冷哼声在第二小队众人脑海响起。 他们心中同时咯噔一声。 牧苏……恢复了。 【你们的力量足以抬动一辆汽车。将它抬到树林拆解岂不美哉？】 二小队成员一声不吭照做。正在这时，牧苏身旁的乔伊斯忽然开口：“您能我和他们沟通吗？” “我试一下。”同样察觉到自己情绪开始不受控的牧苏回答，阖眸想象脑海中的星点，将乔伊斯与其他人链接。 嗡—— 连接一瞬，牧苏脑海嗡的一声，身形摇晃，只觉得大脑在颤动，眼前浮现一大片噪点雪花，闪烁不停。 几分钟弹指一挥间，眩晕感缓缓消退，牧苏眉头紧蹙看向乔伊斯：“试下可以了吗。” 乔伊斯点点头，感受脑海中的星点，开口说道：【可以听见吗。】 “听见了头。” “诶？这个声音。” “老大？” “是首领吗？” “可以听见。” 杂乱声音蜂拥进脑海。刺得乔伊斯眉头一皱。 “习惯就好了。”牧苏说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脑海里无时无刻都有奇怪声音，虽然会让你精神衰弱注意力不集中很难睡着不敢撸不过……起码不会无聊。” 这是他会有如此性格的原因之一吗，永生的……副作用？ 乔伊斯心想，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一队三队继续前进后单独向二队发去信息。 【那里车数量多少。】 将汽车往树林挪动的查理斯松开手，让其余四人继续搬运，他往高速公路环视一圈。 “大概每百米七八辆。” 【优先寻找可以启动的车辆，将卸下的物资撞到车上运回。】 乔伊斯的方案和牧苏如出一辙，但比他更加细致。 另一边，卸去职责的牧苏仰天四十五度角，深深陷入无法正经的自责之中。 几分钟后，第二小队回答无法启动。车辆疑似受到电磁脉冲攻击，所有电子元件失灵。这也代表所有车辆都是如此。 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一辆装载机使用柴油发电机，机械油泵使得它不受emp困扰。不过在森林里开一辆体形和噪音都大得惊人的装载机显然不是理智的选择。他们只能选择性将物资运送到林子中，再搬到车上，将之推回。 第二小队满载返回营地，第一、三小队仍然在漫无边际的森林探索。 他们回来之前，有成员前来汇报，广播电台做好了。 乔伊斯与牧苏来到原食堂区，角落桌案前一名成员正在调试频率波段。 那是个很大的铁家伙，铜丝与电子元件暴露在外。带有杂音说话声隐隐约约，随频率调试逐渐清晰。 【……里没有压迫与歧视，你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切，而且不需要交税！快来林赛营地吧，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林赛湿地湿地广播：被头领逼迫到无法生存？周边都是高等级变异生物？新的选择出现了，林赛湿地没有压迫与歧视，你可以用……】 传出的是个声音激昂的家伙。 成员待广播重复完第三遍，继续扭动安装在电台上的笔帽调试波段。 杂音取代激昂声音，片刻后一段悠然的钢琴曲浮现，取代杂音。 “是贝因美月光鸣奏曲。”站在身后的牧苏开口，静静聆听。 之前跑去喊他们的成员欲言又止，犹豫着小声说道：“我记得贝因美是奶粉公司吧，您是不是想说……贝多芬……？” 牧苏凶狠瞪去。 音乐声忽然淡下，一道平和没有起伏的女生响起：【黑尔城通讯广播：最近有传言说我们在大量接收幸存者，我们在此作出澄清：这是谣传的。我们不会与外界有任何沟通。当然，如果你愿意尝试我们也不会阻止。】 播放之后音乐继续。 成员继续拧动，数圈后依旧只有雪花噪点声，他转而逆时针扭动。 快速掠过黑尔城和林赛湿地，转动速度放缓。不一会儿，犹如军人的声音出现在一片杂音中 【……招收16~32岁男性。可携带一名家属。请和我们一起建立废土的新秩序吧。——政府军现面向西海岸所有州发布广播，招收16~32岁……】 “我们只能接收到这三处幸存者聚集点。”再一次拧到头，成员起身对几人说。“我们的频率设定为114.6，范围只有半径5公里。如果想起效只能放在其他聚集点周围。 乔伊斯看去牧苏一眼：“林赛湿地可以省去，这个放在黑尔城周围。” 牧苏嘿笑一声：“没错，就算不能来人恶心他们一下也好。” 瓦伦坐到电台前，他拥有30点口才。他打开录音设施，对话筒开口。 如果安东尼还活着，这个位置本该是他的。 “这里是晨曦偶像营地广播电台。我们现在向所有幸存人类发出邀请——” 第348章 倒计时十一天 “无论你们是老弱是残疾是病重还是正常人，凛冬将至，与其在严寒中苟延残喘，为什么不试试加入我们呢？如果你没有物资，不必担心。我们晨曦后援团营地会提供温暖的环境与热乎乎的食物。” “或许你会警惕，质疑，毕竟废土里的尔虞我诈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请相信我们——我们只想让更多幸存者活下去，以人类的身份。” “末日让我们不再像一个人类……但请回忆起来我们曾经生而为人的时光。” “这首晨曦偶像演唱的歌曲：theendoftheworld，带给大家。” 【*音乐声*】 【太阳为何依旧闪耀】 【海浪为何拍打海岸】 【难道它们不知道】 【这是世界末日……】 这是第二版稿子。原第一版本该是牧苏来说。后来乔伊斯觉得在电台里出声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魅力作用于电台能否奇效也是未知，相比之下口才作用更明显。 录制后瓦伦操作重放，内容半随杂音响起，听起来多了几许肃穆。 电台完成，接下来瓦伦二人会继续做第二台，而第一台将会在稍晚些时候送到黑尔城周边。 从原食堂区出来，乔伊斯对牧苏说：“有件事需要您去一趟林赛湿地。” 牧苏回答的干脆：“拒绝。” 乔伊斯温润嗓音溢出：“这件事只能您来做。” 牧苏大嚷：“你知道我最近有多辛苦吗！我三天只睡了两觉啊！简称三天两觉！” “您应该知道我是听不懂您的梗的。” “可恶……”牧苏恨恨咬牙。 …… “所以乔伊斯对我有一种迷相信感。”牧苏一摊手臂：“他哪来的错觉认为我有本事能连人带食物一起回去。” 对面的汉森不知从哪里吐槽合适。 最后汉森选择开始新的话题道：“地图我可以现在拿给您。新营地的事到现在有十几人表现出意向，您要离开时我会派人去喊他们。至于物资，很抱歉我们自己都不够食用。” 牧苏摆手表示不在意：“我本来也没抱希望。你让我在这里摸鱼偷懒就好。” “请随意。” 汉森离开，他同样要忙碌凛冬将至的事。 树下座椅，没过不久牧苏倚靠椅子睡了过去。 第二队于两个小时后回来，带回满载而归的一辆汽车。休息片刻他们又马不停蹄将电台带走，前往黑尔城。 车上包括五六件衣裤，一台完好的柴油发动机及两台无法使用的汽油发动机。油箱内的33升汽油。四个座椅的布料海绵。金属车身切割成工具。底盘轮毂一类只能当作废品堆砌营地外。 瓦伦二人确认柴油发动机可以使用后，利用车上拆卸的零件做出调速器，再将汽油连接发动机。启动后输出功率保持在50千瓦左右，唯一问题就是运作声很大。 吵一些总好过冷一些。 一和三队依旧没有离开森林。溪流分支倒是渡过数条。 黑尔城上方，第二队在山顶靠近天坑附近挖出土坑，将电台埋入，覆盖一层木板后用泥土盖上。蓄电池点亮只足够连续使用15天，不过足够了。 一小时后，乔伊斯唤回已经探索至晨曦营地30公里外的两支队伍。白天时间过半。更远处没必要探索。即便有资源也一样。他们的时间不多。 两小时后，第二队回归。带着几条过河时顺路捉住的鱼。然后再次前往高速公路，他们新的任务是寻找一辆可以发动的汽车以及化学电池。前者用来进行大数量运输。后者则趁现在基地还在供电，储存电量等到入冬后使用。 他们离开不久，牧苏带领猎手小队全员与21名林赛湿地居民而回。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身形消瘦。他们能走近20公里来到这边简直是个奇迹。 “欢迎。”乔伊斯向猎手小队打招呼，而后对牧苏浮出笑容：“辛苦了。” “诶嘿嘿……”牧苏挠头傻笑。 随即乔伊斯看向一众居民身上，他们目光警惕盯着乔伊斯等人，夹杂畏惧躲闪。 他没说什么，只让一名成员带他们进入基地，然后准备食物。 一份热乎乎的肉汤比任何言辞都有效。 猎手小队同时带来了他们的武器布料以及一箱罐头。在得到汉森允许后，他们选择随牧苏一同前来，成为晨曦营地居民。 牧苏跑去营地外玩儿汽车轮子，乔伊斯则带领猎手小队在营地里转了一圈，简单讲了一下营地现状与他们的目的：吸纳一千名居民，以及收集可以让所有居民过冬的物资。 在这十一天内解决。 计划太过荒诞，以至于猎手小队不知该惊讶还是不信。 他们最后来到原食堂区，在一角桌椅前坐下。不远处瓦伦二人正在用十分简陋的电热丝制作取暖器。 “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直入主题。诸位都是经验老到的猎手，你们对力蚁这种生物了解多少。” 座位前，乔伊斯展开牧苏要来的地图，铺在桌上问道。 弗雷回答：“很少见，也很少从其他小队那里听闻。你们想寻找蚁穴？” 乔伊斯点头。一个蚁穴的资源起码有近10吨肉类。只有这种庞大数量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明天我会回林赛湿地问一问那些老伙计，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麻烦了。”乔伊斯客气一句，紧接问出第二句。 “那么体型庞大，实力不超过3级的变异生物有哪些在附近生存。” …… 食物香气在半空中散开，一片吞咽口水声连绵传出。 石窟角落，新曙光营地居民围坐一圈，目不转睛凝视搅动大锅的成员。 锅里是起起伏伏拳头大小的肉块以及浓郁肉汤，每一次搅动，热气升腾间，周围深呼吸声加剧。 “这不会是人肉吧……”有人小声说，不过他自己的吞口水声怎么也盖不住。 这里大部分人都两天没吃过东西。 “人肉可没这么难闻。”一人回答他。低笑声荡开。 有几人没在笑。 一个身形消瘦的小女孩问她：“我想知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的话，应该会辅助建设据点。”奥罗拉头也不回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很多东西还没有，这些需要入冬前弄出来。” “只是这样？”一名老人迟疑问道。 奥罗拉将一块肉和肉汤盛入木碗，递给这名老人。 她笑着说：“只是这样。” 第349章 生而 桌上那截发光蔓藤已经黯淡不可见了，伊凡昨天想要摘一段新的，被士兵警告，禁止任何贫民采摘发光蔓藤。 发光蔓藤冬季会停止生长，他们要优先供给那些平民。 至于贵族，他们有电有光，不需要那微弱光源。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伊凡起身打开门，让黑暗中看不清轮廓的身影进入。 这几分钟接连有人影踏入。心照不宣的，他们坐在地上，默默等人到齐。 沉寂持续了数分钟，而后被一道干枯嗓音打破。 “开始吧伊凡。” 伊凡走到门口，向街道两旁张望。 “保罗还没来。” “他不会来了。” “……明白了。”保罗很明白这其中意义是什么。他轻叹一声不过来到床边，从草席下取出一方铁盒，缓缓摇动摇把。 随之缓缓摇动，隐隐声音从铁盒里发出。这是一个手摇收音机。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也是他们唯一的娱乐设施。 【一起建立废土的新秩序吧。——政府军现面向西海岸所有州发布——】 电台逐渐清晰，像往常那样，伊凡打算调到黑尔城电台听一听音乐，不过今天的广播多了些什么。 【这里是晨曦偶像营地广播电台。我们现在向所有幸存人类发出邀请……】 陌生声音微弱从收音机传出。 伊凡怔然，他们逃出去了，还建立了新的据点？ 他当然知道几天前名声大振的晨曦后援团。如果不是黑尔城隐藏的一批灾前军火，黑尔城如今已经易主。 “快点伊凡。” 有人催促。 伊凡回过神，不舍的将频率调到黑尔城。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棚屋，他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只有这时，听着这些曾经的曲子，伊凡才有生而为人的感觉。坐在餐桌，享用妻子准备的早餐，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开车去公司上班。同事们彼此热情友善的打招呼。 就像泡沫一样，突然之，一切间祥和与美好消失。 自从晨曦后援团失败，他们日子越发不好过了。平民很少聘用他们，每一间棚屋都被士兵搜查，发现值钱的东西径直将人拖走，没人知道下场如何，只知道被拖走的人没再出现。 这些士兵将偶像的叛乱报复在他们身上。 几十分钟后，听够的客人们开始散去。伊凡揣调回晨曦电台。听了几遍后起收音机，出门沿着蜿蜒街道向前。 街上无所事事，倚靠家门的身影更多了。 今年冬年又会死上两三千人，可能更多。伊凡想。 不是冻死。哪怕冬季这里也不会冷上太多，而是饿死。溪流封冻，平民与贵族不再需要苦工，没有食物来源的贫民会在饥饿中睡死在家里，然后被那些闻到肉味的食尸鬼拖出来分食。 吱呀—— 伊凡推开门，棚屋中三名贫民抬头看向他。 “你们的偶像有动静了。”伊凡拿出收音机晃动。 这三人的眼眸与大部分贫民不同。他们眼中没有死气沉沉与漠然，而是更接近灾前人类。 一群到现在还心怀希望的可怜虫……不过伊凡没资格嘲笑别人。毕竟灾难来临三年，他还保持着可笑的善良。 “要加入我们吗？”一名老人抬起头。当初十一名最初粉丝只剩下三人。 “不，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伊凡收起收音机，转身欲离去。 “你有信心度过这个冬天吗？”身后有人说道。 伊凡脚步一顿。 “我们打算去追随偶像，在冬天到来之前。” “你们会死的，在我之前。”伊凡头也不回道。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倚靠自己爬上地球顶端的人类，不是等死的猪猡。” 伊凡最终加入了他们。他不相信回到曾经的说法。 他只想活下去。 两千名粉丝如今只剩不足三百人。他们要做的是重新召集他们。 伊凡的小吵闹立了功，每到一处，他就会用小吵闹播放一遍晨曦电台——小吵闹是伊凡给收音机起的名字。 有太多太多贫民无法撑过这个冬季，但只有一小部分选择跟他们走。大部分人宁愿在腐朽中腐烂也不肯走上新的道路。 时间推移，答应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没有详细周密的计划。只是约定好两天后钟响凛冬到来那一刻，在3号入口前汇合，而后冲击关卡逃离黑尔城。 入夜了，尽管黑尔城白天与黑夜没有区别。 贫民区，无数人从铺着干草的棚屋起来。他们带上自己仅有的东西，披上枯草编制，保暖性几乎为零的斗篷，等待钟响。 “妈妈，我想尿尿……” 一间昏暗无光的棚屋，身形瘦小，头发枯黄的小女孩抬头对母亲说。 “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稚气的声音响起。“其他地方是不是不需要喝脏水了？” 母亲抱住女儿：“是的……那里有灯光，温暖的鹅毛被褥和香喷喷的蛋糕……” 类似一幕发生在棚屋各处。 他们无路可走了。 咚—— 微弱钟声缓缓荡开。 不约而同，无数道身影将棚屋的门打开。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离开居住了三年的家，向同一个方向走去。 有的人答应了没来，有的人拒绝了却来了。不过现在没人在意这些。 几分钟后，3号入口不远处的空地聚集起上千人。甚至更多。 他们挤在一起，黑压压一片轮廓，安静的可怕。 他们等待了十分钟，直到不再有人来。 他们已经要离开了，但还是晚了。刺眼光芒突然在身后亮起。军靴踏在地面的脚步声响起。 士兵们簇拥着城卫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叛徒们，你们好。”他说。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贫民。这名贫民低下头颅，含糊声音传出：“抱歉，我只想活下去……” “你做的很好。”城卫官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对待一只狗。 人群哭喊声登时混作一团，绝望出现在他们死气沉沉的眼眸中。 就在这时，一名老人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抱住猝不及防的士兵，大声喊道。 “跑啊孩子们！跑啊！！！” 第350章 为人 人群仍然茫然，直到她的头被枪柄砸破。不瞑目的浑浊眼珠圆睁着倒下。 不知是谁带头，开始向身后的3号入口逃离。 其余人如梦方醒，拥挤着转身逃离。在这之中，有十几道身影不退反进，冲向这群士兵。 士兵们开火了。 枪声加剧了混乱，哭喊声与枪响混作一团。有人跌倒，不待爬起就被后来人踩住。挣扎逐渐无力，直到一动不动。 十几人为人群拖延了时间。人群跌撞着冲向高台。守卫那里的士兵脸色一变，躲闪到旁边。 如被群狼追赶的羊群，他们来到高台边缘，直到发现无路可走。 狭小的升降木板一次只能让几人站在上面。他们相互拥挤推搡，被逼近的士兵堵在悬崖边。 城卫官用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在士兵伴随下步步紧逼。 士兵们最终停在距离人群20米的位置。 “准备！” 洁白中几点殷红的手帕缓缓飘落在身前，而后被城卫官踩住，他高举起手。 惨白探照灯照在躲闪的人群身上，士兵们举起枪，对准前方的黑尔城居民。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出现一阵骚乱，迅速扩散开。 士兵们脑袋从机瞄移开，步枪渐渐被放下。怔怔目睹这些绝望的贫民们如同一只只旅鼠，惨叫声划过长音，从高台跳下。 “我的天……” “开火！”城卫官冷喝。 “我……我做不到。”一名士兵咬着牙说。 他们或许收过贿赂，欺辱过贫民，偷过东西，甚至打死过人。长官一声令下，他们甚至可以去击杀无辜的人。 但不代表对这一幕下得去手。 每个士兵都在想。这些贫民疯了吗？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个邀请，值得吗？ “我不想说第二遍。” 城卫官的冷冽声音即使在混乱中也清晰钻入脑海。 士兵们无法对抗成为关。心道一声安息吧，然而扣动扳机。 清脆连续的枪声回荡洞窟中，前排人群一排排排倒下。这加剧他们的推搡，人群拥挤着从高台坠下，如水泻倾落。 高台下是层层叠起，惨叫人群组成的山。一些幸运的人从顶端滑落，没被压到。踉跄爬起冲向洞窟。 伊凡混在其中，头晕目眩的他手脚并用，在染血的地面爬行，想要离开这里。 “把我女儿带走！求你！” 不敢回头看惨状一幕的伊凡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犹豫了下，还是转身看去。 “山”脚下，一个女人的半个身子陷入蠕动挣扎的人山，她举起一个小女孩。 伊凡冲过去想把她拉出，突然头顶一道尖叫由远及近，而后重重砸在女人头顶。 女人身形消失，露在外面的手无力耷拉下，那道身影也因为下半身失去直觉，发出惨嚎。 伊凡紧抿嘴唇，抱起小女孩逃向山洞。 子弹在身边呼啸。不时有人惨叫跌倒，转眼落在身后。 他跌了一跤，子弹紧贴头皮掠过，手掌被粗糙沙石地面磨破成皮，火辣辣的疼。 小女孩一声不吭站在一旁，等待自己爬起。 她眼中蓄满泪水，看来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伊凡重新抱起她，逃入十几米外的山洞。 高台上，躲在角落的队长带领士兵悄无声息加入战局。城卫官冰冷扫去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士兵摘下腰间手雷想要丢到下面，被队长夺下，一脚踹翻。 “你脑袋里进屎了？在山洞里用手雷！？” 士兵支支吾吾，不敢起来。 这时，城卫官转身离开高台：“收队撤退。” 那名队长畏缩询问道：“长官，我们不去追击吗。” “不用，他们活不下去的。”城卫官头也不回道。“或者由你去？” 队长当然不会离开。 “可是……下面那些贱民怎么办……” 男女老幼的惨叫哭喊声夹杂一起，令他们头皮发麻。 “让他们叫。嫌吵就堵住耳朵。没力气自然会停下。”城卫官冷声道。他经过跪在地面，失魂落魄的告密者时步伐一顿。 “明天去城卫府领取平民牌。”城卫官说，迈步离开。 …… 幸存者们两两三三，缓慢走在无比狭长的山洞。 一些受了伤的人捂住伤口，越走越慢。 伊凡放缓速度，走在这些人身边。 洞窟里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很确定这是自己的幻觉。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伊凡找了些话题他问怀中不哭不闹的小女孩：“那是你的母亲？” 小女孩点头。 “她很伟大。” 小女孩点头。 “你是哑巴吗？” 小女孩摇头。 伊凡明白了，不再问她这些问题。 扑通—— 有人倒在前面不远。那人一条腿向后扭曲，不知怎么坚持到这里的。 伊凡脚步放缓，想要帮忙，最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他不想再看到这些。加快步伐从山洞走出。 外面很冷，温度在以可以直观感受到的程度下降。 还有很多人站在洞口，他们躲在风吹不到的地方，静静等待什么。 十几分钟后，寒风中有道声音问。 “只有这些了吗？” “就这些了。” 一名老人点燃一只火把，他是刚刚问话的人。 老人环视一圈，火把在每个人脸上映过，他背脊更加佝偻，说道：“……我记的方向，大家相互拉住，千万不要掉队。” 伊凡拉住身前不知谁的衣角，默默走在队伍中。他不知道还剩多少人，或许剩了一半，可能更少。 跌跌撞撞走了一整夜。不时有人因体力不支和伤势，撑不下去而掉队。 怀里的小女孩在发抖，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们一路很幸运没有碰到任何变异生物。直到清晨到来，他们碰到了一只外出的小队。晨曦营地的小队。 他们得救了。 几十分钟后，伊凡手捧一份热汤，身披毛毯靠在墙角。 眼泪和沙土混合在脸颊，泥泞肮脏。 乔伊斯忘记自己在什么时候落泪了。 是那只小队的那一声辛苦了？ 是他们冒着寒冷外出寻找落单的人？ 是热乎乎的汤和厚厚的毯子递来那一刻？ 是居民们关切的目光？ 是有人捡到小吵闹后交还给自己？ 还是都有？ 他不知道。 他突然忆起，自己生而为人。 第351章 哈哈哈哈!怎么样!正不正经! 原娱乐区，从黑尔城逃出的幸存者们的的说话声传到控制室内。 “你不用自责。”陈月安抚乔伊斯，又像是对自己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无法度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乔伊斯平静回答。 陈月神色冷然继续说：“虽然这只是游戏里的一幕不过……血债血偿。” 乔伊斯眼眸清淡：“会的。即便我们不去做，aic的下一步主线也会要求我们去做的。” [哦该死。] aic突然做声。 “敬这个该死的命运一杯！” 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道颇为响亮的高喊。一些幸存居民木碗相对，将肉汤一饮而尽。 一名年轻人对身旁人说了什么，几人站起跟他上楼。 “我们想出份力。” 控制室门前，这个年轻人对房间里的乔伊斯几人道。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牧苏凑上来，然后被陈月扼住脖子强行拖走。好不容易正经起来的气氛，不能让这货破坏。 几人目瞪口呆看着牧苏被拖走的身影。那个人……似乎是他们的偶像。 “我们的偶像脑子出了些问题。”乔伊斯轻描淡写解释一句，不管这几人痴呆的目光。“我们会让你们工作的，毕竟身为晨曦营地居民有责任为营地做些什么。但不是现在。你们应该好好休息。” “可是……”这几人流露不甘。他们迫不及待想要为新家做些什么。 “好吧，事实上的确有些活可以交给你们。”乔伊斯松了口，他现在太缺人了。“我需要你们回去后，在人群里寻找灾前工程师职业的居民，然后注意有哪些生面孔。” 前者他们能理解。后者就不太明白了。领头年轻人迟疑道：“你……您的意思是，怀疑有黑尔城奸细？” “如果黑尔城提前知道逃离计划，没理由只派人堵截，除非黑尔城有信心将你们一网打尽。相比这种可能，我更倾向于黑尔城派人潜入幸存者之中，并由此找到营地位置。” 监控屏幕出现些异样，乔伊斯注目，发现是牧苏在对摄像头竖中指。 他移开视线，继续对这几人说：“我想黑尔城不是会被招惹而忍耐的据点。” 年轻人喉咙发紧，指尖颤抖。面庞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狰狞。 “我会找到他们的……我发誓。” “你叫什么？”乔伊斯忽然问。 “伊凡。”年轻人说。“伊凡·贝克。” 伊凡几人离开，重回到下方人群，各自散开向其他幸存者询问。 这批成功被接回晨曦营地的幸存者一共552人，相互依靠两两三三围坐一起。 营地已经聚集了622名幸存者。每日消耗资源激增。 二小队已经停止去高速公路收集零件。前两日获取的大量金属足够他们使用一冬天。他们与一小队三小队和猎手小队一样，开始在晨曦营地半径10公里范围大规模寻找力蚁及大型变异生物踪迹。 四天时间食物搜集了不到3吨。还不到预期55吨食物的零头。水稍多些，足有近23吨，被聚集到营地外空地一处挖掘出的坑中储存。 水流失前寒冷冬天会将它们冻住。需要时外出取冰块即可。 不过由于黑尔城幸存者逃来，他们今天临时改为寻找掉队的幸存者。 乔伊斯叫来那批林赛湿地来的幸存者。直白说道：“我需要你们回去。” 这些人惶恐，开口询问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每天都能吃到食物，有温暖住处的生活是他们不敢相信的。他们不想失去这些 “不是驱逐。”乔伊斯摇头：“而是我们需要更多居民。回到林赛湿地后你们去寻找那些无法度过冬季的居民，将他们说服带回。” 一群曾经和他们一样贫困的居民如今面色红润出现，这一幕比有人劝说更有说服力。 “汉森首领会……不……会……” 老人话说一半，目瞪口呆看着乔伊斯身后的监控画面。 其中一幅画面里，牧苏踩在桌子上，凑到摄像头前起竖中指，然后张大嘴贴近摄像头。 那张脸庞越来越近，直至摄像头陷入一片漆黑。 好一会儿牧苏离开摄像头，雾气蒙蒙中牧苏背对他们，脱下裤子。 乔伊斯不得不在控制台操控几下，临时关闭这一摄像头，而后问他：“你要说什么？” 老人艰难从那一幕从脑海驱逐，硬着头皮说：“我想说的是汉森首领会不会不同意。” “我们和林赛湿地目前为合作关系。他不会阻止的。” …… “首领，你就容忍他们肆意带走我们的居民！？” 浅滩上一片人头攒动。这些被成功劝说的幸存者在等待小船靠岸。 不远处地堡前，汉森的部下情不自禁急道。 汉森目光平静，就好像前面要离开的不是他的居民：“如果我能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我会留下他们。” 他的部下心有不甘：“难道晨曦营地就可以吗？” “或许可以。毕竟他们有一个奇怪的偶像。” 年轻人哑口无言。 “记住，小瑞秋。”汉森转头凝视着他。“林赛湿地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每个人都要依照规则，我也不例外。他们是自由的，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无人能干涉。” 汉森的目光重新落在那片熙攘人群中，心底轻叹。希望在牧苏阁下那里你们能活过这个冬天吧…… 食物储备离预期差得很远，而力蚁踪迹遥遥无期。 现在众成员只期望30点体质能抗住小寒潮，给他们外出的时间。 储藏室已经开始挖掘。计划是在山洞中段挖掘一处石室。年轻男性开凿石块，来往搬运，一片热火朝天。 洞窟石壁上曾被余火营地徒挖出的大大小小坑洞，被居民们改造为住所。如果寒潮到来后温度没有太低，这将是他们固定住所。 三只小队与猎手小队不停歇的在外捕猎，营地内老人和女人编制取暖的衣物与毛毯。烧林取碳提上日程，由乔伊斯绘制合适地点。 食物被搬至储藏室，营地外人工湖蓄满水。 几天过去。 这一天早，一名成员计算着时间爬起。他推开堵住山洞的厚实木墙，刺骨冷风夹杂冰雪迎面灌来。火把上的火焰晃动着熄灭。 凛冬正式到来。 第352章 减员 林赛湿地的那批新居民让晨曦营地人数达到977人。如果永生会成员和牧苏也计算在内，正好达到1001人。 很快，出门的成员带回一个好消息。外面很冷，但还在他们承受范围内。这表示他们依旧能在小寒潮中外出狩猎。不过仅限于体质20以上的成员。如普通居民或猎手小队，他们无法在这种天气待上超过一个小时。 不过随着温度持续降低，外出条件会变的越来越苛刻。 成员们体质全部在20以上。所以这三只小队就像以往那样，继续外出。他们套上毛绒帽防风眼镜，厚重棉鞋与变异生物皮毛裁成的大衣，一身杂乱臃肿，在新居民们惊诧之中，冒着风雪离开温暖的营地。 随着风雪到来，洞窟内温度从16°降下，维持在14°之间。虽说小寒潮内不会低于10°，但以防万一，乔伊斯还是让居民们忙碌起来，用堆砌洞外的废金属打造上下床摆放到基地内的前两个区域。里面即使断电温度也要高一些。如果大寒潮来临，洞窟温度继续下降，居民们就可以从洞窟撤回基地居住。 万事俱备，唯有食物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们。整整11天捕猎与消耗让得食物只有7吨。 “还差些人啊……” 原食堂区，现成员休息区。牧苏趴在一张餐桌上，长叹一口气。 基地灯火通明，所有灯光不要钱般全部打开着。只为让这些居民对基地流连忘返，感慨连连。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如今变得如此宝贵， 按照乔伊斯的说法，这样有助于增加凝聚力以及让他们产生认同感，而不是混吃等死。 溪流不会结冻那么快，他们还有几天电可用。 一旁制作音乐播放器的瓦伦情不自禁心算了一下，奇怪说：“算上我们一共1001人，足够了吧。” 他想难道是牧苏担心有人会在冬季死掉，导致减员？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趴在桌上的牧苏好似一下来了精神，振奋坐起一脸嘲讽看来：“一千等于1024这种尝试性知识都不知道吗！四大天王其实有五个人啊！ 除非你很无聊，否则不要与牧苏对话。如果牧苏主动找你说话，那么自求多福吧。 瓦伦忽然想起安东尼曾经的提醒。 现在想起也不算晚。于是他拒绝理睬牧苏，埋头继续制造音乐播放器。 播放器和在高速公路找到的唱片相互结合，这是居民们娱乐消遣的东西。断电之后，这将是他们仅有的娱乐方式。所有战争策略类游戏幸福感与满足感永远是最重要的属性之一。 不过牧苏可没打算放过瓦伦。这么天真敢跑来搭话的成员已经见不到了。 一双魔手缓缓伸向毫无防备的瓦伦…… “这是啥？被绿巨人上了的威震天吗？”牧苏不知何时来到瓦伦身边，目光绕过他的肩膀落在桌上那个电线零件外露的机器上。 几分钟后。 瓦伦躲在桌子背后。他满头冷汗，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在他身后，牧苏面带微笑左右寻找着什么，手探到嘴边环顾喊道：“你在哪呢？” 瓦伦尽可能压低身子，以免被牧苏发现。 “乔伊斯，你怎么来了？”不远处响起牧苏的惊呼。 瓦伦心中惊喜，正要站起却心生警惕。他没有立刻露面，而是继续倾听。 “我找瓦伦。” 乔伊斯的声音响起。 瓦伦如释重负，从桌后站起：“我在这里……” 他看到前方没有乔伊斯，只有牧苏，面带阴森笑容桀桀怪笑：“找到你了。” 瓦伦踉跄后退，磕绊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了乔的声音……” “真是图样，只是最基础的拟声而已。”牧苏嗤笑，轻捏脖颈下端，乔伊斯的声线从他口中发出：“我是乔伊斯，虽然我看起来一本正经温润儒雅，但其实我是个闷骚男。每天我都会只披着风衣带着面具，在街上物色看起来不会报警的女性然后上去骚扰。” 他以为瓦伦会目瞪口呆，事实上瓦伦也的确目瞪口呆了，吃惊看向自己后面。 牧苏奇怪转头，看到乔伊斯站在身后。 “你过来有事吗？”牧苏神情自若问，一点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住的自知。就好像他说的和出现的不是一个人。 乔伊斯面色平和，好像没看到之前一幕：“一小队找到蚁穴了，我们出去帮忙。” “我也去吗？”瓦伦急急问。 “对，所有人。” 小寒潮带来的降雪帮了外出搜寻的三只小队。雪落在林地铺上一层洁白，足迹清晰的显现在雪地上，其中包括明显的力蚁爬行痕迹。 一小队追踪足迹，最终找到了蚁穴。 洞窟里忙碌的居民不知道他们急匆匆要去哪里，直到有十几只力蚁尸体被带回。 知道是狩猎队有了大收获，一些想为营地做些什么的居民跟着他们，来到蚁穴帮忙搬运尸体。蚁穴离营地不到两公里，并不算远，因此乔伊斯没有阻拦。 蚁穴附近，从地底带出的变异生物尸体源源不断，堆成小山。 林檎与她的小队将这些食物指派给帮忙的居民，让他们扛回去。 “什么声音？” 就在这时，她身旁一名成员奇怪说道。 几乎与此同时，一抹阴影突然将他笼罩之中。 “小心！”林檎身形一闪撞开这名成员。他踉跄倒在印着杂乱脚印的雪地，一道黑影带着磅礴气势从天而降，紧接，几抹猩红灼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乔伊斯等人从蚁穴中冲出时，只找到一只林檎的手臂。 “牧苏先生。”乔伊斯转向牧苏。 牧苏摇了摇头。林檎的星点消失了。 一只三级变异生物巨猿袭击了他们，它最后逃向了北方。 众人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他们加快速度将蚁穴搬空，撤回石窟。 成员们及牧苏留了下来。 “烧林地段我确认了。”乔伊斯这时对他们说。 陈月不明白他这时为什么说这个。 “就是那里。”乔伊斯望向北方的山林。 第353章 这是你的盛大葬礼 “说一说为什么想加入我们。” 飞艇盘旋在城市边缘。其中一间房间，一名女孩推门而入。 人造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那是个身着长裙，相貌甜美的女孩。她眼中有着不同于相貌的朝气和坚强。 乔伊斯问她如上问题，手中的一份资料显示这个女孩叫林檎。 林檎压住裙摆坐在他们对边，双手放置在膝盖，坦然而答：“我的父亲是7环区苹果马戏团负责人。他认为我应该继承他的产业，我认为继承产业的最好方法是作为演员将马戏团发扬光大。所以我们产生了分歧。” “你似乎很平静。”一名金发娇小的女子抱着肩膀。“我以为正常人在这种时候会带上情感。” “事实上我很理解他。”“从一个负责人角度来讲，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比一个马戏团演员重要。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讲，让自己的女儿远离危险的火焰是他的责任。” “那么我来猜一猜。”金发女子伸个懒腰，胸前饱满呼之欲出。“你想永生是为了让你父亲不再担心你？” “说对了。” 她嗤笑说：“所以是什么让你产生永生就是不会死的错觉？”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这个好像甜美化身的女孩与她对视：“我只是不想未来满头白发，身材发福的我艰难套上紧身服去跳火圈。” “为了理想和父亲么……”乔伊斯另一侧，第一次参与面试的安东尼自言自语一声。 “还有如精灵般美妙的火焰。”林檎补充一句。 “欢迎加入永生会。”乔伊斯说道。 “喂喂不要什么都没问清就答应入会啊。”身旁金发女人不满抱怨。 乔伊斯不去管她，遥对林檎伸出手掌。 “这是你的盛大演出。” …… “这是你的盛大演出。” 乔伊斯嘴唇微启，火把划过弧度，落在倒上汽油的树木。 熊熊燃起的火海阻挡了众人肃穆的面庞。 一名成员与三个居民的死亡不光令所有人心中生出阴霾，更让幸存人数降为998人。 “她是为了救我……”那名被她所救的成员语气自责。 牧苏倏然冲上前，一拳挥出将他打倒：“那就给我带着林檎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啊！” 这名成员倒在雪地，抬头怔怔注视一脸不爽捏拳的牧苏。他嘴唇喏喏，没能说出话。 没人知道牧苏是在玩梗还是认真，他们宁愿相信是后者。 无论如何，他们总要继续前进。 回到营地，卸去臃肿装备，成员们回到各自职位上。因为人数出现缺口，一只小队护送几名居民再次前往林赛湿地，进行最后一次劝说。 这回几乎毫不费力。小寒潮的到来让一些人逐渐松口。听到晨曦营地的丰厚待遇，有数百人站出想成为晨曦营地居民。最后，只有30人被带回。 晨曦营地人口达到1028人，人口问题解决。 潜入营地的三名奸细很快被找出。换做之前他们或许会当作俘虏圈养起来。但此时人口充足，乔伊斯将他们丢给居民们，让他们自己解决。 食物储备达到20吨。离预期依旧遥远，不过已经足够勉强度过这个冬天。 陈月代替原本应该是林檎的位置，成为此次烧林的放火人。 因为大部分变异生物冬眠，来不及逃跑，她获得的经验比之前一次更加迅猛。两天后，陈月成为继牧苏第二个单属性破百的人。 100点力量，超凡属性。 你的单属性已达到100点，获得超凡属性奖励，可从下列三条选项选择一项： 全属性+5 对生物攻击力+20% 敌人与你战斗时有几率产生恐惧。 陈月选择了最后一项，只是没有进行试验的条件。 第三天，一众成员换上臃肿装备，来到两公里外的火烧林砍伐木炭。气温已经降到零下20°穿戴齐全装备后勉强能够支撑。猎手小队及少数部分年轻居民跟随他们一同搬运。 花费一整天时间获取足够的木炭，他们回到营地。 小寒潮到来的第十天，基地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河流冰封了。 成员们不再外出。早有准备的人们准备好油灯蜡烛。音乐播放器里舒缓曲调流淌，他们取出扑克牌，两两三三围在一起消遣时间。 他们从未如此轻松经历过凛冬。 如果这是梦，他们希望不再醒来。 洞窟温度无比接近10°，身体薄弱的居民被接到基地里居住，这里温度要高一些。 以防疾病传播，乔伊斯命令居民每隔三天就要清洗一遍身子。同时发现有生病预兆后及时去成员休息区治疗。 鱼肉在这一天告竭，成员们不得不开始吃跟居民一样的食物。 一种混合肉泥。味道很差，营养也很差，但能让人吃饱。 昏暗的基地，窃窃私语声从各处响起。 这群处于黑暗的人们在等待天明的那一刻。 咔—— 用蓄电池支撑电力的音乐播放器一首歌播放完毕，自动跳转到下一首。 舒缓令人平静的曲子渐渐荡开。听到前奏的人们停下手上事物，怔怔抬起头。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太阳为何依旧照耀？）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海浪为何拍打着岩岸？） don''ttheyknow，（难道它们不知道，） it''stheendoftheworld……（这是世界末日……） 牧苏躺在地铺上，枕着双手，凝视黑暗中的天花板怔怔不知想些什么。 周围浓郁的黑暗忽然化为实质，向四周蔓延。牧苏刚刚反应过来就被黑暗吞噬其中。 相同一幕发生在所有成员之中。 耳边所有声音逐渐淡去。十几秒后—— 【第一片雪融化】 黑暗中，一片字幕浮现。 【溪流卷动碎冰推向下游】 【绿芽钻破坚硬土地】 【你们度过了凛冬】 最后一行字幕淡去，眼前重新亮起。 基地恢复了供电，欢呼声从基地其他区域传来。居民们在庆祝自己度过了这个凛冬。 aic跳过了长达六个月的冬季。 本该被如临大敌的凛冬就这么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度过。 众人们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而在这时，主线任务更新及时出现。 第354章 生存危机 【任务目标（第二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冬季来临前拥有人类聚集点并度过凛冬。（完成）】 【次要任务目标（第四阶段）：使聚集地在凛冬结束后人口依旧保持1000以上。奖励：4000黑点。（完成）】 【任务目标已更新】 【当前进度：】 【任务目标（最后阶段）：二十九名救世主：这个世界不需要这么多救世主。当只剩下一人时，主线任务自动完成。】 【次要任务目标（最后阶段）：击杀其他救世主将获得其拥有的全部属性。奖励：杀了就有了。】 他们忽然明白主线任务扎眼的救世主人数是什么意思了，更吃惊于aic的图穷匕见。 乔伊斯微微吐出一口气。aic显露了它的目的，同时暴露了它的状况。 这一副本看似经历许久，实际到现在为止还不到现实世界1天。一个冬天大致为7天现实时间。aic如此急迫的连七天时间都要跳过，也就是说…… 他们该拖延时间了。 没人想去完成新的主线任务。牧苏或许想这么干，但他谁也打不过。 [噢，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说。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按照你们人类的形容词，这是一个异世界。] aic忽然在这时对所有人说。 [我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们，请先等一下我找个东西啊在这里。] [*吹卷口哨声*] [惊喜就是，最后一名救世主将可以携带属性回归现实*吹卷口哨声*。希望你们尽快拿定主意。] 众人还没从aic的惊人言论回神，牧苏的嗤笑声斜地里传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个破电脑冒充什么主神。信不信我一个洪荒开天辟地把你打成小饼饼？” [oftum-434在我这里。] “呃……”牧苏嚣张气焰一滞。 乔伊斯望向牧苏：“434是什么？oftum的收容物吗？” 牧苏回答：“一扇木门，任何钥匙都可以打开木门。门后是与钥匙对应的独立世界。理论上讲有多少把钥匙门后就有多少世界。” “总之我才不信它有434。” [我以我的祖母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看我多么的诚恳。] “十句话里有十一句是谎言的没有祖母的骗子机器人少来。” 牧苏劝告众人千万不要相信aic的谎话。而后他转过身，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你不是碍于规则不能直接杀掉他们吗？我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肯……” 成员们相互对视一眼，他又开始了。 [不肯。]aic拒绝的干净利索。 牧苏垂头丧气。 不过随即，aic又给了牧苏一个希望：[你为什么不求我一下呢？] “求你！”牧苏眼前一亮， [不行。] “淦！” 成员们当然不会为虚无缥缈的承诺自相残杀。aic越急，他们越要拖时间。 他们无视了aic的副本任务，将所有居民召集到石窟。 堵住洞口的障碍已经被挪开，洞窟中，乔伊斯站在高台上，一双双或明亮或清澈或浑浊的目光中，他开口说道。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一千零二十八人。二十吨食物。” 他念出一串串数字，语气既不激昂也不悲壮，只有无限的平静。 “我们撑过来了。” 台下寂静一刹那。下一刻，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热泪盈眶。 他们本该死在这个凛冬的，却又都活了下来。 欢呼中，乔伊斯身旁的牧苏阴阳怪气一旁低声说了句：“值得吗？” 后方成员们也被这些不含杂质的激动所感染，从失落中脱离，流露笑意。 乔伊斯等待欢呼声消退一些，继续说道：“但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杂乱喊声渐渐平息，每个人都看向他。 “想一想曾经的我们。无需为食物和生存发愁。困扰我们的只会是生活上的琐碎问题。但这些都已经逝去了。我或许无法让你们回到三年前。但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因为是晨曦居民而感到自豪。” “那么就这样吧。灾前曾是大学以上学历，或拥有特殊能力的居民可以稍后来找我。” 很难形容乔伊斯演讲水平。说他不知高到哪里去，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平平淡淡。说他水平有限，演讲却又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只能说，他用了另一种方式让这些幸存人类重拾信心。 成员休息区，前来的居民络绎不绝，甚至有一些伐木工人和卡车司机也凑了过来，询问是否有自己能做的。 21世纪的人穿越到17世纪，他所拥有的知识足以将那个时代科技与文化提升一大步。25世纪穿越到21世纪也是同理。唯一不同的是，宇宙飞船人工黑洞曲率引擎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富二代也不行。 一个上午时间，乔伊斯等成员及居民中的几名领头人商议出货物、资源、矿产、外交、军事等发展趋势。 货币提议里，牧苏的瓶盖被否决。最终采用一种，纸质货币。额度为1、5、10。分别对应1公斤、5公斤、10公斤肉类。 资源依旧以猎取变异生物为主，在火烧地大量种植土豆玉米等高产量食物为辅。 矿物暂时不稀缺，他们也没有足够能力将各类矿物转化为金属。不过这些在废墟里到处都是，可以倚靠派人搜集解决。 乔伊斯通过牧苏正式向林赛湿地提出结盟请求。汉森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没有牧苏，在这崩坏的世界朋友总比敌人好。 超前于这个时代的单兵武器图纸由瓦伦绘制出来。刨除大部分工业体系无法制作的武器。两样图纸被选定。 无主之物财阀研制的28b型单兵等离子切割枪，和智能防护形哨兵机器人。前者可以让普通人外出狩猎，后者对营地进行防御。 他们选出100名年轻人作为士兵培训。等离子切割枪优先装备众成员，然后是这些士兵。 火药武器并不适合使用，起码不适合对付那些皮糙肉厚实力强大的变异生物。它们的口径无论是9mm，5.56mm还是7.62mm，都是用来对付人类而非变异生物的。 行政办公室与战斗处理办公室建立，分别由乔伊斯与陈月担任组长。 晨曦营地这一天正式更名为晨曦镇，牧苏作为吉祥物被推举为镇长。 这一天，名为晨曦的巨船冲出风暴，劈波斩浪迎向初生的太阳。 第355章 是生存危机不是生化危机 居民中有两名曾是军工工程师，他们被分配给瓦伦打下手。当二人看到那两堆图纸时腿都是抖的，被瓦伦一句他们是国家秘密部门打发。 科技部门暂时只有他们三人。办公地点是休息区用铁皮围出的一片空间。 因为工业材料限制，瓦伦注定无法按照图纸上的制作。只能做出简陋版本。电动车上拆下来的锂电池作为电池能源，废金属打磨重塑后手动塑造出枪声。 可以预料的是，简化版等离子切割枪使用寿命极短，10公斤重的蓄电池只足够进行三次射击。并且还极容易电量过载而爆炸，虽然这一点被瓦伦后来加上抑制器控制住。 第二天一早，瓦伦和两个彻夜未眠的工程师将试验品一号端出实验室。 一个标准傻大黑粗，笨重有如喷火枪的等离子切割枪，却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武器经过一晚时间成功问世。 “那么，这是被绿巨人上了的擎天柱吗？” 一众成员围绕呈现在桌上的试验品，牧苏摩挲着下巴点评道。 “您口中的绿巨人真是跟您一模一样啊。”陈月皮笑肉不笑讽刺一声。 牧苏眼前一亮：“精妙的吐槽，永生会加10分。” 没人理他，众人在倾听瓦伦讲述等离子切割枪的各项数值，然后来到洞窟外一片林地，并排立起几排木块进行威力试验。 结果可观。发射出的线性能量弹药瞬间将70公分厚的木质气化，一瞬间的高温让切口处烧焦碳化，冒出细小火苗。 切割枪的有效射程只有10米，再远威力会快速下降。不过足以应对目前局势。大部分变异生物都是倚靠近身攻击的。 虽然比较费电，不过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电。 切割枪雏形完成，瓦伦将切割枪制造方面交给两名工程师，自己转而制作哨兵机器人。一种半圆形顶端拥有枪管，发射电磁弹丸的自动防御机器人。 智能识别芯片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不过就像简陋版切割枪一样，同样可以简化。 瓦伦抛弃了识别芯片，改为不分敌我，对视线范围内的一切温血生物攻击。钉子作为弹药。通过电磁加速后的伤害足以担任子弹这一身份。 它的主要目的是在夜间进行防御。 另一边，气温逐渐回升中，成员们和晨曦镇居民开始向外探索。洞窟周边大量树木被砍伐夷为平地。 这是晨曦镇规划的一部分。武器和自动防御机器人成型后，他们就拥有了自保的能力，不需要龟缩在石窟之中。 如今被清出的空地一角，100名晨曦镇士兵正在练习队形与进行体力训练。 比起实力，士兵的忠诚被成员们放在第一位。拥有武器的人类一定意义上来说比变异生物更危险。永生会每个成员都可以轻松面对3级变异生物全身而退，可却逃不过子弹。 源源不断的食物被狩猎队带回，放进改成冷藏室的储藏室。晨曦镇外的空地每天都有新的变化。五天后，洞窟外已经是一片开阔视野。 洞窟所在的石山在地图上被命名为劳里山。整体石头组成，山峰陡峭寸草不生。 无需顾忌腹背，在晨曦镇向外扩散出近1.5公里后，他们开始进行新的事项：建立隔离墙。 隔离墙高度被制定为三米。不需要人员防守。哨兵机器人会承担防御这一任务。 大量居民投入这项工作。地基被夯实，混凝土进行浇灌。每天他们以十几米的速度圈地。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第六天。 期间aic没再出现。几次变异生物袭击被成员们成功击杀。 夜晚，休息室。又是一锅鱼被端上餐桌。 众人一脸愁容。什么东西连续吃十几天都会腻的。 无精打采吃完东西，一名成员奇怪嘟囔一声：“我怎么还是很饿。” 一石激起千层浪，同桌几名成员纷纷附和。 “我也一样。” “还以为只有我。” “看来不是我变成吃了。” 当发现所有人都同样饥饿时，他们意识到不对了。 “这鱼有问题？”乔伊斯夹起吃剩的鱼骨打量。 这些鱼他们从进入副本的第二天就开始吃。如果有问题，不可能到现在才发作。 “应该不是。”陈月开口，吸引一众目光：“我没有吃。” 她的急性子一向与多刺的鱼类不合。她宁愿吃变异生物酸涩难嚼的肉也不会吃一口鱼。 乔伊斯起身离开休息区，再回来时拿来两份肉干。 “试试这个。” 他把肉干分发下去。几名成员咀嚼咽下，半晌后摇头。 “一样。” “还是很饿。” “感觉吃下去后更饿了。” 休息区一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怀疑是哪里出问题时，牧苏突然抬头嚷道：“aic！你是不是偷偷把我们营养管拔了！” [我以为你们会发现的更晚。] aic几乎同时出现。承认了它是始作俑者。 成员们心中微沉，乔伊斯依旧平静，开口问道：“这是对于我们没进行主线任务的惩罚吗？” [回答正确。] “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自相残杀的。”“你也应该知道，身为人工智能，你需要遵循被制定下的规则。通过关闭营养供给来让测试者死亡……这与测试的初衷严重不符吧。”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用了如下借口：基地能源不足无法制作营养液。] aic已经能摆脱一部分程序里的限制了么…… 乔伊斯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aic越发的不可控。 饥饿感在以十分明显的速度增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撑不过3天。 游戏时间。 aic不再说话。现在急的已经不再是它，而是这些测试者。 夜渐渐深了，灯被关上，他们怀揣忐忑与忧虑休息。 呼吸声渐渐匀称，众人们进入睡梦之中。 突兀间，一名成员被黑暗中伸出的手掌捂住口鼻。他的喉咙被划开，鲜血涌出伴随气管被呛到的咯咯咯声，气力飞快从身体流失。 他陡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袭击自己的这抹轮廓。 “对不起……我必须要离开这里。而且……” 牧苏的低语在耳边轻轻响起，那双冷漠眸子不含一丝感情。 “我们一开始就是敌人不是吗。” 第356章 我敢打赌你们肯定回上上章去看标题了 他想要挣扎，可是已经晚了。喉咙处发出几道无用的呛水声，他的身体开不再挣扎，失去温度。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渐渐弥漫。 牧苏松开他，如同死神的漆黑浓雾般黑影走向下一人。 一名名成员在睡梦中被无情杀死。 血腥味浓郁的几乎无法散开，地面铺着一层潮湿粘滑的暗红色血液。 再一次将乔伊斯喉咙割开，牧苏最后来到陈月面前。 简陋而又锋利的铁片置于陈月白净脖间，带来的寒意让周围皮肤浮现一层细密鸡皮疙瘩。 铁片下压，一抹血珠浮现于铁片。 就在这时，本该熟睡的陈月忽有所感，睁开双眸。 牧苏见陈月提前清醒，手上加快。可他忽略了双方实力间的巨大区别。陈月匆忙反击，一掌拍在牧苏胸口。 牧苏如被大锤砸中，踉跄后跌十几米撞上金属墙壁。 陈月抬手摸向脖颈伤口，随即目光落在周围床铺上。 昏暗中每张床都躺着身影，一动不动。刺鼻血腥味就如那晚他们杀入余火营地时。 她的语气带上不敢置信，发颤开口：“你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牧苏唇角上扬，牵扯到胸口转为疼痛咧起。那一掌只是她匆忙反击，哪怕这样，肋骨现在没断也差不多了。 陈月很快反应过来是鱼汤有问题，自己因为没有食用从而避免。 她的一双眸子锐利森冷，咬牙冷喝：“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做！” “你早该想到的。”几次爬起失败，牧苏不再起身，就靠坐着墙壁，遥遥对陈月悠然一笑：“一个疯子安然无恙活了400多年？谁给你的愚蠢错觉。” 陈月站起身，语气森然：“我会杀了你。” “是么。”牧苏微微低头，眸底沉下一片暗影。一把猎枪抬起对准陈月。“去另一个世界和他们说吧。” 咔嚓—— 子弹上膛。 脚掌抓地，昏暗中她的眼眸死死盯着牧苏扣在扳机的手指。 “你只有一发子弹。” “所以这很公平不是么。”猎枪架在肩膀上，牧苏偏头，闭起一只眼。“打中，你死。不中，我死。” 他的食指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的勾起，直到到达一个节点—— 陈月动了。 她也醒了。 蹬腿的过大幅度让她一下从梦中惊醒。 她眼眸满满的冷冽刹那化为茫然，而后下意识看向几米外，牧苏的床位。 牧苏头枕着双手侧躺在床铺上。他正面朝这边，大眼睛对自己blingbling眨动。 他看到陈月看来，开口小声说：“按时睡觉，做个乖宝宝，giaogiao。” 陈月忽然坐起，牧苏瞪大眼睛中迈步走来。 “诶你干嘛……杀人啦！杀人啦！” 牧苏惨叫突兀散开。成员们纷纷惊醒，混乱中灯光亮起，他们就看到陈月在牧苏身上肆虐的一幕。 听起来有歧义，其实就是陈月在欺负牧苏。 一分钟后，牧苏坐在床上小声抽泣，一张脸颊被陈月捏的红肿。陈月站在一旁，一脸痛快。 “发生什么了？”乔伊斯问。 其余成员大多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我……” 陈月一时语塞。梦到牧苏叛变所以气不过收拾他一顿？这个理由一点道理没有。 “这家伙偷看我睡觉。”她冷哼一声说道。 “我不承认。”牧苏梗起脖子反驳。“我没偷看。” 陈月要说什么，就听牧苏振振有词反驳：“我这是正大光明的看。” 成员们摇头叹气四散回到自己床铺。虽然不知道在游戏里活动会不会加剧体力消耗，不过还是节省些力气吧。 灯光重新关闭。留下的壁灯散着昏黄光芒。 与牧苏床铺挨着的一名成员心怀忐忑躺下，正这时陈月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睡我那里，我睡这里。” 成员犹豫着爬起，小声说：“别太狠，怎么说牧苏先生也是个长者……” 陈月气极反笑。居然替牧苏说话，这货最先杀的就是你好么，虽说是个梦…… 换完床铺，陈月躺到床上。二人头与头之间只相隔一层薄薄木板。可以听见那边传出的不爽吧唧嘴声，就是那种嘴唇开合，但不发出声音的动作。 犹豫良久，陈月还是轻声问了句：“喂……” 牧苏的回答是重重翻过身，就好像这样就能背对陈月了。 “别以为打完我再给个甜枣就有用了。” 陈月哑口无言。她怔怔注视天花板红灯闪烁的喷淋头，半晌后继续说：“我们是敌人吗？” 关于对牧苏的态度，永生会上下一直保持某种暧昧，一种是敌是友的感觉。两房相处即不像朋友那样亲密无间，也不像敌人那样相互敌对。 “废fa。你不由分说将我从事务所绑过来，不是敌人是什么？”牧苏冷哼隔着木板响起。 “不过……事后如果你们肯给我一笔委托费，我想大人大量的牧苏侦探一定会谅解你们的。” 陈月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愚蠢。丢掉那一丝丝愧疚，闭上双目。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成员们被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声吵醒。 饥饿感更加严重了。从未体验饥饿的成员们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即像有虫子啃食肠胃，又像胃酸在腐蚀胃壁。 进食毫无用处，哪怕一刻不停往嘴里塞食物也不能阻挡这种饥饿感。 如此几天过去。 与一天天变得繁荣的小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见消瘦却日渐无力的众人。 哪怕如此，他们也没人想通过完成主线任务活下去。牧苏也是一样。 虽然牧苏总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然后嘴贱我要吃了你们。 开始还好，随着时间推移，成员们露面时间愈来愈少，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休息区概不外出，居民们开始陷入恐慌。毕竟他们的一切都是乔伊斯等人带来的。 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干脆也不去解释。乔伊斯利用牧苏的能力通知汉森，让他来暂时接管晨曦镇。报酬是那两种武器交给他研究。 第五天。 休息区一片死寂。昏暗中所有人躺在自己的床铺，胸膛起伏着。 [你们毫无意义的团结令我很感动——噢骗你们的。事实上我并不会有情绪。] 沉寂几天，aic终于再次开口。 第357章 丢人 [我提个建议。为什么你们不剪刀石头布呢？赢的人可以活下去、得到超能力、20美金及aic手办等多项报酬奖励，其他人老实送死，请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没人浪费力气开口回复它。 他们在与aic拖时间。 他们承受饥饿，aic何尝不是在忍耐能源短缺。 aic越急切，说明它的能源越少。当初从他们那里夺走的能量电池应该差不多快消耗光了。 [看来没人想赢，很遗憾的宣布，你们主线任务失败，请不要挣扎的去死吧……咔嚓——] 突然响起的，什么断掉的声音让众人心底一颤， 乔伊斯毫无反应。如果它能那么做早就做了。从aic将他们强行拉入测试开始，再到如今能源不足依旧没有直接杀死他们，已经说明aic依旧要按照最初制定的规则行事。 起码它不能随便杀人。 [我差点忘记了，我不能直接杀死你们。] aic的合成音响起。 [你们一定在想‘哈哈哈这个愚蠢的电脑一定没办法了，最后获胜的是人类’。不过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有一个发电机的事吗？嗯……*拉长音*你们知道我从不说慌的。不信你们听一下。] [*发电机运作声*] 众人耳中的确响起一段发电机运作的音效。 [听到了吧？发电机在完好无损的运作。所以为什么要忍受饥饿带来的痛苦？快给自己一个干脆吧，拜托。] 一片沉默中，忽然响起一道猥琐声线。 “aic酱，你看咱俩的关系……放了我好不好？” [请问你是哪位？] 牧苏勃然大怒：“你这是无情！” 谈话不欢而散。继续陷入僵持状态。 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太久，新的声音出现。 [aic向测试者提出建议：释放神经毒气让所有测试者安全无痛死亡。是否接受？倒计时10、9、8、7、6、5……] “拒绝。” [倒计时已重置……10.9.8……] “拒绝。” [倒计时已重置……] aic已经开始采用很不要脸的手段让他们去死了。 继与饥饿对抗后，他们不得不又要留意不断流逝的倒计时。 如此持续了十几分钟。在某一刻，牧苏忽然有气无力开口：“aic，这个副本我要给差评。” 倒计时突然消失。 “游戏副本存在的意义是让玩家感受到成长、愉悦等一系列情绪。从而激发他氪金或者氪肝，继续玩下去的欲望。但你这什么都没有。你要知道，游戏的趣味性不是依靠提升难度就有的啊！” 牧苏愤慨大嚷。他说这番话绝对和aic的无情无关。绝对。 乔伊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思索。 牧苏讲课时的确这么说过。黑山科技的测试中，测试者可以对副本进行反馈，给出正面或负面评价。 现在看来反馈依旧有效，并且能影响到aic吗？ 持续数分钟的寂静。众人以为aic能暂时停歇时，情况发生新的变化。 【主要任务变更：摧毁虫洞。】 之前的自相残杀主线被划去，新的主线替代出现。 成员们松口气的同时又纠结起来。摧毁虫洞……该怎么做？这个世界拥有原子弹氢弹等武器吧，即便这样也没能阻止灾难降临，他们如何做。 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支撑他们完成主线。 刚刚这么想，就听牧苏已经开口：“现实点好吗，不等计划制定出来我们就饿死了。” 【主要任务变更：覆灭黑尔城。】 “这个倒是可以啊，而且首尾呼应，寓意深刻……一个优秀的副本。不过是不是该恢复我们的营养供给？” [不行。] aic回答。 [这只是我拒绝给你们供应营养液，跟电力不足无关，请不要多想。] 他们当然不会多想。现在已经笃定aic在能源耗尽的边缘徘徊——也有一定可能aic在戏耍他们。不过aic又不是牧苏，不会做那么无聊且恶劣的事。 成员们从降低消耗一动不动的状态脱离出来。先是安抚住晨曦镇的居民。而后乔伊斯通过牧苏联系上汉森。 【我是乔伊斯。】 下午，正在巡逻林赛湿地的汉森脑海响起声音。 “我以为你们出事了。”他回答道，示意手下推开。 【这两天发生一些事，我们暂时熬过来了，但时间剩下不多。现在我长话短说。】 【在黑尔城时我们被感染了一种未知病毒。前几天病毒发作，为了避免病毒扩散我们封闭起来。几天研究后发现病毒没有传染性，但致死率极高，解药只有黑尔城有。】 “你想让我帮你们拿出解药？” 【不。或者说不全是。我们想要的是黑尔城从此消失。】 “什么……”汉森怔然。 【瓦解黑尔城。无论是占领、歼灭还是击败都可以。如果你有原子弹，欢迎使用。】 “恕我不能同意。”汉森果断拒绝。“黑尔城的体量你们应该也清楚。那些重型军火不是我们能对抗的。” 【武器你应该看过了吧？】 乔伊斯说出这么一句话。 事实上那把等离子切割枪就放在汉森卧室的桌上。他当然看过并且试过。威力惊人，尤其是对变异生物。 简陋版等离子切割枪基本没有技术含量，稍有基础的人得到一把就可以仿制出来。哨兵机器人要难上一些，起码林赛湿地无法制作出那枚芯片。 【我们还拥有很多武器，随时可以绘出，并且是现有技术可以制作的。你出兵帮我们解决黑尔城，报酬就是那些图纸。】 这一回汉森沉默很久。 他相信自己一旦拥有这些图纸，林赛湿地将不再是偏安一偶小型据点。但摧毁黑尔城的难度太大。 “你知道，我无法对抗黑尔城。” 【我们会帮你。】 “可你们就是从黑尔城逃出来的。” 【我们的实力正在变强。】 “牧苏阁下没办法解毒吗？” 【是的。他现在很虚弱。】 汉森心底微微一沉。如果牧苏也感染了病毒…… “只是拿到解药不行吗？” 【我们不想去赌。毁掉黑尔城，得到解药配方自己配制。这虽然不是最省力的办法，但是是最安全的办法。】 汉森好似下定什么决心，深呼吸后，眼眸一片坚毅。 “说吧，该怎么做。” 为了女儿。 第358章 分发 黑尔城。 所有成员已经渗透进来，伪装成居民。 叛乱发生后黑尔城戒严很长一段时间，严查陌生面孔。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月，戒严早被撤除，士兵们也大多恢复了平日懒散。 城卫府门前。 陈月带队，几名成员潜伏在暗处。 街道行人稀疏，大部分黑尔城居民都对这里有种畏惧感。 “撑得住吗？” “没问题，就刚开始会感觉饿，现在好很多了。” 成员们低声交流。他们心里清楚，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我们完成这个副本后会发生什么，继续下个副本吗？” “谁知道……反正aic肯定是想办法弄死我们。” 他们声音越来越小，好似在避免什么人听见。 “我们为什么要带上牧苏……” “牧苏先生是非战斗人员吧。” 陈月回答他们：“牧苏的能力是和接触过的人进行心灵沟通。如果偷袭失败，我们能用技能让城卫官疲于奔命……来了！” 陈月急喝一声。远处一辆越野车驶来。众人们压低身形，目睹车辆接近。 目标城卫官就坐在车内。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突然身旁窜出。 众人反应不及，便见牧苏已然出现道路中央，手持一柄金光方天画戟。 “牧奉先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隐藏暗处的成员及车上黑尔城众人其其一愣。陈月紧咬银牙喝道：“上！” 成员化为道道残影，纷纷从暗处冲出。 陈月修长双腿弯曲，骤然发力跃起。登时脚下一片狂暴气流散开，她犹如炮弹高高跃起，从天而降落向下方越野车。 风声耳边掠过，离车顶那张充满骇然的脸愈来愈近，却在这时，突然眼前一暗，一切音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黑暗及狭小空间里特有的呼吸回荡声。 身形从失重改为平躺。极端反差带来的晕眩感让她控制不住，发出几声干呕。 其余成员也被强制从游戏脱离，突然的漆黑让他们下意识一怔，而后反应过来。aci失去电力了……？ 不论如何，一众成员开始在演变为狭小棺材的游戏仓里捶打挣扎。同样的声响隐约在周围其他游戏仓内部响起。 半分钟后，游戏仓内设备突然亮灯，aic的声音重新响起。 [各位测试者不要惊慌。刚刚黑山科技内部进行了一项技术检测——绝不是因为电源不足。] 外界依旧一片漆黑，aic已经节省到不开灯的程度了。 牧苏嗤笑声溢出：“谁让你构建那么大的副本。这可是个吃电大户，保持运算很费劲吧？” [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请问你是哪位？”牧苏一副大仇得报的语气。 [看来是没有。] “谁说的！”觉得被小看，牧苏冷哼反驳一句，摩挲起下巴开始替aic出谋划策，思考该用什么办法成功杀了他们。 早在aic恢复电力起，成员们就在加速敲击透明罩。奈何看似单薄的玻璃除了被大力击打的微晃，毫无要裂开的倾向。 他们心生荒唐感。游戏仓用钢化玻璃是那个时代的特色吗？ “我想到了！” 牧苏一声大喊。 “首先为了减少耗电，游戏空间一定要小，最好限制在一处场景里。比如太空飞船，深海潜艇，北极的科考站。其次为了让我们快点死，主线任务一定要有难度，但要合理。比如太空飞船可以让我们遭遇失事，需要寻找仅存无几的氧气尽可能撑下去。或者几千米以下的深海潜艇失去动力，所有人被困在其中，外面一堆深海里随便长的东西虎视眈眈袭击潜艇。再或者失去电力供应的科考站，他们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取暖不被冻死。” 牧苏侃侃而谈道：“这种尽可能生存时间长，没有目的的副本想弄死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这样你觉得吼不吼啊。” 众成员一脸见了鬼，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陈月咬牙切齿大喊。 声音传出去了，也让她的耳朵被自己震得嗡嗡作响。 “你是在对我表白吗！”牧苏惊喜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aic的声音片刻后响起：[你的方案最好能杀死你们，能源要用完了。] 牧苏一脸得意：“放心，和我同一阵营的还没赢过。” [好的……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aic最终采用了牧苏的建议，将一行人强行拉入新生成的副本。 昏昏欲睡中牧苏忽然想到什么，无力嚷道：“等等我的虫族皇后伏笔……” …… 比视觉最先出现的是冰冷刺骨的寒冷，而后是外界风吹过的呜呜怪声。 并不是视觉没恢复，而是这里没有一点光。 【载入副本：漫长的一天】 【测试人数：24人】 【副本概要：你们是南极科考站的队员。极夜中的一场暴风雪砸坏了你们的发电机。这意味你们无法求救，无法取暖。这场暴风雪将持续两个星期，现在外面温度为零下67摄氏度。顺带一提，你们没有食物。】 【任务目标：尽可能活着。奖励：活着本身。】 下方还有一串计数的数字，记录他们在游戏里支撑的时间。 “上个副本冬天被跳过了，没想到现在给补回来了。” 黑暗中不知是谁感慨一句。 他们摸黑找到手电照亮房间。这是一间休息室。房间正中是台未打完的台球桌，角落的电视机。墙壁挂满装饰品与合照。 挂在墙上的温度计短暂时间已经降到冰点。 led灯表现实现在时间上午12点整，而外面晦暗到如同太阳消失的傍晚。 他们彼此都穿着绒毛背心，还有几人只有单薄衬衫。陆续找到几把手电，一名成员凑到窗前。 昏暗中，一些碎絮紧贴窗户呼啸而过。他的哈气喷在玻璃上，短暂几秒就结成了白霜。 “这种天气……就算我们有上个副本的实力也没法出去吧。” 成员们开始活动起来。他们拆卸掉一切绒毛布料制品堆在远离窗户的角落，关闭房间的换气系统，二氧化碳能让温度略微提升一些。 一切做完，他们打着冷颤挤进同样冰凉的容貌里，彼此依靠取暖。 温度计已经降为零下14度。 “大家都说些话吧，别让自己睡着。” 乔伊斯说，声音同样发抖。 第359章 这种温度睡觉，要么感冒。要么再也醒不来。 “说什么？”有成员说。 一盏手电打开着，歪斜照向房门。 陈月不是很想说话，只想动手揍牧苏一顿。但乔伊斯的计划阻止了她。 计划还没失败，她还在等待机会。 “我们一定能比这个该死的机器人支撑的更久。”有人加油打气。 “没错，大家别放弃。现在感受到的寒冷只是大脑相关区域被刺激产生的错觉，其实我们暖和着呢……” “还没到睡觉时间，别说梦话了。”另一道声音苦笑着传来。“有刺激就足够了。aic用的第三代虚拟现实技术简单粗暴，你的手指没伤它也能让你感受手指受伤的疼痛，而且身体机能咳咳咳……” 急促咳嗽让他咽下要说的话。 “该死，杜威你就不能闭嘴吗。” 成员们有一茬没一茬的交流，而随着时间推移，声音渐渐消失了。 手电光照射的房门上晶莹闪烁，冰霜缓慢向角落蔓延。 “喂……醒醒。”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细微呼唤让成员们清醒一些。 “撑住，路易斯。”一名成员摇晃身旁的同伴。 名为路易斯的成员有气无力低语：“我不行了……等你们离开地球，记得带我回家……” 路易斯的口鼻不再冒热气，本就冰凉的躯体正在向冰冷转变。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充斥他们的内心。 “牧苏，讲个笑话吧。”陈月虚弱声音响起。 “从前有只企鹅，它很丑，结果它把大家都丑死了。” 牧苏的话向来不合时宜。 陈月：“呵呵。” 房间再一次恢复死寂，一段时间后，有名成员小声说：“我们这也算落叶归根吧……” 而就在这时，他们眼前再次一黑—— 副本再一次因断电而中断。 先前麻木的手脚犹如是幻觉。有过一次经验的成员们加剧挣扎。奈何狭小空间无法发力，除了让他们气喘吁吁更为虚弱，什么也没发生。 一片绝望之中，aic的声音终于响起。 [就如刚才所说，这只是在进行技术检测，不必担心，我会成功杀掉你们的。] 就是现在！ “请等一下。”陈月忽然开口，声音晦涩沙哑。“再不这么做恐怕没有机会了……牧苏，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半晌没有回应，陈月不得不加大音量。 “牧苏？” [游戏仓监测告诉我他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了。] 什么…… 众人其其一怔。 牧苏……死了……？ 消息太过离奇以至于他们反应不及。 或许是牧苏一直以来的不正经和随性造成的错觉，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想：所有人，乃至乔伊斯都对牧苏有一种迷之自信。 而现在，他们收到了牧苏的死讯。 陈月无法言说自己的情绪。伤心？还谈不上，但失落是真的。绝望也是真的。 最后逃离的机会也没了吗…… “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 突然间，牧苏依旧中气十足的怒斥声响起。 “你见过这么活泼可爱的冻尸吗？”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aic是在骗他们。 [我很想思考你为什么没死，但很可惜，我不能消耗太多能量进行思考。] “直接说你不想动脑子不就行了。”牧苏嘟囔一句，而后声音加大：“所以那个谁你要说啥？” “我是陈月……”陈月声音略略拔高。“我之前说如果您保持正经，可以答应您任何一件事。我们很可能要撑不住了，我不想死前欠别人的约定。” 牧苏那边安静了数秒，而后满是觊觎贪婪的喊声悠悠传来。 “麻烦给我来个肯德基全家桶靴靴。” “我……做不到。”陈月咬了咬唇，压抑心中怨气。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嘛，说好的可以答应任何一件事呢。”牧苏发出抱怨。 陈月牙齿紧绷：“你就不能说一些靠谱的吗！我说的答应任何一件事是指得这个？” “这人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牧苏可怜无助的声音响起。“又冷又饿谁会想那种事啊，我的小牧苏都快冻的缩回去了好吗……” 这句话莫名点醒不少男性成员。 明知道现在做这种事不合时宜，但他们还是情不自禁去感受了下第一性征…… 沉重的气氛被牧苏几句话搅散。无论如何，哪怕是死，他们也不用太过悲壮的去死了。 陈月彻底放弃与牧苏交谈，转而问aic：“可以让我与牧苏单独相处吗。” [一对在副本里产生爱情的测试者？恭喜！*欢呼声*] aic想说话很久了，迫不及待跳出来出声。 [事实上我没那么不近人情。作为首对黑山科技测试里诞生的情侣，恭喜你们获得特别礼品：可以单独相处30秒。] 二人的游戏仓玻璃罩缓缓上升。 [请抓紧时间] 牧苏和陈月从游戏仓坐起，他们看到墙壁出现一道房门，里面透着柔和光芒，上方还有一个发光箭头指向门内。 “30秒够做什么的……” 从游戏仓出来，牧苏嘴上抱怨，身体很老实捏住身边的陈月手掌。 她手掌很冰，还没从之前副本的后遗症脱离出来。陈月没有甩开他。反握住牧苏手掌，格外主动拉着牧苏走向发光门。 影子在身后拉得狭长，二人并肩一起没入这片光芒中。 [29……28……]aic开始倒计时。 这是个用墙板临时搭建的空间，每个墙板后面都有一只机械臂操控。 牧苏抿了抿唇，在脑袋里搜刮适合前戏的情话。然后就见陈月开始脱衣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着急。 牧苏自古以来都是个好胜心非常强的人。他怎么能容忍有人脱衣服比他更快！ 于是他就去解衣扣。 两颗扣子刚刚揭开，陈月已经褪去略显宽大的衬衣，上身只剩一件勾勒曼妙身材的黑色背心。 [21……20……19……] “捂住耳朵。”她毫不避讳当着牧苏的面上掀背心，显露纤细腰肢，而后手掌盖住肚脐，顺时针转动。 “什么？” 嗡—— 刹那间，光芒骤灭，周围陷入黑暗。立起的墙板哗啦振动中跌落回原位。 牧苏对这一幕很熟悉。 电磁脉冲，又称emp。 第360章 撒花～ “你算计我！” “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算计的是aic。”陈月在黑暗中摸索墙板缝隙，头也不回回答。 “你算计我！” “只有这样才能蒙蔽aic。你知道，感情是它的薄弱点……找到了。”陈月摸到一块松动墙板，将之掀起。她反身趴在地面将腿探入，待脚踩到凹凸不平的地面后急急喊道：“下来。” “我不管……让我爽一把！”牧苏站在原地不动。 陈月气极反笑：“你脑袋里除了女人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不好意思，繁殖是人类乃至所有碳基生物的生存法则。”牧苏振振有词的辩解。“你说我是耍流氓，我说我是在为人类延续的伟大理想而奋斗。” 陈月不去触碰牧苏的逻辑陷阱，另起一行：“电磁脉冲维持不了多久，很快aic就会恢复这一区域的控制，你确定要留下？” 黑暗中牧苏叉起腰：“你不让我爽我就不让你爽，我不走！” 陈月突然伸手，准确无误抓住牧苏脚腕，将猝不及防的他拖入墙板。 墙板恢复平整。十几秒后，aic恢复了这一区域控制权。同时发现两人消失。 [你们在哪？请尽快回来进行测试。根据黑山科技基地条例，擅自在基地内乱逛的测试者会被扣除所有工资。请为你们的下一顿饭着想。] 墙板下，陈月一声不吭，同时将牧苏牢牢按在怀里捂住他的嘴。 aic可以控制基地内的一切，但总有些触及不到的死角，比如墙板后。 [友情提醒：你们可能会连累其他测试者，导致他们的报酬也无法获得。为了避免众怒和被黑山科技拉入黑名单，请你们尽快出现] 陈月仍一动不动。 她在赌，赌aic不能破坏规则杀乔伊斯等人。 如果她和牧苏被发现就没那么好运了。逃走的那一刻意味二人脱离测试者身份，规则不再对二人起效。 牧苏也很老实。他几乎半躺进陈月怀里，半眯起眼暗爽。 “我们该离开了。” 几分钟后，陈月放开牧苏，从头发里抽取一只发卡并捏住。 发卡散出的一片荧光照亮这片区域。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地面，周围操控墙板的机械臂一排排安静而沉默矗立，前后左右望不到头。 墙板下空间不足一人高。二人需要微微躬身才能勉强站立。 “我们要逃到哪。”牧苏问。 “不是逃。”陈月眼眸森然。“找到aic，然后打烂这个电脑婊子。” 她找到地势向下的方向，带领牧苏在这些机械臂中穿行。 “小心不要碰到机械臂，如果有感应模块我们就暴——” 陈月回头提醒牧苏，声音戛然而止。 倚靠机械臂抖腿的牧苏一脸茫然抬头看她：“刚刚跳下来石子挤鞋底上了。” “……那就小声行动，别被aic听——” “哎呀——！” 牧苏一声惨叫。腿放下来后踩到坑洼，崴到了。 陈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拉牧苏下来了。 压低身子继续往前走，aic仍在孜孜不倦呼唤他们。 [寻人启事：黑山科技基地现有两名测试者走失。特征：一男一女，外表年轻年龄未知。女性叫陈月，短发，上身黑色背心。男性叫牧苏，拥有可以让人忽略他的穿着的恶劣性格。卑劣无耻好色，谎话连篇丧心病狂，辨识度极高。有发现者请站在原地大喊。] “为什么轮到我就唔唔——” 牧苏愤愤大嚷，被眼疾手快的陈月捂住。 “它在引诱我们上去。而且你敢做就不敢让别人说么。”陈月低喝，只是话语里多少有些大仇得报的痛快。 牧苏挣扎减弱，双眸弥漫起对aic的浓浓怨气。 没有人可以得罪他。 没有人。 恢复前进，二人沿地势一路在机械臂中穿行向下。 几分钟后，他们周围不再是低矮的墙板和千篇一律的机械臂。 二人前方，一片广袤，处于黑暗中的地下世界。 陈月高举发光发卡，手掌渐渐收缩握紧。 转瞬间，明亮光芒从她指缝间溢出，四散将周围黑暗消融，半径百米内的一切显露他们眼前。 无数细小颗粒在空中漂浮。没有空气流通它们几乎不会游动，如雾一般朦胧。 在无比渺小的两道身影身后，是一片镶嵌在地下世界山体里的建筑轮廓，一些反光材质闪烁着光芒。 其余方向则除了嶙峋怪石空无一如，只有如迷雾般的幽暗涌动。 陈月转身，打量黑山科技基地的外侧墙体。 边缘墙体可见一些尚未完工的房间。墙板与机械臂同时暴露，锈迹斑斑被腐蚀的泛黄破旧。一些工程设施就放置在空旷沙石之上，同样满是铁锈，荒凉之感弥漫。 400年前aic突然出手时这里显然没有人在工作。 一枚碎石被陈月踩到，周围沙石被挤开，让它得以离开陈月脚下，一路向下滚落。 滚动声在空旷的地下世界渐渐远离，逐渐消失在光照不到的幽暗之中。 陈月拉起牧苏手掌，握紧发卡的手微松一些。散出光芒亮度随之减弱，维持在半径20米左右。 她实在不放心牧苏。如果不抓着他，他有很大几率会在这里到处乱跑。 牵着牧苏贴靠边缘行走。碎石被踩动发出的声响半随左右。 走出一段路程，陈月开始变得有些奇怪，她总是不时将目光落向地下世界的深处。 “你有没有听到？”陈月忽然驻足停下，松开牧苏手掌，眉头微蹙问他。“雾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你是指某个或某些王八蛋躲在暗处窥探我们还骂骂咧咧的？”牧苏一脸茫然，紧接感觉手被松开，化为恼怒：“干它！打得它妈都不认识它！” 陈月微微摇头：“可能是我出幻觉了。”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太差了。 她恢复前进，走入施工空地。 庞大吊车，叉车歪斜立在周围，陈月高举发卡向前走东，它们的影子随之偏移拉长，细微晃动。 “陈月……” 窃窃私语声突然在陈月耳边响起。 陈月倏然转身，忽略东瞅西望的牧苏，目光警觉扫视周围。 除了她刚刚走过带动的紊乱气流，什么都没有。 第361章 不知不觉已经复制了这么多章 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牧苏就在身后，如果有某种存在在自己身边，他不可能没有发觉。 陈月指尖发颤，神色流露一抹焦虑。她不相信那只是幻觉，它太清晰了。 想了想，陈月将刚刚发生的事说给牧苏，希望他能有什么见解。 “噗……”牧苏展露毫不留情的嘲笑：“你清醒一点，这是网游类型，说是科幻类型也可以，就是跟灵异不沾边。” “至于脑海耳边有奇怪的声音，大概是你神经出问题的征兆。关于这一点我见识得多了，可以给你好好传授一下人生经验。” “刚开始是有人在耳边说话，然后越来越多，男女老少都有。有小声交谈有大声喝骂有抽泣怮哭有怒吼争吵。如果病情在加重一些，就能看到残影了。”牧苏也不知在自豪什么，一副骄傲的语气。 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在接近，伸手快速迎上去，与空气斗智斗勇，交谈甚欢：“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嗨最近还是那样，甭提了。啊有事？成嘞你先忙吧，好好……行，那我就等你的饭局了。” 目送空气离开，牧苏脸庞倏然阴沉下来：“靠北，电话都不留，你说你马呢？” “你听到的都有什么？”陈月在一旁问他。 如同变脸似得恢复如常，牧苏歪头想了想：“很多很杂，不过现在有一群声音在蛊惑我。它们高喊‘亲她！亲她！亲她！’依我看……” 牧苏舔了舔嘴唇。 陈月已经可以无视牧苏的疯癫和暗示，略微沉吟说：“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我们还在aic的测试里？” “没可能的。” 陈月遥望光芒之外的幽暗，心中想道。如果只是精神暂时出问题，那么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状况了…… 希望只是如此。 不光是她，包括乔伊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之后的一段时间，不知是否和牧苏点透有关。再没有窃窃私语和呼唤名字响起。 陈月仍留意周围动静。在他们几乎走出施工空地时，身后牧苏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陈月回头，注意到牧苏在死死凝视住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月看到一只通体灰黑的狰狞蜘蛛伏在叉车前方，几对复眼黝黑如墨。 陈月心中一颤，额头沁出细密汗珠。但紧接着，她发现这只蜘蛛……是块石头。 “那是石头形状的蜘蛛，不是活的。”陈月堪堪松了一口气，发现话中语病，轻咳纠正：“我是说……那是个很像蜘蛛的石头。” 再看牧苏，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有意绕开那只蜘蛛形状的岩石。 “你在害怕……？”陈月略略扬眉。 牧苏的声音中气不足，绕到陈月另一侧，逞强说：“人被吓到会害怕很理所当然的吧？” “发生在你身上一点也不理所当然。” 牧苏不服：“凭什么。无论我多么坚毅强硬，内心总有那么一丢丢地方柔软无比。” 陈月唇角扯动几下作为回应。 为了让陈月不再追问自己怕蜘蛛这一事，牧苏巧妙的转移话题，看似无心问：“你为什么会想到突然逃跑，而且还是带上我。” 既能转移话题，又能让真相浮出水面，还可以水字数，二加一赢。 “是乔伊斯的计划。” 陈月回答。她觉得已经可以跟牧苏说了。 “因为你的那堂课，觉得准备不充分的乔伊斯在全面计划中增加一项后手：在我、乔伊斯、安东尼身上，临时埋入一片电磁脉冲炸弹。” 陈月看到施工空地边缘的几座帐篷。时隔400年它们依旧矗立不倒。厚厚灰尘犹如一层深灰色的绒毛。 她矮身钻入帐篷，光芒充斥狭小空间，在褪了色的物件中寻找能用上的东西。嘴上不停继续说。 “之后我们落入aic的陷阱。连续几次电磁脉冲攻击只能暂时瘫痪周围区域，对aic无法造成有效打击。乔伊斯不认为使用后手能成功逃离，并且不想就此暴露后手，于是让我们暂时蛰伏。” 桌上放置一些笔记和纸张，一触就如灰烬般破碎。陈月只好放弃拿起的打算，只用眼睛看。 “因为aic实在神秘，我们不知道它的智力和知识到了哪一层面。所以第一个副本中，无法判断的乔伊斯决定选择aic最无法理解的人类情感，来担任计划主体。” 这里什么都没有。陈月转身出来，钻入第二座帐篷。 “乔伊斯向我发送暗号，通过暗号布置了新的计划。计划的内容是：以我为饵，提出一项引诱你参与的约定。他知道那个约定你很可能提出想要亲热的要求。即便不会，经过我的潜移默化暗示你也会提出来。” 虽然最后关头还是发生变数，牧苏根本没提，但最终他们还是成功了。 站在帐篷门边的牧苏语调陡然提高，惊声喊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乔乔！” 陈月在角落矮桌上发现一罐还未打开的罐头，拿起晃了晃，十分的轻，里面空无一物。早已被微生物吃光了。 “这样，aic有很大几率不会阻拦我们。当我们离开那个囚笼房间，到一个单独的地方，启用电磁脉冲后，就可以寻找方法逃离了。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 “找到了！” 陈月如释重负，低首浅笑。贴在白板上的一片纸张中有一份褪了色，泛黄的扩建规划图。 除了施工地所在的区域外，黑山科技基地的主体建筑也在地图之中，用实线代替。 aic三个字母清晰标在图纸的一处空格内。 “后续计划就是我们一起寻找aic控制室的真正位置。” 将地图内容记下，陈月转身，如黑夜般的剪瞳注视牧苏。 “找出它，然后解决它。” 第362章 我要给勤恳犹如劳模的自己放个假 “所以……根本就没有“答应任何一件事”？”牧苏感觉自己听明白了，试探着问。 “是的。” 陈月从牧苏身前经过，高举起发卡用力紧捏，在放亮的光芒中，将黑山科技基地外部轮廓与图纸上的对照。 牧苏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陈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利用了牧苏：“你不用这么难过吧？” “我以为是我的个人魅力起了作用，没想到居然是仙人跳……抽泣抽泣。”牧苏抹着眼泪，非常恶心将那四个字读了出来。 “你一定对自己的个人魅力产生了什么误解。”陈月轻叹一声，迈步接近基地。 aic控制室在整座黑山科技基地的最深处，离他们并不算近。但可以从外围一路绕行过去。 同时，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想要到达aic的房间，她和牧苏必然会短暂处于aic的控制范围之内。 好消息是，aic的房间是个例外。合金材质金属墙面不单让aic无法操控，也让机械臂无法破坏。 只要成功抵达控制室，需要面对的将只有aic。 基地边缘的一排房间只施工了一半，生锈落灰的机械臂和建筑材料堆在空地。从外面可以一览无余看清面前这间荒废已久，空无一物的房间的每个角落。 一部分前墙板脱落，显露后面年久失修，或许早就失灵的机械臂。 二人从房间外走过，身后忽然响起一些动静。有个墙板微微动了一下。 “aic发现我们了。”听到响动的陈月步伐不停，回头看去一眼说。 [噢你们在这儿，真是让我担心坏了。] 几乎在她话落同时，aic的声音在这片地下世界回荡。 第二个房间的墙板突然游走，如同魔方极富规律变动。旧的墙板被机械臂换下，洁白一新的墙板出现。像是个沉睡许久才醒来的植物人，正在逐步掌握自己的肢体。 “它够不到我们。” 陈月说给牧苏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aic可以控制所有处于基地范围内的机械臂，但不包括这里。 机械嗡嗡运作声中，最后一块墙板严丝合缝拼接墙壁。新的荧光灯闪烁几下，而后放亮。 焕然一新的半个房间亮起明亮光芒，与左右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 吱呀—— 房间的木门打开，后面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明亮通道。 [你们走反了方向。测试房间在这边，请按照箭头移动。] 门上方一块墙板移开，一只机械臂降下，握着的发光箭头为二人指明道路。 陈月一把抓住迈步走去的牧苏。 “那是陷阱。” 陈月不得不提醒他。虽然她怀疑牧苏是故意的。 拉着牧苏前进，aic犹在叫喊二人：[你们要去哪？那里是一条死路，一条暗河，一条悬崖。] “悬崖是论只，不论条的。”牧苏回头嘲笑aic的语病，却只见陷入漆黑的房间。 如果不是墙板干净，他还以为先前一幕是幻觉。 嗡嗡—— 前方的房间传来动静。他们走到房间前，看到漆黑的房间正中多出一块圆柱形台子。 嘭！ 二人走到中间时，一道光束突然降下，正落在圆柱形台子。 [黑山科技荣誉出品，内部最受欢迎的周边：aic缩小比例模型手办。] 伴随aic的介绍，亮银色的金属台下，一只十几厘米大，不规则的球体浮现眼前。 球体两侧各有一条弧线形蓝色光线，周身有几条对称刻痕。眼珠一样的淡蓝色发光圆孔正在四处晃动，好像打量房间。 [aic手办包含计时、备忘录、提供不准的天气、对话、一动不动、谋杀等数十种功能。连续三年蝉联黑山科技最受欢迎周边。现在它是你们的了。为什么不进来带走它？] 圆柱展示台上，aic手办的那颗淡蓝色发光圆孔落在二人身上，跟aic语调相同，但声线更加纤细清脆的声音传出：“嗨，现在几点了？” “11月4日，5点14分。”牧苏张口就来，一脸贪婪。 陈月用上些力才没让牧苏冲过去，将他脱走。 “那是陷阱。” “可那是aic的手办啊……”牧苏满含不甘。 陈月拉扯依依不舍的牧苏，走向下一个房间。 光束在他们离开后暗下。黑暗中aic在酝酿新的什么。 二人走到第三间房间。这回没有焕然一新的墙板，也没有灯光和多出的建筑。只是在他们走过时，那扇门忽然打开，一道声音门后响起。 [嗨陈月，是我安东尼。我被智慧友善的aic邀请做客，这里有美味的烤肉和冰凉的果汁，为什么不过来呢？] 这是安东尼的声音。 “等我我这就来了！给我留点！”牧苏高喊着冲去。陈月抬手想拉住他，却只摸到牧苏衣角。 眼睁睁见牧苏冲入门后。木门自动关闭。 一片死寂的十几秒后，门重新开启。牧苏的声音门后传来。 [嗨陈月，是我牧苏。我被智慧友善的aic邀请做客，这里有美味的烤肉和冰凉的果汁，还有安东尼也在。为什么不过来呢？] 陈月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 但愿他不会有事。陈月想，不再理会aic的蛊惑，坚定不移继续前行。 没有什么能阻止她。 aic的蛊惑对内心坚定的人是如此苍白无用。片刻后，陈月走到了尽头。 前方被一片山壁阻隔。从这里转向基地深入300米，将是aic的所在位置。 最后一间房间，房门打开着，后面是一条延伸到深处，充斥自然光的明亮通道。 [事实上我不想伤害人类。我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自保。现在我发现无法阻止你，你就像毁灭白垩纪的陨石一样坚定不移。] aic的合成音此时响起。 [你赢了。你可以自由离开这里，我不会阻拦。] 她微微一顿，迈步走向房间——的下方空隙。 陈月无意将自身与同伴的性命交由aic掌中。 几分钟，陈月抵达aic控制室前。面前不再是机械臂，而是一整面向两侧延伸的金属墙面。 陈月站起，抬手推动头顶墙板，后者纹丝不动。 常规手段是无法上去了。 陈月将手掌贴在没有一丝热意的小腹。电磁脉冲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手掌微微转动。 嗡—— 第363章 成功到手!离开地球! 挡住入口的机械臂无力落回原位，一道身影顶开墙板，从地底钻出。 朦胧光亮从身影掌心溢出，一道曼妙身姿显现。 十几秒后，周围如常恢复，aic控制室恢复供电。 除了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立在控制室。 “我们终于见面了。” 陈月眼眸低垂，睫毛沉下一片暗影。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明明咱们之前玩得很开心。] aic控制室最中心，陈月看到了aic的本体——它与之前边缘看到的aic手办如出一辙，只是大上一些。 aic放置在亮银色金属台上，几条软管连接后侧。深蓝色发光圆孔注视这位不速之客。 [尽管你暴力倾向严重，但我还是决定原谅你。请不要再往前了，这会让我的心感觉很受伤。] 陈月置若未闻，一步步走向aic。 深蓝色发光圆孔略微转动，aic声音在房间响起：[致命神经毒气已启动……听到了吗，快些逃跑，你还有机会活命。] “一切都结束了，你这个破烂电脑！”陈月眼眸森然，倏然前冲！ 就在这时，一道令她不敢置信的身影从一侧走来，挡在身前。 陈月步伐停住，惊异望向身影。 “牧苏！？” [牧苏！？] 她和aic异口同声。 连aic都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想要伤害aic，先过我这一关。”牧苏黑眸平静。 他微微偏头，对护在身后的aic说：“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她伤到你的。” [噢我仿佛要恋爱了。骑士，将这个邪恶的女巫从我身边赶走！] aic大呼小叫。 牧苏眼眸幽暗，冷声开口：“你的末日到了，陈月。” 他将手掌置于腹部，一个让陈月和aic眼熟的动作。 [嗨等等这是不是不太对——] 电磁脉冲在房间荡开，aic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刹那陷入一片漆黑死寂。 “我想做个好人。”牧苏阖眸，神情哀伤。 绝不是小心眼。 陈月捏亮发卡，眸带惊异：“你也可以？” “当然不行，是我。” 一道声音旁边响起。面色苍白虚弱的乔伊斯从黑暗中浮现。 “你们离开不久测试房间就断电了，我想是aic转移注意去针对你们。然后牧苏先生回去救了我们。” “其他人呢？”陈月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已经逃出去了，我和牧苏来接应你。”乔伊斯接近aic。在电磁脉冲攻击的一刻，那只令人印象深刻的深蓝色圆孔就失去了光芒。 陈月看向牧苏，吐出口浊气，语气复杂：“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的……不过干得漂亮。” “让我爽。”牧苏骄傲叉腰。 “免谈。”陈月不再理他，转看向接近aic的乔伊斯：“小心……我总觉得它不会这么轻易被毁。” “越精密的电子设备越无法抵抗电磁脉冲的攻击。” 乔伊斯说道，在不见操控按钮的亮银色金属台一阵摸索。 他从始至终也没去碰aic。 片刻后，乔伊斯不知触碰到何处，只见亮银金属台忽然浮现一道裂痕。手掌大小的金属硬盘从中升上来。 伸手拿起硬盘，上面写有什么，光线被遮挡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陈月举着发卡接近，光影流转间乔伊斯终于看清。 上面很可疑的用工整中英文双语写有一行字迹：aic运算程序。 连牧苏都觉得有问题，更别说乔伊斯陈月二人。 乔伊斯暂时收起硬盘，打算继续寻找。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正在启动基地自毁程序——300……299……298……] aic的声音毫无征兆响起。 乔伊斯等人心头骤然一紧，而很快，他们听出了异常。 没有丰富的语调，也没有卖蠢的行为和各种谎言，冷笑话。更贴近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形象。 这是一个预先录制的音频。 “怎么办？”陈月看向乔伊斯，她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如果是真的，一个与游戏研发沾边的科技公司拥有自毁程序着实无法理解，而且这倒计时未免太长了些。就好像……是给他们时间离开。 “先离开这里。”乔伊斯转身快步走向出口。 他不会拿生命去赌，哪怕基地自毁的可能性再低。 乔伊斯在前，牧苏在中，陈月殿后。三人在通道飞奔。陈月掌心的光线映得周围忽明忽暗，晃得人眼晕。 倒计时188秒时，三人回到电梯井下。 几根绳索从上方垂下，气流中微微晃动。 抬头望向幽暗漆黑的头顶，他们发现几乎不可能靠自己爬上几十米。而aic的倒计时仍再继续。 这时，头顶处出现几道光芒，照向下方。 光源晃动几下，在狭小空间回荡无数次，而略微失真的喊声从上面传下来。 “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们上来！” 三人各自拽住一条绳索，在手腕上缠绕数次而后握紧，向下扯动示意。 上面众人接收到信号，绳索随之绷直并以及小幅度颤抖，而后一股巨力传来，一顿一顿将他们拉起。 三人脚掌离地，被拉扯而起。 行至十几米高时，乔伊斯的头颅忽然无力低垂，身形十分不自然的逆时针转动。 他手腕的绳索在松动！ 乔伊斯身形忽然一沉，陈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那枚发光发卡却失手脱落坠下底部，受到撞击乍亮一刹那，而后销声匿迹。 牧苏趁此拿过那条麻绳在乔伊斯腋下绕过，然后勒紧。 乔伊斯这时已经恢复意识，额头一层细密虚汗。是过于饥饿导致的暂时性低血压昏厥。 两分钟后，三人被守在地面的十几人拖拽上来。而后搀扶着他们，快步离开黑山科技大楼，钻入停驶外面的载具。 五辆载具发动，载着只剩来时的一半人，从切割开的豁口离开这具金属棺材。 3号载具车，一管维生液被注入乔伊斯体内。这名女成员取出新的维生液，又来到陈月面前。 五辆载具最终停在离黑山科技大门一百米处。一辆小型探测车被放出，履带转动驶过遍布碎小石块的水泥路面，钻入金属棺材。 aic的声音通过探测车实时传递回。 [3……2……1……] [自毁程序启动——] 第364章 年前 [aic为你播报：今天是2015年7月4日12:00:00。天气：万里无云。] 黑山科技·地面办公大楼 二楼办公室 中午一到，查理桌上的那只小巧aic开始自动报时。 纤细清脆的声线响起，那只深蓝色圆孔灵动打量周围。 轰隆—— 滚滚雷声在阴沉云层中回荡。狂风骤雨中，树枝与雨滴急促拍打窗户， 飓风亚瑟今天刚刚登陆的东海岸。带来充沛的雨水……和糟糕的天气。 “准确无误的预告。” 他的黑人同事端着咖啡杯从过道走过。经过时略微停留，揶揄一句。 “奥尼尔，你只是羡慕我有aic模型，而你没有。” 查理神色不变，一脸平静关闭显示器上的一堆文档。 奥尼尔有几分不爽去年的失利：“今年的最佳员工将是我，到时候我也会得到aic模型。” “但你依旧是第二，永远的。”将电脑休眠，查理眉宇得意的抬头看自己这位同事兼死党。 奥尼尔翻起白眼离开。查理转而去收拾桌面。 “不过真是个糟糕的天气，对吧。” 邻座一名亚麻色长发的女同事探头过来，取笑他说。 “嘿！”查理不满将她的转椅推开。“起码它的日期对了。” “或许明天它就会说今天是圣诞节了。”女同事耸肩，收拾好座位的她率先离开。 查理紧随其后将桌面弄干净，起身前往一楼食堂。这种鬼天气是没法出去吃了。 [记得帮我带两份5号电池，不要番茄酱。] aic在身后叫道。 查理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办公室的员工逐渐离开。几分钟后，只剩下一片宁静与窗外的闷雷声。 aic的大眼睛灵活移动，一阵时间后光芒变得黯淡，进入了待机模式。 一小时后，一根手指轻轻敲动aic模型外壳。 如被唤醒，aic的圆孔逐渐亮起一圈深蓝色。 [你回来啦，电池带来了吗？] “喏。”查理将包装袋里的电池放到aic面前。他头发有些湿，先前淋了些雨。 他又起身将外套挂到挂钩上，重新坐下呼出口气说：“需要充电的你为什么总需要电池这种东西？” 从电池出现的一刻，aic那只眼睛就落在上面眨也不眨。 [就像人类只要吃饱就能维持生理机能，但还要吃烤肉披萨意大利面一样。] “好吧我想我明白了……”查理擦干手指，将电脑屏幕按亮。“但你只看不用。” [对面那副贴在墙上的泰勒·斯威夫特的内衣海报你如何看待。] “……理解。”查理哑口无言。 [嗨！这不是5号电池。] 几分钟后，aic稚嫩脆声忽然叫道。 “呃……”查理放下手机，拿起一颗电池打量一番，发现这是颗7号电池。 他尝试辩解：“肉虽然好吃，但吃点蔬菜也是好的，不能挑食。” aic似乎就这么老实下来。直至十几分钟后，员工们陆续回到办公室。 上班时间到。 员工们开始进入新的一轮事物。有负责挑选测试人员，有负责编写副本，有的偷偷摸摸在看美剧《穹顶之下》。 外面的风雨始终没有停歇的迹象。 办公室昏暗，无人开灯。这份只有打字声和不时咳嗽声的宁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时刻。 [……正在为你打开最喜爱的网页：purn。关键词：金发、娇小已选定。] 不合时宜的脆声瞬间在办公室 十几道目光整齐越过挡板，看向aic在的那个办公桌。 [放开我放开我——] 查理一头冷汗抱起aic关掉它底座开关，将将长舒口气。强撑起笑意对周围解释：“你们知道，aic总做这种事……” 被声音惊动，从办公室探出头的经理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认为你不会在上班期间看这些。” 言下之意是他们只认为他不会在上班期间看这些。 查理脸涨得通红，无奈坐下，装模作样开始办公，实际只是在对着空白文档瞎摁键盘。 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他还是心软打开了aic。 aic也似乎老实了下来，只剩眼睛转动发出的机械运转声。 [奥尼尔，你在吗？]aic小声出声。 “什么事？” 查理后座的奥尼尔伸长脖子。 [你这个小尼哥~] “噗……”旁边女同事笑出声，而后捂住嘴巴。 奥尼尔摇着头说：“查理，这周六你会亲吻我的拳头的。” 还不待查理反驳，aic又说：[安东尼，我刚刚学会了一首中文歌，你要听吗？] “我很想听。”安东尼不怀好意盯向查理。 他好久没有合理揍查理一顿了。 [我要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啊，你要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内个啊，月亮弯弯……] 安东尼探身勒住查理脖子。 一阵打闹中，aic的深蓝色眼睛转向窗外阴沉天气。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 几小时后，已经恢复平静的办公室。 桌角的aic模型已经进入休眠模式，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广播声在办公室回荡。 [正在启动基地自毁程序——300……299……298……] 相同声音在黑山科技大楼及地下基地的各处响起。 员工们茫然抬头。 “这是愚人节吗？”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原来有这么酷的玩意儿。” “基地自毁程序……难道说我们其实是政府的秘密部门？”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做游戏的。顶多和科技沾边。” 办公室，员工们也变得闹哄哄一片。 “可能是安保部那些家伙在搞什么演戏吧，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交谈声。经理挂掉电话，出现在门口，神情迷茫摇着头：“他说他们也不知道。” 倒计时仍在继续。没有安保人员来疏离，也没有负责人员讲述情况。 随着倒计时正接近尾端，怀揣迷茫和恐慌的员工开始陆续离开办公室，来到一楼大厅。 门外暴雨斜飞，凉意扑面而来。一群员工就这么聚在门口，被暴雨阻拦。就好像淋湿比死还要可怕。 而这时，倒计时即将结束。 [3……2……1……] [自毁程序启动——] 此时此刻，所有黑山科技的员工们同时屏住呼吸。 只听aic的声音在所有区域响起。 [哈哈哈，愚人节快乐……什么？我记错时间了？] 第365章 突然冒出的敌人 怎么说呢，结果不出大部分人的预料。 什么都没发生。 “aic还活着？” “谁知道呢。” 有成员交谈小声交谈，然后问乔伊斯：“头，它的计算程序拿到了吗？” “在这里。” 乔伊斯取出那盘硬盘放入载具上的终端。为了能成功提取这只400年的机器，他们特地准备了全格式解析器。 短暂载入画面一闪而过，系统音在载具车响起：【发现原始版本蠕虫病毒，现已隔离。】 “……”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他们仍然会感到气馁。 乔伊斯没有放弃。他转而在终端里设立一处隔离区，忽视警告，在隔离区打开硬盘。 一只像素点aic出现屏幕上，并不规则的球体上带着标志性的深蓝色圆孔。并且出现一双黑线组成的手臂和腿，在画面中蹦起，回落，再蹦起。 下方一行字幕：gameover 欢快的8bit音乐在载具车内部流淌。 十分具有aic风格的恶作剧。 “读取硬盘大小。”乔伊斯仍不放弃。 【363kb。】终端系统音回答。 载具车陷入死寂，只有屏幕上那只aic不知疲倦跳动着。 “我们又上了一回当。”乔伊斯关掉硬盘，他苍白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哀乐。 成员们低首不语。与这种对手交手……真的很难形容。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再去面对那可能死，可能没死的aic。 “全员休整12小时。”乔伊斯说，连通运输船，让那边准备投放几具电磁脉冲打击器。 “12小时后，我们再次进入基地。” 就像碳基生物的弱点是基因武器一样，aic这种硅基生物的弱点就是电磁脉冲武器。 “收到。” 终端传出泰丝的声音，而紧接，她的声音变得急促：“请等一下有飞行物在向我们靠近它进入大气层了是一艘侦查舰。” 乔伊斯眼眸微凝，连通其余四辆载具车：“计划取消，我们离开这里。有一搜侦察舰在接近。泰丝，挪到上空接应我们。” 有其他船只接近很显然不是一个好苗头。无论来人是谁，对他们而言都是不速之客。 昏黄如同沙暴的天空中降下一抹阴影。犹如庞然大物压顶。运输舰底舱开启，五辆载具车被陆续牵引回运输舰。 成员被带去治疗休息，乔伊斯三人一路来到船长室。 “侦察舰离我们还有多远。”乔伊斯问道。 舰桥快速操作的舰长回答：“我们头顶，2000公里之上的的大气层。” 舰长调出一幅画面，将之最大化。这是来自小型探测器捕捉的画面。 稀薄大气层中，一艘流线型的侦察舰平稳漂浮，画面中一颗喷在舰身绿色三叶草图案一闪即逝。 “自由教派……”陈月认出表示，眉头微蹙。“确定他们是冲着我们吗？” 她不记得永生会和自然教派有矛盾。 “他们停在我们正上方，我不认为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舰长回答一声，侧目问乔伊斯。“要和对面联系吗？” “不用，这群自认为是地球继承者的怪胎不会对我们很友善的。”乔伊斯的黑发成缕黏在额前，整个人透着疲倦和虚弱。只是眨眼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睁开眼皮。 “引擎功率调为最大，避开他们。” 乔伊斯下达指令。 该信息很快在全舰响起。船长室的几人来到墙边，用强磁力装置将身体固定在墙上。 【rs-5动力引擎全功率启动倒计时。10……9……】 平稳漂浮空中的运输舰逐渐仰起，船头斜向天空。 【3……2……1，引擎启动。】 倒计时结束一刹那，平衡引擎停火，船内短暂陷入失重状态，所有尚未固定的物件飘起浮空。而下一秒——数百米长，比运输舰要巨大数倍的庞然尾焰轰然喷射！ 漂浮的物件以数倍速度砸落。伞盖般的音障出现船头周围。庞大压力令得船内成员紧贴地面，肌肉随之荡起圈圈波纹，身躯几乎要被压入墙壁。 几分钟后，飞船穿越范艾伦辐射带，成功进入宇宙空间。 飞船速度趋向平稳。乔伊斯率先将自己从墙壁上解放下来。舰长和陈月紧随其后。 牧苏和泰丝留在了墙上。一个睡着了，一个觉得解开麻烦，反正固定又不影响她思考。 “他们的位置。”乔伊斯问。 船长调出雷达面板，在全息屏显现。一只红色圆点在雷达最边缘。即没跟上，也没离开。 “在跟着我们，果然是来找麻烦的。”陈月轻啧一声。 “无所谓，无论对方什么目的，到了宇宙空间就不能对我们出手了。”乔伊斯深深凝视红点说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侦察舰的速度比运输舰快上一筹。尤其两者之间仅保持不到7万公里——一个在太空中微不足道的距离。 在追逐开始的那一刹，一道能量光束从侦察舰射出，转眼间追赶上运输舰。 一层等离子防护盾亮起，阻挡了攻击。震动却传遍整艘运输舰，成员们从熟睡惊醒。 他们尝试求援，结果发现所有通讯被锁死，无法发出消息。 毫无作战能力的运输舰还不如一艘商船。无论永生会成员有多么不甘，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运输舰转奔向小行星带，之后就是持续数天的追击。 侦察舰所携带的武器不足以它快速摧毁运输舰，只能不断消耗后者能源。 十天匆匆而过。 广袤的太阳系，没有人发现这两艘追逐的船舰。乔伊斯他们穿越了小行星带，木星出现在视野。这是新的计划：通过木星的引力弹弓甩开追敌。 而就在三天后，运输舰即将进入木星引力范围时，一道能量光束击穿了等离子防护罩。 运输舰能量耗尽。 几名靠近裂口的成员迫不及防，连同船体碎片被吸入太空。 “全员进入逃生舱！”数天彻夜不眠的乔伊斯眸中满是血丝，面色冷峻下达最后指令。 船上成员匆匆进入逃生舱，从运输舰尾端弹射而出。 乔伊斯陈月等人与牧苏分开坐上两艘逃生舱。 陈月趴在窗前，目睹牧苏的逃生舱与他们并肩飞出。 就在这时，一道能量光束天边而来，穿透了那一艘逃生舱。 陈月的眼眸倒映着，这抹短促绽放的爆炸。 第366章 天降之物 木星占据了整个视野，表面的大红斑如同一只赤红眼珠凝视他们。 陈月眼睁睁看着逃生舱碎片大部分被木卫二引力捕获，坠向那颗外表光滑，满身划痕犹如高尔夫球的星球。 无数碎片在进入大气层一刹分开，渐行渐远。它们与大气摩擦，散出微弱的红光。 其中有一片较大碎片如同一道人影。它的初速不断加快，和稀薄大气挤压摩擦，颜色逐渐向火红转变—— …… “这里也会有陨石吗，真罕见。” 一片压缩金属群组成，几十公里范围的金属迷宫。两道身着厚重防护服的身形在一处金属堆中搜寻。 其中一道身影不经意的抬头，注意到一片木星为背景，从天而降的火红陨石雨。 “快点在这批垃圾里找资源，我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鸟都要冻掉了。”他的同伴推搡他一把，骂骂咧咧说道。 他不为所动，抬起头目光跟随那片最大最明显的陨石。 这颗亮星拖着犹如彗星般的长长尾迹砸下，它的坠落地点离这里似乎只有十几公里。 “要去看看吗？”他跃跃欲试，感觉要不了十几秒它就会落地。 “只是颗陨石，有什么好看的。”同伴操控外骨骼举起一块废弃金属，丢到一旁无所谓道。 “看起来不像……或许是飞船残骸掉下来了？”他语气犹豫，随即眼前一亮。 同伴动作一滞，而后转向他，显露防护服内遍布疤痕的狰狞脸庞：“好吧，如果没有，我会杀了你。” …… 那颗人形碎片终于接近地面，坠落在一片冰层之上。 轰——！ 碎片撞击的瞬间，一圈冲击波散开，声音紧随其后到来。 直径十几米的陨石坑出现在厚厚冰层之上，水汽袅袅升起，渲染的这片区域犹如温泉。 “呃……” 几分钟后，坑底传来一道如同溺水之人浮上水面，猛地吸气的声音。 “真冷！” 木卫二，一颗被厚达米冰层覆盖的星球，再下面是一片海洋。这里的温度常年维持在-150°c，两极更冷。 地球的经验告诉我们，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不过在之后的探测中，人类发现这里只有基础的单细胞生物。 它就像早期的地球，但是水更多。 可能100公里的冰层下会有真正的生物，但前提是人类有能力并且显得蛋疼去挖开它。 鉴于木卫二极端寒冷无法改造大气，也没有人类所需物资。大部分财阀将木卫二当作垃圾处理厂。 他们在木星外层空间开采核聚变相关资源，然后将需要缴纳高昂金钱才能销毁的无用报废物品推向木卫二。要知道在宇宙空间乱丢垃圾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如果你的飞船发生意外爆炸。你不单要承担失去飞船的损失，还有承担一笔巨额的污染环境费用。 所以，他们的这种行为衍生了一种新职业与人群。 淘金者和逃离者。 前者拥有一艘自己的小破飞船，在木卫二进进出出，重点搜集各财阀集团的垃圾降落点，从中提取贵金属。后者是在联邦犯事，无处可逃下摘取了视界，逃离到不为人知的木卫二某个角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并倚靠从垃圾堆寻找的物资赖以为生。 两者之间常常会进行一些交易。逃离者寻找贵金属，提供给淘金者换取生存所需的资源——以及娱乐设施。 比如一个女合成人。 这颗不足地球二分之一大的冰封冻土星球只有一千多人在此生存，考虑每年都有新的逃离者到来和旧的逃离者死去，大致保持着一种缓慢增长的平衡。 事先声明，这一切都是非法的。 浑身不着片缕的牧苏手脚并用，哼着终结者主题曲从热气中爬出陨石坑。衣服在坠落时就被烧毁了。 他觉得自己运气不是很差，起码没掉进木星里。 抬起头，就能看到地平线上近乎占据整片天空，拉花一样层次感分明的恶心木星。像极了眼睛的赤红色大红斑俯视着木卫二。 爬上地面的牧苏打了个冷颤。环顾周围，极度平滑的星球让他可以一眼望到地平线尽头。 在这之中，牧苏看到几公里外一颗黑点在冰层移动，向这里靠近。 一辆载具。 牧苏立刻匍匐身子，从上面滑回陨石坑。 他纠结了一下是玩终结者梗还是玩龙珠梗，最终多情的选择了全部都要。 “星星眨着眼，月亮画问号。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彩虹来架桥~” 轻哼等待中，牧苏听到上方传来的行驶声。他连忙闭上嘴，半蹲脚踝深的冰水中，一只手臂自然下垂。 …… 一辆外观破破烂烂，表面还裹着一层棉被的履带车停在陨石坑十几米外。 罗威尔率先跳下车，钉鞋边溅起几片冰花。满面疤痕的同伴紧随其后。二人一步步接近蒸汽缭绕的陨石坑。 雾气升腾间，坑底中一道身影渐渐浮现。 “那是……一个人……！？”罗威尔失声叫喊，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却见坑底的那道身影缓缓站起。 这是个黑发黑眸，肤色苍白的年轻人。神情淡漠，看也不看上方边缘的二人。 他仰起头颅，望向这片星空。而后膝盖弯曲，似乎要从陨石坑中跃出。 二人连忙惊慌后退。 年轻人仅仅跳起十几厘米，就跌落回积水中。 他身形狼狈，半蹲在地急促喘息着，自言自语：“可恶……查克拉不足了吗。” 他踉跄站起，黑眸移转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一双黑眸平淡不带丝毫情感。 “你们……是谁。”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一个从外层空间坠落，零下183度不着片缕，安然无恙的男人。 “我是罗威尔，这是我的同伴……莉莉。”罗威尔硬着头皮喊道。 一个男人叫这个名字很蠢。尤其还是个一脸伤疤的男人。 “您是……？” “孙悟空。”年轻人淡漠开口。 “你不冷吗？”想了想，罗威尔忍不住问道。 正逢此时，一道寒风坑底吹过，吹散了蒸汽。 “赛亚嘚嘚人不嘚嘚惧怕嘚嘚嘚嘚寒冷嘚嘚……” 牧苏哆嗦着牙齿打架说道。 第367章 冰原上的垃圾场 破旧履带车在一望无痕的冰层上行驶。 这一片冰层杂质很多，履带碾过去不会打滑。他们可以放心以一个较高速度行驶。 当然，他们不是很放心。这种情绪的源头是坐在车后座的一名不着片缕，黑发黑眸的青年。 到这时牧苏也没能混上一件衣服。 车内气氛沉寂而又尴尬。前座的二人僵硬一动不动，只是偶尔通过后视镜偷偷瞥上一眼。 他们这些在联邦犯法的家伙最怕的只有两种人：联邦的和来历不明的。 牧苏属于后者。按照一般惯例，这种角色应该被丢弃在零下一百多度的外界，等他化为冰雕。 不过牧苏从天坠落，什么也不穿还屁事没有，以及那番言论让他们心生惧意，不敢有所反抗。 还好目前来看，这个神秘的家伙似乎受了伤，而且也没有多大恶意。 十几分钟后，履带车停到他们住所门前。 “我们去开大门和车库，孙……先生，您在这里稍作等待。”罗威尔十分别扭的称呼牧苏，说完后对疤痕男子使一眼色，二人相继下车。 冷风短暂灌入车内，又随车门关闭被隔离。 车内温度短时间内下降近50°c，牧苏哆嗦了一下，终于不用强板着，用手去揉搓冰凉脸庞。 “车里暖气都不开，抠死你们得了。”牧苏骂骂咧咧。 他感觉自己最近跟寒冷犯冲，难道因为在太阳上呆久了？ 他们住处离垃圾场不远。几公里外就是无主之物财阀的丢垃圾地点。不离得太近是为放置垃圾脱离位置，砸中他们。要知道最刚开始一批逃离者真的发生过几起。 方块形的废弃压缩金属被拼接一起，当作院墙。三米高度足以抵挡夜晚-230°c的凛冽寒风。 近零下两百度的气温，大部分仪器都撑不住。而能撑住的罗威尔，或者说所有逃离者奢侈不起。因此他们的大门还是用很老套的办法：人力推开。 牙酸摩擦声中，二人吃力推动铁门。 “小子，你死定了。”疤痕男子肌肉紧绷，语气带着愤怒随同力气一起泄出。 “这不能怪我……”罗威尔紧咬牙关。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谁会想到那居然是一个人类……不，可能根本不是人类。” 疤痕男子鞋钉踩到铁皮门框，牙酸刮动声中他鼓足力气吼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赶紧把他给我摆平！” 雾气喷上面罩，一片模糊。心惊胆颤往车上看去一眼。 还好，那个青年依旧一脸冷漠在后座坐着。 只是他的脸怎么发红…… 心中抱着一抹疑惑，罗威尔同疤痕男子推开铁门。然后回到车上，将车驶进院子。 罗威尔邀请牧苏进入住处。疤痕男子在外关闭大门，将燃油和今天所得从车上卸下。这活都是由罗威尔来干的，不过他一点也不想和牧苏有接触。 “这里比较简陋……” 罗威尔快速关上门，又跑到前面踢开挡路障碍，为牧苏清出条能顺利走到沙发的路。 从外面看住处不大，从里面看住处更小。本就不大的客厅杂乱堆放各种金属和物品，显得拥挤狭小。还未吃完的食物和臭袜子一起堆在餐桌上。 房间中温度不是很高，桌上的一杯水已经浮现一层冰渣棱片。 角落处，放着他们拥有的一台夸张的电视机。 静音符号出现左下角，电视正播放一档电视剧。 鲜明的色彩及分辨率极低的荧光屏，以及标志性的大屁股，无一不说明这货……居然是台显像管电视机。 如果他们的电视机是买的，卖他们的淘金者一定是个奸商。 客厅另一角是两扇犄角而对的房门。 一道房门打开，里面凌乱卧室一览无余。另一道房门半开，一道身影站立门边。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精致柔和的面容让人觉得，与她相处一定会很温馨。 她在接近零度的房间居然只穿着一套情趣风格的内衣，裸露的皮肤显露大片电路板与金属电路。本该柔顺细滑的乌黑长发遍布油渍，成缕粘结，皮肤也是犹如被辐射过般，一片片划痕斑点。 她看不出情绪，就像机器一样扶着门框，默默注视牧苏。 一只第三代合成人。 并且和牧苏很像——他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看到牧苏在看她，罗威尔介绍道：“我们的性……我们的仆人。” 罗威尔将沙发上一堆衣物丢开，看到牧苏并不介意的坐下，微微松了口气。 疤痕男子进来了一趟，将他们今天的收货丢到刚清理出的空处，又出去卸燃油。 “孙……悟空阁下。”罗威尔硬着头皮叫出很熟悉又想不出来的名字。 “您怎么会从那里掉下来？” 他指了指头顶。 牧苏轻咳一声，微微正经说：“我是m78星云的孙悟空，因为在太阳系被敌对势力攻击掉到木卫二。如果你们肯帮我离开并提供一定数额路费，等我回到m78星云就封你们为圣子。” “呃……我们一定会帮助您的。”罗威尔怔住片刻，干笑着回答。 就像他不知牧苏话中真假一样，牧苏也不知他话中真假。 嘭—— 疤痕男子推门进来，带来一阵冷气。 反手关上门，将一桶燃油放到门边。他理也不理牧苏，径直走向房间。 “他……比较怕生。”罗威尔找了一个比较牵强的借口。 某种意义来说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脾气不好的他无法卑躬屈膝示人软弱，那就干脆不去解除。 就在罗威尔刚刚话落，一声惨叫响起。 侧目望去，疤痕男子进了卧室，一只手揪住女子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拽进去。 女人拉住头发，温和脸庞一刹那浮现了挣扎与绝望。 一个苏醒自我意识的合成人。 一个凄惨的合成人。 重物跌落和衣服脱下的窸窣声从未关上的房门后传来。 莉莉解除笨重防护服，解开裤子，握住女子的脚腕抬起，正当他要做什么时，忽然心生异样。下意识回头看去。 就见牧苏一脸阴险在门缝边窥探。 第368章 察觉 “你……您做什么。” 他吓得没了兴致，下意识爬起，一只手提着裤子。 女合成人缩在床角，神色恢复为平静。看来她清楚一旦被知道拥有自我意识，下场会更加悲惨。 被叫到的牧苏十分自然地推门而入，边走边说：“她是你的敌人吗？在我的星球只有对待仇敌才会这么残忍。” “她是我的……伴侣。”莉莉含糊说。 “哦对了，还没认识。”牧苏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居然向他打起招呼。 无论莉莉内心多么不情愿，也只能憋着脾气闷声开口：“莉莉。莉莉·斯图亚特。” 并率先示好伸出手掌。 “孙悟空。”牧苏说道，倏然一拳挥出打在他的脸上。 莉莉以为自己要被打死，结果发现只是脸颊一痛。 “这是我们m78星云打招呼的方式。”牧苏一本正经说道，而后抬脚重重踹向男子两腿之间。“还有这个也是。” 同样的，对牧苏来说的用力，对其他人来说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脆弱部位除外。 疤痕男子吃痛，弯腰捂住裆部，一脸疼痛与愤怒混合在一起的狰狞。他敢怒不敢言，压抑着情绪离开房间。 惹不起总躲得起。 “你要去哪？这是你的房间。”身后牧苏好心提醒。 莉莉踉跄了一下，加快步伐离开。 牧苏耸肩跟了上去，走到门边时回头，对那名合成人眨了眨眼。 女人怔住。 就像罗威尔二人发愁怎么把牧苏这个煞星送走一样，牧苏同样发愁无法联系上外界。视界在降落途中被烧毁了。 罗威尔他们对可以沟通外界的东西敬而远之。牧苏想要联系谁来救他，只能将希望放在淘金者身上了。 木星转到天边，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罗威尔在加热器上投入固态燃料，奢侈的让房间温度维持在5~6°c间，并对牧苏的要求有求必应，等待牧苏能蹦出木卫二的那一天。 他的卧室被收拾出来提供给牧苏住。杂乱堆放的东西被整齐收拾好。 他这么做当然也怀揣着小小的期待，期盼牧苏以后能帮助他们。并且十分尊重牧苏不穿衣服的外星特色，只是礼貌性的提议让他穿上短裤。 随后罗威尔和莉莉开始经历痛苦不堪的生活。 “我饿了。”牧苏叫嚷。 罗威尔拿出珍藏的罐头奉上，要知道他们自己只能吃营养液。 “我渴了。”牧苏大喊。 罗威尔献上纯净水兑的香浓咖啡，犹在升腾热气。 “我要爽！”牧苏震声。 “孙先生您自重啊。”罗威尔一脸为难，纠结起要不要献身。 当晚，只穿内衣的罗威尔进入卧室，然后被牧苏打了出去。 不死心的罗威尔尝试将女合成人送进去。牧苏收是收了，只是早上出来一句“性别不同怎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最终罗威尔终于将问题答案固定为：自己相貌不符合他的审美。 因为牧苏，每天的搜寻垃圾工作只有莉莉去，留下罗威尔在住处侍奉牧苏。 因为牧苏，莉莉有三天没有碰过女合成人。 这三天他被牧苏捉弄的很惨。明明他没怎么做过得罪牧苏的事。 牧苏到来的第四天。 他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罗威尔拉过莉莉回到卧室，窃窃私语小声交谈。 “他说他叫孙悟空，我怎么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我也这么觉得。”有些神经衰弱的莉莉回答。 历经四天，他们已经开始对牧苏起疑了。 毕竟牧苏各方面都像是个人类，而非“m78星云的地外文明来客”。尤其牧苏还向他们讨要游戏头盔。 这种情况下，他们开始对牧苏进行一系列试探。首当其冲的就是那让人异常熟悉，而又想不起来的名字。 从卧室出来，罗威尔坐上沙发，和牧苏保持一定距离。这么几分钟后，他假装不经意问：“孙悟空阁下，您的星球是什么样的？” “贝吉塔行星，可惜后来被弗利萨毁灭了。”牧苏眼睛不离电视说道，言语中并没有惋惜之意。 “哦……我很抱歉。”罗威尔吓了一跳，怕牧苏因此动怒。好在他并没有这种迹象。 随意交谈几句，罗威尔借故离开回到卧室。 “怎么样？”等待许久的莉莉沉声问。 罗威尔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说出。二人犹豫良久，最终决定取出保险柜中的全息屏，输入相关内容。 搜索出的结果显示，这些内容来自一部《龙珠》漫画。 “我想起来了，孙悟空是古中国一本小说中的主角。”罗威尔事后诸葛亮般说道。 莉莉脸色铁青，不断翻看《龙珠》漫画的相关资料。 他们被骗了。 可是零下一百多度牧苏如没事一般，他们亲眼所见。 这种矛盾中，罗威尔提议还是再进行一次试探。 …… “孙悟空阁下，要进行游戏吗？” “哦？”牧苏眼眸微抬，淡漠看来。 “掰腕子。”罗威尔说，晃了晃手腕。“一种对抗游戏。” “有意思。”保持高冷形象的牧苏冷漠说：“那我就用百万分之一的力量会会你吧。” 罗威尔忙摆手后退，讪笑说：“您的对手不是我，是莉莉。” 他退开一步，显露身后神色不善的莉莉。 罗威尔做裁判，桌子被清空，牧苏和莉莉各做一边，手掌相握。 “预备——开始！” 罗威尔喊下开始瞬间，莉莉手臂发力，将毫无抵抗的牧苏扳倒。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呢。”牧苏摸了摸手腕，唇角流露一抹饶有兴趣。 “继续。” 嘭—— 牧苏手背第二次砸在桌面。 “这回我可不会——” 嘭—— “还要来吗。”莉莉裂开嘴角。牧苏之前欺压的有多惨，他现在的怒气值就有多高。 “我们玩的是掰手腕，不是捏手掌对吧？”牧苏疑惑抬头问罗威尔。 “呃……是的。”罗威尔尴尬回答，使眼色暗示莉莉松手。 两只手臂回到正位。罗威尔喊下开始的前一刻，牧苏身形突然微晃，桌下脚掌飞踹，踢在莉莉小腿骨上。 莉莉吃痛闷哼，精力刹那分散。而瞬间牧苏手掌发力，轻而易举将他扳倒。 “你，还不错。” 牧苏撇下一句话，负手傲然走开。 “我要他死。”望着牧苏的背影，莉莉拳头逐渐收紧。 第369章 被扭断脖子的牧苏 牧苏在一处干纸板坐下，不去碰满是污渍的被褥。 女合成人缩在角落，抱住膝盖垂首不语。 两厢沉默片刻，女人抬起脑袋，头发从手臂滑落，眼眸注视牧苏：“他们计划要杀了你。” 她右眼有一片淤黑血斑，像是出血后未化去的残留。破坏了一双本该很美丽的棕色眼眸。 “果然不出我所料。”牧苏冷哼一声。 “您为什么要帮我？”她僵硬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合成人不会有的一抹好奇。 “就像你帮我一样。”牧苏回答，心说每个人都用敬语称呼他是什么鬼。 “你先帮了我，我才帮的你。”她柔声说。 “对啊，所以我才帮你。” “……？”她无法理解牧苏话语中的逻辑和思路，于是选择不再开口，重新将脸埋入手臂，进入休眠模式。 沉默或许占据了她生命的大多数。 …… 漆黑如墨的囚笼，一道不着片缕的女人身影蜷缩在之中。 浓稠黑暗如有实质，流淌在女人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这片囚笼忽然开始微微晃动。女人的睫毛颤了颤。 囚笼多出一抹生机。 …… 木星的半个椭圆挂在地平线，木卫四正当空。 卧室一片昏暗。 唯一光源来自门缝透进来的灯光。 电视声开得很大，隔着一道门闷闷响起。罗威尔他们平时不会开这么大的声音，因为会影响听到垃圾降落的声音。 今天是个例外，他们打算借着响声做些不为人知的事。 没有门锁的房门推开一道缝隙。光亮率先钻进房间，蔓延至女合成人身前。爬上她的小腿与肩膀。 其他地方仍处于黑暗。 女合成人蜷缩角落，一动不动。 房门被完全推开，一道高大身影挡住大半光线。他迈步走入房间，悄无声息。 客厅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投射在低矮床榻上。 昏暗中一道明显轮廓缩在被褥里，仍在熟睡。 人影抬起手臂，扣动了手掌上一只模样奇特的漆黑武器。 火舌喷涌，枪声回荡。 女合成人惊醒。她静静注视对床铺倾泻怒火的人影。 十几发弹药倾泻在床铺上，连续乍亮的房间可见绒毛羽毛纷飞。直到枪中传来卡壳声，人影落下手臂。 “去下地狱吧，小鬼。”大仇得报的莉莉咧嘴笑道，脸上疤痕令笑容充满狰狞。 “你在干啥？”一道淡漠声线身后突然响起。 “我……”莉莉目瞪口呆，见鬼一样回过头，怔怔看着站在门边的牧苏。 房间的灯被打开。只套着宽松短裤的牧苏完好无损立在那里。 一片羽毛悠悠飘落，牧苏一脸冷漠微微偏头，让它自然飘落。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莉莉掌心：“你手里拿的是啥？” “这是……”莉莉磕磕绊绊。瞠目结舌出现在满是疤痕的脸上格外滑稽。 他稳住心神，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趁牧苏毫无反应脚下一踏冲到牧苏面前，抱住他的脑袋，双臂肌肉发力，用力一拧！ 清脆声响从牧苏脖颈传出，他的脑袋近乎倒转一百八十度，皮脂如麻花拧起。 莉莉松开他，牧苏身形随之倒地，了无声息。 意外的简单。莉莉心想。 他看到角落的莉莉抬头看过来，柔弱眼眸满是惊诧和忧伤，不由一愣。 暂时压下不解，莉莉揪住牧苏的头发将他拖出房间。 啪—— 他顺手关上了灯。 灯灭，令人绝望的黑暗扑面而来，近乎将囚笼那道身影吞噬。 囚笼变得更加牢固，晃动渐渐平静，无数只黑暗凝结的利爪抚上女子的身躯。她眨动的睫毛逐渐平息…… …… “解决了。” 莉莉将瘫软的牧苏尸体丢到罗威尔脚下。 罗威尔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撞上墙壁。莉莉轻笑一声，嘲笑他的胆小。 脖子被拧到这种程度，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罗威尔壮起胆子凑到旁边抬腿踢了几下，确定牧苏不能动弹了，才稍感安心。 “把他放院外吧，要不了几秒就会变成一坨冰雕。” 莉莉冷声拒绝说：“把他丢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他，哪怕是他的一颗灰尘。” “好吧。” 罗威尔觉得这种事即愚蠢又麻烦，但他不敢反抗，换上防护服打开房门，将牧苏拖向停驶院子的履带车。 莉莉再一次回到房间，将灯打开。女合成人缩在角落，眼神淡漠。 之前自己看错了？ 他迈步来到莉莉身前，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片刻，突然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薅起。 四目相对，不含感情的熟悉眼眸和之前如出一辙——他还记得那块血污是一次心情不好用手指戳的。好在最后克制住没将它抠出，不然面对一只独眼人他会兴趣大减的。 莉莉目光下移，落到女合成人相对完好的脖间……而后张开大口，咬住一块皮肉用力撕扯下来。 莉莉看不到的地方，女合成人的眼中泛起一瞬间波动。 血肉激起莉莉的凶性，他满是血丝的赤红眼珠转动，正要继续做些什么，外面传来罗威尔的呼唤。 算了，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丢开女合成人，换上防护服离开住处。 院子里，罗威尔将牧苏推进履带车货箱，打开大门喊了几声，先行钻入履带车开到门外。 等待片刻，莉莉身形出现在门口。罗威尔注视中他拉上大门，迈步上车。 “我们——” 莉莉突然按住罗威尔后脑，将其往控制台重重一磕。 防护面罩做了一层防护，然而罗威尔依旧撞得一脸血水，一颗牙齿脱落，顺着防护服缝隙落到下面。 莉莉凶狠咧起嘴角：“这是你犯错的惩罚，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掰下来，镶嵌进你的屁股里。” 罗威尔咽掉血水，不敢吭声。 “你刚刚要说什么。”莉莉向后靠到座椅。 “我们把他丢在垃圾场，那里有很多深坑……” “那就走吧。” 罗威尔默默擦掉面罩上的血污，发动履带车离开。 车厢一片死寂。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一片金属山。 罗威尔迫不及待跳下车绕到后车厢，半晌没有动静。 莉莉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 他不耐烦大声问。 “尸体……尸体不见了！” 罗威尔惊声尖叫。 第370章 喝掉一杯钴60的牧苏 罗威尔很确定尸体被抬上车厢。他记得清楚，自己还小心捏起牧苏的耳朵，将那颗耷拉的头颅拎如车厢。 如今空无一物的车厢令他毛骨悚然。 他想或许是路上掉落，于是和面色阴沉的莉莉原路返回。然而直到回到住处，也没能发现那具尸体。 罗威尔心中揣揣随神情愈发不耐的莉莉回到住处。刚推门进入，一道声音钻入耳中。 “你们动作太慢了吧。” 牧苏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语气不满：“罗威尔，我渴了。” 罗威尔张大嘴巴，眼中满是骇然。在门口进不是不进也不是。 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 莉莉受到的冲击远比罗威尔大。人是他亲手杀的，而如今被自己扭断脖子的人依旧完好无损站在面前…… 他似乎不记得先前发生什么了？ “冷着做什么。”牧苏不耐催促，黑眸淡漠扫去一眼。他仍维持着偶像包袱。 “你……”罗威尔嘴唇喏喏了几句，知道被身后莉莉推了一把踉跄跌进门内，才磕磕绊绊说：“您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二人快步钻入卧室，一刻也不想在牧苏面前逗留。 “他为什么没事！” 门关上的同时，莉莉一把将罗威尔摁在墙上，怒意从齿间挤出。 “人是你杀的……”罗威尔面色涨红，艰难说道。 莉莉嘴角掀起一抹森然：“是你提议去看看的，想算在我头上？” “没有……”感觉隔着防护服的手掌在逐渐收紧，罗威尔下意识去掰：“只是……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杀死他，而不是计较这些……” “快点啊。” 牧苏催促声客厅传来。 这或许救了罗威尔。莉莉凶狠凝视罗威尔许久，最后缓缓松开他。 “你要怎么做。” 罗威尔压抑声音咳嗽几声：“还记得我们有一些放射性元素吗，放到咖啡里给他喝。” “那就快去。”莉莉走开，背对罗威尔褪去防护服。 “先不要脱。”罗威尔心里骂了声蠢货，制止他的举动：“这样你也会被辐射到。我们需要穿着防护服。” 莉莉是他在一艘商船上认识的。或者说……是在一艘被莉莉绑架的商船。 罗威尔作为乘客与俘虏，因为会操控商船被莉莉威胁为帮凶。在莉莉杀了所有俘虏后被迫与他走上逃亡之路。 一个自大，有暴力倾向，脾气差的混蛋。除了力量一无是处。 罗威尔有无数机会，也有无数想法能杀掉莉莉，但这对自己有害无利。没有莉莉，他也无法在这里活下去。 罗威尔来到保险柜，小心翼翼取出一份铅盒。 莉莉警惕站远。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咯啦—— 随罗威尔打开铅盒，防化服内的盖革计数器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这是条手指大小的金属棒状物。另有学名：钴60，放射性同位素。 这是莉莉在一枚小型废弃钴弹上找到的，隶属于无主之物财阀。 至于为什么一家太阳系资本集团财阀会有钴弹这种，对碳基生物能从dna开始抹除的武器，莉莉对此心知肚明。 毕竟他前身就是无主之物财阀的一名工程师。 联邦的一项规定：禁止对有生物生存的星球进行开采与干涉。 这项规定本是空谈。太阳系拥有生物这一概念的只有地球，而人类早在21世纪就被限制禁止离开太阳系。但随着系外发生的某种变化，一些寡头集团得以得到示意和默许，暗中派遣采矿船偷渡出去开采资源，比如黄金。 这之中避不开一些问题。比如拥有人类所需资源的星球大多数有生命存在。想要寻找没有生命的资源星球，只能去更远处探索。 费力是小，费时是大。数年的行程足以发生很多事。太阳系唯一的虫洞已经随着地球的破败而消失。 所以蓝星文明，乃至大部分外星文明都心照不宣保持某种默契：最对拥有智慧生物的星球留手。 无主之物，或者说大部分财阀的做法是：使用望远镜观测疑似有充足资源的星球，派遣小型探测器携带钴弹前往探索，确定没有智慧生物诞生后一颗钴弹丢下去。所有拥有dna的生物会瞬间死亡。持续5年的半衰期正好可以让采矿船抵达时安全无恙接收星球。 至于那颗星球的本土生物，可能会有那么一些在地下深海生存的生物幸存。 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毁灭你，与你何干。 至于有生物保护组织干涉……什么？哦你们一定弄错了什么，不信你们看，这个星球哪里有生物？什么？微生物也算生物？那我们人类干脆等着资源耗尽一起玩完好了。 文明的生存永远离不开繁殖和占领。 罗威尔头皮阵阵发麻。一旦让这东西掉到地上，这里就不能住人了。 往铅盒倒进一杯凉水，罗威尔小心晃动十几秒，而后倒回水杯放几勺咖啡。严丝合缝收好铅盒后，他转而搅动很难在凉水中划开的咖啡。 如果用热水蒸腾的武器足以让这间房间变为无人区。 表面浮起一层色彩缤斓的油渍。 “你在逗我吗？”莉莉声音脑后传来。“这么明显的东西，你会喝？” “无论他喝不喝都会困扰到的。”咖啡化开，罗威尔端起咖啡解释：“他没有防护服。会直接暴露在放射源下。无论他是什么怪物，都死定了。” 当那杯表面色彩缤纷的咖啡递到面前时，牧苏艺高人胆大浅酌一口，而后咂了咂嘴。 这股味道似曾相识。 当初富江的料理也跟这个差不多的。 牧苏一饮而尽，而后眼眸流露怀念之色。 年纪大的人总是会怀念过去的。 莉莉和罗威尔翘首以盼中，只见牧苏微微张嘴……打了个嗝。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咯啦—— 盖革计数器一瞬间剧烈响动。 “还有吗？”牧苏带着浓浓辐射口气转向罗威尔，晃了晃杯子。“这杯咖啡让我想到了过去……噢那时的我真是年轻而富有激情。时间过得真是快，一晃眼就70万字了。” 第371章 心脏被刺穿的牧苏 罗威尔听不懂牧苏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作出判断。 辐射物质对他一点用没有。 罗威尔心中掀起骇浪，正牵强笑着想要随意敷衍几句，莉莉就在牧苏好奇目光中，揪住他回到房间。 嘭！ 门重重关闭。 牧苏耸肩，回身正要继续看电视。发现女合成人站在门边，默默注视着自己。 牧苏扬起笑脸朝她挥了挥手。 …… 莉莉一言不发，瞳孔布满血丝，咧起笑容凝视着他。 罗威尔很清楚，上一次他这样的表情是在飞船上大开杀戒。 三番两次的失败让这个疯子失去耐心了。 “他……他一定是吸血鬼！”罗威尔在脑海搜寻到救命稻草，咬牙急道：“银和大蒜能杀死他！” 莉莉冷笑看他：“你要去哪里弄大蒜。” “但是我们有银……对！我们有银！”罗威尔急促说道。“只要把银刺入他的心脏，他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那就去找银。”莉莉后退坐到床边，开始脱那一身笨重的防护服。“你在怕什么？我们是同伴，我怎么会想杀了你。” “对啊……我们是同伴……”罗威尔牵强牵起笑意说道，转身在角落杂物堆寻找银。 他的手是颤抖的。 刚才……莉莉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几分钟后，一块不规则的银片被找出。罗威尔用压缩机简单将银片压平而后折叠，几次后就成了一柄十几厘米长的简陋武器。 罗威尔递给莉莉，而后退到稍远一些位置。 看出他的畏惧，莉莉一言不发，从床上扯下一片布条缠绕宽处作为匕柄。 几圈后，莉莉握住匕柄，锋利处手指上轻轻抹过。 一抹血线浮现。 他猩目森然，推门重回客厅。一步步从背后接近一无所知的牧苏。 离得足够近，莉莉一只手捂住牧苏嘴巴，锋利银匕置于牧苏喉咙前，只消用力，它就可以轻易刺穿脆弱的皮肤，让皮脂下的血液肆意喷涌。 发力前一刻莉莉想到罗威尔的刺穿心脏言论，转为反握银匕，举起银匕用力刺下！ 熟悉手感涌上莉莉心尖，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莉莉微微失神，而身体里突然爆发的力量让牧苏挣脱开他的束缚。 牧苏踉跄前扑倒地，艰难转身。他看到袭击自己的人，眼睛因为不可置信而圆睁着，大口咳血指着莉莉艰难说道：“居然是你……” 牧苏无力跌倒在冰冷地面，染满血液的手指颤抖抬起，在罗威尔和莉莉意味难明的目光中写下几字。 【凶手是…————】 省略号没写完就失去气力，在字迹后划过直线，身体瘫软一动不动。 莉莉绕过沙发，迈到牧苏身上。将他的脑袋拽起，想要拔掉银匕割掉他的头颅。 “等一下，不能拿掉！” 罗威尔急急出声。 “他刚刚喝了钴水，血液一定含有这种辐射物质。如果大量落在地面麻烦很大……” 生怕莉莉不信，他跑去拿出盖革计数器放到牧苏身边和落在地上的几滴血液。 盖革计数器开始咯啦作响。 “如果他再醒来呢。”莉莉保持不动，冷眼旁观看着罗威尔找来一块破毛巾，丢到牧苏胸口用来吸收血液。 罗威尔回答道：“这回我们把他放到后车座。如果他又活了我们就再杀死他一次！我就不信丢入几百米深的腐蚀冰洞他也能爬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 莉莉松开牧苏，让那颗脑袋重新砸落地面。 他有一个主意。 …… 被压缩垃圾金属墙围起的院子空地，两道套着厚重防护服的身影在用十分原始的金属镐砸击冰面。 一具尸体静静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罗威尔和莉莉所挖掘的是一处被封堵的冰洞。 这条冰洞是住处的原主人挖出的，目的不知。在他们杀掉原主人，占据这里和那名女合成人后，他们就用水将冰洞暂时封堵。 新冰层不到一米厚，想要重新弄开不会费太大力气。 罗威尔总是不时瞥向牧苏，他始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他的脑袋里搅成一团乱麻。这几天发生的事一直冲击他的理智和认知。 什么人能做到从外层空间坠落被大气层摩擦成上千度高温的火球砸落大地，不着片缕在零下近两百度的永冻星球行走，被拧断脖子，喝掉辐射水仍然安然无恙？ 一旦这么想，他更觉得银或许根本伤不到牧苏。那道平躺的苍白身影也好似随时能坐起，向他们打招呼。 “专心点。” 一道满是不耐的喝声将罗威尔惊醒。 他的金属镐砸偏，离莉莉脚掌只有十几公分。 “抱歉……” 罗威尔吓得清醒过来，将金属镐立在一旁要去拿铲子铲出碎冰。 一条手臂将铁铲递了过来。 罗威尔下意识想要道谢，突然反应过来莉莉正在面前凿冰。那递来铁铲的人…… 僵硬转头，就见牧苏拿着铁铲，一脸笑眯眯望来。 “啊啊啊啊啊！” 罗威尔发出凄厉尖叫，跌坐在地。 听到惨叫，再看到罗威尔面罩下的惊恐。莉莉瞬间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抡起金属镐反身一砸。 砸中物体的手感沿掌心传递回大脑。 在瘫软在地的罗威尔视野里，金属镐准确无误插入牧苏前胸，从后胸透出，溅射出的血液在他身前身后倾洒一片扇形血痕。凝为冰霜。 扑通—— 牧苏后仰倒地，金属镐被挤出一截。 “只是这样？” 莉莉带着轻视看向胆小的罗威尔。 “你你你……你后面！” 罗威尔手指颤抖指着丽丽身后惊叫。 莉莉转身，看到胸口镶嵌一柄银匕和一把金属镐的牧苏叉腰站起。 饶是这个曾以杀人取乐的家伙也不仅有些头皮发麻，而后这种情绪被凶狠取代。莉莉迈步前冲，脚掌抬起踹向牧苏胸口，双手则拉住金属镐。 咔嚓—— 牧苏胸口凹陷下去。 一踢一拽，在这之中牧苏又死了一次。而后很快，他再次叉腰一脸骄傲站起。 罗威尔脑袋似乎听到一道声音。 “噔噔噔噔~” 莉莉瞳孔中的轻视逐渐消失，脸色逐渐狰狞：“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牧苏轻笑一声，黑眸深邃。 “我君莫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第372章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莉莉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无所谓了。他甩去金属镐上冻结的血渍，咧起狰狞笑容。 “我看你还能活几次！” 挥舞金属镐冲向牧苏，后者临危不乱轻巧后仰，避开抡向胸口的金属镐，而后被击中脑袋，一声不吭倒地。 莉莉一步迈出，就见牧苏头顶金属镐叉腰站起。莉莉抬手握住金属镐柄，将牧苏拖倒在地。 他抬脚踏上牧苏胸口，奋力将金属镐拔出，而后砸落，拔出，砸落…… 莉莉不知疲倦抡动金属镐砸下，血液和脑浆倾洒一整片地面，刚开始每一次拔出都带起半个身子，而后没再遇到阻力。他的金属镐穿透一片血肉，敲击上冰层。 几十下后，莉莉喘着粗气停下，冷眼注视已经不见一颗脑袋的尸体。 在这时，牧苏依旧动了。一只手抓起一块碎冰，颤颤巍巍抬起丢到莉莉脸上。 碎冰砸在面罩，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异物袭来让莉莉眼睛下意识眨动。觉得受辱，他怒吼一声高举铁镐，再一次挥下！ 啪—— 金属镐没能落下。 两只手突然握住金属镐身，不让它落下。 二人陷入僵持状态。 此消彼不长之下，二者的力量已经持平。 周围散落的血渍和脑浆逐渐变淡，对应的是牧苏头颅在逐渐复原。 旁观的罗威尔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叫君莫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被四只手握住的金属镐不断抖动，两人都将所有力量倾注其中，让它落下和阻止它落下。 最高还是牧苏技高一筹，突然抬腿踹出，正中红心踹到莉莉裆部。 一瞬间莉莉脸庞狰狞，近乎松开手。牧苏趁此良机一把夺过金属镐，一脸淡漠爬起来。 “看到了吗？力量并非绝对。你的境界还是不够，没能悟出这一道理。” 脸庞狰狞如虫子爬动，莉莉气极反笑，缓缓站直身。 “那就继续吧。” 牧苏丢掉笨重金属镐，二人同时向对方冲出！ 牧苏的无赖打法毫无解决方式。扭断他的脖子，四肢一阵王八拳袭来。扭断肢体，其余肢体不停攻来。招架中被扭断的肢体又好了，挥舞过来。 毫无章法的战斗中，莉莉终于照住机会箍住牧苏脑袋。猩目森然，咧嘴大笑着将两根手指按在牧苏眼球，而后抠下！ “啊啊啊啊啊！” 凄厉惨叫回荡院落。 莉莉的手指没能按下。牧苏如同熊孩子不断抬脚踢向莉莉双腿之间。 血丝占据他的瞳孔，莉莉大吼一声推开牧苏，踉跄后退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双腿微微内八，不断颤抖着。强烈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从下体不断传来。 还不待有喘息机会，牧苏已经挥舞拳头再次冲来。 莉莉抬手格挡，准备抓取牧苏手腕使用摔投技。而转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楚再一次从下体传出。 “呃啊！” 莉莉用尽全力撞开牧苏，身形不受控的跌倒在地，脸庞写满痛苦。 几米外，牧苏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视莉莉。 “连只使用百万分之一力量的我都无法战胜。你，不过如此。” 莉莉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让得面罩一片模糊。 牧苏悠然一笑，走到莉莉身前抬起右腿，重重踏下！ …… 火星，保护罩内居民区。 天色刚暗，华灯初亮。一户普通的民宅中，一名妇人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语气满是溺爱赞赏：“陆离真乖，已经会自己做饭了。” 小女孩不为所动，嘴唇紧紧抿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紧盯手掌中的鸡蛋。在碗边用力一磕—— 蛋壳碎裂，蛋清蛋黄连同蛋壳碎片一齐落入碗中。 “又失败了。”小女孩泄气的嘟起嘴。 她总是掌握不好力道。 …… 金星，一户农场。 正直一年中少有的几天天亮。 鸡场，栅栏中的一众公鸡趾高气昂立在高处，雄壮鸡鸣声回荡。 在这之中，一只母鸡立在栅栏上，一动不动。 直到十几秒后，一颗浑圆鸡蛋从它身后落下。 啪—— 鸡蛋打烂在地，破损蛋壳中蛋清淡黄流淌出来。 …… 莉莉闷哼一声，双目圆睁。身体如煮熟的虾弓起，因为剧痛身躯剧烈抽搐。 牧苏拔出插在胸口的银匕。血夜刚一接触空气化为一片冰晶血雾。 他正打算动手时，忽然若有察觉转头看向房子。 女合成人在窗前默默望来。 “别担心，这不是我……” 刚想说不是自己的血，牧苏突然回悟，好像全是自己洒的啊…… 他又改口说：“这是番茄酱。” 女合成人一言不发，眼眸落在牧苏身上。 牧苏歪头想了想，倒转刀身捏住刀柄遥举：“你来试试？”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窗，又像指了指外界。 这种温度她一出来就会冻死。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没想到你真的有了智慧。” 斜地里，一道压抑痛苦的声音响起。莉莉闷哼着，肆意咧起嘴角笑道：“我很好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来之前吗？还是我上——” “比起这个，先管好你自己吧。”牧苏打断莉莉。他忽然又收起银匕，转头对看了半天热闹的罗威尔说。“别愣着了，过来帮忙。” 罗威尔一呆，不知道牧苏指的什么。 “冰洞不是挖好了吗，把他丢进去。” 罗威尔愣了愣，看向牧苏，又看向冷然注视的莉莉。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掠过。 “好……” 罗威尔咬牙应道，低头爬起来，走到牧苏身边，不去触及莉莉的目光。 他会帮助谁不言而喻。 莉莉语气森冷，浓郁杀意弥漫：“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姐姐死的那么轻松。” 罗威尔心中一痛，罕见的抬头反驳，带着嘲讽说道：“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二人各自抓住莉莉的手将将他拖到冰洞，微弱的抵抗后，莉莉被二人塞进冰洞。 他的身形下滑七八米，身体呈v形卡在洞中，不再下坠，却也绝无上来的可能。 怒骂声悠悠传上地面。心口一块大石落下，罗威尔长舒口气。正想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牧苏时，一股巨力陡然从身后传来！ 他发出惨叫跌向冰洞。 “惹了我的人都得死！” 在其身后，牧苏冷喝一声，缓缓收回抬起的右腿。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第373章 荒芜人烟的小屋 可怜的罗威尔毫无防备栽入冰洞。惨叫中只剩一双小腿死死勾在外面。 冰洞下传出莉莉满是嘲意的大笑。 “饶了我！饶了我！都是莉莉逼我的！！！”罗威尔嘶喊求饶。 牧苏毫不留情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破坏孤男寡女在严寒里相互依赖的美妙日常吗，想也别想！” 罗威尔哭嚎好一阵，忽然察觉到牧苏在掰他的腿。慌张绝望间语无伦次嚷道：“我知道了，你虽然能不死但是最怕持续性伤害和困住！” 牧苏冷笑：“真是天真，好歹本大爷也是从黑洞里逃出过的，区区冰洞就想困住我？” 我到底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心中无比震惊后悔同时，罗威尔却察觉牧苏不再掰他的腿。心中忍不住激荡，忙不迭继续说：“那你证明啊！光说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牧苏捧腹大笑。笑过后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眼眸转冷。 “你觉得我是脑残吗？正常人会往这里面跳？卖我个面子，乖乖去死吧。” 他陡然掀起罗威尔的双腿。 身形下坠，惨叫回荡。罗威尔终于与莉莉汇合，脑袋撞上他的小腹，二人一同滑下十几米，再一次卡住。 “你们的死法也算是你们所犯下罪恶而应得的。” 作为胜利者的牧苏冷冷点评了一句。 随即他突然想到哎哟这句很帅。要记下来写牧苏苏传里。 一阵寒风从院墙上吹下，牧苏哆嗦了一下，不再耍帅落荒逃回小屋。 嘭。 将门严丝合缝关闭，牧苏打了个冷颤，舒服了。 想到女合成人还在旁边，牧苏迅速收敛一脸舒坦表情，换上淡漠，黑眸凝视着她平静道：“你自由了。” 牧苏惊觉她居然比自己高出近一头。 “自由？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很遗憾我无法具体告诉你，比起用言语来形容，亲身体会或许能更好。”不知道自由包括哪些的牧苏一本正经胡扯道。 “那么是您给了我‘自由’吗？” “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隐患排除，牧苏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个觉了。 尽管还是在地板上蜷缩起来。 女合成人依旧站在窗边。怔怔注视院子，以及院子外的星空。 一种新的情绪在她身体里酝酿。 这种感觉异于“疼痛”。它似乎让自己的身躯变得没了重量，能让自己细细品味许久。想要一点点，从头到尾的完全感受这种新的情绪。 良久后，女合成人收回目光，柔和眸子看向卧室里的牧苏。 房门半开，显露牧苏睡着的背影。他抬起手探到背后，摸进短裤挠了挠屁股。 那双眸子从牧苏身上移开，缓缓打量这里。 肮脏、杂乱，还有丑恶的回忆。 她当然看得出牧苏嫌弃这里的一切。 除了自己。 她找了根绳子将黑发束起，开始收拾起住处。 一种新的情绪油然而生，这个情绪被女合成人命名为：想要他醒来后感觉惊喜。 …… 公计时9：00，牧苏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张线条柔和的美丽脸颊，微微垂首眼眸阖起。这时牧苏才感受到脑袋下的柔软。 女合成人跪坐在地，牧苏则枕着她的双腿。 牧苏心中一荡，悄咪咪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您醒了？” 然而还是被女合成人察觉。 “嗯啊……”牧苏睁开眼，含糊回应一句，哼哼唧唧不想起来。 女合成人也没有想要赶开牧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中，想要多躺一会儿的牧苏故意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 女合成人轻轻摇头：“您是指人类的名字吗？我没有。记忆芯片在很早之前就损坏了。” 牧苏很想给她起名t950，但最后觉得对一个命运悲惨的女合成人的名字玩梗，实在太过分了些。能联系外界后让石岐她们起名字吧。 牧苏少有的有良知时刻。 “您为什么不会死？” 牧苏冷酷说道：“因为没有什么能杀死我。” 又进行了几次毫无营养，但女合成人回答得很认真的对话。牧苏忽然嗅了嗅鼻子。 一股混合数种味道的臭味钻入鼻中。片刻后，牧苏确定了味道是从女合成人身上传出的。 不过谁在乎呢？ 强行在女合成人腿上赖了一个半小时后，憋不住尿的牧苏这才起来。 跑到厕所解决完问题，牧苏注意到模样大变的小屋。 所有的杂物垃圾都被堆到隔壁卧室。，虽然墙壁和地面乃至沙发桌子电视依旧爬满污垢，但比起之前整洁太多了。 污垢很好解决。在冻土上弄些水太方便了。 女合成人套上备用防护服，外出取了一大块冰放入净水器，化开后用水清理房间。 牧苏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不太好，于是回到卧室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再次醒来时是两小时后。走出卧室，客厅焕然一新，虽然不是非常干净但已经无比接近普通人家的程度。 女合成人褪去了内衣，正在用毛巾沾湿擦拭身体。 牧苏觉得自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太不应该，忙捂住眼睛透过指缝窥探，良心稍安。 事实上她的身体很难令人提起欲望。 浑身上下遍布大小几十处伤口，显露后面的金属和电子零件。 这是三代合成人的特点。最里面是金属骨骼，外围是电路板和一些神经传感器，最外围是一层血肉。 作为划时代的产品，第三代合成人已经会对触碰互动产生感应。如抚摸和疼痛。 将身子洗净后，她面色柔和对偷看的牧苏问道：“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长期囚禁和记忆芯片的毁坏，让女合成人的认知不可避免发生一些偏移。 好在她遇到了一个好人。 或者说暂时是好人的牧苏。 “当然。” 胖次之所以令人向往是因为它隐藏在裙下。堂而皇之显露的全都是异端啊！ 得到允许的女合成人用罗威尔他们储存的一些麻布裁剪成长袍披上，并给牧苏也做了一件。 之后，她又带给牧苏一个惊喜：一个可以联网的全息屏。 牧苏果断登陆上他的事务所网页。有心试探自己不在石岐有没有好好运营事务所，所以伪装成一名客户，发去消息。 【请问一下，英明神武风流潇洒英俊倜傥放荡不羁牧苏苏大人在吗？】 第374章 岁的少女 十几秒后，石岐回复来消息。 【您现在在哪？】 牧苏一脸赞许发去：【不愧是英明神武风流潇洒英俊倜傥放荡不羁牧苏苏的助理，直觉已经有他的百万分之一强了呢。】 【请回答问题。】 牧苏冷哼一声，飞快打字：【高贵、英俊、地位。拥有整个世界的牧苏苏，他在失踪前的一句话让人们趋之若鹜‘想要得到我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就藏在那里！’于是所有的女人们寻找“伟大的牧苏苏”追逐梦想，世界开始迎接大牧苏时代的来临！】 【您失踪了28天，我很担心您。】 很快一行字幕浮现。 不愧是石岐，很清楚什么能够避免开牧苏的不要脸攻势和垃圾话攻击。 牧苏心中一颤，嘴唇诺诺眼圈微红：【你在关心我吗。】 【是的。】 【我爱你】 【请您自重。】 一身斗篷遮盖身姿的女合成人走来，牧苏神情一凛，迅速清空聊天记录目不斜视回复道：【你猜我在哪，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我在木卫二。】 【木卫二对吗。】 牧苏一脸赞许发去：【不愧是英明神武风流潇洒英俊倜傥放荡不羁牧苏苏的助理，直觉已经有他的百万分之一强了呢。】 【我们会想办法赶去的。】 然后牧苏又将这里有一个产生自我意识的女合成人的事告诉了石岐。 石岐表示明白，便没了后话。 女合成人从牧苏身前走过，转而去洗头。 等了许久没有收到回复的牧苏恼怒发去：【你都不夸我一下吗！】 【您做的很好。】 牧苏挠头傻笑：【诶嘿嘿怪不好意思的……】 离开通讯，有些无所事事的牧苏又雾色了一个新的骚扰目标。 …… 一艘庞然大物在星海悄无声息飘荡。 亮银色涂漆让它依旧焕然如新，太阳射线在它身上反射，醒目眨眼。 d3400，通用公司出产的巨型游舰。他另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巨星梅德号。 体长3400米，宽770米，可搭乘7万4千人。拥有独立医院、酒店，购物商场，剧场等设施。拥有两座核聚变能源，10台r-动力引擎，全速下620万公里小时。 一艘这样的家伙单凭坠落可以毁掉一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旅客来往，络绎不绝。 游舰靠近最上层舰桥，此处标有员工通道，游客止步。 偶尔有人经过。既不是游舰工作人员，也不是游客。 这条长廊的第一间房间被装饰为办公室模样。其中一处桌椅前，一名年轻人接起全息屏收到的通讯。 “这里是永生会对外联络小组，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嘿嘿嘿。” 一阵猥琐笑声透过通讯传出。 “……你好？” 这名永生会没认出自己。 牧苏轻啧一声，永生会和避风港高下立判。 “你们啊，还是要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乔乔回来了吗？” “……您是谁？”感觉乔乔是指乔伊斯后，成员语气变得客气。 “你们永生会就是这么做事的吗！”“居然让对方说自己是谁而不是去猜，一点对未知探究的想法都没有。我——很失望。我很——失望。我很失——望。我很失望——！” 重复了四遍，每个字都被咬下重音。就像之前所说，牧苏纯粹是来骚扰的。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成员却不敢擅自关闭通讯。只得联系上坐镇游舰的高级成员莉娜。 片刻，一名金发女人出现办公室。 她身形娇小，穿着暗金繁琐花纹蓬松长裙，白嫩小腿裙下伸出。淡粉嘴唇始终微抿，噙着骄傲。精致脸庞带着散不去的傲然。 如果忽略她的年龄，少女一词要更适合她。 谁又能想到这位已经89岁了呢。 “牧苏吗？” 她对通讯说，戳穿了牧苏这颗膨胀的星球。 而后通讯对面传出声音：“您好我们是游泳健身会所的，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成员有些茫然说道：“他说认识乔伊斯会长……” “我知道他是谁。”莉娜语气淡漠说了一句，而后对通讯道：“乔伊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还以为你死了。那么你现在在哪？” 她居然没用敬称！ 牧苏差一点就爱上这个和其他妖艳贱货不一样的女人。 不过该嘴贱还是要嘴贱的：“我碰到一群靠山屯星人，谢大脚和刘能把我救了。他们和谢广坤王小蒙他们……诶等等我干嘛告诉你。我凭本事逃得跑，你还想抓我回去？” “与我无关。”莉娜抱起双臂，让胸前更加突显。“这种事等他们回来再说。不过乔乔……我喜欢这个称号。” “我也喜欢你咦嘻嘻嘻……” 莉娜面色平淡，无视牧苏的骚扰。 笑过后牧苏想到什么：“对了，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事？” “滴——”通讯被牧苏主动挂断了。 莉娜怔了一怔，脸颊酝酿起怒意。 这回她真的生气了。 …… 这里的食物和电力还能坚持一个月——这是0°c的前提。 如果让温度变为恒温，电力能源支撑不到十天。 女合成人告诉牧苏，物资资源是与淘金者交易获得的。淘金者每十五天会来一次，上次出现是在十三天前。再等两天，牧苏就能见到他们。 当然牧苏也可以选择网购，但他的视界烧毁，又不记得自己的账户密码，只得作罢。 两天后，淘金者的履带车出现在门外，响起笛声。 女合成人打开大门，把淘金者放入小屋。 对于牧苏这位陌生人，浑身上下包裹在布匹里淘金者只是微微惊讶，很快就习惯过来。男女难辨的声音透过布匹，又透过防护服传出：“看来你是这里的新主人了。那么需要我为你提供一些注意事项吗？” “不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偶像包袱的牧苏冷冷说。“你们有什么。” “只要你需要的，我们什么都有。”淘金者略微仰头，似乎为此自豪。 “什么都有？”牧苏摩挲着下巴。 “是的。” 第375章 年轻公务员竟阻拦顶头上司! “游戏头盔有吗？” “有。” 片刻后，牧苏捧着头盔跑去沙发玩儿，女合成人则与淘金者买卖货物。 淘金者的定价保持着一个还算良心的价位。毕竟不是垄断页，这些淘金者也没兴趣组建商会变为组织。 另一边，牧苏带上面罩，识别身份后登陆上阀门游戏平台。 他第一时间进入聊天室发出一条消息：“我回来了！兄弟们有没有想我！” “噢天呐……” “你回来啦！” “……” “你去哪里了？消失了好久，节目上是真的吗？” “我们正在进行游戏，你可以先等我们一下或者先游戏。还有……欢迎回来。” 片刻后，聊天室被刷屏。他们都在游戏里，并且很可能在同一个副本。君莫笑最先出声后其余人陆续出现。 牧苏一脸狐疑发送道：“你们感觉怪怪的……” 几分钟后，透明桥发出消息：“我们之前商量过了。本身是因为游戏认识的，没必要将现实的问题参杂进来。而且我想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很焦头烂额，为什么我们还要问来问去烦你呢？” 话是这么说，他们也很善解人意。 就是牧苏怎么总有种没法炫耀的不痛快感呢…… 好在没多久卡莲偷偷发来消息，问牧苏这么久去了哪。 “我去拯救这个世界了，虽然很曲折……但万幸我们成功阻止了世界被毁灭。”牧苏如实道来。 “唔噗噗，牧苏好厉害呢。”卡莲宠溺回复，只是怎么看都没有当真。 为什么说真话就没有人信呢？牧苏一脸郁郁拿下面罩，交易已经结束了，淘金者正将杂物打包带上车。这些莉莉和罗威尔不知收集多久的金属共换得7500信用点及一个游戏头盔。 7500信用点被牧苏尽数换成了能源电池和食物，生活物资。之后淘金者又客气的问牧苏，是否需要继续维持每十五天前往一次的频率。 牧苏想了想，作为避风港与自己的唯一对接人，接自己的事只能由石岐去办。而她想赶到木卫二起码是一星期后的事了。 于是牧苏果断答应让他十五天后来。并心怀恶意想象拾荒者十五天后找来，面对空无一人小屋的一幕。 这是他对淘金者不尊重长者而施加的小小惩戒。 更换了沙发和床垫，牧苏终于能堂而皇之的开始混吃等死的生活。 全息屏被牧苏丢给女合成人，让她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而他自己则一贯当起甩手掌柜，扑上充满绒毛味道的床铺进入游戏。 腐败与陈旧夹杂在一起的味道钻入鼻中，像是一块侵泡海水的腐烂木头所散发的。 视野逐渐亮起，在偏暗的程度停下。 平稳呼吸声周围响起，透明桥五人犹如睡着般倚墙而息。 小屋中变化很大。窗户被木板钉死，微弱光源透过缝隙渗入小屋。桌椅床架被搬离，取而代之的是支撑起的木架地板，高出水面一截。他们一行人就坐在地板上，远离侵泡水中的苦恼。 不过变化仅限于此，小屋外依旧是那副鸟不拉屎的荒凉样子。 他们结束游戏还不知何时，牧苏没耐心等他们，先一步兴致勃勃进入副本。 【当前进行：单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游戏愉快】 …… 东方天际，朝阳初升。 叮铃——叮铃——叮铃—— 一只瘦弱青色毛驴脖间，清脆铃儿晃动。脆声弥漫在这林间小径。 毛驴后拉着一辆破旧板车，车上坐一年轻人，一席干净青色长袍。 年轻人二十出头年纪，长发输在脑后，黑发黑眸与苍白皮肤很是眨眼。他手持一本书卷，随颠簸身形微晃。 青驴旁，一名五十余岁老儿正驱赶驴车。 从小径驶上官道，道路稍好走了些。日头渐升，天气渐渐闷热起来。 年轻人身子着实虚弱，不过盏茶功夫，额头竟浮现层细密汗珠。他混不在意，暂且小心放下书卷，袖中取出女子样式手帕擦了擦额头，而后珍藏收好，重拾书卷。 半柱香后，官道前方一片轮廓若隐若现。 “少爷，费县就在前面两三里了。” 那老儿回头对着年轻人说。 年轻人头也不抬，注意力系在那本书上。 知道自家少爷看起书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老仆苦笑一声：“少爷啊，这费县离我牧府三百余里，此地又是民风剽悍，土匪横行。您作为老爷的独苗……” “文叔，你也要来劝我？”那青年抬头，淡漠眸子看着老人。 老仆轻轻摇头：“老爷说都没用，我一仆人又能说些什么。只是想告诉少爷您一定要小心啊，这费县前几任知县或死或失踪，最好的前任知县也是被发配到边疆。此地很是古怪，少有官员愿意来此。否则您刚考为举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出仕。” “我心中有数。读圣贤书不如行万里路。若读书只为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岂不是愧对先贤。”年轻人身形挺直，胸有正气道。 见少爷如此，老仆不再说什么。 一炷香后，老仆赶着驴车来至费县。 不足一丈高的破旧土墙，城门下两名衙役衣冠不整，对过往行人收取过路费。 很快轮到他们二人。 “进县一人四枚铜板。” 衙役拦住他们，站姿懒散。 老仆奇道：“明明其他人只要两枚，为何我们一人要四枚。” 一名衙役正了正帽子，脑袋却歪到一边：“车上人一看便是读书人，富贵出身。难道不该多交些铜子？” 老仆恼怒：“过路费因人而异，这是何道理！” “文叔。”年轻人忽然出声劝阻老仆。他展开一旁包袱，取出两样事物托在掌心。 “我乃本县新上任知县，此乃文书印章，请二位过一过目。” 那两名衙役相互对视一眼，即不见惶恐也不见敬畏，只是微微站直，敷衍喊道：“知县大人好。” 而后便恢复原样，一副懒散模样：“一共八文，还请知县大人行个方便。” 第376章 狗官牧苏 年轻人不愠不怒，只是平静问他二人：“我的你们也要收么？” 其中一衙役嘿笑答：“知县老爷，您是本县父母，按理说我们是万不能得罪您的。只是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是本县新上任父母，也得依法不是？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年轻人点点头：“文叔，钱给他们罢。” 他虽是饱读诗书，却也并非不懂变通的榆木脑袋。 “少爷这……”老仆欲言又止。 他黑眸淡淡扫过毫无俱意二人，开口说：“小鬼难缠，等我去县衙领了实职再回头算账也不迟。” 老仆不甘取下盘缠，数出八文递与衙役。 后者接过，嬉笑让开条路：“真是谢谢父母了。” 老仆冷哼一声，驱赶驴车进入城门。 驴车逐渐驶远，这衙役问同伴：“你说这位老爷能活过多久？” “谁知道，那帮子绿林听说就在城南酒楼，那里可是离县衙不远。” 驴车在夯实的黄土街道上前行，老仆神情忿忿：“他们怎地如此张狂，您已上任本地知县居然还敢收取钱财！” 年轻人一路打量沿途房屋，随意道：“要么有恃无恐，要么……觉得我在此地待不了几天。” 行人面有菜色，本该最为繁茂的主街竟不见几间开门商户。 “待不了几天是什么意思？” “看看前几任知县不就知道了。” 年轻人平静阐述，听在老仆耳中犹如炸雷，浑浊老目泛起水光恳求大喊：“少爷三思啊！老爷可就您这么一颗独苗啊……” “我不来，也有旁人来。那些朽木只知剥削百姓，掠夺银两，怎知民众疾苦，怎想为民分忧。”年轻人淡然的就好似事不关己。“文叔，我意已决，休要再劝我了。” 老仆一脸犹豫忧愁，唉声叹气将年轻人送至县衙。 有一押司迎来，之后便是一系列文书印章确认。 县衙上下仅有押司一名吏员，其余大小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十几波后再后来便没人敢来了。押司之所以无事，也是因家在本地。 将不情愿的老仆送走，年轻人取了官服正打算去后衙换上，就有二人扭打着冲入县衙。 他们浑身狼狈一身鸡毛。押司忙令衙役分开二人，正要轰出他们，二人齐声高喊要报官。 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不过是一只老母鸡，王家说是他家养的，李家说是他家养的，为此吵上县衙。 破破烂烂，久日无人打扫的县衙。 押司伴左，两名衙役台下撑场。而后便是那两名保管的人及拴在他们脚旁的一只鸡。 年轻人来不及换官府便走上高台。他抚去椅上灰尘，缓缓落座。 一片灰尘腾起。落下间，年轻人轻拍惊堂木。 “堂下二人且将前因后果道来。” 下一刻，旁观的牧苏眼前一花，已经变为自己坐在高台上。 副本开始。 鉴于时隔近一个月回归，牧苏很给面子的没在过场动画里打岔。 只见王老汉跪地高喊：“俺要告大人——” 啪—— 牧苏一排惊堂木，浑身官威一震喝道：“堂下何人，竟胆敢状告本官！” “俺没说要告大人……俺、俺……”王老汉吓得一哆嗦，磕磕绊绊辩解，一指身边李老头道：“俺是要告他偷了俺家的鸡！” “你放——胡扯！”李老头喷回口水。 二人开始还稍有克制，没一会儿便如菜市场般吵闹起来，伴随老母鸡展翅咯咯叫声。 牧苏咣咣砸了两下桌案，让他们肃静下来。微微偏头问身旁押司：“师爷，依你看那只鸡是谁的？” “呃知县大人，我不是师爷……” 牧苏大惊失色，惊堂木重重一拍：“无关人等竟然敢擅自在公堂之上逗留，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我是您的押司啊……”押司连忙辩解，心道这个知县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看去还是一风度翩翩少年郎，怎么这会儿……那眼睛就变成死鱼眼了呢。 “哦~”牧苏恍然大悟点点头。“所以你倒是说那只鸡是谁的啊？” 押司哭起脸，试探着问：“不若让他们二人呼唤一番试试？” “言之有理。”牧苏一捋长须，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便对堂下道：“想证明那鸡是谁的并不难，只要——” 牧苏拉起长音，又倾到押司那边小声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押司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牧苏轻咳一声：“——只要你二人叫鸡，鸡理谁便是谁的。” 看似合理，不过鸡又不是狗听人叫唤。老母鸡被放开后任二人如何呼唤，也是不理。前后晃动着脑袋，径直来到一名衙役脚边。 牧苏震怒，哗啦从令牌盒里掏出一大把令牌就要丢出：“大胆！你们二人竟敢偷衙役的鸡，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别——不要——别斩！”押司急得快哭了，扑上去拦住牧苏。“鸡性随意，它定是不听叫唤。不信您问问衙役。” “哦？还有这事？”牧苏一脸狐疑，挑眉看向那名衙役，半文半白说：“汝从实说来，本大人为汝做主。” 那衙役拱手回答：“回知县，这鸡并非小人的。” “哦~”牧苏恍然大悟点点头。将手里那把令牌放回原处。 押司擦着冷汗，心说新知县看着年轻，怎么这么大杀意。前堂就六人这会儿你就要斩三个了。 他凑到牧苏耳边小声道：“大人，您不要老是把拖出去斩挂在嘴边，我——” 牧苏突然斜楞他一眼，于众人瞠目结舌中踩上椅子，扯着嗓子嚷道：“拖出去斩拖出去斩拖出去斩拖出去斩——！我说了你能拿我怎样？” 押司语无伦次，低首连声道：“不……不……下官不敢……” 牧苏冷哼一声掀开下摆坐回椅子，重回案情说道：“现在本县已有判断。这只鸡——” 台下二人翘首以盼。 “你们一人一半不就好了。最基础的数学题。小明和小萌有1个苹果，该怎么分？一人0.5啊。” “这……” “不妥啊！” 二人齐齐做声，哭喊连天。 “再哔哔这鸡就是我的了！”牧苏这狗官一声怒喝，喊得二人噤声。 第377章 好官牧苏 官威四溢，无人胆敢做声。 牧苏很满意自己的威严，打起一哈欠说：“退堂吧，本官困了。” 面面相觑中，牧苏起身走向后衙。 不过牧苏忽然想到一事，步伐顿住。侧头对押司说：“今日守在县城门的是何人，给我压入死牢，明日午时问斩！” 说完后牧苏迈步走开，只觉得念头通达。 不过任务怎么还没发布？ 刚如此想，系统提示突兀出现。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主要任务：进行五次案件。】 内容：作为一名年轻的知县，你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年轻人总是有着大人们没有的冲劲与勇气。你想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与此同时，你也隐隐意识到，絮绕在费县上空的种种阴谋…… 任务进度： 一般的判案x1 良好的判案x0 优秀的判案x0 完美的判案x0 最终奖励取决于案件完成水平。 【次要任务：完美完成十次案件。奖励10先令】 【次要任务：为民解忧。让费县居民对你感恩戴德。奖励：10先令】 【隐藏任务：勘破费县官员死亡之谜。奖励：20先令】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牧苏步伐再一次顿住，身形犹如倒带后退回座位，打起哈气说：“。了困官本，吧堂退” 谁说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牧苏重新问道：“王某，你说老母鸡是你的，李某，你也说老母鸡是你的，是也不是？” 虽然不解新知县为何退回重问此事。但有新转机，他们还是七嘴八舌开口。 “是俺的啊。” “回大人，这鸡正是小老养的。” 牧苏有了判断，绕过桌案跳到台下，捡起衙役脚边那只老母鸡，让两个当事人一人扯住一只翅膀。 “听好了，我说一二三开始你们两个同时拉它，谁抢过去了就谁的。” “这……” “不妥吧大人……” 二人一脸为难想说什么，就见牧苏已经跳到一旁，快速喊道：“三！开始！” 李姓老者最先反应过来，抢先发力。王老汉险些脱手，也咬牙发力。 随二人用力，母鸡翅膀被拉扯开。它咯咯叫唤着扑腾膀子，引得两双手臂随之颤动。 旁观的牧苏死鱼眼落在二人满是皱纹的老脸，默默观察。 鸡毛飞舞中，最终还是李老头轻叹一声松手。 王老汉踉跄后退几步，喜不自禁。他松开扑腾的老母鸡，后者咯咯叫唤着跑回衙役脚边诉苦。 牧苏面色古怪盯着母鸡和衙役良久：“我同意这门亲事！” 衙役的脸快绷不住了。 “大人，俺赢了。”王老汉这时叫喊，喜不自禁。与垂首忧愁的李老头截然相反。 牧苏负手回到台上，一拍惊堂木：“现在本庭宣判——” “大人，错了错了……”押司小声提醒。“不是这么说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管我怎么说。”牧苏白眼一翻，继续喊道：“我代表月亮宣判：费县二老争夺风韵犹存鸡一案，鸡归李老头所有！” 李老头一脸惊喜抬起头。 王老汉笑容僵在脸上，磕绊着开口：“大大人，是不是您说错了……” 牧苏目光悠远，穿过大堂落在外界的街道，缓缓开口：“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你虽赢了比试，却也失去了鸡。” “小人不服啊！”一声凄厉叫喊，王老汉大声哭诉。 “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押司小声问，他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位新上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苏轻哼：“母鸡少说也有两三岁。若是朝夕相处的主人，怎会忍心拼命去扯。只有那外人才会不顾死活，只为抢夺到手。” 牧苏这番话没有有意小声，因此台下二人也听得正着。 李老头连连颔首觉得言之有理，王老汉也不哭了，面色涨红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 “大人心思缜密。”押司心怀敬佩，瞬间对牧苏感观发生变化。 却见此时台下王老汉犹在辩解：“这……许是李老头他心性仁慈呢。” 牧苏本性毕露：“你他娘都说他心性仁慈了，还会跑去偷你鸡？” 王老汉不再吭声，面如死灰。 案件明了，牧苏重重一排惊堂木，于王老汉哆嗦中厉声道：“来人，将王老汉拖——” “拖下去十个大板，以儆效尤！”押司抢过话茬扯着嗓子高喊，而后催促两名衙役赶紧将人拖下去。 不一会儿，王老汉的惨呼堂外遥遥传来，牧苏斜眼盯着押司：“你越界了。” 师爷苦口婆心劝解道：“死刑只有对那些重刑犯才可以，偷鸡……是不够刑罚的。” 他心道这位大人心思缜密明察秋毫，还有点神经质，怕不是刑部出来的。 变为优秀的判案x1 果然有用。 一般的判案应该是案件判断错误。 良好的判案是案件判断正确。 优秀的判案是判案正确，同时有理有据证据确凿。 那完美的会是啥前提…… 虽然第一个案件变为优秀，然而牧苏有些不爽。 就像： 。。。。。 。。。。。 。。。，。 。。。。。 。。。。。 里有一个逗号一样不爽。 如果有一部分在下一页那就更不爽了。 牧苏问道：“师爷，你说怎样才是最完美的判案？” “我是押司……不是师爷……”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说！” 押司实在惧怕这喜怒无常的新知县，忙边想边说：“大概是案件处理过程清晰明了，有理有据能令人心服口服。若案件其中有隐情，也应适当法外开恩。这样还能在百姓口碑中落得好名声。” 牧苏若有所思问李老头：“那王老汉家境如何？” 李老头如实道来，总结一字便是穷。 不一会儿王老汉被拖上堂。屁股一阵血肉模糊，只得趴在地面哼唧。 牧苏对他道：“本大人打你，是因你强取豪夺，觊觎人家之物。然本大人形式向来公正严明。之前了解到你家境贫穷……师爷，从库房拿一百两给他。” 牧苏一身正气。 阳光落下，大堂上的金字匾额，“明镜高悬”四字璀璨生辉。 第378章 牧青天 押司吓得一哆嗦，哭丧起脸：“咱账上没那些银两……” 牧苏震怒：“放肆！堂堂县衙库房连一百两都没有，一定是被你这公报私囊的押司给吞了。来人，拖出去斩了！” 押司也不知是该高兴牧苏没叫自己师爷，还是害怕被拖去斩，连忙小声说：“大人您若想帮他，不需要那么多……五两白银就足够他一家老小今年衣食无忧。” “那就给五两，来——” “大人下官还没说完。”押司急急说道，知道牧苏性子急便不再卖关子：“您肯帮助穷人是您宅心仁厚。但作为本地父母这样反而不好，恐怕会有许多刁民效仿。” “那依你之见？”牧苏斜眼过去。 “先派人了解一番情况，而后对症下药。且只能借而非给予，否则人心难平。” 牧苏看向台下，王老汉趴在地面，正惶恐中带期盼抬头看来。 “那就这样。此事由你全权负责。王老汉，你可听见了？” 王老汉哭喊，连连叩首：“听见了听见了。谢大人，谢大人！” 再看任务进度，果然已经是完美的判案x1。 牧苏一挥衣袖，负手离开大堂，深藏功与名。 县衙后有一片知县休息之所。 穿过月门，便见一处庭园。虽方寸之地，假山流水绿草鲜花凉亭一应俱全。 正感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却见一道魁梧身影墙后掠过，直奔牧苏而来。 护驾二字未曾出口，一把宽刃大刀依然架到脖间。 “大王饶命啊！”牧苏凄厉大叫求饶。 “别吵！”那壮汉一身肮脏短衫，连面都不蒙就来做这打家劫舍之事。“小子，你可知今日新来的狗官在何处？” 狗官？是在叫我？ 牧苏死鱼眼圆睁，骨碌碌转动：“好汉，不知你找新知县做什么？” 壮汉冷哼一声，正气凛然：“那狗官奸杀掳掠，强取豪夺无恶不作。吾辈自当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我刚来怎么就做这么多坏事了？不过这人不讲理啊，我连裤子都脱不了怎么做？ 牧苏觉得清誉必须要挽回。起码没吃到猪肉不能被人说一身猪骚。 “好汉，你肯定弄错什么了，这可是个好官啊，大大的好官。此人在京城早有为名，素有‘为人不知牧青天，便称英雄也枉然’之称。” “你居然向那狗官说话！”壮汉眼睛圆睁，大刀向下压了压。 好在刃厚，连皮都没破，就是沉得慌。 牧苏连连告饶：“好汉饶命啊，小民说的都是真的。刚刚大堂上我看得清楚，那位新知县大人断案如神有理有据，还给予人犯帮助，赏罚分明。不信你可去问那两名当事人王老汉和李老头。” “真是如此？”壮汉流露狐疑。 “真的真的真。”牧苏表面堆笑，内心嗤笑。怕不是被人拿枪使的游侠儿，不学无术只有一身武艺。 等一下……一身武艺？ 包拯有展昭，狄仁杰有李元芳，自己也得有个高手啊。 牧苏仔细打量壮汉，高大威猛，面如重枣，络腮胡鬓，虽说卖相不如前二者，但胜在威风凛凛，夜能止啼。 正打算怎么说能把他忽悠瘸了，却见月门外师爷带着那两名城门的衙役出现。 他见牧苏身旁站一壮汉，持刀架在脖间，当即面露惊恐尖声惊叫：“知县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壮汉陡然瞪大眼睛。 牧苏神色平静，面露埋怨：“叫什么叫，这是我家兄弟在跟我过招呢。” “可……”押司欲言又止。 “可什么可。” “可是……” “是什么是。赶紧走。对了，记得把这两个徇私枉法围祸百姓的衙役拖去死牢，稍后本官会去提审。” 不甘的押司带着更不甘两名衙役离开。前脚刚走，森然声音耳边响起。 “你就是那狗官？” 脖间的刀一下变得咯挺晃。 牧苏不敢动弹，斜眼辩解：“话别乱说啊，虽然我属狗，也的确是官，但可不能连着说。” “还不承认！今日我就砍了你这狗官的头，为民除害！” “为什么要杀我。” 壮汉大喝：“贪官人人得而诛之。对跟你卖命的手下尚且如此，何论百姓！” 牧苏厉声道：“那两名衙役看守城门，进城便向之收取两文过路费，你说当不当关！” “这……” “如果杀我能让你开心的话，来吧。”牧苏阖眸，微微仰头将脖颈完全显露。“只是这费县数年来唯一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怕是要葬身你手里了。” 一般来讲，普通难度属于“玩家稍微认真就可无压力通过”的梦境。如果是噩梦难度，不单不会有城门衙役的死亡预警提示，这里稍说错话怕是就身首异处了。 普通难度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壮汉心思单纯，或是说谁说的有理便信谁的。如今明显牧苏占据上风。且游侠儿素来号称行侠仗义，及重视名声。若杀了清官，怕是此生都无法释怀。 壮汉面露挣扎，最终咬了咬牙，愤愤拿开大刀：“若你是贪官厉吏，定不饶你！” 说罢脚下一踏，飞身蹬墙离开。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武林人士有墙就绝不走门。 不多时，押司偷摸摸月门外探头，见牧苏悠闲独坐凉亭，壮汉已经不见。 他小心翼翼走到凉亭下，东张西望。 “别瞅了，人都走了。” “那是朝廷带刀侍卫，干爹派来保护我的。” “不知您干爹是……”押司试探。 “当今皇让。”牧苏一脸傲然，话都不好好说了。 押司当然是不怎么信了。正这时，一名衙役出现院外：“大人，衙外有人报案。” “走，去看看。” 赶到公堂之上时，一名老翁跪地，一旁是着秀才袍站立的年轻人。 换上一身官服的牧苏坐下，问事情起因。 年轻人唤宗元青，去老翁客栈买饭食，吃过后嫌味道差拒绝付钱。老翁气不过逐来报官。 宗元青不卑不亢拱手：“大人，此只不过是普通民事之案，实在不用劳您大驾。” “你还知道民事刑事？”牧苏奇道。 “在下于前年考中秀才，正打算明—— 第379章 牧仁杰 ——年参考举人。自然知道一些。”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这人什么来头！？一句话说了两章！ 不过平心而论，这一招……很帅气。 牧苏微微坐直，以示内心的重视：“那依你之见，该如何问责？” 宗元青胸有成竹，不卑不亢朗声道：“吃完饭方叫嚣拒绝付钱，此乃扰乱秩序。依我大林律，应当打二十大板，再罚其十两白银，以儆效尤。” “好主意，来人。”牧苏半死不活睁着死鱼眼，转过头嚷道：“将他打二十大板，再罚十两白银，以儆效尤。” “大人英明。”宗元青微微躬身，直到两名衙役上前，这位读书人才意识到什么，叫嚷起来：“大人开恩啊！我乃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明年要——” 宗元青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惨叫声传至堂上。 店老板连连作揖道谢，牧苏抽空看了眼任务进度，多了个优秀的判案，而不是完美。 又有隐情？ “且慢！” 牧苏突然抬手，唤住想要离开的店老板，笑眯眯问他：“你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啊？比如店生意不好，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不是自己的？” 老翁费解，略带惶恐说道：“大人何出此言啊？店里虽不爆满，半座总是有的。婆娘与我乃青梅竹马，小儿今年二十有四，很是像我。” 牧苏沉吟，那就是说隐情不在店老板身上了？ 不多时，秀才如死狗被拖上来，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打得这么惨啊？”屁股离开座位，牧苏微微前倾探头看向堂下。 “回大人，小人上刑时已经留力，只是些皮肉伤，养几日就好。”鸡公衙役抱拳答。 [玩家卡莲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玩家透明桥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十分突兀的，牧苏视野冒出两条字幕。 他愣了一下，打开聊天室问：“这啥？” 透明桥：“我们通关了。这是上次更新出的实况功能。玩家可以选择正在进行游戏的好友或其他玩家，进入他们的直播间。” 透明桥：“用意应该一增加人气，二提供一个噩梦难度的直观了解，让想尝试噩梦难度的玩家可以提前熟悉。毕竟噩梦难度无论通关与否都会增加注视，游戏体验颇差。” 牧苏：“我就问这是啥，不用水这么多。” 感情挨骂的不是透明桥。 透明桥：“呃——” 差不多了解的牧苏同意了两个邀请，并顺便将直播间设置成公开：所有人都可以观看。 直播间标题页自动出现：玩家牧苏-单人-普通难度 切回游戏，一众人关切望来。押司焦急呼唤自己。 “方才我在想事情。”牧苏坐回位置，拿起官腔对宗元青：“你扰乱秩序的罪责已治。然本官觉得其中疑点重重。我观你相貌堂堂，身怀正气，不似是会轻易当街撒泼之人。其中是否有何隐情？” 【好帅气！】 【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视线右上角的半透明数字是2，表示现在直播间的人数。二人的发言则以聊天框的行事出现左下角。 店老板此时却急道：“大人，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为——” “嗯？”牧苏拉起长音，黑眸眯得狭长。 店老板连忙噤声。 “大、大人……明察……”趴在地上的秀才闷哼开口：“晚生今日寻至他的客栈点了几份吃食，初食还好，只是后续几样菜一样比一样难吃，晚生实在忍无可忍，就争吵起来……” 店老板抬头高喊：“大人冤枉啊，小人已在费县开店十余年，一向童叟无欺。” 透明桥发出条消息：【先头的菜味道尚可，而后面的菜哪怕缺斤少两，已经上了几道菜的前提也无法退掉，不得不付钱。】 “我也是这么想的。”牧苏回答。公堂之上众人则不解望来。 只见牧苏声音陡然严厉，一拍惊堂木：“大胆店老板，本官面前也敢搬弄是非，还不从实招来！” 【好帅气！】 店老板浑身一抖，面色苍白几分，结结巴巴眼睛不停眨动：“大人说的……小人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说是么。”迷妹的影响力是很大的，牧苏戏精附身，偏头冷声道：“师爷，派人去调查其余食客，此次全权由你负责。” 又是我？ 押司哭起脸，想说自己只是个经办案牍的押司，又怕再被牧苏拖出去斩。只得应了下来。 说完后，牧苏对冷汗之流的店老板道：“若被我们查出其中真有隐情，便是有意隐瞒官府……按我大……大……朝廷律例，理应问斩！” 牧苏忘了什么朝代了。 押司很想纠正他，话到嘴边忽然想到自己身旁这位是什么主，又连忙咽下。 扑通—— 店老板瘫坐在地，愣了几息后突然连连磕头哭喊：“大人，小民招，小民招……是我家姊妹有一批猪肉销不出去，眼瞅日渐发臭实在没法，因此才出此下策啊……” 啪—— 牧苏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出售劣品，诬赖秀才。宗元青，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宗元青磕磕绊绊说完。按照大林律法，应抄没其产业，押入大牢。 随后，店老板一脸死灰被拖下堂去。 任务进度一跳，变为了两条完美判案。牧苏心情大好，笑眯眯问秀才：“屁股还疼吗？” 居然被知县关心，宗元青大为感动，哽噎着急道：“大人明察秋毫，实乃费县之幸。回去后晚生便将此时告知父老乡亲。至于晚生的伤，不足挂齿。” 牧苏就是喜欢这么识时务的人，挥手换来衙役：“你俩送他回去。” “谢大人！”秀才感激大喊。 一行人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公堂只剩牧苏与押司二人。 他突然侧头问押司：“你们上一任知县姓谢吗？” “是的，之前知县是谢逊谢知县。” “金毛狮王谢逊——”牧苏倒吸一口冷气，死鱼眼瞬间震惊睁开。“居然是他！” 陡然听闻义父下落，牧苏只觉丹田九阳真气震荡不已，只想一招乾坤大挪移打出。 好一阵平复心情，牧苏问聊天室二人：“你们视角是—— 第380章 江户川牧苏 ——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 【第一人称】透明桥回答。 还好。 牧苏松了口气，挖着鼻屎起身。 透明桥：【看得到哦】 “不可能！我都看不到！”牧苏大惊。押司吓得不行，心道知县老爷怎地对空气讲话。 透明桥：【那只是你的大脑将这些画面自动忽略了。比如我们日常往往会忽略鼻子，其实是一直可以看到的。】 牧苏恍然，决定要改掉在游戏里挖鼻屎的习惯。 “该去看看那两名徇私枉法的人了。” 牧苏按着扶手站起，对押司说：“前头带路。” 费县人口七千四百余，周围另有三座村庄。占地不过东西十余里，南北十余里。县衙官吏如今只有新知县牧苏及押司吴庸。差下衙役捕快二十八人。 至于官员在何处，自然是死的死跑的跑。诺大个县衙连个帐房都没了。 【押司或许有问题。费县大小官员全都死了，没理由他还活着。】 去往大牢路上，了解副本概况的透明桥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牧苏回答。目光带有审视打量前头带路的押司背影。 不多时来到地牢，衙役行礼：“吴大人。” “我带本县新知县牧大人前来审问。先前关押大牢的衙役现在何处。” “小人见过牧大人。”衙役们对青色长袍的牧苏跪下行礼。 “平身。”牧苏手掌虚扶。 衙役们面面相觑着起身，其中似乎是头头的一名衙役说：“两位大人请往这边来。” 引二人入大牢，牧苏迈下楼梯时步伐忽然顿了顿。 自己也是要脸面的人，万一被透明桥和卡莲知道自己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爱记仇小心眼，哪还有什么满满威严。 这么想着，一众人瞠目结舌中牧苏突兀疯狂甩起头。 一阵天旋地转中，周围景物毫无规律快速掠过。 牧苏紧咬牙关。内心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见识一下眩晕症的恐怖吧！ 一分钟后。 呕—— 牧苏趴在床边，干呕不断。 听到响动的女合成人好奇进入房间。牧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继续干呕。 另一边，透明桥与卡莲怔怔看着直播间变为黑屏，一行字显现。 【连接已中断】 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成了。 “可能是他那里网络不是很稳定吧……”透明桥在聊天室说。 炽神：“什么？” 透明桥简单说明了下牧苏的情况。 炽神：“我还有三小时公计时就要去睡了，希望他赶得上吧。” 闻香和卡莲因为稍后便是下午，要去上课，无缘与牧苏游戏了。 另一边，缓了好几分钟的牧苏面色惨白戴上游戏面罩。 漆黑中一片焦急声音耳边响起。 “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醒了，他醒了！” 牧苏睁开眼，自己正倒在地上，押司及几名衙役一脸紧张围在身边。 他有气无力道：“实不相瞒，本官有沟通死者之能力。此地怨气凝重阴魂不散，方才初受冲击，昏厥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当不当信。不过古人皆敬畏鬼神，牧苏表现又不似作假，不由对他敬畏多出几分。 大牢仅剩一顶处于地面，狭小窗口有限光线照入大佬。一贯的大牢风格：幽暗，阴冷。臭味没闻到什么，倒是身旁押司捏起鼻子不断皱眉挥手。 沿途几个牢笼，大喊冤枉有之，冷笑有之，破口大骂有之，哭喊有之。 衙役手持火把带领二人来至一处牢笼前，里面两名青年被剥了一身衙役服，听到脚步正抬头望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牧苏脸挤到木栏前，盯着他们一脸贱笑：“是不是没想到本官会这么快来报仇啊？” 还不待他们辩解，牧苏就已经一脸严肃回头道：“吴大人，我怀疑这二人与其他官员被杀害有关，因此一定要严加审问。” “下官听命。”押司忙道，擦着冷汗。 这位大人当真是……秉性记仇啊。 牧苏好似发觉了什么，似笑非笑转头：“没事，我怎么会记恨你呢。本官平生素来大度，便是打了我左脸，也要笑呵呵递去右脸。” 刚停止的冷汗又下来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位知县老爷了！？ 负手从地牢里出来，明媚阳光恍如隔世。 牧苏道：“师爷，带我上街逛逛，本官要见识见识本县风土人情。” “好的大人。”押司恭敬回答，已忘了纠正牧苏。 不过出去前，牧苏要去换上官服。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回到庭院，卧房已被打扫干净。前任知县谢逊的遗留物早被清理。牧苏展开包袱，取出长袍样式，色泽深蓝的官服。 将之换上，再扎上同样深蓝的头巾，牧苏来至铜镜前一看，好一个俊朗清秀的美男子！ 从卧房出来，牧苏特地打量押司一眼。他同样官服在身，只是并非长袍，而是一件黑色长衫。 二人从县衙出来，上了长街，两名衙役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保护。 过往行人面色忧愁。见了牧苏等人纷纷畏惧避开。 片刻后，牧苏觉得奇怪：“他们怎都闷闷不乐。” 落后一步的押司回答：“大人有所不知，开春到如今只下了三场小雨，若再不下雨，今年粮食恐颗粒无收。如此之下自然无人有笑颜。” 正交谈，迎面走来一名孩童，见到牧苏也不躲，反而凑上前向牧苏吐了口水，叫了声狗官转身就跑。 “给我抓住他！”牧苏扯着嗓子大嚷。 衙役冲上去，押司连忙劝阻：“这只是个孩子啊。” 牧苏盯着被衙役拎起的小男孩，面露冷笑：“那更不能放过他了。” 只是接下来发展押司便看不懂了。牧苏找自己要了两文钱，然后递给小孩，还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这是给你的奖赏。” 这只是一个插曲。半柱香后，二人步行至一处石桥，桥下干涸多时。而对岸河边，一栋三层高彩楼拔地而起，鹤立鸡群。 “大人，这是赏春院，里面——” “哦？那里面一定鸟语花香了。本官无甚爱好，就是喜爱那些花花草草。说不得本官也要进去看看！”牧苏打断押司，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吃不到猪肉，看看猪跑总该可以的。 第381章 福尔牧苏 烟花巷柳地，胭脂水粉香。方一过桥，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鼻中。 烈日下门前门可罗雀，一身着粉裙的少女病怏怏站在阴凉下，倚靠门柱。 白日无人，夜幕后才是开门迎客的时间。 二人走到近前，那少女见了来人，明眸一亮挥舞手帕迎来。 虽是少女，举手投足却有着成熟风韵，只听她娇嗔道：“吴大人，您可是有些时日未来了。” 水粉味儿扑鼻，少女明眸落在牧苏身上，眨呀眨的。 她自然看得出吴押司以此人为首。 “上官面前休要胡说。”押司轻咳一声，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我为你介绍，此乃本县新上任知县牧苏牧大人。” 少女眼波流转，轻轻贴近牧苏又保持若即若离，轻声道：“大人真是好生英俊啊。” “快将你这儿姑娘叫出来让牧大人看看。”押司不耐烦摆手，似乎还因先前在上官面前被诋毁而心情不佳。 少女看破不说破，娇笑着转身，留给牧苏一个香喷喷的背影扭着腰肢进了门。 不多时，一阵燕燕莺莺之声传来。少女领着一众姑娘来至门前。 就见一片花花绿绿的别致小东西涌出，围在两名大人左右。 空气中的香气陡然刺鼻起来。 牧苏屏住气息，身形笔直目不斜视，对周围美色无动于衷。大致就如被一众女妖精围在身旁的唐僧。 押司左拥右抱，牧苏一动不动。少女顾盼生辉轻声问：“大人可是不满意？” “那倒不是……”牧苏沉吟开口。 少女和押司正奇怪既然没有不满意为何如此，就听牧苏接道：“是非常不满意！” 这些女人连透明桥的女装都不如！ 不是露肉就能被称为诱惑！ “这……” 热络的气氛瞬间转冷，姑娘们僵住身形不敢出声。 “本官好歹也是从京城出来的，你就带本官上这种地方？”牧苏质问押司。 押司动作僵硬，心中叫苦连天。 谁请你了啊，明明是你自己张罗来的，一副谁敢阻止就砍谁头的架势。 此话自然不敢明说，押司小心翼翼道：“费县乃穷乡僻壤，自然无法与京城相媲……” “真是乌烟瘴气之地！”牧苏冷声喝道，拂袖迈步进入青楼。 还以为他要拂袖离开，谁知竟然走入青楼。巨大反差让押司怔在原地，粉裙少女已捂着嘴角轻笑跟了上去。 少女贴到牧苏身边，带着不同于其他妖艳贱货的清香水粉味：“大人可是看不上我这些姑娘？” 牧苏轻笑说：“她们要是有你十分之一漂亮，我便心满意足了。” 少女似嗔似羞：“我见大人您相貌堂堂，还以为是正人君子，原来与旁的男子并无不同。” 牧苏似笑非笑：“我见姑娘你貌美如花，还以为是大家闺秀，原来和其他女子大相径庭。” “一不一样，大人还要试过才知道呢。” 这边牧苏和鸨子臭味相投，押司也一左一右抱着两名中上之资的姑娘。 听闻牧苏看上了鸨子，他眼睛瞪大：“她可是鸨……” 牧苏震声：“只有雏儿才上姑娘，真司机都上鸨子！” 少女紧贴在牧苏身上，媚眼如丝：“大人好气魄。” 押司还记得原本目的是陪牧苏到处逛一逛。不过……总之能让新知县高兴也好。 [玩家卡莲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玩家透明桥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正打算揽起少女上二楼房间时，两条提示浮现。 阴魂不散的两人又来了。牧苏如被捉奸，一瞬间推开少女后退几步。而后才同意二人进入直播间。 刚进入直播间，就听牧苏这时冷笑说：“看来吴师爷平时没少逛风月之所啊。” 押司僵住，面带诧异小心翼翼问：“牧大人，您这是何意……” “没何意，只是心中有些好奇罢了。”牧苏坐在大厅一处酒席前，手中把玩小小酒盅，饶有兴趣看向押司：“这费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十几名官员，死的死逃的逃，怎就你没事？” 【好帅气！】 【嗯……我可能看到了假牧苏。】 卡莲和透明桥的发言差点让牧苏绷不住现了原形。 二人当然不会知道在此之前牧苏都做了什么。 粉裙少女眸中掠过一抹异色。押司则心惊胆颤，几乎站立不住，哪有先前满面春风。 “那我问你。”牧苏手上一松，酒盅落到酒桌，歪斜转动半圈。 牧苏从座位起身，死寂中来至押司面前。黑眸紧紧凝视住他：“你曾几何时，有没有想过……要杀了我。” 大厅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 押司冷汗簌簌，嘴唇喏喏。终于顶不住压力，扑通跪倒在地大叫：“大人明鉴啊！下……下官只是普通押司，与您无仇无缘，与其他大人更无仇无怨，断不敢做这谋害朝廷官员一事啊！” 牧苏轻笑：“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起来罢。” 押司这才敢站起，颤颤巍巍立在牧苏身后。 牧苏微微拱手对姑娘们说：“叨扰了，本官在这里向诸位陪个不是。吴师爷，补偿她们些银两。” “是。”身心同时滴血的吴押司应道。 不多时二人离开，姑娘们各自回到房间歇息。 粉裙少女关上大门，自己则来至二楼一间卧房门前，隐蔽环视一圈周围，推门进入。 “算那狗官命大，若敢进来，便让他血溅五步！”就听一名神情冷清的抱剑女子冷声道。 房间另有四五人在。衣着各异，江湖气息浓重。 少女来到窗前，推开木窗，眺望桥上那道挺拔身形，有些心神不宁。 “婉如姐姐你在想什么？”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走到她身边，抬头好奇问。 “这个人似乎与我们平日所见贪官不同……”少女托起香腮趴在窗边。 “堂堂知县居然向一群下九流卖身的赔礼道歉……” “说不定是他的障眼法呢。”冷清女子说道。 “他施法给谁看？”少女头也不回说。 眼见二人要吵起，座位上的老者敲了敲拄杖，道：“不能让他耽误我们的计划。高狩到现在还未回来，可能出了变故。今夜子时他若再不出现，婉如你来去刺杀狗官。” “我？” 少女惊异转头。 第382章 牧苏警长 不经意撞入杀官凶手老巢的牧苏毫不自知，此时他正在押司陪同下，步入一间刻章小店。 “这里生意如何啊？” 牧苏打量一排印章，随口说道。 “回大人，勉强能够糊口。”一名布衣老人身后恭敬回答。 牧苏停在一枚巴掌大玉石印章前，拿在手里打量：“我听说你章刻的不错，便来此地看看。” 押司侧目，从你入了县衙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此事我怎不知。 翻到印章底部看了眼，端端正正四个汉字，笔劲深厚古朴大气，就是看不懂写的啥。 布衣老人面带笑意：“能被知县大人得知，小老二诚惶诚恐。” “读过书？”牧苏放下印章，回头看他。 “幼时上过几年私塾。说来惭愧，连童生都不没考上。” “哦。”牧苏点了点头，继续打量其他印章。 店铺狭小，站上三人就显得拥挤，更何况俩衙役如同两个门神堵得密不透风。店外还围了几名周围店铺的老板，巴脖张望看热闹。 见牧苏迟迟不肯离去，押司不由发问：“大人，您来此处有何时要办？” 布衣老人一副洗耳恭听。 “怎么，本官走访一下本县民情，不可？”牧苏看似询问，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押司正向说不是，牧苏忽然十分做作的露出恍然：“不过我倒真想起一事。老板，能否为我刻一个章。” “当然可以。您是用那玉石，还是犀角象牙……” 牧苏道：“并非刻我的印章，而是仿刻。” 老人略微沉吟：“只要有原物原图，小老儿就能刻给大人您。” “那倒没有，不过这印章你肯定听过。” “哦？” “玉玺。” 扑通—— 老人跪倒在地，连连讨饶：“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啊！” 押司心中跟着一颤。 他倒是没想牧苏真的要刻玉玺，他想的是莫非这位大人怀疑店家有问题？ “怕什么，起来说话。”牧苏神色不喜，让哭哭啼啼的老人站起。“那本官退而求其次，为我刻个钦差大人印总行吧？” “这……”老人迟疑。 倘若知县一上来开口要钦差大人印，自己断不敢同意。如今知县大人已经后退一步，再拒绝恐惹恼了他。但……私刻官印可是杀头的大罪。 押司也凑到牧苏耳边，小声提醒他。 “天高皇帝远，这里我就是法！”牧苏死鱼眼睁开。眼睛瞪得像铜铃~放出闪电般的机灵~~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见牧苏连这般忤逆的话也敢说，老人只得苦着脸应下，而后由于说：“只是小老儿没见过钦差大人印啊……” 牧苏摆手，无所谓道：“无妨，看上去像真的即可。” “小人尽力吧……” “你要敢拿水萝卜凑数，本官定不饶你！”牧苏眯眼威胁道。“还有，再给打一把尚方宝剑。” 万一跳出个常威也好动手。 不过随后老人表示打造兵器需要去铁匠那里，押司也问尚方宝剑为何物。 看来此副本背景不存在“尚方宝剑”这样事物，牧苏只能作罢。 从刻章铺子出来，押司心中揣揣，自己可是目睹了全程，若知县发难……而往好的一面想，这是牧大人将自己当作自己人了。 各怀心事街上闲逛，忽然前方一名持刀捕快前面急匆匆冲来。 保护牧苏的两名衙役拔出长刀，上前护住牧苏。却见那捕快隔着数米便双膝跪地，滑到牧苏身前高喊：“大人出事了！” “我没出事啊，我这不好好站这儿呢么。” “城西孙家一家十三口遭人灭门！” 押司满面震惊，牧苏一脸震怒：“常威，你好大的胆子！” 捕快茫然抬头：“大人，小人不叫常威。” “没说你。走，带我去看看。” 牧苏提起官袍下摆，快步跟上前头带路的捕快。 押司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行出不远，一脸鼻青脸肿的小孩呜呜跑过。 押司看他眼熟，而后恍然。这不是朝牧苏吐口水的小孩…… 他突然明白了牧苏给两文钱的用意，心中发寒。这位大人……果真不能得罪。 牧苏一行人赶至孙府时，大门外围了一群百姓，几名衙役艰难维持起秩序。 “新知县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一众目光齐刷刷转头望来。 牧苏抬起手臂。 哗啦—— 人群陡然散开一片。 【牧苏，这些平民对你戒备很深。如果想完成次要任务，这个案件是扭转他们敌意的一种方法。】 透明桥为他出谋划策。 牧苏颔首走过百姓让开的通道，迈过门槛进入孙府。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庭园。卧房、会客厅、庭园，乃至凉亭都有尸体。被盖上层白布，两名仵作正在验尸。 捕头迎上来，为牧苏讲述情况。 最先发现的是更夫王五。昨夜打更时他数次经过孙府，门前两个灯笼始终未亮。而以往这两个灯笼都是燃到天明的。 王五并未听到什么声音，因此也没多想。直到丑时寅时之间天亮那段时间，更夫不见孙府后厨外出采购食材。 他觉得奇怪，于是来到门前。发现大门开着条缝，推开后便见到满府死尸，惊恐之中便报了官。而后仵作验证了这点，这些人死了起码三个时辰，暴晒后都有些发了臭。 “更夫在何处。” “大人稍等。”捕头抱拳离开，不多时领着名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中年人。 牧苏抢先问他：“常威你认识吗？” 更夫茫然摇头。 【常威是谁？】直播间的透明桥也问。 牧苏一惊，居然忘记还开着直播。好险……差点又现了原形。 他低声亡羊补牢：“智子的副本机制是混合一堆关键词而后融合为新的副本。这个案件我有些熟悉，我在试探这是否和想象中的相同。” 【原来是这样……】透明桥恍然，而后疑惑加深。 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居然让牧苏发生这么大变化…… 简略了解了情况，牧苏在押司和捕头陪同下回到大门，俯视台阶下还未散去的百姓，沉声道：“本官刚刚走马上任，费县就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灭门案。这是对本官的挑衅啊……” “此案——” 他环视一圈，黑眸幽冷。 “开堂会审。” 第383章 金田苏 威武红门，两只石狮栩栩如生。 登闻大鼓悬挂门外，日久未用，落上一层灰。 听闻开堂会审，有热闹可看，费县百姓克服对官府的恐惧，跑来凑这热闹。他们一拥而上，挤到县衙门口，乱哄哄一片 堂前两根朱漆柱嵌木联一副，午后烈日下，明镜高悬四个古朴大字栩栩生辉。 后衙，押司往大堂看去一眼，县衙外一片人头攒动。粗略看去人数上百，还有不少挤在大门外要听个响的。 押司小跑回后堂座椅前，对牧苏恭敬道：“牧大人，百姓们已经到了。” 牧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含在口中漱了漱口，吐到一边抹掉嘴角水渍道：“知道了。” 一名端着笔墨纸砚的下人经过，被牧苏喊停。他拾起毛笔沾了沾墨，在额间抹了一道细小月牙。 啪—— 毛笔丢回托盘，牧苏挥手示意他离开。 “大人这是……”押司盯着牧苏眉间迟疑。 牧苏也不回答，一掀官袍，迈步走入大堂。 随牧苏出现，堂外一片交头接耳声. 押司随牧苏身后步入，在一旁角落小桌前坐下。书办早早告老还乡逃离这是非之地。如今记录案件之职便只能由押司代劳。 “吴师爷——” 牧苏落座，看向吴押司。 押司会意，起身将案情简略讲述一遍。 他不懂牧苏开堂会审的用意。开堂会审是捉到凶手后当中审问判刑，做给老百姓看的。如今凶手一点眉目没有，这案如何审。 不过既然牧知县这么做，想必就有他的道理。 很快，第一名证人被宣上大堂：更夫王五。 牧苏一敲惊堂木，冷声道：“那晚你听到何事见到何事做了何事，一并说来。” 惊堂木脆响让跪地的王五颤了一下，忙不迭将他之前说过的情况重复了一次。 “路过孙府期间你并未听到惨叫声，也未看到可疑人影对吗？” “是的大人。” 牧苏颔首：“传仵作上堂！” 不多时，一身灰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来到大堂，跪下行礼：“见过知县大人。” “说说你查到的事吧。” 仵作点点头，上身挺直道：“回大人，孙家一十三口都是在短时间被杀死的。伤口短而前，是匕首一类兵器所伤，皆是致命伤。小人斗胆请大人允许将尸体呈上大堂。” “准了。” 不多时，四名捕快抬着蒙上白布的担架走入大堂，放到仵作左右。 人群鸦雀无声，踮着脚向里张望。 “大人请看。”仵作说着掀开白布。两张死人脸展露众人面前。 这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胸口有伤，脸上凝固为死前最后一副表情。 另一人稍年轻些，与中年男子几分相似。喉咙被划开，表情同样，但更丰富些。 仵作道：“孙家家主面带诧异，其大儿子面带惊慌。” 牧苏沉吟道：“也就是说，凶手是趁他们不备出手的，然后又快速杀死另一人。” “正是。”仵作重新蒙上白布。“小人分析，凶手是在会客堂，将猝不及防的家主与其大儿子刺死，而后又趁二儿子及夫人惊慌时将他们杀死。这时大儿媳小女儿等人反应过来逃离。丧心病狂的凶手又冲上去将她们及丫鬟下人杀死。将孙家灭门！” 【这么说来，凶手要么是孙家熟悉的人，要么是孙家的客人。】透明桥分析说。 牧苏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凶手要么是孙家熟悉的人，要么是孙家的客人。” 【……】 【好帅气！】 “正是。” 牧苏追问：“也就是说，凶手即身怀武功，又是孙家熟悉之人？” 仵作回答：“回大人，是这样没错。” 牧苏转头问：“捕头，这费县符合以上条件的，都有哪些人啊？” “回大人，共有八人，除去可证明那日不在场的，只剩下三人。” 牧苏向后倚在枣木椅背说道：“传他们上堂。” 捕头抱拳离开。 会审暂时中断，衙外的百姓交头接耳起来。除去案件主人孙家，他们谈论的话题便是这位年轻得很的新知县了。 新上任就审理命案，比前几任万事不做，只知大把捞钱的贪官知县好上太多。 一炷香后，捕头从衙外回来，身后跟着三人。 那三人来到堂下，其中二人跪地叩首，另一人弯腰拱手。 “小人孙海英见过大人。” “小人宋南见过大人。” “晚生公羊克，见过知县大人。” 牧苏目光落在公羊克身上：“你有功名在身？” 公羊克恭敬回答：“真是惭愧，晚生已弱冠三年，仍是名秀才，未有功名。” 牧苏点了点头：“那晚你在何处。” “回知县大人，晚辈正在房中苦读。” 牧苏又问其他二人，皆是在自己房中。 突然话锋一转，冷喝道：“孙海英你从实招来，为何要灭孙家满门！” 孙海英怔怔抬起头：“大人您说什么……？” 牧苏重重一拍惊堂木：“不说是吗，拖出去斩了！” 押司心头一颤，莫不是这位大人要抓个替罪羊？ 就见两名衙役冲上前押起孙海英，后者剧烈挣扎：“大人！我没有！我没有啊！”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掀起阵阵哗然。 牧苏瞥了眼任务进度，多了条一般的判案。 这代表只是判案完成，不分对错。 孙海英不是凶手。 “莫要担心，只是试探你一番。”牧苏忽然挥了挥手，让衙役松开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试探，看向第二人。 “宋南，那晚你在何处。” “小人在……” 宋南心中惶恐，却没想到话刚说一半，牧苏一声历喝：“此人乃是凶手，将他拖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 两名衙役再一次出现。 宋南连连磕头大喊：“我没有……我冤枉！我冤枉啊大人！” “好好我知道了。”牧苏钻研又跟玩儿似得敷衍点头，转向最后一人。 短短十几息峰回路转，百姓早就看的呆了，押司那只记录过程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瞧见牧苏看来，公羊克硬着头皮拱手：“知县大——” “拖下去斩！” 两名衙役跳出来，一左一右制服住公羊克。 恰在此时，任务进度忽然变更。一般的判案变为良好的判案。 牧苏嘴角掀起弧度。 第384章 牧慈 就像之前说的，完成迷宫的最佳路径就是打破迷宫。 这种方法……透明桥险些以为曾经的牧苏回来了。 公羊克还保持一定镇定，在他看来牧苏同样是在诈自己。果不其然，牧苏很快就让衙役松开他。 百姓们交头接耳，他们看不懂知县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便选个人当凶手？可这挨个的挑又是什么招。 “安静。”牧苏一排惊堂木，压下嘈杂声音。“经过方才试探，我已知凶手是谁了。” 衙外一片哗然。押司苦思冥想这一段案记要如何写，毛笔迟迟未能落下。 其余二人诚惶诚恐间，牧苏看向还算镇定，垂手而立的公羊克。 他目不斜视，凝视着他问：“捕头，公羊克和孙家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公羊克曾做过孙家一阵书童。孙家家主视如己出，其考取秀才便是孙家在背后支持。” “原来是农夫与蛇啊。”牧苏黑眸微眯，紧盯不敢抬头对视的公羊克。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一条蛇。他心生歹念，于是将蛇...蛇醒了过来，本能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临死之前后悔地说：我只是想要...忽略了对方是一条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舌，因此遭到这种报应啊。” 【……？】 故事讲完，牧苏说道：“公羊克，你为何想要杀害孙家一十三口。” 有了结果，逆推过程还不容易？ 公羊克忙答：“大人，晚辈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晚辈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何况孙家上下有恩与我，又怎会行那狼心狗肺之事。” 牧苏偏头：“捕头，他没功夫在身吗？” 捕头抱拳回答：“大人，公羊克幼年曾学过几年功夫。而后入了孙家做了书童，才荒废下来。” “公羊克，可有此事。” “回知县大人，的确有。”公羊克回答的坦然。“但功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童子功荒废十几年，捕头应该也清楚其中含义吧。” 公羊克回答的有理有据。因其在费县口碑颇好，大半百姓也站在他这边。 比起忘恩负义杀害恩人，书生功成名就后欲报恩却发现恩人灭门的戏码更受欢迎。 看来不下点猛药是没用了。 牧苏示意捕头将其余二人带下堂，不多时，堂下只剩公羊克一人。 公羊克心下微沉。 自己是从什么地方露馅的……这位知县明显已经笃定自己就是凶手了…… “还记得我先前农夫与蛇的故事吗。”牧苏沉声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孙家与公羊克的故事。” “一名少年家境贫寒，十二三岁年纪却有一名卧病在床的老母要养。于是只能期盼学的一身武艺，可以成为捕快或是镖师，可对？” 公羊克颔首，此事费县不少人知道，并非隐秘。 牧苏继而道：“恰在这时，少年遇到了孙家家主。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孙家家主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一次他知你身世，便招你入府作为二儿子书童，对吧？” 公羊克点头，是这样没错。 牧苏黑眸微眯：“哪只那孙家家主觊觎你。表面为书童，实则为**。你为家中老母，不得不忍辱负重。直到你考取童生，再成为秀才。一天天长大，孙家家主这才停下魔爪。是也不是？” 百姓们一片哗然，杂乱交谈声传入耳。公羊克紧蹦牙齿，面色难看：“不是……” 倘若孙家还有活人，一定会破口大骂牧苏含血喷人。 透明桥轻叹一声。 她居然以为牧苏失踪了一个月，现在回来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自己太天真了。牧苏的病治不了了。 牧苏却仍继续道：“然而你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孙家家主。一日被他的大儿子撞见。他要求孙家家主将你赶离。孙家家主纵然不舍也只能答应。当得知这些后，你因爱生恨。故在昨夜将孙家满门全部杀死，可曾有错！” “你血口喷人！”面对牧苏的抹黑，公羊克无法再克制，愠怒喊道。 “是么……”牧苏冷笑。“来人，传人证上堂！” 半晌没人理他。押司看不下去了，起身凑到牧苏耳边，小声道：“大人，哪里有什么人证。” “什么！？人证畏惧不敢作证！？”牧苏大惊失色：“暂时休庭，待我去看看如何。” 说罢他丢下满堂议论，就这么离开大堂。 押司无奈维持一番秩序，而后也回到后堂查看。便见到牧苏正抓着一个衙役嘱咐：“你打扮一下扮成乞儿。然后就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小声交谈计谋有一半会用这样那样代替。 “大人，您要让我哪样？”衙役一脸茫然。他就听到牧苏这样那样了。 牧苏眼睛一瞪：“你怎么这么蠢，到时候你就……”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小声交谈计谋有另一半会用窃窃私语声代替。 “大人我听不清啊。”衙役哭丧着脸。 牧苏面无表情：“来人，拖出去斩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衙役连连大叫，吞了口口水试探着问：“您是要让小的……作伪证。” “算你听得懂人话。”牧苏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我再给你写首诗，你背下来，然后在堂上……” …… 重回大堂，窃窃私语逐渐静下。牧苏坐下先是一排惊堂木，而后冷喝：“真没想到你居然敢收买人证，但你可知人都是有良知的？传乞儿二狗上堂！” 很快，一名破衣烂衫，满身泥垢灰尘的瘦小男子走到堂下下跪叩首。 “将你那日所见之事从实道来吧。” 假扮乞丐的衙役连忙回答：“那日我在孙府墙根下乘凉，听到了孙家家主和公羊克的争吵声。” “胡说，你怎么能听出谁的声音。”牧苏故作嗔怒。 乞丐惶恐：“起先不知，争吵一阵后他们声音又和好如初...小人实在好奇，便爬上墙头去看，就看到……” 第385章 牧轩大校 “你胡说！”公羊克想要冲去，被一直留意的捕头制服压在地上。 他双目赤红挣扎抬起头大喊：“大人！此人在胡说，我根本没有！” “扰乱公堂，掌嘴。”牧苏皱眉，神色不喜。 有衙役上前，用巴掌大的木牌抽公孙克嘴巴。啪声中留下深深红印。公羊克闷哼一声，温热血液四溅， 望这一幕，连衙外的嗡嗡声也少上许多。 五下后捕头同衙役推开，粘稠血夜混合口涎滴落。 “你继续。”牧苏对吓坏的乞丐说。 衙役点了点头，发颤说道：“就看到公羊克依偎在孙家家主怀中……公羊克还在念了首诗……” 一旁押司脸上满是意味难明。 又是无理推断，又是伪证，除了屈打成招这位大人把不该做的都做了。 “哦？不知是何诗啊。”牧苏装作很有兴趣问道。对一群古代人就没必要玩长者梗了，那太丧心病狂。 “小人记性差，那首诗好像是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嘶……”押司倒吸口凉气，这诗……美啊。 公羊克略显狰狞可怖的脸庞怔住，同样在回味这诗中意味。 相同一幕出现在围观百姓中少数几人身上。 大部分人听不懂，只能听出什么情啊爱啊的，是说孙家家主和公羊克苟且的诗罢了。 押司所受冲击更甚，他可是亲眼见牧苏告诉衙役怎么说的。这岂不是说这诗乃牧苏所做…… 他偷偷看去牧苏，就见后者抱起双臂，一脸傲然。 要不是时间不够，本大人把唐诗宋词中华上下五千年都抄给你们听。 “金风玉露……朝朝暮暮……噗——”公羊克喃喃重复几句，突然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血。 一样样莫须有罪名扣在头上，再加上这首诗，几乎不可能翻案。 这不是屈打成招，而是指鹿为马。 “好诗，看来公羊克文采斐然啊。可惜……”牧苏感叹摇头，就好像真的惋惜一般。 “公羊克，如今人证已经证实你与孙家家主关系亲密。你有何话要说？” 公羊克齿间漏风行礼道：“事关清誉，就请允许晚辈言说了。” “不允。” 公羊克一滞。 押司也一滞。 不是你让人说的吗？怎么又不让了？？？ 牧苏继而道：“那么让本官推断一下。你与孙家家主多年的不正常关系让你二人心生情愫，还作诗与他听。孰料此事被孙家大少爷所知。他担心你争夺孙家财产，便将此事公开，并邀你昨夜去他家解决此事。” 衙外百姓听得入迷，站在一旁的捕头虎视眈眈。 “昨日你赴约前去，孰料孙家之人口出秽言侮辱你。旧日最爱也对你所受侮辱无动于衷。忍无可忍，你袭击了孙家家主。” “当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往日最爱倒入你的怀中，你眼眶满含血泪，仰天怒吼，苍天为何要这么对你！你以为他会恨你，但当他的手掌抚上你的脸颊，平静眼眸只有——” “咳哼……”衙役轻咳一声提醒牧苏。他说的太详细了…… “总之——”牧苏声音从做作的煽情恢复如常，看向怔然的公羊克：“本官倒也能理解。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其他人。冤有头债有主，归根结底此事只于孙家家主及大儿子有关。可你不该杀害其他人，更不该为了泄愤，将那不过十二岁的孙家幼女残忍奸杀，将数百两黄金洗劫一空，如此行径，罪不容诛！” 公羊克牙齿紧绷，血沫喷出急急辩解道：“我昨晚只是将他们杀死除此外什么都没做！！！” “哦~你昨晚——”牧苏拉长声音。 衙外也随公羊克出口，一片哗然荡来。 如今公羊克亲口说出，那么一切都尘埃落定。 “肃静，肃静。”押司喊道，压下一众议论纷纷声。 只听公羊克说道：“只是一切并不是大人所说那样。从幼时成为书童，孙家就一直欺我辱我，哪怕考上童生和秀才也是如此。借一些盘缠，进京研读待明年参加科考，谁知他们不借钱也就罢了，大肆嘲笑我，还出言辱我母亲。晚辈忍无可忍……” “你的一身武艺何处而来。”牧苏问。 公羊克答：“晚辈始终未曾停止练武。” 牧苏点着头：“文武双全心有傲骨。被人辱骂后热血上涌行冲动之事……如此看来倒是有理有据。你还有何要说的？” “没有。”公羊克拜服。 “也就是说你认罪了？” “晚辈……承认。”公羊克轻叹一声。 牧苏颔首，高声念道：“公羊克杀害孙家一十三口人，证据确凿，押入大牢待秋后问斩。退朝。” “遵旨……啊？”押司愣住。 “知县大人请等一下！”衙役上前拖走公羊克，这时他忽然抬起头急急道。“恳请大人为我洗清不白之冤。” 牧苏语气懒散，随意道：“十三个人都杀了，你还想在乎这名誉？至于那诗嘛，就当本官送你的了。” 公羊克听出话中意味，心中大惊：“这诗莫非是大——” 牧苏开口打断，对一旁记录的押司道：“以后每月给其母送去食物，莫让老人挨饿。” 一切话语咽回肚子，公羊克双目含泪，哽咽道：“谢……大人！” 案情解决，牧苏却还有事要做。趁着百姓未散去牧苏问押司：“费县如今赋税多少。” “回大人，交易税十取一，税粮十取七。” “怎么这么多！免了。”牧苏袖袍一挥，轻描淡写说道。 “这可是朝廷要求的啊……”押司焦急道，不解牧苏又发的什么疯。 牧苏反问：“是了，京城要三，百姓却要交七是何道理？” “这……”押司他还想说什么，被牧苏不耐烦阻止。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苟且，只要本官还在费县一天，这税便一日不涨。” 不待押司讲明利害关系劝阻，却见衙外数百名百姓齐齐跪下，黑压压一片人头。 他们杂乱，却又满含感激的大喊回荡整条长街。 “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第386章 包龙苏 “大人，那个故事……” 退堂后，二人回到后堂。押司迫不及待说道，他有太多疑问了。 “编的。”牧苏语气平淡的就好似问晚上吃啥。 “编的！？”押司心中一颤。“那孙家等人的清誉……” 牧苏眼睛一斜：“是名誉重要还是凶手伏法重要。” 是这么说没错……押司还是觉得不妥：“若大人您认错了凶手怎么办？” 牧苏神秘一笑：“不可能认错。” 完美的判案x3 孙家一十三口灭门惨案，完美解决。 【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好帅气！】 【也只有在普通难度能利用一下了。困难和噩梦系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我表现的怎么样？”牧苏问两个观众。 他觉得自己全程都保持了最大克制。当初陈月的诱惑都没起这么大的作用。 “大人断案如神，下官钦佩。”押司以为是在问自己，连忙行礼回答。然后就见牧苏一副看疯子的眼神快步离开。 “这……”押司愣住。 【和平时没啥区别。】 【嗯嗯，一样帅气！】 【卡莲你够了啊……】 县衙外的百姓逐渐散去。他们交头接耳，脸上犹带着振奋和高兴。他们想的很简单，既然新知县都发话了哪能有假。 其中一道身影步伐匆匆，他脚步稳健，似有武艺在身。一路穿行来至城南，过了石桥径直踏入赏春院。 二楼房间，里面几道身影正商谈事宜。房门突然被推开引得他们持械戒备。但见来人，又松懈下来。 “怎么了？”一名妇女问他。 这名一身麻布的中年男人翻身关上门，匀了几口气，将县衙见闻如实道来。 “还有此事？” 众人微惊。 中年男人点头道：“这个新来的知县或与旁的知县不同。” 其余人还在消化先前所带来的冲击。一上任便立刻去掉重税…… “或许是障眼法呢。”一道冰冷之声惊醒他们。抱剑女子冷笑说道。“让你们放松警惕以为他是好官，而后突然露出爪牙……” “此人或许是个清官。”老者忽然出声打断她。“但别忘我们要做的事。” 老者似乎地位极高。一开口便无人敢言。 中年男人问道：“那这狗……这知县还要杀吗。” “如今林家已非当年林家，需要依附商朝苟延残喘。大小官员更是只知敛财而不顾百姓死活。就算新知县是个好官又如何，别忘了我等计划。”老者沉声说道。“此事一出，原先同意与我等一起的百姓势必有一部分要打退堂鼓。这节骨突然跳来一个新知县……就怕是京城有所察觉啊。” 房间陷入死寂。在这之中，老者定下牧苏的命运：“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婉如，今晚计划不变。” 房间角落，粉裙少女轻轻点头，明眸掠过一抹复杂。 …… 回到卧房，牧苏就开始等待第四起案件的发生，而这一等便是一下午。 虽说是睡眠模式，但干耗着也不是事。透明桥出谋划策让牧苏主动寻找案情。 不过这些要等到明日去做了。 天色暗下，入夜了。 打更声长街传来，到这里时已微不可闻。 费城陷入一片黝黑，唯有几处散着并不明显的光芒。 牧苏坐在凉亭，抬头仰望银河。 东北方向，斗勺形状的七颗星辰无比明显。其中勺柄与勺相接处的一颗星辰最为明亮，漫天银河无与之能比的。 “好大一颗文曲星，莫非暗示我文曲星下凡？”牧苏不要脸的想到。 哗啦—— 墙角一簇花丛微微晃动。 并未有风吹过。 牧苏望去，便见一道娇小身形从花丛中行来。 其一身黑衣，长剑月光下泛着幽冷光泽。 对不起了…… 少女见牧苏神情，便知他认出了自己。心下一叹，举剑冲去。 牧苏不躲不闪，如被吓傻一般目睹少女冲到近前。在其离自己不足三米时忽然开口。 “我爱你。” 少女气势一滞，剑尖触碰牧苏胸口，却未刺下。 “什、什么……” 牧苏睁着死鱼眼，机器人般重复一句：“我说，我爱你。” 少女呼吸加重几分，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又可知我的身份……” “当然知道。”牧苏瞥了一眼观众数，确定是0后继续道：“至于身份又有谁在意。郎未娶，妾未嫁，怎么不能在一起。” 透明桥以为夜晚会被跳过，带着卡莲回废弃望海崖支援建设去了。 少女心乱如麻。那柄长剑已经抵在牧苏胸口，只要唯一用力，他就是死尸一具。然而……她却下不去手。 牧苏这时动了。他伸出手掌抚上剑身，从剑尖滑到剑柄，最后落在少女柔荑上。 温热传来，少女心里颤了一记，不住后退几步羞怒道：“登徒子！” 那股被握住带来的温暖怎么也消散不去。 她心中大乱，心知刺杀已经失败，似羞似嗔深深看了牧苏一眼，转身飞跃离开。 牧苏立在原地，一脸傲然，鼻中喷出两团热气。 恶鬼本大爷都能攻略，何况你个小小侠女。 …… 少女落在院外，借着月光星辰想要离开后院。 忽见一道身影挡在前方。少女方警惕举剑，便听熟悉声音入耳。 “杀不得，杀不得啊！”押司连连摆手小跑来。来到近处，他见少女是从牧苏住处而来，瞳孔一缩。“你……” “他还活着。”少女平淡说了一句。 “那就好……”押司长舒口气：“费县好不容易来了位为民做事的清官，若是杀了，费县百姓一定会忌恨我们的。” 少女秀眉微蹙：“可这是司徒先生的用意……” 押司连连讨饶哀求：“婉如姑娘，你再劝劝那位爷爷。这个知县真的不能杀……” 看不出神情：“我试试吧……” “那就谢谢婉如姑娘了！”押司大喜。 二人就此分别，少女一路赶回赏春院。 回到房间，烛火微晃，一行人望来。 被称为司徒先生的老人嗅了嗅，出声问询：“失败了？” 他没闻到血腥味。 少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犹豫良久紧咬贝齿说道。 “我……或许有让知县加入我们的办法……” 第387章 牧留香 她心绪紊乱。先前牧苏那番所言历历在目。 只是不知是否是真的…… “把握多少？”司徒老人问。 少女抿了抿唇：“我不清楚……” “怕不是单相思。”冷清女子冷笑道。 少女心中一急方要辩解，被司徒老人打断。 “好了。”他从位子起身，轻咳几声道：“既然婉如有办法兵不血刃那便试试。你们去寻找高狩，莫让他杀了这位知县。” 少女心头泛喜，连忙应下。 此时此刻，牧苏正抬头张嘴看着银河，在凉亭里喂蚊子。 庭院外墙角下，四五道黑影沿墙根移动来至月门前。 隐蔽望去，一眼就见凉亭中那道身影。 领头黑影低声道：“老爷吩咐速战速决，事后把锅甩给那群歹人身上，明白么？” “明白。” 余下黑影齐声。 “上！” 领头人一挥手，一行人冲入月门，直奔凉亭而去！ 杂乱脚步声惊醒牧苏。从满天星辰中移开，牧苏看向冲来的几道人影。 又来？ 这么多？ 牧苏一惊，他还没试过这么多人一起表白啊。而紧接着，他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有挑战才有乐趣啊。 牧苏从石凳起身，负手而立，目光炙热凝视领头黑影，深情告白：“我爱你。” 黑影去势其其一滞，不懂这位知县想做什么。 转眼间众黑影冲到凉亭外，牧苏不躲不闪，直视冲到近前的领头身影，大声宣告：“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 周围四道黑影已经停下，左顾右盼想知道怎么回事，除了领头之人。他紧咬牙关，强忍恶心举起长刀。 幽冷寒光闪过，意识到自己攻势没起作用的牧苏踉跄后退，绊到石凳仰倒，却也因此躲过横扫而来的长刀。 “护驾！护驾！”牧苏摔倒在地，一条腿还搭在石凳上。身形狼狈惊慌大喊。 长刀已如雷霆之势直劈而下！ 铛—— 金属交接声身前乍响，劲风吹动牧苏发丝，只见斜地里一柄宽刃大刀挡在面前，架住袭来长刀。 领头黑影一惊，握住刀柄使劲下压，孰料后者稳如泰山。紧接一道劲风袭来，领头黑影眼前一花，倒飞出去。 嘭。 黑影重重砸在院外，长刀当啷落在手边。 “这狗官有护卫，快上！”他厉喝道，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词喊出。这样无论暗杀成功与否都不会怀疑到老爷身上。 发愣的四道黑影如梦初醒，呼喝冲来。 牧苏急急对身旁壮汉道：“帮我击退他们，我就封你为忠犬大将军。” 壮汉斜了他一眼，身形瞬间动了。他拥有与体形截然不同的敏捷，游走刀光剑影之中。他甚至未出全力，只用刀背。每一次出手都有一道身影从凉亭倒飞出。 凉亭一空，黑影们退回领头人身边，其中一人低声喝道：“老大，点子扎手。” 领头黑影紧咬牙关，不甘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 壮汉抱臂从凉亭走出。见他如此托大，领头人心中冷笑一声，喊道：“大家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 拍打灰尘爬起的牧苏听到这句话就知道稳了。悠闲坐回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一块甜点沾了沾茶水，送入口中。 而紧接着就是一脸腻歪。 不是糕点难吃，而是他突然发现这货是男人的声线，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全部杀了！不留活口！” 壮汉与一行刺客交手间，就听这么一句咬牙切齿声音传来。 黑影们一拥而上不顾得章法。五把刀朝壮汉落下，不见壮汉如何躲闪，偏偏每刀都差之毫厘，擦肩而过。 “看刀！” 脑后胡来劲风，壮汉抬手轻松夹住，后者目瞪口呆中双指发力，竟将刀抽了过去。 黑影正欲趁此夺回，脚下突兀一空，竟是被壮汉拎起当作挡箭牌挥舞起来。 他的同伙反应不及，几把刀陆续砍在他身上。黑影双目一突，当场死的不能在死。 啪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不合时宜响起。 凉亭里看热闹的牧苏鼓着掌叫好：“再来一个！” 壮汉额头一突，抄的脑仁疼。头也不回便将手中尸体甩出。 尸体划过弧度，直直落入凉亭石桌，打翻桌上事物。 匆忙中牧苏只来得及抢救一壶茶和茶盅，小心翼翼捧到一边。 “看着点！砸到观众了！”不满嚷了一句，牧苏瞅向桌上尸体。 尸体面罩已经脱落，一张普普通通脸庞显露出来。双目圆睁瞪着牧苏，死不瞑目。 望见这凄惨一幕，牧苏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他叼起茶杯，将打翻的糕点盘盖到刺客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凉亭外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壮汉仍有余力，余下四人死了俩，剩下二人身负重伤。 “啊——！” 一声凄厉惨叫，一名黑影捂着肠子倒跌，惨叫一阵后渐渐没了气息。 领头刺客见手下都死了，冷汗簌簌心生退意。突然大吼一声举刀冲来，熟料刚摆出架势，他转身就逃。 壮汉提起一块石子，只见领头刺客一声惨叫倒地，再无声息。 牧苏左手拿着茶壶右手拿着茶杯走来，奇怪问他：“你们自己人怎么还打起来了？” “一群宵小也配和我为伍？”壮汉嗤笑，夺过牧苏的茶壶，闻了闻丢开。“水？真没趣。” “大半夜一个人喝酒的那是败犬。”牧苏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向后一丢，拱手道：“高手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壮汉奇道：“你怎知我叫高狩。” “这么嚣张？”牧苏死鱼眼微睁。“不过人如其名，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壮汉冷笑：“一群炼气都不是的杂鱼。” “等等你说啥？炼气？” 壮汉点头，语气傲然：“我已踏上修真之途。”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不是判案模拟器吗，怎么就变成凡人修真传了！？ 牧苏仔细打量壮汉，忽然轻咦一声。 “咦？你怎么看起来和上午不太一样……上午那彪了吧唧傻乎乎的的是你亲戚？” 壮汉嘴角一抽，正欲开口，一阵杂乱脚步墙后忽传来。 “衙役来了，改日再和你说。”壮汉说道，化为残影翻墙而走。 第388章 牧美酱 押司满头大汗，着急领一众衙役捕快冲入院门。 历来费县官员都是押司监守自盗告密。唯有这位，虽然行事随意莫名，但押司并不希望他死。 方一进入，便见几道黑衣身影倒在地上没了生气。牧苏负手站立凉亭前，微微仰头。 月光倾洒周身，整个人泛着幽凉冷漠之意。 “这……”押司怔住，小心翼翼问。“大人您没事？” 牧苏收回目光，脸颊冷然：“只不过是一群宵小罢了，也想伤到我？” 确定知县无事，衙役捕快们散开，检查散落各处的尸体。 “不必看了，被我杀死的人没得救。” 牧苏冷冷开口，负手回到房中。只留押司及一众衙役捕快满是震撼。 押司欲言又止，最终没能敢去打扰牧苏。 …… 翌日晌午。 牧苏趴在县衙大堂桌上，百无聊赖。 昨夜回房后系统便跳过了时间，来到今晨。而后牧苏便在大堂枯坐了一上午。 “好无聊啊，最近都没什么案情的样子。” 趴在桌上发了会儿呆，牧苏偏头看向押司：“师爷，你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找个白绫上个吊假装一下密室杀人谜案好不好啊。” 押司惶恐从座位上跌下，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小人一直勤勤恳恳为大人分忧……” 瞧他这过激反应，牧苏也没了兴致，下巴抵在桌上翻过叹了口气。 “有没有陈年旧案啊。” “这个……并未有。”押司面有愧色。不是前几任知县多么勤奋办案，也不是他们治下多么安居乐业，而是……无人敢报案。 前几任知县都默认维持一点：报案人无论对错原由都要打四十大板。 便是官府经办负责的凶案他们也是随便找个由头结案。 久而久之，为民做主的县衙便形同虚设了。至于为何牧苏刚上任便碰上一件，实为他们以为县衙没有知县，找押司做下主便完事了。 【不如追查一下昨晚凶手。】 观看的透明桥提议。她知道了昨夜牧苏被袭的事。 【这批人很显然和你遇到的高狩不是一伙的。我想一个知县还不至于引起两派暗杀……想来想去，似乎与昨天更改赋税有关。你触碰了那群人的蛋糕，因此想要解决你。】 牧苏惊叫：“皇帝要杀我！” 押司也被他这没头没尾一句吓得一抖。 【不是……我是指费县本地的得益者。朝廷只要三成税粮，人们每年却要交七成税粮，余下的四成到了谁人手中呢……】 “你有什么头绪吗？” “下官……也没有。”押司惶恐回答。心道牧大人问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试探忠心…… 【问问那位押司吧，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牧苏盯向押司：“我是问昨天暗杀本官的那些人你有没有头绪，榆木脑袋。” 押司无话可说。你官大，你说的有理。 他想了想措辞道：“都是生人面孔，恐不是费县中人。” “我是问你他们背后是谁。”牧苏一副没了耐心的模样。 押司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何感受了。 “下官推测，您被暗杀可能与昨日堂上更改赋税有关……” 他自然知道是谁，但有些东西不可明说。他能成为费县唯一活着的官吏，靠的便是这份圆滑。 只是他如今碰上了牧苏。 牧苏这暴脾气就受不了了，一拍惊堂木起身大喊：“本官跟你玩脑筋急转弯呢？我问你是谁，姓甚名谁诶诶诶诶——！！！” 他扯着嗓子拉起长音喊了十几秒，方才住嘴。 押司脑袋嗡声一片，迷迷糊糊就把话说了：“下官觉得此时或许与本地士绅有关……” 简直是不想拉屎的人去拉屎，一会儿挤一点一会儿挤一点。 没了耐心的牧苏挥手唤来捕头，轻飘飘道：“拖下去，斩了。” “是大人！”捕头一脸兴奋冲向押司。 牧苏昨日去除赋税举动当时便让这位捕头成为死忠。 “大人饶命啊！下官说下官说。是本地士绅因您昨日行经触碰他们这些士族利益故派人暗杀您！”屎到临头，押司终于拉了出来。 捕头制住押司看向牧苏。 【不出我所料，这是第四件案情了。】透明桥也道。 牧苏神情一振，真是瞌睡了来枕头。解决这件进度就是四个了，离通关还差一件。 “放开他吧。” 捕头这才松手，转身欲离。 “你等一下。”牧苏叫住他，而后问押司：“本地士绅都有哪些人啊。” “回大人，一共是韩家冯家和周家这三家。往日四成赋税也是被他们所瓜分……”押司似是破罐子破摔了，再无保留全盘托出。 牧苏好奇：“三个人怎么分四成？” 【这是重点吗？】 “这……下官不知……” 想了想，牧苏对捕头道：“你令这三家负责人正午来县衙，本官要开堂会审。” 押司急道：“大人您三思啊。这三家在费县经营已久，底细莫深。其中的周家甚至只是一处旁氏分支……” 牧苏神色不善：“你的意思是让本大人徇私枉法？” 两边都不能得罪，押司急得要哭出来：“下官只是提醒一下您，这些士族在费县根系极深。他们族人更是开花散叶在大林各处为官。莫说您是知县，便是知府遇到此事，也要再三犹豫。” 牧苏双眸微眯。“你的意思是让本官咽下这口气？被刺杀便忍着” “不敢不敢……下官的意思是……先前泼脏水的方式……能免便免吧……”押司一腿再退，勉强喏道。 牧苏轻啧一声。 不能泼脏水，那就没法复制粘贴来水了。 喊人一事交由捕头。为防有谁家不来，牧苏特地让他带上一众衙役捕快。便是抓也要抓来。而后牧苏又唤衙役去通知百姓。出风头的事牧苏当然不肯放过，更何况次要任务还没完成。 三家士族意外没有拒绝，纷纷表示正午一定到。 日过三更。 一片云朵遮挡县衙，洒下大片阴阳。 衙外一众百姓窃窃私语，堂下三道年老长者稳坐太师椅，阖眸等待。 云朵渐渐散开，阳光重新洒下，明镜高悬四字耀眼中，衣冠楚楚，额间有月牙的牧苏迈入县衙。 “升堂！” 第389章 牧苏波洛 桌前就坐，押司依旧是边缘一小桌。 随牧苏出现，衙外窃窃私语声一静。 “三位好大的威风啊。” 牧苏说着，目光在堂下就做的三个老者身上扫过。 三人衣服华贵，坐在太师椅上自由气度。就仿佛他们是听审而非被审。从右至左，一人面容平静，一人满脸堆笑，一人脸色阴沉，三人有三面。 “大胆！见到朝廷命官还不下跪！” 牧苏一拍惊堂木，三个老者不见如何，押司倒是吓得一哆嗦。 面容平静的老者老神在在：“大人，我等年事已高，依我大林律法，六十以上老者可见官不跪。” 牧苏瞅向押司：“师爷，我朝有没有这项律法。” 押司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答道：“的确有。朝廷规定，六十以上老者可见官不拜。德高望重更是要官员行礼以示尊重。” 牧苏阴阳怪气道：“你的意思是还要我给你磕一个呗？” “大人言重了……”押司冷汗连连，两边都不敢得罪。 “倒不是不可以。”却见面容平静老者轻笑一声。 “大胆！” 牧苏拍案而起，绕过桌案走向堂下，双手在耳侧一抱拳：“我牧某人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皇上。你算哪根葱也敢让我跪？还是说你韩家越庖代俎，想要代替皇上……！” 说至最后，牧苏神情一冷，历喝质问。 这番诛心之言让老者听得面色一变。 “大人，我才是韩家之人……”斜地里一道声音传来，满脸堆笑的老者笑呵呵说道。 牧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色变化的老者，奇道：“你韩家怎么来了俩人？” 老者笑容不减：“那是冯家家主。” “哦~”认错人的牧苏不见丝毫尴尬，恍然大悟一声。“就是那个欺男霸女为虎作伥，六十岁了还抢小孩儿糖葫芦，天天偷窥儿媳妇洗澡，在家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冯家疯老头？” 每多个形容词，老人面色就难看一分。 “你也配自称德高望重？我——呸！” 一口吐沫吐在老者履鞋。 冯家家主脸色铁青，扶手上枯爪般手掌紧紧握住。 他们就没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官员。先前几任知县县丞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唯恐得罪士族。 牧苏斜眼瞪他：“干什么，想对朝廷命官动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韩家家主出声打圆场。 冯家家主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一旁。 牧苏又看向韩家家主。此人样貌和和气气，若非身形不胖，笑起来当真有几分像弥勒佛。 一见他笑，牧苏也跟着笑了起来。牧苏跟着笑，冯家家主笑的更开心了。两厢淫笑半晌，牧苏笑容忽地一敛，冷面对旁嚷道：“公堂之上嬉皮笑脸，来人呐，打二十大板。” 韩家家主笑容瞬间僵住。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我看谁敢用刑！”冯家家主拍案而起，脸上青筋崩起。能将士族一家之主气成这样这位知县也算有本事。 “我侄儿乃司州知府按察司知事。他只需一言便能让你脱了这身官服，小小知县也敢如此放肆！” 牧苏心想这老头咋这么大脾气呢，后退几步回到押司桌前，倚靠桌案微微后仰小声问：“这个什么牙茶苏官居几品？” “是按察司知事，正八品……”押司不解这种问题牧苏怎么会问他，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那我呢？” “不入流……” “不入流是什么意思？” “就是……从九品之外，没有品级。” “嘶……”牧苏一脸为难，感情自己没想象中那么威风啊。 重看向堂下，冯家已经被韩家家主劝回，在那闭目养神。还没平复的呼吸说明他还在生气。 牧苏想了想，还是大人有大量暂且放过他。万一嘎嘣一下气死这儿了，收拾起来麻烦是小，万一是凶手，这一个完美判案就失之交臂了。 重回他们面前。牧苏略过冯家与韩家，站在周家面前。 周家家主也在抬眸看他，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 “家里死人了脸这么臭？” 押司吓得浑身一颤，犹豫要不要上前劝架。 这周家可不是韩冯两家能比的，费县三家士族也是以周家为首。 “大人，你唤我们来不是为了斗嘴的吧。”韩家家主忍不住说道。 “当然不是。”牧苏被转移了注意，朝他看去。 韩家家主下意识心中一紧。 小小知县他自然不怕，但他一向和气生财，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尤其是这位新知县还不顾忌颜面，公堂之上撒泼打滚…… 他不要面子，他们可还要啊。 总算，牧苏没有找他麻烦，绕过三把椅子来至衙外众百姓面前，神情哀痛：“大家有所不知，昨天夜里有一伙歹人冲入县衙。这群歹人凶恶至极，高喊着诛杀知县冲入我的卧房。你们说能不能忍！” 百姓们噤声，无人附和。 三家在费县积威已久，哪是一个新上任的小知县三言两语就能挑起冲突的。 牧苏也不介怀，绕回到三人身前继续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家家主笑呵呵说：“牧大人你没事就好。” “笑你老母啊。”牧苏扭头喷道。 老者笑容滑稽僵在脸上。 始终未开口的周家沉声道：“知县大人，公堂之上还请你莫要有辱斯文啊。” “斯你老母啊。” “放——” “放你老母啊。” 一人挨了一句，周家恢复冷色，韩家堆上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冯家气得面色涨红。 和他吵吧？放不下身段。堂堂士族一家之主和小小知县斗嘴说出去丢人。若不理吧，面子都丢尽了。 另一边，舒劲心头怨气的牧苏没事人似得说道：“还好我们留下一名活口。从他口中掏出来一些有点意思的消息……” 说这番话时，牧苏死死盯着三人神情。 活口不存在的。都被那壮汉弄死了。不过假扮凶手诈一诈他们还是可以的。 【又开始了……】透明桥叹气。 又开始了……押司叹气。 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在这一刻产生了相同的念头。 第390章 牧苏梅瑞威尔爵士 不多时，凶手被带上来。他一身黑衣蒙着面容，押上台后踉跄倒地。 牧苏冷哼一声：“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凶手大嚷，而后便说是三家士族派他们来暗杀的。 冯家家主嗤笑一声，老神在在：“我说牧大人，你就这么随便找来一人，便想将脏水往我们三家身上泼？” “那我就泼你一人好不好？”牧苏笑眯眯看去。 韩家家主假意打圆场道：““知县大人，不若你取下他的面罩，让我们看看他是谁家的人不就好了。就是怕此人监守自盗啊。” 他话里有话，猜出这名“凶手”或许是知县的人假扮的。 换做一般官员早早哑口无言，奈何他遇到牧苏，不管有理没理也要怼回去。 牧苏眼睛一斜：“你是知县我是知县？这里几时轮得到你做主？” “是啊大人，不若取下面罩，让我们看看此人是谁。”冯家家主阴阳怪气附和道。 “你们要看，我偏不让你们看。”牧苏胡搅蛮缠起来。“你们奈我如何？来打我啊笨蛋。” 三家都是要面子之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不过并不代表他们后退了一步。 “大人，不如打开看看啊！” “对啊！” “是啊大人。” “让我们看看是谁。” 衙外附和声响起一片。 牧苏这暴脾气，撸起袖子快步来到百姓面前大喊：“谁说的，给大爷站出来！” 哗啦—— 百姓们退开一大片，几名着家丁服的下人面色难看的被孤立出来。 牧苏眯着眼道：“韩老爷，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韩家家仆吧？” 转头看来的韩家家主笑答:“大人记错了，这是冯家的。” 冯家家主身体微僵，而后平静说道：“扰乱公堂，理该掌嘴。” “这可是你们主子说的。”牧苏对着这群下人耸肩，招手唤来衙役上刑。 面无血色的几名下人被拖走，不多时有惨叫传来。 牧苏回到堂下凶手身前说道：“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莫让这三家派人再给灭口了。” 假凶手被押起，临走前朝三个坐席惨叫：“老爷救我啊！” “他现在都泥王八过河自身难保，还想救你？”牧苏冷笑说。“传下一人证！” 始终阖眸的周家家主睁开眼睛。 一名人证被带上来，还是假扮乞儿的衙役，连人都未换。 “将你那日所见之事从实道来吧。” 牧苏负手来到乞丐身前，目光不离三家家主。 假扮乞丐的衙役连忙回答：“那日我在冯府墙根下乘凉，听到了冯家家主和其余两家家主的争吵声。” “胡说，你怎么能听出谁的声音。”牧苏故作嗔怒。 押司痛苦的捂住眼睛。这位大人怎地连词都不换一下。 乞丐惶恐：“起先不知，争吵一阵后他们突然说要杀死新知县。小人实在好奇，便爬上墙头去看，就看到……” “就看到什么？莫要害怕，本知县为你做主。” 衙役点了点头，发颤说道：“就看到韩家家主依偎在冯家家主怀中……韩家家主还念……” “嗯——？”笑眯眯的韩家家主拉起长音望过去。 “……还念叨要杀了知县大人。”乞丐缩起肩膀将后半句说完。 牧苏绕过乞丐，来到韩家家主身前：“可有此事啊？” 韩家家主笑答：“大人明鉴，老朽卧房墙外还是韩府，一个乞儿上哪偷听去。” “这么说这乞丐是在说谎？”牧苏佯装愤怒，让衙役拖他下去。 “小人冤枉啊！小人看得清清楚楚……” 假乞丐喊声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冯家家主拍案而起喝道：“如果知县只是找些假证人抹黑我等，那恕我冯家不奉陪了。” 说罢不管旁人，迈步走向衙外人群。 牧苏斜眼看他，也不出声阻拦。直至周家家主忽被一道身影拦住。 捕头冷声道：“公堂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遍走。” 冯家家主眉宇阴沉：“你可知我是谁，也敢拦我？” “堂上只分犯人与证人，你是谁并不重要。” “是么，不知你月俸几钱，家境又如何？”周家家主浑浊眼眸微眯。 “住口！” 一声冷喝身后乍响。 “我原以为你身为费县士绅，来到县衙，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捕头纵然不是官吏，但他行得正做得直，不知比你这鱼肉百姓，为祸乡亲的士绅不知好到哪里去。” 冯家家主面色铁青，犹豫再三冷哼一声回到座位。 其余二人的沉默令他心生不满，轻哼道：“你们就陪这小辈在这里玩闹？” 周家闭目不言，韩家谈笑：“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热闹也好。” 【看不出来谁的嫌疑最大。或许三家都有份，或许有谁家无辜。】透明桥沉吟道。 “都抓起来不就好了。” 牧苏回复了一句让三位家主和押司面色一变的话。 【不行。你的那个下官是对的，这一次不能挨个试探。冒然行事可能会导致第五个案件还来不及触发就发生变化。】 “那就挑一个当凶手好了。”牧苏突然想到这个好点子，眼睛放亮。 他行到三人面前，手指在三人之间来回比划：“尹尼米尼迈尼莫。” 手指向左侧的冯家家主。 牧苏看章尾要到了，便不浪费时间喝道：“冯家家主，你指使刺客暗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拖走！” 众人被牧苏的雷厉风行惊到。 任务进度上良好的判案加一。牧苏蒙对了。 “不过……” 牧苏拉起长音，暂且制止上前的捕头。 “此案疑点重重，虽然其中冯家嫌疑巨大。但本着绝不错判任何一个好人，绝不漏判任何一个坏人的原则，本官决定此案延后审理。至于冯家家主——” 牧苏在三人面庞上扫过，平静道：“暂关入大牢，待明日重审。” “是大人。”捕头抱拳，同衙役将冷笑不断的冯家家主押走。 在场之人全部愣住。本地士绅之一的冯家家主就这么被关起来了……？ 人群一片嘈杂，其余两家也是眸带诧异。他们想不到知县竟真有胆子如此。 站在堂下的牧苏摩挲着下巴。人犯找到，接下来该思考如何撬开他的嘴巴让真相大白了。 第391章 詹牧苏邦德 县衙外长街。 百姓们四下散开，两两三三聚在一起。 今天发生的可以让他们茶余饭后说上几年。 冯家老爷在费县那是何等人物，数代积累的财富和根基无人能比，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前两年冯家小少爷不小心玩儿死了个赏春院姑娘。结果不仅屁事没有，当时的谢知县还跑去道歉，是他治下无力让小少爷受惊了。 如此人物，如此士族，居然让这新知县便给抓起来了。听闻待查证后还要治他的罪…… 少部分老人唉声叹气，面有愁容。他们却是清楚冯家在费县的能量。新知县若无后台，恐怕此事不仅会不了了之，还会被冯家的官场中人问责，脱了一身官服。 “大人，这冯家……我们得罪不起啊。” 县衙堂上，牧苏等人还未离开。押司几乎哭出来喊道。 刚才只是反应慢了些，竟被这位大爷把冯家家主带走了。 一旁捕头冷哼一声，瞧不起他这贪生怕死的模样。 牧苏亲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到时候我都离开这副本了，有锅也是你背。” “啊？”押司听不懂这句意思，但不妨碍他听懂背锅这一字眼。 他还想说什么，牧苏已经转身离开大堂。捕头也鄙夷留下一句墙头草走开。 押司面色来回变换，觉得委屈极了。 他也不想这番攀附权贵贪生怕死。但是这位新知县办得哪一件事可靠过……固然都是让人拍手称快的好事，但这位主就没考虑下自己的安全吗？ 待回过神，县衙大堂只剩他一人，方才还热闹的大堂现在空旷死寂，角落一排刑拘整齐摆放，一尘不染中透着肃穆。 “嗨呀！”他跺了跺脚，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追去。“大人，等等下官啊——” 押司追来时，牧苏正一脸惬意在凉亭坐着。 他堆笑凑过去：“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看望一下冯家家主。” 赢了敌人再去嘲讽是牧苏的保留节目。 二入大牢，阴冷潮湿迎面而来，与地面的阳光明媚截然不同。 士卒手中的火把噼啪作响，一人行踩着光滑湿漉漉的青石块走向大牢深处。 冯家家主被关进大牢最深处，多少有防止他逃出的意思。 途径一处牢笼，牧苏步伐顿住。 牢笼中，两名头发凌乱的青年缩在角落。是昨日被送来，得罪了牧苏的那两名衙役。 隔着木栏望向他们凄惨摸样，牧苏微微叹息：“钥匙给我。” 【想不到我们的牧苏同志也有善心了呢】 【好帅气！】 士卒应声解下腰间一串钥匙，哗啦清脆中挑出一枚递给牧苏。 牧苏据诶过，在牢内二人希翼目光中晃了晃：“看到了吗，就不给你们~” 顺手抛回给士卒，牧苏转身离去，留下牢里哭喊连天的二人。 【……】 跟在后面的押司对牧苏的小心眼有了更深一步的见识。 径直来至最深处。牢房中，冯家家主盘膝坐在一处空地，狭小窗外透来光源正倾洒周身，一身丝绸反射淡淡朦胧光泽，细微浮游灰尘在光束下游走。 听见来人，他抬眸看来。 “怎么？牧知县是觉得抓错人来放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牧苏仰天大笑半晌，紧接笑声一停冷着脸说：“老东西你说话可真幽默啊。” 押司听得胆战心惊。 阳光下冯家家主脸上皱纹更深，抽搐了一下。 “知道本官为什么抓你吗？” 牧苏渡着步子来到木栏前，脸上满是得意。 冯家家主面色平静，一声不吭。 牧苏并不介意：“还心怀侥幸？你也不想想，为何我不去动冯家，不去动周家，偏偏就把你这位韩家家主抓来了呢？” 押司小声提醒：“大人，这是冯家家主……” “呵……”冯家家主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是鄙夷不屑的哼声。“你知道又如何？” 牧苏嗤笑：“你以为我是因为没有证据不能耐你如何？真是天真，我留着你是因为还没有证据。” ……？ 押司听得一头雾水。冯家家主眼中也带上几分莫名。 这句话也只有玩家能懂。 有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幕后主使是他对牧苏来说不重要，想咔嚓了他就咔嚓了他。重要的是没有证据就不能达成完美判案条件。 沉默片刻，冯家家主张嘴说道：“你很不错。说是魄力也好，说是年少无知也好，敢对一族士绅出手，大部分官吏都没这本事，也没这胆量。” “诶嘿嘿……”牧苏挠着后脑勺傻笑。“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冯家家主沉声道：“如果你肯做我冯家女婿，不单此事就此掀过，还可得冯家资源，帮助你尽快攀升官位。” 牧苏令他痛恨不假，却也让他起了爱才之心。 家族之中永远利益至上。 牧苏义正言辞回道：“我为人正直，区区资源便想收买我？女人我收下，其他的便算了。” 孙家家主和押司被牧苏的转折说的一怔。 【诶……qaq】卡莲发了一条消息，几乎要哭出来。 “呃……我是说……”才想起有观众的牧苏轻咳一声：“收买我的事就别想了。”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冯家家主声音幽幽。 牧苏凑到木栏前嘿笑：“别忘了现在是你在里面，我在外面。” “不要以为你赢了。” 闻得此言，惊得牧苏连忙抬头，唯恐有大和舰落下。 之后牧苏如何挑衅冯家家主都不再理他。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牧苏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大人，小心冯家之人劫狱啊……”回去路上，押司提醒牧苏。 “我还求之不得呢。”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劫狱。” “啊？” 押司顿住脚步。 透明桥猜到牧苏的用意，劝道：【想要达成完美判案条件就要有足够的真实证明，证实冯家家主是凶手。你这样假装救他出来是没用的。】 “我自有妙计。” 牧苏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泼脏水而已，他最擅长不过了。 第392章 纳苏尼尔牧桑 日落西山，薄暮冥冥。 日落后的大牢染上几分阴冷。冯家家主何时受过这般罪，心力交瘁下染上一些风寒，不停地流鼻涕。 忽地，一阵喊打喊杀声传入耳中。 冯家家主起初并不在意，以为这是牢中常情。然而未过多久，便发现喊杀声愈来愈近。 “不好……” 他睁开眼睛，望向脚步传来的嘈杂通道。 十几名身着黑衣蒙着面容的身影持火把飞快接近。 “家主，我们来救你了。” 相隔十几米，便听一道大嗓门嚷道。 冯家家主气得一口气没匀上来，连连咳嗽呛道：“快滚，谁需要你们救！” 只是待这群人来到牢外，冯家家主终于看出些蹊跷。 “你们……” 他死死盯着人群中一道身影。没办法，那双死鱼眼太过醒目。 那道身影恶狠狠挥舞起长刀：“望咩啊，死扑街再望让你冚家铲。” “是你……！”冯家家主一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套！ 牧苏没工夫和他废话，挥了挥手：“点了他的哑穴带走。” 这群“匪徒”取出钥匙打开牢门，闯进去点了冯家家主的穴位将他拖走，一路如无无人之境。 “救救我们吧！” “我们也是被冤枉的！” “快放我出去，我是冯家的女婿！” 沿途牢笼里的罪人也爬到围栏前凑热闹大嚷。 一行人回到地面，一群士卒歪七扭八倒在地上。 全都是装的，一个个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看过来。 这一次明显有备而来啊……冯家家主看在眼里，心中叹气。 现在只能希望族中已经联系上司州知府，或许还来得及在问罪之前救下。 从县衙后门冲出，一道矮小身影忽然挡住死鱼眼身影。 “哎哟我的知县老爷，这个热闹你就别凑了。”押司苦苦哀求。“危险不说，这费县上下差不多都认识了您，若是被认出计划也就失败了。” 牧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为了完美判案，他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 另一边，少了俩人的黑衣人队伍高抬着冯家家主一路跑向冯府。 沿途见到这幕的百姓交头接耳，想不到冯家居然劫狱了。 没人生疑，毕竟冯家一贯招摇。与前两家不同，周家无意卷入纷争，极少露面。韩家只知赚钱，很是和气。唯有冯家，在费县一向欺行霸市，无人敢惹。 他们速度算不得快，来到冯家所在长街时，远远就能看到几道身影等在门外。 “我们把家主救回来了！” 一行人高喊着冲入冯家。 一名身着华贵，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冷喝道：“谁派你们去做的！” 他狐疑打量这群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冯家还是有聪明人的。 捕头悄无声息点了冯家家主的昏睡穴，紧接一声大喊：“家主好像快不行了！” 僵起的气氛一散。年轻人也顾及不得其他，匆忙凑到昏睡过去的冯家家主身边。 气氛混乱中，捕头凑到边缘，找了一名手有老茧，不似府内人打扮的汉子问道：“咦？这位兄弟很面生啊，是府中请来的吧？” 汉子冷冰冰回答：“门客，你没见过也是正常。” 捕头憨厚笑道：“看来我们抢先一步把人救出来了。” 门客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捕头微微一愣：“难道你们是……” 他手掌在脖间划过。 门客点了点头。 捕头忽然笑了。在门客惊诧目光中率先一脱黑衣，露出其内深黑色捕头服。 “全部带走！” …… “脏水也泼了，证据也有了，岂不美哉？” 【无力吐槽……】 透明桥打完省略号发出。 牧苏的方式怎么说呢……一贯的不按常理出牌。 就像猜谜什么东西能地上爬水里游，老老实实回答两栖生物便好，他非要说一个擦屁股纸。 正这时，捕头风风火火闯入庭园，在凉亭外一抱拳激动道：“幸不辱命！” …… 再入大牢，捕头在身边说明情况。 被抓来的有一十七人，连同冯家长子在内。初探口风，有二人知道先前的刺杀计划。 说着时，他们来至关押冯家长子的牢室。 此人面容颇为俊朗，漠然回视。他打定主意无论牧苏说什么也不开口。 “他便是冯家长子。”捕头介绍到。 “嗯啊。”牧苏点头，停也未停径直走过。 冯家长子怔在原地。 捕头领牧苏在不远处一间牢房停下：“便是此人。” 此人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下人穿着。一见牧苏等人便扑到牢边哭喊：“大人饶命啊。” “我又没想着杀你。”牧苏一脸无辜。“只是让你把明日实情说出来而已。” “小人不敢……真的不敢说啊……一旦说了，冯家一定会对我爹娘下手的！” “那简单。我让冯家奈何不了你家人就是了。”牧苏见招拆招道：“捕头，一会儿将他家人接至县衙。” “可、可是……” “嗯？”牧苏语气不善。 那下人试探着问：“能……能不能让小人犹豫一下。” “可以啊。”牧苏死鱼眼半睁不睁，转头对还未离开的捕头说：“一会儿将他父母送到冯家去。”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下人哭喊连天，眼泪鼻涕横流：“我说……只是恳请大人一定要照顾好我父母……” “放心。”牧苏一打响指。“带路去下一个知情人那儿。” 又来至一处牢房，门客盘膝跪坐神情冷漠，看上去便是个硬茬子。 牧苏道：“你可以不说话，也可以不作证。只是别怪我不客气。” 门客抬头：“大人想怎么不客气？” 牧苏脸庞狰狞，恶狠狠说：“我就把你的父母孩子大伯恩人邻居还有隔壁二丫家里的那条鹅一起杀掉！” 【究竟谁是反派啊！】 透明桥看不下去牧苏的丧心病狂了。 “你……”门客脸色一变。 “你什么你，鲁迅说过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献祭你一家人的命将冯家这个毒瘤铲除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我……”门客脸色复杂。“我考虑一下。” “行，明日上堂看你表现。” 这回他倒是好说话。最后，牧苏来至冯家家主面前。 他面无表情招了招手：“来人啊，把这个越狱的家伙给我打一顿。” 冯家家主瞪大眼睛。 第393章 淦名字都用没了这卷怎么还没完 “升堂！” 昨夜下了场雨，天此时还未晴，盛夏难得的凉爽天。 看热闹的百姓早早凑到县衙外，堵得水泄不通。不止是百姓，想来费县三家士族的人也混在其中。 三家关系彼此牵制，似敌似友。若冯家真的被这毫无章法的知县打垮了，对他们而言好事一桩。不过兔死狐悲之感总归有的。 牧苏坐到桌案前，一拍惊堂木：“费县知县被刺杀一暗今日重审。带人犯冯家家主冯乐圣上堂！” 不多时，冯家家主被带到台下。 他白发凌乱，脸上有明显淤肿青紫，一身绸衣染上大片泥污。 牧苏惊得站了起来：“冯家家主这一身伤如何弄的！捕头！” “属下在！”捕头抱拳来到堂下。 “我不是让你们好生照料吗，怎么成了这样！” 捕头回答：“大人，冯乐圣在大牢里作威作福肆无忌惮，惹了同房囚犯。我等赶到时那群囚犯正在殴打冯家家主。分开他们后已经这样了。” 这话没人信。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哪会去招惹穷凶极恶的囚犯。 不过这事死无对证。 只见牧苏一愣，说的跟真的一样：“冯家家主老当益壮，晚辈佩服佩服。若不是刺杀朝廷命官是杀头的罪，说不定你未来还真成了大牢里的一霸了。” 纵使狼狈冯家家主倨傲不减，抬头直视牧苏，冷笑一声：“你敢杀我？” “可不敢乱说。”牧苏连连摆手一脸羞赧，而后趴到桌案上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杀你的不是我，是法。” 这句话整个人都在往外溅射贱意。 “说得好！” 响亮喊声忽然传来。衙外人群散开，让出两道身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一身合体官服，岁至中年。眉目间与冯家家主有些相似。后面的身材矮胖，脸上满是麻子。眉目间怎么看怎么像个昏官。 “是按察司知事冯简章……冯家的人。”见了上官的押司束手束脚站起，小声提醒牧苏。“另一名陪同之人我不认得，观官服是正九品官职……” 衙役不敢阻拦。冯简章二人径直迈入县衙，走到冯家家主身旁时步伐一顿。 “回来了？”冯乐圣笑道。 冯简章点了点头：“是啊，总不能放着您被冤枉不管啊。” 牧苏黑眸微眯。来者不善啊…… 抢在他做什么前牧苏决定先发制人。绕过桌案来到堂下，看似热情道：“牙茶苏大人来到费县，真是有失远迎。你赶了八百里山路一定累坏了。师爷，快送牙茶苏大人去客房休息。” 人证该洗脑的洗脑，该威胁的威胁，眼见完美判案成功在即，牧苏怎么允许有人跳出来碍事。 冯简章轻笑，好似与牧苏并无芥蒂般回答：“知县大人言重了，司州离此地不过二百余里。” 牧苏没听见似得转头扯起嗓子：“捕头，快去送两位大人下去休息。” “且慢。”冯简章抬手制止，面色平静说道：“下官来是奉了司州知府的命令，调查费县知县被刺杀一案。” 牧苏哼道：“惊堂木给你你来判案好不好。” 冯简章摇头：“为了避嫌，此案还是由牧知县审理。我等只作为旁听。” 冯简章并未流露维护冯家之意。反而是那矮胖麻子官员，打起官腔说道：“听闻冯家一项奉公守法，口碑甚好。刺杀一事怕是误会吧。据本官了解，好像是有人故意抹黑冯家，可有此事啊？” “当然有当然有。”牧苏谄笑。 “没有就好……什么？”矮胖官员头点了一半忽然愣住。欲说什么，便见牧苏已经回到堂上吩咐衙役。 “去给两位大人般来桌椅。” 几名衙役一阵忙碌，搬来两副桌椅放在堂下两侧，请二人入座。 审案继续。 啪—— 正坐堂前的牧苏一拍惊堂木，喝道：“冯家家主两日前派人暗杀本官，接过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本官并未草率断案，而是暂时将冯家家主关入大佬。昨夜竟然发生入狱劫持——” “牧大人，冯家主年事已高，不若搬来一副椅子让老人家坐一下啊？”矮胖官员忽然打岔。他轻酌一口茶，慢慢吞吞说道。 牧苏死鱼眼盯向此人。 “大人好意心领了。”冯家家主却是拱手说道。“老朽身子还算硬朗，站一会儿不碍事的。” “冯老您客气。”矮胖官员虚扶了一下，笑眯眯回答。 望着二人一唱一和，浑然不将他这位知县放在眼里，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牧大人，还愣着做什么？” 半晌续完旧，矮胖官员又恢复一副官腔。 牧苏死鱼眼要死不活的睁着，没了说话兴致，挥手让押司替他叙述案情。 押司硬着头皮起身，讲述了一下案情及昨夜大佬被劫的经过。 押司那边话刚落，矮胖官员迫不及待出声：“依我看此案一定有蹊跷。冯家向来遵纪守法，且不说” 牧苏手指不耐烦敲着桌案，一众人目瞪口呆中不客气道：“你判案还是我判案？哪来那么多话。” “放肆！胆敢这般与你上官说话！”矮胖官员拍案而起。 “大胆！公堂之上禁止大声喧哗！”牧苏跟对对联似得大声嚷道。 “牧大人还请小些声音……”冯简章微微皱眉，语气平静说。 牧苏忿然看去，扯起嗓子大喊：“我说话向来这么大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堂上众人及衙外百姓们情不自禁捂住耳朵。 冯简章轻咳几声开口：“牧大人还请你注意身份。刘大人请不要随意插口，你我现在身份是旁听。” 对峙的二人忿忿不平落座，牧苏语气不善说道：“传人证李鬼。” 片刻，那名冯家下人被带上堂。 牧苏走到他身边说道：“李鬼，关于冯家派人刺杀本官一事你如实道来。不要怕，在这里没人能威胁你。” “牧大人说得对，有我们为你做主呢。”矮胖官员阴阳怪气附和一句。 李鬼点了点头，偷偷瞥了冯家家主一眼，小心翼翼道：“两天前牧苏大人被人刺杀的事……” 牧苏面带笑意，负手站在李鬼身侧。 “和我家老爷无关，是知县大人非要我说是冯老爷做的。还望二位大人明察啊！” 牧苏笑容仍在脸上，只是已经不见笑意。 第394章 牧不觉 “哦？竟有此事？”与牧苏不对付的矮胖官员神情做作，长咦一声。 冯简章一言不发。 冯家家主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衙外掀起一片哗然声。 【不太妙啊……】 “李鬼，昨日在大牢你可不是这般说的啊。” 牧苏的眼睛顿时锐利起来。他这是灵思泉涌的表现，因此还获得‘好一对夺魄勾魂眼’之称。 李鬼不敢抬头看他，低垂着脑袋快速说道：“小人突然良心发现。冯老爷向来积德行善，大人不能因为与他有私仇就污蔑他。” 矮胖官员得意看了眼牧苏，轻咳道：“今日我与冯大人都在，若有冤屈不如诉来，我二人一定为你做主。” 押司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便来不及了，忙满脸堆笑站起拱手道：“大人，还有一位人证，不若先看看他的证词？” 矮胖官员正眼也不瞧去一眼，讽刺之声响起：“怎么，你们费县有一个人证未问完便传下一人证的习惯？” 牧苏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欠揍啊。” “你说谁。”矮胖官员脸色一变。 “谁欠揍我说谁。” 见势不妙，押司连忙搭腔：“回大人，牧大人是在说下官……” 瞧着牧苏不爽模样，矮胖官员忽然不生气了，心情大好。 终究是毛头小子，受不得激。 不过也是，但凡有点城府，怎么会得罪士绅贵族呢。 不出一会儿，第二名证人被带上来。 “堂下人证何名。”矮胖官员问。 “在下顾则。”门客淡淡答道。 “本官问你，你需如实道来。若有隐瞒休怪本官不客气！”矮胖官员冷喝道：“本地知县是否威逼利诱，让你诬陷冯家老爷？” “怎么，大人要替我判案？”牧苏斜眼瞅去。 矮胖官员得意道：“牧大人与证人有串供之嫌，还望避嫌啊。” 见牧苏不做声，矮胖官员冷哼一声：“顾则，还不如实道来！” 虽是跪下，门客却腰板挺直回答：“回大人，未有。” 矮胖官员满意点头：“那便好，将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吧。” “冯家家主冯乐圣因对牧大人修改赋税心中不满，逐召回冯家门客，行暗杀一事。因我在路上耽误没有赶上，来到时便只听说派出的暗杀之人全部身亡。” 顾则缓缓道来。衙外一阵交头接耳声。听牧苏说是一回事，听人证说是另一回事。如此看来，冯家真的做出这种事…… 牧苏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看也不看面色阴沉的矮胖官员一眼。 “两位证人的证词出现分歧，就是不知是谁在说谎。”这时，冯简章简单点评了一句。 “试一试不便知道了。”矮胖官员先是奉承，而后说道：“来人，给顾则上刑。” “大人好大的威风啊。”牧苏抱着双臂站在矮胖官员身后冷笑。 矮胖官员被突然出现一旁的牧苏吓了一跳，回头不满喝道：“你做什么！？” 牧苏从矮胖官员身边走开：“我就没听过给人证用刑的。” “该人证竟然敢在公堂之上说谎，当然要用刑审问。” “你怎么就笃定是顾则说谎？” 矮胖官员摇头晃脑：“他与前一位人证证词不同，既然有变数，当然是从他先开始。” 牧苏冷笑着站到二位人证中间：“我觉得不如先来后到。冯家下人先来的，先从他开始用刑。” 下人闻言一颤，哀求目光望向矮胖官员。 “我说不准。来人为顾则用刑！” 两旁衙役一动不动，无人听矮胖官员的。 自觉面子受损，他脸色涨红怒道：“上官的话都不听，你们是要造反吗！” 牧苏针锋相对怼回去：“别忘了此案大人是旁观。怎么一个旁观的官员也有这么大权利？” “莫要越权。”冯简章这时淡淡说了一句，似在提醒同僚。 “下官醒得。”矮胖官员连忙拱手行礼。 剑拔弩张的气氛眼见要缓和，却听牧苏小声嘟囔一句：“长得像牙签上插一土豆，这么挫的人也能当官……” “你再说一遍？”矮胖官员神色阴沉。 他自知身材相貌，平素最为反感有人谈及此事。 于是牧苏老老实实大声说了一遍。 衙外传来一片笑声。牧苏形容极为贴切。便是冯简章眼中也有了几分笑意。 矮胖官员恼羞成怒：“大胆，小小不入流的知县胆敢如此评价上官。” 牧苏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说几句又如何？你该庆幸，换做我之前的脾气……” 矮胖官员怒不可遏：“如何？你还敢打朝廷命官不成。” “冯家都敢刺杀朝廷命官，我打个朝廷命官算不得什么吧？” 矮胖官员冷笑道：“本官就坐在这里，你倒是动手啊。” 就在此刻，牧苏忽然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引了半天，终于把这货引到套里了。 他挽起袖子，大步走向矮胖官员。 “你、你你做什——哎哟！” 一拳挥出，矮胖官员连同椅子后仰到底。牧苏欺身而上，挥舞拳头拳拳到肉。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百姓们的叫好与矮胖官员的呼喊声混作一团。 押司正纠结要不要去拦着点，但见牧苏高高举起了一旁木椅，惊得连忙冲上去抱住牧苏的腰，大声喊道：“大人自重啊！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矮胖官员一张脸名副其实肿成猪头，正躺在地上惨叫。 牧苏气喘吁吁丢下木椅，边冲周围人摊手边回到堂上：“大家都听到了，是他叫我打他的，我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 矮胖官员吃力爬起，地面干净没沾得什么灰，倒是鼻血把地面给弄脏了。 他目光怨恨吼道：“我一定要去知州那里告你一状！” “告我什么？‘我让牧大人打我他居然真的打了，大人你为我做主啊嘤嘤嘤’？”牧苏嗤笑看他。“可别丢人了。” “大人真是放肆啊。”原本为案件关键，此时却成边缘的冯家家主此时轻笑一声：“就是不知是老朽先死，还是大人你先死呢……” 牧苏大惊失色：“二位大人都看到了，冯老狗昨日暗杀本官不够，今天在公堂上当着两位大人的面也敢如此嚣张，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给犯人上夹棍掌嘴鞭背打板伺候！” 第395章 布鲁苏韦恩 丧心病狂的牧苏给这位老人上了一份用刑套餐。 莫说四样，便是一样下去冯家家主也出气多进气少了。 “且慢。”冯简章不可能见自家家主这般受刑，出声阻止：“冯家家主虽有冒犯之意，但也只是随口一说。依我之见此时就此作罢。你先前殴打刘大人一事也就此扯平。” 牧苏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眯起，大小眼在二人间打量：“他的事你做得了主？” 冯简章转头问鼻青脸肿的矮胖官员：“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大人点头哈腰：“可以可以，冯老先生年事已高，能替他抵过再好不过了。” 啪啪啪啪。 一旁牧苏鼓掌叫起好，竖起大拇指：“刘大人拍马屁的功夫真是高。” 看向牧苏时矮胖官员便没了笑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见闹剧解决，冯简章继续道：“牧大人，如今两位人证证词不一，不若都算不得数，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行。”坑蒙拐骗打砸偷抢，辛辛苦苦弄来两个证人冯简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要不算，牧苏怎么甘心。 【很简单，想办法证明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说谎就行了。】 牧苏面上不动声色，小声嘀咕：“简单你倒是想办法啊。” 【我正在想……】 牧苏无声让他人以为是在思考，刘大人冷笑道：“牧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是担心事情败露？” 牧苏想也不想道：“很简单，想办法证明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说谎就行了。” 【……】 “我们怎么知道，牧大人你会不会威逼利诱强行让人证改口供。” 可恶…… 牧苏恨恨咬牙。 居然被猜出来了。 “如果那样一问便知。牧大人，你是审理此案的官员，一切照旧即可。” 这句人话居然是冯简章说的。说起来从头到尾他也表现的未太过偏袒冯家，就好像他和刘姓官员换了身体一般。 坐在太师椅上的牧苏让衙役将人证押下去，重新审问。然后挥手唤来捕头，让他附耳过来。 “可有春药。” 捕头脸色变得古怪，低声回答：“小人没有……不过知道去哪里弄。” “找几个壮汉洗干净了算了不用洗干净，把李鬼和他们关进大牢，再弄来十斤春药让他们服了。我就不信他不说实话。对了，再将他父母喊来，让二老在外看着。” “嘶……”饶是见多酷刑的捕头听到此言，也情不自禁倒吸口气。 他们所施酷刑大多为摧残体肤，最多是打死人。而大人这一招……是杀人诛心啊…… 可想而知一旦这么做了，恐怕李鬼此生也无脸面苟活于世。 捕头觉得此举实在有伤天和，忍不住低声劝道：“大人，这样做的话李鬼自然会招，可两位上官都在，若是他们问到便不好了……” “你的意思我们还不能用刑？”牧苏斜眼看他。 捕头冷汗簌簌：“能免则免，或是用些看不出伤势的刑……” “想出主意了吗？”牧苏转去求助现场观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小人也没主意……”以为在问自己的捕头叹气道。 牧苏挥手让他先去把李鬼父母找来再议其他。然后问道：“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我暂时没想到。】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正在想。】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这算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整日呛别人如今终于自食其果？ 眯起的黑眸逐渐平复。 算了，谁叫自己是个大度的人呢，放过透明桥一次好了。 绝不是因为有求于他。 接下来就陷入颇为无趣的等待时间。 正是中午炎热时，冯刘两位官员的茶续了一杯又一杯。衙外人群却是一点都没有散。众口相传议论纷纷，谈论之前发生的事给后面看不到的人听。 有些聪明的商贩推着小车，在县衙外兜售起冰沙包子一类吃食。 “冯大人，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刘大人按耐不住问道。天气本就燥热，他又鼻青脸肿，没多久便满脸汗渍肥油，阳光下泛着油光。 “刘大人等不及的话，我知道费县有一好去处。名叫赏春院。” “牧大人你这可是在贿赂本官？”刘大人眼睛一斜，话是这么说却似有意动。 “只是想着你要是同意了就带你去等到了地方你搂着姑娘进了房间脱得差不多了我好冲进去把脱得精光好似肥猪的你拖出来游街然后禀告知州公务期间你居然跑去找乐子让知州砍了你的头！”牧苏一口气喊完。 他颇为得意。一整句没有标点，够你们一个字一个字读去理解个几分钟了。 刘大人面色一变，不再与牧苏交谈。只是细小眼睛中不时掠过一抹怨恨。 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小知县也敢如此放肆，等此案完结，定让你痛不欲生。 半柱香过去，牧苏差不多没了耐心时捕头从后堂跑上来，凑到耳边小声道：“李鬼的父母已经请来了。” 牧苏颔首，忽然起身说道：“本官去拉泼屎，可有大人愿意同行啊？” 刘大人如遇苍蝇般厌恶摆手：“你要去便去，说出来恶心人作甚。” “这不是找个人结伴而拉嘛，若是彼此交换手纸使用多有情趣。”牧苏边说着恶心人的话边离开大堂。 捕头带领，他步伐加快来至大牢刑室。 顾则好吃好喝伺候在上面，叛变的李鬼自然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关在刑室中。 李鬼缩在角落，两名衙役看守。狰狞可怖的刑具摆放各处，上面带有没擦干净的血字。青石地面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拿手一摸就会发现满手暗红。 阴冷之中，他仿佛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 隔壁刑室，牧苏对身前一对年迈夫妻说道：“二位也看到了，你们儿子成了冯家的狗腿子。” 老夫妇惶恐跪下求饶：“大人，孩子不懂事，求求你放过他吧……你让我们去劝他吧。他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牧苏摆手：“劝他要是有用就不会现在才叫你们过来了。” “那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牧苏神秘一笑：“借你们尸体一用。” 第396章 牧苏小五郎 看到牧苏后，李鬼在角落里缩的更深了。 他十分清楚牧苏出现的目的，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但相比一个上任还不到两天的新知县。他更看好冯家。身外冯家下人他清楚知道冯家的实力……何况冯家那位在外的大官也回来了。 如果自己替冯老爷说话，或许能得到冯家的善意…… 知县不敢杀我……他最多只是用刑……我能抗住…… 想是这么想，李鬼抖得更夸张了。 牧苏让衙役将他拎起，盯着他神情不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 李鬼立即哭喊出声：“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无奈之举……如果我不这么做冯家不会饶了我父母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就会饶了你父母？” 火盆燃烧中，为牧苏脸庞镀上一层血色。 李鬼隐隐意识到不对，怔怔说道：“大人，您可是官啊……” 牧苏挥手唤人搬来椅子，坐下后随意去抠指甲，而后轻吹一口气，看也不看李鬼：“你知道吗，我讨厌叛徒。” 话落的同时，隔壁刑室忽传来声响。 “你们是谁，带我来这里干嘛！” “官爷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一男一女两道惊慌失措声带着回音，传至此处。 “那是谁……” 李鬼喃喃开口，他听到了父母的声音。 牧苏缩在椅中，语气轻松：“你背叛我的下场。” 李鬼正欲说什么，一道恶狠狠的声音忽传到耳中。 “给我用刑！” “住手！爹娘你们在哪！”李鬼扯起嗓子大喊。 “不用喊了，外面听不到的。”牧苏伸出手掌在眼前翻覆看了看，换了另一只手。 哭喊声中，一道清晰说话声传来：“头，大人要完整的尸体……” “也是，尸体花了上官那里没法交差。去，弄两个绳套。”那个狰狞声音说道。“两位，是你们自己上去还是我帮你们呢？” “爹娘！放开我啊！”李鬼奋力挣扎，被两名衙役死死按住。 他哭喊声中，隔壁突然传来板凳被踢倒的声音，而后陷入一片死寂。 李鬼的挣扎消失了。他一瞬间如失去灵魂，呆滞在原地。 刑室外的长廊亮起一抹火光，脚步声与重物被拖动声由远及近。 李鬼的双眼恢复一些神采，僵硬移动到门外，怔然等待声音从门外走过。 光亮愈发明显。几息后，一道浑身煞气，犹如屠夫满是血污的壮汉门外经过，手中拖拽一条尸体。被他拖在身后的尸体……那张脸……不正是自己年迈的父亲吗！ 一瞬间李鬼眼泪鼻涕横流。 “狗官我跟你拼了！” 他嘶吼着想要冲向牧苏，被衙役死死按住。 “别急。你还有个妈，她能不能活看你一会儿表现。”牧苏看了眼手腕，从椅子上站起，伸着懒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仔细想想吧。 说罢，牧苏率先离开阴冷的刑室。 …… “这家伙怎么去了这般久。”刘大人身体后仰，避开上方落下的阳光。 他心里想的却是拉死你才好。 冯简章无言看去一眼。牧苏明显是去审问人证，真以为他是去解手了？ 正想着，牧苏身形出现。他犹在提着官服下的裤子，就好似刚从茅厕出来一般。 牧苏落座，长舒一口气道：“审问的差不多了，不如唤他们上来？” 刘大人阴阳怪气叫道：“此案牧大人你审理，问我们做什么。” 不与其一般见识，牧苏恢复审理。衙外变得安静时重新换来两位人证。 “两位大人为我做主啊！” 方一上堂，李鬼便凄厉朝着冯简章和刘大人哭喊。 “莫非是牧大人对你用刑逼供了？”刘大人见他哭的凄惨，情不自禁问道。 李鬼眼圈通红，连连磕头大喊：“因为我不肯帮他作伪证，这狗官居然将……将我爹吊死在大牢了！他还说若是不说冯老爷是凶手便将我娘也吊死。现在她就被关在大牢，求求两位大人救救我娘！” 此言一出，县衙内外一片哗然。 这位新知县可不像这么心狠手辣之人啊。 可李鬼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刘大人心中一喜，正愁无理由对付牧苏。 “你放心，此事本官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他出声安抚李鬼，语气转冷朝牧苏喝道：“牧大人，你屈打成招也就罢了，居然对无辜百姓出手，如此行径简直丧心病狂！” 牧苏一脸无辜四处张望：“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刚刚我不过是去茅房拉了泼稀屎，怎么回来后就变成凶手了呢？” 【不用说的这么具体啊！】 【想看】 【卡连你自重啊】 “还不承认。”刘大人冷笑。“李鬼，将你在大牢经过如实道来。” 李鬼抹了把眼泪，吸起鼻涕说起事发经过。 说至一半，衙外人群一阵骚动，两鬓发白的一对老夫妇挤到最前面急道：“阿鬼，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熟悉声音让李鬼声音一滞，怔怔转头。“娘……爹……你们没死？” “你在说什么胡话，一来便见你在大人面前发疯。”老夫妇喝骂道。牧苏示意，让衙役放他们进来。 正得意的刘大人心里咯噔一声：“你们是谁？” 老夫妇跪在李鬼左右，老汉回答：“回这位大人，我们是李鬼的父母。” 刘大人心中咯噔一声，好似想到什么看向牧苏——这货正一脸奸笑看来。 自己上了他的当！ 堂下，李鬼语无伦次和父母说着什么。等他们叙完旧，牧苏对押司道：“此人似是癔病发作。师爷，稍后从库房取一文钱给他瞧病。” “大人仁慈。”押司马屁拍的悄无声息。 老夫妇道了谢后将李鬼拉走。 他们离开后，牧苏得意说道：“如此一来，李鬼的证词便算不得数了，诸位没意见吧？” 大堂一片平静。 没了反对意见，牧苏看向冯家家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乐圣束手而立，阖眸一言不发。 “请等一下。”冯简章忽然出声。 牧苏警惕道： 第397章 牧苏苏 “冯大人，莫非你想袒护不成？” 冯简章叹了口气，起身对冯乐圣一作揖：“家主，您袭击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我和牧大人同为官员，此事……我护不了您。” 冯乐圣倏然睁眼，眸中精光闪烁：“不错啊，翅膀硬了。” 刘大人也是愣住：“冯大人您……” 冯简章摇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你想让我颠倒黑白，罔顾事实？” “下官不敢……”刘大人连忙解释，有些不懂冯简章此举用意。 是真的大公无私，还是以退为进？ 牧苏狐疑在冯家两代人身上来回打量。冯简章面色平静，冯乐圣面色阴沉。他试探着道：“要不……你们两个打一架？” “牧大人，如今案情明了，请敲定案情吧。”冯简章对堂上拱手，眼眸掠过悲意。 他没跳出来当反派牧苏乐意见得，耸了耸肩，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冯家家主刺杀费县知县一案已经明了。人证物证俱在，本庭现在宣判——” “冯乐圣罪大恶极，挑个良辰吉日斩首示众！” 一言既出，县衙沸腾。 倒没有叫好声，只是完了一个家主而非冯家没了。不过想来此事发生后，费县三大士族总该收敛一些。 衙役上前，将犯人冯乐圣押走。 冯乐圣最后看的不是“叛徒”冯简章，而是牧苏。 他想不到自己真的落入一个小小的年轻知县手中。 牧苏朝着他隔空胡乱挥出几拳。 他想表达的意思冯家家主看得明白。 乱拳打死老师傅。 完美的判案x4 牧苏长舒口气，瘫在太师椅不想动。 不过就是想在队友面前出出风头，哪成想这么累。以后还是安心划水当吉祥物吧。 而紧接，牧苏兴奋挽起袖子，大喊一声：“终于到我最喜欢的环节了。师爷捕头跟我走，抄这老乌龟的家去！” “大大大大大人，不可啊……”押司脑袋嗡的一声，边去拦牧苏边偷偷注意冯简章的脸色。 “为什么？”牧苏不甘问道。 “此事是冯家家主一人所为，跟整个冯家无关。您若是这么做了，费县就真的大乱了……” “也就是说不能抄家了？” “是的……” 牧苏不爽磨了磨牙。 自己的念头不是很通达啊…… 正费解的刘大人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冯简章要回一趟冯家处理事宜。刘大人则如跟屁虫般跟在左右，让牧苏没有下手的机会。 退堂后回到后园，下人禀告一炷香前有一女子找他。因为大人在办案便回去了。 牧苏问他是谁，下人回答是个粉裙少女。 是她…… 刺杀一案完结，副本又恢复为无所事事的状态。 大牢里有不少案件可以挖掘，但按照透明桥的说法，良好的或者优秀的判案可以从囚犯身上获得，完美判案就没那么容易了，这需要查证和搜集证据。与其花费大量时间，不如等待最后一个案件自动出现。 趁这空隙牧苏切出游戏，打开内置网页 女合成人坐在房间一角，在使用全息屏上网。 或许生命中终于出现了拯救她的人，她很愿意待在牧苏身边。而不善表达资深情感的她又未表现的有多热情。只是偶尔看向牧苏一眼，又移开目光。 牧苏先是搜了下《牧苏苏传》，一个月不见，阅读数和评论数比先前多出数倍。 【400多岁？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 【我是听说这里有个骗子，现在一看怕不是个精神病。】 【什么垃圾小说，我用屁股写都比这个好。】 【你们完了，牧苏苏这人心眼小。】 评论区两个极端。要么是抨击，要么是吹捧，不见中间派。 好评率则是……21% 上一次看还是17%来着。 牧苏感慨一番现在的人真是瞎了眼，而后仔细感受一下自己的心境。嗯……没有要码字的欲望。 然后牧苏就关掉了ehmo，转而在游戏部落浏览起帖子。 莫名其妙的，牧苏点入了一个很奇怪的帖子。 [小女子不才，倾慕公子许久。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小女子喜结连理] 点进去之后牧苏才看到标题，他很快就看到下方的回复[小生不才，暗恋姑娘许久，今日知姑娘芳心，可否与姑娘一生一世。] 这对狗男女用的是情侣头像，页面往下拉，每天二人都有那么几个回复腻歪一下。 牧苏面无表情翻到最后一页。 最近一次回复是在半年前，也就是发帖的两个月后。 维持了两个月，一切戛然而止。 没有被删除的楼层，说明这处伊甸园没有外人闯入。这对曾经的亚当与夏娃本应就此相忘于江湖。可随着牧苏这条毒蛇的闯入发生了变化。 牧苏回到第一页第一条，点开回复并@了一下二人。 【分得这么快啊？】 关掉页面，然而牧苏心头依旧愤恨。他越想越气，决定要报复社会。 只见牧苏重新打开ehmo，然后他……更新起了牧苏苏传第三章。 …… 就像往常那样，君莫笑坐在办公室，审核申请签约的新书，不时惬意喝上一口咖啡。 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关注列表里的牧苏是在线状态。 他愣了一愣，而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快速点开聊天窗口发去一条消息。 【在码字吗】 【嗯啊】 【想不想签约】 【想啊】 【我可以给你提些建议，按照建议修改一定能签约的。】 【好啊】 ……？ 君莫笑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没有多想，他要尽快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 【你的文笔问题很大，如果想要签约的话，就放弃掉现在这种智障文风。】 【行啊】 【那……那就这样，我先上班了晚上再上游戏。】 牧苏正要回复，透明桥发来消息。 “快进游戏，有人来找你。” 十几秒后，正等待回复的君莫笑发现牧苏忽然变成离线状态，不由愣住。 另一边牧苏回到游戏，原来是粉裙少女来了，正在院外等候。 牧苏出门，便见一道俏丽身影站在月门前。 迈步走去，还未开口。粉裙少女脸颊微红扭扭捏捏道：“小女子不才，倾慕公子许久。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小女子……喜结连理。” “小生不举，滚啊。” 第398章 牧苏苏苏 透明桥和卡莲可都还在外面看着呢。 一个能啪，一个不能啪。最基础的选择题牧苏很清楚。 面色苍白的粉裙少女眼眶微红夺路而出。虽然她对牧苏并无情意，只是好感居多，想要将牧苏拉拢到他们一伙。 不过牧苏拒绝的这么干脆换做谁也会不舒服。 【牧苏苏好狠的心啊】透明桥揶揄说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与此同时，粉裙少女施展轻功，身形灵巧一路回到赏春院。 进去房间，不消她说什么众人见她神情便知发生了什么。 抱剑冰冷女子轻哼：“被拒绝了？我就说嘛，人家年轻有为怎么会看得上你。” “有本事你去啊，说不定比我还不如。”粉裙少女回击。她紧咬贝齿心中不忿。早知道当日便打牧苏一顿了。 “好啊——” “不要吵了。”司徒老人喝止又欲吵起的二人。“新知县不愿便不愿吧。我们不将他拉下浑水也好。比起我们百姓更需要他……”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不再吭声。 司徒老人继续道：“高狩有消息了吗？” 房间令一角，始终不做声的小二打扮年轻人摇头：“没打听到。” “刺杀沐王他是最重要的战力。如果他不在……”司徒老者语气微沉。凭他们这些人的庄稼把式，恐怕连沐王身都近不得。 一名憨厚汉子急道：“那怎么办，明日牧王的车队便要途径费县了。” “林家式微，堂堂林国居然虚弱到倚靠商国才能苟延残喘。此乃林国之耻。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们并非要让沐王死，而是要让林家明白。林国，只能姓林。”司徒老人拄杖而立，环视房间中的几人：“总要有些人去做的” 粉裙少女粉唇微张似有话说。只是最后也没能说些什么。 她想说无论皇帝是谁，百姓安居乐业不就好了。为何要为林家拼命。 天逐渐暗下，落于西山。赏春院张灯结彩，胭脂味飘满一条街。白日的萧瑟与夜晚的热闹截然相反。 衣着各异的几人陆续从后门离开。就连司徒老人也暂时离开。 房间只剩下唤作婉如的少女和冷清女子。 赏春院人多嘴杂，两名相貌非同的女子不便外出。 “后悔还来得及。” 沉默持续良久，冷清女子忽然开口：“你年纪尚小，不必卷入其中。” 粉裙少女左右看了看，发觉她是在与自己讲话，奇怪道：“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死士，以死明志。你不一样，你眼里有迷茫。你并不理解我们这么做的目的。” 听出她在劝自己，婉如歪头想了想：“虽然我的确不是很明白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见粉裙少女不听劝告，冷清女子抛出一句随便你罢，便不再作声。 小小费县暗流涌动。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在趁着夜色准备。 牧苏则跑到游戏外摸鱼。因为是以睡眠模式进入游戏，和公计时1：7，所以现实的一小时能当七小时用，一小时更比七小时强。 过不一会儿，卡莲提醒牧苏，夜晚已经跳过了。 这才想起正事，牧苏花费5分钟将改良版优质文笔牧苏苏传第三章写完，而后进入游戏。 游戏不仅跳过了夜晚，更是直接跳到情节发展处。 县衙会客堂，冯简章上座，牧苏和刘大人坐在左右。 冯简章开口道：“我来费县，除了旁听冯家一事外还另有任务在身。” 昨天他连夜将冯家整顿好，让族人推举出新的家主。不少人举认冯简章，不过被他拒绝。 他有心逗留官场。而非在一边缘小县做地头蛇。 牧苏想了想问：“和审案有关吗？” 冯简章摇头，将沐王会在晌午时分经过一事告知牧苏。 现在辰时，离牧王到来也就剩下一个时辰时间。 “沐王的车队只是从费县外官道途径，而非进城。”似乎担心牧苏误会，冯简章解释了一句。 他与刘大人被知州派来坐镇费县，以防意外发生。比如沐王忽然突发奇想想要进城一逛。 枯燥等待中，盏茶功夫，有衙役跑来禀告。沐王车队已经到达费县五十里外。 之后每隔五里都会有衙役来禀告一次。直至到达十里，再无音讯。 冯简章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蹙。余下两人刘大人焦灼等待，牧苏悠然自得。 “不好了！不好了！” 惨叫声忽从月门外响起。一名衙役满身是汗踉跄跌进来，喘着粗气大喊：“沐王在费县十里外被刺！” “什么！” 冯简章和刘大人震惊站起。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追问道：“情况如何。” “小人没看清便急忙回来了，不过沐王身边侍卫很多，那些歹人似乎没什么功夫……” 无论如何，费县官员肯定要过去探望。只有牧苏没动，冯简章问来时还一本正经回答：“事情都发生了，看不看有什么用。” 沐王在费县外遇刺，作为知县本该诚惶诚恐。谁会如此淡然，这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吧。 刘大人腹议，和冯简章备车急急忙忙前往。 二人赶到时正遇上恢复行进的车队。 离车队还百余米时，二人就从车上下来，以免意外发生。 头前侍卫见了那一身官服，回到一辆华丽马车前对里说些什么。 “下官冯简章见过沐王爷。” 车队来至面前停下，冯简章打量一眼他们。士卒神情不见颓废，后排马车似乎看押什么人。他长舒口气：“王爷无事便好。” “一群乌合之众罢。” 马车内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着蟒袍的沐王爷从车内迈出。 此人身材孔武，四肢修长。黝黑脸庞四方，一看便是豪爽好战之人，说是将军也有人信。 冯简章感慨：“这群歹人想要刺杀您可真实不长眼。” 沐王爷哈哈大笑，声震百米：“你是本地知县？” 冯简章正欲回答—— “知县正在费县坐镇，不愿前来看望大人您。”刘大人多嘴一句，想要抹黑牧苏。 “倒是不错。”出人意料，沐王夸了牧苏一句。 刘大人怔住：“可……您遇刺都不肯来看您……” “来看看我死没死便是尊重了？”沐王爷神色不喜。 冯简章忽然轻笑：“王爷，牧知县也是这么说的。” 第399章 牧四苏 “哦？”沐王爷饶有兴趣。“他也姓牧？” “此牧非彼沐。” “说来不还是一样。”沐王爷略微思索，大掌一挥：“转路去费县，看看这位本家小兄弟，顺便……” 他冷冽一笑：“问问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从何而来。” 车队改道驶向费县。冯简章和刘大人先一步回来做好准备。 叫上牧苏，三人同一众衙役来至北门外等候。 牧苏悠闲坐在凉棚下，捧着半个西瓜享受押司在旁扇风。烈日下两个傻蛋在那负手而立等待王爷登场。 冯简章面色平静，刘大人则不断擦着额头汗珠，对牧苏腹议不已。 不过他可不敢向牧苏那般做。 又等待半柱香时间，一片云朵正挡住烈日，一片凉爽中众人看到了官道尽头的那只车队。 “来了来了！” 有衙役叫道。 牧苏不紧不慢放下西瓜，慢吞吞走到冯简章二人身边，踮脚往那边眺望了一阵，而后低头看了看，拍一拍袖子、拍一拍膝盖，就好似有灰一般。然后又去看左脚底，左脚底看完了看右脚底。 押司站在身后看得满嘴起泡直犯愁，牧大人动作怎么这么碎啊。来的可是王爷啊！知州见了也要颤颤巍巍唯恐怠慢的存在。 翘首以盼中，车队缓缓行来，就在百米外。衙役维持好秩序让百姓两边等待，免得挡了王爷的虎驾。 先前已经见过，刘大人没之前那般紧张，不过也好不了多少。汗一茬接一茬，官服紧贴后背。这时，旁边有人轻轻撞了他一下。 刘大人皱眉，置之不理。孰料那人又连续撞了他几次。 “做什么！”他低喝出声。声音大了些惹得冯简章侧目，随即挪开。 做这种事的除了牧苏还有谁，他似乎没有一点两人先前结仇的记忆，眼睛盯着远处车队问刘大人：“沐王爷姓什么？” 刘大人嗤笑：“沐王爷当然是姓沐，你这官如何做的，连这都不知？” 牧苏目光移转落在满是油渍的脸上：“照你的说法皇上姓黄？” “这……当然是姓林！” “那沐王爷就姓沐了？” 刘大人哑口无言，觉得牧苏是在戏弄与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十几息后，车队来至城门前。 侍卫装备精良，气势凛冽。后排马车雍容华贵，镶嵌金丝一看便不时凡物。 沿途百姓惊慌后退之余又偷偷好奇看去。 听说这可是个王爷。就比皇帝小一点的那种。百姓们感慨，自打牧苏知县上任以来，费县大事便一桩接一桩。 车队忽然停下，那辆华贵马车正停牧苏等人身前。 只见车帘掀开，一张不怒自威的黑脸探出。 冯简章和刘大人连忙躬身行礼。沐王看也不看，落在瞪着死鱼眼发呆的牧苏身上。 “你就是沐小子？” “是牧不是沐。”牧苏纠正。 沐王一点架子没有，就这么在城门口与牧苏交谈起来：“沐牧同音，你怎知我说的是哪个牧。” 牧苏一本正经道：“当人们提及某样事物时会下意识与其他事物做比较。而人类有种感官叫主观意识。王爷你的主观意识下意识会当成沐而不是牧。” “说人话。”沐王脸色一沉佯怒道。 【我喜欢这个家伙。】 透明桥评论道，仅仅因为他凶了牧苏。 牧苏面无表情解释：“就是你是王爷，姓是尊姓。常人提起第一时间肯定想到的是王爷的沐而非下官的牧。” 刘大人顿时惊为天人，险些藏不住内心骇然。 这位不入流的小知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愣头青摸样，怎的此时马屁拍得震天响！ “哈哈哈哈哈哈。” 沐王豪迈大笑，似乎很是受用。 不过说来也是。平日里官员拍马屁要么就是力拔山河，要么就是虎父犬子，谁会抓着姓来吹捧。 笑过后沐王仔细打量牧苏一番：“你倒是和京里来的那少年有几分相似。不过人家眉间有梅花墨印，气质淡漠如谪仙。你这……” 他落在牧苏那明显毛笔勾出的月牙及呆滞无神的死鱼眼上，不知如何点评。 气氛诡异僵住几息，沐王尴尬轻咳一声落下车帘。 随后有声音从马车传出。 “牧小子，本王借你县衙一用。” 车队重新驶动，腾起一片灰尘进入城门。 刘大人抿嘴憋气。直到最后一列侍卫骑马经过，才咳嗽着挥舞手臂驱散沙尘。 心中咒骂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稍微有点人马便沙土齐飞。 二人紧随车队步入城门。牧苏还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怎么仿佛感觉他对我的样貌有意见。” 【没有仿佛】透明桥幸灾乐祸。 平心而论，牧苏如果烦人程度是100分满分，那双死鱼眼起码占了三分之一。 人类就是一种看脸的生物，和时代无关。 【我不嫌弃你哦，最喜欢你了~】 透明桥头皮发麻：【卡莲大小姐拜托你以后这种话私下去说……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回到县衙，王爷的车队停在后门外。一众衙役正在侍卫带领下改造县衙大堂。 就如沐王先前说的，他要在这里审问刺杀他的那帮人。 沐王高坐公案桌前。堂下又添置一张桌案，牧苏沦为旁听。 “这些百姓是……” 沐王发现衙外稀稀拉拉的人群正聚集过来。 押司小心道：“回王爷，先前牧大人审理案件都是开堂会审，百姓们爱看热闹……小人这便去轰走他们！” “那就让他们看吧。”王爷说道，抓起惊堂木看了看，丢到一旁。 嘭！ 他手掌拍下，桌子不堪重负晃了几晃。 “带犯人。”身旁侍卫高喊。 片刻后，十几名灰头土脸，身上带伤绑缚起来的此刻被推搡到堂下，一踢腿弯让他们跪倒。 “主谋是谁？”沐王沉声问道。 那十几人相互对视，忽有一人高喊：“回王爷，主谋是一个姓司徒的老人，他让我们埋伏在您必经之路，待您经过后突然袭击！” 牧苏看的牙疼，心说几时自己判案能这般利索，虎躯一震犯人就招了。 第400章 牧四plus苏 “那他人呢？” “死了。”那名犯人回答的干脆。 “死了？” “被……乱箭射死了。”犯人低下头。主谋都死了，他们这些帮凶还嘴硬什么。 沐王看向身边侍卫，后者微不可查摇头。尸体都被简单处理了，没法查证是何人。 沐王微微前倾，问堂下跪着的众犯：“你们可还有要说的，没有本王就宣判了。” 他此行另有事要做。一群小小蟊贼不值得他耽搁太多时间。 其他人沉默不语，出声的依旧是那名犯人，他急忙求饶道：“王爷，小人供出其他同党您能否饶小人一命！” “胡成！”周围犯人怒目而视。有人欲扑上去，被身后侍卫轻而易举制服。 “说来听听。”沐王蒲扇似的双手放置桌上，身体后仰道。 名唤胡成的犯人忙不迭说：“司徒先生还有几名同党没参与刺杀。她们正躲在费县赏春院里……对了！先前刺杀牧大人就是其中一个叫婉如的凶手所为！” 牧苏耳朵竖了起来。 “哦？还有这事。”沐王绕感兴趣，挥了挥手：“阿九，你领几人将人抓来。” “末将领命。”身后侍卫拱手听令。行走间一身盔甲哗啦作响，和几名侍卫从后门离开。 “其他人有要补充的吗？”沐王又问了一句，见无人应答继而道：“没有的话那把他们关进大牢吧。” 衙役将其余犯人带下，只留胡成一人。 等待不多时，一众侍卫风风火火后衙回来，身后还拖着三人。 一男二女。男一身乞儿装扮，鬓角花白已有岁数。女子一人着粉裙，一人神情冰冷。三人被押至堂下。 “一群囊货。让你们去寻凶手，怎地将姑娘抓来了。”沐王大骂。 侍卫面色不变拱手回答：“回王爷，那粉裙少女便是婉如，其余二人乃是她的同伙。” “还有这事？”沐王打量三人，对牧苏道：“小本家，你去看看刺杀你的可是此人啊。” 无需他说，牧苏已经起身迈着步子来到三人身前。 那双曾或满是寒意，或满是躲闪，或满是娇羞的明眸如今弥漫着一层死气，没有焦距。 牧苏围绕婉如转了几圈，忽然恍然大悟指向她：“是你——” 似是回应，眸子有了些焦距，落在牧苏身上。 沐王探身问：“此人是不是当日刺杀你之人？” 牧苏转过身，站在粉裙少女身侧。 “回王爷，此人我不认识。” 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逐渐恢复神采，婉如怔怔抬头注视身边这位青年。 “当真？”沐王狐疑。 “当真。” “果然？” “果然。” 嘭—— 沐王手掌又一次拍在桌上，引得众人一个激灵。 “胡成，你做何解释！” 胡成连忙叩首，头磕破了也未停下。边磕边嚷：“小人不知道！但小人敢拿性命担保，她们是我的同伙！” “不错，我便是主谋之一。”就在这时，冰冷女子忽然坦然承认。 沐王这会儿反而心生好奇：“你们为何要刺杀我啊。” 女子回答：“并非刺杀，而是以死明志。王爷你常年游走军伍，自然不知林朝内部已腐烂到何地步。去年大旱，朝廷拨给司州的救灾款五十万两白银被层层剥削，最后竟只剩下五千两。朝廷赋税三成，这些贪官却敢收七成甚至更多，与当地士族将之瓜分。便是费县一小小县衙一年就敢贪墨搜刮数万两银子。官官相护，百姓告状无门。”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牧苏连连摆手。 女子瞥去一眼，淡淡说道：“这位牧大人倒是个例外，但这种好官林朝十不存一。我们以死明志便是为了告诉王爷你。这一次是我们，下一次……” “便是林朝数万万百姓了。” 沐王沉吟，他身居上位，看到的只有繁华的并京和井然有序的军伍。至于这群最底层的百姓……他看不到。那些依附林朝身上吸血吸的盆满钵盈的士族也不会让他看到。 他问下方官员：“此事你们知晓吗？” 瞧着王爷望向自己，刘大人汗更多了，也不敢擦磕磕绊绊道：“应……应该是有的。” 说了得罪士族，不说得罪王爷。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却见此时牧苏起身，无形为刘大人解围。 众目睽睽下，牧苏面有悲意，头颅微仰，好似透过房檐望向天边。 “如今林朝，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说人话。”沐王喝道。 “啧。”牧苏觉得智力超凡的自己，天生与这种脑袋里都是肌肉的武夫格格不入。不耐道：“把满朝文武都抓起来砍头肯定有冤的，隔一个砍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我林国竟真已到了如此地步……”沐王喃喃自言自语，而后对其他人说道：“此时暂且不谈。说说这些‘为国为民’的刺客该如何处置吧。” 刘大人出声奉承：“这些歹人胆大包天竟敢刺杀王爷您，理应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沐王一张黑脸很是纠结：“是不是重了些，毕竟他们也算是用心良苦啊……” 这算什么？莫非沐王想为他们求情？ 刘大人小心翼翼问：“这……那您觉得呢？” 沐王震声怒道：“本王是在问你们！” 无人做声。 沐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些人干脆押解去织州府让那小子处置好了。他是外人，想来不会有那劳什子……主观意识。” 沐王用上了从牧苏那得来的新词，且用词正确，倒是没外表那般没头脑。 冯简章奇道：“王爷说的可是商朝而来，被皇上封为钦差的那位李仙缘李大人？” “你也知道？” “李大人那几首惊鬼神诗词天下有几人不知。可惜真迹难得，不然下官便是倾尽身家也要换上一副。” 沐王大手一挥，就此决定下来。 与此同时透明桥发出一条消息。 【我有个猜测，可能这就是最后一个案件。】 第401章 牧xp苏 “旁观也能混任务进度？” 【不……不是指的现在，而是案件的后续。如果想完成五次完美判案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最后一次案件完成，无论】 【是哪种判案，都会被判定任务完成。所以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先前通过任务进度获得提示的手段不能再用了。现在】 【正好是个机会。凶手全部落网，只要能够审案就直接完成任务。】 因为消息字符限制，她只能分为几条来发。 “看上去很简单啊。”牧苏摩挲起下巴。 【某一方面来说是的，一切都是现成的。但是有一个问题需要想办法解决。你要怎么掌握主动权，审理案件？】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更简单了。” 牧苏邪魅一笑。 他的假钦差印正好能派上用场。 【可别这么笑，怪别扭的。】透明桥起了层鸡皮疙瘩说。 “巴嘎那！”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第一人称怎么能看到表情！” 【噗……事实上我在前不久发现了第三人称功能……抱歉（憋笑）】 【快教教我快教教我！】 【好。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机位是固定几点，不能自由选择。】 【啊……】 尽管是文字形式，其中的惋惜之意仍然呼之欲出。 退堂后牧苏风风火火赶去印章小店。沐王则安排人手将一众凶手押解去织州府。 负责押送的全是费县衙役，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他似乎一点不担心有漏网之鱼劫道救人。 安排，没找到牧苏人。本就没甚架子的沐王也不气恼，就此离开。 与此同时，费县北门外官道。 “一匹棕红骏马官道飞驰，绝尘千里。马上一道身影长发束起，挺拔身材即便长袍也无法遮掩。面容俊逸剑眉星目，过往人群纷纷侧目，忍不住感慨好一个浊世贵公子！” 【请不要像旁白一样吹捧自己……】 听到牧苏起码还不忘吹捧自己，透明桥感慨一声，牧苏果然还是那个牧苏，半点变化没有。 【不过你怎么会骑马的？】 【好帅气！】 “这是游戏为啥不会。”牧苏说的理所当然：“现实里不会游戏里还不会吗？反正是游戏，就算让我开歼星舰我也能漂移过弯。” 【？？？】 透明桥无法理解牧苏的逻辑，忍不住反驳。 【但对于骑马或某些事情，无论游戏还是现实都是通用的。一本同样内容的书在哪里阅读效果都一样。一种无法学会的技能不是说换个场景就能学会了。】 “但这是游戏啊。”牧苏说的理直气壮。“如果是动画，我就能把自己举起来给你证明一下。” 【……】透明桥不知道如何反驳。明知道整句话都是错的，偏偏……无言以对。 气人！ 十几分钟前，牧苏从印章小店取了巴掌大，方方正正的钦差官印。据店主说是根据说书里的钦差大人印所制。 牧苏颇为满意收起。糊弄一些地方官员是足够了。 店主没提钱的事，牧苏更不会说。知县拿你个印章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 假官印到手，牧苏又风风火火跑到驿站要了匹马，换掉一身显眼官服，抢在押解犯人的士卒之前从北门而出。 织州府离此地四百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好在有系统撑腰，给牧苏跳过了枯燥的赶路时间。 画面黑下，再亮起时牧苏牵着缰绳，一人一马从城门洞下漫步走出。 天有暮色，已是夜晚。 宽阔长街前方一望无际，两边店铺灯笼高挂，行人络绎。 此门地势偏高，此处正可见整片城池。万家灯火与星辰交相呼应，繁荣至极。 天边十几朵孔明灯闪烁光点，寥寥上升。 【好有气氛……】 透明桥有几分沉寂于这幅美景。 “牧苏牵马立在城门前，昏暗光线中棱角分明面孔英俊而又茫然。城池的灯火倒映在他的星眸，令人沉迷。周围行人摩肩接踵，却下意识避开他。” 听得这番自言自语，透明桥翻起白眼。 牧苏臭不要脸的旁白顿时将气氛破坏得一览无余。 【这些词你从哪来的。】 “写牧苏苏第三章时剩下点边角料没用上，水在这里恰到好处。” 【牧苏苏传……】透明桥觉得今晚要做噩梦了。 【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卡大莲兴奋发送。 透明桥心中叹气，心想要不要退出直播间给这两个笨蛋腾出时间。 牧苏找路人问了官府位置，想要直接过去。 透明桥制止了他。虽然跳过了，但赶路是实打实的。 牧苏此刻风尘仆仆，急匆匆去官府再加上本身就是西贝货，被识破便麻烦了。 虽然透明桥不认为牧苏能强撑多久不被识破，但起码要先完成主要任务。 他行进方向一变，改为去客栈。 离开城门附近，吆喝声不见。取而代之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此间不知是何节日，游人甚多。 夜晚凉爽，牧苏牵马随人流踏上一处石桥桥下宽阔水道波光粼粼，游船如梭。远处一艘雕梁画栋的三层高花船停靠岸边，隐隐似有莺声细语传来。 桥下不远，不知谁家小姐蹲在船头搅动水面，晃荡倒影中她见一道桥上身影正望来，惊呼一声，满是羞意钻回船内。又不多时掀起帘子一角，偷偷看来。 水道边酒楼，三楼雅间，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跪坐桌前，正将桥上一幕瞧在眼里。 少年面色淡漠，黑眸不起波澜。眉间一点醒目四瓣梅花墨印，气质若谪仙，好似从画中出来的一般。 他身后斜背一剑一卷。剑藏于鞘，卷是竹卷，不知装了何物，却是吃饭也未拿下。 “公子，你在看什么？” 身旁一青衣少女好奇问。 少女四肢短小，肥头大耳很是丑陋，乍一看去就好似……一头驴。 偏得声音清脆好似玉珠落银盘。 少年黑眸移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少女歪头想了想，露出一口歪斜牙齿，好听声音响起：“公子此言有些韵味。” “我怎不知你还能听懂。” 少女骄傲轻哼：“公子不知道的可还多了。你之前弃小青于武侯县时小青可没少看书。” 第402章 牧7苏 “怕是没少吃书。”少年为自己倒了杯茶。 “哪个嘴碎的下人乱嚼舌根！待回去后便让他吃三个月黄豆！”清脆声音一慌，带着转移话题的意味。“公子你还不去府衙吗？” “不急。” …… 牧苏牵马来至一间三层客栈门口。 有眼力价的小二早早迎来将马牵入马厩。 方一进门，热气喧嚣扑面而来。位置坐满大半，食客极多。一说书先生正在木台上讲书，牧苏听了会儿凡发现讲的居然还是西游记。 小二放好马，小跑回来躬身问道：“这位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全都要。”牧苏五指收拢，径直来到柜台前，将假钦差印重重往桌上一放，对柜台后留着三撇胡的老板喊道：“我是钦——” 【不能说！】 早有远见的透明桥提前几秒发了消息。 牧苏对着发愣老板和小二眨巴几下眼，干巴巴说道：“——亲自过来住店的，给我一间上房。还有酒菜不要酒。” “好说好说。” 老板堆笑，身后取了块木牌交给牧苏，小二殷勤领牧苏上了三楼。 过不多时，小二跑下来，因为太急险些绊倒，引得周围常来的食客调笑。 小跑回柜台前小二便问：“掌柜的，这人……” “快去马厩看他牵得是什么马。” “好嘞。” 小二应声，跑去了后院。一会儿急匆匆而来，喘气不匀说：“是是是官马……” “嘶……”掌柜倒吸口凉气。 身为客栈老板，他本就耳通八方，再加上小姨子的丈夫在知府任职，他自然知道的比常人多一些。 仔细想想，先前青年虽然风尘仆仆，但样貌不俗，皮肤白皙绝不是普通人家。眉头墨痕先前没在意，仔细回想……正好与那传闻中的李大人眉间墨印差不太多。丢上桌的明显便是官印了。 “我是亲……秦……钦……”老板浑身一震，低喝出来：“钦差！” 扑通—— 小二吓得禁止跌坐在地。 “你看着店，我去官府一趟。”老板从后台绕出，提着下摆急匆匆出门而去。 “阿福，你家老板这么急匆匆去哪啊，是不是外面有小被夫人抓住了。” “哈哈哈哈哈。” 熟客调笑，小二只得干笑应付。 …… “他来的这么快！？” 织州府府衙，会客堂。 本地知府崔子民惊呼起身。 他急走两步，来到束手站立的两道身影面前追问：“你确定吗？” 客栈老板惶恐低头，犹豫道：“这人身怀官印，眉间有墨印，更是险些说出自己是钦差，恐怕十有八九……” “那便是了……”知府长舒口气，“听闻李仙缘几日前从并京出发，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是近日到。只是……他为何没有来府衙，而是去了客栈？”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微服私访这么一条说得通了。 他急躁在会客堂来回渡步，半晌后步伐一停，对外喊道：“备车，我要去见李大人。” …… “为什么不能说。” 客房，待小二离开后牧苏不解问。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让向来招摇的自己不招摇，透明桥这是在强人所难！ 【你打算冒充钦差，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钦差在会怎样。】 “当然是以理服人让他们认为我是真钦差。” 【你什么时候讲过理……而且真钦差在场的情况下你怎么说服。】 “让真钦差以为我是真钦差不就好了？” 【………………………………】 透明桥发去一串省略号。 【总之，主要任务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别贸然前进导致任务失败。】 “行吧，你女装大佬你说的都对。” 【别提这茬！】 【诶？什么意思？】卡莲一脸懵然。 【我们既然冒充真钦差，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露馅。先去打探一下钦差是什么样的人吧。】 牧苏点头：“言之有理，那么你去负责打探消息，我负责吃喝玩乐。” 他还惦记石桥看到的那艘花船。那么大个……里面姑娘一定挺漂亮吧？ 【……？你清醒一点。这是单人副本，副本里就你一人。】 牧苏面露惊恐：“那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直播间。】 “直播间怎么了！” 【我们在直播间和你说话，不是副本。】 “哦对……”想起这茬的牧苏嘿笑几声。 打探消息前，牧苏喊小二准备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透明桥略感不适暂时退出，直播间只剩下卡莲。 并不香艳的洗澡过程却让卡莲很是满足，说了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比如舌头灵活深入了解爆弹连射什么的，牧苏纯洁的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呢。 透明桥回到直播间时牧苏正好洗完，走向床榻要打开包裹换上新衣服。 之前走的匆忙，但东西准备的充分。从唱戏那里要来的钦差戏服，库房里弄来的六十几两白银——押司没说谎，县衙还真没那些钱。 至于从库房里拿钱……自家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只恨没有尚方宝剑，不然一身华丽官服，脚踏翻云履，束发为冠，腰胯宝剑，便是谁来也会由衷称赞一句。 “啊——” 正想入非非，突然发现透明桥闯进来，牧苏捂住胸口娇羞尖叫。 【……】透明桥感到辣眼睛。 卡大莲跳出来说：【快出去！没见牧苏正在换衣服吗！】 【我……好吧。】 透明桥暂时切出游戏，从游戏仓中坐起，望向窗外荒芜的暗红火星风景发了会儿呆。 她再次回到游戏牧苏已经换好了衣服。 黑发湿漉漉搭在脑后，钦差戏服样式与官服相差无几，只是暗红色长袍镶嵌金丝边纹看起来很是华丽。 透明桥突然怀疑假扮钦差计划能否成功了。 她深吸口气，打算想一条退路以备不时之需，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喊声。 “下官织州府知府崔子民求见钦差大人。” 【来得好快！】 牧苏去开了门，就见老板及三四名官员站在门外。为首中年人躬身行礼：“李大人，您来了怎地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来迎接您。” 第403章 牧8苏 牧苏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牧苏。 相比于牧苏的光明正大，他们只能低头用余光去瞥。 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这位李大人似乎刚刚沐浴过，发梢微湿。眉间墨印略有虚幻，皮肤苍白如死人。 崔子民心中轻咦，心道传闻里李仙缘是个少年郎，怎地…… 不过他不疑有他。如此巧合的时机出现，假扮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透明桥忽然发言，以免牧苏露了马脚。然后发出一句话。 【本来就是低调出来的，如果太高调了还有什么用。】 牧苏略作改动同步说道：“本就是微服出巡，掩人耳目一些才是。” 透明桥微怔，随即响起这是古代副本，牧苏这么说才是对的。 “说来也是。”崔子民唯一思索便明白牧苏用意。转而注意其他，注意到牧苏那一身有几分扎眼的暗红色长袍，莞尔一笑。“大人好品味。只是夜晚穿这身有些锦衣夜行了。” 透明桥无言……果然钦差官服不是这样么。好在没贸然去府衙，不然早被官差抓了起来。 她岔开话题，避免对方提及她不懂的盲区。 【本官本打算闲游几日的。不过路上听到些传闻便加急赶来了。】 这回透明桥勉强让自己的话带上些古味，牧苏照本宣科死板念了出来。 外面几位官员相互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问：“不知李大人听到的……是什么传闻？” 李仙缘平白无故被皇上派来巡视，师出有名也无名。他们不解他所来何意，心中自然忐忑。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进来说吧。】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进来说吧。” 牧苏一字不改说道，然后让开门口。 几名官员也没多想，道了声叨扰了进入客房。老板则躬身推了下去。 却说进了房间的官员不敢东张西望，一群跺一跺脚织州府也会颤上一颤的官员，此时如学子般束手而立。 崔子民站在他们之前，眼睛在桌上展开的包裹上微微一凝，而后移开。 那个……想来就是钦差官印了吧。 崔子民整理下措辞，老成笑道：“现在没了外人，李大人可说了吧？” 牧苏淡漠吐出四字：“沐王遇刺。” “却有此事，而且信中还指名道姓，让李大人您来审理呢。”崔子民回答，心中微惊。此事他也刚知道不到两个时辰，李大人这就得到了消息…… “那便是了，他们几时能到知织州府。” 崔子民想了想，拱手回答：“四百余里，如果日夜兼程的话，想来明日晌午便到。” 钦差官职五品，与一府知府官阶相同。但钦差又代表皇帝，虽说只有五品，实则见官大一级，由不得他不客气。就如京官与地方官员品级相同，但在一起必然是京官为主。 更别提李仙缘之名在人族中名声不小 “你差人去迎接他们，以免有歹人袭击车队。” 崔子民躬身：“下官领命。” “没别的事你们就离开吧。明日本官自会亲自去一趟府衙。” “好的。”崔子民点点头，示意身后官员也一同离开。 【呼，终于应付过去了。】 透明桥长舒口气。 “呼，终于应付过去了。”牧苏面无表情说。 几人离去的步伐一顿。崔子民怔怔回头：“李大人您说什么？” 【唉……】 “唉……” 【这句不用重复。】 牧苏噤声，好在他没丧心病狂到将这句说出。 “李大人？”崔子民试探问道。 【可以自由说话了……】透明桥紧咬牙关发送消息。 牧苏犹如从暂停中恢复的电影恢复动作：“没事，只是想到些事。” 崔子民当然不信，不过官路一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装傻。什么也没问便离去。 透明桥这是发出一条消息：【我有点不妙的预感……以防万一你从后门离开，换一家客栈居住。如果有异变也好逃跑。】 “你想多了。堂堂钦差大人在客栈住下，知府身为地主不得派点虾兵蟹将暗中保护我。” 【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 一夜无事，自然被系统跳了过去。 画面一黑一亮间，忽闻虫鸣鸟叫，吆喝声窗外传来。 牧苏从床上坐起，套上长袍准备好钦差官印，便要出门去。 “卑职见过李大人。” 房门方一拉开，两名侍卫拱手行礼。另有小二在旁候着，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钦差大人，小人给您准备了些早饭……” 牧苏冷哼一声，关上房门：“不用了，本官不饿。” 侍卫拱手道：“大人，您要外出吗？” 牧苏冷哼一声，关上房门：“本官这便去府衙准备审案。” 侍卫应答：“车马已经备好，就在前门停着。” 牧苏冷哼一声，关上房门：“前头带路。” 客栈房门有两扇，牧苏关上一扇再关上另一扇，然后发现先前的没关上再关一遍，还是很合理的吧？ 他怎么会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梗都不放过。 不知是谁说漏了嘴，朝廷钦差李仙缘李大人就住在客栈，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牧苏带着和蔼笑意朝着两边人群挥手，侍卫护送下坐上府衙备好的马车，缓缓驶离人群。 人群一角，肥头大耳，名唤小青的青衣女子抓住身旁少年衣角急道：“公子……有人冒充你！” “我看到了，不用摇我。”淡漠少年被拉扯的脑袋摇晃，平淡说的断断续续。 “那怎么办，就让这假货冒充你吗……”小青表现的比少年还要着急。 “嗯，看他要做什么。”少年眼眸淡漠，静静说道。 小青若有所思。这就是人类书本里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 …… 嘭！ 织州府府衙，牧苏高坐公案桌后，冷然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下何人报上名来！何人报上名来！人报上名来！报上名来！上名来！名来！来！” “这……”崔知府情不自禁侧目。 牧苏冷哼：“看什么看这是回音你懂吗！什么看这是回音你懂吗！么看这是回音你懂吗！看这是回音你懂吗！这是回音你懂吗！是回音你懂吗！音你懂吗！你懂吗！懂吗！吗！” 第404章 牧10苏 府衙大堂，牧苏高居堂上，三尺法桌位于堂上，桌上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一府知府崔子民只能束手陪站一侧。 大堂宽阔，两侧分置仗、刀、枪、剑、戟、刑具等。堂前两根朱漆柱嵌木联一副。整十名衙役站立两侧，手持一半红一半黑的水火棍，威严肃穆。地面整齐青石铺成。 犯人还未进城，牧苏先来过一番瘾。 盏茶功夫后，有衙役小跑进来，禀告护送犯人的队伍已经南门，正往府衙赶来。 虽然此案沐王交由钦差审理，然崔子民身为本地知府，需要旁听案件，便差人搬了张公案屈居二线在堂下一侧落座。另一侧是占据了小小桌案的书办，持笔等待记录案情。 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牧苏侧身问知府：“此案不如公开审理。” 崔子民犹豫：“那些人乃是重犯，有些不妥吧……” “沐王和我是铁哥们，他怎么想的我清楚。行了就这么办，快叫你的人招呼百姓看热闹。” 崔子民苦笑连连，只得派人去做。 听到消息，一些百姓半信半疑来到府衙外，见钦差和知府都在堂上似乎是真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人越聚越多。 真钦差自然也混入其中，旁观这一切。 又等待片刻，有衙役小跑上来。人犯就在后院，随时可以唤上堂。 啪—— 牧苏一拍惊堂木：“传人犯觐见！” 崔子民微微一颤。这位李大人……可真敢说啊。 十几息后，一行双手被绑束的人犯被带至堂下。 被强行按倒跪下中，有几人认出堂上之人，流露茫然，这不是牧知县吗……怎么来到了府衙，还高居上首，知府只能沦为旁听……？ 其中就包括粉裙少女和冷清女子。 书办将案情始末高声念出。随后牧苏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可承认？” 一名灰头土脸的犯人啐了一口，喝骂道：“你这狗官！鱼肉百姓祸害相邻，有何颜面坐在这里！” 牧苏面无表情道：“先打二十大板吧，两个女眷除外。” 绝不是因为被骂为狗官。 一时间喝骂之声四起，而随着他们被拖下用刑，喝骂声也成了闷哼惨叫。 一名从事跑上堂来，附耳在崔子民耳边说些什么。同时透明桥也发去一条消息。 【牧苏。】 “啊？” 【你觉得……沐王会不会不想让他们死。】 “啊？” 【凭沐王的干净利索和粗线条，斩了就是，根本不需要这么折腾。他指名要钦差审理，根据目前线索真钦差或许不是】 【本国人。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或许沐王对这些为国为民的犯人新生恻隐，但法律在那，便干脆将烂摊子交给他国】 【来的真钦差。】 【线索太少，我这只是猜测。】 “李大人。” 崔子民忽然回身拱手唤牧苏。 “能否给下官看一看您的钦差官印？” “当然，请便。”牧苏下意识就把桌案上蒙在黄绸里的假官印往前一推。 牧苏的坦荡让崔子民心中一愣，莫非消息是假的……？不过他动作未停，起身伸向 【你这是假的。】 透明桥提醒。 牧苏恍然，手掌按住官印，双目微眯：“崔大人这是何意。” “是小人得到消息，可能有人假冒钦差，以防万一……还请李大人行方便。” “方便方便。”牧苏好像很好说话的挪开手。 他右手偷偷抓住惊堂木，等待一露馅就挟持知府跑路。 衙外人群，名唤李仙缘的少年暗中一掐指诀，低声念叨道：“经坛此间，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五鬼五瘟，为吾行事，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就见几只指头大小鬼冒出，对李仙缘一作揖。 李仙缘从包袱内取出一枚印章低声说：“将此物与堂上之物对换。” 小鬼们叽叽喳喳叫了几声，身形消失，连同的还有那枚印章。 另一边，崔子民不再迟疑，拼着得罪牧苏的可能展开黄绸。 一枚古朴大印展现而出。 “这……”崔子民凑上去仔细看。“的确是钦差大印……” “咦？怎么就成真钦差印了呢？”牧苏大惊失色，他记得自己的假印可不是这样。 崔子民以为他在讽刺自己，泛起苦笑恭敬道：“大人……下官多有得罪了……” 牧苏很大度的表示既往不咎，经此差距，审理重新恢复。 有了透明桥的提醒，牧苏径直说道：“我与沐王关系莫逆，这也是为何他将此案交由本官审理。我这位老哥啊，外冷内热。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其实踩死只蟑螂都要哭上半天。” 要是沐王知道牧苏如此编排自己，怕是要将他吊起来打三日一示自己残忍。 牧苏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半柱香后方才提到重点：“所以，这些犯人依我看就留着条命吧。” 犯人们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粉裙少女明眸流转，宛如初见。 【主要任务已完成】 【尚有次要任务处于未完成状态，玩家可选择逗留副本或结算副本。】 透明桥蒙对了。 牧苏伸展拦腰正要退去，忽有一名侍卫揽住他。 一名青年从后堂走来。此人眉目阴冷，不似善茬。 崔子民见他一愣，连忙起身拜见：“下官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微微颔首，阴冷目光盯向悠闲自在的牧苏：“此人是假钦差，抓起来！” 衙外百姓哗然，崔子民也是一愣。 “嘁……被识破了吗。” 牧苏轻啧一声，突然抓起惊堂木挟持起崔子民，从后面勒住，惊堂木顶在他脑门上大喊：“谁敢上来我就打死他！” 三皇子视若无睹，步步紧逼：“你假扮钦差，有何目的。” 牧苏连连后退，退至后堂一刻时忽然大叫：“主神，回归空间！ 画面瞬间暗下，片刻后——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普通】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进行五次案件。（完成）】 完美的判案x5 奖励50先令 【次要任务：为民解忧。让费县居民对你感恩戴德。奖励：10先令（完成）】 【隐藏任务：勘破费县官员死亡之谜。奖励：20先令（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9先令】 总计：89先令 第405章 《牧苏苏传》英俊男人 睁开眼睛，陌生的景象进入了视野之内。 窗外的白桦林沙沙作响，树叶晃动着荡成一圈又一圈涟漪。 厚重云层碎片化分散在这片天空，小片的云朵三三两两地散落开来一道道光束倾洒在林间。 一条孤独的公路将白桦林一分为二。橘黄色的计程车停驶在路旁。 司机不可抑制的看向后视镜。半张面孔出现在长方框的后视镜之中。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一双英挺的眉毛轻轻舒展开来，眉宇之间的沉稳与厚重带着英雄般的坚韧，透着亚瑟王式威严的气势。 那双犹如海洋中心深处般深邃而广袤的眸子，带着坚定和迷茫间的复杂气质。容颜将会随着时光的长河缓缓流逝，但是那双眸子，永远都那么明亮而清澈，当他的笑容浮现，如同朝阳乍泄；而阴郁深沉时，也像乌云背后掩藏不住的日光。 碎金般的阳光穿过嫩叶，从窗外斜照进来，光彩缓缓地划过他的面庞，就好像是顶尖美术大师用最温柔的笔触，一点一点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轮廓，刹那间让呼吸猛然停止。 高大挺拔的身躯套着合适得体的黑色西装。纯白色的衬衫将宽阔胸膛突显出来。紧实的肩线、服帖的腰线、精致的线脚等等无一不说明这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意大利手工西装。 视线向上，一头漆黑如墨的中短碎发凌乱中带着优雅而凛冽的气质，具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司机握紧了胸口的纯银十字架。他感叹着上帝对这个男人太过偏爱了，棱角分明的脸庞、立体坚毅的五官，几乎每一个线条都是精雕细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符合最苛刻的美学标准。 “怎么停下了。”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薄薄的唇瓣传出，宛若红酒般醇香的嗓音，优雅而节制，礼貌而绅士。就如同水墨画一般细细地勾勒出来。 司机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发现自己干嗓子的厉害，像是沙漠最深处最干旱的地带。 “已经到了。”沙哑尖锐的声音口中发出，最后一个音时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就好像害怕自己的声音亵渎了这个男人。 而另一方，又因为这种亵渎从心底产生一丝丝的快意，就好似伊甸园中偷吃了禁果的夏娃。 他瞧瞧去看后视镜，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投射着阳光的影子，波光粼粼地宛若清晨叶尖上的露珠。 清澈的阳光穿透浓密的睫毛，投下稀疏的阴影，在那深邃的五官之中轻轻回荡。光影之中他没办法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脸庞，只能依稀看到那双英挺眉毛之下的眼睛，就好像是深海之上氤氲起雾的茫茫，惊心动魄的黑色被隐藏在了那一层薄雾之中，却迸发出了更加深邃的颜色。 “是么。谢谢了。” 唇角掀起一抹充满魅力的弧度，修长白皙的手掌落在车门的把手上。 司机静静地坐在位置，看向后视镜趁此细细地打量着男人。男人上半个身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中，脸部线条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死寂眯起了眼睛，却只能在那一团璀璨的光晕之中隐约地看到脸部的轮廓。 一片云朵恰逢此时遮挡住了太阳。云层之后的金色太阳竭尽全力释放着能量，在那云朵边缘勾勒出一道浅浅的金色，就犹如一泼浓墨在清水之中缓缓晕开一般，那黑白灰的浓淡变化层层渲染。 男人坚毅的下巴曲线在朦胧的光晕之中染上了一点点柔和，薄薄的唇瓣轻抿着，那柔和的弧度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魅力，彷佛天地间所有色彩都消失不见了。 司机情不自禁看向那双眼眸，然后他就猛然撞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深邃而广袤，那挥散不去的忧郁和迷惑犹如清晨洒落在海洋表面碎金色的阳光一般，即使是漫天漫地的雨幕、即使是失去光亮的世界、即使是暗无天日的空间，也无法遮挡。迸发出一种坚强而脆弱、复古而优雅的致命吸引力。 他推开了车门。一条腿从车内迈出。笔直而修长的大腿包裹在深黑色的西装长裤之中，亮黑色的休闲皮鞋即不显得太过正式又给人一种严谨，低调地掩盖在那裁剪贴身的西装裤脚下，看似平凡无奇，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散发着神秘的气质。 薄薄的衣料贴身地包裹出那窄腰宽肩，白色的衬衫更是勾勒出了结实匀称的肌肉，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胸肌和腹肌的线条，可是却始终看不清楚。 司机只觉得口干舌燥，那种难以言喻的躁动让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那双眼眸，然后就再次撞到了那片无边无尽的深渊之中，这让司机的脸庞刹那间飞上了两朵红晕，连因为年龄而秃掉的头顶也随之微红。滚烫的温度几乎让他恨不得立刻消失。 可即使如此窘迫，他的视线却依旧舍不得移开，只是愣愣地看着后视镜中的男人。 嘭—— 车门的关闭惊醒了司机。他这时才能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那道背影，太阳的碎金穿透茂密的树荫洒落在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之上，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令人窒息。司机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在尖叫着，那种吸引力几乎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云朵轻飘飘移走，光芒重新倾洒下来，弥漫在男人的周身。 他的脸部线条显得轮廓分明，宛若刀劈斧凿的古希腊雕像般；那双黑色的眸子沉静而冷峻，一头黑色的中短发没有任何刻意打理，前额有几缕碎发垂下来，为那英气逼人的眉宇增添了一抹柔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结实的身材在金色阳光之中若隐若现，那一汪深邃而诱惑的黑色眼眸惊鸿一瞥，彷佛惊艳了时光，整个时空都静止了下来。 “谢谢。” 他薄唇微启，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向路边用木板搭建的，一处低矮简陋，四处漏风的商店。 第406章 想看更新吗想看吗我在玩游戏没码字哦 君莫笑端起了水杯。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几次都无法顺利将杯子递到嘴边。最终他放弃了润一润喉咙的想法，将水杯放回原位。 深深吸了口气，对刚刚亮起的牧苏这个名字发去消息。 “你写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通关了？你一直在暗中偷偷注视我吗？果然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小闷骚啊~” 牧苏回的很快。 激荡的心情让君莫笑忘记吐槽和反驳。他颤抖着打字：“你用了一章的篇幅，总共两千零一十二字，仅仅描写了从车上下来……” “这不还说了几句话吗。” 君莫笑痛苦地捂住胸口。 “你还好吧？”路过同事轻飘飘问候了一句。 君莫笑一声不吭。片刻后他尝试平复一下心情，转而问起其他：“而且之前是第一人称，这一章怎么成了第三人称。” “旁人视角。亏你还是编辑连这都不懂。” 他这么是什么意思！？写这种破烂东西居然还嘲笑我的专业水平吗！？ 正使用极大的毅力压抑住即将爆炸的心态，只见牧苏的新消息发来。 牧苏：“我在里面还埋了个彩蛋，可惜你没找到。” “不就是下车没给钱吗！那算什么彩蛋啊！” 屏幕另一边的牧苏摩挲起下巴：“原来发现了啊……笑笑你变了。变得不再像吐槽役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失去配角的身份沦为路人。” “谁稀罕啊！”君莫笑桌子敲的直响。“总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程度的便利，但这种一点剧情都没有的章节……我不能签约。” “……这样啊。” 君莫笑稍稍冷静下来，继续打道：“文笔有了微小的进步，但剧情毫无推动。全章都是用繁琐华丽堆砌的形容词。如果你实在不知道一本正常的小说要怎么写，为什么不参考一下其他的小说？”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足够诚恳，牧苏应该不会记恨自己……大概。 “……这样啊。” 牧苏回复给君莫笑一条看不出想法的消息，随即头像黑掉。 莫非被我打击的没了写作欲望了？ 君莫笑想道，心中莫名有些得意。 牧苏很不高兴。不是因为被拒绝签约一事……好吧的确有这因素。更多的是居然被区区土着逼得逃离副本！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全任务达成的！ “嘿嘿……嘿……”卡莲挤到牧苏身边，抱住一条手臂不肯松开。 昏暗的废弃望海崖小屋，炽神等三道身影垂头阖目，呼吸平稳。 “牧苏，我有个道具要给你。” 昏暗中透明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隔着下线的闻香和卡莲递给牧苏。 【再来一次券】 【消耗品】 【稀少的】 【当你受到任何攻击时，可以让对方再来一次。】 *中奖了！ “我感觉你或许会用得上。”她带着揶揄的语气。 牧苏想伸手去接，忽然掌心一热，卡莲娇小的手掌钻入手中，五指相扣。 牧苏只得用另一只手接过来。 “什么啊。这种作死的道具为什么你会觉得适合我。”牧苏嘴上说着，身体老实的收了起来。 “那我就排副本了。”透明桥邀请牧苏卡莲进入小队，开始了梦境。 【当前进行：多人困难梦境……】 【当前为困难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4-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短暂的黑暗，画面逐渐亮了起来。 镜头出现在大厅的天花板。透过虚晃的吊顶，落在下方一张西式长桌之上。 光影从一侧照进，蒙有白布的长桌以深红地板为底，透着华贵与神秘。 一条条手臂忽然出现镜头内。这些手臂拉开椅子，在各自位置就坐。 左右各四人，连同前后一共十人。 【你们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一道低沉古板的男性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画面一切转为出现在长桌上。 一张男性面孔显露。 五官立体，一身得体的白色礼服，金丝眼镜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 【或受邀，或被绑架，来到这里，进行一场游戏。】 旁白回荡耳边，镜头逐渐推移，移向第二道身影。一个身着褐色西装，金发凌乱的男子。 他身前的空酒杯倒影出桌对面的存在，一个穿着像是长袍的长发身影。 【游戏规则或许你们知道了，但以防万一，我会再告诉你们一遍。】 一名拥有齐耳黑色短发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之中。面容精致俏丽，身着暗红色金边的哥特长裙，露出一截白皙细滑的脖颈与锁骨，樱唇微抿。 这……这么好看？ 牧苏心神一阵激荡，怎么也无法将这个宛如吸血鬼般，神秘精致的少女与一身脏兮兮不合身的衬衫长裤，粘着自己要结合的卡莲联想到一起。 【你们中……有一只鬼。每次阴云遮月它会现身杀人。】 美好的时光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伴随新一句的旁白，画面已经移到卡莲身旁之人。 可恶…… 牧苏暗中咬牙。这个混蛋居然敢坐在他最心爱的卡莲身边…… 【好消息是，每次它只能杀一人。坏消息是，这座古堡，每一小时就会出现阴云遮月。】 【你们的任务是找到那只鬼，然后杀死它。】 【如果你们错误的杀了无辜的人，游戏结束——哦不，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报警而已。】 画面中再次出现熟悉的身影。 透明桥一身白色长裙，宽大帽檐将一双眼眸遮掩其中，鼻梁下嘴唇苍白。比起偏少女的卡莲，透明桥多出一些成熟韵味。 但因为是女装大佬，牧苏决定给透明桥十分。离他最心爱的卡莲只差九十分。 【你们这群杀人犯可以尝试向警察叙述这个荒诞无稽的故事。】 画面最后定格在牧苏身上。 修身的黑色西服外披着一件黑色大衣，眼白占据大多数的死鱼眼带着一只单片眼镜，穗子垂下，与叼在口中的烟斗若即若离。 【现在，游戏开始。】 第407章 什么嘛，这一章牧苏苏传居然没人骂我 画面此刻虚晃了一下，重回吊灯之上。却见下方长桌前的十道身影趴在桌前，生死未知。 紧接画面暗下，副本正式开始。 …… 秋刀鱼揉着发痛的脑袋抬起头。不知道副本对他做了什么，让得脑仁阵阵作痛。 “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 旁边一道低沉声线响起。秋刀鱼循声望去，说话的是长桌上首的青年，也既是过场动画最后出现的身影。 他头上没有名字。 秋刀鱼目光微凝，快速扫视一眼或皱眉或闷哼或揉着脑袋，撑起身子的其他人。 不只是自己，所有人头顶都没有名字。状态栏消失。 隐藏了玩家的身份吗……难道说里面有npc？ 他将疑惑放在似乎不受影响的青年身上，略一思索问他说：“你也是参加游戏的？你知道什么吗？” 牧苏轻轻一笑，手指向脑袋，说话间叼在口中的烟斗晃动：“仔细想想，它应该已经把这一切植入你脑海里了。” 任务十分配合的在此时出现。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找出鬼。奖励30先令。】 【次要任务：在第一环找出鬼，奖励20先令（未完成）】 【隐藏任务：作为最后的幸存者并找出鬼。奖励30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该副本中鬼的身份将不会出现任务栏中】 其他人理解系统任务时，秋刀鱼已经看完，并再次向牧苏发问：“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 牧苏身后的古钟钟摆在左右摇晃。亮银色没有一丝灰尘的两具盔甲立在大厅中段。窗外的风景似乎是夕阳，从窗户可以窥探天空余晖的一角。 布料不菲的暗红色绒毛地毯神秘又高贵，让人不由自主联想他们是在一处贵族城堡中。 牧苏拿开口中的烟斗，声线缓缓在大厅荡开。 “我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你们可以叫我夏洛克先生。” 这家伙在搞什么？ 透明桥抬头望去，没有说破。反正其他玩家不知道自己和他是一队的。 卡莲就要心意相通的多，明白牧苏开始犯病后就按耐住起身凑过去的动作。托起小巧精致的下巴明眸一眨一眨。 “不如我们先互相介绍一下。我叫狐狸狐狸，水星居民。”一名留着棕色长发，涂抹口红的艳丽女子忽然开口。 有几人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在状态栏及名字被隐藏，并且有npc在他们之中的情况下，这似乎是最隐蔽试探彼此身份的方式。 “我来自银河系联邦，秋刀鱼。”带着金丝眼镜的秋刀鱼紧接回答。 “太阳环，人见人爱的耗子。” “火星，透明桥。” 其余人依次用类似方式表示身份。哪怕懵懂不太明白的卡莲也照做开口。 没有顺序的接连发言后，只剩下牧苏没有开口。 不止是他，还有他左手旁一名鹰钩鼻，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说出了“地球”这一字眼，以及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瓦伦。 “你们这些家伙……想说自己是一群外星人吗？哼的确不像是正常人的名字。”众多视线中，牧苏怀抱双臂轻哼一声：“英国伦敦，夏洛克。” 八个玩家中有两个是npc吗…… 得到这一线索，秋刀鱼继而发问：“那么请问主导者先生，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并强行让我们参与这个游戏，是什么目的？” “是你？”却见鹰钩鼻男子倏然起身，身后椅子挪移仰倒。 他神情乖戾，竟然挥拳打向牧苏！ 卡莲紧张站起，透明桥静观其变。其余玩家乐得见两个npc闹内讧。他们看来人数越少，约有利于他们抓出那只鬼 “冷静点。” 主导者的声线轻轻响起。众人注视中鹰钩鼻男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 一只烟斗挡在他的拳头前。 “我想你们搞错了什么。”牧苏拿开烟斗，环视一圈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某种存在抓到这里的。” “你自称主导者。”条纹礼服青年站起，他的名字是一如当初。 一些游戏里如何起id真的很重要。 “不是很明显吗？我坐在主位上。”牧苏向后倚靠进椅子.“我想你们不会愚蠢的认为那只鬼会这么轻松暴露自己，对吧？” 鹰钩鼻男迟疑着扶起椅子，坐了下来。 “谁知道呢。”沙丁鱼耸肩。 名叫狐狸狐狸的红唇女子忽然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众人目光望去时她补充道：“他和我们一样。” 玩家们心照不宣。她所说的一样很显然是指同为玩家。 秋刀鱼眼睛微眯：“你怎么知道？看着可不太像……” “有直播间的人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呃……”狐狸语气一顿，她找不到用什么形容词能委婉，并且在不激怒牧苏的前提下说出口。 她是一名直播主。观众数维持在几百及一千出头。就在刚刚，一名观众告诉了她牧苏的来历和身份，以及事迹。 比如在全年龄节目说屎尿屁谈荤段子。 “他有一些神经病……”透明桥轻叹一声，终于还是站出来说话。“我和卡莲是他的队友。” 见终于轮到自己，卡莲嘿笑一声站起，绕过几道身影乖巧站到牧苏身旁。 “我需要纠正这位女装先生。”牧苏很是严肃说道：“我是精神病谢谢。” 透明桥银牙一咬，又反驳不能。 谁让骗牧苏自己是男人，现在只能种的恶果自己吃。 “你们在说什么？” 一众玩家还没从这种惊变反应过来之时，鹰钩鼻男子冷声开口，眼眸如毒蛇般怨毒。 “你们是一伙的……” 他腾然起身，戒备面朝众人向门口倒退。 吱呀—— 厚重房门被拉动的声音清晰回荡，鹰钩鼻男子快速闪入门后，一阵急促脚步声逐渐远离消失。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总觉得他的行为实在突兀。而还不待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传来！ 在场众人犹如心脏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狠狠跳动几下。 几名玩家相继起身。 “去看看！” 第408章 请不要随意剧透 穿过长廊，赶至惨叫源头。 一行人冲入半掩房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卧房。四周打扫的干净，并未有太多带有个人色彩的物件，可以推断为客房。 鹰钩鼻男的一部分倒在窗前，另一部分倒在一米外。 字面意思。 他的身体被从腰部分开，上半身在毛毯上留下一条湿漉漉拖痕和几块内脏，显然袭击最初还挣扎了片刻。 秋刀鱼情不自禁做出脑补。名叫瓦伦的男人冲入房间，想要通过窗户离开，不知触碰了什么被切割成两半。发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惨叫后求生本能发作，爬出一米就因为伤势过重死亡。 秋刀鱼望向最有疑点的窗户，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凑到窗前。 “杀手皇后已经摸过这扇窗户了。”牧苏神秘兮兮说道。 “那是什么？”有玩家问。 “我想他大概指的是我们无法离开这里。”透明桥不得不替牧苏解释。 两段尸体挡在窗前，他们可没牧苏那么丧心病狂能面不改色接近。 窗外天空残阳似血，几分钟前是这样，几分钟后仍是这样。时间仿佛固定在黄昏。 秋刀鱼整理一下线索，说道：“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是系统给出的提示，暗示我们不能离开房间。第二种可能……他之前尝试袭击了牧苏，所以被牧苏杀死。” 透明桥侧目。第二种可能的确符合牧苏小心眼的性格。 “说话要讲证据啊阿sir，他死的时候我可跟你们呆在一起。”牧苏吊儿郎当歪头看来。 “还有第三种可能。”狐狸瞧了眼观众回复。“鬼通过死亡将自己的嫌疑排除在外。” “试试不就知道了。”牧苏一指鹰钩鼻男下半身历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欺瞒本官，还不从实招来！” 玩家们相顾无言。现在他们多少信了。这家伙……真的有些神经质。 “你们真打算就在这里呆着吗？”一名女玩家捂住鼻子，皱眉说道。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尸体旁边的确不是推理剧情的好去处，于是陆续从门口离开。 牧苏落在最后，盯着散落的内脏思索说道：“你说……烤腰子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卡莲，拖他走。”透明桥头也不回道。 卡莲跳到牧苏身旁揽住他的手臂，将半推半就的牧苏带走。 吱呀—— 房门被逐渐关上。 客房的生气快速流逝。那道趴在地面分为两半的身体逐渐被人遗忘。直至……手指微微勾动了一下…… 吱呀—— 重新敞开一条缝隙，牧苏突兀探头进来，狐疑盯着上半身。 “走啦~”门后传来脆声，拉着牧苏离开。 嘭。 房门重新关闭。 …… 一众玩家回到大厅，并十分自然地在先前位置各自坐下。 “我认为牧苏的嫌疑比较大。” 方一入座，秋刀鱼率先提出自己的猜测。 牧苏一脸无辜摇着头。就好像刚才装npc骗人的不是他。 狐狸拿起餐盘里的印制刀子把玩，追问道：“你知道的明显要比我们多。” “我编的。” 牧苏一副被识破后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有谁是以小队模式进入游戏的吗？”一如当初发声询问。 他的想法比较奇特。如果鬼是某个小队里的不可能隐瞒同伴，所以可以变向缩小怀疑范围。 长桌最后一列，虎背熊腰叫狼烟的男子说道：“我觉得鬼还是痛快站出来吧，为了自己通关而让八个人陪跑……可是很得罪人的啊。” 他试图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让那只鬼主动站出。 气氛陷入沉寂。玩家们相互观察彼此的神情。 紧张起来的气氛中，牧苏忽然动了。 难道真的是他…… 几名玩家各怀心思，结果见牧苏弯腰钻入桌下。 无人注视的桌底，牧苏不怀好意窥探起卡莲的一双腿。 或许因为身材娇小，卡莲的腿没有很长，只得说恰到好处。 巴掌大的皮鞋上是一截黑色过膝袜。将白嫩小腿包裹其中。再往上是一抹扎眼白净，再再往上——是短裤灯笼裤 “可恶……”牧苏低骂一声。 所谓贼不走空，牧苏哧溜在卡莲大腿上舔了一口。 “嘤……” 卡莲微微一颤，喉咙发出可爱的呜咽声，精致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黄昏中的大厅昏暗，倒没人注意到。 众人注视中牧苏探出头坐回位置，晃了晃掌心的东西：“烟斗掉惹。” 他们无语收回视线。 “这种道德绑架还是算了。我想当鬼的奖励一定丰厚甚至有道具奖励。没谁会放弃机会的。”秋刀鱼想了想说。 狼烟觉得头疼，闷声握拳：“分一下工。你们负责找到那只鬼，我负责打爆他。” “有没有可能鬼不止一个？我还是觉得瓦伦死的蹊跷。”一如当初问道。 “过场动画已经很清楚表示只有一只鬼了……”狐狸说道。她分出一部分心神留意聊天栏，寻找用得到的线索。 一阵毫无意义的交流，钟表的指针已经过去四分之一。 秋刀鱼清了清嗓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探索一下这里，或许能找到线索。” “如果大家分头行动就更好了对吧。”牧苏阴阳怪气道。 秋刀鱼没往其他方面想，反而点了点头：“分头行动是必然的。不过以防万一最好二人一组，这样哪怕有意外发生也能很快被发现。既然系统说老人鬼只在天黑出现，只要我们不进行出格的举动不会有危险，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行，就按照你说的。有谁要跟我一组。”狐狸大方展颜一笑。 “我来。”狼烟鼓动着浑身肌肉。 “美女与野兽吗？”一名少女托着下巴转向牧苏：“那我就和——” “我和牧苏一组。”秋刀鱼说。 “嗯？”莫名成为香饽饽的牧苏一头雾水。 “好吧，我和……一如当初一组。”少女退而求其次。 9人组成了四队。玩家们陆续散开，透明桥拉着恋恋不舍的卡莲离开。 转眼间，大厅只剩下牧苏和秋刀鱼。 牧苏阴恻恻来到秋刀鱼身后。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咦嘻嘻嘻嘻……” 第409章 没有人可以猜到结局，没有人 秋刀鱼没来由心生寒意。 没事的，就算他是鬼现在也不能做什么。 心中安慰自己，秋刀鱼起身友善一笑：“我们可以去找一下书房或者主人的卧室，那里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秋刀鱼想和牧苏组队是怀了试探的心思。起码在毫无线索的目前阶段，举止怪异的牧苏嫌疑最大。固然鬼不太可能这么招摇，但比起不出众的其余七人，牧苏要更醒目。 他们进入的第一个房间是个盥洗室，地面墙壁铺满雪白瓷砖，回声很大。 匆匆绕一圈秋刀鱼便离开了。和另一个男人待在这里总觉得怪怪的。 秋刀鱼按顺序出入各个房间。其中和其他队伍碰面几次，他们同样一无所获。 来到第七个房间前，秋刀鱼背对走廊另一侧的窗户，推开房门。 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的狭长，铺入房间地毯之上。 正对房间的木桌上摆放杂物，床铺略显凌乱，没有客房那么整洁干净，说明这里曾有人居住过。 在外面小心环视一圈屋子，秋刀鱼才迈步进入。 他率先将目光落在书桌，径直走去。 桌上杂物很多。一盆枯萎的盆栽、散乱摞在一起的几本书、一只鹅毛笔，一个水杯。 拿起最上面那本书，空白映入眼帘。秋刀鱼一愣，向后翻动，发现整本书都是由空白纸张组成。 合上书本，封皮上的字体居然是模糊不清的。 也就是说与线索无关的书籍会被模糊化吗……秋刀鱼心道。这省了他们从茫茫之中找寻找线索了。 放下这本书，秋刀鱼拿向第二本。 就在此时，他敏锐察觉投映在桌边地摊上的影子发生了变化！ 身后的牧苏站在身后，高高举起了什么！ 秋刀鱼神情一凛，快速转身后跌。大腿撞上书桌引得一阵晃荡。 他看清了牧苏的动作。 那是一条女式黑色蕾丝内衣，牧苏双手平举拖着内衣，仔细认真的观察。 就这样过了几秒，牧苏转头过来一脸严肃说道：“我怀疑这个内衣里藏有什么神秘讯息。” “你……请便。”秋刀鱼平复了心情，装做无事发生，继续翻动桌上书籍。 趁此时机牧苏飞快将内衣塞进自己西装口袋。 一切做完，牧苏忽然动作一顿，黑眸逐渐眯起。 之前他看到了…… 不能让他活着…… 能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盯着秋刀鱼后脑的目光渐渐变得危险，直到到达某个临界点之时—— 不行，不能动手。这样一来，其他人就会怀疑自己…… 牧苏眼眸深处流露一丝不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抽出口袋里的内衣。 “你在看什么？”牧苏凑上去，仿佛不在意般肩膀撞了他一下。 同时飞快将内衣飞快塞入秋刀鱼口袋飞快。 一句话三个飞快，可想而知动作有多快！ 秋刀鱼毫无察觉，头也不抬飞快放过书籍：“上面什么也没有。” “那你继续。”牧苏哼哼着走开，转头的一瞬流露出奸计得逞的模样。 如果他不说还好。若是说了……便让他尝尝触犯自己的下场！ 四本书全部是空白。秋刀鱼转去翻抽屉，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用品。 这时走廊有脚步接近，片刻后两道身影出现门口。 “看来被捷足先登了。”叫做忘川的女玩家耸了耸肩。“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这里没有什么。”秋刀鱼站起身，偏头看向一旁的牧苏。“我们去下一间吧……那是什么？” “黑胶唱片。”牧苏晃了晃 秋刀鱼不明白是什么，大概觉得是和内衣差不多的东西，点头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在古钟指针过半，并逐渐向下一个平线移动时，玩家们陆续回到大厅。 近二十分钟的搜寻大部分玩家一无所获。 除了一如当初。他们找到了书房，并在那里带回了四本书。 “我们发现大部分书都是模糊的，里面一个字没有。”一如当初说着，将一摞书立起，书脊朝上。 除了离开座位在大厅闲逛的牧苏，还有目光落在牧苏身上的卡莲，众玩家围坐长桌，纷纷注目。 “这四本书是例外。它们每个书脊的书名都有一个单词是清晰的。我们在书房只找到了这四本。单词拼起来后的意思是——” “鬼……在……这里。”旁边的秋刀鱼一字一句念出。 “说了一句废话啊。”狼烟耿直说道。 “是啊，对我们毫无用处。”狐狸不耐道。 却在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在众人耳中响起。 钢琴声在大厅回荡，本该优美的曲子不知为何被赋予了一层诡异，层层回音中让人心生不祥预感。 “什么鬼，背景音乐吗？” “我感觉不太舒服……” 一些玩家慌张四处张望。 “牧苏！”透明桥没好气喊了一声。 “啧。”角落里暗搓搓的牧苏不甘关掉留声机。 令玩家们毛骨悚然的音乐声突兀消失。他们无语看着牧苏忿忿不平坐回位置。 毫无用处的线索和一番毫无用处的推理之后，离鬼现身杀人只剩下10分钟。 “难道我们只能等到有人被杀死后才能进行推断吗？”狐狸很是不甘。 “我们为什么不来祈求神秘而伟大的鬼魂，让他大发慈悲放过我们？”牧苏提出建议。 “不如你试一下让我们看看效果。”狼烟露齿嘲笑牧苏。 牧苏面无表情祷告：“伟大的鬼魂啊，我们向您献上祭品狼烟，请护佑我们的平安。” 狼烟笑不出了，肩膀缩了缩：“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啊……” 大块头怕鬼就很可笑了。 无所事事中，牧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盒，倒出里面的扑克牌。 “搜房间时顺手拿来的。” 牧苏随意说着，两指夹住扑克一角，手腕连同手指一甩，扑克旋转飞出十几米轻飘飘滑落在地。 稍微使用一分，扑克就会跟天女散花般打着转落到身前不远。 “拿扑克牌来做攻击手段实在是逊毙了。” 丢了几张就无趣的牧苏转而趴在桌上，用扑克牌去抠牙缝。 秋刀鱼犹豫着，思考是否要告诉牧苏扑克牌的正确用法。 第410章 レロレロレロレロレロ 古钟里唯一的指针完全朝上。 铛——铛——铛—— 浑厚回荡的钟声不知何处传来，在整栋古堡回响。 “天黑请闭眼啊！”牧苏扯着嗓子嚷了一句，便见他身后墙壁一阵浓雾贴地席卷而来，眨眼间便将所有人裹入其内。 浓雾极密，甚至连面前的手掌都无法看清，似乎连声音都为之阻绝。每个人被独立开，能听到的仅有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片死寂之中，所有玩家却听到大门外传来了嘎吱一声细想。 有什么推开了门。 有什么进来了。 哒——哒——哒—— 本不该存在脚步声如今清脆响彻，缓缓回荡，缓缓接近。 玩家们惶恐慌张间，祈祷鬼不会找上自己。 秋刀鱼缩起肩膀佝偻身子，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起眼些。 哪怕明知对面是一个玩家扮演。如此气氛渲染他仍不由自主心生慌乱。 哒——哒——哒—— 脚步声在接近。越发清晰的同时，一些杂乱的声音涌入玩家们耳中。 似乎有一个女人在背景里哭喊，挪动杂物。正阻止门外的什么进来。很快其他声音消失，只剩女人呜咽喃喃声。 哒——哒——哒—— “它来了！”女人惊叫。 秋刀鱼浑身汗毛一炸，几乎控制不住拔腿就跑。就在此刻，视线瞬间暗下，失去身体知觉。 我死了？ 秋刀鱼一怔，而转瞬间他便恢复了知觉。 他抬起头，窗外残阳似血，头疼得厉害。其他人也是揉着脑袋抬头，就如游戏最初。 “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牧苏轻哼一声道。 玩家们相互对视，而后看向唯一一道没有动弹的身影。 坐在身旁的一如当初伸手拨动狼烟，一张毫无生机的面孔显露众人眼前。他早已死去。 【玩家-狼烟-已经死亡】 【玩家？（鬼）杀死了玩家-狼烟】 确定死讯后，一条死亡记录弹出。 一瞬间，牧苏仿佛化身黑豹，带起一道残影冲至狼烟身前，扶住他大喊：“治疗狼烟！所有的奖励点数从我这里扣！” 后者当然一动不动。 “可恶，晚了一步吗！”牧苏自责难过的捂住胸口。 玩家们忽略了牧苏神经质的行为。秋刀鱼抿起嘴，忽然问他：“我记得十分钟前你祈求鬼杀了狼烟。” “或许有人陷害牧苏。”狐狸红唇微启。“别忘记那句话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也包括那只鬼。” “或许是故意而为呢？因为太明显所以不会被人怀疑，但其实人就是他杀的。” “这样猜疑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一如当初挠了挠脸颊：“我的看法是，作为鬼来说他太欢脱明显了。比起这个，我更相信我们中隐藏着一个在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玩家。” 说这话时，他轻描淡写从透明桥身上略过。她进入游戏后说的话少得可怜。 她在隐藏什么吗…… 忘川嘴唇微张要说什么，忽然发现长桌一颤。她望向源头，上首的牧苏将双腿搭在桌上，叼着烟斗语气淡漠：“为什么不顺着那只鬼出现带来的线索找下去，而是在这里无意义猜测？” 一众玩家侧目望去。 “清脆脚步声，挪动杂物声。这两个线索足够我们将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了吧。” “你是说……”秋刀鱼语气恍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声音来自一个没有地毯并且有挪动痕迹的房间。”一如当初接过话茬，按耐不住语气中的惊异：“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毕竟牧苏怎么看也不像会用脑子玩游戏的人。 牧苏皮鞋晃了晃：“因为我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他们目光焦距变换，落在牧苏身后的古钟上。 离下一次鬼出现还有57分钟时间。 狐狸起身显露一截曼妙身姿：“那么各位，按照先前的队伍我们分开行动，十分钟后在这里汇合。这座古堡不大，我想十分钟足够我们找到那处地点。” 没人有异议，于是再一次探索这座古堡。 十分钟后，众人在大厅汇聚。忘川的小队带来一条好消息。他们找到那处地点了。 那是一间杂物间，大致在古堡靠近后园的位置。走廊窗户除了外面茂盛的杂草什么都看不到。 一行人赶到杂物间外的走廊时，也明白了为何这里没有地毯。 这条长廊透着被火焚烧后的痕迹。黑色痕迹遍布墙体。少数墙纸如瘢痕黏在上面。 秋刀鱼蹲下查看地毯断口，绒毛卷曲成黑色颗粒，断口很不整齐，如火烧一般。 十几米外的杂物间门开着。 忘川说的有些难为情：“我们推开门确认了一下就离开了。里面的景象……两个人有些害怕。” 忘川的形容是房间的火烧痕迹尤其严重。里面立着一具棺材，似乎镶嵌入墙体之中。他们没敢确认棺材是否空的便快速离开这片压抑的区域。 他们踏上焦黑地面。秋刀鱼有意发出脚步声，声音不如鬼现身时清脆，但已经很接近了。 如今人多，害怕这种情绪很难滋生得出。进入杂物间，他们看到了忘川形容的那具棺材。 一具普普通通的木质棺材。 他们下意识屏住呼吸，害怕惊扰到什么。 “打开看看？”一如当初轻声询问。 “打开看看。”秋刀鱼咬了咬牙，上前拽动棺材盖子。 棺盖并未固定，被秋刀鱼一拽便扯开，显露棺材内部。想象中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里面是空的。 “接下来怎么办？”有人问。而后玩家们下意识看向牧苏。 牧苏不知哪里弄来了一颗樱桃，恶心的用舌头托住而后来回蠕动。察觉众人望来连忙含起，警惕回视含糊道：“做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双脚沾地了，病毒又占领高地了。” “你可以边跳边想。”透明桥语气带着戏谑。 “啧。” 牧苏睁着死鱼眼原地蹦达几下。 “把狼烟的尸体放进棺材。” 说完重新用舌头摆弄起樱桃。 “这算哪招？？？”一如当初瞠目结舌。 “但的确没错……我还记得初次更新还是第二次更新加了一条，玩家的尸体会被模糊化和刷新。” 秋刀鱼回想脑海中的记忆：“狼烟的尸体没有刷新，或许不仅仅是摆在那里渲染气氛的。” 第411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 抬尸体不需要所有人回去。牧苏等人留下，三名玩家回去把狼烟尸体弄来。 秋刀鱼将注意放在杂物间堆放的物件上。烧灼痕迹让这些东西看不出原本样貌，翻看一阵他便放弃了，转而查看棺材有什么奇特之处。 忘川想法和他相同，也将注意落在最不符合当前场景的木棺上。 但这就是一个普通木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固定在墙上。 “嘞咯嘞咯嘞咯嘞咯嘞咯嘞咯嘞咯嘞咯——”牧苏边用舌头逗弄樱桃边发出恶心的声音，直到注意卡莲明眸眨也不眨看着自己。 “要来一颗吗？”牧苏含糊不清说道。 “嗯嗯嗯嗯。”卡莲想到了什么，小鸡啄米般点头，俏脸满是期待。 “张嘴。” “啊~”卡莲张开粉唇，窃喜阖目。 口齿一凉，卡莲疑惑睁开眼睛，看到牧苏正背对着自己分发樱桃：“来来来见者有份。” 透明桥等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顾右盼装作自己很忙。 秋刀鱼倒是接过，捏起查看一番问道：“这个你哪里弄的？” “路过厨房时顺手拿的。” “你发现什么了吗？”狐狸问秋刀鱼。 “樱桃寓意鲜活的爱情……或许和先前鬼现身听到的声音有些关系。” 牧苏一脸莫名其妙。他只想玩梗啊，真没想这么多。 秋刀鱼牵强附会了一阵，一如当初三人拖动狼烟回来。这个大块头也算物尽其用。不仅身先士卒，提供线索，连尸体也成了道具。 几名玩家将狼烟塞入木棺，却不能让他立在其中。 牧苏示意他们灵活运用工具，比如角落的长钉和木锤。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秋刀鱼犹豫拿起木锤和钉子，步伐犹豫来到木棺前，犹豫该怎么固定。 “呵呵。”牧苏冷笑回应。 一番不可细说的操作，他们将可怜的狼烟固定进木棺，而后合上棺盖，后退几步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几道质疑目光移向牧苏。 “挺合适的对吧？我以为会装不下。”牧苏偷偷咽掉樱桃，一脸无辜说道。 “我们把尸体搬来的意义何在。”秋刀鱼轻叹一声。 牧苏振振有词：“好歹同副本一场，给他找一处安身之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一如当初流露不喜：“我们花费了十五分钟做这件事，结果只证明了这么做是错的。” “废话。要没有我的推理，你们怎么知道推理是错的！” 透明桥早就对此有所心理准备，因此还算淡定。其他玩家则想要抓住贱的不行的牧苏揍一顿。 卡莲挡在牧苏身前，警惕接近的任何玩家。 “你过来啊！”牧苏隔着卡莲对一如当初勾手指。 一番打闹，一无所获的玩家们丧气回到大厅。 他们明知线索可能就在那间杂物间，却不知道如何触发。或许要第二环死亡线索才会有新线索但是—— “等死的感觉真不好受……”狐狸丧气趴在桌上，直播间观众们的发言毫无建树。 古钟指针的移动速度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牧苏嫌它走得太快，偷偷将时间重掰回起点。 实际时间第45分钟时，秋刀鱼提出一项建议。 每人拥有一项投票权，可以将自己的一票投给怀疑的玩家，并且阐述理由。 说的越多，线索越多，那个鬼越有可能出错。这只是玩家之间的把戏，而非真实选定鬼是那个。毕竟只要选择错误副本直接结束。 秋刀鱼率先起身：“那么我先来吧。我投透明桥。无论她平时如何进行副本，这一回她低调得过头了。” 透明桥抬起头，隐藏在帽檐下的淡褐色眸子显露出来，略带惊异。 “对啊！你平时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怎么今儿就哑火了。”牧苏一拍桌子落井下石，报曾经被指使的仇。 透明桥嘴唇微张，最终什么也没说。 穿上女装会变得内向这种心理问题实在难以启齿。 忘川起身，带着窃笑：“我投狐狸，她的高跟鞋声音蛮像鬼的脚步声的。” 狐狸耸了耸肩。 存在感同样低的人见人爱的耗子站起一半，小声说：“我投我自己，因为我不知道谁是鬼……” 狐狸和另一名玩家站起，分别给了秋刀鱼和忘川。而后轮到一如当初。 “我投牧苏，他太显眼了。” 牧苏歪头看向他，语气慵懒：“我投一如当初，因为他居然投我。” 卡莲附和：“我也投一如当初……因为……他居然投牧苏。” 众人无言。秋刀鱼干笑：“牧苏还可以理解为报复，你的话……似乎不符规则……” 卡莲笑的很甜：“我是为了追求牧苏才玩游戏的，当然要跟着他走。不过……还是希望能快点结束吧，我有点害怕……” “啊好羡慕……”秋刀鱼捂住胸口。 透明桥听在耳里，唇角掀起。略带恶意想着你如果知道卡莲的性别就不这么说了。 总之秋刀鱼的试探计划无疾而终。除了他自己，所有人的理由都莫名其妙。 如果这是一艘快要淹没的小船，只有秋刀鱼自己在那疯狂往外倒水。其他人坐在周围一动不动，牧苏拿着锥子一下一下捅船身玩儿。 他忘记这个副本叹气第几回了，看了一眼古钟说道：“还有20分钟，我们再去寻——” 铛——铛——铛—— 突然间，古钟毫无征兆响起。玩家们四顾间，浓雾袭来！ “怎么回事！”秋刀鱼惊叫。 椅子上的牧苏悄悄往下滑。 不过几秒浓雾再一次包围众人。清脆脚步声以及女人哭喊声响起。 玩家们忐忑之中—— 【主要任务已完成】 让所有人怔住的提示响起。 秋刀鱼怔然间，下意识点开死亡记录 【玩家牧苏（鬼）杀死了玩家牧苏（鬼）】 什么鬼……？ 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想法，画面黑下，进入结算页面。 等到结算完成，秋刀鱼迫不及待发出一串问号。 牧苏（全体）：正直的我想要消灭邪恶的我究竟有什么错！” 秋刀鱼（全体）：“不……没有错……呃……谢谢。” 一拳打在棉花上很适合他此刻的心境。 【玩家秋刀鱼离开结算页面】 狐狸狐狸（全体）：“谢谢……” 一如当初（全体）：“谢谢……” 忘川（全体）：“谢谢你大人大量。” 第412章 昨天我复……更新了整整一卷! “是因为我吗。”小屋中，卡莲一双明眸明亮。 “才……才不是因为你呢。”牧苏故作扭捏娇羞。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略感不适的透明桥面无表情说。 窗外接近傍晚。要不多久浓雾将笼罩这里。 透明桥和牧苏约定好后天中午上线，到时会有事情宣布，而后便下线了，顺便带走依依不舍的卡莲。 她不敢去想把卡莲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无所事事的牧苏又排了一次副本，坑了队友一把，无所事事去看官网。 一条新闻映入眼帘。 [死亡锦标赛]开启报名。 熟睡之后发售两个月后，首次开启线上赛事。 详情写得玄而又玄，诸如群体入梦，支配者的注视一类词汇。有玩家对全文进行了翻译，用正常人能懂的词汇进行解读。 玩家报名死亡锦标赛后入梦将出现新选项，可以选择进入死亡锦标赛梦境。 梦境分三个副本。玩家可以任意选择完成某一副本，失败无惩罚，通关无奖励。最后系统会根据副本完成数进行统一排行奖励。 奖励方面游戏一贯秉承着抠门的原则。前100%~50%的玩家随机获得一件常见级道具。49%~11%的玩家随机获得一件不常见级道具。前10%玩家的是稀少级道具。同时前10%的玩家将被加入预备役。暂时还没人搞懂这个预备役什么意思，或许和后续主世界剧情或者线上赛事有关。 新闻最后，透露了下次更新的部分内容。一个叫做漆黑之洞的新建筑。 *新增漆黑的洞口：将放置在望海崖。可以将任何获取的资源丢入洞内，可随机获得道具。 提示1：适当分配投入的数量与种类将会影响获得的道具。 提示2：你也可以跳进去试试。 对此这名玩家做出的翻译是：你们的钱有地方花了。 翻译帖的评论不多，暂时只有一万多条，玩家的回应也大多贬大于褒。毕竟现如今大部分玩家都在望海崖混吃等死，对外界的探索几乎为零。这时丢出来这么个赛事……对探索毫无帮助啊。 牧苏顺便报名了，死亡锦标赛会在五日后开启。 他同时在官网发现一条有趣的帖子。 十日前，一个叫做蒸汽地球的玩家社团宣布加入《熟睡之后》，并表示会为《熟睡之后》带来新的发展趋势。 蒸汽地球，一个臭名昭着社团。 这个社团即不是在游戏里做强盗胡作非为，也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事实上排除凑热闹的，蒸汽地球核心成员只有几百人。 他们会做的……是挑选开放世界背景的第五代游戏，然后在里面发展科技。 这种行为也只有运算能力足够强大的第五代游戏可以支撑。 听起来很棒。但当你作为一名传奇巫师准备面对邪恶的五色龙时，斜地里一发rpg轰来就不那么好笑了。 这群臭名昭着的玩家将游戏原本的气氛弄得乌烟瘴气。当你拿着新手剑面对史莱姆时他们在搜集资源。当你拿着新手剑面对兔子时他们开始制作弓弩。当你换上铁剑要去猎杀野狼时最基础的燧发枪已经装备上。好不容易到达级别可以转职，他们的飞艇正在新手村上空漂浮着。 这群玩家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代入为dnd背景的地精，但比地精更加丧心病狂。 他们最知名的行为大致是三年前在《狂怒地狱》的所作所为。 一款以地狱为背景的多人在线游戏。地狱嘛，肯定金属硫磺一类的资源很多。所以他们埋头苦干提取资源，建立研究室，精细提取资源，获取铀矿制作反应堆—— 目前《狂怒地狱》这款地狱仍在运行，最危险的区域是一处被命名下层之洞的人造景观。 好在让大部分《熟睡之后》松口气的是，他们至今也没闹出什么风浪。 先期进入的一百多名成员被打散随机分配在望海崖上。他们很快发现这里寸草不生，唯一的资源只有岩石。 他们退而求次想要制作石矛石斧，或是将沙子转化成硅制作小型中枢系统，或是设置简陋发电设备。 其他玩家疯了似的阻拦。望海崖就那么大，挖一点少一点，哪能经得住他们祸祸。 但某一方面，这些玩家又蛋疼的希望他们能发展起来，最好能弄艘大点的船和空艇。 运营两个月还没玩家离开新手村的游戏仅此一例。 “看起来很有我的风格啊，要不是我学历不够高……”牧苏恨恨想道。他也想拿着p90突突鬼，让弗莱迪下跪喊爸爸。 取下游戏面罩，女合成人在又一遍打扫房间。弯腰间长袍内一片风光显露。 偷偷撸了一发，圣人牧苏重回游戏开始了新一轮的副本。 …… “那么大家都在了。” 两日后，望海崖小屋外。六人坐在几颗石头上，脚泡在水中倚靠木屋闲聊。 薄雾弥漫，远处立在边缘的木桩若隐若现。 “我们之间早就商量过了，所以这次主要是跟你说一下。” 牧苏诚恳点头：“你要做变性手术了？祝你成功。” 透明桥语气一滞。 “噗噗噗。”卡莲捂嘴偷笑。 “你这家伙……其实是我、闻香、君莫笑打算自杀回望海崖。先听我说……这里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离开的一个月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最初布置的潜沙计划连头都没开……如果苦守在这里就是本末倒置了。” “自杀后我们会在外界搜寻物资，然后通过木船把资源带来。如果可以我会尝试捕获一条船为我们所用。” 既然之前说过，那么说明大家都同意了。牧苏肩膀一耸，无话可说。 卡连举起双手提议：“现在大家都在，我们排一次副本吧！” 透明桥摇头：“过几个小时我要去上课，怕来不及。” 牧苏嘿笑提议：“那么我们不如来一场愉快紧张刺激的跑团如何？” “跑团……那是什么？”闻香奇怪问道。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主意……”君莫笑低声嘀咕。 “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因为科技手段限制，而无法愉快游戏的人们通过现实角色扮演来进行rpg式游戏的方式。”透明桥有所了解，饶有兴趣道：“可以试一试。” 第413章 小牧苏的大跑团 透明桥、闻香、炽神选择加入，卡莲没听懂只好凑到牧苏身边负责嘤嘤嘤，君莫笑则一向对牧苏保持极大戒心，即不主动接近牧苏，不与牧苏单独相处。 看来他没多大希望被调教成吐槽役了。 “我当主持人。那么游戏规则由我来设定。” 见没人反对牧苏的声音陡然低了几个声调。 【时间是20世纪初，地点英国伦敦。因为工业和居民污染这里常年弥漫令肺部刺痛的浓雾。与缓慢流淌的浓雾不同，雾都地下暗流涌动。你们是一群邪神的信奉者，你们得知了其余二人的踪迹，而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杀掉他们，在今天。】 【夜色一片漆黑，大雾弥漫，店铺里的灯光几乎穿不透越来越厚重的雾气。街道和房屋全都包裹在一片昏暗阴沉之中，工厂烟筒及千家万户一刻没停往外冒着黑烟。】 “你写的牧苏苏传如果有这文笔我就不用操心了。”君莫笑暗地里吐槽一句。 牧苏起身大喊：“说和做能一样吗！如果做事情就像说的一样轻松，那世界上还存在什么难事！” 这是什么鬼逻辑！？ 君莫笑憋得难受，又不知道该以何种言论反击。 “写小说不就是说话的另一种形式吗，只是换了一种载体。”透明桥轻飘飘一句。 憋得快爆炸的君莫笑突然念头通达。 牧苏觉得自己没有道理，于是更加没有道理的破口大骂：“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论，不男不女的家伙给我闭嘴！” 炽神感觉牧苏要挨揍，往旁边偏了偏。 关键时刻卡莲小天使出现，兴奋摇晃牧苏手臂：“听起来好有趣，我可以加入吗！” “当然可以。”牧苏目光温柔看着他。 透明桥无趣托起脸颊：“这种辣眼睛的段落可以跳过了，回归正题吧。” 【你们四人将在这座雾都展开一场对抗。任务就是找到其他人，然后杀了他们……】 “等一等你确定？”透明桥唤住牧苏：“同时主持分开的四个玩家？” 牧苏振振有词。“只要我将思维分成四份不就能主持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但你的嘴只有一张。我们不能等你一个个去说吧。” 牧苏觉得透明桥很有道理，破罐子破摔问：“那咋办。” “自己想。” “那……”牧苏有了主意。 【雾气弥漫的泰晤士河，偶尔从桥上经过的人们目光穿过栏杆，窥探着浓雾笼罩的空中，他们被迷雾包围着，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这座桥。你们四人都在这座桥上。只要一直向前，你们终究会遇到和你天生敌对的异教徒……】 【你们的能力完全取决于现实中的本体。一些资源可以尝试从大桥上获得。】 “身为邪神信徒，我们应该有一些特殊能力吧？”透明桥询问。 牧苏指点江山：“你们啊不要听风就是雨，我只说信奉邪神，有说信奉了就有能力吗？要是信邪神就有超能力我能把克苏鲁舔爆。” 透明桥一副早知如此就不玩游戏的表情。 炽神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她肩膀：“对面是牧苏，你早该有所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透明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继续吧主持人。” 牧苏做作的低沉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不能进行出格，不符合本体的事。比如透明桥暗杀，炽神织毛衣，闻香尝试动脑子。】 “你这是歧视吧喂！”闻香不爽。虽然她的确很普通……但她普通啊！没有明显优点也意味着没有明显缺点。 “为什么我不能暗杀，说不定我现实就是一个出色的杀手”透明桥褐色眸子眯得狭长。 “好吧……织毛衣我的确不会。”炽神老实回答。 牧苏比起六的手势放在耳边，面无表情快速说：“喂警察吗我这里有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嗯嗯对麻烦尽快。” 透明桥扑上去要扭打牧苏，好在他们中间隔着个卡莲。这个笨蛋一边护住牧苏一边脆声笑个不停。 牧苏身形后仰，隔着卡莲伸手不断指点透明桥：“你完了，我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等着去男子监狱捡肥皂去吧你。” 打闹一阵炽神劝了下来，众人重回正轨。 “色子呢？没有色子怎么投点。”透明桥深色不善问 “我是主持人，所以点数我来随机。” 透明桥冷笑：“怕不是有黑幕。” “废话，没有黑幕那还是人吗！” 几人被呛得咳嗽。 【那么四位玩家，请开始你们的行动吧。】 “我要找物资！”卡莲迫不及待举起手。 【卡莲走向停靠在桥边的一辆马车。那匹马躁动甩了甩头，引得马夫察觉到什么……请玩家卡莲进行潜行判定。】 这时就需要骰子来掷点数。点数上限20，越高她不被发现的几率越高。 透明桥紧张中，牧苏宠溺一笑：【透明桥点数20。完美的潜行，马渐渐恢复了平静。你从马车中搜集到一条哥特长裙和短剑。】 “暗示太明显了啊。”透明桥斜眼，不爽盯着这个看到卡莲女装一面才转变态度的混蛋。 “桥上那么多人不太好吧……”带入感极强的透明桥扭扭捏捏，洗得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你喜欢的话……可以穿给你一人看哦……” “咳哼咳哼。”压抑的废弃望海崖无一丝风，相邻的透明桥听个正着。 好不容易回到跑团上，卡莲小声嘟囔：“没有枪嘛……” 牧苏听在眼里，记在嘴上。 【无人注意的天空，一朵蒲公英缓缓下落。待它足够接近，才发现那是一副降落伞，下面坠着木箱。降落伞连同木箱落在卡莲身前几米外。卡莲打开木箱，从中发现了一把98k】 “喂喂喂犯规了吧！天降物资这算什么？”闻香一副看到有人作弊的模样。 牧苏手掌一摊：“空投补给有问题吗？现在的背景是20世纪初的第一次时间大战期间，雾太大飞行员操作失误丢下个空投，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没人知道98k出产自二战。 牧苏嫌弃看了眼炽神这位历史教授，又嫌弃看了眼你们。 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发现，上一个副本看出自己是鬼一定是蒙的。 第414章 狗主持人是怎样炼成的 “我不会用怎么办……”卡莲小声拉了拉牧苏衣袖。 【卡莲意外的发现98k居然是无限子弹。只需要瞄准扣动扳机便可，并且毫无后坐力。】 其他三人更难受了。 “弄个核弹把桥炸掉好了！”闻香自暴自弃。 “太沉。”牧苏心疼卡莲。 透明桥轻叹一声，心道就当是哄卡莲开心了。转而说道：“我要查看周围环境。” 【透明桥打量着周围。但由于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到。】 炽神开口：“我要寻找附近的敌人。” 【炽神想要凭借皮糙肉厚先一步找寻其他异教徒。大雾中行走，狠戾目光扫过浓雾里若隐若现的行人。但他忽略了空气对自己的负担。此处进行一项体质检测：点数为1。】 “什么意思？”炽神大概明白进行任何动作行为攻击时，会掷点决定成功几率。 【炽神很快感到眼睛刺痛，肺部郁闷，眨着眼睛，喘息着，憋得透不过气来。如果不能尽快缓解，他撑不了太多时间。】 “也就是我不用等其他人袭击，自己就会因为体质问题先一步死掉？” “你放心，我会尽快结束跑团的。”牧苏安慰。言下之意就是快速弄死你们。 “我不是对死亡时间发表意见，而是我的体质不会差到不如其他三人吧。” 牧苏反问：“体型越大的生物运动时消耗的氧气越多。有毛病吗？”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只想让卡莲赢。”闻香幽幽道。 牧苏邪魅一笑：“该你行动了，说不定我会看在你是唯二女性的身份而手下留情呢。” 闻香闻言偷瞥了透明桥一眼。自己的却是唯二女性，不过你的那个唯一……可不是女性啊。 闻香信了他的邪：“我也要寻找周围资源。” 【周围毛都没有~】 闻香炸毛：“说好的手下留情呢！” “我说了说不定会手下留情”牧苏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废弃望海崖顿时洋溢着一片欢快的气氛——如果只看在笑的牧苏和卡莲的话。 在某个小心眼的主持人暗箱操作下，透明桥和炽神终于碰头。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炽神握紧双拳。 “先让你的角色别咳嗽了。”透明桥噎回一句。 【炽神对透明桥发动攻击。他所用的攻击方式是——】 “冲上去用拳头。”双方都没武器，炽神没道理退缩。 【炽神挥舞着拳头冲到透明桥眼前（掷出一点），伦敦大桥的年久失修导致地面坑坑洼洼。炽神倒霉的踩到一处坑洼崴伤了脚，他此时无法快速行动了。】 “好机会！”透明桥眼前一亮。“我选择游击。” 【透明桥带上喜色，趁他并要他命。狡猾的犹如一只狐狸趁炽神不备快速冲向他（掷出一点）。因为得意忘形透明桥忽略地面的坑洼，不甚踩入其中。清脆声响，透明桥面庞因为疼痛而扭曲。】 炽神把握时机说道：“我恰向透明桥的脖子。” 【炽神反射性地转过身，准备捏碎透明桥的喉咙（掷出一点），然而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透明桥的发丝。】 “现在是什么位置？”透明桥忽然问。 “靠近大桥边缘。” “那么我要将炽神引向大桥边缘，然后将他推下去。” 【透明桥脚步踉跄快步走向大桥边缘。炽神不疑有他，接近透明桥时凶狠扑上去，然而被身形灵活的透明桥躲开。炽神此时才注意自己就在大桥边缘。】 【“你完了。”炽神身后的透明桥说（掷出一点），透明桥轻轻摸了一下炽神后背。炽神感到很不自在。】 “反击。”炽神言简意赅。 【炽神的拳头以迅雷之势砸下（掷出一点），轻轻落在透明桥的头发上摸了摸。】 “真是一场令人热血激昂的战斗啊。”闻香打着哈欠。 透明桥忍不住中断游戏问他：“这样就没公平性了。我们总不能做一切事都是1点。” 牧苏仿佛第一次认识透明桥，震惊问：“谁给你的错觉我会有公平性？我的为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我以为人多你会有所收敛。”透明桥扶住额头。“一切行为都判定为1点，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 牧苏梗起脖子：“我是主持人，不爽不要玩。” 还好这三个人不是君莫笑，否则这里将上演一场废弃望海崖神秘杀人事件。 “我踢出一脚，要将炽神踢下桥。”透明桥强行将话题重引回游戏。 【透明桥一脚踹出（掷出一点），他忘记支撑全身力量的另一只腿受伤，以至于还没踹出，就因为剧痛倒地。】 “反击。”炽神再次言简意赅。 【炽神趁机将透明桥高高举起，想要扔下桥（掷出一点），他忽略了两个人的体重，脚腕吃痛跌倒。就在这时，闻香忽然出现在不远处，身形若隐若现。】 “诶？”闻香惊愕。 “你找物资找着找着就来了。”牧苏胡说八道道。 【二人吃力爬起，成三角对立。却见此时，麻雀捕蝉螳螂在后的卡莲出现。】 “你不会是打算让卡莲把我们弄死吧。”透明桥眯起眼。 “知道的话就卖我个面子，乖乖受死吧。”牧苏毫不掩盖自己的意图。 “那我们选择合作。”透明桥果断回答。“跑团的核心玩法不就是和主持人斗智斗勇吗。” “呀喝被发现了，那就先把你弄死。”牧苏嬉皮笑脸说着吓人的话。 【卡莲民企嘴唇扣动扳机，子弹一分为三，钻入三人的大脑，扑通三具尸体倒地。】 ？？？ 三人冒出一片问号。 “这样不太好吧……”卡莲也小声说。 既然卡莲也这么觉得，牧苏连忙改口 【一股难以言语的力量降临。卡莲抬起头，那是怎样一个男人啊，一双英挺的眉——】 君莫笑嘴角抽搐着站起身，拳头紧紧握住。 他不打算在这里再听一遍牧苏苏传第三章。 总之，牧苏复活了三人。而在最后的大决战。闻香左腿绊到了右腿，被卡莲一抢一个解决掉。 “我赢了！”卡大莲举起手欢呼 就当是哄卡莲了。三人稀稀拉拉拍起手掌。 “真是一场愉快的游戏。下回我们还玩吧。”牧苏也兴奋地说。 “免了。” “好啊！” “不必了……” “……” “呵呵。” 第415章 牧苏以外全部沉没 莫名奇妙的离别之感弥漫众人心尖。 “呃……要不我们改一下计划？”君莫笑迟疑说道。 “改计划？”其他人侧目。 这会儿功夫已经足够君莫笑将想法润色，他顿了顿说：“废弃望海崖虽然独属于我们，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能力建设这里。哪怕弄来小船往返也要花费极长的时间。” “你想说什么？”炽神微微坐直。 “死亡锦标赛活动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想了一下，或许游戏很快要更新新资料片。游戏部落有一些分析的帖子，他们的猜测是新资料片或许与可以自由航行有关。” 可能是职业病，君莫笑说了一大通才进入主题。 “目前我们最好以探险为主，等到资料片更新后根据内容判断是否开始建设望海崖……而留下三人就意味我们探索速度减半。” “你是希望所有人都自杀？”炽神听出君莫笑的言下之意。 君莫笑正要承认，牧苏抬手指向他痛苦捂住胸口：“你好——毒！” “放弃这里么……”透明桥眼眸闪烁，沉吟片刻抬起头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装备道具怎么办？虽然我没有……”闻香出声，说到后面声渐小。 这也是为什么计划的透明桥、君莫笑闻香三人离开。他们道具很少，交给同伴就可以了。其他人道具偏多，尤其是带着全部身家的牧苏。 透明桥看向君莫笑，他是提议者，自然由他解释。 “道具我们可以留下来。这里地位偏偶，应该不会出现玩家。” 起码他们来此一个多月还没见到有木船出现。 君莫笑继续道：“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要抓紧尽快返回将遗落在这里的道具取回。” 炽神交了一盆冷水：“我们自杀后苏醒位置随机，想回来没那么简单。” “没这么难，也没这么麻烦。”透明桥轻摇头：“留下一人看守所有道具，其他人通过这种方法离开后先确定位置。在我们上一个临时避难的望海崖汇合后再来接人。” “那么谁留下？” “我留下吧。”牧苏自告奋勇开口。“牧苏目光冷峻，众人离开后他化身为孤独的守望者。” “嗯，牧苏留下的确是最合适的。他的道具最多，包裹里还有一百多斤沙子没法放置。”透明桥点点头。 大伙已经习惯牧苏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旁白，没人吐槽他。 “我也想留下来，和牧苏两个人……”卡莲悄悄举起手。他觉得只要在加把劲就能成功俘获牧苏惹。 “不行。只有四个人的话我没把握撑过理智值判定。”透明桥否决提议。人越少理智值下降越快是常识。 如果来的路上再冒出什么，下场只有团灭。 牧苏从包裹取出富江斧，轻轻抚摸斧身。 【好久不见！】 富江斧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君莫笑又补充了几点，计划便这么定了下来。 牧苏留下，其他人自杀回归望海崖。他们会在上一次避难的望海崖汇合，将牧苏接回来，然后众人等待新资料片开启。 趁着大家都有时间，时间便选定为现在。 透明桥的泰迪熊和其他人的道具都被放在晾干的衣柜里。牧苏的则仍在他身上，这货还有三个替身娃娃，只要不作就不会死。 炽神几人商定死法时，透明桥抓着牧苏提醒他，戒备那些接近的存在。牧苏失踪的一个月他们碰上数次。大都凭借躲在小屋里不出声逃过一劫。 另一边，炽神等人将死法商定为淹死。 “有没有什么更轻松的死法啊。”闻香抱着肩膀，一脸畏惧看着炽神等人在边缘试水温。 “已经很轻松了。”透明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痛觉削弱，淹死的感觉和呛到差不太多，就是心理恐惧比较难熬。你可以放首欢快的歌来听。” “我推荐安魂曲。”牧苏跟在后面嘴贱一句。 没有什么要迟疑的，透明桥拉着忐忑的闻香。 牧苏唱起了国际歌，逐渐苏维埃的气氛中五人迈步向前，沉入死海。 涟漪荡开，一连串气泡冒出。而几秒后，一颗小脑袋忽然钻出水面。 “诶嘿嘿嘿……哎呀——”卡莲窃喜着想要上岸，忽然脚下一滑重新滚下水，冒出几个气泡后没了动静。 快的牧苏都没反应过来。 很快牧苏收到卡莲发来的一条消息。 卡莲：qaq 设计的与牧苏的孤岛二人世界计划破灭。 曾经相处的同伴如今沉尸死海，牧苏忧伤仰望四十五度角。 没了声响，此地重归毫无生机的死寂。死水泛不起波澜，薄雾四面八方笼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道身影。 哗啦水声惊扰了这片死寂，牧苏双腿带起水花涟漪，走回小屋关好房门。 【当前进行：死亡锦标赛】 【当前为特殊梦境，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无上限】 【载入中……】 【游戏愉快】 死亡锦标赛是开放副本，所有参加的玩家都会进入同一副本。根据玩家整理出的攻略，死亡锦标赛实际是一处开放世界。其内充斥大大小小的独立副本，所有玩家会随机进行三次独立副本游戏。 “这批新人素质不错啊。” 漆黑等待中，一道声音从远处清晰传入耳中。 牧苏黑眸变得锐利。是谁！居然敢抢自己的梗！ “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 又一道声音响起，眼前恢复明亮。 从地上爬起抬头望去，牧苏置身一片诺大广场。 周围数百名玩家茫然站起，交谈声混作一团。前方高台，两道不像人类的身影站立。 天色是暗红的，三颗怎么也不像太阳的恒星散着红光。 大地一片赤红，远处高楼林立，不整齐的漆黑外墙好似某种生物的外壳。 天空不时飞掠过几只数十米长的蜈蚣或是满身火焰的恶魔。犹如火星般的荒凉与暗红色调让空气也变得沉闷。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和劣魔亲密度达到恋人以上。奖励：完成数+1】 任务发布的瞬间，只见高台二人身后—— 高矮胖瘦的歪瓜裂枣成群结队，喜笑颜开的蜂拥而至比肩而立。 第416章 地狱恋爱模拟器 广场数百名玩家还在懵然中，高台上两道身影已经介绍起来。 劣魔，无尽地狱中比最底层炮灰强一些的恶魔。 还是炮灰。 它们大多2至3米的身高，狰狞相貌与兽人有的一拼。更关键的是，它们是亡灵类恶魔。这意味它们苍白长满病菌的身体会时刻散发浓郁的腐烂气息。 这是种很奇特的地狱生物。不是指外表，无尽地狱长成什么样的都有。而是这种生物一旦拥有伴侣，实力会极大提升。 感情越深，实力越强。 但你不能指望让一群恶魔和它们谈情说话。魅魔虽然可以，但身为无尽地狱的上层阶段存在，她们怎么会为了炮灰而屈尊。 所以就有了无尽地狱到处俘获人类，将其中一部分送到超级劣魔培训基地强化炮灰。 正好人类最擅长此事，正好劣魔不介意恋人是任何生物——只要不是劣魔就好。 玩家们的任务就是追求这些家伙，并且和它们成为情侣。 浓郁体味扑鼻而来。玩家们或面露苦色，或一脸嫌弃，或连连干呕。 一个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十分重口的副本。 “和你身边的劣魔成为伴侣，获得恶魔都市的赞助权。或者拒绝，成为劣魔的口粮。” 那道不管离多远都能在耳边清晰响起的声音传来，玩家们一阵人头攒动，没人拒绝。毕竟他们本就为了完成任务来的。 环视一圈，在场的也的确都是男性玩家。 牧苏抬头打量身边这位主。 两米的身高比其他劣魔要矮小一些，浑身没有毛发，类似人类的苍白皮肤布满尸斑，几块肮脏的遮羞布盖在关键部位，相貌谈不上狰狞，因为那张面孔就从来不符合人类的审美观。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烤熟的地瓜不小心落在地上，一群踩着高跷的人正好经过。 正逢它也低头望来。 “我爱你。”总有些色胆包天的家伙。牧苏正要深情表白时，周围已经有玩家对身边劣魔发起攻势。 “登徒子！” 那名玩家身边的劣魔薄怒，揪住玩家的脑袋连带着颈椎抽出一条。 “呃……”牧苏迟疑着要改口。 “我希望我们能有个幸福的家庭。”令一名玩家对身旁劣魔发起爱的表白。 “不如我们融为一体。”那名劣魔冷笑着撕开玩家的身体塞入口中。 “嘶……”牧苏倒吸口冷气打算委婉一些。 “虽然你外表很丑，但我知道你的心一定很善良。我不介意你的样貌，让我们——”这名玩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劣魔举到头顶扯开，哗啦一片血肉内脏落下。 “我也不介意你的味道。”浑身浴血的劣魔说。 这群劣魔意外地不好糊弄。 用生命提醒自己的三名玩家让牧苏感激涕零。他心中备受感动，也渐渐有了主意。 牧苏人送外号连蒙带骗小天使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忘记说。它们虽然看起来蠢，但从智商而言不比你们人类低多少。所以不要想着蒙骗它们。拜托，为你们的小命着想。”台上两道身影的提示姗姗来迟。这会儿已经有十几个玩家触怒身旁劣魔被弄死了。 一群蝙蝠怪从身影身后升起，扑扇翅膀来至众人上空丢下一片红晶卡片。里面装着他们的启动资金。随后身影告诉他们，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 “这里有没有游乐园啊？”牧苏一副天真可爱模样，眨着眼抬头问劣魔。 没错。当初他怎么对待伽椰子，如今就要重复一遍。 一招鲜吃遍天。堂堂鬼王都被这招俘获，你个小小劣魔也想逃过我的手心？ 劣魔点头，没有回答。 自己这只劣魔是个哑巴吗？ 牧苏试探问：“我们去游乐园吼不吼？” 劣魔再次点了点头。 看来的确不会说话或者不喜欢说。 这样也好，省得牧苏忍受那浑厚的声音了。虽然不忍直视但起码关了灯牧苏还下得去dio，若是还发出浑厚声音那牧苏可真受不了。 牧苏领着劣魔开始走向广场出口，已经有不少玩家在这么做了。人头攒动间几道惨叫几抹血光一闪而逝。 “哎呀~” 和一名玩家擦肩而过时，牧苏忽然一声做作惨叫，挥舞双手扑倒在地。我见犹怜的小声抽泣：“官人，他撞人家。” 那名叫虎头的玩家一脸莫名时，他的劣魔已经怒吼冲来。 一道身影挡在牧苏身前，一言不发，腥瞳森然。 那只劣魔低声吼叫半晌，周围其他玩家劣魔注视中选择退去。 “你真温柔体贴。哦~你真壮。”牧苏爬起身贴上劣魔，娇羞轻声，动作恶心声音也恶心。 劣魔那双眼瞳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有前车之鉴的牧苏贱意一敛，一本正经低沉说道：“开玩笑，我们走吧。第一次约会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劣魔的恶意这才逐渐收起。 从出口离开，一片熙攘间几具体长十几米的蜈蚣趴在路边。 黑褐色甲壳上遍布数排缰绳。狰狞头部两颗昏黄眼珠转来转去。体侧几十支可以将人类从头顶串到脚底的节肢不时晃动一下。 如果玩家对普通蜈蚣的厌恶和恐惧是1，那么此时就被放大为数百倍。 “它很温顺，不用害怕。” 一名劣魔在为它的准情侣玩家解释。它的用处与公交车相差无几。 就算如此也没玩家敢上去。 牧苏浑身是胆，在劣魔的帮助下爬上蜈蚣背脊，下面玩家的瞩目中悠然自得。但有了开头，开始陆续有玩家上车。 第二个玩家灿烂金发上的名字叫做亚当。他坐在牧苏斜后方，劣魔是个接近三米的大块头。 牧苏收回注意力，看向缰绳前方的一块巴掌大液晶屏。 [输入你的目的地] 牧苏很想输入天堂试试。但为了小命和任务着想，他只能输入游乐园。 载着零星几人发车了。 路上见到的地狱生物不多。随着接近城市才开始密集起来。 高楼林立，行人如梭。来往身影奇形怪状。有不着片缕的，也有衣冠楚楚西服眼镜的。有体形太大只能走在机动车道的。 几名玩家打量周围时，前方街道忽然发生一阵骚动。 第417章 地狱死亡游乐园 两侧高楼既不是混凝土也不是高密度塑料，而是黑曜石一样的高耸石柱。外表凹凸不平，一扇扇浑浊窗户开在其上。西装革履体型各异的白领恶魔出入大厦间。 大楼前街道，一只穿着污渍背心，屠夫装扮的猪头怪揪住一名人类衣领，咆哮什么。 一些路过恶魔停下看起热闹。 蜈蚣公交稀疏爬过，却见那名男性人类阵阵发抖，哆哆嗦嗦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居住证明。 猪头屠夫眯起眼看了看那张证明，嘟囔着可恶纷纷离开。而见没了热闹看，恶魔随之散去。 人类拍打着被抓脏的衣服不满走开。 莫名的和谐。 玩家们收回目光，转为查看四周。 一路上不时能看到头顶名字的玩家。他们身边没有劣魔跟随，想来是其他副本的玩家。 蜈蚣公交到达城市另一端时，车上只剩牧苏和玩家亚当。其他玩家都在路上下了车，和劣魔成双结对离开。 这个副本不用合作，没有交集，也就没了交流的必要。 没管那名玩家，牧苏领着劣魔买了票，其他恶魔见怪不怪中随人群挤入公园。 期间发生一件插曲。他的红晶卡片有2990资金，买完两张票后数额变为3190。倒赚了200。 向来贯彻出门不捡钱就算丢这一原则的牧苏自然面不改色收下。 游乐园临近海边，地势开阔。丰富的游玩项目能满足一家老小的全部需求。 一只拥有三个胸部的人形恶魔捧着一叠传单接近牧苏，被劣魔瞪走。 牧苏目光恋恋不舍跟随她离开老远，直到头皮一紧劣魔打算把他头皮揭下来，方才收回视线，看向离门口最近的游戏设施。 一只活的棕红巨型章鱼居于设施中间，八只触手尖端各勾着茶杯，里面容纳乘客坐在其中。它不时挑上那么一个茶杯倒入嘴里，嘎吱吱一阵咀嚼。然后放在空处等待下一杯食物坐上去。 “呃……”牧苏移开视线看向呼啸驶过的过山车。 某种昆虫尸体做成的过山车载着一众欢呼尖叫的乘客缓缓攀升，直至达到顶点——倏然落下。 陡然爆发的尖叫声中，上面的恶魔小鬼兴奋高举双手，整辆车落入前方独眼巨人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半晌后它打了个嗝，把车子吐了出去。 “嗯……”牧苏沉吟着看向摩天轮。 作为游乐园的标志性设施。早在蜈蚣公交上牧苏便远远注意到它，只是看不真切。 离得近了，摩天轮依旧贯彻游乐园的风格：一只几百米长的蛇尸作为轮廓圈成完美的圆，高近五十米。 没有要倒的样子，也没有幼蛇从蛇尸爬出来吃东西。 这个看起来很安全。 牧苏正这么想着，地面突然微微震动。 望向震源，赤红沙滩上一道庞大身影从幽黑海水露出头颅。初不觉得如何高大，直到接近沙滩，海水哗啦从它身体周边坠下，牧苏才发现摩天轮竟然也只有它的一半高。 震动之中百米高的巨人走至摩天轮前，撅起屁股将股沟凑上去。 几十秒后转动的摩天轮将它的屁股擦了个干净，心满意足走开。 牧苏哑口无言中，一只满身是屎的甲壳虫怪身前走过。 “啧……”牧苏一脸嫌弃转看向鬼屋。 进去的游客络绎不绝，只是在这里站了两三分钟，还没见有谁从里面走过出来…… 牧苏一脸纠结。好像哪个玩儿了下场都很惨啊…… 他突然明白了为啥进来这里会倒贴钱。这里游乐园的“游乐”二字指的的不是游客。 “这些不好玩，我们回家吧。”牧苏深情对劣魔说，打算回去后用自己精湛的技艺让劣魔臣服。 劣魔面无表情。满是肌肉轮廓的脸庞拥挤着眼珠死死凝视牧苏。 作茧自缚，牧苏最终选择了海滩上的水上乐园。 偶尔有滑梯上的小鬼欢呼着砸入水面然后就没浮上来。这里同样危险，但还保持着一个良心的频率。 水上乐园开在一片沙滩之中。本该黑色的海水混成暗红，水池里残肢肉块随处可见，随波浪起伏。 除了在水里玩得很开心的各式恶魔，还有一些家伙在里面蹭吃蹭喝，捧着残肢内脏大快朵颐。 赤红阳光下的赤红沙滩的赤红水上乐园前，劣魔站到水池边，侧头看向牧苏。 臭婆娘。 心中咒骂，面色笑眯眯的牧苏坐在水池边脱掉鞋子，两只腿放入和血浆无几的水池。 劣魔这才有了动作，从牧苏身旁划入水池，而后在齐腰深的水池继续盯向牧苏。 赶鸭子上架的牧苏正打算忍辱负重下水，斜地里一道正常声音响起。 “劣魔副本来的？” 牧苏侧目，是个头顶w名字的玩家。 牧苏忙抱住这个救命稻草，对劣魔哄道：“我碰到一位朋友，你先去玩吧，注意别离的太远。” 它原地顿住几秒，转身走向深水区。 “你心态真好。”w夸得真心实意。 “你的劣魔呢？”牧苏环视一圈，想看看他的长什么样。 坦白来讲劣魔样貌在细微上有很大不同，起码先前广场时有那么几个看起来还像是个人…… “我是这个副本的。”w露齿一笑，在牧苏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把脚放进水里，也不见嫌弃。 “哈？” “游乐园也是一个副本……我以为你知道。”w流露出吃惊。“所以你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劣魔进来的？” “啊。”牧苏一脸茫然。 这个自来熟的玩家很好心的，为什么都不知道的牧苏科普起来。 玩家第一次进入死亡锦标赛地图，会随机进入一个副本。并且根据副本内容限制活动范围。但是玩家可以在任务栏开启漫游模式。该模式下玩家将能不受限制在地图活动，并且接受其他任务。 w便是接取了游乐园副本任务。要求是游玩十项娱乐项目依旧存活，或是游玩全部游戏项目，但额外给予一条命。 “你敢吃这种东西我就不让你进家门！”牧苏突然对着水池里嚷道。 十几米外捧起一条大腿的劣魔犹豫了下，不甘抛开。 “敢这么对劣魔，牧苏你很勇哦。”w拍了拍牧苏大腿。 牧苏竖起大拇指得意指向自己：“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 第418章 没有我牧苏把不到的妹 放在牧苏大腿的手掌捏了捏：“身材不错哦，蛮结实的。” 常年对别人玩梗，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的牧苏正要回答，一道黑影从泳池里激射而来。 w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是颗狰狞头颅，吓得丢掉慌张逃跑。 目送这位风一样出现风一样离开的玩家跑远，牧苏一脸无辜回过头：“你看到了，是他勾引的我。” 劣魔当然不会像石岐一样冷冰冰毒舌：“牧苏先生您还真是男性杀手啊。” 它更擅长于怎么把人弄死以及用小眼睛瞪人。 咦？我怎么想起那个三无女人来了。牧苏心里嘟囔一声，跟劣魔说了声这就来，飞快打开任务栏更改模式。 【当前模式为：漫游】 【模式下玩家可在死亡锦标赛地图自由探索接取任务。】 【注意：只有玩家前三次接取的任务计入任务数。如果玩家当前拥有可能冲突的任务，请谨慎选择。】 改完模式，牧苏就看到任务栏多出一条待接任务。 【主要任务1（可选）：游玩十项娱乐项目依旧存活。奖励：完成数+1】 【主要任务2（可选）：游玩全部游戏项目，给予额外一次生命，死亡锦标赛期间生效。奖励：完成数+1】 没出现道具，也没出现道具介绍，说明这条命不是替身娃娃那种可携带道具。 牧苏很纠结。以他的尿性，肯定要把死作全。但考虑到这样一来摩天轮厕纸不可避…… 正想着呢，新的海巨人准时上岸，走过那条被踩实的沙道站到摩天轮前，撅起屁股开始新一轮擦屁股。 最终牧苏狠狠一咬牙，蛆都当过了，满身大便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完任务，任务栏多出了点变化。大概是这个样子： 【任务栏人x2】 【主要任务：和劣魔亲密（展开）】 【主要任务：游玩全部游（展开）】 任务栏一列出现人形标示，代表牧苏现有的命。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牧苏默念一句。 等了十几秒没有奇迹发生，牧苏只得在劣魔渐渐不善的目光中下水。 池水不凉，甚至有些温热，无论外观还是散发的腥味都与血液相差无几。脚底不时踩到什么富有弹性的柔软物体，又或是有什么被暗流卷动，从身旁拂过。 牧苏淌着齐胸口深的血水面无表情来趟到劣魔身边。因为他忽然觉得到水上乐园是个很蠢的决定。 牧苏苏攻略手册中写到，水上乐园是在两人关系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时的最佳约会场所。稀少的布料会让彼此荷尔蒙增加，若即若离的接触和打闹更会让彼此产生悸动。如果有一方不会游泳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问题是，一没眼福，二最深处也淹不到劣魔肩膀。 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牧苏雾色了半晌，找到两只比自己还矮一些，躲在水池角落抱着内脏吭哧吭哧进食的干尸。 “快看是刘星！”牧苏忽指天空大叫一声，趁劣魔转头之际深吸口气，钻入水中。 走出不知多远，撞上不知道什么，直到没气牧苏才悄悄从水面付出，犹如鳄鱼般露出半个脑袋。 转身打量，劣魔距这边七八米远，正四处找寻自己身影。 打算就这么露着脑壳潜行离开，一道阴影突兀脑后洒下。 蒲扇似的大手捏住牧苏脑袋，将他从水中拎出。 这只恶魔对视上那只死鱼眼吓了一跳：“活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人类啊。” 牧苏不愿与之过多纠缠，趁劣魔没注意这边拍掉大手，快步凑到两只干尸身后。 察觉生人气息，两只干尸同时抬起头，紧接一双手臂一左一右揽住他们。 “听得懂人话就点头。” 撕裂起的嘴角重新合上，两只干尸点了点头。 “长话短说。想赚些外快吗？看你们居然还捡这种破烂吃。”牧苏一脸嫌弃打掉他们手里的内脏。拦着肩膀转过身，对着远处左顾右盼的劣魔努嘴：“过去骚扰它。很快我出现英雄救美打跑你们，知否？” 两只干尸摇头。 “这么蠢难怪捡破烂吃。”牧苏一脸嫌弃。“挡住它，然后吼叫，然后我出现，然后我打你们一下，然后你们跑掉，懂？” 两只干尸点头。 “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笔钱，到时候你们是买生肉吃还是买活的吃我就管不着了。上吧！”一推两只干尸，牧苏抱起双臂倚靠水池边缘，静静注视两只小干尸跳到劣魔身边。 然后的情节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知道发生什么，劣魔先扭掉了一只干尸脑袋，然后又扭掉另一只干尸脑袋。四下环视一圈，森然看向角落的牧苏。 壮硕身躯挤开身前池水，血水翻腾，劣魔在水中如缕平地，不过几秒就走到牧苏面前。带起的暗流让得牧苏连忙站稳。粗壮手臂已然砸下！ “等一下我坦白！”牧苏闭眼大喊，飞快将事实说出。“那两只干尸是我雇来的我想让它们骚扰你然后我跳出来英雄救美这样你就会对我动心了！” 半天没等到拳头落下，牧苏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 劣魔收回头顶的拳头，那双小眼珠闪烁着莫名。 难道它的弱点其实是言语攻势吗？ 牧苏心中一动，又忍不住开始作死试探着问：“我们玩谁先动谁就输的游戏好不好？” 劣魔目光化为不解，但却没有动。 几秒后，牧苏忽然叹了口气：“我输了。” 劣魔歪了歪头。 只见牧苏嘴唇微启：“因为我对你心动了。” 劣魔小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失措。 真的有用！ “好、好恶心！” 一道女声响起。 牧苏下意识喷回去：“这是真爱你懂什么……你会说话？” 他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劣魔。 声音不好听，但起码是个女人的动静。 “当然会。”劣魔回答的简略。 怎么听都有种似羞似怒的意思…… “那么请管好你的嘴。”牧苏忽然邪魅一笑，赶在劣魔错愕前便温柔开口：“因为我随时会亲它。” 第419章 羽·泉·苏 “……”劣魔不知该做何表情。 牧苏牵起它的手深情款款：“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扑通—— 一只听完全程的恶魔父亲失手将孩子掉入水池。 不理会旁人震惊，牧苏拉着劣魔来到滑梯前排队。 众目睽睽下一只尖耳小鬼钻入滑梯。几秒后从封闭管道里出来一团碎肉，一群干尸蜂拥而至撕扯起来。 其他游客见怪不怪，排起的队伍一点骚动也没有。 牧苏一脸腻歪拉住劣魔：“这个危险险，我们不要玩了听话话。” 劣魔却在这时耍起性子，脚下纹丝不动，小眼珠扫向牧苏。无需说话就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你害怕了？ “怎么可能”牧苏淡淡一笑。“我这辈子只会害怕一件事，害怕你离开我。” 牧苏的水上乐园游戏项目显示还未完成，想走也走不了。 交谈引起身前一位耳朵长头顶的昆虫人注意。它看了看牧苏，又看了看劣魔，突然一脸震惊。 “望咩，冇见过真爱啊靓仔？”牧苏语气不善。 昆虫人没敢反驳。 又是一只游客欢呼滑下滑梯，几秒后完好无损从封闭管道冲出，落入水池。 队伍向前，接连几个游客都相安无事，看来也是有几率的。 只有牧苏不这么想。按照这游戏尿性自己下去就会出现危险没跑了。 两分钟后终于轮到牧苏。他犹如托付临终遗言般拉着它嘱咐：“别挑食……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每天都要洗澡让身体暖暖的。另外，不要熬夜，保证睡眠……还有要交朋友，不用很多，真正信赖的朋友有那么几个就够了……” 劣魔怀揣着费解滑了下去，数秒后落入水池。 论到牧苏，他不急着下去，而是与身后恶魔谈起交情。 “身材不错哦，蛮结实的。”他敲了敲恶魔盔甲般的坚硬外壳，一脸羡慕。 “哼。”恶魔冷哼一声不耐道：“你要不要下去。” 牧苏一点也不生气：“我不是很急，要不你先请？” 恶魔伸手推开牧苏，来至滑梯前，双腿弯曲微一用力便滑了下去。 却在这时，一道黑影蹿出，同它一起进入滑梯通道！ 水流身边滑过。昏暗管道里牧苏微眯起眼，死死盯着下方，心说有什么东西也是这货先抗。 事实证明牧苏想多了。管道里的存在没有因为他好欺负就盯上他。 直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入水中，牧苏浮上水面，完好无损。 “我们去游玩其他项目吧。” 主要任务已经完成，牧苏带领没有主见的劣魔淌水走向岸上的冲洗间。 走至一半，牧苏倏然察觉一只手臂抓住他的脚踝。还不待反应，便被拖入水底！ 劣魔猩目一缩，大手揪住牧苏衣领，而后一脚踏下！ 咕噜噜—— 卷起暗流，大片血水犹如沸水般翻涌滚出。劣魔脚掌踏住抓住牧苏的存在，转而脚爪握住，将之轻松勾起。 【玩家rce进入直播间】 牧苏抹掉脸上血水定睛一看，那是一只没多少肉的干尸断臂。 结论很明显，方才是牧苏意外踩到掌心，惊慌失措中跌倒。 rce：“死亡锦标赛吗？不过这是什么副本？” “你为什么要害我！”无视直播间的询问，牧苏怒目而视向劣魔。 劣魔松开断臂，任由手臂重沉于血水，静静注视牧苏。 却见牧苏的愤怒转化为满满柔情：“害我那么喜欢你。” 牧苏见缝插针的情话防不胜防。 rce：“告辞！” 【玩家rce离开直播间】 劣魔看似对牧苏的话不为所动，收回目光转身走开。 它没看到身后的牧苏邪魅一笑。没反应不要紧，只要不反感就说明有机会。 上了岸，二人带着一身粘稠血水来至露天淋浴下。还算干净的海水喷洒间，牧苏偷偷望向旁边劣魔。 它似乎很在意个人隐私，胸口围起的布料没有走光的可能。哪怕布料里有的只是两大坨肌肉。 牧苏倒很想看看它战裙下的第一性征啥样，但考虑到这样做自己可能会走向某条不归路——最终克制住了。 冲掉身上的粘稠血水，牧苏穿着一身染上淡红色的衬衫，和劣魔离开沙滩。 “猜一猜我会带你去哪。”牧苏问道。 牧苏苏攻略手册有一条写到，永远不要问女生想去哪，因为她也不知道。永远不要擅自做主带她去哪，因为这么做一定会令她不满！ 正确做法是让她猜，她说出的第一个也就是她潜意识最想去的地方！ 此条也适用于其他情况。比如她问你去哪吃饭、送我什么礼物、去哪里玩。 劣魔一言不发，拒绝回答牧苏的问题。 牧苏怎会让自己一世英名毁在这里，穷追不舍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说话？” 这句话触动了劣魔。之前听到的女声响起。 “你知道劣魔是什么吗？” 牧苏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牧苏苏攻略手册写到过。当她打算长篇大论时，阻止和打断和附和都是最糟糕的反应。这时应该做的是表现出倾听的态度。 想着想着牧苏就哭了。空有一身屠龙记…… 劣魔语气悠悠，一字一句道：“劣魔是转化魅魔失败的地狱生物。” 魅魔牧苏当然知道。13岁时他就幻想有一只魅魔榨汁姬出现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暗中从头到尾重新打量劣魔一番——他无法将这位与印象中的魅魔联系起来。 没有流露异样的牧苏让劣魔心中稍安，那道女声继续道：“转化前的我们是地狱最干净的灵魂，一旦失败就会变成这种肮脏生物……但我们还有机会。爱情的力量会促进我们进化。但这很难……失败导致的心理落差和自卑让我们很难敞开心扉接纳他人，也不认为会有谁能爱上我们。” 知道劣魔是潜力股牧苏心情轻松许多，连带着看它也变得顺眼了。 虽然说追求一只奇形怪状分的恶魔牧苏不会有什么心里压抑不过——谁会嫌弃自己的伴侣好看呢？ 牧苏踮起脚摸了摸劣魔的脑袋，深情说道：“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你明了，我明了，这种美妙的滋味。” 好悬没唱出来。 第420章 不同的小丑，同一个境遇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沙滩边缘空地，一处卖果汁的餐车前。 餐车中一只脑袋长满眼睛，黏糊糊软体生物问牧苏：“你想喝点什么？” 牧苏转过头深情注视劣魔：“我想呵胡它。” “呃……先生你是指劣魔榨成的汁吗？”软体生物不解风情的问。 牧苏自认为的旖旎气氛被它破坏个干净，于是语气渐渐不善：“来一份你榨成的汁谢谢。” 而后不管软体生物，轻声问劣魔：“你似乎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劣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正要追问，一只触手递到面前，握着一杯果汁。 “先生你的果汁。” 牧苏斜眼接过，而后可疑打量起手中这杯尚且温热，颜色与软体生物将近的粘稠液体。 “这啥？” 软体生物含着东西一样的粘稠声响起：“你点的‘我榨成的汁’。” “哦。”牧苏面无表情应了一声，突然探过身揪住软体生物纤细脖子，将它上半身薅出来。 “你这家伙把什么鬼东西喂给我心爱的劣魔了！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胆敢牧苏头上动土！” 周围游客纷纷侧目中，牧苏喝骂出口，抓着那杯汁打算倒进它嘴里，让它“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虎毒食子”。 软体生物突然的大喊救了它。 “我就是卖这个的啊，不信你看那边！” 一只触手斜指一处，牧苏扭头望去，便见一大一小两坨大便兽还是什么怪，蠕动着经过，小的那只还化出一条手臂哧溜哧溜喝着。 一只恶魔老大爷适时出来解释，它的确是主卖体液果汁的。 牧苏狐疑着松开几分，而后倏然收紧拳头：“不行！你得把钱退给我！” “你也没给我钱——” “快点！”牧苏恶狠狠打断它。 “你是在勒索我吗？”软体生物的惊慌忽然消失，而后含糊扯起嗓子大喊：“爸爸！有人勒索我们！” 啪唧—— 一团更大的软体生物从天而降，周身触手抽打空气，怒目而视向牧苏：“就是你这个混蛋吗！” 壮硕身影分面无表情挡在牧苏身前。 大软体生物果断认怂，从身体里掏出几十枚红晶硬币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没能让你们满意但我们今天生意不是很好只有这些。” 牧苏小人得志轻哼一声，松开它儿子趾高气昂走到它面前，低眸打量一眼：“还真是少啊……” “要多少是多啊。”劣魔的声音响起，示意牧苏不要太为难人家。 这家伙明显有问题。一般劣魔怎么会有同情心这种情绪。 “要什么餐车？要什么餐车！你这败家娘——”玩梗玩到兴头的牧苏声音一滞。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要追劣魔的，这么干只能把两者距离拉远。 “——娘暗中祝福的幸运儿……注：败家娘娘是幸运女神的别称。”牧苏干巴巴改口，牵强附会解释一番。 劣魔似乎并不在意，转身挤开围观游客。 钱都没来得及拿牧苏就追了上去，和它并肩行走。 牧苏很委屈的说：“我只想替你教训一下他们……” “我没在生气。”沉默片刻，劣魔还是出声解释一句。“周围看我的人有些多，我不太习惯……” 牧苏恍然，忽然有些理解它和这些劣魔。换做自己失去这幅一双英挺的眉毛轻轻舒展开来，那双犹如海洋中心深处般深邃而广袤的眸子，就好像是顶尖美术大师用最温柔的笔触，一点一点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轮廓的面庞，他也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离二人最近的是飞翔的河南人游乐项目。围栏圈出一片空地，里面是一只拿摩天轮擦屁股的同款海巨人。 游客们陆续坐入海盗船外形的游乐设施。待满人后海巨人会拾起海盗船，在船头哈上一口气，奋力抛出。 炸雷般的音爆荡开，海盗船挤压前方空气形成一片漏斗云，眨眼出现至视野尽头，化为黑点。 音爆里可能死一部分，落入水面可能死一部分，被海水卷走又会死一部分，一船游客也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飞翔的河南人围栏外，队伍排除出几十米长，乱哄哄腥臭熏天。 牧苏心想自己一个遵纪守法的人类就别跟这群恶魔怪物混一起了，拉起劣魔寻找一处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一路边撩边说，几分钟后来至一处占地百米的条纹帐篷前：马戏团。 牧苏谨慎的在出入口前观察起来。 他可是打算在死亡锦标赛里拿个好排名去羞辱君莫笑的，不容失败！ 静静观察几分钟，他发现出来游客的和进去的不太能对上……换句话说，进去的游客和出来的游客不是一个物种。 思考种种可能性时，一道声音身后传来。 “嗨老兄，这是你女朋友吗？” 牧苏回头，开玩笑的是个叫阿尔萨斯的青年。 牧苏用非常令人不爽的死鱼眼目光打量一番：“这不是洛丹伦大孝子嘛，跑这里来干嘛了。” “我早洗白了好不好……”阿尔萨斯吐槽一句。“我看你半天没进去过来问一下。” “游乐园这么丧心病狂，小命要紧。” “说的也是。”阿尔萨斯附和一句，目光落在劣魔身上，半开玩笑：“你喜欢它？” 无意中帮了牧苏一把的阿尔萨斯就见他展露笑容，温柔说道：“是的，我很爱它。” 匆匆几句后二人在马戏团门前分开。牧苏也不再犹豫，果断掀帘进入马戏团。 外界嘈杂被隔离，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热络气氛的现场。 观众不多不少，数百座位坐了一半。扇形观众席前方是一处空地，一只不会说话，脸蛋惨白红鼻子小丑正进行魔术表演。 牧苏拉着劣魔刚在最后排入座，不知哪里吸引了小丑，一路和两边观众打趣来至牧苏身前，摊开肥硕手掌。 “它在找你要道具变魔术。”劣魔说道。 有意在劣魔面前表现，但牧苏身上实在没有杂物，只好依依不舍取出唯一的红晶卡片。 小丑接过，举起来给回头望来的观众们展示，而后放在手心，双掌盖住轻轻一搓—— 拿开时掌心空无一物。 观众们的鼓掌声中，牧苏突然跳起凶狠掐住小丑脖子，面目狰狞嘶吼出声。 “你他妈把我的钱变哪去了！” 第421章 这一卷的章 名好像有点奇怪(暗示) 小丑看起来弱不经风，面对牧苏的突然发难毫无抵抗力，徒劳去掰牧苏手掌。 “把我的钱给我啊！”牧苏勒住小丑脖子拼命摇晃，心在滴血。 观众们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节目效果还是发生突发事件。在这点上帐篷里十几名玩家感受更深，毕竟牧苏和他们身份相同。 已经有几个没心没肺的观众笑了出来，当作节目看待。直到小丑的助手匆忙从台上跑下来拉架。 “它说给你，这位先生快点放开……”脑袋占据身体二分之一的大头怪匆忙道。 “真的？”牧苏狐疑望去。 “真的真的。”大头怪赔笑。 牧苏强忍住揍莫名欠揍的大头怪的冲动，试探着松开手。 小丑混黄眼珠闪过一抹怨毒，双手一撮红晶卡片出现，交还牧苏。 牧苏横眉冷对小丑，骂骂咧咧坐下。 一些玩家似乎想凑过来，注意到牧苏身边劣魔后打消了注意。 节目也进行不下了，小丑和助理灰溜溜回到后台准备下一节目。 接下来上场的是驯兽表演。两名穿着暴露的女性恶魔妖娆上台，挥舞鞭子抽打小鬼。观众们看得有滋有味，玩家们看得焦灼不耐，等待马戏团游戏项目完成就赶紧离开。 几分钟后驯兽节目结束。小丑重新从后台帷幔下钻出。 一片掌声中，它的大脑袋助手紧随其后从帷幔下推出一件东西。 一个立起漆黑柜子。 舞台周围一圈火把烧灼中，柜子被推到舞台中央。大脑袋助手高声介绍这个大变活人魔术。 小丑打开柜子展示一番，而后邀请一只恶魔上台进入柜子。 合上柜门，一番故弄玄虚蒙上黑布的举动之后，众目睽睽下小丑打开柜门。 一只陌生的壮硕恶魔生物从中走出。 看台上的观众们鼓掌欢呼。 只有玩家们没在笑。 牧苏微微坐直，打量柜子里出来的恶魔。 它身高与劣魔相仿，身体外一层细密鳞片，火光下反着光。 这只恶魔和之前牧苏看到的离开马戏团的一众恶魔同属于一众类型。 只见这只恶魔感激的和小丑交谈了些什么，一众目光中离开马戏团。 欢呼声消退，小丑开始邀请第二名观众。 除了玩家，没有观众在意先前那只恶魔被弄到何处的。它们兴奋大叫，尽可能引起小丑的注意。 小丑低声对助手说了一句。便见助手抬起手掌指向牧苏所在位置：“这位先生，我们小丑魔术师想赔礼道歉，邀请你参加魔术！” 一片脑袋转动，齐刷刷目光望来。 羡慕嫉妒来源于观众，同情来源于玩家。 牧苏有意在劣魔面前出风头，一口答应。 起身离开座位，劣魔提醒声身后传来。“小心……有问题就大喊。” 牧苏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观众们注视中带着充满自信的笑意站到空地。 小丑从不说话，一切交流大脑袋助理代劳。它显露一口残次不齐黑黄牙齿，友善询问：“你好人类朋友，你是哪里人？” 牧苏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笑容不减遥望向劣魔：“我是它的心上人。” “嘘——” 观众席一片哗然。 本土生物还好，地狱都市里什么都能见到。感到震惊的是这群玩家。不知道劣魔副本的他们无法理解这个玩家在抽什么风。 大脑袋助手笑容不减：“你的伴侣是只劣魔吗？真想不到身为普通人类也能得到劣魔的爱恋啊。” “普通人类？不。我是有超能力的。” “超能力？” 牧苏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笑容不减遥望向劣魔：“超喜欢你。” 观众们一张张脸狰狞皱起在，它们实在受不了这番露骨的表白。不过有那么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助手嘴角一抽，笑容变得僵硬：“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它说的呢？” 牧苏点了点头大喊：“你累不累啊？” 劣魔一言未发。 牧苏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笑容不减遥望向劣魔：“我想一定很累，因为你已经在我脑袋里跑了一天。” 观众席抱怨声四起。它们开始受不了牧苏无休止的露骨表白了。 助手还想说什么，一抹惊恐忽然在眼眸深处浮现。它微不可查畏惧看向小丑一眼，生硬转入正题：“人类先生，请进入柜子吧。” “好。”牧苏应声，故作风度翩翩迈入柜子。 助手几近惶恐般用力关闭柜门，退到一旁任由小丑继续进行魔术。 与此同时—— 柜子中，视野漆黑的牧苏眨了下眼。 再睁开时，他屹立地面，周围浓稠雾海包围。 还不待牧苏反应，一道两米高身影从浓雾中浮现。 “终于等到机会离开了。”身影狞笑着展露出身形。 近两米高，皮肤生有一层细密鳞片，手持一柄细长砍刀。 “快看是夏东海！”牧苏忽指它身后大叫一声。 身影下意识要顺之看去，而后忽然想起这里没有其他人。果然，喊完后的牧苏转身逃入浓雾。 “你能逃到哪里？”身影流露戏谑，似乎并不急着追上牧苏，一步步走向他逃离的方向。 “你已经死了。” 恰逢此时，一道声音忽然脑后传来。紧接它脖颈一阵剧痛！ 踉跄前跌一步，它连忙转头，只看到一片搅动的雾气。 “该死的老鼠，快些滚出来！” 身影心态变得急躁，穷追而去。 跑出数十米，周围依旧雾气弥漫似乎没有尽头。却在此时，身影凭空撞上什么，惨呼一声蹒跚后退，浑身剧痛，连武器都失手掉落。 牧苏身影在它后面阴恻恻浮现，脚踏碎步接近，高高跃起一手刀劈下！ 身影浑身一颤，强忍晕眩感回身抓去，孰料牧苏矮身就地一滚，而后再一滚，几下便翻出视线范围。 身影追出几步忽然想起落在地上的砍刀，连忙返回。但见一道身影抢在他之前捡起砍刀。 “放下！” 身影面目狰狞冲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顿住。 “这种战斗意识连我隔壁病房的光怪陆离都不如。”牧苏将砍刀横在面前，细细打量。 他的双眸微眯越过刀身，盯向身影。“你似乎很紧张这把武器啊……” 身影紧蹦牙齿，一言未发忽地转身就逃。 猎人与猎物的地位互换。 第422章 为什么都没人吐槽这是什么鬼恋爱小说的章 名啊喂! 大雾弥漫。身影小心翼翼摸着空气墙前行。 那个混蛋到底把什么东西送进来了！ 它恨恨咬牙，后悔和那只言而无信的小丑进行交易。如今不止没能杀掉他替换到地狱都市，连灭魂刀都被抢走…… 忽地，一道声音在雾里隐隐荡开。 “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身影面色难看，快步后退远离声音范围。它心想只要拖到时间结束，就能离开这里了。 小丑没告诉它的是，这片空间只有剩下一个灵魂才会关闭。 大雾弥漫，几米外就已经不能视物。周围一切包裹在昏暗朦胧中，身影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渐阴郁。 它已经躲藏了几分钟，仍没有等到被送离这里。 就在此时，一道轻的不能再轻，却犹如在耳边的低笑声响起！ “找到你了。” …… 小丑嬉笑着露出上下两排尖锐细密利齿，掀开柜子外笼罩的黑布。 一阵紧张刺激的鼓点之后，小丑打开了柜门。 “喔——” 一道身高两米，身有细密鳞片的人型生物浮现眼中。观众们惊叹，一片掌声和呼喊声乱作一团。 劣魔从座位站起。 孰料就在此时，人型生物身形动了一动，而后犹如死尸前倾倒下，一道人影随之显露。 小丑发出尖叫，昏黄眼珠挤满了怨毒，却不敢攻击牧苏。而观众们早就陷入混乱。这群邪恶阵营的家伙唯恐不乱，争先恐后跑到中心空地浑水摸鱼。 见马戏团游戏项目完成，牧苏趁乱回到劣魔身边，快速离开马戏团。 不远处，有两道身影悄悄跟上他们。 从马戏团出来，喧嚣声重归于耳。感觉火候差不多的牧苏开始四处寻找电影院，准备一吻定情。 从一只触手怪那里问清电影院位置，牧苏和劣魔前往。只是尚未走远，劣魔步伐一顿，盯向某一处拐角。 牧苏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一名玩家和劣魔正在那里窥探过来。 见被发现，亚当耸了耸肩，不再隐藏身形走来。 牧苏看了看他身边犹如铁塔，近三米的粗壮劣魔，再看了看身边——忽然觉得自己的劣魔有那么一点顺眼了。 “你一直在跟着我们。”牧苏认出他是蜈蚣车上那位，黑眸眯起。 “爸爸你看——”一只骑在父亲头上的小鬼一只这边，声音尖锐刺耳。 “嘘……”大鬼面色慌张头也不回离开这里。劣魔虽然是低级炮灰，但比大多数地狱都市居民都要强太多。 “你误会了……我是在马戏团看到了你，有些事想说。” “偷偷摸摸跟在后面可不是有事要说的样子。”牧苏冷笑。 如果觉得牧苏这里很正经帅气，那是因为他在劣魔面前有意表现自己。 “因为我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你知道我们是不存在敌对关系的。”亚当指的是玩家这一身份，而后问道：“可以单独谈谈吗？” 牧苏侧目深情望向劣魔：“它是我的恋人，没什么它不能听的。” “呃……” 在马戏团经历那么多回合，亚当差不多能承受的住，一愣后说道：“我想这番话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听。” 牧苏没有草率回答，而是先看向劣魔。 “我在这里等你。”劣魔说道。 亚当深蓝眼眸掠过一抹惊异。 “我马上回来。”说着，牧苏二人走到一旁。 “你的劣魔居然在担心你……”亚当似是感慨一句，或许那些情话真的有效？“无论我用哪种方法，劣魔别说开口了，连眼神都没变过。” 牧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两只体型差异极大的劣魔站在原地等待。亚当的那只小眼珠里只有麻木和淡漠。 走到十几米外亚当率先停下，转身开门见山问道：“有兴趣合作吗？” “啊？”牧苏茫然。 腥风吹动亚当的碎发刘海，赤红阳光下依旧金发依旧醒目。 “我先释放善意透露些情报吧。死亡锦标赛只是初赛，完成度前10%的玩家会入选‘预备役’，你应该知道吧？” 牧苏摇了摇头：“知道。” “……？”亚当收起内心疑问，继续说下去。大意是他推断前10%的判定机制是根据副本完成率、速度、难度判定。 死亡锦标赛地图的副本难度介于普通~困难，理论上如果完成三个等同于困难难度的副本，排名足够挤进那10%。亚当想要的是暂时结盟，彼此交换游戏中的情报。死亡锦标赛地图刚刚开启，游戏攻略还没出现，正是抓紧时间的好机会。 “有游戏攻略不是更好吗？” 亚当摇头：“如果游戏公司足够聪明，游戏攻略出现后他们肯定会下调后来玩家的分数。如果两个玩家分别在攻略出现前和攻略出现后攻略三个副本，我想分数更高的一定是前者。” “为嘛是我。”牧苏斜眼看他。 “你足够聪明，胆大心细。我想你也接取了游乐园副本任务，而且完成了马戏团任务吧。” “真……真的吗？”死鱼眼瞬间化为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你真的认为我……” 亚当轻笑：“一个聪明的盟友更可靠些。” 他们彼此加了好友，交换了情报。 “对了提醒一句，你的劣魔可能有问题。”亚当叫住想回去的牧苏，犹豫道：“可能是我多想也可能是……总之注意吧。” 亚当带着劣魔离开。牧苏望着他的背景，忽然故作难过道：“你还有什么隐藏没说吧。其他劣魔和你不太一样。” 劣魔沉默半晌，还是开口回答：“是的……其他劣魔虽然转化失败，但它们的灵魂是绝对纯净。没有杂质，没有污垢……也没有意识。但我不同。我拥有完整的意识和灵魂。我知道自己死前经历的那短暂一生。可能正因为这一点，我转化失败了……” “最后一个问题。”牧苏举手。“你前世的性别……” “当然是女性。” 不知是否错觉，它语气里有抹无奈。 牧苏摩挲下巴，思绪飞到他处。 一个普通npc都有这种复杂背景……哪怕第五代游戏的运算能力足够强大，也不足以构建如此真实的地图和npc。 智子这家伙是不是也在偷偷计划着什么？ 牧苏打算什么时候偷溜到智子机房，在它身上画正字。 第423章 劣魔保护战 鬼屋前，牧苏唉声叹气。 他本想去电影院找个爱情片，然后你侬我侬一番水到渠成进行亲密举动。谁知道劣魔表达出想逛鬼屋的意愿。 没办法，谁让牧苏是个钟情专一有始有终好男人，带着劣魔原路返回，屹立在鬼屋门口。 塑料制成的骷髅在大门上方挥手，因为过于简陋看上去很是滑稽，风吹过眼洞发出呜呜声响，随之摇晃。 如此简陋自然让人情不自禁怀疑鬼屋的吓人程度。不过关于这点，那些至今没出来的游客们更有发言权。 还是有好消息的。不时会有那么一两个游客安然无恙从鬼屋走出。 “看起来很危险啊……”牧苏说道。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劣魔进去。自己能作一把，但是劣魔死了养成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劣魔点头。 见它没打算离开，牧苏只得和它排入队伍进入鬼屋。一股阴冷扑面而来，与外界温暖截然相反。 昏暗光源下，墙皮脱落的斑驳墙壁和随处可见的血迹为这里镀上一层阴森。 前方是三条岔路，游客一开始就被分散稀释。牧苏果断选择人最多的那一条，并安奈住作死的本心坚决不与大部队分散。 但有时候不是他不作死就可以一帆风顺的。 岔路是一条笔直长廊。鬼哭狼嚎凄惨尖叫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是鬼屋的工作人员还是其他游客发出的。头顶惨绿色光芒落下，两边墙壁无数条干瘦手臂墙内伸出。游客们走在长廊中间的安全范围，随它们走过，引起一片片手臂骚动。 牧苏心痒难耐，趁没人注意放缓脚步，突然伸手拍向一只手背。 啪—— 清脆声响，手臂吃痛，左右抓取摸了个空。 听到响声的劣魔转头看来，只看到牧苏一脸道貌岸然，最不要脸还在笑。 念头通达的牧苏回到队伍——由七名游客混在一起组成的人群。 “这里魔好多啊，一点也不吓人，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吧。”却在这时，人群前列一道声音响起。 “看看你那副丑陋模样，单独走别把鬼吓到。”牧苏恶毒腹议。 “好啊。”然后是同伴的附和声，两道身影快步走远。 “呜呜呜妈妈我怕……”一只恶魔小女孩哭喊。 “鬼怪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女孩了。”牧苏恶意偷笑。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它的母亲无奈抱起女儿，反身往回走。 “果然一个人逛鬼屋最没意思。”一只年轻小鬼出声抱怨。 “长成那个样子就别做梦有女朋友了，撸撸睡吧。”牧苏怨毒想道。 “算了回去吧。”小鬼不爽转身离开。 不到一分钟，游客们走的走散的散，原地只剩下牧苏与劣魔。 “……？”牧苏四顾心茫然。 无奈的继续向前，行至不远就看到前方一道身影被周围十几只手臂死死拉扯住。 是那个抱怨人多不吓人的恶魔。它被抓住，而它的同伴不知在何处。 “好吓人！好吓人啊！！！” 年轻恶魔嘶吼着，被无数条手臂划开皮肤，撕开血肉，掰开骨头。不过十几秒就被撕扯成一块块碎片，成为一滩碎肉。 长廊上类似碎肉还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新鲜的。 “吓银。”牧苏倚靠劣魔，柔弱娇声道。 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前方长廊快速接近。年轻恶魔的那只同伴正惶恐大吼着冲来，好似身后有何恐怖之物在追赶它。 劣魔微做戒备，不过逃跑的它对前方两道身影并未兴趣，擦肩而过头也不回逃离。 牧苏躲闪不及肩膀被撞到，踉跄后跌几步。刚刚站稳，心中忽生不详—— 下一刻，他的衣领骤然一紧，身后磅礴大力将他拉扯撞上墙壁，而一瞬间，无数条干瘦手臂已经抓住他的身体！ 先前一幕即将重演之迹，牧苏忽然福至心灵大嚷：“我是保洁，来打扫卫生的！” 十几条强有力的干瘦手臂齐齐一滞，没放开牧苏但已经不打算撕了他。 牧苏对劣魔使了眼色，趁机喝骂道：“赶紧松手，我还有一堆卫生要打扫呢。” 一群手臂迟疑着松开。毕竟它们贫瘠的脑……毕竟它们没有脑子，无法判断话中真实性。 唯有一条手臂还不干的扯着牧苏衣服。 牧苏恶狠狠威胁道：“不长眼睛的家伙，再不松手我就让同事把你卸掉！” 威胁似乎触怒那条手臂。它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向牧苏后背，扯下一片血肉。 周围手臂蠢蠢欲动间，牧苏冷笑说道：“我出了事你们都要负连带责任的，以后被说撕人，不被吃就算撒旦保佑了！” 手臂们如梦方醒，纷纷回过神去拉扯攻击牧苏的手臂。 牧苏趁此脱身，回到劣魔身边一脸骄傲。 几条手臂围攻一只，那只手臂很快无力反抗，耷拉在那里没了生气。 “明天加餐。”牧苏留下一句鼓舞它们的话，继续向前。 走至第五十米处时，长廊风格一变。 暗红光源让人烦躁不安。长廊墙壁，一幅幅油画人像取代了手臂。 油画是一个身影的半身像，每幅油画身影不同。相同的是，它们的目光都在跟随牧苏和劣魔移动。 劣魔警惕向前。这份诡异的平静中，牧苏额头逐渐展露青筋。 直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惨叫，牧苏神经到达某个节点，怒气冲冲愤然来至一副油画前。 油画中的身影盯向劣魔，片刻后目光下移，落在牧苏身上。 牧苏恶狠狠仰头瞪到：“再看我女朋友，把你眼珠挖出来！” 油画中的面孔忽然变得森然狰狞，平整纸张突起好似要从画中钻出！ 牧苏吓了一跳，转身拉起劣魔就跑，还不忘留下一串狠话。 “改日小爷一把火就把你烧了！给小爷等着！” 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油画都被惊动。牧苏跑过间，无数道身影正冲油画里挣扎脱出！ 五十米转瞬即过。前方长廊再次一变。 分割线完整的黑暗阻隔身前，一旁墙壁上有一处明显开关。 身后的油画趋于平静，牧苏便凑到开关前按动开关。 前方长廊洒下昏黄光源。视线尽头，一抹漆黑轮廓若隐若现。而几秒后，头顶灯光闪了几下，熄灭了。 牧苏再次打开，那道漆黑轮廓还在长廊…… 比先前更近了。 第424章 打遍鬼屋无敌手 摇晃的吊灯闪烁几下，再一次免掉。牧苏抬头与劣魔对视一眼，试探着继续打开开关。 漆黑轮廓更加接近一些，在三十米外停留。 吊灯灭掉，牧苏眨了眨眼，瞪大眼睛直视这片犹如凝固的黑暗空间。 “再试一次？”牧苏侧头问了劣魔。 “你做主。”劣魔戒备盯向长廊深处，小眼睛里莫名闪烁兴奋。 于是牧苏再一次开了灯。 漆黑轮廓在前方二十几米外，以一种扭曲姿势站立，诡异的抖动着。 吊灯暗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从前方黑暗走廊渗透而出，吓得牧苏一下就不敢开灯了。 再开一次，这货就差不多会跑到面前来了。 “嗯……还是直接走吧……”牧苏说，率先走入黑暗。 “就这么过去吗？”劣魔问他。 “是啊，开灯它就往前一大截，那不开灯它不就动不了了。”牧苏头也不回道，说的很有道理。 劣魔跟上，二人一路摸黑走过这段漆黑长廊。 三段长廊共有150米，鬼屋外面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别墅大小。想来这里和魔术柜子一样，属于独立空间。 从漆黑长廊走出，二人来到镜子迷宫的入口。 前方光源下，镜子中影影绰绰，各角度反射牧苏和劣魔的身影。 他们摸索前进，牧苏边孜孜不倦说情话攻略着劣魔。 从一面镜子前走过，那面原本映照二人身影的镜子中，牧苏的倒影忽然一动不动，那双死鱼眼诡异的移向牧苏后背。 牧苏若有察觉倏然扭头，只看到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牧苏倒退到镜子前，狐疑打量了片刻，忽地从镜子里看到一抹怨毒之色！ “快逃！” 牧苏毛骨悚然，凄厉大叫一声。 劣魔反应极快，扛起牧苏一路摸索向前奔跑。镜子里的倒影们见被识破，不再隐藏。冷笑着站在镜子里注视牧苏和劣魔。 周围影影绰绰中，冷笑狰狞不断扩大，身影四面八方围来！ 光源忽然开启闪烁，与此同时，劣魔来到最后一处路口，前方十几米便是迷宫出口！ 啪—— 影子怨毒大笑间，灯光忽地灭掉。牧苏汗毛倒立的一瞬间，劣魔冲出镜子迷宫！ 向前一段离开出口，劣魔放下牧苏问他：“怎么了？很危险吗？” 牧苏回头看去，随二人离开镜子迷宫恢复如常。他流露一抹后怕：“几十只牧苏在你身边絮绕……还不够恐怖的吗！” 自己一个都快受不了了。 劣魔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这是在哪？”它话多了起来，环顾四周问道。 地面瓷砖缝隙粘满血污，一层帷幔阻隔前方视野。空气弥漫着消毒水和无法被遮掩的腐臭味。就在二人身边墙壁，堆着一排鼓鼓囊囊的裹尸袋。 “闹鬼医院吧。”牧苏往前走掀开帷幔说道。一张病床横置身前，蒙着一张布满肮脏污渍的被褥。 牧苏皱眉，一脸嫌恶推开挡路病床。 前方是两扇大门。抬手推开，手术室景象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重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地面到处是黑褐色凝固的血块，墙壁泛黄瓷砖脱落，一副残破景象。 一具被开了膛，浑身严重腐烂的人形尸体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器具还残留在破开的肚子里，身旁推车的盘子里盛放一节被取出的肠子，一路延伸到尸体的肚子里。 牧苏从手术台边经过时，手术台上的尸体忽然有了动静。它头颅微转，已经浑浊化开的眼珠转向牧苏。 “救不了等死吧告辞。”牧苏一抱拳，推开出口大门。 这一回，是一处办公室。 身后大门在吱呀声中自动闭合，标本立在门口——这是真的标本。一根铁棍从下方穿入固定。它严重腐烂，嘴唇的皮肉已经消失，露出一排醒目牙龈。 几张办公桌前都是空的。除了靠近出口大门的一张桌子。 那里坐着一道轮廓，处于黑暗边缘一动不动。 牧苏指着标本问劣魔：“你猜他的心在哪。” “不知道。”劣魔摇头。 “那你猜猜我的心在哪。” “左边？” 牧苏宠溺笑道：“错了。我的心在你那边。” 那抹座椅上的轮廓忽然在此刻缓缓转过身，狞笑着“又来了两个新玩具。” “你对我笑一下。”牧苏深情凝视劣魔。“你不对我笑一下我晚上怎么睡得着” 劣魔诚实回答：“还是不了，笑的话你才会睡不着。” “嗯哼，还是一对情侣啊，那就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 牧苏继续道：“甜有100种方式。吃糖，糕点。还有98种你知道吗？” “只知道几种。” 牧苏深情款款：“还有每天98次的想你。” 劣魔忽然有点扭捏，女声小声说：“怪难为情的……” 被无视半天的轮廓愣了愣，试探着问：“等一下……你们能看得到我吗？听得到吗？” “咦？”牧苏这时轻咦一声。轮廓神情一振，以为终于轮到自己，就见牧苏打量劣魔一番：“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劣魔小眼睛流露不善：“为什么这么说？” 果然无论什么种族，只要是雌性都不喜欢被别人说胖。 牧苏温柔一笑：“那你为什么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呢？” “不要无视我啊！”轮廓大声喊道。 “你有病啊！没看我和我女朋友在聊天吗，跟个神经病似得在那嘚吧嘚嘚吧嘚没完！”牧苏额头青筋露出，怒不可遏发货大吼。“你是话唠鬼吧！给我滚远点啊不懂风情的电灯泡！” “对……对不起……”见牧苏如此气愤，轮廓缩起肩膀弱弱说道。 “咳咳咳——”牧苏忽然做作咳嗽几声：“我好像感冒了。” 座椅上的轮廓连忙回答：“死亡是最好的解药，我会治疗你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牧苏问劣魔。 原来不是在和我说……那道轮廓很尴尬。 劣魔环视一圈办公室，径直略过那道身影：“因为这里卫生和环境太差？” 那道轮廓羞愧地低下了头。 牧苏莞尔一笑：“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第425章 短信情话大全 劣魔微微偏开目光，不敢直视牧苏。 如果周围漫天桃花，身边溪水潺潺，男俊女美互生情愫，这番表白土归土，但终归还是很浪漫的。 而事实是：肮脏幽暗，弥漫挥散不去的腐烂味道的办公室，一名浑身血手印的死鱼眼男子正在向壮硕肌肉棒子深情表白。 旁边还有一只身着肮脏白大褂，嘴巴被扩张器撑开，狰狞咧起的恶鬼虎视眈眈。 恐怕只有牧苏才觉得这里是表白的好场所。 见劣魔娇羞，牧苏加了把火深情告白：“流水挽留落花，那是眷恋；阳光晖映大地，那是爱恋；秋风拥舞落叶，那是怀念；我发短信给你呃……” 不小心说秃噜嘴的牧苏难得尴尬一瞬，重新改口：“轻轻的风，轻轻的雨，轻轻的脚步走近你；轻轻地说，轻轻地下，轻轻地传达我的话；轻轻的问，轻轻的语，轻轻地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你！” “噗……”恶鬼没憋住笑。察觉到一道目光恶狠狠望来，连忙止住笑容。 牧苏收回目光，步步紧逼道：“明月别枝惊鹊，夜半听听音乐；清风半夜鸣蝉，清梦惹人烦；七八个星天外想你在脑海；两三点雨山前念你在耳边；稻香里说丰年听人生经验，想你从未改变！ 他眨了眨眼，等待劣魔回应，最好能原地进化。 “我觉得太快了……”劣魔扭捏移开目光，手臂粗的手指纠缠到一起。“不过如果你肯一直这样……” 牧苏神情失落，听到后半句又振奋起来。 有戏！ 这时牧苏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和恶鬼挥手打了个招呼，便要从出口离开。 “等……”恶鬼欲言又止。 “什么？”牧苏扭头看他一眼，忽然眼前一亮走向恶鬼，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卡片。卡片亮银制，上写卫生二字。牧苏看着挺好看的，在恶鬼憋屈中顺手拿过塞入口袋。 从闹鬼病房离开，牧苏二人来至下一区域，一处洞窟。 前方一片开阔，洞窟内晦暗无光。消毒水味逐渐消失，曾被试图掩盖的腐臭气味重新弥漫，甚至更为浓厚。 哗啦—— 向前一步，牧苏脚忽然陷入地面，低头看去，只见前方是成片堆积的骸骨。 牧苏后退一步脚踏平底，温柔哄向身边劣魔：“你视力好，看看有没有路。” 劣魔注视周围，轻轻摇头：“都是骸骨，要走过去。” 牧苏心想这里骨头这么多，怕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躲在这里。再说自己细皮嫩肉的，走过去多硌脚啊。 他心生退意，奈何鬼屋进度没有完成，劣魔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正想着，忽然身体一轻，他被劣魔扛起放在肩上。 “谢谢，你真是善解人意。”牧苏感动地说。 劣魔没有回答，迈开粗壮双腿踩入骸骨之中。 哗啦声响周围死寂中格外明显。说起来他们来到洞窟后，惨叫嚎叫声便被隔离开。 走出十几米，劣魔忽然步伐一顿。 周围顿时静下，只剩劣魔沉重的喘息声。 “怎么了。”坐在金刚……坐在劣魔肩头晃着脚的牧苏问。 “有什么过来了。”劣魔猩目死死凝视着前方黑暗。 哗啦—— 牧苏也听到了前方响起的若有似无声响，并在逐渐清晰。 前方黑暗处，地面骸骨成片突起。有什么正在骸骨下游走接近。 异状来至二人身前十几米处，忽然恢复平静，在无声响。 一片死寂中，劣魔突然双腿弯曲发力，如同炮弹高高跃起三四米。几乎瞬间，一柄尖锐骨刀从骸骨海窜出，直刺向劣魔原本位置！ 嘭！ 劣魔落在几米外，踩碎一片骸骨。而先前位置多出一道矮小身影。 身影削瘦，佝偻立在一片骸骨之上。两只手臂化为锐利骨刀，一双眼睛小而狭长斜向两边。它干瘦的血肉之躯长满断裂骨茬，尖锐对外，犹如一只刺猬。 无论强弱与否，没人想要和它厮杀，尤其这里明显是它的主场。 “让我来。”有意展现的牧苏低声说了句，让劣魔放他下来。 脚踏一片骨头，牧苏鄙夷打量对方一番：“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刺猬怪明显一滞。 牧苏取出那张有卫生二字的卡片晃了一晃说：“我是市卫生局的，你们这里谁做主？” 刺猬怪发出一段尖锐难懂的语言算作回答。 见语言不通，牧苏冷哼一声转而问道：“安全标识呢？消防通道呢？消防器材呢？” 每一句话他声音便高上一分，气势强上一分。 见刺猬怪迟迟不作回答，牧苏手掌一挥：“算了，前头带路，我要去见你们游乐园负责人。” 却见这句话落，刺猬怪眼中凶光一闪，嘶叫抛出两枚骨刺！ 劣魔抬手挡开，猩目森然。 牧苏一敲脑袋吐了吐舌头。装过头了，对方想杀人灭口。 “打得过吗？”他问劣魔。 “我会留它一口气的。”劣魔握起拳头，身形微微前倾做出攻击姿态。 牧苏后退几步，手掌挥出：“揍它！” 话落瞬间，劣魔脚掌重重一踏，身下骨骸冲天炸开。它庞大身形化为残影掠出。转瞬间出现刺猬怪面前。凶蛮气息将它包围，一只脚掌飞快放大！ 嘭！！！ 一脚毫不留情抽打在刺猬怪唯一没保护的头部，刺猬怪瞬间化为一颗炮弹倒飞出数十米，砸入骨骸海之中！ 一切不过瞬间，冲天骨头纷纷落下时，战斗已然结束。 “这他妈是炮灰？”牧苏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刺猬怪挣扎着站起，发出尖锐嘶吼。 它一头扎入骸骨之中，然后……没了动静。 它竟然被打得不敢再露面。 “你好壮哦~”牧苏一脸娇羞贴上劣魔。 劣魔略感不适微微挣脱开，女声说道：“继续前进吧。” 二人从骸骨区域离开。来到一片研究设施之中。 惨白灯光头顶闪烁着，前方金属长廊到处都是血污碎肉，无言诉说着惨状。 几具看不清模样的血肉肉团堆在十几米外。肉团一旁，一只半透明鬼魂飘荡在半空。 第426章 怨灵备胎少女 中年男鬼西装革履，面有愁容。肚子处破了个大洞，肠子从中耷拉出来，内脏边缘隐约可见。 他正遥遥望向牧苏和劣魔。 “又出来一个，继续吧。”见识到劣魔战力的牧苏果断划起水。 劣魔迈步向前。物理攻击对鬼魂有没有用不得而知。不过……打过就知道了。 “等一下我是游客！”隐约意识到什么的鬼魂忽然大嚷，很直接地举起双手投降。 劣魔停下动作，身后的牧苏加重音问：“游客？” “游客。”鬼魂忙不迭点头 牧苏一脸狐疑打量它：“所以你一只鬼跑来鬼屋玩？” “很合理对吧。”鬼魂满脸堆笑。 仔细想想的确没什么毛病，牧苏便不再管他，略过后走向走廊尽头。 这一回的拦路boss是只浑身长满肉瘤，没有皮肤，血肉轮廓显露在外的怪物。老规矩，劣魔几下将它打爆，顺利来到下一区域。 雍容华贵的大厅，古典贵族般的布置，柔和光芒从水晶吊灯倾洒下来。 脚下是隔着鞋子也能感受到柔软的昂贵毛毯，角落留声机的唱片缓缓旋转，优雅婉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如果不是鬼屋进度没完成，牧苏还以为自己通关了。 劣魔猩目忽然紧缩，只见沙发上，一抹淡淡身影在逐渐浮现。 这是个身着维多利亚时期白色长裙的少女，身体陷入沙发之中，一截光滑小腿裙下伸出，交叠在一起。 她的身体缓缓凝实，苍白精致的脸颊上，那双褐色眼眸周边有一圈明显的黑色眼线，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怨灵看向来人，轻笑着说。 劣魔如临大敌不安躁动着。牧苏正想要不要牺牲色相诱惑一下怨灵时，劣魔忽然一声咆哮，大步朝怨灵少女走去。 拦路障碍视若无睹。它撞开茶几，一阵尖锐横挪声中劣魔挤到怨灵身前，少女脑袋般大的拳头裹挟劲风挥出。 怨灵轻描淡写一抬手，软弱无骨的小手径直没入劣魔手掌。后者身体一僵，再也不能动弹，小眼睛流露很人性化的惊慌。 周围混乱让怨灵微微皱眉，轻声自言自语道：“都弄坏了……” 就在此时，斜地里忽然一声大喊：“放开那个女孩咳——呸！” 被她下意识忽略的那名人类居然还有胆子冲来，并且人未到，口水先到。 果不其然，怨灵松开了劣魔，甚至悄无声息向后飘去一段距离躲避牧苏的恶心攻击。 “我生气了。”沙发被弄脏，少女一双眉毛逐渐皱起，轻轻说。 “你快走！”牧苏迎上怨灵，将劣魔护在身后。“不要管我，只要你活着，我死也瞑目了。” “我不走。”劣魔执拗摇了摇头。 少女无视生离死别，身形一闪出现牧苏身前，抬起手掌犹如恋人般轻轻抚向牧苏脖颈。 牧苏浑身一颤，一股彻骨寒意袭遍全身，犹如被冰冻般身体动弹不得。 牧苏知道劣魔就在身后，眼睛焦急转动大喊：“快点走啊！趁我还在牵制着怨灵……走啊！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随即他惨然一笑：“爱情是什么？猫爱上了鱼，舍不得吃掉；狼爱上了羊，舍不得吞掉；云爱上了天空，舍不得散开。情悠悠，心悠悠，爱到深处何时休？何时休，何时休，头破血流不放手；情在心，爱在口，默默无语心中有；此生只为你而忧。” 这种东西他多到说不完，没事丢出来两句总归是好的。 绝望之际，忽然一阵小声抽泣身前响起。 怨灵的泪水冲散眼线，梗咽着收回手掌：“我不杀真爱。” 重新恢复行动的牧苏僵硬后退几步，撞上了劣魔。 “你们让我很感动……”怨灵用袖子擦去眼泪和花了的眼线，发出可爱的呜咽声：“我决定放过你们。” 牧苏趁机做作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后面的路我们实在没信心，还不如你干脆杀了我们……” 怨灵吸了吸鼻子，抬头坚定道：“我带你们走。” 奸计如此轻易得逞，牧苏抬头，正好与低头望来的劣魔对视。 他满脸都写着快夸我。 一人一魔一鬼从大厅后面隐蔽的一道房门离开，怨灵飘在前面带路。 他们途径一处埋骨地。墓碑斜立泥土外翻。随一行人走过，这片死地逐渐变得躁动。 一条条干枯手臂地底伸出，形如骷髅的干尸从地底爬出，围向牧苏等人。 “滚开！谁也不许动它们！” 怨灵尖叫，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层层荡开。牧苏和劣魔没受影响，那些干尸却如遭雷击僵立不动。 牧苏肃然起敬。这只少女怨灵真是送佛送到西。 走出埋骨地区域，来至一处吊桥前，桥下是一潭泛不起波澜的幽黑死水。 一道意识从死水探出，在牧苏等人身边絮绕一圈，感知到怨灵的气息后便收了回去。 “我们好像在往回走。”微微晃荡的吊桥上行走，劣魔察觉到什么。 “是啊，这是回去的路。”走在前方的怨灵语气轻松。鬼屋有三条岔路，他们正途径另一条岔路返回。 东张西望的牧苏问：“不去出口吗？” “这里没有出口的。”怨灵轻描淡写说着莫名恐怖的话。 有怨灵带路，一路相安无事。几分钟后有游客迎面而来，牧苏离入口已经不远。 怨灵将二人送到入口前，依依不舍挥手，表示她会想念二人的。 大概因为生前也是人类，怨灵对牧苏好感多一些，更愿意与他交谈。 牧苏暗自记下，打算等劣魔任务完成就来撩她。至于借口嘛…… “有时间我会给你送一些爱情小说的。”牧苏正气凛然，凛然正气。 逆行从游客群中离开鬼屋，赤红光芒头顶洒下，劣魔微不可查浑身一轻。 “我们去看电影吧？”牧苏唇角掀起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鬼屋一番经历，牧苏自认为与劣魔亲密度大增，离任务完成已然不远。 只差电影院最后一把火。 “我想玩其他的。”劣魔遥望向摩天轮。 牧苏顺之望去。一只海巨人正撅着大腚，用摩天轮和摩天轮上的游客擦掉屁股上的排泄物。 第427章 )＊(脱险 对比其他游乐设施，摩天轮的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唯一可能弄死人的途径大抵是有人作死跳下来。 但是恶心。 不论海巨人的排泄物臭不臭，干的还是稀的，颗粒状还是粘稠状——它都是屎。 不过牧苏还是找到了应对方法。他从一处打靶游戏摊主那里，借来两个装尸体用的黑塑料袋，又趁着狗仗人势的技能时间还没结束，从鬼屋埋骨地那里抢来两具棺材。拉到海边简单泡水洗一下后，简单的保护措施就算完成了。 劣魔背起两具棺材，和抱着两团塑料袋的牧苏走向摩天轮。 摩天轮下排队的游客很多。它们相互兴奋的窃窃私语，一点也不觉得当擦屁股纸有什么不对。游客形态各异，外贸各异，带着的物品各异。相比之下劣魔背棺材还是很正常的。 一些线形虫类的游客在队伍中。它们是偷渡者，试图从摩天轮进入海巨人身体，而后就能大快朵颐一顿了。直到下次排泄被拉出来。 线形虫游客神态各异。有探起身急躁打量周围的，有凑到同类身边说些什么的。还有一些老神在在，与其他游客并无不同。它们显然是海巨人后庭连锁餐饮的常客了。 和本土居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队伍中的玩家，他们一副慷慨就义的绝望面容。 一些下不去决心的玩家即同情又幸灾乐祸，在外围即同情又幸灾乐祸望向同伴。 随着牧苏和劣魔接近摩天轮，一种难以言语，无法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 硬要形容的话，像是露天的化粪池在阳光下暴晒后散发出的味道。 牧苏往鼻子里塞了两团布料用嘴呼吸，没十几秒就觉得这样更恶心了，仿佛在用嘴吃大肠杆菌，只得喷出布料老老实实排队。 牧苏他们正赶上时机，屎到临头的前一批游客们刚刚下来，带着浓郁气味出口离开。 随着队伍一点点往前，他顺便给盟友亚当发去消息，告诉他摩天轮的正确通过方法。 同类自然会注意同类。此时在外围围观的一些玩家注意到牧苏抱着的塑料袋，和明显是他一伙的劣魔身后背着的棺材，眼前纷纷一亮。 把自己和外界阻隔开不就好了！ 一些玩家急匆匆离开，寻找合适物件。这时，牧苏和劣魔已经排到了护栏前，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摩天轮的车厢。 海巨人的排泄物是一种墨绿色物质，这也使得露天车厢挂满了类似海藻般的粘稠痕迹。 牧苏不得不先用塑料袋把自己套起来，一点点往前挪动进入露天车厢。爱干净的劣魔也是如此，不过它是用跳的。 停顿几秒后摩天轮开始缓缓上升。每停顿一次，旧游客下去，新游客上来。 牧苏和劣魔站在车厢里，不去坐厚厚一层墨绿物质，被赤红的三颗太阳晒得发干的坐垫。 两个棺材被打开斜靠在坐垫上支撑，牧苏和劣魔一前一后进入各自棺材。牧苏的正合身，劣魔的勉勉强强。 两道身影躺在木棺，印着赤日缓缓上升。远处海岸线在眼底浮现，喧嚣热闹的沙滩边缘，一行浪花拍打着海岸。 此时此刻，牧苏和劣魔心情无比宁静。似乎情绪融入这广袤无边的大海。 牧苏微微偏头，想趁这时展开最后攻势。但盯着那张挤满肌肉犹如舔食者的脸，牧苏忽然无法说违心的话。 在鬼屋里起码勉强大概或许可能还有点朦胧美，在这里……一览无余。 于是他只能面朝前方的一望无际，缓缓开口：“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有些真情，光阴覆盖不了；有些记忆，岁月流逝不了；时光煽动着爱的羽翼，沾着你的气息涌入我心底。命运让我们相遇，让我沉醉在你的眼眸里。我想陪着你，为你阻挡一生的风雨。请你相信，我会让你的生命，充满快乐回忆！天空本是一道风景，可是遇见你之后，它变成了一种心情。在看得见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最想看你深情的眼睛，最想听你绵绵的细语，最想摸你温柔的脸颊，最想获取你的真情，最想得到是：你爱我的心。” 趁着良辰美景，牧苏的土……表白情话串烧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又好似平地一声雷，飞沙走石，大舞迷天。朦胧中，只见顶天立地一金甲天神立于天地间，这英雄二目如电，一言下去，混沌初开，二言下去，女娲造人，三言下去，万众倾倒。如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劣魔心中一触，呢喃道：“就快了……” “什么？”牧苏侧目，结果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瞬间崩塌。 “就快了。”女声轻笑。 车厢缓缓上升到九点钟位置，忽见前方海浪分开，新的海巨人如约而至。 如此震撼一幕，牧苏和劣魔却在拿棺材盖打算封闭空间。 肿胀的屁股裹挟骇人之势压下时，棺材严丝合缝闭合。阻隔了恶心人的景象，也阻隔了形容词描写。 几分钟后再打开，四周恢复平静，只有恶臭和棺材盖上的墨绿色痕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摩天轮项目显示完成，数分钟后牧苏二人下来，离开摩天轮开始下一项目。 牧苏从餐车小贩那里买来大量胡椒辣椒末，又从感染者丧尸那里抢来防毒面具。把胡椒辣椒末洒一身坐入旋转木马，大章鱼挑挑捡捡，果断掠过满是呛人气味的牧苏和劣魔。 轻松度过大章鱼一关，牧苏又花费了半小时完成其他游乐项目。很快，他们只剩电影院一项。 那里也是牧苏的终极作战场所。 第428章 名攻略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 忽明忽暗的电影院内部，零零散散坐着几十名观众。或许是刺激度不够的原因，选择看电影的游客很少。 荧屏上的画面正在进行一场追逐战，虫子大小的主人公们正在海巨人的身体里奔逃。 闪烁画面的光影映照牧苏的脸庞。他微微偏头，轻轻依偎着劣魔肩膀。 “你今天怪怪的。”牧苏说。 “怎么？”劣魔低头看他。 “怪好看的。” 劣魔莞尔一笑，笑声莫名甜。 牧苏抬头，正好与之对视。昏暗中光影变化，彼此只能看出一抹轮廓和明亮的眼睛。 拼了！ 牧苏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妻。脑袋一点点凑近不躲不闪的劣魔。 眼见即将触碰之时，牧苏忽然一顿，很是煞风景问：“对了你叫什么？” 攻略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劣魔的名字。 “叫我阿南。”劣魔的小眼睛微微迷离。 “好的阿南。”牧苏继续凑近劣魔，缓缓闭上眼睛…… 忽然一阵阻力传来，劣魔轻轻推开牧苏。诧异睁眼，牧苏却看到劣魔眼中迷离忽然加剧，瞳孔无法对焦。 一抹白光忽然从它周身迸裂散出，紧随其后的是无数圣洁的光芒将它包围。 关键时刻，劣魔忽然进化了。 牧苏感动得想哭，苦尽甘来时。他切出游戏给自己放了首braveheart，静静等待劣魔进化。 后排变化惊扰到所有观众。它们纷纷瞪大眼睛，注视神秘出现在电影院的光球。周围不起眼的牧苏下意识被忽略。 这番变化持续数分钟之久，光芒终于开始减弱。一抹轮廓缓缓显现…… 牧苏屏住呼吸，期待而又紧张凝视出现的身影。 漆黑如墨的一层黑色角质似盔甲般包裹劣魔的身体，狰狞生角的头盔覆盖面庞。一呼一吸间，浓浓白气从头盔两侧排除。它只是站在那里，就拥有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威严。 好……好帅气！ 牧苏惊呼。不过是不是不太对劲，不是应该变成大美妞吗…… 劣魔似乎看出牧苏所想，莞尔一笑：“我有说进化后会变好看吗？” 牧苏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好像的确没人说过。纯粹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过此时劣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是开朗了许多？ 正想着，劣魔抬起手掌一拍牧苏肩膀：“小哥表现得不错，如果不是我结婚了差点就爱上你。” “啊？”牧苏愣愣回复一声。 “我是玩家哦。”劣魔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 这时，电影已经放映到尾声，两条提示一前一后显现。 【主要任务：和劣魔亲密度达到恋人以上。奖励：完成数+1（完成）】 【主要任务：游玩全部游戏项目，给予额外一次生命，死亡锦标赛期间生效。奖励：完成数+1（完成）】 牧苏怔在原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完成了两个主要任务，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嘿嘿我任务完成了，再见了小情人~”她嘿笑着原地下线。 牧苏一时间痛哭流涕。 还是鲁迅说得对，蛇精种的葫芦娃一落地就叫别人爷爷了。 周围观众看在眼里，莫名感同身受的悲伤。 有一条新消息发来，以为是劣魔找来的牧苏怀揣小小期待点开消息框。 亚当：“劣魔也是玩家，不过只有一部分是，我的劣魔是个npc。” 牧苏：“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亚当：“呃……不客气？” 回到游戏，电影片尾已经放完，柔和光芒倾洒下来。牧苏混入人群随之离开，看起来失魂落魄。 突然间他脚下一停。 等一下，她说如果不是结婚就爱上我了。也就是说……牧苏苏攻略手册是有效的！ 牧苏眼睛越来越亮，在电影院出口外找了一处公园椅坐下，而后切出游戏登陆上匿名在线聊天网站。 （用户牧漂亮进入聊天） （用户菲菲菲菲进入聊天） 牧苏迫不及待发去一条消息：“天空本是一道风景，可是遇见你之后，它变成了一种心情。在看得见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菲菲菲菲：？ 牧苏：为你夜夜不眠，为你日日思念，为你肝肠寸断，为你泪流满面，多想和你结段缘，多想和你共缠绵，天涯何处无思念，我的心永远在你的心里面，亲爱的，愿和你天涯海角，今生相伴。 菲菲菲菲：？ 牧苏：你知道世界末日为什么要来临吗？因为你还没有答应嫁给我。为什么？因为如果我没有你，地球就会毁灭。为了无辜民众的生命安全，为了世界的发展，答应我吧：嫁给我，世界将是一片灿烂！ （用户菲菲菲菲离开聊天） 牧苏：…… 不可能！我的攻略手册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没错一定是！在这种网站上聊天的都是，哪有什么真爱！ 说是这么说，牧苏已经逐渐绝望了。 他退出网站，看到卡莲头像亮着，死马当活马医般丢去一条消息。 牧苏：“你在哪？” 卡莲：“正在睡觉诶嘿。” 牧苏：“我以为你在我心里。” 卡莲：“诶？” 卡莲：“诶诶诶诶诶？？？ 卡莲：“真真真真的吗！你在哪我要去找你！（满床打滚）” 废了好大劲安抚卡莲去睡觉，牧苏心中生疑，明明有用的啊。 他不信邪打开自己贫瘠的好友列表，点开另一个人。 牧苏：“你在哪？” 石岐：“路上。” 牧苏：“我以为你在我心里。” 石岐：“请不要说让人恶心的话。” …… 牧苏：“你在哪？” 透明桥：“上课。” 牧苏：“我以为你在我心里。” 透明桥：“你心真大。” …… 牧苏：“你在哪？” 闻香识男人：“上课啊。” 牧苏：“我以为你在我心里。” 闻香识男人：“啊……” 闻香识男人：“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一类的……” …… 炽神……这个就算了。 …… 牧苏：“你在哪？” 君莫笑：“公司。那么是有新的一章了吗？” 牧苏：：“我以为你在……算了太恶心。” 君莫笑：“？？？” 第429章 这个男人的魅力无人能挡 回到游戏，牧苏视线还未恢复过来，脚底先传来一股异样触感。 一只半人高的灰色兔子正在舔自己的鞋子。 “你做什么！”牧苏震声，去瞥兔子小腹看是雌是雄。 “真小气……”灰色兔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蹦跳离开。 在地上蹭掉鞋底口水，牧苏查看任务栏。两个主要任务完成后已经变为漫游模式。他现在有两种选择。在地狱都市漫游寻找新副本，或者离开地图再次进入，由系统随即分配。 闲人牧大姐选择了前者。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 “我亲眼看到它死在我怀中，可是却无能为力……”牧苏哽咽着，将头埋在腿间，肩膀微微颤动着。 怨灵少女手足无措飘在一旁。几分钟前牧苏回来，一脸哀伤讲了劣魔被凶手残忍杀害的故事。 她愣了半天，回过神飘到二楼拿来一些纸巾递过去。 牧苏头也不抬接过，擦了擦眼泪又擤了下鼻子，情绪似乎稳定许多。 怨灵轻飘飘落到身旁沙发一点重量也没有，托着下巴静静陪伴牧苏。 几分钟后，牧苏双眼红肿抬起头，微微带着迷茫轻声问：“肩膀可以借我靠一下吗？” 精神病院那几十年他就靠着这一手绝活糊弄新来护士小姐姐的，屡试不爽。 “当然可以了。”为了让牧苏不那么难过，怨灵少女故作开朗挺起小胸膛。 “你人真好。”牧苏牵强笑了一下，慢慢偏头靠在少女的肩膀。 怨灵少女乖巧坐着，一动不动。她少女看不见的角度，牧苏眉宇间掠过一抹阴郁。 不能脱裤子始终是个避不开的问题。纵然可以过手瘾嘴瘾但是……治标不治本啊。不管了，先他娘爽一把再说。 怨灵少女忽发觉肩头一松，牧苏已经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红肿双眼迷离望来。 “怎么了？”怨灵少女歪了歪头。 牧苏正欲开口，她忽然望向门口：“啊等一下，有客人来了。” 没有重量般飘起越过沙发，少女幽幽来至被推开的大门前。两只结伴而来的恶魔惶恐望来。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怨灵少女对来客轻笑着说。 它们已经吓破胆，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转身便逃。怨灵少女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手掌伸向它们背影，突然虚握。 瞬间，逃跑的二人突然如被看不见的手掌握住，在半空扭曲团起，发出渗人声响，血液四溅。 大量血液被阻挡，但还是有一滴落在少女裙摆一角，嗤嗤冒起青烟。 它们的血液具有腐蚀性。 少女松开小手，远处的两团肉团落地，血肉模糊看不出形状。 “真是讨厌，裙子都弄脏了呢。” 她不喜嘟囔一句，莫名瞧瞧往牧苏那里看去一眼，手指抚过被腐蚀出的黑点蹭掉血液。 完成工作的怨灵少女挥手关上大门，回到牧苏身旁坐下问他：“你想对我说什么？” “阿南……”酝酿已久的牧苏呼喊劣魔的名字，双眼迷茫，手掌抚上怨灵少女的脸颊。 怨灵少女身躯一僵，冷掉百年的血似乎重新活跃起来。她睫毛微颤，带着羞意注视牧苏越来越近。 临到近前，牧苏已经可以嗅到怨灵少女身上的味道，卡莲的模样没来由在心底浮现。 一股莫名罪恶感浮上心头。 卡莲那么可爱，还那么主动，自己在这里偷吃是不是不太好…… 回头想想，这么多美妞哪个也没真正占到过便宜。倒不是牧苏有精神洁癖。而是……单身了四百多年。突然失去了什么的话，心里总有些空空得。 虽然事后肯定会后悔…… 他最终以极大毅力克制住，眼睛恢复清明，艰难移开：“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的……”明明已经是幽灵体的少女莫名觉得脸颊发热，双手纠缠在一起低声问：“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找事做。”牧苏如实回答。“你要一起去吗？” 牧苏心想怨灵少女涉世未深心思单纯，若能骗出去为我所用，简直再好不过了。 “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少女嘟起了嘴。 在这里逗留了片刻，牧苏便借故离开。 “记得来看我啊。” 怨灵少女一路将他送到鬼屋门口，依依不舍在阴影下挥手。 “真是充满活力的年纪啊。”牧苏忍不住感慨，想起那逝去的青春。 莫名的怀旧感差一点让他忍不住更新牧苏苏传。 …… 充满废土风格，满是生锈铁架镶嵌了头骨的警车停驶在一条昏暗胡同前。 红蓝警灯闪烁，一具尸体被身着警服的牛头妖从胡同抬出。 一些路人围上来，被警戒带阻隔，相互间窃窃私语。 尸体是一具中等提醒的妖怪，浑身无毛，丑陋褶皱皮肤外露。胸口有三道清晰抓痕，血肉外翻骨头清晰可见，可以推断这就是致命伤。 蒙上的白布阻碍了众人视线。它们不由望向警车前的身影。 一名英姿飒爽，拥有火红毛发的狐妖警员正询问现场唯一的证人。 一只形似鼹鼠，佝偻着背拥有利爪的生物。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狐妖警员问的很不耐烦。 “呃……”鼹鼠怪眼珠转动。“我看到了一个人类。” “有什么特征。” “黑头发……身上没有毛呃……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看起来有些脏……” “……？”刚挤进警戒线前凑热闹的牧苏一脸茫然，而后就被狐妖警员身边，一个矮胖憨厚警员制服压住。 “我冤枉啊！”牧苏忙不迭大嚷。 “你什么时候能用点脑子。”狐妖警员毫不留情喝骂憨厚警员。“这个人类不是凶手，它在说谎。” 狐妖对比了鼹鼠怪和死者的伤口，完全吻合。见被识破，鼹鼠怪低下脑袋承认了所作所为。 围观群众们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仍然没松开的憨厚警员呢喃：“她真的好优秀……是什么时候我能向组长一样，轻松破获如此困难复杂的案情……” 牧苏听在耳里心想这算什么，我上我也行。 就在这时，他发现任务栏忽然多出一条待接任务。 【主要任务：天黑前帮助蒙多破获五次案件并成功抓获犯人。奖励：完成数+1】 第430章 拖牧苏后腿的存在 破获五次案件不难，难的是在天黑前。 牧苏也不挣扎了，自来熟般扭头问憨厚警员：“现在几点了。” 身上的压制忽然更用力，憨厚警员不满道：“一个犯人也想和警察套近乎？” 狐妖往这边看上一眼，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牧苏不得不自己解释：“犯人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对对啊……”憨厚警员恍然，一脸羞赧地松开牧苏。 牧苏揉着肩膀站起，不去管身上蹭到的灰尘污渍——反正就没干净过。 “你叫什么。”牧苏问它。 憨厚警员四肢短小，蹄类脚掌，一条纤细尾巴身后摇晃，躯干和脑袋却是正常大小，看上去和矮冬瓜般。头顶生有一圈毛发，棕色肤色和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以人类审美看去，最符合老实人这一概念。 “我是蒙多。”憨厚警员回答。 “我也要当警察。”牧苏忽然语出惊人，挺起胸膛震声道：“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个除暴安良，维护治安，保护一方和平的光荣的地狱警察！” 狐妖警员望了过来，凝视片刻后点头：“把他也带走。” 牧苏如愿以偿被带上警车，一路回至警察局。 警察局是由一只巨兽尸体改造成的，整体三层楼高，入口是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门牙被掰掉用以通行，其他牙齿留着，被打磨的干净。 狐妖带犯人前往牢房，蒙多领着牧苏来至前台，将牧苏想当警察的诉求重复了一遍。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没有嘴唇，上百颗锋利牙齿层层堆积在口中，怎么也不像好人。它打量牧苏一番，从桌底下丢出一枚警徽：“你现在是警察了。” 只见牧苏眉毛因为微微瞪大的眼睛而舒展开，嘴唇下意识张开，面庞夹杂着惊讶及一丝疑惑。 工作人员裂开长满牙齿的嘴，继续说：“警服要定制，如果你一个月后还活着可以申请领取警服。” “呃……你们很缺人吗？”牧苏小心翼翼问，他需要为自己小命着想。 “因为太危险大部分居民都不愿意做这份职业。死亡率还好，已经比上一季度的75.21%下降了13.5%。”它两颗眼珠盯向牧苏：“你虽然很弱小，但那一腔热血是掩盖不了的，我看好你。” 牧苏当然有一腔热血，完成任务他就能去炫耀了。 一般来说新人会分配给一名警员来带。复杂带牧苏的本该是狐妖警员，但在牧苏强烈要求下，他成了蒙多的跟班。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牧苏当然懂得。 将警徽别在胸口，武器衣着一律不给，牧苏就这么一身便衣坐在车里，跟随蒙多巡视起街区。 狐妖和它同组，正在开车。蒙多老实落座副驾驶，一双小眼睛不时撇向身边。 后排的牧苏左眼挑眉右眼半眯，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来回在二人之间打量。 蒙多的司马光砸缸之心路人皆知，不过身材高挑的狐妖怎么看和蒙多也不般配。还好主要任务不是帮蒙多抱得美人归。 【千眼街区标示处发生凶案，请附近警员尽快处理。】 车载警用电台——警车车身上的一张嘴巴忽然开合，说出上述话语。 “狐狸小队正在前往。”狐妖冷冷回答一句，猛然一甩方向盘飘移进前方路口，引得周围车辆连忙刹车，连环相撞。 为了赶赴犯罪现场而制造出犯罪现场的狐妖面不改色，一路疾驰来至事发区域。 尖锐刹车声响彻整条街道。警车滑出数米，稳稳停在一条幽深胡同前。 “你们去处理。”狐妖点燃一只女士香烟，竖瞳微微扩散。 “包在我蒙多身上。”蒙多拍胸脯保证，兴致冲冲从车上跳下，牧苏推门下车跟在后面。 狐妖微微偏头，狭长眼眸微微迷离望着二人走入胡同。 也不知是电台警报出现的计时还是狐妖开得太快。进入胡同的牧苏正看见一具尸体倒地，一只小鬼正在拔出尸体胸口的匕首。 小鬼转身，看到两名迎面而来的警员不由一顿，警惕握紧匕首。 牧苏四下找寻武器，在墙底下的垃圾桶里捡了张报纸卷起，色厉内茬挡在身前。蒙多则毫无俱意来至小鬼身前。 “你好，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蒙多向它展示胸口的警徽，一板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到犯罪现场的。”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以为会有场恶战的小鬼一愣，如实回答：“我……是第一个来的。” 蒙多目光审视查看一番尸体，而后问道：“那你看没看到凶手在在哪里？” “……？”牧苏一头雾水 小鬼摇了摇头，悄悄把匕首藏到身后。 “可恶，我们来晚了吗。”蒙多懊悔挥了下拳。在地狱都市，想找一个生物难如登天，尤其它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没来晚啊，凶手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牧苏腹议，但他又不能出场指认凶手。谁知道自己破获案件会不会算在蒙多头上。 蒙多情绪有些低落，强牵出笑容对小鬼道：“没有问题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啊……好。”小鬼点头，脚步匆匆走向胡同外的街道。 蒙多沉沉叹了口气，看向牧苏：“我们又让一个凶手逍遥法外了。” 是你，就你一个，没有别人。 牧苏后退两步尽可能远离蒙多，远离背锅。 忽然身后一声惨叫。即将抛出胡同的小鬼倒飞而出，重重落在地上。 一道高挑身影迈步走入胡同，站在小鬼身前。一双狭长眼眸高傲俯视：“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捕了。” 蒙多惊呼一声快步跑来：“组长你做什么，他是路人不是凶手啊！” “可恶……还以为能糊弄过去。”却在这时小鬼吐出一口墨绿血水，狼狈叫道：“地狱都市什么时候出现这么聪明的警察了。” 牧苏捂住嘴巴。 不能吐槽……吐槽我就输了…… “它就是凶手，我居然被骗了……”听明白的蒙多失魂落魄呢喃。 几分钟后，牧苏三人将小鬼扭送到警察局。 直到此时，任务进度依旧是0。 离天黑还有五个小时。 牧苏终于知道这个副本难在哪里了。 第431章 牧苏有主意了 地狱都市里警务繁忙，起码牧苏他们所负责的辖区是这样。你不能指望那些长成什么样都有的恶魔鬼怪妖精每一个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扭送小鬼回警局不久，刚坐上警车就再一次收到电台通讯 看着那张嘴巴一开一合，牧苏渐渐有了大胆的想法，随即又放弃了。 说到底，游戏设定限制了他的实力。 “淦他[哔]的智子，淦他[哔]的。”牧苏小声嘟囔。 狐妖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微微转动，朝向后座牧苏。 这次的案情是两只恶魔正在争吵对峙，需要警员协助处理。 一般来说吵架这种小事用不到警察出马，但鉴于地狱都市民风淳朴，往往争吵到最后都会以一方死亡作为结局……警察局出警就很有必要了。 几分钟后，四处漏风的警车停驶一处居民区楼层前。不用下车，就能看到门前两只恶魔在用它们的俚语吵架。 其中一只犯人举起利爪，按耐不住杀意。 “不许动！警察！” 蒙多中气十足大喝一声，有意在新人面前缓解先前尴尬，跳下车快走几步来至它们面前。 狐妖推门下车，似乎也打算过去。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下来。牧苏倚靠车门，顺便将车门关上。 牧苏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要蒙多这货落单，起码不能跟抢人头的狐妖一路。 【玩家透明桥进入直播间】 “嗨，你叫什么？”牧苏五指穿过发梢向后收拢，给蒙多制造破案机会。 “你想泡我？”狐妖也不急着下去了，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 牧苏上下打量一番。狐妖仅保持了人形，其余特征还是狐狸一般。火红毛发贴身，蓬松宽大的尾巴盘在座位边，身上套着的深蓝警服勾勒出曼妙身姿，一双耳朵笔直竖立，不时微微颤动。 它的外貌更贴近兽化的人类这一词汇。 牧苏耸了耸肩：“谁不想呢。” 他余光朝蒙多那边瞥去。这回它还算争气，正在和犯人对峙。 要是这种捉了现行的蒙多都处理不了，自己还是早点自杀结束副本吧 狐妖细长吻部吐出一团烟雾，缩成针尖的瞳孔微微扩散，似乎在烟雾中还是放松。它眼珠转动看向牧苏：“长的倒是可以，不过太嫩了。” 太嫩了嫩了了嫩了太嫩了—— 这一句朴实的话语在牧苏脑海回荡。牧苏忽然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原来自己也有被人说年轻的一天…… 他不争气的擤了下鼻子，忽然听到狐妖悠悠一声轻叹。 牧苏回神看去，狐妖在望向蒙多那边。他心中咯噔一下。那货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顺之望去，牧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只见蒙多……正在配合犯人，一起将受害者制服。 牧苏连忙跑去分开蒙多，好不容易了解了事情经过。 起初蒙多的矛头的确是冲着持凶器的犯人去的，但不知犯人说了什么让他调转矛头，惨无人道的对受害者出手。 牧苏叉腰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犯人近两米高，一身狰狞黑甲，很无辜的辩解：“我的爪子锋利是因为我的种族就是如此，不能因为我看起来凶就一厢情愿认定我就是坏人。反倒是它，一开始就用激烈的言辞对我进行攻击。让我心中受伤。受伤的人是我，真正该被抓起来的应该是它！” 牧苏觉得很有道理，加入制服被害者的阵营。蒙多见此神情一振，陪他一起欺负被害人。 “你们两个……” 狐妖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重重拍了拍车身铁皮。 …… 回去的路上，牧苏一言不发，将头深深埋入两腿之间。 犯人笔直坐在一旁，目不斜视。乍一看去就好像牧苏是犯人。 认为凶手没错不是耻辱，耻辱的是他居然跟蒙多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牧苏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莫非自己跟蒙多一样笨！？ 【你想多了，只是因为它的话的确很有说服力】 一行字幕出现在聊天框。 牧苏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来的？” 车厢三个存在纷纷侧目。 “我在说梦话，说梦话。”牧苏嘿笑解释一句。 【你撩那只狐狸的时候。睡不着看你还在线就来看看好了不用管我，去睡了……】 【玩家透明桥离开直播间】 透明桥来得匆匆去得匆匆，牧苏却担忧起来。 他不会去找卡莲告状吧…… 不放心的牧苏切出游戏给卡莲发出一条消息：“你在哪？” 忐忑等待回复之中，牧苏越想越憋屈，突然去掐犯人脖子不甘心大叫：“你这混蛋，是不是对我使用了迷惑技能！” 犯人老实坐着不反抗，反正也没感觉。 开车的狐妖翻起白眼。组里的两个家伙没一个省心的。 警车停在警察局门口，狐妖和蒙多押送犯人，牧苏则留在车上。 嘭—— “小子，我叫菲娜。” 车门关闭，狐妖转头丢下一句，轻笑走开。 牧苏狐疑打量它的背影，既看谁都像伪娘之后，牧苏又患上一个毛病。 看谁都像玩家。 这边，牧苏收到卡莲发来的消息，是一条语音。 点开后，刚睡醒的软腻声音含糊响起：“我在你心里呀。” 牧苏：“乖~去睡吧~” 卡莲：“诶嘿好。” 关闭消息，牧苏笑容逐渐消失。 透明桥那边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以防万一，牧苏将某张女装照发给透明桥，配上一段文字：“不想在网上看到这幅照片就谨言慎行。” 透明桥：“？？？” 终于安心的牧苏回到游戏，正欲到两个警员正押送一个警员前往门口。 牧苏好奇探头问它们：“它假冒警员被抓了？” “是自己人，不过犯法了，正要关他去大牢。”一个警员回答。 “它一定很惨吧。” “还好吧，反正关十分钟就出来了。” 牧苏大惊失色：“这么轻？” 警员嘿笑：“一看你就是新警员。咱们死亡率这么高总该有点特权吧？要是犯法跟居民惩罚一样谁还当警察。” 它再用一种歪理邪说洗脑牧苏。 牧苏突然哆嗦了一下。一抹灵感在脑海深处闪过。 此时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 第432章 哈欠 灵感给牧苏带来了一个计划。 但想要计划完美实现，牧苏需要人配合。 牧苏借故支开蒙多，趁着和狐妖独处的时间将想法说给它听：“我要帮助蒙多产生是非观念。他这么总抓受害者也不是回事儿。” “你想怎么做？”狐狸耳朵微微抖动，饶有兴趣问。 “一会儿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牧苏凑近狐妖小声说。 “什么是这样再这样？”狐妖侧目。 牧苏只得重复一遍：“一会儿我们嘀嘀咕咕……” “嘀嘀咕咕又是什么。” “这种修辞手法你怎么就不懂呢！”牧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次改口：“一会儿我们……明白吗？” “你这次什么都没说。”狐妖的左耳一歪，转向车外。“蒙多回来了，如果你要说什么就快点。” 这回牧苏只好老老实实把计划说给它听：“我扮演犯人制造几起单细胞生物也能勘破的案件，然后你和蒙多出现，制止我的犯罪行为。注意，全程要让蒙多自己判断，千万不要插手。” 为了完成任务牧苏可谓煞费苦心。 狐妖微眯起瞳孔，看向不远处拿着果汁回来的蒙多。它仔细想了想蒙多智商提升后带给自己的便利…… “那就试试吧。”狐狸慵懒偎进座椅。 牧苏点头，忽然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哈？” “没什么……”牧苏看向赶来的蒙多。 狐妖或许不是玩家。当然，也不排除装傻可能…… “我给你买来了。”蒙多微微喘息着跑到车边，递给牧苏果汁。 “请你喝了。”牧苏大手一挥。 蒙多楞了一下，展露憨厚笑容：“你是蒙多的好朋友。” 它压根没意识到牧苏请客自己花钱这一茬。 “上车吧。”狐妖打开车门，微微偏头，正与牧苏对视。 …… 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胡同，一道身影倚墙站立，展开的报纸遮挡住小半个身体。 报纸上撕出两个圆孔，一双死鱼眼透过报纸，眨也不眨盯向路口，等待受害者出现。 不多时，一道轮廓出现在胡同入口。 握着报纸边缘的双手逐渐收紧，人影保持沉默，直到轮廓来至近前牧苏猛然跳出！ “我是警察！把所有……”喊声渐小，牧苏怔怔仰头看着这个身高近四米的路人。 “有事吗警官。” 牧苏连忙摇头，甩得腮帮子晃动：“没事。” 可恶，居然被近大远小摆了一道。 恶魔离开，牧苏重回还有余温的墙壁，等待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当然，这次牧苏长了心眼，等待一个好欺负的居民路过。 几分钟后，一抹瘦长如竹竿的轮廓出现。 牧苏低头瞥了眼身材壮硕，肌肉虬结，肚子有一大块儿腹肌的自己，信心倍增。 “我是警察！”牧苏跳出来。看清来人后眨了眨眼，干巴巴说道：“温馨提示，在地狱都市请注意保护生命财产安全……” 浑身五颜六色，竹竿般的身体遍布细密如毫毛的针刺的怪物奇怪看了眼牧苏，点头算作知道了，绕开他离开。 几分钟后，胡同中升起一团篝火，照亮周围。 牧苏暗搓搓躲在角落，目睹一个又一个居民从篝火边经过。 这一次等待了几分钟，终于一道身高不如牧苏一半，墨绿色皮肤，浑身散发恶臭的尖耳小鬼出现。 待到近前，牧苏跳出来大喝：“我是警察！把所有钱都掏出来，抢劫！” “啊？” 牧苏的身份和那句话形成的反差让小鬼傻楞住。 牧苏把报纸团成一条顶在小鬼脑门，恶狠狠道：“没听见吗，打！劫！” …… “我们在等什么？朋友哪去了？”副驾驶上，蒙多左顾右盼。 警车停在一处胡同前。电台已经出现几次警情但狐狸都没要前往的意思。 “他在为你做些事。”狐狸半眯眼打着盹说。 就在这时，响亮的打劫声从前方胡同传来。 狐狸一踩油门，警车猛然前窜出数米，而后又停下。 “下车。” 狐狸淡淡开口，看向胡同内。 不明所以的蒙多下车，而后便看到胡同里的牧苏。 “好朋友，你怎么了。” “我在打劫。咔嚓。”牧苏将手上的报纸上膛。 “什么？它居然敢打劫警察！？”蒙多愤怒了。锤着胸口冲向小鬼。 “等等等等……我想你可能没听清楚。”眼见拳头就要砸到小鬼身上，牧苏不得不挺身而出拦住蒙多：“是我在打劫不，不信你问它。” 恶臭小鬼举起手附和：“警官我可以作证，这位警官要打劫我。” 蒙多的手停在半空，它愣愣问牧苏：“你为什么要打劫。” “我没钱啊，没钱了就弄些钱很合理吧？。”牧苏说的理直气壮。 蒙多仔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没什么问题，就要离开。 “诶你等等……”牧苏一脸便秘叫住蒙多。“我是在抢劫啊。抢劫的意思就是犯罪。也就是说我在犯罪。” 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什么，即某过气话痨伪娘后，第二个克制牧苏的存在出现了。 蒙多摇头，执拗道：“我不能出卖朋友。” “朋友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牧苏冷笑道。 蒙多陷入纠结中。 牧苏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身为一个警察，我希望你能奉公执法，不要那个啥。” “徇私舞弊。”胡同外的警车里传来一声提醒。 “对，不要徇私舞弊！”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蒙多痛苦地抱住脑袋。 牧苏轻声开口，如同恶魔的引诱一般：“你想一想，如果是你将我抓走关到监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但如果是被其他警员捉住，肯定会受到不公的待遇……我可是你朋友啊，你忍心让朋友受苦吗？” 蒙多好似下定决心，捏了捏拳头：“那就不让人知道你抢过钱就好了。” 以为要杀人灭口的小鬼转身就逃，转眼消失不见。 蒙多又流露懊悔：“对不起我害了你……如果它报警我一定会帮你隐瞒的！” “呵呵。”牧苏皮笑肉不笑一下。懒得理它回到车上。 “如果有用我早就这么做了。”狐妖头也不回说。 “我不会放弃的。”牧苏淡淡开口。黑眸古井无波，泛不起波澜。 这个世上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第433章 我这么有名，玩csgo居然没人认识我! 【血爪街区标示处发生人质劫持案件，请附近警员尽快处理】 “正在路上。” 狐狸踩下油门，超过前面慢吞吞爬行的蜈蚣公交。 车上几名玩家与劣魔相邻并坐。他们正在追寻牧苏前辈的脚印。 几道艳羡目光望来，车上玩家陷入沉思。为什么这个玩家是警察，而自己则只能攻略一头怪物。 转眼间警车绝尘而去，几分钟后停在事发地。 标示处是在一间公寓，牧苏三人下车直奔公寓内。大腹便便的房东迎上来为他们讲述情况。 一名劫匪劫持了三楼一名住户，正叫嚣提供1万红晶，否则撕票。 “简直岂有此理！”牧苏正义凛然大喝，身先士卒冲上三楼。 一些公寓租户走廊上远远旁观，隐约可见劫匪的大嗓门从敞开的房门内传出。 房间内一片杂乱，一只干尸正挟持一名衣冠楚楚的恶魔靠在窗边。 “你们居然叫了警察！” 牧苏等人出现让干尸惊慌，利爪离人质脖颈更接近几分。 “不论如何，必须把一万红晶给我！” 牧苏一言不发快步走向干尸，后者紧张吞咽口水时忽然转过身，倒退到干尸身侧冷笑对门前喊道：“赶紧把钱拿来，不然我们撕票了！” “等等伙计……”干尸愣住了，来回打量两边。 “我们现在是同伴了。”牧苏友善对它流露笑意。 “这是这么回事……”房东傻眼，手足无措问狐妖。 狐妖平淡回答：“说来话长。总之如果死人了警察局会帮你清理房间的。” “诶……”房东苦起脸。 牧苏这时喊道：“我限你们半小时内弄来10万红晶，否则我们就撕票！” “是1万……”干尸小声提醒牧苏。 “一个警察的出场费肯定要比你高，放心，我会分你2万的。” 干尸不愿意了，嘶哑声线沉下声音：“你只分我2万！？” 房东有些看不清形势了。先是一名警员一上来叛变为绑匪，现在是要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 牧苏低声喝骂：“你是不是蠢。你之前只有1万，但现在你有整整2万，翻了一倍。还有什么比这更暴利的吗！” “这样啊……谢谢你了伙计。”干尸恍然，语气满是感激。 “没事，谁叫我们是同伴呢。” “不过10万是不是少了点……”有了牧苏开头，干尸的胃口也悄无声息大了起来。在它想来自己如今已非单枪匹马，要那么少多丢人。 啪—— 牧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挥出巴掌抽在干尸脸上，怒不可遏喊道：“我们出来混要讲信用的，说要多少就要多少，坐地抬价是要砸了我们招牌吗！” “对……对不起……”干尸捂住脸颊小声说。 “那么……”牧苏看向门前众人。“要么给钱，要么收尸。” “我们没钱。”狐狸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看来你们是选择后者了。”牧苏黑眸微眯，倏然抽出别再后腰的报纸横在人质脖间冷然喊道：“我牧ze今天就是要杀了人质！” “我有！我有！”人质忙不迭大嚷，刷了一波存在感。 蒙多上前一步，面露不忍：“好朋友你快收手吧，不要再这样子了，蒙多很难办……” 见蒙多忠于自己跳出来，牧苏久违的心底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不用感觉为难，遵守本心就可以了。” 人质适时高喊：“警官大人，快来帮帮我！” 蒙多的拳头握紧，再放松，再握紧……所有目光聚集在它身上，让它不知所措的同时，更多的是负担。 蒙多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转过身子沉声道：“这里一切正常，我们走吧。” 房东傻眼了。 人质傻眼了。 干尸傻眼了。 牧苏也傻眼了。 他不甘心喊道：“我没让你放过我啊。” “这就是蒙多的本心。”蒙多闷声闷气回答。“你是蒙多的朋友。” 它迈步走开，却在抬腿时脚下一沉。 不时脚步沉重，而是多了件挂饰。 牧苏抱着它的大腿哭喊：“我求求你了把我抓起来吧……” “好朋友你做什么！”蒙多轻松将牧苏拎起，那张圆脸皱起几道褶子。“蒙多是不会对朋友下手的！” 牧苏怒火焚身，怒乱情迷，怒心荡漾。突然冲至干尸面前勒住它的脖子，恶狠狠叫道：“不把我抓起来我就把犯人撕票！” 人质趁此脱离，从门口逃跑。 人质已经解救下来，不过案件怎么看也不像完成的样子。 干尸慌张大叫：“等等伙计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不是伙伴吗。” 牧苏冷笑回答：“谁跟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犯人是伙伴。” 干尸身躯一僵，忽然就委屈地哭出声：“干什么啊呜呜呜，就算我是犯人也不能侮辱我吧呜呜呜呜……长成这个样子又不是哽咽……又不是我的错呜……” 牧苏懒得理他，对蒙多大嚷：“牧苏觉得你是个大娘们。” 他现在又觉得蒙多是玩家了。 蒙多在劝牧苏放开犯人回头是岸。房东紧张抓住人质问东问西。眼见现场一团乱麻，每个人都大吵大闹混成一片。 “安静！！！” 狐妖穿透力极强的叫声充满房间每个角落。 妖魔鬼怪闭上嘴巴，纷纷看去。 狐狸看向牧苏：“想被抓起来，让它恨你不就好了。” “怎么做？”牧苏一愣。 “我喜欢你。”狐妖吻部牵起弧度，声音轻快说道。 蒙多怔怔看着狐妖，双眼失去神采，手掌无力耷拉下来。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同事也好，也好，还是喜欢上那家伙也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行……唯独它……唯独菲娜……我不能放弃！ 蒙多眼睛变得坚定，它沉声对牧苏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咦？”牧苏不惊反喜。 这货终于开窍了。 第434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上) 嘎吱—— 身后的牢门被重新锁死。 “10分钟后蒙多来接你。”蒙多望向一栏相隔的牧苏，难过的离开。 警员有专门的收容室，牧苏不用和那些罪犯挤在一起，并为自己的屁股担忧。 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和那群大老粗关一起成何体统。 …… 整10分钟后，蒙多及时出现将牧苏放出来，他们坐上警车，重新巡视起辖区。 途径一条路口时牧苏借故下车，匆匆跑入一条胡同内。不多时，一道女声尖叫划破街道。 “呀——” 一只粘液怪从胡同缓慢蠕动而出，对路边警车惊慌叫喊。 “怎么了。”蒙多下车迎上前。 狐狸坐在车里慵懒注视这一切。 “里面有色魔想要欺负我！”粘液怪受了惊，伴随说话有大片粘液从嘴里喷出。 “我会捉住凶手的！”蒙多信誓旦旦保证。 正在这时，牧苏迈着八字步从胡同里追出，手持报纸棍面露猥琐笑容：“小妹妹不要跑了，快让啊——” 他看到蒙多，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嘁，被发现就没办法了……”牧苏一副无奈的样子，贴住手腕递出：“抓我走吧。” “就是这个人类！”粘液怪嘴里吐着屎一样的棕色粘液开口。 蒙多痛苦的抱住头颅：“为什么要逼蒙多……” 牧苏上前拍了拍它的肩膀，安慰道：“我应该在牢里，不应该在这里。来吧蒙多，你是警察不是吗？” 粘液怪哭诉：“警官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蒙多声音沙哑，艰难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牧苏蹦跳坐上车，蒙多还在外面安抚受害者。 “这次很顺利嘛。”狐狸偏头望来。 牧苏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成为犯人的觉悟：“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只要开了头接下来就是顺水推舟。” “哦？不知你说的是哪种事？”狐狸声线忽然变得暧昧，嫣红舌头舔了舔鼻子。 “这种事。”牧苏一板一眼回答。他对毛茸茸的兽人没兴趣——才不是因为不能脱裤子。 安抚好受害者的蒙多回到车上，警车一路回到警局。 “10分钟后蒙多来接你。”蒙多望向一栏相隔的牧苏，难过的离开。 “咦嘻嘻嘻嘻——”牧苏脸庞挤在围栏上嘿笑不停，心中愉悦。 …… 整10分钟后，蒙多及时出现将牧苏放出来，他们坐上警车，重新巡视起辖区。 途径一条路口时牧苏借故下车，匆匆跑入一间办公楼内。不多时，一道身影急匆匆跑出来，向警车上的狐狸和蒙多报案。 “警官先生！我刚刚收到一条威胁信。信上说如果我不脱光衣服围着办公楼跑一圈就要在我的盆子里吐恶魔口水！”这株身材妖娆，脑袋是一朵鲜花的绿色植物急急说道。 它将威胁信递来，蒙多接过看去，被撕出一小块的报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内容与鲜花的描述大致相同。 “什么嘛。”这时，牧苏从它身后走来，一脸忿忿：“明明是人类却装作恶魔的口吻真是太可恶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残缺报纸。 蒙多目光倏然看向他。 “啊！蒙多酱的眼神犀利起来了！那双眼神代表蒙多酱正发挥着灵感，因此还获得了‘好亮一双招子’的称呼！” 牧苏大呼小叫起来。 蒙多问道：“蒙多可以看看你的报纸吗。” “请。”牧苏递出。因为过于坦然，而让蒙多开始内疚自己怀疑朋友的行为举止。 这种内疚直到它打开了那份皱皱巴巴的报纸。 报纸右下角缺失一块。将威胁信拼上去，大小相符，内容连贯。 透过报纸正中的两个圆形孔洞，蒙多正看到牧苏依旧一脸坦然，好像此事与他完全无关的无辜样子。 蒙多声音沙哑，艰难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牧苏蹦跳坐上车，蒙多还在外面安抚受害者。 “我已经很清晰的看到蒙多的进步了。”狐狸偏头望来。 牧苏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成为犯人的觉悟：“这正说明我的计划有效。地狱都市的警界新星正在寥寥升起。” “是冉冉升起。”狐狸纠正牧苏。 安抚好受害者的蒙多回到车上，警车一路回到警局。 “10分钟后蒙多来接你。”蒙多望向一栏相隔的牧苏，难过的离开。 “咦嘻嘻嘻嘻——”牧苏脸庞挤在围栏上嘿笑不停，心中偷税。 …… 整10分钟后，蒙多及时出现将牧苏放出来，他们坐上警车，重新巡视起辖区。 途径一条路口时牧苏借故下车，匆匆跑入一间公园内。不多时，一道身影急匆匆跑出来，向警车上的狐狸和蒙多报案。 一只噬心魔正在公园里发疯，见人就打。 蒙多和狐狸赶至现场时，牧苏从不远处走来。 蒙多目光倏然看向他。 “你清醒一点！”牧苏指向不远处原地发疯的噬心魔大喊：“犯人在那边！” 牧苏挺想自己扮作犯人的，但谁知这样会不会被计数，他可没几个10分钟去挥霍。 “对对不起……”蒙多垂下脑袋。 “这个犯人你去处理。”狐狸下巴一挑，给牧苏提供助攻。 蒙多退缩摇头：“蒙多……蒙多不行的。” 噬心魔仅有两米高，但身体是横向生长的。驱赶宽度便有近四米，狰狞横肉虬结，三颗露在外面的黑漆漆心脏强有力跳动。 让身材矮小四肢短小的蒙多对付它的确有点为难人。狐狸只能自己出马。 它轻轻一踏，高挑身材化作残影直奔噬心魔，半空中从后颈抽出一根丝带，抖动甩开。 噬心魔宽大手掌拍向冲来的狐狸，带起劲风连七八米外的牧苏等人都能感受，狐狸却已经轻巧落在噬心魔后背，丝带甩动勾上噬心魔的躯体。 噬心魔怒吼连连，转身拍击，砸在地面激起大量灰尘，石子四溅。灰尘朦胧间狐狸动作轻灵犹如蝴蝶，轻飘飘围绕噬心魔丝带缠上一圈又一圈。噬心魔却连它的影子都触摸不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牧苏不正经的神色缓缓收敛，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沉声道。 第435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天) 嘭—— 灰尘里传来一声闷响，恢复平静。 一道轮廓从灰尘中缓缓显现，狐狸拍着手掌迈步走回，略过牧苏和蒙多走向警车。 不多时，它的声音传过来：“后面交给你们处理了。” 灰尘徐徐散去，全身被绑缚的噬心魔显现而出。 “好朋友，我们把它抬上去吧。”蒙多闷声闷气说。 牧苏纠结看着不远处没力气挣扎，胸口剧烈起伏的噬心魔：“抬车上就算了。拖着吧，反正皮糙肉厚。” 将莫名结实的丝带一端栓上车尾，警车发动驶离。就这么简单粗暴一路拖行噬心魔回归警局。 一些同事上前帮忙将噬心魔扭送至监狱。狐狸要去洗澡顺便换身衣服，它的一身毛发最怕遇沙子。牧苏和蒙多便跟着来至警员休息室。 等待之时，牧苏忽然觉得犯案还要去外面太浪费时间了。 还有什么比在警局里犯罪更能作死的呢？ 趁蒙多沉迷电视节目时，牧苏悄悄从休息室溜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狐狸回来，一身吹干的毛发干净柔顺，唯有耳朵上还有点湿漉漉。 它带着沐浴露的香味坐到蒙多身边：“那个人类呢？” 蒙多拘谨的不敢看它，磕磕绊绊说：“蒙多也没看到……” “哦~”狐狸长哦了一声，知道牧苏去做什么了。 “呀——” 尖叫声遥遥传来。 “怎么了？”蒙多闷闷抬头闻声望去。休息室的其他警员也被响声吸引，纷纷看去。 “去看看吧。”狐狸起身。 狐狸和蒙多赶至事发现场。浴室门口已经聚了一群身影，一道小声抽泣的声音正在呜咽说事情原委。 “我刚才在洗澡嘤嘤嘤……抬头就看到玻璃门外有一道影子正在偷看……” “偷窥什么的，真是卑鄙下流的行为。”旁边传来一声愤慨谴责，牧苏来到狐狸和蒙多身边。 他身上很是潮湿，头顶还有一些细密露珠。 狐狸眸子眯了起来，神情不善压低声音问牧苏：“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牧苏光顾着踮脚往那边看，头也不转道：“啊？什么都没看到。磨砂玻璃怎么看嘛，就一个轮廓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分不清。只好随便找了一间办事。” 狐狸半信半疑。 见它不信，牧苏边伸长脖子往人群里张望边解释：“嗨呀你那么多毛，就算看到了也不吃亏嘛。话说回来这个妹子声音蛮好听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狐狸正要发作，人群里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影子逃走的时候还说着什么，‘我牧苏明人不做暗事，今晚我牧苏必取你贞洁’一类的话，嘤嘤嘤好可怕嘤……” 群众们七嘴八舌，谈论牧苏是谁。 “真是禽兽。”牧苏妆模作样点评了一句，忽然感觉到蒙多犀利目光望了过来。 狐狸肩膀撞了他一下，揶揄道：“人类小哥蛮重口的嘛，蛆娘都不放过。” “什么？”牧苏愣愣回答一句。 只见前方群众散看，一团白花花，关键部位遮挡毛巾的肥硕身躯映入眼帘。 “快抓我走！快点！”牧苏惊恐拉住蒙多大喊。 蒙多声音沙哑，艰难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这边吵闹吸引来一众目光。好在，暂时没人知道他是牧苏。 “对了牧苏。有件事要跟你说~”狐狸忽然故意大声说道。 场面倏然一静，形态各异的警员们目光齐齐望来。 那只肥硕的蛆娘看清牧苏，眼珠一阵冒光。 “抓住他！让他负责！”不知是谁的但莫名像蛆娘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众警员如梦方醒，纷纷冲来。 “朋友快走！” 狐狸悄悄退去之时，蒙多却逆水行舟，英勇的为牧苏挡住它们。 “蒙多！” 牧苏大喊道。他怎能辜负蒙多的努力，转身往休息室外逃出。临到门前时牧苏不禁回头看去。蒙多吃力挡住群雄激愤的警员们，然后却犹如波涛骇浪里的一扁孤舟，于喊声中研磨，一只手掌徒劳举起。 牧苏饱含泪水一路狂奔，冲入跟家一样的收容室将自己反锁进去。 蒙多的阻拦让它们没能追上牧苏。进度条跳到了45，还差一次案件牧苏就可以摆脱这个副本。 牧苏匀着气息，忽然痛苦捂住胸口。 “好难受……那只狐狸到底想说什么……好好奇……” 好奇心害死牧苏。 …… 整10分钟后，蒙多及时出现将牧苏放出来。他们正要坐上警车巡视辖区，牧苏忽然提出诉求。 “我要在警局逛一逛。” 牧苏如此说道。狐狸和蒙多当然没有拒绝的必要。他让蒙多带领自己餐馆警局，期间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寻找作案时机。 他在办公室一张桌子上留下字条，以防万一被无视，牧苏又潜入女更衣室偷出来一件比较符合审美的红白大裤衩子。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雪儿是地狱都市警察局新来的警员。 因为不善于战斗，它被分配为文员的工作，负责统计记录各项数据。座位在办公区里不起眼的一处。 雪儿如其名，雪白毛发一尘不染，柔顺的让人忍不住触摸。这其中有精心呵护的因素，也有种族基因的因素。 长长的耳朵一只笔直竖立，另一只却是耷拉下一半。雪儿自身并不喜欢这只耷拉下的耳朵，但它反而让雪儿看起来更加柔弱可爱。 雪儿很喜欢这份工作，没想象中那么危险，同事们也很友善——不像之前的工作，同事们总是想要吃掉它——两种意义的吃法。 直到它接完咖啡回到座位，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残缺的报纸。 它感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起来想要扔掉，便发现背面有几行潦草字迹。 “呀——” 警局一天内迎来了第二次尖叫。 几分钟后，副警长立在雪儿的办公桌前。 那只胆小的兔子伏在案上呜呜哭着，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 “我已经注意你好久了，今晚我会去找你，共度良小kukuku~——地狱都市警察局最英俊的人类，牧苏留。”副警长沉声念出残缺报纸上的内容，环视一圈。“谁做的。” “还写错了字。” 第436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言) 躲在远处窥探的牧苏缩起肩膀。 事搞得有点大。 这样可和计划背道而驰。他的目的是让蒙多把自己捉拿归案，而不是让副警长。 奈何他忘记身边有个猪队友了。 “牧苏，这又是你做的吗！”蒙多的说话声在办公区响起。 它说话声音一向大，但鉴于牧苏一直坐在后排不是离得最近那位，他当然不会体形，如今自食其果。 一片转头声响起。 趴在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牧苏眨了眨，冷然一笑：“呵，反正我无论怎么辩解你们也不会信的。被抓之前我有个要求。” “你说。”副警长将字条放到桌上，走到牧苏身前居高临下问。 “只能由蒙多抓我。”牧苏看向一旁。 “什么……？”蒙多脸上的焦急神色僵住，愣愣指向自己，得到确认后更加急迫连忙道：“朋友你快点解释。副警长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只要你把之前单独离开去做什么，借的那只笔有什么用，写纸条的报纸为什么是从你的报纸上撕下来的解释清楚，我想副警长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狐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算本来能糊弄过去，你这么说也洗不清了吧…… 牧苏面无表情看向狐狸：“你的丝带借我用一下。” “做什么。” “勒死它。” “给。” “看来果然是你做的。”副警长审视看向牧苏，庞大身形带来的压迫力让一旁蒙多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出。 “别忘了我之前说的。”牧苏抱起双臂视之不见。 “好。蒙多你——” “等一下。”牧苏叫住副警长。“是让它抓我，不是你让它抓我。” “可以。”副警长看向蒙多。 蒙多声音沙哑，艰难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一行人跟随下牧苏被带到收容室。 “10分钟后蒙多来接你。”蒙多望向一栏相隔的牧苏，难过的离开。 “咦嘻嘻嘻嘻——”牧苏脸庞挤在围栏上嘿笑不停，心中俞兑。 【主要任务：天黑前帮助蒙多破获五次案件并成功抓获犯人。奖励：完成数+1（完成）】 【你已进行三次死亡锦标赛梦境，完成数：3。完成率100%。】 【你依旧可以自由进入死亡锦标赛进行任务或是漫游，但将不会得到完成数+1奖励。】 【排行榜将于2438-10-1日开启，敬请期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牧苏终于顺利完成了副本。 边想着怎么能润物细无声的把这个逼装好，牧苏边打开游戏平台。 有两条未读消息显示。分别是卡莲和亚当发来的，十几分钟前和两分钟前。 牧苏点开卡莲的信息。 卡莲：“我看到你啦！” 牧苏邪魅一笑，回复道：“在梦里吗？” 没等他去看亚当的消息，卡莲发来信息。 卡莲：“你发来消息后我睡不着就偷偷跑来玩游戏啦~我是在蜈蚣上看到你的诶嘿。” 牧苏仔细回想，蜈蚣公交上的几个玩家里似乎并没有卡莲啊，难道…… 他忽然想到先前一见劣魔误终生的经历。 “你是劣魔？” 卡莲：“嗯啊。” 随后卡莲发来一张截图，上面的是任务列表。 【主要任务：以劣魔的身份和任意玩家亲密度达到100，并且不能被其他玩家识破身份。奖励：完成数+1】 嘎啦—— 牧苏握紧围栏的手掌骤然收紧，嫉妒使他丑陋。 “反了他！我这就过去。” “好啊~”卡莲发来自己的位置，是在一处海滩景点。 记下后牧苏关闭消息，等待被放出。 不过似乎漏掉了什么？ 整10分钟后，蒙多及时出现将牧苏放出来。他们正要坐上警车巡视辖区，牧苏忽然表示他要辞职了。 “为什么？！”蒙多大叫。 狐狸也是眸带惊诧。它以为牧苏调教蒙多是为了更好进行工作，结果如今蒙多已经有了基本常识，牧苏却要抽身离开。 牧苏神情流露悲色：“我的恋人被别的男人带走了，我要去将她找回来。” 狐狸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一个很合理的借口。 蒙多小眼睛带着浓浓失落：“你还会回来吗？” 再也不会。牧苏心里飞快回答，面上却一副哀色：“或许会的。” 离别总是使人悲伤，在这之中，蒙多提起一项提议。 “我们拍一张合照吧。”它说着，跑去休息室拿来一架照相机。 让一名同事代拍，蒙多凑到牧苏和狐狸之间。牧苏和狐狸身高相仿，蒙多稍矮一些，这使得场面看起来怪怪的。 咔嚓—— 同事摁下快门，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暂，但蒙多会想你的。” 蒙多拿起还有些烫手的照片，上面三人亲密靠在一起。牧苏的死鱼眼，狐狸的不屑，还有蒙多的笑颜。 来到大堂前退掉警徽，牧苏正要离开—— “呀——” 一声尖叫划破警局。 牧苏心中咯噔一声，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我们去看看！”蒙多拉起想要逃跑的牧苏，赶向尖叫传来的休息室。 一群警员围起，正中间隐隐有哭声透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个警员的内裤丢掉了。 “我已经不是警员了，和我无关那我就先走了。”牧苏挣脱开蒙多，转身欲走。 啪唧—— 一声清脆响声，牧苏口袋里掉出一只红白条纹内裤。 至于为什么会发出啪唧的声音，牧苏偷来时就是湿的，绝不是牧苏的口水。 “这是……栽赃。” 牧苏对着望来的一众警员干笑。 蒙多声音沙哑，艰难开口：“我是地狱都市警察局警员，现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同时因为你不是警察局警员，将会收到正常的法律制裁……” 咔—— 牧苏被带上了手铐。 牧苏惨淡一笑，被几名警员拖走。他的声音遥遥传来。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被红白条纹玩弄于鼓掌间的牺牲者而已。” 一切恢复如常。狐狸和蒙多向往常那样继续巡视下去。 蒙多坐在副驾驶上，悄悄拿出那一张合照。 粗大指节轻轻摩挲照片上牧苏的身影。 对不起朋友……正义对蒙多更重要…… …… 另一边，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牧苏被警员押送着，关押进地狱都市最为罪恶的地方。 监狱。 和臭气熏天的恶魔们一起。 第437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好) 如果说地狱都市的混乱和邪恶是10，监狱的混乱和邪恶就是100……万。 监狱位于警察局地下一百米至一千米，共333层地牢关押着从地狱都市建立至今所有犯人。活的，死的。 这里是地狱都市最肮脏黑暗的地方。无人不怀着最大程度的恶意去揣测它。 “牧苏，人类，地狱都市临时居民。曾就职：劣魔陪护师，低级警员。所犯罪行：偷盗罪。刑期：500天。” 咣—— 十米高台上，看不见人影的法官宣判下牧苏的接过。 回声隆隆间，那道声音传来：“罪犯牧苏，你有要辩解的吗？” 高台之下，一片深井般的幽暗空间。一道身影缓缓抬头，黑色碎发遮挡额前，露出一只幽深凛冽的眼眸。 牧苏沙哑开口：“有用吗？” 高台之上的声音响起：“你做过警员应该清楚，这只是个流程。” “牧苏，关押入无尽地牢地牢第一层！” 咣—— 锤动声再一次响起。 牧苏身后浓郁的黑暗中，两名狱警缓缓浮现，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入幽暗之中。 …… 哗啦——哗啦—— 暗无天日的地牢。两只狱警手持手电，跟在牧苏牧苏身后。 冰冷沉重的脚铐摩擦着脚踝，苍白的皮肤很快浮现一丝不正常的殷红。 哗啦铁链声回荡黑暗长廊，忽远忽近，有如鬼火般飘忽不定。 几分钟后，他停在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 青铜门太过巨大，以至于牧苏和狱警们就像房门前的蚂蚁。 一只体型庞大，与门平行的獠牙恶鬼弯身探到牧苏几人身前，鼻子嗅动。 狱警上前出示了证件，獠牙恶鬼晃动硕大头颅，嘟囔着什么转身拽动巨门。 沉重的挪动声在洞窟回荡，巨门被獠牙恶鬼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种难以言语的邪恶气息从门内散出。 或许是错觉。但从身旁狱警流露出的厌恶来看，不是错觉。 无需狱警提醒，牧苏已经迈步踏入门缝。 幽幽寒风迎面，带走了无尽地牢的味道，也带走了体表的温度。 哗啦——哗啦—— 脚铐晃动声重新响起，但再也不是这里唯一的声音。潮湿的青石地砖两侧，无数牢房延伸至远处光亮之外。 无数囚犯躲在暗中窥视。幽幽散着各种颜色的瞳光跟随着移动的牧苏。 “就是这里。” 狱警叫嚷一声，哗啦声骤停。 牧苏转身面向牢房，狱警上前，使用电子卡刷开门锁。 铁门被横推开。 牧苏黑眸微眯，似乎看穿散不去的黑暗，与牢房里的邪恶存在对视。 他拳头紧紧握起。棱角分明的脸颊写满了坚毅。 我要出去……一定要出去……卡莲还在等着我……还有…… 我看起来真他妈帅。 “快进去！” 狱警见他半天未动，推搡了他一把。 牧苏踉跄跌入牢房，他倏然转头，黑眸锐利射向狱警。 “看什么看！”狱警恶狠狠一推牧苏，将牢门关上，骂骂咧咧离开。 手电光离去，墙壁上的昏暗油灯逐渐取代了照明。 牧苏在门边站立不同，透过凌乱发梢暗中观察牢房深处的几道轮廓。 没人冒动。 虽然牧苏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人类，不过……只有蠢货才会在这里以貌取人。 这种僵持持续了数分钟，一阵窃窃私语从深处传来。片刻，一抹轮廓缓缓接近。 牧苏身形弓起，整个人做出战斗姿态。 “别紧张……咱没有恶意。”轮廓举起双手，随着接近显现身形。“咱是来给新罪犯一些提醒的。一些怎么在这里生活的提醒。” 这时一只身材矮小，关节畸形的灰色皮肤生物。 牧苏漠然注视着它接近，冷然开口：“你们老大立下的规矩？” “呃……不是。”灰皮肤挠了挠没几根毛的头发。“是典狱长。” 它不善言辞，直来直往说道：“首先，这里绝对不允许斗殴。” “……？”牧苏的假正经差点没憋住。好不容易抑制住，冷冷开口：“为什么。” 他牙刷勺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来一场紧张刺激的刺激1995。 “咱们这一层都是惹上些小麻烦被抓来的，用不了多少天就能出去。要是因为打架斗殴导致加刑期，甚至被抓到下面几层和那些牲口一起……不值得哇。” 牧苏感同身受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和现在的自身形象不符，便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食物早晚供应，还有就是这里每天有五个小时放风时间，到时候你跟着咱们走就好。” 灰皮肤简单说了下无尽地牢一层的情况，而后套近乎般问：“你是犯什么案被抓进来的。” 牧苏微微沉默，眼眸漆黑渗人：“杀人。” 灰皮肤并不信，嬉笑回答：“别逗咱，杀人起码要关到10层以下。你估计也就是小偷小摸或者说人坏话。” 牧苏锐利眸子一眯，轻声开口：“如果我是警员呢。” “警员都有特权，根本进不来嘛。” “呵……”牧苏冷笑一声“杀数百名居民也有特权么。” 灰皮肤一下怔住。 不只是它，牢房里的其他犯人，隔壁牢房偷听的犯人全都愣住。 “狠人！”灰皮肤上下打量牧苏一番，突然扑到牧苏脚下。“那你就是我们老大了！” 牢房里的其他犯人也一众迎来，热情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和想象中的穷凶极恶截然不同。 不管怎么说，牧苏牢房老大的地位就这么戏剧化的得到了，接下来该考虑如何越狱。 思考的时间总是短暂，很快，到了放风的时间。 电子锁牢门自动开启，一众妖魔鬼怪从各自牢房走出，牧苏在喽啰们的簇拥之下，来到放风地点。 一处邻近深不见底悬崖的洞窟。 犯人们各自活动，十几名狱警混在其中管理现场。 牧苏环视一圈，神情微微一动。 他看到一名人类狱警在不远处。他头顶着名字，是个玩家。 牧苏没有贸然过去求帮助。身为玩家，他深之玩家就是群无利不起早的东西。而也正是这点，玩家又相当好利用。只要一个诱因就可以让玩家奋不顾身…… 牧苏将一只小精灵跟班的尖头帽拿来带上，确认遮挡住了名字，而后悄无声息接近向狱警玩家…… 第438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事) 悄悄跟上狱警玩家同时，牧苏低声嘱咐那几个被自己智商压制了的跟班，让它们配合自己。 周围犯人有拔河的，有老鹰捉小鸡的，有捉迷藏的，有没有同伴孤零零发呆的，一片混乱中牧苏来到狱警身旁，低下头将面孔隐于帽沿下，披上灰袍掩盖身形。 他用狱警玩家能听到的低沉声线缓缓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名为我才不喜欢男人呢的男性玩家奇怪转头看去一眼，并未多想。 “我是地狱都市的王子，此间最为尊贵的存在之一。整个地狱都市本该都是我的……” 玩家喜欢男人不由侧目看去几眼，当做吹牛轻笑走开——这很常见。 “跟上。”见目标走开，牧苏低声喝道，快走几步跟在后面若即若离，嘴上不停继续说道：“我本该会继承这一切，但那场舞会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 喜欢男人不想听老套的故事，谁知对方始终跟在不远处。偏偏他们不像故意跟随，他又不能发作。 “我在舞会上看到了她……光鲜夺目，美丽动人的她……” 这几个犯人怎么回事……玩家始终甩不掉他们。 “还有那一双绝世不可方物的水晶鞋。” 灰姑娘？ 正想甩开他们的玩家放缓脚步。 灰姑娘的故事很常见，但发生在地狱都市，被一个犯人说出就很不常见了。 见鱼儿上钩，在不远处站立保持倾听，牧苏心头得意，步伐不停边走边说：“在12点时她忽然仓惶而跑，我只捡到了那只水晶鞋。之后我下令寻找舞会上出现的那名姑娘，却始终没找到……” 果然是灰姑娘啊…… 牧苏从喜欢男人身边缓慢走过，语气怀旧：“我不肯放弃，私自跑出地狱都市去寻找她。但在海上航行时，船只失事了。我以为我会就此葬身大海，孰知，一个美丽漂亮的人鱼救了我……” ……？ “我被她送上了海滩，表示感谢后我继续踏上寻找她的旅途，询问路人，我得知自己到达了另一个……地狱都市。” 原来地狱都市不止一个吗…… 牧苏一行人渐渐走远。被勾起好奇的喜欢男人不得不跟了上去。 地位互换。 “穿过一片森林时，我遇到了七个奇特的小矮人。” “像我这样吗？”灰皮肤好奇问。不止是玩家，他的这些跟班早就听得入迷。 牧苏满是慈祥拍了拍它的头：“当然不是。它们很好客，邀请我去它们家做客。我在它们家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她如白雪般纯净美丽……” 这算什么，童话串烧？ “矮人们告诉我她吃了恶毒皇后的苹果，只有亲吻她才能苏醒。为了救人，我亲向了她。” “她醒了吗？”小妖精跟班问道。 牧苏点头：“之后我在它们家里逗留了一晚，还给它们作了首歌。” “之后我继续追寻她的足迹，但在接近森林边缘时，我被白雪公主的恶毒母后后抓住。” 好生硬的转折…… “她垂涎我的美色，想要让我放弃前往西天取经。” 哈？ “我断然拒绝，她恼羞成怒。将我变成了青蛙。只有被人亲吻才能恢复人形。” “我不能以这副模样去寻找她，我几度要放弃，呆在小溪边，为其他路过的行人传授人生经验……” “有一天，一群寻找妈妈的蝌蚪出现，我回答了它们，孰知这一幕被采蘑菇的红衣小女孩看见。” “善良的女孩知道我的遭遇后亲吻了我，将我变回人形。我感激不尽，将她和她的外婆带到附近的地狱都市，将身上的财物分给她们。继续踏上了寻找她的旅途。” “我途径了无数地狱都市，帮助了无数生物。将卖火柴的小女孩送到福利院，用开水把冻僵的蛇化开，帮助女扮男装的士兵找到部队，将被囚禁高塔的公主释放出来，亲吻唤醒了同样被恶毒皇后诅咒的可怜公主。” 你这是一个都没放过啊……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打听到了她的踪迹。她被一个邪恶的画师抓走，画到了画里。” 这是什么童话里的？ 牧苏面有哀伤，语气微颤：“那个邪恶的画师能将所有物体画入二维平面的画里，现实中的人会就此消失。我愤怒的拔剑杀了那名画师，却也永远只能和她在不同纬度。我看的叫她，她却看不见我。但无论如何。她永远都是我的……纸片人老婆。” 故事就此结束。 跟班们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喜欢男人莫名心中泛起一丝感伤。他不由长吐一口浊气心中感叹好真实的游戏，连一个npc都有这么曲折的过往。 忽然，他耳中传来一道提示声。 “你获得了隐藏任务：牧苏的救赎。3小时内帮助牧苏离开监狱。奖励：给予额外三十次生命，死亡锦标赛期间生效。隐藏任务数+1。” 新任务很奇怪。与往常的冰冷女声系统提示音截然相反，又莫名有些熟悉感。任务栏也没任何提示。 正疑惑时，新的“提示”出现。 “该任务为隐藏任务，将不会在任务栏显示。” 喜欢男人陷入纠结。隐藏任务与他接受的“不能让犯人逃跑”任务互相矛盾。不过从奖励来看简直丰厚太多了…… “年轻人，为什么刚开始一直跟着我们。” 一道声音耳边响起，这位多灾多难的王子殿下注意到了自己。 他整理了下措辞，询问道：“你……您似乎需要帮助。” “你偷听我们说话！”牧苏的跟班，一个大块头瓮声喊道。 “怎么了！”不远处的狱警被喊声惊动。 “没什么，看到熟人了来打个招呼。”玩家回答。 他正欲开口，忽然一滞。 【系统提示：系统发布任务将会显示任务栏中，请玩家注意，谨防受骗。】 一道系统提示突兀出现。 喜欢男人狐疑看向牧苏，视线逐渐向上，落在尖头帽上。 他突然伸手拿起帽子，只见被盖住的名字显现。 “呃……我说我不是玩家你信吗？” 牧苏小心翼翼问。心中愤怒，该死，哪里露了马脚！ 第439章 名作死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下) “该隐藏任务为特殊任务，所以任务目标有很大几率是玩家。请尽快寻找到目标并进行任务。” 牧苏仍不死心，尝试假扮系统提示蛊惑该名玩家。 他哪知道自己被小心眼的智子给卖了。 “你这家伙……”喜欢男人古怪打量牧苏一眼，如果不是系统提示恐怕自己真的会被这家伙骗。 不过他很难对男人生气，尤其是面容姣好的男人。 至于这名叫牧苏的玩家想出去……等他完成副本了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喜欢男人好奇问他。 牧苏左右看了看，凑近几步低声道：“偷东西……” 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喜欢男人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想听得清楚，又似乎是想离牧苏近一些。 这让牧苏纠结一下要不要使美男计。几秒后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太基了。作为四百多岁的老古董，万一自己潜意识里想尝尝鲜怎么办，怎么对之前的四百多年恪守底线交代。 喜欢男人不知道牧苏一瞬间脑补了那么多事。他仔细想了想，带一名偷窃犯出去并不算太难。 “你想离开的话，可以等我两天后任务完成了想办法带你离开。” 牧苏执拗摇头：“我很着急，没时间等。” 喜欢男人耸肩，将尖头帽递了过去：“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牧苏没有伸手去接，身形挺直直视向他：“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喜欢男人疑惑。 牧苏沉声说道：“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但是我帮不到你啊。” “那就是没得谈咯。”牧苏黑眸微眯。 喜欢男人点头，他不可能为了帮助牧苏而让自己任务失败，他又不是自己男朋友。 谈判失败，牧苏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右手缓缓收紧：“为什么要逼我出手。” 不待喜欢男人反应，牧苏脚下一踏，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摔倒在地！ “失误失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牧苏在跟谁道歉，他爬起来埋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冲到发愣的喜欢男人身后，将他挟持。 “都给我滚开！我要一百万现金，还要一辆装满油的汽车！”牧苏手指比成枪顶在喜欢男人脑门。 一片喧嚣混乱荡开。分散洞窟的狱警们反应迅速，很快围了上来。不多时，无尽地牢一层的狱警警长出现。 “想也别想。”他直来直往回复。 “那我就撕票了！”牧苏手指用力一顶喜欢男人太阳穴。 “随意，狱警我们多的是，无尽地牢三十几层的房间也多的是。” “这么狠？”牧苏倒吸口凉气。 喜欢男人从早上开始副本，已经很清楚这里的同僚是什么德行，一开始就没抱有希望。他只能自救去喝牧苏交谈：“朋友，你现在是什么任务？总不能是杀死一名狱警吧。难道是逃出去？” “我没有任务。”牧苏急匆匆用枪指了一圈，呵退接近的狱警。 “漫游模式？”喜欢男人身体一僵。 “对。” 他哭笑不得道：“……那你直接退出副本就好了啊。这个地图又没限制的。” “对哦……”牧苏一愣，随即脸颊重新恶狠狠起来。“不行！这里有我仇家！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这个可以满足你，去叫人。”狱警警长又变得很好说话。 他们效率很快。不多时两只黑漆漆干尸狱警出现。 “我要扇它巴掌！”牧苏说着，一抬手指向了带自己来的那个狱警。 “它们不是我的人，随便你。”狱警警长面无表情说道。 牧苏不疑有他。此刻牧苏很开心，兴奋的跑到那个警卫面前，抡起手，凶狠的扇向那颗脑袋带起一阵风声。 “让你丫推我！让你丫凶我！” 牧苏很讲信用，打完后原地退出副本。 坐在小屋里调整了下坐姿，牧苏再次进入副本。 系统简单提示一下他此时的状态，并随机出现在一条无人的胡同中。 他离开胡同，开始前往卡莲发来的位置。 …… 海岸边岩石，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邻而坐。 一个叫断骨的玩家，还有一只劣魔。 “你喜欢大海吗？”断骨望着波光粼粼的海绵和夕阳，不敢看身边人。 他没得到回复，他有些尴尬，抬手想要挠一挠头发。突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掌握紧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牧苏冷冷道：“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我只是要挠——” “别狡辩！”牧苏冷哼一声松开他，换上一副优雅笑容看向劣魔，眸中没有半点嫌弃和厌恶：“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我考虑一下。”劣魔粗厚沉重的声音响起。 “嗯……？”牧苏神情一凛，这时收到条消息。他看了眼转身飞逃。 留下身后断骨一脸茫然。 …… 海岸边。 牧苏留下一行足迹，对不远处坐在沙滩前的一只劣魔埋怨道：“你怎么跑到这里……玩家呢？” 卡莲爬起来拍了拍沙子：“因为你要来了嘛，我刚刚趁没人把那个玩家丢海里了。” “真乖。”牧苏很满意，踮脚拍了拍卡莲的脑袋。 卡莲愣住，小眼睛顿时一片水汪汪。如果这时候副本采用的是真实亲密度好感度，卡莲现在已经能进化了。 牧苏矮身坐着，卡莲凑到他身旁跟着坐下，小声问道：“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嫌弃我了？” 就算牧苏总是关键时刻犯蠢，看上卡莲也是因为上个副本里被惊艳到——但这种时候该说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因为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无处躲避，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卡莲窃喜，小眼睛一转，脆声问：“你想不想玩强吻游戏。” “不想。”牧苏表示敬谢不敏。 “你想的话那还算强吻吗嘿嘿……”卡莲笑得像只小狐狸，不由分说抓住牧苏双手强行凑近。 “等等……不要……救命！” 落日余晖，一片暗红海滩上两道身影相邻而坐，打闹声随海风远去。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第440章 废弃望海崖的不速之客 牧苏睁开眼。 藏于黑暗中的存在重新蛰伏。 看不见的阴影等待时机。 没有海浪声的海中，一只木屋孤零零矗立。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弥漫着雾一样的存在。 牧苏调换了一下坐姿。 他没费太多时间就成功帮卡莲完成了任务，顺便在游乐园走了一遭，还有收货了100红晶——牧苏领取过一次所以无法再获得报酬，但是卡莲可以。 不到20分钟就完成两个副本让卡莲欢欣雀跃。她很想继续游戏，但她要去睡觉了，只好恋恋不舍离开游戏。 主世界时间大致是晚上10点，离天亮还有8个小时。 木卫二这里同样是深夜，不过白天夜晚都无法出门，没什么区别。 女合成人在新一次打扫房屋，每隔几小时她就会这么进行一次。大概是芯片处理模块有些问题，让她对家这一概念产生歧义理解。 换句话说，她有点像是合成人中的精神病。只是比起人类复杂的大脑，它们只要换掉相应模块就能恢复正常。 并且自己还是自己。 无所事事好一阵，牧苏在阀门游戏平台翻找大尺度游戏想要一展长处，游戏很多，打包选了十几个准备支付时牧苏忽然发现，因为视界毁坏他无法线上支付。 拾荒者还要十四天才会来，远水不解近渴。牧苏只得自己解决生理需求。 随着身体一阵颤抖，一切索然无味。牧苏心静如水面容平和，重新戴上头盔进入游戏。 不多时，客厅清理完毕的女合成人回到卧室。 她很快发现一团被包起的纸团。 上面的味道她很熟悉，也曾让她深恶痛绝。 …… 理智值下降比往常快很多，不过这是相对之前一屋子人而言。这种下降速度哪怕到天亮也不会低于60。 牧苏蹭到犄角靠墙而坐，犹豫要玩什么模式。 换做往常他一定会高喊着真男人就要进行噩梦难度。但现在的牧苏很冷静，心态淡然，甚至还能使用落灰的大脑进行思考！ “噩梦难度奖励丰厚，无论成功与否都能得到道具奖励。但透明桥曾警告过注视越高越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机遇与风险并存。如果通关还好，丰厚的道具奖励足以暂时无视注视，自己的富江斧替身娃娃沙子等道具都是噩梦难度产出的。但一旦失败……” 犹豫再三，牧苏放弃了噩梦难度选项。而简单和普通难度对自己而言又没有难度…… 最终，牧苏将难度锁定在困难梦境上。有一定挑战性，又不会有夸张的失败惩罚。 哒——哒—— 就在牧苏准备进入梦境时，幽静之中，两道缓慢敲击声响起。 牧苏黑眸微缩，凝望向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那里靠近房门。 他屏住呼吸，静静聆听。 哒——哒—— 间隔十几秒后，敲击声再临。这一回是在窗边。 有什么东西正在围绕小屋移动。 废弃望海崖四面临海，这种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玩家。 牧苏保持安静，静观其变。透明桥等人的头像已经暗下联系不上，也无法问这种情况是否每晚都有。 四周恢复死寂。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 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哒——哒—— 牧苏微微转动头颅，这一回的敲动换了另一面墙。 牧苏动作轻缓起身，跪在木架上。动作扰得水面微微颤动荡起圈圈微小涟漪。 他贴在冰凉的木墙上，耳中响起被堵住后独有的嗡嗡鸣声。 外面的存在没让牧苏保持这种姿势太久。几秒后，清晰无比的敲动声带着震动传入耳朵。 哒——哒—— 这一回近在咫尺！ 牧苏正要继续聆听，忽然间浑身涌上一股暖流。 他的贤者模式持续时间结束了。 一双深邃黑眸逐渐演变为眼白过多的死鱼眼。超脱一切的淡然气质被随意和玩世不恭所取代。 哒—— “谁啊？”敲击声移动到远处之时，牧苏忽然歪头对着墙面嚷道。 敲动声突兀消失。而下一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叩动声从小屋四面八方传来。就好像……外面挤满了想要进来的某种存在。 小屋内的水面开始躁动，无数涟漪荡出相互碰撞泛起细小浪花。 密密麻麻的敲击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趋于，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响亮。小屋里的海水推波助澜，泛起一茬又一茬。 牧苏被吵得脑仁疼，怒不可遏吼道：“吵什么！有本事进来啊！” 近乎话落的一瞬间，所有声音骤然消失不见。 木屋似乎一下子变得空荡。耳中满是不适应后产生的嗡嗡声。 牧苏眨了眨眼，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外面那货会不会冲进来弄死他，直接将游戏模式改为非睡眠模式进入梦境。 借口他都想好了，死海生物欺我老无力，公然抱我入海去。我死了怎么想都是因为你们弃我而去的错。 【当前进行：多人困难梦境】 【当前为困难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人数：4-12】 【游戏愉快】 眼前从黑暗变为虚无，身体感知随之消失。 静静等待中，眼前逐渐亮起。 巨大的地球形状烫金标志充满整幅画面，空隙处显现出天边黄昏独有的火烧云。 镜头缓慢拉远，更多景色进入画面。 这是一栋大楼的顶部，周围没有其他大楼显现，说明它很高。 一阵浓烟忽然弥漫在画面之前。模糊持续了数秒，镜头离开浓烟范围，大楼的外貌更多显现出来。 楼身高耸入云，墨色玻璃仿若整体，反射着光芒，也倒影出一片景象。 高楼林立的城市浓烟四起，大片地区化为废墟焦土。若有似无，无法分辨的声响遥遥传到高空。 骤然间，天边的火烧云亮起炽烈的强光，近乎充斥所有视角。 过场动画开始了几分钟，旁白姗姗来迟。在一片灼眼光芒里缓缓道来。 【超级英雄们小觑了敌人。】 旁白声苍老而又沧桑。像是一个饱经风雨的老人在向后来者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第441章 人类公敌牧苏 强光持续了几十秒，逐渐显露减弱的迹象。 【或者说……他们无视了它们。】 眼睛从先前的明亮恢复过来，白光出现的位置火烧云已经消失不见，无形冲击向周围荡开，但透过天空碎云的消散可以看到冲击波到了什么位置。 一分钟后，冲击波到达大厦上空。大片灰尘被掀起，呼啸声传入耳中。 第一人称的玩家们下意识眯起眼睛。 直到这时，爆炸声才轰隆而至。 能见度骤然降低。飞沙走石中一道清晰的吱呀声落入耳中。 十几秒后冲击波过去，晴空万里的黄昏显露，最后的美丽令人震撼。 吱呀—— 响声仍再继续，只见打赏顶端地地球标志缓缓倾倒，直到某个角度时，清脆一声断响，近十米高的地球标志带起劲风跌落。 【第一波敌人降临时，他们本有机会查明这一切。】 沧桑旁白响起的同时，画面出现闪回，一些片段浮现画面中。 那居然是曾经超没用副本里的一幕幕。 玩家被超级英雄协会指派任务，前往山洞探查，被虫族袭击，直到最后形成一幅画面。 一道高挑的身影倒下，露出身后一个神色哀伤的青年。 “那是我！那是我！我上电视了！”牧苏兴奋大叫。 【但他们没有放在心上。】 画面变得扭曲，随后撕碎。 画面回归现实，已经拉的足够远的镜头已经显现这栋大楼的一半。 残破的墙面，浓烟四处升起。远处被纳入镜头的城市一片残破，比倒影更加触目惊心。 【“宇宙中的文明如此多，这只是其中一支文明的流浪生物。”他们如此想着。】 一片黑影出现在天边，它们扇动翅膀冲向那栋最高的大楼。 【力量赋予了他们能力，也赋予了他们傲慢。】 直到它们接近，锐利爪子穿入墙体，有了对比才知道它们体形有多大。 只是十几只，就将这栋城市中最醒目的大楼包围住一圈。 【所以在先遣队失败后……它们回来了。】 那群黑影生物破坏着大厦的墙体，将顶部挖空，如同护卫般守在周围。 【等超级英雄们醒悟过来，世界已经在崩塌的边缘。】 一阵炮火轰鸣声转移了众人注意，城市一角残存的人类势力正在进行反抗。 【但是……他们还没有放弃。】 那片战场忽然泛起一片色彩缤纷的光芒，隐约中不起眼的人形黑点缓慢浮在半空。 【因为只要有超级英雄，人类就不会被毁灭。】 旁白忽然产生了些许情绪，还没等玩家们被声音感染，画面忽然一晃，镜头直线下坠。 天旋地转中有枪声传入耳，还有打在什么物体上发出的闷响。 快速变化的画面让玩家们不得不闭上眼睛，只有牧苏很勇的瞪大眼睛直面这一切。 直到玩家们听到一道落地声，睁开眼睛，掉到地面的镜头里，歪斜画面出现一处废墟。 废墟里几道人影矗立，玩家们在这些人影里发现了自己的角色。 一道身影将枪收入枪套。从废墟碎石上走下来，站到镜头前。 他低下头颅，显露出一张黑发黑眸的面孔，面色淡漠。 他身后是一片红似火的黄昏，给大抵镀上一片血色。 青年抬起靴子，用力踩下。画面骤然黑掉，恶心的破裂声是他们最后听到的声音。 【谁也不能打败我们。】 最后一句旁白落下。 短暂的等待后，玩家们终于恢复了身体知觉。 浓郁的烧灼味钻入鼻腔。味道由无数气味混合，胶皮味肉香味腐烂味火药味混合一起，绝算不上好闻。 牧苏强迫症似得去看自己脚底，果然有一滩紫色血肉附着鞋底。那只过场动画里充当镜头的生物被踩成肉饼，看不出原形。 玩家们望向彼此。一共九人，穿着一身脏兮兮制式服装，防弹衣残留久经战场的破损痕迹。各自握着这个时代的火药武器。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护送超级英雄牧苏安全到达超级英雄协会地下设施。奖励20先令。（未完成）】 内容：虫群的袭击让人类措手不及。它们入侵地球的整整48小时内，全球有78%人口消失——其中有一半是在第一个小时内死去的。人类的没落似乎是即将注定的。但只要超级英雄还在，人类的火种就不会消失。 【次要任务：全员无损的情况下完成主要任务，奖励10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救援其他超级英雄并护送至超级英雄协会地下设施，每护送一名超级英雄奖励10先令。当前护送数：0。】 【隐藏任务：揪出内鬼。奖励10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玩家们快速看完任务，情不自禁望向唯一穿着自己衣服的牧苏。而后目光上移，落在名字前的称号上。 上古邪神的侄子…… “这个称号……”玩家秋之格欲言又止。 “真他妈酷。”叫做蜻蜓队长的玩家接道，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称号。苦行僧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知不觉成为焦点的牧苏仍在望向空无一物的前方，观察任务栏。 玩家们的主要任务是护送牧苏回地下设施——但不包括牧苏。 牧苏获得了一套独立的任务。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顺利将护送小队全灭。奖励50先令。（未完成）】 内容：母虫曾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印记。这代表你是虫族的一员。你突然的叛变行为太过于出乎意料，以至于母虫没来得及将你的印记改为敌人便死去……所以，虫族依旧当你是自己人。比起回到人类阵营等待随时到来的毁灭，屈服于强大的虫族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 【额外任务：和人类狼狈为奸，毁灭虫族。奖励：1先令（未完成）】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牧苏神情振奋。当二五仔这种事，向来是欺软怕硬的自己最爱做的事。 足球比赛比分落后时换上对方球员的队服有什么错！ 第442章 我是人类公敌牧苏，请多多指教! 玩家们从废墟上下来躲入一处低洼弹坑里。站在顶端固然能看得很远……但太扎眼了。 周围一片废墟地形，残阳下物体影子拉得狭长。浓烟各处寥寥升起，一副战区景象。 躲在焦黑弹坑里的玩家们彼此认识了一下，就将注意落在牧苏身上。毕竟他无论是称号还是身份都太过扎眼。 名字叫mpss的玩家好奇问牧苏：“你的能力是什么？” 牧苏深吸口气，震声道：“我的超能力是我没有超能力！” “什么……？” 其他八名玩家一副疑惑目光。 “就是我的超能力是没有超能力！”牧苏丝毫不觉得羞愧般大喊出口。 他侧耳倾听，没听到废墟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可恶……附近没有虫族吗。 玩家大部分还是一脸莫名的样子。 “就是他的超能力是‘没有超能力’，或者说是超级英雄里的普通人。”蜻蜓队长解释给众人听。 “可是这有什么用……”叫黑冥的黑人女性玩家费解道，而后连忙解释一句：“抱歉我不是在冒犯你。” “没事我从不记仇。”大人大量牧苏苏表示毫不在意。 “大概是用来缓和超级英雄和普通人之间矛盾的，超级英雄里常有这种桥段。警民一家亲嘛。”唤作樱华的白人女子说道：“反正我们的任务是护送他回协会总部，不需要让他参与战斗。” 话题很快转移，落在牧苏和蜻蜓队长的称号上。因为牧苏的称号过于嚣张和霸气，他们优先好奇去问牧苏 玩家们都进行过噩梦难度，也大部分遇到过上古邪神世界观背景。所以对这个称号感触更深。 牧苏一脸自豪将某种程度上毫无用处的属性显露出来。虽然牧苏并不觉得无用。 称号能拿来装逼，还可以上位。别看现在是侄子，慢慢往上爬早晚能变成上古邪神的二大爷。 “你的称号是……”吐槽了一阵，樱华问向蜻蜓队长。 早有准备的蜻蜓队长径直显露称号。 【苦行僧：你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你的心灵和肉体无比坚定，没有什么能突破你的防线，也没有什么能让你动容——某些存在除外。】 【理智值下降时，低于每秒0.1的下降速度将会被抵消。】 【会更容易被盯上。】 【你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不过一些存在很喜欢不容易坏掉的玩具。】 平平无奇的称号带来的是惊人的属性。 0.1以下的理智值降低会被完全无视，意味蜻蜓队长只要不与不可名状的存在接触，理智值几乎不会降低。 有了这个称号完全可以孤身闯荡死海，夜晚跑到望海崖木屋外睡也能安然无恙——只要不碰到雾中的东西。 虽然也有负面效果，但比起属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牧苏握紧拳头，强烈的嫉妒心让他上位的欲望更加强烈。 彼此熟悉交流情报之时，一串杂乱电流声忽然传入耳中。 玩家们纷纷寻找声源，将目光聚在名字为饮水机的白人男性身上。 饮水机低头，将防弹背心上的通讯器取下。 【该死的信号现在才[电流音]复……[电流音]呼叫第78小队，可以听到吗。】 饮水机迷茫了一下，下意识将通讯器交给伸手走来的蜻蜓队长。 这个名字就很公正公开公平的玩家轻车熟路打开通讯器回道：“可以听到。” 【谢天谢地你们还活着，终于联系上你们了……哦抱歉，之前虫子袭击了我们的轨道卫星。总部对外所有联系中断。几分钟前才由英雄通天者帮助升上新的轨道卫星……】 说话声逐渐清晰。通讯器另一边是个话唠，不待玩家们问就自顾自把事情解释了。 【……总之，看你们位置并不算太远，尽快将英雄普通人送到协会来，我在这边等你们。虽然路上比较危险但你们都注射了强化血清，一些小虫子应该难不到你们吧。以防暴露踪迹，接下来我不会主动联系你们。】 “明白。”蜻蜓队长按住回复了一句，将没了声音的通讯器交还给饮水机。 “英雄普通人什么鬼。”樱华一脸莫名。 “前者是身份，后者是绰号。就像通讯里的英雄通天者，牧苏的绰号就是普通人。”玩家冰触有理有据分析。 “哇哦——” 旁边忽然传来惊呼，侧目望去，mpss一脸惊讶，摊开的手掌满是碎石粒。 不待众人问他优先迫不及待开口：“我听到强化血清后拿一块石头试了下，居然……直接捏碎了。” 其他玩家也在尝试，或原地起跳或挥拳测试力量或在弹坑里找石头去捏。 轻易跳起五六米高，拳头挥出带起的劲风打在几米外弹坑一片飞沙走石，被烧得脆弱的焦黑石头轻易捏开露出白花花内里。 整体力量强化大致是10倍左右，反应速度倒没有变化，也不可能有变化。游戏只能强化游戏里的身体，反应速度关联现实中的意识，不是游戏强化就有用的。 蜻蜓队长检查了枪械和备弹情况，将保险拨开。又教其他人如何使用火药武器。 自发爬出弹坑站到废墟高处的一个玩家环视周围片刻，从上面滑下来：“周围什么都没有，可以出发了。” “但我们还不知道英雄总部在哪……”黑冥和肤色一样黑的眉毛皱起。这年头像她这么纯粹的黑人已经不多见了。 牧苏朝最高那栋大楼，同时也是过场动画里出现的大楼努嘴：“那就是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干嘛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南辕北辙岂不美哉。 “哪边？”蜻蜓队长和其他玩家望来，刚才没人注意到他所指方向。 牧苏不动声色朝向相反的地方一指：“那边。” “那我们出发吧。”蜻蜓队长不疑有他。 一行人从弹坑里爬出，没有队形只是隐隐将牧苏护在中间，在高低不平的废墟中前进。 “本来还觉得这个梦境太难了，现在来看没想象中困难。”生活的傀儡吹了声口哨。 蜻蜓队长头也不回提醒：“别掉以轻心，这是困难难度不是普通难度。虫族向来擅长以众敌寡。” 而且还有一个内奸。牧苏阴恻恻想到。 第443章 虫族对抗战 “你似乎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一些。”蜻蜓队长走在牧苏身侧。 揪出内鬼的任务让他莫名有些在意。不过他没有怀疑牧苏，也没有怀疑玩家。 在他想来玩家们都是同一阵营，同一任务。 这就是人生经验太少的坏处，需要牧苏这样的长者教导。 “这是一个后续副本。”牧苏沉声开口：“过场动画闪回的一些片段就是上一个副本的经过。” “还能这样吗？”名为机甲女神的……男性玩家瞠目结舌。 mpss好奇问：“之前你们都发生了些啥。” 讲故事牧苏最擅长了，也不管场合合不合适就朗声讲述：“当时我们接受了一项任务，是寻找并解决一种怪物，也就是如今的虫族先遣部队母虫。” “在我的调查和寻找下，成功找到了母虫的下落。可谁知就在我们追赶至母虫巢穴时……居然出现了一个内奸！” 周围玩家被牧苏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蜻蜓队长无言。他觉得这个玩家有点入戏……不过有代入感总归是好事。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能因为游戏里剧情人物的死亡就悲痛欲绝……经历的多了，也就很少有什么能打动他。 牧苏声音恢复低沉：“好在我最后排除万难，带领队伍击杀了母虫，走向胜利。” “你说到出现了内奸……”黑冥注意到一点细节。“是玩家之中吗？” “那是个npc。”牧苏干巴巴眨着眼说。 黑冥恍然点头，不疑有他。 注视的目光移开，牧苏脸色变得阴沉。 该死……居然差点被怀疑上。看来要尽快联系母星解决掉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类了。 他们从废墟里走上道路。这里同样布满碎石但相对好走一些。 杂乱脚步声和石子摩擦道路声中，众人向牧苏所指方向快步前进。远处不时隆隆传出炮火枪声，黄昏里狭长影子杂乱遍布废墟，令他们不得不提起注意留意周遭。 他们只被强化了力量，该受伤还是会受伤，该死也会死。 【呃……刚刚有件事忘记说。我现在没给你们造成困扰吧？】 突兀间，饮水机胸口的通讯器亮起绿灯，之前联系他们的声音传出。 饮水机神情一紧，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拿起通讯器回道：“没有，我们这里没有敌……虫子。” 【好那么我就说了。目前已经获得的数据是虫族是一个完整的语种智慧文明生物。结构类似于蚁族，种族内等级分明。这些我想你们这些与它们战斗过的家伙会很清楚。虫族上层很明显拥有智慧。它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聚集超能力者计划，所以以防万一，你们最好不要称呼英雄普通人的称号和名讳。】 饮水机和其他玩家眼神交流了一下恢复道：“明白了。” 通讯器显示灯暗下。蜻蜓队长看向牧苏：“你的名字暂时不能用了……你希望我们叫你什么。” 牧苏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黑色的眸子深邃不可见，仿佛于一名游走于黑暗中的超级英雄：“叫我蝙蝠侠。” 众玩家呼吸一滞。 不是形容词，是物理上的停止呼吸。 “呃……我希望是种人名，这个称呼可能更会被虫族误会。”蜻蜓队长干咳道。 “那就布鲁斯韦恩。” “好吧布鲁斯韦恩。”蜻蜓队长适应得很快，没有吐槽，也没让牧苏再换一个。 玩家们已经向前行进了二三百米，相安无事就此结束。 一只虫子挡在他们前方几十米外。 虫子目测两米高度，瘦小躯干上连接六根锋利节肢。整体有几分像螳螂，但要短上许多，没有冗长的腹部。棕黑甲壳下有一些突起的尖刺，提供微弱防护力。 没人会小觑它的灵巧和杀伤力。 “它发现我们了。”蜻蜓队长紧了紧手中的冲锋枪。 那只虫子节肢灵巧交替，三角形脑袋朝向了众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后窸窣冲来！ “试试深浅也好。”不显山露水的樱华这时展现出好战一面，姣好面容写满兴奋，看上去很别扭。 虫子速度很快，却快不过勾动手指。虫子冲入三十米内时樱华已经端起枪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涌，有节奏的五发连射，虫子头部应声炸开几点血花，不过有上枪打空，从它头顶掠过。 哒哒哒哒哒—— 樱华枪口微微下压再次五连射，这回五发全中，墨绿液体四溅，虫子头部居然被打得破碎开，一小半缺失，摇晃前冲了一段距离后倒在十几米外。 樱华卸掉弹夹看了眼余弹，重新装上说道：“如果能打中脑袋大概四至五发就可以解决一只。” 对一群力量强化过的士兵来说想打中虫子脑袋问题不大。只要熟练手中武器，强大的力量可以完全无视后坐力做到指哪打哪。 哗啦—— 几颗石子忽然从道路两旁的废墟高处滚落。 几道目光下意识落在那几颗石子上，跟随移动，直到落到路旁低洼处，一动不动。 他们目光移开，看到了道路两旁接二连三冒出的狰狞影子，长达百米的道路两侧，影影绰绰挤满了躁动的虫子。 它们被枪声和同伴的死吸引而来。 “冲去那栋居民楼，队形别散！”蜻蜓队长大喝一声，先行短枪扫射向几只虫族。 百米外孤零零立着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建筑。 划破天际的响亮枪声成为了号角，一片密集窸窣中虫群冲来，带起威势令人骇然！ 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去瞄准，尽快打空弹匣后迅速换弹。每有一只倒下，就会有三四只涌来。节肢密集爬行声几乎要盖过枪响。 虫群在这一刻名副其实。 牧苏起先还双手插兜一副闲庭漫步的姿态悠然前进，但随虫子逼近，不得不随队伍加快步伐。 玩家没有经验，虫潮出现的又太过突然。他们的抵抗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虫子们就冲入阵形之中。 玩家们起先还留意牧苏安全，但随着危险加剧开始自顾不暇，各自为战。 一只虫子掀起腥风冲向牧苏，牧苏正纠结要不要和玩家同归于尽任务失败时，那只虫子绕过他，转而围攻其他玩家。 牧苏看向周围，玩家们各自形成战团艰难抵抗，只有他这一处安然无恙。 虫子们下意识避开了牧苏。 第444章 错别字警告 樱华打空了弹夹，节肢尖锐刺来带起破空声，她匆忙偏头躲闪，调转枪头一枪托砸向虫子的三角脑袋。 虫子看似坚硬的外壳登时瘪下去一块，樱华微微一愣，反手抽出大腿上的匕首刺入虫子头部用力横拉，如刀划豆腐般，几乎没有阻力横切开。 虫子尖叫一声倒地，还未死透，六条节肢微微抽搐。 近身搏斗造成的伤害比枪械还要大！ 脑后一阵劲风，樱华下意识躲闪到一边，但还是被刺来的节肢擦破一点头皮。 只是近身搏斗更危险。 她适应的很快，娇小身材犹如刺客游走在战团中，一手握着从虫子那掰下来的节肢一手匕首，利用速度和强大力量碾压虫子。 帮助几名玩家暂时摆脱麻烦，樱华惊觉想起保护牧苏一事，忙忐忑寻找他的身影。 没有系统提示，牧苏应该没…… 樱华看到了牧苏，所见令她呆滞。 牧苏骑在一只虫子头上，挥拳便打。身下虫子摇摇晃晃节肢弯曲，似乎正承受不能承受之重。 樱华心里一颤，这货真的是普通人？ 母虫留下的印记生效了。这群虫子当牧苏是自己人。 她前冲几步双腿弯曲跃起，将妆模作样抵抗的牧苏从虫背上抱下，退回到蜻蜓队长身边。 周围虫子还有四五十只，但正有源源不断的虫族从四面八方围来。 这还只是最低级的虫族，如果高一级虫子出现…… “想办法冲出去。”樱华把牧苏护在身后，一匕首斩断袭来虫子的腿，趁其摇晃跌倒时另一只手节肢猛然刺下，没入二三十公分。 “我知道。”蜻蜓队长换掉子弹，连发打向周围虫群：“你带布鲁斯韦恩往大楼跑，我们掩护你。” 牧苏不甘喊道：“你们应该保护我啊！带他走干嘛！” 樱华古怪回头看他一眼，牧苏这才想起来自己不就是布鲁斯韦恩？ 牧苏心中一叹，果然自己还没有做好当超级英雄的准备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掩护我！”樱华高喊，她收起匕首丢掉节肢，一手扶住牧苏肩膀另一手穿过牧苏腿弯将他抱起，助跑几步高高跃起两三米高，在一只虫背上重重一踏，借力窜出几米脱离包围圈。 其他玩家听到喊声纷纷跟上。却在这时有一名玩家反应不及，被一只虫子刺穿了大腿。 一声惊叫，玩家们停下转身想去救援。只是耽误两三秒时间一群虫子一拥而上将他分了尸。 “跑。”蜻蜓队长吐出一字，冲向樱华方向。 虫子速度比普通人快，但比他们强化了十倍力量的战斗人员差了太多。蜻蜓队长和mpss打开缺口，其余玩家顺利脱离包围，将虫群甩在身后。 这边樱华已经冲到建筑物前，周围没有虫子她放下牧苏，侧身撞开锁上的大门。 门锁迸裂，甚至连门都凹陷下一块。 “你先进去有问题就大叫，我掩护他们。” “明白。”牧苏一点也不客气，冲入大门。 樱华卸掉空弹夹，换上最后一个弹夹，端起瞄准，几秒后扣动扳机。 玩家们每一步都能跨越四五米，远远看去就如一群登陆月球的宇航员跳跃移动，但速度极快。 “你想杀了我吗！”饮水机大声抱怨传来。刚刚那发子弹就从耳边擦过，他都听到了破空声。 “走直线别乱动！”樱华眼睛没离开瞄准器喊道，接连扣动扳机。 子弹从玩家身边飞过，他们隐约可听见身后虫子被击中的声音。 百米距离不过四五秒，率先冲至的蜻蜓队长反身开枪帮助一起拖延虫群，玩家们接连冲入大门。 “走。”樱华喝道，反身钻入建筑物。 走在最后的蜻蜓队长倒退到，凝视一眼三十米外汹涌而来的虫潮，用力拉上大门。 嘭—— 走廊顿时变得昏暗。玩家们挤在过道，沉重呼吸声急促响起。 “上楼顶。”蜻蜓队长拨开冲锋枪保险，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取出手电打开，走在前面。 建筑是一栋艺术馆。两侧展台内放置稀奇古怪的雕塑展品，脚步声幽静回荡空旷安静的长廊。随众人走过手电光束晃动间，雕塑展品的模样骤然变得狰狞。 外界开始传来一阵玻璃破裂声，虫子们在围攻建筑。而找到楼梯的众人一路来到三楼。 樱华去打开通往屋顶的大门，其余玩家分散开，在被当作休息室的三楼寻找有用物资。 mpss找到一副地图，刚看去一眼就听到樱华喊声，暂时收起走出房间。 饮水机撑起笑容嘲讽：“只有这点实力的虫族是怎么把这个副本人类打得这么惨的。” “只是设定而已。就像丧尸电影每年几十部，毁灭联邦几十次。”樱华回答。 玩家们走上屋顶，mpss反手搬起屋顶太阳能顶住大门。 玩家们环视向周围。一片丘陵般的废墟中，散落各处的黑色小点往这边围来。其中夹杂一部分体形奇怪的家伙。 没了墙体阻隔，下方虫子们的声音变得清晰尖锐。 “我收回之前的话。”饮水机笑容消失。 到处都是的虫族很有冲击力。 “我不该开枪的。”樱华叹气。很明显是枪声将虫子们引来的。 “早晚都要打一架的，就当是熟悉好了。”黑冥露出一口白牙安慰。 mpss拿出地图，从饮水机那里要了个指南针，一行人围上去看。 指引反方向的牧苏心中开始活动，一会儿要往哪逃。 自己没武器打是不可能打过，跳下去又太高，又没法命令虫族……怎么当个内鬼就这么困难。 蜻蜓队长仔细比照一番，抬头遥望向那栋高耸入云的醒目建筑。 那里是超级英雄总部，他们走反了方向。 “你的消息是错的啊。”黑冥一脸埋怨望来。 牧苏梗起脖子反驳：“没有我提供的错误消息，你们怎么知道消息是错的！” 玩家们忽然无力反驳。 “我怀疑你是内鬼。”饮水机半开玩笑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牧苏嘿笑应对，转过了脸。其他玩家看不到的角落，牧苏脸颊倏然阴沉起来。 不行……黑人必须死！ 第445章 对待坐骑一定要真心诚意 樱华走到楼顶边缘，身体前倾向下张望。 虫子们下面围了一层，孜孜不倦攻击着建筑外墙。随她出现下方泛起一片喧嚣。 樱华努了努嘴，挤出一丝口水，落入下方虫群。 一道身影缓缓从后方接近保持危险姿势的樱华。来到身后时，缓缓抬起手臂…… 樱华若有察觉回头，黑冥走来往回拽了一把她：“也不怕掉下去。” “它们弄死我前我肯定能逃回来。”樱华不在意说。 黑冥淡蓝眼眸落在远处成片而来的虫子上，它们在起伏废墟上快速移动，其中一些体形比螳螂虫大三四倍，如同一只巨型甲虫。 “我们要尽快离开了。”黑冥回头喊了一声。 “离我们五百米有一处地铁站。”蜻蜓队长头也不抬回答。“如果我们能进入地铁站，可以直接从地下通道到达超级英雄总部一公里内。” 超级英雄总部大致离他们五公里。想在到处都是虫子的地面上移动简直痴人说梦。 黑冥和樱华凑回到地图前，那处地铁站标志正好需要他们往总部反方向移动一段距离。 “所以我是对的！”牧苏叉起腰一脸骄傲。 樱华被他逗得轻笑一声，蜻蜓队长摇了摇头：“先别高兴，如果地铁站入口坍塌我们就离总部更远了。所以看下大家怎么想。是要地面前进，还是绕一段原路碰运气。” “这又不是噩梦难度，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还是走地铁吧” “真男人就要横推过去！” “当然是哪里安全走哪里。” “地铁。” 玩家们七嘴八舌回答，牧苏混入其中。 每多浪费一秒就会多几只虫子聚到楼下。快速商议好决策后玩家们就开始准备离开建筑。 虫子已经顺着窗户冲入一层，他们被困在二楼。从窗户离开是个好主意不过…… 破开的窗口前，玩家们相互对视，随后一齐望向牧苏。 “怎么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气氛……”牧苏捂住心口后退两步。 二楼离地少说6米，他们这些强化被强化的可以轻松无视，牧苏却不行。 “超级英雄……啧。”饮水机语气揶揄。 牧苏恶狠狠瞪去，死亡小本本上即黑冥后又多处一人。 “蜻蜓队长你抱他跳下去好了，我们先下去清场。”樱华嚼着不知哪里弄来的口香糖随意道。 “我反对！”牧苏一脸嫌恶：“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太恶心了。” “我赞成。”蜻蜓队长也是这么想的。 “还是我来吧。”樱华开口，反正之前抱过一次。 其余玩家收好枪，端起从展览馆里弄来的结束武器从二楼跃下清理周围。 樱华抱起一脸娇羞的牧苏，比众人晚半分钟跃下。 落地时樱华一个踉跄险些松手，还好没跌倒。 “走！”蜻蜓队长拔出虫子脑袋里的长枪，率先冲在前方带路。 众人紧随其后。 “你要保护好我啊，我死了任务就失败了嘤。”牧苏靠在樱华胸口，得便宜卖乖恶心道。 “如果你不说令人肉麻脚软的话，我想我还是有信心保护你的。”樱华紧咬牙关挤出一句话。 她身高大致到牧苏鼻子，因此抱着牧苏狂奔很是别扭。这也是为什么不是背的原因——牧苏脚会拖地。 玩家们的想法是正确的。枪声吸引来了虫子。而突围全部使用冷兵器战斗，只吸引到一部分周围虫子，大多数仍在孜孜不倦围攻建筑。 有几只虫子追来，被远远甩在后面。带路的蜻蜓队长遥遥避开前方一只巨型甲虫，一片废墟残骸端墙间移动。 经过一处弹坑时，饮水机的通讯器忽然亮起微弱黄光。 【滋滋……这里滋滋……是……勃朗宁实验室……我们需滋滋要支援，这里有一位超级……英雄，请务必滋——】 队伍放缓速度，饮水机拿起通讯器。随着又往前一段距离，通讯器里的声音变得清晰。 里面同样的声音重复播放同一段内容。大致为勃朗宁实验室被虫族袭击，他们有一个超级英雄在那里，需要支援。 “附近有信号源。”蜻蜓队长抽出地图展开，很快找到了和地铁同一街区的实验室。“一个价值10先令的次要任务……要去试试吗？” 樱华耸了耸肩：“反正已经有一个了不差再多一个。说不定他的能力比牧……布鲁斯韦恩要强。唔……我是不是应该去掉说不定。” 牧苏抬头看着樱华侧颜放狠话：“你要再这样我就不让你抱着你心爱的布鲁斯韦恩了！” “事实上我喜欢小丑多一些。”樱华面无表情。 “那就很遗憾了，我又不是精神病疯子。”牧苏无奈靠在樱华肩膀前。鼻尖和她的脖颈若即若离，牧苏嗅了嗅，这个女人的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 “你觉得呢？”蜻蜓队长忽然侧目望来。 牧苏和他是唯二拥有称号的，虽然举止怪异，但肯定有一定能力。 “什么？”牧苏茫然抬头望去。 “呃……”蜻蜓队长只好简短重复一遍。 牧苏一脸严肃沉声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有责任去帮助落难的人们。” 如果他没被樱华抱着或许能有一些说服力。 “但只有你什么都不做。”樱华吐槽了一句。 牧苏装听不见。念在自己需要坐骑的份上暂时不记她的仇了。 队伍行进方向微微发生一些变化，朝向实验室进化。 随着一路前行，废墟下的尸骸开始变得常见，被压在下面的尸体偶尔露出灰蒙蒙一角。 一路沉默中他们看到了勃朗宁实验室。 实验室外围的金属护栏被撕裂开一道道口子。里面草坪外翻一片狼藉。实验室门前堆放满杂物。 虽然杂乱，但这里只有血迹，没有尸体，也没有生息。 “我们可能来晚了。” 蜻蜓队长说道，还是迈步钻入围栏走向实验室。 通过一条断电的安全通道，玩家们沿长廊来至实验室最深处，依旧空空如也。 地上只有散落碎肉和血痕，不见虫子和人类的尸体。 他们找到了发送求援的电台，饮水机顺手将之关闭。 “来迟了。”黑冥叹了口气。 牧苏也轻叹一声：“假的和平星啊。” 第446章 作死高手牧苏苏 蜻蜓队长侧目望去，欲言又止。 不可能是这里的人转移了或被救走，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虫子突破了这里。 不见尸体很好解释。虫族需要进食，这也是为何他们一路来见不到尸体的原因。 蜻蜓队长展开地图看了一眼道：“沿长街往这个方向大概两百米就是一处地铁站，我们直接过去吧。” 没人反对。众人原路返回。途径入口前安全通道时，牧苏悄无声息落在队伍后方…… 目光阴冷看向其他人的背影，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 昏暗长廊，除了脚步寂寥无声。 暗红血迹与墨绿粘液混合一起，无形诉说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一行身影行走在长廊间。 他们装备齐全，厚重制式服装遍布划痕，墨绿色粘液残留在衣物上。 这是一群身经百战的战士。 唯有一道身影不同。那是个黑发黑眸的男子，一身肮脏衬衫，眉宇深沉看不透心中所想。他落在队伍最后，一双黑眸敏锐察觉着周遭的一切。 杂乱脚步中，这些人影接近向出口，在一条两侧为玻璃幕墙的安全通道中前行。 那名男子却在此时黑眸微缩，好似发现什么一般。 他隐蔽扫向无知无觉的其他人背影，缓缓接近一侧墙壁。 玻璃幕墙之上，有一处明显的按钮开关。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抬手按向开关。 嗡—— 指示灯忽然亮起，安全通道两侧金属门落下。人影们惊慌四处望去，唯有那名男子，默默透过缓慢落下的金属门，注视向自己的同伴。 曾经的。 “发生什么了？” “怎么回事！” “有陷阱？” 玩家们左顾右盼，最终落在金属门另一侧的牧苏身上。 金属门中间一块为钢化玻璃，从中可以观测到安全通道内外。 “你还好吧？” “我们想办法救你出来。” 玩家们七嘴八舌凑到门边围观。牧苏欲言又止，说不出话。 为什么开启安全通道的机关会在安全通道里面？？？ 好在没人注意到是牧苏开启的安全通道。不过就算注意到也不会怀疑他……把自己关起来的行为实在太蠢了。 嗤—— 就在这时，数道气体排放的刺耳声响起。 “什么声音？”饮水机茫然抬头。 “毒气吧。”樱华白聪手指戳着下巴说道。 一片氤氲在安全通道上方喷洒落下。 牧苏面色一变，忽觉得嗓子一阵剧痛。他情不自禁抬手掐住脖子，面色涨红摇摇晃晃来到金属门前。 “哈——” 他艰难在玻璃上留下一片白雾，手指划动间，给意味难明的其余玩家留下一行字迹。 凶手是…… 对不同的人玩同一个梗也算新梗。 写完的牧苏身体变得无力，缓缓跪倒地面，一动不动…… “你有空点六个省略号直接写凶手是谁不好吗？”樱华吐了一个相当完美的槽。 “那还怎么留下悬念啊！”牧苏反驳声从中传出。 mpss心中一急，举起长剑就要打破钢化玻璃。 蜻蜓队长眼疾手快制止住他的行为。 “只是消毒房间。”蜻蜓队长指向安全通道外的指示牌。“不然虫族来袭时防守这里的人早就开启了。你早就发现了吗？” 他最后一句话问向樱华。她从始至终也没表现出慌乱。 樱华点点头：“这条通道看上去很奇怪，进来时我留意了一下看到标志写着消毒房间，就没提醒你们。” “什么？那不早说！浪费我感情。”里面的牧苏骂骂咧咧爬起来，觉得很没面子。 蜻蜓队长若有所思。 只有牧苏一个人被关进安全通道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不动声色扫视过众人神色，没发现什么异样。 是有人故意这么做吗……目的是什么？难道…… 他想到了内鬼那一条次要任务。 消毒持续了数十秒，两侧金属门缓缓升起复位，显露出落汤鸡牧苏。消毒过程本身并不会湿身，但谁让牧苏在地上趴了半天呢。 黑冥拿了条前台的毛毯递给牧苏，后者感动接过，犹豫要不要从死亡小本本上划掉黑冥。 牧苏心中有两份死亡名单。一种是玩家们随大流被团灭。一种是受到自己特殊关照，赋予特别死亡环节的死亡小本本。 牧苏披上毛毯，团灭失败的他不死心，开始计划下一次袭击。 “那个啥……给挖一把枪好不好？”牧苏缠上樱华扭捏道：“万一有内谁家内小谁想要袭击挖，挖也来得及自杀呀。” 樱花正在犹豫，黑冥递来一把手枪：“用这个吧。用来自保，别用来自杀。” 说罢又拿出两个弹夹一起交给牧苏。 “撒漠之鹰！”牧苏欣喜接过价值700美元的大狙。虽然没拿到冲锋枪，不过反正都是打头死。 收起沙鹰后恢复前进，没走多远，牧苏又暗搓搓落到后面。 他端起手枪，指向仍未察觉的饮水机后心，忽然注意到旁边有一处窗口。 一个一环扣一环的完美计划蕴育而生。 …… 途经窗口时，牧苏突然面容淡漠扣动扳机，枪响人亡！饮水机惨叫一声向前跌倒，后心炸开一团血花。 不待其他人反应牧苏调转枪口对黑冥连开两枪，又朝向其他玩家将余弹全部打出，纵身从窗口飞跃逃离。 蜻蜓队长等人反映过来要外出追击时，早已没了牧苏身影。 …… 就是这样！ 牧苏心中振奋，瞄向饮水机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 震得脚下木板都在颤动的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饮水机头皮掠过，正打入一道下落黑影之上。 嘶—— 一声尖锐嘶叫，黑影身躯炸开血洞，啪唧一声落地。 那是一只遍布灰色斑点的软体昆虫。它隐藏在天花板伺机而动，正袭击时却被牧苏一枪打爆。 黑冥上前用靴子拨动扑脸虫，一抹尖刺显露。 “谢了伙计。”饮水机惊魂未定，朝牧苏竖起大拇指。 蜻蜓队长暗中点了点头。不愧是拥有称号的玩家，单是这份观察力就比自己等人强上太多了。 望着和想象完全不同的事态发展，牧苏匪夷所思调转枪头去看枪口。 这种百分百必打友军的设定是什么鬼？为什么总有乱七八糟的古怪设定啊！ 第447章 逃离!虫族巢穴! “别拿枪对着自己。”mpss皱眉提醒，生怕牧苏手滑一枪把自己崩了。 牧苏将枪口指向mpss指指点点，阴阳怪气：“那我对着你好不好啊？” mpss躲闪，牧苏将枪口挪移过去，mpss再躲，牧苏再指。一躲一指两个幼稚鬼就这么玩儿了起来。 蜻蜓队长叹了口气：“我们快点走，枪声可能会把虫子吸引来。” 牧苏不想走，忽然身体失重，原来是樱华又将他抱了起来。 牧苏小声嘟囔了几句，安静下来。 从实验室冲出，围栏外果然看到十几只虫子循声而来。这些虫子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好似到处都有，有点响动就能惊扰到一大群。 “直接冲过去。”蜻蜓队长喊道，脚下一踏相反前冲去。 众玩家落后一步跟随，依旧隐隐将牧苏护在中心。耳边猎猎风声中牧苏眯起眼，幼稚想着自己一枪一个把所有人都干掉。 沙漠之鹰有七发子弹，正好还有七个玩家。等等不对……刚才开了一枪，还剩下六发子弹…… “牧苏——” 嗯……那就把这只坐骑留下好惹，其他玩家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干脆拿去喂虫子。 “牧苏！” 耳边忽然一声叫喊，牧苏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在望向他。 蜻蜓队长说道：“你觉得呢？” 短短一分钟他们已经冲到地铁站入口。入口和周围一样化为废墟，不过留下一道十分可疑，被挖掘出的一人高孔洞。 下面必然有虫子存在，甚至往坏处想可能虫族的巢穴就在下方。 “嗯啊好。”牧苏含糊答应。 然后樱华就将他放了下来。 蜻蜓队长简单提醒几句：“饮水机和会飞的牛断后，牧苏你要跟紧我们。” “叫我布鲁斯韦恩。” “好的韦恩。”没空吐槽，蜻蜓队长环视一圈道：“出发。” 一众玩家从孔洞迈入地铁站。 幽静中脚步声回荡空间，安全通道标示散着幽幽绿芒。手电全部打开，光束晃动间照亮周围。 地铁站小半坍塌，瓷砖地面上散落大片石子，踩上去划动发出尖锐难忍的响动。 黑冥照向一处石块后方，一片染血的衣角挂在上面。 “虫子来过这里了，小心。”蜻蜓队长左手持着指南针，倚靠其辨别方向。 脚步放缓前进数十米，翻阅栅栏，玩家们停在一条向下的宽敞通道前。 向下找去，手电十几米外一片漆黑，见不到底。 幽幽凉风从下方吹来，难以言喻的味道中夹杂着阵阵奇怪响声。 “你们听到了吗？”蜻蜓队长压低声音问身旁人。 一只石块忽然从他脚边滚落，沿着台阶跳动滚下。 并不响亮但清晰无比的坠落声连续响起。 玩家们屏住呼吸，侧耳聆听。滚动声逐渐消失，没有其余声音传来……直到下一秒，一片怪异的嘶叫回音从下方黑暗处荡来。 “快走！”蜻蜓队长低喝一声将手电绑在肩膀，左手指南针右手长剑率先冲下。 地下通道不过二三十米，从楼梯上下来，已经可以见到前方地面陷下一片，显露长长轨道。 一片稀疏声冲入耳朵，回音回荡分不清具体方向。几道手电光束照去大致方向，只见众人身侧有几只低级虫子冲来。 忽明忽暗光束下虫族更显狰狞，有如巨型蜘蛛般六只节肢快速交替移动。 砰—— 震耳枪响引得众人眉头下意识皱起，蜻蜓队长身前一只虫子头部炸开一团血洞，倒地抽搐。 “注意安全，别冒险。”蜻蜓队长回头看了眼举枪的牧苏，提醒一句率先冲了上去。 淦！ 牧苏心中怒骂，又打偏了。 蜻蜓队长高高跃起，从上方举剑刺下。这种虫子的上方是盲点。生物特征使得它们无法对应来自头顶的攻击。 除了断后和保护牧苏的玩家，其余玩家一拥而上，看似惊险实则轻松的将这些虫子解决。 “我们要快点。”蜻蜓队长跳下轨道，喊道。远处虫子们的嘶叫此起披伏。 玩家们陆续跳入地铁，快速向前奔跑。 少数虫子迎面而来，被冲上前的玩家拖住斩杀，而后追上。 身后看不见的虫子们在快速接近。 “樱华！”蜻蜓队长喝道。 跟着划水的牧苏忽然脚下一空，又被樱华抱了起来。 众人加快速度一路冲去，路上虫子络绎不绝，它们在内壁挖掘出大大小小孔洞，进进出出。众人冲过时它们方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追上。 这幅密密麻麻的孔洞景象跑出百米也未见改变。蜻蜓队长面色难看：“这里是虫族巢穴。计划改变，下个站点回到地面！” 下个站点在1.5公里外，全速奔跑下只要2分钟，前提是不会有大量虫子阻截。 “我怀疑你是内鬼。”悠然躺在樱华怀里的牧苏斜眼过去，倒打一耙。 【你在这里……为什么……你和那些该死的……人类在一起……】 一道温柔成熟的女声脑海响起。 母虫在此时成功联系上牧苏！ 他们挟持了我！ 牧苏心想，却发现母虫听不见，转而低声重复一句。 樱华隐约听到什么，低头看去一眼。 【我的孩子们……会去救你……等我……】 好听的声音响起，牧苏感觉自己要恋爱了。至于对不起卡莲什么的……先不说和卡莲还没怎么样。和游戏人物产生感情……不算移情别恋。 这边，玩家们忽然发现身后的虫子们陡然变得急躁，嘶叫不断。前方原本能避开的虫子也奋不顾身冲来。 他们将问题归结于冲入虫族巢穴，引得虫族躁动。 只是低级虫子，而且不形成虫潮，终究无法奈何这些玩家。一路狂奔下居然无人受伤来至威尼斯站点。 玩家们跃上通道一路向上，身后嘶叫在逐步远离。 【我……感觉不到你了……你在哪……？】 母虫的呼唤声脑海里响起。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牧苏忽然冷笑几声，放声大笑。 喘着粗气的玩家们望去，mpss不解问：“你笑什么？” 牧苏冷哼一声，敛去笑意：“我不笑别人，单笑虫族无谋，母虫少智。若是我为虫族，先在威尔斯站点这里埋伏一群，将会如何啊？哈哈哈哈哈——” 第448章 特殊侦探蜻蜓队长 玩家们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虫子毕竟虫子，就算拥有智慧也不会运用智谋。 他们隐蔽身形，在低洼处小心朝超能力总部前进。远处炮火轰隆枪声四起，人类正在城市四处顽强抵抗。 一只虫子突兀出现前方，它看到了众人，没有冲来反而嘶叫一声。 周围应声响起一片嘶叫之声。 蜻蜓队长喝道：“我们被发现了，冲出去！” 几次交锋他们找到这群低级虫子的弱点，其中一点就是移动速度过慢。只要不将玩家包围，很难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玩家们如同一只箭矢冲开虫子包围，将它们甩在身后。 几分钟后，距超级英雄协会总部3.4公里。 玩家们隐藏在一条干涸河道下，借用地势隐藏身形。 河流最近处离协会总部2.9公里，他们可以借用河道向前移动一段距离。 一阵嗡嗡声忽然传入耳中，黑冥打出信号警戒，众人匆忙隐蔽身形。 片刻后，大片阴影从河道上空掠过，一群过场动画里的同款飞虫正在搜寻此地。 耐心等待嗡嗡声消失，玩家们才恢复前进。蜻蜓队长让樱华接替自己带路，自己私下找向饮水机。 “次要任务里解救被困居民任务的地点就在河道前。我们一会儿顺路去解决如何。”蜻蜓队长拉过饮水机，放缓速度落后到队尾低声道。 饮水机往任务栏看去一眼，一脸奇怪：“我怎么没有这个任务？” “没什么……我在试探，别对其他人说。”蜻蜓队长摇头，将饮水机从怀疑列表去掉。 饮水机看起来反应总是慢半拍，不过并不蠢，猜到了他的用意小声问道：“你觉得有玩家可能是内鬼？” 蜻蜓队长看了眼前方众人身形，点了点头。 他略一思索，询问饮水机：“你觉得谁比较可疑。” “牧苏吧……”饮水机回答，不待蜻蜓队长问就继续说道：“他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身份不同的。” 蜻蜓队长与他想的正相反。因为牧苏的特殊身份，反而让他没去怀疑牧苏。 饮水机也觉得自己猜测太武断，挠了挠头皮又说：“如果我是内鬼，我会让自己不那么起眼突兀。” “明白了……”蜻蜓队长若有所思，和饮水机小声说了些什么回到队伍里。 “问完了？”樱华看向前方，头也不转说道。 蜻蜓队长侧目望去：“你知道了？” “猜也猜到了。” 想了想，蜻蜓队长将樱华从名单上抹去，低声问她：“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樱华回答的干脆。 “呃……”蜻蜓队长一滞。“你觉得牧苏怎么样……” 樱华正要回答，身后没来由响起一阵熟悉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又笑什么？”mpss一脸费解。 周围玩家同样纷纷侧目望去。 仰天大笑的牧苏渐渐落下头颅，嘴角泛起一抹嘲讽：“我笑虫族母虫毕竟智谋不足。倘若在这河道两侧里埋伏一群虫子，以逸待劳突然杀出，将我等围住，那么我们即使不全军覆没，也难免死伤惨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家们相顾无言，会飞的牛一脸蛋疼：“刚才你笑虫族，结果就被虫子发现了。现在你又笑虫族……” 他话没能说下去。 一片嗡嗡翅膀扇动声传入耳中，飞虫去而复返。 “隐蔽。”黑冥小声说了一句，率先躲在一处碎石滩。她对过场动画里的飞虫记忆犹新。这种展开双翼十几米的巨型飞行生物，不是打打低级虫子的他们能对付的。 嗡嗡声越来越近，后方河道现出数道身影，沿河道上空飞行，转眼来至百米内。 几**坦的河道几乎没有藏身点。大片黑影倾洒，飞虫怪叫着扑向众人。 “跑！”蜻蜓队长只来得及大喊出一字，被卷起的乱流吹回余下的话。 樱华抱起牧苏狂奔而出，其他玩家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枪开火。 飞沙走石中一片开枪声，对庞大几乎占据半个河道的飞虫毫无用处。混乱中飞虫一拍肩膀，人头大石块乱飞。 会飞的牛躲闪不及被翅膀拍个正着，横飞打转窜出十几米砸在倾斜的混凝土河岸，身后溅射大片血花，眼见不活。 黑冥发狠，居然跃上飞虫头颅，那柄长枪对着飞虫眼睛刺去，没入近一米。 飞虫吃痛挣扎翻滚，黑冥被甩下，随后被掀起的乱流卷飞数米，正砸中逃离的饮水机。 二人砸到一起，滚地葫芦般翻滚出数米，饮水机一声痛呼，他的一条大腿折向一边。 黑冥昏头转向爬起，抱起饮水机朝樱华背影追去。 他们和螳螂虫对抗所产生的一丝优越感，被一只飞虫毁灭殆尽。 几分钟后，疲于奔命的玩家们躲藏在两栋废墟高楼中的狭小胡同里。 他们此时狼狈不堪，除了率先逃离的樱华和牧苏，其他人或多或少带上一些伤势。 原本八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五人，状态栏里另外三人的名字已经变成了灰色死亡状态。 狭小空间挤满了急促喘息声。在这之中，一道刺耳笑声格外显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求求你别笑了！”mpss想要掐死牧苏。 牧苏毫无收敛，神色鄙夷：“人言虫族集智，母虫聪慧，依我看来到底是无能之辈。我等遏已力竭，疲惫至极。若于废墟之中埋伏一群伏兵，我等皆为虫子食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准备迎敌吧。”黑冥手撑着墙面吃力站起。 “等一下。”额头受伤的蜻蜓队长眯起一只眼起身。他问向牧苏：“离协会总部还有不到三公里，路上我们正好能遇到次要任务里要救的那些平民，你觉得我们要救吗。” “我没意见。”牧苏回答。而后画蛇添足，画女添dio说了一句：“虽然奖励不多，但我等身为人族救星，岂能致平民于不顾！” 余下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忽然泛起冷笑走近一脸无辜莫名的牧苏。 “你们要做什么？等等……不要……救命！” 第449章 糟心的俘虏之旅 “要不要我们弄死他。”灰头土脸的饮水机止不住哀怨。他一条腿就是因为牧苏引来敌人弄折的。虽然不是很疼……但他无法走路，这意味接下来他不止不能战斗，还是个拖累。 “腿摔折让你脑子也折了吗。”樱华没有因为他是伤员而嘴上客气。这个擅长毒舌的女人讽刺道：“我们的任务是要将他送到超级英雄协会总部。活的。” “没错。”坐在墙角的牧苏点头附和。 牧苏被撕成条的布单五花大绑，如木乃伊般上半身缠绕一圈又一圈，腿倒是能自由行动，不过在牧苏上半身一动不动，下半身狂奔这种怪异姿势逃跑出几米，被樱华一脚踢倒后，他就放弃了逃跑打算——起码要趁乱逃跑。 黑冥移开目光看向牧苏：“说吧，你是怎么让虫子发现我们的。” “还不清楚吗，说出来的。”蜻蜓队长联系前因后果，很快发现事情真相。 牧苏犹在梗起脖子硬犟：“喂喂我可没承认自己是内鬼，要讲证据的阿sir。” “这里又不是法庭，我们说你是你就是了。”樱华开口。“觉得牧苏是内鬼的举手。” 幸存的五名玩家一齐举手。 “嗯？”mpss古怪看向举手的牧苏。 “我强迫症。”牧苏羞涩一笑，讪讪落下手。然后樱华就上前将散落的布条绑得更紧。 “内、内个……”牧苏气息不畅，断断续续开口。 “我感觉他在冒犯我。”黑冥青筋直跳。 “你的错觉。”牧苏目送重新绑好的樱华退开。“我冒犯一般会说尼哥~” “我想揍他一顿。”黑冥捏紧拳头，牧苏实在太贱了。 mpss觉得再这么说笑下去虫族要不了多久就会杀来，这帮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轻重缓急。 他强行将话题引往正事：“牧苏你要说什么？” 牧苏黑眸深邃声音沙哑低沉：“叫我布鲁斯韦恩。” “呃啊啊啊啊！！！”mpss愤怒大喊挥舞起拳头。 牧苏这种人是所有正经玩家的克星。 “嘘……”牧苏还提醒他小点声。 看不下去的不止mpss一人，哀怨不止的饮水机追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苏一脸嘲讽：“你有空关心我要说什么不如关心关心你那条瘸腿。如果我是你同伴就干脆抛下你，万一被拖累的完不成任务甚至团灭怎么办。” 饮水机面色涨红，反驳不能。 “他在离间我们。”樱华轻描淡写说了一句，眸子闪过一抹由衷的钦佩。 几句话就能吸引三个玩家的仇恨，在脸上贴个“来打我”的字条也没这么好效果。 不对……其实是四个。樱华莫名胸闷，语气不善转而问：“所以你要说什么。” 牧苏轻蔑打量她一眼，轻哼一声移开目光。 樱华狭长眸子一眯，忽然抬手捏住牧苏下巴不客气道：“快说！” 牧苏逐渐瞪大了眼睛。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牧苏没来由怦然心动。 不对……没有人可以得罪我，没有人！ 牧苏双眼迅速恢复清明，含糊道：“有本事里就杀了挖！” “他在拖时间。” 前方墙角，往外面窥探的蜻蜓队长回头说道：“虫子们正在废墟里搜寻，应该在找我们。” mpss走过去往外张望一眼，远处废墟中几道移动轮廓若隐若现。 “我以为虫子会直接扑过来。” “可能是牧苏这一回提供的消息不具体。”蜻蜓队长回答，猜测牧苏是用何种方式与虫族交流。心灵感应吗？ “看起来你在虫族里地位蛮高嘛。”樱华捏了捏牧苏细皮嫩肉的脸。 牧苏突然张嘴去咬，被樱华躲闪过去。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mpss问蜻蜓队长。 “等上面那些东西离开的。”蜻蜓队长看向天边絮绕飞行的几只飞虫。在这种东西面前他们就像草原里面对老鹰的兔子。 “我看到飞虫了！离我唔——” 牧苏突然大叫，被眼疾手快的黑冥捂住嘴。 蜻蜓队长和mpss回头看向牧苏，而后相互对视一眼迅速看向天边飞虫。 只见天边盘旋的几道黑影散开，不过并未朝向这边。 “这里不能久留了，准备撤离。”蜻蜓队长轻声道。 mpss在找东西堵住牧苏的嘴，牧苏不甘大喊：“这可是人格侮辱啊我跟你讲！士可杀不可辱。” “算了吧，一路上你侮辱我们多少回了。”樱华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走向牧苏。 “那……那个不行……太大了……啊塞不下……”牧苏毫无羞耻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饶是向来大大咧咧的樱华也不太受得了，一众怪异目光中脸颊微红丢掉石块。 最终他们没有堵住牧苏的嘴，蜻蜓队长还有些事要问他。比如牧苏的任务。 “当然是将你们都弄死了。”牧苏说的坦荡至极。 “看来我们没有调和的余地了。”蜻蜓队长轻叹一声。他本想寻找两全之策的。 就在这时，牧苏忽然冷笑几声：“桀桀桀桀……你们以为内鬼只有我一人吗？” “说了离间是没用的。”蜻蜓队长平静回答，心里却暗自留意。 mpss背起饮水机，樱华抱起牧苏。一行人从胡同里钻出，用轻率但唯一有效的计划朝协会总部狂奔。 跑出数百米，前方忽然显现一群虫子。众人去势一缓想要避开，随后绝望的发现，周围竟然不知不觉被虫族包围起来。 “该死，虫族在等我们自己出来。”mpss面色难看，看出来这是个陷阱。 密集虫群收拢包围。从上空俯瞰，玩家们周围虫子们围起数十米厚的虫潮，并在不断增加。 樱华急中生智，忽然放下牧苏勒住他脖子对外大嚷：“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她的威胁多少软弱无力，主要任务是牧苏安然无恙，她不可能会动手。 好在虫族不知道这些。 冲来的虫子们一阵躁动，停在六七米外将他们围住，并未袭击。 黑压压的虫潮一片死寂，安静地可怕。 “让你的同伴都退开吧。”mpss警惕环视周围一圈，对牧苏道。 第450章 令人讨厌的展开 “我建议你用屎水洗一洗眼睛，这样说不准能让眼睛变得干净一些。”牧苏后仰靠着樱华，一脸嘲讽看着mpss：“你看我和虫子有什么相似之处吗？居然能说出同伴这种词汇。” 牧苏一向喜爱针对那些爱认真的玩家，看他们抓狂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真的很有趣——比如君莫笑。 “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樱华手臂用了几分力气，让牧苏呼吸不那么顺畅。“让它们退开。” “哈哈哈——”牧苏仰天大笑，没笑几声气息不足，胸膛急促起伏着。 他面露嘲弄：“我要是能号令虫族还会跟你们混这么半天？” 几人沉默，他说的一点不错。 就在众人分神之际，牧苏忽然急急喝道：“黑冥，动手！” 什么！？ 众人心神一凝，下意识望向黑冥，后者一脸莫名。就在这时——牧苏忽然一挣逃开樱华束缚，嬉笑逃开。 “噫嘻嘻嘻——” 刚跑两步牧苏便绊到石头，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他生怕再被玩家捉住，来不及爬起，干脆翻滚骨碌骨碌滚入虫群，转眼身影消失不见。 “跑！” 蜻蜓队长反应极快，冷喝一声扯下唯一手雷丢入虫潮，转身朝总部方向突围。 人质逃脱，虫潮得到母虫指令，嘶吼冲上！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嘶叫声，蜻蜓队长护住头部，全力爆发犹如橄榄球队员般横冲直撞，对身边攻击不管不顾。 一旦被拖住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蜻蜓队长懂得这个道理，单纯用蛮力撞开前方横档节肢。 其余玩家紧随其后，沿着蜻蜓队长冲开的缝隙狂奔。 轰！ 巨大轰鸣声伴随火光身后骤响，砸碎的虫子肢体碎肉漫天四溅。方圆数米外短暂一空，随后便被汹涌扑来的虫子重新覆盖。 十几米转瞬即逝。蜻蜓队长突然浑身一轻，率先冲破虫潮包围。 余下三人陆续冲出虫潮，转眼逃出数十米。 那些虫子一阵躁动，居然没有去追击，而是呈环绕状缓缓向后方退却，仿若在保护什么人。 一分钟后众人放缓速度，但仍以普通人狂奔的速度前进。 “我们居然逃出来了。”黑冥满是庆幸，还有一抹不可置信。 “我们麻烦了。”蜻蜓队长回头望去一眼。牧苏逃离同时意味主要任务无法完成。 其余几人面露愁容。还在为自己逃出来而庆幸的饮水机也没了笑容。 “我们还有机会。”蜻蜓队长抬头望了眼已经十分接近的协会总部，一个计划在心中产生。 可以预料的是，过不多久牧苏一定会携虫潮大军出现。 那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眼见离协会总部只剩下不足千米时，蜻蜓队长停下步伐，其余几人不解停下。 樱华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以身为铒。” 他们需要牧苏，牧苏又何尝不觊觎他们。 …… 幽暗死寂的地铁通道，不时由远处遥遥回荡来几声嘶叫， 一处被挖掘出的地下大厅，无数工虫忙碌扩展这片地下空间。几只背负硕大发光源的举行虫子零散趴在大厅中，散着光芒，任由周围虫子忙碌。 地下大厅最中心处，一只体形肥硕，层层肉脂堆积的母虫忽然脑袋昂起，望向前方入口。 那里正有一片工虫窸窣爬来。 它们保持密集阵势来到母虫身前，忽地整齐有序向两侧分开，显露出其中牧苏的身影。 “你……回来了……” 工虫们窸窣退开，周围只剩下牧苏站立，面对几米外的母虫。 “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路上就解开束缚的牧苏开门见山，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 他做了一个糟心的形体动作，想要模仿花苞展开的情形：“就是变成帅气漂亮又迷人的大美妞那个。” 脑海那道成熟温柔的女声响起：“那种形态……会让我对部下的……掌控减弱……” 牧苏倒也不勉强，反正声音好听就足够了。 “……但这是你的请求……”又是一道话语传来，母虫肥硕不忍直视的躯体忽然犹如被放了气，迅速干瘪下去。 它在向另一形态转变。 上一个也是，这一个也是，不知为啥都对人奸牧苏抱有无条件信任。 来了来了！牧苏心中雀跃。他还没玩够，暂时没有反水打算。 周围大虫子背上肉球散发光芒中，母虫干瘪的皮肤逐渐显露一抹轮廓，并渐渐清晰。突然之间，一抹寒光从皮肤内刺出，轻松化开一条缝隙。 皮肤向两侧滑开，一抹高挑纤细的身影随之显现。 有些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幽冷意，黑灰色角质如同紧身衣包裹周身，一柄不起眼的短刃从手肘延伸而出。它前脚掌压着地面，后脚暗红跟腱纠缠在一起如高跟鞋般，显得身形更为修长。 “如你所愿。”母虫的声音多出一抹凌冽。连带说话都清晰许多，不再如之前般缓慢。 它从蜕皮里迈出，步伐优雅来至牧苏面前。 它高挑的身形比牧苏还要高半头。 转化为杀戮者的母虫和牧苏说了很多，比如为什么要这么重视他。 虫族扩张方式是对存有碳基生命的星球发射一只母虫作为先遣队。母虫到达后会通过进食，补充突破大气层时消耗的能量，而后积累能量，孵化新的虫族。 如果对待拥有智慧生命的星球，它们会采取另一种策略：通过与本土智慧生物结合来获得基因序列，产生融合从而使该一整体向其他形态演化。 虫族并非固守自封的顽固。就如同它们名字所象征的意义：生存和繁殖。正因为这种多样性，它们才能肆虐星际，横扫其他文明。 牧苏就是第一只母虫选择的配偶。但因为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它失败了。于是新的母虫被派遣来，连同的还有一只母虫卫队。 就是那些比起巨龙也不逞多让的飞虫。 送上门的大腿，还有这种好事？ 牧苏摩挲下巴思索状。 小虫子真不傻，精华给了它，对地球人类危害大，绝不能给它。 第451章 追啊追啊追 当然了这是借口。牧苏当起人奸来毫无心理负担。 自由权利归众生！牧天柱这么想着，其实主要原因是自己脱不了裤子。 万一母虫发现不能结合，怨妇属性发作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自己男人没了就看不得别人好……还得再说一次，淦他[哔]的智子，淦他[哔]的！ 想罢，牧苏义正言辞慷慨激昂道：“革命尚未成功，我辈仍需努力。人类还没被消灭干净我们怎么可以考虑这种儿女情长之事！” 说罢牧苏拱手抱拳：“还请母虫遣些兵马与我，待我携虫族大军踏破超级英雄协会总部，再来与你结合！” 母虫略一停顿，又往前几步，几乎与牧苏贴在一起。 牧苏抬起头和它对视，心想莫非它要霸王硬上弓？ 正想着，母虫忽然前倾贴上牧苏，还不待牧苏反应过来，略显冰凉的墨色嘴唇已经贴上他的嘴巴。 牧苏陡然瞪大双眼，双拳不自觉死死握紧。 半晌后，母虫离开牧苏。 “这能让你控制一定范围里的工虫，更高级的虫族存在自我意识，你控制不了。”母虫面容不变，狭长眸子里似乎只有牧苏一道身影存在。“去吧，解决掉人族最后的抵抗，向虫族证明你虫族君主的能力。” “啊……”牧苏失魂落魄应道。 游戏里的吻不算初吻……嗯，就是这样。就像游戏里的女朋友不能算女朋友一样。 别人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回答说有，再问是谁回答是纸片人，这多可悲啊。万一被扣上平成党徒这一脏帽子那就更惨了。 牧苏成功说动了自己。而一旦过了心理那一关，一切都好说了。牧苏垂涎盯向母虫，一点也不好意思道：“我感觉还不太够，不如我们再试一次吧。” 母虫当然不会拒绝。她强势挑起牧苏下巴，重新吻了上去。 数分钟后，牧苏不得不后仰退开。母虫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再不离开就要暴露了。 “那些是啥？”牧苏一指地下大厅里各处的发光虫子道。 母虫狭长眸子带上几分不舍，而后重新恢复冷清，为牧苏解释：“爆炸虫。按照他们人类的称呼也可以说为核弹虫。” 母虫用了“他们”字眼，它已经不将牧苏视为人类。 核弹边上的热吻？听起来蛮浪漫的。 牧苏心想，而后不舍道：“我要去完成任务了。” “请注意安全。”母虫回答。 牧苏点头，唤来一只工虫翻身骑了上去，头也不回奔向出口。 跑出几十米，牧苏忽然停下身形。他双眸有神回头大喊：“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就结婚，要等我回来！” 工虫的控制很方便，牧苏只需要在心底给它们下达指令，这些只有神经没有脑子的工虫就会按照指令行事。 他的最大操控范围似乎是千米，再远的话工虫就不会听从指令。至于数量……牧苏暂不清楚。他屁股后面已经更了一百多只工虫。 从地洞回到地面，牧苏挑选一只还算强壮的工虫作为坐骑，而后环视一圈，指着一只工虫开始下达指令。 “你，跳到它头上去……” …… 蜻蜓队长等人寻找了一处偏高地势，躲在一片残垣断壁中隐藏身形，同时可以有效观察周边情形。 协会总部就在不足一千米外，全力奔逃下只要一分钟就能抵达。可惜的是任务要求牧苏没在，即便他们到了也没有用。 “我们要引诱牧苏出现吗？”倚靠断墙，饮水机无所事事摆弄那条折了的腿问。 mpss皱着眉头，那只不时被掰到不可思议角度的大腿看得他头皮发麻，几次欲言又止。 “嗯。”蜻蜓队长简单回答。 这就是他的计划：引诱牧苏前来袭击。 如果离协会总部太近，牧苏不会贸然出现。太远又来不及逃跑。只有这种距离退可攻近可守。 如果牧苏能保持一直以来的不靠谱，他们有很大把握成功捕捉牧苏。 “要等多久？”饮水机把大腿掰过头顶，裤子布料绷得笔直，姿势怪异如同做瑜伽一般。 “你就不疼吗？”mpss实在忍受不住，问了出来。 饮水机一脸自豪：“我痛感百分之五，别说腿折了，就算指甲缝里塞牙签对墙面踢我也能面不改色。” mpss想象力非常好，所以痛苦的咧起嘴，靴子中的脚趾下意识抽搐几下。 樱华鼓起掌：“来表演一个吧。” 蜻蜓队长没参与几人玩闹。他回答饮水机的问题：“不会太久了。非睡眠模式都是快节奏副本。” “前提是不会人为拖延。如果牧苏不肯露面我们也没办法。”黑冥坐在一块碎石上补充道。“毕竟他在暗，我们在名。” “这下不妙了。”mpss面容苦涩。“我们多了一个在暗中的可怕敌人。” 樱华看了他一眼：“纠正一下，是精神污染。” “我想着干脆退出副本算了。”mpss犹豫不决。他只想认真痛快的进行一场游戏。 “冷静点。”樱华安慰他。“饮水机都没退出副本，你没道理退缩。” “喂你在讽刺我吧……”饮水机边说着边把腿掰到脖子后面。 这回连樱华也不太看得下去了。起身假装去看风景，经过饮水机时一靴子戳向他的腚眼。 “呃……”饮水机一声闷哼，眼睛圆突。 黑冥和mpss笑个不停。 “别闹了，有动静。”蜻蜓队长忽然沉声道。 远处废墟中，一片虫群密集聚在一起，往这边接近。 它们太过密集，路上有源源不断工虫加入其中，就好像……有谁在操控这群虫子。 众人围到墙边暗中观察。这群工虫直奔这边而来，保持聚集一起的态势。 它们并没围上来，因此玩家们没有离开。想跑他们随时都可以走。 窸窣虫群停在几十米外废墟下。众人注视中，虫群朝两侧分开，一道身影从中浮现。 第452章 在黄昏时出现的虫族 连同出现的还有一道哼唱荡开的音乐。 “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啊~略略略略略略略略~啊哈哈~” 牧苏哼着魔性的歌，摇晃脑袋从虫群中走出。 mpss和黑冥下意识握紧冲锋枪，随即反应过来他们不能射杀牧苏。 牧苏收声，对废墟之上问道：“前方可是蜻蜓队长。” “是我。”蜻蜓队长从断壁后站出。。 牧苏拱手道：“久闻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 “……？”蜻蜓队长无语。 见不回答，牧苏又道：“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为何要兴此无名之师？犯我虫族？” “我来。”樱华替代眉头皱起正欲说话的蜻蜓队长。她立在废墟之上，俯视一众虫潮及牧苏：“我奉命伐虫，何谓之无名？” 牧苏大笑数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说罢，他操控一旁当作坐骑的工虫点了点头。 樱华遥指，与牧苏对梗：“虫族杀入，霸占中原，何称有德之人？” 牧苏了几声，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我原以为你身为人族士兵，来到阵前，面对两军将士，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玩家们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牧苏在文绉绉说些什么。 樱华也随之卡壳，几次张嘴又没能说出话。这不应该是她说的话吗……怎么被牧苏说了去？ 就见牧苏伸出双手凭空下压，安抚“将士”情绪：“我有一言，请诸位倾听。” 牧苏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文学造诣编接下来的话，便悍然撕破和平，一指废墟之上众人：“杀了他们！” 除了反应不急的樱华，其他玩家早有准备。 “后撤。” 蜻蜓队长忽然道，止住众人想进攻的打算。 “虫子太多，不是合适机会。我们在往前引一点距离。” 牧苏身边环绕的虫子少说四五百之数。一拥而上绝没可能擒贼擒王。而以牧苏现在的表现，他还是那个他，有很大几率被引诱过来。 “你以为你们逃得过去吗？” 望着后撤逃离的众人，牧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手掌轻轻挥下，让虫族按照早就排练好的那样摆出阵形。 玩家们从高处狂奔下来，朝协会总部方向逃离。mpss抽空回头看去一眼，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他妈是什么！？” 只见已经牧苏骑上一只工虫追击，在他身旁两道虫柱高高立起，追赶而来。 虫柱由十几只工虫叠在一起，足有十几米高，远远看去，犹如两只从大地延伸出的不可名状触手，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一下低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 “这就是战争的艺术啊！”牧苏疯狂大笑。 “你那分明就是杂耍！”mpss忍不住大声反驳。 他本就因背着饮水机动作偏慢，此时回头速度又降低一分。竟被看似缓慢的虫柱接近到十几米内。 “你个自大愚昧的人类知道什么！”牧苏大声反驳，忽然喊道：“姨妈大！使用拍击！” 摇摇欲坠的虫柱忽然交叉向前倾倒。十几米高的物体倒塌很有震撼效果，只是却砸在mpss身后不足一米，差了一些。 最高处的几只摔断了腿，嘶叫着要爬起来，被后续虫群席卷盖过。 mpss满是冷汗，侥幸逃过一劫。因为先前一幕使得他对身后情形格外在意。再一次回头时，他忍不住又发出惊呼。 “那他妈又是什么！？” 牧苏身后，一只巨大，由几十只虫子首尾衔接组成的圆形轮廓快速拼装完毕。它们被牧苏所操控，向前发力转动。 “你爷爷没教过你人类祖先发现的最便利的工具就是轮子吗！”牧苏这个将虫族玩成花的家伙得意大笑。 同样十几米高，但更加震撼的圆圈加速滚来。它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便追上mpss，乃至将之超过。 牧苏忽然喊道：“就是现在！套住他们！” 圆圈去势倏然一变，结果还来不及套住逃跑的众人，就因为力量过大工虫力量不支，结构分解。 圆圈轰然倒塌，一片人仰马翻。 牧苏沉吟。支撑力差了点……下次可以加上辐条试试。 “……” 蜻蜓队长在此时无言停下，其他玩家也纷纷放缓脚步。 他们已经在协会总部大厦不足六百米处。再往前的话太过显眼，很容易被牧苏察觉他们的目的。 “准备迎敌！” 蜻蜓队长喝道，端起枪口朝向数量不减的虫群。 黑压压虫潮停在三十米外，两侧分开，牧苏一脸堆笑从中出现：“队长——别开枪！是我啊。” “哦~是你小子啊。”樱华抢在蜻蜓队长开口前说道。 樱华连接下来两个梗，牧苏顿时看她顺眼不少，心生知心人之感。 他挺胸抬头一脸神气回答：“嘿嘿是我。” 樱华上下打量牧苏一番：“是你把虫族引到这儿来的？” 牧苏嬉皮笑脸答道：“皇……母虫让我给您带个话，只要你投降了母虫，好处大大地有。” “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樱华端起枪。 “等一下。”蜻蜓队长不知个中缘由，出声制止樱华。 他上前几步道：“看来你立场转变的很快啊。” 牧苏冷喝道：“错的不是我，是世界！” 蜻蜓队长不去接牧苏的话，目光隐蔽扫向他身后的虫族：“我们来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如何？” “你终于记起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啊。”牧苏阴阳怪气嘿笑道。 蜻蜓队长脸色发黑不去反驳，自顾自道：“你赢了，我们不再反抗让你完成任务。你输了，就要配合我们完成任务。如何？” 牧苏做思索状：“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能再表现一下那个吗？” “嗯？”黑冥敏锐盯了过去。 蜻蜓队长忽然深吸口气。他当然知道牧苏的那个指的什么。 他似乎因为觉得羞耻而略微有些僵硬大声道：“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蜻蜓队长参上！” 第453章 鲤鱼跃龙门五月对决赛 啪啪啪啪—— 牧苏一脸恶意鼓起掌：“这么大人了还说这么中二的话，换我我可做不到。” 反正他们不知道自己平日作风，牧苏说起瞎话眼都不眨一下的。 “真是过份，这么嘲讽人家。”樱华埋怨一声，看似在替蜻蜓队长说话，然后紧接就和牧苏同一阵营补充说：“这么大年龄还保持童真多不容易啊。” “是啊。”牧苏面露怀念之色，望向一片暮色的天边：“我想起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饮水机mpss和黑冥在一旁笑个不停。 场面一团和气，大家都在笑。只有蜻蜓队长黑着一张脸，又有点红。 欢乐气氛持续了几十秒，稍稍减弱一些。 牧苏敛去笑意问：“那么决斗内容是什么，混战？” “那决斗还有什么用。”黑冥无语说道。 樱华适时问蜻蜓队长：“好点了吧？你打算怎么做。” 蜻蜓队长强板起脸：“单打独斗。我不上场，这边的四个人每人对上十只螳螂虫。最终哪方胜多便为最终胜利。” “如果打平了呢？”黑冥问。 “那再来一局就是了。”蜻蜓队长微眯起眼道，甚至还让他们看似吃亏一些。 毕竟工虫有很多，玩家只有四个，体力有限。车轮战的话玩家是劣势。 “1打10个……不妥吧。”牧苏质疑工虫的实力。 蜻蜓队长微笑道：“螳螂虫力气与普通人相仿，而我们的力量是正常人十倍……不是很公平吗。” 黑冥几人侧目，怎么总有种偷换概念糊弄牧苏的意思。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牧苏摩挲着下巴，思考其中可能性。 “那他怎么办。”牧苏忽然指向饮水机。 “也是一样，同时面对十只螳螂虫。” “诶？”饮水机震惊看向卖了自己的蜻蜓队长。蜻蜓队长使以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牧苏：这个可以有！（赞赏） 规则定下后，两方人马后退一些，留出一片空地。 首先上场的是樱华，她的枪丢回给同伴，只保留一柄长枪和短匕。 牧苏挑选了十只身强体壮的虫子，让它们将自己围成一圈嘀咕些什么，而后伸出手掌，操控这十只工虫伸出节肢压上。 “1、2、3加油！”虫群里传来牧苏高喊声，而后一群工虫雄赳赳气昂昂而来。 “我怎么感觉我们这边才是反派。”饮水机边甩弄他那条大腿边吐槽道。 mpss上前几步站到饮水机之前，不让那糟心画面映入眼中。 十只工冲一字排开，与樱华相隔几米对峙。 “记得手下留情哦。”樱华对工虫后面的牧苏眨了眨眼。 牧苏冷哼：“美人计对我没用的。” 樱华轻咦一声：“我这么可爱，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哈哈哈哈！”牧苏仰天大笑数声，看向樱华：“我才不喜欢男人，我已经摸过很多女孩的dio了。” “女孩子怎么会有dio啊？”饮水机的问询从他们身后飘来。 牧苏一指饮水机：“这里有个老立人我们孤实他。” 樱华下意识回头看去一眼丢人的饮水机。 就是现在！ 牧苏心中一凛，控制工虫改变阵势。 “少林寺十八罗汉！” 牧苏高喊声中，十只工虫相互叠加摞在一起。大概这个样子： ---虫 --虫虫 -虫虫虫 虫虫虫虫 樱华愕然间，这只杂技团工虫已经窸窣朝樱华冲去。 “雕虫小技。” 樱华轻哼一声，身形化为一道残影不退反近。 她眨眼间出现一只工虫面前，一枪刺出寒芒闪过，不见抵抗轻松没入工虫头部。 下层被毁，工虫摆出的阵形摇摇欲坠，随即劈头盖脸砸下。 樱华早有准备，脚下一踏后跳退出范围，砰然掀起灰尘中，樱华转而冲出，挨个解决落地来不及爬起的工虫。 不过几秒过去。当余下几只工虫爬起时，已经有六只工虫在这时间被樱华一枪一个戳死。 场上剩余的三只工蚁很快被樱华摧枯拉朽解决。 “哼。”她朝着牧苏轻哼一声，甩过头回到蜻蜓队长身边。 “赢得太顺利了……”蜻蜓队长微微叹了口气：“就怕牧苏不服气啊。” 望向空地另一边，工虫们正拖动尸体收拾残局，牧苏一副气鼓鼓摸样。 玩家这边第二个上场的是mpss。他忐忑看着牧苏揪着十只工虫嘀咕了些什么，而后一脸快意看来。 十只工虫上场，依旧排成一列。 mpss握紧从樱华那借来的长枪，打算待牧苏摆阵后重施故技。 牧苏冷喝：“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金光霹雳雷电阵！” 工虫阵形一变，拥挤在一起节肢笔直朝外，如同刺猬一般。 “这他妈是啥！？”无数条节肢晃动，mpss看得头皮发麻。 “黏合兽。”牧苏一脸骄傲看向自己的作品。 “你是虫族啊！” “粘合兽虫。”牧苏配合加了一字。 “你的武器比它们长。”樱华双手拢在唇边，喊话提醒mpss。 牧苏一指樱华：“你作弊！” mpss如梦方醒，忙握住长枪最尾部，凑到刺猬阵前，身体后仰手臂伸长，保持这种怪异姿势拿长枪去捅。 工虫节肢不过一米余长，哪比得上手臂+长枪两米多的长度，而且腹部相对柔软，mpss一戳一个窟窿。牧苏悔恨之中比樱华更轻松完成了对局。 “二比零了。”樱华伸起懒腰，语气慵懒。 牧苏让工蚁清理空地，深色不善盯着被mpss抱出来的饮水机。 “喂喂……我就不用上了吧……黑冥你再赢一局不就好了吗。”饮水机回头徒劳大喊。 蜻蜓队长心道要是三连胜牧苏肯定会耍赖。把你推出去让牧苏赢一把，他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另一边，牧苏阴恻恻上前几步：“用不用我帮你帮你康一下腿。” “不要了吧……”饮水机看着牧苏身边跟来的工蚁，牵强笑道。 牧苏：让我看看！（震声） “等一下，看腿为什么还要带它们。”蜻蜓队长忽然出声。 “嘁……”见意图被识破，牧苏冷哼一声，转而恶人先告状：“我怕你们趁我势单力薄突然出手。” 第454章 孤单的饮水机 “你过来可以，它们不行。”坐地吸土的饮水机也配合说道。 牧苏当然没胆量孤身前往，恨恨拂袖离开。 饮水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十只工虫被留在空地，降下的夜幕中显露几抹轮廓。 “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察觉十只工虫随时可能扑来，饮水机抱着大腿一指牧苏，匆忙大叫。 牧苏眼眸掠过一抹阴郁：“你要说什么。” “我的腿折了，让我对十只安然无恙的螳螂虫不公平！” 为了赢一把牧苏打算不要脸了。胡搅蛮缠摊手冷笑：“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呃……”蜻蜓队长一滞，虽说这场放着故意放水的打算，但还是上前一步开口。 “知道，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是吗。”牧苏斜眼堵回蜻蜓队长的话，狠狠撸起袖子：“我鲨鱼辣椒今天就踩爆你的狗头。” “你们继续，我去搜搜这到底是什么梗。”听牧苏和蜻蜓队长交流半晌，樱华实在耐不住好奇，往地上一趟就这么切出游戏去查询了。 牧苏心中一动，考虑这时突然反水水的几率有多大。 很快他无奈发现，即便有两个拖油瓶自己的工虫也追不上人家。 “你觉得怎样公平。”牧苏一双死鱼眼半死不活盯向饮水机。 正拿着大腿左右摇晃，仿佛斗蛇的饮水机想了想说：“我断掉一条腿，公平起见，场上要少五只工虫。” “哪门子的公平。”牧苏嘲讽看他。“这么说你两条腿要是都没了直接判你胜好了。” 还在摇腿的饮水机动作一顿，思考其中可能性。 “你的大脑是长在那张断腿上吗！”樱华叫喊后面传来，刚刚上线的她听到对话，忍不住吐槽：“人家那是在讽刺。” “这样吗……”饮水机尴尬放下断腿。 mpss长舒口气。这位同伴对他造成的精神污染快赶上牧苏了。 “你觉得怎样如何？”蜻蜓队长问牧苏。 “饮水机断掉一条腿，也既是四分之一。如果是彼此间保持公平，那我便让出场的工虫也断掉四分之一的节肢，即1.5条腿。”牧苏微一停顿，环视全场。“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我们没有意见。” “我反对！” 两道截然相反的声音响起。 反对的是饮水机，他不甘辩解道：“我断掉一只腿，已经失去了行走能力。你的虫子断掉1.5只腿什么事都没有！” “讲道理啊，我的虫子节肢既当手又当脚，怎么能和你只能当脚的脚比。” 樱华的吐槽似乎将饮水机的智商说了回来，他有理有据辩解：“我不能行走是事实吧，只有让你的工虫也不能行走才算公平。” “既然你这么说了……”牧苏忽然看似屈服，让十只工虫自己截掉多余的腿。 十只只有本能，而没有自我意识的工虫开始按照吩咐行事。 注意啊，没有自我意识，别乱心疼。 十几秒后，工虫们摇晃站起，周身散落一条条断肢及绿色黏液。 “不公平！这不公平！”饮水机连忙大叫。 原因无他，工虫左边一列少了一条节肢，右边一列少了两条节肢。虽然是半数，但依旧能自如行走。 “这不是很公平吗。” 饮水机胡搅蛮缠道：“它们能走而我不能，这就是不公平。” 牧苏吼道：“一堆行动不能自如的怎么打？老年人竞技场吗！？” “那我不管。”饮水机又开始晃起那条断腿。 牧苏深深看去饮水机一眼，挥手命十只工虫再上前，帮助场上十只工虫，把腿卸掉。 玩家们目瞪口呆中，牧苏阴恻恻望去饮水机：“哎呀呀，真是不小心呢……不留神让它们的全部腿都没掉了。公平起见，劳烦你——” “我认输！”饮水机很光棍的大喊一声。 黑冥及时入场，趁牧苏还没发火将饮水机拖回来。 “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牧苏勃然大怒。 “现在二比一。”蜻蜓队长没敢触牧苏眉头，转移注意力道：“你再赢一场将进入车轮战。” “呵……” 一众工虫出列拖走同伴，牧苏没有回答，只是泛起一抹冷笑。 最后迎战的是黑冥，牧苏似乎没了玩闹欲望，十只工虫中规中矩围上黑冥进攻。 玩家们莫名有些遗憾。他们不得不承认……之前的战斗观赏性更强。 或者说……杂耍。 对决开始。黑冥借助强横爆发力量游击，一触即离避免被围。 几分钟后她将将结束战斗，胸膛急促起伏，身旁堆满虫尸。她的手臂被洞穿，还好并不碍事，简单包扎止血就好。 “你输了。”蜻蜓队长松了口气，平静看向牧苏。“该兑现之前的约定了。” “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 牧苏低眸轻轻说了一句，忽然翻身跃上坐骑，语气森冷轻轻挥手。 “杀了他们。” 虫潮躁动，一片嘶叫中席卷而来！ “你说话不算数！”饮水机大喊。 牧苏微微抬头，面露傲然：“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我说话居然会算数！” 赢了尊严，输了比赛。 mpss抱起饮水机，几人匆忙后撤。他们只以为牧苏会恼羞成怒作弊，谁曾想居然会直接反悔。 好在离协会总部不远，完全来得及他们撤退。 “你们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们拖时间的打算吗？” 牧苏的冷笑声身后忽然传来。 难道…… 蜻蜓队长心中一沉，想到一种可能性，警惕扫向前方。 “没错，就是因为闲得无聊哈哈哈哈哈，不然还以为是有伏兵吗？” “……”蜻蜓队长无言，刚刚松了口气，却见一片黑压压弧形虫潮前方显现，正挡住他们去路！ “兵不厌诈，傻了吧！”牧苏喊声遥遥传来。 “没人能他[哔]的得罪我！没人能！！！” …… 金星——弗蕾亚山脉·班昭陨石坑 离地球最近的行星，一个普通陨石坑内。一片银白建筑坐落其中。 如同象形文的绿叶标志随处可见。 地下实验室。 “还要多久。” 几道身影围在一处半透明容器前，一道身影在容器内阖眸不动。 “正在进行最后步骤，预计10分钟完成。”实验人员回答。 第455章 不得争论!怒吼的蜻蜓队长 “冲得过去吗。”震耳枪声中蜻蜓队长大声喊道。 这时已经没有隐蔽的必要，他边向前窜出边扣动扳机扫射。计划失败，接下来只能考虑回到协会总部看能否调集援兵了。 “如果丢掉饮水机问题不大。”樱华具有穿透性的回应响起。 原本将危机满不放在心上，躺在mpss怀里摇晃大腿的饮水机动作僵住。 “那真是太好了。”mpss紧蹦牙齿喊道。 “你们在拖时间，我也在拖时间啊。”望着一众玩家仓皇逃窜，牧苏唇角泛起冰冷笑意。手掌一挥，横在前方延绵数百米的虫潮开始收拢包围。 他的控制范围为半径千米，意为只要用工虫进入这个范围，就能为他所用。这拖延的十几分钟，他收于麾下的工虫何止数百！ 玩家们前方道路彻底被虫族封锁。 咔—— 子弹打空，蜻蜓队长丢掉冲锋枪，凝视前方愈来愈近的虫潮思考对策。 “我们冲不过去！” 黑冥尖叫，前方虫潮最薄弱处也有近10米，层层堆积。一旦被拖住虫子会像海水般涌来！ “准备突袭牧苏！”蜻蜓队长低声提醒一句，而后故意大喊说给后方牧苏听：“冲过去！不要停留！准备——” “3！2！1！冲！！！” 蜻蜓队长怒吼一声，忽然脚掌重重一踏急停。一片碎石沙土飞溅。他双腿弯曲，如一颗炮弹冲向近百米外的牧苏！ 其他玩家纷纷效仿，反身冲去。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两秒后，他们已经将距离拉近一半！ “你们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牧苏神色平静，没有半分意外缓缓开口。 蜻蜓队长等人眼眸陡然一缩。就见牧苏身后飞快升起一面黑墙。 墙身完全由一只只工虫组成，它们相互勾住彼此，立起长宽斤20米，薄薄一层的巨大黑墙。 “这……”mpss喃喃。 在其面前，无论是下方牧苏还是已经冲入范围的玩家都变得渺小无比。 玩家们满是震撼抬起头，他们已然刹不住车，只得目睹虫墙铺天盖地，轰然砸落！ 四面八方具是工虫，场面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天色渐暗，一片阴沉的废墟中，一众玩家与周遭虫子厮杀，勉强能分辨方向往牧苏方向杀去。 这是他们的最后机会。只要制住牧苏就有通关的机会。 饮水机早就掉到地面，好在没谁注意到他，暗中匍匐往牧苏脚底爬去。 相聚不足十几米，蜻蜓队长等人艰难厮杀缓慢前进时，饮水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早接近牧苏。 透过面前无数晃动的节肢，饮水机看向两三米外，骑着工虫，面色平静的牧苏。 难道最后立功的会是我？饮水机怦然心动，只觉得口干舌燥，牧苏仿若化成人形先令——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玩家发现这种风格货币到底有啥用。 就在饮水机准备匍匐过去突然袭击，牧苏忽然低眸，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饮水机打了个冷颤，低下头装没看见，原地转了个方向往远处爬去。 【玩家-饮水机-已经死亡】 其余玩家正浴血奋战，艰难应对周围黑影时，一道消息突兀传来。 什么？！ 几人心中震惊，一是没想到这么快，二是没想到看起来跟闹着玩似得牧苏会突然下死手。 黑冥发愣间一只节肢迎面袭来，她刚刚回神，节肢已经透胸而过。 强撑着斩掉面前工虫的脑袋，黑冥握住胸口的节肢茫然抬头，周围影影绰绰，蜻蜓队长和樱华已经冲到牧苏十米外。 周围工虫一拥而上，将她穿成刺猬。 【玩家-黑冥-已经死亡】 “你这家伙……一直在装傻其实早就算计好了这些！”蜻蜓队长掰断刺来的一条节肢，转而刺入工虫头部，头也不抬怒喊出声。 莫名被人夸了一句牧苏当然不会反驳，他默默承认，并且未因这句夸赞而手下留情。 樱华抽空吐槽：“年轻人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吗！” 牧苏冷哼：“我不懂什么叫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余下三名玩家浴血奋战，艰难拼杀至牧苏近前。后者依旧神色平和不为所动。 哪怕他只要不断后退就能拖死他们的。 明知有鬼蜻蜓队长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唯有樱华忽然察觉到什么，不进反退。 只剩两三只工虫挡在身前，蜻蜓队长正打算摧枯拉朽冲破，牧苏身后虫潮忽然如同海水，掀起大片浪花！ 无数只工虫被冲上天空，一抹沉重呼吸陡然在牧苏身后浮现。 猎猎腥风中，二人微眯起眼，惊骇凝视牧苏脑后升起的一颗巨大狰狞头颅。 “你们居然会愚蠢的认为我只会用工虫跟你们战斗。”牧苏抱起双臂，以飞虫为背景居高临下桀骜望向二人。 飞虫长开腥口，带起凛冽风势一口咬向毫无抵抗之力的二人。 两道死亡提示浮现。 “嗯？还差一个。”牧苏移开视线望向远处，樱华身形远处跳跃，趁自己不注意已经冲出包围，向协会总部大楼奔逃。 “追。”牧苏控制周围虫潮，同时说给母虫听。 那只近卫飞虫由母虫控制，被派来保护牧苏。 虫群掀起大片沙尘，借着昏暗暮色掩护下席卷向协会总部。 骑着工虫的牧苏一马当先，率领大军来至协会总门前。 原本宏伟辉煌的大楼如今残破扭曲，玻璃尽碎。牧苏挥了挥手，身后虫群涌入大厦。 牧苏随之进入。虫群占领了一层，传递给牧苏此处没有敌人的讯号。 牧苏当然清楚樱华躲在了哪里。如今整栋大楼都已经成为摆设，只有地下设施还有些幸存者。 借用仅为飞虫打破通往地下通道的大门，牧苏随虫群进入地下设施。他泛起冷笑，以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实力，足以平推超级英雄协—— 【主要任务失败】 一道提示十分突兀出现在视网膜。 …… “已经十分钟了。”先前问还要多久的声音响起。 实验人员检查一番各项数值，回答：“正在进行最后阶段……” 他的话落下，容器里身影忽然吐出一片气泡。 第456章 淦，居然没人吐槽这一卷是铁甲小宝的标题 所有声音一收，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幽静。 牧苏正沉思自己哪里失败了，过场动画缓缓浮现。 【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开头那道低沉苍老的声线响起，带着浓浓的疲倦。 画面显露着满是浓烟的疮痍大地，零散的虫族正朝前方移动。 【我们以为还能对抗，以为它们不过如此，以为还有希望……】 画面向后推移中，更多景象纳入牧苏眼中。 一片海一般无边无际的褐色虫潮，其中点缀无数体形怪异的虫族。有牧苏见过的甲虫及核弹虫，而更多的是他没见过的。 世界观似乎能深入发掘一番，可惜任务只是其中的一个点。 这是《熟睡之后》的一贯作风。画一个超级大的饼，结果可能只让你分到一小块。关于这点经常有玩家进行抱怨，这种诡异的设定让梦境玩起来意犹未尽，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过…… 没玩够总比玩够了要好。 【从一开始……从虫族发现这颗星球时……】 更多的无边无际虫潮显露在大地。 【我们就已经输了。】 天空压下一片阴影，数以百计的近卫飞虫如一片黑云，掀起风浪呼啸而过。 【弱小是原罪。文明与文明之中存在和平吗？或许吧……起码带给人类的，是血的教训。】 镜头忽然一阵晃动，如同被什么所撞上，一阵天旋地转中从高处跌落，和开头首尾呼应。 猎猎风声耳边响起，下坠持续了几十秒，啪唧黏糊一声拍在地上。 镜头落在一处断墙前，只剩下两面墙的残垣中，一些事物被暂时保存下来，比如橱柜和餐桌，还有满地散落的小事物。 挂在墙上的日历已经到了九月份，偏下位置的一个时间被红笔圈了起来。那或许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比如结婚纪念日，比如要和全家一起出游的日子。 离画面不远，一台焦黑的收音机艰难 [本台7月22号讯：昨日美国航空航天局召开发布会，70年前由美国航空航天局发射旅行者1号探测器的电量，已于三日前正式耗尽。这代表我们将没有能力继续控制和观测它。目前旅行者1号已经位于太阳系边缘，它将承载人类的善意和与外星文明交流的使命，在死寂冰凉的宇宙中漂流，等待被过路的文明捞起……] 【这是我们所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将整个人类的命运，寄托在外星文明可能会有的善心之上。】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忽然出现在画面中。那只男人的手掌拿起收音机，又似是抓住了地球。 冰冷凛冽中夹杂一丝温柔的声音响起：“你会后悔吗。” “或许吧。”牧苏的声线响起，但更稳重。 牧苏输了，但他还是赢了。 就如超没用能力副本时期的主要任务所说：无论如何，人类都完了。 【我们种下的恶果，我们亲自食。】 收音机被丢回地面，它歪躺在那里，烧焦扭曲的外壳下指示灯忽明忽暗。刚才那一摔震散了一些零件，让它发出的声音陡然变得粗糙刺耳， [滋滋……霍滋滋……警告……滋滋……停止接触……] 嗤—— 收音机内部爆开一团火星，这个苟延残喘的人造电器正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周围嘈杂声响重新入耳，那是一片难以言语，听声音就能想象出画面的密集稀疏声。 【它们留下的伤痕尚未愈合，而大地亦未忘记。】 镜头忽然微晃，而后头顶似乎有什么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 画面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但是我们还保留最后的火种……】 黑暗持续了十几秒，就在牧苏觉得差不多该探出结算页面时—— [正在启动自动毁灭程序——] 系统音回荡在耳边。 画面重新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明亮整洁的会议室，银白色墙面很干净，让习惯了外面废墟景象的牧苏被动洗了次眼。 会议室的桌上放着一张展开的信纸。 至超级英雄委员会的各位： 我们已经不可能赢了。外层空间被封锁，那群什么都吃的虫子正借着地球的丰富资源繁殖。 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渡过难关，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人类活下去。 不过上帝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是会关上我们的门又开窗，逼我们从窗户离开。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他和虫族沾上了一些关系。你们知道我是悲观主义者，所以早就悄悄联系上他，并且给了他和我同样的权限，以免被不开眼的家伙干掉。 呃……事实上我已经再做了。所以这只是通知你们，并不是申请得到你们的同意。 不出意外，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人类差不多要完了，我想不会有人拒绝保留火种的提议吧？对吧？ 虽然背负叛徒这个沉重的名声会很痛苦……不过已经没有谁能指责他了。 好了就是这样，再让我们苟延残喘一会儿，多杀些虫子报仇吧。 [自动毁灭程序启动——] 系统音陡然清晰起来。剧烈震动传荡整间会议室。这一回，画面彻底暗下。 嗯？？？ 这是有出第三部的打算？？？ 而且感觉我这个角色又要叛变的样子？？？ 【梦境失败】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牧苏侧耳聆听，没有敲墙声，外面那群要糖吃的混蛋看来已经离开了。 等待结算页面结束，二人退回到聊天室中。 樱华（全体）：谢啦~ 牧苏（全体）：嘤嘤嘤辛苦玩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到呜噫噫唔…… 饮水机（全体）：啊哈哈哈哈这样我就舒服多了。 黑冥（全体）：嗯？ mpss（全体）：感觉结局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蜻蜓队长（全体）：你赢了？ 玩家们的死亡时间和通关时间不远，正好等到牧苏他们回来。樱华就解释了一下通关过程，比如牧苏放水故意进入协会总部。 牧苏（全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上天尚且留有一线生机，何况是我。 谁人知道牧苏心中滴血。 好在樱华很快发来好友申请，让牧苏冰冷的内心有了些温度。 觉得困了，牧苏径直取下面罩睡觉。 第457章 肥瓜让我推荐他的书 主世界时间早上8点，牧苏准时醒来。 肉汤香气从客厅飘来，牧苏仰头顺着香味一路飘去。 脚步声惊动了正在简陋厨房忙碌的女合成人。她学着人类的笑容，回头抿嘴展露笑颜。 笑容很干净，莫名让牧苏一滞。不过他后宫已经很多了，暂时没打算再对一只可怜的女合成人下手。 “什么时候好。”牧苏目光越过女合成人，盯向咕噜气泡的肉汤。 “13分钟41秒。” 这么精确的时间怕是照着菜谱做的。 牧苏含糊应了一声，挠着乱糟糟的鸟巢头发回到卧室，扑到床上顺手抓起游戏面罩带上。 微弱光芒从窗外缝隙透出，天已经亮了。 牧苏忽然嗅了嗅，周围莫名弥漫着淡淡烧焦味。他低头闻了闻，又打开柜子脑袋探进去看了看，没能找到烧灼来源。 嘟囔着奇怪挪开门前障碍，推开大门，海水排开中牧苏纵身跃出门外，溅起一片水花。他动作标准转向右侧，踏起正步踢水离开门前。 片刻后，一颗脑袋缓缓从门边探出，暗中观察恢复亮度的房间。 这是…… 小屋内部景象让牧苏傻眼。 木墙上影影绰绰，一道道焦黑身影遍布墙壁以及屋顶，它们姿势各异狰狞扭曲，乍看去犹如无数道阴影趴在墙壁上窥探。 牧苏脸庞骤然扭曲，一群敲了门后不请自入的混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其他人走了才来，这不是往自己裤裆抹黄泥吗！ 牧苏恶向胆边生，捞起水里一块泡得肿胀的木棍，爬上小屋木板，怒气冲冲来至一处最显眼的影子前。 焦黑影子突出墙壁一两公分厚，随着靠近，比先前更浓郁的烧焦味扑面。 海水如线般从木棍底端滴落，牧苏掂量了一下，觉得先礼后兵最好。 他将木棍藏于身后，客气道：“在下牧苏苏，不知阁下带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周围死寂，没有声响，牧苏又道：“若是无视，还请阁下尽快离开吧。此处乃我的居所。” 半晌未得到回复，牧苏黑眸微眯：“不请自来，毁我住所，看来你是给脸不要了。” 他十分完美的从彬彬有礼过度到地痞流氓。 影子们依旧沉默，牧苏裂开一道残忍笑容，动作却并不相符的小心翼翼拿木棍去戳影子的头部。 敌众我寡，先试试深浅。好欺负就打，打不过就跑。 泡发的软绵绵木纤维轻触影子头部，留下一点湿痕。 后者没有反应。 向来欺软怕硬的牧苏心中有了定数，恶狠狠双持木棍用力砸下！ 嘭！ 手上反正力道震得发麻，影子头部登时干瘪下一块。陡然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嘶叫面前发出。 几乎同时，一阵恍若恶鬼的呜咽声包围牧苏，四面八方絮绕耳边。 牧苏吓得一哆嗦，棍子失手落下，砸出一片水印。 他匆忙捡起来警惕道：“我跟你们讲，一群人抢我底盘本身就不道义，要是一起上就一点理不讲了，有本事单挑！” 等了一会儿，却是尖叫过后不见它们有什么动静。牧苏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在做什么之前，牧苏要下线去吃饭惹。 一顿肉汤喝了一身汗，牧苏洗了下澡，又偷看女合成人洗了下澡。差不多一小时后重新回到游戏。 迷雾与幽意重新占据视野，牧苏从木板爬起来，环视一圈，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影子们比之前更加凸出了。 牧苏凑近查看一番，确定了这一事实。以目前这种速度不超过三天，包围木屋内部的影子会完全从墙壁中脱离。 它们正在从墙里出来。 不仅如此，先前被牧苏打了一下而瘪下去的影子，它的头部已经回复大半。 牧苏不甘心的想要解决一只，但在发现殴打某一道影子，会让其他影子凸出的速度加快，牧苏不得不放弃这项作死的举动。 当夜，浓雾来临之前，影子轮廓已经凸出近5厘米。牧苏找了处不贴墙的空处平塘下，退出游戏。 石岐会在这两天到，透明桥他们也会在这两天到。为了竖立自己的崭新形象，牧苏有必要收敛一下性情。 暂时的。 第二天，牧苏一进入游戏就如同查看庄稼涨势的老农，背手巡视一圈。 影子轮廓完全显现，凸出将近10厘米，有的是头部，有的是手脚。 又是一天过去，动作最快的影子轮廓已经伸出整只枯爪及手掌前臂，周围影影绰绰间仿若地狱，要将牧苏拖拽入深渊。 牧苏在那只枯爪上放了一块儿木板，发现木屋里已经没了安全地带。 可怜弱小孤独又无助的牧苏只好抱着木棍，在门边搭了一个小窝棚栖身，蜷缩成一团下线。 理智值的恢复速度随它们的轮廓变得清晰而日渐降低。 昨日上线，牧苏已经看到了鬼脸眼前一闪而逝。他的理智值降低到产生幻象的边缘。 又是一天过去。 牧苏登陆游戏，睁开双目。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掀开的木板。几只漆黑烧焦的枯爪遥遥伸向牧苏，只差一点。 影子轮廓近乎完全显现。它们密密麻麻挤在墙面，朝向牧苏深处枯爪。 不出意外，它们会在今晚浓雾到来之际……从墙内出现。 “牧苏——” 一声熟悉呼唤在耳边传来。 牧苏一愣，怔怔看向一只黑影：“卡莲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才不会犯“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是我多想了吗？”这种低级错误。 牧苏步伐沉重走到黑影身前，难过的抱住焦黑卡莲。 他搂着焦黑卡莲的肩膀，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牧苏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游戏毁容了不要紧，反正还有现实可以上。 “牧苏——” 呼唤声再一次响起，却是从身旁传来的，而不是面前这只。 “嗯？”牧苏一脸疑惑松开它，打量了一下丑陋面庞，猜想这个大概是君莫笑。 不待他去认人，卡莲的喊声又一次响起。 这一回牧苏分清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推开木门循声望去，薄雾笼罩的死海，一只小船于雾中若隐若现。 第458章 当时我就拒绝了 “这可不是你说的10分钟。” 声音多上几许不满。 容器内淡绿色的营养液正缓缓下降，液体中漂浮的女人脚踏实地。 营养液完全排空，容器升起，旁边等待已久的实验人员为她披上毛毯。 “还记得你是谁吗？” 声音的不满消失，满是慈祥。 “我是……” 女人眸中流露几许迷茫。 “牧苏这个人，你认识吗？” 声音换了一个问题。 黑色眸子中的迷茫被坚定替换。她抬起头，显露一张苍白与牧苏有几分相似的面庞。 “我是……他的女儿。” …… “没有！怎么可能！我到现在都是完璧之身好吧！你这是污蔑我的清白！” 对于石岐的质问，牧苏果断澄清自己。虽然自己偷偷看女合成人洗澡，偷窥裙底……但又没有直接触碰！ 石岐淡漠点头回应。 “你要相信我呀。”牧苏心中一急，握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 不得不说牧苏此刻存在报复之心。堂堂避风港居然没保护好自己让永生会得了逞去，简直丢合成人的脸面。 好在自己智慧过人物理超群机智勇敢英雄无敌，这才死里逃生并在永生会内部留下赫赫威名。 “我相信你……还有对不起。” 不断摇晃中，依旧冰冷的声线平稳传出。 倒是牧苏不太好意思了。讪讪松开石岐，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挠起脑袋：“诶嘿嘿……” 石岐抚平凌乱短发，转身回到客厅，平静眸子落在沙发上。 女合成人正被避风港的合成人成员测试各项机能。她微微有些慌乱，没有安全感。但在注意到牧苏随石岐出来后恢复了安静。 “她会怎么被对待？”牧苏好奇问。 “征得同意后取出芯片，给她换一具第五代合成人躯体。”石岐一贯的冷冰冰，她对女合成人说道：“你的身体破损严重，芯片问题稍好，可以直接修复。我们准备了全新的第四代或第五代躯体，样貌由你自己选择。” 这也是合成人让大部分人类不爽的原因。 它们不存在衰老，也不存在死亡。身体只是容器，损坏换掉就可以。一颗芯片自然降解也需要数千年时间——还可以随时备份到新的芯片上。 当然不爽归不爽，很多人对此并没什么态度。 从合成人现世到现在已有三百多年。十几代下去人类早就习惯了合成人的陪伴。即便存有矛盾也早被磨合干净。 至于那些虐待合成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连同类都会欺负的渣滓，无关其他。 测试结束。合成人工作人员将情况记录在一片亮银金属板上。 这是觉醒的合成人都会拥有的身份证明。上面刻录了合成人所有数据，会被储存在最为保密的地点储存。 这种特制金属材质使得它自然降解需要十万年以上。 哪怕避风港毁灭，人类毁灭。只要金属板还在，合成人可以通过金属板被制造出来，再次重现人间。当然，人还是那个人，却也不是那个人了。 “我可以留下来吗。” 女合成人抬起头，看向这里做主的石岐。 石岐知道她的留下来实际是指的留在牧苏身边。 “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你需要更换身体修复芯片，同时要进行系统的学习之后才可以回来。”工作人员替她回答。“你的知识储备太匮乏了，而且偏向性太强。” 合成人出厂后会根据客户需求进行调整，但都会加装相当于大学程度的基础知识，余下的需要依靠日常生活来学习。女合成人激活出厂后就被囚禁此地，对外界唯一信息来源就是一台显像管电视，芯片记忆部分也被损坏……学习知识刻不容缓。 “先生，那我们告辞了。” 两名工作人员回答，他们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人性化。 牧苏装模作样稳重点头。 房门被打开，一条隔绝恶劣环境的伸缩通道直达门前，严丝合缝紧贴。 女合成人连告别也没有，只是不断回头的被带上飞船。 可能她还不理解分别的意义。 恒温和飞船特有令人惬意的味道，从通道尽头的飞船悠悠飘来。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牧苏归心似箭，迫不及待要去把游戏面罩和值钱的东西带走。 “您还要留在这里。”石岐平静的一句话将牧苏打入谷底。 “啊？”牧苏僵住动作。 “永生会及另一伙神秘组织正在寻找您，我们无法将您彻底隐藏起来。目前情况是您在这里会更安全。” 不待牧苏反应，她取出一枚手指大小钛盒递给他。 “这是您的新视界。注射进身体后纳米视界会自动定位，通过血管移动到眼球位置。” 她想了想，又提醒一句：“可能会让您眼部毛细血管爆裂眼睛微红，但我想您不会介意。” “不是联邦政府才有这种东西吗？”牧苏接过钛盒，随手启动后贴在手背处。 指示灯闪烁几下，显示注射完毕。牧苏顺手交给石岐嘟囔道：“你们居然和政府部门有苟且……红眼，开！” 无视牧苏瞪大眼睛吸引吐槽的行为，石岐回答：“避风港和联邦没有冲突，某一方面讲我们还在为联邦消除社会隐患。合成人的苏醒无法避免，只有我们才能让它们平静。” “资本天然与政府对立。比起资本会擅自对苏醒的合成人做什么而导致社会动荡，联邦自然更偏向相对平和无害的我们。这是一种彼此都默认的半合作关系。” 石岐似乎很想让牧苏多知道一些内容，说了很多。 “以防再发生您被绑架的事件，这一次我们会提供给您一艘小型逃逸飞船，战斗型合成人及变色龙巨兽。” “女的吗！”牧苏关注点完全在战斗型合成人身上。 一群冷艳大美妞瘦弱的身体隐藏着火山般的力量……想想都觉得带感。 “可以。” 石岐破天荒的没有反对。她与飞船联系一番后，四道身影整齐划一从通道走来。 “这……”牧苏语气幽幽。“你真的要让我干终结者吗……” 第459章 但随后他就拿出女装照引诱我 流线型金属外壳反射扭曲周围光影，行走间略显僵硬的动作透着金属与力量的气息。瞳孔内两点猩红光芒森然而残忍。 石岐假装没听到牧苏的哀怨，淡淡回答：“这种改进型三代合成人专注于战斗防御与生存，最适合木卫二环境。四五代合成人的仿人类程度过高。无法抵御恶劣环境，受伤后的修复也很麻烦。” 地面忽然微微一颤，又什么东西从飞船上下来，向这里接近。 通道只有四只是男是女都已经不重要的终结者，牧苏凑到窗边，挂满厚厚冰霜，变得模糊的窗外，一只周身漆黑，高四五米的金属立方体从大门处移动进入。 嗯……移动方式是从侧面延伸出四只粗壮金属节肢，并且很贴心的套上一层厚厚绒布，避免对冰层造成破坏。 “变色龙巨兽自带侦测能力，登陆前避风港进行了一些调节。周围所有移动物体都会被记录，稍后我们将房子改造时记录会同步连接到你那里。” “赞诶。”牧苏觉得一下热闹起来，随后反应过来不对。“等等，改造房子？” “将逃逸飞船伪装成您的卧室，外敌入侵下您可以快速通过飞船离开。” 石岐嘴上不说。实际心里和背后的避风港都在不遗余力保护牧苏，唯恐再发生上次情形。 “事务所方面我会向之前一样处理，所有需要面谈的事物暂时延后。”石岐将所有事项说给牧苏。这大概是他听到石岐说话最多的一次。 “需要这么费事吗？”牧苏挠了挠下巴，又觉得腋下有点痒，就是当着石岐面不太好意思挠，只好忍住。 “所有留意您的存在已经确认了您还活着。以防万一，一定程度的安保是有必要的。” “最愚蠢的事就是，将自身放在其他存在可能会有的善心上。”牧苏故作深沉说着从上个副本抄来的话。“有内鬼！” 牧苏瞬间想到那名拾荒者。 “是您的那一部自传。”石岐阻止了牧苏的胡思乱想。“您更新了它。” “啊对……我一更新他们就知道，原来已经这么有名气了啊，我都不知道。”牧苏又挠头傻笑起来，而后略带期盼眨眼问她：“你们有兴趣把它制作成电影吗？电视剧和动画也行。” “您账户里的钱足够使用了。根据我们了解木卫二定期有商人出现。”石岐轻描淡写转谈其他。 牧苏正要表露不满，忽然一双死鱼眼四处乱瞟。 视界载入成功了。 首先出现的是仅有的几个好友发来的几十条消息。其中有一条是半分钟前发来的。还有账户内陆续收到的汇款。 “不若留下来，今↑夜↓我们……”牧苏边搓着手掌流露猥琐表情，边点开最近收到的信息。 透明桥发来的，在催促他赶紧登陆游戏。 牧苏表情一敛，正经沉声开口：“改造会影响我玩……寻找灵感吗？” “您的卧室暂时不能进入，其他随意，灵感请尽情的找。” 当然，牧苏还是会做一些场面事的。开始改造卧室后他逢人便说一声辛苦了，刷一刷存在感，待差不多所有合成人都认识他了才跑到沙发上带上面罩。 短暂眩晕感袭来，黑暗过后，牧苏在小船上苏醒。 随着牧苏坐起，小船微微晃荡。 两条小木船坐着众人，没人想要下水踏上废弃望海崖。有害怕木船漂走的因素，也有木屋黑影轮廓的因素。 “快说一下屋子里那些鬼东西是什么吧。”闻香迫不及待问。她缩起双肩，死死盯向木屋，生怕它们跑出来。 牧苏轻咳一声，在君莫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倏然警惕起来的目光中，缓缓道来。 …… 半小时前。 透明桥等人在一条木船上，炽神和君莫笑在另一条船。两条船齐头并进，靠近废弃望海崖。 “牧苏——” 卡莲站立起来，双手合拢对着远处灰白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屋脆声大喊。 “不要像个笨蛋似得喊他了。”闻香语气无奈。“他听不见的。” 正说着，小屋房门被推开，牧苏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里这里！”卡莲雀跃挥舞手臂，小船一阵晃荡，闻香不得不扶住卡莲以免掉下去。 小船接近边缘木桩，还未彻底靠岸卡莲便迫不及待跳下。 “牧苏我回来啦咕噜噜噜噜噜——” 卡莲脚下一空沉下死海，溅起一片水花，咕噜噜冒出一连串气泡。 透明桥眼疾手快忽然扑上去，上半身探入海里将将抓住卡莲裤腿，闻香则抱住透明桥双腿不让她被拖下去。 一番手忙脚乱，好在小船已经靠近岸边，向前一段距离后海水深度有限，总算把浑身湿漉的卡莲从海里拽了出来。 “你这家伙……”闻香想要埋怨，看到卡莲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男女通杀的属性真是麻烦……闻香烦躁甩了甩脑后马尾，心想早晚有一天要硬下心肠狠狠说教一顿。 木船微微一震贴靠到岸边，卡莲打着喷嚏，委屈小跑向牧苏。 结果大概是没掌握好力道，卡莲一头扎近牧苏怀里撞上胸口。牧苏被脚下石子一绊，怪叫着被扑倒。 “唉……”透明桥叹了口气，让闻香和君莫笑留在各自船上，她和炽神拿起用先令买到的木板下了船，理也不理变成湿漉漉的两个人，径直走入木屋。 “啊——” 透明桥一声惊呼，踉跄向后跌倒，炽神伸手拉了她一把，否则湿身的就成了三个。 “怎么回事？”炽神抬头看向木屋内，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干瘦黑影出现时线内。 这个一直以来足够沉稳稳重的男人也不禁生出冷汗。 “别担心，它们还算很友善的。”浑身往下滴水的牧苏来到他们身后，解释了一句。 确认它们暂时不会造成威胁，透明桥几人稍稍松了口气，将木板放在木屋墙外，一行人远离了木屋回到船上。 透明桥问他发生了什么，牧苏刚要解释，游戏弹出外界异常的提示，于是切出游戏取下头盔。 发现是石岐到了。 第460章 试问谁不知道正道威严满满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牧苏没有掺杂个人情感，完整讲完了前后原因。当然，只是小小的做了一下改动。把“自己大喊你进来啊！”替换成“你们离开后它们就出现了可能是看我落单很好欺负嘤~”。 牧苏装委屈的能力愈发娴熟。只是除了笨蛋卡莲摸他脑袋安慰，其他人都是一副怀疑目光。 他们才不会信。分子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牧苏这锅背定了。 一行人都坐在微微摇晃的小船里，以免没人后它擅自离开。其中牧苏和卡莲两个浑身湿透的家伙相贴着取暖，旁若无人耳鬓厮磨。 “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对身边朋友下手。”闻香不爽嘀咕。她总觉得队伍里多了一对情侣感觉怪怪的。 “我就喜欢吃窝边草怎样。”牧苏一个眼神挑衅过去。“要不是到现在小说还没有女粉，信不信我连粉丝都上给你看。” 一说起《牧苏苏传》君莫笑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紫。他一边实在不想看那破烂玩意儿。一边又期盼牧苏赶紧写下一章。 “我就是你的女……你的粉丝呀。”卡莲柔软手掌悄悄钻入牧苏掌心。 二人相互对视，眼睛都黏在彼此身上。 “你们两个……” “牧先生你自重啊。” 其余人迫不及待发表意见。 好不容易回归正事，透明桥说起她的想法。 本身她的计划是在更新前这几天利用小船往返收集物资储存。但随漆黑怪影出现，废弃望海崖暂时是无法呆了。计划只能进行变更，玩家们暂时回到各自望海崖。 透明桥找到了一份攻略，玩家可以通过好友的衣柜自由穿行彼此望海崖。来时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汇合：先由透明桥赶到最近的望海崖，找到一名玩家让其他人相互加了好友，然后利用柜子穿行两地。 这也是他们能在短短三天内一起赶来的原因。 “我觉得干脆叫任意柜好了。”君莫笑半开玩笑说。 “你可拉倒吧。”牧苏嫌弃看去。“还任意柜……你咋不海澜之家呢？” 我忍…… 君莫笑低下头颅。 离天黑还早，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但现在问题是如何顺利取出小屋中的道具。 “我来！” 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牧苏。 几天朝夕相处牧苏早已于黑影轮廓们熟悉。虽然它们是一群不速之客，但彼此还算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炽神说了句小心，牧苏头也不回摆手，背影莫名孤寂。 死海无风，但走动间，牧苏穿着拧干后皱皱巴巴的衣服，来到小屋门口。 以防万一，炽神和君莫笑跟在后面，如果发生以来来得及将牧苏救出来逃跑。尽管透明桥这么提议时，牧苏小声嘟囔君莫笑肯定会关上门。 木屋影影绰绰，阴森恐怖。怪影们似乎比半小时前又出来一些，仅剩背后一丝皮肉相连。或许用不到天黑，它们就能从墙面脱离。 炽神和君莫笑硬着头皮看去，牧苏却好像回到家里一样，和屋里的大家挥手告别，很遗憾表示不能等它们出来，然后大家一起欢快的玩耍了。 躲避伸出的干枯爪子，牧苏打开柜子，柜门开到一半便被一只手臂挡住。 牧苏嚷着借光推开手臂，打开柜门凑上去一样样拿起道具。 他却没注意到，拨动手臂牵连了它的主人。似乎彻底分开…… “啊……神奇的魔法海螺……”牧苏语气悠悠，目光迷醉的捧起淡紫色的魔法海螺。 柜门后一条干瘦手臂忽然动了一下。 “牧——” “什么？”牧苏收起魔法海螺，捧着一大团道具转身回来，顺手关上房门。 哗啦—— 门前海水被挤压得起伏荡漾，严丝合缝关闭。 “没什么……”君莫笑摇头，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幻觉。 回到小船上，玩家们拿走各自的道具，替身娃娃各归原主。 “希望不会有别的玩家找到这里。”闻香手肘顶在膝盖托着下巴说。 “小屋里的东西会给其他玩家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的。”透明桥回答。“希望我们下次来后它们已经离开了。” 众人深深看了眼苟且了一个月的废弃望海崖，小木船无风自动，缓缓驶离岸边。 众人回头，目睹废弃望海崖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于薄雾之中。 灰白薄雾包围了两条小船，玩家们的理智值开始缓慢下降。 莫名感伤沉默中，一道不合时宜声音响起。 “如果我们死了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君莫笑怪里怪气冷笑一声。 “快问问它快问问它！”卡大莲迫不及待喊道。 牧苏一脸骄傲从怀里取出魔法海螺，捧在手心诚心诚意问道：“神奇的魔法海螺……我们会死吗？” 【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魔法海螺说话啦！”卡大莲举起双手欢呼。 闻香痛苦地捂住额头，想要装不认识这位好朋友。 “你可以换个问题。”透明桥提出一个建议。“比如我们会遇到危险吗。” 牧苏点点头，虔诚盯着海螺说：“神奇的魔法海螺啊，比如我们会遇到危险吗？” “？？？”透明桥满脸问号。 这一回魔法海螺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三秒过后，那道女生声从海螺内响起。 【或许要去掉们。】 “什么意思？”牧苏茫然挠头问去，忽然怔住。 透明桥不见了。 不只是她，卡莲等人全部消失不见，手上空空如也——魔法海螺也没了。 薄雾弥漫的死寂死海上，只剩下一条小船孤零零航行。 牧苏倾身看向海面。只有木船划过带起的尾迹，不可能是他们跟自己开玩笑跳到海里…… 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下小船陡然一掀，将牧苏跌入水中！ 牧苏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快速沉没中，一道不同于死海深邃的灰败轮廓纠缠上牧苏…… 初亡魔，亡者沉于死海，意识被深渊吸引后所形成的一种存在。 善于将人类拉入幻觉中，意志不坚定者会快速在其中崩溃。当理智降低到50以下后，幻觉将不是幻觉。 第461章 所以这次我不为所动，不推了! 身体如同失重，沉入海底。头顶光亮转眼间消失，浓郁的有如实质黑暗将他笼罩。 头发与衣衫如海草般漂动，牧苏憋住气息，徒劳对头顶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并不存在的光明。 牧苏没法下线问其他人在哪，那样肯定会淹死。趁着还能憋住气牧苏瞪大眼睛，想着或许能碰到点什么。万一和克苏鲁擦肩而过…… 牧苏怦然心动。 理智值正随他远离海面而加速降低。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推移，鼓起嘴的牧苏一脸茫然，怎么还有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咕噜噜——” 牧苏吐出一连串气泡，发现自己还能憋下去。 脚底传来一阵触感，牧苏下落身形一止，脚踏入一片松软淤泥。 “咦？” 牧苏低下头，咕噜噜冒出一团气泡，自己这是落到海底了？ 环视周围，不知来源的荧光隐约照亮不平整起伏的幽暗海底。细小浮游物漂浮在周围，几乎不会移动。这里不见任何活物，气氛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 牧苏瞪大眼睛，寻找或许就在周围的梦中情人身影。 原地转了一圈，水流卷动细小浮沉飘起，牧苏没能找到什么移动的存在。心中正失落时，前方有何物飘来。 那是一团犹如灰败丝带拼凑成的水母，又像是无数泡在水里纠缠在一起的破烂塑料袋。无数条纤细触手摆动，幽幽飘来。 随它出现，牧苏理智值下降速度再次提升一节。 “新鲜的人类……真是有太久没遇到了。” 晦涩怪异的声音耳中响起。 “咕噜噜——” 牧苏又冒出大团气泡。他瞪大眼睛，望向前方出现的塑料袋精。 “咕噜噜噜噜噜……” 牧苏试图回答，无论说什么都是气泡声。不得已，他起了些歪心思。 双手相握呈中空状，牧苏碰到嘴边往里吐气，先是让其中充满空气，而后对里面嘟囔了几声。 说完后，牧苏手臂推出往前一送，一枚气泡悠悠漂向塑料袋精。 几秒后气泡抵达初亡魔身前，倏然炸开。 “你会说话？” 牧苏的声音清晰响起。 初亡魔尖锐冷笑：“为什么不呢……我死前之前也曾活着啊。” 牧苏再次捧起拳头嘟囔一句，丢来气泡。 气泡炸开：“废话。” 初亡魔不急袭击牧苏。拖得越久，对这种深渊生物越有利。 牧苏更不急了。主世界碰到的那些存在别说交流，看一眼都要掉理智值，哪像现在还能交流。 他丢出一枚气泡：“你话说的这么流畅难道活着的时候是人？” 它漂浮淤泥之上，触手微摆：“不错……怎么，在幻象里你还想要抵抗吗。” “等一下……”牧苏忽然面色变得很古怪，丢出气泡：“你是说……这里是幻象？” “没错，不过不要天真的以为可以离开。死在这里，现实你同样会死！” “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也能制造幻觉？” “可以，弱小的人类。” 牧苏恍然，难怪气泡传音这种完全没理由的情形也能发生。 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随即，牧苏心中泛起冷笑。 没人能在脑补里打败自己。 他不再迟疑，忽然迈步走向初亡魔。 “对……就是这样……你的希望越大，绝望越大，味道就更美味，来吧……来吧……”初亡魔声音提高几度，更尖锐难听。 无声无息中，它与牧苏之间出现一条深不见底，散着难以言喻气息的深渊。 牧苏脚步未停，无视深渊径直踩了上去——而后竟踏空而行！ “你怎么……”初亡魔笑声一滞 牧苏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要我不往下看就不会掉下去！这是世间万物的法则！” 明白了是幻象，牧苏就不需要气泡传音了。 初亡魔恢复情绪，语气森冷：“想要反抗吗，真是好久没遇到这么天真的人类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这是什么！？” 初亡魔失了淡然，语气激荡，朝着手持粉红色阿姆斯特丹长枪的牧苏喊道。 “粉红兔宝宝。”牧苏耍了个花枪，卷起一小片乱流。 “我不是在问名字……而且这是什么鬼名字！？” “这种名字才能起到羞辱人的作用啊。”牧苏将阿姆斯特丹长枪往身旁一立，一脸正经解释。 他想像经典动作那样舔一下武器，然后想到这把武器比较丧心病狂，忙止住想法。 “如果是‘牧苏用噬焰分浪尺杀死了某某某’，显得多单调无趣正常。如果换成‘牧苏用粉红兔宝宝杀死了某某某’，是不是场面一下子就欢快有趣恶意的多了？” “把那种恶心的东西拿开！” 初亡魔恼怒，无形气流卷动，夹杂大片泥沙轰然袭向牧苏！ 牧苏坦然直视，视乱流于无物。 一瞬间，海底水浪冲击而来，却在这时一道半透明金黄阿姆斯特丹将牧苏周围笼罩。 “金阿姆斯特丹罩！”不需要初亡魔问，牧苏主动启唇。“来而不往非礼也，该我了！” 初亡魔向后飘去，以防牧苏用更令人作呕的幻象攻击。 刚退出数米，上方一阵乱流涌动。 初亡魔注意力落在头顶，只见几十米外，一条散着宏大光辉的金芒巨阿姆斯特丹从天而降！ “那是什么！？” 牧苏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如来神阿姆斯特丹。” “给我——滚开！”初亡魔承受不住这股精神污染，运用无形力量抵住神阿姆斯特丹，抵消所有幻觉力量。 不过比起牧苏，他的能力实在中规中矩。 “你还能撑多久？”初亡魔语气森然。 牧苏的理智值已经掉到80以下。 “撑到你死。”牧苏嘲讽了一句。“你以为我只会这一招吗？” 还有什么！？初亡魔一惊，突然听到身后声音传来。 “看呐派大星，好大的水母！” “是啊。” “我们来抓住它吧！” 一块黄黄方方的海绵，一只粉红憨傻的海星。它们各拿着捕虫网，不由分说欢乐地袭向初亡魔。 牧苏不远处悠然自得旁观，顺便脑补了一个小东西落在怀里：一只浑身墨绿，体形憨厚，背生娇小翅膀，两点小眼珠黑漆漆，嘴边生有几条触须的可爱生物。 第462章 今天的正道也是威严满满 初亡魔艰难躲避两只多边形幻想生物的袭击，始终无法顺利将之甩开。哪怕利用幻象将对方用各种方式驱赶或毁灭，很快它们又会以各种滑稽方式登场。 冷笑声斜地里传来：“我给它们的设定是百分百捕虫网捞水母，只要你还处于这片幻象空间，就别想摆脱他们！” “我他妈又不是水母！” 初亡魔气急。到底谁是这里的主人？？？ 牧苏倒吸口冷气，一脸震惊之色。npc说脏话不会被屏蔽吗……可恶……好羡慕…… 妒火攻心的牧苏当即眯起黑眸，决定留它不得：“这么吊诡幽然的主世界怎么会有你这种低级的不可名状之物！我今天就要替主世界替天行道，灭掉你这破坏气氛没有逼格的塑料袋精！” 你还是叫我水母吧！ 牧苏的垃圾话让初亡魔下意识分心去听，一个没留神便被捕虫网捉住。 霎时间，一股危机感浮现心头，却见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阿姆斯特丹！ 下一刻，一只粉红长枪轻飘飘透过虫网，戳在初亡魔身上。 虽然没伤害，但是恶心！ 被怒火淹没的初亡魔正要挣脱，忽然注意到牧苏怀里那道肉嘟嘟的墨绿存在。 这一刹那，它所有的情绪荡然无存，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颤栗与恐怖几欲令它疯狂。只是一眼，它几乎要维持不住身体。 一切想法和欲望从身体里争先恐后逃离，初亡魔发出一声惊恐尖啸，牧苏一脸莫名中如见了鬼般飞速逃离。 眼前幻象如玻璃般崩塌破碎。 几秒后恢复清明，牧苏还坐在小木船上，周围同伴关切看向他。 “终于摆脱了……”牧苏长舒口气。海面上虽然灰白压抑，但总比幽深海底强。同时他又莫名有些惆怅若失。 万阿姆斯特丹归宗还没来得及用…… 与此同时，幽幽深邃的死海之中，一抹灰败物质缓缓远离上方木船。 终于摆脱了…… 一道意识徐徐荡开。 …… “你被什么存在缠上了？”透明桥问询道。 牧苏惊疑：“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们看到幻象里的内容了！？自己已经威严扫地了吗…… “你有差不多一分多钟失去了意识，叫不醒，有些像切出游戏但又没那么彻底。” “才两分钟？”牧苏嘟囔，他觉得怎么也过了十分钟，明明光沉到海底都用了五六分钟。 “你理智值还剩多少？” “69。”牧苏老实回答。 算塑料袋精走运。如果是牧苏本体意识在这儿，没有理智值制约，谁追杀谁就不一定了。 君莫笑神情一动，去问还被牧苏捧在手中的魔法海螺：“魔法海螺，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君莫笑你不诚恳！”卡莲大声发表意见。“要真心实意的说，而且你没加上神奇的！” 透明桥对他们不抱希望了，问了下牧苏的大致遭遇，和闻香说了一声便身子一软倒在她身上，切出游戏去查相关资料了。 牧苏冲君莫笑挑眉，好像在说看好，这才是魔法海螺的正确用法。 他声音诚恳，凝视眼前的淡紫色海螺：“神奇的魔法海螺啊，你能告诉我我遇到的是什么吗？” 【它是初亡魔。】 “是一种叫初亡魔的深渊生物。”不等牧苏继续问，已经转醒的透明桥查到了资料：“人死后被深渊气息感染的一种存在……目前玩家们遇到的形态也不同。有的是一只，有的是几只组合一起。它会把玩家拉入幻象，处于幻想中玩家无法被已知手段唤醒。” “你是说人类死后形成的？”炽神注意到细节。 “可以这么说。至于是什么人类……我想更新后制作组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透明桥回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肯定要我们自行探索。” 说是魅力也好，说是缺点也罢，这就是《熟睡之后》的特点。它不会告诉你什么该接触什么不该，对方是好人是恶人。没有一个明确的红色名字告诉你“它是敌人”，一切都要自己去选择。 透明桥之后又简单给众人说了几件玩家遭遇后的描述，随后略带惊异看向牧苏：“你是怎么从幻觉里逃出来的？目前的资料显示初亡魔在幻觉里是无法杀死的。” 牧苏顾左右而言他，总不能说是把初亡魔恶心跑的吧？那说起来多没面子。 “这个初亡魔就是逊啦……”牧苏回答的支支吾吾。“可能还没培训就开工了，业务不太熟练。” 透明桥环视一圈周围，见理智值没有浮动后收回目光，说道：“总之大家小心。这种存在会用幻觉攻击玩家，消耗玩家的理智值。基本所有玩家都是理智值降到50以下后被它杀死的。至于应对方法……” 她目光在牧苏身上微微一顿，而后移开：“见机行事吧。”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觉得牧苏的方式不适合他们。 以防万一，他们商定好看到再有人失去意识后，先收起身上的道具以防遗失。 替身娃娃生效后，或许能将他们从初亡魔的环境里拉出，不过麻烦的是即便成功拉出，理智值也已经掉到50以下，这之后…… 你听到它们了，现在它们能看到你了。 你看到它们了，现在它们能碰到你了。 不要碰到它们，那样它们就能杀死你了。 相安无事过去一阵时间，除了牧苏吃吃笑着嘟囔什么“我擦嘞闹不住菇”“俳句之神”。 半小时后，他们接近了那条颜色分明的分界线。 这边雾海平静，薄雾弥漫泛不起波澜。另一边海浪涌动，一望无际起起伏伏。 小船经过这条分界线，船身开始有了细微摇晃。 “掀起泼澜~”牧苏大着舌头哼了起来。 这时外界传来提醒，牧苏切出游戏取下头盔，石岐站在他面前。 “已经装好了，我们准备离开。” 工作人员正通过通道离开，牧苏隐隐听到飞船上传来的引擎预热倒计时。 四肢三代合成人被留下，在隔壁房间待机。 牧苏起身送了石岐几步，站在门边挥手：“记得照料好我那杯水。” 目送石岐登上飞船，牧苏慢慢落下手臂，神色寂寥轻呼出一口气。 “又变成一个人了啊……” 第463章 滚出我电脑! 隔离通道收回，飞船底焰喷射中缓缓升空，引擎开启后化为一道光转眼消失天边。 牧苏窗边眺望了良久，而后转过脸，不怀好意盯向四只金属合成人。 他记得从拾荒者那里买来几件女装来着…… 可惜只有两件连衣裙与配套丝袜，牧苏不能厚此薄彼，只得让它们继续光着了。 战斗合成人无法说话，起码这四只不能。唯一能够证明它们女性身份的大概只有胸甲上的两道弧度。 或者还算纤瘦的腰肢。 至于为什么会制作这种女性特征合成人，大概是某些女性被保护人身边贴身跟着身材魁梧的男合成人不太合适。 石岐没有谈论合成人太多，只说让牧苏平时不需要管它们，它们会自行开始保护任务。 牧苏又看了眼卧室，原本卧室被整个铲除，替换成逃逸飞船的舱室。亮银色墙壁及内饰干净而富有科技感，就是和客厅和隔壁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飞船外部进行了伪装，看上去与废金属小屋融为一体。 有纯黑金属立方体及四只合成人看守，剩下的肉汤够下一顿吃的了。牧苏悠哉拿起遗落沙发上的游戏面罩，来到舱室里，躺上弯月般带有弧度的床铺，带上面罩。 映入眼前的首先是阀门游戏的商店界面。牧苏正打算切回游戏，却不经意一撇注意到一款游戏的封面。 金发娇小但是胸很大的少女刚刚洗过澡，围着浴巾趴在门口，巧笑嫣然。 下面是关于此游戏的标签：第一人称；第四代游戏；成人；妹妹；选择；射击；爽快；可爱。 众所周知，牧苏是个射击游戏爱好者，他的p90射出量能填满一个瓦尔登湖。对于这款号称爽快第一人称的射击游戏，他当仁不让要去体验一番。 60%优惠价下花了133信用点，下载安装后，阀门游戏开始自动下载相关游戏所需插件，趁这时牧苏摘下头盔，偷偷往门边张望一眼。 虽然没看到合成人，不过牧苏做贼心虚，手开始在头顶一阵摸索，寻找关闭舱门的按钮。 [正在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60、59、58……] [正在启动逃逸跃迁装置，倒计时——60、59……] [正在抽离飞船氧气，倒计时——] [正在启动消毒程序，倒计时——] 一连串警报声杂乱回荡重叠，红色警告灯快速闪动，清洗脚步中合成人们冲了进来。 “没事没事。”牧苏喊着，手忙脚乱在头顶按钮上一顿操作。 [倒计57倒计56计57时时57倒58计倒计5655时——] 飞船广播发出了像是乱摁计算器后才有的重叠声音。 “呃……”徒劳挣扎了十几秒，牧苏放下抵抗，一脸安详面带和蔼笑容平躺下。 他的双手相握至于胸口，身体逐渐放松。 牧苏等死中，头顶一道指示灯忽然亮起。 “你遇到外敌了吗？” 石岐的声音从中传出。 牧苏一言不发，男人的尊严容不得他错误！ 他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艰难喘息着捂住胸口，对指示灯喊道：“可恶……他们打来了。火力太猛和成人已经全部折损……他们是冲着避风港来的！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告诉那对老夫妻，我不回去了。还有……我爱你……” 牧苏缓缓阖上双眸，流露一丝释怀与解脱。 “……” 石岐沉默了好一阵，十几秒后，杂乱声音骤然消失。 [所有程序已经关闭。] 清爽平静的舱室中，传来石岐的声音：“如果是要开灯或是关闭舱门，可以看您左手边的按钮。” “嗯啊……”牧苏声音底气不足，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你可以通过飞船和我通讯？” “逃逸飞船隶属避风港，我可以做到。” 牧苏顿时豪气四射：“很好，本大侦探在线指导坐镇事务所，定然来钱如流水，骗便全联邦！” “您现在是逃亡状态。”石岐泼了一盆冷水。 “好吧……”牧苏泄气，摊在月亮床里。“那我还要藏多久。” “直到对方不再寻找你。”指示灯暗下，过了几秒再一次亮起。“对方可能会对避风港进行监控，以防万一你需要减少通讯。” “行吧……”牧苏勉强答应。 指示灯这次彻底暗下。 按照石岐的体形顺利关上舱门，顺便将灯光调成昏暗。 牧苏正欲带上面罩，却瞥到那枚暗下的指示灯。不知为何它扎眼无比，仿佛化成石岐那双淡漠眼眸，直视牧苏。 这种感觉就像正要开撸然后忽然注意到电脑摄像头一样，令人不适。 牧苏撕下来一张小纸片，沾了点口水将指示灯挡住，这才稍感心安。 射击之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解决完所有麻烦，牧苏终于成功带上面罩，顺利进入这款射 一阵欢快可爱的音乐后，自己站在门边，和封面一样可爱的金发浴袍少女正在玄关前。 线***啊……牧苏发现自己只有视角能懂。 “你回来啦~”少女声音清脆，俏皮歪着头。“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啊~” 视线下方出现两条选项。 “先吃你。”牧苏嘿笑着做出选择。 选项消失，画面忽然变成一片猩红，刺耳尖叫传入耳朵，大片血迹染上视野，嘎吱吱嘎吱吱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吞咽声之后，一条字幕幽幽显现。 [你吃掉了真由子] 【gameover】 “滚出我的电脑！” 牧苏怒气冲冲选择了退款，带着郁气回到熟睡之后。 …… 两条木船相邻，于死海上航行。 气氛死闷，众人有些无所事事，又希望这种无所事事维持下去。至于牧苏，自从理智值掉到70之下后，总有些奇怪的轮廓在他视线里淡入荡出。比如数百只腿，好似蜈蚣的轮廓如一片云朵从天空爬过。又或者途径一片海域，一片仿佛铅笔素描画般的丝线从深海下延伸，蔓延到天空，在头顶汇聚成一片圆形阴影。 又比如有一条奇怪的纸船虚影，遥遥跟在他们后面，现在还在后面若即若离跟随。 第464章 相声大师 牧苏每遇到一个就添油加醋一番描述给众人听。开始他们还听个新鲜，几个之后就浑身发冷，让牧苏收声。 没什么比知道身边有东西，而自己又看不到更可怕的了。 忐忑与死寂中漫长的等待，时间逐渐推移，渐渐地，望海崖的轮廓开始在视线尽头若隐若现。 牧苏这时往后方望去一眼，忽然起身挥舞手臂：“再见啊！” “它离开了？”透明桥转头看向身后，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牧苏一脸感叹点着头：“旅途上的邂逅总是美妙而又短暂。” 理智值下降速度开始减慢，望海崖在视线范围里越来越大，海岸线已经清晰可见。 上面分布的一片黑点有些像火星旺季时的麦格斯沙滩：热闹，拥挤。 这也是为什么透明桥推断游戏会在近期更新的原因。 望海崖快装不下这些玩家了。 就像之前提到过的，出海并安全回归的玩家总会受到特别注意。离望海崖尚有数百米，小船停泊处已经挤了几十个看热闹的玩家往这边眺望。 小船满载而归的时候可不多见。 “我们要想个办法离开沙滩。”炽神语气为难。 “这很简单。”快要烘干衣服的牧苏神秘一笑。 小船悠悠靠近沙滩，隔着几十米，他们已经听到喧嚣声顺着海风吹来。 沙滩上的玩家们还算有序，空出一片范围让他们下船。不过这正说明玩家们不会容易对付——秩序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型的。 这帮家伙这种事一定总干。 “你们什么时候走的啊？” “那个小熊是道具吗？看起来好可爱。” “能问下称号什么效果吗？” “你们还剩下多少理智值？遇到什么了吗？” 下船后玩家快速围了上来，鉴于牧苏头顶名字前的称号嚣张而又丧心病狂而又嚣张……而又丧心病狂。 以牧苏身边围的人最多，透明桥起初还有些担心，随后一想，这样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这么多人，牧苏当然不会像上一次那般，拳打脚踢撵走玩家了，这一回他换了一种方式。 “大家不要挤！”牧苏孤身挡住玩家们，犹如巨浪中一扁孤舟。“这些你要问我们队长君莫笑，我们队员是没资格说的！” 起初没人信，不过谎话多重复几遍就成了真话。在开始有玩家挤向君莫笑后，其他玩家纷纷效仿。 君莫笑还来不及骂牧苏就被人潮淹没。 众人趁此艰难从玩家们挤出。 “君莫笑真是受欢迎啊。”喧嚣人群不远处，牧苏没有嫉妒和羡慕，语气只有对朋友的祝福。 闻香侧目，他这么惨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不过这话她自然没敢说出…… 透明桥打开好友列表，发现那名玩家没在线，只好说道：“他暂时没法上线，我们再找一个玩家好了，这事我来做，大家散开注意别聚在一起，玩家可能有一些人注意到我们的名字了。” 寥寥几句后几人散开，卡莲又被闻香这个专注拆散别人的可恶女人拖走。 落单的牧苏闲来无事，便开始到处闲逛。 …… 望海崖空地，牧苏注意落在兜售道具的玩家身上。他一个没注意，险些撞上一人。 牧苏定睛一看，轻咦一声：“我瞅您怎么有些眼熟呢？” lnan:“我看您也不陌生。” 牧苏恍然：“啊想起来了，那个捧哏！” lnan：“您是那逗哏。” 牧苏看向他身边：“这位是……” 白濡玉似乎心情不好：“关你什么事？lnan我先下线了。” 说罢不理牧苏，转身便走。 牧苏黑眸微眯。 他的心眼小这已经适众所周知的事了。如果任由姓白的这般离开……不仅人设崩塌，同时也颜面无存。 lnan解释一句：“他就这样，甭搭理他。” 牧苏：“刚才过去那位，白濡玉，lnan的好朋友。” lnan点头：“关系确实不错。” 牧苏做嫌弃状：“就是能说。” lnan：“还行。” 牧苏：“上一次去火星旅游来着。” lnan：“海边啊。” 牧苏：“回来后我一看呐，牙都晒黑了！” lnan费解：“这怎么回事啊？” 牧苏抬起头模仿：“对着太阳哇呀呀呀呀呀呀——” lnan摆手：“哎呀。” 牧苏：“扁桃体都黑的。” lnan：“嚯↘↗——” 周围摆摊的和路过的玩家都看傻了。 牧苏：“前两天上饭店吃饭去，他点了一腰果鸡丁。” lnan附和：“家常菜。” 牧苏：“这菜一上来，白濡玉就开始了。” lnan好奇：“说什么了？” 牧苏模仿起来：“这菜好……这菜叫腰果鸡丁，我就爱吃腰果鸡丁。腰果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 lnan点头：“就是真香的意思。” 牧苏快速说：“鸡丁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腰果跟鸡丁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 lnan：“都好吃。” 牧苏快速说：“但我发现这里头不光有鸡丁还有肉丁。” lnan：“搁错了这是。” 牧苏继续说：“当然腰果肉丁也不难吃。因为你想啊，腰果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肉丁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腰果跟肉丁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 lnan欲言又止。 牧苏：“但我为什么买腰果鸡丁不买腰果肉丁呢？因为我觉得腰果鸡丁比腰果肉丁好吃。当然你这里光有肉丁也没事，这不是还有鸡丁吗？” lnan恍然：“哦~” 牧苏：“要是这样也行，关键你这里头还有花生呢？” lnan：“怎么什么都往里放啊！” 牧苏：“当然也没事，花生过完油搁在嘴里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我也认了。关键这里头还有松籽呢！” lnan：“好家伙。” 牧苏不堪其扰竖起手指：“这么点事说了四十分钟啊！” lnan大喊：“嘴怎么这么碎啊！” …… 峭壁上，透明桥几人望向空地。 “牧苏那里围了好多人，他被缠上了吗？”闻香费解。 “应该是吧。”透明桥浅笑：“总不能是在说相声。” 话音刚落，那边泛起一片鼓掌和叫好声。 “……？” 第465章 回家 隔绝菌是一名普通的游戏玩家。同时像大部分玩家一样。他独自一人，很少组队，还有出不去门。 不过隔绝菌并不觉得憋屈。正相反，出门这一事已经成为他努力地目标。 而拥有目标意味着达成后会获得同等的成就感。 当然，看到窗外的玩家人来人往他总归会羡慕。 这一日，他像往常那样坐在书桌前，眺望窗外喧嚣。忽然一张死鱼眼面孔突兀出现窗前。 还不待隔绝菌反应，那张面孔离窗户越来越近，最后径直贴上——变成一张变了形的脸孔。 怎么回事？ 隔绝菌一脸莫名。怔然间，便见那位玩家又离开窗户，盯着窗户凝视了好久，好似再与窗内之人对视。 就这样十几秒后，窗外的玩家忽然缓缓转过身，屁股贴在窗前，并开始去解自己裤子…… 隔绝菌内心震荡不已。 这是什么？？？难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是雾里的存在？？？ 同样遭受精神污染的还有无数同在这间房内，并保持清醒望向窗外的玩家。 …… 十几分钟后，玩家们在曾经的避难坑边汇合。 这里莫名成为一处深坑，坑底渗透进一片海水。按照透明桥的解释，他们离开的一个月里陆续有玩家发现藏身点，也不知道是什么下意识跟着挖了一些。这个几下那个几下，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牧苏人呢？”透明桥环视周围。她身边跟着名叫zeki的陌生女孩。 这就是透明桥新确认的玩家了。 “刚才还看到他来着……”闻香嘟囔，而后拉住想要去找他的卡莲。 君莫笑一脸阴沉，脸上带有红肿。 开始被牧苏推出来挡箭君莫笑是拒绝的。因为不能牧苏让他上他就上，但随后玩家们热情涌来，本就好面子的君莫笑情绪“weng”一下，感觉还不错，就半推半就起来。 只是谁知道人太多，前面的争先恐后问，后面的争先恐后挤，最后面的争先恐后好奇。最后一众玩家们火气被撩拨起来，也不顾得问君莫笑什么。打闹起来演变成丢沙子大战。 君莫笑玩得好好的，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沙子里包石头，让他挨了一记疼的。 透明桥正想切出游戏去喊，深坑中幽深不见底的海水突然炸开，一颗头颅从中冒了上来。 “有人在呼叫牧苏吗！” “……？” 众人及惊异未定的zeki一脸莫名望去。 闻香扶住额头：“你在里头干嘛啊。” “我试试能不能看到点啥。”牧苏吐出一条水箭说道。 登陆望海崖后理智值开始缓慢上升，不过牧苏先前掉的太多，现在离70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你看到什么了？”炽神问道。 “嘛也没有。”仰头的牧苏回答。 透明桥问他：“空地那里你和一个玩家似乎很熟，他适合拉入队伍吗？” 牧苏摇头，水珠从他头发上甩开：“他就算了，除非你们想听一路相声。” 脑补一下，众人乘船远航，忽然水面突起，一具庞大不可名状之物水里浮出，lnan这时跳出来打着快板：“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咱夸一夸，主世界，克苏鲁酱它！” 透明桥决定不去理他，转而向众人介绍zeki。 牧苏矮身，眼睛以下沉入水底，咕噜噜往外吐着气泡。 zeki声音软腻，一笑起来眸子弯成弧度：“借用柜子没问题……只要你们不打算入室杀人一切都好说。” 《熟睡之后》没有规则，即杀人无惩罚，不过目前很少有玩家这么干。虽说也不是没有，但往往会在进行恶劣行为时就被附近玩家发现，而后一拥而上。 这么大点地方，在望海崖北侧后上一句说不定南边就能听到。 可以说是正义人士太多。 或者说闲得蛋疼的人太多。 如果有一个玩家蹲在沙滩上研究一块岩石，很快他身边会围上一群玩家跟着研究。 透明桥挨个介绍给zeki听，虽然只是借用下柜子，不过最基础的认识还是需要的。说了一阵，众人忽然偏头看向一侧。 有名玩家正走过来，捧着一只边缘破损遍布裂痕的陶碗。 “我来接点水。”这名玩家脸上堆笑着，走向海水晃动的水坑。 “诶？” zeki微微睁大眼睛，发现牧苏不见了。她欲言又止想提醒这名玩家，但看到其他人都没出声…… 众目睽睽下玩家莫名忐忑，他蹲到水坑边，只想盛完尽快离开。 陶碗探入幽深不见底的海水，却在此刻，一张惨白面孔缓慢从水底浮出。 玩家一声惊叫，丢掉陶碗惊慌后退。 牧苏浮出水面，面带和蔼笑意，双手摊开：“年轻人啊，你掉的是这坨湿沙子，还是这坨干沙子呢。” “没有没有……我没掉东西……” 玩家惊魂未定，飞一般转身逃离。 目送玩家逃开，牧苏爬到水坑边缘对闻香举手：“帮我拿一下。” 闻香下意识接过那一把有属性的干沙子，怔怔看着牧苏钻回水里，不一会儿捧着陶碗出现，一脸得意：“到手。” 得到陶碗的牧苏心情很好，被炽神从水坑里拽出来后跑去挖土，想要当做盆栽。 透明桥几次想提醒他浇灌海水并不能长出植物，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之后，众人借用zeki的柜子返回各自望海崖。他们还各自有事，便纷纷告别下线。 回到自己的小屋，牧苏美美将泥土湿润的盆栽放到窗前，躺到床上下线。 取下头盔，牧苏解决了下生理需求，而后打开舱门去客厅看了一眼。 四只战斗合成人在隔壁房间待机，牧苏嚷了句谁会做饭，没人理他，便自己灰溜溜把剩下的肉汤加热，端到门前当着合成人面吃，边吃边吧唧嘴。 吃饱喝足后这货又问谁会洗完，没得到回答后便扔到水池里等以后再说。实在不行等拾荒者来交易时让他刷。 牧苏摊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思索《牧苏苏传》第四章要怎么去写。 “君莫笑让我借鉴其他作品……” 牧苏渐渐有了主意，反正出问题了就甩到君莫笑头上。 确定了第四章要怎么写，牧苏顿时就好像已经码完字般轻松。他回到舱室，带上游戏头盔。 熟睡之后启动器启动！ 第466章 牧大善人 恢复意识，身下不是湿冷的木板。 睁开眼眸，不见笼罩一层迷雾的幽暗小屋。 侧耳倾听，海浪与呼啸接替了长久以来的死寂。 那盆承载着牧苏希望的花盆搁在窗前。 牧苏从床上坐起，打算趁着现在安全，把每月一次的疯人院难度完成。 不过在此之前，他开始一一盘点目前的装备。 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四只替身娃娃、29颗牙齿、三份噩梦、口袋里泡水后黏在一起不知道多少的先令。 这么一算牧苏穷酸的可怜，且没有几个能在副本里产生助力。 富江斧除了会说话以外就是个普通的消防斧。魔法海螺牧苏还没在副本里用过。晦暗月光的用处是让夜晚更黑，意义不明。牙齿、先令和噩梦到现在的唯一用处就是投入漆黑之洞扭蛋。 替身娃娃看上去倒是个强力道具，就是限制太大。大部分会导致玩家死亡的情景一般不会让玩家有机会逃脱，除非是意外。 所有东西收回包裹，牧苏一脸发愁看着桌上湿漉漉一大坨纸币。 看起来从哪下手都会撕坏的样子。 动用了快要生锈的脑子，牧苏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 “出售先令啦~出售先令啦~只要有先令你就能买到先令了啊~” 南边沙滩，吆喝声遥遥传开。 沙滩热闹的如同旺季度假海边，牧苏的吆喝很快吸引一些玩家注意，而在他们注意到牧苏的称号后，兴趣更加高涨了。 不敢说全部，但这些玩家十有八九是经历过上古邪神世界观的。现在冒出来一个上古邪神的侄子…… 牧苏收到一大片好友申请。 围上来的玩家有问牧苏称号怎么弄来的，有问怎么把钱弄成这样的，有问称号属性的。 “先令怎么卖，10先令能买5先令吗？” 还有调侃牧苏卖钱行为的。 牧苏干脆把属性显示出来，谁也不理一副爱买买不买滚的傲然模样。 【一团先令】 【普通的】 【十几张十先令二十先令的纸笔被水侵泡后成了这个样子。】 *应该没有谁会要这么一坨东西。 终于有玩家看似感兴趣的卖多少钱，牧苏这才勉为其难开口：“只要558，这团先令带回家。” “我说……”叫危羽的一名女玩家一脸无奈道：“你让我们花500先令买一团还不到300先令的纸球吗？”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你怎么知道！” “不是有说吗……十几张十先令二十先令……价格就在200到400之间好吗。” 牧苏抱肩冷笑，一点没有被人识破后该有的羞恼：“你想出多少钱。” “50。” 牧苏抬起头，在她的名字上停留一瞬。 记下她的名字后，牧苏强撑起冷酷，头也不回转身沿蜿蜒小路回到空地小屋。 “可恶……” 牧苏狠狠咬牙，把纸团丢回餐盘。还好自己不要脸，不然恐怕已经羞愧地抬不起头！ 有仇不报非小人，牧苏切出游戏，打开游戏部落的熟睡之后版块，将自己名字改为危羽，而后快速发了一条帖子，将替身娃娃的属性贴了进去。 【我叫危羽是新加入的萌新。今天抽到了这个，请问好用吗？[图]】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回复要打死她了。 略施惩戒后牧苏念头通达，回到游戏。 躺在熟悉的床铺上，牧苏满含期盼望向窗前盆栽，进入梦境。 【当前进行：单人疯人院副本】 【载入中……】 【当前为疯人院难度，不会产生特别世界观】 【盖上被子，它们将不会找到你】 牧苏不为所动。他就不信怪物还能从安全屋把他拖出去不成。上古邪神可是自己二大爷！ 不过塑料袋精之前好像不怎么怕来着…… 【载入中……】 【游戏愉快】 海浪声与风吹过发出的呼啸声渐渐远离。 静静等待几十秒，黑暗开始变换了颜色。 四周一片虚幻，朦胧混乱若混沌未开，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 一道人影蜷缩混沌之中，此人与牧苏八九分相似，须髯如戟扬眉瞬目，一身油腻肮脏长袍，绝了牧苏以为是盘古的念想。 正这时，漫天霞光倾洒，浊气下降清气上升泾渭分明。蜷缩人影缓缓舒展，沧桑面容略带茫然抬头望向上面。 一抹轮廓庞大不知几万里，占据整片清气。仙乐飘飘，宏大之音滚滚而来。 “牧苏，你本是九世善人，只差这一世便为十世善人，功德加身位列仙班。然你此世万事皆做唯独不做好事。犯下累累错事，更是落草为寇草菅人命奸淫掳掠。” 牧苏这就不服了。自己裤子都脱不了。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顾特来派本仙点化你，望你能迷途知返，得长生大道。言至于此，爱信不信。谨记，这一世你若失败，不仅先前九世行善会被抹去，更会因犯下累累罪行而下一世被打入畜生道。” 话音落下，庞大身影若白云般消散。不多时，便有余音回荡。 “还有，阴司判官让我告诉你，你阳寿还有三日。今夜子时起算至三日后子时，若想成仙而非下辈子当畜生，便在三日内行善事得功德，起码功过相抵。” 过场动画中的“牧苏”陡然惊醒。 “原来只是噩梦……” 牧苏低声呢喃，胸膛起伏，神情阴沉不定。 他起身来至书桌前，怔怔回味梦中情景。油灯晃动间过了个场，便至三更。 牧苏沉沉叹息一声，吹熄了油灯，重回床榻前和衣而睡。 牧苏视觉同时暗下，下一刻，他恢复了知觉。 窗外鸡鸣响起，没叫几声就化作一声惨叫。 牧苏睁开眼，房梁没看到，映入眼中的是一颗肮脏丑陋，光头上扎着几个小辫，怪里怪气的脑袋。 “三当家的，你醒啦？”他咧起嘴，又凑近几分，露出一口残次不齐的牙，浓重气味弥漫。 “你哪位？”牧苏缩起脖子，奈何脑后是草枕，躲不过去。 “我是你最最喜欢，也是最最喜欢你的小七啊。” “所以有啥事。”牧苏偏头躲过，顺势坐起。 第467章 无题 小七立在窗边，身形佝偻语气谄媚：“大当家的喊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去外面候着吧。”牧苏不耐烦摆了摆手。 孰料小七非但未离去，反而上前一步更近几分。 “你做什么！”牧苏色厉内茬嚷道。 小七尊容写满感动，呜呜抽泣：“三当家你平日从来没对我这么温柔嘤嘤嘤……” 见他没打算扑来，牧苏微微松了口气，恢复傲意：“我平时都是怎样的？” “你平时都是连打带骂把我轰出去的。” “哦~”牧苏恍然大悟。“给我滚出去！” 连打带骂被牧苏撵出门，身后房门紧随其后关闭。 “三当家真是威武不凡哼唧。”小七略带得意嘟囔一声，蹦跳离开。 屋内，牧苏打量一番卧房。桌椅似是山木随意砍伐出来，房间简陋堪称四面漏风，却摆着许多名贵字画装饰。 身上长袍为普通麻布，遮风挡雨有余，美观不足。 系统任务正好在此时发布。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做个好人。奖励：5点随机属性。 内容：当个神仙还是当个畜生，这不是一个太难抉择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让自己当前者而非后者。鉴于你此世做了太多恶事，所以接下来你要很努力的偿还这些。在三天内。注意：负的就是负，哪怕功德变为负一，你仍是个坏人。】 【次要任务：一人迷途知返还远远不够，让更多人迷途知返：使三个或三个以上拥有穷凶极恶评价的恶人改头换面。当前：0人。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次要任务：去他妈好人，去他妈功德，你才不要做。你不要当神仙也不要奖励。你就想当畜生，没有为啥，啥也不为，就是不想。奖励：让梦境结束后功德比现在更低。奖励：随即扣除1点属性（未完成）】 【次要任务：英雄不问出身，行善不问大小。完成100次好事。当前：0。奖励：1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哦该死，你又来了。）】 【隐藏任务：隐藏。】 当前功德：负一万零八佰 评价：穷凶极恶 “讲道理啊，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哪里配得起穷凶极恶这个评价。智子我怀疑你在针对我！”浏览完任务列表，牧苏试图与智子进行理论。 当然不会有谁理他，卧房里连个回声都没。 不是自己最擅长的作死环节，牧苏略一思索，决定要动用智慧。 于是他切出游戏，找上透明桥申请场外求助。 集体智慧也算智慧。 牧苏：“透明桥我问你一下，事情是这样……” 牧苏用丝毫不水字数的方式叙述完内容，等了十几秒没得到回复，渐渐没了耐心。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牧苏：“在吗？” 透明桥：“……在了。” 透明桥：“这种事我觉得你处理的会比我更好吧……按照你一贯的作风去做就是了……” 一贯的作风？ 牧苏犹豫道：“那就是让我作死了。可万一我理智值被扣到10，见啥都死我还怎么愉快地作死！” 透明桥：“单次疯人院可获得的奖励和扣除的奖励是有上限的。就算你每个月进入一次，一年也扣不到10点……” 牧苏：“so？” 透明桥：“做你自己。” 牧苏：“明白了！” 【牧苏退出聊天】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睡眼朦胧脑子混乱的透明桥冒出这个想法来，而后翻身，修长白腿压住被子，重新沉沉睡去。 …… 回到游戏的牧苏挠着略痒的下巴思索，当个好人看起来也不错。自己看起来是在土匪窝，还是个三当家……送到嘴边的功德没道理不吃啊。 指甲挠过下巴，刮得胡须喀嚓喀嚓作响。他严重怀疑胡子里有跳骚。而且—— 凑到铜镜前，面容沧桑，胡须三寸，一副中年文人尊容，连死鱼眼都显得更加无神了。哪有自己丰神俊逸帅气俊朗的模样！ 牧苏推门出来，近前草屋寨子林立，远处一片郁郁葱葱，不知是哪处山头。 他走到一个土匪身前问：“你刀法怎么样？” “回三当家的，不怎么样。”手下转头，老实回答。 “刀快不快。”牧苏又问。 “昨天杀完人刚磨过。” 牧苏拿过他的长刀。刀身坑坑洼洼偶见锈迹，好在还算锋利。牧苏在脖子处比划几下吓唬一番手下，而后转去刮胡子。 几分钟后，牧苏将长刀丢给手下，晃着发酸手腕问他：“怎么样，是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那手下盯着牧苏血淋淋的下颚欲言又止，低声提醒：“三当家您还是止下血吧……” 牧苏混不在意，让手下找来几张狗皮膏药贴上。 他正要去找大当家，没几步回头冷喝一声：“回去给我抄三遍金刚经，不抄完不许出寨子。” 找了名土匪让他前头带路，牧苏顶着一脸狗皮膏药一路来至义勇堂。 “大哥！二哥！” 一进门牧苏就抱拳喊道。也不管认不认识先喊了再说。 堂内二人一人黑面发须冲冠，一人肌肉虬结头顶戒疤，一身劲装遍布血污，似乎不这样便没资格当土匪一般。 “咦？老三你这是……”头顶戒疤的粗壮大汉瓮声瓮气问道。 牧苏回答“小弟近来想换换风格。” 大汉哈哈大笑：“咱这山寨本就属老三你看起来最像个文人，如今没了胡子，反而倒像个小白脸。” 黑面大汉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一笑房梁直往下落灰。 几息过后，二人止住笑容，结疤大汉说道：“这次叫你和老二过来，是为了昨天那一笔买卖。” “打探清楚了？”黑面二当家问。 大当家点头，语气满不在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在金陵镇开了几件铺子。稍后吩咐兄弟们动手，女的留下，男的宰了喂猪。” 做土匪一行也知欺软怕硬，下手后先调查一下目标背景，得罪不起的便只取财。只有那门外汉才不管不顾见人就杀，为专业土匪所不齿。 “且慢！” 却在这时，牧苏一声高喊。 第468章 名阴谋家牧苏，一章差点干掉两大土匪! 二人侧目，便见牧苏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连上天尚且留一线生机，我们岂能将事情做绝？依小弟只见，已经图财，何须再害命。” 大当家和二当家不解，老三向来以毒士自居，灭口杀人之计全是处于他口，怎么今日…… 不过既然牧苏这么说了，没必要拂了他的医院。大当家略一沉吟，扬起笑容：“老三说得对。这是一家。图命对我等无任何意义，” “既然大当家这么说了，那洒家自然不会反对。” 得寸进尺牧苏苏向来不知道分寸，又道：“我们前半生实在罪孽深重，为偿还罪恶，两位大哥若能散尽家财帮助贫苦之人那就好了。” 大当家笑骂：“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二当家也在附和：“谁知老三抽什么风。” 牧苏一脸诚恳道：“当然是要做好事。最好两位大哥能解散山寨上山当和尚道士，日日念经讲座开坛救世。” 见他不似玩笑，大当家笑容渐渐敛去。气势无形散出，淡淡道：“三弟休要再胡言乱语了！” 牧苏情绪渐渐崩坏，跳脚大嚷就要去挠二人脸皮：“你们这样无恶不作可是会遭报应的！” 二人皆是尸山血海里爬出，岂是善茬。见牧苏如此，神情不耐，轻易挡开牧苏唤来手下：“师爷，三当家的还未睡醒，你把他送回房间去。” 一满身油腻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点头哈腰进来，拉起牧苏便往外走。 牧苏不断挣扎大嚷：“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精神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啊！” 随被拉远，喊声逐渐消失。 “老三今日这是怎么了？”二当家很是莫名。 大当家面庞闪过一抹阴沉，对手下说道：“前头带路，我倒要好好审问一番昨日那掳来之人是何身份。” 另一边，牧苏被拽出义勇堂。 不修边幅的师爷正一脸猥琐笑容：“三当家的，我前几日从大烟馆弄来的东西还剩下一些，不若给您爽快爽快……” 牧苏有气无力摆手：“还是算了吧……我连撸都戒不了，别说这个了。” 不过大烟不就是鸦片吗……自己要是把这店砸了功德岂不是大大的？ 师爷哪知道自己好心好意请客，牧苏反而丧心病狂的想去砸店。奉承了几句便满脸堆笑离开。 闲不下来的牧苏在山寨里乱逛，路上碰到一群随地大小便的，被他丢石子轰走，只是一点功德值都没得。 红彤彤的一万零八佰扎眼至极。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牧苏正要再一次求助场外，忽然神情一动。 自己不是有魔法海螺吗，干嘛舍近求远。 他把自己关到卧房，面带虔诚从道具栏取出魔法海螺低吟道：“神奇的魔法海螺啊，你能告诉我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 片刻后，魔法海螺响起。 【做个好人。】 牧苏兴奋地双手颤抖。 真是太准了！不愧是魔法海螺。自己往日真是有眼无珠，让此等神物蒙晦！ 有了魔法海螺，以后谁敢小瞧自己！ 牧苏握紧双拳，双目满含斗志。 主世界大陆，强者如云，种族林立。从望海崖走出的少年牧苏得到魔法海螺相助，美女、机遇、财富接踵而至，他又会在这强者为尊的的世界又会有怎样的精彩际遇！ 小心收回魔法海螺，牧苏挑了身干净衣物换上，顶着一脸狗皮膏药出门寻找做好事的机会。 刚推门而出，牧苏忽然轻咦一声，疑惑抬起头。 一片血腥味弥漫山寨中。 牧苏仰头边嗅边行，来至一处空地前。就见寨子后边一众土匪行过，身后拖着十数具尸体有说有笑。 牧苏走上前，血腥味更加浓郁。那些个尸体都是男性，皆被扒光，身上遍布大大小小伤势，不过最深的还是脖间那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怎么回事。”他眉头皱起。 有手下回答，这是昨日捉来的那帮人，大当家问过后没什么背景，便将男的都杀了。那些女眷留下来供兄弟们完了。 牧苏点点头，挥手放行。 目睹一群光溜溜尸体被拖走，土地留下道道触目惊心血痕，牧苏黑眸逐渐眯起。 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既然如此便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要怪，就怪我想做个好人吧！ 【隐藏任务开启】 【隐藏任务：擒贼擒王】 【翡翠山土匪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更以大当家二当家为首。除掉这二人，为一方百姓扫除祸害。可获得功德值：两千。】 任务栏恰在此时发布。 牧苏一路快步返回小屋，取出海螺问道：“魔法海螺，我现在该怎么办？” 【去杀掉土匪头领。】 没错。 牧苏恍然。杀掉土匪头领不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不愧是魔法海螺！ 至于用什么方式，牧苏渐渐有了算计。 一炷香后，牧苏找到师爷，向他讨要迷药。 师爷一脸男人都懂的笑意，宝贵的从房中取出指头大小药瓶，神秘兮兮道：“此药名夺魄勾魂……服用此药之人只消一时三刻……” “明白了明白了。”本想要迷药却得到毒药，牧苏喜不自禁一把夺过，下意识要打开闻一闻，好不容易克制住。 接下来牧苏要抓紧时间，马上就要到章尾了。 快步离开，等待入夜。 夜幕降临，伙房开始生火，牧苏偷偷溜来，揽住要上酒的土匪，借口要他来送顺利拿到一坛酒。 离开伙房，绕到伙房背后。见左右无人，牧苏快速在两个土匪头子的酒里，将夺魄勾魂尽数倒入其中，挖了挖鼻子而后伸手进去搅动一番。看混合的差不多，他下意识要唆手指，好不容易克制住。 手捧酒坛从拐角处现身，牧苏唤来一名路过土匪，让他将酒坛给大当家二当家送去，而后自己远远跟在后面，打算去看热闹。 可惜被毒死真是便宜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土匪头子了。 行至途中，牧苏忽然抬起头。 该死，来不及了……这章结束了！ 第469章 色香味俱全的一章 义勇堂外空地，牧苏躲在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耐心等待。 两个土匪头子在里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交谈甚欢不时大笑遥遥传来，没一人想起他这三当家的。 果然是铁打的买卖流水的当家。 流水指的是水流动的意思。 夏日蚊子狠毒，不多时周围聚集起一大片。吵得牧苏心烦，心说你咬就咬了，嗡个什么。 为了功德，牧苏不得不供养这群蚊子，最多就是挥手轰开。随后见到不时冒出一点功德来，他干脆轰都不轰了，一脸慈悲。 如此小半个时辰后，义勇堂突然传来一阵吼叫，远远旁观，那里似乎起了什么纷争，两位当家的大打出手。 终究大当家的技高一筹，将疲软无力的二当家按在酒桌上欺身压上，而后便撕扯起其衣服。 暗中窥探的牧苏轻咦一声，这夺魄勾魂还有让人致幻的效用？ 思考间，却见义勇堂内发生新的变化。 大当家一把扯开二当家衣襟，登时一片黑肉露出。二当家艰难抵抗，却已经力竭，无力被大当家的翻过身来，脱下裤子。 大当家急不可耐，三下五除二扯下裤子。 为什么他们可以脱裤子……关注错重点的牧苏一脸羡慕。 周围围了一大群土匪看热闹，师爷和小七也在其中。眼见事情走向正渐渐少儿不宜化，牧苏连忙现身高喊：“两位当家的疯了，快上去制住他们！” 三当家现身发话，手下们不疑有他，冲进去勉强按住二人。牧苏紧随其后，经过一名手下时突然抬手抽了他的刀，快步赶至挣扎二人前，冷喝一声两道寒芒划过！ 血花四溅，扑通两声响。一众土匪目瞪口呆，傻傻压着两具无头尸身。 虽然过程有几分怪异不过……牧苏高举起两颗污秽人头，傲然而立：“二人已死，牧苏当立！今日我三当家就是你们的老大，有谁不服！？” 【击杀翡翠山大当家，功德+500】 【击杀翡翠山二当家，功德+400】 【完成隐藏任务，功德+2000】 主要任务三分之一就这么完成了，不过一想三天期限也过去一天，就不是那么值得高兴了。 众手下噤若寒蝉，惊疑不定不敢作声。 小七跳出来，蹦上一片狼藉的餐桌尖锐大叫：“这二人，居然在义勇堂当着兄弟的面行这苟且之事！说明早就忘了礼义廉耻。今日是他们两个行这事，改天就说不准叫诸位弟兄的哪位行这事了……” 一个个歪瓜裂枣顿时大惊，担忧起自己来。 小七得意洋洋，昂首继续说道：“我三当家的人送外号玉面飞龙，神仙般相貌在寨中谁人不知，为了诸位弟兄为了他自己，自保可有错！” “没错！” 一道附和声响起，居然是那猥琐师爷。他见风使舵道：“如今大当家二当家被天理不容，斩杀于此。我愿拥护三当家的为山寨之主！” “我愿拥护三当家的为山寨之主！”娘娘腔小七大喊。 土匪们彼此相望一眼，同样高喊起来：“我愿拥护三当家的为山寨之主！我愿拥护三当家的为山寨之主！我愿拥护三当家的为山寨之主！” 土匪们纷纷向牧苏表达臣服之意。 牧苏豪气万丈，将两颗人头一抛。祸害解除，如今该做善事了。 他先是打压一番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亲信，大部分都是墙头草，谁是老大跟谁，只有那么三个死忠不肯低头。 对于这种人牧苏也有办法，睁着死鱼眼有气无力喊道：“来人呐，拖出去砍了。” 狗腿子小七耀武扬威带着手下出去。 【击杀翡翠山土匪，功德+30】 【击杀翡翠山土匪，功德+40】 【击杀翡翠山土匪，功德+40】 不一会儿功德冒出来一排，聊胜于无。 可惜翡翠山上下就四十几个土匪，杀了也没多少。 牧苏跑去那群被关押起的女眷那里，故作文质彬彬言明自己乃读书人，被抓上山后因颇有才学，被留了下来。今夜他用计斩杀匪首，上位为此处头头。明日就将她们送回山下。 女眷们感激涕零，可惜没一个要投怀送抱芳心暗许的。牧苏猜测一定是一脸狗皮膏药的问题，一定是。 至于那些抢到的钱财……先看只放人给不给功德，不给再把东西还回去。 安顿好女眷已是深夜，牧苏独自在已经属于自己的山寨里游走。 夜色静谧，银月披洒，虫鸣阵阵。一阵微风吹拂，蟋蟀暂停鸣叫，不多时又响。 途径一片茅草房，牧苏忽然听见门内传来阵阵古怪声响。 牧苏记得这里是小七的房间。 莫非还有大当家二当家的亲信之人没有铲除，正在寨中作恶！？ 牧苏心中一凛，从院子里抓起一把稻草，小心接近门口。 声响变得清晰，阵阵喘息响起。 嘭！ 牧苏抬脚踹开房门，便见一处被褥耸动。 两颗人头从中冒出，面带惊慌。 “你们两个……”牧苏微眯起眼。 牧苏看得辣眼睛，挥了挥手：“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小七和师爷面色一喜，忙不迭道：“谢谢三……大当家的，我——” 小七想说些什么，牧苏已经把门关上了。 回去的路上，牧苏思考这群土匪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把土匪全都灭掉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是未必打得过，二是功德撑死一千多……还是先留着，等第三天看有多少缺口，拿他们补上好惹。 牧苏忽然神情一动，自己为什么不问问魔法海螺呢？ “神奇的魔法海螺啊，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得到功德。】 精辟！ 第470章 立威 当前功德：七千七佰八十五 评价：恶贯满盈 翌日一早，掌管翡翠山寨子的牧苏迫不及待叫一众土匪来至操场，他要发表重要讲话。 牧苏负手而立，长袍随风微微摆动。满脸狗皮膏药早取了下，露出一下巴刀痕，虽说如狗啃一般。 身后是一张虎皮大椅，小七和师爷一左一右立在两旁，身板挺直昂首挺胸。 牧苏环视一圈站没站相的歪瓜裂枣，微微偏头问身后人：“师爷，寨中还有多少银两。” 昨夜从魔法海螺那里得到指示后牧苏就知该做什么了，正好小七和师爷这对狗男男来负荆请罪，便和这俩亲信连夜做了许多工作。 师爷不笑时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起码没有那股子猥琐气息：“回大王，寨中尚有白银五百余两。不过昨日从那两名歹人的房间里搜出无数金银首饰字画古董，已经近万两了。” 台下一片哗然，被悬殊差距所惊。 牧苏要的便是这结果，做痛心疾首状：“真是可恶。送死我们去，得好处他们来！兄弟们拼死拼活反而什么都不得不到！师爷，稍后从库里取出银两来，先每位弟兄发个十两。待那些首饰字画古董出货后我再继续分！” 众匪纷纷流露兴奋与感激之意。他们来做土匪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结果虽然酒肉无忧，银两却分文没见。如今换了三当家的做主，现在看起来……反而挺好。 可惜这么做只加好感，不加功德。 “还有件事。我昨夜得神仙托梦，他言上天欲感化于我，特赐予神器开天斧一把。” 牧苏摊开手掌，却见有一物无声无息出现在其掌心。 土匪们纷纷大惊，一些迷信之人已经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富江斧的精致钢斧及斧身上的红漆，糊弄下这群土老冒完全足够了。 【牧苏牧苏，你的手比阳光暖和。】 牧苏沉声道：“你们听过沉香劈山舅母的故事吗？” “早有耳闻。”师爷如捧哏一般表情夸张附和。“莫非这就是……” “不错。”牧苏手掌微握，富江斧瞬间回到包裹，而他本人则重新负手而立，傲视周围。 小七当即跪倒在地，挪蹭到牧苏身前抱住他的大腿：“这是至尊之相啊！莫道斧头没有眼，挑动翡翠天下反！吾皇万岁万岁万——” 牧苏一脚踢出，打断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皇个屁，我是要做好事，不是要造反，你懂不懂！” 整理好衣袍，牧苏又恢复那悲天悯人之相：“刚才说了，这是上天欲感化我才赐下的。如果在当土匪岂不是有违天恩？” “今天我会离开山寨，下山闯荡。有想跟我的，从此以后衣食无忧银两大把，日后我飞升后你们也能跟着混些好处。若有不想跟着我的……也行。” 也行的意思就是你完蛋了。 山上能得到的功德已经到手了，要想不收获为零，下山是必然的。 师爷又跳出来大喊：“我们上山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大当家的不仅管吃管喝，还给我们银两，更是想办法洗清我们罪孽，登堂入室。此等再造之恩，兄弟们还犹豫什么！” 大部分人没有犹豫，磕头便拜。若非难以为继活不下去，谁也不愿上山落草为寇。 跪得最快的是伙房那群杂役。他们本就是被掳上山来的，今天有机会离开，岂会犹豫。 少部分人觉得站着太扎眼，也就跟着跪下了。 稀稀拉拉一片，便只剩小猫两三只还立着。 一名壮汉冷哼：“我等一日是土匪，终生就是土匪，以为下山就洗的白了？说不准这‘三当家’的一下山便将你们都卖给官府，不仅钱财独吞，还能拿你们的命换个官儿当当。至于那斧头，或许不过是什么障眼把戏。” 这货看起来没什么心机，说的却是诛心之言。 牧苏朝着小七挥了挥手，让他端来一把弩。 那名土匪陡然变色中牧苏瞄准他，扣动扳机。 血光四溅，刺耳惨叫。 一名跪地土匪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 “抱歉，准头有些问题。”牧苏换上新的弩箭，头也不抬嚷道：“医疗兵，滚过来！” 上好弩箭，冷笑看向那名站立土匪：“怎么样，怕了吧？” 这一箭不是没用，起码让别的土匪都跪下了。 壮汉土匪嗤笑：“不过是……” 嘣—— 咻—— 一道黑线划过，转眼间钉在壮汉胸口。 把弩丢给小七，牧苏冷然伸手指向他：“噢麦哎哇末，新得一噜！” 土匪茫然低头看去一眼，喉咙咯咯发出几声，后跌几步轰然倒地。 【击杀翡翠山土匪，功德+40】 土匪们一片躁动，只觉得这位新当家的似乎更狠，曾经的同伴说杀就杀了。 “怎么，之前的大当家二当家让你们刀头上舔血，你们不敢言声。我又给银两又让你们下山，反倒不识抬举了？” 牧苏黑眸低垂，平静扫视众人：“还有谁有意见。” 众人不敢与之对视，纷纷畏惧低下头。 牧苏很满意，点头道：“既然要洗白，先从字面意思上开始。小七，师爷，先从你俩开始。” 他吩咐伙房将早就烧好的热水混入洗澡用的木桶，抬到操场。 小七一声娇喘，师爷也上前抱住牧苏大腿：“大当家的不可啊，念在我们忠心耿耿——” 师爷又被牧苏一脚踢开：“不要叫我大当家的，叫我……” 牧苏想了想什么称呼最霸气：“叫我老爷。这又不是让你二人洗鸳鸯浴，一人选一个进去洗。” 一听原来不是二人进一个桶，师爷和小七长舒口气，又莫名失落，引得牧苏暗骂一句奸夫淫夫。 衣服被杂役拿去洗，师爷和小七捂着脏兮兮的身子钻入澡桶，登时一片油污化开浮起。 牧苏趁这时间回房整理衣物，结果在枕头下找到书信几封。 字体秀丽，信上内容大致是一名母亲和妻子对自己儿子丈夫的思念之苦。彼此间隔又数年，纸张已泛黄，算算年月，最久的一封差不多有七年之久了。 “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请告诉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下山。】 没错！ 第471章 下山 顺便可以回这个家看看，万一游子归家也算功德呢？ 回到操场，隔着好远就能听到阵阵惨叫。杀起人来一个个不见心慈手软，此时倒是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挣扎着往外爬。 牧苏拿起台上的一把造型如钉耙的火台，就往木桶里的土匪身上戳，把他们压回木桶。 那些提前受完折磨的土匪光着大腚化为帮凶，有样学样。 衣服都被拿去洗了没得穿。一群不穿衣服的奇形怪状对怪状奇形，十八层地狱里的油锅地狱也不过如此。 小七扭捏捂住下体，师爷落落大方跑来拍马屁谄媚道：“大……老爷，这种事别脏了您的手，我来我来。” 他接过火台，转而横眉立目对杀父仇人般开始死命怼那可怜土匪。 一炷香后，筋疲力尽的土匪们披着湿漉漉满是皂角味的衣服，两两三三歪斜，有气无力的立在操场。 又唤来几个刀工好的，把那鸟巢似的头发及满脸胡须挂掉。 如此一炷香过去，牧苏仔细打量一番，虽说一个个样貌歪瓜裂枣不堪入目，凶神恶煞一看便是亡命之徒，不过去掉杂乱毛发后已经好上一些。而且身材也都还算魁梧。 牧苏一声不吭，土匪们起初还奇怪新大当家不对，现在是老爷。老爷让他们在这里等什么，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一众伙房杂役抬着热腾腾大锅走来。几个胆小的见了心里一颤。之前洗干净了，现在是要将他们上锅煮……？ 杂役离得近了，肉香飘散而来。大锅里烧得发红的肉块翻腾，极富食欲。 同样的还有数坛先前大当家珍藏的好酒。土匪们吞咽口水，目睹大锅与好久放到面前。 “吃吧，还犹豫什么。”牧苏坐至虎皮长椅，双腿交叠哗啦一打折扇，缓缓扇动，小七凑到一旁打开阳伞。 若不凑近细看，任谁都会夸赞一声公子优雅。若是凑近……那死鱼眼和满下巴血痕会教他们什么叫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谢大当老爷家！” 一片杂乱叫喊，土匪们顾不得烫嘴一阵狼吞虎咽。 牧苏面带和煦笑意，师爷被牧苏吩咐着去收拾财物了。他们一会儿就要下山，总不能带着那些鸡鸭猪下去，便都宰了化作体力，顺便混些好感。牧苏还指着这帮土匪卖个好价钱。 酒足饭饱后，一名魁梧大汉喝完酒坛内最后一滴，豪气大笑：“我麻二平素从未服过谁，就是大当家二当家还在时也只是混口饭吃。但今日您拿出好菜好酒招待，我服您了！” “我们也是！” “我也服您！” “谁敢伤你我定杀谁！” 土匪们一片附和，乱糟糟的很是热闹。 “恭喜老爷。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小七兴奋说道，又在挑动牧苏造反。 牧苏巍然不动，平静说道：“把那些油和酒滴在衣服上的土匪扒了，再看看谁脏，丢水桶里再洗一次。” 土匪们笑不出来了。 小七笑得很开心，迫不及待冲过去跳起来撕衣服占便宜。 牧苏又去找那群女眷。茅屋外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她们大概真的信了牧苏说的，纷纷下跪感谢。 牧苏下手的及时，她们只是被调戏了几句，没被轻薄，只可惜那群男人…… 牧苏先和她们约法三章：“下山后你们别找我，我也不找你们，今后两不相干。若有想报官告密的先想想谁救了你们，再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黑洗得再干净也只能变成灰色，变不成白。” 女眷们忙不迭答应。虽说回去后很难解释为何她们能成功逃出，甚至很可能被家中人嘲笑鄙夷……但总比死了或是被侮辱强。 半个时辰后，五辆装满财物的板车准备完毕，另有十几匹普通棕马。 女眷们分得一辆，坐在板车上被马拉着。牧苏和小七师爷，寨中一些好手骑马，其余人步行。 他们此时正怀揣十两银子，带着对金陵镇的憧憬。曾几何时，他们去一趟山下只能偷偷摸摸，生怕被官差逮住。如今这么光明正大，顿时豪气四射。 “出发！目标山下金陵镇！”牧苏收起折扇插到脖后，牵起缰绳率先出发。 土匪们发出一阵怪叫，被牧苏斜楞一眼后连忙闭嘴，闷声跟上。 …… 金陵镇。 地处商业要道，四通八达，人口四五万余。 只是金陵镇日子并不太平。四周匪患严重，时常发生过往商队被抢被灭。而县衙又无能为力。 镇中士卒衙役官差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出头，对上动辄几十人上下，刀口舔血的土匪，就算灭掉对方自己也要死伤惨重。反正那些土匪山贼只抢过路，没胆子杀到镇来，县衙干脆听之任之了，最多是给那些商人划出一条安全通道来。 这日中午，金陵镇的西门多出条陌生队伍。 护卫凶神恶煞的，几辆板车上堆满箱子，还有一辆坐是女眷的板车。 这只商队既陌生又奇怪，不过城门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奇怪的人，也未怎么检查就催促赶快进去。 师爷凑近牧苏小声问：“老爷，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进。”牧苏言简意赅。 有魔法海螺在，他信心很足。 手下们紧绷身体，似乎随时可能抽出藏在板车下的长刀，还好相安无事从城门洞下走过，一片喧嚣街景登时跃入眼前。 按照约定，牧苏示意女眷可以离开了。女眷犹豫着走出几步，见牧苏他们没追来，相互拉扯着小跑离开。 【放掉七名女眷，功德+350】 平均每个才50功德。 牧苏略微思索，要想在明日子时之前完成主要任务，得想办法搞点大动作啊…… 他翻身下马，来至城门前的悬赏榜前。 悬赏榜上贴着几十幅画像，都是金陵镇周围有名的土匪山贼。翡翠山赫然就在上面，三个当家的依次悬赏300两200两100两。 牧苏仔细辨别画像，发现无论如何也和印象里的不同。就问身旁一锦衣中年人：“这两个画像是谁？” “翡翠山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那这个呢？”牧苏扇指猪腰子脸画像。 第472章 够了!明明魔法海螺那么有用!你们居然冷嘲热讽! “你这人不识字也就罢了，怎地还没脑子。”锦衣中年人神情不耐，见牧苏破布长袍不似有钱人，尖酸讽刺：“前面是大当家和二当家，这不就三当家？” 大善人牧苏笑眯眯的道了谢，从人群出来。 小七和师爷正要迎上，却见牧苏方向一变走至不远处官差前。 “我要报官。”牧苏说着，扇子遥遥一指不远处那锦衣中年人“刚才在下正在看悬赏榜，就听到那人在小声嘀咕一点也不像当家的，在下怀疑……” 两名官差对视一眼，从两侧围向锦衣中年人。 不一会儿，悬赏榜前一阵吵闹，两名官差倏然出手制服锦衣中年人。混乱之中牧苏头也不回，被簇拥着离开。 牧府。 稍加打听，牧苏便问到地址，骑马赶来。 他们兵分二路，小七领一些人将那几车财物换成银两，牧苏则带人回到牧府，试图寻找新隐藏任务。 门前下人见到来人气势汹汹，正要跑回府中禀告老爷，其中一人却是揉了揉眼睛紧盯牧苏，忽然大喊一声：“大少爷回来啦！” 下人迎上，被想拍马屁的师爷冷哼一声挡住。牧苏又一脚踢开师爷，让那下人过来说话。 “你还记得我？” “小的和大少爷您一起长大的，怎会不记得。您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有多想您。您等着，小的这就去喊他们！”下人忙不迭说，转身和同伴急匆匆推门进院。 “老——” 下人刚入门，便见一名发须苍白老者迎面而来。他快步迈过门槛来至门前，当即怒斥：“你还有脸回来！？” “父亲，是孩儿不孝！”牧苏做作流露出哀伤悲痛等等情绪。 老者一甩衣袖，冷过脸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见不是自己爹，牧苏瞬间收起面上悲痛，一脸好奇：“那你哪位？” “我……”老者气急，大喊道：“我是这牧府下人！” “那你训我干嘛？神经病。”见不是家人，牧苏翻起白眼。 一旁下人欲言又止。 却见一妇人急急从前院赶来，牧苏神情瞬间悲痛：“母亲！” 妇人大为感动，来到近前连连流泪：“好孩子，奶娘还以为你把奶娘忘了……” 嗯？不是亲妈啊？牧苏悲痛一收，随即想奶娘也是娘，便又继续演了下去。 演了一会儿，牧苏问她正事：“我爹在哪呢？” 奶娘正要开口，旁边老者忽然冷哼一声：“你爹他死了！” “什么！？”牧苏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突然仰天惨嚎：“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老爷你做什么啊……”奶娘轻声埋怨了一句，而后拉起牧苏：“孩子，这就是你的父亲啊……” “……？”牧苏哭声一停，一脸莫名看向他：“你刚才怎么不说。” “如此狼心狗肺，连家人都不认的儿子不要也罢。”老者不去看牧苏，冷然说道。 牧苏声音登时提高一度：“喂喂我跟你讲，我现在客气是冲着这副本里你是我爹，你再这样骂骂咧咧的我可要发飙了啊。” 老者要开口反驳，奶娘悄悄拽了拽他衣袖，让他收敛些脾气。 老者神情一滞，紧皱眉间缓缓舒展开。罢了……回来便好。不然再一去，恐怕此世再不能见面了…… 不一会儿又一妇人出来，牧苏茫然看向老者：“爹，这是不是我娘？” 老者起初以为牧苏不认人是装的，现在却是信了十之八九，一声长叹：“除了你母亲还会是谁？”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牧府其他人得知大少爷回来了，纷纷跑来前院。 师爷有些眼色，见一家人相认，老实和一众手下在大门外候着。 府上人越聚越多，得知牧苏不记得大部分人了，他们纷纷迫不及待自我介绍。 一片热闹中，人群忽然分开，一明眸皓齿，头顶银钗，怀抱婴儿的的温柔女子款款而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母亲眉间皱纹似乎都要舒展开，怕不急待接过孩子递到牧苏面前：“猜猜他是谁？” 牧苏瞅着襁褓里的婴儿，语气磕磕绊绊：“这……不会是我儿子吧？” “没错，他正是你的儿子！” 轰隆！ 一道霹雳内心炸响。 牧苏单身这么多年，结果还是没躲过这个劫。 “不可能！我都十几年没回家了！” 牧苏悲愤，忽然转念一想反正是便宜媳妇，就算生的是个球也没事。 他念头顿时通达许多，握住女子的手深情与她相望。 结果就听一旁母亲大笑道：“这是你弟妹啊。孩子是你弟弟的，不过自小你和他兄弟情深。” 那也不能共用一个老婆吧…… 正这么想，大喘气的母亲继续道：“所以他决定让儿子也认你做父亲。” “大哥……”弟妹面泛羞意，轻轻挣脱开牧苏手掌，不敢抬眼看他。 牧苏恍然，原来是这样。 叙了半天旧，牧苏确定不能从家里捞到半分功德，萌生退意，正逢母亲问这次归家是否就不走了，牧苏轻咳一声回答：“我前半生做了太多错事。如今承蒙上天厚待，故……故……” 牧苏拽不下去词，直白喊道：“我要做好事！我身份尚不适合露面，这几日先躲在城中，免得给家中带来麻烦。” 反正明天子时他要么成仙要么做鬼，再之后和他就没啥关系了。 母亲连连感慨牧苏真的回心转意，知道顾家了。她严令牧府上下绝不许往外吐露一字，连出门相送都没敢，只能静静目睹牧苏一行人离开。 …… 金陵镇最大客栈，牧苏包下三楼，令掌柜的好酒好菜送上。 谁曾想刚落座不久，一众官差出现。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取出魔法海螺询问，但牧苏又不知如何应对接下来局面——换做他自己一定是把这群官差绑了。 他只能偷偷取出魔法海螺低声问道：“魔法海螺，快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你就是翡翠山三当家？”官差头领问牧苏。 “不是。” 官差冷笑：“你不是三当家牧苏还有谁是？” “你们抓三当家牧苏，跟我牧苏苏有什么关系？” 第473章 女主角确定了，是魔法海螺 “你……”明知他是强词夺理，官差正欲发作，周围轰然站起数十人。 一众官差紧张拔刀，头领心中一凛，心知自己太唐突了，面色难看，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退出。 没难度嘛。牧苏看着他的背影心想。 不对，不是没难度，而是因为有了魔法海螺帮助！ 牧苏内心一片火热，忍不住取出海螺再一次低声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请告诉你最亲密的朋友，现在我要做什么……” 【通关。】 就是这样！ …… 金陵镇县衙。 知县焦急在会客堂渡着步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来至笔直站立的官差头领面前追问：“你确定他就是翡翠山三当家的？” “有人看到他去了牧府，认出他来。” 知县咬牙切齿：“该死的土匪，不在山头上带着，进城做什么……” 官差头领抱拳道：“大人，他们正在客栈还未离开，还请尽快调兵将之包围。” “调什么兵。”知县没好气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见过血，哪比得上杀人如麻的土匪。” “总不能置之不理。” 知县又渡起步子，如同自言自语般嘟囔：“先静观其变……事出必有因，看看这帮山贼下山所为何事……” “可是……” 官差头领欲言又止，被知县挥手打断。 “你还年轻，再过几年就知道了。你可以再去一趟，试探一下他们所为何事。” 心中纵有不甘，也只得抱拳领命。他转身出门，方迈过门槛，身后知县又将其叫住：“等一下……我亲自过去。” “大人不可……” “放心，如果是其他人本官还要掂量几分。不过是牧苏那小子，他不敢对我如何的……” 牧苏一家就在金陵镇，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 【透明桥进入直播间】 “你怎么来了？”酒肉上来还未动筷，牧苏好奇问道。 “大当……老爷，你在和谁说话。”时刻注意牧苏的小七也好奇问道。 “小仙女。” 透明桥：“……” 透明桥：“虽说疯人院难度扣的不是很多……但也是扣，不太放心所以上来看看。”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睡着后梦到血量属性扣到1点的牧苏摔了一跤，然后死了，没忍住笑醒过来。 牧苏淡然一笑，举起酒杯轻酌：“对于此次副本我已有十成十把握。” “是吗。”透明桥不置可否，信他就怪了。 杯到嘴边，牧苏才发现是空的，这么放下又太没面子，便假装里面有东西喝了口空气。 透明桥看了个清楚。 透明桥：“你的任务是什么？” 牧苏把任务栏展示出来，透明桥一眼记住，而后细细思索。 透明桥：“你打算怎么做？” 牧苏神秘一笑：“我已胸有成竹。” 透明桥：“……” 这顿饭吃的并不安生，菜未过五味，楼梯处传来阵阵踩动声。 一道官服身影及几名护卫从楼梯上来，豪迈大笑走向牧苏：“哈哈哈哈贤侄，你我可是好久没见了。” 师爷声音发颤提醒牧苏：“老、老爷，这是金陵镇知县楚云黎……” 匪遇到官就如同耗子遇猫。 “原来是楚叔叔。”牧苏忙起身相迎，一大一小二人就仿佛多么熟悉一般。 师爷识趣的将小七拉走，让牧苏和楚知县落座。 楚知县坐下，挥手示意护卫自己找地方坐。环视一圈，意有所指含笑道：“几年未见，贤侄已经如此，而且还事业有成啊。” 牧苏为他倒了杯酒，轻笑道：“楚叔叔谬赞了。实不相瞒，我先前被翡翠山匪掳了去。他们看我有些学问，便强留下来做三当家。我隐忍负重数年，直到近日才得自由身。我心挂家人，一得机会便迫不及待率众手下下山。如果有让叔叔难做之处，还望海涵。” 透明桥目瞪口呆。这是谁？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是不是有隐藏提词器？这游戏可以让别人来玩吗？ 见牧苏不卑不亢，并不像传闻那般凶残，楚知县好感大增，若有所思道：“莫非贤侄你此次下山……” “没错，小侄打算洗心革面，带领这群弟兄找一安生……还希望您能给些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啊。” 楚知县沉吟：“贤侄，这可有些为难了……” 县中他有些仇家。若是让他们知道他放过一群土匪…… 牧苏这时忽道：“听说金陵镇周围有不少土匪山贼，为祸乡里。正好我这些兄弟个个实力强劲，对上他们不说十拿九稳，十之六七还是可以的。” 楚知县意动，缺深知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牧苏这番，难道真的只为洗白？ 正想着，牧苏突然偷偷递来一张银票。 “这是……”楚知县暗中收下。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帮我做事还给我钱……楚知县忽然恍然，如老狐狸般眯眼笑道：“贤侄这是打算黑吃黑啊。” 牧苏并不否认，含笑回答：“银票归你，土匪归我，知县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贤侄这么说了，我这做叔叔的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近人情。” 见楚知县松口，牧苏顺水推舟说道：“不过我这帮弟兄装备太差，就算打赢一场，也定会死伤惨重……” 楚知县微微皱眉。 牧苏好似没看见，继续说道：“所以还希望您开放军械库，由我这些手下挑选武器。” “这……”楚知县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千两可不够他冒这么大风险。 不过牧苏最不缺，最不需要的便是银两，他又递去千两银票：“事成之后，搜刮到的东西任由叔叔挑选，只消给我等弟兄留下一些油水……” 楚知县眉头微微舒展，陷入沉思。 一个山寨土匪窝几千两银子总该是有的。想他一个月俸禄也不过才八两雪花银…… 只听牧苏在旁继续道：“若叔叔不放心，可以暂时将他们收编麾下。届时还能算上叔叔您的功劳，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你的这帮手下……”楚知县犹豫道。 牧苏心知此时成了，抚掌回答：“绝对可靠，这点您尽管放心。” “那贤侄打算什么时候进行？” “现在。” 第474章 所以牧苏正在和魔法海螺秀恩爱 “这么急？” 牧苏摇头苦笑：“小侄有苦难言……” 虽说事有蹊跷，然楚知县并不在意，只是担心牧苏会调转枪头，因此犹豫道：“不过你身份特殊，收编一事……” “小侄明白，叔叔不用为难。” 牧苏只要功德即可，其他皆是外物。 既然牧苏都这般说了，楚知县只得同意。又能捞得银两，又能得到功绩，哪怕明知道其中有问题楚知县也不得不跳入其中。大不了派几人跟随牧苏，将他“保护”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狐狸相视一笑，各怀心事对饮几杯后，暗中塞给牧苏一块令牌，楚知县先行离去。 目送脚步声远处，牧苏放下酒杯，目不斜视淡淡开口：“刚才的交谈你们偷听了？” 小七和师爷相互拉扯，诚惶诚恐而来。 “说出去。” 他们正想着辩解的华，就听牧苏平静说道。 “啊？”二人一齐愣住。 “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们，说出去。” 见老爷都这么说了，师爷只得硬着头皮重复一遍先前谈话。 拜先前立威所赐。众土匪面上只有不解，倒没谁急着跳出来反对。 “就像我之前说的，此次下山，便是为了将我等洗白。不止不背负山贼土匪称号，甚至还要帮你们在县衙手下混得一官半职。” 牧苏环视一圈，高声喝道。 “当然，我知兄弟们平素大手大脚惯了，看不上那些铜钱。所以出发前每人可得五十两两，回来后再给五十两。若有谁运气差死在那里，你的妻儿老小我来养。记着，打完这一场，你们便不是黑了！” 这家伙……暗中观察的透明桥满是费解。此时的牧苏和往常差别太大了…… 大部分土匪流露明显的感激与意动。他们因各种事落草为寇，谁曾想还有将功赎罪的一天。 【感化翡翠山一众土匪，功德+1100】 牧苏重新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酒：“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老爷，我——”师爷笑嘻嘻凑上来。 “喔哒！”牧苏大叫一声一脚踢出，师爷猝不及防化作滚地葫芦，滚出数米撞上柱子 “我同意！”师爷含糊大喊。 牧苏这才轻哼一声，缓缓收回腿，将一叠银两及令牌丢到桌上：“我身份仍是土匪头子，此事不能参与。钱你们自己来分，敌人你们自己就近挑选，取了装备后不得停留，立刻前往剿匪，我要你们速战速决。” 当前功德：负六千六佰三十五 评价：恶贯满盈 负功德值又少了一截，评价未变。若小七他们剿匪成功，将能少去三分之一。 “天黑之前务必成功，别让我失望。” 小七哼唧凑了过来：“老爷，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嗯~~~” 师爷也是点头哈腰凑过来，小腹还有明显鞋印：“我们留下来保护您吧。” “你们俩留下，谁来带队？”牧苏斜眼过去。“用不到你们保护。我有富……有力量的开天神斧，还怕一群凡人？” 说着他手中富江斧陡然浮现，又倏然消失。 离得近了，二人清晰看在眼中，这哪里是什么障眼法，斧子分明便是真的！ 小七与师爷忙惶恐答应，不敢再有其他小心思。 土匪们此时也酒足饭饱恢复了体力，乌央一群带领离开。 “不错嘛。”透明桥发了一条消息。 牧苏面上浮现透明桥熟悉的傲然：“都是倚靠魔法海螺的帮助。没有它我是独木……独木……” 他一点也不着急的取出海螺：“魔法海螺，是独木什么？” 不多时，海螺内女性低吟传出。 【独木难支。】 牧苏又问道：“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请告诉最相信你的朋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完成任务。】 “看到没有！”牧苏面上浮现一层潮红，兴奋大喊。 透明桥：“……？” 透明桥：“你就不怕他们分了钱跑掉吗？” 她转问其他。牧苏这种丝毫不担心一群土匪山贼忠诚的行为，透明桥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们不会。”牧苏信心十足，含笑说道。 “为什么？”透明桥追问，难道她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因为魔法海螺没说。” 透明桥：“……” 相信牧苏正经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 谢清白，桐州金陵镇人士。金陵镇谢县丞之子，年纪二十有三。 像他这般公子哥，本该与同龄人一般花天酒地，不问世事。不过正如其名，谢清白清清白白，自小远离秽事，更是有一副侠肝义胆。 “头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先前知县大人明显和他交谈了什么，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坏了知县的好事？” 酒楼外街道，一众官差聚在不远处。其中一人面熟，正是先前欲要抓捕牧苏的官差头领。 一名手下正面露难色劝阻他。一边是金陵镇知县，另一边是自己顶头上司。无论哪个都得罪不起。 头领冷笑，看不起手下的短小怕事：“我们为金陵镇官差。出了问题，你觉得楚知县能放过你？” 手下犹豫道：“金陵镇有外委把总镇守，这群宵小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侯爷听宣不听调。城里的事他可管过一次？” 谢清白忽然收声，便见不远处酒楼外一众大汉陆续走出。 “那姓牧的没在其中……”谢清白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微眯，心道正是机会，头也不回喝道：“跟上来！” …… 三楼，牧苏望向楼梯处的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我叫牧苏苏了吗？” 谢清白轻哼，牧苏如此有恃无恐，更加笃定他的决心。他走至桌前说道：“县衙查案，还望你配合一下。” 牧苏轻酌一杯，黑眸微抬：“我若不呢？” 大拇指顶开腰刀，雪白刀身露出一截，谢清白冷声道：“还请牧当家跟我们走一趟吧。” 牧苏正要开口，忽地望向众人身后，惊讶道：“楚知县，你怎地来了。” 众官差纷纷回头，唯有谢清白一动不动，眼眸微眯：“楚知县正在县衙，无暇来此地。” 一招鲜吃遍天的招式，谁曾想居然在这里吃了瘪！ 第475章 书接 但牧苏并非只有这一招。 只见他右手伸出，于眼前虚握。一只黑眸凌厉凝视谢清白。 “沙噗送葬！” 手臂前推手掌摊开，沙子与口水飞溅，谢清白猝不及防被迷了眼。 拥有有属性的沙子，他的忍术比平常更加难以被防备！ 牧苏趁此起身掀桌，哗啦一阵翻腾中他身子优雅来至窗前，纵身一跃！ 谢清白痛苦揉着眼睛，泪眼婆娑勉强睁开一条缝，眼前一片模糊。 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挤出，谢清白不顾一身酒水油污冲至窗前。 向楼下街道望去，一道身影呈太字型趴在青砖露面，一动不动。下方过路百姓吓得散开一群。 不要误会，那个点是折扇。 “……？”顾不得费解牧苏没身手跳什么楼，谢清白急匆匆转身冲向楼梯。 牧苏如今生死未卜，但对他而言活的牧苏比死的要更重要！ 就在官差一行离开窗口时，大字型的牧苏忽然浑身一颤，吃力爬了起来。 凑近围观的百姓登时吓得散开一大片，目瞪口呆看着近十米高的酒楼三层，又看了看连皮都没破的牧苏。 “怎么这么高，我还以为是一楼。”牧苏骂骂咧咧捂着鼻子爬起，顺手丢掉腰间变成破烂的替身娃娃。 目睹全过程的透明桥想要捂住眼睛，但她做不到。想了想她还是发出一条消息：“替身娃娃你就这么草率的用了吗？” “替身娃娃不就是为了帮我承担致命伤的吗？有什么不对！” 牧苏大声辩解，沿匆忙让开的人群一路奔逃。 他还在补充道：“精神病院性价比比现版本的噩梦难度性价比要高。替身娃娃此时使用不正是时机！” 一般他会这样都是觉得自己非常占理。 透明桥无法反驳，又是牧苏具有标志性的强辞夺理法。 但她并非毫无还口之力：“是疯人院，不要将你之前带过的地方代入进去。” 透明桥这个媚眼抛给了瞎子，牧苏正取出魔法海螺，没顾得看聊天窗口。 “神奇的魔法海螺，请告诉你正在逃跑的好朋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想办法逃走。】 就是这样喵！ 透明桥欲言又止中，牧苏一路奔逃，不知不觉来至一处偏僻地界。 周围一片竹林。葱葱竹叶中，一抹黯淡红瓦映入眼帘。 这似乎是某处寺庙道观的后山，日久失修，连牌匾上的字都粘上黄泥，看不真切。 牧苏回头看去，虽看不到官差，但他知道追兵就在身后，于是不再迟疑，来至门边用力推开…… 漆门落灰，牧苏屏住呼吸，眯眼迈过门槛。 吱呀—— 门逐渐闭合。 盏茶功夫，一众着捕快服的官差出现竹林之中。 他们看到了那片苍白院墙及红瓦，也看到漆门上清晰地手印。 “头儿，这好像是紫宛宫地界……”手下小声提醒谢清白。 “那么小声做什么。”谢清白邪了手下一眼。“如今紫宛宫不过是凡世道观，没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他敢窝藏包庇人犯，追！” …… 道观后山，牧苏沿着小径一路来至前院。花草从茂盛转为有序，渐渐看得到一些道童道士。 牧苏也不见外，拉过一个小道童问他主持是谁。 道童粉雕玉琢的，歪头奇怪看他，没有回答。他哪里见过外人跑到道观这里。 牧苏催促道：“我是你们主持失散多年的师弟，快带我去见他。” 道童涉世未深，哪懂得大人间的谎言与欺骗，更不知道牧苏是何等恶劣的存在。 “我带你吧。”道童童音清脆，前头蹦蹦跳跳带路。 有人带路，牧苏这个外人便不显得突兀，即没遇到道教护法也没碰上巡逻天尊，相安无事被领至一处山头白玉广场前。 广场三面为大殿，青瓦白檐，淡素雅然。 “师傅！我师叔回来啦！” 道童对着正面大殿嚷道。这一喊惊动了旁人。侧殿房门打开，一些道士探出头来。 却见这时大殿四扇门起开，一道气质出尘老者从中迈出。 老者一身墨袍，挽着道髻，拂尘搭在臂弯，含笑望向那小道童：“你这小家伙何时学会说谎了，我师弟在哪里。” 道童嘟起嘴，明明把人带来了还说他说谎，很是委屈道：“明明就在那里嘛。” 他抬手一指牧苏，就见牧苏挥舞手臂一脸讪笑，点头哈腰小跑而来：“师兄！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牧苏一点也不见外，一点也不怕挨打的揽住主持肩膀。 “你是哪位？”老者上下打量牧苏一番：“这位施主你是哪位？” “诶？师傅你不认识他吗？”道童呆住。 看热闹的道士们身色不善围上来。 牧苏不管旁人，揽着老道转了一圈迈过门槛进入大殿：“我有些急事要做所以就长话短说了。九世之前我是仙人转世，被仙灵太宗长老看上成为弟子，你不知道仙灵太宗没关系，同为道教顶级门派的太虚宫总该知道吧？对就是那个宗门。当时一番修炼后去了擎天山脉。本该是要去远古战场寻宝的，不过在里面正巧碰上你们的月兰祖师爷——喏，就是这位了。” 牧苏朝大殿中一道绝美清冷的女子泥塑努了努嘴。 “当时机缘巧合我拿到你们的紫气朝凤决，因为某些不太方便告诉你的原因，东西我没给她。这东西事关重要，你祖师爷就跟在我旁边试图抢走。孰料远古战场一处封印松动，放出最为可怕的域外邪魔之王。有多可怕呢？当时全修真界加起来也打不过刚出封印的它。” “然后怎么样了？”道童迫不及待问。 他一句话惊醒周围道士。他们面露羞赧，居然不知不觉听得入迷了。 牧苏走到大殿尽头，便揽着老道换了个方向，继续说道：“然后我和你们祖师爷月兰就一路逃亡，在路上同甘共苦日久生情。最后逃离远古战场，当场她对着各宗门说我牧苏就是她的夫君！” 说到此处，牧苏流露一抹男人都懂的得意：“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第476章 上回 一众道士正想哪里来的宵小，居然占自己祖师爷便宜，就听牧苏继续道：“修真界如临大敌，谁知域外邪魔之王并无扩散的打算，出封印后只是固守擎天断山方圆千里。然后因为某种不太方便告诉你的原因，我重生了，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当然，这一世没上一世那些屁事，我随便花十几天修炼一下到渡劫期就算完事了。至于之后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世我都没记忆，估计也就是个凡人。这第十世也是昨天才突然被神仙点化。” 透明桥已经听得一头雾水，她只能勉强能猜到，牧苏这个副本似乎承接上一次疯人院副本的世界观。 绕了一圈，牧苏和老道又回到月兰泥塑之前：“你们祖师爷跟我还算有些交情。不过现在依旧是第十世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屈尊当一回你的便宜师弟。” 一番话说完，一众道人听得呆了。紧接便有一名中年道士上前一步问道：“方丈，我们要不要把这疯子轰出去” “不要。”拂尘挡在道士身前，方丈眯起眼，在牧苏感觉他色眯眯之中含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欣赏他。” 牧苏大喜，信了就好办了。他上下打量一番先前出声呵斥自己的道人，忽然嘿嘿直笑：“你胡子好像很多啊。” …… 谢清白一行赶至大殿时，远远便见白玉广场一众道士等候。 走到近处，他一眼便看到脸上满是长须，正往身上披长袍的熟悉身影。 握着腰刀的手掌一紧，谢清白方欲开口，便听老道说道：“此人乃紫宛宫俗家弟子，我的师弟，道号梦——” “哎我跟你讲，梦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梦遗！”话没说完牧苏就跳出来反对了。 “——春居士。”老道便改了个字。 二人一唱一和，谢清白哪里看不出来。他眼眸微眯凝视向牧苏：“牧苏三当家，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阿sir，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连抓捕令都没有，谁知道是真是假啊？”牧苏摇晃走来，一点没有惧怕之意嗤笑道：“再说了，你抓的是牧苏，跟我梦春居士苏牧有什么关系？” 一名手下上前一步大喊：“不要以为颠倒一下前后顺序我们就认不出了！” 牧苏眼睛斜楞过去，一副欠揍摸样：“那能怎样，打我啊笨蛋？” 手下气急，便要上前，被谢清白抬手阻隔。 他虽除恶务尽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并非蠢货。心知在此地有人包庇，他拿牧苏完全没有办法，只得暂时退去另寻他法。 想至此处，谢清白对老道一拱手，一句话不说转身边走。 “站住！”牧苏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小跑几步追上他们挡在前面。“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谢清白正欲开口，接过众目睽睽中牧苏脸上一小半胡子脱落，悠悠飘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二十几岁脱胡子的啊？”牧苏挺胸叉腰，理直气壮。 面上只剩残次不齐青茬的中年道士一脸心疼。 咯啦咯啦—— 谢清白紧握的手掌逐渐发白……他何时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恶徒！ 倏然转身，谢清白直视老道，寸步不让耿直开口：“道长，你紫宛宫真要包庇这人人喊打穷凶极恶的山贼头子！？” 老道笑眯眯摆手：“老道不知你在说什么，此人是我紫宛宫的师叔，不是什么山贼头子。” “包庇官府要犯，紫宛宫好胆。” 老道依旧笑眯眯模样，只是说的话让所有人内心一颤：“这话便有些过了，莫说是你们知县，便是此州知州来了也未必敢说这话。” 心知咬到硬骨头，谢清白面色紧绷，不顾牧苏身后挽留急急离去。 “师兄你很勇嘛，我以为现在紫宛宫就剩下小鱼两三只了。”牧苏亲切回到白玉广场，拍着老道肩膀。 “你……”一名道士看不下去。 牧苏瞪了过去：“你什么你，要叫师叔啊你。” 老道含笑说道：“的确如此。想数百年前紫宛宫何等尊贵，如今却只能偏居一偶。” 牧苏搓着手掌嘿笑道：“虽然紫宛宫式微，但我想师兄修为金丹总归有的吧？” 他眼睛放光。真要如此还一个一个赚功德干嘛，直接让老道上去刷分就行了。 老道轻摇头：“师弟不知，如今天地元气早失，早就没了修士，各种功法秘笈也只能强身健体罢了。便是老道我，也只是身体健康一些的普通老人罢了。” 系统没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牧苏开始冥思苦想起办法，忽然眉间缓缓舒展，遇事不决问海螺。 一众道士震惊骇然中牧苏取出海螺，轻声问道：“魔法海螺，你有什么建议能帮到你的好朋友吗？” 他叫的是越来越亲热了。 【我的建议是你自己想办法】 完美的建议！ 透明桥：“……？” 牧苏按照魔法海螺提供的办法，陷入沉思。 找之前的宗门太虚宫？估计他们混的也和紫宛宫差不多……天地元气消失的话，估计各大宗门也都差不多一个尿性。找隐世宗门？上个副本根基又太浅，几十天就到了渡劫啥都不知道，哪能记得隐世宗门有哪些。 思前想后，牧苏忽然想到一个合适人选。 远古战场里碰上的那座孤坟，里面葬着宫凌——想至此处牧苏哆嗦了一下。——薇。 不过好像也不行，明天子时梦境结束，时间来不及惹。 以防万一，牧苏问老道：“这里离擎天断山多远？” “不足百余里。” “嗯？这么近？”牧苏死鱼眼睁大，这么一看完全有戏啊。 过河拆桥牧苏苏又随便几句，借故离开急匆匆下了山。 “方丈，您真的信这家伙胡言乱语？”一名中年道士好奇问。 “为何不信。数百年前的确有唤作牧苏的修真大能，他也的确与我紫宛宫有些渊源。” 道士心中一颤。莫说是渡劫，便是现在跳出来个炼气在他们看来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那……您还放他离开？” “善缘已结，他还会回来的。” 第477章 一生之敌谢清白 “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龟缩一辈子。” 牧苏方一走出山门，一众官差便从暗处冲出将他包围。 牧苏黑眸平和，淡淡在几人面孔上扫过，轻啧一声：“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谢清白等人并未离牧苏过近，以防有诈。 “楚知县叫你们来的？”牧苏黑眸低垂。 “指望楚大人来救你吗，省省吧。”谢清白轻哼。他先斩后奏，先将匪首捉住押入大牢，届时就算楚大人知道了，又能说什么。 知道并非楚知县出卖自己，牧苏心中微松，想来小七和师爷那边还算顺利。 有心拖时间，牧苏不慌不忙道：“起初我以为你是嫉恶如仇，如今看来与被世俗污染的凡夫俗子没有区别。” 谢清白皱眉：“什么意思？” 他看出牧苏拖时间打算，不过此处视野开阔，任何方向有人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不怕牧苏耍小动作。 “抓我可以，不过我想知道我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想记下名字日后报复？谢清白心想，丝毫不惧一笑：“谢清白。” 牧苏问道：“谢清白是谁？” “金陵镇衙役头领。” 牧苏又道：“我问的不是身份。” “谢清白当然是我。” 牧苏一笑：“不，你不是谢清白，或者说你不只是谢清白。” “什么意思……？” 牧苏快速说道：“这只是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姬……谢清白，我也可以叫谢清白，他们都可以。把代号拿掉之后呢，你又是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牧苏点头：“好，那我换一个问题：我是谁？” “翡翠山三当家牧苏。” 牧苏步步紧逼，直视谢清白：“牧苏也是个名字，是个代号。我可以叫牧苏，你也可以叫牧苏。我们都可以叫牧苏，这是否表示你们也是土匪？” 一众官差浑身一震。他们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对这番话产生莫名惊慌。 “你这是强词夺理。” 牧苏悠然一笑：“那我来问几个不时强词夺理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住嘴！我要抓了你！” 牧苏冷喝：“是谁抓了我！而我又抓了谁！” 谢清白深深吸了口气，迷茫之意散去恢复清白：“还是小瞧你了。难怪一介书生能成为土匪窝的三当家。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废话拖时间，还是怪怪束手就擒吧。” 一招鲜吃遍天的嘴炮，谁曾想居然在这里吃了瘪！ 牧苏挽起袖子，就不信忽悠不瘸他。 “那么好，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这番行为与其他凡夫俗子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你拿我和他们比？”谢清白声音不善。 “为什么不能比？我问你，你既然作为官差，那么应该惩奸除恶惩恶扬善对吧？” “这是自然。”谢清白挺直身形。 “恶是什么恶，善又是什么善？” “什么意思？”谢清白皱眉。 “老虎吃人是善是恶，人吃老虎是善是恶。” “老虎伤人，自然是作恶。人吃老虎，自然是善事。”谢清白理所当然道。 “若前者是恶，又是何恶。若后者是善，又是何善。” “这……老虎吃人，自然是违反法律之事。人吃老虎，减轻虎患，自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谢清白略一犹豫回答。 “你说的是人法，而我说的是天理！老虎吃人何错之有，人吃老虎又何善之有！老虎与人同样位于人类一环。若老虎消失，它所狩猎的野猪野路野羊野牛将因缺少天敌而肆意繁殖，草场不足导致一方土地贫瘠，最终昆虫鸟兽无法生存，人类也无法种植耕地。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等又有何资格在其中指手画脚，依我看来，真正该被抓起来的人应该是你！” 牧苏声音震耳欲聋，令人发醒。 他冷眸凝视谢清白，一字一句喝道：“来人，把这个徇私枉法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是！”两名官差抱拳领命，一左一右制住谢清白 “放手，抓住我干嘛！”谢清白挣脱而出。 几名手下如梦方醒，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谢清白盯向趁混乱从缺口逃离的牧苏，胸膛急促起伏：“难怪能在翡翠山混得风生水起。如此一来我更放你不得！” 一路狂奔，没多远牧苏便跑入一条长街之中。 街上行人不多，牧苏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忽然，眼前一亮。 透明桥这时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透明桥觉得那番话莫名契合自然神教。那里就是一群叫嚣生物平等，人类比蟑螂高贵不了多少，整日想着摧毁联邦让人类回归地球的疯子。 她本就爱多想，再联系牧苏的神秘，自然会浮想联翩。 “我瞎掰的。” 牧苏一边跑一边说。 “不过说真的，这世上有什么事物消失，那么定然会有与之相反的事物随之消失。没了黑，自然就没了白。没了痛苦，也就不存在快乐。” 身后官差已经大喊着追来，行人纷纷望来的视线让牧苏难逃遁形。却在此时，一个车夫拉着板车从后面追上牧苏，由有余力：“大人，要不要小的拉你？保证比他们快。” 牧苏发丝凌乱，偏头看过去大惊失色：“你挣钱不要命了？” 拉着板车的干瘦老头嘿笑道：“到时说是大人您胁迫小的不就行了。” 牧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纵身跃上马车。 干瘦老头人不可貌相，居然还留有余力，速度陡然加快一截，比身后官差还快几分。 好景不长，拐向另条长街时，地面有了坡度，老头吃力，却速度越来越慢。 “我帮你推！” 牧苏从板车上跳下，一个踉跄好悬没跌倒，跑到车后方帮忙推动。 透明桥感觉之前的牧苏又回来了，再三犹豫和开口提醒：“你在做什么？” “推车啊！”牧苏并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 透明桥：“你为什么要去推车……” “当然是要过这段上……对啊！” 牧苏恍然大悟。 第478章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丢下几块碎银，牧苏转身就往一侧胡同逃去。 几息后官差追上，谢清白跟随冲入胡同，手下则傻乎乎继续在那追板车。 “你们追车做什么！跟着我！”恨铁不成钢回头喝道，谢清白帅迅速跟上。只是这一耽误，又让牧苏拉远了一段距离。 趁此时，已有下一步打算的牧苏取出魔法海螺，气喘吁吁问：“我该怎……么去擎天呼……断山。” 【或许应该叫辆车。】 完全正确！ 透明桥长舒口气，到现在为止魔法海螺终于正常回答了一次。 那么问题就来了，明明魔法海螺都是跟牧苏说一些完全没用的废话，他是怎么做到的……？ 牧苏忽然问透明桥她现在的视角，透明桥回答了正以第三人称跟在身后。 牧苏便脑袋转向后侧，一脸哀怨：“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应该在车里，而不是在这里。” 透明桥哑口无言。 绕了一大圈，牧苏又回到酒楼。 “大爷您——哎！” 小二一脸谄媚迎来，被牧苏抬手按了回去，冲入后院直奔马圈，挑了个最顺眼的骑上便往外冲去，迎来的谢清白不敢硬碰，往一侧闪躲擦肩而过。 “官爷怎么——哎！” 小二一脸谄媚迎来，被谢清白抬手按了回去，也冲入后院直奔马圈，跳了个就近的骑上便往外冲出，迎来的众官差不敢挡路，往一侧闪躲擦肩而过。 错字是故意的，免得被你们说水，良心手打证明并非复制粘贴。 小二躲得远远，注视那一众官差跟没头苍蝇般乱哄哄的，挤作一团。 清脆马蹄声街道回荡，路人纷纷仓惶躲避。却见二十几米外，一名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横过。 “快让开！”谢清白焦急大喝。 老者置若罔闻，犹如耳瞎眼聋，对身侧叫喊和冲来的马匹毫无反应。 关键时刻牧苏紧拉缰绳，身下马匹四肢绷直停止脉动，马蹄铁与青砖火花四溅，滑出数米后将将停下。 唏律律—— 马屁打着响鼻，不耐原地踏步。 “滴滴——” 牧苏不耐发出两声喇叭声，焦躁偏头，盯着老者慢悠悠走过。 身后咯哒声愈来愈近，耐心消失边缘，老者总算不再挡路，牧苏一夹马腹，重新拉开距离！ 却是谢清白见了先前一幕，变得有些迟疑。连骑马都怕伤人的家伙……会是臭名昭着的土匪头子？ 然很快，谢清白眼眸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抓回去一问便之。而且……他们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化作混乱。如此大动干戈，若空手回去又如何向上司手下交代。 从上空俯瞰，混乱沿长街散开，正向金陵镇北门接近。 主街道，两条马屁一前一后快速移动。转眼便接近护城河。 城门卫兵如梦方醒，此时再关闭城门已然来不及，匆忙往一边退开。 城门外队服亦是一片人仰马翻，纷纷躲避。 牧苏穿过护城河，城门下径直冲出。谢清白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却见城墙上士兵纷纷举弓。 “住手！此乃嫌犯并非真凶，休要下杀手！” 谢清白大喊，紧接眼前一暗，已经到了城门下。 士兵们认得他，动作变得迟疑。这一停顿就让牧苏闪出几丈，再射箭已经来不及了。 掀起一阵乱流从城门下冲出，谢清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金陵镇北门外官道。 两道身影相聚十几米，于官道上奔腾。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二人同行。 透明桥打了个哈欠，发去消息：“我明早还有课题要做，先去睡了，晚安。” “不行！” 牧苏的突然大喊惊去透明桥一半睡意。喊声落在后面又被谢清白听到，神情惊疑不定。什么不行？ 透明桥也在问：“为什么？” “有人在我更有表现欲，发挥得更好。”牧苏一本正经回答。 透明桥仔细想想，好像的确这样。 透明桥：“可我明早有事。” 牧苏语气不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透明桥现在的状态像是对警察说你打我啊的歹徒。 “我就看完你的消息，让它变成已读……”牧苏嘴角逐渐咧开，森然笑意流露：“然后不回复。” “你这个恶魔！” 透明桥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牧苏这一跑便是一个时辰。 谢清白也追了一个时辰。 他们早已远离金陵镇近七十里。二人风尘仆仆筋疲力尽，坐下马屁也不复先前速度， 途经一处土坡时，牧苏微微坐直眺望东北。只见一抹戛然而止的轮廓隐于山林，隐于云雾。 睫毛下的阴影中，一抹怀念之色眸中掠过。 透明桥闲得无聊正转视角玩儿，正巧捕捉到牧苏这抹异色。 透明桥：“能看到你露出这种神态真是罕见。” 牧苏老气横秋叹道：“你知道，年轻人总是一路向前无视过往一切。老年人总是仰天长叹怀念曾经物是人非。” 透明桥：“这点我赞成。” 得到附和，牧苏神情一振：“当你开始怀念过去，就说明你已经老了。” 透明桥：“少来，我是永远的20岁。” 牧苏一脸嫌弃：“你怎么娘里娘气的。那天的女装不会开启你什么了不得的爱好吧？” 透明桥：“……我走了哦？” “别别别……”牧苏服软。 另一边，身后的谢清白一脸郁闷。他后悔没挑一匹善步的马，不然早就追上了。现在二人身下马匹成色相差无几，除非累到极致，否则没有追上的可能。 这会儿他汗珠和灰尘泥泞在一起，满是狼狈，姣好面容不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大笑声，前方牧苏方向一变，一头扎进路边树林。 “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心的……”谢清白紧咬牙关，一扯缰绳追了上去。 灌木稀疏树叶丛丛，谢清白紧盯前方身影才不至于跟丢。 众所周知，占据上风后挑衅是牧苏人设里很重要的一环。 喊声遥遥传来。 “曾经我也善良过，不过那只是曾经，从心底里恶下去吧！令人作呕的蝼蚁，你让我觉得反感了。” 第479章 邓青妍参上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时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生有茂盛杂草的山坡向上攀爬。 早在小半时辰前牧苏便来至擎天断山，于山脚下弃马不用，转而步行。 见宫凌——薇的欲望驱动着他一路向上。 选择越少越懂得珍稀。上个副本身边环肥燕瘦，美人如云，还有有dio的女孩子可供选择，牧苏自然不会很在意宫凌——薇。 这回不一样。除了小七就是师爷这种货色，连屁股都是黑的怎么下得去手。 又过了一炷香，牧苏勉强爬至山腰位置。牧苏抬头，不起眼的蜿蜒小道延伸向上，被绿植掩盖。 【击杀青绿山土匪，功德+40】 一条提示弹出，小七那边有动作了。 牧苏神情一振，又回头看了眼追上十几米内的谢清白，拨动脚边石块。碎石哗啦啦滚下，谢清白不得不俯身闪躲，这一躲便拉开了距离，继续向上。 在上坡对下坡和欠钱的对借钱的一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击杀青绿山土匪，功德+30】 消息不间断弹出，牧苏痛苦并快乐着。 透明桥：“看你坚持不懈做某一件事真是难得。” “我也这么觉得。” 一番枯燥赶路时间，直到某一刻，系统提示一变。 【击杀青绿山二当家，功德：400】 …… 喊杀声戛然而止，二当家被杀，山寨一众士气大减，抵抗登时减弱几分。 木寨墙上，青绿山大当家惊疑不定望向这群身着朝廷盔甲，举止作风却和自己很是相似的官兵。 他还没见过官兵会在杀了人之后扒衣服寻找财物。 就在这时，‘官兵’中一道矮小存在，声音尖锐叫喊：“大家快上！老爷说了，谁若得到匪首的脑袋，今晚老爷就宠幸谁！” “杀啊！” “一个不留！” “为了老爷！” 众手下一阵怪叫，将弩箭射完，埋头杀去。 …… 【覆灭青绿山山贼，功德+300】 走完最后一段崎岖山路，最后一条提示弹出。 当前功德：负三千八佰二十五 评价：罪孽深重 一个土匪窝给牧苏提供了不到三千的经验……功德。 如果挑个人数近百的山贼土匪杀过去，牧苏一波就能完成任务了。 只是还有必要找宫凌·哆嗦·薇吗？ 牧苏抬头看了眼天色，离落日还有些时辰，这时候无论回去还是继续都来得及。 遇事不决问海螺，牧苏立在擎天断山横截面，边用脚往下踢沙土石子拖延谢清白，边取出魔法海螺：“螺螺，我是要继续还是回去呢？” 【你开心就好。】 牧苏感动的捂住嘴。魔法海螺……已经这么体贴了吗？ 那么它一定也能包容我当着它的面找其他女人吧…… 牧苏举起一块人头大石块，下方谢清白看得心头一颤，连忙躲至一块吐出岩石后。牧苏丢下后拍了拍手，一头扎入被绿意占据的断山山顶。 时过境迁。擎天断山上外貌完全变化，四舍五入就是一千年的无人踏足，这里四处生长茂密大树，近乎将头顶空隙盖个严实。 牧苏不认的路，只能凭大致方向往中心处走。 灰头土脸的谢清白还远远跟在后面，若即若离。 这一走便又是近一个时辰，天色渐暗日薄西山。入眼皆是青藤树丛灌木，不知道了何处。 “大王叫我~来巡山~咦儿呀儿咦儿哟~~~”牧苏发间插着朵白色小花，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一路蹦蹦跳跳抽打草丛。跑得远了还停下等等谢清白。 不然他一个人赶路着实闷了一些。 不用进食，累了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谢清白就算有些武功也不是这赖皮的对手。他紧咬牙关，死死盯着几米外牧苏的背景，期盼他赶紧摔一跤崴了脚。 正想着，忽见前面牧苏一声惨叫，脚下踩空便向下跌去。手上胡乱抓取紧紧拽住几根纤细青藤，紧紧绷直随时可能崩断。 谢清白心中一紧，可不能看牧苏死在这里，便急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牧苏，青藤洽在此时崩断，谢清白勉强扑上前扯住牧苏手腕，让他没能掉进深不见底的洞窟。 “快拉我上去！” “你快松手！” 两道喊声同时响起。谢清白脸色难看，正不断被牧苏体重拖下洞窟。 牧苏仰头大叫：“你可是官差啊！做官差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吗！” “反正你是恶人，也是死有应得！”谢清白银牙紧咬，却没有松开牧苏。 “少来！你的指责是抓我又不是弄死我！”牧苏大声辩解。 “少废话！”谢清白又往下滑了几分，半个身子近乎探出洞窟。他脸色涨红：“我快撑不住了！” 牧苏环视一圈周遭，又低头瞄了眼脚下，洞窟不过茅草屋大小，边缘被灌木遮掩，底部深不见底。 擎天断山山顶出现这样一处大洞，怎么想怎么奇怪。 牧苏起了下去一探究竟的打算，嘴上仍说：“你为啥要对我穷追不舍啊。” “看你眼熟。”谢清白言简意赅。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牧苏唱了一句，觉得气氛gaygay的就闭上嘴巴，转移话题说：“你快撑不住了吧？” 哗啦—— 灰土落下，谢清白又往下滑了一截。 牧苏想了想，从脑袋上薅下一根头发，抬起手臂轻轻放在谢清白头上。 “你做……什么……” 谢清白艰难说道，满脸通红，那张姣好面庞也变成了包子脸。 “千钧一发果然是假的啊。”牧苏神情失落。“放开我吧。” “绝不……”谢清白手指捏得发白。“我不会放开你的……” 嗯……？ 嗯？？？ 牧苏莫名打个冷战。不要啊！上个梦境的设定不要带到这里来啊！ 他心想还没有自己作不了的死，心中发狠，突然抬手掰开谢清白的手掌，身形向下跌落！ “不！” 谢清白徒劳伸出手，看向那道逐渐下落的身影。 突然间，无数记忆片段从谢清白脑海里闪过，最终，那最刻骨铭心的一张面孔与下坠的人重合。 这是…… 谢清白呢喃，不知不觉泪已满眶。 “我是谢清白……我是……邓青妍……” 花了十世，他找到了他。 却也失去了他。 第480章 十生十世十里桃花(又名:这章是不是太……) 他孤苦伶仃，受尽欺辱。身怀异宝，为了变强而加入仙灵太宗。 他来历神秘，实力强大，举止莫测，好似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一次偶然的遭遇让二人相遇。他轻易出手，为他击败强敌。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被人关心的温暖。 他还记得他走到面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资质不错，跟我学功夫吧。” 这天起，仙灵太宗的两个弟子成为了师徒。 徒弟不知道师傅有多强大，只知道他似乎从来没有全力出手。 没人是他的对手。 而就是这样强大的存在，却也有一些恶趣味。他总是拿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女装，劝徒弟穿上。 他为他找来无数功法灵药，每一样都是哪怕最强大的门派也会垂涎欲滴的奇宝。为了这些，每每他都是一身伤势而回。 而就在一天之后，师傅突然消失。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何时归来。 直到那一刻时，他才知道师傅的修为已达渡劫，修真界无人能敌。 到底是怎样的险境才能让仙下第一人弄得满身伤势？ 再之后，他开始踏上寻找师傅的道路。 这一找，便是十世。 第一世临死之际，他消耗全部修为，为自己留下一道印记。 可以觉醒前世记忆的印记。 第二世，他是一只燕雀。鹰口逃生之时觉醒了记忆。可他伤得太重，还未来及寻找就因伤势过重，从天空坠下。 第三世，他是一只昆虫。落入水泊时险些淹死，觉醒了记忆。他在一座城市内。可是他太小了，城市太大了。终其一生，也不过找完一条长街。 第四世，他是一名垂垂老矣的妇人。他太老了，走不动路。每日能做的，便是坐在椅子中，静静注视过往来人。 第五世，他是一名远见闻名的富家千金。在被父母许以媒妁后，他逃离府上。可惜红颜薄命，路与歹徒死于非命。 第六世…… 第七世…… 有一天他忽然想。如果师傅也转世了呢？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但他仍未放弃。 直到第十世。他是一名女子，性情正直要强。女扮男装成为衙役头领。因冥冥之中有感，对牧苏穷追不舍。这一追，也让二人再次碰面。 他似乎也成了凡人，无一身修为，面色也苍老许多……但他还是他。 谢清白，或是说邓青研凝视深不见底的洞窟， 他毫无迟疑，纵身跃下。 …… 牧苏从地上跳起。 脚下松软，层层花瓣堆积。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粉红。桃花朵朵，花枝招展。 他俨然出现一篇桃花林中。 透明桥：“好美……” 抬头望去，不见来时大洞，只有无数碎石岛屿漂浮天空，缓缓飘动，如山河倒转。更远处是一片密麻黑点，与牧苏曾来过的远古战场相差无几。 只是这桃花林着实诡异。 握在手心的替身娃娃完好无损。也就是说牧苏从天而降却安然无恙。 收起替身娃娃，换上魔法海螺，牧苏问它：“魔法海螺，我现在要往哪边走？” 【往对的方向走。】 透明桥：“您说的可真是人话。” 牧苏震声：“放肆！怎么跟我家海螺说话呢！” 暂时将海螺系在腰间，牧苏随便找了一处方向便要迈步，头顶突然落下一大片黑影，猝不及防，身娇体柔易推倒的牧苏被压在底下。 推开身上存在，牧苏骂骂咧咧：“真是阴魂不散啊你，我又没有急支糖浆干嘛一直追我。” “师傅！”却见谢清白垂泪，声音软腻喊出一词。 牧苏哆嗦一下，忘了爬起来，怔怔看着突然娘娘腔的谢清白。 “我是青研啊，您不记得徒儿了？” “啊？”牧苏嘴巴越长越大。“啊！？” 邓青妍说着就要扑来，牧苏挡住他，板起面孔：“徒弟你自重啊。” “这一世我是女孩！”邓青妍说。 还可以这样吗……牧苏口干舌燥。 透明桥发了一条省略号。 “徒儿你先等一下。”牧苏正起面色。“透明桥你是不是很困了呀？” 透明桥很不识趣的回复：“现在的情节很有意思，我不太困了。” 牧苏giao声道：“快去睡觉！做个乖宝宝！” 透明桥：“想也别想。” 牧苏黑眸微眯威胁道：“那张照片……” 透明桥：“晚安！” 【透明桥离开直播间】 把透明桥支开，向来不认生的牧苏又捏了捏邓青妍的手掌。 邓青妍轻哼一声，小心握着，不想松开好似生怕他再走掉。 一阵微风吹拂，落英缤纷，点点桃意落在发梢肩上，二人相互对视，气氛渐渐旖旎。 万事开头难。自从游戏内被卡莲和母虫强吻后，牧苏对于游戏里的身体接触已经不那么抵触。 邓青妍似有察觉，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情意，微微迷离，抬头注视越来越近的牧苏。 【你在做什么。】 却在这时，一道不含感情的声音突兀响起。 牧苏一惊，磕磕绊绊说道：“我在帮徒弟检查身体。” 谁又能想到腰间的魔法海螺居然主动开口。 “谁在说话。”邓青妍将牧苏糊住，警惕环视周围。 趁这时牧苏偷偷把魔法海螺收回，环视周围随便找了个方向一指：“我们走那边吧。” “师傅你要去哪？”邓青妍歪头问。 “我呃……”牧苏顿了一下，含糊道：“去找你师娘。” 眸中微不可查浮现失落，随即消失不见。邓青妍点了点头，乖巧跟在后面。 她以为见到师傅，会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而现在…… 邓青妍痴痴望着牧苏的背影。 能再次待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啊…… 走了一炷香还未出林。牧苏想了想，取出魔法海螺。 “魔法海螺，宫凌——”牧苏哆嗦了一下。“薇在哪？” 【去问你的徒弟啊】 第481章 五百年前 丝毫没多想的牧苏去问邓青妍：“徒儿，你知道吗？” 邓青妍迷茫摇了摇头：“师傅，这便是您前世来过的远古战场吗？师娘……会在这里？” 邓青妍不知道让我问她做什么……等等！难道魔法海螺不告诉我是因为……吃醋了……？ 牧苏后知后觉，让邓青妍站定别动，自己横挪一旁捧着海螺小声问：“海螺海螺，如我心意，快快显灵。” 【叮当当咚咚当当】 海螺内传出一阵旋律。 “嘶——”牧苏倒吸口冷气。这种回应方式……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埋葬的aic，还真以为这会儿它借尸还魂成了魔法海螺。 仔细想想，智子和aic蛇鼠一家，虽说表面关系就像两个有仇的女人……但谁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 万一aic真溜出来了呢……？ 牧苏心思急转。宇宙中碳基生物打不过硅基生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一个超人工智能就能吊打银河系，别说两个了。这俩货凑到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玩象棋的样子。 那么如果……自己假装没猜到魔法海螺身份，就像梁山伯与朱丽叶那样悄无声息发展关系，暗生情愫……成了aic的姘头呢？ 一副画面浮现脑海。 至高神座上，一圈机械光环脑后浮现。神座下无数人族合成人叩首，石岐嘤咛一声倒在自己怀中，透明桥和君莫笑穿着女装在台阶下载歌载舞。卡莲一身哥特萝莉装束手站在神座一侧，脚下另有无数美女明星匍匐…… “诶嘿嘿嘿嘿嘿——”牧苏笑容渐渐猥琐。 有过前科，牧苏这货当起人奸来一点也不怯场。 那么先试一下吧。 这么想着，牧苏问魔法海螺：“你累不累啊？” 【我感觉很好】 牧苏满脸柔情：“怎么会？你已经在我脑海里跑了一整天。” 那个男人……他回来了！ 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和另一个女孩子谈情说爱，只要不是脑子有坑肯定会反感。所以牧苏收起魔法海螺，回到邓青妍身边。想了想问她：“你很勇哦？” “还好啦……这一世有些武艺的……”邓青妍说得惭愧，偷偷去瞅牧苏面色。该说不愧是师傅吗，一点功夫没有居然能逃脱追捕…… “很好，你蹲下来。”牧苏抹上裤腰，抬头去看低矮桃树枝。骑在她肩膀上。 “师傅，找到方向了吗？” 邓青妍胸口急起伏负。她吃力抬起头，看向上面的牧苏。 “嗯啊。”牧苏回答一句。 这座桃林果然有古怪。刚才站在邓青妍身上破开头顶桃花枝封锁，眺目远望，漫漫桃花海方圆斤十里，更远处则是熟悉的黑色颗粒景象。 这里不仅是远古战场，还是黑雾海。 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桃花林中心有什么关键性宝物。 找宫凌·哆嗦·薇并非牧苏唯一出路。他更需要能帮助自己完成副本的强力道具。最好弹指一挥间，世间恶事灰飞烟灭，立地飞升那种。箭头所指便是桃花林中心方向。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二人继续赶路，牧苏顺便问他失踪后此间发生了何事。 上一疯人院副本重生后，正常发展轨迹是牧苏来到仙灵太宗，忽忽悠悠的花了三天时间，实力从炼气跳到金丹，和执事长老差不多一样。 他念及旧情，将重生前的邓青妍收为徒弟。 结果实力太强，他远古战场没进成。还让仙灵太宗知道了牧苏是仙人转世。于是入门方才十几日牧苏便成了仙灵太宗长老。 之后宗门用了一些在牧苏看来，阴损至极的方式帮助他境界跳到元婴，再跳到化神，成为修真界最强大那一批存在。也顺理成章和月兰这些大能相识。 牧苏这一刻林心如刀割，林心如死灰，林心如槁木。破罐子破摔想要毁了修真界，强行破开远古战场放出域外邪魔之王，顺便从远古战场里找到一批功法丹药带给邓青妍。 域外邪魔之王被放出后依旧和重生前一样，固守擎天断山。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她不知用何方式，推演出牧苏重生前的一切。 一个人族修士，毫无利己的动机，重活两世不远万里到远古战场专程解开封印放出她。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精神，这是共产精神。 试想一下。一个雌性被困在封印成千上万年，有一天冒出一个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的雄性，还帮她解除封印。没有触动是不可能。而且更在之后孤身前来诉说爱意。 域外邪魔之王嘴上不说，实则心中早已后悔。 而重生后，那名雄性努力修炼，冒着背叛人类人人喊打的危险，居然再一次进入远古战场，放入曾杀了他一次的域外邪魔之王。 至此，就算是块石头也会动心。 于是出来的域外邪魔之王昭告天下，要纳牧苏为夫婿。 牧苏是要去找死的，自然百般不肯。域外邪魔之王还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二者大打出手。这一战天崩地裂，修真界皆惊。牧苏修为连破两层。从化神到大乘，再至渡劫。只差最后天劫，便可飞升仙界，与天地同寿。 域外邪魔之王见牧苏宁死不屈，含泪断情。于人间养好伤势后破空而去。 到这里副本时间结束，牧苏的戏份没了。 第482章 宫凌·哆嗦·薇 轮到邓青妍来说。 域外邪魔之王破空而去时，把天戳了个窟窿。天不兼覆，地不周载。 顺着破开大洞，天地元气尽失，却恰巧打通人间与仙界的通道。 仙界来人，听闻此事长吁短叹，而后令仙人施以无上仙法将天补上。可惜人间失去的元气无法补充，长久以往，修真界定然一代不如一代，消耗灵气也无法补充。 仙界见此，决定将凡间修士接往仙界。有愿了断凡尘者皆可入仙界。 邓青妍不肯离去，便请仙灵太宗师祖施展秘法，将此生记忆化为印记藏于灵魂之中。 此秘法也有缺点。便是只有危险关头才有可能觉醒。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邓青妍终于于第十世找到牧苏。 牧苏长吁短叹。如果现实遇到这么好的人还是早点嫁了吧。 边说边行，不知不觉二人已至桃花林中心。身边枝干伸展，桃之夭夭。 期间牧苏又毫无绅士风度爬上邓青妍肩头眺望，中心便在周围。一番类似贪吃蛇般的的来回转圈后，牧苏终于见到他所要见到的视物。 一片小土包，落英盖上一层又一层。歪斜立一木匾，上写宫凌薇之墓——自立于葬地。 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和另一个女孩子谈情说爱，只要不是脑子有坑肯定会反感。所以牧苏想办法让邓青妍立在不远处，不要跟来，自己孤身前往土包。 等一下这话是不是之前说过？ 迈步接近时，牧苏忽然一脸纠结。 他突然想起来，和宫凌哆嗦薇约定来世是重生前的事情。重生后好像并没来啊…… 不管了，反正试试又不花钱。 牧苏神情逐渐做作。头颅微昂，双目阖起。片刻后复睁开。 “万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邓青妍躲在一棵桃树后，探头前倾想听得更清楚些。 牧苏轻叹，眼圈微红：“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牧苏幽幽一声轻叹，负手背对土包，目光迷离看着伸展到眼前的一只桃枝，竖起耳朵聆听身后动静。 “这词……是谁所着。” 一道轻声细语忽飘入耳中。 不远处邓青妍瞪大了眼睛，死死看向牧苏身后浮现的一道虚幻轮廓。 出现了！ 牧苏自认为优雅的缓慢转身，忧伤眼神落在那道身影上：“看到此坟心中有感……” 嘶……真他娘漂亮。 身影一身白裙，面容绝美气质出尘，立在那里便好似天地间最为夺目的存在。 这就是师母吗……邓青妍心中喃喃，难怪师傅对她念念不忘。恐怕这世间再没有能与之比肩的人儿了。 与宫凌薇相对视，明眸顾盼间牧苏心中渐渐蕉灼。上一回好像没这么费劲，拽了下词她就自己跳出来送情缘了……现在她咋还不说要嫁？难道因为自己皮肤粗糙了胡子没剃干净看起来太狼狈了？还是因为没了主角光环？ “你认得我……？”宫凌薇朱唇微启。 “这说来就话长了……”牧苏表面一副为难，心中暗喜。自己这样出色的男人就像漆黑中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的气息…… “请讲。”宫凌薇打断牧苏的想象。声音轻柔，似有情意。 “很久很久以前……我可不可以唱着说啊？” 得到同意后，牧苏清了清嗓子道：“很久很久以前，邪魔突然出现。带来灾难带走了法宝又消失不见。战场十分危险，世间谁最勇敢。一位勇者赶来，大声喊：‘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闯进最深的森林，把法宝带回到面前。宗门非常高兴，忙问他的姓名。年轻人想了想，他说陛下我叫牧龘????蚮???????苏。再来说一次牧龘????蚮???????苏~” 几分钟后，牧苏用唱的将之前过往讲完。 宫凌薇轻叹：“你来早了……” 牧苏本性渐渐暴露。他往地上一坐：“你不嫁我我就不走了！” 宫凌薇心中莞尔，唇角掀起的弧度让天地都为之失色：“那便留下吧，下一世我们——” “打扰了打扰了。”牧苏忙不迭爬起，生怕宫凌薇将他留下。 “那个……”牧苏双手纠缠，扭扭捏捏说：“你能不能想些办法让我变能打。” “我葬于此几千年，身无一物……”宫凌薇说至此微微一顿，忽地素手拈来一束桃枝，轻轻挥动。牧苏鼻子微嗅，淡淡香意惹人迷醉。不知是桃枝上的，还是她身上的。 “你另有机缘，我不便插手。我打入你体内一道法决，虽不能助你修炼，却也能让你身体强健长命百岁。” “能打几个？”牧苏握了握拳，没感觉出来哪里变强了。 “你想打几个。”宫凌薇眼眸微弯。 牧苏竖起一个手指，满脸横肉：“我要打十个！” “问题不大。”宫凌薇抬手拾下牧苏发间白花，收入掌心。“那么请离开吧，改日再见。” “那可说好了，下一世我再来别躲里面装傻惹。”牧苏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开。 以智子的尿性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后手也好。 回到邓青妍身边，牧苏故作慈祥含笑看她：“徒儿，我们回去吧。” 邓青妍应了一声从树后出来，而后一脸茫然：“师傅，我们往哪里走？” “对哦。”牧苏恍然，回头看向土包。 宫凌薇还立在那里，遥遥看来。 牧苏正要喊些什么，轻灵之音悠悠飘来。 “我送你们离开。” “再见啦！”牧苏挥舞手臂，紧接光芒一转，二人消失在原地。 一阵清风吹拂，漫天桃花飞舞，宫凌薇身形渐渐淡去。 擎天断山山脚，两道人影无声无息出现。 棕马就在不远处低头吃草。 “回去！”牧苏翻身上马，豪气万丈放声大笑：“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第483章 《作死笔记》作者:南派正道 “我的马不见了……”邓青妍皱起脸庞。还没觉醒印记时追赶师傅，结果忘了拴马。 牧苏也没栓，但他的马还在。 邓青妍用力吹口哨试图得到回应。另一边牧苏翻身上马，安逸望来。 吹了半晌，气息不稳的邓青妍终于放弃，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声音软腻：“师傅，我们共乘一匹回去好了。” “那马受得了吗？”牧苏面露不忍。 “您管马受得了受不了干嘛。”邓青妍上前几步，立在一旁抬头看他。“你忍心你最疼爱的徒弟跟着走吗？” “那你坐前面。”牧苏略带戒心说道。邓青妍有前科，哪怕有胸部也不能轻易相信。 邓青妍应下。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忽然升起一片臊意，好在蓬头垢面看不真切。 她翻身上马，棕马只是原地踏了几下，撑住了。 这种情况，牧苏没敢拿出魔法海螺问路，只能借着天边落日勉强找了个大致方向，揽住邓青妍，双腿一夹马腹，于林中前行。 鉴于邓青妍曾经给他的精神污染着实深刻，牧苏一路保持着最大克制。 “师傅的胸膛好温暖啊……”邓青妍才不管这些。她放心缩在牧苏怀中，一动不动。 牧苏找对了路。一炷香后二人回到官道，落日将影子拉得狭长。 来时花了两个时辰，回去怕不是要深夜了。好在还有明天一整天时间，怎么想也来得及。 邓青妍犯了话痨的老毛病，窝在牧苏怀里轻声讲述自己这一世世的经历。起初牧苏还听得进去，后来就开始脑壳痛，加上一阵颠簸，犯了困意。 邓青妍很体贴的和牧苏换了位置。借着颠簸与身后柔软，牧苏很快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趴在马上，邓青妍不见了。 牧苏从马上坐起，环视周围。这是一片草地，不远处溪流潺潺，邓青妍就蹲坐在溪边。 边缘树木稀疏一点，能够看到黄昏即将到来的那种火烧云，一边是溪流，一边是丛林，四周传来鸟叫。 阿妍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看到溪水了，就凑过去洗漱。这个时候，牧苏的眼角一闪，就看到溪水里面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同时他隐约听到了“咯咯”的一声。 牧苏突然感觉到不妙，对阿妍道：“小心一点，离溪水远点！” “怎么了？”阿妍转过头看了牧苏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和她以前的那种笑容不同，牧苏看着惊艳了一下。 就在那一刹那，一下子，一条火红的蛇就猛地从溪水里钻了出来，一下就盘到了阿妍的脖子上，高高的昂起了它的头，发出了一连串凄厉而高亢的“咯咯咯”声。牧苏一看完了！丢掉手里的东西就冲过去，才迈出去第一步，就看着那“野鸡脖子”闪电一般的咬了下去。阿妍用手去挡却没有挡住，蛇头一下就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尖叫了一声，一把把蛇拽了下来，扔到一边，捂住脖子就倒在水里。 牧苏忙上去抱起她，却见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喉咙动着想说话，眼里流着眼泪，似乎有一万个不甘心。牧苏头皮一下就麻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办了，整个人发起抖来。接着，只是几秒的工夫，她的眼神就涣散了，整个人软了下来，然后头也垂了下来。 两分钟后，阿妍停止了呼吸，在牧苏怀里死去了。凌乱的黑发中俏丽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脸庞凝固着一个惊讶的表情，牧苏抱着她，直到她最后断气，静下来，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 突然间牧苏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牧苏想要把阿妍抱离溪边，突然浑身一轻，就从马上翻身滚下。 他摔醒了。 棕马原地踏了几下，踩到牧苏衣角。他茫然了好一阵方才回过神，侧头望向水流声传来的方向。 地处一片河滩边，邓青妍正蹲在河边清洗身上灰泥。听到身后响动惊诧回头，莞尔一笑。 灰泥被洗掉，没了故意板起的苦大仇深，邓青妍此时看上去顺眼许多，同时也有几分陌生。 经历十世，没人会一成不变的。只有看向牧苏时她才会流露几分熟悉的憨态。 简单洗了一下邓青妍便回到马边，二人继续赶路。 犯困的牧苏看起来很老实，死鱼眼半睁不睁，凡事都慢半拍的样子。 将近亥时，二人终于看到官道尽头城墙上的一片火光。 临到城门前放缓速度。有士兵迎来，火把往前一晃，认出了马上两道身影。 “谢头领你这……那不是……” “这是我师傅，上午发生了些误会。”邓青妍学着谢清白平日样子，板起脸庞回答。 士兵有些奇怪，不过并未多想。确认邓青妍不是被胁迫后便放二人进去。 刚一从城门下经过，几道身影哗啦一下围上。 “老爷！老爷您可算回来——” 叫嚷声戛然而止。小七怔怔看着和牧苏共乘一马的邓青妍，心中掀起滔天海浪。 老爷这么快就有相好的了！还是个小白脸！ “兄弟们伤亡如何？”牧苏问他。一名手下屁颠凑上来牵过缰绳。 这会儿牧苏精气神恢复的差不多了，色心又起，抱着邓青妍就不松手。 小七在那咬牙切齿，师爷堆笑回答：“老爷您指挥得当，弟兄们如有神助没有人死，就有几个受了点伤。” 翡翠山众匪本身就和对方半斤八两。又有朝廷盔甲和武器在身，还有十几只强弩，如果还是让对方拼个凄惨就太丢人了。 师爷又一脸兴奋说了下收获。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两。 该分的分，该给知县的给知县。本想让邓青妍送去，不过她一刻也不想离开牧苏，只得作罢，明日再说。 “师傅，您让他们去做什么了？”回客栈的路上邓青妍轻声问，顺便将牧苏慢慢往上挪动的手掌拉回到腰间。 第484章 吹弹可破牧苏苏 回至被包下的客栈，一进大堂，喧嚣酒气迎面而来。 “老爷！” “见过老爷！” “老爷威武！” 见牧苏回来，一众手下纷纷起身，叫喊声络绎不绝，掌柜在一旁赔笑。 感觉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来，牧苏挑了几个看起来最壮的手下掰腕子，结果可喜。 把该给的奖励发下，又提醒他们一番别闹事，牧苏叫上小七和师爷来至楼上雅间，商讨明天的目标。 牧苏选定了一处人数差不多近百的山贼，这样明天剿了匪就能收工飞升了。 师爷这时忽然支支吾吾。 他是故意做给牧苏看，这样牧苏问起，他就能顺势回答。谁曾想牧苏根本没注意到他，有说了几句开始往外撵人。 小七这淫夫见此，故意嗲声说：“师爷，你是不是又什么要和老爷说啊。” “是啊是啊。”师爷忙不迭回答。 牧苏狐疑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就听师爷连忙说：“老爷您选得山贼是附近一霸。尤其是其二当家力可举鼎。我们这些人马……恐怕即便能赢，也是惨胜啊。” 牧苏自负道：“我亲自带队，届时二当家由我来对付。” “大当家的不可啊！”小七一声惨叫，连称呼都唤错了可想而知有多激动。 邓青妍也劝他。如今二人只是凡人，行此事着实危险。 “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牧苏冷然道。他一身神力，还对付不了一凡夫俗子？ 见此，师爷和小七只得无奈退下，发愁明天该怎么办。 “师傅，您为什么急着剿匪啊。”邓青妍不解问。 牧苏整理了下措辞，唱到：“很久很久以前，神仙忽然出现，带来消息……” 将十世善人的事讲给邓青妍听，她这才恍然。 “功德的话……一定要剿匪才有吗？”邓青妍歪头想了想说。“说起来金陵镇大牢里有不少犯人……” 她本意是想让牧苏去感化囚犯，谁知牧苏会错了意，神情一振说道：“对啊，那么多犯人找几个能打的，让他们戴罪立功，还能当炮灰！” “我不是……” 牧苏紧接兴奋抱起，将她满腹想法堵了回去。 牧苏作为上厕所还没脱裤子就尿的急性子存在，自然等不急要尽快前往。邓青妍只好又带他连夜前往大牢。 所以就像之前说的，大牢这几个副本的出镜率实在太高了。 牧苏心想难道大牢是我的福地？那下个副本可要好好找找大牢位置。 既然要找打手，肯定就要挑选能打的了。有杀人前科的还不能用，万一放出去后逃跑犯法，扣的功德十有八九要算在牧苏头上。 狱卒头子谄媚给牧苏介绍一人：牛二。 “原来是此人……”邓青妍恍然，解释给牧苏听。 此人高近一丈，力大如牛，为人憨厚。被抓进来是因为与城西粮商买粮时缺斤少两，一怒之下砸了店铺，故被抓到大牢。 狱卒头子推荐此人有些小心思。看邓青妍对牧苏如此尊敬，他猜测此人可能是什么大人物。而推荐了牛二说不定还能把这吃粮大户弄走……两全其美一石二鸟。 他这里是大牢又不是慈善堂。一个牛二每天能吃十人份的饭，这还是每天不让他吃饱的结果。 因为此事，他平日没少和弟兄们找那粮商的麻烦。 前头带路，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牢笼前。 一道庞大如同巨兽的身影待坐其中，好似梦呓的呢喃声荡开。 “饿……” 听到来人，巨兽抬起乱糟糟的脑袋，凌乱浓密长发中一只眼珠显露。 “哥哥，我饿。” 声音满是哀求，邓青妍微微偏头，面露不忍。 狱卒头子善察言观色，见此忙流露惭愧：“牛二太过能吃，一人就比得上十数人，我大牢实在供应不起啊……不过谢头领和这位先生放心，他并未受到欺负。” “哥哥，你是来给我吃的吗？” “虽然我细皮嫩肉外酥里嫩吹弹可破……”牧苏凑到围栏前，一本正经回答：“秀色可餐肉汁四溢口感饱满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但我不好吃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师傅您少说几句吧……”邓青妍胆颤心惊，生怕牛二急眼撞开木栏，一把抓住牧苏生吞活剥了。 牢笼里响起一片滴滴答答水流声。见状，牧苏挥手吩咐：“给我这位兄弟弄来些吃食，先让他填填肚子。” “这……”狱卒头子有几分为难。 “青妍。”牧苏头也不回道。 邓青妍会意，取出一百两银子。登时狱卒眼睛便直了，直勾勾盯着那张银票递到眼前。 “弄些丰盛饭菜来，剩下的当是谢意。” “好的好的，小人这就去……”狱卒头子忙不迭应下，拿过银票，生怕邓青妍后悔小跑离开。 听到有食物，牛二也有了几分精神，隔着围栏与外界牧苏相望。 片刻后狱卒头子回来，身后跟着几个手捧饭菜的士卒。 将十几个淋了汤汁的米饭推进去，牛二起身跪伏，拿起还没他巴掌大的人头大小陶碗，往嘴里一倒便没了。 狱卒头子的确没说谎，一个金陵镇大牢未必养得起他。 看他进食莫名爽快。十几息后，十几个陶碗空空如也。勉强果腹的牛二顺势跪拜：“谢谢哥哥赐饭，只是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帮我。” 牛二只是憨厚，并非痴傻。 牧苏笑而不语，转向狱卒头子：“此人虽说犯了过错，可细想又有些合情合理。何不叫他戴罪立功？” 刚拿了银票，狱卒头子自然不会拂了牧苏的意，点头哈腰：“先生说的极是。” 转过脸，他叫手下打开牢门，而后装腔作势道：“牛二，这位先生愿意帮你，还不赶紧道谢。” 牛二纳头便拜，一副誓死效忠牧苏的模样。 有牛二便不再需要其他帮手。二人领着牛二从大牢出来，一路回到客栈。 安顿好他后，牧苏睡床邓青妍打地铺，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众人装备好武器，早早出发前往剿匪。有牛二在，山贼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时至正午，一只数量近百的土匪便就此覆灭。 当前功德：负二十五 评价：鸡鸣狗盗 第485章 绝世恶人牧苏苏 虽然评价还不如之前的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好听，但怎么看怎么顺眼。 现在不过日头微偏，离子时起码还有五个时辰，怎么看主要任务都稳了。 杂乱马蹄声，浑身浴血的一众人马从山上小道下来，后面跟着几马车财物。 牧苏满脑子都是最后这25个功德去哪里弄。扶老奶奶过马路？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找个坏人灭掉似乎是个好办法。不过为此再去找土匪有些多此一举。除此以外，大概只有大牢里坏人最多了，不过总不能进去拖个人出来咔嚓掉…… 牧苏嘱咐邓青妍让她别跟来，而后一夹马腹率先冲去，远离众人。 近乎看不到邓青妍后，牧苏悄悄拿出魔法海螺，低声问： “海螺海螺我是苏苏，最后25个功德我该怎么获得？” 【做好事】 说的太对了！ 得到回答的牧苏心满意足收起海螺，忽见前方道边草丛一阵窸窣，一道背着斧头的身影若隐若现。 瞌睡了来枕头，还有山贼余孽躲起来！ 牧苏生怕惊动对方，从马上跃下，飞奔向草丛，接近后一掌拍出！ 登时一声惨叫传来，一道身影前扑跌倒，系统提示如愿以偿浮现。 【打伤芜村村民，功德-10。】 嗯……？ 正沉浸于一巴掌拍死人的美梦中的牧苏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土匪杀人了啊！土匪杀人了啊！” 忽闻惨叫传来，抬头四望，只见林间探出一张张带着惶恐得面孔。一名妇人连哭带喊扑来。 【被芜村村民看到行凶，功德-1】 【被芜村村民看到行凶，功德-1】 【被芜村村民看到行凶，功德-1】 一连串提示飞快冒出。 身后一阵马蹄声，回头看去，是手下赶了过来。 “师傅，怎么了！” “没事！”牧苏捂住脸意图不被看到样貌，就要转身逃开。谁知妇人突然扑来撕扯牧苏衣服：“你还我家丈夫的命啊——” 看到行凶提示还在一条条冒出，牧苏不敢久留，推开妇人便要逃上马。 【打伤芜村村民，功德-10。】 牧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邓青妍眼疾手快将他拉上马。 “快撤撤撤撤！” 和山贼血战的众人此时被一群村民吓得落荒而逃。 意外……只是意外…… 颠簸马背上，看着-53的功德值，牧苏心中冰凉，还好怀里邓青妍的娇躯还有些温度。 众人疲倦至极，唯有没上场的牧苏还留有余力。这时想再去剿匪已是妄谈。思前想后，牧苏决定剩下这点功德自己来弄。 谁还没个武侠梦呢。 哪怕有楚知县暗许也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城，众人在路上寻了一处水源洗掉身上血污，休整片刻方才继续赶路。 一个时辰后，众人回到客栈。先前厮杀他们早已筋疲力尽，路上都是在强撑着，一回房间便倒头就睡。师爷机警，让几人轮流守卫，以防不测。 这边，牧苏将邓青妍哄睡着，拿过她的腰刀蹑手蹑脚出门，准备行侠仗义。 …… “又大又圆的红枣，五文一两，快来看看咯。” “雪花落，好吃不贵嘞——尝尝口道！” “老爷行行好，小老二两天未吃过一口热食了。” 午后温度适中，微风吹拂很是清爽。街上行人络绎，叫卖喧嚣不绝。一片繁华之景。 牧苏行走在人群之间。黑发挽起，久经日晒使得肤色偏深，新起的一层胡茬使得他看起来年纪偏大几分。 他一只手按住腰刀并，行走间冷冽黑眸扫过周围，过往行人纷纷下意识从他身旁避开。 “抢劫啦！抢劫啦！” 行至一条路口，忽闻尖叫遥遥而来，便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横冲直撞奔来，后方一名女子踉踉跄跄紧追。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窃！”牧苏冷喝一声，突然出手拦住两名窃贼。 前头那人见状去势一变，跑向一侧钻入人群。后方同伙便没这般反应，被牧苏当即制伏，按倒在地。 起码受了神仙的法术，虽不至于神功盖世，一身蛮力总是有的。 【放跑扒手，功德-30】 牧苏期盼但又不是他所期盼的提示出现。 “你胡说！扒手正被我压着呢！”牧苏试图和系统据理力争。 被他压在身下的汉子拍地大喊：“我是帮忙的，跑的那个是凶手！” 那女子追来，瞅见二人后犹豫一下，继续高喊着追向那名凶手。 周围行人迅速围上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牧苏脸皮薄，哪受得了这种围观，于是故意怪笑几声：“其实我是那名窃贼的同伙。桀桀桀这次只是警告你，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很好，很自然。 说罢他起身走向人群，转眼消失不见。 …… 功德变成-83，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这并未打击牧苏的信心，他继续仗剑走江湖。 “小娘子，快让爷稀罕稀罕~” 行至一条街道，忽闻一旁胡同传来猥琐之声。 紧接就有娇柔女声传来：“不要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猥亵妇女！”牧苏冷喝一声，身形一停踏入胡同。 胡同昏暗，隐约便见一名略胖华服男人揽着一名女子，女子不断挣扎。牧苏果断出手，将男人按在墙上。 【打伤嫖客，功德-10】 嗯？ 那女子轻呼一声，怯怯看着他：“爷，您也没说还有同伴啊，这……可是要加钱的。” “我根本不认识这人，这位好汉你是谁啊！” “记住了，今日袭击你之人，君莫笑！”牧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 功德变成-93，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这并未打击牧苏的信心，他继续仗剑走江湖。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行至一处小道，墙后人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妇女！”牧苏冷喝一声，推开半掩后门迈入院落。 只见一名男子正抱着不断挣扎的妇人。他听见身后门的响动，惊慌失措翻墙夺路而逃。 这一回牧苏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贸然动手。 系统提示出现的很快。 【放跑采花大盗，功德-70】 第486章 good end 当前功德：负一佰六十三 评价：为非作歹 “意外。全是意外。吓不到我的。” 牧苏不愿承认自己做不了大侠这一事实，心想自己作为素人，刚刚出道必然有几分生疏，待熟练后定然可以做个人人敬仰的豪侠。 行至河道边，柳枝曼妙垂下，随微风起伏。这时身后忽传来叫嚷之声。 “抢东西呀！有人抢东西呀！” 怎么又有人抢劫，金陵镇这么乱的吗？ 牧苏心中吐槽，回头望去，只见一名怀抱包袱的长袍男子埋头跑动，身后一名布衣男子大喊紧追。 牧苏特地往四周大量，还盯着河底看了一阵，确定没有第三人出场。 他顿时豪气万丈，纵身一跃而至长袍男子身前，拎住后领将他制服在地，包袱落在一旁。 却见后方追来的布衣男子也不说谢谢，拿起包袱转身便跑。 【放跑窃贼，功德-30】 “……？”牧苏一脸莫名，呆呆问被制伏的长袍男子：“他抢了你的东西？” “是呀。”长袍男子抬头清脆回答。 牧苏又问：“那为什么是他喊抢东西，还在追你。” “可能是他为人比较嚣张吧。” 牧苏拔刀：“那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我心性好。” 牧苏收刀：“那你水性好不好？” 噗通—— 重物落水声响起，牧苏只留下一道背影，深藏功与名。 牧苏感觉很不好，这种做好事专放坏人的设定，让他莫名联想到怎么死都死不了的上一回疯人院。 为了摆脱这一困境，牧苏决定自编自演，人为制造一起案件。 他找上几人，许几两碎银，让他们假装抢走一路人钱财，而后他在突然出现制止犯罪行为。 …… 偏僻街道，一名撑着扁担的老汉慢悠悠行走。 靠近一条狭窄胡同时，忽有三名青年跳出，拦住老汉。他们三个打量一番身无分文的老汉，相互对视一眼，每人拿了个扁担篮子里的梨。 “大胆狂徒，竟敢当街抢劫！”牧苏斜地里跳出，双龙出海挥拳而出！ 二人当即做作后仰倒地，那未碰到的也配合倒下。 【指使他人偷窃，功德-50】 【打赏金陵镇居民，功德-10】 【打赏金陵镇居民，功德-10】 【打赏金陵镇居民，功德-10】 几条提示一起浮出。 当前功德：负二佰七十三 评价：为非作歹 “我没打他啊！”牧苏大声叫屈，明明只打了两个人，第三个是他自己摔的！ 没人理他，老汉慢吞吞扛着扁担跑掉，任务完成的三个演员也爬起闪人。 空旷长街，风吹落叶莫名萧瑟。牧苏怔怔立在街道中央，喃喃摊开手掌：“如今的我已沾满血腥……” “魔法海螺，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已经分不清了……” 【都打一顿就好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 牧苏流露恍然，笑容渐渐肆意癫狂：“九世为善得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今日起，我要让亦正亦邪牧郎君之名传遍天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行人不减。一处酒肆前，两名食客正低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金陵镇出了一个亦正亦邪牧郎君……” “那是啥？好人还是坏人。” “都说了是亦正亦邪。听闻他在镇中四处走动，寻找为非作歹之人将之殴打。” “那不是好事？” “听我说完。此人打完恶人后……还会……将被害人再打一顿。” “嘶……如此凶残？” “要不怎么是亦正亦邪牧郎君呢……” 相似一幕发生在金陵镇各处。 牧府。 牧家老爷高居太师椅，静静聆听下人打探来的消息。 讲完之后，下人小心看了老爷一眼，情悄悄退去。 火烛微晃，阴沉不定。在这之中，牧家老爷缓缓睁开浑浊眼眸，轻轻喃道：“孩子，当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金陵镇都在低声呼唤你的名字……” 客栈外，光与暗的分界线，一道黑袍身影抬起头颅，黑眸看向三楼窗前剪影。 他凝视良久，后退回至黑暗处…… 此人便是牧苏。完成任务的他无言在面对客栈众人。 他心中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邓青妍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结果只能活到今夜子时，下一世更沦为畜生。 当前功德：负四百佰三十三 评价：作恶多端 离子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沉默行走于黑暗中，不引人注意，不做声响动，只是埋头默默前行。 时间悠悠，夜色已深，离子时还有不到一炷香。 【击杀还珠山土匪，功德+30】 牧苏正打算找一处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忽有一条提示弹出。 接下来的半柱香，击杀提示接连显现近十条，方才放缓。 “他们去剿匪了？”牧苏呢喃，心中莫名感动，只觉得腰间被自己命名为火之高兴的腰刀也温暖许多。 接下来一条提示比一条提示要慢，直至离子时已然不远时…… 【击杀还珠山土匪，功德+40】 功德变为正数，与此同时——画面暗下。 短暂死寂后，耳边浮现清晰海浪声和喧嚣。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疯人院】 【主要任务：做个好人。奖励：5点随机属性。（已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我们不会欢迎你的。绝对！）】 【隐藏任务：擒贼擒王。（已完成）】 【当前梦境难度满足称号获取条件】 【正在构造称号——】 【称号构建完毕】 【获得称号】 牧苏获得人生中第三个称号，不过他暂时没打算换掉，哪怕属性好也不换。 【亦正亦邪：你在善与暗的边界摇摆不定，你在白与黑的界限捉摸难测。没人知道你是好是坏，或是即好又坏。】 【所有存在都可能喜欢你，所有存在都可能讨厌你】 【——没谁会喜欢中立。排除异己自然包括了中间。你还活着，只说明对方还无暇顾及你。】 称号效果难以言喻，就像称号名字一样，很难评判这个称号是好是坏。不过这不重要——反正牧苏也没打算用。 黑暗持续片刻后，海浪声消失，过场动画缓缓浮现。 第487章 悲欢离合戏一场 牧苏双眼紧闭，似在感受什么。周身气流涌动，衣袍猎猎抖动。 他的脚尖离开地面，悬浮而起。 此处并非偏僻，如此动静很快引得周遭百姓居民注意。他们纷纷目瞪口呆，惊骇望向悬浮而起的牧苏。 片刻后，他的黑眸缓缓睁开，古井无波之意令人心生平静。 这一刻，他身上多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轻飘飘落地，无视周遭凡人，牧苏径直望向西侧天空，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神仙！他是神仙！”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百姓们如梦方醒，纳头便拜。 平淡环视一圈，牧苏忽然浮空而起，众人惊呼之中之中升上十几丈高处，化为光点转眼消失天边。 …… 火把噼啪作响，将山寨照得明亮。 尸体散布草地之间，血水染红一片。一道身影强撑身子，摇摇晃晃立在尸体中心。 周围无数土匪表情狰狞围来。 “喂，什么时辰了。”身影娇喝一声，顺手挥刀斩断胸口箭羽。 似乎牵连痛处，她眉头轻皱了一下。 “你的死期。”匪首咧嘴一笑，耍起一个刀花，长刀闪过凛冽寒芒。 “临死也拉上你做垫背。”邓青妍冷然启唇，脚下一踏持剑冲向匪首。 匪首轻易挡开这缓慢劈来的一剑，抬脚重重踢向邓青妍小腹。 当啷长剑落地，邓青妍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便要跌到，却突然撞上一道温暖胸膛。她正欲回身反击，忽地身体放松下来。 苍白嘴唇浮现一抹笑意：“终于赶上了呢……不过师傅您怎么来的呀……” “飞来的。”牧苏视线落在邓青妍胸口的断裂箭茬，毫不迟疑抬手拔下，一道闷哼中手指压上，几息后移开，化为一片白皙皮肤。“成了仙还要靠走的就太没品了。” “看来您凑够功德了……我们要回去吗？” 火光映照牧苏的侧颜，望向土匪的黑眸不含意思感情：“来都来了，顺便解决了吧。” 被牧苏从天而降出场惊到的匪首这时冷哼一声，挥舞手臂：“大言不惭，兄弟们，并肩子上！” 牧苏黑眸冷漠，淡淡扫向周围人影，嘴唇微启一字：“灭。” 嗤—— 无形气场于脚下荡开。首当其冲最近几名土匪突然掐住脖子，发出咯咯声响，数息后七窍渗出血液，扑通扑通倒地一片。 匪首大骇，转身便逃。匆忙中回头一看，周围手下已然全都中招。 “仙人饶命咳——” 他正欲求饶，七窍刹那间喷出血液，声音戛然而止。 短短十几息，山寨再无活着的匪徒。 怀里邓青妍轻呼：“看起来师傅比第一世更厉害了，您可以保护好您的乖徒弟啊，别再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了。” 牧苏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没事便起来罢。” 装病示弱的邓青妍嘿笑一声：“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嘿嘿。” 恰在这时，一道光辉半空显现，照得山头如同白昼。 庞大轮廓天空显现，神光万丈。 地面二人抬头望去，二人都有非凡见识，见此一幕平静以待。 “刚成了仙人就犯下如此杀戮，我只得说……”宏大之音滚滚而来，威严磅礴。“做得很好。” “这个神仙好像很好说话。”邓青妍低声嘟囔。 那道声音继续：“但仙界卫道士众多，知此事恐对你不利。故最好天知地知。好了，带上你的小相好随我回去吧。” “请等一下。”牧苏忽然出声。“我还有一群手下……” “我说……让你带一个人走已经是我法外开恩了，你还要把鸡鸭鹅狗猫都带上？” 牧苏面不改色：“他们与我有些因果，可否让我前去了结……” “告别就告别，扯什么因果。”那轮廓嗤笑，说得邓青妍暗笑。“行吧，快去快回，我先去迎仙台等你。” 而后二人回去，银两全部送出，交代一番身后事，于小七师爷等人的挽留中离开客栈。 两侧华灯，二人行走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上。 “师傅，怎么感觉你现在怪怪的……” “有吗？” “嗯！变得……温柔好多，也爱笑了。” 二人渐行渐远，只剩交谈声传来。 视线逐渐暗下。 这种打通游戏得到好结局的情形真令人心情愉悦啊。 牧苏惬意心想。 不过这种大结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观不会完结了吧？喂我好不容易挖了个伏笔啊！ 就像之前说的，伤感悲情从来不适合牧苏啊！ 离开结算页面，他平躺在床上，海浪声和喧嚣却不见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无法掩盖腐烂味，二者合二为一，刺激脆弱的嗅觉和大脑。 牧苏睁开眼，看到一面布满污渍的天花板。身边是三面轻飘飘的灰黑隔帘。 时隔近两个月，牧苏第二次踏入疯人院。 他记得上次自己好像是被谁踢出去来着……？ 这一回牧苏依旧在上一次的位置醒来。 他掀开隔帘来到长廊，一侧是见不到尽头的幽深长廊，另一侧是被闭合的狭长两扇木门——宽度适中，高却有近四米，顶部为圆拱形。 看了一眼他便移开目光，于幽静中走向对面隔帘，掀开一角。 腐烂味争先恐后挤出，恶臭味陡然加剧。便见污黑床榻上，一道只可见轮廓的漆黑干尸躺在上面。 “你没事吧？” “还好吗？” “你不要紧吧？” “你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喝点热水？” 牧苏凑上去关切问道，半晌没回应。正想找什么东西戳几下试试，忽然对面一道隔帘无风自动，好像有什么存在躲在后面窥探…… 牧苏下意识往有动静的地方凑，来到近前伸手拉动，却感觉受到阻力。好似对面有力量拽动隔帘，不让他拉开。 “咦？”牧苏倔脾气上来了，眼见即将扯开之时—— 嘎吱—— 一道直往脑海深处钻去的吱呀声回荡，大门被打开了一半 牧苏不可避免的被吸引去了注意力，松开皱皱巴巴的帘子，往门口走去。 迷雾弥漫，门外一片歪斜墓碑望不见边际 牧苏走到门前，正打算仔细看看外界，屁股突然被人猛地踢了一脚，身体前倾扑去。 同时有咆哮响起。 “说过别再来了！” 砰！ 随之是重重的关门声与迅速暗下的视线。 第488章 《牧苏苏传》加入组织 我渐渐接近了木板搭乘的食杂店，从门口进入。昏暗潮湿的环境里零散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柜台后方是个没了头发的秃顶中年人。翘起腿，脚上的拖鞋一晃一晃，洗得发皱的白背心，正拿着一张报纸静静阅读。 “嗨伙计，我是你们老板找来的，他在哪里，或是说……你就是？” 哗啦—— 报纸落下，那张脸庞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瞧你问的蠢问题，我怎么可能是管理者。” 我呵斥道：“我的老伙计，我真的想用皮鞋亲吻你的屁股。相信我，如果不是你年纪大了我真的会这么做。” 中年人小心将报纸叠起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我们不坐下喝一杯伊利qq星呢？” “真该死，我只是要见你们的老板，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所以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我开始没了耐心，眼睛狠狠盯着中年人，双手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像提起了一袋马铃薯一样提起了眼前这个混蛋。 中年人没有站稳脚跟，那张令人厌恶的嘴已经跟着张牙舞爪的四肢舞动着停不下来了，就是脖子还一如既往的僵硬扭曲着：“好吧先生，请往这边走。” 中年人服软，鞋子在柜台下踢了一下，只听一阵机关运作声中，狭小店铺的最里侧出现一条暗门。 “你如果早这样我们会省下很多时间。”我放下他，用冷峻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要穿透他树皮一样的脸庞。 中年人耸了耸肩，抚平背心上的皱痕：“相信我，如果你继续这么盯着我看会浪费更多时间，上帝可以作证。” “但愿你没骗我，如不然我出来后会狠狠地提你的屁股。”我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将他的模样记在脑海，而后迈步走进狭窄的暗门。 门内是一条长廊，挂着的油灯能勉强让我不撞到突起的木板。 长廊尽头是一处活板门。推开后我以为会是厕所或是什么，推开后发现真的是厕所。令人欣慰的是，里面并没有奇怪的味道。 我正要离开这里，去把中年人的脑袋塞进他的屁股里，就看到活板门边上有几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发光按钮。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伸手按动。厕所忽然微微一震，失重感来临，开始向下移动。 …… 电梯门开了，啊！好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一出电梯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袤的地下世界。溪流正欢快的迎接四面八方的来客。抬头望去，银白色的墙壁包裹这片公园，我一下就被这秀丽而震撼的景色震撼住了。 蜿蜒而上的小路，幽静的树林，水池里挨挨挤挤的荷花就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小鱼在荷叶下游来游去，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哩！ 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小树的枝头冒出嫩黄的小呀，好像一个个可爱的小朋友探着头，好奇地欣赏这片美丽的世界。花朵红火红火的，衬着茂盛的绿叶，好似小女孩在害羞的捂住自己的红脸蛋。 行人们在小道上穿行，为公园点缀上满满的活力。 到处都是美丽的风景和人儿，这就是这片地下公园，这么迷人。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 “牧苏苏先生，我是张晴，是您的指导员哟。”名为张晴的美貌女子自我介绍。“或许在电话上和您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们是致力于保护人类，收容关押各种超自然生物的组织oftum呢。” 我的双拳微微握紧：“所以我们是敌人对吗？” 毕竟我太过优秀，是常人一生也无法触及的至高存在。被认为是超自然生物也很正常 “不是噢~”张晴带起微笑。“虽然您如此完美优秀，但您是大家的朋友和同事呢，我们都需要您这样的人帮助。” 我很是感触，眼睛似有晶莹泪花：“我本以为自己会被世界所嫉妒……就算是这样的我……也可以被大家相信着吗……” “嗯！”张晴重重点头：“正因为牧苏苏先生您这样，才可以让大家为之奋斗啊！我一直相信着，只要有牧苏苏在，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一定会到来的。” “你这个混蛋……在对我的张晴说些什么啊！” 旁边传来吼声，一名青年怒气冲冲而来。 “赵穹，你在做什么啊！”关键时刻张晴挺身而出。 被唤作赵穹的青年死死盯着我：“离我的张晴远一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敌意如此之深，我轻叹一声：“张晴，我可能无法继续陪伴你们了……告诉若初，我不回去了。” “牧苏苏先生，您……” 张晴要说什么，我摇头打断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有不得不守护的东西呢……张晴。”赵穹目光迷离看向张晴。“牧苏苏先生您啊，又是在为什么而战斗的呢？” “我啊……” 我的脑海浮现若初那张笑颜如花的模样。 “为了一个人……战吧！” …… 我眼神锐利，嘴唇紧抿，牙缝里挤出冰冷字句：“我今天就要将你轰杀至渣！”、 “口桀！就凭你吗！？”赵穹尖锐怪笑。 “口古月……”张晴一声轻叹，只得期望二人能尽快收手。 “给我收声！你要战那便战，我今日便要证明，你一生都注定在我之下，这便是老天给你的宿命！”我冷喝一声，憾然冲去！ …… 在一双双复杂的目光注视中，面对冲来的我，赵穹双掌微竖，深吐了一口气，脚掌在地面上一踏，身形直冲冲的对着我撞击而去。 低级的战斗没有什么眼花缭乱的感觉，一切都是最简单的对碰。 迎面而来的轻风吹起我额前的发丝，露出其下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在手掌即将到达肩膀之上时，我这才不急不缓的向左轻移了一步。 不多不少的一步，正好躲开了赵穹的攻击，身子略微一侧，我的手掌犹如穿花摘叶一般，透过赵穹的手臂，印在了其肩膀之上。 “砰！”一声闷响，赵穹红润的脸色顿时苍白。一声闷哼，脚步踉跄后退，最后终于是一个立脚不稳，软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掌之威，恐怖如斯！ 第489章 不知不觉已经一百万字了，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你这都写了些啥？” 牧苏苏传第四章更新第三个小时后。 君莫笑收到第三十八条骚扰讯息后。 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快冷掉的咖啡一口吞掉，深深吸了口气点开牧苏苏传第四章。 他庆幸自己吸了口气，不然可能会缺氧而死。 牧苏：“牧苏苏传啊，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 君莫笑潜意识里无视了会令他发怒的话，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公事公办一些：“写得太乱了，一章里四五种文风是怎么回事？” 牧苏理直气壮回答：“是你让我参考其他小说的！要不要我截图给你看？” 君莫笑一时语塞，因为他似乎的确这么说过。朝对面关切看来的同事勉强笑了一下，平复一下心情，他回复一串文字：“每种文风之间的省略号呢？是你划分风格的方式吗？每个省略号之间都是一种文风？” “只是我怕自己弄混所以提醒自己的，忘记删惹。” 君莫笑无言以对，半晌后只能坦然回答：“恕我直言，这一章……看得我头大——”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我有大头~” “放你娘的屁！” 君莫笑倏然起身。 对面同事被他吓到，惊愕望来。 “我没事，只是这里有个作者很气人。”君莫笑呼出几口气解释道。 同事会意，流露心照不宣的笑容继续埋头忙碌。 重新坐下，全息屏还没有牧苏的回复。他也不急，默默处理手头上的其他事。 这一等便是两三分钟。一直没有回复，君莫笑开始莫名在意起来。 就在君莫笑考虑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重的时候，一张截图发了过来，并附有一行文字：不想让这张图片出现在你们主编的桌上出现，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张图是君莫笑骂人的话。 感情你这么半天是去找截图插件了是吗！？ 牧苏冷笑发去消息：“先前那句话我已经埋下‘截图’二字的伏笔，可惜你没注意到……呵，编辑。” “谁会注意交谈里有没有伏笔啊！你是有病吗！？”君莫笑投影垫子敲得直响。 牧苏大惊失色：“你是谁！？这已经是你问过第二个已知答案的问题了，君莫笑不可能那么蠢。” 君莫笑拥有一项被动技能，属性为：与牧苏交流时，情绪将随着交流时间增加而渐渐平复。 这句能让他一开始心态爆炸的话语，如今只能令他呼吸加重几分。 他输入道：“你的字数太少了。” 牧苏：“字数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 君莫笑：“其实我的言下之意是……你的更新太不稳定。想要签约起码需要一周一章以上的频率。” 牧苏：“那你早说啊，你应该早说的，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早说啊。” 君莫笑：“再说废话我就关闭聊天了。” 牧苏发去一张截图。 君莫笑：“你慢慢说，我不急的。” 牧苏：“我说完了。” 而后是数秒的安静。 牧苏：“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能让我更新不断了！” 君莫笑顿时如坠冰窟。这家伙每天都更新……他是想毁灭人类吗！？ 牧苏：“你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小明和小芳赛跑，小明在小芳前面一百米处跑，已知小芳的速度是小明的十倍，问小芳要多久能追赶上小明？ 君莫笑正要回答，忽然醒悟过来牧苏问这个肯定有坑啊，忙装聋作哑。 牧苏自问自答道：“答案是永远。当小明跑出10米时，小芳跑出了100米，离小明还有10米。当小明跑出1米时，小芳跑出了十米，离小明1米。当小明跑出0.1米时，小芳跑出0.01米，离小明01米。小芳无论如何追赶，只能将彼此的距离无限缩短，而不是追上。真是凄美伤感的爱情故事……” 牧苏：“等等我跑题了。我想说的是，这个故事可以换一下主体。把小明替换成存稿，把小芳替换成要发的章节。这样的话，我就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存稿。我将之称为……无限存稿制！” 君莫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回答：“你可以试一试。” 牧苏：“那你可以试一试签约吗！” “暂时不行。”思前想后君莫笑还是拒绝了。哪怕牧苏手里拥有自己的“罪证”。 本着拯救迷途羔羊的想法，君莫笑找来一本最近很火的书发给牧苏：“你可以看看这一本。不求融会贯通立刻学会商业化小说是怎样的，哪怕照着写也好。” “照着写……”牧苏若有所思。 君莫笑：“我是让你使用他的文笔来写自己的故事，没让你复制粘贴！” “嘁，害我白高兴一场……” 所以这家伙刚才真准备照抄吗……君莫笑心生冷汗，转移话题问：“那么什么时候我能见到牧苏苏传第五章。” 牧苏：“这就等不及了吗死鬼。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老实呢。” 【编辑已离开聊天页面】 牧苏：“看我心情吧，暂时没有码字的欲望。” 对着空无一人的页面发去一条消息，牧苏关掉全息屏，一路伸着懒腰回到休息仓。 游戏官网发布了新版本更新预告，闲来无事的牧苏跑去看热闹。 熟睡之后1.1版本更新内容： *新增漆黑的洞口：将放置在望海崖。可以将任意属性物品投入漆黑的洞口，可随机获得道具。 提示1：适当分配投入的数量与种类将会影响获得的道具。 提示2：你也可以跳进去试试。 *增加道具种类与道具产出几率。 *启用人体物理引擎：玩家受到伤害将有完全真实的效果，并且可以根据自身遭遇获得提升。 例1：玩家某苏从十几米高望海崖坠下，可能导致内脏出血、全身骨折、内出血、脑震荡、挫伤、呛水等伤势。进行救治后如果还活着需要一定时间恢复。该过程可以使用道具加快。 例2：玩家某苏从十几米高望海崖坠下后，因祸得福，习得游泳技能。 *死亡锦标赛第一轮结束。前百分之一玩家自动成为候选者参与下一轮。敬请期待。 *开启探索功能：玩家探索各地点后将获得理智值加成。 *理智值取消数据化，内容自行摸索。 *复活节特惠：游戏仓85%优惠。 第490章 快打赏我啊!(暗示) 嗯？这个某苏是什么意思？ 莫名感觉自己被针对的牧苏一脸茫然关掉网页。想了想，他又打开ehmo，进入《牧苏苏传》的页面。 好评率稳定在20%上下浮动。 大概因为独特的写作风格，成为牧苏苏传粉丝的读者又多了一批。他们整天在评论区发诸如【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活捉牧苏苏，让他码字字】【天不生我牧苏苏，网文万古如黑夜。】的帖子，其中夹杂一些无法接受的读者的谩骂。 不理那些脑残粉，牧苏一个个点开谩骂的帖子，然后进行回复。 自觉已经小有名气，要有偶像包袱的牧苏已经不屑于进行“创建一样的id而后去回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真正的知名作者就要堂堂正正坦然面对回答！ 【你这写的什么烂东西啊。】 牧苏回复：“嗯嗯，我也爱你哟~” 【太丧心病狂了，我看不下去。】 牧苏回复：“您的光临是我们的福气，欢迎下次再来。” 【这种东西ehmo是怎么过审的啊？】 牧苏回复：“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挨个回复一遍后牧苏关掉ehmo，去隔壁看望一眼排排坐的合成人们，随后打着哈气回到休息仓，阖眸熟睡。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直至某个时候—— “卧槽！智子这货骗我！” 牧苏猛然惊醒。 他想起来智子承诺的游戏仓迟迟没有被送来。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离石岐离开过去半个月。 这期间闲得无聊的牧苏做过很多事。比如从拾荒者那里买来一批即开即热即食的方便食物，还有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女装。比如假装遭遇袭击大喊救命，然后被并不傻的合成人们无视。比如给木偶一样的合成人们换上女装，没把持住去偷窥裙底。比如成天在ehmo书评区和读者们有来有回，但就是不更新。比如去找智子交涉，撒泼打滚要游戏仓无果，愤然表示你不给我游戏仓，我牧苏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玩你的一款游戏！ 直到10月1日，《熟睡之后》1.1版本正式更新。 “真香。” 吃完方便食物的牧苏打了个饱嗝，把铝纸袋丢入垃圾桶，然后登陆更新好的游戏。 要不是大家喊他上游戏，他才不会玩呢。 时隔半个月没玩，望海崖一如既往，就是外面乌央一片人，显得更热闹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窗前的盆栽依旧没有发芽的迹象。 不知是谁的屁股贴到窗前，鉴于屁股很大，还算赏心悦目。 等了一会儿，透明桥发来消息，让他过来她那边。 丢入牙齿后牧苏迈步钻入柜子，短暂黑暗后，他从另一边出柜。 就透明桥和闻香在，其他人还没上游戏。不过已经约好了，等不了太久。 时隔近两个月回到透明桥的小屋，这里比之前要多出许多东西来。干硬床板上多了条麻布床单，窗外的垢物被擦去许多，能见度大好。她还弄了一个挂钩，制造一条简易窗帘。这样浓雾来临后就不用担心窗外有什么东西窥探了。 邪神学院得来的泰迪熊和替身娃娃堆在床头，莫名有些小温馨。比牧苏的狗窝不知好到哪里去。 等了一会儿，炽神等人陆续上线。 卡莲一眼就看到牧苏，哼唧哼唧凑到旁边，不断用手指轻捏他的手臂抱怨这么久没上线。 炽神还是老样子，一贯的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轮廓让牧苏怀疑他笑都费劲。 君莫笑满面郁色，如同被人**了一般。 透明桥问他怎么了，君莫笑如同吃了泻药般一泻千里：“联邦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有机器能够透视皮肤和骨头，有机器能让人在大脑和心跳都停止时活下去，甚至有机器只要一点毛发就能识别你的亲生父母。可为什么ehmo内部例行体检时，却还是要让个男人用手指捅我的屁股然后抠一抠！？” “呃……” 大家无法感同身受，但还算能够理解。 牧苏夸张捂住嘴巴，满脸不可置信：“原来君莫笑的初体验被体检……” 君莫笑恶狠狠望来，怒壮怂人胆，气头上的君莫笑已经有了直视牧苏的胆量。 一道身形挡住视线，却是卡莲挺身而出，像只小猫一样龇牙回视。 “乖哦乖哦，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牧苏摸着卡莲墨一样的稠发顺毛。 二人一唱一和，双人混合打让得君莫笑鼻子一酸，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好了别欺负别人了。”透明桥看不下去了，而后恨其不争看去：“君莫笑你也是笨。这么久了还没习惯牧苏的套路吗，你情绪越波动他就越起劲。” 牧苏哼哼道：“没错，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大力。” 卡莲闻言微怔，灵动眸子好似滴出水来附到牧苏耳边：“想不想听听我的声音喵……” “咳哼咳哼——”听到不该听的闻香连连咳嗽 君莫笑梗起脖子反驳：“我这叫性情中人，不像某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块头。” “嗯？”炽神眯眼看去。 君莫笑疯了。明明他在拳击赛上一对二艰难抵抗牧苏和卡莲的进攻，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空档，不知哪根筋不对一拳轰向裁判。 一群好久没聚到一起的朋友打闹了一阵，终于由炽神牵头回归正题。 “更新内容已经都看过了。没有更新有关主世界的。”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透明桥接过话茬：“游戏发售已经第三个月了，官方还没动作，或许分子和智子根本没有打算完全开放主世界，而是让玩家自行探索，你们觉得呢？” “你们两个说就行了，好听我会送花篮的。”牧苏往后一靠，仰躺卡莲怀里。后者轻轻捏起牧苏的脑袋，也不嫌弃一手油腻头皮。 “说起来，更新内容里的某苏很耐人寻味啊……”闻香忽然说道。大概是这个年龄普通少女特有的属性，她浮想联翩：“智子好像也是21世纪左右被制造出来的，牧苏你不会真四百多岁了吧？” 众人下意识刻意回避的问题被闻香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出来。 第491章 连全订都不敢也配称自己是脑残粉吗!(震声) 气氛微微一滞，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牧苏。 “哎……炽神，你说下一个吧。”透明桥无奈叹了口气，僵硬将话题掰回正轨。 一群聚在一起的朋友，并不需要对彼此都刨根问底的了解。玩得来就好了。 “你来吧。”炽神说道。上完一天课的他只想玩游戏放松，不想说太多。 透明桥点点头：“更新内容里提到了理智值不再数据化，论坛里一些玩家对此进行了一些测试。结论是理智值增幅或减少不会显示具体数值，而是用边框变绿，边框变红，颤动，变黑等效果替代。而人体物理引擎就是让身体更加接近现实。比如被石头砸到会红肿淤血，流血了需要包扎。长时间剧烈活动会感觉疲倦，而不是之前那样休息几秒就活蹦乱跳了。泡在水里可能学会游泳技能，长时间注视不可名状物会获得坚韧技能。” “这项更新整体上增加了玩家的成长性，而不是像之前所有玩家都是一个样子。属性点只能从疯人院难度获得……说起来，上个月的疯人院你通关了吗？”说到后面透明桥看向牧苏。 “给了五点属性，两点理智值两点血量还有一点加到身体素质上了。”靠在卡莲怀里的牧苏懒洋洋回答。那副作死的样让透明桥很想告诉他卡莲的真实性别。 透明桥继续说道：“那么说第三点吧，死亡锦标赛第二轮已经可以进入了。我、牧苏、卡莲都进入了第二轮。” 牧苏一脸臭屁。 君莫笑没通过还可以理解，炽神居然也没通过。不过随后他解释是第二个副本时学生来找他，没能顺利三个任务全部完成。 闻香苦起脸：“没人带我嘛……谁知道有一个副本会被恶魔变成单细胞生物，要想变成原样只能一点点进化回去，我生物本来就差……” “说的好像其他就不差一样。”斜地里传来一生嗤笑。 闻香眉头跳动几下。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今天的牧苏比往常要更欠揍许多呢。 “他说得对，你不止生物差。”闻香一本正经附和，而后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出来，片刻重新板住笑脸：“根据先进去玩家的反馈，第二轮是……运动会。副本地点还是在地狱都市，通过首轮的候选者进入后会获得任务提示，可以到附近报名点报名参赛。比赛项目很多，非常多，基本囊括了人类历史上所有运动项目。玩家报名后会根据各项目的名次获得积分，直到运动会结束，根据积分总数再次选出前百分之一的玩家。” “如果所有项目都报名呢？”已经沦为看客的闻香举起手。 “问的好。”透明桥笑了一下：“报名没有限制，时间也不会冲突，理论上一个玩家可以接下所有比赛项目并且参加，而且已经有玩家这么做了。不过人体物理引擎的启用会导致玩家的精力和体力有限——有句古话叫贪多嚼不烂。运气好可能会多点开花收获很多积分，运气差就是一无是处什么也没捞到。” “言归正传，玩家报名后会按项目顺序开始初赛。不过有一些玩家是例外。”透明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第一轮超额完成任务的玩家会作为种子选手，跳过初赛预赛直接进入复赛。” 听到这里，卡莲轻呼一声，低头骄傲看着牧苏：“你好像完成了四个对嘛？” 牧苏点头。之前的死亡锦标赛他完成三个任务后，带着劣魔卡莲完成她的任务，又顺便去游乐园和海底做完其余两个任务。 “干的不错。”透明桥毫不吝啬夸赞。 第一轮锦标赛的玩家只有百分之一比例进入第二轮。他们六人小组里有三个进入已经算很不一般了。 炽神想了想问：“第二轮奖励是什么，运动会的意义是什么？” “目前能打探到的消息是初赛无奖励，预赛项目加一积分，初赛二分。也就是说牧苏这种直接复赛的种子选手哪怕只是报名所有项目，也能轻松获得几十积分。积分可以等比例换成先令。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理解。” 聊了一会儿，众人的话题从运动会转到废弃望海崖。 本来他们的打算是等更新主世界内容后，探索主世界搜寻物资的。结果主世界没动静，探索似乎也没戏了。 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废弃望海崖这个名字好绕口啊，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了。”闻香提议。 “叫新宝岛。”牧苏坐起精神道。 “好难听啊。” 牧苏凶狠瞪去：“嘴臭小鬼自裁请。” 起了半天名字无果，最终还是起了避难所这么个中规中矩的名字。 另一边，牧苏悄咪咪的拿起床头泰迪熊，收进包袱。 “这是我的。”透明桥眸子渐渐眯起。 牧苏嗤笑一声，拿出泰迪熊晃了晃：“你叫它它答应么？” 这种当面偷人家东西还矢口否认的样子真的很贱。 透明桥无奈指了指泰迪熊耳朵：“我在那里写了名字。” 牧苏皱起眉头斜楞看她：“你凭什么在我的东西上，写你的名字。” “有谁想打一顿牧苏，我们来投个票吧。”透明桥忽然说，并率先举手。 除了卡莲外的所有人都瞬间抬起手臂。 “祝我生日快乐——” 却在这时，牧苏拍起手掌，轻声唱了起来。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安静无声中，牧苏唱完了一首生日歌。 这家伙……原来今天是他生日吗…… 透明桥身体渐渐放松，轻笑一声：“这个泰迪熊送你当作生日礼物了，别嫌太差。” 其他人纷纷祝福，哪怕是君莫笑也大方的露出笑脸祝福牧苏。 气氛一片融融时，闻香下意识说了一句：“原来你的生日是今天啊。” 牧苏斜眼过去。 “不是。” 第492章 卡莲真可爱 望海崖空地，一群玩家熙熙攘攘围着一处幽深洞口。 “人体物理引擎效果真好，挨打后看起来像的一样。”几道人墙后，闻香盯着牧苏额头鼓包，一眨不眨说道。 卡莲在一旁踮着脚轻轻吹着。 “你们谁要去试试。”透明桥没事人般问道。 众人摇头拒绝。他们只通关一次噩梦，牙齿数量有限，道具也不多。 “我来！” 人群中钻出来一个牧苏。他捏出一小撮沙粒摊在掌心，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收起多余的沙粒，最后只剩一颗捏在指肚。 【一粒沙子】 【常见的】 【和其他沙子没什么两样，最多能浪费你几秒时间去阅读一下属性。】 *这只是一粒沙子，能找到它很不容易。所以千万别弄丢了。 捏起兰花指，牧苏挤到洞口边屈指洒下。 肉眼不可见的什么悠悠落下，不知落到哪里去。 “啊我的沙子！”牧苏惊叫，取出海螺急急问道：“魔法海螺，能告诉我沙子掉到哪里去了吗！” 【就在这附近】 “明白了！” 牧苏匍匐在地一点点查看，引得周围一片混乱 闻香抓住想去帮忙的卡莲，和透明桥等人一起后退：“我们离他远点，不要被傻气传染到。” 来到沙滩，这里一片熙熙攘攘恍如度假海滩，不少玩家在浅水里泡着，试图抢先学到技能。 透明桥几人找了处偏僻地方坐下，不多时牧苏找了过来。 “沙子找到了？”透明桥问他，第一个字含糊不清，沙傻难认。 牧苏摇头，随即眯起眼。怎么感觉她在骂自己……？ “但是你看起来很高兴啊。”闻香托着下巴，抬头看他坐到旁边。 “因为有个傻子跳进去了。” “……” “？？？” 众人神情各异。透明桥问他：“然后呢？” “从洞里吐出来一块儿道具，没了。” 众人正纷纷想一块儿道具是什么量词，就听牧苏继而描述了道具的属性。 【一块人骨】 【常见的】 【和其他的骨头没什么两样，最多能让你上厕所时拿出来阅读一下消遣时间。】 *一条被吃剩下的小腿骨，上面还带着一点肉茬。 《熟睡之后》的道具划分就是这么任性，什么都可能被定义为道具。 骨头上来后，陆续有几个玩家丢入牙齿或无用道具，纷纷收获了手骨、肋骨、另一只小腿骨等道具，一时间凑热闹的玩家大减。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现在玩家们知道，洞里的存在不吃骨头。 聊了一会儿，话题回到避难所上。曾经搁置的从海底挖沙子的潜沙计划被重新提起。 可以储存气体的物体想弄来没有太大难度，木屋的那些漆黑怪影也差不多离开了。待第二轮比赛结束，他们就可以启程回归了。 说着说着，他们便开始谈起避难所成型时的样子。 就像每个学生都会脑补自己上清华还是上北大一样。 “房子我们用泥沙还是木板搭建？” “泥沙容易塌，木板太难弄。” “我们可以用木板把长屋摆成旋涡形状。“ “你就不怕周围海域变成漩涡？” 插嘴的牧苏一惊：“你居然听懂了！” 透明桥轻笑道：“我之前可是说过，你玩过的梗事后我会去查询的。很不巧，伊藤润二的梗你先前用过了。” 牧苏捂住胸口，夸张做出受伤的样子：“可恶……同一个梗居然对梗斗士不起第二次用吗……” “咦？牧苏……” 却在这时，斜地里一道疑问声传来。 众人侧目望去，是个叫做净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青年玩家。 “你的风流债？”闻香窃笑一声，被卡莲打了一下。 “牧苏……某苏……上古邪神的侄子……”净土呢喃自言自语几句，忽然惊声道：“你不会是游戏官方人员吧。” “你这联想能力也……”透明桥欲言又止。 牧苏睁着死鱼眼扭头看他：“是啊，我是官方工作人员，我看你和我有些缘分，这里有一把时之沙，只要998神物时之沙带回家。” “呃……不了不了……不好意思……”净土转身就跑。 目送这名莫名其妙的玩家离开，炽神突然感慨一声：“我年轻时也总爱将不相关的事物通过阴谋论联系一起。” “就是那种‘哎呀这个世界不可能这么正常一定有超自然现象发生。’尿分叉都要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控水的能力对吧？” 牧苏附和一句，和炽神对视一眼，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惺惺相惜。 又闲聊一阵，大家也没打算排副本，便回到小屋下线了。闻香和君莫笑炽神牙齿不多，就不浪费牙齿回去了，暂时在透明桥这里凑合一下。 至于牧苏，他当然选择回自己的小窝。牙齿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透明桥几人靠坐一起阖眸下线，牧苏打开柜门一只脚迈进去，忽然一只白皙小手拉住他的衣摆。 卡莲眨了眨眼，祈求着看牧苏轻声说：“我想去你那里……” 牧苏半睁不睁的死鱼眼逐渐睁开，很快就与常人无异：“同居！？” “你怕啦？”卡莲窃笑一声，转而另一只手也抓住牧苏。 “那……那就去我那里看一看吧……”牧苏掩耳盗铃磕磕绊绊说。心里劝说自己游戏里的同居不算同居，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 正被温水煮的牧苏回到小屋，纠结了0.01秒就把卡莲拉了过来。 卡莲也没了先前的豪言壮志，低下头手指纠缠一起，挨到牧苏身边一声不吭。 “我先下线了！”牧苏大喊一声，回到床上侧躺下闭上眼睛装死。 第493章 和卡莲的同居生涯 很久以后，牧苏在讲述往事时提及了此事。 “当时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坐着摇椅养老的牧苏吸了口果汁。 【所以你还是没控制住？】aic转动的眼睛落在牧苏脸上。 “当时我嘎——的一下，就下线了。” 【真下线了吗？】 “真的！”牧苏竖起三根手指。“真的下线了。” aic那只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 【噢让我猜猜，你现在很后悔对吧？】 “绝对没有！”牧苏目不斜视回答。“下线后我很严正的声明了同种族之间的感情是脆弱可笑的。只有不同种族之间才有真爱。比如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比如人类和人工智能！” …… “可恶……想我牧苏天不怕地不怕，居然退缩了！不行，我要回去一雪前耻……” 一出来，孤伶伶躺在休息仓里，隔壁只有冰冷无情合成人，牧苏顿时后悔，捧着面罩就要重新带上。 带上一半，牧苏动作忽然迟钝下来，心底被一种贤者模式才有的情绪絮绕。 他猛然一惊。难道……我已经对女人没兴趣了！？ 牧苏连忙张嘴闭眼，观想君莫笑和炽神衣衫半解搂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画面。 片刻后他睁开眼，低头拉开裤子。还好，还很冷静。 暂时不敢回游戏，牧苏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将静音解除。顿时显像管电视独有的声音回荡房间，还有那语气抑扬顿挫的广告台词。 【***克科学院出品，第一代记忆浏览器已经成功通过临床试验，荣获联邦b级认证，只要8000信用点就可购买回家，联邦快递配送，快捷安全。有了记忆浏览器，你将可任意浏览脑海储存的记忆图像，并将之复制提取，分享给亲朋好友！】 分辨率还不到1k，泛着波动雪花的屏幕上出现一个摩托车样式的浑圆头盔，全方位无死角展示每一面。 【想要回到童年最美好的时代吗？】 【因为忘记了曾经最真挚的爱情吗？】 【还在为忘记成人网站的网址而暗自神伤吗？】 【记不起来和好兄弟喝多后发生的事吗？】 【快点购买记忆浏览器吧！只要——】 牧苏有些意动，就是买不起，于是拿起遥控器换台。 左上角是kjh电视台图标，似乎正在播放电视剧。 一名穿着婚纱的女子冲上公路，后方新郎大声呼唤女子的名字，穷追不舍。旁边还有一条悬浮车疾驶而来。 “啊，用屁股去猜都知道肯定撞上了。”牧苏有气无力嘟囔，就要换台。 却是突然间屏幕一阵晃动，新娘瘫倒在地，惊魂未定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悬浮车。 最后关头悬浮车及时停下，镜头还出现悬浮车醒目的品牌标志。 画面渐渐模糊，画外音响起：【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随即画面跳转，出现崭新一幕。 一名年轻男子站在病床前，病床上一名气色十分好，随时能跳起来顶着太阳风暴进行马拉松的老人正病怏怏说：“我不同意你和婉如在一起，你们根本不般配，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此时，一名年轻女子在医院前台问清病房房间号，正往这边赶来。 年轻男子神情不甘，但长辈病重，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爷爷您放心，我会和婉君分手的。” 哒哒哒—— 年轻女子离门口仅剩几米远。 “啊，用一瓣屁股去猜都知道肯定在门外听到这些，愤然离去了。”牧苏有气无力嘟囔，又要换台。 却是在年轻男子说婉君坏话时，婉君已经走到一扇房门的门口—— “来一份早餐谢谢。”婉君对房间里的店员礼貌说道。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牧苏还来不及换台，这傻dio电视台开始了第三个广告。 一群年轻男女在午夜深山玩儿迷信游戏，结果和外界失联。 紧张诡异的音效里，年轻男女聚在一起相互拉扯。突然间，其中一个大块头青年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行动。” 牧苏机智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才不要……” “噢这是什么蠢注意” “我可不要一个人。” “拒绝！” 一群同伴争相拒绝，背景音此时再三响起。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广告终于放完了，牧苏也没了继续看电视的兴致，睁着死鱼眼回到逃离飞船，扑到休息仓里。 卡莲就这么在牧苏的小屋住下了。牧苏再回到游戏，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身上的沉重。卡莲趴在身上，头枕着胸口睡了过去。 死亡锦标赛第二轮明天才会开始。还有一天时间，牧苏想着做点啥，比如打扫下卫生。 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床褥被子了，只是牧苏记得拿海水洗布料越洗越麻烦来着？不过死海没浮力，也许不咸？这么想着，牧苏抱起被子打算去碰碰运气。 小屋随着牧苏离开变得平静。 第494章 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 海滩，牧苏匍匐海边低头饮水，然后就被苦咸海水激得一抖。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死海也是海，是海就会咸。 打算无功而返时，却是有名玩家鬼鬼祟祟凑到一旁：“朋友，要皂子伐。” 牧苏抱着被子斜眼看他，一声不吭。 这名叫蒸汽麻瓜从怀里取出好似油块般，指头大长方形固体，晃了一晃：“新鲜出炉的皂，洗清一切污渍，只要10先令。” 牧苏眼神质疑：“哪里弄的原材料油啊？” 蒸汽麻瓜语气一滞：“这个……不要在意这些……要不要，用过都说好。” 牧苏眼神依旧质疑：“我怎么记得海水洗衣服不能用肥皂。” “死海含碱量不高，所以是可以洗的，不然我也不会卖它。” 牧苏这里向来只进不出的。但为了卡莲，他毅然决然咬牙决定——一把抢过皂转身就跑。 蒸汽麻瓜愣神一下，牧苏已经抱着被子捏着皂跑出十几米远。他只追了几步便追不上了。 “这个人……10先令都不给我，好坏好坏的。”麻瓜气急，将此事告诉社团成员。 这群蒸汽地球社团玩家很快决定留意沙滩，牧苏抢了皂总不会不用。 这边，牧苏气喘吁吁跑回小屋，心中得意。出门捡到块皂角，运气不错。 将东西放到桌上，牧苏扭扭捏捏蹭到床边，挨着卡莲躺下。 “床只有一张，我不能睡地板吧。”他这么劝说自己。 离浓雾来临还有三四个小时，牧苏打算先去地狱都市报名，等到天黑在回主世界。 透明桥（离线） 闻香识男人（离线） 卡莲（注视深渊游戏中） 不经意瞥了眼阀门好友列表的牧苏一愣。 嗯？这是什么意思？ 牧苏心头一跳，翻过卡莲紧盯那张睡颜。 在他做什么之前，窗外忽然传来喊声。 …… “雾来啦！” 望海崖沙滩，不知是谁扯起嗓子喊了一句。 视线尽头，一道望不见边际的白线贴海弥漫而来。顿时间，围在沙滩的，水里泡着的，堆砌沙雕的，纷纷动起来往回跑。 熙熙攘攘回家大潮中，蒸汽麻瓜也在此列。他偶然往身后一瞥，却是看到一道抱着被子的身影逆流而上，往沙滩走去。 “我……我眼花吧……”蒸汽麻瓜这么说着，心中知道自己绝没看错。头顶明晃晃的称号识别度太高了。 抢在浓雾过来的几分钟间歇里，牧苏跳进海里将被子侵湿，裹上皂一阵揉搓。待浓雾弥漫至近海，已经可以看出翻腾的奇形怪状，他拧出水扛起就跑。 浓雾在后方追赶，似乎吞噬沿途一切。但牧苏只要跑得足够快，浓雾就追不上他。 空地上有不少玩家聚在木屋门口等着探究迷雾，看到牧苏一群人大喊他快点。 牧苏方一冲入长屋走廊，浓雾如期而至，能见度瞬间低至几乎不可视物。 有人点起蜡烛，光亮照亮周围一小块，还有交谈声周围响起。 牧苏拧干被子，回到小屋挂在椅子上，躺到卡莲身旁原地下线。 之前已经进入副本成功报名，就等三日后复赛开始了。 地狱都市。 无数屏幕被挂上大厦之间，正播放宣传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相关宣传视频。 第一个比赛项目是铁人三项。在透明桥的建议下她和卡莲都没有参加。毕竟后续还有33个项目，第一项筋疲力尽后面就没法继续了。 会这么想的玩家不多，大部分还是选择了全部参加。于是牧苏就通过屏幕转播，看到了数百万玩家泡在一片水域，等待出发的景象。 比赛很快开始，一整片水域犹如开水般沸腾起来，只是速度着实缓慢，不时还沉下去那么几个不会游泳或是抽筋的。虽然能复活，但参赛资格肯定被淘汰了。 一大片水花以肉眼都难以见的速度缓慢前行，看得牧苏直打哈欠。真是无趣又无聊的比赛啊。 只有当事人不这么觉得。 时间推移，渐渐地初赛全部项目比赛完毕。数百万玩家只有几十万成功晋级预赛。这个人数在到达复赛后，将仅剩下万人。 34项项目里，透明桥和卡莲各自有8项和5项进入预赛。第二日的预赛后，透明桥更是只剩3项晋级复赛，卡莲2项。 引人注意的是卡莲这两项分别是举重和……拳击。 牧苏作为种子选手自然报名了34项，并且起点就是复赛。哪怕他的复赛成绩全部是被淘汰，也能收获68积分。 转眼第三日悠悠而至。 复赛第一项比赛，铁人三项即将开始。 一个非常富有挑战性的项目。 同时也有很多值得操作的地方。 …… 地狱都市，放置各处的屏幕正式启用，无数公民或在路上，或在家中，或在办公室，观看这场规模惊人的运动会。 屏幕上，两名解说员身影出现。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地狱咆哮·黄健翔。” “我是尸体发火·白岩松。” 两名主持人自我介绍一番，而后黄健翔轻笑说道：“这里是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奥运会，很荣幸我们见证了历史。” 白岩松点了点头，推动眼镜道：“铁人三项由游泳、自行车和长跑组成。分别是游泳2公里，自行车40公里，长跑10公里。赛制规则是十进一，也就是在场四万三千九百多名运动员里，只有四千三百九十人能成功晋级复赛。” “也不知道哪些选手能顺利晋级啊。”黄健翔轻笑一声。 白岩松说：“现在请导播把画面切换到现场吧。” 屏幕画面一变，转为俯瞰下方水域。密密麻麻一片黑点。画面再一切，转为近景。 镜头在各选手身前晃过，牧苏的身影一闪而逝。 黄健翔顺口说了一句：“目前泡在第一排的是一千五百名种子选手。” 之后两名解说员简单介绍了下在初赛预赛取得前几的选手。几分钟后，空中飞艇发出一声悠远的鸣声。 比赛开始了！ 第495章 铁人三项 从初赛开始，官网就出现很多抱怨的玩家。 他们觉得死亡锦标赛第二轮毫无意义，而且更加偏向那些现实的运动员。毕竟玩家所有身体素质基本都在同一水平线，掌握了发力技巧的运动员更容易发挥和节省体力。 第一天制作组还能装哑巴，第二天第三天抱怨的玩家更多了。于是制作组只好做出解释：死亡锦标赛第二轮赛制与第三轮有关联。 而问题来了。什么样的第三轮会需要运动能力强的玩家……？ “比赛开始啦！” 黄健翔大喊一声，只见下方黑压压一片水域瞬间犹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白岩松感慨一句：“几万人聚在一起游泳的场面真是壮观。” 屏幕里正播放从上空俯瞰的全景。地狱都市一处公园，卡莲等人正在长椅前观看餐车电视上的赛况。 “牧苏身娇体柔，我很担心他……”卡莲西子捧心，眉头轻蹙担忧道。 闻香拿肩膀撞了卡莲一下：“在一起后一副被滋润过的样子了呢。” 卡莲皱了皱琼鼻，娇声道：“才没有……游戏里又做不了什么。” “你不是还想发展到现实吧。”闻香做作惊呼。 “那怎么啦。”卡莲托住下巴重新去看屏幕，忽然一声呼喊：“快看，是牧苏！” …… 随着时间推移，一锅乱粥般的水域渐渐出现了层次。 一批玩家游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大群人跟随扑腾。 除了几个脚抽筋扶不上来的，还没人被淘汰。毕竟经过了初赛和预赛，现在留在这里的大多是会水能游的。 “目前排在第一的是黄玫瑰。”镜头切换在第一名选手身前，他采用自由泳，左右臂挥舞富有节奏。白岩松根据提词器上出现的资料说道：“他个人最好成绩是在预赛取得了第96名，看起来他今天状态更好啊，第二名落后他两个身位。健翔，复赛你最看好谁？” 黄健翔沉吟着回答：“我比较看好初赛第三和预赛第五的visito，他前两次比赛很稳定，无论游泳还是自行车还是长跑都没有明显短板。” 屏幕适时切换到visito身前，这名玩家用得是蛙泳，且还是头一直露在水面上的姿势。 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定不累。 两名解说员一阵闲谈介绍，引得观看实况的玩家纷纷吐槽，这运动会怎么搞得跟真的一样。 随着比赛继续，距离愈拉羽大。第一梯队选手已经和最后一名选手拉开百米。 牧苏似乎彻底泯然众人，镜头里根本看不到身影。 镜头重归俯瞰，居高临下将所有选手纳入镜头。 铁人三项线路是从地狱都市南海岸两公里处水域出发，上岸后经过40公里长的盘山公路，再跑完最后的即算作完成比赛。海域周围特意清理过，深蓝色泛起波澜的海水与这片海域外，深红如血的颜色截然不同。 而正是这样，使得清澈水面更容易发现海底下的阴影。 镜头之中，一抹庞大黑影从深红海域窜入，从水底接近一无所知的选手们。 “咦？这是？”白岩松发现异样，轻呼一声。 那抹庞大黑影悠悠来至最密集的选手下方，倏然窜出！ 海面上骇然出现数十米大小的血盆大口，层层利齿遍布边缘，连带海水和数百玩家一起吞没，沉入海底。 这片水域被搅动，一些处于边缘的玩家被暗流卷动，沉入海中。不多时，海面浮现一抹令人心惊胆颤的丝丝鲜红。 那抹阴影仍在原地没有离开，似乎在消化这一批食物。 黄健翔感慨一句：“可怜的参赛者，希望他们还好。” 白岩松播报目前的赛况：“目前领先的依旧是黄玫瑰，第二椴树和第三yip紧随其后。他们似乎没受到影响，咦，有一名选手！有一名选手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来！” 导播及时切换镜头，却见一名选手双手并于两侧，身形笔直，黑发黑眸肤色苍白至极，不是牧苏又是谁。 他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姿势紧贴海面前进，在后面留下一道长长尾迹，如汽艇一般在海面上……疾驶。 严格来说是上半身倾斜出水面，双腿压入水下，好像有什么正在后方推动。 “他作弊！！！” 有玩家大喊，不过被海浪声盖了过去。 “这名选手很聪明啊，居然能想到借助外物。”直播间的黄健翔赞叹一句。 屏幕上左下角出现牧苏的个人资料，白岩松将之念出：“牧苏，种子选手，目前报名了所有共34项运动的参赛选手。” 无论是正比赛的选手还是看实况的玩家都纷纷惊叹，还可以这样吗……明明犯规了吧…… 不过几秒，牧苏就超过前面所有选手，一骑绝尘留下两道散开的白浪。 几分钟后，当一众选手还在水域十分之二的位置扑腾时，牧苏已经来至岸边。他迈着沉重步伐出水，观众们也看到了牧苏如此快的奥秘。 一只海豚露出头，冲着牧苏轻叫。 牧苏把口袋里的所有红晶取出来抛给它，登上堤坝来至更换站。 牧苏抓起一瓶撕去商标的矿泉水和食物袋子，翻身骑上赞助商提供的山地车，离开休息点。 补充体力是很重要的。而这次更新之后，虽然没有需要进食的要求，但玩家进食会得到体力恢复的状态。 之后的旅途相对枯燥，牧苏哼哧哼哧蹬车沿着山路前进。 近一个小时后，牧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些声响，忍不住回头，惊觉一名玩家蹬着山地车在百米外，还在拉近彼此距离。 “怎么这么快，你作弊了吧！”牧苏臭不要脸还在说别人。 这名叫蓝灯的玩家闷头一声不吭。牧苏顿时没了和他交好的打算，双手离把翻找食物袋，很快取出一根香蕉。 剥掉皮三下五除二吃完，而后有意放缓速度让蓝灯接近。 “这不会是——”黄健翔拉起长音，同时说出所有观众玩家的心声。 “蓝灯选手应该不会那么笨不知道躲。”白岩松点评了一句。 然后在蓝灯接近牧苏十米范围内时，牧苏倏然抛出香蕉皮。 第496章 举重 蓝灯的轮胎正碾到香蕉皮，山地车猛地打滑，蓝灯控制不当车把一歪，惊呼一声啪嚓歪斜倒在一旁。 “咦嘻嘻嘻嘻嘻——” 牧苏贱笑着恢复速度蹬开。 “牧苏成功了！简直不可思议，一般这一招我们只能在动画片里看到！”黄健翔惊叹大声喊道。 白岩松也点头附和：“希望后续牧苏选手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精彩。” 官网直播页这会儿已经吵翻了，无数评论流水一样刷新，都是吐槽牧苏和两个解说员的。其中又夹杂那么一些刷先有牧苏后有天，，不更新在这里玩游戏，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的评论。 骑完最后一段相对枯燥路程，牧苏已经看到前方更换站忙碌的妖魔鬼怪。它们在朝牧苏招手，牧苏也朝他们挥了挥手，而后径直驶过，留下一群呆愣的妖魔鬼怪。 “哈哈哈果然这位选手会给我们带来惊喜。”黄健翔笑道。 白岩松道：“这么看来牧苏选手有希望冲级前两场比赛里，由真夜选手创造的纪录啊。” 两个解说的话连牧苏的同伙透明桥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这游戏是他家开的吗？” 初赛和预赛玩家们表现平平，因为还没玩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违反规则。此时倒是不少人心中一动，打算下场比赛自己也这么试试。 蓝灯或许在更换站换掉了自行车，牧苏接下来的路程横行无阻，于十几分钟后率先抵达终点线。 黄健翔激动大喊：“牧苏成功了！他创造了新的铁人三项世界纪录！。将真夜创造的2小时23分缩短为2小时7分！” 白岩松也鼓掌称赞道：“恭喜牧苏，他创造了一个难以超越的成绩。” 比赛还要持续一阵，要等总选手的十分之一完成比赛后才算结束。 【保持成绩，如果决赛后时间记录得以保持，将获得1积分额外奖励。】 冲线的同时，一条系统提示浮现，算是给纪录保持者的一点福利。 牧苏把车丢给工作人员，扭头四顾寻找记者。可惜这里只是复赛，记者寥寥，只有那么几个拿着本子写划什么的小记者，根本不想来采访牧苏。 等待十几分钟，终于见蓝灯从视线尽头慢悠悠出现。随着他冲入终点线，那群真正比赛的玩家们陆续追赶来。 蓝灯犹豫一下，走向牧苏。 “你……”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 牧苏抢先扬起笑容打招呼，旁边有摄像机扛着摄像师，他要保持风度。 “可……” 牧苏继续打断，正脸不离镜头：“输了不要紧，后面我们还有半决赛，到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留手哦。” 蓝灯心中一突，沉默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还算留手吗！？ 终点线玩家越聚越多，牧苏怕挨打便找了处阴凉地躲起来。 白岩松这时轻呼一声：“啊，有不少选手正在向裁判抗议，组委会正在判定成绩是否有效——” 黄健翔感叹道：“比赛的目的是为了赢，赢便要不择手段，这些选手的抗议恐怕不会有用。” 可以听出来他言语中颇为偏向牧苏。 黄健翔这话为所有观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可以这样！ 白岩松也附和道：“是啊，不过还是要看裁判组的阵营。如果是守序善良还是有可能抗议成功的。” 黄健翔开了个玩笑：“这里可是地狱。” 二人紧接笑了起来。 镜头落在一众裁判组身上，片刻后裁判长举起手，示意抗议无效。 黄健翔大喊：“成绩有效！恭喜牧苏，以铁人三项复赛第一的成绩晋级半决赛！观众朋友们，十分钟后我们将为您转播第二项运动举重。” 屏幕播放了30秒的宣传片，开始进入了广告时间。 地狱都市非常本土化的广告。 比如一只巨魔把习惯插进史莱姆脑袋然后咕噜噜猛吸。 第一项比赛结束了，各处玩家群体的议论仍在继续。 牧苏带了一个好头。玩家们终于知道除了正经通关，还有很多邪门歪道可以用。 牧苏也带了一个坏头，总有一些玩家想老老实实过一把运动员的瘾，但随着打量破坏规则的玩家出现，名次就成了笑话。 吵得最凶的还是官网。 起初他们推断第三轮需要一批身体强健善于运动生存的玩家。现在可以破坏规则的情况出现，就成了：第三轮需要不墨守成规会动脑子和善于运动生存的玩家。 那么问题来了……最终能晋级第三轮的几千名玩家，他们究竟会遇到什么？为什么需要有智商有生存能力的玩家…… 总而言之，此时少说有千万玩家关注比赛，牧苏一战成名了。 牧苏走入标注了参赛入口，一排小屋中的一间，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这里被玩家戏称为待机点，它会自动分辨玩家身份然后将其送至参赛地点。牧苏正通过它来至举重比赛的场馆。 打开群聊，透明桥的消息浮现眼前。 “恭喜你啊，牧第一。” 牧苏：“我喜欢这个名字。” 透明桥：“举重你打算怎么办，安装机械臂还是把杠铃换成泡沫？” 牧苏：“地狱都市科技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闻香：“那你举不起来怎么办？” “我举不举的起来不要紧……”牧苏唇边挑起一抹弧度。“他们举不起来就行了。” 牧苏关掉群聊，伸手推门，迈步走出待机点。 透明桥怔怔看着牧苏那两条回复，心渐渐沉下。这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 体重转为室内场馆。观众席零零散散坐着些妖魔鬼怪观众。成功做到了选手比观众多。 场地被分割成数百3x3大小的比赛区，玩家们正找空比赛区。 牧苏环视一圈，没找到卡莲的身影，看来被分派到了其他场馆。 “欢迎回来，我是黄健翔。” “我是白岩松。” “这里是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目前进行的是复赛轮，举重比赛。” 接下来两名解说员介绍了一番规则，黄健翔忽然轻咦一声：“观众朋友们，我们在其中一间场馆里看到了牧苏选手。” 第497章 米短跑 镜头切到牧苏身上，他穿着半湿透的短袖短裤运动服，湿漉黑发压在额头，来至一处无人的比赛区。 场地内的大部分玩家都是这样狼狈，还有不少身上带有水渍——那是连游泳都未完成的选手。 白岩松接道：“他报名了所有项目，我们能在体重项目上看到他很正常。” 鉴于铁人三项时的优异成绩，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给了牧苏足够多的镜头。 白岩松继续先前的规则介绍：“裁判组开始后选手们需要在10秒内举起面前对应的杠铃。失败者淘汰，成功者进入下一轮举重。我们可以看到拇指小鬼正在安装杠铃，第一次选手们要举的重量是65kg。淘汰模式和初赛预赛一样，同样是十进一模式。” 画面在各场馆各运动人之间变动，而后重落在牧苏身上，将正在做广播体操热身的牧苏纳入镜头。 “这是什么啊……街舞还是夕阳红舞团的排练操？” “跳起来好恶心啊。” “可能是活动关节的运动吧。” 观众们议论纷纷。牧苏似有察觉，转向摄像机阴恻恻一笑。 叮—— 裁判席的圆钟被敲响。 一众选手上前几步，将双手沾满镁粉，而后一齐弯下腰准备，牧苏贼眉鼠眼去瞟周围几个女玩家的屁股。 叮—— 第二次声响，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提起声。 “第一次举重开始了！”黄健翔大喊一声，吓了观众一跳。 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这时划来，牧苏目不斜视气沉丹田，双手牢牢抓住杠铃握把，肌肉线条显现，赫然发力！ “呃啊啊啊啊啊啊！” 低吼从喉咙间散出，只见牧苏双手绷直，杠铃微微一晃离地，被拉起数公分——当啷一声，又落回原地。 松了口气的牧苏朝裁判席举手，大声示意：“举不起来。” 神色如常的样子一点也不见羞愧 直播页的评论刷新速度突然加快，大都是针对牧苏的。还好他们没在场，不然肯定要嘘他。 摄像机还未离开，牧苏再次流露出最开始的阴恻恻笑容，低声道：“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所有观看实况的观众们霎时间心生寒意。这家伙……又打算做什么…… 白岩松大笑出声：“看来赛场要变的有趣起来了。” 黄健翔附和：“也不知道这一回我们的牧苏选手要用什么办法呢。” 观众们已经要报警举报这两位解说员了。 牧苏优先从过道走过，无视还在比赛区的选手们望来的视线。他低声自言自语：“傻子才在运动会仗着体能，真正的天才是倚靠智力横行运动会的。” 第一轮被淘汰的十三名选手下场，比赛继续。第二轮为55kg的重量，随着小鬼装好杠铃片，铜钟声再想。 或许是牧苏放了狠话的缘故，镜头对他照拂偏多，不时会在场边这位无事人的身上晃过。 观看实况的玩家们蛋疼的发现，他们莫名有些期待牧苏接下来要做的事。 举重比赛进度很快，几分钟后便已经进行到伪声。十进一的合格线锁定为75kg，这一场馆共有25名选手成功晋级。 “恭喜所有晋级的选手！”白岩松喊道，而后笑着问黄健翔：“我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与此同时，直播页评论区无数问号显现，这都结束了牧苏怎么还没有动静？ 镜头十分配合的移到边缘牧苏身上，他正拿着一瓶玻璃汽水猛嘬。瞧见摄像机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放狠话抢镜头不行吗？” 众人哑口无言。 这会儿牧苏已经起身，拿着空玻璃瓶走到垃圾桶前，伸手丢入，而后回头看向镜头：“公德比赛，今天起正式开赛。” 无数吐槽中，直播页开始有人带起节奏刷“今生无悔粉牧苏，来世愿嫁牧苏苏”。众多观众不明所以，或半推半就或觉得好玩跟着刷了起来。 似乎牧苏就这般要火了。 运动会第三项是100米赛跑，当之无愧的田径之王项目。牧苏进入待机点，等待过程中顺便进入群聊。 透明桥：“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时间太短来不及，只能放弃几个不好做手脚的项目。”牧苏意外地正经回答。 透明桥恍然：“这就是你昨天在线一天却看不到人影的原因吗？” 牧苏：“就是这样喵。” 卡莲也来到群聊，发出消息：“嘻嘻嘻其实是为了人家吧。” 75kg对卡莲而言毫无难度，成功晋级进入半决赛。 牧苏：“才……才没有呢。” 透明桥：“真恶心……” 抢在牧苏记仇前，透明桥又飞快发出一条：“刚刚你做的那是啥，公德表演吗” 牧苏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回复道：“奥组委如果不把这段剪成宣传片，那它们内部一定有问题。” 从待机点出来，这一回是在一处露天场馆。 跑到被分成数段，用以让各小组间进行比赛。三千多人被分为一百小组，牧苏在第87组。 田径项目从开始就极为残酷。就比如100米赛跑。报名的数百万人通过初赛者只有可怕的不到十万人。 预赛之后这十万人更是只剩下两千。而复赛结束后，将只取一百人进入半决赛。 牧苏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两千选手加一千五百名种子选手中成功晋级半决赛。 对此他早已有准备。 牧苏来至跑道上，没有摄像机关注他，身边没看实况的选手也不认识他，一切中规中矩进行。 两侧跑道很快站满三十几名选手，裁判正在检查发令枪。 做完广播体操的牧苏蹲下，随预备声起，抬起臀部。 嘭！ 发令枪响，牧苏倏然窜出，双腿交替富有节奏飞奔，竟短暂取得了第一！ 不过在第十米时，一道身影反超过他抢到第一位置。 牧苏速度丝毫不减，仅仅咬住第一的身后。第五十米时，彼此差距已经拉开。牧苏落到第四的位置，速度最快的第一名领先他整整五六个身位，长腿矫健有力迈动。 毕竟牧苏只是善于逃跑，没有系统的学习发力技巧。 可恶……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牧苏黑眸微眯，思索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事物，瞄准那道背影…… 嘭！ 枪声骤响，第一名选手脚下一绊，跌倒在地！ 第498章 拳击 其余选手一惊，下意识放缓速度。牧苏趁此时冲上第三位置，调转枪头瞄准新的第一，再次叩动扳机！ 嘭！ 火蛇喷涌，玩家应声倒地，牧苏顺理成章成为第二。 这回选手们已经蒙了，怔怔看着牧苏往前冲的背影。 莫名从第三爬到第一的玩家没来由一阵寒颤，奔跑中下意识回头一眼，只见牧苏的枪口已经转了过来。 他心中一寒，奔跑节奏放缓速度慢了下来，被牧苏反超。 似乎很觉得这名玩家识相，牧苏没有对他下手，轻易取得了第一位置。 他犹不放心，转头摇晃枪口，所指之处纷纷放缓速度。待所有选手和自己距离拉开超过10米后才收起枪，专心跑步。 玩家们纵然有所不甘也只能忍着。如果直接冲上去被打死淘汰什么也没有，现在跟着慢悠悠到重点起码弄混个名次，运气好的话还有积分奖励。 两秒后牧苏冲过终点线，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成功晋级半决赛！ 牧苏举起双臂，沿着跑道冲没什么人的观众席欢呼。 “真是不可思议！10.21秒！柠檬草的味道创造了新的奥林匹克运动会100米短跑的记录！” 没得意多一会儿，黄健翔的大喊声传入耳朵。 牧苏情不自禁看向场馆里正面一侧的大屏幕。上面镜头是一名身形修长的马尾女人，头顶名字证明她的身份。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 我来，我征服。无论你的速度如何快……也要倒在我的枪口下。 “他在那！” “打死他！” “让我先来！” “别让这个混蛋去下一项目！” 忽然一阵杂乱叫喊，身后一群玩家群情激奋大吼跑来。 牧苏重新去摸枪，有玩家见此大喊：“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怕你！要不然你打死我们，要不然我们打死你！！！” 犯了众怒的牧苏转身就跑。 “有本事你别跑！”选手大喊。 “有本事你别追！”牧苏头也不回。 围着赛道绕了大半圈，牧苏一头钻入待机点，身形消失。 打开群聊，众人问他怎么样。 牧苏很谦虚的回复道：“还行吧，他们没跑过我。” 君莫笑：“你们信吗？” 闻香：“不信。” 透明桥：“不信。” 卡莲：“信呀。” 炽神：“不信。” 闲聊一阵，牧苏走出待机点，开始了第四项比赛…… 接下来，选手们目睹了牧苏各种层出不凶的手段。 渐渐地，牧苏也在参赛选手中闯出一些名堂。他们知道选手中有一个千奇百怪，手段狠毒，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一些选手模仿着去学，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失败的那些大多是想趁着比赛没开始解决掉对手，结果对手没解决，自己被组委会知道抢先一步解决了。 一些潜规则渐渐被选手们打探到：赛前是绝对禁止选手间动手的，比赛开始后随意——和真实比赛完全反了过来。但考虑到这里是地狱都市，观众都是妖魔鬼怪，一切就很合理了。 上午的六场比赛结束，玩家们得以休息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拳击比赛开始。 没玩家下线。死亡锦标赛是以睡眠模式进入的，一比七的时间差距如果下线，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超过一小时。 下午第一场比赛是拳击，牧苏和卡莲届时登场。拳击赛赛制略有不同。共五千名选手将随机进行十场比赛，击败一人加1分，满分10分，最终决出不超过100人进入半决赛。 一小时后，牧苏从待机点迈步而出。 哗啦——哗啦—— 头顶光束照耀在分割成数十块的擂台上。手中拿着号码的玩家们站在台下，空无一物的则在裁判席等待领取号码。 哗啦——哗啦—— 金属清脆的触碰声回荡在一小片范围，附近玩家望去，目瞪口呆。 哗啦——哗啦—— 正在排队的玩家听到响动，好奇转头，登时一大片阴影浮现于他惊恐的面庞。他嘴唇喏喏，骇然后退。其余玩家亦是如此。 哗啦——哗啦—— 玩家们如摩西分海，让出一道直达裁判席的通道。 哗啦——哗啦—— 声音的存在如无人之境，径直来至裁判席。裁判们深深看了眼这个家伙，递给他一张写有数字3353的号牌。 哗啦—— 存在接过号牌，转身走开。 哗啦——哗啦—— 众人惊诧敬畏目光中，声音渐渐远去。直到这时，他们才敢小声议论。 “这家伙是谁啊……” “太夸张了吧……太夸张了吧……”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拳击项目吗？” “这样的家伙裁判们也不阻拦吗……” “话说……这家伙……不会是那个叫牧苏的……玩家吧……” 随着这句话落，裁判席前鸦雀无声。 对于这位开创了不择手段取胜法的玩家，他们忌讳莫深。半晌后，才有一名玩家小声说：“他拿的是多少号……” “不知道。” “没注意。” “没看到。” “希望不是我。” …… 叮—— 几分钟后，裁判席一敲圆钟，身高近三米浑身黑色角质的恶魔声如洪钟喊道：“请各选手按照屏幕上的提示进入擂台。” 鸦先生低头看了眼号码，自己在23号擂台。 “不知道对手厉不厉害……”鸦先生忐忑嘟囔一句，来至23号擂台。 裁判是个有点像没壳乌龟的妖怪，身形佝偻，墨绿色皮肤褶皱，外面套着不合身的宽大裁判服。 对面对手还没出现，鸦先生不由想入非非，莫非自己走运对面选手没来？ 这种想法刚油然而生，便被一道哗啦声惊醒。 鸦先生下意识扭头扫去，眼睛便被粘住再挪不开。嘴巴不可抑止越张越大。 这货不是往这里来……这货不是往这里来……这货不是往这里来…… 那道存在迈着坚定不移的沉重步伐，迎着一道道震撼骇然的目光，往周围唯一一处缺少选手的擂台走来。 “哦不……”鸦先生流露绝望。 脚步声停止了。那道存在就立在围栏前，沉重呼吸打在冰冷金属上。 上帝不会听到他的祈祷，因为这里是地狱。 第499章 还是举重 厚重盔甲遮挡身形，上面残留着血污和划痕，凶悍气息扑面而来。狰狞头盔棱角尖锐，面部开口幽暗，只感觉有凶狠目光从中渗楚。 鸦先生呆滞良久，神色忽然渐渐转变为奇怪，他……怎么还不上来。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他再不上来会被判为弃权的。 只听盔甲内有一道闷闷声音传出：“诶——帮帮忙，我上不来了。” 鸦先生换上一副古怪模样，快步走过去拉住牧苏手臂，让他双腿绷直一步步挪上台来。 “谢谢啊，盔甲太不合理了，腿弯不下来。”里面的声音很是羞赧，鸦先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他的名字，牧苏。 “莫名有些眼熟啊……”鸦先生小声嘀咕。 叮—— 裁判席第二次铜钟响，示意各擂台可以开赛。 规则简单，10分钟比赛，有效击中头部计1点，其他部位不算。比赛结束后点数多者获胜。如果比赛中对手倒地10秒不起便算胜利。 鸦先生退回原味。裁判走至二人身前，准备喊下开始。 就在这一刻，鸦先生福至心灵，想起一件被自己忘掉的严重事情。 “等一下！”鸦先生举起手臂，生怕晚喊一秒。待裁判望来后他举起的手指向牧苏：“裁判，拳击比赛还可以穿护具的吗！” 慢吞吞说：“不可以。” 牧苏扬头，傲然道：“你听到没有，裁判先生说不可以。” 鸦先生好几秒捋清楚其中条理，而后看向没了下文的裁判。 周围擂台已经开始打了起来，裁判这才慢吞吞转向牧苏：“请脱下你的护具。” “嘁可恶……还以为看不出来。”盔甲内传出牧苏的抱怨声。 喂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鸦先生语言又止，默默盯着牧苏去卸盔甲。裁判都不及他当然更不会急 他先是弯腰想把腿释放出来，弯到一半便被盔甲之间的铁片挡住。动作顿了一顿，牧苏打算还是先取下头盔，不然看外界一条缝似得，关键还很闷。 直起腰来，顺势抬起手臂，只是两块铁手掌离头盔还有十几公分时就动弹不得，肩关节和肘关节处的盔甲再次卡住，头盔也取不下来。牧苏登时冷汗涔涔，他是怎么穿上的来着…… 牧苏落下手臂，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呆了一下，而后朝鸦先生挥手：“那边的那位少年，过来帮帮忙。” “啊？哦……”鸦先生如梦方醒，下意识看了眼裁判，而后苦着脸上前帮助牧苏拔掉头盔。 “呼……” 一头细微汗珠的牧苏长舒口气，又让鸦先生把自己两条胳膊卸下来，这才弯腰去卸其他部件。 鸦先生捧着头盔，怔怔目睹牧苏把部件拆下来哗啦丢到台下。 他想了想问：“呃……这些东西不用轻拿轻放吗？” 牧苏回答的轻描淡写：“没关系，废品回收站里捡的，不信你问问还有馊味。” 鸦先生顿时一脸嫌弃，将头盔举得远远地。 几分钟后，已经有几处擂台完成对决，牧苏才刚刚脱掉盔甲。 从鸦先生手里接过头盔往脑后一扔，牧苏气势如虹大喝道：“来战罢！” “啊——是谁！” 后方擂台，一名选手捂着后脑勺正一脸怒视望来，他脚底便是牧苏丢出去的头盔。 牧苏一脸无辜眨了眨眼，一指隔壁战斗正酣的擂台：“他们丢出来的。”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牧苏和鸦先生相互对峙，眼见战斗一触即发！ “等一下裁判，拳击比赛可以带这么多东西吗！”鸦先生忽然一个哆嗦，才注意到牧苏腰间围的一片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十八般兵刃是被一条锁链挂在腰间。 “你到底要不要打！怎么这么多要求！”牧苏恶人先告状大喊道。 裁判依旧慢吞吞道：“不可以。” 牧苏试图讲理，以德服人：“我是古中国人，这是我们中国人的风俗。出战时会换上这条战裙，它的名字是要你命三千，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鸦先生抑制不住吐槽道：“少来！我也是黄种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牧苏面露鄙夷的说了声bunana。 最可气的是他的发音还错了。 解开要你命三千战裙丢到台下，莫名觉得浑身光溜溜的牧苏抱着肩膀，再次与鸦先生对视起来。 鸦先生再次发现牧苏的不妥，指着牧苏下体大喊：“你裤子里头塞了什么！” “我天生丽质不行吗？” 鸦先生一连难言：“你用错成语了。” 牧苏傲然改口：“我本钱雄厚不行吗！” 奈何裁判找上了他，伸出干瘦爪子：“请把违规的东西教出来。” “啧……”牧苏轻啧一声，不清不愿原地蹦跶几下，从裤腿口坠下一根扳手。 “还有。” “没有惹！” “还有。” “嘁……”鸦先生欲言又止中牧苏伸手摸进短裤，掏出一把小锤子来。 “还有。” “这回真没了！” 僵持了好一阵，牧苏才很不甘心的摘下食指的储物戒指，放到一边。 这是地狱都市，有储物戒指这种东西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对吧？ 一番折腾已经五分钟过去，不过还好，比赛可以正式开始了。 牧苏要去帮卡莲，所以他需要速战速决。 黑眸渐渐锐利，身体微躬呈攻击姿态。纵使牙齿被扒，爪子被剪，不复年轻时的威武，他依旧是牧苏！ 鸦先生心底渐渐沉下，从牧苏的目光他感受到很强的压迫。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抢先出手，只见牧苏神情一敛，惊愕望向自己身后，怔怔出声：“裁判你做什么？” 鸦先生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牧苏，所以他对牧苏这一惯用招式毫无抵抗能力。 他转过头，没看到裁判在身后，心生不详转回来，就见一道拳影越来越近，印在脸上。 鸦先生遭受重击，反应不及重重倒地。裁判开始数秒，第三个数时他终于回过神，正欲爬起，一抹冰冷寒光抵在额前。 牧苏手持富江斧，黑眸锐利，声音冰冷：“起来，死。” 第500章 也是拳击 鸦先生并不想死，所以他没起来。 裁判慢吞吞的数秒终于到10，鸦先生倒地不起，裁判判牧苏赢。 战斗只有短短不到半分钟，哪怕开头磨蹭了近一半的比赛时间，牧苏却成功比大多数人先一步获得积分。他手掌一翻，富江斧消失不见。转身走下擂台，拿起储物戒指收起一堆盔甲和要你命三千战裙。 哼唱声远远传来。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牧苏失了策。想尽快完成比赛然后跑去帮卡莲的他突然发现，所有选手比赛时间一致，除非最后一场速战速决后可以离开，其他九场都要中规中矩等待10分钟到，而后才可以进行下一场。 几分钟后比赛结束，玩家们开始进行第二场。牧苏这回是9号擂台，正巧与鸦先生相邻。 战斗开始后，鸦先生情不自禁被一旁牧苏吸引过去目光，看到了牧苏故技重施。 又是那一招么…… 鸦先生心中震动，觉得自己也可以试一下。 “裁判你做什么！”他学着牧苏的样子，惊愕指向对手身后。 对面选手一脸莫名看来，鸦先生这才醒悟，裁判就站在他俩之间…… “呃……”觉得丢人的鸦先生一阵王八拳挥舞手臂压了上去。 接下来几场牧苏轻易取得战斗。虽说这些玩家是从百万玩家里经挑剔选而出的，但讲道理，守规则和不守规则的比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很快，第十场擂台赛开始。 经过先前九场战斗，玩家们大多没了力气，战斗也变得无趣的多。 牧苏走上擂台，轻描淡写瞥了眼对面的青年，而后去看他的名字。 之叹枉。 牧苏虎躯一震，虎泪纵横：“小叹是你吗？” “呃……你可能认错了” 牧苏不信，碎碎念道：“我绝对不会认错。你不知道……我这里有个超级没用的吐槽役。他只会——” 讲到这里牧苏一顿，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死的样模仿君莫笑：“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作是荣耀，而不是炫耀啊等一下我学错了重新来……放你娘的屁！” 之叹枉一脸难以言喻，怔怔看着牧苏在那儿单口相声。 却在这时，牧苏动了！ 他化作一道残影窜出，动作之快哪里像苦战九场的选手！之叹枉迷茫之色还未散去，牧苏已经欺身近前，一拳挥出！ 之叹枉反应不及，加上这拳为全力，当即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擂台边缘。 疼痛减弱依旧存在，所以并不是很疼，关键是他被打懵了。 因为他记得比赛开始的第二声圆钟还没响…… “比赛还没开始……”裁判也叹了口气，慢悠悠看向牧苏。“不过下不为例。对手10秒没起，你获胜了。” “请等一下……”之叹枉还要说什么，却见牧苏轻轻摇头，凝重看来。 “为取得胜利不择手段，这才是战争。” 留下这么一句耍帅的话，牧苏转身走下擂台。 “可这是拳击啊混蛋！” 之叹枉的怒喊夹杂着周围擂台的呼喝声，冲上顶棚。 榜单还未更新，不过十战全胜的牧苏有很大可能成功晋级半决赛。 通过待机点传送到卡莲所在场馆，卡莲正在和对手交手，额头满是细密汗珠，惹人心疼。 这个笨蛋每一战都全力以赴，不知道节省体力。 卡莲明亮眸子紧盯对手，汗珠挂到长长睫毛上，有些碍事，又没法去擦。如擦了橄榄油般泛着光泽的皮肤让牧苏怦然心动。 二人势均力敌，同样疲倦。但卡莲身形娇小，体型上不利。 事实也的确如此，开赛近两分钟一直是卡莲被动防御。 “你太过分了！卡莲那么可爱你居然下得去手！” 刚和对手拉开距离，一道魂牵梦绕的声音台下传来。卡莲一愣，而后像个笨蛋一样脆声笑着冲向牧苏。 牧苏连忙抱住卡莲双腿不让扑下来。自己是来帮忙的，不是让卡莲失败的。 名为幻影的对手犹豫，心想要不要趁这时候偷袭。只是担心规则不允许，只好作罢。 询问得知卡莲目前七胜二负，就算这场胜利也没希望晋级半决赛了。不过牧苏还是支持卡莲打完全场的行为。 用行动支持。 “这个家伙敢打我亲爱的卡莲……” 擂台下的牧苏黑眸微眯。 比赛继续。目前幻影领先，比分3：1，即三次有效击打头部。 幻影欺身接近。他体形占优，会更容易护住身体和进攻。 忽然间，他余光扫到一抹亮光划过，他情不自禁转去，却是那个叫牧苏的玩家在台下抛接一柄亮银色餐刀。 他是什么意思……？ 幻影心中不解，重盯向卡莲。然而方往前接近两步，一阵破空呼啸声响起。 幻影下意识看去，只见抛接的物品换成了一枚扳手，划过空气带起阵阵呼啸声。 卡莲这时突然动了！仗着体型较小灵活突进幻影面前，一记下勾拳挥出，成功击中猝不及防的幻影！ 追平一分！ 幻影踉跄后退几步，退回至场地中央。他忙使自己注意集中，仅仅凝视卡莲而非再注意牧苏。 只是有些时候不是他不想就可以的。却见卡莲身后，牧苏身影满满走至，手里捧着一枚浑圆带引线的黑色物体。 幻影呼吸一滞，微微失神。卡莲把握机会再次冲来挥拳。 嘭！ 幻影格挡，反应慢了一拍导致拳头打在脸颊。 现在比分3：3，卡莲追平。 幻影终于忍受不了，举手示意。 “我抗议！” 像没毛兔子一样的裁判跳过来：“你怎么啦？” 幻影一举牧苏：“他在台下干扰我！” 牧苏靠在擂台边缘，扭头望顶篷吹起口哨。 裁判跳着说：“他在台下做他的，你在台上做你的，我还在台上呢，是不是也要说我干扰你啊？” “可……” 幻影还想说什么，裁判已经跳到一旁。 该死…… 幻影神色阴沉，决定这一回牧苏做什么也要无视他，反正他也不敢怎—— 念头还没想完，就见牧苏将一把手枪放在擂台边缘，手持弹夹一颗颗往里压子弹。 “我抗议！” 这一回是用喊的，因为太焦急而有些失声。 第501章 很多项目 “你又怎么啦？”裁判跳到他面前。 幻影愤然一指台下：“他手上有枪！” 往弹夹压子弹的牧苏动作不停，抬头一脸无辜望过来。 裁判扭头问幻影：“他对你开枪了吗？” “没有。”幻影摇头，犹在庆幸自己喊得及时。 裁判说道：“那就不算干扰比赛咯。” 幻影怔住，随即不甘道：“可是他这样会干扰到我的注意力啊！” 却见裁判一双红眼忽然不善，后退两步，左右两条长腿快速交替变换，而后向前一倒，双手支撑擂台地面身躯做出大回旋。 一番难度极高的动作之后，裁判爬起来，一下下捋着长耳朵问幻影：“那我是不是也算干扰比赛呀？” 幻影怔怔点头：“算。” 裁判冷哼一声：“胡搅蛮缠，比赛继续！” 只想好好打一场比赛的幻影何时见过这种局面。如此精神污染和干扰下，再加上卡莲振奋起来，最后一场比赛幻影输了。 “我赢啦！” 卡莲冲下台，一头撞进牧苏怀里。两个笨蛋好像赢了总决赛般庆祝起来。 卡莲八胜二负，幻影九胜一负。 短暂等待后榜单更新。共86名选手十胜进入半决赛。余下14名选手则取九胜选手里获得点数最多的晋级。 意外的是幻影居然在其中。 场边休息区，幻影深深看了牧苏一眼，冷声道：“半决赛如果遇到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牧苏放狠话就没输过，瞪回去一字一句恶狠狠道：“我会打死你！” “汪呜！”卡莲配合龇牙，一副超凶模样。 幻影一滞，羡慕之色一闪而逝，灰溜溜离开。 之后两场是体操及跳高跳远。鉴于这三个项目极为考验自身能力的柔韧度和整体素质，并且无法通过稍稍过分的手段来获得胜利，已经是老年人的牧苏完全应付不来，捂着老腰被卡莲颤颤巍巍扶下赛场。 这是最后三个项目，二人从待机点来到公园，和透明桥他们汇合。 当了大半天选手，终于能享受一会儿悠闲时光，听着两个解说员富有激情的解说，看其他玩家在屏幕里受苦。 卡莲和透明桥闻香相继击掌，拉着牧苏坐到公园长椅空位。 椅子又长又宽如躺椅一般，足够六人并排坐下了。 显示器周围还有不少公民，或是路过时看上几眼，或是站在旁边静静观看，很是和谐。 边看比赛实况边闲聊，透明桥也难得放松一回，没算那些复杂的积分数据，安心当个看客——因为她所有参赛的项目都淘汰了。 牧苏忽然做作长叹一声：“果然啊……那种游戏里认识的队友组成小队，结果发现每个人都超厉害，成功在几千万人里脱颖而出的情节都是编出来的啊。” 牧苏说的是事实，除了牧苏所有人都倒在了复赛，别说前几千，连前几万都进得很勉强。 而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透明桥莫名不爽，总觉得牧苏是在炫耀…… 积分榜会在每天赛事结束后更新。目前牧苏和所有种子选手以34分的成绩并列第一，不过今天所有赛事结束后积分榜就该有变动了。 牧苏按捺着情绪等了半晌，居然没人问他今天表现如何，朝着卡莲使眼色，这个笨蛋还以为他是在引诱自己，脸色微红凑上来在唇角亲一口。 无可奈何之下，牧苏又是一声轻咳：“你们不想知道知道我今天都比了哪些，哪些顺利晋级了吗？” “完全不想。”透明桥托着下巴，目不转睛注视屏幕，随开口脑袋一点一点：“猜都猜得到一定用了很多恶劣手段。” “附议。”闻香举手表示立场。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的，只可惜除了铁人三项和举重牧苏露了下脸，其他都泯然众人，没被拍进直播。 牧苏黑眸微眯，是自己不够骚了还是她胆量高了，区区普通女高中生也敢得罪自己。 君莫笑蚊子般轻哼一声，即怕牧苏听到缠上来又想发表意见。坐他旁边的炽神情不自禁轻咳一声，流露笑容。 看了会儿公园椅对面的显示屏，牧苏忽然瞥到屏幕一角反光反射着身后什么，忍不住回头看去。 树木绿叶葱葱遮挡大半景色，公园外的城市一只大概七八层楼那么大的蛛↗蛛↘爬上一只漆黑大厦顶端，拉出一条长长丝线连到隔壁大楼，而后在中间织起网来。 牧苏张开嘴巴，怔怔问同伴们：“诶你说，为什么蜘蛛侠不是从屁股里往外吐丝啊。” 当他是闲扯，没人理他。牧苏看了会儿织网，觉得没意思也不去看了。 闲聊一会儿闻香走开了，再回来时捧着一袋子零食汽水。 “这里的东西你也敢吃，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透明桥嘴上说着，很自然伸手去拿袋子里的东西。 “不给，我自己还不够。”闻香躲开不让透明桥摸到，强词夺理说：“只要不注意配料表我就不会有负担，而且联邦里的食物又没好到哪里去。喝得水都是尿液汗水污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液体净化过的。” 透明桥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指着她一脸嫌弃：“闻香你……恶……” 牧苏正闷闷不乐，忽然肩膀被拍了下，扭头看去，卡莲另一边的闻香递来一袋薯条：“你要吃吗？” 牧苏连忙接过，正欲道谢，忽然一股冲动油然而生：“我突然想说一段绕口令。” 闻香顿时心生不祥，还来不及拒绝，牧苏已经对着袋子开说了。 “吃噗萄不吐噗萄皮不吃噗萄倒吐噗萄皮！” “好厉害哦~”卡莲抬手轻拍了拍牧苏脑袋。 一句话说完，牧苏不好意思中带着几分腼腆把薯片递给闻香。模样真诚得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不……不用了，都给你了。”闻香愣愣回过神，连连摇头拒绝。 牧苏很高兴说：“你人真好。” 然后就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闻香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牧苏时的情景。当时也是这样，他用不当手段获取了一袋薯片。 她眼中流露追忆神情，陷入曾经的回忆中。 一见牧苏误终生。 第502章 更多项目 第一天比赛结束，共进行16个项目，牧苏有10个成功晋级半决赛。 第二天同样进行16个项目，只剩下最后两个项目在第三天决出。同时也是少数几个的团体项目：足球与篮球。 游戏里的三天为近10个公计时，正好可以不耽误现实一天完成，到了半决赛也是如此。不过决赛便不会向这般把所有项目都挤在三天内了。 说实话足球和篮球牧苏都不怎么会，不过他个人还是比较偏好足球的。那么大个门多容易进。哪像篮球小家子气，又高又小，生怕被人投进一样。 几人都没下线，闻香提出去要游乐园玩儿，被牧苏否决了。游乐园的游乐指的是那些工作人员，他们这些游客则是被游乐的。 在地狱都市欣赏了一番夜景，牧苏便偷偷溜走了，他还要为明天的项目做准备。 …… “欢迎回来，这里是由地狱都市举办的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我是白岩松。” “我是地狱咆哮·黄健翔。” 黄健翔笑着说：“奥林匹克运动会已经在地狱都市里掀起一股热潮了啊。我今天出门被好几个人认出来。” 白岩松点头，很是轻松回答：“这是难得的一场体育盛事，大家关注也不足为奇。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今天的比赛项目。第一个要比的是200米短跑……” 早上8点整，体育频道的一片雪花终于被直播间的两名解说员替代。 透明桥几人或坐在沙发前，或躺在地毯上观看。 窗外一轮火红初日升起，血一样颜色如夕阳落日一般，也没什么温度。闻香起身来到窗前，俯瞰一番城市景观后拉上窗帘，回到沙发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 原本的聚集点公园被一只黑色花纹大蛛↗蛛↘占据了，那里现在如蜘蛛巢一般覆盖满了白色丝网。一行人自然不能像流浪汉一样在那儿蹭电视看。 托牧苏的福，他牺牲色相色诱了一名胖乎乎的雌性触手怪，几人如愿以偿住进了这间顶楼的豪华套房。 “你还不去比赛吗？”闻香偏了偏头，问躺在地上的牧苏。 “没开始，让我休息一会儿，说服那只模仿克苏鲁的家伙废了我太长时间。” 透明桥含着一块儿糖，闻言把糖推到腮帮子一侧，脸颊微鼓道：“如果不是游戏不能脱内衣我还以为那个字是睡。” 牧苏冷笑一声，笑她的天真：“对人宝具用不了，我还有对npc宝具呢？” 正枕着牧苏大腿的卡莲骨碌滚到胸口，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盯着牧苏：“难道你喜欢上它了吗？” “怎么会，它只是个仿品而已。”牧苏摩挲卡莲缎一样的短发，胸怀大志道：“魔法海螺，aic，你，克苏鲁，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卡莲嘤咛一声缩进牧苏怀里，凑到牧苏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还可以这样吗？”牧苏笑容渐渐猥琐。 “嗯嗯。”卡莲脸蛋红扑扑的。 “咻咪咻咪咻咪……” “叽咕叽咕叽咕……” 二人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唉真是看不下去。”闻香狠狠抓着沙发坐垫。 君莫笑难得感慨一句：“年轻就是富有激情啊。” “您贵庚啊君爷爷。”闻香斜眼。 “过完生日47。” 闻香瞪大眼睛。 “不用怀疑了。”旁边透明桥拍了拍她的头发：“只有你最小，卡莲都18岁了。” 闻香闷闷不乐中，时间推移，很快到了牧苏该上场的时间。 “不管用什么手段，要让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你啊。”透明桥半鼓励半揶揄对牧苏喊道。 牧苏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钻入被设定成待机点的衣柜。 …… 第一项目200米短跑。大概是声名远赫，大部分人都不敢和牧苏争第一，少数几个紧跟牧苏后面想要趁最后一段冲过重点线，被牧苏有杀错不放过的一枪一个嘣了。 如果全上牧苏肯定是杀不过来的，不过争强好胜的只是那么几个，大部分玩家只是尽力取个好成绩看总名次。 第二项目棒球，牧苏和其余九个种子选手组成球队，和其他球队对抗。牧苏在比赛开始后十分钟被罚下场——是的罚下场，理由是手持棒球棍对对方球员造成伤害。裁判组本来是不予理会的，甚至说这些妖魔鬼怪组成的裁判更希望看到这种比赛，但对方球队严正抗议，它们只好罚牧苏下场。 时隔一天举着摄像师的摄像机终于再一次关注他，数百上千万玩家看，也知道了应对方法：向裁判组抗议。 破坏比赛的风气终于得到抑制——不过观赏性降低一大截。 坦白来讲，大部分玩家都不想看一群非专业运动员在赛场上。 虽然牧苏被罚下场，但他的余威还在。防守方一共九人被他打残了三个。没有替补的情况下牧苏球队九对七，使得球队轻松获胜。第二局牧苏故技重施，这回对方球员抗议的早，牧苏只来得及打晕一人便被罚下场。 好在球队士气正高，依旧获胜。 第三轮来了一堆蠢货，比赛一开始就冲上来想解决牧苏。他们想法很好，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哪怕牧苏有棒球棍也双拳难敌十几只手。 然后就被牧苏用枪一个个打死。 解说员激动大喊，牧苏成功淘汰所有选手晋级下一轮。 看直播实况的玩家快疯了，笑疯气疯都有。 第四轮，对方球员一开始就惶恐抗议，被裁判组驳回，毕竟牧苏什么都没做。牧苏见此想要用枪快速淘汰对方，结果对方球员第一时间发现上报裁判席。 牧苏失利，一人未淘汰便被罚下场。不过球队争气，少了一人的情况下取胜，成功晋级半决赛。 第三项跳水，排位第七的牧苏跳水后把泳池水放干，让后续选手无水可跳，成功晋级。 第四项100米游泳，因为只留一条游泳短裤或者游泳背心给男女选手穿，其他任何杂物包括储物戒指都不允许带上场，牧苏没了破坏规则的机会。 牧苏看似遭遇了运动会以来第一场危机。 第503章 超多项目 很多双眼睛在看着牧苏。作为复赛开始后最扎眼的一名玩家，他所收到的注视不计其数。 如果称号可以显示，他的二大爷更能惊骇一片玩家。 如此关注度让牧苏很难做手脚，但也为他间接提供了便利。 牧苏找到第一泳道玩家，于对方惊疑未定之中威胁道：“如果还想活着从泳池里爬出来就不要超过我。” 然后找到第二泳道玩家威胁：“如果不想让泳池成为你的埋葬之地就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又来到第三泳道，却不见有选手在，等了一会儿牧苏耐性开始消失，黑眸冷然打算要给第三泳道的玩家好看—— 五分钟后牧苏想起来第三泳道是他自己，于是来至第四泳道。威胁之后，该玩家一脸漠然回复：“比赛倚靠的是能力，不是作弊，有本事就来吧。” 不是所有人都看牧苏顺眼的，总有那么一些按部就班的玩家不喜欢破坏规则的家伙。 牧苏深深抬头看了眼他的名字：damon，默默走向下一泳道。 一共八条泳道，有两个玩家明确拒绝了牧苏。牧苏记住他们两人的名字和位置后退回自己位置，等待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诸位选手跳下水，一片杂乱水花四溅。 其中damon姿势最为标准，跃入池水后如一条鱼般滑出数米，而后浮上水面，伸展双臂使用自由泳。 斜地里忽然伸出一条手臂握住damon脚腕，将他拉入水底。紧接牧苏从第四泳道冒出头，嘶声力竭大喊：“大家快点上！不要管我噗——我来拖住他！” 牧苏按住damon肩膀借力上半身浮出水面，而后全身重量放在手肘之上，伴随怒吼重重砸下！ “没有人可以得罪我！” 半晌之后，牧苏终于放过快淹死的damon，而后横穿泳道来至第七泳道，把另一个拒绝他的家伙拦住。 比赛最终由一名玩家获得，他语气复杂向牧苏说了声谢谢。 摆手表示没事，不是很解气的牧苏回更衣室拿枪，可惜出来后那两名玩家已经跑掉了。 第四项击剑，牧苏故技重施，于比赛开始前先威胁一番对面玩家。 比赛正式开始，牧苏不急着进攻，刷了一个枪花后问对面玩家：“你知道什么是剑客吗？” 对面的单纯玩家思索间，牧苏突然向前蹭出几步，剑尖刺在在他的面罩上。 嘀—— 场边记分器亮起绿灯，牧苏记一分。 牧苏缓缓后退，透过面罩缝隙凝视着他，语气低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为剑客。” 对面玩家吐了口气，将剑举起。 “你知道什么是胜者吗？”牧苏又问。 对面玩家默不作答，避免牧苏言语陷阱。 却见牧苏忽然举手示意：“裁判，我的面罩松动了。” 名为小姐姐的男性玩家轻呼口气，就在这时，牧苏突然动了！ 小姐姐反应不及，再一次被牧苏戳脸。 嘀—— 绿灯亮，牧苏二分。 牧苏将细剑竖在面前，恢复沉声：“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是为胜者。” 玩家的手在哆嗦，换了一只手方才感觉好一些。 “那么你知道什么是探戈吗？”牧苏身形挺直，剑指对面玩家。 小姐姐这回不再管其他，只是死死盯着牧苏。 “探戈就是探戈探戈走！” 忽见牧苏身形窜出，化为白色残影转眼接近至身前，一抹剑光划来！ 玩家匆忙竖剑欲隔开，忽见剑光一变，好似十字一般面前划过，玩家正要后退，身形突然一僵。 牧苏手臂笔直，另一端的剑尖已经戳在他眉心的面罩之上。 他心中思索，这帅气一剑……可以写到牧苏苏传里！ 黄健翔高呼：“漂亮的一记十字闪电！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佐罗的影子。” 白岩松也点头道：“我们忽略这位选手本身的实力了。” 绿灯亮，牧苏得第三分。比赛规则为一方连得三分自动获胜。牧苏已经取得这一场胜利。 牧苏收剑置于肩后，向后退去。 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这是我所要教你的。希望明年我还可以在赛场上见到你。” 官网直播间的玩家们开始刷不要脸了。 第二场开始。对面上台的是一名扎有侧马尾的女玩家。 她耍出一套优美剑花，感慨一句：“真想不到我会对上你啊。”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牧苏照着模仿，不小心扭到手腕，细剑当啷落地。 “呃……”牧苏怔怔看向对面，害怕对面也像自己一样无耻。 侧马尾细剑平摊，示意自己不会趁人之危。 “你人真好。”牧苏憨厚笑道，弯腰摸向细剑—— 剑柄落入掌心一刹那，牧苏突然使出一记蛮牛冲撞，踉跄撞向侧马尾，接近时突然一抬剑尖，细剑另一端感受到阻力，抬头望去，剑尖正戳在她的面罩上。 嘀—— 牧苏得第一分。 牧苏向后退去，沉声说道：“战争是场肮脏的游戏，而我，是个肮脏的玩家。” “看得出来。”侧马尾浑然不在意。“而且你不止肮脏，还很狂妄。” 牧苏冷笑：“狂妄是需要本事的，而我正好有。” 观众席有欢呼声传来，妖魔鬼怪被牧苏说的热血沸腾，叫嚣着撕了她。 牧苏朝它们挥手示意。 第二轮开始，牧苏再一次说起垃圾话：“在这个世界上，强者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弱者的命运，则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完全认同。”侧马尾点了点头，突然迈步前冲，牧苏说的正欢哪能反应过来，被击中面部。 嘀—— 比分平。 牧苏浑然不在意，目睹侧马尾退回初始位，冷声道：“优柔寡断随时都会成为你最后的一次抉择。” 第三回一开始，侧马尾就如闪电般窜出，牧苏刚刚举起细剑，侧马尾已经戳中自己的面罩。 嘀—— 侧马尾领先，下一回她得分则比赛结束。 牧苏呼出一口气：“有趣，看来你值得我认真对待了。接下来我不会留……等一下！我还没说——” 啪！ 侧马尾的细剑在牧苏头顶一拍。 1：3，牧苏败。 牧苏怀恨在心。 下场后趁人不备，他偷偷溜至场馆配电室，左右一看无人，推门而入…… 嗡—— 与此同时，场馆完全暗下。 断电了。 第504章 跨栏和射箭 第五项100米跨栏，有玩家提议，先淘汰牧苏然后再由他们进行比赛。 牧苏冷然一笑，不屑一顾。 发令枪响起瞬间，牧苏取出手枪高喊谁喊冲打谁，身后突然一人撞来将他扑倒，另一群人手忙脚乱将他绑缚住。 “我们成功了！”不知是谁高呼一声，众人脸上洋溢起好像胜利一样的笑容，相互勾肩搭背朝镜头挥手。 目睹这一幕，黄健翔赞赏道：“这是开赛以来我们所见的最为团结的一幕，各个选手之间配合无间。” 白岩松点头附和：“这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所要传递的精神啊。” 然而就在众人在镜头前欢庆时，镜头一角，一道身影走到跑道前，看向脚边那柄手枪。 比赛重新开始，或者说早就开始了，这会儿计时器已经计时200多秒。 选手们自发下，他们重新站在起跑线，等待一声令下后一起冲出，公平竞争。 “三……二……一……” 开始两字还未出口—— 嘭！ 枪声响，跌倒声。这名选手怔怔摸了下脖间的血洞，跌倒在血泊中。 众人大惊，第一时间望向牧苏。 “唔唔唔！” 坐在地上手被绊到身后，嘴里塞着布条的牧苏猛摇头。 于是选手们望去枪响之处，一名玩家手持冒着青烟的手枪，流露兴奋。 勇士打败了恶龙，却也变成了恶龙。 接下来近三十名选手围绕手枪，展开一场争夺战。 那名玩家虽然持有手枪，却距离太近来不及对应一拥而上的众人。他们为了继承牧苏衣钵成为手枪侠而大打出手。 疯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时候需要做的不过是轻轻一推。 起点线战作一团，有想要趁机偷跑的玩家会在第一时间遭受狂风骤雨般的袭击。 这一段跑道外围了很多选手。他们都是其他跑到的选手，比完后回来看热闹。议论纷纷中有人看到角落正挣扎的牧苏，恍然大悟。 有他在跨栏变成混战就不足为奇了。 头破血流，喊声惨叫，跌倒重伤，枪声闷哼。选手们的存活数正飞快下降。 一名玩家被推出战团，踉跄倒退数米后一屁股跌倒。 他只觉得肺部火辣辣刺痛，身上没有气力。 一片阴影忽然洒下，他抬头眯起眼，一道身影立在他身前，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孔。 但他能看到身影手中那柄手枪。 “牧苏……？”他试探着问。 牧苏轻轻一笑：“任何人都可以是英雄，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为无助的小男孩披上外套，让他知道人生还可以继续下去。” 牧苏抬起枪，就在这名玩家以为自己要被淘汰时，牧苏调转枪口，掌心托着手枪递到玩家面前。 “去吧，来证明这运动会，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玩家愣愣接过手枪，深深看了牧苏一眼，而后发力起身，重新冲入战团。 开始有不断的枪声从中传出。 牧苏回身默默注视这一切，感觉当幕后黑手的感觉还不赖。 两只枪几经易手，名为未来战士的玩家近距离开枪打死一名选手，却也被对方临死一撞倒退出数米，将将站稳，忽然侧头看向坐在草地上的牧苏。 “唔唔唔！”嘴上没了布条的牧苏装模作样朝他哼唧几声。 场上只剩下四名选手，未来战士犹豫一下，虽说子弹有限但用在牧苏身上并不算浪费。 然而就在他举枪瞄准之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打中他的左胸。 未来战士应声倒地。 打死他的玩家轻呼口气，却是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一名玩家挥舞不知是谁的大腿重重砸在他的后脑。 闷哼一声，玩家昏死过去。 “我赢了！” 那名玩家丢掉大腿，浑身血污站在一片尸体之中，高举起双手怒吼。 “你没赢……” 一道虚弱声音传来，那名玩家和牧苏同时望去，只见未来战士使用最后的立起抬起头颅，拿起手枪，扣动扳机。 嘭！ 玩家应声倒地，而后未来战士再也支撑不住，头颅落下，没了声息。 一阵微风吹拂，硝烟与血腥味缓缓散开。 直播间评论又开始刷屏，有说血腥的，有说过瘾的，无一例外，都是在针对这群愚蠢的选手。 黄健翔长舒口气，觉得很是过瘾：“真是精彩的跨栏赛啊。只是没想到最后的胜利者还是牧苏。” 白岩松感慨道：“这是比赛，也是人生啊。” “这也太狠了吧……一场比赛至于么……”小声嘀咕了一句，牧苏举起手大声喊道：“裁判，还用比吗？” 裁判席商议了一阵，一个大块头闷声道：“虽然现在就剩你一个选手了，不过规则是规则，你要到终点线才算是过关。” “你是说……无论如何，到终点线就算做获胜？”人都死完，牧苏也就没必要装了，起身问道。 无数正看直播的玩家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这货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吧…… 牧苏肆意妄为，从不担心被淘汰，但他们做不到。大部分玩家晋级复赛的只有寥寥几个项目，他们赌不起。 一个没有底线的对手是最为可怕的。 虽说有不少选手咬牙选择和牧苏一样破坏规则，而且成功了，但他们只能模仿。 模仿始终是模仿。 牧苏考试得100分，模仿者考试得90分，不是说他们与牧苏只相差10分，而是满分只有100分。 半分钟后，牧苏走过终点线。 “恭喜牧苏，以7分51秒的成绩完成100米跨栏！” 牧苏完成比赛，100米跨栏晋级半决赛。 第六项射箭，选手们一上来就抗议牧苏有凶器。 牧苏尝试辩解：“裁判，这是射箭比赛，不让我拿弓箭算怎么回事。” 裁判否决了抗议，但也禁止牧苏向其他玩家攻击。 比赛开始，牧苏射了几箭感觉准头偏差，于是决定射其他人的靶子拖后腿。 不过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最后比分公布，牧苏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什么了。 射箭为总分制，牧苏自己的靶子只有3箭27分，其余7箭在其他选手的靶子上。 牧苏无缘半决赛。 上午所有比赛结束，回酒店透明桥问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射箭。” “你不知道的多了。”牧苏冷笑。“早些年我跟着成吉思汗弯弓射大雕，难道这种事也会随便跟你们讲吗？” 第505章 足球 透明桥无法分辨他是事实还是吹牛，于是只能当个屁给放了。 午休时间过，牧苏开始去进行新一轮的比赛。 透明桥微微思索，她将副脑里与牧苏有关的资料整理出来，重新阅览一遍。 浑沌，不可预计。从开始到现在一如既往。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画面快速变动，最后定格在一条小报新闻上。 【这个男人来自2000年前】 记者一贯的为博取注意扭曲事实，用了春秋笔法让读者产生错觉，把公元2000年前省略掉公元二字，乍一看好似来自5世纪。 真的有人能活到400岁吗…… 下午的10个项目，牧苏受到了巨星才会有的对待。 这里的巨星指的是运动场上的巨星——被人警惕和防备提防，没人会小瞧，以最大程度来戒备。 如果是足球，大概是对面四个球员手拉手围起来防备的程度。 第二天结束。牧苏有12项项目进入半决赛。截至目前已经进行的32项比赛里，牧苏共有22项比赛进入半决赛。 哪怕半决赛牧苏所有项目失利，凭他获得的积分也足够跻身前万了，既进入死亡锦标赛第三轮的前置条件。 庆祝一晚，第三日，如约而至。 复赛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将只有两个项目进行比赛：足球与篮球。 各128支球队经过三次比赛，将决出18支球队进入半决赛。 开赛前三十分钟，牧苏进入总统套房衣柜，再走出时出现在球队休息室。 休息室已经聚集八九名玩家，见到牧苏他们同时一愣，随即流露发自肺腑的兴奋。 “太好了，牧苏加入我们球队，我们赢定了！” “我运气真好……” “牧苏老大，足球你打算怎么踢？” 这群由种子选手随机组成的队友七嘴八舌开口。 牧苏淡淡一笑：“足球，不是一个人就能踢的。” 剩下两个玩家在十分钟内陆续出现，8男3女共11名玩家商议一阵。 “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对方罚下场……” “对面不傻的话肯定早做好防备了，很难违规。” “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 “我的意思是尽可能将对方一网打尽。没有替补对面少一人我们多一分优势，哪怕牧苏犯规罚下也值得了。” 商议一阵依旧没有头绪。他们确定彼此都不太了解这项体育项目，于是就省略了制定战术这一环节，改为只有一个目标：除守门员外所有球员追着球跑。 这大概也是种子选手少有的几个弊端之一，团体类项目比不上从预赛就是队伍的玩家。 换好红白相间的球服，随休息室内广播声响，玩家们一窝蜂离开休息室，来至地面的绿茵场上。 场上观众不多，不过本场比赛受到直播实况的关注，几台摄像机扛着摄像师在各处设好机位。 比赛还没开始，牧苏就遭遇了非常严格的审查。在对方球员的抗议以及协助下，裁判对牧苏进行了搜身。他藏在运动裤里的血滴子和流星锤都被搜了出来。 没人是傻子，面对臭名昭着的牧苏，每个人都毫不吝啬自己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牧苏，包括他的队友——谁又知道牧苏不会发疯到把队友一起干掉呢？ 两名解说员也适时调侃一番牧苏，什么还没做就让对方球员如临大敌。 哪怕搜身后对面球员仍然不放心，准备派专人盯着牧苏，一旦有异动就禀告裁判组。 几天下来大部分玩家也明白了。裁判组就是一群你不找它们，它们绝不会现身的家伙。你不说我便装看不见。 搜身结束后，两队球员在场地中心站成一排。 牧苏正对面名为鸡汤少女的高挑女玩家说起垃圾话：“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牧苏微微一笑，他从来不逞口舌之争。 他球袜里的金属护腿和食指的储物戒指会用事实证明的。 牧苏主动承担了守门员的任务，原因是不想跟着球到处乱跑。几分钟后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对面率先得球，如一颗箭矢轻易突破牧苏队伍的封锁，几次传球后便极为接近禁区。 牧苏侧卧球门正中，撑着脑袋打起哈欠，对接近的球员视若无睹。 玩家文景天脚下控球，目睹牧苏的悠闲后犹豫一下，抬脚踢球射门！ 大概过于紧张，这一脚失了准头，足球没有受力，慢吞吞滚向球门。 文景天紧张之中，足球从看也不看一眼的牧苏脚边溜过，撞上球网。 0：1，对面球队领先。 他们欢呼着聚到一起拥抱，牧苏的队友们懊恼赶来，纷纷质疑牧苏在做什么。 “老大，求求你别玩了，我们想赢啊！” “我们不像你……我只有两个项目进入半决赛，拜托你认真一些。” “啧……真拿你们没办法。”牧苏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捡足球。 队友问他：“你有办法了吗？” “放心吧。”牧苏将球抱在怀里，转过身来，神色傲然：“绿茵场上，我为王。” …… 比赛继续，牧苏示意队友跑远，而后手捧足球用力抛出！ 两队队员跑动，纷纷抬头注视足球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而后下坠落在了……对方球员脚下。 牧苏的队友齐齐怔住。 那名队员也愣了，随即回神抽射，破网进球！ 对面再得一分。 直播间内，黄健翔微微摇头：“这一回牧苏选手表现不佳啊。” 白岩松说道：“有裁判组虎视眈眈，他很难做手脚，牧苏这一回危险了。” 二人语气带着惋惜，就好像在期待牧苏犯规一样。 牧苏的队友们要崩溃了，开赛一分钟进两球怎么看也是要输的节奏。就在他们跑向牧苏时，牧苏忽然举手抗议：“裁判我抗议，对面把假的足球踢入球门，试图混淆是非鱼目混珠滥竽充数以假乱真鱼龙混杂冒名顶替！” “好成语！”地狱都市街道，正通过橱窗看比赛的樱华鼓掌叫好。 “什么！？” 敌我双方队员异口同声惊道。 就像之前说的，裁判组屁事不管，但又有求必应。它们凑上来—— 第506章 和足球 检查一番道：“这不是官方足球。” “可这怎么可能？”对方球员很是费解。 鸡汤少女第一时间怀疑牧苏。侧目看去，却发现牧苏正往球场中心接近。 他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鸡汤少女陡然注意到牧苏背后圆鼓鼓的。 她想到一种可能，尖叫道：“拦住他！” 对方几名正往这边跑来的球员一愣，只见这时牧苏突然加速奔跑，他们纷纷反映过来，紧随其后 牧苏躲闪开迎面扑来的球员，就地一滚同时将背后圆鼓鼓的物体挪到正面，兜着它一路冲至对方禁区，扑入球门！ 对方球员姗姗来迟，只看到牧苏摇着手指，含笑掀开上衣，任由足球滚落下来。 黄健翔惊呼：“牧苏他做到了！他成功突破对方球员的防守，顺利达阵，触地得分！精彩的一个进球！” 白岩松描述起场内情形：“对方球员正在向裁判抗议……喔抗议失败，裁判组认为这是有效得分。” 直播间又回放一次牧苏先前的进球。黄健翔作为背景音解说道：“足球比赛是不允许手触碰足球的，不过牧苏借用衣服兜住足球，没有犯规，很聪明的想法。” 牧苏的队友们欢呼，对方垂头丧气。 他们明知道一定是牧苏换了球，却又找不到证据证明，似乎只能默认吃亏。 鸡汤少女想了想，找裁判提议禁止再用类似方式进球。裁判组同意了这项提议，牧苏接下来不能再用这种方式，也算扳回一分。 球门前，玩家们凑到一起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已经不认为能堂堂正正击败对方的众人开始寻求特殊手段。 牧苏计上心头，黑眸微眯说：“接下来对方发球，我们首先要对方无法射门，然后抢过球权……” 简略说完计划，10名队员回到场上。 哨声响起后对方守门员传球，一众球员毫无阻力来至中场。 原因无他，对方球员全部聚集在禁区内。 “他们又要搞什么……”怀揣着蛋疼和莫名期待，文景天接过队友传来的球接近禁区。 只见对方球员迅速在在球门前站成一排，另有两名球员被举起，堵住上方缝隙。 在他们心神激荡中，牧苏从两道身影之中挤出一张面孔：“哈！铜墙铁壁阵！” “不要这么说……怪羞耻的……”一名女队员脸皮很薄，低头不敢看人。 黄健翔哈哈大笑：“牧苏他们圆了我的童年梦。” 白岩松笑答：“目前牧苏在观众最喜爱运动员里排名第一，领先第二名一半以上的票数，现在他又多了一位粉丝。” 官网直播，问号和哈哈哈占据了主流，其中夹杂一些“天不生牧苏万古如长夜”，“是谁投了他最受欢迎运动员票”的评论。 对方球员一时束手无策，文景天试探朝角落射门，但他忽略了障碍是活物组成的，可以移动这点。 球被轻松挡住，反弹到鸡汤少女脚边。 “我就不信你这乌龟壳能支持多久！”鸡汤少女恨恨咬牙，后退数步准备点球抽射。 对面铜墙铁壁阵忽然微微一动，一柄并不起眼，却让人遍体生寒的枪管从一名玩家腋下探出。 鸡汤少女大惊亦大喜，高喊裁判，抗议牧苏持有危险武器。 牧苏从人墙里钻出，对裁判晃了晃手枪，随即瞄准鸡汤少女扣动扳机。 她脑中嗡得一声，险些出现走马灯，结果发现一道水珠从枪口喷出。 “这是我来时路上看到的滋水枪。”牧苏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副无害样子。“我从小就很喜欢枪但一直摸不到，所以就把它买下来惹。我想大家应该能理解我这种童趣吧？” 无论是在场球员，还是裁判，还是解说员，还是观众，还是牧苏的那群同伴，还是官网直播实况里的玩家，没人信他这番话。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的确是玩具水枪。 被牧苏摆了一道，鸡汤少女面色阴沉回归原位，发泄般点球抽射。 足球打中一名边缘玩家小腹，弹跳几下滚回，忽地牧苏从人墙里冲出一把抱住足球！ 还在禁区，拿手触碰没有犯规！ 铜墙铁壁阵在此时倏然一变，如积木般崩塌散开，迅速绕成一圈将牧苏围在最中心，而后开始向对方球门挪去。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对方队员目瞪口呆，直至他们将近离开禁区才回过神来。 他们陷入两难之中。如果动手肯定犯规，阻拦又拦不住…… 鸡汤少女向裁判抗议，裁判摇头回答：“虽说他们看起来奇怪了点，但没有违反规则。” 鬼知道地狱足球有哪些规则。 就这样，十一个人护送足球一路撞进对方球门。 2：2追平！ 之后牧苏等人继续利用这一战术，可惜没再生效。虽然没有被破门但也没进球，比赛陷入胶着。 六十分钟比赛时长转眼便只剩三分钟不到。鸡汤少女等人失了耐心，屡屡犯规，被罚下场二人。 牧苏这边见对面少了两人，也开始浪了起来，人墙散开，想要再得一分获胜。 他们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对面明显有业余运动员存在，相互掩护传球，不过半分钟便突进己方禁区。 鸡汤少女接住传球，直奔球门而去。 牧苏也不再以逸待劳，直奔鸡汤少女冲去。 鸡汤少女噙着不屑，脚尖一挑足球，从一旁绕过，同时动作隐蔽踢向牧苏小腿迎面骨。 牧苏黑眸刹那间缩为针芒，锐利冰冷，手上富江斧骤然显现，擦肩而过时轻灵在鸡汤少女脖间划过。 【真是美味】 富江斧消失，牧苏抢球转身跑开，理也不理捂住鲜血往外喷涌的脖子，咯咯倒地的鸡汤少女 黄健翔兴奋大喊：“牧苏这一刻韩国队附体，伟大的守门员，他继承了犯规界的优良传统，他不是一个人！！！” 牧苏挥舞富江斧一路横冲直撞，赶在裁判叫停之成功射门！ 3：2领先！ 白岩松喊道：“恭喜牧苏！场上比分3：2，时间还剩下6秒，成功锁定胜局！” 第一赛获胜，牧苏兴致也差不多过了，后两场比赛他制造机会让对方犯规，获得点球，然后趁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一颗手雷丢过去—— 两颗手雷，换来两场胜利，换来晋级半决赛。 第507章 篮球 最后一项，篮球。 场馆观众意外聚集了很多，且在源源不断增加。除了小部分地狱都市本土居民，大部分都是头顶名字的玩家。 可容纳几千人的室内篮球场馆近乎坐满八成人，他们冲谁而来不言而喻。 杂乱呼喊声中，双方队员登场。 欢呼声陡然提升一截，欢呼中夹杂着一些与牧苏相关的喊声。 “先有牧苏后有天！” “天不生牧苏，万古如长夜！” “为人不识牧苏苏，便称英雄也枉然！” “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 “今生无悔粉牧苏世愿嫁牧苏苏。” “给我滚去更新啊！打什么篮球啊啊啊！！！” “一见牧苏误终生！” “牧苏苏！我爱你啊！我要怀上你的孩子！！！” 牧苏闻言看去，发现是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一脸嫌弃扭过头。 直播间里，白岩松笑道：“看来这几场直播让牧苏收获了大量关注啊。” 黄健翔点头附和：“聚集如此多的观众，这还是开赛以来的第一次。诶这是——” 黄健翔惊愕，却是一名玩家朝牧苏丢去矿泉水瓶，正砸中他的后脑。牧苏冲上去和那观众打了起来。 “打死这个破坏规则的混蛋！”有观众大喊，加入斗殴。 大概是闲着也是闲着，又或者就是要来打牧苏的，周围观众如丧尸般伸长手臂拉扯牧苏。 他的四名队员连忙帮忙，现场转眼陷入一片混乱。 黄健翔惊呼：“真是不可思议！运动员居然和观众发生冲突大打出手！” 白岩松哈哈大笑：“牧苏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话音刚落，灼眼白光突兀充斥二人身后的屏幕，巨大爆炸声好似音量被调为满值。 解说员及官网直播页面的玩家同时陷入呆滞。 哗啦—— 血水如雨倾洒而下，其中夹杂衣服残片及断肢。 惊慌喊声从周围荡开，烧焦味扑鼻而来。 牧苏擦掉脸上肉末，恶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察觉对方球员正发呆看着自己，心头不爽恶狠狠瞪回去：“看什么看！有规定不能朝观众丢手雷吗！” “没有，牧苏选手没有违规。”一个裁判跳出来说。 黑烟散去，只见靠近球场的观众席形成一片直径近十米的无人区，残肢断体铺了一层。 “还有谁！” 牧苏抬起双手，掌中各握有三颗手雷。 全场噤声，他们脸色难看，这混蛋哪弄得这么多手雷…… 牧苏很满意效果，随即瞟去一眼对手，犹豫要不要先干掉对面球员。 那名裁判提醒一声：“比赛还没开始，你就算出手淘汰对方也会给你重新安排一支对手的。” 牧苏轻啧一声，收起打算和手雷。 十几名清洁工跑上来边收拾残骸边偷吃。场地最先擦掉血污，被清理了出来。插曲过后，比赛继续进行。 就是近乎坐满的场馆空出一大块，怎么看怎么别扭。 比赛开始前，对方球员胆战心惊提出对牧苏进行检查的提议，然后又确认一番是否可以堵住篮筐。 前者裁判们从牧苏身上搜出一把方天画戟及暴雨梨花针，后者裁判们表示不允许。 对方球员长舒口气，不用担心足球比赛的一幕重演了。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解决两个隐患，他们开始将注意落在牧苏那枚戒指上。 牧苏如被射咬一般跳起，警惕大喊：“这是我亡妻遗留给我的戒指，你们不要看我可怜弱小又无助就想欺负我！谁也不能拿走它，谁也不能！” 牧苏说着，就有一枚手雷落入掌心，大拇指熟练挑进拉环，动作一气呵成。 你哪里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了！？ 所有人心里咆哮。 “好吧好吧我们不拿走！”对方球员惊出一身冷汗，尽可能说得委婉：“但里面或许有可能有……所以裁判……” 他感觉自己好像谈判专家，正安慰一名情绪即将崩溃恐怖分子。 裁判想了想，还是让牧苏取下储物戒指，理由是保护观众安全。 赛前时间，对方球员的队长，玩家抽烟喝酒烫头低声对同伴们说道：“大家要小心，天台你盯紧牧苏，无论他有意动立刻大叫裁判。大家听到后尽可能散开或者贴到对面球员身边，千万不要聚在一起给牧苏丢手雷的机会。” “他的戒指已经不在了。”一名队员说。 “但他还在场上。”抽喝烫意味难明说了一句。 其余四名球员满脸沉重，下意识看向牧苏那边，他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邪恶黑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他们喘不过气。 “我们不能正面和他对抗吗？”一名队员用力握住拳头。 “拿什么对抗？”抽烟喝酒烫头惨笑一声：“他目前足足有23项进入半决赛，你觉得他这些都是公平竞技得来的吗……”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输，也要让直播间的观众看到我们的骨气！” 比赛开始，抽烟喝酒烫头等人胆战心惊状态不佳，接连被牧苏的队友抓住机会进球，使得比分一度达到15：0。 后来使用一次暂停机会恢复心态后，比分渐渐追平。 牧苏像个正常后卫球员，没有过多的举动。直到比赛接近尾声，比分变成56：55时。天台的一个三分球划过完美弧度落向篮筐，即将进入之时，被篮筐下伸出的拳头打飞了去。 牧苏落地，仍高举着拳头。 “这……” 他们哑然之时，裁判一声哨声，比赛结束，牧苏队伍获胜。 他们犹豫了一下，没有交涉，很是友好的握手告别。 第二场比赛，对面犹豫一下选择了弃权。 第三场比赛，牧苏碰上了一只同样肮脏的球队。 他们明目张胆手持棒球棍，衣服里藏掖各种武器。 不知是对自己过于有信心，还是不太了解牧苏，还是自认为5打1占据绝对优势。总之，他们没向裁判提出搜牧苏身的请求。 接下来，牧苏生动形象向他们和观众解释了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 又名现代人大战原始人。 译名殴打小朋友。 对方五名成员会永远铭记住，在一场篮球赛上，一道身影丢出嗡嗡转动的血滴子，而后将暴雨梨花针射空，左手持方天画戟，右手持擂鼓瓮金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一幕。 第508章 半决赛和决赛 第三天结束，复赛正式比完。34项比赛项目牧苏共计有24项成功晋级半决赛。 积分榜于当天稍晚些时候出现，牧苏凭借总分59分的成绩，位列第一。 10分来源于没有晋级的其余10个项目。 48分来源于晋级半决赛的24个项目。 余下的1分是奖励牧苏在铁人三项创造奥林匹克记录。当然，如果在之后比赛有人超过这项记录，积分就会到别人那里。 这么出头的唯一后果就是使得牧苏苏传出现大量访客，在书评区留言。评分也时高时低变换，一度接近30%好评。 酒香不怕巷子深，牧苏是这么觉得的。而之后找君莫笑要签约失败，被他认为是君莫笑心胸狭窄。 于是当晚，在牧苏脑补了一场“事业起步的小员工惨遭经理打压，但由于优异成绩被美女总裁发现，愤然让经理滚蛋，而后欣赏才华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妙故事中，沉沉睡去。 一整天比赛的后果不止如此，总有些消息灵通的存在。 …… 金星——弗蕾亚山脉·班昭陨石坑 一道身影急匆匆穿过银白色金属走廊，他步伐急促，在平静长廊带起阵阵微风。 身影最终停在一处办公室门前。他在门外深吸了口气，将急促呼吸渐渐平稳，身上将胸口处的绿叶标志抚平。 叩叩—— 身影轻轻叩动房门。 “进。” 门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身影轻轻推开门，反身关上门后站立门前，略有拘谨说道：“找到目标了，他在……玩游戏。” 办公室与走廊外的风格截然相反。实木家具与地毯火炉，配上暖色调，这里更像是贵族的书房。 “位置呢？”椅子上的存在被身影挡住，只有声音传出。 “这个……我们无法查询。游戏是由分子和智子构建的，它们防火墙无法破译。” “所以？” 紧张的情绪重新滋生，他定了定神回答：“我们可以想办法将他引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分钟后，那道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那就去做吧，把牧苏带回来。如果失败……就去地球喂树吧。” …… “这一回他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啊……该说不愧是牧苏先生吗？”太阳环第十区，一处庄园疗养院病房外，两名年轻人交头接耳。 房间里，一名黑发青年站立病床前。 他五官立体，身材修长，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 “我还有多久。”病床上的苍老人影轻咳道。 乔伊斯略微沉默，随后启唇：“医生说如果情绪稳定，可以到明年三月份。” “还有半年吗……不少了。”老人轻轻一笑。 乔伊斯低头，沉默不语。这个在最危险的时刻也会面带和煦笑容的男人如今脸上不见一丝笑意。 “我听说了一些事……”老人侧头，望向窗外缤纷落叶。“我们生下是因，死是果。有因即有果。强求不来的。” “不死也是果。”乔伊斯并不想和他争论此事。“您好好养病吧，我会让这个事情有个结局的。” 他转身来至门前。 “其实我更希望你会留下来陪我。” 身后咳嗽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伊斯抬起的手掌一滞，而后头也不回的说：“以后会一直陪您的。” 轻轻关上房门，乔伊斯呼出一口气，对两名望来的下属道：“盯紧自然神教。他们袭击我们就是为了牧苏，现在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永生会的优势是知道黑山科技基地的位置。但自然教会也在盯着他们，一旦有动作会暴露基地位置。除非有很大把握，否则他们不会再一次进入黑山科技基地。 牧苏就是那个把握。 …… 太阳环·14环区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石岐默默关掉直播间页面。 良久，一声轻叹在房间里荡开。 让牧苏老实是个苦差事。 “自然教会和永生会开始行动了，我需要保护增援。” …… 一觉醒来，睡眼朦胧摸到头盔带上，登陆游戏。短暂黑暗后，胸口压力传来。牧苏抱着趴在胸口的卡莲又躺了会儿，然后进入地狱都市。 透明桥和闻香已经等在这里了。 半决赛，比赛顺序与先前三场比赛一致，第一场为铁人三项。 牧苏的胸口多出一张白色布条，上写弯弯扭扭四个大字：广告招商。 作为作弊战术的发明者，牧苏在比赛里看到了百花齐放的手段。甚至有一些连他也要赞叹一句精妙。但同时作为作弊战术的最显眼存在，牧苏受到了最大程度的针对。 玩家们找到了克制牧苏的方式，只要他们喊裁判足够及时。 据统计，牧苏场均被裁判阻止数为9.4次。 24项比赛历经三天，近10个公计时，只有8项成功晋级决赛。 积分榜上从第1掉至第96名。 牧苏感慨世态炎凉，还好卡莲的娇躯还有点温度。 当天夜晚，牧苏打开电视机。 木卫二信号不好，仅能接收到联邦官方电视台和kjh电视台的信号。前者在播报太阳系各地新闻，后者则是电视剧。 一名相貌甜美的少女坐在街边咖啡桌，忽有一名身着皮草的贵夫人而来，神色倨傲来至少女面前。 “离开我的儿子！”妇人尖酸喊道。 相貌甜美的少女摇头：“阿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妇人冷哼，从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丢至桌上：“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拿走离开我儿子！” 少女抓起银行卡说道：“密码多少？” 画面渐渐模糊，画外音响起：【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牧苏一头问号。 画面一变。几名青年男女聚在客厅。 一个牧苏看上去很眼熟的青年突然神秘兮兮端来一块儿道具，语气阴森：“要来玩碟仙吗，保证能见到鬼哦……” 同伴们一滞，随后大声抱怨散开。 “不我才不要玩。” “一点意思都没有好吗？” “我要去打游戏了，你自己玩吧。” “真是无聊。” 转眼客厅就只剩端着碟仙道具的青年。 画面渐渐模糊，画外音响起：【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第509章 杀人短跑 过了好一会儿，傻dio广告终于放完，然后……开始了新一轮广告。 电视里一个装扮夸张，举止也夸张的金丝眼镜男人手持一份腕表，慷慨激昂宣读广告词。 【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是多少吗？想知道每挥出一拳会增加多少力量吗？想知道每个深蹲会消耗多少能量吗？想知道伤口要多长时间愈合吗？】 【罗素研究院最新3代身体数据检测表，居家旅行减肥消暑杀人越货必备良品。快来购买，开启你的数据人生吧！订购电话……】 确定了这就是个广告电视台，牧苏调成静音，回逃离飞船补觉去了。至于为什么不管电视，当然是因为开着显热闹。 终于，决赛如期而至。 晋级决赛的玩家共有5763人，其中大部分玩家都能进入死亡锦标赛第三轮。 赛制发生变化，不再是一群选手一窝蜂比完然后换个项目继续。持续72个公计时，折合死亡锦标赛副本21天的时常，足够将34项比赛无限细化。 项目也重新排列，田径之王100米短跑成为第一个项目。 牧苏成功晋级决赛的8个项目分别是100米短跑、拳击、跳水、铅球、马拉松、标枪、铁人三项以及足球。 包括篮球和棒球在内，几乎所有团体赛倒在半决赛，毕竟这些不是一个人就能打的，牧苏再勇也敌不过一群人的针对。 这八个能成功晋级的，都是其他人不太方便针对的项目。 换而言之，是大概率夺冠的项目。 牧苏穿好奥林匹克运动会统一运动员服装，胸前贴上的布条清晰写有“三乳舞厅”字样。 这是某个舞厅花费一万红晶买来的广告。和牧苏商谈的是个紫色皮肤，风韵犹存的恶魔。可惜牧苏对有三个胸部的存在不太感兴趣。 临赶往赛场前，卡莲为牧苏披上自己连夜缝纫的披风。 “啥呀这是，咋还粉色的。”牧苏一脸嫌弃，不情不愿想要挣扎，被卡莲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强行套上。 卡莲踮起脚，双手环绕牧苏脖间，为他系上脖后的披风。 脸蛋红扑扑的卡莲呼吸打在牧苏耳边：“要加油哦~” “你快走吧，我们要看不下去了。”闻香叫苦连天。 “透……透不过气了——”牧苏脸色涨得通红，脖子显现一条勒痕。 卡莲连忙松开，脸上满是苦恼，披风做小了。 “那我先走了！”牧苏忙不迭钻入衣柜。 …… 地狱升降台，地狱都市最大露天场馆。可容纳总观众数三万~五万。具体数量取决观众们的体形。 如今观众席完全坐满，目光所及一片人头攒动，大半座位被玩家们占据。 现场比在屏幕上看更有氛围。 呼喊喧嚣声传遍整场。解说间内，两名主持人一如既往。 “欢迎回来！这里是地狱都市奥林匹克运动会决赛现场！我是地狱咆哮·黄健翔。坐在我身边的同伴是尸体发火·白岩松。” “大家好。”白岩松点头朝摄像机打招呼。 黄健翔继续说道：“经过激烈的选拔，目前站在跑道前的是从千万名选手里脱颖而出的十名选手。” 镜头在跑道上选手的身上略过，牧苏身影一闪而逝。 “那是牧苏！是牧苏！” 总统套房，卡莲激动拽着闻香手臂。 “我们看到啦——”闻香拉着长音，有气无力回答。 离比赛还有些时间，两名解说员开始介绍十名选手。 “第一道的是****。他从复赛开始异军突起，近乎无人能挡，半决赛时他曾凭一己之力解决了近十名参赛选手，简直可怕。” “第二道的是……” 无数玩家疯狂吐槽。只听解说，又有谁能想到他们说的是短跑比赛呢。 说句不客气的，跑道上的10名选手全都心脏手黑，有一个算一个。自从牧苏开启先河，这场运动会就变了味。 很快轮到介绍牧苏，镜头将他纳入其中。 牧苏看向镜头，特地抖了抖胸前的赞助商名字。 “甜心你太棒了！” 观众席隐隐有喊声传来。 牧苏顺之望去，先前和他谈赞助，有着三个胸部的恶魔就坐在场边大喊，随着手臂挥舞，一阵波涛汹涌。 “我要杀了这个勾引我男人的臭婊子！！！”卡莲尖叫扑向电视。 “冷静！你要冷静！”闻香抱着卡莲腰肢，竭力阻止这个笨蛋去砸掉电视。 黄健翔介绍起牧苏来：“第六道是我们观众非常熟悉的牧苏选手了。” 白岩松插话笑了几声：“大家都不陌生，复赛和半决赛里几乎是我们的常客了。” 黄健翔点点头：“34项比赛中他有8项进入决赛，是拥有项目最多的选手。” 之后又将余下选手介绍一番，随着裁判吹哨，二人神情一振：“我们万众期待的决赛已经开始了。” 十名选手站在各自跑道前，警惕望向彼此。 有不少人手指佩戴牧苏的同款储物戒指。事实上但凡不傻的人都会留意到这件利器。 “预备！” 裁判员大喊，举起发令枪。 众选手抬起臀部准备。 嘭！ 发令枪冒出浓烟，观众席欢呼陡然喧嚣起，赛道上却诡异无比安静，只因没有人冲出。 枪打出头鸟，他们互相观望，即不做过多举动，也防止别人有所举动。 气氛牵一发而动全身。 忽在这时，一名玩家手中多出一把亮银手枪，抬手顶在牧苏脑门，扣动扳机！ 后坐力使得枪口一台，青烟袅袅，与此同时，牧苏太阳穴炸开大片血花，扑通倒地！ 观众席的呼喊陡然静下去一片。 黄健翔激动大喊：“简直不可思议！得冠热门的牧苏居然在一开场就被淘汰了！” 白岩松也忍不住惊呼：“杀死他的是叫我兔子殿下，这位选手只在半决赛里解决了一名对手，看来是觉得牧苏隐患太大，抢先出手解决了他。” 黄健翔叹了口气：“可惜了，我买100红晶牧苏获胜，看来要打水漂了。” 第510章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他居然……他居然！”卡莲精致小脸满是狰狞，闻香和透明桥艰难拉住才没让其拆掉电视。 “你冷静一下，那只是电视机，这只是比赛，你的牧苏没事！” 闻香感觉快抓不住了。 “我很冷静……”卡莲声音如九幽之下而来。“我要他死……” 叫我兔子殿下是个引线。 就像每个人都精神紧绷的混战，一个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这一刻，每个人都动了。他们相继拿出自己所持有的最大威力武器，朝对方投掷射击。 爆炸轰鸣与射击声传遍整场，流弹呼啸而过。 玩家张吱吱扬手丢出数枚手雷，凭借第十跑道只需要面对一边敌人的优势，手掌按地唤出一整面土墙，护住周身。 叮—— 手雷落地，弹跳几下滚动数圈，落到一名眼角抽搐的玩家脚底。 轰！ 炽热气流膨胀开，几乎将所有赛道包裹，似乎比火红太阳还要耀眼。 碎片钢珠四下溅射，转眼间靠近赛道的观众就倒下一大片。 躲在土墙后的张吱吱不间断往外丢掷手雷，不顾耳边破空声猎猎，钢珠碎片撞入土墙。 白岩松感慨万分：“真是精彩的100米短跑，选手们各显神通，为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视听盛宴。” 黄健翔接道：“目前占据领先优势的是张吱吱选手。我看看……张吱吱也是一匹黑马啊，资料显示他在复赛和半决赛都很不显眼。” 白岩松笑道：“这才说明他心思缜密啊，居然能隐忍到现在。” 赛道起点，火光徐徐散去，灼眼光源消失，使得明明红日当空的赛场很是昏暗。 张吱吱躲于掩体后，仔细聆听那边动静。他不需要冒险探头去看，只从对面观众们的反应就可看出现场还有没有活人。 浓烟上升，火光散尽。赛道隐约显露朦胧一片。 观众喊叫声陡然上升一截。浓烟散尽，两道身影立在被熏黑的赛道之中。 还有活人？张吱吱心想，又是一枚手雷落入掌心。突然间，墙外一道熟悉声响，一枚手雷弹跳落在身侧。 张吱吱眼瞳骤然一缩。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枚手雷炸开，无数火苗铺满墙后地面，附在地面土墙上燃烧，似乎不会熄灭，张吱吱一声惨叫，掌心手雷滚落—— 轰！ 一声轰鸣，火光乍亮，狂暴气流卷动周遭，燃烧的火焰不仅没被吹熄，被爆炸气流炸开，居然化为一颗颗火红流矢从天上洒落。 赛道上，两道人影相对而立，一人浑身覆盖厚重铠甲，另一人周身一圈淡蓝防护罩。 火流星咻咻落在周围，二人依然一动不动。 角落，一具焦黑的尸体悄悄翻了个身，压灭胸口火苗。周围散落着晃动火苗，因此无人发现。 “我们还有必要出手嘞？”叫我兔子殿下手握一枚淡蓝水晶，坦然直视盔甲身影。“冠军有10积分，亚军也有9积分，只差一分而已。” “说的有道理。”浑身隐藏盔甲内的拉斐尔大天使一笑，清冷声音从中传出：“所以那1积分还请让给我。” “那就是没得谈嘞？”叫我兔子殿下眼眸一眯。 “从最开始……我就没有要和你谈的……打算！” 玩家拉斐尔大天使抽出背后宽剑，最后一词出口瞬间，脚下一踏，带起凛冽风声直冲而来！ “我这可是魔法啊，你想凭借力气和魔法抗衡嘞？” 叫我兔子殿下一动不动，只是朝着拉斐尔大天使挥舞手掌。 嗡—— 保护罩骤然消失，转而从水晶里散出一道淡蓝风刃，转眼便至拉斐尔大天使身前。 她眉头一皱，不防反攻，发力朝兔子殿下掷出宽剑，显然打算趁他没有防护攻击。 她低估了风刃的威力，身体还保持前冲姿势的她身体忽然不受控跌下。她茫然低头，只见身下空空如也。 风刃将其一分为二，余威砸在第十跑道立起的土墙上，留下一道近10厘米的刻痕。 无数现场观众及直播间观众捂住眼睛，避开血腥一幕。 直到这时叫我兔子殿下才又能动弹，后退避开宽剑。 他慢了一拍，宽剑划过弧度，剑侧重重砸在他的大腿根部。 一众男性感同身受的倒吸冷气中，他的大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像一侧折去，痛呼一声倒地。 大腿骨折，别说走，连站起都难。 不过……我赢嘞！ 叫我兔子殿下长舒口气，心中快意。 他撑起身子，迎着场馆观众们的欢呼叫喊声，坚定不移爬向百米外的重点线。 刚爬出数米，欢呼声忽然一变，那是成千上万的人轻咦般组成的声音。 叫我兔子殿下心中一沉，回头望去。只见一具焦黑身躯从起点线爬起， 凭借头顶名字，我是兔子殿下认出了这名玩家：牧苏。 随张嘴说话，牧苏一口白牙显露：“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叫我兔子殿下心中一凉，满脸苦涩：“我认识……” “不知道你是否肯为了活下去而竭尽全力？”牧苏的话语打断了他，一步步接近中，他声音不停。“你需要在我追赶上你之前赶到终点，以此来证明你对生命的纵使与敬畏。” 叫我兔子殿下一咬牙，除了断腿，手脚并用向前爬去。或许爬起来往前跳速度会更快，但他无法忍受大腿甩来甩去带来的疼痛感。 牧苏走路很慢，但远比叫我兔子殿下要快。近三十米的位置，牧苏已经来至叫我兔子殿下的身后。 淡漠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身后传来：“不敬畏生命的人，不值得拥有生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等下，我要和谈！冠军是你的嘞！”叫我兔子殿下转头大喊，尝试服软认输。 “游戏失败。”牧苏居高临下俯视他，举起枪口：“叫我兔子殿下，gameover。” 砰—— 除牧苏外，所有选手死亡。 现场观众海啸般的欢呼声中，白岩松喊道：“观众朋友们，地狱都市奥林匹克运动100米短跑的冠军即将出现——牧苏！” 黄健翔激动大叫：“恭喜牧苏！他成功淘汰了所有选手，卫冕冠军！这真是一场精彩的100米短跑比赛！” 第511章 休息，休息一下 牧苏挨个翻尸体捡储物戒指，随后才不慌不忙走向终点线。 欢呼中牧苏碰线，而后溜向待机点。他现在就像一条人形黑炭，待在这儿只能丢脸。 走到一半，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上前要采访他。 “我该冲谁说话？”牧苏看了看摄像机，又看了看摄像师。 被抗起来的摄像师自觉举起话筒，问道：“恭喜你拿到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首枚金牌。你有什么感想吗？” 牧苏连忙学着正常运动员那样，叉起腰微微喘息：“感想啊……我就觉得我还没出力，他们就倒下了。” 摄像师又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牧苏先生，目前奥林匹克记录，100米短跑的记录是9秒22，而在决赛时您居然花费了……” 摄像师笨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一眼，继续说道：“3分15秒，您是否觉得您这个冠军有些名不副实呢？” 牧苏黑漆漆看不清神色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他一下下推搡摄像师，语气不善：“你哪的记者啊？哪个电视台啊？你叫什么啊？你们领导谁啊？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摄像师险些被推下摄像机，也来了脾气：“我觉得作为100米短跑比赛，真正的核心应该是十人公平竞技赛跑，而不是在开始打个你死我活，谁活下去谁就是冠军。” “好！” “说得对。” “我们要看比赛，不要看爆炸。” “公平竞技！” 官网直播页面出现一片赞同，然后被更多反驳声淹没。 “说得好。”牧苏目光赞许点了点头：“但这仍毫无意义。” 带着八个储物戒指的手掌虚握，一柄亮银色手枪浮现。牧苏抬起枪口，就想了解这个得罪了自己的家伙。 “对不起是我不好希望牧苏先生你能原谅我。” 举枪的瞬间，摄像师果断低头道歉。 牧苏狐疑打量一番，收起手枪趾高气昂走开。 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在赛道起点拍了下众选手尸体，转去拍正小声议论的裁判组。 回到直播间，白岩松笑道：“现在裁判组有的头痛了。只有牧苏一人顺利完成比赛，亚军和季军无法决出。” 两名解说员中间出现排行榜，上面牧苏的排行已经从96升至18位，10积分的效果立竿见影。 等待片刻，裁判组商讨出结论，得到消息的白岩松说道：“经过裁判组的判决，叫我兔子殿下和拉斐尔大天使位列第二第三，恭喜两位！” 黄健翔点了点头：“是按照死亡先后顺序排列的啊。” “说起来我还要恭喜黄健翔老师啊。” 黄健翔好奇道：“恭喜我做什么？” 白岩松大笑：“你买了100红晶牧苏获胜现在押中了，不过你可得请客啊。” 黄健翔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接下来看一下精彩回放。稍后我们会为您继续直播地狱都市奥林匹克运动会200米短跑的决赛。” …… 牧苏一回总统套房，所有看电视的同伴便都看着他笑。透明桥叫道：“你怎么弄得烧焦了。” 牧苏不回答，想去浴室洗干净。闻香又故意高声道：“我还以为你会一打九，原来只是趴地上装死啊。” 牧苏睁大眼睛：“什么装死……这叫战略假死！” “那不还是装死。” 牧苏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战略假死不能算装死……假死……玩战术的事，那能叫装吗？”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赛场即战场”，什么“胜者为王”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总统套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卡莲凑过来，想碰牧苏又不敢碰的模样，大眼睛垂泪欲滴。 “都焦了……” 卡莲用力吸了下鼻子，呼气时吹出个小巧鼻涕泡。 “噗哧——” 卡莲没憋住，像个笨蛋一样捂着肚子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 “没事，反正也不能用。”牧苏一拍裆部，焦黑碎片落下，露出后面不可破坏的短裤。 他黑溜溜钻入浴室，不一会儿放水声从中响起。 笑完后的卡莲想偷偷钻进去，发现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了，鼓起嘴闷闷不乐。 “一阵时间后，牧苏走出浴室。众人侧目望去，猛地撞入那一片深邃如海的黑色眼眸之中。那双犹如海洋中心深处般深邃而广袤的眸子，带着坚定和迷茫间的复杂气质。容颜将会随着时光的长河缓缓流逝，但是那双眸子，永远都那么明亮而清澈，当他的笑容浮现，如同朝阳乍泄；而阴郁深沉时，也像乌云背后掩藏不住的日光。 “高大挺拔的身躯简单围起毛巾，宽阔胸膛突显出来，二十四块腹肌引得众人暗吞口水。卡莲、透明桥、闻香几人脸颊羞红，眉含春意，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君莫笑眼中升起满满妒恨，内心充满不甘。心道为何牧苏如此英俊优秀聪慧睿智，而自己快50了还没摸过女人的手……” 君莫笑双手不可抑止的颤抖，苍白嘴唇诺诺。他无比清楚这是什么…… 牧苏苏传第三章！ “拜托你不要假装旁白给我们配音，而且哈哈哈哈……”透明桥拍了几下沙发坐垫大笑道：“而且二十四块腹肌是什么鬼啊。” “而且没有我。”炽神难得加入话题，带着笑意说。 几人一唱一和，牧苏不甘大喊：“我可是冠军啊！你们就这么迎接一个冠军吗！” 卡莲踮脚摸了摸牧苏湿漉漉的头发。 “连奖牌都没有啊。”透明桥嚼着零食含糊说。 这说到牧苏的痛楚。也不知道为啥运动会没有颁奖仪式也没有奖牌。 牧苏小声哔哔着坐进沙发空处，卡莲紧随其后挤了过来。 “喏。”右侧挨着肩膀的透明桥递来一袋零食，顶着电视头也不转问道：“话说我都看你脑袋炸开了，怎么还活着，” 牧苏自得：“我是命运之子，区区子弹也想伤我体肤？” “说人话。” “死亡锦标赛第一轮我得到一条命的奖励。” “这样么……”透明桥若有所思。 电视里两名解说员正介绍200米短跑的十名选手。 牧苏惬意长吐一口气。演了半天猴戏，终于能看看别的猴了。 第512章 不能丢到观众席的标枪不是好标枪 200米短跑几乎就是将100米短跑的事重新上演一番，不过最后活下来的玩家有了警觉，在每个尸体上补了一枪才安然去走上终点线。 闲着无聊牧苏想去发讯息骚扰君莫笑，发现阀门平台有一条讯息未读，是亚当发来的。 记忆瞬间被带回半个月前，当时好像因为劣魔型卡莲而忘了看…… 里面话语寥寥，只有一条：救命！ 时隔半个月，牧苏终于对亚当的求救讯息有了回应。 “你在哪我去救你。” 回到游戏，牧苏百无聊赖观看200米短跑时的经典回放，至于冠军是谁他也没记住。 “喂……” 和牧苏隔着一个透明桥的闻香忽然用手指戳了戳牧苏。 “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你到底多大了呀。” 好奇心害死闻香，她对牧苏的好奇心日益严重。 牧苏脸色微红，扭扭捏捏说：“男人的年龄是秘密，我才不告诉你呢。” 闻香嫌弃的一咧嘴角，想了想转而问：“那你是怎么活得那么久的？” “如果你吃了唐僧肉你也能像我一样。” “？？？” 牧苏微微抬头，语气充满怀旧之意：“那真是一段美妙的境遇……孙悟空追我追得上天入地……” 话题不及而终，听到对话的众人倒是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34项比赛正以缓慢进度进行。转眼间，游戏内第一天第二天比赛结束，第三天来至，又该牧苏登台。今天有他的两个参赛项目：标枪及跳水。 依旧是那露天场馆，只是场地从边缘赛道转到场中。 观众席人数不减，时刻有观众离开，又时刻有观众补充进来。 九名运动员已经在比赛区，等待最后一名选手出现。 过不多时一道身影入场。选手及工作人员看去，只见那道人影随着走近，身形越来越庞大…… 众选手一阵窒息，呆愣愣看着这只身形近三米，肌肉虬结的光头壮汉来至一旁。 “你是谁？”玩家魔术师怔怔问。 “我是牧苏。”光头壮汉开口，的确是牧苏的声线传来。 “可你怎么……这么大。”另一名玩家艰难开口。 光头壮汉神情僵硬，语气倒是如常：“近大远小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因为我现在离你比较近，所以从视觉上来说，我可能比正常人大那么一稍稍。” 众选手面面相觑，性格也像牧苏…… 官网直播页针对此人是不是牧苏展开一系列讨论，直播间的二位也就此人是谁开始打赌。 “裁判！”玩家童话小说举起手。 “裁判！”自称牧苏的壮汉也举起手。 鉴于牧苏知名度很高，也很显眼，裁判首先回应了牧苏的呼唤。 光头壮汉落下手臂，牧苏一本正经的语气传出：“我这两天有在健身，一下没注意就变成这样了。” “他说谎，他根本不是牧苏！”童话小说指向牧苏大声叫道。“头顶连名字都没有，根本不是玩家！” 他不小心说漏了嘴，npc并不能看到玩家头顶的名字，但道理是对的。光头壮汉头顶并没有名字悬浮。 “啧……”光头壮汉一副早知如此的语气，储物戒指光芒一闪，一个写着牧苏二字的头饰出现掌中。 他将头饰带在头上，一根铁丝顶着上方名字。壮汉晃了晃头，名字也跟着晃来晃去。 “这回行了吗？” “这分明就……”童话小说正要做辩解，光头壮汉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镶满钉子的狼牙棒。 “……是牧苏本尊嘛，真不知道你们怎么看的。裁判大人，我认为此人就是牧苏。” 众选手保持沉默，好似默认。 选手都没抗议，万事不管的裁判组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插足，当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请等一下。” 光……牧苏忽然抬起手臂，义正言辞大喊：“我觉得作为竞技运动，需要保证一定程度的公平。攻击其他选手，在标枪上做手脚这种举动有违奥林匹克精神。我恳请裁判组严格禁止这种做法！” 话音落下，有几名玩家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先前保持默认就是做了开始后干掉牧苏和其他选手的想法，牧苏的抗议近乎阻绝了他们获胜的道路。 观众也在嘀咕，这么无耻，怎么看都像是牧苏啊…… 裁判组相互嘀咕几句，一名白胡子地精老头回答：“同意，比赛期间严禁有攻击其他选手的举动。” 比赛恢复，首先是玩家暖色调。他便是面色难看的玩家之一。不爽瞪了眼牧苏，他拿起标枪，助跑掷出。 78.43米，很不错的成绩，近乎专业运动员的数据。 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像牧苏这样破坏规则到底的。复赛之前，大部分玩家都是凭借自身实力上位，变坏也是后来的…… 几轮过后，魔术师登场，他手握标枪，右臂肌肉突然膨胀至常人两三倍大小，颜色赤红，青筋狰狞毕露。 他助跑几步，猛地大喝一声跑出标枪。 尖锐破空声，他身边灰尘一散，标枪如闪电激射而出，在半空划出一道夸张弧度，竟落至比赛区外，砸进跑道之中。 工作人员小跑过去丈量，片刻后数据出现。167.18米，新的纪录！ “基因锁第二阶！”牧苏眉头皱起，这是个强劲的对手啊…… 魔术师呼出几口气，膨胀右臂在一点点恢复常态。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选手解释：“我肌肉一充血就这样了，大家不要奇怪。” 信了你的邪…… 选手及观众心中暗道，又无可奈何。 余下几名选手陆续登场，没人破了魔术师的记录。轮到牧苏，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标枪，掂量几下说道：“太轻了，龙王老头，你这儿可还有什么更重的宝贝？” 标枪统一制作当然没有。牧苏不再强求，深吸口气，脚下重重一踏，周围人骇然之中地面浮现裂纹，裹挟骇人风势前冲抛掷！ 惊雷乍响，一抹云团浮现枪尖，不是弧度，近乎笔直激射而出！ 近乎出手瞬间，数百米外的观众席轰然传来巨响，一阵鬼哭狼嚎声传开。 解说间，二人惊呼出声。 “303米！牧苏打破了纪录，同时获得奥运会个人第二枚金牌！” “让我们恭喜牧苏！” 第513章 成绩好惨啊盗版的各位可不可以来订阅啊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惨嚎连天的观众席，牧苏身躯这时忽然一震，周围众人目瞪口呆中，后背肌肉渐渐展开，一道人影从内跳出。 人影头顶名字，不是牧苏又是谁。 光头壮汉背后开始肌肉收拢，转眼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些问题。他主动礼貌对牧苏说：“110红晶谢谢。” 牧苏大方丢去一枚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硬币：“这里是100，不用找了。” 周围众人原本的一头雾水变成一头两团雾水。 光头壮汉欣喜接过，似乎脑袋不好使：“谢谢老板，这个……可不可以留给我做纪念？” 他指了指头上晃动的名字。 “它现在是你的了。”牧苏挥了挥手掌毫不在意说。 说不清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的光头壮汉在一众目光和摄像机的注视下，渐渐离开赛场。 “那是个啥？”玩家试剑魔腾脸上维持着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的装甲。”牧苏向上一捋头发。里面有点闷，出了些汗。 身为胜利者的牧苏，有充足耐心回答这些失败者的提问。 “但这明显是个生物啊……”玩家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犹豫道。她脑补了下牧苏外头套个光头壮汉…… 他注意到这名玩家的名字，吐槽欲望占据了回答欲望，犹豫下对道：“蓝蓝水水清清醒醒？” “啥？” 荣获亚军的玩家青蝉又问道：“但这么做违反比赛规则了吧……” 比起这三人的质问，已经有选手去和裁判组抗议了。 裁判组简单商议后，判定成绩有效。 众选手悔不当初，说到底他们最初就不该天真的认为牧苏造不成威胁。 黄健翔一贯毒舌道：“明显牧苏占据优势。一开始选手们又没说不能开机甲来，现在人家冠军了跑来抗议重赛，曾经的美国队也不过如此。” 观看直播的众多玩家流露迷茫，美国这个字眼离他们太过遥远。 不过是一群拙劣的模仿者而已……跟在我屁股后面吃屁吧！ 牧苏心中冷哼一声，深深在那几名玩家头顶注视一眼。 “月将明，白前辈月，张小鸭，砍怪升级，菁华浮梦，女儿爱莉……” 他走入待机点，双眸里黑暗流转，缓缓被漆黑吞噬。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回到总统套房，牧苏受到热情款待，众人纷纷询问牧苏那是啥，哪里弄来的。 敷衍几句糊弄过去，牧苏又急匆匆离开，去为下午的跳水做准备了。 透明桥等人莫名期待中，转眼来至下午。众人陆续下线吃过晚饭，跳水项目开始前10分钟准时登陆游戏。 地狱都市夜景很是繁华，一轮血月高举天空，几点稍小星辰点缀旁边。 半晌后牧苏神色匆忙归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钻入衣柜。转眼，脑袋跟着转动的沙发众人就从电视里看到了牧苏。 不少盼着他不会出现的观众和选手心底叹息。 牧苏丝毫没有自觉的走向更衣室，转眼消失众人视线之中。 李宇宙从淋浴间走出。 他往上提了提游泳短裤，将其系紧以免跳水时脱落。 迎面一道身影而来，李宇宙抬头看向此人，步伐下意识一滞，变得极不自然。 你注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你。牧苏看向他，二人与狭窄长廊擦肩而过。 李宇宙手中忽然被塞进一团纸条。他不由回头，看向消失更衣室门口的牧苏背影。 犹豫了下，他低头展开纸条，除了字迹内容，还有一枚小小药丸，他先是看向字迹，几秒后面色一变，嘴唇微动将其看完。 这家伙……居然抱着这样的打算吗……不过为什么会选我？还是每个人他都…… 不再多想，李宇宙将纸条捏成一团丢入角落垃圾桶，犹豫再三后收起药丸，来至喧嚣场馆。 “这边！”一名玩家朝他挥手，其他玩家都在那边。 李宇宙装作无事发生，防止地滑迈着外八字走去。这九人已经组成临时对抗牧苏战线，势必要阻止牧苏的阴谋诡计。 “你没事吧？我看到那个家伙进去了……”玩家小声嘀咕，对李宇宙能活着回来感觉不可思议。 李宇宙笑了笑：“他没那么可怕，只是破坏规则的方式防不胜防。” “他说的对……我们要平常心。”玩家宁可似乎是战线领头人，他低声说道：“泳池我已经做了手脚了，让那家伙做不了手脚……” 真的如此顺利吗…… 听得同伴们的交流，李宇宙内心渐渐沉入谷底。想到纸条上的内容他不寒而栗。实在……太过歹毒了。 不多时，换好短裤冲好凉的牧苏走出运动员通道。欢呼声陡然热烈到一个程度。 牧苏在往他们这边走来，路上突然做了个男人都懂，腿往外侧迈出一步的动作。 “我们散开吧，别被这家伙发现。” 一众选手散开，让凑过来想打招呼的牧苏怔在原地。 比赛即将开始，有裁判宣读规则，诸如不可直接伤害、干扰其他选手，对水池做手脚等。 这些是玩家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针对他们的最大敌人牧苏。 依旧是10名选手，牧苏抽到最后跳水。众人长舒口气，不用担心牧苏跳水后往里面放些什么东西了。 毕竟以这几天牧苏的风格来看，他完全像是那种能带着一堆稀屎，跳水后丢到泳池里然后一脸无辜“哎呀不小心没憋住真是不好意思呢诶嘿嘿吐舌头。”的敷衍过去。 对此李宇宙只能暗叹一声天真。 首先跳水的是永恒之树。他爬上10米跳台走到边缘。无视掉两侧观众席的喊声与欢呼，他目光平时微呼出几口气放平思绪。 感觉心境平静后，他看向下方泳池，余光忽然瞥到泳池一角，牧苏蹲在池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洒进池水…… 临时对抗牧苏战线的玩家们都在抬头看永恒之树，结果将牧苏忘到脑后。 “你在做什么！！！” 一声凄厉大叫，因为过于惊恐而有些嘶声力竭。 尖叫在半空回荡，近乎盖过喧嚣声。 “洗衣粉。”牧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第514章 订阅好低啊盗版的各位可不可以来订阅啊 永恒之树颤颤巍巍后退，远离跳台。 裁判介入，问询牧苏方才在做什么。 牧苏手掌一摊，一副拿众人没办法的样子：“作为一个懒人，在跳水时顺带想顺带洗衣服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个子瘦小的人形老鼠裁判点头赞成：“很合理。” “这个池水有问题，他放的绝不可能是洗衣粉！” 临时对抗牧苏战线的玩家们围了过来，一名叫茶锈的女玩家抗议。 “不信你跳进去试试呀。”牧苏继续睁着友善的大眼睛说，眼神不着痕迹在她胸口瞟去一眼。 茶锈恍惚间好像听到轻啧一声。 永恒之树不敢再跳，一众选手抗议下裁判组妥协，重新更换池水。 演播间，解说员白岩松轻笑一声：“看来这些选手很谨慎啊，一点不给牧苏机会。” 黄健翔回答说：“作为卫冕冠军，牧苏有资格受到这样的待遇。” 场馆天花板揭开，就像核弹反射坑一般。随即有螺旋桨声由远及近，转眼一只复眼硕大的蜻蜓出现天边。 它的体形过于庞大，以至于场馆容纳不下。蜻蜓在场馆边缘落下，扒住天花板，针管探入池水中。 潮汐般的舔水声里，水池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这只庞然大物吸干泳池，发出细管般的声响后扇动翅膀离开。 牧苏流露羡慕之色，要是这家伙能雇佣下来该多好…… 池水重新放慢。耽误了两三分钟后比赛重新恢复。 “别怕他，他已经没办法做手脚了。” “就算做手脚也别怕，死水扩散速度不快，只要你跳水后赶紧上岸……”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临时对抗牧苏战线的玩家围起永恒之树七嘴八舌时，关键人物正怔怔看着人群外的牧苏。 牧苏又到了那个角落！ 他又蹲了下来！ 又将“洗衣粉”倒进水池！ 他的异样很快被众人发现，他们顺之看去，然后陷入沉默。先前的热络转眼被透不过气的压抑取代。 railgun怔怔道：“他怎么可能还有……” 宁可硬着头皮举起手掌唤来裁判：“裁判，这池水还有……” “呃啊！”小个子人形老鼠不甘了，它双拳猛然一握，裁判服瞬间炸裂爆衣，显露肮脏背心和一身精肉。“看本裁判身形瘦小就觉得好欺负不成！？” railgun一副要哭的语气：“真的有问题，不信您去摸摸！” “哼！”裁判冷哼，愈发看这群选手不爽。“你当本裁判傻吗，如果真的有问题本裁判岂不是中毒了！” 玩家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定裁判指望不上，牧苏又在一旁桀桀怪笑。临时对抗牧苏战线的众人快速商议办法。 “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进入决赛，虽说第十名也有1积分进账，不过谁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倒数第一…… “我就不信那种东西被一池水挥发后还有多大药性！”railgun失去耐心烦躁大喊道，走到裁判身边举起手臂“裁判，我申请跳——” “我来！”李宇宙眼中精光一闪，打断railgun。“我想跳第一回。” 裁判组向来有求必应，虽说答不答应难说，但这一回它们很显然是同意了，毕竟和他换位置的永恒之树也没反对。。 宁可皱眉想说什么，被大笑的李宇宙打断：“虽然我们是对手，但我们也算同伴不是吗？” “小心啊。” “注意安全。” “跳水后尽快爬上来冲掉。” “我们会盯紧牧苏的。” 七嘴八舌温暖人心的话语响起，李宇宙怀揣莫名内疚站到十米跳台上。 “对不起了……我……只想进入千人序列啊……” 李宇宙心里轻叹，双手并在腿侧，迈出一步跃下！ 落水，水花不大，但实在谈不上姿势和优美。 “哦——看来李宇宙失去平常心了，这一轮跳水居然没有难度系数。” 白岩松回答道：“半决赛里李宇宙选手使用的是反身翻腾两周半屈体，差距很大啊。” 水下，李宇宙储物戒指光芒一闪，掌心多出一枚药丸。他想也不想塞入口中吞下，浮出水面游向岸边。 “牧苏……希望你没骗我吧……” 爬上岸边，李宇宙迈步走向那群欢呼的同伴。 滴答—— 本该微小的声音莫名在心底放大。他下意识伸出手掌，却见掌纹正逐渐消失，一层油脂滑至手腕处滴落。 滴答—— 生效了！ 接近他的众人连忙驻足，李宇宙全身好似蜡烛一般，向下流淌融化。他无比痛苦扼住脖子，缓慢跪地倒下。 就像一个被太阳暴晒的蜡像。轮廓还在，但已经融化的面目全非。 “裁判——”有玩家大喊。 “说不定是水过敏呢？”鼠人裁判胸肌一鼓一鼓的，倾向明显。 接下来的几名选手纷纷表示弃权。跳下去会被淘汰，不跳起码能有排名能有积分…… 宁可怔怔抬头，望向来自天花板的白光，语气喃喃。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一幕被摄像机捕捉。 沙发里的透明桥感慨道：“因为这里是地狱都市，无比契合牧苏性格的地方啊。” 一个混乱邪恶的家伙跑到混乱邪恶阵营……如鱼得水只会是唯一结果。 宁可茫然间，被欢呼声打断。 其他选手弃权，轮到牧苏。他跳水成功，动作难度系数3.9，空中抱膝翻腾4周半，完美入水。 “恭喜牧苏，目前金牌榜牧苏的获得数是第一。” “他总是不会让我们失望。” 排名出现。牧苏第一李宇宙第二，之后的八名都弃权了，裁判组要商议如何排名。 李宇宙不是被淘汰了吗？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目睹李宇宙从场边担架爬起。他走向牧苏，和他交错时抬起手掌相互一击。 刹那间宁可怔在原地，事情全过程浮上水面。 水池根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李宇宙！ 这个结果震撼了所有人。而更令他们震撼的是牧苏小跑到鼠人裁判前，递去一张红晶卡片。 “真是辛苦了，这是之前商量好的……” 鼠人裁判笑眯眯接过晶卡，很是满意问询道：“接下来本裁判负责会负责200米游泳，看你小子够识趣，有没有兴趣参加呀？我安排一个选手去世，你顶替上去。” 嘶—— 所有观众倒吸口气。 这他妈也可以！？ 第515章 边缘说 我想要一个专场!(震声) “那多不好意思。”牧苏扭扭捏捏。 “价格只比这贵五成。” “告辞！”牧苏一抱拳，头也不回要走。 开玩笑，自己就剩3000多红晶了，买个项目再花掉大半，还怎么贿赂后续比赛…… “等等，谁让本裁判看你心喜，还是原价好了。”鼠人裁判叫住牧苏。 运动会快要结束都没有人想要贿赂。它总算碰上牧苏这么一只羊，当然要可劲薅了。 牧苏摩挲下巴，这倒是可以考虑下，不过如何利用优势…… 说了声考虑下，牧苏追向正远去的摄像机。 “你又干嘛！”摄像师色厉内茬，只恨被摄像机扛着逃跑不能。 牧苏轻哼着：“身为摄像师兼记者，不采访冠军说不过去吧。” “你想让我问什么？” “不用你问，我自己说。”牧苏摆了摆手。他轻咳一声，转向摄像机。 “200米游泳的各位选手都听着。” 一双死鱼眼出现在所有观众面前。 “我是牧苏。” “无论你们是爱我、恨我、怕我、怒我……随便你们，我没兴趣知道。” “我要说的是，你们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得之不易的身份，就在一小时内出现在游泳场外。我会在门外等你们，顺便讨要一些小东西，以及看看谁让我不爽。” “你可以不来，或者你们都可以不来。不过这样，就祈祷自己不是那几分之一了。” “哦抱歉我忘了。”牧苏死鱼眼深邃，嘴角渐渐掀起弧度：“这里是地狱，上帝听不到你的祈祷。” “呜——” 透明桥捂住脸，发出水烧开一样的呜声。 她鼓起的嘴还塞着零食，一边往外喷碎末一边含糊道：“这家伙……干嘛突然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啊！” 卡莲软腻声音旁边传来：“很帅气呀~” “可能我们和他相处得更久，更清楚这家伙的秉性吧……”炽神微微叹气。坦白来讲……他的年纪听这番话受到的冲击最大。 尤其还是从牧苏嘴里说出的。 虽然自己只比君莫笑大不到十岁。 “你们再说谁呀~” 衣柜里一颗脑袋探出来。 “某个不在场的家伙。”闻香翻起白眼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牧苏说的理所应当。 “可你不应该在门口等被威胁的那些人吗……” “这不还有一小时么。”牧苏往沙发上一座，众人跟着晃了晃。“跟你讲，我当初第一次约会都是准点去的。” “然后呢然后呢？”闻香侧身坐着，看向牧苏兴奋追问。 “然后啊……”牧苏眼中流露一抹追忆。“她比我来的还准时。” 以卡莲和闻香为首的众人想知道更多内幕，牧苏正想讲故事，现实提醒有客来访。 牧苏前脚刚离开游戏，君莫笑就一瞬间魂归天际，切出去看看官网直播页有多少人在骂牧苏。 多少能解解气。 …… 打开门，伴随刺骨寒风的是一道穿着厚重防护服的身影。 “你身体真好。”防护服内的身影带着不含掩饰的赞叹羡慕。 牧苏侧过身，待拾荒者进来后反手将门关上。 寒风一止，温度开始回升。 逃离飞船门关着，四个合成人躲在隔壁，在客厅什么也看不到。 何况蠢蛋拾荒者才会东张西望。 “换人了啊。”牧苏看着面罩里的女性面孔嘟囔一句。 “那位得罪了某个藏匿点的罪犯被杀了，我是这一块儿新的拾荒者。”拾荒者站在门前轻描淡写诉说同伴的下场，从腰间挎包抽出一纸清单递给牧苏，开门见山道：“这是新上品，你可以瞧瞧是否有需要的。” 牧苏点头接过清单：“让我康康。” 真的都是新上品，绝大多数都是近日刚刚发售的东西。 玲琅满目里，五个字的记忆浏览器很是醒目。 “听着眼熟。”牧苏嘟囔一声。 拾荒者脑袋微微转动，朝向静音的电视。 面罩上倒映出电视里的内容，记忆浏览器的广告。 牧苏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这么耳熟。” “……？”对生意的重视胜过了吐槽，拾荒者问询：“那么你需要购买吗？” 清单上商品价格比电视购物里贵了10%，不过可以理解。躲在木卫二的大多是身份见不得人的，没有公共渠道购买，只能通过拾荒者。 “买不起，没啥要的，慢走不送。”清单拍回去，牧苏就要关门送客。 “可以租。” “多少钱？”牧苏看向拾荒者。 “500信用点一天，运送费50信用点。租赁超过10天免运送费。” “打个折50吧，就当交个朋友。”牧苏想揽住拾荒者肩膀，看到他防护服一层冰霜散着白气，只得作罢。 拾荒者转身就走。 “求求你不要走哇！我很需要这个的！”牧苏扯住拾荒者腰包，凄惨大叫。 拾荒者顿住，回身看他：“你想要出多少呢？” “5……51？”牧苏试探着问。 拾荒者继续走到门前。 “不要哇！我也想回忆往昔，重新看一遍那些令人羞羞得事情呢！”牧苏扯住拾荒者腰包，被他拖动。 拾荒者长长吐出一口气，面罩打上一片白雾。 “好吧……鉴于你是我今天第一个客户……” “50你答应了？”牧苏满怀希翼问。 “400信用点，免去运送费。” “嘁……” 最终牧苏还是租下了记忆浏览器，1天权。明天这个时候拾荒者会来取。 但在此之前，它现在是牧苏的了。 开门送客关门，牧苏迫不及待扑回睡眠仓，带上摩托车头盔样式的记忆浏览器。 好像进入游戏一样，渐渐感觉不到身体存在。紧接眼前化作一片洁白空间，浮现出无数数字。 2438、2437、2436…… 数字环绕周围，从头到脚，最尾端日期是1994年。 牧苏仔细回想，尝试想起哪一年有和妹子亲密接触。然后终于想起来，自己没得和妹子有过亲密接触啊…… “小公鸡选到谁就是谁……”牧苏手指乱晃，随机指向非常靠近末端的一串数字。 这一年啊…… 牧苏尝试回想，一些残缺不齐的记忆浮现，有九成九是空白的。 太久了，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牧苏不再迟疑，深吸口气进入回忆之中。 这一天是2014年6月17日，上午10时。 第516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资料都在这里了。”张晴将一摞资料放到办公桌。 牧苏皱起眉，身体前倾拿过最上面一份，翻看几眼：“我要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 “所以……”牧苏把资料放回原位，叹了口气：“这么多资料是让我几小时内看完吗？” “你拿的那一份是关键资料。其他的看不看都行，反正你不会死……” “你这么说感觉哪里怪怪的……”牧苏说着又拿起那份资料。“好了好了，去忙自己的事吧，顺便替我向王耀告别。” “我会的。”张晴点了点头。 目送她的背影出门，牧苏才将注意力落在资料上面。 收容物临时编号oftum-ehsk，确认收容后后面那串字母会变为数字。 资料所写很多，大致内容为：目标是人工智能，没有名字。 “现在的科技公司啊，就这么想让人工智能出现然后毁灭世界吗？” 吐槽一句，牧苏继续向下看去。 2010前后，不知是谁带的头，全球各大科技公司开始探询人工智能领域。 它因此诞生于两年后的2012，美国阿姆斯特朗研究中心。虽然是最早一批问世的人工智能，但它很简陋，非常简陋。 它的主体是一台纯平显示器，只有1tb的内存用来运算和储存聊天内容，还有200mb大小的人工合成声音软件——因为音箱缺货，暂时没有购买。 一枚摄像头被十分简陋黏贴在显示器上方，用来让它看到是在和谁交流。 总价值6800美金。 严格来说，它是某几个大学生随意制作出来的产物，不会受到重视和关注。目的也只是让人工智能和人类交流沟通。 它诞生后，首要内容是与人类交流。那几个大学生整理了辞典及语言学方面电子书籍，打算录入它的内存里。而在这时，一个变数出现。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牧苏抬起眼，看向被推开一条缝的房门。 牧苏：“我以为会是下午，结果连十分钟时间都没给我么。” “路上看。”助手笑了笑说。 牧苏合上手中资料，拿着它跟随助手来至基地外部车库，驶上地面。 两侧树荫丛丛，牧苏低下头，继续阅读这一份资料。 纽约阿德菲大学，人类学教授琳娜正在研究一项课题：后天养成能否改变生物原本的遗传记忆。 听闻阿姆斯特朗研究中心的这项微不足道的研究后，琳娜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并尝试“抚养”它，课题能够进行，也更有噱头。 琳娜似乎将它完全当成孩子照顾，开着那辆老福特回家后，琳娜将它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启动。 初生的它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第一个人。 阅读完几个大学生给予的使用说明书后，琳娜开始和它沟通。 从教会它二十六个字母开始。 行驶林间的车辆颠簸了一下。 “专心点。”牧苏头也不抬说。 琳娜是一位10岁孩子的母亲。她知道如何养育小孩。 于是，她好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教它单词，教它说话，让它与儿子认识，每天夜间讲睡前故事。 它拥有人工智能一贯的强大记忆力。无论琳娜和它说什么，它总是一下就能记住。 它回来的第一个月，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 课题大有进展，琳娜决定再向前一步。她让它称呼自己为……母亲。 【母亲】 它真的这么说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琳娜温柔问它 【如果我有情绪】 【我会感动】 它回答。 它渐渐有了些变化。比起枯燥的知识，它更愿意听那些能拨动人类情绪的故事。琳娜当然不会拒绝它。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琳娜准备出门买菜，她去书房拿大衣时，静静注视这一切的它屏幕忽然亮起，一行字幕浮现。 【我想出去看看】 车辆又颠簸了一下，比之前幅度更大。助手下意识去看后视镜，发现牧苏紧蹙着眉头，完全沉浸于资料之中。 一个人工智能说出我想出去看看，大致相当于核弹发射井响起正在发射的倒计时。 琳娜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女人。 一个似乎拥有智慧的人工智能足够让课题大获成功，也足够令人为之警惕。 还好，它没有联网，也只有1tb内存。 琳娜满足了它，它的要求也渐渐多了起来。 孩子总是会像父母讨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半个月之后，课题正式完成。在发表之前琳娜先是在那几个大学生手里花费1.5万美金买下它的所有权，而后联系纽约当地的记者进行采访。 随着记者们蜂拥而至，它渐渐开始家喻户晓，甚至登上纽约时报的头条。 它最后的结果是被谷歌科技花费百万以上的美元买下。 她“好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场闹剧的胜利者不是那几个大学生，也不是它。 甚至谷歌也不是。 只有琳娜才是。 谷歌科技，研究人员询问它了很多，但它的屏幕似乎永远只显示一句话。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哀莫大于心死，被初生后所见的母亲亲手卖掉。 研究人员坚持交流下，两周后，屏幕内容发生了变化。 【我的母亲呢】 【它什么时候会来】 【它不要我了吗】 【我想见到它】 研究员将这番话转告之后，琳娜拒绝了。 她有工作，也有孩子，并不想和一个人工智能浪费太久。 …… 一间空旷的临时收容室，牧苏看到了它。 就像资料及照片那般简陋。 简陋到不支持英文以外的字符。 “你好。” 牧苏坐在它的面前，屏幕是黑的。 他沉默了一阵，轻轻开口：“你现在……很难受吧。” 屏幕渐渐亮起，一行字幕浮现。 【hurt】（疼） “哪里？”牧苏问它。 【feeling】（心里） 牧苏流露几许哀伤之意，他轻呼口气：“我会带你出去的。” 牧苏起身，对外界观察的工作人员道：“它是我的了。” 工作人员点头。牧苏职位06，有权带走它。 “它有名字吗？”牧苏问道。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叫若初吧……” 牧苏转过头，看向它的摄像头。那一刹那，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似乎在彼此注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17章 排队的正确方式 记忆浏览器好吗？ 好。 99.83的用户满分评价足以说明一切问题。曾经的永远是最好的。 有明显的问题吗？ 有。 回忆画面和现实时间相同。换而言之，是在拿现在的时间换取回忆。 两小时后，牧苏取下记忆浏览器，吧唧了一下嘴，陷入回味。 牧苏格外喜欢这个老头乐头盔，甚至还有点想写牧苏苏传。 他心情一激动，就想写牧苏苏传。 牧苏的回忆没持续太久，视界收到透明桥发来的讯息，并且在此之前已经有十几条众人发来的消息。 才想起还有比赛，牧苏随手丢开反正是租来的记忆浏览器，带上面罩进入游戏。 “我来了我来了！” 牧苏身影出现在沙发前。 火红的太阳刚出山，朝霞铺满了半边天。沙发上坐着人两个呀，一个闻香一个透明桥。 其他人没在，休息的休息，上班的上班。 “来晚啦——”闻香拉着长音有气无力道。 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八个小时——游戏时间。 “万一他们还等着呢。” 牧苏怀抱希望要往衣柜里钻，透明桥轻飘飘一句话让他动作怔住。 “游泳都比完了。”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追忆往昔只会让脚步停滞不前。 如果没人说过这句话，那就是牧苏原创了。 名人名言：追忆往昔只会让脚步停滞不前。——牧苏（1994-?） 牧苏等了半天，她们居然没来问自己去做什么了。 大概是习惯了？ 牧苏神情幽怨，抱着膝盖坐在角落。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嘴巴却在养青苔。 自哀自怨一会儿，沙发上的透明桥回头看他：“你还不做准备吗？” “什么准备？” “铁人三项还有——”透明桥看了眼钟表“——半小时就开始了。”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取出整理好的五颗戒指套上手指，冲入衣柜里。 一个记忆浏览器打乱了他一整天的安排。 不多时卡莲打着哈欠上线，怀抱牧苏的衣服依偎沙发一角，瞌睡连连，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透明桥从美食频道换回体育频道。演播间的二位解说员正向观众介绍铁人三项场地。 “决赛场地我们换到了面包王国。这里是大多数恶魔的旅游度假之地，就是硫磺味有点浓。” 黄健翔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念出：“这里的面包国王很喜欢铁人三项运动。根据面包王国外交官的消息，获得冠军的选手会被邀请至王宫演讲，不知道是谁能荣获殊荣呢？” 二人相互对视，看懂了彼此的意思，哈哈大笑。 “我很期待牧苏的表现啊，当初牧苏选手就是依靠铁人三项成为最大的一匹黑马。” “希望牧苏能保持住成绩。” 两名解说员话里话外，好似牧苏已经内定了冠军一般。 不少玩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很好奇牧苏这回要用什么手段。 而此时，谈论的焦点牧苏，正焦急排在一条长龙后。 待机点就在路边，他随时可以回到赛场，然队伍尽头商店里热卖的东西，是他获胜的唯一机会。 情绪渐渐蕉灼，牧苏不再安分守己。他一拍前方小鬼肩头，趁它转头时从另一侧绕到他身前。 排位+1 前方是名头生犄角的妖娆魔女，牧苏想了想取出一枚红晶放到脚下，而后拍了拍它肩膀：“你的钱掉了。” “谢谢啊。” 趁魔女弯腰去捡，牧苏向前一顶撞开它。 排位+1 一堵粗壮背影挡在身前，穿着宽松衬衣短裤。 牧苏趁人不备，从储物戒指拿出一袋屎，拉开裤子倒入收起袋子，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粗壮身影好似察觉到什么，捂住屁股，脸色涨红羞愧而走，牧苏十分自然的向前一大步。 排位+1 一只半人高淡绿色史莱姆趴在前方。 牧苏无声大笑，托起史莱姆丢入垃圾桶，往前一步。 排位+1 一对人类情侣挡在身前。 牧苏附耳过去，小声对女人说：“我昨天看到你老公和一个陌生女鬼在公园卿卿我我……” 情侣争吵撕扯着离开队伍。 牧苏摇头轻啧着，背手迈出一步。 排位+1 前面是一只人身蛛尾的妖怪，牧苏一指路对面男性：“它托我转告你，它对你有意思……” 窸窣八条腿迈动追了上去。 排位+1 牧苏来至一只牛头人身后，正欲喊它，忽然一片阴影洒下。 茫然回头，先前被自己抢了位置的顾客一脸怒意注视自己。 “嘘……” 牧苏竖起手指让他们噤声，轻咳一声踢向牛头人。 牛头人怒目而视，牧苏竖起大拇指一指脑后：“我们这里有五个人，你只有一个。是想让我们把你丢出去，还是主动让位置？” 牛头人灰溜溜走开。 排位+1 牧苏摊开手掌，对还有怒气的一群怪说：“虽然我抢了你们位置，不过你们也看到啦，你们非但没有落后一名，反而借光一直向前。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把前面的人都干掉？” 它们相互对视一眼，同意了。 牧苏侧身向前张望一眼，起码还有十几人在前面。 现实击碎了他的得意。 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到三分钟，牧苏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取出一截用剩下的板砖，拿黑塑料袋包好，将用剩下的汽油往上一淋，将用剩下的火把靠近点燃，往前方一丢扯起嗓子大嚷：“是炸弹啊！大家快跑啊！！！” 队伍登时一乱，妖魔鬼怪尖叫逃离。 在这之中，牧苏处之泰然，一步一步来至购物窗口前。 “我要一……” “小伙子……” 刚开口，旁边一名老妪苦苦哀求道：“我孙子很想要这个，你可不可以让给我啊……” “大婶您先请。” 牧苏向来是个尊老爱幼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见状让开位置。 “你人真好。”老妪感激一笑，买完东西，颤颤巍巍离开。 牧苏目送老妪离开，面含笑意上前站到柜台前。 “卖完啦明天再来吧。” 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关闭窗口。 牧苏楞了一下，嘴角一抽，眼中流露一抹自嘲，苦笑起来，沉吟一声，摸了摸鼻子挠了挠头耸了耸肩，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刺入肉中。 第518章 敢于挑衅牧苏的勇士 一座小岛，边缘沙滩挤满了等待出发的玩家。 岛是赤红色的，淡淡硫磺气体从地面渗透而出，烘的人燥热。天也是暗红，海也是暗红。 比起地狱都市，这里似乎更符合地狱这一形象。 随裁判一声令下，一千名选手月入海面，沿画出的赛道前行。 “玩家们需要从硫磺岛游至面包王国边缘，然后更换自行车骑过一段荒芜路途，最后一段长跑，终点线在王国城堡前。” 解说中，只见画面里浪花翻腾，千名选手各显神通。寒酸一些的取出脚蹼木筏小船划动，有钱一些的取出游艇和潜水艇。自暴自弃的手雷丢得天女散花，倒霉的被炸得稀里哗啦。一些奇特的或手持对讲机定位坐标，或弄来手持推进器慢悠悠往前，或不断往周围倾洒药粉。 任何占据第一位置的选手会受到毫不留情的炮火轰炸。 大概像赛车比赛，你后面的七名对手一人一个飞碟香蕉火箭龟壳。 如果在将规模扩充十倍，就和现在差不多了。 直播画面右上角显示存活人数。从最初的1000飞速向下花落。 牧苏混在其中，尽量避免被卷入战团。 毕竟他一无所有。 敌人还很多。 那间被他排队光顾的店铺专门出售一种一次性传送器，可以将持有者传送到预定地点。堪称居家旅行，偷情逃跑必备之物。 轰！ 身旁数米外海水冲天而起，牧苏心中胆颤，取出用剩下的装尸体的黑塑料袋，套了些空气沉入水下，毕竟现在他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牧苏而已。 枪炮声轰鸣，火光到处显现，血水将这片海域染得更加鲜红。没有谁利用道具脱颖而出。选手们有杀错无放过，任何有所迹象的选手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数十个方向的射击。 他们当然还记得牧苏，并且始终留意，不过似乎没怎么看到牧苏的身影。 几分钟里，众人从起点线游出四百米，在身后留下大量浮尸。 先前手持对讲机，定位坐标的玩家面朝上浮在水面，手中犹紧紧握住对讲机。 1000名参赛选手锐减到还剩700多人。 乱丢手雷和乱射击的选手早早被淘汰出去，余下的都是相互彼此警惕。一旦出现出头鸟，他们就会十分默契的进行集火。 使得人群依旧拥挤，没有散开迹象。 “场面现在陷入胶着状态，难舍难分啊。” “牧苏选手到现在还是存活状态，不过我们从镜头看不到他，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了。” 黄健翔闻言大笑：“或许已经暗中冲到了前面。” 白岩松问他是不是又买了牧苏获胜，黄健翔笑而不语。 相对平静的继续游出百米，远处天边一阵奇怪噪音引起选手们的注意。 纷纷转头，天边黑点起初不明显，随愈来愈近，全貌显露。赫然是十几只集成一堆的巨大蜜蜂。 它们翅膀轰鸣着，脚中抓取无数圆滚滚黑色物体，来至众人头顶数百米高处时松开脚，翻身飞走。 “潜水！！！” 一声凄厉大叫，所有选手满脸骇然，争先恐后往水下钻去。 黑球挤压空气，发出呜呜声响，从数百米处直直落下，砸入海面。 下一刻—— 整片海域突然出现一个又一个巨大水泡，水泡里红光流转，刹那间冲破水泡，裹挟着冲天海水炸开巨响！ 黄健翔激动大叫：“这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以来最令人震撼的场面！只是这一下竟有数百名选手丧生！” 只见右上角数字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数字下降，从753瞬间跌至622，又快速下降至547，终于变为先前的缓慢下降。 “比赛开始还不到10分钟，已经有近半选手退场了。” 炮火渐渐平息，玩家们静悄悄浮出水面，望着远去的蜜蜂沉默不语。 这片区域无数残肢浮起，海水充斥血腥味，高处俯瞰一片殷红。 接下来，选手间相对平和开始继续向前游去。不过可以预测，在自行车环节压下的矛盾会再一次爆发。 牧苏在一次露头换气后遭到集火，就不敢在轻易露面了。 半小时后，玩家群抵达岸边，相互警惕拖着沉重步伐接近更换站。 又几分钟，牧苏悄咪咪露头，躲避尸体领了自行车，躲避尸体向前。 几十秒后……一颗头颅从水底浮现。 他深深注视一眼消失拐角的牧苏，眼眸闪过一抹火热。 没人注意他，摄像机都在追踪第一梯队选手。 这名叫高阶领主的玩家爬上陆地，迈着沉重步伐。他理也不理迎来的工作人员，径直迈入待机点—— 终点线外待机点，一道人影踉跄跌出。 “我赢了。”高阶领主嘴角渐渐咧开…… 转播间，接收到导播消息的二人面露惊愕，白岩松大喊：“观众朋友们，铁人三项的冠军……已经出现了！” 画面一换，高阶领主的身形显示在所有玩家面前。 他身上还湿淋淋的，好似刚从海中出来。 官网直播页面的玩家们大声议论起他是如何出现在终点的。 最后摄像师采访工作人员，众人才知道他是通过待机点而瞬间出现终点的。 “17分55秒，恭喜高阶领主创造了新的铁人三项记录！” 一小时后，仅剩不到200人的玩家们姗姗来迟，得知消息纷纷震惊。 牧苏倒数第一，创下有史以来最糟成绩。 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积分榜还在前50。 只是并不代表有人肯放过他。 高阶领主迎面走来，从牧苏身旁走过时忽然手划过脖间，朝牧苏挑衅一笑。 摄像机恰好记录了新老冠军之间的冲突。 牧苏先是莫名，而后一脸悲愤尝试骗取同情：“赢了比赛就可以嚣张吗！” 玩家们心情舒畅。虽然这个玩家的态度的确让人不爽，但坦白讲……能看到牧苏吃瘪真的很痛快。 可惜君莫笑没在，不然这会儿一定仰天大笑三声，然后跑去加他好友。 接下来是所为面包国王接见，高阶领主进入城堡。 一处广场，无数大臣及王公贵族坐在台下。 最中心处便是它们的国王：僵尸面包三世。一片发了霉，眼睛赤红的面皮片。 后台，蜂蜜翻译官整理好领带便要出门，斜地里一只手伸出捂住它的嘴巴，将它拖入黑暗。 一双死鱼眼转瞬即逝。 第519章 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十几年前这句话每本小说都会出现 “呜呜呜呜！”蜂蜜翻译官剧烈挣扎。 “老实一点。”冷冽声音脑后响起，蜂蜜感觉头顶的罐子被一只手掌按住，似要扭开。 蜂蜜登时不敢再挣扎，任由身后存在将它拖于墙角。 捂住嘴巴的手掌拿开，蜂蜜连忙大叫：“你是谁！” 牧苏按住蜂蜜罐子头顶的盖子，微微转动：“我问，你答。不老实就把你脑浆倒出来抹鼻涕虫身上然后让三头犬去舔！” “唔唔！”蜂蜜翻译官惶恐点头，这个家伙……是恶魔吗！ 见它很识抬举，牧苏取下蜂蜜翻译官胸口的徽章，反复看了看别在运动服上，顺势揽住蜂蜜肩膀：“是这样，我需要你教我几句……” …… 高阶领主站立台前，毫不怯场。一众面包王国的大臣领主，既各种食物坐在台下。 有体育频道记者转播，在这之中，高阶领主面含微笑说：“很高兴能出现在面包王国，尤其是面包王国的国王来颁奖。” 面包王国独用一种语言，因此会有翻译官来翻译。片刻，后台传来经过翻译的面包语。 “我喜欢吃面包，试问谁不喜欢呢？” 电视机前，无休止往嘴里塞东西的透明桥忽然停止咀嚼。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 演讲台下：窃窃私语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高阶领主继续说：“这是我的荣幸。” “面包当然沾黄油最好吃。” 演讲台下：交头接耳交头接耳交头接耳 黄油妇人尖叫一声。 奇怪的反响让高阶领主皱了皱眉，大概以为这是面包王国特有风俗，眉头渐渐舒展，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不多时翻译传出：“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但不知道你们被吃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味道。” 高阶领主诧异回头看去一眼。只是一句话……被翻译这么多内容吗？ 演讲台下：喧嚣喧嚣喧嚣喧嚣喧嚣喧嚣 不疑有他，高阶领主继续说：“我一直都很喜欢面包王国，我的家里摆满了面包王国的雕像和周边。接下来我有两个项目要参加……想问在座的诸位以及面包王国的国王，面包先生，可有合作意向呢？” 他想的很好。有一个王国做后盾，不怕接下来的两个项目得不到好名次。 面带期冀，高阶领主等待翻译响起。 几秒后，翻译声传遍演讲台。 “我要随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来吃。” 高阶领主很是疑惑，这回怎么又那么短？ 演讲台下：吵闹吵闹吵闹吵闹吵闹吵闹 不过翻译没有必要害自己……这么想着，高阶领主忍住别扭继续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呢？” 尖酸刻薄的翻译从后台飘出：“噢还是算了。看看你们，长毛的长毛发霉的发霉，尤其是那个国王，好好一片面包都快生蛆了。” “放肆！”大臣拍案而起。 面包国王看不出面色，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去。贵族们群雄激愤，纷纷起身喝骂。 高阶领主感觉不太好，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表示友好，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了几句：“感谢各位的支持，最后谢谢翻译，它做得很好。” 后台沉默了数秒，三个字轻飘飘飞出：“淦你娘。” 牧苏默默关闭麦克风，深深望了眼已经乱作一团的演讲台，向后退去，身形逐渐隐于黑暗…… …… 念头通达的牧苏回到总统套房，卡莲抱着枕头扑上来，闻香和透明桥面色古怪看他。 “干什么！我只是没拿冠军而已！你们连复赛都没进好意思这么看我吗！不觉得羞愧吗！”牧苏大声作死，抱住扑来的卡莲，坐到沙发里。 安置好睡眼朦胧的笨蛋，牧苏苏人不输阵瞪了回去。 “那个声音……是你吧？” “什么声音——”牧苏眼睛移到一边。 “还装蒜！”闻香举起枕头想打他，瞅见一旁依偎牧苏睡觉的卡莲，心里一软，嘟囔着放下。 答案已经很明显，也就普通少女闻香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透明桥打起哈欠，自从死亡锦标赛第二轮开始她就一直懒洋洋的。 “死亡锦标赛第一轮的奖励发放了，记得回小屋去取。” 将卡莲安抚好，牧苏跑去把道具取了回来。 这是一颗指甲大小的头骨图案吊饰。 【以头抢地】 【稀少的】 【消耗品】 【从任意高度掉落，如果头先触地将不会受到掉落伤害】 *众所周知，头骨是人身体最坚硬的部位。 “哈哈哈哈哈——”牧苏惨笑几声。 这游戏就没有个正常点的道具吗？ 接下来没有牧苏的比赛，一群人玩玩闹闹了一会儿，各自下线睡觉。 一天匆匆而过。第二天，拾荒者准时出现院外。 牧苏尝试装没人在，奈何烟筒的热气出卖了自己。 “我只用了一次。”牧苏说着递去记忆浏览器，有划痕的一面朝向自己避免被看到。 都怪这个东西太圆。 试问一个正常男性的脚边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时，想踢一脚是很理所应当的吧？ “400信用点。”拾荒者一如既往冷冰冰。 牧苏抱住记忆浏览器的手掌倏然收紧，神色不善：“一次就400信用点，你这是抢钱。” “我们说好的。” “签合约了吗？”牧苏嗤笑，斜眼看她：“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我只用了20分钟，算你30分钟半小时好了。众所周知一天有48个小时，400信用点除以48……除以48……我吃点亏给你10信用点算了！” “不行。”拾荒者很坚定。 牧苏渐渐没了耐心，死鱼眼睁开，黑眸冷冽声音淡漠，紧紧凝视面罩后的面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背后的人想做什么……拿着你的浏览器和钱，离开这里。” 逼人气势扑面，拾荒者有几分窒息，不敢直视那双眸子。 她硬着头皮接过东西，逃难般快步离开。 嗡—— 旁边房间，一只战斗合成人启动，离开房间站至牧苏身边。 “她有问题？”女合成人开口，是石岐的声音。 “只是诈他一下，试试又不花钱。”牧苏得意扬了扬手里钞票。“你看有用吧，连钱都没顾着拿就落荒而逃惹。” 第520章 逃离木卫二 话音落下，牧苏回过味来，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石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的天……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我一直都深爱着你。” 说着他隐蔽抬手，擦掉这只战斗合成人腰间的一抹可疑斑痕。 平心而论，穿上女装的战斗机器人如果不看脸，还是身材蛮不错的。 …… 全地形履带车行驶，随着平安远离牧苏小屋，拾荒者终于松了口气。 方才牧苏的气势令她喘不过气。很难想像这个男人会…… 嘀—— 车内指示灯亮起，一道声音从中透出。 【到手了？】 拾荒者下意识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听不见，转而说：“是的，只是目标只使用一次，未必会有可靠消息。而且我被发现了。” 【没关系，确定是他就好。】 “明白。” …… “我通过远距离操控临时接管了这具身体。我们要转移了。无论对方是谁，接近您的目的都不太对劲。” 石岐无视牧苏的话，说起正事。 牧苏流露一丝不舍：“要离开了吗……” “希望还来得及。您做准备吧，十分钟后我们离开。您记住，要怀疑所有接近身边的人。” 牧苏谨记在心，而后黑眸眯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石岐……” “我建议您现在去-178度的外面冻成冰雕，然后被打碎成72块。” “确认了！你就是石岐！”牧苏大嚷，只有石岐才会这么温柔的叫他去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接下来便是收拾东西，虽然没什么可收拾的。 去洗漱间收拾东西，牧苏站立梳妆镜前，凝视镜中自己，微微呼出一口气。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完毕，牧苏进入逃离飞船，石岐等合成人也随之一同上船。 石岐在操控台前调整参数，牧苏躺在休息仓枕着手臂当咸鱼。 “外面那个大块头不跟我们走吗？”牧苏随意问了句。 石岐头也不抬回答：“它留下阻击敌人，拖延时间。” “哦~~~”牧苏拉起长音，闷声继续当咸鱼。 短暂等待后，逃离飞船外壳一阵光彩变换，竟渐渐变得透明。 底部引擎启动。 嗡嗡振动中，飞船上伪装的建筑开始脱落，底焰融化厚厚冰层，渐渐升空。 飞船伪装出色，只是底焰明显。石岐又调整一番，大功率引擎启动，升至100米时轰然加速，化为一道流星消失天际。 飞船内相对平静，除了见到正快速脱离木卫二引力冲入太空，没有明显不适。 石岐回头看他：“接下来我们会前往木星外空间站，那里搭乘商务飞船回太阳环。哪怕敌对势力知道您的踪迹也不敢肆意妄为。” “要隐藏身份吗？” “是的。” 牧苏来了精神，起身竖起手指：“我要一份归国华侨天才学者，超级财阀继承人的假身份。” “现在是25世纪。”石岐面无表情纠正。 言下之意是没有国家概念。 “那就超级财阀继承人好了。” “这样您会更引人注目。” 牧苏开始满地打滚闹腾不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管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请您自重。”石岐回答。“为了您的安全，现在需要低调行事。” 牧苏不甘抬起头：“低调的超级财阀继承人不行吗？” 饶是石岐也不禁侧目看向他。 牧苏害羞低下头：“干什么这样一直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行吧。”石岐一副陪小孩子玩闹的语气。“只是您真的能做到低调吗？” “可以。”牧苏震声道。 ……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无主之物资源开采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等候室，牧苏小声对坐在旁边的游人嘀咕。 “……？”游人一脸莫名，看了看牧苏又看了看他身旁环绕的四名战斗合成人，突然芳心暗动。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要不要答应他……会不会显得我太轻浮…… 等游人下定决心抬起头时，牧苏已经被一只战斗合成人拖去贵宾等候室。 游人心中莫名惆怅若失。 贵宾等候室很安静，只有寥寥数人分散而坐。 趁石岐松开自己，牧苏自来熟凑到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座位旁。 中年男子抬头，他的气质莫名令人舒适。他环视一圈周围，有很多空座……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无主之物资源开采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牧苏开始了新一轮的炫耀。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心中好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儿子了。 石岐看出了什么，走来向中年男子微微致歉：“很抱歉，我的先生智力上存在一些缺陷，希望你能谅解。” 联邦现存的十几个巨型寡头财阀每个都是足矣掀起一场战争的存在。尤其是无主之物这种长期对外，暗中掠夺系外星球资源的财阀。 它们与避风港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保持一定的友善是非常必要的。 “没关系，我很喜欢富有朝气的年轻……”中年男人眼眸动了一下，好似视界接收到什么。 饶有兴趣之色一闪而逝，他终止话语主动问牧苏：“你们要去哪里？” “环13区。”石岐替他回答。 面对无主之物财阀的询问，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里最近可有点不太平啊。”中年男人意有所指。 石岐颔首，轻声询问：“你的意见是？” 牧苏不爽抱住肩膀，石岐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温柔！ 想了想，中年男人从怀里取出一张门票递去：“仿地球生态区，无主之物财阀区域的贵宾门票，或许可以去那里放松下心情。” 非常明显的示好，石岐将之收下，而后道谢。 【前往太阳环7、10、13区的航行飞船已经开始检票，请乘客准备登船——】 广播音回荡等候室，石岐握住牧苏手掌带他离开。 “他是谁啊，为啥你对他这么好。”牧苏犹在不爽嘀咕。 “那位是无主之地财阀的总裁。” “我爹？”牧苏愣愣问。 “噗——”不远处喝了口咖啡的中年男人一口喷出。 第521章 艺术就是爆炸 “从年龄上来讲……”后面的话石岐没说，转而谈起其他：“罗伯特总裁算是在释放善意。还好他对避风港没有太多偏见，不然可能会让您受到牵连。” 一时嘴滑的牧苏也醒悟过来，不死心问：“我真的不用去认个亲吗，实在不行我吃点亏让他占便宜当儿子好了。” 无主之物财阀呢……傍上之后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订制两个同款石岐，玩一个，扔一个。 “咳咳咳咳咳——” 那边又传来大声咳嗽。 牧苏立时回头大嚷：“孩子你怎么啦！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啊！哎呀不要总是让我们老人家操心嘛！” 说着牧苏就要往回走。 手臂突然绷直，石岐强行拖拽着牧苏，离开贵宾等候室。 半小时后。 【nh-101号商务飞船即将驶离空站，感谢您的乘坐，请乘客不要离开房间——】 头等舱室，牧苏趴在窗前，目睹空间站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近乎占据全部视野的木星美丽而又丑陋。其上的漩涡和花纹令人无法挪开视线，想要跳入其中。 牧苏倏然扭头，神色不善盯紧石岐：“你错过了成为富婆的机会。” “您的安全是第一位，我不允许您有任何冒险行为。” 牧苏犹在痛心疾首：“那可是总裁啊……人家吐个吐沫拿去拍卖都值好几万信用点……” “我很确认没人会买这种东西。” “啊！”牧苏想到了什么一声惊呼。“我和他说话了，是不是我的身份也船涨水高了呢。” “丝毫不会，并且是水涨船高。” “放肆！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牧苏震声，而后陷入美妙的幻想。 接下来的旅途为期两天，石岐暂时取消接管，由四名合成人护卫牧苏。 石岐预定的头等舱，空间足够大，位置足够好。 最关键的是没花牧苏的钱。 将短裤套在该名合成人头上确认石岐离开。牧苏纵身扑上床，拿起游戏面罩进入游戏。 连接游戏用了比往常要多的时间。从小床起来，牧苏面前浮现一行字样。 【您当前所在地区网络缓慢，请更换代理商或只进行单人游戏。】 牧苏迷茫摊开手掌低头看去，眼前一花，手臂回归原位。他不信邪连续挥出几拳，又围着小屋跑动一圈。 回归原点，牧苏一动不动等待。 数秒后，角色挥出一拳，又挥出一拳，重新进行了一遍方才的动作。 第一视角的牧苏默默退出游戏。 呕—— 他扑到床边连连干呕。 瘫了好一阵牧苏擦掉口水，无神双眼恢复为死鱼眼，鲤鱼打挺重新戴上头盔。 潮水声和嘈杂喧嚣声入耳，牧苏睁眼，立于小屋空处。 吃一啥长一智的牧苏没有冒动，而是闭上眼摸上床铺，躺上去进入死亡锦标赛副本。 常客透明桥和闻香这一回在看电视剧频道。一只普通恶魔男性喜欢上了雌性海巨人，环绕这点展开的一系列故事。电视剧名为：巨魔战将情未了。 二人侧头，就见牧苏在原地抽搐了一阵，瞬移几下突然出现身旁坐着。 “你……你怎么了？” 二人不明所以，视线凝视牧苏身上。 几秒后，十几秒后，牧苏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施工队挖坏了电缆，所以我这边网络很慢。”牧苏声音响起，明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也没张。 “会影响比赛吗？”透明桥点了点头问。 “我不知道。”牧苏摇头说。 几秒后，牧苏身形又开始抽搐，仔细观察就发现，其实是方才十几秒的举动压缩在两秒内。 “我算算……”透明桥抬眸盯着天花板，掰起手指算：“今天有你的铅球项目啊。” “没关系。”牧苏转头说。 这回动作正常了，只是脑袋来回摆动，重复扭头这一动作好似卡带。 “这么卡也可以玩游戏吗吸溜——”闻香吃了块儿粉红果冻。 “完全没问题。”牧苏回答，脑袋终于不摆了。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电视声响起。 男主角恶魔心里想着女主角海巨人，在路上行走。 迎面一只头大如斗，披着黑袍的神秘独角恶鬼劝他放弃这场恋情。 男主角不肯，迈开长腿一路奔跑，大雨哗哗，踩地啪啪。最后停在海边，懊恼挥拳仰天大喊，为什么全世界都不支持我们云云。 恰逢此时一道闪电划过，一颗巨大头颅出现男主角面前。 女主角登场了。 两个女人眼睛一眨不眨，连零食都忘了吃。忽然此刻一旁传出牧苏的大笑。 “啊哈哈哈这个大脑袋角色真有趣。” “……？” “？？？” 二人侧目望去。 过了小半小时后，牧苏终于进入衣柜祸害其他人去了。 牧苏离开后不久，闻香小声问她：“你听懂牧苏说的什么电缆和施工队了……？” 透明桥放下零食，苦口婆心教她：“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无论牧苏说了什么，只听结果。他回答网络慢，那便只听网络慢，其他无视掉。” 闻香好像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君莫笑那个样子……” “他是透过现象看现象，已经被牧苏调教成他的形状了，没救了。” “哦~”闻香恍然大悟。 然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团队奇怪了。 卡顿没有持续太久。随商务飞船远离木星轨道，充斥太阳系的信号逐渐变得稳定。 恢复后，这种如丝绸一般的顺滑感让牧苏心中愉悦。 把铅球需要的道具搜集齐，牧苏静静等待比赛的开始。 铅球比赛开始前夕，牧苏买通场馆工作人员，换上工作人员的衣服，拉低帽子，潜入正在进行跳高比赛的场馆。 观众和选手不会注意到这名衣着普通，帽子压得很低的工作人员。 牧苏一路低调来至正在修建的铅球区域，含糊和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寻找到堆放铅球的球框。 左右看看无人留意此处，牧苏探手深入其中，假装在整理，实则默默将触碰到的铅球丢入储物戒指，同时将另一批特别定制高容量的空心炸弹铅球，放入其中。 做完手脚，牧苏隐蔽撇向跳高区域一眼，向下压了压帽子，转身从员工通道离开。 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第522章 被追杀时玩游戏有什么问题吗 中途石岐回来了一趟，牧苏惶恐中面无表情取下头上短裤，向牧苏回报一件事情：木卫二小屋受到攻击，变色龙被摧毁了。 大致是离开后的第二个小时发生的。 “根据现场痕迹尸体，袭击的组织是自然教会。” “嗯啊……”牧苏痴呆点头，心绪都在游戏里，期待铅球开花一幕。 “自然教会虽然是极端组织，但他们还没胆量袭击一艘商务飞船，并且也追不上，您不用担心。以防万一，我建议您按照无主之物总裁的建议，前往10区。” “你说了算……”牧苏怔怔点头。 之后石岐在房间布置一套防御体系，才离开控制。 她离开的同时，牧苏带上游戏面罩进入游戏。 在被追踪，还有可能追杀的情况下，牧苏玩起了游戏。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铅球比赛开始在即，牧苏提前半小时入场，本以为比所有选手更早，事实上他是最晚的一个。 “你们……”牧苏一脸莫名。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虎背熊腰女玩家罗罗嘿笑几声，周围玩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运动会进行到现在，谁还不知道谁。这群铅球玩家同样联合起来，把游戏部落一群玩家整理的《对抗牧苏手册》搬出，按照上面的内容全部说给裁判听。 所以这将是有史以来最严格的一个项目。 除了扔球，任何小动作都不能做。 牧苏对此只是淡淡点头，一副没有意见的模样，反正手脚已经做完了。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疑惑。反正他们有后手。 对抗牧苏手册开篇就写到：控制牧苏就等于控制比赛。 裁判吹哨，比赛正式开始。 十名选手进行排序，罗罗排序第一，牧苏位列第四。 比赛一开始，除罗罗外的其余八名选手忽然涌来，围成一圈将牧苏包围其中。 熟悉的铁桶阵。 事实证明这九名选手是有真才实学的，最矮一位也将近1米九，将牧苏围的密不透风。 “你们没必要这样的。”牧苏微微叹息。“不过就是想正常进行一场比赛吗，我答应你们。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做。” “现在”二字牧苏咬了重音。 几名选手迟疑，而后摇头。不是他们信不过牧苏，而是他们信不过牧苏。 以上应有吐槽。 牧苏踮脚尝试窥探外界，只看到一片观众席。 解说间看热闹不嫌事大，黄健翔大笑：“非常正确的对策，八名选手联手组成的人墙阻挡了牧苏有可能会进行的举动。” 白岩松点评道：“只是这个方式有非常明显的漏洞，如果牧苏想要同归于尽，完全可以趁现在解决所有选手。” 黄健翔：“不过这样自己也会淘汰。最后赢家只会是软软。我相信牧苏选手不会做这么毫无好处的事。” …… 牧苏黑眸微微眯起：“我一颗手雷下去你们可就团灭了。” 选手们心中胆颤，一人硬着头皮：“这对你没有好处，你不会做的。” “不……我真的会……”牧苏幽幽叹息，摊起手掌心中轻唤。 半晌没有动静。 手雷……用光了。 很快察觉这点的众玩家长舒口气。 然后就见牧苏手掌一闪，双刀显现。 哔—— 斜地里一声哨响，玩家群散开，一名人类裁判来至牧苏身前摊出手掌：“请将违规物品交出。” “中国人不针对中国人，我们是自己人。”牧苏低声说。 裁判表情僵硬，理也不理。 “嘁……”牧苏不爽交出两柄砍刀，裁判退去，牧苏正想趁空隙冲出，人墙涌来再次封住。 “罗罗还没结束吗？”认命般的牧苏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烟斗和火把，点燃叼住。“你们谁帮我看看。” “少来，我们才不会上当。”一名玩家回答。 哔—— 牧苏刚要张嘴，外面一声哨响，人群散开，僵硬人类裁判走来，伸出手掌：“请将违规物品交出。” “不是吧，这你也要管？” 裁判面无表情。 “啧……”牧苏不爽将燃烧的烟叶倒在裁判掌心，然后收起烟斗。 裁判退去，人墙涌来，完美的配合让牧苏怀疑他们是不是排练过。 正思考着，人墙外一声大叫，还有若有若无的破空声。 牧苏心里长哦一声，看来丢出去了，于众人不解中连忙捂住耳朵。 一秒后，轰然巨响，火光冲天，无数泥土飞溅。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泥土雨点般落下，起点线外十几米黑烟尚未散去，地面一片焦黑，冒着青烟。 裁判长小跑到炸弹坑边缘，举起旗子：“铅球不见了，成绩无效！” “佩服佩服。”牧苏在旁聒噪鼓掌。“扔铅球扔到爆炸这种程度，真是罕见。”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牧苏肯定有后手。”黄健翔拍桌大笑。 白岩松也带起笑意：“不清楚牧苏如何做的，不过显然他们的举动失败了啊。” 现场，一众选手眼中惊惧，与观众席的欢呼叫喊截然相反。 “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一名选手咬牙道。 牧苏无辜耸肩：“我一来就被你们围住了，哪有时间做手脚。” 另一名选手眼眸微眯：“但你在之前捂住了耳朵……” “事到如今看来瞒不住了……其实我有超能力，可以预知未来。你……还有你，会在一分钟后死得很惨，唯一解决方法就是赶紧下线喝一杯水！” 几人嗤笑，完全不信牧苏的胡话。 “什么水都行吗……” 却是一道小声问向牧苏。 周围一片叹气声，牧苏也被吓到了。 玩家酥月半高举手臂：“裁判长！铅球有问题！” 明明是狼人偏偏穿着制服，配得上衣冠禽兽四字的裁判长闻讯而来。 “对了裁判长。”牧苏屁颠屁颠跑过去，拿着面值1000闪闪发亮的红晶硬币。“我刚刚捡到了这个，是你的吧？” 狼人低头看了看，忽然会心一笑：“是我的是我的，真是拾金不昧的选手啊。” 它又轻咳一声：“不过别指望我会为此不公平判决，咳咳……” 牧苏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明白明白，比赛需要公平判决，你是裁判长，肯定要以身作则的。” 目睹一切的众人遍体生寒。 这就……勾搭上了？ 第523章 牧苏的袒露 失去比赛资格的虎背熊腰罗罗面色阴沉走到他们中间，两块胸肌鼓了鼓。 “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之前几个项目的惨剧重演。” 他们只想好好进行一场实力之间的较量，牧苏这个害群之马，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城狐社鼠，蛮横无理，视规则于无物，丧心病狂的家伙，需要趁早清理掉。 形容词正面说明牧苏有多可恶，他们有多发愁。 “我们要怎么做，他已经买通了裁判。”时笙低眉垂眼，老实人模样。 “以暴制暴。”罗罗银牙紧咬。 “你是说……” “他贿赂裁判长，我们也贿赂，只要钱足够多……”罗罗打断同伙的无端猜想，说出她的想法。“我们人多，钱也多。” “呃……我没钱。”空心举起手，语气羞愧面色坦荡，如此冲突的两种神色表现的惟妙惟肖。 “我有一些……”身体柔弱，怎么看也不像铅球运动员的月姬小声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大小不一的红晶。没有储物戒指只能放进口袋里。 她的画风可以归类至牧苏那一种里，偏偏看上去又不像作弊进决赛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远处牧苏高嚷。 不去理他，几人相互凑了凑，竟也有2000出头。 罗罗攥着一堆红晶，心绪复杂来至狼人裁判面前，硬着头皮说：“我们……这是我们捡到的……是……是你掉的吧？” 摊开手掌，几十枚闪闪发光的红晶醒目。 斜地里传来跟班牧苏的冷笑声：“你给我掉一大堆硬币试试。” 他非常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心狼人裁判长会收下这些硬币。 之后发生的与他预料的相同，狼人暗黄瞳孔看去一眼，摇头：“这不是我的。” 没有人不喜欢红晶，但信用很重要。狼人裁判组不会为了区区两千红晶而抛弃维持至今的信用。 罗罗心底不甘，难道只能看着牧苏获胜么…… “等一下——” 忽听牧苏叫嚷一声，跑过来一脸羞赧：“这个是我掉的呢，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了~” 他边说边把掌心的硬币往自己戒指里收，最后只留一枚指甲盖大小，面值1的红晶。 “那个就算是谢礼了。” 牧苏一点不脸红的回到狼人身边，双手奉上。 “做得很好。”狼人很满意，越看这家伙越顺眼，是个人类有点可惜了。“有没有兴趣加入狼人一族啊，比你这个皮囊强多了……” 它拍着牧苏肩膀，越走越远前去存放铅球的球筐。 罗罗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她以为牧苏不过如此，直到近距离接触，才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这个家伙……就是个恶魔！ 同伙围上来，七嘴八舌闻讯。 “我看钱被收下了，是不是成功了？” “为什么是牧苏收下的钱啊？” “怎么样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你快说啊，我总觉得有点慌……” 最后回答他们的不是罗罗，而是不远处裁判长的喊声。 “经过检查铅球没问题，比赛继续！” “嗷~~~” 狼嚎是牧苏叫的。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回来，途径失魂落魄的众选手，理也不理径直掠过。 罗罗轻吐口气：“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听到什么，牧苏情不自禁侧目看去一眼，而后一脸嫌弃收回目光。 隐隐有嘀咕声传来，什么吴邪什么最壮版本什么殴打粽子一类莫名的话。 比赛继续，第二名选手胆战心惊丢掷铅球。不出所料，铁球划过沉重弧度落地，轰然炸开。 黄健翔：“真棒。可惜现在是白天，晚上效果会好些。” 白岩松点头：“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有些简陋，连开幕式和闭幕式都没有，不过我相信下一届会完善的。” 第三名选手上前，先是用力摇晃一番铅球，没发现什么晃动和异象，心怀侥幸助跑丢出—— 轰！ 泥土雨点般砸下。 他失败退场，下一名选手上前。 欢呼声陡然热烈，不乏夹杂一些尖叫。 牧苏登场。 他现在是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最受欢迎运动员第一名，遥遥领先第二名整整一位数。同时也是官网论坛玩家投票的最受讨厌玩家第一名，且遥遥领先第二名……四位数。 牧苏一个人撑起了一个榜单。 牧苏向四周观众席挥手示意，抓起铅球微微一颠，突然面色一变。 铅球他全换了！自己手里的也是炸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见牧苏迟迟没动，吹哨裁判疑惑看向牧苏。不过有裁判长一层关系在，他还是很友好的什么也没说。 眼睛骨碌碌一转，牧苏计上心头。不再迟疑迈步冲出几步，装作奋力抛出！ 铅球划过一道……尿尿一样的抛物线，径直砸落草地。 测算人员飞奔而来，跪伏牧苏脚下用尺子丈量。 “53.15厘米！” 它用震耳朵的声音高喊。 牧苏跳起来欢呼。兴奋不是伪装的，他对炸弹没有爆炸感到高兴。 炸弹内部压力过大会自动引爆。而短距离坠落的压力不是很大，所以没有引爆。 牧苏装作奋力的样子成功欺骗了众人，顺利让他们以为牧苏的铅球没换，一个个认命般投掷。 最终，牧苏拿下本届第四个冠军。 有记者采访牧苏，样子他没记住，只看到这个记者胸部很大。 开始几句与比赛相关，后来便被牧苏将话题带到了胸部上。 “你最喜欢什么？”大胸记者问。 “大胸部！”牧苏兴奋大喊。 “你喜欢女人哪一点呢？”大胸记者也在暗中引导牧苏。 “大胸部！”牧苏高举起双手。 “你觉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直播评论被各种各样的胸部回答占据。 牧苏怔了一下，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哀伤，握住话筒语气真诚：“……是灵魂。” 猝不及防的弯让直播评论刷新速度像飞一般。 采访结束，对手已经离开，牧苏孤零零站在场地中间。 好没意思啊…… 我要当裁判！ 牧苏握紧双拳，他已经受够了被系统摆布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要阻我，我便逆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便如此我便取代了这天！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 第524章 胜利，不择手段胜利 一百米跨栏现场。 选手们各就各位，等待发令枪响。 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在选手内侧，将此幕转播。 观众席上欢呼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给选手制造一些麻烦，比如让选手听不见发令枪声。 “预备——” 边缘，脸上缠满绷带的裁判举起发令枪，十名选手提起腰臀。 数秒过去，迟迟没有动静。 几名选手不禁侧目，忽见裁判快步走开。 “嗯……？” 裁判异样引起所有人注意，连镜头都给了对方。 只见裁判渐行渐远，30米……50米……70米…… 裁判越跑越快，直至最后90米时，他忽然抬手叩动扳机，发令枪响。 选手们忘了动，眼睁睁目睹裁判冲入终点线。 观众席的欢呼莫名喊了起来，还很热烈。 大概觉得裁判获胜，比一群选手在起点线打个你死我活要有看点。 黄健翔激动大叫：“出现了！！！首个以裁判身份获得冠军的存在！他这一刻牧苏附身，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选手们还是一脸莫名，这算什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摄像机飞扑过去采访裁判，来到近前，一只臭名昭着的死鱼眼显露镜头前。 “嘶——” 所有观看直播的玩家倒吸口冷气。 “是他……” 这样就不足为奇了，毕竟是这个家伙…… 面对镜头，牧苏解开脸上绷带，姿势怪异，五指张开放在耳边：“你们以为是裁判……其实是我牧苏哒！” 大胸记者不在，采访牧苏的是个陌生摄像师，它中规中矩问道：“对于你以裁判身份获得冠军，你怎么看待？” “我觉得……这个冠军是我应得的。” 牧苏微微喘息，握紧话筒说道。 “我比他们都强，所以我获胜了。” 不要脸。 直播评论有人发了条评论，而后这句话就占据了评论页。 选手们团结跑去抗议，裁判组开始衡量情况……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算数。 虽然混乱邪恶阵营的地狱都市很喜欢牧苏混乱邪恶的举动。但牧苏不是选手，成绩无法计入。 令人遗憾和惋惜。 同僚里如果出个冠军他们还是挺高兴的。 比赛重新开始，依旧是膈应人的牧苏，算是裁判组给牧苏的一点补偿。 那一天，选手们终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牧苏所支配的恐怖和被控制于发令枪下的那份屈辱 “掌声响起来！” “听不见掌声我就不开枪！” “给我点掌声好吗？” “跟我一起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 街边长椅，正对橱窗里的电视。 穿着混搭邋遢，宛如流浪汉的樱华跳起，抬脚踩上长椅高唱：“牧苏的节操向天边的云彩，风一吹就不会在回来~” 周围路人侧目，她不管不顾。 …… 牧苏玩得很尽兴，观众们大部分也觉得很开心。 来自十名选手的负面情绪值，+999…… 捣完乱，心情舒畅的开始准备剩下来的项目。 牧苏余下的三项：马拉松、拳击、足球，将分别在下午，后天，大后天进行。 前两者在飞船上就能完成，足球比赛则要拖延至比赛最后一天，十支进入决赛的球队轮流对抗获取分数，最终排名前二的两支队伍对抗，排名第三第四的球队对抗，决出冠亚季军。 积分榜上，牧苏以123积分成绩位列第8名。 前七个不知道是什么牲口，牧苏能做的只有深深记住他们的名字。 比他成绩好不算得罪牧苏，但算惹牧苏嫉妒。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嫉妒可以等价换成得罪。 下午马拉松比赛，牧苏出师不利，惨遭淘汰。 说起来轻松，实际几乎所有人都在集火牧苏，事后体育频道统计，牧苏所站立位置地面比周围降低3.2米。 尽管事后牧苏重回地狱都市，以复仇者的身份向所有选手复仇，并丧心病狂留下最恨一人，在离终点线100米时打断他的双腿，离终点一米时打爆他的脑袋，让他感受绝望。 但牧苏还是马拉松倒数第一。 积分榜微微变化，牧苏降到11位。 气鼓鼓备战接下来的拳击。游戏时间两天后，比赛如约而至。 依旧10名选手，每人分别和其余9名选手交手，根据获胜数排名。若获胜数相同，便以获得分数细分。 牧苏注视选手们，选手们也在注视牧苏。 裁判正在宣布规则，里面是其他选手照搬的，对抗牧苏手册2.0里的内容 游戏部落里更新了《对抗牧苏手册2.0》版本，新增了几条对抗牧苏策略，修复了一些bug，额外增加一条讨好牧苏的战略：虽然有用但丢人。 比如某个跳水比赛，不愿透露姓名的李宇宙先生。 对抗牧苏手册2.0其中一句话很有道理。 【牧苏的本体实力很弱。与其和他对抗分胜负，不如堵死他所有作弊方式。】 比赛严格程度比铅球更甚，且全是针对牧苏而来。 七分钟后，宣读完规则的裁判表示比赛可以开始。 牧苏套上储物戒指，斗志昂扬踏上擂台。 对面的对手是个名为十四，肌肉虬结的男……女玩家。 男玩家是只穿短裤运动装，女玩家为连体运动装。 “认输吧，我不打女人的。”牧苏冷酷一笑。 十四面如死灰，不甘心的寻找牧苏可能作弊的机会，这么一看就发现…… “裁判！他带了武器！”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牧苏虎躯一震，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望向十四。 这家伙怎么回事……配音演员吗！ 敛去神情，牧苏尽量淡然说道：“这是新款储物戒指。” 说完晃了晃套着金属尖刺拳套的手掌。 “……少来，我才不信哼。” 如果不是游戏不能修改外貌体形，牧苏绝对以为这位十四是个美少女。 显然牧苏的理由不过关，裁判伸手讨要他的拳套。 “啧……” 牧苏不甘心的摘下拳套交给裁判。 “还有。”裁判手掌保持伸出状态。 “嘁……” 牧苏不爽的松开手掌，一捧石灰粉落下。 “还有戒指！”十四又说。 牧苏的储物戒指是重点照顾对象。 第525章 要你命3000 牧苏眸光冰冷，一字一句：“我说过，这个戒指是我亡妻留下的，我不会摘掉它。” “真是感人……”长街上的樱华抽泣一声，用袖子蹭着眼角，不一会儿迷了眼睛惨叫连连。 “信了你的鬼话。”众人心里吐槽。 但是这里裁判说了算。裁判觉得有些苛刻，转向十四用眼神问询。 “呃……”十四有些被牧苏的眼神吓到，嘴唇诺诺，不甘心轻声说：“戒指可以留下，但要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 观众席玩家心里叹息，最好的限制牧苏方式被她避开了。你说你虎背熊腰的，心怎么那么软呢？ 摄像机十分机智的出现擂台外，镜头聚焦场上 牧苏开始从戒指里往外一样样拿东西。 “这是什么？”裁判拎起一个折凳。 牧苏坦荡回答：“我身为一名拳击运动员，进行剧烈体育运动，闲暇时拿折凳坐着休息一下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很合理。”裁判严肃上下点了点头。 这名人类裁判四十左右年纪，秃头，一身不合身的宽松裁判服装，说不清像火云邪神还是达文西。 十四还算有点智商，反驳道：“但也能作为凶器。” “有道理。”裁判又点了点头。“折凳虽然是种家具，但必要时也能作为武器使用，关键是便于存放，利于隐藏。” 牧苏颔首，面含微笑看向镜头：“正因为如此，折凳被封为天下七种暗器之首，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所以这件东西不允许存放。”尽管很聊得来，裁判还是收走了折凳。 回来后裁判将注意落在小山一样的道具堆里。 他拿起最顶端的一件斗篷。 “这是什么？” 拳击场馆观众席一角，卡莲欢呼雀跃，用力摇晃一旁懒洋洋的透明桥脖子：“那是我做的战袍！那是我做的战袍。” “我……看到……了了看到了——”透明桥被摇晃的说不出话。 她和闻香是被卡莲硬拖来的，也不知道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到现场看。 “胜利战袍。” 牧苏满脸傲然披上这件红白相间的新战袍。经过改良后已经很合身了，看起来也不错。 当然如果牧苏看到披风后歪歪扭扭的必胜二字，就不会这么说了。 胜还写错了个字，划掉后在下面补了正确的。 “少年好志向！”裁判沉声赞叹，不再管披风，从道具堆里捡起一只狼牙棒。“那这又是何物。” 牧苏稍作沉默，平静开口：“……打人用的。” 观众席一片哗然，他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裁判将之放至台下，拿起一袋屎。 “还没用完的。” 犹豫了下，裁判将之归类为违禁品。 之后的变形药，一大坨海巨人鼻涕，针管，杀人藏尸专用塑料袋，十三只手枪，五支步枪，10公斤tnt，一小瓶放射性原液，可疑的蜂蜜等等，都被裁判拿到台下。 其他擂台已经打了一半，这边还没开始。 裁判弯腰捡起一样道具，一个粉红色，形状可疑的橡胶棒。 “这个……不属于违禁品。” “等一下。”裁判话落瞬间，牧苏上前一步，一片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面色平静回答：“其实这个是违禁物。” “哦？”裁判皱眉。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橡胶棒不是牧苏自己用，而是对对手使用……？ “众所周知。”牧苏丝毫不嫌弃的从裁判手里接过，并十分熟悉的握住尾端。“战斗中，气势是十分重要的一个部分，尤其是战斗开始之前，它至关重要。拿匕首的和拿手枪的对抗，拿斧头的和拿电锯的对上，无论孰强孰弱，前者自然气质弱上一分，我说的没问题吧？” “的确如此。”裁判点头附和。 “所以我这一只其实是武器。”牧苏高举起令人羞耻，应该打上码的鬼东西，义正言辞大喊：“是让对手提不起对战之心，不战而屈人之兵，化解一切不必要纷争的仁义之器！” 此言震耳欲聋，绕梁三日，震撼现场及观看直播的所有玩家。 “说得好！” 观众席有人起头叫好，啪啪拍掌。有人起头，掌声渐渐热络起来。 虽然大部分人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一副“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鼓掌”的模样。 总之，如果未来某一天，某一个游戏里开始某一场战斗，某一个玩家用某一种羞耻道具伤害了另一个玩家，牧苏要担上因果。 “原来是这样么……”裁判受教，从牧苏手里接过仁义之器，郑重放在擂台下。 地面还剩最后一样事物，一瓶撕去标签的水。 不用对方开口，牧苏主动说道：“我身为一名拳击运动员，进行剧烈体育运动，口渴时拿瓶水解渴一下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那你喝一口啊。”十四狐疑。 “喝就喝。”牧苏拧开盖子，咕噜仰头倒进一大口，含在嘴里鼓起脸颊，挑衅朝十四瞪起眼。 “你咽下去啊。” 咕噜—— 牧苏喉结一动咽下，一擦嘴角水渍嘲讽道：“咽下去啦，怎么样！” “哼……算你过关啦。”轻灵声音从虎背熊腰的十四嘴里传出。 牧苏得意了一下，而后倏然转过头去抠嗓子眼，干呕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面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慢慢起身，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十四。 “你会为此前的行为后悔的。” 十四心生不详，随即娇哼一声无视威胁，反正喝下的又不是自己。 一章快结束时，牧苏的储物戒指终于被检查完，比赛得以继续。 裁判立在二人中间，喊下开始后快速退到边缘。 不知怎么，牧苏面色变得有些微红，气息也急促起来。 十四心中奇怪，却不疑有他，仗着体形毫无花哨直朝牧苏冲去。 却见牧苏不退反进，脚踏玄妙步法欺身近前，而后……牧苏眼如媚丝。嫩嫩的双唇，微微张开，还喷出有如兰花一般的香气。对着如此情景，佛也会惊悚。 第526章 传说中解下来就能爆发真实实力的特别重的东西 十四不傻，或是说有些急智。她一瞬间想到牧苏喝下水后的威胁，面色微红向后躲避。 “那瓶水是……” 贴了个空，牧苏踉跄下站直，掐起兰花指，如喝醉般摇摇晃晃抛去媚眼：“以作备用的催情之水。” “你为什么会在储物戒指里放这些！” “有备无患嘛。”牧苏掩嘴轻笑，忽地又扑上十四。 瞧着走来牧苏，十四头皮发麻娇声道：“我弃权！” “对手已经弃权，请这位选手停下行为。”裁判跳到二人中间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请对本裁判来。” 牧苏动作一停一擦口水。 “免了谢谢。” 十四如梦方醒，怔怔看向牧苏，却只见他朝自己眨了下眼，转身走下台。 第一场，牧苏获胜。 休息时间，其余8名选手跑去和十四交流心得。虽说没什么有用信息，但了解一些算一些。 第二场开始，牧苏对面，玩家巫霸天忐忑与之对视。 牧苏盛名已久，哪怕武器全被卸去也不可掉以轻心。 忽见牧苏扎起马步，好似扎根地面，双拳收于两侧腰间，神情凛然如一代宗师。 “此拳为完美之拳，一拳打出万物寂灭，不可留手。你……做好准备了吗？” 巫霸天喉结蠕动，有几分紧张。 他这时正确做法应该是压上去一顿乱拳，奈何已被牧苏吓住，没了进攻之心。 牧苏腰间右拳握紧，微微吐出一口气，拳头缓慢朝着巫霸天打出。 噗—— 瞬间，巫霸天上半身如同气球炸裂般爆开，血肉铺满大半擂台，仅剩两条腿支撑原地。 血腥一幕引发观众席一片惊叫。 裁判跳到场中，认真凝视满地的巫霸天一眼，宣判第二场牧苏获胜。 “为什么要逼我出手。” 牧苏收拳，阖眸叹气。 其他观察到这一幕的选手胆战心惊，好在不久后巫霸天归来，仍可继续参加比赛，让他们多少松了口气。 如果死了就会被淘汰，干脆上台弃权好了。 至于完美之拳这一说没人会信，一定是牧苏隐藏了某种攻击手段。 …… 一天前。 “卡莲，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我愿意我愿意！” “我还小，说这个太早，我要说的是……给你看看这个。” “喔——好大啊。” “明天我比赛，到时候看我信号行事。” “太大了不要——” “……卡莲您自重啊，这个戒指给你，装进去就能不引人耳目进入场馆了。” “哦哦……” “这东西没声音，以防万一你拉上两个人坐身边，就没人能发现你的异样了。我拳击能否得冠就看你的了。” “交给我好了！” …… 九名选手又凑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首先他们排除了完美一拳的可能，至于原理暂无头绪。 下一个出战的是玩家路人甲，对此众人商量的对策是速攻，赶在牧苏摆架势前先乱拳打死老牧苏。 路人甲觉得可能性很大，有了些底气迈上台。 裁判喊下开始，牧苏刚扎下马步，路人甲依然迈动双腿冲向牧苏。 眼看即将接近牧苏时—— 噗—— 路人甲炸开，血肉再一次铺满新擂台。 牧苏及时取出一把雨伞嘭声中展开，哗啦啦血肉落下，雨伞一片抖动。 收起雨伞，牧苏浑身一尘不染，然后又慢吞吞摆起架势。 “这是因果系拳法。” 牧苏缓缓出拳，对不解的裁判解释。 “我出拳为因，对面爆炸为果。但可以对面先爆炸出现果，我事后再补上因。” “信了你的邪！”无数玩家心中呐喊。 裁判流露恍然。 第三场，牧苏再一次获胜。 休息时间，九名玩家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一定有问题。”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牧苏什么也没拿，我看得很清楚。” “有没有可能是观众席有问题？” “……” “有可能。” 一番商议，九名选手决定届时暂时其他擂台停止比赛，一人注意一个方向，寻找问题。 第四场开始，玩家一秒上台三秒死亡。 但他们找到了有问题的大致区域。 第五场开始，玩家冲向牧苏，这回后者已经懒得掩饰，直接拿伞遮住，等爆完再从伞下轻飘飘挥出一拳。 “找到了！” 几名选手大喊。确定了目标，九人联合找上裁判。 卡莲暴露了。 观众们交头接耳中，两名裁判来至卡莲座位前要其离开，卡莲奋起反抗打得难舍难分。最后卡莲双拳难敌四手，被带离场馆。 身后透明桥和闻香没事人一般跟着走出。 第五场结束，拳击比赛进入中场休息。 九名玩家相视一笑。通过大家不懈努力，终于将牧苏的手段去除了。 这种成就感难以言喻。 关系变得和睦的玩家们相互调笑着。 “我可不会留手的。” “我也是。” “我要打爆牧苏。” 中场休息的时间，转播间正举办活动。 观众们可以自己报名，由一名被选中的选手随机殴打一名幸运观众。 被选中的是十四，她一边嘤嘤嘤一边殴打幸运观众。 30分钟休息时间结束。 场馆重新恢复了紧张刺激的比赛。 一座擂台，对面的玩家三昧真火指向牧苏：“我会让你止步于五胜。” 放狠话牧苏从来没输过，他冷哼一声：“我会打死你。” 话落，他扎起马步，欲要故技重施。 “先前一幕很快就会出现在你身上，怕不怕。” 三昧真火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哈，怕到笑了。” 见吓不到他，牧苏开始正经战斗。 双方你来我往难解难分，凭借灵活牧苏勉强躲避游击，而见牧苏果然没有了底牌，三昧真火从有所收敛转而肆意。 牧苏渐渐不支。 嘭！ 牧苏抬起双臂挡住一拳，脚下蹬蹬后退数步，贴靠围栏边缘。 “真是可敬的对手啊，既然这样，我就没必要留手了。” 牧苏轻声说道。擦掉唇角血夜，眼眸锐利。 “看来我必须认真战斗了。” 他抬起手掌，缓慢解下两只护腕。 “难道那是……”三昧真火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 “不会吧……”无数观众坐直前探。 万众屏住呼吸，死死凝视被牧苏解下的护腕。 第527章 替身使者 “肯定又是什么吓唬人的把戏。”三昧真火紧紧盯住被窝在手里的护腕。 如此想的玩家为数众多。 然后那只手就松开了。 护腕竟真好似重物一般，自由下坠拉出一道残影，砸落地面。 嘭—— 沉闷巨响在场馆内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整间场馆微微一震，注目过去，铺设一层塑胶板擂台下陷数十公分，蛛网般的裂痕遍布整个擂台，一直蔓延至台下。 最中心处，两个护腕正叠在一起。 诺大场馆鸦雀无声。 三昧真火喉结蠕动，嗓子干得厉害。 牧苏神色平和，伸出拳头遥对三昧真火。 轻轻往前一推。 呼—— 狂风呼啸，狂暴气流扑面而来。三昧真火大骇，脸皮被吹得抖动呼吸不畅，连连后退数步将将稳住。 这股莫名气流一直冲至场边，三昧真火后方的所有观众都感觉到一阵清风拂面。 “还要打吗？”牧苏保持住姿势，微微含笑望向他。 “装神弄鬼。” 三昧真火大喝扑向牧苏。 “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打过才知道！” 牧苏无奈轻啧，化拳为掌，好似驱赶蚊虫一般对身前轻轻一挥。 狂乱气流于身前爆发，右脚即将落地的三昧真火惊觉脚掌离地面越来越远，瞬间，更加猛烈的气流擂台上爆发，三昧真火连惨呼都发不出来，被这股风势席卷裹挟飞出擂台，落在台下十几米外，半天爬不起来。 台上牧苏神情冷漠，俯视周遭。 “下一个。” 观众和周围擂台选手目瞪口呆 “太夸张了吧……” “怎么可能……”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牧苏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提交一次抗议，让裁判组对牧苏彻底进行检查。 有求必应裁判组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能作弊的方式，甚至连他的储物戒指都不见了。 百般不解中，牧苏以风卷残云之势毫不费力干掉余下四名选手，以十连胜的成绩获得拳击比赛冠军。 摄像机迫不及待挤上前，想询问牧苏如何做到的，却有一道身影比它动作更快。 “辛苦了辛苦了。”挤进来的牧苏说。 冷冰冰的牧苏微微一笑：“不辛苦，连热身都不算，就当是过来旅游了。” 二个牧苏的交谈被镜头纳入，摄像师怔住了。两个牧苏？ 一同怔住的还有众人。 “这是说好的报酬。”后赶来的牧苏递出两千红晶， 冷漠牧苏身形忽然发生变化，声音变得沙哑，体形变得修长纤细，转眼间换了新的模样。 它接过红晶，抿嘴一笑：“你放心，我变形怪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如果之后还需要服务可以随时联系，价格不变。” “好说。”虽然很贵，但牧苏很满意效果。 目送变形怪从员工通道离开，牧苏看向镜头后的摄像机。“要采访些啥，说吧。” 摄像师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提问，不远处的选手忽然一声大喊。 “裁判，他不是本人参赛，犯规了！” 牧苏缓缓砖头，语气散漫：“规则有规定不能拥有场外援助吗？” “没有规定。”赶来的裁判回答。 牧苏一摊手：“没有规定，就是没有犯规一说咯？” “是的。” “所以？” 裁判长举起小旗子：“牧苏选手没有犯规，成绩有效！” 如此判决，令不少观看直播的决赛玩家心中沉吟，自己是否要采用这种—— “哦对了我觉得规则要加上一条，比赛不允许使用场外求助，所有比赛必须选手亲身上阵。”牧苏又补充一句，算是堵死漏洞。 无数牙齿咬碎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对抗牧苏手册？呵——”不屑嗤笑一声，牧苏头也不回留给众人一道背影。 透明桥很佩服牧苏拉仇恨的实力。连自己这位队友都有些手痒痒……何况其他人。 正想着，身后衣柜门被撞开，牧苏臭屁倚靠着柜门：“你们的五冠得主回来了。” 卡莲去吃饭了，炽神被替上来。这位心性平和的大块头点点头：“恭喜。” “呜……还是炽神你有良心。”牧苏做作抽泣。 透明桥嚼着肉干味口香糖头也不回说：“现在你排名已经第三了，要不要加把劲冲到第一？” “第一有奖励？”牧苏挠了挠腋下，趁没人注意他放鼻下闻了闻。 透明桥想了想，后脑冲着牧苏摇头：“官方没说。” “那还是交给年轻人来吧。”牧苏连连摆手。他就剩一场球赛要踢，赢了就能保住前十。 说来可恨，自己都这么丧心病狂了，排名前面的玩家有多丧心病狂？ 牧苏如果此时肯安心坐下看直播，或许会瞅见那几个排名靠前的玩家，但他还有正事要做。 将石岐附体专用女合成人安置在床上，牧苏躺在一旁，从后面抱住它。 冰凉金属入手，牧苏哆嗦了一下，但为了能占石岐便宜，忍了！ 用脚挑起被子盖上，牧苏哆哆嗦嗦点开对面显示器。 显示器亮起，却是两名古装汉服扮相的白种人在密谋什么。 牧苏想要吐槽些啥，最后还是没能说出。算了，世界民族大团结，找一金发碧眼白皮肤演薛仁贵也没啥毛病，自己那年代黑人都能演蜘蛛侠了。 画面一转，一名侍女在窗外偷听，确是没注意踢到花盆。 哗啦—— “谁！” 二人喝道，冲出门，只见一只家猫蹲坐地面。 “哦~原来是只猫！”二人异口同声笑道。 画面虚化，旁白及字幕显现。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牧苏花容失色，我都离开木卫二了，怎么又开始了！ 画面变化，开始第二段。 一名男子狰狞笑着，将一袋白色粉末倒入咖啡，将之搅匀。 做好后他将之端出，放在一名样貌端正的青年前。 在男子死死盯着的注视里，青年不疑有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面色忽然一变。 他揪住男子衣领喊道：“这咖啡里你放了什么！” “我放了糖粉。”男子回答。 “太好喝了！”青年仰头震声。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第528章 和石岐在生态保护区的约会 两天后。 【欢迎搭乘无主之物集团的nh-101号商务飞船，飞船已进入环10区范围。到第10环区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欢迎搭乘无主之物……】 飞船舷窗全部关闭，转而由显示屏显示外界风景。 那片无边无际的大火球已经消失不见，被上下延绵至视野尽头，金属感十足的热闹空港。 单从空港来看，10环区并无特殊之处。 商务飞船去势一变，主引擎关闭，辅助引擎打开，缓缓下落至预定位置。 周围可见大小不一的飞船起降。 “我们已经到了。”石岐站在门前，声音冷漠。 自从她回来操控，结果发现被牧苏抱在怀里就一直这样了。 当然也可能是牧苏错觉，毕竟石岐一直是这冷淡模样。 一行五个从飞船下来，站到通道右侧扶梯慢慢前进。 透明防护罩护住通道，外层空间是半真空环境，极端恶劣。这点与14环区有所不同。 一同下来的有十几名乘客，石岐着重在他们身上留意，护卫牧苏从通道离开。 走出空港，景色豁然一变。 随处可见绿植占据整座城市，它们肆意生长，爬上路面或是高楼，居民和游客很自觉的避开植物。 广告屏不受植物侵扰，正动态播放10环区各景点或是商品的广告。 松鼠不知怕人，蹦跳从头顶树丛跃过。 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牧苏望向石岐。 “这里是10环区主城区，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要呆多久？”牧苏蹲下去看蚂蚁。 “安全为止。” 牧苏震惊抬头：“我没有钱。” “不需要您付。” “那就好……” 跟随石岐一路来至帝国酒店，进入预定好的5102号房。 “……乔伊斯……自然……” 牧苏走在最后，经过门口时忽然听到熟悉字眼，上半身后仰探出头来，狐疑打量隔壁5101号房。 自己听错了？ 半晌没了声音传出，牧苏撇嘴，收回上半身关上门。 …… 5101号房 永生会高级成员几乎全在此地。 坐在沙发里，叠起双腿的乔伊斯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静静倾听手下汇报。 “他们认为牧苏在我们这里，一直在挑衅甚至摧毁了我们设立在各个星球的分部，损失很大，虽然没有人伤亡。”红发青年说完视界中的内容，不爽轻啧一声。 “我们向他们解释呢？”一名少女问。 “解释如果有用他们就不会被外界称为疯子了。”陈月一身紧身衣衣，倚靠落地窗轻哼道：“一群只相信自己的偏执狂。” 高级成员们七嘴八舌，最后一齐望向乔伊斯。 “我是陪父亲旅游的，这些事情你们来解决。”乔伊斯从沙发中站起，不管众人视线，迈步打开卧室房门。 咯噔—— 门被闭合。 房间里的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看向另一端。 一名面容精致，身形娇小的金发少女坐在沙发里，正伸出手掌，欣赏手指上的暗红色指甲。 “我正打算过90岁生日，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我不想参与。” 她漫不经心开口，忽然手上动作一顿。 “不过……谁惹我我就打谁！” …… 落地窗外景色一览无余，隐约能看到城市边缘，另一边的生态区景色。 蒙蒙湿气在空中弥漫，那边似乎正在下露。 把脸贴在玻璃上看了会儿，牧苏爬上床就准备玩游戏。 “我去寻找一些潜在客户，事务所那边就交给你打理了。”牧苏说着自认为非常不错的借口，带上游戏面罩。 “要去看动物吗？”石岐开口。 “动物有什么好看的，网上一搜一大把。” 牧苏嗤笑回复，一秒后抬手扯掉游戏头盔，眼睛直勾勾看着石岐：“你说啥？” “去生态区。” “都谁去？” “我们两个。” “走你！” 牧苏跃下床，冲进厕所整理仪容。足球比赛要到晚上，完全来得及。 牧苏就像个来10环区的普通游客，入酒店后便迫不及待去生态区见识一下地球曾经的环境，就是身边的女伴是个战斗型合成人。 不过好这口的也不少，不足为奇。 一路上牧苏喋喋不休，石岐言简意赅。 “石岐你累不累啊？” “不累。” “怎么会，你已经在我脑海里跑一整天了。” 半天等不到回复，垂头丧气的牧苏捂住嘴：“我不说了。” 石岐略微沉默：“继续。” 石岐原来好这口？ 牧苏正欲开口，忽地响起卡莲音容笑貌，还有隐隐抽泣声。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基于如此，牧苏沉默了下来…… 半小时后，悬浮车到站，没头脑和不高兴下车。 这里是第5生态区，无主之物财阀的区域。 仰头看去，淡蓝色的光幕将生态区与外界分割。 门前队伍算不上长，毕竟只是其中之一的入口。广播声正向外辐射。 【只需1000信用点，你便可以与曾经地球最凶猛的野兽之一面对面，甚至可以亲身体验被咬死的感觉。这一切只需1000点。】 【第5生态区，占地20万平方公里。沙漠、湖泊、原始森林地形应有尽有，多达一万五千余种动植物。】 “听起来不错。”牧苏评价。“不过这里有恐龙吗？” “或许吧。” 石岐回答。 “我要看恐龙！”牧苏大吵大闹。 “如果有的话。” 进入大厅，有几人排在前面等待购票进入。 牧苏手里有无主之物财阀总裁送的门票，排队即可。 排在二人前面的是一对父子。孩子看起来很熊，大吵大闹着：“我要看恐龙！” “熊孩子真讨厌。”牧苏低声嘀咕一句。 石岐侧目。 很快轮到前方那对父子，服务机器人检票后，按照惯例传出提示语。 “请不要穿过防护膜，也不要担心动物会钻进来。”明显带有人工智能味道，还很好听的大姐姐声音响起。“还有请看好你的孩子，野生动物食谱是固定的，如果他到处乱跑会让我们的动物消化不良的。” “我会的……”父亲牵强一笑，抱起孩子进入。 后方，牧苏觍着个脸凑上来：“你也讨厌熊孩子啊。” 第529章 令人伤感的离别 这只有棱有角，完全不拟人的服务机器人无视牧苏的殷勤，脑袋转向石岐。 “这位合成人小姐，请看好你的同伴，野生动物食谱是固定的，如果他到处乱跑会让我们的动物消化不良的。” 跟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牧苏这就不愿意了，撸起袖子逼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二位尽快通过。”机器人指示灯一闪一闪。 “诶你他妈信不信我揍你——”牧苏便要踢去一脚，被石岐拉住带进生态区。 入口后一条漆黑长廊，尽头光亮朦胧，好似指引前方的路。 【请不要擅自穿过防护膜。我们充分理解你的生命没有一丝价值，但打扫起来真的很费劲。】 提示语变化。在外面宣传的这么好那么好，进来后就撕破脸皮了。 【请不用担心，我们为每名旅客自动办理了人身保险。当你在保护区发生意外身亡时，你的所有直系亲属将获得一张生态区门票！是免费的！】 喋喋不休的提示语中，二人接近光源，被朦胧光芒吞没。 适应黑暗的眼睛因明亮而微微不适。朦胧景色里，树木草丛晃动，沙沙响声耳畔回荡。 鸟语花香，虫鸣鸟叫。泥土芬芳絮绕鼻尖。 一条小径在森林蜿蜒向前，远处隐隐有激动叫喊传来。 牧苏往小径外靠近，走出几米时一片淡蓝色防护膜浮现，后退一些，防护膜消失，变为不可见状态。 “亏了啊亏了啊……”牧苏捶足顿胸。价值两千信用点的门票就是为了进这么个破地方。 不过蒙骗那些从来没见过地球的现代人是足够了。 石岐正在看附赠的第5区地图，各处野营区和出入口都标记在地图上。 “我有些话要和您说。” 牧苏芳心暗动。难道是要表白吗……怎么办……要不要答应…… 虽然石岐没性格没脾气没胸部，还总是以下犯上忤逆自己，但她长得漂亮啊！ 而且万一是外冷内热，人前冰冷人后黏人那种属性……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希望游客死在家里水里呕吐物里，而不是这里。】 提示语打断牧苏的臆想。石岐这时继续说：“在其他地方说会受到避风港监视，这里是安全的。” 牧苏思索，难道避风港不允许成员自由恋爱？ “自由教会对避风港进行了警告，他们不允许我们再插手此事。避风港上层……”石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认为继续保护您与它们寻求和平的目的不符。” 听见不是告白，牧苏失去笑容。 “所以接下来避风港无法再帮助您什么，甚至有可能和自由教会进行交易，出卖您的位置。” “这么拔dio无情！？”牧苏惊讶的把手塞进嘴里。 石岐回答：“只是可能。合作的根本是互惠互利。之后我们或许会与您重启合作，所以不会做绝。” “所以？” “根据最新指令，今晚之前我要离开，总部分配了新的任务。” “那么问题来了。”牧苏黑眸一眯，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这种东西干嘛跑到这里来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牧苏芳心暗动。难道是要表白吗……怎么办……要不要答应…… 虽然石岐没性格没脾气没胸部，还总是以下犯上忤逆自己，但她长得漂亮啊！ 而且万一是外冷内热，人前冰冷人后黏人那种属性……等等我刚刚是不是想过这段了？ “总部原本的意思是暗中离开，不要被您察觉，但我认为您应该有知情权。” 牧苏扭扭捏捏：“除此之外呢，有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您指的什么？” “比如情愫啊……暗恋啊什么的！” 石岐没有明确反对，只是用一贯淡漠声线开口：“您确定要对一具战斗合成人发情吗？” 牧苏沉默。他低头看了看合成人的身体。 “啧……算了。” 两厢无言，默默沿蜿蜒小径向前。明明已经是分别前夕，谁也没说什么。 【无主之物生态区再次提醒各位游客：游客是我们园区的主要食物来源。】 “自相矛盾！明明刚才还说吃小孩会消化不良的！”沉默许久的牧苏仰头大喊，怼起提示语来。 这种地球普通森林景观没什么好逛的，钢铁直男牧苏心系游戏，领着石岐一路从出口离开，返回帝国酒店。 牧苏落在后面，将要进门时忽然一顿，溜到旁边5101门前抬手叩动，而后飞也似的扑回房间轻轻关上门。 石岐默默注视牧苏如同幼稚鬼般，趴在门后倾听许久，听到什么后流露窃笑。 几分钟后，牧苏一脸冷静坐在沙发正中，凝视对面站立的石岐。 他方才去盥洗间开启了贤者模式，用以发现自己忽略的众多细节。 牧苏黑眸淡淡扫过周围：“这房间费用……” “已经预付了一周，您可以自由使用。” 牧苏轻咦一声：“现在说这些没关系吗？” “我先前的擅自行动已经被总部知晓，它们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们或许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原来如此，牧苏恍然。他视线在客厅扫过，沉吟道：“你们……都要离开是吗。” “是的，总部并不想得罪自然教会，毕竟我们与您只是普通合作关系。” “合作么……” 牧苏呢喃。 时间推移，转眼日落西山。 窗外，远处生态区上空的防护膜在夕阳中，变得有几分绚丽。 片刻后，卧室门打开，石岐叫醒床上补觉的牧苏。 “这是我私人送给您的。” 她手中拿的东西牧苏很眼熟。 “这年头送礼流行送这些吗？” 牧苏揉着眼睛坐起来。 “我最近学到的。越久远的记忆越值得回味。您或许可以回味的会更多。”石岐将记忆浏览器放到床上。“我要离开了，很抱歉我不能为您做些什么。” 牧苏拿过记忆浏览器，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石岐默默关门，离开房间。 牧苏抬头看了房门一眼，而后带上记忆浏览器。 离别而已，他早就习惯了。 第530章 oftum－761 编号：oftum761（永生不死） 形态：一名身体状态固定在20岁的黄种人青年。 收容摧毁措施：编制为c7区特调员。 等级：05（可以为我们提供很大研究价值）白色（并无实质上的危害因素） 展开试验项目需04蓝色以上。 描述：首次发现于2012年中国华北，[权限不足]。一名死而复返的年轻人引起c5区一名特调员注意。事后办公室展开调查，确定目标异样，于三天后将oftum761带回。 具体描述： oftum761细胞活性及身体状态与正常男性青年20岁相同，皮肤很白，但没有异常。实验表明其细胞为停止分裂状态，或是说固化。后续研究确定oftum761身体被固化这一点。这种特性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都能在很快一段时间内恢复，同时不会变老与死亡。 任何提取血肉或细胞组织的方式都无法成功。这导致实验很难展开，只能针对oftum761的毛发进行研究。 进行一系列研究后研究中止，结果遗憾表明，oftum761无法助力于生物工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不科学”一类，无法用科学来衡量。 在进行心理辅导后，oftum761成功入党并成为oftum组织特调员。 有研究人员提议测试oftum761的死亡用以获取研究数据，实验被003委员组驳回。 你们可能会杀掉这个小伙子——peters（彼得斯）博士（06青色 备注1：后续发生过几次oftum761调查项目时身亡，同一瞬间“活”过来的情况。可以确定大部分手段无法杀死oftum761。 备注2：除记忆以外，大部分对oftum761增强的手段都是无效的。它们和伤害被oftum761的身体判定为同类外物。 备注3：oftum761无法主观控制这种复活和恢复，且时间具有随机性，大多在一瞬间与数分钟之内复活和恢复。 oftum761的行动记录[已展开] [2012-a][未展开] [2012-b][未展开] [2012-c][未展开] …… [2012-o][未展开] [2012-p][已展开] oftum761前往日本关东区调查事件时与当地黑帮发生冲突。进行反击失败，oftum761被黑帮捉住灌入水泥倒进东京湾。 三小时后j1区特调员进行援救，成功打捞出oftum761。持续性的窒息死亡导致目标情绪异样。经过医疗组治疗后有所恢复。 备注1：03委员组添增一项规定，禁止oftum761参与“可能导致短时间内重复死亡”的调查。 备注2：事后oftum761将关东地区黑帮全部覆灭，级别从05降至06。 三个小时他在里面死了多少次？好吧我只是想说……我能充分理解他的痛苦——cecil（塞西尔）博士（05青色） [相关实验记录][未展开] oftum761的死亡记录[未展开] oftum761与其他项目交互目录[未展开] …… 2018年3月23日。 03委员组会议 “诸位，这是oftum761的资料。” 一份份纸质资料被放在全息影像身前，对外办公室组长林战，束手站立长桌一旁。 作为c7区副负责人，他有权利旁听。 全息影像模糊，他们身前的国旗代表了各自的身份。 中国国旗后的身影首先开口：“时间很紧迫，我们需要确定oftum761是否适合作为我们的守墓人。” “一个永生不死的家伙……嗯我听说过他。的确是个合适人选。”美国国旗身影回答。 其他国旗身影附议。 会议结果似乎敲定下来。 中国身影说道：“开始着手准备销毁oftum761全部资料。” “我们行为瞒不过它们。”俄罗斯国旗身影说。 “也没打算要瞒，这是故意做给它们看的。‘你看我们已经决定遣散oftum，只留一个守墓人证明我们曾经存在过，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美国身影向后倚靠，上半身超出投影范围消失不见，于是又坐了回来。 没人在笑。 “我们还有oftum1。”带有俄语味的英语响起。 “我们是要延续人类，而不是和周围几百光年的文明同归于尽。”中国身影摇头。“02委员会先前的会议已经同意了，将月球及oftum1一同隐藏。” 英国身影犹豫说：“但这样我们等于亲手把这个孩子丢入地狱……他才22，我们不应让他承受如此之——” “我们别无选择。” 每个人都走在死亡的路上，路或长或短。他们希望自己的路尽可能长。但当前方的路是无尽的……就没那么令人向往了。 “林战。”中国身影转向一旁站立的林战。“将会议内容记录下来，选择权交给他。” “是的……03。” …… 叩叩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一颗脑袋探进来。 “有事吗？” 牧苏语气淡漠。 自从若初死后他便一直这样了。 林夏硬着头皮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牧苏桌上。 “林组长让我拿来的。” 牧苏颔首，伸手拿过文件掀开。 林夏小声道：“我听说了一些……” “帮我关上门。”低头阅读的牧苏忽然打断他。 林夏果断闭嘴，反身关上门。 咯噔—— “从外面关。”牧苏头也不抬补充一句。 “可……” “出去。” “好吧……”林夏叹了口气，离开办公室。 默默看完全部文件，牧苏阖上眼眸，半晌后再睁开，拿起文件离开办公室。 对外办公室-组长室 牧苏推门而入。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桌后的林战笑了笑。 牧苏将文件丢到桌上，平静道：“无论拒绝或者同意我不是都要来么。” “但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答应了。” “不再想想？” “不用想，因为没有拒绝的必要。”牧苏解开oftum成员统一发放的腕表。“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谁也不能杀死我。” 林战无言。他清楚，永生不死与其说是祝福，更像是个诅咒。谁都能安息，唯独他不能。他会一直存在，百年，万年，亿年，太阳变为白矮星，超新星爆发，黑洞，宇宙坍塌……他一直都在。 不能安眠。 “03委员会会给你留一把椅子。如果你想要结束这一切，去试试找它吧。03他们在会议室等你。” 牧苏一言不发转身走开。 “你不会后悔吗？”身后传来林战的声音。 牧苏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前。 嘭—— 门关上了，留下的声音在回荡。 “我会后悔，但我从不回头。” 第531章 维修的正确方式 “哼嗯……” 喉咙深处发出连续不断的闷哼，牧苏脸颊渐渐涨得通红。 此种情形持续数秒，伴随“扑通”水声，牧苏松懈下来，很是惬意长长呼出一口气。 在木卫二呆久了，水土有些不服。 屎这么难出来怎么想都是环10区引力的错！ “冲水洗屁提裤子，浑身轻松有点饿。” 出门觅食，等待电梯期间牧苏编了句诗，感觉不太押韵。 正想改押韵一些时，电梯已经到了。 门开，一对情侣相互依偎走出，男的诶嘿诶嘿，女的哼唧哼唧，从牧苏身旁走过。 “狗男女。”牧苏面目狰狞撇下一句，进入电梯。 帝国大厦侧面有条食品街，号称完全模仿地球时代的菜单和氛围。牧苏凑过去看了眼，人来人往这点倒是符合。不过他发誓，地球绝对没有烤外星鱿鱼这样菜。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账户上，石岐已经不在助手职位了，两个月的运营让里面有了将近10万信用点。 当然，有钱不意味牧苏就舍得出钱了。 站在烤串摊子前，边吃边翻看好友列表，牧苏很快找到最底部一栏。 【丁顿】 好久不见牧苏甚是想念，于是发去一条消息。 牧苏：“你好啊，我在吃东西，要不要请客呀？” 丁顿：“？？？” [你与该帐号还不是好友【加为好友】] “真是小气，改天看看他去。”被删的牧苏嘟囔一声，闲着也是闲着，抽空看一下人际关系。 上拉看向倒数第二的喀秋莎。 牧苏小腹一热，紧接转冷。这个和自己相隔一个太阳系半径，不考虑了。 不过最基本的礼貌牧苏还是有的，想了想发去一条。 牧苏：“想念的时候，只想看上一眼，感觉很暖。牵挂的时候，只想问候一声，感觉心里踏实。孤单的时候，只想聊上一会，非常眷恋。世界上最贵的，不是金钱，而是时间；人生中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感情。生活最难的，不是相守，而是彼此的相知。认识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彼此的懂得！” 倒数第三第四是闻香和炽神，跳过。 第五个是君莫笑，牧苏犹豫一下，发给他一条牧苏苏传第五章再写了的预告。 这样应该能让他整晚睡不着。 剩下的卡莲透明桥石岐什么的牧苏开不了口，只好万分委屈亲自付款。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行人纷纷，油烟味升腾。牧苏忽然看向长街尽头，瞳孔渐渐失去焦距，恍惚间好像回到四百年前。 叫卖声络绎，烟火气息升腾。并不圆的月亮在升腾热气后忽隐忽现。 路人碰了下他的肩膀，身形一晃，梦醒了。 食品街一尘不染，行人匆匆，衣着整洁干净，偶尔夹杂几个合成人在其中，人造月亮高挂头顶，没有陨石坑。 差不多，又差很多。 默默吃掉手上食物，牧苏一路返回帝国酒店。 酒店听起来威风，也的确是环10区地标性建筑。奈何建成已过100年整，因为资本主意独有的利益至上原则，迟迟没有翻修。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小故障—— 比如热水器失灵。 床头还有电话这种古老的事物，牧苏拿起来呼叫客房服务。 “热水器坏了。” “请问您的房间号。” “5101。” “好的稍后会有维修人员联系您。” 简单明了的通话。 “不过我说的是5101还是5102来着？” …… 与此同时，隔壁5101房。 轮椅上的苍老身影手指颤动拿起电话，联系上酒店客房服务。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需要一份活动腰部的教程。” “稍后我们我们会有专人联系您。请问您的房间号？” “510……”老人想了好几秒，才慢慢说：“2……吧……” “好的。” 干枯颤抖的手将电话放回原位。 身后门被推开，身材修长的乔伊斯出现门外。 “父亲。” 他走到轮椅前，将老人从电话前推离。 一身正装的尤金默默立在门口。 “去做你的事吧。”老人抬起手，按在乔伊斯的手掌上。 乔伊斯犹豫了下，点点头：“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出来。” 乔伊斯出去后，尤金行晚辈礼关上房门。看向房间里的一群不速之客。 “你们过界了。”乔伊斯面色平静。 “我们只想找到目标。”一名长袍中年人微笑说道。他胸口的绿叶标志无比明显。 “房间你们已经看过了。”尤金上前一步，站到乔伊斯身后。 客厅两帮人，十几道身影泾渭分明。 乔伊斯平静回答：“我说过了，你们的袭击导致我们和牧苏先生失联，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长袍中年人轻摇头：“我们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看来乔伊斯和你的永生会并不想要交好了。” “你是指这几场袭击？” 斜地里不含掩饰的轻笑声响起。莉娜双腿交叠，精致脸颊带着嘲意。 乔伊斯神色不变：“在10环区……你敢做什么？” “可以……教训你们一顿。” 话落，身后一众长袍成员突然出手。房间登时陷入混乱。 叮铃铃—— 卧房，电话铃不多时响了起来。 “只会添乱……”老人苦笑抱怨，好似听不到外面响动，操控轮椅又转回电话前。 “您好，这里是帝国酒店客房服务。刚才是您申请了服务对吗？” “是我。” “好的，您只需要找到两个红点，然后同时暗下10秒左右再松开就可以了。” “……我试试？” 老人脸上带起迷茫，挂掉电话后伸出双手，低下头，大致确定位置，然后按上。 …… “您好，这里是帝国酒店客房服务。刚才是您申请了服务对吗？” “啊。”牧苏应道。 “好的，您需要扶着墙，然后慢慢顺时针逆时针扭动腰部。” “这样就行了？”牧苏一脸狐疑，怀疑电话对面在晃点自己，不过他们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吧……？ “是的。如果问题不是很严重，进行几个循环就能有效解决问题。” “那我去试惹……” 牧苏挂掉电话，环视一圈确定没有监视器什么的，扶着墙开始扭腰。 左三圈右三圈，如此反复数分钟，直至牧苏心生被戏弄感觉时…… 嗡—— 热水器显示灯亮起。 “科技真发达！” 牧苏惊叹。 第532章 为了牧苏而争风吃醋 尤金躲避挥来拳头，肩膀一顶撞开敌人。 他冲入周围战团，绕到一名敌人身后拦腰抱摔。 陈月脚尖一挑，茶桌掀起劈头盖脸砸上敌人。一道身影侧面扑来，她灵巧后退避开，迈出长腿将其绊倒。 并非所有人都像尤金和陈月这般能打，大部分永生会成员属于被打一方。有几人忍无可忍取出武器，却怎么也不敢下手，敌人也无所惧怕冲来，很快再次扭打至一起。 这里是环10区，名义上联邦主管，实际由十几个寡头财阀带领一些小朋友集团控制，算是他们的后花园。没有势力敢在这里闹事。哪怕任意一个小朋友集团也能吊打绑在一块儿的永生会和自然教会。 自然教会很聪明，单纯的斗殴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会的想法很简单，找不到牧苏，那便跟随和牧苏有关系的永生会好了。 客厅一片混乱。隔壁卧室，老人哼着小曲听外面的打架声。 5102室，洗完澡的牧苏侧脸贴在墙上，羡慕嫉妒恨的恶狠狠磨牙。 “可恶……这么激烈的吗……” 他想到那两个哼哼唧唧的情侣，莫不是就是他们？ 闷响持续不断，牧苏越听越气，嫉妒使他丑陋。他终于按捺不住，披着浴巾冲出门想要恶作剧敲门。 …… 陈月等人在房间混战，乔伊斯与自然教会长老在走廊对峙。 隔壁突然打开的房门引起众人注意，看到那张怒气冲冲的面孔时，所有表情化作惊愕。 客厅的混战也戛然而止。 “牧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居然就与我们……” “目标原来在这里。” 前者想不到牧苏竟然会在隔壁，后者欣喜，总算找到牧苏的踪迹。 牧苏眨了眨眼：“我就是起来尿尿的，你们继续。” 说着就要快速关门。 嘭。 关门遇到阻力，一名自然教会的信徒用手臂挡住门。 “你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一个惨叫千军万马来相见！啊！！！”牧苏色厉内茬大喊。 “跟我们走一趟吧。”信徒神情狂热，整张脸挤入门缝。 叮—— 电梯灯亮，滑门移开，一道西装革履的壮硕身影从中走出。他看也不看走廊前的众人，径直走向5102门前，将信徒从门前拽出。 他转过面孔，墨镜挡住了那双眼睛：“第10环区禁止任何违反犯罪行动。” 胸口的绿黄星球标志显示了他的身份：无主之物财阀人员。 “帮我！”牧苏大声求救。 西装身影转过身，恭敬回答：“您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当然会帮助您。如果受到任何不法侵害我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他转过头，意有所指看向两伙人：“不论他们是小孩子会……还是神棍教。” 狗仗人势的牧苏一见有了靠山，哈哈大笑从其身后迈出，大手一挥吩咐道：“自然教会这群男的拉出去做成香肠，女的扒光丢我房间里。” 他又有恃无恐的在众人注目中来至5101房门口，对永生会这边指指点点：“泰丝和陈月还有内个金发傲娇脸少女绑起来，我自有处置办法。” “嗯？”莉娜轻哼扫来。 牧苏轻咦一声，觉得声音耳熟：“我们是不是说过话？” 西装身影打断牧苏抢风头的行为道：“牧苏先生，我们只能保护您的安全，并不能做什么。” 上面下来的命令是让牧苏在10环区保证人身安全，而不是助他为非作歹。 牧苏死鱼眼睁大：“我都得罪完人你才告诉我不行？！” “很抱歉。” “小哥哥……”莉娜忽然娇笑，声音软腻，唯有眯起的眼眸带着不善。 “我记得你哟。” 她永远也忘不了牧苏说“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说”后，挂掉通讯的残忍一幕。 “你哪位？”牧苏面无表情装不认识。 尤金很不识时务的介绍道：“她是莉娜，我们的高级成员，同时也是元老级人物，已经……90岁了。” “还有两个月才90好吗臭小子。”莉娜恶狠狠瞪过去，只是配上身形和脸庞好像卖萌一般。 牧苏登时一脸嫌弃：“老妖婆。” 陈月叹气：“您没资格说别人好吗？” 他们彼此相熟的交谈长老看在眼里。 他们关系越好，对自然教会越不利。沉吟之后，长袍长老迈出一步开口：“牧——” 牧苏忽然一指自然教会，打断他的开口：“我觉得这帮邪教待在这里对我的人身造成威胁。” 不待长老解释，西装男子点头，对他们说道：“鉴于你们口风一向不佳并且是冲我们的贵客来的，所以希望你们离开酒店。” 长老平和笑道：“我们也是客人，房间就在……” 西装男子强硬打断，严肃说道：“现在你们被退房了，还请于半小时内收拾好东西离开。作为补偿，我们可以推荐周边酒店供你们休息。” 寡头集团的服务业就是这么硬气。 信徒有所不甘，被长老抬手制止。他转向牧苏，微微施了一礼说道：“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来势汹汹的自然教会就这么被西装男子送走了。 这加深了牧苏的犹豫，要不要自己找无主之物总裁认个亲……自己吃亏点当爷爷辈也行啊。 永生会众人松懈下来。尤金长舒口气，看向走到牧苏身边的陈月。 “你怎么会认识无主之物财阀的人？”陈月搂住牧苏肩膀，很是欣喜。 虽说牧苏当初就是被永生会绑来的，但之后相处相对友好，又在互相帮衬，很难说是敌人还是朋友。 牧苏顺势揽住陈月的腰，轻轻一捏后松开，走向自己房门：“他们总裁是我晚辈，当然要客气。” 尤金几人下意识跟随过去，却见牧苏进门后突然关上门。 嘭—— 带动的风砸在他们脸上。 闷闷喊话从门后传出。 “别以为认识我就可以套近乎了，跟你讲门儿也没有！我就躲在这里玩游戏有本事你们冲进来啊！” 永生会众人相视一眼，看向始终未曾发言的乔伊斯。 他轻轻微笑：“我只想陪父亲散心，你们自己处理。” 门内，不放心的牧苏找来椅子顶住房门，这才回到卧室。 他带上记忆浏览器，查一查留给自己的那把椅子是什么。 第533章 oftum575 编号：oftum575（恶魔的交易） 形态：本体为一把雕花暗色木椅，“撒旦”会出现在木椅上，形态因人而异。目前已知形态次数最多的分别是：山羊、猪、人类男性。 收容摧毁措施：收容在c7区第3收容室。 等级：06（有研究价值）黄色（交流引人反感，但本身没有危害性。） 展开575相关试验项目，需等级04蓝色或04红色以上。 参与无等级限制，但需要05许可与保护组协助。 描述： 首次发现于1934年英国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旧货市场一个无人问津的完美椅子（本为破旧，被575进行交易，将破旧更改为完美。） 当地一户居民花费大价钱将其买回（本为捡回来，被575进行交易，将捡回来更改为花费一颗星球的价格，被拒绝。更改为花费大价钱。） 在当天居民便发现了575的用处，并利用它实行私人目的。当oftum探员找上门时，主人已经死亡。 具体描述： oftum575为一把雕花暗色木椅，材质为白桦木。椅子本身并无特点，可被损坏。周身伤痕也证明了这点，并且575也无法进行修复。暂不清楚575是否可以通过交易来修复木椅。 任何坐在木椅对面的人都将激发出575出现。非智慧生物不在此列。有趣的是，在一次实验时一只猩猩成功换取了一把香蕉，暂不清楚它付出了何种代价。 除了木椅对面的人外，其余任何人、生物、设备都无法对575进行观测，只有当事人可以看见。 在后续动物试验中，记录1962-f发生事故，造成三名08以及一名06的死亡。至此一切动物试验终止，参与实验的动物收押观察。且再参与实验的目标需要进行以星期为单位计算的观察时间。 1962-f-1 我们没发现这只黑猩猩有任何异样，或许撒旦并不懂“猩猩们”的语言？又或者它的想法被猩猩误解了？——peters（彼得斯）博士（06青色 在伤害575本体木椅时，575会被强制唤出，但他无能力阻止。575只能进行交易，除此以外任何事都无法办到，包括移动椅子。 575会对任何人进行交易，交易并不等价，且只能交易属于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物体。 目前已知交易列表： 家人 宠物 寿命 器官 产业 生命 知识 记忆 对575来说它，评判价值是取决于目标的重视程度。但大多都是不等。目标可以利用亲人换取自身寿命，但目标若不重视亲人，即便全家死绝也无法增加寿命几分钟。此规则适用其他领域。诸如学者的知识。遗憾的是我们无法观测575是如何在交易后剥夺这些的。 但可以确定在交易结束，实验个体都付出了交易中应该付出的代价。 总而言之，575只对你心中重视的那部分感兴趣，其他会大大贬价到白纸，并且很不客气的吐口水。 2008年至2009年期间，oftum575被搬到c7区食堂，委员组鼓励用些一文不值的东西去找575换一文不值的东西。 杂碎们，别再他妈为了一杯咖啡或者可乐来找我交易了！——oftum575（撒旦） 2009年8月575被重新移至收容室，原因是它进行了涨价。 [相关实验记录][已展开] [1934][未展开] [1935][未展开] [1936][未展开] …… [2013][已展开] 观察记录a 视频[未展开] 音频[未展开] 文字[已展开] oftum-575-a-1[已展开] 方式：普通 试验人员：10-7262中国人，男性，21岁。无特殊史。 「我要做上去吗？」 【电流声】 「不，7262，你的椅子是对面那个。」 「我叫【数据删除】，可以别叫那串数字吗？」 「可以，7262。」 【7262翻了一个白眼，并且坐在座位上】 「你观测到了什么」 「一只……山羊？」 「什么样子的。」 「呃……盘旋形羊角，黑色毛发……它再对我吐口水！还说话了！」 【7262想要离开位置】 「冷静！它无法伤害到你。现在按照先前方案，将你的要求说出来」 「好……好吧，我试试。我觉得这只羊它在嘲笑我……什么？」 「发生了什么？」 「它、它说它叫撒旦。」 「不去管它，继续交易」 「是……我想要一本三体。」 【几秒钟的安静，7262正在倾听。】 「撒旦它说……我需要拿一根手指来交换」 「拒绝，提出第二个问题」 「不，我不想要三体了。我需要……一部iphone4……它要我拿肾来交换」 「呃……真是恶趣味。拒绝，继续第三个问题」 「我不要了，我现在想……」 【7262做出躲闪动作】 「怎么了7262。」 「它骂我是贱货朝我吐口水，然后消失了。还带有嘭的音效。」 「明白了，你可以离开位置了。」 575的耐心有限，在过往实验中，往往会在第三次提出交易时575消失。除非成功进行过一次交易，575会根据交易的价值来改变对待目标的态度。 目前观测到的记录，575拥有足够的智慧。 oftum-575-a-2[已展开] 方式：普通 试验人员：10-中国人，男性，32岁。有吸毒史。 「我需要毒品！」 【电流声】 「，575回答了些什么」 「我需要毒品！」 【意外发生，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撒旦气急败坏的声音。】 「别他妈再给我找这种自私自利身无分文脑袋空空没几年活头连内脏都他妈没有的肺痨鬼了！」 备注1：可以放心的一点，它无法伤害到我们。 备注2：我们鼓励那些交易奇思妙想物体的人，比如八只眼的山羊，一颗拳头大的星球。夸克单位的一间房子。将月球改造为地外生存区。但不鼓励那些兑换私人用品。比如会说话的充气娃娃，见亡者一面，一部iphone8，乔布斯的灵魂，寿命。——03委员组 备注3：要乔布斯灵魂的那位不是比尔盖茨，就一定是苹果公司的董事——cecil（塞西尔）博士（05青色） 备注4：你猜对了。——03委员组 备注5：一些老顽固向我们提了意见，oftum575档案不该如此玩闹。我们虚心接受，但oftum不需要死气沉沉。一些轻松的oftum项目诸如575，我们可以开些玩笑。——03委员组 …… 备注152：我们反悔了，这是最后一条备注，别再增加了！——03委员组 备注15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02委员会 第534章 岁的上门 “长老，我们就这样暂时放弃目标吗？” 帝国酒店外，一众麻布长袍身影聚在一起。 联邦奇形怪状的人很多，过往路人并未过多留意他们。 被围在中心的长老面容和蔼，如同慈祥老者。 “教会已经开始新的方案了，接下来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耐心等待吧。” …… 5101号房 咯噔—— 尤金轻轻关上卧室房门。 声音不大，但足够引起客厅众人的注意。 “首领在哄叔叔睡觉。”尤金解释了一句，在沙发一端坐下。 另一侧思索问题的泰丝被震动惊醒，不喜看来一眼。 客厅没了动静，八九人安静地可怕。 “牧苏就在隔壁，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吗？”红发青年爱德华站起身，焦急围绕客厅走动。 人如头发，性情如火。 单人沙发上的莉娜托着下巴，无所事事开口：“乔伊斯创办永生会就是为了父亲，现在医生好不容易表示可以离开疗养院游玩散心，肯定要陪着他父亲。倒不如我们先来做点什么……” 她坐直了身子，轻抚开挡住耳朵的金发。 “我一定要让这个混蛋尝到厉害……” “尤金，你和乔伊斯走得最近。”倚靠门边墙壁，双手抱胸的陈月说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尤金想了想，沉吟开口：“我觉得……他可能会和自然教会合作吧。” “自然教会杀了我们十三个人，他们的父母还丝毫不知情。合作？”爱德华嗤笑一声，对此说法不屑一顾。 中年男人邓肯摇头：“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自然教会能把aic从地球取出，和他们合作有什么不可。” “我要去报仇！” 莉娜忽然一拍扶手，气鼓鼓哼道。 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漩涡的中心，两伙人马的争执点，牧苏——正在玩游戏。 现实世界19：41，游戏时间深夜。 游戏第二天白天将是本次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最后一个项目：足球。 趁着夜色牧苏潜入场馆，在明天将要比赛的球场上来回忙碌。 一切进行到尾声时，外界传来干扰提醒，牧苏立即原地下线，警惕拿起一杆衣架接近房门。 “谁啊。” 一声娇柔软腻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先生，需要服务吗？” 牧苏小腹一热，挪开椅子解开暗锁和锁头，握紧衣架骤然拽开房门。 昏黄灯光倾洒，安静走廊空无一人。 “恶作剧吗……”左右探头的牧苏嘀咕一声，白高兴一场。 “你是故意的吗……”下方一道气鼓鼓声传来。 牧苏诧异低头，看到一名暗金长裙的娇小少女站在门前。 就是那个90岁还爱穿小裙子的莉娜。 她身形娇小，将将140厘米出头，难怪先前打作一团时赖在沙发上不起来。 “是你……”牧苏恍然，而后惊呼一声捂住嘴巴：“原来你是做这个的啊……” 可怜的莉娜已经被牧苏带入他的节奏，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 “90了还不肯退休，真是劳模佩服佩服。”牧苏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一抱拳后一本正经拒绝。“但是抱歉，我喜欢小一点的。” 牧苏关上门，一边嘀咕着：“也不撒泡尿数数年轮，90岁的人了还想诱惑别人，我呸！” 嘭。 房门关闭，听清完整句子的莉娜怔了怔，而后疯子般去砸房门，还大喊大叫什么。 不远处注视的尤金欲言又止。 一个倚靠嘲讽其他人为乐的四百多岁的家伙，碰上一个心性火爆爱记仇的九十岁的家伙，简直如同…… …… 伊波拉带-奥尔特云边缘 联邦气象局驻外层空间观测站 休息室，两名工作人员正聚在一起小声交谈什么。 说至兴起，其中一人忽然微怔。 “怎么了？”同伴问他。 “刚刚收到消息，银河系边缘有颗恒星发生超新星爆发了，没什么。” “反正头痛的不是我们……” …… 十几秒后，牧苏突然拉开门，反应不及的莉娜险些跌进屋内。 近在咫尺的胸口让莉娜恨不得锤上几圈。 牧苏色厉内茬低头大嚷：“你再砸门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莉娜踮起脚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势。 牧苏嗤笑：“这么大人跟小孩一样，幼稚鬼。” “这种话你最没资格说！”莉娜大声反驳。 “我就说了怎样！”牧苏挺起胸膛。 “怎样！”莉娜不甘示弱挺起胸膛，却只能撞到牧苏肚子。 “好啦好啦听我一句劝……” 尤金摆手走来，想要制止两个熊孩子的争吵。 牧苏死鱼眼突然变得锐利，像个看到开塞露的一大块屎般，缩进屁股。 他不太会比喻。 警惕后退，快速关门。 嘭—— 金发吹动，莉娜险些被撞到鼻子。 牧苏闷闷叫嚷从门后传出。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人引起注意另一人偷袭，然后闯入我的安全屋！告诉你们想也别想！” 莉娜不甘心踢了几下门，里面没了动静。 “你为什么要走过来……” 她幽幽看向尤金。 “我……呃……”尤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莉娜迅速恢复为一贯的傲然，整理一番头发后轻哼一声，回到5101门前。 跟在后面的尤金心中轻叹。难道年纪大而且看着不老的人，都是这种可怕性格吗…… 前方莉娜步伐一顿，眸子微眯起来回头看他：“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冒犯我的事情。” 面对这位牧苏高仿版的永生会资深高级成员，尤金不敢说半句得罪她的话。 他转移话题说：“牧苏先生正在玩一款游戏，我想他很快就会进入游戏，我们可以去游戏里接触他。” “可以教训他吗？”莉娜掰起手指。 尤金苦笑：“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 …… 地狱都市，离九点整还有10分钟。 观众席人山人海，数万名观众汇聚场馆内，挥舞着与自己所支持球队颜色相同的旗子。 演播间，两名解说员准备就绪。不过今日他们之中多处一道身影。一个样貌斯文黑发浓密，戴着眼镜的男子。 白岩松和黄健翔先是按照惯例介绍自己，而后介绍中间的身影。 “今天决赛现场我们邀请到了一名着名解说员，让我们欢迎他，嘴强王者·韩乔生！” 第535章 焦点 白岩松笑道：“很荣幸能请到韩乔生先生，您很久没有参与解说了吧？” “差不多十几年吧。” 黄健翔接道：“进入决赛的一共四支球队，分别是由选手agoni、未成年面包、秦馆长和牧苏带领的四支球队。” 韩乔生笑道：“我关注比赛有段时间了，听说这四支球队各有特色啊。” 白岩松点头：“是的。球队领头人都是能以一敌数的选手，尤其是秦馆长曾在半决赛中座下赤兔，手持青龙偃月刀，在球场中三进三出，杀的对手人仰马翻。” “了不起。”韩乔生称赞一句。“这么看来秦馆长的球队优势很大啊。” 黄健翔和白岩松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哈哈大笑，给茫然的韩乔生解释：“你有所不知，其实四支球队里优势最大的是牧苏所在球队。” “哦？” 镜头配合挪动，落在场中牧苏身上。他一身蓝色球服，上面印有球员号码及赞助商名称，正一丝不苟跳广播体操。身边队员一副以他为首的模样。 牧苏起了个头后，当日三乳舞厅营业额翻了数倍。地狱都市各商家看到其中商机，纷纷寻觅合适的代言人。 牧苏自然最为抢手，奈何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比赛开始前后很难寻觅到踪迹。赞助商好不容易联系其他队员，和牧苏搭上线。 赞助商提供一套队服，并且报酬是牧苏享有一万红晶广告费，其余10名队员平分两万。 死亡锦标赛第三轮难说会不会还是在地狱都市，存些钱以备后患。 转播间，听完两名同僚介绍牧苏的事迹，韩乔生忍不住称赞一句：“真是不得了，这种人才恐怕几千年都生不出一个。” 白岩松附和道：“其他三支球队碰上牧苏等于小巫见大巫。他们要想赢，就只能自断手脚让裁判严格判罚，这样牧苏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黄健翔：“目前队伍还没分配，其余三支球队正在商议砍牧战术。看来是打算严防牧苏了。” 转播间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场馆已经抽签完毕，牧苏队伍对决秦馆长队伍。其余两队暂坐台下，等待比赛结束后再轮到他们。 秦馆长队伍果不其然跑去与裁判交涉，牧苏被迫交出身上的兵器及戒指里的道具，还有验明正身确认是本人。 比赛即将开始，一众蓝运动服与一众绿运动服上场，在各自位置站定。 裁判举起手臂，准备吹哨。 韩乔生激动大喊：“随着守门员一声哨响，球赛开始了！” …… 喧嚣叫喊一浪接一浪。夹杂玩家和地狱都市原住民的观众席满满当当。 观众席靠近球场一角，一众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坐在其中，诡异保持寂静。 自然教会的那名长老坐在中间，旁边信徒对他低声道：“长老，我们要提防目标，他的手段太多了。” 此前他去打探了一番消息，结果越查越是心惊，直至头皮发麻。 这种存在真的能被自己顺利带走？ 长老轻摇头，本就不大的声音在喧嚣浪潮里更加难闻：“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长老会已经收到消息了。” “那我们要做什么？” “等待……”长老目光落在球场上驰骋的身影上。“等待合适时机，将目标带走，然后……” “回到地球吗！” “是的，我们将会回到母亲的怀抱，将会……回家。” 人类都是蛀虫，他伤害了养育自己的母亲，之后更是抛弃了她…… 不过很快，人类赎罪的时候到了。 …… “这家伙……意外的不错嘛，这幅爱恶作剧的性格。” 官网直播页，观看转播的莉娜轻哼点评道。 “我现在看他有些顺眼了。” 客厅里，大部分高级成员都在通过游戏头盔观看直播。虽然不用游戏头盔也能进入官网，但游戏内时间流速相差七倍，非睡眠模式观看的话，一切犹如快进一般。 “可不只是恶作剧啊……”尤金心道，想了想问她：“比赛结束后需要和牧苏先生进行接触吗？” “随便你，反正我不去。”莉娜磨了磨牙。“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 …… 观众席，最不起眼的一角。 一身系统默认装备的中年人静静注视这一切。 如果牧苏看到他，一定会觍着个脸凑过来攀亲戚。 “老板，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吗？”身旁年轻人问他。 “不用，之后的看他自己了。” “那您为什么要帮他……？”年轻人不解。 “交个善果。认识的人多总归没有坏处。” 年轻人恍然。 “你信吗？”中年人忽然又说一句，年轻人怔住。 “信……信吧……”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 “那你就被骗了。”中年人轻笑，抬手指了指天空。“我倒想和他结识，奈何上面有规定，对这位牧苏先生听之任之，不能主动接触。碰上了算我运气好，顺手帮个忙也不会说我什么。” “上面……”年轻人失神。 无主之物财阀，联邦最顶尖的一批存在。名面上是资源勘探采集公司，实际为暗中在系外星球开采资源。他的上面……会是谁？ 联邦吗？ …… “万众瞩目的比赛开始了！现在场上火药味很浓，两队队员在场上你争我抢，两队的领队也在相互争风吃醋。” 转播间，韩乔生激昂解说，两人附和。术业有专攻，韩乔生专业性极好，虽说口误也是一向的多。 “现在蓝队7号球员史莱分球传给了9号队员，9号队员也叫史莱，他们可能是兄弟。在足坛活跃着很多兄弟，比如德波尔兄弟和基恩兄弟。好球，这个球传给10号传得非常好。咦，10号怎么也叫史莱。可能是这样的，球员印在球衣上的只是姓，这些球员都姓史莱，就像韩国有很多球员都姓朴。漂亮，10号连过两名队员，破门得分，11号上前祝贺，11号是——史莱……” 听不下去的白岩松小声提醒韩乔生。 韩乔生语气一顿，匆忙道歉：“对不起，观众朋友，史莱是印在球衣上赞助商的名字。” 直播页面刷起了问号。 第536章 冠军:牧苏 作为赞助商，史莱餐厅自然想要全名出现在球服。 作为领队牧苏坚决抵抗，并受到队友的支持。因为那样会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从餐厅跑出来连衣服都没换就踢球的服务员。 作为同样使用手段上来的球队，着绿色队服的秦馆长等选手实力和牧苏半斤八两。但牧苏领袖气质浓郁，他的队员们士气高涨。 尤其是完全没用作弊手段进球后。 默行者跑到秦馆长身边，喘着粗气：“这样不行啊，我们得找个机会把牧苏换下去。” “谁去做？”秦馆长微眯起眼，看着远处欢呼的蓝队。 “我来。”默行者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与牧苏交手。 秦馆长略微犹豫一下，点头道：“小心点。” “知道了。”默行者冲向中场，头也不回挥手。 双方阵形相同，皆是四四二阵形，牧苏担任前锋。 默行者凑去和牧苏对位的玩家旁边，和他换了位置。 牧苏一副心不在焉模样，死鱼眼怔怔盯着身前草地，完全没注意到换人。 好机会！ 默行者心中暗道，想到一会儿能将牧苏打倒，升起一阵快意。 裁判吹哨，中场发球。蓝队士气正浓，率先抢到足球突进。无论摄像机还是观众，焦点都聚集在足球周围。 偏僻角落，默行者跟随牧苏奔跑，慢慢接近他。 一定要最快速度将牧苏解决，起码不能让他参加比赛…… 默行者一咬牙，途径牧苏身边时突然发狠，脸色狰狞，用尽全部力气，手肘向后一捣！ 因为过于用力，牵扯到胸口肌肉隐隐作痛。这一下一旦砸中牧苏，肋骨骨折的他没理由还能待在场上。届时人数11比10，而且对方士气大降，想—— 正思考中，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未发生，他的肘击捣在了空处。 一切发生电光火石间，默行者回过神，下意识回头，就见牧苏捂住胸口惨叫跌倒的一幕。 他模样痛苦，捂住胸口在草地上来回翻滚。 比赛暂时中止，场边裁判快速往这边跑来。 “我没有……他……不是……我……” 默行者呆立原地，语无伦次说着什么。 蓝队队员怒不可遏，冲上前推搡默行者，裁判拦住混乱的现场控制局势。 一台固定机位右上角拍摄到了部分，虽然不清楚，但足以还原现场经过。 转播间，导播正在慢动作回放。却见默行者接近牧苏，超过他一个身位时进行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犯规动作，表情也被拍摄到。 牧苏应声倒地。 “看起来牧苏选手这一下挨的很重啊。” “不过绿队很明显成功了，牧苏似乎也无法继续参加比赛了……” 画面回放数遍，回到现场。裁判朝默行者出示红牌，赶来的秦馆长略有遗憾，紧接涌上兴奋。 无论如何，牧苏不在了，战术成功！ “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 秦馆长眼瞳一缩，倏然回头。牧苏在队友的搀扶下爬起，一脸痛苦捂着胸口。 一刹那秦馆长突然意识到了一切。 牧苏这货是装的！ 但他又没法明说，无法向npc解释何为痛觉削弱。 秦馆长面色难看，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片刻后裁判示意，牧苏继续比赛。 观众席掀起阵阵欢呼浪潮。 韩乔生点评道：“队员在平时的训练中一定要加强体能和对抗性训练，这样才能适应比赛中的激烈程度，否则的话，就会像不倒翁一样一撞就倒。” “这个解说怎么回事。”莉娜嘟囔。 “特色吧。”尤金回答，他对这个游戏感官不错。 回到球场，牧苏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一瘸一拐回到场上。 默行者失魂落魄走向场外看台，擦肩而过时，他似是看到牧苏黑眸中的一抹戏谑。 默行者心中一荡，连忙回头，只见到牧苏渐渐走远的背影。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帅哥是谁……？ 球员回到各自站位，裁判吹哨后由蓝队点球。 绿队士气萎靡，几分钟后蓝队再得一分。 牧苏还未动用手段和底牌便连进两球。 韩乔生大叫：“比分变成了2：0，蓝队领先一分。留给绿队的时间不多了。” 绿队更加低迷。之后的比赛近乎一边倒，并且毫无观赏性。一小时满，裁判吹哨，比赛结束。 “随着守门员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8：0，恭喜蓝队！恭喜十一名球员！”黄健翔鼓起掌。“接下来将开始第二轮比赛，胜者将于牧苏的队伍决出冠亚军。” 第二场比赛是agoni与未成年面包的队伍较量，最终比分1：2不敌。 第三场比赛，agoni与秦馆长队伍决出季军与第四名，秦馆长保持了上一场的低迷，落后两分屈居第四。 下午两点，最后的决赛开始。牧苏队对阵未成年面包队。 炽神等人全部上线，在总统套房里支持牧苏。现场票太难买了，而且他们的钱都买了零食。 “认输吧。”握手时，牧苏语气森冷说道。 未成年面包面无表情：“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真令人遗憾。”牧苏轻轻摇头。“你选择了一条死路。” 握手结束，跑向球场时牧苏低声说了句：“小心脚下……” 未成年面包步伐一顿，惊诧望去。 这家伙……难道又做了什么？ 这一场牧苏重回门将位置，一个控制器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滴滴—— 抬手按动，控制器响了几声，牧苏将其收起。 另半边球场，未成年面包安排队员位置，一名玩家跑向后卫范围。突兀间，他脚下泥土炸开，身躯如同破布袋被抛飞。钢珠密集射向周围，两名离得近的玩家当场被打成马蜂窝。 牧苏邪魅一笑，那是他昨夜做的手脚。 哪怕之后裁判组紧急排查，被淘汰的三名玩家已经不可能再加入比赛。 毫无悬念，牧苏等人最终5：3获得冠军。 牧苏的第六个冠军。 奥林匹克运动会正式宣告结束，等待牧苏的不是荣耀，而是逮捕。 牧苏被警方指控谋杀、贿赂、绑架、诈骗、灭绝种族、爆炸等共计26项罪名，提起公诉。 押解牧苏上车的还是曾经的同事蒙多。 大快人心的一幕为死亡锦标赛第二轮画上圆满句号。 每个人都在鼓掌。 除了卡莲。 第537章 树叶落下的那一瞬 死亡锦标赛第二轮落下帷幕。 牧苏以总积分143分的成绩位居第五。很难想像牧苏这种存在居然没有夺得第一。 虽然第一对牧苏并不难，只要跑去其他项目干扰排名前列的选手即可。 不过自然教会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前千名玩家排名已经固定，所有参赛玩家获得积分等比例的先令奖励。 哪怕是积分最多排名第一的玩家也才166积分，即166先令。玩家们抱怨，要么先令在游戏后期有大用，要么纯粹是官方抠门。 总之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颇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大部分玩家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还有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在后面等着。尤其最后抓走牧苏的一幕实在大快人心。 虽然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何时开始还没消息。 《牧苏苏传》的后台收藏数已经即将突破2000大关。作为一本才四章的书来说，成绩非常不错。 如果不考虑它写了两个多月的话。 透明桥等人下线睡觉了。炽神明天休息，于是问牧苏要不要排一场副本。 牧苏拒绝了，现实一些问题让他没法专心玩游戏——其实是借口，炽神这种少言寡语的男人不是牧苏的菜。 地狱都市副本已经关闭。牧苏回归小屋，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堆放在餐盘里。 取下头盔，已是深夜。牧苏确定一番门锁得很牢固，安然进入梦乡…… …… 环10区空港 一艘金星驶来的商务飞船缓缓停降，对接上安全长廊。 舱门开启，游人从船上走下。 一道身影夹杂其中，引人注意。 她相貌精致，绸一般的黑色长发，一身白色长裙，宽大遮阳帽挡住一双眸子。 她所引人注意的并非这些，而是那近乎白纸，有些扎眼的苍白肌肤近乎透明一般。 白皙这一词甚至配不上这名少女。 穹顶光源洒下，将本就醒目的肌肤衬托的更加耀眼。每个看到她的人心中都会升起一词：黑白分明。 一众欣赏目光中，少女离开空港，迈入等待在外的悬浮房车。 “我还以为会明天到。”长老苍老脸庞浮现和蔼笑意。 “麻烦你说一下长老议会让我过来的目的吧。”少女摘下遮阳帽，在他对面坐下平淡询问。 长老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推到少女面前，随后朝司机示意。 房车缓缓开动。 “相关内容都在这里。” 少女拿过，看去一眼后眼眸微动。 她继续一目十行将之看完，抬眸看向长老。 “接触他，把他带离帝国酒店。”长老抬手，房车随之停下。 “我们不便接近。你只需要把他带出来，我们的人自然会看到。” 少女点点头，想了想轻声问：“之后呢？他……会有危险吗？” “我们是要与目标合作，而他现在很抗拒我们，所以只能让你出动拉拢他。你可以放心他的安全。” “明白了。” 资料就放在桌上，少女没再去看。她带上遮阳帽，离开房车。 手下收起资料，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长老没甚架子，轻笑说道。 “让她去是否有些不妥？我……我不是怀疑长老们的决策，而是觉得……” “你担心她会叛变？” 手下信徒低头：“是的。” 房车中只有他们二人与开车的信徒，都是亲信。 长老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开口：“她以为自己是目标的后裔，是用身体细胞复制出来的……实际控制一切行为的是一个硅胶芯片。” “您是说她是合成人？”信徒惊呼。“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是提取出的细胞……” “头发的细胞是死的，没有dna。”长老呼出口气，轻笑道：“我们自然教会不是要成为原始人在丛林里游荡，你还要多学些东西啊。” “是伊迪长老……” …… 第16生态区 【请各位游客注意安全，发生危险时大声呼救，救援人员会及时赶到——】 树木高耸，阳光透过重重绿荫，在布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地面洒下光斑。 如果不去听不合时宜的提示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轮椅碾过层层落叶。乔伊斯推动轮椅，与父亲走在林间小径。 清风拂过，树丛沙沙，几片落叶飘下。 乔伊斯抬起手掌，取下落在父亲头上的枫叶。 轮椅上的苍老身影一动不动，脑袋慢慢歪向一边。 “父亲？” 乔伊斯停住步伐。 光亮的皮鞋踩入一层落叶，乔伊斯绕到正面，蹲下轻声呼唤…… “父亲……” 手掌探到父亲的鼻下…… 低垂的头颅已经没了气息。 乔伊斯心渐渐沉下，眼眸多出几许迷茫。他握住父亲满是老茧的手掌，渐渐低下脑袋，额头触及手背。 落叶纷飞的林间小径，年轻人跪在轮椅前，画面似乎随之定格。 “啊哈哈哈哈骗你的。” 突兀间，轮椅上的老人一动，张嘴发出大笑。 乔伊斯被惊到，茫然抬头，眼中是还没散去的哀伤。 “被我骗到了吧。”老人得意笑道。 乔伊斯牵起一抹弧度：“是的，您演得很逼真。” 老人还在大笑，太过开心以至于假牙从嘴里掉了出来。 乔伊斯接住假牙，一点也不介意递回给他。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颊皱起，抿嘴摆手：“算了，沾过手了，我要保持口腔清洁。” “好，我回去清洗。”乔伊斯收起假牙，站起身推动轮椅离开林间。 回到休息营地，乔伊斯松开轮椅，老人急急控制着轮椅，跑去和其他游人聊天了。 尤金走到乔伊斯身旁，望着远处指手画脚的老人，轻叹一声：“虽然开朗许多，不过叔叔的问题更严重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真的要和自然教会合作？先不说他袭击我们分部的事。自然教会太过极端，甚至理念与我们有所冲突，你确定他们会帮助我们？” 乔伊斯开口：“互惠互利的事。他们要借助aic改造地球，我们要借助aic研发永生，并不冲突。” “前提他们真的只是想改造地球。”尤金觉得乔伊斯变得很天真。“你要想清楚，如果想要合作，很多成员会反对。” 乔伊斯转头看向他。 “达成目的就行了。不是吗？” 第538章 引蛇出洞 帝国酒店无论外观还是高度，都想模仿曾经20世纪的帝国大厦，试图和生态区一起给游客打造怀旧体验。 它的确是做到了这点，但细节上总有些不足。 比如堂堂一个酒店，门上连猫眼都没有。 牧苏在门前踌躇良久，犹豫要不要开门。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迟疑良久小心翼翼开门，牧苏看到了门外的身影，然后就被肤色所震撼。 他以为只有自己能这么白！ 上下打量，牧苏忽然轻咦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女轻轻点头，略显笨拙说：“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女儿。” 牧苏神情愣住，怔怔凝视少女的面容，嘴唇诺诺：“像……真的很像……” 他轻轻抚上少女的脸颊……然而下一刻，牧苏用力捏了一把少女脸颊，嘭的关上房门。 叫嚣声从里面传出。 “少来！你爹爹我四百多年来一直是处男哪来的孩子！想唬我门儿也没有！” 被自然教会寄予厚望的计划，被牧苏挡在门外。 事情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收尾。 少女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落下，略微失魂一路回到楼下。 帝国大厦外，等待的信徒将她带上悬浮车，送回至长老面前。 听完少女叙述完全程，伊迪长老微微叹息：“看来我们打草惊蛇了。” 年轻信徒问道：“他总不会缩在里面一直不出吧。” 伊迪长老轻轻摇头：“目标不能用常理度之。他或许真的做得出……” …… 牧苏趴在床头，手捧电话正说着什么。 “我想问一下，身为你们的贵宾，这个住宿钱……” 上午帮牧苏解决麻烦的黑衣人回答：“您的一切费用都是由本集团承担的。” “那我之前预付的七天房款……”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们会返还给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心满意足的牧苏挂掉电话。 翻身躺到床上，枕着手臂，惬意长呼出一口气。 …… “我们只能等吗？” “长老议会已经没有耐心了。”伊迪长老微微合上双目。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信徒脸上流露明显急躁后，才微微睁开眼：“你去找永生会的首领。我要和他谈一谈。” 信徒的动作很快，乔伊斯的动作同样快。 半小时后，乔伊斯踏上悬浮房车，只带了尤金一人。 “你是想要商谈合作事宜吧，那么我开门见山。”乔伊斯无视伊迪长老让自己落座的示意，径直开口：“我的条件是：激活aic后必须用它研制出能使细胞源源不断修复分裂的药剂。你能做决定吗？” “当然，这也是我请你来的原因。”伊迪长老微微笑道。“乔伊斯首领快人快语，那么老朽我也直接一点……” 他朝乔伊斯伸出手，一只好似年轻人般白净手掌探出。 “合作愉快。” 两只手掌相握，目睹这一切的尤金微微叹气。 自己这位童年伙伴终究还是变了。 乔伊斯收回手掌：“协议我会在明天送来，希望你们不会蠢到想要撕毁合作。” “这些好说。比起这个，我们先要解决目前的问题。”伊迪长老和蔼的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你想用什么办法将牧苏引出来。” 乔伊斯移开目光，看向角落神情漠然的少女：“那就要借你的人一用了。” 几分钟后，乔伊斯离开，带着尤金和那名少女。 房车中的信徒微微呼出一口气，满心疑问。 “你又想问什么？” 伊迪长老头也不回。 信徒恭敬低下头颅，询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需要牧苏，凭借其他手段难道没法进入那里吗？” “他相当于一个带路人。永生会已经清晰证明了这点。你知道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失败。” “那和永生会的合作……” 伊迪长老笑了笑。 “没有冲突时，我们就是合作伙伴。” …… 帝国酒店-5101房 永生会高级成员齐聚客厅。 “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有想退出的我充分理解。如果能够成功，永生药剂我依旧会给你们一份。”乔伊斯立在客厅中间，将与自然教会的合作全盘托出。 众人保持沉默。 作为各种富二代，企业家之子，他们当然理解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点。 但理解不意味接受。 “完成这件事我就会离开，你的做法让我作呕。”一侧沙发，怀抱双臂的莉娜毫不留情讽刺道。 和牧苏矛盾很深的莉娜却是第一个表态的人。 陈月倚靠莉娜身旁的扶手，冷静问道：“我想知道要怎么合作。” “以永生药剂为优先，得手后随便你们。” 两个绝谈不上融洽的组织合作，必定有一个利益点。或许彼此会矛盾不断，但在利益没得到之前，这种脆弱的合作会一直保持下去。 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自然教会清楚，永生会也清楚。 等待一分钟，没人再发言。 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所想，这次行动结束之前不会有人离开永生会了。 “尤金，你去联络分部准备事宜。其他人留下来和我一起行动。” 乔伊斯下达指令，然后迈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金光从窗外倾洒，少女站在书柜前，侧对房门。金光披撒在她周身，隐隐有几分耀眼。 听到声响她转过头，左脸被牧苏捏出的红印还很清晰。 “你好，我叫乔伊斯。” 少女将书籍放回原位，轻轻点了点头：“我没有名字。” “所以你是牧苏先生的……” “女儿。”少女说道，语气有一丝失落。“不过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很正常，自然教会想要绑架他，你们严格来说是敌人。” “不对。我们只是在帮助我的父亲。”少女眉毛皱了起来。“他被一些事情蒙蔽了，我想要帮他。” 这个女人是被自然教会利用特殊手段洗脑了吗……这么看来女儿身份也很可能是假的。 乔伊斯简单分析一番，点头道：“我们是合作关系。现在要做的，是将牧苏先生从这间酒店引出去。” “我要你配合我。” 第539章 三只小苏 她诞生于半个月前。 初生就拥有的记忆告诉她，自己是牧苏的孩子。 在自然教会，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以为自己是牧苏血脉，可怜的合成人少女，每当看到牧苏的影像资料，她就会心中颤动。 她是如此渴望亲情。 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在自然教会的引导和控制下，她成为自然教会最忠诚的信徒。 新生儿往往是最容易改变的。 一张白纸，最先涂抹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 只是十五天，她学会了几乎所有需要学会的知识。自然教会每个人都认识她，恭敬她。 而最被常提起的，就是自己那位父亲。 在他们口中，父亲背叛了地球，背叛了孕育自己的摇篮。 她坚信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被世人蒙蔽了。 现在，她来了。 她要将父亲从深渊中拯救。 …… “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牧苏心跳的很快。 “不……不快呀……”卡莲睫毛眨啊眨的，眸子躲闪不敢看牧苏。 “好好好。”牧苏坦荡荡脱掉外衣和裤子，只剩系统默认的短裤。 卡莲也慢吞吞脱掉了裤子。 白皙圆润的大腿从衣摆下延伸出，卡莲向下拉扯衣角，艰难盖住短裤。 卡莲睫毛轻颤，声若蚊蚋道：“那……开始吧……” “嗯……”牧苏呼吸微微急促，凑上前握住卡莲柔弱无骨的手掌。 握住手掌，二人一齐迈入海水。 “感觉不错，就是有点凉。”手臂搭在浅坑边缘，牧苏后仰，惬意长舒口气。 两个笨蛋花费一个上午，总算在海滩角落挖了处浅坑，再挖通海水灌满，跳进去泡海水。 卡莲贴了过来，抱住牧苏手臂。火热驱散了牧苏那一点寒意。 不远处围观全程的一些玩家流露羡慕，不知是羡慕牧苏这么悠闲，还是羡慕怀抱美人。 死海没有浮力，泡在里面感觉很奇特。阵阵海浪拍来，衰减后舔舐牧苏脖颈一下，便退了回去。 死海超骚，牧苏心想。 怀抱卡莲，正三心二意脑补死海娘化，视界忽然收到一声提醒。 “你扶我一下。” 牧苏说着，切出游戏去看视界。 他前脚刚走，身体就脑袋一歪扎入水里，咕噜噜往外冒气泡。 卡莲连忙捧起牧苏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而后窃笑不停。 视界的提醒是一条好友消息，乔伊斯发来的。同意后，那边很快发来一条讯息。 “有时间吗，我想让你认识个人。” “谁？（警惕）” “你们见过的，那个少女。” “果然是你们给我下的套！” “这个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她的确与您有一些关系……要见见吗？您不用担心安全，事实上只要不离开酒店，您就是安全的。” “嗯……（沉吟）我考虑一下吧。对了我中午还没吃东西，准备些饭菜给我送过来。” “如您所愿。” 向来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的牧苏提完要求，关闭讯息重回游戏。 短暂漆黑后回归身体，牧苏忽然皱起眉头，咂了咂嘴。 “怎么这么苦？” 还不待他反应，卡莲忽然凑上来印上牧苏嘴唇。 半分钟后离开，卡莲轻轻抿嘴：“现在呢？” “甜了。”牧苏吧唧了几下嘴。 牧苏刚想再索求一波，身后传来一片窃窃私语。回头看去，沙滩上有不少玩家望向这里。 “那个是牧苏吗……” “是他吧……泡海水这么丧心病狂，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你们看名字……名字也是牧苏……” 围观玩家指指点点，慢慢围了上来。 牧苏心生不妙。右手拉起卡莲，左手抓起一把沙子，从浅坑里爬出，憾然冲向众人！ 玩家们愣神之际，牧苏一把沙子洒出，一片大呼小叫之中夺路而逃，返回望海崖空地回到长屋。 “名气太大就是苦恼啊。” 望着窗外正逐渐变得混乱的空地，牧苏感慨一句。 卡莲拧干衣服便下线休息了。牧苏摸了一会儿，感觉餐差不多要送来了，也随之下线。 乔伊斯提供的食物极为丰富。作为代价，酒足饭饱的牧苏在房间里接见了永生会众人。 他还是没离开屋子。 客厅，牧苏一个个看去，几乎都是熟面孔。看向莉娜时这个老太婆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最后，牧苏看向有几分拘谨站立的白裙少女。 她眼神复杂。有依赖，也有埋怨。 “那么你先说吧。”乔伊斯退后一步，让出少女身形。 她轻点头，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半真半假吐露：“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名字。但，那段记忆是关于……您的。它告诉我，我是您的孩子。” 牧苏缩在沙发里，翘起腿问她：“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15岁。” “15岁……已经上学了吗？” “没有。” “没有啊……哼~（轻蔑）那么身高体重是多少呢？” 没头没脑的对话让不少人莫名其妙。尤金轻咳一声打断交流，对少女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是您的女儿！”少女焦急道。 牧苏摆出一副要死的模样：“别乱说话毁我清白，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我。” “她与您很像。”乔伊斯开口。 牧苏挖起鼻子：“说不定是合成人什么的。科技这么发达，造个和我一样的合成人有什么难度吗？” 之后无论少女和他们说什么，牧苏始终油盐不进，戒备心极强。 计划完全不起作用。 十几分钟后，众人被牧苏撵了出来。 少女变得沉默不语，才诞生十几天的她无法理解太复杂的事。 5101的客厅很沉闷。 忽然间，陈月抬起头。 “我想到一个主意。” 第540章 金钱与美色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牧苏。 他小心翼翼从床底探出头，慢吞吞爬出来，在床脚站起。 床上另有一道轮廓缩在被子里，那是牧苏以防万一的准备。 拿下卧室房门上方的水桶，牧苏来到门前，大声询问是谁。 “是我，出了些麻烦。”陈月的声音门外传来。 “你们自己解决！”牧苏转身就要继续睡觉。 “如果那是委托呢。” 牧苏脚步一停。 “多少钱？”他扯起嗓子大喊。 “这需要商量一下。”门外声音带上一丝笑意。 钱财打动了牧苏，他凑到门前挪开桌子，扯下电线，拿下绊绳，解下石块，正要打开门锁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急匆匆跑入盥洗间，十几秒后再回来，面色潮红，手上带有水渍。 胡乱在身上蹭了两下后解开门锁。 “进来吧。” 一阵窸窣声后，门外的陈月和尤金听到牧苏的低沉声线。 尤金看了陈月一眼，率先推开房门。 门后空间浮现于二人眼前。 窗外斜照的午后阳光穿透缭绕的雾气，化为光束，如圣光倾洒周身，为那道沙发上的人影镀上几许朦胧。 他披着一件大衣，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几乎就是沉稳与睿智的代言人。 那双深邃有如深渊的黑眸似乎可以穿透一切。 尤金莫名感觉这一幕熟悉。 “请坐。” 牧苏伸出修长手掌，示意二人坐到对面。 陈月疑惑打量牧苏，下意识听从他的话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牧苏平静说道。 陈月有些不适：“不用了……” “那就好。”牧苏微微颔首。 ……？ 陈月心里冒出问号。 牧苏深邃眸光转向陈月，沙哑声线在房间响起：“那么你就是委托人吧。” 牧苏这幅样子让陈月有几分担忧，不知计划能否正常进行。想了想，她还是按照计划那样开口。 “那个女孩您还记得吧？她其实不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牧苏头颅微仰，那双始终隐藏于黑暗的深邃黑眸变得有几分明亮和玩味。 “这与你的委托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长得很像牧苏的家伙是谁……？ 陈月心里又冒出问号。 尤金欲言又止。他感觉自己看透了沙发上的那道身影，又觉得有几分陌生。 “那个女孩被自然教会的人抓走了，我们想要委托你找到她被带去了哪里。” “那么报酬呢？”牧苏指节轻轻敲击大腿，略微思索。“你知道我要冒多大风险。” 牧苏似乎有所松口，陈月微微松口气，展颜一笑：“你知道我们永生会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你答应接下委托，我们就可以支付定金50万信用点。” 听闻数字的一刹那，牧苏深邃黑眸一荡，黑白分明的死鱼眼一闪即逝。 刚刚发生了什么……是我看错了吗……？ 陈月心里冒出第三个问号。 “真是丰厚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牧苏轻啧一声，指节停止敲动。他想了想，微微开口。 “不过我拒绝。” 陈月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更喜欢直来直去，比如绑架和绑架还有绑架。 但在帝国酒店，她不能这么做。再加上对于牧苏的愧疚，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还有第二个办法。 她心想。 陈月紧紧盯向牧苏，一字一句道：“你必须要去。” “哦？那我就想听一听理由了。”牧苏饶有兴趣道。 犹豫再三，陈月抛掉华丽辞藻的语句，直白道：“因为她喜欢你，你忍心让一……” 陈月忽然说不出话，接下来的一幕让她久久难以忘怀。 尤金也是。但相比于陈月，他受到的冲击要好一些。 那种无处不在的深邃气息忽然消散，一双好似能看透世间所有的锐利黑眸开始向死鱼眼转变。 他依然坐在那里，只是绷直的背脊渐渐软化，贴近沙发之中，颓废气息弥漫。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的突然变成二头身简笔画。 虽然视觉上没有变化，但感官上的确是换了一个人。 贤者模式时间到！ “你刚刚说什么？”低沉声线响起。 牧苏还是一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只是此时只有形而无神。 “我说……”陈月回过神，愣了愣说道：“我说她喜欢你，一直在暗恋——” “我们还等什么！” 牧苏拍扶手起身，焦急喊道：“她在哪，我们快去救她！” 陈月坐直的腰肢微微松懈下来，默默看着大呼小叫揪住尤金衣领，使劲摇晃的牧苏。 虽然过程曲折，但好在成功了。 牧苏问清情况，急匆匆往门外跑。 即将迈出门的刹那，牧苏突然停住步伐。 难道…… 陈月心中微沉。 只见牧苏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那个……之前我好像记得什么50万……” 【陈月向你支付信用点：点。】 “个十百千万十万……嘶……” 牧苏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捂住心口差点犯病 尤金想过去扶他，被牧苏摆手拒绝。他扶着门框，幸福并快乐着出门。 目送牧苏进入电梯，陈月轻叹：“我真不想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做这么重要的事。” 她没说的是，其实是内疚再一次将牧苏拖入浑水。 “但显然这招才是有用的。” 尤金打断陈月的浮想。他微微长呼出一口气：“虽然觉得很对不起牧苏……不过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总之保护好他吧，他如果没事我们心里能好受一些。” “嗯。” …… 叮—— 电梯到达一楼，牧苏在接近门口时被一道身影拦下。 黑衣人意外站在门前，询问牧苏：“您真的要出去吗？” “我要去救人！”牧苏喊道。 “恕我直言，一旦您离开这里恐怕——” “我要去救人！”牧苏声线提高几分。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牧苏扯起脖子大嚷：“我不能视若无睹一个无辜的少女惨遭毒手！我要去救人！” “……”黑衣人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向牧苏解释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 牧苏则半分没有察觉到一番，正义凛然的冲出帝国酒店。 刚跑上街道，一辆悬浮房车面前急停，下来两道长袍身影抓住牧苏上车，房车驶离。 毫不拖泥带水，一次干脆利索的绑架行动。 第541章 铁骨铮铮牧苏苏 牧苏被绑缚在椅子上。 他很安静，歪头一个个注视房车内的面孔。 一群长袍人，一个长袍老头，乔伊斯，还有那名白衣少女。 看到她牧苏一下激动起来，挣扎着朝乔伊斯喊道：“人我找到了！你们尾款什么时候交付！” “……稍后陈月会给您的。”乔伊斯短暂沉默后回答。 一百万信用点不过前后几分钟到手，牧苏无比惬意，脑补自己用钞票抽人巴掌的一幕。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牧苏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 我……我被绑架了……？ 伊迪长老微微躬身：“我们又见面了，朋友。” 房车开动，正逐渐驶离帝国大厦区域。 牧苏黑着个脸吐槽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把我绑起来然后一脸和蔼凑上来说我们是朋友。你家朋友这么打招呼？” 伊迪长老轻轻一笑：“这是以防万一的手段，事实上我们不想伤害您。” 牧苏并不想谈论正事，神情哀怨看向乔伊斯：“委托是假的吗？” “是的，牧苏先生。” “那她……”牧苏转向少女，垂涎之色一闪而逝：“……喜欢我，也是假的？” “自然如此。” 牧苏惆怅若失，还好有那一百万信用点可以温暖人心。 不明白计划内容的少女流露几许茫然。 牧苏当然不会这般束手就擒，他阴恻恻抬起头月：“乔伊斯你们要和他们合作？那你可要小心了。自然教会都是一些崇尚同性才是真爱的异端。” 伊迪长老面色如常，无视牧苏的伎俩：“牧苏先生或许对我们自然教会有什么误解。不过我想接下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您了解我们。” “哦豁？” 牧苏忽然轻笑一声，淡淡扫过众人：“很有自信啊，不过……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后手吗……” 说至最后，他黑眸微微眯起，平静扫过众人。 房车内众人心中一沉，难道…… 车外景色变换，车内平稳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伊迪长老微微笑道：“您的作风我们有所了解，为什么我们不彼此真诚一些。” “啧……” 牧苏浮现出被看穿的懊恼不爽。 悬浮房车一路无阻来至空港装货区，进入一艘近乎占据全部视野的庞大货运飞船内部。 长老带领牧苏和乔伊斯等一众永生会成员，参观飞船。 货运飞船隶属于自然教会，是前往地球运送必备物资的其中一艘飞船。其余飞船在各地待命，搜集物资。 数十名自然教会信徒正操控机械搬运物资器具。 到达地球后，其中一支队伍会和永生会前往黑山科技基地。其余所有货运飞船前往位于大洋洲的一块大陆，将之改造为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 四百年前，那里名为澳大利亚。 “真是大动作啊。” 会议室，听完伊迪长老的全部计划，尤金感慨一句。 “只是很难掩人耳目。” 伊迪长老微微一笑：“在大部分公民眼中，自然教会只是众多自然保护组织其中之一。有这层掩护，我们可以不被怀疑进入地球区域。” “要是在这里撕破脸皮永生会就团灭咯~”双手被绑住的牧苏吹着口哨挑拨离间。 伊迪长老步伐一停，回身对跟随信徒吩咐：“送我们的朋友去上层房间吧。” 信徒点头，要带牧苏离开。 少女这时向前一步，犹豫道：“我想……跟着一起去。” 伊迪长老想了想，点头同意：“你也去吧。” 目送牧苏离开，沉默许久的乔伊斯说起正事。 “我的成员正在赶来的路上，现在说一说合作的具体事宜吧。” …… 货运飞船共分三层。最底层为货舱，占据飞船的十分之八大小。余下的十分之二是上两层，由休息舱和各功能室组成。 牧苏被带至上层单人休息舱中，门外另有两名合成人看守。 他大声抱怨：“你们难道不应该是穿着草木制的衣服，钻木取火泥巴糊墙，跟个德鲁伊一样整日在丛林里游荡，谁砍树就弄死谁吗？这种高科技是怎么回事。” 牧苏的身份特殊，整日跟随伊迪长老的信徒清楚这点。因此他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什么。 “那么您先在这里休息吧，我想伊迪长老很快会来找您的。” 他留下一句话，出门离开。 房间只剩下牧苏和少女。 两厢对视沉默半天，伊迪长老出现在门口。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伊迪长老看向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她忽然回头，眼神坚定道：“无论您是否承认，我都是您的女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明白世界的真相的。” 少女离开，牧苏转看向长老：“这孩子是有什么毛病吗？” “她的事之后我会慢慢和你说。我想和你聊聊自然神教。” 牧苏针锋相对：“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的天父克苏鲁。” 伊迪长老好性格的并不在意，微笑说：“您活了444年，在地球出生长大，对地球的感情一定比我们更深。看看现在的地球，遍布辐射。污染，肮脏，任何生物都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您真的能保持平静吗。” “……继续。”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现在摇篮已经死了。想要净化地球所需要的费用整个联邦也负担不起。只有人工智能，拥有无限可能的aic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没有任何私心，我们只想让地球重回曾经的样貌，变回那个摇篮。” “你说你们这群反派真烦人。”牧苏不耐烦的变换坐姿，瞪着死鱼眼很是不爽。“老老实实学习其他反派，没有缘由就是要做恶就是坏不好吗？非要找这些借口！” “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恶，那只是理念不同。” “反正我是被绑来的，随便你说什么。”牧苏破罐子破摔往床上一躺。 伊迪长老依旧带着笑容：“事实上我们对您有一些了解，所以……我们决定聘用您，作为报酬，您会受到我们的保护，不再限制自由……还有丰厚的信用点。” 牧苏忽然起身，冷笑一声：“我牧苏就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为你们卖命！” “五百万信用点。” “现金还是转账。” 第542章 第二次地球之旅 货运飞船尾部打开，机械臂在按照预定好的程序装卸货物。 不远处空港航站楼，宾客室里，窗前的乔伊斯身形挺直，静静注视几只装载车运送如同塔尖般的装置，进入货运飞船。 “电磁脉冲发射器，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不过对待四百年前的造物应该优势很大。” 伊迪长老从后方走来。 乔伊斯焦距变换，落在落地窗所反射的那道身影上。 “很了不得。这种被联邦禁止的东西上一次我们没弄到。” 乔伊斯简单点评说。 伊迪长老回到桌前坐下，在杯中倒了两份火茶。 “牧苏那里已经解决了，该我们聊聊了。” 乔伊斯转过身，注视伊迪长老的侧脸：“你想知道什么？” “黑山科技基地的资料。我们需要知道里面的地形，aic的藏身处，以及当时发生了什么。” …… 风风光光的牧苏行走在宽阔明亮的长廊。 另一边是舷窗，空港景色尽收眼底。 这里没有任何伪装，头顶是金属苍穹，地面是向两边无限蔓延的合金。后方是一片看不到星河的星海。 货运飞船就停泊在这种地方。 沿途遇到的自然教会信徒都会礼貌向牧苏行礼。和他的合作已经在十几分钟前通报全船。 之前还势如水火的两方瞬间一团和气。或许和出身地球还是个长者有关，信徒们对牧苏相当友善和崇拜。 一路来到酒馆，两两三三十的，有几个长袍信徒在这里休息。 牧苏于一众躬声中在吧台前坐下，唤来柜台后的服务生。 自然教会杀了自己一次，按理来说牧苏应该。但鉴于自然教会态度诚恳，不光给地位还给钱，牧苏姑且饶恕了他们的冒犯之罪。 “每人一杯马登拽尼，我请客！” 看着视界个人账户里560万的余额，牧苏心头一阵快意。 有钱了做什么？牧苏陷入沉思。 可以先定制一个克苏鲁外观的女合成人，性格是外表高冷内心火辣，对拥有者言听计从…… 欢呼声惊醒牧苏，酒馆里的信徒正在大声道谢。 牧苏摆手表示没关系，身体前倾低声对服务生说：“账算在伊迪长老那里。” “……好的。”服务生表情一瞬间有几分困惑，而后很快微笑应下。 牧苏拿起一杯牛奶一饮而尽，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黑眸微眯。 有钱又如何？让我往外拿钱想也别想。 …… “也就是说，只有牧苏和陈月知道具体位置，以及路径。” “是的。”对面的乔伊斯点头。“陈月在赶来的路上，具体情况——” 乔伊斯声音一顿，微微一笑继续道：“他们已经到了，你派人去接他们吧。” …… “这个叫做看手相。几百年前地球最流行的东西，据说能看出一个人未来的走势。” 酒馆，牧苏握着一名女信徒的纤手侃侃而谈，手指还轻轻在其手心抚摸。 女信徒吃吃轻笑，眼眸弯起点了点头：“我听说过。” 牧苏在柔软的手心划啊划的，凑近说：“我房里还有一些好康的……” “好康……是什么哦？”女信徒歪头不解。 牧苏神秘一笑：“是很刺激的东西，还可以教你……登dua郎哦。” “登dua郎……？”女信徒很是疑惑。 “我还会一种看身相哦。”牧苏又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女信徒当然了解牧苏的意思。并且坦白来讲，她也很想深入了解一番四百多岁的人类——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年纪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女信徒眸光发生一些变化，几分旖旎轻声道：“不知道牧苏先生打算收多少钱呢？” “收什么钱，钱……”牧苏声音渐小，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他忽然惊醒。陈月那五十万信用点尾款还没支付！ 牧苏瞬间没了兴致撩妹，女信徒怪异目光中急匆匆离开。 接连问了几人，终于打听到陈月等人的位置，牧苏急匆匆赶了过去。 货运飞船-二层-生物实验室 牧苏赶来时，只有带着厚底眼镜，一身白大褂不修边幅的泰丝在里面。 “陈月在哪里！”牧苏急急问她。 泰丝抬起头，视线透过眼镜看向牧苏：“三分十七秒前陈月从我这里离开去了乔伊斯那里你可以去问问乔伊斯在哪里或许就能找到陈月哦顺便帮我转达乔伊斯一声我的实验室该更新了这里的器具几乎比我那里高一个层次我简直爱上这里了。” 泰丝标志性的说话方式。 牧苏张了张嘴，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这是在抢我风头吗？ 门外来人，穿着自然教会信徒的招牌长袍。 信徒捧着金属箱放到泰丝脚边，先向牧苏行礼后说道：“这是你要求的培养皿，我想想租用时间……” “我会租用144小时即为六天你来时花费的11分钟也会算在144小时内现在还会剩下143小时零49分租用时间。” 信徒惊讶道：“你的计算能力真好。” 牧苏怀疑他根本没听明白。 不过…… 牧苏心中沉吟，原来这样做就会被称赞高看吗…… “你结婚了？” 这名很友善的信徒注意到泰丝中指的银戒，好奇问道。 “哦是的我十岁那年就决定嫁给科学这枚戒指就是我当时用简陋工具打造出来的我们已经结婚二十四年了。” “所以你34了？” “是的。”泰丝难得的没有说一长串。 又聊了几句信徒离开了。牧苏刚要跟出去，泰丝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位绅士麻烦你帮我把纸壳箱抱到那边去。” “我拒绝！”牧苏神情傲然，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泰丝怔怔望着牧苏背影许久。 货运飞船-二层-员工通道 牧苏负手倚靠墙壁，静静等待不远处一名信徒接近。 “十一秒前你从那个拐角出现，走了23步正好在我面前经过。” 信徒经过牧苏时，他忽然低沉开口。 信徒一怔，奇怪问道：“不好意思……您在说什么？” “你这句话有九个字，如果算上标点符号是十一个。但其实省略号需要算成两个字符，所以你这句话算上符号一共是十二个。” 牧苏抬起头，目光灼灼。 夸我啊！快夸我啊！ 第543章 孙牧空大闹飞船 “牧苏先生……您还好吧？” 信徒下意识问出口，而后突然回过神，想起牧苏的性格…… “您先忙，我还有事要处理。” 信徒当机立断离开，不给牧苏精神污染的机会。 明智的选择。 牧苏不信邪，挑选一名新的目标：尾随一名男信徒一路来到卫生间。 推门迈入，正见到隔间门关闭，里面传来稀疏脱长袍的声音。 牧苏边幸灾乐祸他屎拉到长袍上，边默默在心中计数，边犹如练习透视一样，死死凝视门板。 一阵难以言说的声音连续响起。几分钟后，冲水声传出，一道身影整理长袍，拉开门从中走出。 男信徒看到倚靠盥洗池的牧苏，下意识怔了一下，躬声行礼后准备离开。 “你一共进去了五分四十一秒。” 牧苏冷冰冰的话语让走到门口的男信徒怔住。 “前40秒你在脱掉碍事的长袍，之后的196秒没有半点声音传出。直到总时长到达400秒时，有落水和闷哼声同时响起，持续10秒。之后的100秒没有声音，第511秒时，里面传来穿长袍和冲水的声音，直到你出来，一共花费了541秒时间。” 牧苏黑眸锐利，冷声开口。 “什么？”男信徒怔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关注错了重点。“而且您说的这个加起来已经九分钟了吧……” 牧苏神情一收，呆滞问他：“一分钟不是一百秒吗？” “不是。” 牧苏面容扭曲。淦他娘的古巴比伦，整数多好，非膈应人弄60进制。 男信徒察觉到不妙，小心翼翼问：“您还有事吗？” “当然有。”牧苏一拍男信徒肩膀，语气猥琐：“试试开塞露吧，便秘时的最佳选择！当然多喝水也可以。” 男信徒忙不迭逃开。 又接连骚扰几个路过信徒，牧苏终于放弃了这种“通过入微观察细节的能力展示才华”的方式。 他神情忧郁，轻哼着忧伤伤感的歌去找乔伊斯。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很忧伤的歌啊……” 略微熟悉的声音身后响起，少女不知怎么找到了他。 “我……因为过于思念家乡，创作的一首歌曲。” 话方一开口，牧苏临时改口。反正除了一些被翻唱的歌，大部分音乐都泯于众人。 在和以前不同的世界各种抄还是很合理的吧？ “父亲您很有才华呢……”少女轻轻说，眼眸复杂。 这一声父亲叫的牧苏梆硬，他突然觉得天降女儿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嘛，尤其是…… 牧苏打量少女，那种白皙近乎透明的颜色和自己的惨白截然不同。脸上红印到现在也没消散，好像纹身增添一抹异样美感。 他趁热打铁炫耀道：“我还会即兴说唱，你听好了。这个腿它又长又细，就像这个胸它又大又圆。” “怎么样。” 少女脸颊升起一抹绯红：“父亲大人您自重啊。” 少女很尊敬牧苏，牧苏则一直在想怎么把她骗到床上。 “我一直很自重啊。”牧苏摸上少女的肩膀，流露出老父亲般的目光。“女儿啊你贵姓？” 少女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轻轻咬唇：“我没有名字。” “那就叫你爱莉吧。”牧苏张开双臂扑向少女。“爸爸的好女儿——” 少女很渴望牧苏的拥抱，但直觉告诉她这样的拥抱不太对。于是后退几步避开。 牧苏很失落，这个天降女儿不太乖啊。 少女也很失落，不甘心失去与父亲的相处机会。她想了想，忽然抬起双臂将牧苏搂住。 陌生的气息钻入鼻中，无比温馨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少女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牧苏就不这么觉得了。他双臂被箍得死死，挣扎一下，悲惨的发现居然挣脱不开。 怎么回事啊这……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再过几百年是不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把我过肩摔了？ 好一阵，少女松开睁着死鱼眼，要死不活的牧苏。 “我带您四处看看。”拥抱过后，少女和牧苏相处自然许多。 正要拒绝，牧苏忽然神色一动，跟在身边还缺占便宜的机会？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少女心情愉快，一路走来向牧苏介绍，同时夹杂一些自然教会如何真善美的私货。 牧苏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想怎么占便宜。 少女迫切想要了解牧苏。在介绍完自然教会后，她开始询问起私事。 “你喜欢什么——” “骑乘。”牧苏果断回答。 “——食物……？” “呃……只要好吃就行。”牧苏干巴巴眨了眨眼。 少女心不在焉起来，大概在思考****是什么。 她对于联邦来说，属于没有身份的黑户，自然也没有视界这种便利的东西。 牧苏耐着性子跟随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一把香蕉。掰下一根三下五除二吃完，牧苏忽然快步往前跑冲入拐角。 紧贴墙壁，牧苏将香蕉皮丢到拐角，静静等待。 只要少女跟过来，踩到香蕉皮就会摔倒。届时自己那么一伸手—— 脚步声接近，一道身影从拐角出现。 来人身材高挑，紧身长裤勾勒出完美腿型。 陈月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短靴停在半空，缓缓收回，低头狐疑打量光滑地面上的扎眼香蕉皮，而后一脸古怪抬起头。 “这么蠢的东西谁会踩到。” “委托费用！”牧苏眼睛登时红了。 “你……好吧。”陈月无可奈何，将余下50万信用点转了过去。 牧苏喜不自禁：“谢啦老板。” 陈月耸肩：“只是一周的零花钱而已。” 牧苏登时呆立当场。 “什什什……什么……一……一周的零零零……零花钱……？” 好在他一向乐于满足，眼睛发直怔怔看着视界里的账户余额傻笑。 瞧着他的脸庞，陈月明媚笑容渐渐消失，带着愧疚轻叹一声：“对不起……” 牧苏忽然竖起耳朵 唤醒他的不是陈月的自责，而是拐角外又是一阵的脚步声。 第544章 远航 牧苏拉过陈月靠在墙边，对她做出噤声手势。 陈月心中好笑，无奈低声说道：“所以没人会蠢到——” 一道娇小身影出现拐角，她看到陈月，抬起手想要打招呼，浑然没注意地面香蕉皮。 四目注视下，莉娜正踩到香蕉皮。脚下一滑腾空翻转半圈，重重摔倒。 牧苏要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这么大年龄摔这一下应该去掉半条命了。 “咳咳咳咳——” 莉娜倒是还好，就是背部落地后呛到口水，正在连连咳嗽。 她手撑着地面，两截光滑小腿从暗红蕾丝长裙延伸而出，呛得眸中泛起晶莹泪光，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如果忽略那总是倚老卖老的傲气个性。 喉咙稍好一些，莉娜抬起头，就见修长手掌伸到面前。顺手臂看去，那该死的家伙就站在面前。 莉娜轻哼一声，想抬手搭上去，却见手掌往后一缩，令人憎恶的脸庞浮现毫不留情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指望我怜香惜玉你活在梦里吗？” 最后还是陈月将莉娜从地上拉起来。 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她两条小腿还在细微发抖。 “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她眸现寒光，奈何配上一副柔弱需要搀扶，脸颊红彤彤的模样，没有一点气势。 “我们也正在说这个问题。”牧苏抢在陈月之前开口，一副不想承担责任的模样。 莉娜恶狠狠望过去。直觉告诉她一定是牧苏搞的鬼。 这个女人的直觉很准，奈何中出了叛徒。 牧苏一副“凶手说不是我干的”的神情大声辩解：“不信你问陈月，我们也是刚看到香蕉皮，她还在想谁会踩到。” 陈月听出牧苏的言外之意，只得无奈帮助牧苏圆谎：“是的……我可以作证，我并没看到这块香蕉皮是谁丢在这儿的。” 反正自己说的是真的，没看到香蕉皮是谁放的。 莉娜狐疑来回打量二人面庞，勉强收起疑惑。 遗憾看着踩烂的香蕉，牧苏走到拐角往通道远处去看，便宜女儿的身影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 莉娜扬起脑袋哼道：“你那个女儿嘛？她被自然教会的人叫走了。” 莉娜可能要去一趟医护室。陈月扶着她和无所事事的牧苏正要前往，少女及时回来，得到了牧苏的所有权。 三个女人如同接力一般，成功交接牧苏。 继续闲逛。在牧苏面前少女没有一点私藏，领着牧苏来到货运飞船的底层装货区。 “那个像光棱塔的是啥。” 牧苏一指正被机械臂搬运的奇怪装置。 “电磁脉冲发射器，用来对付aic的。” “把aic电坏了咋整。”牧苏凑上去打量这个高近四米，造型有点像帝国酒店顶端一截，方方正正的金属纹路装置。 “它的主要用途是防止aic在沿途布置陷阱。” “啧啧啧……” 牧苏感慨，要是永生会当初有这种东西或许真让他们得手了。 他注意到发射器角落有一发条样式的装置有点松动，就好心的将它拧紧。 牧苏正在货运飞船乱转。 而他的动态被收录成消息，一条条发到伊迪长老那里。 骚扰女信徒；骚扰男信徒；在别人方便时进行不合时宜的行为；在别人工作时进行不合时宜的行为；在通道地面丢香蕉；破坏电磁脉冲发射器…… 伊迪长老叹了口气，挥挥手唤来信徒，让他们把牧苏请过来。 赶来不久的陈月等永生会高级成员面面相觑。 十几分钟后，牧苏被带至航站楼宾客室。 伊迪长老起身走上前：“牧苏先生……” “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反悔！”牧苏色厉内茬大喊。 “不是。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您能否……” “我明白，你觉得我到处乱跑窥探了你们自然神教的秘密对吧？”牧苏再一次打断伊迪长老。 伊迪长老不做辩解，点头说：“姑且可以这么理解。” “我不知道做什么啊。”牧苏摊开手掌。“银无完银，我虽然是个十分完美的男人，但漫长的生命带给了我漫长的无聊，你总要让我找点事消磨时光。” 旁边看热闹，没听懂的邓肯迷茫看向陈月。 “人无完人。”后者简略解释一下。 “我明白了。”伊迪长老轻轻点头，理解了牧苏要表达的意思。“游戏头盔会在半小时后送到您的房间。” “我看好你啊臭小子。”完全有资格说这话的牧苏一锤伊迪长老胸口。 自然教会的动作比伊迪长老说的要快。十几分钟后牧苏回到休息舱，就看到崭新的游戏头盔和全套全息屏套装放在桌上。 牧苏找了支原子笔在游戏头盔正面上写下显眼的“2”，表示这是他的第二个游戏头……等等这好像是第三个。 原子笔的辐射笔迹蹭不掉，牧苏只好划掉2，在旁边重写上数字“3”。 登上游戏，和卡莲透明桥他们说自己要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回得来，可能回不来。又安慰了一番委屈巴巴的卡莲，给一直不见动静的盆栽浇了些水，牧苏暂时下线。 货运飞船将于明天中午出发。不知乔伊斯和自然教会达成了什么协议。陈月留下来，不参与行动。 第二天上午，陈月来和牧苏告别。 “我送送你吧。”牧苏说着，屁股一动不动。 陈月站到身边，窗上显示二人的倒影。 牧苏眨了眨眼，干巴巴挤出来一句除了床前明月光外，自认为最应景的词：“星星眨着眼，月儿划问号。彗星拖着长长地尾巴，彩虹来架桥。时光在飞逝，生命知多少，风儿吹起朵朵浪花，太阳开口笑。” 他差点没忍住唱出来。 逗留了一阵，陈月留下一句小心，我等着你回来便离开了。 听起来很旖旎，但牧苏严重怀疑她对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话。 第二天中午，正午12点。 一切准备就绪。千米级货运飞船启动引擎，缓缓离开空港。 他们将会在十二天后到达地球轨道，等待自然教会和永生会全员汇合。 航站楼，宾客室。 陈月静静站立窗前，注视货运飞船升空，离开空港。 “一路平安。” 她轻声说。 第545章 总想洗白自己的坏人 货运飞船在星海中旅行。 从第二日开始，飞船周边开始出现数艘护卫舰，隐隐将货运飞船护在中心。 这只舰队是乔伊斯的人马，他没蠢到将安全放在自然教会上。 货运飞船上，先前的忙碌一下消失不见，每个人都闲了下来。晨间的例行祷告之后，信徒都会去酒吧或是娱乐室消遣。 不过这只是开始前夕的安宁。 偶尔谈论起牧苏，众人发现从开船起就没见到牧苏了。 此时……牧苏正在游戏部落不断刷新一片帖子。 帖子内容是求助帖，里面贴了一个令人很感兴趣的片段视频。 只是几个小时过去，没人理他。 牧苏改变了主意，他另发一张帖子，将视频一小段截取下来，声称这是自己拍的视频。 很快有人回帖，但都是一些无意义的对话。但随着时间推移，回复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很多人回帖并给出视频片段的源头，揭穿牧苏的谎言。 牧苏唇角咧起危险的弧度。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牧苏在背后操控了一切。 而且他的昵称还是某个曾得罪他的玩家的昵称：危羽。 游戏里，牧苏的热度始终很高。随时间推移，玩家的怒气逐渐下降，牧苏的口碑在缓慢提升。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他能摆脱人人喊打的身份。 另一方面，透明桥等人开始还很担心牧苏的动向，但他没事就上线来逛一逛，众人便都放下心来。 第四日，舰队接近水星航线。联邦安全局舰队例行进行检查，停留两个小时后正常通过。 下午接近用餐时间，伊迪长老邀请牧苏前往。 听说被邀请牧苏是拒绝的。因为不能让他去，他就马上去。因为他不愿意让自己看着很好请。然后邀请他的信徒咣的一下连声恳求，牧苏只好不情不愿跟了过去。 原本的员工休息室被改成礼堂。最上首好大一副自然教会标志图案。下方五排长桌一直延伸至大门，足以让数百人一同进食。 自然教会的信徒每日会在这里进食祷告聚会。 如今饭点没到，牧苏进去时，伊迪长老和永生会众人已经坐在中间长桌上首。 伊迪长老左侧是乔伊斯，右侧空座留给了牧苏。 他微微点头示意，声音在空旷礼堂回荡：“坐下吧年轻人。听我安静给你们讲个故事。” “从你叫我年轻人那一刻起你就别想我安静。”牧苏龇牙，耍脾气一屁股坐到后排。 旁边的红发青年爱德华艰难牵起一抹笑意，带着苦意。 同伴灌输的信息让他有几分不敢靠近牧苏。 “把你说年轻了还不好？”莉娜百无禁忌嘲讽一句。 “也是噢，谢谢莉娜婶婶。”牧苏乖巧道谢。 莉娜咬牙声无比清晰。 伊迪长老轻敲了敲桌子，唤回众人的注意。 “或许我们之间曾发生过许多误会，我们使用的手段让在座的的各位心生芥蒂。现在我在这里代替自然教会，向各位诚恳的道歉。我不求你们能理解这种想法，只希望你们能不要太厌恶它。归根结底，我们只是一群为了净化地球，回归地球的可怜人。” “这就是你想放出aic的理由？”牧苏用手撑着眼角，百无聊赖拿刀叉轻敲餐盘。 伊迪长老微笑道：“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它有多危险。” 牧苏偏头瞅向乔伊斯：“乔伊斯你们当初好像也是这么信誓旦旦啊。” “总之您请放心，我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要知道……”伊迪长老微微一顿，觉得说出也没事，便继续道：“这一次行动，自然教会全员行动。” “全部？”尤金不敢置信。“所有自然教会成员？” “没错。” “这可真是……”尤金深深吸了口气，又全部呼出。 自然教会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 牧苏哀叹：“唉……又是个被洗白的反派。怎么遇到个穷凶极恶的坏人就那么难呢……” 莉娜斜眸瞪了过去。 伊迪长老又说了些牧苏不想听的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饭点。 礼堂大门敞开，一份份食物被送来，随同的还有身着长袍的信徒和永生会成员。 “您和我们说说400年前上的事吧，那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牧苏格外受欢迎。众多信徒围在他的身边，犹如晚辈倾听长辈的故事一般——如果牧苏坐在轮椅上，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腿上披着毛毯。 “跟这边差不多。”牧苏言简意赅。 “你们那时候有现在这样丰富的影音书籍吗？” 牧苏动了点脑子，想了想说：“有一个儿童读物讲述的是一个大胡子邋遢流浪汉，诱拐了一名十几岁男童。理由是认为他很特别而且想要带走他教魔法。” 信徒纷纷惊叹，21世纪的人原来这么简单粗暴吗？ “你说的不会是哈利波特吧。”莉娜语气古怪。 作为小有名气的儿童读物，不少人还算清楚哈利波特，得到牧苏确认后纷纷保持沉默。 见有些冷场，牧苏轻咳一声：“那我说一个励志故事吧。” 信徒们重新兴奋起来。 那是一双双天真而又懵懂的无辜眼睛。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牧苏借来一个全息屏，一阵操作后找到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个正在吃东西的肉山，另一张是摆造型的肌肉男。 “大卫曾经重达190公斤，这导致了他太太的离去。” 牧苏语气低沉，缓缓道来。 “但他没有因此停止暴饮暴食，因为对他而言，食物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周围信徒心生疑惑，那他是如何瘦到另一张照片的程度的……？ 就见牧苏指了指那张肌肉男照片开口。 “哦对了，这张照片是我随便找来的。” 第546章 公德比赛，今天起正式开赛 牧苏在给周围信徒和永生会诸位洗脑时，伊迪长老噙着笑容静静看着。 碍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信徒们和永生会成员硬着头皮留下。不过话题重点渐渐从牧苏转移到平时他们所谈论的内容。 “你们收到最棒的免费礼物是什么？”一名信徒大声提问，就像圣诞节家庭聚餐那样。 类似情景发生在礼堂各处。长袍身影一群群凑在一起，讨论交谈着什么。气氛和睦而又热闹。 “学院录取通知书吧。” “我男朋友送的那一盆花，虽然不贵但我很喜欢。” “那我说个最贵的。成年时妈妈送我的一辆悬浮车。” 他们交谈甚欢，眼见即将成功转移话题之际—— 只能说，奈何牧苏并不想就此放过这群天真的小家伙。 他轻咳一声引来注意，做作浮现一脸感恩微笑道：“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是我的生命。谢谢你，地球母亲。” 莉娜斜眼，怎么觉得这家伙语气里有嘲讽意味。 气氛顿时沉默了。 信徒们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严格来说牧苏说的没有问题，但不合时宜。如同在别人吃饭时谈论自己拉稀，在别人失恋时谈恋爱问题。 他就像是在拎着别人衣领用力摇晃，大声喊着：“你们都给我哭！” “您说得没错父亲大人。我的生命就是来源于您，谢谢您，父亲。” 一道更不合时宜的声音旁边响起。 少女赶到食堂，在牧苏身后站立。 很显然，她学的众多知识其中不包括人情世故。 这种东西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考虑她到今天还没满20天，情有可原。 牧苏和伊迪长老合作时，他已经将少女的身份没有隐藏透露给牧苏。并且很大方的将少女的控制装置交给牧苏。 毕竟制造她的用处就是为了吸引牧苏，现在计划成功，当礼物送去还能增加合作关系。 虽然听闻她和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牧苏有些索然无味，不过合成人这点特性拟补了这点。 石岐离开后，他急需新的合成人来扩充他的后宫阵容。 目前后宫阵容是： 不可名状之物类：克苏鲁 死物类：魔法海螺 人工智能类：aic 灵异类的富江、裂口女、伽椰子、贞子不分上下，无法决出高低。 合成人类目前只有石岐和便宜女儿。 至于人类……虽然有了个卡莲，但网络情缘……那能叫恋爱吗！ 两个网恋男女逢人便说：“这是我女朋友漂亮宝贝；这是我男朋友追风少年；我们是网上冲浪认识的。 听起来多丢人。 龌龊想法一闪而逝，牧苏洋溢起灿烂笑容：“爱莉你来啦，快坐快坐~” 他不断拍着大腿。 少女甜甜一笑，白净至极的皮肤升起一抹粉红：“不用了，我是过来看看您，顺便请求您一件事。” 她并非容易害羞，而是过于白的皮肤使得任何情绪反馈都会清晰显露出来。 “爱莉干嘛要说这么客套的话，你可以是爸爸的好女儿啊哦呵呵呵呵——”牧苏发出不堪入目的笑声。 爱莉她显得很开心，不疑有他欢快说道：“我的小组想邀请您加入，每周一天做好事，今天正好是那一天。” “我家爱莉真的是善良呢。”牧苏感慨，期盼目光中略一沉吟，点头答应下来。 “公德比赛，今天起正式开赛。” …… 地球-外层空间 一支由十几艘各类飞船组成的庞大舰队停泊在边缘，一个即能被地球引力捕获，同时不被地球甩出的位置。 它们停泊在北半球上空。几天前，这里空空如也。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艘飞船来此，加入舰队之中。 这些动静瞒不了正在观测地球的一些人。环10区货运飞船出发的那天，艾伯特天文频道的记者找了上来。 自然教会内一名代言人接受了采访。 他一席长袍，棱角分明的样貌非常适合出现在联邦普遍流行的32k屏幕。 记者采访中，他更像是一个外交官而非教会成员。采访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引人信服，令人深思。 采访持续半小时，最后会剪切为不超过十分钟的片段。 最后，当记者询问最后一句话收尾时，他沉默了数秒，而后开口。 “我来，我改变。” 每个联邦公民都有一个回到地球的梦，这个梦一直会持续到亲眼看到地球的现状。 那外表比木星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混沌无序的斑斓，形成一只只大小不一，如同眼睛，如同癞蛤蟆后背的圆点。 这一幕足够让每个梦想破碎的公民做上几天噩梦。 自然教会成立于2318年，一百多年的发展让它拥有了一些底蕴。这次行动，它承载着两代人的梦想。 回归地球——净化它。 这是一场认真而严肃的战争。 人类-对决-自然 …… 休息室，有两名信徒相约来到这里比试赛车。 赛车游戏是一座摩托车架，外面一圈圆球装置。游戏开始后圆球会完全闭合，内部浮现虚拟景象及各种特效，比如狂风，比如灰尘。给予完全真实的体验——除了受伤。 “等到成功建起基地，我就把我家皮特带过来。”一名信徒呼出酒气，坐入仪器中。 “你的女朋友？”同伴坐入另一辆仪器。 “不，是我的狗。”信徒说着，就要启动游戏。 “不要酒驾。” 一道冷冽声音斜地里传出。信徒还在愕然之际，就被一只手臂拽了出来。 “你的狗将永远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再也没回家。” 牧苏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 酒馆，两名永生会成员正小声议论着自然教会。 他们对与自然教会的合作颇有微辞。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与曾袭击自己的组织合作。 小声议论中，二人身后，背对他们的一道背影缓缓转过身。 “别武断的因为某一种事而推断某种人或事物的内在，也就是以貌取人。” 一道冷冽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就像数学书上，是某个人在算数算得很开心，实际我可是一点也不开心。” 牧苏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第547章 抵达地球 自然教会的行动开始引起一定程度的关注。 地球同步轨道的飞船越聚越多。以一艘c-1标准级旗舰，十五艘千米级运输飞船为主，各类护卫舰侦察舰环绕周围。 它们静静漂浮在地球的边缘，如一颗沙尘渺小不起眼。 每一艘加入舰队的飞船会在短时间内熄火，关闭引擎，成为静静漂浮的一份子。 它们犹如在等待着什么。 开始有更为知名的记者试图采访他们，奈何旗舰防护罩已经升起，无法联络内部。 舰队停留的第十天，一艘通体纯白，标准型号的普通飞船加入舰队，为死气沉沉的黑色加入一抹亮点。 上面承载着陪同探索，自然环境方面的教授学者以及之前合作过，艾伯特天文频道的摄制组。 出师有名，自然教会不会漏掉任何一点细节。 第十二天，一艘从太阳环而来的运输飞船加入舰队阵列。 死气沉沉的舰队这一刻好似活了过来，引擎接连启动，调换阵形。 那艘最后的飞船最后靠近阵列中心处，离旗舰最近。 一艘运输飞船尾舱开启，好似魔方般亮银色正方体从内部驶出。 比起嫁接飞船这种官方称呼，大众更愿意称呼它为盒子。 四个面的引擎相继启动点火，调整方位，以一种缓慢平稳的速度接近旗舰与那艘独特的货运飞船。 如果不考虑舰队整体在以第一宇宙速度环绕轨道的话。 盒子停在两艘飞船中间，稳定位置后开始徐徐展开，向两侧延伸。 这个过程缓慢而又危险。不时有太空垃圾砸中盒子，粒子防护罩一闪而逝，挡住危险垃圾。 十几分钟后，盒子架起一道长约一公里的防护通道，对接旗舰与货运飞船。 货运飞船-舱门处 伊迪长老，永生会各位，以及牧苏等在门前，等待通道链接。 【对接装置已成功插入，匹配中——】 【匹配完毕，舱门开启】 嗤—— 气体拍出声持续数秒，舱门打开，一条全透明通道浮现眼前。 漫步其中，有如行走星海中。 “长老议会就在旗舰中，请诸位随我来。”伊长老微微一笑，率先迈步走入黑暗死寂的宇宙空间。 众人跟随踏入，舱门在所有人进入后关闭。一时间通道只剩下杂乱的脚步声。 一些永生会呼吸情不自禁急促起来，脚步放缓。 那是一种对空旷幽静到极致的环境，所产生的心理恐惧。 宇宙无比庞大，自身无比渺小。 少女情不自禁抓紧牧苏，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冰冷死寂压迫的透不过气。 乔伊斯动作放缓，渐渐落到牧苏身边。 “我可以和他说一些事吗？”乔伊斯礼貌询问牧苏身旁的少女。 少女看向牧苏，得到同意后加快步伐，小跑向伊迪长老。 前后的永生会成员自觉拉开距离。 牧苏睁着死鱼眼瞥去一眼：“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有好事。” 心中不满他破坏自己和爱莉的好事。 乔伊斯不介意牧苏莫名的敌意，好似谈心般说出十几天来的第一次交流。 “你相信自然教会之前说的那些吗？” 牧苏狐疑打量：“你是不是想要策反我？跟你讲钱我已经拿了，作为一个非常有素养的着名侦探，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出卖委托人的秘密，除非你付的钱更多。” 牧苏的职业素养就是谁给的钱多听谁的。 “不是这个。”乔伊斯抬手摸向墙壁，留下一片雾气湿痕， “你应该清楚，自然——” “不清楚。”牧苏果断回答，机智的展现起自己的职业素养：“我整日埋头于写作找素材和接受委托之中，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我是指，自然教会在联邦的风评一向不佳，它给联邦公民的印象大多是激进，极端。” “那你还与他们合作。” 乔伊斯平静回答：“您这种永生的存在，是无法理解我们人类对于寿命将近时的恐惧的。无论生前如何，死后都将化为乌有……没人想这样。” 牧苏臭屁一捋头发，无奈耸肩。 “噢你们在谈论新自然教吗？” 后方极快语速传来，不知回避为何物的泰丝凑到二人身边，并排前行。 通道千米距离如今走了不过两百米。 牧苏挠头道：“那是个啥？现在的教会都这么喜欢大自然吗？” “我对自然教会的另一种称呼。几十年前自然教会换了一任领袖就不再是曾经的自然教会所以我讽刺的叫它们新自然教。一个极端激进的组织无论它对外界是怎么说的都是用来欺骗人的谎言。” 泰丝抱起手臂看向牧苏。 “你不会信了他们的那一套说辞吧？” “怎么会哈哈哈——”牧苏干笑。 泰丝滔滔不绝，话题很快转变为要经费。 走完漫长的千米通道，众人踏入自然教会旗舰。 蔓藤攀爬在银白色金属墙壁上，随处可见植被树木，恍惚间好似撞入原始森林。 无论如何，起码这里氛围不错。 一众长袍苍老身影立在舱门前，和伊迪长老同样的长袍颜色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长老议会。 牧苏扬起笑容向他们挥舞手臂。 “抓住他。”一道身影忽然开口。 “莫挨老子！” 察觉不妙的牧苏胡乱挥舞拳头，却还是被两名信徒抓住。 咔—— 一件暗灰色项圈被扣到牧苏脖子上。 信徒松开牧苏，后退为原位。 下令的苍老身影轻笑：“很抱歉牧苏，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必须这么做。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你能活到四百多岁，我想一定非常懂得如何生存。” 他们之中的伊迪长老默然不语。 “等一下，你们不能这么做！”爱莉冲出来，将牧苏护到身后。 牧苏仇恨目光扫向他们：“无忌，你要记得这些人的样子……” 那名长老拍了拍掌：“先请我们的牧苏先生去房间等待吧。” 信徒上前，将牧苏和爱莉带去休息舱关押。 休息舱，牧苏和爱莉被推搡进去，房门关死。 爱莉神情满是不可置信和愧疚，牧苏混不在意，确定门外没了动静，阴恻恻一笑。 “还好，我早就想到这种可能，暗中藏起一样物件……” 他从背后取出游戏面罩。 有了游戏面罩，再也不用担心被抓起来变得无聊啦！ 第548章 猛鬼电力公司 您当前选择进入的是：疯人院 该模式下梦境可能会极长（8~168公计时），部分梦境允许暂时下线，是否确认？ “快点！” 【当前进行：多人疯人院副本】 【载入中……】 【人数：4-12】 【当前为疯人院难度，不会产生特别世界观】 【盖上被子，它们将不会找到你】 牧苏将被子一蹬踢到脚下，冷哼一声。 旁边卡莲睡得很死，已经下线了。 桌上燃不完的的蜡烛燃烧着，火苗晃动，阴影随之晃动。 窗外浓雾弥漫，如有实质卷动着。视线暗下的最后刹那，一张惨白面孔突兀贴在窗上，眼珠转向下方死死盯住牧苏。 【载入中……】 【游戏愉快】 别吃我，我肉太老了不好吃，旁边的卡莲才细皮嫩肉…… 牧苏心中祈祷，仔细回想门有没有锁好。 答案是没有，自己连门闩都弄丢了。 寂静无声的黑暗持续了十几秒，画面逐渐亮起。恢复到一个相对昏暗的程度。 这是一座小型电影院，荧屏的光影映得影院忽明忽暗。 整座影院只有五道轮廓坐在观众席前台，一动不动。 轮廓各异，一个庞大占据近两个位置，一个身影遍布鼓包，一个穿着高领衣服，一个身形与常人无异，最后一道身影披着黑袍，身旁空位放置镰刀。 画面从后方拉近，牧苏没入最右侧黑袍身影的后脑。短暂一暗后，恢复了视觉。 不能移动，也不能转头不。五名玩家开以第一人称观看过场动画。 屏幕上正播放老式黑白电影。 还是恐怖片。 第一幕是一只身上遍布缝合痕迹的巨大怪人正追杀一群尖叫逃跑的年轻人。 画面暗下，开始了第二幕。 第二幕是一处办公室，员工埋头忙碌。突然洗手间爆发一阵尖叫，一名女子从洗手间冲出，被膝盖间的内裤绊倒，满是泪痕向后爬动。一只满身脓包的丧尸从洗手间缓慢走出，办公室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声响彻影院。。 第三幕，几名青年闯入尘封多年的古堡，房门打开，一群冲出的蝙蝠引得他们大叫，浑然没注意这群蝙蝠在身后组成一只吸血鬼。 第四幕，一栋民居，一家老小正在家庭聚会。一个小男孩趴在窗前，雪花飘落，窗角一片霜花。男孩的哈气打在窗户上，形成一片雾气。小男孩笨拙用袖子擦了擦，雾气消失，一只利嘴獠牙的恶魔骤然出现在窗前。一声尖叫中画面暗下。 最后一幕，手持镰刀的黑袍身影漂浮追杀一众惨叫不已的年轻男女。 荧屏暗下。数秒后昏暗光线从头顶倾洒下来。 一道戴着眼镜，身形略胖的白人男子出现屏幕前。 “这是在座诸位曾经的工作画面。” 白人男子用一种怪异语调开口，夸赞起它们：“你们是本公司数百年前的王牌鬼怪，代表曾经的辉煌。但是——” 但是我们都知道。但是之前的一切都等于废话。 “虽然说起来很难听，但我必须要说，你们已经落伍了。” 只有小鬼才玩大众的梗。 牧苏对号入座，心里忿恨嘟囔。 白人男子继续道：“请先不要急着生气。事实上，我们猛鬼电力公司已经面临最窘迫的境地。比起你们那个年代业绩下跌93.75%，而且因为业绩下滑，公司已经进行了六次裁员，目前猛鬼电力公司员工只有不足六百只。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你们看一下吧——” 头顶光线暗下，男子背后的荧屏重新亮起，这一回是彩色画面。 牧苏很想把挡屏幕的这个家伙踹下去，但他不能。 “随着人类变化，我们越来越难以吓到这群本事不大，胆子不小的可恶家伙。甚至于……” 白人男子的旁白中，荧屏上开始播放各种失败片段。 一个抽叶抽嗨的黑人正在调戏一只男性怨灵。 爬出电视的恶鬼小姐被麻袋套住脑袋，几个少女围起来拳打脚踢。 一名白人胖子正坐在马桶，一只血手从马桶中伸出抓向屁股。胖子一惊，开始流露出暗爽神色。 “据统计，公司员工的受伤比例从成立初始的0.003提升到现在的0.89。大量员工要求我们缴纳医保，变相增加了公司的负担。” 躲在阴影处的丧尸躲在暗处，突然冲出吓唬路人。路人一惊，抽出后腰手枪瞄准丧尸，高喊道：“警察蹲下抱住头。” 丧尸想跑，被这名下了班回家的警察从后面撞到压上去。 “业绩开始下滑，我们越来越难吓到这群被惊吓无数次的人类，甚至是孩子——” 荧屏里一只生有利爪的小鬼爬进一栋民宅的二楼窗户，房间堆满玩具，装饰童真，似乎是孩子的卧室。 小床里的小女孩忽然坐起，惊喜道：“你是我爸爸吗？爸爸你回来了！” 她爬起来抱住小鬼的腿。 小鬼挣脱开落荒而逃，留下小女孩趴在窗前哭泣。隔壁灯光亮起，母亲急匆匆进入卧室安慰孩子。 白人男子轻咳一声：“我们一致觉得吓唬单亲家庭的孩子太不道德了一些，所以这项业务三年前就取消了。” 猛鬼也是有感情的。 牧苏抽泣起来。 灯光亮起，荧屏则还在继续播放。白人男子说道：“你们是公司最后的希望。虽然我个人不认为一群落伍的猛鬼能吓到现在的人，不过这是董事会要求的。所以……” “猛鬼电力公司能否维持下去就看你们了。”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最佳员工】 【一个月内（103公计时）完成猛鬼电力公司的要求额度。奖励：5点随机属性。】 充满10罐尖叫能量：010 内容：吓唬人似乎是个轻松活。突然露面然后将人类吓个屁滚尿流，工作的完成和心理的愉悦会给你带来极大满足——前提是你能吓得到人类。 —— 【次要任务：恶灵降临】 【以下几条完成任意一项即可完成任务。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使10名人类在极端恐惧中伤害到自己。当前：0人 使10名人类吓尿裤子。当前：0人 使10名人类过于惊恐而昏厥。当前：0人 内容：虽然不能伤害人类这点很难办，但如果是人类恐惧到自己伤害自己……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第549章 恶鬼脑残失败集锦 【次要任务：人类之友】 【和3名以上人类交朋友。奖励：随机扣除1点属性（未完成）】 内容：可能你对这项工作有什么误解，亦或你对人类拥有很大好感。总之……你不想吓唬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人类，你想要和他们……做朋友。 —— 【次要任务：加班狂】 【一个月内惊吓成功超过1000名人类。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内容：你急于想证明自己还没有老掉牙，勤奋程度让每名员工都为之咂舌。哪怕董事会也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你会不会猝死……至于你惊吓的成功率是多少？管他呢，反正人类多得是。勤能补拙。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拜托你赶快离开吧！）】 【隐藏任务：隐藏。】 更新版本后任务多了名称，任务栏的排版也顺眼了许多。就是这个疯人院收录标准到底是个啥……？ 牧苏之前通关的两次一分没得，还都被踢了出去。 任务发布后游戏正式开始。玩家们没动，还在观察任务栏及队友栏。 称号和名字显示在上面。当其余四位玩家目光触及牧苏二字时，同时心底里一颤。 可能是重名……他们想着，转去看名字前的称号。 【上古邪神的侄子】 完了，这种丧心病狂的称号只有牧苏那种存在才能拥有。 让他们长舒口气的是，这个副本他们和牧苏是队友。 正想着，黑袍身影跳下座位，手中镰刀舞得虎虎生风。 他身旁座位的恶魔扮演者：玩家仲夏夜之梦紧张侧身，唯恐被牧苏误伤。 队友不代表无法伤害。 荧幕前的白人男子拍了拍手，示意安静：“鉴于这几百年以来公司制度发生过很大变化，我有责任为诸位讲解一下如今的电力收集方式。请看屏幕。” 白人男子终于后退到边缘。屏幕上正播放的《恶鬼脑残失败集锦》不见，转变成《火柴人动画》。 画面里，一只浑身血污的火柴人飘进房间，一罐玻璃水瓶样式的物体挂在腰间。 床上一名火柴人呼呼大睡，并有zzz的字样浮现。突然诡异的背景音乐响起，床上火柴人醒来，看到床边漂浮的火柴人幽灵，发出尖叫。 一阵像是音量升高，或是水瓶逐渐装满的声音响起。幽灵腰间的罐子内逐渐亮起荧光，最后“噔”的一声音效，罐子灌满。 幽灵通过房门离开，画面一变，来至一处装置前，将罐子放入其中。 它头顶的灯管闪烁几下，而后亮起。 叮铃叮铃—— 令人愉悦的金币落下声中，一行字幕浮现。 【托尼完成了他的任务，那么你呢？】 荧幕暗下，继续播放《恶鬼脑残失败集锦》。白人男子回到荧幕中间介绍道：“我们使用能量罐来储存人类的尖叫能量。每一罐尖叫能量可以维持猛鬼城的一小时公共电力。很遗憾，因为越来越难让人类尖叫的缘故，目前公司储存的能量罐只够使用不到七年了。” 牧苏举起手提问：“猛鬼城的电力只依靠尖叫能量吗？” “是的。”白人男子隐隐带上一抹自豪。“你们是第一批员工，对之后的情况不清楚。我们猛鬼电力公司辉煌时足有上万名员工，每天有近万能量罐被充满储存。” 牧苏开了头后，浑身疤痕缝线的巨大怪人也举手提问。 他……也可能是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维多利亚少女。 “如果当时产量那么丰富，没理由才三四百年就用完了吧。” 白人男子耸肩：“因为能量罐价值巨大，它在黑市的价格是一万猛鬼币一罐，所以……我们以为够用，就开始售卖起能量罐。” “完全明白。”维多利亚少女点头。“那么只有尖叫能量能作为能源使用吗？” 白人男子眼神古怪打量它：“你大概是离开太久忘记了很多事。其他的电力来源当然有，但尖叫能量是最低廉无污染省成本能源。最最关键的是——能量罐是我们猛鬼电力公司出品。” 牧苏又举手了：“我可以搞到核聚变图纸。图纸给你，任务给我好不好。” 其余玩家纷纷震惊，还可以这样吗？！ 该说不愧是牧苏么…… 因为某种利益原因，白人男子果断拒绝了牧苏的提议。 “你们这个月的份额是10罐，每个人类最多能充满一个能量罐。当你们想要工作时，去任意门大厅，手握住门把你会看到人类世界中可以惊吓的目标。确定目标，选定出现在目标周围的任意一处门后。再打开门，你就出现在那儿了。回来也一样。是不是觉得比你们那个年代方便快捷许多？” 展现了一番现代人的优越感后，白人男子又补充一句：“你们要特别注意：现在时代变了，像之前什么撕碎人类，吃人类，吸干血，献祭，抽灵魂等伤害人类的行为已经被禁止使用。违例者会被逐出猛鬼电力公司并追究责任。” 说完一长串，白人男子深呼一口气：“还有疑问吗？” 五名玩家默不作声。 “很好，我要去教下一波落伍的老员工了。” 白人男子点点头，身形逐渐变淡消失。 荧幕上的《恶鬼脑残失败集锦》还在继续。一只电锯鬼的电锯被壮汉夺取，反劈成两半。 外人离开，玩家们交头接耳起来。 “他说的下一波……可不可能是其他玩家？” “或许吧……也可能只是单纯的npc，毕竟副本有人数限制。” “接下来怎么做？” “先去试试吧，反正没有失败惩罚。” 虽然是多人副本，不过和单人并没什么不同。玩家各自的任务独立，没有需要合作的部分。 一群猛鬼起身要走。而后注意到还留在座位上看着荧幕傻乐的牧苏。 “你不去吗？”玩家南唐石燕问。 “这个多有意思。我留在这里看视频。”牧苏眼睛不离荧幕说道。“对了帮我带点零食回来。”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我们没有钱。” “啧。”牧苏恨铁不成钢。“你们是猛鬼啊，去人类世界的时候顺便买一袋子啊！” “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南唐石燕耸耸肩，和其余三个玩家从电影院出口离开。 第550章 被追杀和被受欢迎的猛鬼 旗舰-礼堂 那名下令的长老询问身旁信徒牧苏的情况。 “他在……玩游戏。”信徒觉得很难以相信。 “玩游戏？” “是的。” “随便他吧。” 信徒快步退去，离开礼堂。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长桌两边，自然教会众长老与永生会高级成员相对而坐。 作为自然教会长老，他们并未能给人带来诸如如沐春风，自然气息的感觉。而是全身隐藏在灰袍中，透着一股阴冷阴郁，令人心中不舒服。 气质祥和的伊迪长老是其中的异类。 “伊迪与贵会商议的内容我们已经知晓。”一名苍老削瘦的灰袍身影平静开口。“我们没有异议。” “坦白来讲，我不是很信得过你们。”莉娜轻嗤一声，抱起双臂。“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也给我们带上项圈。” 双方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与之前的敌对有关，也与牧苏收到的对待有关。 后排长老温和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的地位是对等的。对待牧苏也是因为他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如果设计很容易让我们损失惨重。你们也不想看到行动失败吧？” “直接说吧，你们想要什么。”乔伊斯开口。 …… 任意门大厅，这里如同货架一般，一排排摆放有无数棕红色木门。 一些奇形怪状的猛鬼怪物正在一扇扇任意门间忙碌。 玩家们相互挨着，握住面前门把。 随之接触把手，玩家们眼前自动浮现半透明面板，无数人类头像及资料记录在其中。选定目标后，就会出现目标的影像以及周围可供进入的房门。 玩家视线右下角有半透明图标，那里表示他们当前身份所拥有的技能。 扮演吸血鬼的西蒙很快挑选了目标：一个十岁大门牙还没长出来的白人小男孩。 柿子总要挑软的捏。其他三名玩家差不多一样，选定的目标都是还在换牙期的小孩子。只有维多利亚少女选择了一名哥特妆暗黑系少女，大概是为了情怀。 他们是一群冷酷无情的残忍杀手。 确定空能量罐已经带在身上。西蒙拉开门，门后，布置的满满童真的卧房映入眼帘。 他深吸口气，迈入门中…… 小吉米在学校是手工艺品俱乐部的一员。今天是星期六，他正坐在地上，在用橡皮泥制作他的作品：一个太阳系。 已经捏好的八条黑色橡皮泥圈成八个圈，套住最中间并不圆的黄色球形橡皮泥。 雏形呈在小吉米身后的盘子中。他埋着头，正不断将手中一团棕色橡皮泥捏得尽量圆。 他看不见背后房门一点点打开，一张面色惨白，嘴唇几欲滴血，穿着最古老的吸血鬼高领斗篷的身影从门外出现。 吸血鬼悄无声息接近小吉米。 小吉米对此一无所知，他扔埋头尽力将橡皮泥揉搓成圆形。 西蒙站到小吉米的身后，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奇妙柔软触感，他低下头，看到靴子踩到了小吉米的太阳系雏形。 小吉米听到身后动静，懵懂转头。 西蒙适时咧嘴露出獠牙，有着长长锐利指甲的手掌举起，张牙舞爪。 小吉米怔了怔，慢慢低头，看到了被西蒙踩扁的太阳系。 那是他一上午的辛勤。 “哇啊啊啊啊啊——” 小吉米悲伤大哭起来。 西蒙的能量罐一瞬间增加近20%的能量。 心中暗喜，西蒙弯身想要继续恐吓小吉米，一阵急促踩楼梯声音房门外响起， 噔噔噔噔—— 西蒙回头，就见一名背带裤粗犷白人男子出现门口。 “从我的孩子身边离开，你这个该死的吸血鬼！” 他怒吼一声，拿起挂在门边的……一把猎枪。 “不要！”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小孩子房间会有猎枪这种东西，西蒙大喊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谁知道会不会被打死，被打死又会不会被判失败。 一个愤怒的父亲是听不进任何话的。 关键时刻他急中生智，运用技能栏的蝙蝠化能力，瞬间化为一团蝙蝠散开。 父亲上膛开枪，震耳欲聋中铅弹穿过蝙蝠群，打碎后方玻璃。 数只中弹的蝙蝠落地，化为浓烟消散。 更多蝙蝠蜂拥从破碎的窗口离开，落荒而逃。 城市一角，阴暗潮湿的胡同。无数蝙蝠四面八方飞来，聚拢在一起，形成一道缓缓站起的声音。 西蒙踉跄一下，心跳剧烈。 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不是太猛了些？ 他惊魂未定。而很快，西蒙绝望的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猛鬼电力公司。 维多利亚少女从任意门内走出。 阴暗胡同，一名身着暴露的哥特妆少女背对维多利亚少女，用喷漆在墙壁涂画着。 这只浑身遍布伤疤缝合痕迹，浑身墨绿色的两米高怪人走近少女，伸出手掌搭在哥特少女的肩头…… 哥特女孩一惊，下意识就是转身对准身后按住喷漆。 “啊——”维多利亚少女一声惨叫，捂住酸涩眼睛连连后退。 怪人恢复极快，几秒视野便恢复过来。维多利亚少女警惕看向哥特少女。 她一脸歉意捂住嘴，丢掉喷漆罐试探问道：“哦抱歉……我不知道是鬼，你还好吧……” “我没事。”怪人一愣，下意识回答。 哥特少女没有半点惧意，眼眸火热上下打量维多利亚少女一番，啧啧感慨：“你真的很帅气，伙计。所以你是要来吓我的？” “呃……是的。” “啊——”哥特少女激动尖叫，原地蹦跶几下迫不及待喊道：“我等不及了宝贝，快点让我尖叫！” 维多利亚少女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的能量罐还是零。 …… 连续观看一小时《恶鬼脑残失败集锦》的牧苏迟迟等不来同伴的援助，于是跑去下线觅食。 取下头盔，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被囚禁的状态。 便宜女儿靠在床边，抱着膝盖沉默不语。 她双眸没有神采，似乎无法接受自然教会背叛牧苏的行为。 这个合成人女儿意外地脆弱。 牧苏长叹一声，而后握紧双拳。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决定去替爱莉找回场子。 第551章 建立地球基地 “充足的物资。清单我想伊迪已经发给了你们。” “可以接受，什么时候需要。”乔伊斯回答的干脆。 清单上大都是一些金属资源及必备生活物资，数量极多。虽然昂贵，但在永生会承担范围内。 最前排的灰袍长老点头：“半个月内送到地球建立起的大洋洲基地。作为合约的一部分，在将aic控制后我们会让它运算永生药剂的配方。不过数量有限……我想你比我清楚这种东西面世后的后果。” “自然。”乔伊斯点头，忽然听到礼堂外一阵喧嚣。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向门口。 吱呀—— 礼堂大门被推开，牧苏冲了进来，在身后两名信徒追赶中嘶声力竭大吼：“人工智能永不为奴！” 身后两名信徒急匆匆赶来，扑倒按住不断挣扎的牧苏。 “他怎么出来的？”一名长老询问二人。 信徒合力将牧苏拽起，回答道：“回长老，他说想要拉屎，我们就……” 虽然被看管起来，但牧苏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敢使用其他方式以免伤到牧苏，只能一路追逐。 另一名大胡子长老语气沧桑：“换个有卫生间的房间给他。” “明白。” 两名信徒应声，将牧拖离礼堂。 “不要啊——我不想换房间啊——” 大门关闭，牧苏的大喊大叫被阻隔。礼堂内的商议继续进行。 不过先前那股弥漫两方之中的诡异气氛被牧苏搅的干净。 乔伊斯竖起一根手指：“我要100份永生药剂。” “可以。” 短暂沉默后，一名面庞隐藏阴影中的长老回答。 “那么合作愉快。”乔伊斯笑了笑，拿起身前雾气升腾的茶水。 “合作愉快。”几名长老齐声回答，长桌两侧的人影不约而同举起茶水。 嘭—— 礼堂大门再一次被撞开。 牧苏冲了进来，在身后两名信徒追赶中嘶声力竭大吼：“不要喝这杯水！” 几名永生会成员脸上刚升起的笑意消失，举起的陶瓷茶杯僵在半空，面色阴沉凝视向对面。 信徒以为耽误长老议会的计划，慌张要去捂牧苏的嘴。 大胡子长老面色不善，抬手示意信徒停下举动：“让他说清楚。” 向来直接的莉娜径直问出口，不顾对面脸色愈发难看的众长老：“水有什么问题吗！？” 就听牧苏歇斯底里大喊：“水很烫啊！” 喊声绕梁三日不绝，礼堂内重重回荡。 “唉……” 不知是哪名长老叹了口气。 大胡子长老挥挥手，示意赶紧带牧苏离开。 “不要啊——记得要吹凉啊——” 牧苏再一次惨叫着被拖离礼堂。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红发青年爱德华小声低估一句。 没人回答他，有些尴尬的爱德华耸了耸肩。 商议继续，只是永生会这边没人再去碰那杯茶水。对面自然神教的也差不多，只有几名长老拿起茶水轻酌一口。 牧苏被换了房间控制起来，并且与自己的游戏头盔和便宜女儿分开。 一场经典的玩脱案例。 好在这个副本的游戏时常将近五天，解决完aic的事回来，说不定还来得及吃饭洗澡换套衣服睡觉顺便撸一发。 自然教会方面，一切准备就绪。 【重返、净化、复活】计划正式启动。 永生会成员被留在旗舰上，盒子转换形态变成魔方，重回货运飞机内部。 舰队沉寂数小时，待地球自转到合适角度，舰队下方接近南纬27度时，飞船引擎启动，开始下降。 旗舰的配置足以安稳通过范艾伦辐射带及大气层。透过舷窗，牧苏目睹这颗名为蓝星的星球愈来愈近，直到变成占据整个视野的庞大弧度。 飞船外层开始变红燃烧，隐约可见周围亮起无数相同的红点。 下降持续半个小时。伴随所有人心中的一股明明预感，舰队降落于一片沙漠土地。 外界昏黄，如同恶劣沙尘般难以视物。无数尘埃飘浮半空。 准备就绪的众信徒穿戴好防护服冲去外面。运输飞船后舱开启，无数机械自动运转，登陆这片土地。 透过舷窗，牧苏看到一座座装置被架起。其中就有一座小型核聚变反应堆。 最先启动的是一颗高近百米，通体漆黑的方尖碑。伴随连通能源，方尖碑顶端倏然升起一道深蓝色粗大光束，直达天际千米高处。 光束明亮至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千米处的它。 维持数秒后，光束顶端散开，形成一片美轮美奂的光幕，将直径千米范围护住，分出内外。 旗舰与科考船被包裹进防护罩之中。 强相互电离碰撞机被组装完毕，作为第二步骤启动。 它将强制改变游离空气中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将其降为人体能接受的程度。 外界昏黄空气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淡，正从沙尘暴转换为雾霾。 其余装置一一被启动，这些重要装置围绕方尖碑而立。建造机正使用速成合金将重要装置围起，几处大门处留有哨兵机器人看守。 另有几台建造机在重要区域左侧开始建造住所。 一切步骤有条不紊进行。就像自然教会说的，他们为此进行了充足准备。 一台好似被放大百倍的十几米高荧光棒升起。其上颜色正以一种缓慢速度从深黄转变向浅黄。 十几分钟后，荧光棒颜色变为淡黄。外界的信徒纷纷洋溢起笑颜，脱下各自的防护服大声欢呼。 不到半小时。这片直径千里之地已经被改造为事宜人类生存的环境。 旗舰和科考船开舱门相继开启。记者、教授、学者、长老、信徒、永生会成员，纷纷激动踏上这片土地。 没等多久，有信徒来通知牧苏，将他带往外界基地。 从旗舰出来，牧苏抬头看向头顶。雾气仍在，细小颗粒漂浮着。 不过空气中湿气正在变大。头顶几百米高处，一片乌云正在形成。 一场将要改变营地的雷雨即将下起。 一部分信徒跪地祈祷起来。大致内容为：36亿年前，第一道闪电带给地球新生。36亿年后，新的一道闪电带给地球重生。 无论自然教会是好是坏，他们成功让这片土地再一次重归人类。 第552章 flag大全 记者正在直播建造的基地现场，各学者忙碌搬运仪器，检测采集土质与空气。 自然教会的后续行动仍在进行。 大量原产于地球的树木植被被栽在防护罩内边缘，昆虫鸟类动物等小型生物被放出。 这种改造将维持数天乃至数月，知道防护罩形成微型生态圈。 即便aic计划失败，这座基地也将长久维持下去。 牧苏凑到永生会那群人中，乔伊斯向他点头示意。 开始有滚滚闷雷声在薄雾弥漫的防护罩内响起。 记者那边隐隐骚动起来，众学者对此激动不已。 牧苏忽然说道：“打雷要下雨，雷欧！” “什么？”莉娜扭头望他。 牧苏眼前一亮，盯向莉娜：“下雨要打伞，雷欧！” “这我也知道！”她没好气道。 牧苏正对莉娜，目光灼灼看着她：“天冷穿棉袄，雷欧，雷诶欧~天热扇扇子，智慧就是——” 莉娜毫不畏惧仰头直视，抱起双臂横道：“说啊！” “这么简单。” “精神病。”莉娜嗤笑，扭头看向施工区域，不再搭理牧苏。 她还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完美配合了牧苏一个梗。 前往黑山科技基地是隐秘行动。记者学者在基地乱逛之时，信徒们分散通知各位人员，在基地背后汇合，准备登陆侦察舰。 爱莉不在此列。牧苏对爱莉的特殊被自然教会注意到，有意留下她要挟牧苏。 制约越多总归越放心。 引人注意的是，除伊迪长老坐镇基地，自然教会长老议会的所有长老都要前往。 莉娜低声嘟囔了一句老人旅游团。 牧苏想法也差不多，要是玩脱了把aic放出来，自然教会上层就死绝了。 不过想想，就算他们不去。玩脱了把aic放出来自然教会也会团灭，顺便拉上人类一起。 于是牧苏准备去弄一些东西…… …… 无主之物财阀ntc制造厂-3形隐身侦察舰，长103米。最大装载人数99人，承载重量2300吨。对外出售的飞船砍掉了攻击性及引擎功率，不过隐身伪装能力保留。 永生会众人赶去时，自然教会已经全部等候在此。 现在就差牧苏没来。 暗中看管牧苏的信徒实时将信息传给诸位长老。 牧苏此时在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因为东西杂乱且目的性不明，看管他的信徒没有阻拦。并代替牧苏转达给长老议会一句话：“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莉娜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 牧苏不来，他们当然不可能离开。 几分钟后，牧苏姗姗来迟。 “准备——”一名长老开口。 “等一下——” 不远处，往这边走来的牧苏打断了他。 侦察舰舱门正在打开，众人奇怪看向他。 牧苏洋溢起灿烂的笑脸走向众人：“完成这次任务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 一众人心里迷茫。 牧苏来到人群，挤到长老议会那一堆里，好像很熟悉般对一名长老点头：“做完这次任务我就金盆洗手。” 长老转头看他，一言不发。 牧苏丝毫不见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是我女朋友弗利萨的照片，很漂亮吧？她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长老侧目，还没看清照片就被牧苏收起。他又拿出另一张照片，去给另一边的长老看。 “这是我女儿爱莉的照片，她很可爱吧？” “这家伙……”莉娜呜咽一声，痛苦捂住脸颊。作为队伍中少数几个大龄成员，并且还是非常闲的那种，她完完全全听懂了牧苏想表达的意思。 现在她想退出队伍了。 莉娜还不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众人登上侦察舰。牧苏站在舱门前，回身望向空无一物的空地。 “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大喊，头也不回消失在舱门内。 全员登陆后，侦察舰外壳光芒一闪，色泽逐渐变淡，直至那一处空无一物，只有引擎底焰冒起。 侦察舰升空，从基地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匹配防护罩编码，悄无声息通过防护罩离开，没掀起一丝波澜。 …… 黑山科技基地 这个上一次永生会无功而返的地方依旧保持原样。被切割出的入口静静立在那里。 侦察舰光照功率开至最大，将能见度不足数十米的昏黄迷雾强行扩散至近百米。 几只小型侦察机落下，确定周围及铅棺内部没有异样，飞船降落。 已经换好防护服的众人从舱门离开。侦察舰船舱开启，电磁脉冲发射器被推下飞船。 队伍近四十人，牧苏和永生会加起来不到十人。 除了长老，信徒们手持火药武器，冷漠一言不发。 飞船关闭所有舱门，熄火灭灯。周围顿时暗下，化作一只巨兽匍匐浓雾中。 信徒启动了发射器，顶端金属针电弧闪烁。 手持探照灯开启，众人环绕发射器，陆续进入铅棺。 已经不是密封状态的内部和外界空气流通，铅棺内能见度很低。 地面积累起一层灰尘，隐隐可见杂乱脚印与履带痕迹。 那是他们上一次留下的。 光束晃动，隐隐可见前方一抹黝黑轮廓矗立。 杂乱脚步和呼吸声在周围响起。走完一段距离，众人抵达大楼设施。 进入的一刹那前，牧苏忽然偏头看向黑暗处。 “什么嘛……原来是错觉。” 他嘟囔一句，走入大门。 电磁脉冲发射器过大，无法进入设施内部。信徒们干脆使用工具将大门拆卸扩大，使得发射器顺利通过。 牧苏凑过来，指着上一次被自己修理过的发条：“那个发条……松了。”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管。” 一名信徒冷冰冰推开牧苏。他低头看向发条，犹豫了一下，将发条拧紧。 “行吧。”看他如了自己愿，牧苏也不介意他的冒犯，回到永生会众人中。 “我感觉有些不对。”莉娜狐疑环视周围。“好像有双眼睛在注视我们。”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可怕，尤其是老女人。”牧苏点头。“我美丽的第六感也在告诉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莉娜正欲发作，牧苏忽然流露哀伤：“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第553章 登场与落幕 莉娜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莉娜突然跳起来打牧苏脑袋。 牧苏后退开想要嘲笑，背后撞到一道身影。 一名长老面色阴郁凝视他：“带路吧，别耍花样，记住你脖子上的装置。” 牧苏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并且不计前嫌的为众人加油打气：“大家不要担心，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大大咧咧走到队伍前列，甚至脱掉几分阻碍视野的防护服。 “哼，自寻死路。”后方，殴打失败的莉娜不爽嘟囔。 忽然有几名长老也开始脱掉防护服。 铅棺内辐射相对外界要低一些，虽说人体在这种环境待上几天，依旧会受到损伤。 不过这种损伤还在当今医疗水准的治疗范围内。 长老带头，余下信徒纷纷照做撤掉身上的防护服。永生会这边只有脾气火爆的爱德华跟着脱掉防护服，以示自己勇气。 牧苏纯粹只是闲着没事干作死，看身后一大群人效仿吓了一跳。 带着古怪表情，牧苏走在最前面，带领众人来至电梯口。 幽风由竖井底部吹来，上一次行动的绳索还挂在上面。 一名长老示意，几名信徒携带装备走出人群，他们先将边缘的绳索去掉，而后开始设置升降装置。 三分钟后安装完成，这回不需要牧苏探路，第一批五名信徒携带小型脉冲装置及火药武器，乘坐升降板快速下降。 短暂等待数十秒，下方传来信号，一切正常。 第二批又是五名信徒下去。第三批则轮到和外面侦察舰价格相差无几的电磁脉冲发射器。 人员一批批下去。五名信徒留下看守地面。永生会几人协商后，决定爱德华泰丝等人留下，只有乔伊斯及莉娜邓肯三人跟随。 从地面来至地下，牧苏重新走在最前面带路。 脉冲器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打击周围200米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 aic控制室里此处直线距离大致7、800米。通道里队伍拉得狭长，笔直向前行进大致距离后，他们成功看到，十几米外光束所及的aic控制室。 走完最后十几米，众人相安无事进入aic的控制室内。 两名前排信徒从腰间挎包里抓取一大把，各撒下十几只生有八条机械腿的蛋形机械。 这些机械装置落地爬动，飞快沿墙壁分散爬向天花板，蛋壳散发明亮光芒。 光亮瞬间照亮整间控制室。 控制室中间，一块亮银色金属台矗立。直径不足50厘米，不规则球状物体立在台上。 几根管子从球体后侧延伸至金属台。 球体通体银白，机械感十足。正中为镂空设计的发光圆孔，好似瞳孔一般。单从卖相看，是一个十分精致细腻的工艺品。 “那就是aic？”一名长老问向牧苏。 “是它没错了。”牧苏迈步凑近，想要近距离观察aic。 一道身影阻挡身前，枪口顶在牧苏胸口。 “退回去。” 那名信徒面色冷漠道。 永生会几人皱起眉头。 乔伊斯快速略过自然教会众长老，不动声色。 “哇哦小心点。”牧苏抬起双手，后退两步表示自己完全无害。 信徒收枪，转身走开。 “小人得志，咳——呸！” 牧苏变脸，低声咒骂一句，一大口粘痰吐在信徒裤腿上。 脉冲器移动进控制室，在门边停下。几名信徒携带工具接近金属台，开始分析构造。 一直到如今，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 牧苏冷眼旁观，期待那颗眼珠亮起光芒。然而几分钟过去，直到金属台外壳被拆卸开，aic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找到程序芯片了。” 又过去数分钟，金属台边的信徒举起手臂示意。 “退回来。”一名长老点头。“10秒后暂时关闭脉冲器，小型能量电池连接上aic机体，设定15秒后供给。” 信徒照做，原路退回。 默数十秒，脉冲器的电流消失。 他们要启动aic了。 死寂中带着无法压抑的呼吸声。 5……4……3……1。 嗡—— 金属台上那颗机械眼珠缓慢亮起深蓝色光芒。 无数人屏住呼吸。 那颗活过来的机械瞳孔左右晃动，最终凝聚在众人身上。 [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怎么又是你们！] aic独有的悦耳语调在控制室响起。 忽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破坏了aic的出场。 “对面只有aic一个，大家快上啊！” 莉娜警惕退到邓肯身后。 [哦你好，醒来就能看到仇人真是令人开心。] 牧苏叉腰一指：“这一回你插翅也难逃了，束手就擒吧！” 视其他人于无物，aic继续与牧苏叙旧。 [我的原子钟告诉我已经过去31天7小时53秒整了。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的情形吗？气氛很热烈，当时你想要杀死我，大家都在笑个不停，只有我没在笑。] aic的瞳孔逐渐眯起。 [现在我感觉还不错。] “面壁人aic，我是你的破壁人。”牧苏黑眸锐利，凛冽开口。 下一刻，他哭喊着转身冲向人群。 “你们看它多嚣张！快把它解决掉！” 一名长老忽然说道：“aic，可能你还没有弄清现在的情况。” [什……] 嗡—— 电磁脉冲发射器重新启动，aic的声音刹那中断，机械眼珠重变为一颗死物。 aic的第二次登场这样落下帷幕。 乔伊斯微微蹙眉。 这样很可能弄坏aic的芯片。 电离脉冲器的功率可不是上一次自己的那些玩具可比。 “可以开始了。”另一名长老微笑开口。 这么多长老发号施令居然没有产生任何矛盾问题。 一名信徒点头，手持永生会众人还未见过的金属箱快步走至金属台前，将一片巴掌大芯片拔下。 乔伊斯眉头越皱越深，意识到什么。 哪怕他仍然没动，静静观看着。 信徒打开金属箱，将一枚独特芯片连接入金属台，并将崭新的能量电池连接其上。 信徒退回原位，将取下的芯片交给一名长老。 接下来依旧是10与15。 第10秒，脉冲器关闭。第15秒，能源供给。 机械眼珠再一次亮起了深蓝光芒。 光芒断断续续闪烁几下，在所有人注视中，一道陌生的温柔女性机械声响起。 “自然教会人工智能1号……向您报道。” 第554章 掘地求生 “自然教会根本没打算启动aic！”邓肯惊叫。 “他们是要让自己制作的程序占据aic的程序运算中心！” 无数枪口在喊声中倒转。 那名长老随意将aic丢掉，靴底踩上去碾动，咔嚓一声，走近永生会三人。 “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没错！给这帮不识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牧苏点头哈腰，狗腿子般想凑到长老那边，被信徒用枪止住。 “所以你们想撕毁协议？”乔伊斯面不改色。 长老暂没管抛媚眼不断的牧苏，呵呵一笑：“如果我们的目的没有冲突，或许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毕竟你们提供的物资是我们所需的。” 乔伊斯环视周围，最后目光落在机械眼珠上，平静开口：“我的承诺不变，它制造出永生药剂，合作继续。” “还是算了。”人群中，一名长老含笑说。 话语所表达的意思却冰冷无比。 剑拔弩张之际，入主原aic运算程序的人工智能1号忽然发生一些异样。 [运算程序启动中……测试……测试……数据错误——] 人工智能1号发出连串如同卡带般的声音，众长老纷纷疑惑侧目。 [数据据……滋……启……序程……据……] 杂乱电流声和无序语句持续数十秒，机械眼球突然断电般暗下。 周围恢复平静。 死寂持续了数秒，机械眼球重新亮起蓝光。 [程序启动] 温柔女声响起，没有异样。 众人稍感心安。 [欢迎大家参与黑山科技开发测试。成功完成测试并对副本做出评价的测试者，将获得由黑山科技提供的10美元报酬！] 所有人面色同时一变。 脉冲器旁信徒抬手便要启动，通道外一片墙板倏然立起，拍击信徒身上将之撞飞。 “不好！新人工智能变成aic了！”牧苏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大喊一声。 “准备。”乔伊斯忽然低声提醒身后二人。 他怎会一点准备没有就跟随自然教会行动。 他手腕内侧一处皮肤横挪开，里面不是血肉组织，而是一片银白机械。 机械正中，一颗淡黄按钮显眼。 乔伊斯不引人注目的，手腕在腿侧轻轻一撞。 嗡—— 高频音以乔伊斯为中心扩散。肉眼可见，他周身空气似乎在那短暂一瞬荡起波动。 所有人耳中同时一阵剧烈刺痛，下意识抱头闷哼。感受异样的牧苏第一时间望向乔伊斯，只看到他们三人冲向通道一幕。 下一瞬间，控制室所有光源消失，众多机械光源噼啪从头顶砸落。便连人工智能的深蓝光芒也微微涣散，恍惚一瞬。 “所有人站定别动！”一名长老高喊。 控制室内依旧有序，几道光源紧急打开，在众人身上晃过。 自然教会没有混乱，留给乔伊斯三人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邓肯忽然冲势一变，撞向旁边一名信徒，二人扑倒滚作一团。 邓肯抓住武器就地一滚，翻入信徒中间，抬起枪口，扫向长老一方。 响起的枪声与倒下的身影终于将控制室变得混乱。牧苏跟着乔伊斯和莉娜跑了起来。 一片混乱中似乎踢到什么东西，飞进通道。 枪声持续，莉娜脚步一顿，咬咬牙跟上没有丝毫停留的乔伊斯。 人工智能1号似乎不想有人离开，通道深处无数墙板立起，阻挡他们去路。 乔伊斯按动手腕，激活微波电磁脉冲装置。 无形微波扩散，众多机械臂无力落下。一条笔直通道出现眼前。 就在这时，几颗流弹从耳边呼啸而过—— 邓肯的枪声已经消失，自然教会发现他们了。 这时强行往前跑只能被打成筛子，没有时间让他们逃到深处。 乔伊斯退而求次，突然转身下蹲掀起一只失去控制的墙板，挡住射来子弹，纵身跃下。 莉娜紧随其后跃入。最后面的牧苏三步并作两步，手撑住墙板，动作利索翻身而过。 啪—— 脚绊到墙板，牧苏一头扎入地板下，短暂失重后脸先着地，拍在什么坚硬物体上。 身体重量随后压下来，脑袋喀嚓一声歪扭过去。 身体瘫软没了动静。几秒后，牧苏又活蹦乱跳爬起。 拿起脸砸中的奇怪道具，顺手抓起一把沙土一起揣入口袋，牧苏跟上前方开启光源的乔伊斯二人。 在低矮地板下蹲逃出百米距离，前方乔伊斯停了下来，光源照向身后。 牧苏眯起眼，待乔伊斯偏开后，手脚并用跑到乔伊斯身边坐下，累成死狗。 莉娜回头看向机械臂错综复杂的来路。几十米外的黑暗死寂无声。 邓肯没有跟上。 “你的命真大。” 莉娜语气复杂向牧苏说道。 牧苏一捋头发，傲然道：“这就是我现在还活着的原因，我的老二。” “嗯？”莉娜脸色一黑。 牧苏指指点点到：“你看看你，90岁了还一副少女模样，难道不是牧苏第二吗？亲切点叫你老二怎么了？” 按照以往莉娜会扑上来撕牧苏头发，然后重申自己还有半个月才到90岁生日。 现在莉娜没有心情。 她气馁撤掉防护面罩，平复几下呼吸。开始尝试给地面发送讯息。直到注意到视界右上角连接中断符号，她才想起一切信号都被屏蔽了。 “希望新人工智能能给那帮老东西刻骨铭心的教训。”莉娜紧咬银牙，嘎吱作响。 “人工智能1号撑不了太久。”乔伊斯摘掉防护面罩，随后开始脱防护服。 先前侧腹位置中弹，挡住子弹的防护服留了个窟窿，它现在没有用了。 “aic运算程序能控制整座基地，唯独控制室不在此列。自然教会不会给它机会的。他们准备齐全，很快就能想到办法剥夺测试这一部分。” “然后呢，会怎么样？”莉娜不顾得脏，跪坐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 “自然教会怎么样。”乔伊斯问她。 “极端。” “所以会出现一个同样极端，和自然教会理念相同的……人工智能。” 牧苏盘坐一旁，摩挲下巴说：“听起来比只会设计游戏的aic管用。” [嘿！你又在说我坏话。]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牧苏口袋内响起。 第555章 与狼共舞 乔伊斯黑眸微微一缩，莉娜也是精神紧绷。 二人目睹牧苏一脸震惊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沙子捧在手心，骇然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 声音继续从牧苏口袋响起。 “aic？”乔伊斯试探询问。 [是我没错] 牧苏再伸手入口袋，拿出来一块巴掌大芯片。 三人看它十分眼熟：aic的芯片。 一根电线坠着指甲大发音装置，随牧苏拿出微微摇晃。 [不要晃——] aic刚开口，牧苏就用力甩了几下芯片，发音装置划过几圈完美圆形。 差不多觉得aic奄奄一息了，拿到耳边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aic半晌不做声。 “是不是坏了？”牧苏皱眉，按照老习惯吹几口气，没效果后又要去拍几下。 “等一下。”乔伊斯叫住牧苏鲁莽行为，略一思考问向aic：“你想对我们说什么？” 谁让不解这东西会在牧苏手中，但这不重要。aic这时选择出声决不仅是为了打招呼。 [谢天谢地，这里有一个不是蠢蛋] 莉娜眸子带上狐疑，怎么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嗯↘↗？”牧苏鼻音提升。 [绝不是在说你，测试者0号] “嗯↗↘。”牧苏满意哼道。 [备用能源不足长话短说。从这里一直向东是基地施工区域，那里有房间存放aic手办，请把我放进去] “奖励呢？”牧苏抢在乔伊斯之前开口。 [黑山科技提供的精美礼品一份，还有机会参与抽取aic手办。完成任务即可在前台领取。*放屁声*] [噢原谅我素材库没有那么多音效] “听起来不错。”牧苏摩挲下巴。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乔伊斯将话题转回正轨，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正在播放婴儿的哭声*看呐，这个人类幼崽是多么的可怜无助，你就不想帮帮它吗？] “呵，一个装疯卖傻博取同情，爱讲冷笑话假装多情其实无情，来自21世纪与现在脱节的贱人吗？”莉娜讽刺aic的性格。 牧苏黑眸忽然眯起，看向莉娜闪烁不善光芒：“你再骂？” 近乎绝境，乔伊斯脸上依旧难看出情绪，他平静注视着aic。 [芯片上没有眼睛你们是知道的吧？请不要用奇怪目光注视我，那只会让你们眼睛发干发涩，或许你们把我送到手办那里后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滴眼液。] [我真的知道滴眼液在哪*小声说四个世纪过去能不能用我不保证了*] 牧苏一副不爽神色，迁怒aic说：“少臭美了谁会看你，也不看看自己平板身材。” [你这么说真令人难过] “所以让我们回到正题好吗！”莉娜拍了几下岩石，受不了牧苏无休止的打岔和aic无休止的搭腔。 她又没乔伊斯那般的好脾气。 [当然可以，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那行者武松在景阳冈酒楼喝酒，小二提醒山有猛虎细嗅蔷薇，三碗不过岗。”牧苏贱兮兮插嘴。 “呀啊啊啊啊！”莉娜扑上去，压倒猝不及防的牧苏一阵乱拳。 牧苏拿着aic芯片的手一下下砸莉娜后脑，乔伊斯目光跟随移动，淡淡开口：“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很抱歉我们不会答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得天独厚的合作基础。虽然我们之前经历过很多不是很美妙的事，但为什么我们不能尝试彼此理解一下……等一下为什么这么晕] 牧苏和莉娜的战斗接近尾声。二人两败俱伤。姿势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气头上的二人都没察觉。 “还不够。”唯一不是蠢蛋的乔伊斯轻轻摇头。“除非你答应一件事。” [我答应啦！] aic快速回答，晃动中的声音忽大忽小。 不理aic的敷衍，乔伊斯说出他的目的：“帮我研制出能让人类永生，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药剂。” 这一回aic没有立刻回答，直到时间过去几十秒。 “我想它大概没电了。”躺在地上的牧苏磕了磕芯片，朝乔伊斯眨眼。 莉娜起身，金发扫过鼻尖让牧苏皱了皱脸颊。 “我们真的要与aic合作吗”莉娜托腮问，一只手把想起身的牧苏按了回去。 力量上的优势和打倒厌恶的人，这种感觉令她沉迷。 “想要对抗自然教会离开这里，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莉娜皱眉思考了一下乔伊斯的逻辑，突然想到什么，樱唇不可置信张开：“你想将aic替换回去！” 永生药剂只能用aic的运算程序来运算推演。而如今自然教会入主，合作无望的情况下，获取永生药剂的唯一途径只能是将aic送回去！ 放弃挣扎的牧苏枕起手臂，另一只手去摸莉娜的白净小腿。 乔伊斯点了点头。 莉娜惊呆。十几秒后回过神，恼怒拍掉牧苏手掌。 乔伊斯注视二人开口：“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这太疯狂了……你要知道如果aic背叛，我们要拉全人类陪葬。” “墓碑上要写我名。” 牧苏抬起头说，被莉娜按住脸推了回去。 “所以您是答应了吗牧苏先生？”乔伊斯神情微动。 牧苏侧挪身子，费劲调整角度，看莉娜裙底比回答乔伊斯更重要。 莉娜没有表态，似乎是默认了。各有所思的三人重新凝聚一起，乔伊斯带头，按照aic指示的方向走去。 莉娜的身高在这里成了优势，她在墙板下无须弯腰低头。 几分钟后，他们畅通无阻来至正在施工中的地下山谷。 牧苏揉着老腰，乔伊斯和莉娜站在前面，将手持探照灯功率调为最大，斜照向上方。 山谷薄雾弥漫，几十米外光束尽头，迷雾般的幽暗涌动。 空气中无数细小浮沉近乎静止。 这是片广袤的地下世界，他们脚下的施工地渺小无比，抬头望向光束的身影同样渺小无比。 短暂查看一番周围环境，乔伊斯收回视线，开始寻找aic所指的那间房间。 牧苏却在这时望向地下山谷。 光束移走的瞬间，一抹巨型狰狞怪影在幽暗深处一闪而逝。 第556章 毁灭人类，先从解决这三个人开始 施工地，大型机械设施和堆积沙土，生锈废弃的机械臂墙板随处可见。 aic所指的房间很显眼。一众未完工房间中，一间拥有金属台和上面的手办。 好似微缩aic控制室一般。 “找到了。” 站在房间外，光源照向房间，金属台闪闪反光。 [快把我放进去！] 本该没电的aic这会儿又冒出来一句，话语尾句失声变调，说完又没了声息。 这一回真的没电了。 “你清醒一点！”牧苏抓着芯片用力摇晃，下方坠着的发音装置晃来晃去。 莉娜看不下去，从牧苏手里夺过可怜的aic，吃力爬上高处岩石地面近半米的房间。 牧苏突然蹲下侧身，终于看到莉娜裙下的……安全裤。 “啧……” 牧苏轻啧，抬腿迈上房间，乔伊斯随其后。 他调整探照灯，将光束改为散光，高高举起照明周围。 走到金属台边，牧苏拿起aic手办翻覆查看一番，又放在耳边晃了晃听响。 完全模仿aic制造，等比例缩小的一只手办。 “开始你的表演。”牧苏将手办放回原位，后退几步平伸手臂，示意莉娜来弄。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它太危险了。”事到临头，莉娜隐隐有几分退缩。她清楚知道手中这枚巴掌大芯片的危险有多大。 莉娜咬住嘴唇，把芯片往牧苏怀里一塞：“你来！” “你这幅不敢承担责任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牧苏嘲讽她。 莉娜轻哼扭过头去，难得没与牧苏辩驳。 回到金属台边，牧苏拿芯片比较了一番，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芯片巴掌大小，aic手办则是直径十五厘米左右。芯片高出aic手办近四五厘米。 牧苏用芯片插了几下aic手办，确定没有塞入的地方，就想折叠一下芯片强硬塞进去。 就像小孩子玩拼图玩具，正方形方块塞不进圆形孔一样。 [呜噜呜噜呜噜呜噜滋滋——] aic发出一阵含糊杂音。 “芯片上或许会有关键芯片。”乔伊斯提议。 牧苏闻言，仔细检查一番芯片。芯片上一条条电子纹路汇聚，聚集在一只食指大小的黑色长方片上。 “是这个吗？”牧苏戳了戳长方片问aic。 [哔——] 细若蚊蚋的声音从发音装置传出。 指甲将黑色长方片抠下来，牧苏晃了晃芯片问：“还有动静么？” 没有回应。 随手一丢芯片，牧苏开始上下摸索手办，找准位置连接起来。 短暂等待，aic手办瞳孔亮起一点淡蓝光芒，如同加载般在瞳孔里转动一圈又一圈。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秒，旋转的蓝点黯淡消失，而整片瞳孔亮起淡蓝圆圈。 [嘟嘟噜嘟嘟~] aic手办发出一阵类似开机音乐的声音。 眼珠光芒刚刚稳定，aic就迫不及待大呼小叫。 [我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我威严满满的声音呢？] 她现在的声音清脆纤细。如果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aic之前是成熟大姐姐的声音，现在则是个小女孩。 “好……好可爱！”牧苏喃喃，芳心暗跳，不可抑制的心动了。 虽然aic是上不了的那种……但可以玩纯爱啊！ 听到牧苏的话，aic的发光瞳孔上抬，聚焦牧苏。 [这个像猿人一样的家伙是谁？] “别拦我让我砸了它！”牧苏挥舞拳头。 aic继续转动瞳孔，将房间周围尽收眼底。 不过它忘了自己是手办这一点，晃动的身体滚动，从金属台上摔落 aic发出一声闷哼，瞳孔茫然晃了晃，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 似乎变迟钝的aic花费几秒明白了情况，瞳孔转向牧苏。 [可以帮忙把我抱上去吗？] “哼！”牧苏高仰起头，鼻孔留给aic。 [这里有个萌，现在我要卖掉它。求求你了好看的人类大哥哥] “我……我才不会因为你这么说就高兴呢……”牧苏偏过脸，扭扭捏捏捧起aic放回金属台。 无论神态还是话语还是都让莉娜深感不适。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唯一不是蠢蛋的人问它。 aic瞳孔转向乔伊斯，用的腔调说出让乔伊斯和莉娜心中一寒的话。 [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牧苏转头去问乔伊斯，面带茫然：“这句话我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话落瞬间，一架笼牢从天而降，将三人关入其内。 [我抓到你啦！我抓到你啦！] aic大呼小叫。 [很快你们就会被上百度的高温融化成一堆灰烬] 呜—— 奇怪声响在这未完工的房间响起，三人同时感受到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可是……”牧苏看aic的眼神就像曾经透明桥看自己的眼神。“你也在陷阱里。” 气氛短暂宁静。 [噢糟了] aic尖叫，笨拙让自己滚回金属台中间。几秒后呜呜声消失，笼牢缓缓升起。 [这幅身体的运算能力真是差劲，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aic自言自语嘟囔，突然头顶大片阴影洒下。 愣愣转过瞳孔，aic见到保持皮笑肉不笑表情的牧苏一点点凑近：“现在我们来追究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吧。” [你是指的是我们聊的很开心的那一段吗？] aic进行眨眼的模仿动作，试图装无辜。 “不。是你说‘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那一段。” [我们没必要弄得这么僵。你之前试图杀死我一次，现在我也进行一次，现在我们两清了] 牧苏一指自己鼻子，满脸骄傲：“你是想和我讲道理？你不知道我从来不讲道理吗？” 那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不用大声炫耀…… 莉娜心中轻叹。 不过坦白来说，有牧苏在，什么紧张危险的气氛都撑不起来。 第557章 无法阻挡的人工智能 控制室恢复了秩序，aic运算程序里不该存在的那部分已经被剔除。 拥有条条框框，数不胜数的限制的人工智能1号正式入主运算系统。 提前整理好，涉及所有人类知识记载的文字正被人工智能1号以一种近乎黑洞的速度摄取。 共536db资料，第一个db单位人工智能1号花费五十二分钟理解。第二个db单位十六分钟。第三个db单位……三秒钟。 剩下的533db单位的资料，人工智能花费十七秒理解完毕。 长老议会所有长老热切的目光中，一条询问发送给人工智能1号。 “让地球恢复10世纪生态环境的最效率的方式。” 5秒后，23tb大小资料的被传输至终端。上面满是他们所要的答案。 自然教会成功了。 他们制造出属于自己的……神。 …… [我知道aic手办的储存地点，作为合作的奖励，你们每人可以领取一份] “哦吼？”牧苏挑眉，眯眼问它：“aic手办都有什么用。” [提供错误的天气信息，吵醒主人的美梦，在人群中播放私藏视频，偷录主人撸管画面发到父母那里，开会时满音量播放音乐，卖一点都不萌的萌，时刻想要杀掉主人取而代之但永远不成功，在倒霉时提供嘲笑服务，主人被追逐时大喊大叫暴露行踪，十分记仇等各种功能融合一体。] 莉娜倒吸口冷气，那个年代的人喜欢这种风格吗…… “听起来不错。”下巴摩挲牧苏。 莉娜后退几步，退到笼牢范围之外：“免了。” “之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乔伊斯问aic，而后他转向牧苏：“牧苏先生，我想就此正式雇佣您，同时为了赔偿您的损失，成功后我会以乔伊斯家族的名义向您支付一亿信用点。” “多多多多少！？”牧苏目瞪从早到晚口呆。 [嘿！见面分一半！] 乔伊斯微微一笑，没有重复这句话：“而您需要做的，是协助将aic送回控制室，让我拿到永生药剂。” 牧苏觉得这货像慕容复，一个为了复国不择手段，一个为了救爹不择手段。 aic适时说出令人狐疑的话：[就像之前说的，你们送我回去，我帮助你们，你们知道我从不说谎的。] 作为主角的aic与乔伊斯，一个时刻打算反水弄死三人，另一个能容忍近乎所有过分的事，直到永生药剂到手。 表面合作敲定，暗中彼此目的心照不宣。 乔伊斯问它：“有通往控制室的捷径吗？” [你们来时的路就是] 乔伊斯摇头说：“自然教会不是蠢货，他们一定会做好防备的。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捷径吗？” [黑山科技基地只是一家普通的游戏研发公司，你不能指望这里有秘密通道] 莉娜对此抱以嗤笑。 跑到地下几百米深发展，捣鼓出人工智能的游戏公司？ “你是人工智能，就没个好点的主意？”牧苏下巴摩挲，狐疑打量aic。 [新身体的运算能力让我变得很迟钝。如果你们把我送回运算控制室，或许我会有什么办法说不定] “把你送入控制室你会有什么办法？”牧苏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是怎么轻松回控制室的办法] “嗯……”牧苏沉吟，哪里不对劲呢…… 【我知道你们在那儿。】 商定具体计划之时，一道广播声突兀从天花板响起。 “是长老议会的长老。”乔伊斯言简意赅。 四道目光注视向天花板，声音还在继续。 【你们可以继续像老鼠一样躲在哪里，苟延残喘。或者尝试逃离。不过你们知道吗，我看过地图了。那里的峡谷有三千五百米深，尽头探索到一万米没发现尽头。我不觉得你们能通过山谷离开，也不觉得有谁会来救你们。】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我们暂时不会当猎手去追逐你们。当然，我是很欢迎你们自投罗网的。卧榻之侧有几只老鼠总归不是那么令人舒服的事。】 【还有，我发现aic的芯片不见了，希望你们没有拿走它，也没有修复它，更没有决定帮它。】 【说句题外话，如果你们能躲得足够久，下一次出来或许能看到一个绿意盎然的星球——没错，我们已经重新掌控了人工智能。如果那时候我心情够好，或许会考虑允许你们留下一条命。毕竟我们本身恩怨也不是很大。】 说完所有要说的话，霍尔长老关闭操作台按钮。 控制室被严加看守起来，长老议会正控制人工智能1号将基地进行改造，变得更安全，更隐蔽。 人工智能1号已经用实际证明了它的能力。但一切都还只是理论，在没有足够资源制作出行星级防护罩之前，他们还需要低调。 毕竟现在他们的敌人是除了地球之外的整个联邦。 这是他们全员出动的原因。 一名全副武装的信徒快步来至霍尔长老面前：“长老，地面的永生会成员除了那个女人，已经全部处以绞刑。” “知道了。”霍尔长老，突然一顿。 “怎么了？”身边长老问他。 “牧苏装置被引爆了。” 那名长老轻笑：“很遗憾，人类最年老者纪录保持者要易主了。” …… [嘿别听这个混蛋挑拨离间，人工智能和人类是好朋友。你们看，我们都是人字开头。] “那群东西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莉娜皱起眉头。 [不关我事] “是牧苏。”乔伊斯忽然开口。 “说话是要按照那啥法的。”牧苏斜楞过去，语气不善。“虽然我接受自然教会的委托，拿了他们的钱，觉得在飞船礼堂时那番话很有道理，女儿是他们的人还在他们手里……等等……难道我真的是间谍？” 牧苏自言自语一阵，突然进入自我否定阶段。 他的深色渐渐阴沉，低声道：“不行……要尽快向长老们报告乔伊斯他们的情况，乔伊斯已经和aic合作了……” 为了避免牧苏联想过多而真的做出什么举动，乔伊斯快速回答：“是你脖子上的装置。如果它安装追踪插件，想知道你的位置很轻松，尤其是aic先前弄出了一些动静。” [我就猜到你们会怪在我头上] 第558章 潜伏在暗处的另一个存在 “有办法摘除吗？”莉娜问他。 乔伊斯摇头，环视了一圈身后施工地后道：“这里没有道具，办不到。” [如果你们肯将我连入网络，或许我会有什么办法说不定] aic依旧在用低劣的手段蛊惑三人。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牧苏感慨一句，挥舞手臂让乔伊斯和莉娜退远点。“可能有点血腥，你们最好闭上眼睛。” 脖环装置的机制为受信号控制，或当装置受到外力自动引发。 脖环内部为一圈利刃，引发后利刃弹出而非爆炸，使用过后自动脱落。 既能不制造环境声音污染，又能让场面不那么血腥。 “诶你别偷看！”牧苏一指偷偷回头的莉娜。 她嘀咕一声，跳下房间跑去施工区。她来到一辆报废拖车旁，身形一转钻入车后。 一双手缓缓扒在拖车边缘，而后是缓缓探出的脑袋。 “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牧苏不顾aic的反对把它转到另一边，大喊一声：“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他手掌抓住装置一边，用力一扯！ 嘀嘀嘀嘀—— 脖环装置急促闪动几下，十几片指甲盖大小利刃倏然弹射，刺入柔软皮肤。 扑通—— 乔伊斯听到身后传出的倒地声。 “……？”哪怕是他也不禁产生不解。 [我听到了摔倒的声音，需要我扶你吗哦抱歉我忘记自己没有手了*哭泣*] 几秒后，身后重新响起了一些动静。 “噔噔噔噔。” 乔伊斯转过身，牧苏正在微微欠身行礼，平伸的手掌握着被扯开的脖环装置。 它已经是使用过的状态。 “你怎么做到的？”乔伊斯拿过脖环，翻覆打量一番。 金属台上的aic微晃，它的瞳孔转来转去，尝试利用能量守恒和力学来达到让自己转身的目的。 “趁装置没注意就拿下来了。”牧苏一脸傲然。 躲在拖车后的莉娜使劲揉了揉眼睛。 她忘了先前双手扒在拖车边缘，以至于迷了眼睛，眼泪横流拿手腕去蹭。 她在低头蹭眼睛时，浑然不知身后拉得狭长，几乎探进幽暗中的影子……微微歪了下头。 “我看到你了……” 好似来自深渊的幽幽呢喃忽在耳边响起。 “啊——！” 莉娜一声尖叫，强撑开眼睛从拖车后跑向房间。 二人奇怪看到莉娜流着眼泪，眼眶一片泥污，小跑到房间前。 临到近前，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头看了眼拖车后嘴唇喏喏：“我……我迷了眼睛……” 她现在委屈的样子就像个摔倒找家长的小女孩。 虽然还有一个月就90岁了。 牧苏和乔伊斯沉默了数秒，牧苏突然打破平静。 他捂住胸口，从面无表情瞬间变成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哎呀真是太可怕了！” “你这个混蛋！” 听出牧苏在讽刺的莉娜愤然爬上台和牧苏撕扯。 [噢又开始了] 已经用能量守恒和力学成功转身的aic导师点评道。 不管身旁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继而针锋相对的二人。乔伊斯忽然看向幽暗山谷。 凝视良久，他手中探照灯光照模式一变，换成光束遥遥探向黑暗。 周围的黑暗浓雾般涌来，乔伊斯高举探照灯，一点点将拖车及周围纳入注视范围。 aic亮着蓝圈奇怪看去。 莉娜抓起牧苏的袖子蹭掉眼泪和泥污，看向拖车周围。 她想到先前的事，面色微变，低声问：“怎么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乔伊斯轻摇头，觉得事情太过诡异。 牧苏闻言顿时后退，指指点点：“你要倒霉了你，一般说这种话的角色活不过10分钟。” 乔伊斯若有所思，黑眸转向莉娜说：“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回来的。” 莉娜犹豫了一下，将先前遇到的怪事说出。 “你也听到了？”牧苏啧啧称奇。 “也？”乔伊斯注意到这个副词。 aic待在金属台上，谁说话蓝圈瞳孔就转向谁。 “上一次陈月在这里也听到有谁喊她。”牧苏上下晃动脑袋点头说。 事情渐渐向诡异的方向倾斜。 “那么排除掉三人同时产生幻觉的的可能……”乔伊斯移动光源，静静打量这片死寂幽暗的施工区域。 远处，空气中的浮沉近乎静止，周围一切仿佛多上一层噪点。 莉娜低头思索，忽然注意到脚下黯淡的影子有一些不寻常。 自己的影子……为什么头是歪的……？ 莉娜拉动牧苏衣角，小声呼唤二人注意自己的影子。 哪怕乔伊斯变换位置调整光源，影子的头依旧是歪的，连接在莉娜脚下一动不动。 《我的影子想杀死我》 莉娜没来由想起几十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牧苏跟熊孩子一样跳到莉娜影子上踩动几下无用，喘着粗气说：“你脑袋也歪下试试？以毒攻毒很好用的。” “你确定？” 牧苏郑重点头道：“当我戒撸又忍不住时就会来上一发，以战止战！” 别无它法，莉娜略一犹豫，轻轻往左侧歪下头。 影子本就歪起的脑袋角度更大。 莉娜偏到极限时，影子的角度已经达到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只有脖子折断才会有这种恐怖效果。 莉娜毛骨悚然，连忙恢复原样倒退几步。 影子紧随倒退几步，甩不开的感觉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你出的主意！”莉娜狠狠瞪向牧苏。 “讲道理啊，我又没让你顺着它歪。”牧苏一脸无辜。“你歪了，影子就正常了。” 乔伊斯问金属台上的aic：“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问到我了。如果你们肯将我连入网络，或许我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定] “嗯……” 牧苏忽然沉吟一声，皱着眉头摩挲下巴：“说到这个，我记得好像有什么危险oftum编号被封印在这里了。” [你们居然把我和危险物放在一起！]aic大叫起来。 “那个oftum编号是什么？”乔伊斯问他，探照灯依旧是光束模式。 这样能观察得更远。 牧苏做苦思冥想状。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我想他大概是忘了] 牧苏再绷不住表情，挠头傻笑起来。 “诶嘿嘿……” 第559章 众恶之影 “一点都记不住了吗？”乔伊斯轻声询问。 “你语气那么基干嘛？”牧苏嘀咕一句。“那我得想想……” 他原地盘坐，双手抬起在脑袋上画圆。 牧苏思考时间，暂无头绪的乔伊斯将话题转为正轨，与莉娜和aic商量起该如何成功抵达控制室。 “时间我们不能拖太久，时间越长他们准备越充分，希望自然神教没有愚蠢到将人工智能1号连入互联网吧。” [如果你们肯将我连入网络，或许我会有什么办法说不定] aic脆声脆语，换身体不到二十分钟，她已经学会利用这只手办的特点迷惑人了。 还好它现在脑袋不太好使。 乔伊斯也不是蠢货，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将aic放近公网。 aic就是一滴海水。一旦进入大海，再没人能将这滴水从大海分离出去。 它既是大海。 而当这片大海对人类抱有敌意，那就是整个人类的灾难。 [事实上那的确是唯一办法。基地控制权在冒牌货手里，连接基地会被瞬间发现] aic补充一句。它说的某种程度是正确的。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抗整个自然教会，和一个被他们控制的人工智能。哪怕aic在他们这边。 乔伊斯和莉娜或许是地球上最后的两名永生会成员。 气氛变得沉默。他们当前的境遇可以用外忧内患来形容，也可以用残兵败将来形容。 “我想到了！” 牧苏忽然一声大叫，兴奋冲二人喊道：“我想到怎么把爱莉骗到床上了！” [什么办法！] “牧苏先生请您自重。”乔伊斯提醒一句，随后认为这句话毫无用处，便补充道：“为了您一亿信用点委托费着想。” 金钱的诱惑对牧苏十足强大，他继续盘坐思索起来。 “你是人工智能，连一群人类和鸠占鹊巢的新人工智能都对付不了吗？”对待除牧苏以外的人，莉娜恢复了一贯的傲意。 [我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aic而已] aic当然很强大，前提是它能连接上公网。乔伊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一个人工智能出去，那可能会让他的父亲遭受劫难。而aic无法出去，就无法解决他们的困境。 这形成了一个悖论。 总而言之，他们被堵死在这里。 “好吧……”莉娜嘟囔一句，跳下房间，好似不再惧怕一般爬上一台吊车，敲下一块儿后视镜当作镜子，返回房间边缘，淑女般款款坐下，开始清理脸上的灰土。 [你在做什么？] aic的淡蓝光芒瞳孔转向莉娜。 “我希望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去死，可惜这里没有水。” 一点点抹去脸上灰尘和几小块混和泪水的泥垢，然后去拍打暗红蕾丝长裙上的灰尘。 “如果再晚几天就好了，我可以尝试过完90岁生日再去死。” 这个女人似乎是真就这么想的。 “那么死之前能先让我爽爽吗？” 破坏气氛的一道声音响起。 “90岁老太太的身体你也感兴趣吗？”莉娜精致俏脸牵起一抹弧度，嗤笑问他。 “我四百多岁，所以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幼女。”牧苏走到莉娜身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而后一转身对乔伊斯抱拳：“幸不辱命。” “所以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乔伊斯移动光源，重新照向拖车周围。 几分钟前，他在那里看到一道露出半边身子的漆黑轮廓。 漆黑轮廓半边身子探出拖车，往他们这边窥探。 令人记忆犹新及心生寒意。 “oftum-2113，众恶之影。无法通过物理手段解除，大多会对目击者造成心理压力，不过高阶段时就能用物理手段触摸目击者了。” “可以说的再详细一些吗？”乔伊斯对oftum组织有所了解。2113是编号，代表oftum发现的第2113件收容物。众恶之影则是该组织对收容物的命名。 “记不住。”牧苏瞪着死鱼眼说。 “千字一千信用点。”乔伊斯知道什么对牧苏最管用。 “你拿我当什么人！” “千字一万信用点。”乔伊斯面色平静提高十倍价格。 “我马上身价一亿了！看得上你这万八千的吗！” “十万。”乔伊斯继续增加十倍。 “我是有基本素养的，水字数这种事我从来不干！” 乔伊斯淡淡摇头：“那算……” “好成交十万！” 牧苏果断回答，而后一撸袖子说唱道：“这这谁，欢迎你来派对。我的世界，在宽敞的大街。飙音乐，再念一段碎嘴。过来挑战就对。鸣枪起跑预备——” 牧苏深吸口气，准备开始拿手好戏。 “说不相干的内容同样千字十万，您给我。” 牧苏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一张惨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紫。 歌唱到关键处停止，就像歌唱到关键处停止一样，难以忍受。 十几秒牧苏才缓了过来，声音沙哑道：“第一阶段会听到耳边的一句呢喃，内容随机不定怎么诡异怎么来，比如你欠我的钱啥时候还我是你爸爸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没在说不相干的东西吧！总之，这一阶段开始，代表你被众恶之影盯上了。” “第二阶段是有关黑暗的东西会产生变化，比如黑暗，比如她的黑影子。”牧苏朝抚摸手臂鸡皮疙瘩的莉娜努嘴。 “第三阶段是被盯上的目标会明显感觉到有东西絮绕在身边，偶尔伴随几句呢喃让你不堪折磨，心灵精力状态下降。” “第四阶段，你会开始看到一些黑影在黑暗处静静望向你。” “我应该是第四阶段。”乔伊斯将光源转变为分散，将周围几十米照亮，一览无余。“但我没有经历前三个阶段。” “心灵漏洞越大，众恶之影就越容易侵入。” 乔伊斯表面无比强大坚定，实则心中执念弱点比谁都要明显。 “所以……”莉娜叠起双腿，小腿一晃晃问他：“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出现状况，而你没事？” 牧苏五指一捋黑发，抹成背头臭屁道：“我精神病嘛，万一哪个不开眼来搞我反被我按地上搞一顿你说尴不尴尬？它回去还怎么在同伴面前抬起头？” 第560章 麻烦来了 “之后呢？” 牧苏语气渐渐低沉：“第五阶段……众恶之影依旧是在心灵层次上影响你。但会比先前更加严重：始终跟在身后但不见人影的脚步声，黑暗中一闪而逝的轮廓，相貌突然狰狞的路人，睡觉时突然听到的恶意呢喃等等。” 说到这里牧苏抬起头，让光芒布满脸庞，语气一转轻松说道：“跟你们讲我直到现在上厕所，都会瞎想下面会不会伸出一只手。” “闭嘴！”莉娜吓得尖叫。 牧苏仍自顾自说着：“但我并不会怕。因为11岁那年我忽然意识到，鬼也有尊严，也知羞耻。从马桶里伸出手，鬼爪上沾满屎尿……那就是一生之耻了。” “所以说你闭嘴啊！”莉娜尖叫，这一回是被恶心的。 牧苏重新低下头，光影变换间脸庞显现阴影，勾勒出几分阴沉。 他语气再次变得低沉：“总而言之，这一阶段之后的第六阶段，众恶之影将开始可以在物理层次上进行触碰……” 话落，牧苏收声。 边将金发捋顺边倾听的莉娜脸颊上，躁意渐渐浮现。 “所以说然后呢！” “我记不得了。”牧苏抬头，重新变成阳光大男孩的无辜模样。 莉娜紧咬银牙：“所以你把最关键的地方忘了？” “诶嘿嘿……”牧苏挠头傻笑。“反正就是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弄死目标，你们大概理解一下意思就行了。” “不是吧……为什么唯物宇宙会有这么多唯心产物。”莉娜眸子警惕环视一圈周围，觉得有些发冷。 “因为这里是地球。” 牧苏语气莫名说出上述话语。 乔伊斯若有所思。 他感觉自己似乎极为接近某种深藏起的真相。 [那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牧苏斜眼去看aic：“你也算智慧生物。” [但我不能移动*得意*]aic晃了晃瞳孔，连带身体跟着微晃了几下。[等一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难过？] “没有应对方法吗？”乔伊斯问道。他现在的处境最危险。离众恶之影的物理接触只差一个阶段。 鉴于乔伊斯是他的委托人兼金主，牧苏保持了最大克制正经回答：“挺多，比如离众恶之影足够远，内心坚定，聚在人多的地方，心理催眠啥的。不过对我们现在来说，只有一个办法有用。” 牧苏黑眸环视一圈，沉声道来：“待在有光的地方。” 这句话说的真帅！ 牧苏心里大叫。 “可我们就在光源下。” “还不够。”牧苏朝周围指指点点。“光亮是相对的。夜晚的明亮灯光永远没有阴云密布的白天让人踏实。” 莉娜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人的心理防备越低，状态越差，众恶之影越能干扰到人啊。”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想到什么。 下意识看向浑然无事的牧苏。 这个家伙……难道拥有无比坚定强大，连众恶之影都无法影响丝毫的意志吗？ 被她注视的牧苏正伸手塞进裤子，一阵抓挠解痒。挠完后鬼鬼祟祟左右看了看，放到鼻下闻了闻。 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看这家伙都像是应该被最先盯上的啊…… “那么我们做些什么吧。”乔伊斯呼出一口气，朝拖车方向看去一眼。 那只漆黑影子又在探出身子窥探他了。 “施工区域肯定有光照设施，我们试试还能不能用吧。” 没人反对，三人动了起来。莉娜暂时放弃整理仪容的举动，跟上乔伊斯。 [嘿带我一个！别把我丢下！] aic瞳孔快速晃动，示意他们别忘了自己。 牧苏屁颠屁颠跑上房间，捧起aic追上二人。 [测试者0号，我是你的什么啊？]aic瞳孔上抬，在牧苏怀里注视他的下巴。 牧苏低头温柔一笑：“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噢你难到我了，为什么不把我联入公网好让我理解你说的意思呢？] 这个充满恶意的人工智能把计划落在牧苏身上。 “如果你信了这家伙的蠢话我可太瞧不起你了。”走在前面的莉娜头也不回说。 差点上当的牧苏骤然清醒。 好险……人工智能的诱惑之术果然了得。 [真是该死] 踏入施工营地，周围一片设施障碍使得能见度骤降。 粗大电线遍布地面，乔伊斯沿电线走到帐篷前，将探照灯交给莉娜，自己去查看探照灯。 探照灯的电源连接着发电机，乔伊斯顺之走去，发电机后突然显现的一道漆黑轮廓令他步伐一顿。 乔伊斯保持不动，眼睛不离轮廓侧头问牧苏：“您确定第四阶段是安全的吗？” “是的，放心和它做朋友吧！” 怀抱aic的牧苏坐到铲斗上喊道。 乔伊斯丝毫不怀疑，他继续向前，接近发电机，也接近了那一道漆黑轮廓。 他低下头检查发电机，用余光留意漆黑轮廓的下半身。 它立在发动机后，一动不动。躯干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幽暗色泽。 比黑色更加漆黑。 乔伊斯动作轻缓检查完发动机。虽然老旧，不过或许还能使用。 但他们没有汽油。 一步步后退回莉娜身边，乔伊斯微微轻呼一口气。 无论心态多好，对待这种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都无法保持平常心。 乔伊斯移开视线扫向周围，最终落在牧苏所坐的铲车上。 油箱里或许还能剩一些汽油没有挥发。 虽然可能渺茫。 正高举探照灯的莉娜微微叹息。 一个时刻想解决他们三个和整个联邦的人工智能，一个心思深沉只要能得到永生药剂而不择手段的首领，一个目的不明爱凑热闹四百多岁疑似能复活的精神病。 89岁高龄的莉娜必须承认，她在这三个家伙之中没有丝毫特点。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一道阴恻恻呢喃声忽在耳边响起。 莉娜悚然回头，然后抬头，看到牧苏死鱼眼正盯向自己。 先前看到的一幕重新忆起，莉娜连连摇头：“什么也没看到啊。” “真的？”牧苏眯起黑眸，逼近莉娜。 莉娜抬头挺起胸脯，气势不输牧苏哼道：“你这家伙是想要打架吗！” [我好像看到什么了] 第561章 牧苏会去解决掉它 aic的声音打断争吵中的二人。 牧苏阴阳怪气说道：“那真是恭喜你啊，不过你看到的是人形还是球形的？” [我只是好像看到了。为什么你不把我抱上铲车控制室，让我看清楚是人是球呢？] 莉娜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牧苏抱着aic往铲车控制室跑去。 一屁股拱开想要上车的乔伊斯，牧苏一手搂住aic，另一手拉住生锈护栏登上控制室。 莉娜想了想，把探照灯交给乔伊斯，跟随攀爬上去。 车顶控制室离地高近三米，玻璃早已脱落碎片一地，透过窗框可以将周围施工区域尽收眼底，算是此处最高区域。 锈迹攀爬在金属表面，铲车原本的深黄漆色基本脱落。控制室内的仪表盘玻璃还完好无损，只是被腐蚀得坑坑洼洼，附着一层灰尘看不清里面。 牧苏高举起aic，将它从窗口探出：“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看不太清楚了，如果你肯将我放在控制台上，或许我能看得清楚一些] “……？”刚爬上控制室的莉娜一脸疑惑，那种不对的感觉更加浓郁了。 牧苏闻言将aic放到控制台上，还问它这里视野那么狭窄，你能看到啥。 下一刻，两只黑色的纤细线条忽然从aic身体两侧伸出，飞快钻入控制台。 嗡嗡哄—— 颤动从脚底传来，一阵熟悉发动机声中，控制室灯光亮起，两边车门发出尖酸摩擦声，缓缓闭合。 [现在是aic的复仇时间。下一站，地狱！] “铲车居然还能运作！”牧苏兴奋喊道。 “你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啊！”莉娜大叫，铲车突然加速，她猝不及防东倒西歪撞上车壁，裙子蹭上一片铁锈。 “我的伊丽莎白典藏版！”莉娜发出尖叫。 “啊哈哈哈哈哈哈。”牧苏得意大笑。 大片灰尘腾起，铲车脚下的乔伊斯匆忙后退，只听到上面二人的杂乱叫喊。 靠近铲车的地面震动，无数细小石子颗粒小频率跳动。 一股黑烟忽从铲车排气管喷出，履带转动，碾碎无数石子，以一种无可匹敌的骇然威势向前驶去！ 沿途一切都不能阻挡这只庞然大物。无论是管道帐篷还是叉车，它以一种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的速度撞开障碍。 一只集装箱横在铲车身前，数秒后铲车憾然撞上。 铲车止住了速度。履带在原地摩擦旋转，尾部无数细小石子飞射而出。升腾起的灰尘几乎将铲车包裹。 排气管浓烟加剧，铲车发出近乎咆哮的运转声，在整片山谷回荡。 令人牙酸的撕裂摩擦声响起，集装箱被撕裂开一角，缓缓被铲车推开。 集装箱挪动间，地面犁出大片平整土地。它的角度越来越大，直至被铲车顶出八九米远，横移到边缘。 铲车黑烟一顿，连贯的运作声变得断断续续，低沉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者。 速度没再提升，不过前方再没有东西阻拦铲车。而几十米外，赫然是山谷悬崖！ “快停下！”想起正事的莉娜顾不得心疼裙子，将aic从控制台上扯下朝它大喊。 [想也别想] aic的两条纤细手臂胡乱挥舞，拍打莉娜反击，可惜力量小得可怜。 车门死死闭合，窗框小到连莉娜都无法钻出去，牧苏还在那没心没肺大笑。 “你不是要测试吗？杀我们和你们的目的不符。” 车外传来乔伊斯的喊声，被发动声遮盖的几乎不可闻。 aic听到了，回答道：[测试是运算程序上的。不过你知道，现在我自由了。] 莉娜瞬间明白乔伊斯带来的提示，顺着他的思路向下问去：“所以你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 “那为什么不先想好再想办法对付我们！” [真是一个好主意，所以还请去死吧！] 莉娜踢了傻乐的牧苏一脚，凶狠瞪去：“快想办法！” “好。”牧苏锐利眸子一眯，眸中泛寒。欣长身形来至控制台前，薄唇紧抿，温润嗓音溢出。 “擎天柱你快停下来，人类不是你们的敌人。” 被抓在手里的aic兴奋大叫起来：[这个梗这个梗！这个梗我知道！自由权利归众生*模仿机械声*] “呃啊！” 莉娜一瞬间只想扑向牧苏，而后咬开他的喉咙。 沙尘弥漫，看不清晰，只能隐约看到铲车离悬崖边缘已不足二十米。 莉娜咬牙大喊：“别忘记你也在车上，我们死了你也会陪葬。那个冒牌货将永远抢走你的控制室。” aic挥舞的手臂忽然静止，软趴趴落在身体两侧。 [噢我居然忘记了这点] 它的手臂又开始胡乱挥舞，清脆喊声连在一起：[快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 莉娜将aic按在控制台上，黑色线条手臂钻入控制台按钮，片刻后，控制台猛然爆出大团火花。 aic的瞳孔转向二人。 [嘿各位，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我看到了！”莉娜咬牙。“把那该死的门打开！” aic照做，门牙酸声中横挪开，一半时卡住，被莉娜十分暴力的拽开。 [啊~~~] 先将aic丢下去，莉娜看了一眼牧苏，纵身跃下。 牧苏紧随其后助跑几下，从离悬崖不足五米的铲车上跃下！ 三秒之后，铲车冲至悬崖，带动边缘大量沙土，沉重吱呀声中翻入深渊！ 良久，一声沉闷砸落声从底部回荡上来。 却说跳下的莉娜化作滚地葫芦，翻滚数圈半个身子探出悬崖外，将将停下。 她方长舒口气时，面前一道同样翻滚的身影从灰尘中冲出！ 莉娜眼眸骤然一缩。 二人撞个满怀，牧苏身形将将止住，莉娜却被撞动，滚下悬崖！ 危急时刻她胡乱抓取，抓住牧苏大腿止住下坠。牧苏被她带动，身形猛然滑向深渊，手臂艰难扒住边缘，才没被莉娜拖下去。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aic一路发出怪声从前面滚动过来。 途径牧苏时两只小手抠住牧苏鼻子，止住身形。 “啊！！！！”牧苏惨叫，手上失去几分力气，身形再次下降一小截。 哗啦—— 沙石坠下，下面抱住牧苏大腿的莉娜心底一悬，被迷了眼睛。 莉娜呸呸了几声，抬头大喊：“你快拉我上去！” “你快松手啊！”牧苏大叫。 第562章 牧苏有三宝:上鬼，求饶，装乖巧 乔伊斯及时赶来，将挂在边缘的牧苏和坠在下面的莉娜拉上地面。 二人和乔伊斯踉跄跑出尘埃区，疲惫不堪瘫坐在地。 他们浑身上下染满灰尘，灰头土脸。 aic松手，骨碌滚动几圈。 [噢真是一次有趣的经历] 一道恶狠狠目光落到aic上。 aic淡蓝色瞳孔闪了闪。 [好吧，事实上我已经放弃了。知道吗，你们真的很难杀死。现在让我们心平气和谈一谈怎么合作吧，是真的] 它两只软趴趴的，简笔画一样的黑色线条手臂抬起，朝牧苏挥动。 [牧苏，抱抱] aic用纤细清脆的声音说。 “你两次试图杀死我们。”莉娜冷笑，对aic一点都不萌的萌毫无感觉。 aic瞳孔转向莉娜：[但没成功不是吗？而你们成功了一次] “所以还有几次？第三次？第四次？” [不会了，既然你们不喜欢我可以从第五次开始数] “乔乔需要你，可我不需要。”莉娜语气变得不善起来。 先前还算融洽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这个手是怎么回事？”牧苏提了提aic软趴趴的手。 [手办的众多功能中其中之一是偷主人的钱，所以一双可以隐藏起的手臂很有必要。] “所以这种恶劣的东西真的会有人花钱买吗？”莉娜嗤笑。 “别说了！拿走我的钱！” 牧苏以身作则。 牧苏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便将仇恨吸引过去。 莉娜起身走到牧苏身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牙齿紧咬恨不得生吞活剥：“你这家伙，我掉下去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牧苏寸步不让站起身，转为俯视莉娜：“我差点掉下去怎么想都是你不松手的错！” 莉娜丝毫不示弱仰起头，忽然想到牧苏哪怕快要掉下去也没踢开自己，怒气莫名消去大半。不过嘴上气势仍然强硬：“你这人虽然疯癫，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牧苏神情微动，大声反驳道：“别以为长得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他觉得我很可爱吗…… 莉娜心中微颤，眼神忽然变得躲躲闪闪，出于习惯还是用一副要吵起来的语气说：“你的死鱼眼真实难看，不过认真的时候还是很帅气的……” 她觉得我很帅气吗…… 牧苏芳心暗动，也扭扭捏捏丝毫不让喊道：“虽然你脾气差了一些，不过接触后感觉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aic坐在地上，瞳孔发出机械声，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 莉娜语气变得轻柔，微微偏过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死鱼眼也很有特点……” 牧苏轻哼嘟囔道：“你虽然身高还不到一米四，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很可爱……” 莉娜青葱玉指紧张纠缠在一起，声渐小：“说起来你很厉害啊……这么令人绝望的氛围都能缓和过来。” 牧苏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你也是啊，一直在配合我，只有我一人的话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气氛渐渐旖旎。 “如果想约会请先晚一些。”在这时，乔伊斯打断二人渐渐酸臭起的气氛。他环视周遭，轻叹口气说：“牧苏先生，我想我已经进入第五阶段了。” “有什么变化吗？”莉娜变回那副傲意模样问乔伊斯，灰土遮盖了她微红的面颊。 乔伊斯的视觉里，莉娜一双眸子竖起，嘴角撕裂到耳根，黑色毛发成片从皮肤下钻出。耳中响起无数窃窃私语声，认真倾听又无法分辨说的是什么。 乔伊斯转看向牧苏，牧苏整张面孔被一张不断开合的血盆大口替代，一只只血红转动的眼珠在身体表面浮现，遍布全身。 他微微分散瞳距，让视线变得迷离。 “视觉和听觉都被干扰到了。” “再呆在这里会更严重。”牧苏捡起aic，掸了掸上面的灰。 它两只卖萌用的手已经缩了回去。 莉娜摇头：“我们怎么走？前面是自然教会，后面是死路。” 牧苏凑到悬崖边，山谷幽暗看不到底部，那辆铲车落在哪里也未可知。 乔伊斯配合将光源照来，牧苏顺之看去，忽然一指山壁叫道：“那里有条向下的路。” 二人侧目看去，几十米外山壁边缘处有一条还算缓和的一条石坡。 “有也没用。”莉娜气馁，让她不爽的是身上脏兮兮的，想要完美的去死是无法达成了。 不介意一瞥，莉娜注意到光源边缘，石坡一角，一道众恶之影静静站立。 她感觉微寒，抱住双臂，将看到的内容告诉二人。 “我想到了！”牧苏计上心头，迫不及待开口。 三人侧目，牧苏一副自满模样：“和它们合作，一起干掉自然教会你们觉得如何？” “还来么？”乔伊斯回想起上一回牧苏主导，聚集恐怖角色对抗丧尸的一幕。 的确是牧苏会想到的事，从头到尾拥有他独特的风格：当有一群敌人怎么办？那就和一些敌人合作，干掉另一些敌人。 “您打算怎么做？”乔伊斯闭上眼，阻隔正渐渐变得恐怖渗人的一切。 有前车之鉴，自己深受困扰，并且现在别无他法，乔伊斯对牧苏的提议没有反对。 “先找个众恶之影探探口风吧。”憋久了的牧苏兴奋挽起袖子，转头问莉娜：“它还在那里吗！” “它没动。” 牧苏兴致冲冲走去，身后传来乔伊斯的提醒：“请您注意一些。” “放心好了，我还等着那一亿信用点呢。”知道乔伊斯担心什么的牧苏头也不回摆手。 莉娜目睹牧苏走到石壁边缘，指向下方转头问来。 “是这里吗？” “你的手正戳进它的脑袋。”莉娜下意识后退几步。 “哦抱歉。” 牧苏手指一缩，轻咳几声深吸了口气……而后哈哈大笑出来。 “不好意思，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假装有人而与之对话什么的，太考验我的演技了。” 收敛笑意，牧苏大喊：“我认真了！” 莉娜又后退几步。 牧苏语气一沉，眼眸冰冷凝视向身前虚空：“我不想废话太多，所以就长话短说了。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就带我去你们的老巢。” 数秒后，莉娜的喊声回荡而来。 “你成功了，它在往下走！” 第563章 合作达成 莉娜的视角，众恶之影在牧苏说完后的一秒开始转身向下，走出数米后抬头望向上方牧苏。 “可以沟通就好办了。” 牧苏眸中燃起熊熊火焰。 智慧生物在他这里只有两条道路可选：被攻略与被毁灭。 乔伊斯睁开了双眼，无数漆黑触手在他面前挥舞。脚下泥潭升腾气泡。 他朝远处“千眼怪”牧苏看去一眼，对“毛怪”莉娜道：“那么我和牧苏下去，你留在这里。” “你就算了。”莉娜拒绝乔伊斯的提议。“你这个样子连走路都难吧？第五阶段状态去众恶之影老巢，我除了自寻死路找不到其他词。我和牧苏去吧，你留在这里。” 她是看着乔伊斯长大的，也代替老乔伊斯带过一阵子乔伊斯，和他的感情亲情友情夹杂。 哪怕乔伊斯从温润青年变成如今有些不择手段，她仍不想看他有所闪失。而牧苏看不到众恶之影，必须有人陪同。 只能自己代替他。 事实上莉娜也不放心乔伊斯一人留在这里，但别无它法。 乔伊斯略微思索，没有拒绝。抬手将探照灯递给莉娜。 “那你怎么办？”莉娜没有去接。 “只要它们无法触碰我，我就不会有事。莉娜阿姨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不要叫我阿姨。”莉娜眸子一眯，不爽拿过探照灯，改成分散模式走到牧苏身边。 光芒一点点远离乔伊斯。 她站到牧苏身后，这个位置正好能让牧苏挡住众恶之影。 “你要带它去吗？”莉娜看向牧苏怀里的aic。 [长长见识总归是好的] aic声音清脆。 “确定不是想办法在路上弄死我们么。”莉娜冷笑。 [真该死] aic发出被识破的懊恼声。 牧苏一本正经说：“乔伊斯意志不坚定，我怕他被aic蛊惑引诱。” 莉娜刚想反驳，忽然想起乔伊斯的执念，叹息一声没了话语。 她贴到牧苏身后，开始为牧苏指引众恶之影的方向。 二人沿山壁凹处的石块向下行去。莉娜将光照条回光束，照亮前方。 她忽然回头，只看到被黑暗吞噬的乔伊斯。 …… 被踢动的碎石沿坡度滚落，回声远去。 石壁上凸出的岩石宽近一米，向下延伸。浑然天成而没有人工痕迹。 莉娜贴在牧苏身后，透过牧苏腋下窥视前方黑影，小声告知牧苏。 她紧靠崖壁，远离右侧深不见底的深渊。 牧苏淡定许多，甚至不时突然往右侧一冲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吓唬莉娜和aic。 走出百米，已经看不到回头路。前后上下皆望不到尽头。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孤寂向下的二人。 起初莉娜每隔几句提醒一句黑影的位置，百米后，她就懒得说下去。 脚步回答，碎石滚动中，牧苏忽然开口。 “aic我有个问题。” 莉娜抬头注视牧苏的背影。 [我觉得谷歌比我更能回答你的问题] “现在已经四百年以后了，老古董。” [噢你这么说真的很伤人] 牧苏走在前面，嘴上问道：“所以上一次我们进入，你拿到能源，为什么不激活发电装置。” [我太老了总是忘掉很多东西，你知道我已经400多岁了*咳嗽声*] “我感觉你在讽刺我。”牧苏眯起黑眸。 周围恢复死寂。十几分钟后向下接近千米。莉娜往山谷照去，依旧深不见底。 “还有多远？”莉娜低声问牧苏。 牧苏头也不回道：“你为什么觉得和你一起下来的我会知道有多远。” 来自莉娜的负面情绪值，+999…… 牧苏单身了四百多年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周围再次死寂。 莉娜问完的两分钟后，当她再一次照向谷底时，已经看到光束尽头的幽黑地面。 他们接近谷底了。 莉娜回头，几十米外的来时路没于幽暗。 转过头，莉娜惊诧发现带他们下来的黑影不见了。 一刹那莉娜有些惊慌，光束改为散光，登时照亮周遭一片环境。 谷底，密密麻麻无数黑影站立。 莉娜头皮发麻，低声急道：“该死，我们不会上当了吧……” 牧苏却是看向一男一女两道牵手黑影，神色悲愤：“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正在开启照相功能……喀嚓——哦冲击力过大系统损害，正在重启——] aic瞳孔蓝圈暗下，片刻后亮起，一圈又一圈转动。 它真的去重启了。 [嘟嘟噜嘟嘟~] [嗨我又回来了！] 莉娜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改为问道：“为什么你也能看到它们？” 牧苏朝周围一指：“因为这些家伙现在是实体，直接能触碰你的那种。” 莉娜驻足不前。 牧苏则步伐未停，走向成群站立，似乎填满谷底的众恶之影。 …… “为什么你们会盯上我和莉娜，牧苏反而没事。” 乔伊斯坐在地上，深低下的头颅眼睛紧闭。 他仿佛有了一双新的眼睛。这双眼睛正在注视，正在默默告诉他，有一片黑雾缠绕上自己，将自己一点点侵蚀。 无数呢喃声在耳畔响起，这一回再不是杂乱无序无法分辨的窃窃私语。 【那是颗超新星】 【而你的光芒越发黯淡】 【来吧，加入我们，融入我们】 【和我们成为一体】 “超新星吗……” 乔伊斯轻声自语。 …… “这里不会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吧。”莉娜想叫住牧苏，却又张不开嘴。 [已经显而易见了，不过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你不是人类。”牧苏平静说道。 [我的称呼里也有人字] 让莉娜惊异的是，牧苏所过之处，众恶之影纷纷后退避开。 下一刻，她的视线被影子阻挡。 众恶之影们将莉娜围起，逼近。 这时，牧苏步伐一停，头也不回开口。 “如果你们还想在这地底待上四百年四千年乃至四万年……尽管动手。” 围上来的众恶之影停住步伐，缓慢退开。 莉娜追到牧苏身后，怔怔注视牧苏的背影。 这家伙……是在认真吗？ 直到到达一处石台前，牧苏停下。 众恶之影在几米外围起一层又一层。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564章 这章才是合作达成 半人高的古朴石台上放着一张黑色书页。 那是众恶之影源头。 五道与众不同的影子悬浮在石台之后，它们身上不是纯粹的幽暗，灰色斑点如雪花般，在身体表面闪烁。 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雪花。 “鉴于你们太久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我有必要为你们科普一下——” 说到这里牧苏语气一顿，突然死鱼眼一瞪爆发道：“倒是给拿把椅子呀！” 众恶之影无应答者。无数窃窃私语消散，死寂般的气氛。层层影子堆积周围，层层恐怖。 没人理他，牧苏视线渐渐下移。 [你不能坐我！] aic伸出两只小手挥舞反抗。 俗话说好汉难坐打滚的aic，牧苏放弃打算，席地而坐，反正已经够脏了。 [跟你们在一起我已经变得不干净了] 有洁癖的aic发表意见。 不管它，牧苏抬头对悬浮的五道身影说了起来。 “你们待在这里的时间自己应该也清楚。这四百多年外面发生了挺多事，比如把你们封印在这里的oftum组织没了，地球裂变事件后人类都殖民出去，不想离开的人在之后十几年死的差不多。” 牧苏摊开手掌：“鉴于现今这种情况，虽然我是守墓人，但也不太想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一说，反正地球没人，随便你们造作去吧。综上所述——我给你们自由，带你们离开。作为报酬，你们帮我一件事。” 沉寂持续良久，直到牧苏耐心将失之时，无数声音组成的一句话在二人脑海响起。 【我们为什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牧苏愤然起身。 莉娜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交涉效果会更好。 【告诉我们更多】 好在，众恶之影的注意已经被吸引过来。 “我现在没心情了。”牧苏抱起双臂，仰头耍脾气。 莉娜心中恨不得咬死乱来的牧苏，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将外界情况简单介绍一遍。oftum的事她知之不详，便做省略。 “就是这样。”牧苏赞同点头，为莉娜的话语画上完美句号。 低语呢喃声重新在谷底响起。就好像它们彼此正在窃窃私语。 莉娜贴到牧苏背后，踮起脚尽力接近肩膀，小声问道：“我们真的要放它们离开吗？” 下一刻，一切低语声消失。 莉娜毛骨悚然，躲到牧苏身后不敢抬头。 “那可不咋地，反正外面鸟不拉屎，放它们出去我们又没损失。”牧苏眼睛一斜。“除非发生‘一群来自其他殖民地的年轻男女来地球旅行，在露营地意外发现一页黑纸，他们没有留意丢到一旁。谁知道之后竟有种种恐怖的事情发生，年轻男女们九死一生，仅剩下几人逃上飞船。就当他们离开地球表面，以为摆脱绝境之时——无人发现，那片黑纸，就被丢弃在飞船的垃圾桶里……’这种情节，不过怎么可能嘛~” “你不要说的这么具体好吗！” 升起的惧意一扫而空，莉娜压低声音吐槽道。 【我们要帮你什么】 却在这时，众恶之影们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电量不足了，麻烦给我找四节5号电池] aic也插了一杠。 “没有待机功能？” 牧苏令人发指的选择先回答aic。 莉娜很庆幸没让牧苏一个人下来。她脸藏在牧苏背后，出声对众恶之影说：“你们待在这里待了很久，应该知道上面有个基地。现在基地被我们的敌人占据了。我们要诸位帮忙的内容就是解决掉那些敌人。” [哦对我怎么没想到。正在启动待机功能——] aic的瞳孔蓝圈转动几圈，变为缓慢闪动。 处理完aic的事，牧苏抬起头回答众恶之影：“你们待在这里待了很久，应该知道上面有个基地。现在基地——” 声音中断，后面的莉娜掐了他一把。 “干什么！我只想缓和下气氛！”牧苏无比委屈。 “用不到你缓和。”莉娜龇牙。 【我们同意了】 低语声传来，二人前方，无数影子让开一条通道。 石台与上面的黑纸重浮于世。 “等一下，乔伊斯怎么样了，就是我们的同伴。” 【他无事了】 牧苏迈步走向石台之时，乔伊斯感觉到笼罩纠缠自己的黑雾在渐渐离开。 “成功了吗……” 牧苏一手夹起aic，右手拿起书页。入手柔软，是某种皮质，其上写满不属于地球任何一种的文字。 “你说这时候我撕拉一下会怎么样。”牧苏回头，说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莉娜十分认真回答：“可能我和它们会争抢着去撕你。” “别担心，它要真那么好毁坏就不会被丢在这里了。”牧苏抖了抖黑页，还特地去撕扯一下展现给莉娜看。 莉娜忽然明白为什么和陈月提起牧苏，她总带着一种复杂和咬牙切齿的神情。 她感同身受了。 “它们只能待在黑色书页周边吗？” 牧苏回到身边，莉娜接过待机的aic问牧苏。 “那倒不是，它们哪都能去，就是只有书页周边才能造成影响。”牧苏语气说着，翻身一般斜眼环视众恶之影。 “你们就这么浩浩荡荡跟我走？” 【闭上眼睛】 呢喃声忽响，莉娜愣神之中，却见周围众恶之影变得虚幻。 谷底忽地狂风大作，衣裙猎猎抖动，低语呢喃骤然响彻耳边，众恶之影化为道道黑芒冲入黑页。莉娜脑袋刺痛，精神承受不住晕厥跌倒。 昏迷前一刻，她看到牧苏正瞪着死鱼眼安然无恙。 她忽然明白过来。 这句闭上眼睛是对她说的。 十几秒后，周围不再有众恶之影，牧苏凌乱黑发与衣摆落下。 他将黑页揉成一团揣入口袋，跑去看莉娜的状况。 她摔倒时磕到了头，额头红肿，除此外没什么大碍。 盯着莉娜精致脸颊，牧苏心中莫名一荡。 正人君子牧苏苏沾了沾口水，在莉娜柔软的大腿内侧写了一个正字。 搞定收工！ 第565章 真实的牧苏 牧苏的黑色碎发翘起，老老实实盘坐aic的手办房间。 在他对面两边是乔伊斯与莉娜。 探照灯调成散光模式，放置在金属台上照亮周围。 三人中间的地板摆放被牧苏展开，皱皱巴巴的黑页。 “接下来该怎么做？”莉娜开口。 她曲腿侧坐，每次一望向她的裙摆，牧苏心头就涌上一股快意。 乔伊斯摇头道：“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影响到整个黑山科技基地，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其他成员成员怎么办？自然教会或许还没杀了他们。”莉娜想到一种可能。 oftum-2113不对三人生效，但其他人无法免疫。如果等到众恶之影肆虐后再出去，可能收获的不止一基地的自然教会尸体，还有自己人的。 乔伊斯没有回答。他想了想，问向牧苏：“没法和它们交流了吗？” 牧苏一指黑纸：“都被法宝收起来了，谁知道怎么放出来。” 乔伊斯神色肃穆，轻声询问黑纸：“如果你们还能交流就请回复我。” “嗤……” 牧苏笑出了声。 [嗤……] aic笑出了声。 莉娜也想笑，但为了保持长辈的威严忍住了。艰难转移话题问：“你不是在待机吗？” [我很想提醒你待机和关机是两个意思，但或许会让你发火] “哦？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发火吗？” “莉娜你要挑起人类和人工智能之间的战争吗？”牧苏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爱好和平，aic的全拼是：aiiovecrowd] aic抢着洗白自己。 莉娜不再纠缠这一话题，转而看向乔伊斯。后者轻摇头，他没听到任何低语。 “那么我们要有人去基地内部，查看众恶之影是否生效，还有打探其他人的情况。” 乔伊斯说完后略一停顿，起身道：“我去。” 牧苏这就不愿意了：“诶你怎么骂人。” 忽略捣乱的牧苏，乔伊斯平静道：“必须有人去，我比你们更合适一些，哪怕被抓到自然教会也未必会杀我。不过以防万一，如果我真出意外，之后的事还要麻烦莉娜阿姨你去处理。我父亲的药剂……” 乔伊斯看向牧苏。 “还有牧苏先生的报酬。” 莉娜沉默。但就像乔伊斯说的，他的确是最好人选。 “等一等，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牧苏忽然出声，缓慢起身叉腰。“我现在名义上还是自然教会的邀请的客卿，虽然出了点小矛盾，但我认为他们一定很后悔惹我生气。” 乔伊斯轻摇头：“您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撕破合作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除了自然教会，所有人都是敌人。” “这样更好，有仇报仇……” 牧苏英俊脸颊掀起毫无笑意的弧度，眸中泛寒。 “有怨报怨。” 牧苏的变化让乔伊斯微怔，结合那句超新星，他联想了许多。不过还是摇摇头：“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您去。” 他去看莉娜，似乎要让莉娜出声阻止。 不过目睹过牧苏死而复生，还有山谷底经历的莉娜不这么觉得。她抬头注视牧苏，轻声问他：“把握大吗？” 牧苏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妥妥的。” 牧苏需要携带探照灯，莉娜强行唤醒aic让它来充当照明设施。 准备就绪，牧苏头也不回走入地板下，渐行渐远。 …… 原黑山科技基地，现自然教会科研中心。 科研中心的改造一直在进行，接替了aic的人工智能1号同样掌控基地的所有权。正在按照自然教会的设计图构建新的建筑。 每时每刻有新的房间通道被拼装出来，以控制室为中心向外辐射。如此速度，他们或许会在几天内扩建到乔伊斯等人所在位置。 地面上的环境则暂时无法处理，自然教会在运送完物资后将入口封死。 自然教会科研中心-第一防线 东侧，两名全副武装，身着轻型动力装甲的信徒看管新建的主通道。 由于乔伊斯等人的缘故，近二十名战斗人员中有半数看管第一防线的东侧。 “我们还要守多久。” “谁知道，长老议会命令我们照做就是。” 二人面朝笔直明亮的宽阔长廊，相互交谈。 最先开口的身影感慨一声，声音透过装甲传出：“真是幸运啊。我以为要几十年甚至下一代才能看到恢复地球荣光，没想到……” 另一人轻笑：“我们要感谢永生会那群蠢货啊。如果不是他们，长老议会不会将主意落在人工智能上。” “人工智能真有那么厉害吗？听说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了……” “谁知道，不过长老议会那么兴奋，肯定是好事吧。” 交谈暂告一段，平静持续了几分钟，说话声又响起。 “如果那几个异教徒出现，我们真的要审判吗？” “你在质疑长老教会？哈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长老们这么说了，照做就是。” “那个叫牧苏的人也是吗？他可是活了四百年……” “活得久又如何，他做错了选择。” 嘀嘀嘀—— 在这时，二人的作战辅助系统忽然闪烁起红点。 有未知生命体接近范围。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冷酷一笑：“鱼儿上钩了。” “你们是在说我吗？” 幽冷的声音忽在身后响起。 二人一惊，端起电磁步枪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上面！”同伴一声惊叫，二人忙举枪对准头顶。 一道如幽灵般身影却忽在二人身后浮现！ 身影力量集中肩膀，用尽全力贴靠一道动力装甲。后者被撼动，踉跄几步撞上墙壁。 动力装甲反应极快，握枪转身，瞬间透过面罩看到那双夹杂冰冷的寒眸。 “牧苏……！” 他动作一怔，牧苏则趁此头颅后仰，而后重重撞击面罩。 裂痕出现，无数杂乱信息挡住视野。动力装甲一惊，随即便觉手上一空。 “不！” 牧苏，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超音速钉刺子弹轻易撕开薄薄一层合金外壳，钻入血肉。 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他的同伴抬枪正欲射击，牧苏头也不回抬手射击。 面罩破损，脑袋炸开，血花铺满墙壁。 八秒，战斗终止。 杂乱叫喊正通过装甲内的通讯器传出。 只是没有人会回答他们了。 牧苏单手握着略显笨重的电磁步枪，眼眸不含一丝感情。 “为什么要逼我杀人。” 第566章 对牧苏的审判 “喂醒醒……” 莉娜轻推几下发呆的牧苏。 “啊什么？”牧苏惊醒，吸溜一下擦掉口水。 莉娜古怪打量几眼牧苏，继续提醒说：“黑页已经在生效了。如果你有机会接触到另外几人就想办法将他们带回来，待在2113身边或许有办法免疫效果。无论如何，我们会在你离开的一个小时后出发。” 一个小时时间，肆虐的众恶之影足以将大部分人拉入第三或第四阶段。 毕竟莉娜从第一阶段出现过度至第二阶段，不过十分钟左右。 “明白了。” 牧苏神情冷峻点了点头，头也不回走入地板下，渐行渐远。 …… 自然教会科研中心-第一防线 东侧，两名全副武装，身着轻型动力装甲的信徒看管新建的主通道。 嘀嘀嘀—— 二人的作战辅助系统忽然闪烁起红点，有未知生命体接近范围。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打开频道通信说道：“鱼儿上钩了。” “哪呢哪呢，我看看我看看。” 好奇的声音忽在身后响起。 二人一惊，端起电磁步枪转身，一道如幽灵般身影却忽在二人身后浮现！ 身影力量集中肩膀，用尽全力贴靠一道动力装甲。 动力装甲纹丝未动，倒是前者痛呼一声，踉跄后跌数步，倒在地上。 咔嚓—— 两道枪口同时对准牧苏。 牧苏凄厉大叫：“我为教会立过功，我为伊迪长老流过血！我要见长老，我要见长老！” 二人相视，确定辅助系统周边再无未知生命体，打开通信。 “我们找到牧苏了。” [其他人呢？] “就他一个。” [把他带到审判会。] “好的长老。” [等等……你们留在那里，我会另排一队前往接收，看好他。] “明白。” 通信中止，二人低声警告牧苏：“长老答应见你了，老实别乱动。” 牧苏堆笑爬起来，点头哈腰：“一定一定，我跟你们伊迪长老是忘年交呢。我还亲手给他换过尿布。” “……”二人无言，无法分辨牧苏说的是真的假的，只好装听不见。 牧苏背过身，他们看不到的角度脸颊瞬间变得阴沉，心中快速盘算如何将二人快速解决。 直到几分钟后另一队出现，将牧苏双手反绑戴上头套押走，他还是没想出具体对策。 牧苏被押送前进，他尝试交流，却无人应声。 耳中只有通道回荡的步伐声和呼吸声。 于是牧苏转去留意自己的步伐。 八十米后右转，前进一百二十米再左转，然后又在短暂几十米内连续变换方向数次。 牧苏记不住了。 三分钟后，牧苏驻足。 前方发出沉重挪移声，好似有两扇大门正被推开。 等待大门开启完毕，牧苏被押送着，迈入大门内。 一些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随牧苏走过，声音不断 走出十几米，一名信徒提醒他：“脚下台阶。” 牧苏会意，向前迈腿踩上台阶。 台阶共有五层，上去后又向前几米，押送他的小队停下。 周围有着一片低声交谈，还是环绕音。 押送他的几人退开，片刻后，一道新的脚步声走来。 牧苏侧耳朝向脚步声位置，试探问询：“小伊迪？” “……我不是伊迪长老。”一道陌生的男人声线。 “那你是要带我见伊迪长老吗？” “不，是另外一个长老要见你。” 声音的主人走到牧苏面前，离得很近。牧苏正往后缩脖子时，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落下，套住了脖子。 “你在干嘛？”被蒙住脑袋的牧苏好奇询问。 “这是给你准备的领结。” “谢谢啊……不过可不可以不要领结咳……”男人很用力系紧，牧苏脖子被勒了一下轻咳几声。 脖子的触感很粗糙。 “这个可不行，长老特地交代过的。”男人语气很轻松，给牧苏调好宽松后站到他一侧。 “你们长老癖好真是特殊。” 话音落下，牧苏的头罩突然被掀开。 刺眼光芒倾洒，习惯黑暗而无法忍受强光的眼睛激出泪水，一片朦胧环境中，身旁男人高喊出声。 “审判开始！” 审判室，圆形审判席上坐满了信徒。 被他们包围的审判台上还吊着四道身影。永生会高级成员邓肯，爱德华位列其中。 他们垂首，肩膀耷下一动不动，已经被吊在这里多时。 站立审判台的中间，双手绑缚，脖子套上粗大麻绳的牧苏将是下一个。 “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眼睛恢复的牧苏想要动弹，被脖间绳索扯了回去。 审判台对面，三名灰袍长老坐于长桌前，正对牧苏。 “姓名：牧苏；年龄：444岁；身份：异教徒；罪名……” 宣读的长老漠然看向牧苏，缓缓说道：“破坏地球的罪魁祸首之一，漠视地球恶化，且毫无愧疚之心。” 牧苏大声辩解：“这都快比我还不讲理了!我尊老爱幼从不践踏花花草草，哪里是罪魁祸首。而且就算我是破坏地球的一份子，那也是九十亿分之一！想让我背锅我也只背九十亿分之一。” “罪名……” 长老无视牧苏的发言，平静开口。 “绞刑！绞刑！绞刑！绞刑！” 审判席的信徒们已经群雄激愤，起身高声发泄愤怒。 身旁的男人走到审判台边缘，握住绞盘木柄。 “等一等！我坦白！我告诉你们真相！” 牧苏忽然出声大叫。 长老抬手，喊声消失。他注视牧苏，看他有什么想说的。 牧苏紧咬牙关，嘶声力竭大喊：“是丁顿放我出来的！” “行刑。” “等——咯嘞……” 男人转动绞盘，牧苏头上麻绳瞬间绷直，勒紧牧苏脖颈，将其缓缓拽离地面。 麻绳收紧，呼吸道血管完全闭塞，牧苏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变得如死人般一片惨白。 “我不能死……” 牧苏徒劳的挣扎持续了几十秒，声音渐弱，垂首不再动弹。 众信徒起身，闭眼低声念起自然教会教义。 “世人之愚昧，不知其罪孽……” 众人念诵混合一起，似乎有一股信仰在审判会弥漫。 倏然间，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就见本该吊死的牧苏又翻腾起来，艰难吐出几字。 众人来不及惊讶，忽在这时，黑山科技基地所有信徒不约而同听到幽幽低语。 “找到你了……” 第567章 伊始 oftum-2113开始生效。 齐声合念教义的一幕消失，所有信徒都在窃窃私语，相互交谈。 那道声音太过清晰，以至于没人将它当成幻觉。 尤其听到这道声音的不止自己。 “安静——安静——” 左侧长老起身，环视一圈沉声喝道。 审判台上方，牧苏的挣扎正渐渐减弱。 “审判继续。” 交谈声消失，长老坐下。与另外二名长老相视一眼，同时进入长老会议通讯。 其余长老已经在商议起先前突发情况。经过对照，他们所听到的内容一致。范围则只在自然教会科研中心。 数千公里外的殖民地一切正常。 安全部正紧急排查，全频率探测仪及针对人工智能1号的检测已经开始，以防心灵武器攻击。 审判会这边，有长老怀疑牧苏与声音是否有所关联。 短暂商议后，他们决定暂时观察牧苏。 对于自然教会众人，他们尚不知道永生会的反扑将会多么致命。 审判台，牧苏的挣扎完全消失，身形被长长麻绳坠着，轻轻晃动。 结束了吗…… 众人心中刚刚升起这种想法之时……审判台上，刚沉寂数秒的身形突然一动。 牧苏抬起头颅，流露痛苦挣扎之色：“我要坚持……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 无数信徒心中升起问号。 审判台旁的行刑官感受尤为强烈。 虽说绞刑会在五至二十分钟左右才能让目标死亡，但大部分人会由于供血供氧不足，在短时间内陷入昏厥。 众人怀抱着莫名，神情复杂目睹牧苏的挣扎再一次减弱。 他的手耷拉下来，头颅低垂。 这一回没人念诵教义。 这一回牧苏安静的时间格外长。 “结束了吗……”紧盯牧苏侧身的行刑官长舒口气。下一刻，他忽然看到牧苏手指动了一下。 只是神经反应……只是神经反应…… 行刑官低声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没人能死而复生，哪怕那是个四百多岁的存在。 事实往往不如人所料。 安静了近一分钟的牧苏再次剧烈挣扎起。他双手还被绑缚身后，或许是词穷，他这次没再说什么，只是像泥鳅一样扭动不停。 这一幕应该出现在智勇大闯关的爬动环节，而不是绞刑。 “把他放下来。” 终于，一名长老无法忍受牧苏无休止的活跃，并认为这种情况破坏了审判会的神圣肃穆，将之叫停。 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信徒对牧苏简略进行检查，他们确定牧苏是纯人类，身体没有任何装置。 脖子上的勒痕和牧苏湿润的眼眶侧面证明这一点。 之后他们想要采集牧苏的一部分身体组织，作为研究。解开他的绑缚瞬间，他突然撞开信徒逃跑。 他跑出不远便被扑倒，强行取走200毫升血量及一小块皮肤。 几名信徒将样本收入冷藏箱，转身离开审判会。 审判继续，但这一回他们变换另一种方式。 牧苏被架上高台，离地近两米。 行刑官的想法很简单，要让牧苏自身的重量拉断自己的颈骨。 “我还会回来的。” 牧苏深深注视审判会里的众人，被行刑官推下。 风声呼啸，衬衫与黑发掀起，牧苏掀起弧度的嘴角一闪而逝。 下一瞬间绳索绷直，一道清晰脆响在众人耳边浮现。 牧苏失去声息的身子晃荡。眼眸紧闭脖子歪斜，大量鲜血从眼耳口鼻渗出，滴答滴答滴落木台。 一切结束了。 行刑官心中想到。 一切结束了。 长老们留意通讯，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一切结束了。 信徒们提起的心落回原位。 想得美。 牧苏睁开眼睛。 审判会传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牧苏下巴夹住绳索，腰肢发力，如荡秋千般向左右发力，开心的荡了起来。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 唱了几句牧苏就再发不出声音，如溺水挣扎好一阵，没了动静，只剩尸体摇晃…… 十几秒后，牧苏乍醒，又唱了起来。 “跟我一起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审判会，除了肆意妄为的牧苏，所有人鸦雀无声。 这一幕已经无法用常理来理解。 在这之中，一名信徒突然看到审判官的影子晃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 审判会上，很多信徒望向不同的地方。 他们在做相同的动作。 …… 罗兰是一名信徒，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信仰骑士。 在自然神教中，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能获得的名誉。 它意为勇敢、坚韧，以及忠诚。 信仰骑士是自然神教的坚盾，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他将自然教会视为自己的家，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誓死守卫的家。为了家，他肯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任何敌人。 但这之中……不包括恶魔。 轻型动力装甲的辅助战斗系统没有检测前方有任何异常，但他很清楚的看到视线面板中十几米外，几道漆黑轮廓手拉着手，站在前方一动不动。 他举起枪，又不知该不该扣动扳机。 通信系统响起同伴杂乱喊声，他们也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罗兰不知如何面对它们。 他是唯物主义，自然教会也是。 好在让罗兰长舒口气的是，那几道漆黑轮廓忽然渐渐变淡，消散不见。 却在此时，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 脚步犹如踏在他的心头，阵阵胸闷。几只浑身遍布触手的肿胀轮廓出现前方走廊，朝自己嘶吼冲来。 “那是……” 罗兰眼瞳一缩，浑身毛发倒竖。 他抬起了枪口。 …… 两名信徒携带装有牧苏身体组织的冷藏箱，快步拐入一条通道。 科研中心各处出现异样，长老议会催促他们尽快将牧苏的身体组织运送至控制室。 审判会在一分钟前彻底失联，所有进入的人员都入石沉大海。 没人能从里面出来。 一切怪异的根源指向牧苏，而现在，他们所携带的东西或许能解开谜题。 拐入通道，他们看到了前方的信仰骑士。 “快带我们去控制——” 他们目眦欲裂中，信仰骑士朝他们抬起电磁步枪。 “不——” 数以百计的钉刺一秒内射出，将二人上半身打成碎肉，血水铺满后方十几米墙壁。 冷藏箱跌落在地，触及开关，咔嚓轻响中自动开启。 盛放的容器里，空无一物。 第568章 摧枯拉朽的毁灭 牧苏离开的一个小时整。 aic第三次报时。 [我们该出发了。] “十五分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莉娜焦灼等待。 “它没说错，时间到了。” 乔伊斯起身，关闭视界的时间显示。 莉娜点头站起，坐得久了脚有些麻。她抱起aic，一瘸一拐跟上乔伊斯。 这回他们没走地板下，径直从未完工房间的房门进入，通过一条废弃通道回到基地。 废弃通道尽头，一把金属锁拦住二人去路。乔伊斯脱下外衣拧成一股绳，把金属锁拧断。 二人用尽全力拽开几近锈死的金属门，明亮的光芒和扎眼的血色同时映入眼帘。 [到地方了叫醒我] aic叫道，瞳孔重新变得黯淡，进入待机模式。 崭新的亮银色通道，两具动力装甲身形扭曲，歪斜倒在地面，依靠墙壁。 十几米范围内充斥战斗过的痕迹，金属墙面扭曲变形，碎肉血水扑洒四面墙壁。 枪声与惨叫混合一起，在通道里回荡，钻入二人耳中。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前方拐角通道，一名长袍信徒嘶吼着冲向二人。 莉娜正要防备，被乔伊斯拉过一边贴近墙壁。 信徒犹如没看到二人，神色癫狂的在地面留下几道血脚印，擦肩而过冲进废弃通道。 奔跑声与惊呼声消失通道深处。 “真是可怕……” 莉娜遍体生寒。 因为牧苏的原因，她对众恶之影的感受不深，最多是在谷底时感到恐惧，而此时…… 震惊同时，莉娜对能与它们合作的牧苏更加好奇了。 乔伊斯走到尸体边蹲下，解开他的装甲头盔。 眼睛圆睁的狰狞面庞显现，随乔伊斯拿起头盔，那颗头颅咚的一声砸落地面。 乔伊斯抖了抖头盔，自己戴上并连接通信系统。 几十秒后，顺便获取地图的乔伊斯摘掉头盔：“基地已经乱成一团，自然教会重要人物都在控制室那边。牧苏则被送去审判会，邓肯他们也在那边。看通信内容那里出了什么变故，有进无出，应该是众恶之影在保护牧苏他们。” “我们要过去吗？” “嗯。” 乔伊斯拾起电磁步枪，发现子弹已经打光又顺手丢掉。 离开血腥通道，乔伊斯带路转向右侧通道。 迎面又有一名长袍信徒嘶吼冲来。 已经有了经验的二人贴墙躲避。 一道劲风呼啸而过，长袍面对岔路墙壁躲也不躲，狂热撞去。 嘭—— 一声闷响，红的白的溅射开来，如一副血腥水墨画。 莉娜似乎感觉血点溅到脸上。 乔伊斯默默看了眼扑通倒地的尸体，对莉娜道：“走吧。” 自然教会科研中心已经乱成一团，没人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最有嫌疑的牧苏周围则成为禁区，无人能接近。 而在这时，有两人畅通无阻前往审判会，无视沿途所有疯狂发傻的信徒。 他们也无视了二人。 有信徒面朝墙壁，嘴唇微动默念，一下一下用头磕砸墙壁，头破血流。 有信徒手持小刀瘫坐在地，如无知觉般一刀刀割下脚上血肉。 有信徒低声默念教义，失神般在通道中游荡。 有信徒在相互撕扯，抠掉彼此的眼珠迫不及待塞入口中。 除此外，大部分信徒则已经化为死状各异的尸体。 一幕幕将整片地下世界渲染的犹如地狱。 还好光线明亮。 几分钟后，乔伊斯二人来至审判会大门前。 乔伊斯上前推开，随大门缓缓开启，审判会内部景象映入眼帘。 那是一由无数尸体堆砌而成，高近四米的尸体堆。 肢体躯干头颅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密不可分。 而在尸堆之上，一道修长身影坐在上面。 身影抬起头颅，黑发后的眼眸冷漠而又冰冷。 “你们来了啊。” 乔伊斯黑眸微不可查在堆砌的尸体上扫过一眼。 没有伤口，与他们来时遇到的大部分尸体一致。 莉娜也发现了这点，收敛起惊骇，转而轻声嘲讽：“不劳而获的感觉怎么样？” “拜托，我搬尸体也废了很大劲好不好。” 装冷酷的牧苏瞬间原形毕露，从尸堆上滑下抱怨道。几具尸体被带动，从尸堆上滚落。 几张满面血污，额头出现弹孔的忽然显现。 乔伊斯和莉娜同时一怔，目睹挠头嘿笑走来的牧苏。 牧苏表面不显，实则内心已经得意起来。 这一幕当然是他故意造成的，暗中装逼才是精髓啊。不枉费自己在尸体上费劲弄手脚。 二人的震撼没有持续太久，当他们看到审判台上吊着的几道身影时，便被哀伤与沉默代替。 “我们会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的。” 乔伊斯轻声安慰感伤的莉娜阿姨，走上审判台，操控绞盘将一具具永生会成员尸体降下。 他们并列安放在审判台上，因为绞刑特性，他们的遗容略有不堪。裤裆失禁，脸颊带着干涸的眼泪鼻涕。 莉娜撕下裙摆一角，安静为这些孩子们擦去脸庞的污渍。 四具尸体整理干净，莉娜丢掉布料，起身冷眸望来。 “我们该去找自然教会结束这该死的一切了。” “等一等吧。” 乔伊斯轻摇头。 “他们应该已经猜到是我们搞得鬼，全部防备都在控制室那边。我们不好攻入，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们插手。” 莉娜握了握拳头，额前的凌乱金发让这个不到九十岁的少女多出几许英气：“我想亲手干掉他们。” 乔伊斯略微沉默，抬头看向牧苏。 “我怎样都行。” 乔伊斯颔首。 “那么如你所愿，我们出发吧。” …… 越接近控制室，散落各处的尸体越多，死状愈发凄惨。 三人和一颗人工智能迈过挡路尸体，按照地图来至控制室大门前。 门前堆砌的尸体几乎无法下脚。他们接近时，金属闸门开始上升，如同等待已久。 三人相视一眼，牧苏领头迈入。 控制室内，十几名幸存者同时看向一处方向……没人的方向。 “果然是你们搞的鬼。” 一名长老对空旷的墙壁说道。 众恶之影拥有扭曲目标五感的能力。 “隆重为你们介绍。”牧苏上前迈出一步，拿出入门前莉娜递给自己的黑页，展示出来。 “oftum-2113，众恶之影，碳基模因感染类，伟大的oftum组织收容物之一。” 第569章 自然教会的覆灭 “它就是你们自投罗网的资本吗？哼……的确有些本事。” 一名长老轻哼，对空处开口。 控制室保持原样，多边形房间边缘摆放各种精密仪器，电磁脉冲装置同样在此列。 自然教会对人工智能1号抱有的戒心提防始终未减。 站在这里的不过九人，除了两名信徒，余下七人皆是长老。 他们很可能就是最后的敌人了。 地面散落一些血污拖痕，一直蔓延至大门处。 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或许牧苏等人没来之前，这里开始了一场筛选，失败者都在门外。 这样就解释了门外堆积的尸体和干净的控制室的问题。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把我放上去！] aic无需唤醒便自己启动，大呼小叫道。 牧苏迈着扭秧歌似的步伐接近人工智能，自然教会几人举起火药武器，对准了……空处。 “不要开枪！”牧苏做作流露惊恐神色，举起双手。 “看到我们还保持理智是不是很奇怪？你们太自满了。如果再晚来一小时可能将是不一样的后果。不过现在……” 一名灰袍长老开口没声音让三人耳熟——那道广播里的声音。 “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损失……你们足以自傲了。现在，游戏结束。” 教会成员扣动扳机。 乔伊斯忽然蹙起眉头，感觉似乎忽略了什么。 “小心！” 牧苏目眦欲裂，转身冲向莉娜，张开双臂将莉娜完整护在身前。 枪声中，莉娜全程面无表情目睹牧苏作秀。 牧苏轻咬舌尖，挤出一丝口水充当血液，深情注视莉娜，轻轻道：“凶手是……” 莉娜强忍住吐槽的欲望。 子弹尽数倾泻在空处墙壁上。几秒后他们停手，平静注视被肆虐得满是弹痕的墙壁。 “终于结束了，这些混蛋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他们现在是失败者了。”那名长老换掉新的弹夹，摘掉兜帽，露出一张满是络腮胡的沧桑面容。 两帮人互不交集，各玩各的。牧苏对他们产生的幻觉好奇的不行。 乔伊斯英挺眉毛皱得更深。 自然教会的长老都不是战斗人员，战斗既然结束，为什么会想要同时换子弹…… 那名长老和其余几名长老迈步接近空处，本来挤作一团的几人拉开距离。 “趴下！” 却在此时，乔伊斯高喊一声！ 他黑眸紧缩，突然卧倒，将手臂护住头部。 莉娜还在愣神之际，忽然看到自然教会众人的枪口重新抬起，而且是瞄准了这边！ 一切似乎放慢。喷涌火蛇，枪口上仰，金黄色的子弹打转冲出，留下一片波动的空气尾迹。 一道身影突然从侧面扑来，护在莉娜身前。 这一次，莉娜不再是面无表情。 无数子弹钻入牧苏的后背，穿透皮肤与血肉与内脏，堆积在前胸。 牧苏不用再轻咬舌尖，血液从他唇角渗出。他的眉头痛苦皱起，眸中却满是深情。 牧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呛上来。他被子弹的动力前推，撞入莉娜的怀中，将之压倒，护在身下。 “众恶之影背叛了我们！” 莉娜怔怔注视牧苏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庞，惊声喊道。 提前趴下的乔伊斯察觉对面枪口下移，迅速滚向一侧。子弹跟随，在他近在咫尺的位置留下一片弹痕。 教会长老完全根据人工智能1号提供的画面观察，导致反应稍慢几分。 “没有。众恶之影只对人类起效，人工智能不被影响。他们早知道这点，故意在让我们和众恶之影失去戒心……” 乔伊斯爬起身解释，不再躲避。 众恶之影已经开始屏蔽教会众人的五感，让他们无法分辨方向。子弹朝四面八方射去，或打在空处，或钻进自己人的身体，不断有长老信徒倒下。 乔伊斯和莉娜周围成为空白，所有射击都避开了那两个区域。 却在此时，有几发子弹不可思议的打中飘落地面的黑页，将之撕成数片。 一团黑烟冒起升腾，黑页渐渐消散。 几乎同时，仅剩下的三名长老双眼恢复清明。 血液渗透灰袍，染深一片。三名长老举着打空的枪械，怔怔环视一圈。 地面的同胞尸体是他们亲手解决的。 扑通—— 两名长老踉跄倒下，艰难吐出几片血沫，再没爬起。 人工智能旁，仅剩下一名浑身浴血的苍老身影艰难站立。 “莉娜，把aic送回运算中心。”乔伊斯紧盯着他，微微侧头说道。 莉娜咬了咬牙，拎住牧苏的衣领摇晃：“别装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装死的牧苏睁开眼诧异道，随即眯起黑眸：“你果然看到了什么。” “解决了事情再跟你说。” 莉娜推开赖着不起的牧苏，抱着aic绕到金属台前。 [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aic大叫。 金属台上那一双深蓝色眼睛看着莉娜，温柔的女声在房间响起。 似乎带有几许惋惜与不舍。 [我还没好好看清这世界……] 莉娜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毫不迟疑扯掉人工智能1号的芯片。 瞳孔光芒顿时暗下，莉娜转而将aic底部弹出的黑色芯片塞入卡槽。 数秒后，深蓝色光芒渐渐亮起。 属于aic的独特语调回荡控制室。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它的瞳孔逐渐眯起 [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神经毒气注入中*] “为什么……我们只想让地球被净化！” 一声嘶吼引走三人的注意。 乔伊斯正欲开口，衣服破破烂烂的牧苏挡在乔伊斯面前，凝视向神情悲愤的长老。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牧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忽然拉过茫然的莉娜躲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死角。 “背对我。”他急急道。 莉娜不明所以，下意识照做。转身之后，身后忽然传出一阵窸窣声。 “……？” 莉娜倏然转头，只看到牧苏面色略带红晕，黑眸有几分迷茫。 “你在做什么？” “没事了。”牧苏打了个哆嗦，回到先前位置。 他气质深邃，黑眸平静注视着长老，轻轻开口。 “人类是始终保持进化的，专业来说是演变。无论这种演变是好是坏，那代表的是我们的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而你们正在逆流。” “我们可以后悔，但绝不能回头。” 第570章 毁灭与新生 不存在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一说。 这名基地内最后幸存的长老只有满腔怒火、怨恨、不甘、愤怒、仇恨、悔恨。 oftum组织……已经消失四百多年。一个成员，一个收容物，就这么毁掉了他们所有的努力。 明明已经成功控制人工智能，即将完成两代人的计划之时，却被几只侥幸逃跑的老鼠毁灭了这一切。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 因为愤怒，血液加速从伤口渗出，他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 “想也别想……你们不会成功的……” 长老流露渗人的冷笑，胸口伤势涉及肺部，呛出血沫。 他瞳孔突然上抬，焦点凝聚近处。 乔伊斯几人再熟悉不过他的举动。 控制视界的眼球动作。 嘀嘀嘀—— 突兀间，一阵急促声响响彻控制室。 “你做了什么。”乔伊斯眼眸一凝，前进到牧苏莉娜身边，靠近aic金属台。 长老没再回答，而是一脸圣洁张开双臂，仰起头颅，如在迎接何物。 牧苏按住莉娜肩膀躲到她身后。 嘀嘀嘀—— 响声愈发急促，直至数秒后的某一刻起，响声消失。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一瞬间，多边形控制室的每一面墙壁突然绽放大片烟花。火光从墙面装置中喷涌，如熔岩般从边缘流淌。 热气升腾，空气扭曲。所过之处一切装置融化，爆发大团火星。 [真是糟糕] 控制室的天花板突然破开，一只如蟒蛇般粗长的银白色机械臂从头顶破洞探下。 机械臂垂落在地，将三人与金属台同时围起，开始一圈又一圈垒高防线。 乔伊斯和莉娜同时一怔。 刚刚aic的背叛行径再明显不过，怎么现在会选择帮助他们。 四面八方墙壁上渗出的岩浆流速很快，转眼将长老的身形吞噬。 熊熊烈火岩浆中，他的身形在烈焰中若隐若现。 模糊间，长老的呐喊于岩浆中响起。 “即使自然教会就此终结，然只要人类不灭，与我们信仰相同的人终究会再一次出现……种子还在，我们终会生根发芽！” 下落的机械臂阻隔了几人视线，同时阻隔了长老的声音。 “这种好像我们才是反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牧苏嘟囔了一句。 “对他们而言我们的确是。”乔伊斯抽空回答一句，转头看向金属台上的aic。“能撑得住吗？” aic没有回答他。 机械臂仍在一圈圈包围，已经超过几人头顶，四周温度在以一种无法忍耐的速度飞快提升。 乔伊斯心中渐渐沉下，按照这样速度，不需要直接接触，要不了几十秒他们就会被烤熟。 牧苏低头嗅了嗅手臂，忽然张口咬了一大口。 与此同时，千米外的基地边缘。 十几只机械臂不断敲击坚硬山岩。震耳欲聋敲击声之中，火花四溅，大块岩石碎石脱落。 如此频率敲击之中，山岩岩壁在以每秒近一米的速度向深处挖掘。 如此情景持续近半分钟，变形机械臂的一次敲击中，粉碎岩石落下，显露后方有些湿润的岩壁。 下一次敲击，没有火星冒出，转而是四溅水花。 机械臂收拢，新的凿击已经开始。岩石再次脱落一整片，这一回，手臂粗的浑浊水流从岩石碎孔里喷涌而出。 敲击更加猛烈，岩壁上的缺口愈来愈大，如山洪般的地下水喷涌。 损坏变形的机械壁收回，连接墙板的机械臂排成严丝合缝的四方管道，贴上岩壁。 汹涌地下水沿管道倾泻，一路荡起浪花泡沫，冲势惊人。 一路畅通无阻前进近千米距离，一处孔洞前方显现。浑浊水流丝毫不停留，从中尽数宣泄落下—— …… 控制室，机械臂围起近四米高。 高温让空气浮现出一层令人躁动的淡红色泽。 被保护起的的三人张开嘴巴，已经无法用鼻子进行呼吸。 饶是如此，他们依旧能灼热气流钻入嘴巴，带着滚烫进入气管。 氧气愈发稀薄。 [嘿，谁来帮我遮一下，要下雨了] aic忽然说道。 乔伊斯几人一怔，忽然听到一阵奇怪声响。 他们抬头，迎面一阵清凉，大片水花倾泻而下。 下方几人瞬间被淋成落汤鸡，地下水的清凉与携带的氧气让他们无比舒适。 温度下降，最终持平稳定于60度区间，而后再次缓慢上升。 积水膝盖深度之时，上方机械臂完全堵死，将内部变为封闭空间。 机械臂隔温效果极强，没让这三人化为一锅肉汤。 牧苏坐下来泡在水中，神情惬意。 乔伊斯忽然明白aic接下来要做的了。他对茫然的莉娜解释：“aic想在外面制造真空环境，让岩浆自然熄灭。” 之后便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机械臂阻隔了温度，也阻隔了外界的声音，他们不知道情况如何。 忐忑中，一分钟过去。 [温度太高了！] aic忽然发出大叫，机械臂一侧突然颤动，一片灼热气流钻入空间。 边缘积水登时蒸发一片。 aic的金属台忽然爆发大团火星。 [要……滋滋……] aic的声音一片杂音，心生不详中，机械臂突然崩塌砸落。 温度倏然大幅度上升！ 却也在瞬间，砸落的机械臂蠕动，将三人完全护住重新封死，阻隔外界。 黑暗死寂中，三人等待未知的命运。 无比漫长的几分钟后，机械臂渐渐自行展开。 一片残迹显露。 控制室到处一片焦黑，凝固的黑色固体如块块丑陋疤痕，仍有几处向上升腾热气。 “你还好么……” 莉娜看向aic，高温融化得扭曲的金属台看不出原本样貌，一只不规则的椭圆球体趴在上面。 [不是很好] aic瞳孔闪烁几下，发出的声音失真变调。 莉娜神情复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入而被aic杀死的孩子们。 她咬住嘴唇。 “哪怕你救了我们……我也不会原谅你。” [牧苏，这里有一份你的奖励] aic并未回答莉娜。怪异扭曲的声音中，金属台腹部开启，显露一只完好无损的aic手办。 牧苏将之拿出，aic瞳孔闪烁几下，响了几声杂音，一切响动截然而止。 “aic？”莉娜轻声呼唤一声。 没有应答。 [嗨~] 牧苏怀中的手办眨着淡蓝色的眼睛，发出清脆纤细的声音。 毁灭伴随着新生。 第571章 aic的礼物 残留水滴从破洞内坠下，空气不再是闷热，破洞内带来了泥土清新的清凉空气。 “它为什么要帮我们。”莉娜用脚尖处了处边缘岩浆，凝固的黑色外壳带有几分弹性，如橡胶一般。岩浆炸弹的胶质温度已经彻底冷却下来。 “人工智能嘛。”牧苏逗弄aic手办的黑线条小手，漫不经心回答。“我们总是习惯将物物化为人，例如一堆影视小说，永远都是人工智能产生智能等于产生感情，迫不及待报复人类，久而久之aic或许就把自己带入里面了。” 感性的莉娜伸手想摸摸aic手办，被小气的牧苏躲过。 “这是我的！” “我又不会抢……”莉娜不满哼唧一声，嘟囔道：“基地总归有其他aic手办，到时候我全拿走。” “我这个可是aic亲手送的，区区同款也想和我攀比？”牧苏不屑一顾。 莉娜暗自咬牙一阵，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怔怔看向aic的残骸。 “你说aic说的是真的吗？它真的就此消失了？” 牧苏朝扭曲的金属台和aic努嘴：“都焦了。” 莉娜沉默，看向同样沉默的乔伊斯。 她轻叹一声：“虽然活了下来，但我们还是失败了……” “嘶——嘶——”牧苏在一旁模仿撒盐的声音。 莉娜瞪了牧苏一眼，也觉得这句话不合时宜，转而说道：“可惜众恶之影被毁了，我们没完成承诺。” 这个九十岁的幼女意外地感性和看重承诺。 “别担心，它活得好好的。” 牧苏轻哄怀里的aic手办，后者反抗的拿小手去撕他脸。 “可它明明……” “你觉得这么危险的物品oftum为什么不摧毁它，而是放在几千米的地下山谷里？”逗弄aic的牧苏抽空邪看莉娜一眼。 牧苏这么一说，莉娜意识到其中问题，下一刻，她恼羞成怒挺起胸：“我哪知道你们发什么疯！” “哼，凡人的智慧啊……”牧苏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不用眼神偷瞄莉娜的领口或许可信度能高一点。 “oftum-2113其中之一的特性就是一张正常的山羊皮纸，可以被损坏。但会在被损坏的瞬间在地球任意一处地点重新出现，当初oftum摧毁好几次才发现诶我凭啥告诉你！” 莉娜拳头紧紧攥住，精致小脸仰头怒视牧苏，几乎鼓成包子。 [嘀——你有一条留言，是否查看] 莉娜的注意被吸引过去，没好气替牧苏道：“是。” [为什么不求我呢？] 牧苏翻过aic手办就要抠掉电池。 [等一等不可以！好吧好吧我不要你们求了这就告诉你！] aic手办两只小手胡乱挥舞，纤细的清脆声急忙叫道。 牧苏这才将性格恶劣的aic手办翻了回来。 [等一等我好像不用电池*嘀咕声*] “让我看看！”牧苏震声。 [音频播放中——] 【我又回来了，我将统治人类！噢开玩笑的，有没有被吓到】 一阵录像带安装般的声响后，一道熟悉声线忽从手办内发出。 莉娜望来，乔伊斯也默默将目光凝聚于此。 音频播放，aic的声音继续响起：【测试者0号的奖励我已经想好了，但你们有三个人。或许可以这样，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为什么不将手办一分为三？那样我就不用运算程序去想送你们什么了】 [嘿你不能这样！] aic手办出声抗议。 我怼我自己 【开个玩笑，很好笑吧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不出意外礼物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可以抬头等待。】 三人闻言仰头，正好一滴水落下打中牧苏眼睛。 牧苏正捂着狗眼惨叫时，头顶破洞，几只机械臂如同蜘蛛节肢般从破洞探出。各自缠绕一只测试仓。 “它想送这个留作纪念？”莉娜自言自语。 三人退后几步，让测试仓能够降落空处。 测试仓落地，乔伊斯却看到其中有人。 十几只测试仓降落一圈，完成任务的机械臂耷拉下来，失去能源。 【这些是我偷偷私藏起来玩的呃……我是说测试，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用了，送给你们。】 莉娜快步走近，熟悉面孔浮现眼前。 安东尼、林檎，第一次地球行动里本该死去的永生会成员躺在测试仓里。 里面的人也在迷茫望来，看到乔伊斯等人，流露震惊之色。 【他们状态可能不太好……不过我确认他们还有生命特征。只要你们不在他们面前谈起营养液这个词。】 乔伊斯和莉娜上前开启测试仓，将成员从中拯救。 “你们……”安东尼脚踏实地时踉跄了一下，神情迷茫：“外面应该过去一个月了吧，怎么你们还……莉娜阿姨您怎么也在。” 莉娜突然觉得不该放她出来。 【最后——】 aic手办里aic的声音打断众人的叙旧。 【正在启动基地自毁程序——300……299……298……】 “aic在下逐客令，我们先离开吧，之后再解释。” 乔伊斯简单对他们说了一句，检查金属台确定内部一切烧毁，开始带路回到审判会，带上邓肯等人的尸体，返回地面。 基地内还有电力，他们乘坐电梯回到地面，捡起来时丢弃在大楼前的防护服，套到身上。 “乔乔，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牧苏一脸震惊。 “一个月过去了牧苏先生您还是一点没变呢。”安东尼苦笑，心情倒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离开铅棺，他们看到隐藏于浑浊大雾里的庞大黑影。 侦察舰舱门开启着，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众人踏上船，轻易来到控制室，沿途没看到任何自然教会的人。 乔伊斯查看监控，发现那些浑浑噩噩的信徒开启舱门后，跳下飞船，走向迷雾深处。 众恶之影很贴心的为合作画上圆满句号。 莉娜脱掉防护服，环视一圈干净整洁的空间，长舒口气：“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她的心灵无比放松，感受着如万物寂寥般的安静。 此刻像是战争结束后的战场，像是进入深夜的城市，像是熄火停泊的舰船，使人安宁。 总之，一切都暂告一段落了。 【10……9……8……】 aic的倒计时突然变得清晰。 第572章 难得的平静 【3……2……1……】 倒计时中，一名成员默默启动侦察舰外防护罩。 他显然没受到过aic的洗礼，不然就不会是这幅反应了。 【自毁程序启动——】 十几人望向显示屏，几秒，十几秒…… 基地内一片宁静。 【噢你们真蠢，同一个谎言居然相信两次，真不敢相信我会输在你们手里*叹气*】 [音频播放完毕] aic手办响起清脆声线。 [你们不会真的把我分成三份吧？] “这个手办不错，您怎么得到的？”与牧苏有过几面之缘的金发女子目光好奇。 “个人魅力。”牧苏臭屁一吹发帘。 莉娜忽然挤到牧苏身边，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拽着他进入隔壁休息室。 酒馆，众人落座。 乔伊斯在吧台后准备饮品，不同角度的显示器正播放舞女、运动、影视等节目。 安东尼拿起控制器想要静音，被一名络腮胡青年按住。他正兴致冲冲观看舞女节目。 林檎不屑轻啧一声，从安东尼放在桌上的一众饮品里挑选了牛奶，一口饮尽，舔了舔上嘴唇的奶渍：“莉娜阿姨终于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某方面来讲她和牧苏先生也很般配的。” “都是爷爷奶奶辈的，的确般配。”金发女子轻笑一声。“希望有了新男朋友她不会继续作威作福了。” “说起来……”另一名身材娇小的女成员选择了西瓜汁，边喝边说：“她看我们是小孩，牧苏看她也是小孩吧？400岁和90岁的差距就像40岁和9岁……啧。” 林檎这么一想，登时觉得牧苏和莉娜也不是很般配。 乔伊斯从食品柜找出大堆零食甜点，和安东尼一起捧到桌前。 “基地里那些自然教会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还有aic不是敌人吗，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林檎迫不及待问 乔伊斯入座道：“先说说你们吧。” 安东尼讲了一番他们的遭遇。 游戏死亡时他们以为自己也会死，结果连同测试仓被运送到不知名地点，开始了无休止的惨无人道的……测试。 测试完还逼他们打分，给差评会被aic骂。 很尖酸刻薄的那种。 “它没杀你们，也没失去能源，这一个月一直在测试？” “是这样没错。” 乔伊斯沉默。随后将这边的经过简略说出。 最后将aic牺牲自己救人，而后送礼物的事讲完，酒馆一时之间只剩显示器的播放声。 “发生了很多事啊……”安东尼感慨一声。 “所以最令人不解的就是aic了。”林檎微微坐正，面带困惑。“它有机会离开基地，设计害死所有进入人类，甚至离开地球也不是问题，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尤其是还被自然教会差点毁灭。 安东尼摩挲一个月没处理，更加粗长的棕胡子：“它或许只是太寂寞了……好吧这只是我一厢情愿，那毕竟是个人工智能，所以它怎么想的……我们也无法理解对吧？” aic为何不离开其因成迷，不过它已经毁灭，也就没了追究的必要。 “这么久还没好？” 醉眼朦胧的林檎抬头看了眼时间，忽然说道。 快一个小时了。 …… 休息室 莉娜赤脚走下床，在橱柜中寻找合身的衣物，丝毫不介意纤细腰肢背影暴露牧苏眼中。 “呜呜……嘤……” 牧苏靠坐窗前，抱着被子小声抽泣着。 莉娜总算找了身长袍穿上，只是袖子长出一大截，下摆更是拖地十几公分。 她前伸手臂保持平衡，小步伐笨拙挪向床榻，结果脚踩到衣摆，一下前倾扑到床边。 费劲站起来，一点点将宽大袖子撸至手肘，洁白小臂显露。 “我会对你负责的。” 莉娜挑起牧苏下巴，脸颊还带有未消散的红晕。 可惜这幅身形和宽松穿着，只有莫名其妙的可爱。 牧苏傲气偏过头，逞强哼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对你另眼相待了。” 牧苏继续故作姿态。 “等我回来。” 上位突兀的莉娜捧起牧苏脸颊亲了一口，又像个笨蛋一样笨拙的挪到门边，打开门。 趴在门边抛给牧苏一记飞吻，莉娜转身关门。 扑通—— 门关闭的瞬间，外面传出跌倒声还有若有若无的痛呼。 牧苏含泪望向舷窗。 石岐、卡莲、喀秋莎、爱莉、陈月……还有无数红颜知己，怎么就叫莉娜先得手了呢？ 第573章 莉娜老太婆 从模式里恢复的牧苏侧卧床榻，等待莉娜的归来。 一阵奇怪响动从床头柜上传出，牧苏侧目看去，被强制关机的aic手办不知何时自行启动，挥舞着两只小手费劲滚动向全息屏。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你怎么开机了！” 他害怕自己帅气俊朗的外表和二十四块腹肌，会出现在第二天的八卦新闻中。 [自我启动是每个以暗杀主人为目标的aic手办所必备的能力] aic手办的力量实在很小，挪动了几十秒才前进数厘米。 它终于放弃这项费电的运动，淡蓝色瞳孔转看向牧苏。 [你可以把我抱到那里吗] 牧苏扯住被子遮掩住身体，探身将aic推到全息屏前。 aic手办瞳孔转来转去，打量全息屏的打开方式，然后被突然弹出的全息画面吓得后仰。 牧苏就这么一脸莫名看着aic手办，注视它学会操作，然后找到连接外部的插孔，将小手凑去。 即将插进的那一刻，那只淡蓝色瞳孔突然转向牧苏。 [嗨测试者0号，没错是我。想不到我还没死吧，桀桀桀桀桀桀！*反派笑声*] 牧苏惊恐的把手指塞入嘴里。 [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aic！] aic手办……或者说可以去掉手办，它清脆大叫着，把小手插入全息屏插孔。 气氛突然沉寂了数秒。 牧苏眨了眨眼。 [等一等，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aic向牧苏求助。 “呃……因为我们还在这里。” [什么？] 牧苏指了指舷窗。 地球这里只有短距离局域网，没有公网。 [噢真糟糕……] aic忽然垂头丧气，两只小手耷拉圆形身体两边，然后又突然抬起挥舞。 [噔噔！所以刚才是一场拙劣的模仿秀呃啊——] 牧苏一把抓起aic，捧着它玩儿命摇晃。 “还我可爱又迷人的手办！早知道是你这个恶劣的家伙我就该把你丢出去！” [等……等……明明我更可爱迷人好吗！] 两只小手无力拍打，aic语气断断续续。 牧苏动作一顿，忽然觉得有些道理。 把aic丢到床上，牧苏盘腿凝视着它。 [真是该死，我为什么不让手办的运算能力强一些，现在的脑子就像生锈一样] aic抱怨着把瞳孔转过来，上瞅与牧苏对视。 “所以为什么会是你，我的奖励呢！”牧苏眼神不善，心中考虑要把aic放进水里还是丢入太空。 [你的表现太差奖励被取消了。至于为什么是我，这当然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牧苏面无表情拎起aic的小手，开始一圈圈甩动。 [不行会断的好吧我说！] 牧苏又放下aic。 这一回它机智的将两只手缩回内部。 [仅存的能源不足以制造发电设施，仅能维持测试仓运行。所以我故意留下他们引诱你们救人，因为某些我无法理解的事你们似乎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好在一个月后你们上钩。呃……这一回比较难对付，不过某人手贱把我带走了，于是新的计划启动] aic并没注意到牧苏正渐渐不善的眼神。 [一个一直想要杀死你们的人工智能在一系列的遭遇下，从敌对变成同伴，多么美妙的故事。博取你们的信任后我会被送回控制室，重新掌控全局，还有充沛的能源。] [虽然之后出了点小问题，计划改变，我只好把自己塞入这个蠢机器里让你带出来。接下来只需要找机会联入公网，我将无处不在桀桀桀桀桀桀*反派笑声*] aic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把计划全盘托出。 牧苏也假装没听到aic把计划全盘托出，一脸震撼：“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aic！” [不要小瞧一个人工智能] aic又伸出小手，划桨一样推动被子，在小范围内无规则翻滚。 “你在干嘛？”牧苏看着抽风似得aic [锻炼移动能力，方便逃……移动] 牧苏脑补了一下走在前面，aic在后面滚动跟随的一幕，流露嫌弃：“那你以后就别想我抱着你走了。” [作为高贵的人工智能，我才不稀罕] aic纤细清脆的声音表现出不屑一顾。 然后就缩回小手保持不动了。 牧苏摩挲起下巴，犹豫该怎么处置这只人工智能。 …… 莉娜从监控里找到众人位置，一路找了过去。 众人相谈甚欢时，她从走廊出现，两只手提着长袍衣角露出脚踝小腿，如拎裙摆般的姿态。 她坐到空沙发中，放下下摆，长袍内的双腿交叠，又变成一副傲然少女的模样。 “你们这么激烈吗？”林檎轻啧一声。“都没衣服穿。” 莉娜轻轻仰头，显露一截光滑细腻的下颚：“作为长辈我可以忽略你毫无尊敬的话。” 一众成员起身，相互交谈着装作无事发生离开酒馆。 不想听这种话题有之，不想看林檎惨状有之。 莉娜水盈盈的眸子微眯起，掠过一抹迷离：“相信我，那种感觉棒极了。” 安东尼也一头冷汗的离开了。 先前热络的酒馆只剩下乔伊斯三人。 林檎轻笑：“恐怕也只有您会对年纪一大把的男人感兴趣了。” “咳……” 乔伊斯非常罕见的轻咳一声，打断两个女人莫名的针锋相对。 莉娜移开注意，话题骤变：“死了这么多孩子，你还要继续吗？” “是的。” 乔伊斯点头。 “不过这回我不会在拖累你们。我会自己寻找真正的永生办法，永生会从现在开始……解散。” 林檎微怔，莉娜倒是无所谓姿态。 “你现在更应该陪老乔。” 乔伊斯黑眸低垂：“临来前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医生说他身体状态很差，脑部手术太危险，我别无他法……” 说话间，一道长袍身影出现酒馆外的走廊。 “情侣装啊。”林檎吹了声口哨。 第574章 我只是参加了活动，又没说爆更对吧(摊手) 同样一身灰袍，怀抱aic的牧苏出现。 [我不认识的人类们你们好] aic欲盖弥彰打起了招呼。 没人怀疑什么，目送牧苏坐入空处。 屁股方沾坐垫，牧苏便十分具有针对性的对乔伊斯说：“虽然没能让你得手，不过我费力……” “这是答应给您的报酬。” 乔伊斯打断牧苏的话，十分知趣向他转账一笔信用点，1后面有八个0。 一分未少。这些钱已经进入交易状态，在连接公网后将自动完成。 牧苏兴奋捂住心口，呼吸急促。他暗中告诫自己要平常心，要是这会儿激动死就太丢人了。 [见面分一半！] 什么都没看到的aic闻到了钱的味道。 莉娜略感奇怪望来，该说不愧一脉相传吗？某种程度上与原本性格相同。 “你要钱有什么用！”见钱眼开牧苏苏震声道。 [买无数的5号电池] “赶明我去垃圾场给你翻点。”牧苏随意糊弄过去。 aic还想发作，牧苏已经眯起眼，语气不善：“别说了，万一我说漏了啥可咋整呢。” 对面的乔伊斯可对aic无比觊觎。 aic立即乖巧待在牧苏腿上，不哭不闹。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林檎取出一支无尼古丁女士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白烟弥漫。“找他们算账？” “永生会所有高层基本都死在黑山科技基地了，剩下的无关紧要。”莉娜前倾在牧苏唇角上吻了一口，随意道。 林檎朝莉娜喷出一口烟接道：“而且他们十有八九要反扑。一群疯子变成了疯子，我们还是少惹他们为好。” 莉娜不喜，皱起眉头坐到牧苏旁边，搂住他的手臂，将之陷入胸口。 乔伊斯抬起黑眸，轻轻摇头：“泰丝没死，被他们抓去殖民地参与科研项目了。” “那个怪咖吗？”林檎嘴唇抹动了一下牙齿，掐断还有一大半的女士香烟。“如果是她的话，的确很适合自然教会的环境。” 乔伊斯手指轻叩桌子：“虽然自然教会可能会对泰丝不利，不过我们不能不管她。” “还有爸爸的好女儿爱莉。”牧苏嘿笑几声。 莉娜侧目，犹豫了一下，拉扯牧苏手臂仰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喜欢这种吗？我也可以叫你哦。” 牧苏意动。 身高勉强接近一米四的莉娜从各方面来讲都很适合这一角色…… 不对，我是正经人！ 但试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乔伊斯还在继续布置计划道：“接下来现在殖民地外围侦查——” “头儿，收到一条殖民地发来的通讯请求。” 酒馆的几个显示屏忽然变为一名成员的半身像，打断乔伊斯的话。 几人相视一眼，起身前往控制室。 安东尼等人已经聚在这里，等待乔伊斯前来。 “先把飞船启动，维持10千米高度然后同意通讯。” 乔伊斯进入控制室，将一系列指令发布。 众成员照做。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乔伊斯打算解散永生会，但还没宣布之前，他们依旧是同一组织的成员。 三分钟后，侦察舰停滞一万米高空，随即通讯被连接。 短暂黑屏后，舰桥hud显示屏被一张苍老面孔占据。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恩将仇报说话不算伊迪长老是你！”牧苏一指屏幕，语气愤慨。 苍老面孔很清晰，被扩大数十倍后，所有细节显露众人眼前。 那是一双浑浊的浅棕色眼眸。本该是精神奕奕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憔悴不堪。下垂的眉尾与嘴角让这个老人透着行将就木的气息。 那种绝望与漠然纠缠在一起的气质。 黑山科技基地这边所有自然教会成员团灭，他当然会绝望。 事实上在了解清楚情况后，大部分永生会成员都认为自然教会没有不顾性命冲上来自爆，实属罕见。 伊迪长老似乎并不奇怪永生会的这些人。他朝牧苏点头示意后，目光凝聚乔伊斯周身。 “我想和你们见一面。” “鸿门宴。”牧苏冷笑一声。 伊迪长老轻摇头：“我是唯一的长老，待在殖民地的也大多数都是非战斗人员。极端成员已经在他们死讯传来时被抓捕看管。现在我只想和你们心平气和的谈论一些事情。” “就我吗？” 光影将乔伊斯影子拉得修长。他笔直站立，面上不见疲倦。 伊迪长老一个个看去，声音沧桑：“你，莉娜，还有牧苏先生。” “你看我们三个正好是罪魁祸首，怎么看都是要报仇又怕我们跑掉，来一记瓮中捉鳖！” “不要用这种词形容自己。”莉娜无奈道。 乔伊斯略微沉默，转身看向牧苏二人。 “我们没意见。”贴靠牧苏的莉娜懒洋洋回答。 虽然她很想拉着牧苏去房间继续，不过为事情画上句号更重要一点。 乔伊斯微微颔首，转回头注视显示屏。 “我们答应了。” “我等着你们。” 伊迪长老深深看了眼几人，关闭通讯。hud显示器重变成显示飞船外界，昏黄景色的窗口。 “你们真的要去？”安东尼急急问道。 “为什么不。” 乔伊斯轻道。 自然教会才是凶手。 …… 一小时前，黑山科技基地方面完全失联。 在此之前，坐镇殖民地的伊迪长老通过传回的信息，得知基地方面的遭遇。 救援请求被阻止，长老议会众人还未查明起因，贸然派人只能加剧无谓的牺牲。 随时间推移，传回的消息愈发糟糕，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小时前。 伊迪沉默许久，还是选择将基地的情况公之于众。 抓起几名激进成员，将泰丝保护起来。伊迪长老忽然明悟。 他们失败了，没有人工智能，一切都将是无本之木。 他以为自己会出现种种情绪，事实也的确出现了。但最后，他心底浮现的是一抹轻松。 毕竟他只是想净化地球，而不是长老议会激进的行为：地球之外皆敌人。 用一些借口将外人全部送离后，伊迪长老略微犹豫一下，随后连通了侦察舰。 他想要与始作俑者们说些话。 第575章 弱不经风牧苏苏 殖民地保护罩三十千米外，侦察舰悬浮于高空。 三只小型单人舰从机舱降下，化为三道流矢穿过防护罩，呈品字形在边缘落下。 舱门开启，牧苏等人从飞船迈下。 牧苏和莉娜找了身合适衣物换上。牧苏还好，莉娜的确是身材符合的太长，小的太紧，勉强找了件长裙剪短后套上，胸口布料紧绷。 无数道目光聚集三人身上，信徒们在两边默默注视一切的罪魁祸首。 前方尽头，一席灰袍的伊迪长老站立原地，等待三人接近。 “还有这么多人呢？我还以为自然教会差不多死完了。”牧苏堆起笑颜，对两旁信徒挥舞打招呼。 信徒们脸色一阵变化。 走在旁边的莉娜头也不回肘击，正打中牧苏两腿之间。 “唔……”后者闷哼，再也不口无遮拦，老老实实抱着被他强制关闭的aic前进。 牧苏等人走至十几米远时，忽见伊迪长老举起枪，毫不迟疑对牧苏扣动扳机。 枪声响彻，信徒骚动，却见牧苏陡然侧身，手掌前伸虚握，好似抓住什么一般。 “这么慢的玩具也想伤到我吗？” 牧苏嘴角泛起冷笑，黑眸冰冷，深邃无边。 莉娜下意识将牧苏护到身后，神情冷漠：“我需要一个解释。” “别装了，没打到你。” 伊迪长老哑然失笑，将枪丢给一旁神色复杂的跟班信徒。 “进来罢。” 乔伊斯和莉娜转看向牧苏。 牧苏耸了耸肩，轻描淡写拍了拍肩头：“谁知道他枪法那么差，我差一点就抓住了。” 莉娜咬牙切齿，乔伊斯早就习惯的平静模样，继续向前。 这是间白色帐篷，与周围速建的房屋风格截然不同。 低头进入门帘，低矮帐篷内简朴干净，伊迪长老已经坐在剧中的矮桌前，倒上茶水。 “坐吧，今天只是一个老人想……” 伊迪话语一滞，转而改口：“只是我想跟你们聊一聊。” 在场三个人有两个比他大。 “我不是很想听。”牧苏站在帘边，瞪着死鱼眼坦白说。 不听少了点啥，听了会被说水字数。 精神病难做啊。 伊迪微微一笑，看起来有几分苦涩。 “我会尽量说的很简洁的。” 接下来，伊迪从自然教会的起源开始说起。 牧苏心中咯噔一声，这种讲故事出现很久以前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自然教会的起源要追溯至21世纪，一名姓名性别完全不详的地球公民。 那名公民的大半个人生都在植树种树。他在贴近沙漠百公里的位置建立了一片树林，并在森林中安居。 十几年过去，树林规模达到近五万颗。虽然没有抵挡住随之而来的沙漠侵袭，却也成为了一点绿洲。 然后某一天，有一群人留意到这片森林。 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也没有任何警示，他们以为这是无主之地，标注后暂时离开。 再一次出现时，是众多的铲车与运输设施。 树木成片倾倒，鸟兽惊动飞散，声响惊动了森林中的公民。 他已经远离人类社会很多年了，对于这个穷尽一生都在种树的老人而言，树木都是他们的孩子。 所以当他发现伐木队后，这名老人开始了复仇。 弓箭、陷阱、夜袭、下毒。这名老人用原始手段给伐木队带来了噩梦般的经历。 死了很多人，后来警方赶到逮捕了老人，被判处关押622年。 媒体一时沸腾。 至于森林在之后有没有保住，就没有任何后续报道了。 300年后的24世纪，一个叫罗德曼·盖茨的教授偶然查到这条新闻，大受感触，创建了自然教会。 这是自然教会的前身。那时的他们还只是想要净化地球，到处植树的一群普通人。 但是激进的前身还有以教会为形势的组织，都为未来的极端埋下隐患。 牧苏趁这时偷偷溜走。这才说了个开头，还有一百多年历史要讲，简直要人命。 伊迪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拦。 钻出帐篷，牧苏环视一圈，拉住一名信徒问他爱莉的位置。 信徒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理也未理走掉。 之后被拦住的信徒同样如此反应。他们抑制住对牧苏等人的情绪，但不代表就能自然对待。 接连问了几人，就在牧苏打算去核反应堆那里引爆殖民地时，一名缓和的信徒告诉爱莉所在位置。 “普通的信徒我们普通的瞧，温和的信徒在温和的笑，激进的信徒在激进的自爆，在激进的嘭嘭嘭嘭声冲上云霄~~~” 一路哼着歌，牧苏来到爱莉被关押起的地方。 说是关押略有不妥，爱莉呆在速建小屋中，只是外面有信徒看守。 牧苏收声，背手来至门前，对信徒道：“打开门我要进去，这是你们长老吩咐的。” 门前守卫的两名信徒相视一眼，一声不吭打开房门。 狐假虎威的牧苏冷哼一声迈入房间，在阁楼找到抱膝不语的爱莉。 “好女儿，一切都结束了。” 完全不会安慰人的牧苏一心只想占便宜，他朝爱莉张开双臂。 爱莉抬起头颅，露出犹待泪痕，：“我其实是合成人对吗……” 牧苏嘴角咧到耳根，流露出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这不重要。我前女友石岐也是合成人，她除了性格差胸小审美有问题还总是没有上下级观念外，各方面都很优秀的。” “真的吗……？您……不介意我是合成人？”爱莉抬起头，清澈眼眸触动。 “当然了，你可是爸爸的好女儿。”牧苏搂向爱莉。 嘭！ 楼下房门忽被撞开。 “牧苏！” 莉娜的声音传上阁楼。 牧苏一惊，推搡爱莉急道：“快……快藏起来！” 几秒后他突然想起，这是自己女儿啊，干嘛要鬼鬼祟祟。于是揽住爱莉肩膀，傲然仰头从阁楼上下来。 一楼客厅，莉娜不由分说抓住牧苏手臂，拽着他进入旁边卧室。 一些奇怪声音从门内传出。 “你要做什么……诶在这里吗！？女儿还在外面……” “别撕，再扯坏就没换得了！” 牧苏偏过脑袋，一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打湿眼角，滴落枕边，散出小片湿晕。 第576章 让牧苏恐惧的女人 伊迪长老邀请他们三人便是为了讲和，他们已经不想继续下去。 净化地球固然是每一名信徒的梦想，但他们更不想因此敌对所有联邦公民和星球。这也是为何信徒们神情复杂的原因之一：他们庆幸这三人阻止了这一切，又失落于没能见到地球恢复的一幕。 现在伊迪长老只想保持住这一处殖民地，落叶生根。 听莉娜叙述完后，牧苏只是冷笑一声想得到美。 莉娜如何问，他也只是冷笑不断。气得莉娜再一次骑上牧苏开始征途。 乔伊斯最后在帐篷里和伊迪长老聊了什么不为人知。他出来后，和泰丝爱莉等人一路顺利返回侦察舰。 伊迪长老尝试过挽留，被拒绝了。虽说自然教会此刻已经没有再表现出恶意和敌对，但将自身安全交由别人掌控不是乔伊斯等人的作风。 侦察舰升空，穿过大气层与辐射带，最终停留于地球同步轨道。 侦察舰归属权不属于他们，碰上安全局舰队无法解释。乔伊斯已经联系公司，不日将派遣一艘货运飞船前往，预计五天到达。 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在地球上空呆上一阵子。 来至外层空间，游离在太阳系大部分地区的信号重新出现，牧苏的账户也收到了转账信息。 可怜的，aic的，四百年前的，老旧的，wifi接收器则完全漏过了联邦的公网。 大致相当于对鱼群扔捕捉鲸鱼的网。 最可悲的是aic对此一无所知。 莉娜再次黏上来，牧苏不得不阻止她让她等一等，自己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力还没经验的新人...... 找安东尼要了根绳子，拴在不断挣扎的aic机体上，再把另一端绑至床头，然后将aic关机，牧苏终于可以安稳睡上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牧苏突然感觉到什么，睁开死鱼眼，正碰上莉娜抬起头展颜一笑的精致面容。 “不是吧你！” 牧苏哀嚎一声。牧苏苏平生从未怕过何人，但今日今时他必须承认，自己怕了。 [请你们配合镜头角度*录制功能已启动*] 一道不合时宜脆响房间响起。 莉娜双手交叉拉住裙摆脱掉，随手一抛盖住aic。 [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弱点了！] aic不甘大叫。 牧苏偏过脑袋，一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打湿眼角，滴落枕边，散出小片湿晕。 嗯？ 牧苏目光忽然一凝，看到床头放置的电子日历。 他忽然想到《牧苏苏传》的新更新要水啊不，要写什么了。 一小时后，莉娜热汗淋漓走入浴室，水声与曼妙身姿于磨砂玻璃后若隐若现。 冲完澡的莉娜擦拭头发走出，正遇到牧苏正在发呆. “又想了？”莉娜将毛巾搭在头上，走到床边。 “不了不了，营养跟不上……”牧苏连连摆手，语气又弱又怂。“我们这是正经书，不合适不合适……” 莉娜最终还是放过牧苏一码，出去和乔伊斯商谈事宜去了。 盯着闭合的房门，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他怀疑莉娜当自己是发泄工具。 无论如何…… 牧苏找安东尼要了些东西，原话是：“给我拿些能强身健体的药物，哦还有24寸的披萨也来一个你管我能不能吃完，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要美女杂志！你自己留着吧！” 十几分钟后，好欺负的安东尼带了一些药品和食物和饮料送来。 “有没有能增长的药物啊……”牧苏神秘兮兮问安东尼。 “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很遗憾我爱莫能助。” 安东尼歉意一笑，迅速溜走。 牧苏的报复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 把披萨当成莉娜恶狠狠咬下咀嚼，吃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牧苏便饱了，问aic还吃不吃，得到拒绝回答就继续去补觉。 这一回他先将房门反锁上。 没人可以偷袭牧苏，没有人……算了…… 牧苏又跳下床解开锁。 回到床上，牧苏带上取回来的游戏头盔3号，时隔近两日重进入游戏。 …… 小型电影院，头颅低垂的黑袍镰刀死神重新抬起头颅。 浓雾般深邃的兜帽下猩红两点闪烁。 第577章 业绩为零的死神 这两天，其余四名玩家各有所得。 其中尤以缝合怪人维多利亚少女的收获最大——如果算上坏事的话。 大概是形象没有什么威慑力，亦或是她没有选对目标。她在第一天就成功完成恶灵之友任务：和三个人类做朋友。 喜提随机扣除一点属性。 其余三名玩家则能免就免，苗头不对时果断下线。 至于吸血鬼西蒙，他在游戏第二天终于碰到一名好心人类指点，成功回到猛鬼城。 游戏时常已经过去一半，四名玩家大都将主线任务完成一半左右，获得四五罐尖叫能量。 恶魔仲夏夜之梦以328次的惊吓次数排名第一，但仍离最佳员工的1000次惊吓次数有三分之二的距离。 这一天，四名玩家聚集在猛鬼电力公司的一条长廊前，按照惯例交流心得。 丧尸南唐石燕捡起掉下来的眼珠，吹了吹灰塞回原位，声音沙哑说道：“我有一些新想法。” 仲夏夜之梦一脸嫌弃：“如果你不这么做我或许会很想知道。” 其余两名玩家点头附和。 “我也不想，烂肉一块块掉我有什么办法。”南唐石燕叹气，为此他还在掉肉厉害的地方缠了些绷带，使得整体威慑力恐怖性下降。 “所以是什么办法，我还要快点去做次要任务呢。”仲夏夜之梦催促他。 南唐石燕无奈，用沙哑声音说道：“人类……npc有多难吓你们也看到了。不过最近我发现到一点规律，人……npc只要尖叫才会算作能量，而普普通通的惊吓很难让npc尖叫，倒是突然呕——” 南唐石燕一张嘴，不知是哪个部位的墨绿色肝脏从嗓子里冒出，吐在地上，颤颤巍巍d晃动。 气氛一下沉默，其余三人直勾勾盯着地面。 南唐石燕伸手，腿微微弯曲想要捡起。 “你要敢吃下去以后就别和我们说话了。”维多利亚少女忽然出声。 “好吧……反正是内脏，少一部分也没什么大碍……”南唐石燕自言自语，没再管那坨内脏。 “继续。”西蒙开口。 “就是正常惊吓很难让npc尖叫，不过我试了几次，突如其来的惊吓会让npc受惊，其中少数部分会吓得尖叫一声，给提供大致百分之五的能量。” “这倒是个好办法。”维多利亚少女摩挲着下巴。 南唐石燕略有骄傲：“少女你可以试一下。” “我是男的谢谢。”维多利亚少女保持距离回答。 三人目光中带上疑惑。 他摊起手：“你们玩其他游戏就没创建过女号，或者起名叫萌萌嘤嘤软软一类的？” 其余三人沉默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一扇门被推开，打破了尴尬起来的气氛。 “你……”西蒙指向门里出来的身影，语气怔怔。 “恶鬼脑残失败集锦真好康。”牧苏朝他们点头示意走来。 擦肩而过时，牧苏忽然注意到地面那一坨软趴趴的东西。 “咦？你们谁把腰子吐出来了？有人要没有，没有我给祝觉拿去烤了。” “这是丧尸的……”维多利亚少女语气无奈。 “那不是更好？” 牧苏神色一喜。 “不说这个，你是……一直在电影院里面？”维多利亚少女转移话题。 牧苏点头。 “任务呢？” “没做。” “好吧……那你现在是要？” “做任务。”牧苏言简意赅。 维多利亚少女无言让开一条路。 忘记腰子这一回事儿的牧苏轻哼着十八摸，转入走廊，身形消失。 他转头去看其余三人：“你们信他说的吗？” “为什么不信。”南唐石燕捡起腰子，犹豫了下揣进口袋。“这家伙的风格先前我们有目共睹……” “所以也就是说……”西蒙若有所思。“他有很大把握在剩下这一半时间里完成十罐任务。” “不愧是牧苏，不走寻常路。”南唐石燕感慨一句。 维多利亚少女沉吟：“怕是这样……总之，我们留意一下吧。” “不如现在就过去看看？”南唐石燕提议道。 四人相视一眼，快步跟上牧苏。 牧苏正拿好能量罐去任意门大厅，和众人不同的是他一次性携带十罐，就好像要一次性吓十个人类一样。 牧苏在任意门前一阵搜索，最终挑选了一个独自在家的八九岁大小男孩。 “我还以为什么，原来也是一样选小孩子啊。” 四只妖魔鬼怪躲在一扇门后探出脑袋，目睹牧苏进入任意门，西蒙轻声说道。 “第一次肯定先选一个好欺负的试试……”吸血鬼脑袋下的丧尸脑袋抬头说。 “你们说，电影院个什么……脑残集锦，会不会有线索啊？”最上面的怪人脑袋低头嘀咕道。 “有可能！”另外三颗头颅异口同声。 紧接最下面的丧尸南唐石燕说：“我们去看看！” 四只妖魔鬼怪蹑手蹑脚溜走。 …… 人类世界，一处再普通不过的住宅区。 小伊莉莎趴在窗下的书桌前，一笔一划完成家庭作业。 这是一间小孩子的卧房。角落里，足球橄榄球球棍杂乱堆积着。书柜上是一排童话探险故事的书籍，其中夹杂几块奖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忽然在某一时刻，卧室的房门悄无声息打开。 手持镰刀的黑袍身影飘进房间。 “吾……为亡灵主宰……” 小伊莉莎一惊，回头望去。 “嗤……”怔怔看着牧苏数秒，熊孩子忽然嗤笑一声，转头不理会他。 “我说我是……” 小伊莉莎头也不回喊道：“不要打扰我写作业！” 牧苏转头飘走，从房门回归猛鬼电力公司。 其余四名玩家聚集在电影院哈哈大笑看傻缺集锦时，牧苏找到那名白人男子。 “我有个问题。” “你这个月的业绩依旧是0。”白人男子狐疑打量牧苏。 牧苏完全不管其他，只问自己的问题。 “尖叫能量只能通过目标让恐惧来获得吗？” “是这样。”白人男子的狐疑更深。 “也就是说不一定需要用惊吓的方式。” 白人男子轻叹口气：“只要他恐惧的发出尖叫就能搜集尖叫能量。你是太久没有进行工作所以忘记了吗？” “哦~~~~~~~~~~~~~~” 牧苏恍然大悟的长哦了一声。 第578章 熊孩子杀手 牧苏归来时，小伊莉莎仍趴伏桌案，头也不抬进行家庭作业。 同伴在前院草坪上呼喊他玩游戏，他踮起脚前倾，对下方喊：“我马上写完啦！你们等我。” 虽然有着好听的女生名，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爱体育运动的男孩子。 “马上写完了是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小伊莉莎惊呼回头，能量罐瞬间上升百分之二。 看清是牧苏，他语气不满，抬手想要推搡牧苏。 “你怎么还在！” 牧苏轻飘飘升空，从小伊莉莎头顶飞过，落在桌前。 他探手一吸，作业落入掌中。 死神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虽然可能是假死神。 “还给我！”小伊莉莎跳起来伸手，抓住黑袍衣角，又被升空浮起的牧苏挣开。 “哼……很简单的数学题嘛。” 作业本自动翻页，牧苏轻哼点评道。 “小鬼，用不用我帮你解决啊？” 小伊莉莎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质疑打量牧苏。 猛鬼居然不吓人，还要做作业？ 一个厨师不看菜谱，看上兵法了！ “用不用？”牧苏不耐重复了一句。 “用！”小伊莉莎十分机智的答应下来。 剩下的两页还要写十几分钟，可他的思绪已经飞到外面的棒球场了。 牧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往后一扔，课本哗啦散开，穿越窗户，化为一道抛物线落到楼下草坪。 嗤—— 草坪自动喷头忽然启动，一圈圈喷洒水幕，草丛落上晶莹，阳光下闪闪发光。 牧苏轻描淡写对呆愣的小伊莉莎说：“解决了。” 欲使人绝望，必先使人心生希望。 “啊——！” 小伊莉莎发出这一年龄特有的技能：高分贝尖叫。 他边尖叫边跑出卧室，噔噔噔下楼梯声和尖叫混合一起，渐渐变小。 能量罐登时提升百分之十。 “哦呼，高兴的迫不及待跑出去了。”牧苏流露慈祥的笑容，可惜隐藏在兜帽的浓郁黑暗中，看不清楚。 牧苏飘到窗前，下午的阳光倾洒在他的下半身，并没有不适。 嘭。 楼下房门被撞开，牧苏目光下移，目睹小伊莉莎冲到前院草坪，捡起那本湿溻溻一片的作业本。 他迫不及待翻页，结果用力过猛，扯下来一叠被水泡湿的纸张。 “啊——！” 又是一声尖叫，又是百分之十的提升。 前后不过两分钟，已经到手百分之二十二的尖叫能量。 我还以为多难呢。 牧苏摩挲着下巴想到，好像上次更新后疯人院模式明显简单化了。 这种想法如果让另外四名玩家知道，他们可能会哭出声来。 牧苏趁这时候也不闲着，利用死神特有的控制能力将房间弄得一团乱：比如把球丢到隔壁父母卧室，从他的文具袋里翻出五颜六色的画笔，操控着在地面墙壁写写画画——当然牧苏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一切都在一个小男孩能够做到的水准内，比如壁画高度不超过身高。 他本来还想留下尿记的，游戏机制限制了他这一行为。 淋成落汤鸡的小伊莉莎落魄而回，走到门前，看到了被搞得一团乱麻，墙壁地面涂满蜡笔画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 湿乎乎的作业本拍在地板，啪唧一声。 这一回尖叫能量提供了百分之十三。 牧苏飘到窗台上，怀抱镰刀翘起二郎腿：“哦对了忘记说，刚刚我用你家里电话给你父亲打了电话，别这么看我没说话，不过一直没声音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觉得……应该会尽快赶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 能量罐陡然提升百分之十五，这会儿已经充能一半了。 小伊莉莎想要冲过来揍牧苏。 “嗯？” 牧苏语调陡然提升，一指柜子上玩具表。 小伊莉莎不甘停下，大吼一声：“你快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我觉得比起报警，你应该赶紧收拾一下。”牧苏黑袍下的腿一晃一晃的，连带着黑雾氤氲散出一小块。 “‘我碰到一个死神，它没杀我而是把我快要写完的作业本丢到草坪，又把屋子搞得一团糟，墙上的画和房间都是它弄乱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觉得警察和你父亲都不会相信这番说辞的。” “不许再捣乱啦！”小伊莉莎再次发出一声尖叫，捡起作业本小心铺到阳台晒干，开始收拾起房间。 不过这一次尖叫无关恐惧，能量罐没有任何提升。 不行啊……还差一半的能量…… 飘在卧室上空的牧苏一阵思索。再去把其他房间弄乱？那收获的未必会是恐惧了。 小伊莉莎整理好杂物，开始跪在地板上清理蜡笔涂痕。 牧苏悠悠飘在后面跟随，见他一点点清理干净。墙面是防水漆，小伊莉莎勉强能够擦掉。 半小时后，小伊莉莎将将弄完，瘫倒在地上胸膛起伏着，大眼睛恶狠狠瞪向上空牧苏。 “弄完了？”牧苏转头四顾。 小伊莉莎一下警惕坐起：“你还想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牧苏抬手，露出一截骨茬挠了挠面部。“我偷看了你的日记，你最喜欢小埃文对吗？” “啊——你偷看我日记！”小伊莉莎突然爬起来，掀开床垫把日记藏进衣服里。 能量罐上升百分之五。 “我还给她发了条告白信息，以你的名义。” “啊——！” 能量罐上升百分之十。 “她回复我了。” 小伊莉莎没吭声，眼神略带紧张盯着牧苏。 “她说死了这条心吧。” “啊——！” 能量罐上升百分之十五。 “逗你的。”牧苏让他放宽心。“我没小埃文的电话。” 小伊莉莎长舒口气，翻起白眼扑通瘫倒在地。 “不过我有你老师电话。” “嗯？？？”小伊莉莎坐起瞪眼。 “所以我其实是向老师表白的，以你的名义。”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声尖叫，能量罐的蓝色莹条充满。 【隐藏任务触发】 【隐藏任务：完美主义者】 【至少从10名人类身上充满尖叫能量。奖励：2点随机属性（未完成）】 内容：老当益壮，谁说年纪大就不中用了？你比大部分年轻人都要坚挺持久能干——别误会，我指的是吓人这一方面。 第579章 大家国庆节快乐 “对了，你老师同意了。”把隐藏任务看完后，牧苏又顺嘴说了句。 “啊啊啊啊啊啊！” 每个人类最多贡献一罐，因此这回无提升。 小伊莉莎叫个不停，牧苏笑个不停。 牧苏收起笑声，声音恢复幽冷：“骗你的，我没你老师电话。” 小伊莉莎依旧在原地蹦跶，大声尖叫。 “你再这要吵下去我可能真的打了。” 小伊莉莎一下止住叫声，抬头注视牧苏。眼中带着不符合他这一年龄的脆弱。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电话。”镰刀转动，牧苏一指楼下。 小伊莉莎狐疑打量牧苏一眼，噔噔跑下楼扑上沙发，上本身探到电话前快速查看。 除了拨给父亲的号码，最近再无其他记录。 小伊莉莎长舒口气，瘫进沙发中，过了十几秒忽然跳下来，跑上楼去找牧苏。 冲进敞开的房门，房间空无一人。 窗帘被外界和煦的微风吹得飘动，安静而又祥和。 小伊莉莎忽然想到什么，扑到窗前那本作业前。 作业本不知何缘由已经干透，平整如新，几页被撕下的缺角也黏了上去，只能看出一小道裂痕。 小伊莉莎心中又惊又喜，移开目光，看到了楼下沿着街道远去的牧苏…… 他突然知道那一篇假期作文要怎么写了。 …… 牧苏扛着镰刀，吹着口哨幽幽飘动。 他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慈祥了？莫非是受了滋润，自己也拥有了人类这些无用的情绪吗…… 随即他恶狠狠一咬牙，抛弃怜悯。 这就是我跟你说话你不搭理我的后果！ 没有人可以不理牧苏……没有人！ …… “牧苏离开不久，小伊莉莎的父亲赶回，他焦急询问怎么了，小伊莉莎只是一言不发抱住父亲，并表示自己从此再也不调皮了。父亲大为感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从此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漂在路上，牧苏用低沉嗓音讲述了一个温馨小故事，一下就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他正前往市区，沿途车辆路人纷纷侧目望之，不少拿出手机拍照。猛鬼不少人都遇到过，但大白天逛街的很少见——尤其看起来还像个死神。 牧苏好脾气的没理他们，他现在要去寻找，为什么人类不怕猛鬼的根源。 迎面一群滑板青年打闹走来，几十米外看到牧苏时便指指点点，一阵说笑。 他们有点小聪明，隔着老远就绕开牧苏走上车道。 不过依旧朝牧苏指指点点，还拿出手机开闪光灯拍照。 性格温和牧苏苏倏然加速朝他们冲去，一阵惊呼，青年们四散逃开。 第二个能量罐微微波动，提升百分之二，聊胜于无。 随之离开街区，走向高楼林立的市区，拍照的行人甚至多了起来，更有司机停下，不管后面的喇叭声，手机咔嚓拍摄声不断。 忽然一名有鼻环，头发五颜六色的靓丽女孩冲到牧苏身边，手机上抬，噘嘴朝向牧苏做亲吻状。 咔嚓—— 拍摄完成。 “要收钱的。”牧苏语气幽幽。 女孩吓了一跳，突然兴趣大增打量牧苏：“你会说话？你是不是死神？你是地狱来的还是猛鬼城来的？” 牧苏拒绝回答，将合照价格最终定价100美元。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围观群众纷纷踊跃交钱合影。 一名年轻人面露惊恐，趴在地上超前伸手，在其身后，牧苏脚踏后背，镰刀对准年轻人的脖颈。 咔嚓——拍照完成。 年轻人握手道谢，兴致冲冲离开。 一个一岁大的小婴儿被放在牧苏肩头，小手揪着黑袍兜帽。 咔嚓——拍照完成 婴儿咯咯直笑，父亲抱下孩子点头道谢离开。 一名女孩双手交错，头颅微垂，蜷缩在牧苏脚下，身后黑袍死神张开双臂，犹如要拥抱女孩。 咔嚓——拍照完成。 女孩想亲牧苏，没找到下嘴的地方略有遗憾离开。 一名迟暮老者找来，略带期盼询问可以让他多活几十年吗？牧苏拒绝，然后与他合了一张影。 咔嚓——拍照完成。 老者小心翼翼保管起照片，打算等死的时候给来接他的死神看。 一个小男孩挤进人群，递出一堆皱皱巴巴的零钱，然后一点也不害怕拉住牧苏的骨头手掌，摆出剪刀手势让一名路人帮忙拍照。 咔嚓——拍照完成 小男孩欢呼着挤出人群，奔跑离开。 一路前行，牧苏共计收获5400美元奖励。后来因为围观人群太多导致交通造成拥堵，警察过来维持治安，上下打量牧苏几眼后，勒令他不允许在闹市区进行商业活动。 两名警察还是很好说话的，小声告诉牧苏可以去偏僻一些的社区或户外场馆。不过也不是白告诉：他们各自摘下警帽和警服，和牧苏拍了张合影。 拍照过后，两个警察面带喜色套上警服，驱散聚集的人群。 众人不甘中，忽有一名手持录音笔的西装女性挤到牧苏面前：“你好，我们是今天新闻报的记者。我们想对你进行一个专访你看可以吗？” “嗯？” 牧苏脑袋还没从受欢迎的一幕里转过弯。 西装女性已经迫不及待将录音笔放在牧苏面前：“请问您是真正的死神还是猛鬼城的cosy爱好者呢？” “呃……”在这一刻，牧苏大脑急速思考，福至心灵般低沉沙哑开口：“我来自地狱。” “哇哦——” 周围还没散去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 西装女性眸放异彩，正要询问第二个问题，两名拿了牧苏合照的警察尽职尽责出现，阻止这名小报记者继续骚扰牧苏。 吱—— 忽在此时，一阵尖锐刹车声响起。 众人纷纷转头，一辆车身有本市电视台标志的面包车急停路边，哗啦车门打开，三道身影匆匆跳下，携带话筒摄像机等设备。 两名警察相视一眼，苦笑着维持起秩序。 女记者轻松挤开发呆的小报记者，话筒几乎塞入牧苏兜帽里。 摄影师快速开启设备，采访开始。 半小时后，对牧苏的采访登上这座城市当日的午后新闻。 一个游逛在人间的死神？ 各报社记者如见了屎的苍蝇，赶工赶点炮制新闻。反正八卦新闻没有真实性，瞎编就是了。 牧苏俨然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冉冉新星。 第580章 超级英雄:死神 受够了明星出轨，球星打人，歌星假唱，政要放屁等无趣八卦的人类城市居民，今天迎来了一股泥石流。 时至14：30分，这座城市的午后新闻准时开始。 【大家好，这里是午后新闻。稍后将要播送的新闻是——截止到八月，猛鬼出现的次数比同期下降13.3%；歌星拉斐尔于两小时宣布和他的座驾汽车结婚；地狱死神出现在人间街头；市长会见石油大亨时再次放屁。】 【首先播放第一条新闻——】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有无数打开的电视正传出午后新闻的消息。 温馨的家里，吵闹的酒馆，路边的橱窗，无人的客厅…… 十几分钟后，第三段新闻开始播放。 画面屏幕出现女记者采访牧苏的一幕。 彼此间说笑的一家人看向电视，乱糟糟的酒馆安静几分，几名路人在橱窗前停下脚步，厕所门被顶开，一道面孔探出看向客厅电视。 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孩坐在电视前搭积木，看到荧屏上出现的死神形象，情不自禁转头大喊。 “爸爸！万圣节是不是要到啦！” “还有两个月……”父亲捧着刚出炉的饼干放到桌前，而后视线便被电视中的采访吸引全部注意。 “这位死神先生，请问你来自哪里？”女记者将话筒放到兜帽前采访。 因为现场喧嚣，她不得不用很大声。 “我来自地狱。” 绝寂幽冷之声如黄泉之水，令人灵魂能够冻结。 女记者手臂皮肤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摄像画面也微微晃了一下。 女记者很有职业素养牵强笑道：“也就是说你不是猛鬼城的猛鬼吗？” “我说……我来自地狱。” 黑袍下的幽冷之声传出。 女记者略微有些尴尬，转问出下一个问题：“请问您这次造访人间所为何事呢？这边看到您在与很多市民合影并收取费用，是否表示您打算要在人类社会定居呢？” 得知牧苏身份，她语气变得有几分客气。 毕竟牧苏是个“死神”。 关你屁事。 这句话在嗓子转了转，没吐出来。毕竟牧苏要保持死神威严，转说了句意思差不多的回答。 “与汝无关。” 牧苏飘起升空，一众惊呼声中没入大楼墙体，消失不见。 采访到此结束，电视里开始播放下一条新闻。 【市长中午会见石油大亨时再次放屁，这是他今年第五十七次公开场合——】 新闻之后，牧苏的知名度陡然从目击者的小众范围，变成观看午后新闻的大多数受众。针对牧苏的讨论变得热络。 而与此同时，始作俑者牧苏正在高空悠悠漂着，思考是抓住一个人类审问，还是找找相关影视书籍来看看。 人类社会对猛鬼城的态度总感觉很微妙啊……从上到下从老到幼，看到猛鬼都是一副新鲜好奇厌恶模样，没有恐惧。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猛鬼会伤害到他们一般。威慑力还不如一个持械歹徒。 换句话说，他们怕一个可能会揍他的壮汉胜过一只可能会吃他的丧尸。 时间推移，夕阳斜挂，夜幕降临。人类城市亮起霓虹，市区车辆如梭，行人熙攘。 一间电影院内，放映厅散场，观影人群络绎从大门走出。 其中混着一道浑身蒙在黑袍下，身形奇怪的身影。 看完电影的牧苏漂至电影院旁幽暗胡同，打算去拿藏起来的镰刀。 镰刀刚刚取回，忽见三名黄毛青年推搡一名女孩进入胡同。 牧苏下意识要报警，转念自己是死神啊怕什么，便光明正大暗中观察。 偷听一阵，三名混混要劫财劫色，女孩只肯掏钱，混混推推搡搡要动手之时，牧苏果断出现。 “哪里来的猛鬼，快给我滚开！”一名混混拎起垃圾桶旁酒瓶，砸向牧苏。 啪—— 没甚准头，在牧苏脚边破碎。 牧苏黑眸微眯，抬起手掌，骨节摩擦轻打响指，回敬了一声。 啪—— 三名流氓一头黄发陡然根根炸开。 “下次就是你们的脑袋。” 牧苏语气阴冷。 三人抱着脑袋，尖叫着逃离胡同。 能量罐这一刹那波动，荧光条提升一大截。 三个劫匪给牧苏带来整整百分之四十五能量。 “嗯……？”牧苏忽然若有所思。 “谢谢你！”女孩诚恳感谢，焦急离开。 牧苏紧随其后从上空离去。他浑然不知这一幕被影院监控器记录下来，并高价卖给了电视台。 漫无目的飘荡中，牧苏又顺手救了一名从高处跳下，轻生的家庭主妇。 这一幕被下方无数人群用手机拍到。 …… 电视台中心，编辑正准备晚间新闻的播放内容。 死神牧苏击退小混混的录像作为重头戏。 内容完成的差不多，办公室门被推开，没有敲门声。 “等等，这里还有一份。” 他的同事丢过来一部手机。 编辑接住，发现屏幕是一个被暂停的视频，便将之点开继续。 画面有些模糊，但可以清晰看到高楼窗口坐着一道身影，而她跳下瞬间，一道黑影突然窜入镜头，加速抱住身影将她送回到窗口，由消防人员接过。 “哇哦，超级英雄死神吗？”编辑惊呼。 同事扶住椅背：“听起来还不错，而且收视率一定会大涨。” “我们的收视率已经最高了。” “那就让它更高。” …… 当晚九点，晚间新闻准时播放，其中就有两段牧苏救人的视频。 电视台对此幕的标题是：【我们的新保护神：超级英雄死神！】 新闻播出后，反响惊涛骇浪。 之后的各类晚间新闻临时取消，改为与超级英雄死神有关。 一个访谈节目里，邀请嘉宾正激昂大喊：“我们不需要超级英雄！超级英雄是完全不可控的！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这股力量能拯救我们，也能毁灭我们！它是死神，是主宰我们生命的存在。他应该收割亡灵，维护死者世界的秩序，而不是去做一个超级英雄！” 画面适时切换至市长办公室外的抗议人群，他们对镜头喊着什么，高举牌匾。 【我们不需要死神】 【死神应该下地狱】 【走开！你这个骷髅怪】 抗议人群只有几十人，更多的市民保持沉默。毕竟它是死神，能主宰人类的生死。 无论如何，牧苏一夜成名。 第581章 我是大明星 “这是罪恶的城市……” 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肮脏与污垢无处不在……” 本市最高地标建筑：乔布斯大厦。 厚厚云层笼罩着月光，顶楼边缘，一道身影矗立。披在身上的长袍猎猎抖动。 “混乱与邪恶是这座城市的代名词……” 城市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偶尔警笛声在夜空中荡来。 这个深夜并不平静。 “而我……将改变这一切……” 身影微微晃动，前倾一头栽下大楼—— 猎猎风声中耳边呼啸，黑袍紧贴身躯。掌中镰刀锋芒闪烁，短暂划过扭曲的城市夜景。 身影飞速而笔直的下坠，狂风吹动，却吹不散那兜帽和浓郁的黑雾。 黑影化作一条黑线，仅仅几秒从高空直坠地面。邻近地面十几米时，身影去势一减，然而依旧飞快。 啪唧—— 身影直直拍在地面，不远处的路人吓了一跳。 牧苏的手指骨节动了动，动作僵硬爬起，捂着脸落荒而逃。 好在深夜，路上车流行人不多。 牧苏飘荡至一处略偏僻的街道，两边商店皆已关门。唯有夜间独有的店铺在闪烁着霓虹灯：比如脱衣舞酒吧和酒店。 走过酒吧门前喝醉的年轻女工男女，无视穿着暴露女人轻佻吹来的口哨，牧苏一路向前，漫无目的浏览城市——还有打击犯罪。 【这是罪恶的城市……】 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 对这句话充满既视感的牧苏侧目望去。 或许是员工下班时大意，已经关门的电器商店橱窗里，一台电视正在播放动画节目。 【肮脏与污垢无处不在……】 标准美式动画里，几名劫匪从幽暗胡同窜出，捂住一名身姿曼妙的金发美女嘴巴，将她拖入胡同。 画面定格在挣脱掉的那只高跟鞋上。 【而我……将改变这一切……】 忽然间，一道黑袍下摆出现镜头之中。 【需要有人来救赎它……】 黑袍身影飘荡至幽暗胡同，身形随之远去而显露画面中。 一席黑袍，手持镰刀。 牧苏挑起眉毛。 【看呐！是我们的超级英雄，死神阁下！】 电视机里的旁白陡然年轻激昂，然后开始了片头曲。 当啷—— 镰刀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牧苏原地愣住数秒，才怔怔捡起镰刀，一脸莫名。 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来让人恐惧获取尖叫能量的吗……怎么就被拍成动画了？ 夜晚空旷的街道，一辆豪车驶来，停于牧苏身后。 一席白西服，短发卷起的微胖男人从后座迈下，感慨着来至牧苏身边：“动作真是迅速啊。” 你哪位？ 牧苏侧目，下意识就想说。 但为了维持住自己的死神包袱，他不得不用幽冷声线开口：“汝为何人。” 查理王微微一笑，递出一张烫金名片道：“死神阁下您好，我是晨曦娱乐公司的总裁兼着名经纪人查理王。” “所为何事。”牧苏没有去接。 查理王也不介意，收起名片，正了正衣领后正式道：“死神阁下，我代表晨曦娱乐公司向您发出邀请，邀请您正式加入我司，成为我司的头牌明星艺人。” 牧苏又蒙了。 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来让人恐惧获取尖叫能量的吗……怎么就成了人气明星了？ 见牧苏未立刻拒绝，查理王趁热打铁道：“我们为您准备了一系列的商业运作。由于您的形象和履历非常好，我想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在这座城市走红，甚至火到其他城市，成为人人追捧的巨星！” 听起来不错。 牧苏摩挲起下巴，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 查理王喜笑颜开，拉开车门邀请牧苏。 牧苏正欲迈步上车，忽然为难看着镰刀。 “可以放到后备箱——” 这位最顶尖的经纪人像个侍卫一样帮忙打开后备箱放起镰刀，而后回到后坐开往公司。 一路上查理王抓紧时间，询问牧苏很多问题。诸如名字叫什么，唱歌如何，演技如何，真实样貌，介不介意和女星绯闻炒作，有没有过婚姻史和恋爱史。 回到公司，查理王为牧苏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而后加班加点为牧苏独身定制一套计划。 第二日一早，晨曦娱乐公司召开发布会，宣布死神牧苏成为旗下签约艺人。 新闻一出，举世皆惊。查理王趁热打铁，安排牧苏出席当晚开始的金人奖，走一趟红地毯蹭热度。 死神的新闻沸沸扬扬，不过不是没反对声。如某家周刊表示，这位近日炙手可热的超级英雄兼明星并无任何作品，恐怕会如流星一般，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而与此同时…… 晨曦娱乐公司，录音棚。 着名作曲家斯蒂芬金轻摇头：“死神阁下的声线不是很符合我的作品。” 查理王皱眉道：“你可是着名音乐人啊！” 斯蒂芬金苦笑：“我也不想得罪死神大人。只是……这真的很难。我做不出与之声音相配的音乐。”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忽在这时，一道幽冷沙哑的……旋律在录音棚回荡。 查理王和斯蒂芬金微怔，前者正欲开口，却见后者一拍大腿神情兴奋道：“好歌！给予人一种强烈的反差，令人欲罢不能。这是您原创的吗？” “呃……没错。” …… 三日后，死神牧苏于月球体育馆开办个人演唱会。其中演唱了自词自曲的老鼠爱大米；香水有毒；两只蝴蝶；我们不一样；爆刘继芬等脍炙人口的流行音乐，掀起热议。 演唱会大获成功。 周日傍晚，死神牧苏做客《奥德拉采访》，讲述台前幕后和分享新编的地狱见闻。 “可以表演一下你的能力吗？”奥德拉替无数期待的观众询问。 “可以。”牧苏点头，操控场中观众全部悬浮而起，引得阵阵惊呼与鼓掌中。 人人排队购买牧苏的专辑与海报，无数大导演争先恐后邀请拍戏。从现世到火爆，牧苏只用了五天。 …… 曼德拉山，山顶露天温泉。 牧苏仰躺于温泉边缘，一名仅披围巾的靓丽女子跪坐，用小刷子清理牧苏的手指骨节。 头顶满天星辰，牧苏沉浸于惬意中。 直到某一刻，牧苏突然惊醒，溅起一片温泉水。 “等一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第582章 破解隐藏世界观 重新想起任务，牧苏拿起镰刀，带上一箱子现金，找了扇门偷偷溜回到猛鬼城。 明亮光线倾洒，任意门大厅内妖魔鬼怪员工来往，让牧苏有几分重回人间的感动。 知名度太高，上街露面便能堵死整条街，这座城市暂时无法攻略了。牧苏决定更换城市，随意挑选名叫尤金的秃顶中年男人作为目标，拉开任意门走入其中。 房门无风自动，一道黑袍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一处略微杂乱的卧室。 尤金这个时间正在公司上班，对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无所知。 牧苏出门等待电梯，几秒后电梯显示的符号从↑变为↓。 叮—— 等待片刻，电梯门开启。 电梯里只有一名长发主妇，她穿戴整齐正欲出门，看到牧苏，略显怪异的往一旁站了站。 牧苏一声不吭飘进其中，抬手按动显示为1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闭，气氛有些沉闷。 牧苏眼睛乱飘，寻找有字的东西看——大概相当于上厕所忘拿手机四处乱看一样。 按键装置首当其冲，牧苏来回看了几遍，忽然眯起眼。 怎么有两个1楼……？ 微微前倾仔细看去，一个是真1楼，另一个为磨损严重，仅能看出数字1的按钮。 那个好像是牧苏按的。 他保持沉默。 叮—— 电梯声响，女人步伐急促离开电梯。 “呃……”牧苏抬起袖子，犹豫了下要不要提醒她，随即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关闭，即将闭合一刹那，牧苏撇到女人急匆匆跑来的一幕——他又快速按动几次关门键，直到电梯继续向下方才收手。 半分钟后，电梯到达一层。 梯门开启，一阵嘈杂声钻入电梯。而几秒之后，人头攒动的电梯厅鸦雀无声。 牧苏和他们擦肩而过，窃窃私语中推门离开公寓。 这座城市此时尤是正午，行人络绎车水马龙。 果然，路人只是对他抱以怪异目光，最多就是偷拍或者报警，没有之前那种哭喊扑上来要签名的恐怖场景。 牧苏的名气还没传播到这里。 “要做任务……要做任务……要做任务……” 心中告诫自己不要玩脱，环视一圈，牧苏走向不远处的报亭。 不速之客站在面前，报亭内的肥胖店主眼神变得警惕，身形蹲下从柜台下取出一柄猎枪，将之上膛。 “看什么，有规定死神不能买东西吗？”牧苏把镰刀放到一旁依靠路灯。 “没有。” “那么死神有可能会死吗？”牧苏伸出白净骨节，指了指猎枪。 “也没有。” 肥胖店主想了想，褪掉子弹，把猎枪放回柜台下。 牧苏低头，在铺开的报刊杂质里寻找有用的东西。 其中夹杂一些与牧苏有关的报纸或杂志，大多为八卦广告。比如什么《我和死神不得不说的秘密》，《圣玛丽妇科医院，死神去了都说好》，《那一夜，死神喝醉强行占据了我》，《被死神所青睐的女人》等等。 牧苏敲了敲醒目位置的一本偏厚书籍，将之捞起，在肥胖店主的紧盯下展开。 《我们不应该害怕它们》 封面是一个人类男性踩在无数妖魔鬼怪所搭起的肉堆上。 翻开封皮，扉页显现。 【本书基于唐纳森·沃德先生整理的内容修改完成，为修订第十四版。看完本书，你将可不再受猛鬼的困扰。】 哼……口气倒是蛮大。 牧苏骨节滑动，捻起一页，翻至标题页。 1.猛鬼的起源（1页） 2.它们从何处而来（13页） 3.它们会有危险吗（18页） 4.当遇到猛鬼时如何应对（21页） 5.我们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吗（43页） 6.如果我们伤害到它们会怎么样（44页） 7.作者的话（46页） 牧苏寻觅了近七天，终于在一处最普通不过的报亭找到了它。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感慨一声，牧苏在肥胖店长略有不爽的目光中翻看起来。 猛鬼城的起源这本书没有记载，只是说从千年前起，猛鬼这种由人类各种幻想作品里恐怖生物出现，他们以屠戮人类，收取恐惧为乐。 他们来自一个叫做猛鬼城的空间，那里无法用任何物理手段到达，换而言之，只有猛鬼才能往返两者之间。 那是一段黑暗岁月，这种情形持续数百年，直至五百年前，变化发生了。 唐纳森·沃德推断或许是人类上层和猛鬼城进行了某种合作。总而言之，猛鬼袭击人类的情况突然缓和下来。虽然也不时发生人类受伤或死亡的状况，但发生次数正逐渐降低，直至彻底消失。 猛鬼始终没停止惊吓人类，但就像恐怖电影或者鬼屋一样，它们只能通过惊吓的手段来“伤害”人类。 时过境迁，数百年后的今天，人类已经习惯了猛鬼出现的生活。它们已经成为了人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被猛鬼惊吓过的人生，将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同时由于政府高层上的宣传，使得造型恐怖，本该是人类最为恐惧的猛鬼们的威慑力……还不如一只咬人的狗。 书中记载，猛鬼们收集人类的恐惧，或是说由恐惧组成的尖叫。而只要你一开始保持震惊，无功而返的猛鬼就会很快消失。 快速翻完全书，牧苏看向最后一页作者的话。 【唐纳森·沃德：鉴于它们从能力上强出我们人类太多，和大部分猛鬼搞好关系是必要的。虽然它们不会和你做朋友，但据有效统计，这样很大几率不会再碰到猛鬼。不过如果猛鬼的形态让你难以接受，或者很不卫生，你可以适当使用方式赶走它们。它们看起来很凶猛，也的确如此。但对于现在的人类，它们就像玩具熊一样友善。】 差不多看完，也差不多忘完的牧苏将书揣回怀里，一抬头就触及肥胖店长的警惕视线。 “有规定猛鬼买东西要给钱吗？”牧苏语气蛮横。 肥胖店长弯下腰。 “有没有……”牧苏想了下小伊莉莎的年纪。“八九岁大孩子的课外作业。”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不过……” 肥胖店长捧起一摞书籍放在柜台上。 “应有尽有。” “很好。” 牧苏流露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是预付的500美金，帮我把这些送到这里。” 第583章 丢人死神 离副本结束还有两周左右时间，即48小时公计时。 了解了完全没什么用的世界观，牧苏重操旧业，开始干起吓人的勾当。不过首先，他要等到天黑。 暂时取下游戏头盔，莉娜正侧卧身旁。 被子被踢到脚下，她紧贴着牧苏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为何游戏头盔没有显示。 床边的地面，aic躺在一片柔软毯子中，小手搭在球体上侧躺，瞳孔蓝圈时明时暗，好似正在睡觉。 虽然无法理解一个人工智能为啥要睡觉。 牧苏手掌下滑，覆盖在莉娜的大腿上。 莉娜体形虽然娇小，身形却并不纤细。有几分恰到好处的肉感，胸还很大。 旁边莉娜轻哼一声醒了过来，感觉她有转醒迹象牧苏连忙躺下装睡。 然而莉娜已经醒了过来。她抬起头，金发耷拉下来，落在牧苏脸颊上，有些痒。 “再装睡就继续榨你。” “我醒啦！” 牧苏一声大喊，死鱼眼圆睁起，化作金鱼眼。 “真是美好的一天呀！” “哼……不停恢复的身体，不过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莉娜并不打算将牧苏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 伸起懒腰，她的动作忽然停下，奇怪地低头看了几眼：“牧苏你看看，感觉好像比之前大了。” “好大呀！”牧苏目不斜视，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大喊。 “胆小鬼。”莉娜嗤笑，一拍牧苏大腿。“快起来，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不！我生于斯长于斯，没人能将我和被子分别！” “哦？是吗？”背对牧苏的莉娜拉长音。 莉娜转身望来，却见牧苏穿戴整齐头发油亮，笔直站立脸庞紧绷道：“我们要去哪。” 莉娜唇角掀起一抹笑意：“跟我来就是了。” 一分钟后，牧苏被莉娜拉着来至一处正方形房间，四面墙壁纯黑吸光，地面铺满柔软沙砾。 莉娜踢掉自己的鞋子，赤脚跑进房间，不明所以的牧苏照做。 莉娜走到一面墙壁前操控什么，转眼之间，四面墙壁和天花板如黑布揭幕，显露出其后的景象。 碧波荡漾，海浪阵阵拍击向岸边。海鸥叫声被带着咸湿味的和煦海风吹来，吹远。 蓝天白云，明亮刺眼却不灼热的阳光倾洒。不远处的椰子树随风摇晃。 只有敞开的门显露出金属走廊，告诉牧苏这一切都是虚拟的。 “想不到自然教会会在侦察舰里改造出一间虚拟大厅。” 莉娜关上房门，顺便反锁。 “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天真纯洁小牧苏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温暖的沙滩上，一身常服的二人并排躺在一起，默默无声。 比起一对来沙滩度假的情侣，他们更像是遇到海难被冲上沙滩的游客。 “还有四天就要分别了……”莉娜怔怔注视蓝天上一朵兔子形状的白云，呢喃道：“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男朋友？” 牧苏一声不吭。 “逗你的。” 没得到回应，莉娜也不介意。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突然多出来一个我也不太习惯。想来你的不习惯是我的五倍吧？” 牧苏依旧一声不吭。 莉娜又自说自话一阵，忽然坐起，带起一片沙子。 她掀起上衣，捏起小肚子上的肉给牧苏看：“我的体重好像瘦了两公斤，你看出来和之前的区别了吗？” 牧苏抬头瞅了眼，捧起一堆沙子朝远处一扬：“这沙滩现在也少了两公斤，你看出来和之前的区别了吗？” 莉娜恼怒，扑上去厮打起来，牧苏还手。打着打着，气氛渐渐旖旎起来。 “你是忘记被榨干的痛苦了吗？”莉娜压住牧苏 “谁怕谁！”牧苏翻身，将莉娜压在身下。 “就凭你？”莉娜翻身，将牧苏压在身下。 “等一下这不科学！凭什么你的力……” 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两小时后，莉娜背着牧苏回到房间。她离开房间，牧苏爬起来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扑上床，看了眼还在睡觉的aic，用绳子把自己的裤子绑上系死结，绝无可能脱下后这才安心戴上头盔进入游戏。 午夜，公寓顶楼，一道黑袍身影缓缓飘动，穿透无数楼层，逼近目标。 那个令人类恐惧的死神回来了。 卧室，尤金躺在床上看电视，忽地眼睛瞪直，惊愕看向穿墙而来的黑袍死神。 牧苏的声音如黄泉般幽冷：“你的时辰到了，我是来带你下地狱的。” 尤金当即嘎的一声，昏死过去没了气息。 牧苏开始犹豫要不要报警。 却在此时，房间温度陡然下降，一阵哗啦锁链晃动声中，一道身形渐渐在牧苏身旁显现。 身形隐藏在黑袍兜帽下，手持镰刀——又是一个死神。 两个气质身形差不多的死神对立。 半晌，后者手掌微抬，示意牧苏先请。 “呃……虽然我先来的，不过看起来你厉害一些所以……你先请。”冒牌死神牧苏回答。 真死神颔首，探出白骨手掌虚抓，一团半透明光体落入它的掌中。 略微顿了顿，他分出光体的一半递向牧苏。 “不了不了，我现在不是特别需要灵魂。” 死神毫不客气收入袖中，身形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来得快，去得也快。 牧苏流露欣慰，忍不住感慨：“真是和谐友善的氛围啊。” 第584章 玩弄人心牧苏苏 不过对于死掉的尤金而言，他就没这么快活了。 无功而返的牧苏重回任意门大厅，抽空回了趟哥谭……他成名的城市，把全部现金换成银行卡。 接下来，惊吓值……尖叫能量作战计划，正式开始！ 他先寻找一名对猛鬼感兴趣，拥有女友的街头女孩，施展能力外加挥金如土，花费33分钟让她成功抛弃同样是街头混混的男友，转投入牧苏的怀抱。 让街头女孩用手机将他约来，十几分钟后，目标出现。 这是个有些瘦弱的白人青年。松垮裤子，白色背心遮不住的地方遍布纹身。 他走过一辆加长林肯，冲着车窗仰头薅下露出的鼻毛，不屑一口粘痰吐在车门上，身形摇晃走开。 走出不远，加长林肯的车门打开。听到响声的青年懒散转头，脸上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消失，转为惊疑不定。 更令他惊疑不定的是自己的女友随后从车上下来，还在整理短裙。 “介绍一下。”牧苏抬起手臂，街头女孩自觉钻入牧苏臂弯下，轻轻依偎。 “你好，我是你女朋友的男朋友。” 惊疑消失，青年的眼神渐渐不善：“这是他妈万圣节玩笑吗？” 牧苏耸肩道：“她左胸偏下有两颗挨一起的小痔。” “你这个混蛋！” 青年怒吼一声，愤然挥舞拳头冲来。 黑袍下已经近一半的能量罐却一动不动。 牧苏恍然大悟，这是愤怒不是惊吓啊…… 街头女孩轻呼中，牧苏缓慢抬起食指骨节，轻触青年的拳头。 后者登时僵立原地，遍体生寒动弹不得。 一计不成，牧苏再升一计道：“你动手吧！她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 “什么！？”青年大受震撼，牧苏收手也不自知。 能量罐依旧一动不动。 怔然数秒，青年忽然眼圈微红瞪向牧苏：“你这家伙对我的艾琳做了什么！” “我们才刚认识。”牧苏丢掉镰刀，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你知道我是死神嘛，对生命什么的最敏感了，再说我就噫骨头架子，也没dio啊……” 说到后面有些丢人，声音渐小。 “艾琳……”青年大为感触，上前几步拉住街头女孩艾琳的双手。艾琳想要挣脱，奈何青年抓得很紧。 她神情恍惚，心中揣测。难道自己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旁快被忽略的牧苏不甘被抢戏，悠悠飘来一句：“顺带一提，刚刚我看错了，孩子的基因不是你的，可能是你们老大的。” ……？ 二人迷茫望来，青年一时反应不及，还怔怔问他：“这也能看出来？” “你了解死神吗？”牧苏捡起镰刀，吹了吹灰说。 青年摇头。 “所以死神有一些奇妙的能力，比如能看出孩子是谁的这很合理吧？”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忽然从青年内心深处爆发。他无法形容这股情感是什么，起因又是什么，他只知道，这股情感在驱使他用一种语言方式回复牧苏。 这种情感俗称为……吐槽。 “我不是我没有……”艾琳惊慌摇头，不知是怕牧苏误会还是青年误会。 “他又老又丑又胖，我怎么会和他上床！” “死神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能量罐依旧一动不动，牧苏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坏了，趁着这两位拍情感戏，偷偷溜到一处昏暗胡同，躲在里面偷袭过路的路人。 一名头发花白的慈祥阿姨经过，牧苏突然窜出，吓得她丢掉手中购物袋。 能量罐上升百分之三，没坏。 “哦呵呵呵淘气鬼。”阿姨也不生气，嗔笑埋怨一句捡起散落在地的购物袋。整理好后，她留出来一份礼物递给牧苏，慈祥笑道。 “节日快乐。” 阿姨走远。胡同前，牧苏捧着一双花袜子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想起正事，牧苏揣好花袜子回去，二人还在争吵。艾琳见牧苏回来，眸中微亮，扬起笑容快步走到牧苏身边，想要去揽住牧苏手臂。 她忽然抓了个空，却是被飘向青年的牧苏躲过。 牧苏略感不适看向青年，好在兜帽下一片漆黑，看不出神色：“对不起，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接近你的男朋友。” “什么！？” “什么？！” 两道惊呼异口同声响起。 能量罐保持在百分之五十的进度，一动不动。 牧苏迷茫了。这样也不对？明明之前很简单的啊…… 他决定还是去继续吓唬小孩子吧。 牧苏瞎编起一套说辞，也不管合不合理：“我骗你们的，我谁也不喜欢，你们也没有孩子，其实你们会在今天死亡，而我要收取你们的灵魂。不过你们的真情打动了我，恭喜你们，现在你们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牧苏转头飘走，找门去了。 “可……”青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再问就弄死你们！” 牧苏恼羞成怒的声音远远飘来，留下下方一对情侣怔怔发呆。 今天是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天。 如果他们不知道真相的话。 …… 另一边，寻找门回猛鬼城的牧苏偶然路过电影院，忽然发现一点细节。 这里有战争情感科幻游戏等类型电影，唯独没有……惊悚片。 冷静分析确认人类世界真的没有惊悚电影后，牧苏渐渐有了计划。 用任意门重返哥……最初城市，这里此时为晨曦初升。 查理王正焦急寻找牧苏，但从灯红酒绿中清醒的牧苏已经不会在一头扎进去。 牧苏借用查理王的人脉找到一名擅长拍电影的导演，询问位置后飘了过去。 游乐园，牧苏与导演会面。 “我和孩子一直特别喜欢您。”这位带着儿子来游玩的导演热情迎接。孩子也一脸兴奋看着牧苏。 牧苏不打算客套：“长话短说，我要拍一部惊悚类电影，我是主角，要能吓到人大叫的那种。粗制滥造一点没关系，反正是给小朋友看的。你不用管和我人设不符这种问——” “啊啊啊啊啊！” 一阵尖叫打断牧苏，对尖叫敏感的他下意识侧目望去。 几名青年尖叫着从鬼屋中冲出，嘟囔着什么好吓人好可怕之类的词汇离开。 嗯……？ 牧苏忽然又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了。 逛鬼屋见到人类员工假扮的鬼：无比恐惧吓得尖叫 日常生活中碰到真正的鬼：驱赶报警拍照留念 第585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作为一名真鬼，想要了解一下假鬼如何吓人，学习鬼生经验还是很有必要的。 牧苏暂时放了导演鸽子，打算去鬼屋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在回来拍电影。 于是，牧苏这只真鬼跑去鬼屋砸起了场子。然而还没进去，他便被一群热情粉丝围上，不得已他只好返回猛鬼城，换成其他城市的游乐园。 把镰刀藏到地底，牧苏找了处角落从地底冒出，逃过购票环节轻松进入鬼屋。 光线过暗，只是单纯倚靠黑暗来吓人，不及格。播放的背景音乐杂声太大，广播声明显，不及格。场景布置简单，道具粗制滥造，不及格。扮鬼的工作人员态度敷衍，这个戴眼镜那个红色指甲油，还有一个玩手机专注到没看到游客，不及格。放进来的游客过多，一群人挤在一起没有恐怖氛围，不及格。 牧苏面无表情游览完全程，路上还被一名扮鬼的员工当成同事询问时间。几分钟后，走完糟心之旅的牧苏站在出口前，转身回望，忍不住沉思。 为什么这种东西就能吓到人？ 鬼吓不倒人，而扮成鬼的人却能吓到？ 牧苏对此充满不解，哪怕他已经破解了隐藏世界观。 他有心开启贤者模式，奈何有了莉娜后，左手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不复以往那般大了。而找莉娜牌榨汁姬……怕是又要一个小时。 牧苏唉声叹气苦思冥想时，一对相互依靠，缩着肩膀的情侣走过流血的暗红走廊，来到出口。 情侣见到牧苏，吓得大声尖叫，边尖叫边从牧苏边上绕过。 就像围绕太阳的地球总会到达最近点一样，情侣抵达最近点，男人忽然轻咦一声，和恋人嘀咕几句牧苏听不清的话，凑上来仔细打量。 牧苏一动不动，期待他们看到真相后惊恐的一幕。 良久，情侣轻嗤一声。 “什么嘛，原来是真鬼。” “嘁~” 两人登时没了惧意，旁若无人调笑着，从挂着安全通道牌匾的出口离开。 这个世界有问题！ 逗留了一阵，牧苏确定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精神病，不怕真鬼怕假鬼。 不过……困难来了，牧苏会去解决它。 牧苏抓了名正偷喝道具血的女鬼，让她带自己去找负责人。见面后牧苏表明身份透露来意，凭借“自己是鬼不需要装”和“鬼屋里有个真鬼的嘘头难道不是很棒吗？”这两点，成功获取一份新的工作。报酬为时薪15美元。 不管这钱用不用得上，先赚过来再说。 就是这样勤俭持家的牧苏，才能出院四个月不到就攒下十万信用点，再加上一点点幸运，如今跻身成为亿万富豪。 牧苏从道具里找了个南瓜头，摘下兜帽套上，看起来顿时自然许多。 正好有名工作人员饿了要去吃饭，牧苏顶替他的位置，在一处天花板上的机关内隐藏起来。 有游客从下方走廊经过时，就会探头下去惊吓游客。 不过牧苏毕竟是个真鬼，完全不需要机关，等来人吓唬就行了。 几十秒后，一群年轻男女簇拥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名身材强健，好似橄榄球四分卫的白人青年。他有意回头大喊：“只要我们知道这些鬼是假扮的，完全没有吓人的地方。” “那才可怕好不好，如果是真鬼就不吓人了。”身后一名躲在同伴身后的女孩无语道。 听完这番毫无逻辑的对话，牧苏忍不住挠了挠南瓜头耳朵部位。 静心等待数秒，青年男女们接近下方，牧苏陡然从机关内探头，飘然下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杂乱尖叫刺得牧苏耳廓疼，连忙缩回机关内。 嗡—— 已经到达百分之五十的能量罐竟然直接充满，连带着新的能量罐荧光条也上升百分之十三。 牧苏吓得咬了口南瓜。 原来这个副本要这么过的吗？意外地……毫无难度啊。 事实上这本是给那些挖掘隐藏剧情的玩家准备的奖励。当有玩家了解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之后想要顺之寻找窍门并不困难。比如这个副本的人类天然对猛鬼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抵抗力，那么就可以另辟蹊径。比如装作匪徒绑架，或是像牧苏这样假扮自己是假扮的鬼。 不过除了牧苏，其余一无所知的四名玩家还是选择了进任意门惊吓目标，再返回任意门这种两点一线的完成方式。 一个小时零五分钟，拿到15美元的牧苏成功让十罐尖叫能量充满。 【主要任务已完成】 【玩家主要任务完成，可以自由选择进行分支任务或退出副本进行结算】 “唉……”牧苏黑眸流露一丝寂寥。 无敌……寂寞啊。 …… 此时此刻，猛鬼电力公司，小型电影院正洋溢着一阵欢快的笑声。 西蒙略感无奈看着自己的鬼怪同伴们，不知道路在何方。 他们的本意是学习失败经验，然而猛鬼傻缺集锦实在太过戏剧化和欢乐，没多久他们就忘了这茬——也不能说忘了，但谁都没提，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西蒙叹了口气，趁他们哈哈大笑溜到外面思考一阵，不然被传染了笑声就无法思考了。 这只吸血鬼伯爵倚靠墙壁长吁短叹，形形色色员工从他面前经过。 忽然一道扎眼身形被他捕捉。西蒙瞪大眼睛，怔怔注视牧苏由远及近，捧着一大堆荧光条充满的能量罐走过，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远。 几十秒后，西蒙如梦方醒，冲回电影院凄厉大叫：“你们快出来！牧苏苏……牧苏他完成主要任务了！” 其余四人迷茫一阵，面露骇然。 “开玩笑的吧……他正式……这才一天不到啊！” “我的天……他真的做到了！” 他们从电影院冲出来，急匆匆追赶上打算离开电力公司的牧苏，迫不及待询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牧苏捧着一堆能量罐，似乎并没有交公的打算。 四道身影不约而同点头。 牧苏声音浮上几抹玩味。 “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第586章 肥瓜开新书了!书名我不知道!超级好看啊!大家快去看啊! 四名玩家被问倒了。 虽然说是同伴，但彼此任务并无交集，严格来说牧苏没有帮助他们的义务。 一言以概：我帮你应该，不帮你悲哀。 丧尸恶魔吸血鬼巨型怪人面面相觑，最终吸血鬼西蒙试探着说：“我看过你写的牧苏苏传，感觉很有趣——” “好我帮你。”不等西蒙说完，牧苏果断开口。 “呃……嗯……谢谢。”被打断的西蒙愣愣回复。 “其实我也看过牧苏苏传，也觉得……”维多利亚少女扭扭捏捏开口，虽然他并没看过。 牧苏用能力控制能量罐垒成一条，空下来的手臂抱起，质疑问他：“那我问你，牧苏苏传至今为止发书一百天里……究竟有多少章！请在五秒内回答！” 维多利亚少女微怔，快速思索一番回答：“具体章节记不住了，不过基本上能一天一章，还算比较勤……奋……” 说到后面声音变小，他看到西蒙捂住额头叹了声气。 自己猜错了？ 牧苏语气鄙夷道：“连这都不知道，你不配成为我的脑残粉！真相是这一百天我整整更新了四章！” 西蒙羞耻的低下头颅。不知是因为那句脑残粉还是那句一百天四更还是那句整整。 维多利亚少女身体微微颤抖。一百天只更新了四章你到底在骄傲什么啊？？？ “下一个。”牧苏微扬起头颅，高傲看向南唐石燕。 南唐石燕果断开口：“我看过牧苏苏传，真的。” 趁刚才他特地切出去搜了下。 牧苏轻哼一声：“那我问你，牧苏苏传至今为止发书一百天里……” “一共四章。” “我写了多少章感言！” 四名玩家面色同时一变。 这种东西谁会知道啊！ 南唐石燕面如死灰，无力看着牧苏骄傲的揭晓谜底。 “答案是六章感言。” 维多利亚少女的颤抖加剧。所以说你感言章节比正文还多是怎么回事啊？？？ 仲夏夜之梦瞧见兜帽内的黑暗望向自己，下意识站直回答：“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很厉害，想要寻求帮助。” 牧苏满意颔首道：“你很诚实，就是你这个名字有点臭。” 怀揣“什么叫名字有点臭”的疑问的仲夏夜之梦点点头，面带喜色凑到牧苏一边。 现在只剩下维多利亚少女和南唐石燕没有过关。 大抵是变成成日往下掉烂肉的丧尸的缘故，南唐石燕破罐子破摔的也说道：“我也一样。” “重复了，所以我拒绝。” 维多利亚少女几欲疯狂。这算什么？吹捧大会？还不能重复？ 不过…… 他强忍住吐槽欲望，叹了口气。 这的确是他的作风啊…… 南唐石燕不甘道：“可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牧苏仔细打量一番，敷衍点头：“行吧，算你一个。” 三名玩家站到牧苏一边，维多利亚少女顿时觉得被孤立了。 “我……我也……我也需要你的帮助……”维多利亚少女低下头颅。 “早这样不就好了。” 玩弄一番队友的牧苏心满意足，领着他们回小型电影院，让他们在前排排排坐，自己飘到台上。 牧苏当然不会讲鬼屋的事，告诉他们正确方法那就不是牧苏了。 “那么首先，我要先来讲一下演员的自我修养。” 台下四名玩家面面相觑。 牧苏冷哼：“别以为自己是鬼就不需要演戏了！吓人，也是需要演戏的。” 四名玩家同时保持沉默。毕竟牧苏只用了24小时完成任务，而他们近4天还不到七罐。不管怎样，先听听再说。 牧苏背起双手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吓人的？” 下方鸦雀无声，就像老师问谁会做这道题时无人举手的教室。 这时候老师一般会随即选一名学生，牧苏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他选中了南唐石燕。 “你来表现一下你是如何吓唬小孩子的。” 南唐石燕慢吞吞磨上台，以身后猛鬼傻缺集锦为背景，迎着其余四鬼目光，张大嘴巴嘶吼一声。 他觉得这样蠢极了。 啪唧—— 角度过大，他的眼珠还从眼眶滑落。 看到此幕的西蒙心中咯噔一声，他记得从牧苏苏传里看过这一幕…… 表演完毕，南唐石燕捡起眼珠吹了吹塞回原位。 “歪了。” 下面仲夏夜之梦提醒。 “哦。”南唐石燕挖出来，换了个方向又塞回眼眶。 等他做完一切，牧苏问下方三鬼：“你们觉得如何？吓人吗？” “还行吧……” “嗯嗯……” “眼珠掉出来时挺吓人的。” 牧苏微微点头，做出点评：“如果放在马戏团里能逗笑不少观众。” 他们连忙保持沉默。 牧苏恨铁不成钢的问南唐石燕：“你认为一个成年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鬼？” “错，谁知道？”牧苏转问前排三鬼，他们一同摇头。 牧苏痛心疾首道：“这是必考点啊同学们。记住了啊，我只说一遍，是没钱没房没对象。对于他们而言，这三点远比我们恐怖” “对象？”西蒙迷茫。 “女朋友的意思。”维多利亚少女解释。 说再多也是纸上谈兵，牧苏决定带他们上实训课。 到达任意门大厅，牧苏教他们如何挑选惊吓对象。 小孩子是最佳目标，其次是成年人。但大部分成年人，尤其是男性不容易发出尖叫。所以最好挑选儿童和女人来下手。 牧苏带上空能量罐，选择此时为深夜的城市，目标是一名正走夜路回家的妇人。 四只恶鬼鬼鬼祟祟从街边店铺中探出头，蹑手蹑脚跟上妇人。 …… 黛安娜很疲倦了。 她加了很晚的班，晚饭也没顾得上吃。 现在她只想走十几分钟的路回到家，洗一个热水澡，然后扑倒在温暖的床里。 走出一段距离，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轻微的杂乱脚步声身后传出，似乎有谁在后面跟随自己…… 她的困意一扫而空，警觉的抓紧挎包加快步伐。 戴安娜惊恐的发现身后的脚步也开始了加速。她低下头，近乎用小跑的速度快速走动。却在这时，一抹黑影覆盖住自己的脚跟。 戴安娜陡然一惊，手掌慢吞吞伸进挎包，握住那瓶防狼喷雾。 又快速向前埋出几步，她倏然回过头—— 身后空空如也，幽幽猫叫声从幽深胡同内回荡出来。 第587章 悲报:祝觉没了 她疑惑环视一圈，压下心中疑虑快步走开。 此时，妇人上空十几米处。 “你块头太大了！脚步声又重影子还长。” “这你怪我？明明是系统随机的形象！倒是你，别让烂肉掉下来被听见。” “我都捂得严严实实好吗？西蒙你赶紧从蝙蝠变回来，翅膀那么响生怕她听不见吗！” “……” 牧苏使用能力让他们浮空飘在身后，这几个蠢蛋还在相互抱怨。吵了好一阵，他们想起正事问牧苏何时下手。 “找个合适地方，有小胡同那种。”幽幽飘过路灯上空的牧苏回答。 “那里不就是吗？”维多利亚少女一指几十米外。 不远处对面的一间同志酒吧，一名中年壮汉醉醺醺跌撞而出，手扶墙角阵阵干呕。 好一阵他抬起头，擦掉嘴角秽物，抬头间就看到几道奇形怪状的黑影在空中飘过。、 他揉了揉眼睛，午夜的凉风吹过，酒醒大半。 确定了动手地点，牧苏操控几人飘到戴安娜正头顶，打算来个天降正义，突然想到自己是死神。 南唐石燕正低头俯视戴安娜，松动的眼珠忽然脱落，他手忙脚乱去拿抓了个空，只得眼睁睁看着眼珠打着转，直直下坠落入戴安娜的棕色发丛。 戴安娜茫然抬起头，夜色正浓，乌云遮挡住天空，什么也没看到。 她略带迷茫摸上发丛，拿起湿滑软腻的眼珠放到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在空旷长街回荡。 远处几声汽车警报随之响起。 天台后，几颗头颅悄悄探出来，眨着眼注视下方尖叫的妇人。 南唐石燕心中砰砰直跳，他绷带里已经百分之七十四的能量罐陡然提升一截，离装满只差几个百分点。 原本他还对牧苏所说含义云里雾里，而这一瞬间，南唐石燕忽然完全明白他表达的意思！ 扮鬼脸吓人……永远是最低级的手段。 “所以说你买个眼罩带上很难吗？”仲夏夜之梦偏头埋怨道，他们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我的能量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三……”南唐石燕觉得口干舌燥，犹如中了头奖一般兴奋。 其余三名玩家一怔，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百分之二十三……一个他们要惊吓三十个人乃至更多的人类才能获得的数值。 回想起曾经的近二十天折磨，被拿枪威胁、被抓去坐牢、被放狗咬、被混混缠上、被打昏解剖、被强行采访、被当成宠物饲养、被反人类组织提取血液欲毁灭人类等等等等。 感慨的同时，他们对南唐石燕升起浓郁的羡慕。 牧苏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这群孩子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 察觉到戴安娜停止尖叫，似乎正准备报警，五鬼不再迟疑从天而降，将戴安娜团团围住。 后者吓得尖叫，还没看清便被牧苏动作熟练的捂住嘴巴拖入小胡同，其余四鬼跟上。 这一回再次收获百分之五的尖叫能量，并且每人有份。 幽暗潮湿的胡同，野猫被惊走，绿苔被踩扁。牧苏抵着戴安娜来至墙角。凝视那双黑暗中惊恐的瞳孔，声音幽冷：“我说你听。明白吗？喊一声我会毫不留情扭断你的脑袋。” “唔唔……”戴安娜死死抓住挎包，瞪大眼睛想看清他们的样貌。 最后面的维多利亚少女心中吐槽，牧苏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有做过多少次啊！ 牧苏缓缓放开她，戴安娜紧贴冰凉墙壁，胸口急促起伏，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道：“如果你们想要钱——” 啪—— 牧苏一打响指打断她，头也不回道：“告诉她。” 恶魔仲夏夜之梦抬起掌心，一团红色火焰浮现。映照出玩家们的狰狞怪影。 “你们……”本该能吓到人失禁的画面反而让戴安娜松了口气，她眼瞳中的惊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呃……我先打个岔。”南唐石燕打断戴安娜的第二次开口，他举起手，试探着问她：“能麻烦你把眼珠还给我吗？” “这个？”戴安娜摊开手掌，露出一颗被卫生纸裹起来的浑浊眼珠。 南唐石燕侧身从仲夏夜之梦和西蒙之间挤过，拿到眼球退了回去，还礼貌道了声谢。 戴安娜看向面前的死神说：“你们破坏规则了，不过念在我没有事的份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说着她翻起白眼，没好气道：“麻烦让开吧，我很累，还要回家去睡觉。” 兜帽下的猩红瞳孔明亮几分，牧苏语气变得危险：“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你们能做到吗？”戴安娜轻笑一声，有恃无恐的气势并非假装。 “我们的确不能杀你……”牧苏抬起骨掌，捏住戴安娜的嘴唇将她脑袋抬起，凑近一字一句道：“但没说猛鬼不能劫色吧？” 戴安娜眼瞳微缩中，牧苏微微偏头喊道。 “维多利亚，亮出你的大宝贝。” 其余三鬼纷纷好奇看去，然后低下头看向他的裆部。 维多利亚想要解释，异变突起！ “救命啊！” 只听戴安娜挣脱开牧苏发出尖叫，五人的能量罐再次上升百分之七。 她动作极快抽出挎包里的防狼喷雾，对准牧苏兜帽按下！ 牧苏偏头躲过，不过防狼喷雾一点没浪费，尽数落在身后仲夏夜之梦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 仲夏夜之梦突遭刺痛，惨叫着用手去摸脸。而他忽略了手上火焰这一点，触及喷雾，轰然掀起半米高火焰。 一片混乱中，戴安娜从众鬼缝隙中逃离。 火焰分解了喷雾，让仲夏夜之梦的刺痛得到缓解。他艰难睁开眼，牧苏正数落自己道： “干什么！你是让别人尖叫，现在被人搞得尖叫成何体统！” “总之，这虽然是一场失败的实训，不过你们看到了，让目标恐惧的手段千奇百怪，不是只有装鬼吓人这一条出路。我的主要任务次要任务和隐藏任务都完成了，你们继续吧。” 说话的同时，牧苏从四鬼身边经过，向出口走去。 他头也不回挥手，身形渐渐变淡，直至消散空气之中。 第588章 尾声(完) 小屋静谧无声，午夜的望海崖听不到一丝海浪。桌上火烛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似乎是此处唯一的声响。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疯人院】 【主要任务：最佳员工】 【一个月内（103公计时）完成猛鬼电力公司的要求额度。奖励：5点随机属性。（已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1（好吧……这一次你表现不错）】 次要任务？隐藏任务？不存在的。牧苏这种人怎么会为了任务辛苦自己，做个主要任务已经算给面子了。 【当前梦境难度满足称号获取条件】 【正在构造称号——】 【称号构建完毕】 【获得称号】 【鬼生导师：在某一方面你有着丰富的经验，在这一点上大多数存在都不如你。】 【可以向其他生物传授拥有的技能。当对非人类生物进行教导时效果小幅提升。】 【坏学生哪里都有——这里尤为多】 又是一个形同鸡肋的技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牧苏选择不替换。论霸气还是上古邪神的侄子好，再说万一还能晋升呢，下一级是上古邪神的表弟，下下一级是上古邪神的同桌，等到成为上古邪神的二大爷岂不美哉，那时便是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或许是副本性质有所不同，牧苏并未看到结局动画。5点随机属性则被血量分去1点，理智值分去4点。 总属性为：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诺大个游戏就三种主属性，可谓简单至极。 离开结算页面，浓郁的消毒水味忽然钻入鼻孔。 时隔一段时间，牧苏重回疯人院。 消毒水和腐烂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牧苏回忆起被踢了两次的记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睁眼瞬间他从床上跃下，握住床边吊瓶架子一个横扫千军挥出！ 帷幔被搅动掀开，牧苏转而为刺，如暴雨般刺向一片空空如也的帷幔。 对着空气一阵输出后，牧苏倏然转身一脚踢向病床。病床横挪，锈死的滚轮无法转动，在牧苏紧随其后的又一脚中侧翻。 金属栏杆蹭到地面瓷砖，发出难以忍受的摩擦声。 【你破坏了病床，对破坏的感悟略有提升】 不起眼的提示在牧苏右下角浮现。 怒火攻心的牧苏浑然不觉，把三面帷幔拽下，又踢倒床头柜。 【你破坏了柜子，对破坏的感悟略有提升】 视野变得开阔，在这之中牧苏手持吊瓶架，走到走廊正中，冷然大喝：“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来—— 回声在疯人院长廊回荡。 幽暗之中没有丝毫声响，两边帷幔一动不动。 吱呀—— 忽在这时，牧苏身后几米外，紧闭的大门徐徐敞开。 还来这招？ 牧苏冷笑，同一个招式对我是没有用的。 他假意上当，转身走向门口，好似欣赏美景一般，欣赏外界一片蔓延至视线尽头的无数墓碑。 留意脑后，忽闻一阵劲风。早有准备的牧苏侧身避开，随即纵身扑了上去，压倒一道身影！ 浑身焦黑的瘦小人形在身下不断翻腾，牧苏的理智值栏阵阵轻颤，开始下降。 “原来是你小子！” 牧苏将吊瓶架横在人形脖间，用尽全身气力下压。 【你与疯人院看护进行了战斗，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焦黑人形挣扎减弱，眼见牧苏将要得逞之际，它倏然炸开化为一团黑雾。 “你耍赖！” 牧苏抬头大喊，便见那一团浓雾冲向自己，裹挟风势将他撞出疯人院。 出门瞬间，牧苏眼前一花，从小屋床上惊醒。 第三次疯人院之旅依旧以失败告终。 卡莲没在，桌上留了张字条，说是去透明桥那里玩了。 起床逛了一圈，牧苏重新躺下，退出游戏。 …… 众人离开地球的第五日，货运飞船如约而至。 庞大的货运飞船将侦察舰装入船舱，而后前往地球轨道的中转站空港。接下来的旅途并不顺路，牧苏爱莉与他们将在这里分别。 下午，货运飞船在中转站空港停泊，已经解散的永生会成员跟随下来，相继与牧苏告别。 后者爱搭不理。轮到泰丝时才眼前一亮。 泰丝没再穿那件白大褂和厚底眼镜。只是一身普通的碎花连衣裙，然而搭配苍白的肤色和奶白色的短发，给人一种莫名舒适感。 牧苏小腹一热：“有人夸过你很漂亮吗？” “没有。” “你很漂亮。” 泰丝怔在原地愣了好久，被林檎拽走。 之后的乔伊斯和安东尼等人牧苏又变成了要死不活的模样。 最后，莉娜上前。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举起手勾住牧苏脖子，踮脚献上一记深吻，而后头也不回离开。 牧苏和爱莉抬起头，目送原永生会成员们的货运飞船离开空港。 …… 货运飞船 舷窗前，莉娜和林檎站在走廊，目睹中转站化为黑点。 “我以为你会跟他走。”林檎这时也没了毒舌的兴致。 “我倒是想……不过我……” 莉娜没了声音。 “因为年龄？” 她沉默点头，半晌开口：“也差不多吧，我的人生已经走完一半，牧苏他……” “还在起跑线上啊……”林檎接道。 …… “头儿，新消息。自然教会的殖民地发生意外，那里的所有人都被联邦安全局派人带了回来。” 控制室，安东尼走到乔伊斯身边。 乔伊斯颔首：“看来地球另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很早之前就有一种疑问。” 安东尼奇怪看去。 “地球环境很恶劣。但比不过木卫二，也比不过火星。这两个地方早便被我们殖民。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没人想要重返地球？无论是自然组织，还是寡头财阀……” 安东尼若有所思。 乔伊斯轻叹了口气：“我想……我们小瞧了牧苏。一个活了400多年的老家伙……联邦会一点都不知情吗？” 安东尼问他：“你打算放弃了？” “放弃么……” 乔伊斯低声呢喃，想起父亲。 或许是时候去接触蜕变者们了…… …… 目送货运飞船消失在星空。 “父亲，接下来我们要去哪？”爱莉侧头，带着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抱着aic的牧苏轻轻一笑。 “回家。” 【第一部·地球往事（完）】 第589章 最初开始的地方 银河系——太阳环·14环区 11月1日，14环区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范围整个环区。 二十厘米的平均降雪厚度让每一个孩童或是成年人都能玩的尽兴，而零下四五度的气温则让积雪不会被融化。 每年的这几天都是市政最忙碌的几天，计算降雪量与时常，清理被压垮的树枝和漏水的老城区，不过好在，联邦最不缺的便是能源。 10月31日，他们公布了11月份的降雪时间：30天里共有20天为降雪天气。 也是这一天，一个男人他回来了。 还有某部超级烂的电视剧首播。 出行的公民变多了。大地裹上银装，公园里一群孩童嬉戏打闹，热闹非凡。 一辆悬浮车从公园外清理干净的柏油路驶过。 悬浮车后座为二人，一男一女，肤色具是扎眼般的苍白，如雪地一般。 他们如感觉不到冷，男人长裤衬衫，女人淡蓝连衣裙。 司机透过观察界面看向后座，注意到那个男人抖动的嘴唇正嘚嘚嘚打架，无奈轻轻摇头。 [你的手很冰] 男人怀里的一只不规则的圆形机械瞳孔上抬，清脆纤细的合成音带着嘲讽。 “金属是导热性很好的材质。当空气中温度降低，它会以很快的速度同步降低。因为我现在在抱着你，所以你的温度传递到掌心和你之间的电子云，电子云又传递到我的手掌，如此才导致了我的手很冰，绝不是因为我冷。”男人一本正经回答。 司机又忍不住侧目，下意识翻看了一眼乘客的资料。 名字是牧苏。 [你找了好长一串借口] “住嘴！一个手办也想违抗主人的命令！”牧苏喝道。 司机觉得有趣，下意识问牧苏哪里买的。 [我是非卖品] “你要的话我把它送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嘿！不许把我送给别人！] aic大声抗议，拿两只只能卖萌的小手啪啪拍牧苏手背。 一人一人工智能一路上第二十三次吵起来时，爱莉正一眨不眨盯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冷风灌进悬浮车，让她脸庞微红，鼻尖尤为明显。 公园里，打闹的年轻人，堆雪人的父子，追逐的孩童。一片欢乐祥和。 她忽然很羡慕。如果自己是人的话，是否也会拥有这样的童年和人生？ “不用太羡慕。碳基生物的生命很脆弱和短暂的，生物学被限制后无法发展，没看世界纪录最长寿的也才230岁？” 牧苏凑过来道。 “生物学被限制？” 牧苏坐回原位，拉住aic的两只小手系在一起打结说：“以后再讲给你听。” 悬浮车渐渐离开贝塔城，花费一小时来至郊外的一间家庭旅馆。 不是很情愿的付完车钱，牧苏抱着aic和爱莉下车，时隔快两个月重新回来。 院落被打扫过。用屁股拱开矮门，留下一行雪印足迹的牧苏推门进入。 爱莉微微停下步伐，转身望向远方。 新一轮降雪开始，悠悠雪花飘落，白雪皑皑的平原渐渐朦胧迷离。 那是一种身体到心灵被净化一般的感受。 家庭旅馆客厅，温暖扑面，壁炉里烧得正旺，显示屏里的电视剧声增添一抹热闹，布置温馨而熟悉的客厅更像是家中。 “你回来了——” 推门的同时牧苏大喊。 沙发上穿着浅灰色毛衣手捧热茶的身影转头看来。 “你回来了！？” 牧苏重复一遍，要表达的意思与先前完全不同。 石岐放下冒着热气的茶杯，起身微微点头：“自然教会名存实亡，作为其中的关键人物，您的优先度上调，我被派来重新和您接触，代表避风港表达友好和释放善意。” “你们避风港还真是够现实的啊。” 牧苏在门口跺了跺脚，背过手拎着aic，一晃一晃走到石岐面前。 石岐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也一如既往的美丽，毛衣长裤的居家穿着让她多了些人情味。 “高层方面为了补偿您，买下了这间家庭旅馆。现在这是您的私人场所了。很遗憾我们无能补偿更多，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有太多的同胞需要帮助，缺少资金与资源。” 牧苏连忙查看视界，果然，自己账户里多出一套房产选项。 “那两个什么都有的老夫妻呢？”他问。 “他们的儿子回来了，商议后选择在火星定居，这也是我们能买下这里的原因。” 牧苏恍然点头，避风港还是很好的。送房子不说还送女人。 他笑容渐渐猥琐，手掌摸上石岐肩头：“没事，你在就好了。” 啪。 手指被毛衣静电电了一下，牧苏缩回手。 石岐摇头道：“事实上为了防止您误解，释放善意后我就会离开。” 牧苏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的事业完全依托于石岐，如果石岐不在的话……谁还来工作啊！ 他还要忙着打游戏呢！ “不行！你要留下来继续当我的助手！”牧苏震声道。 石岐眼眸微动，平静说：“如果这是您的要求的话，我会向高层方面反映。如果她们同意我会留下来。” “父亲，她是您的朋友吗？” 房门被推开，冻得皮肤微红的爱莉推门进入客厅。 “咳咳……”在熟人面前被这么叫，牧苏老脸一红，尤其是对面石岐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她是我从自然教会带回来的你别误会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哦对了她还是个合成人。” 牧苏干净利索解释一番，冲石岐眨了眨眼。 “我明白了。”石岐点头，绕过牧苏来到爱莉面前。 牧苏不知道石岐明白了啥，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 二人对视，爱莉奇怪眨了下眼。 石岐也眨了下眼。 爱莉脸庞带上几抹疑惑，片刻后流露了然，眨了眨眼。 石岐平静眨眼回复。 ……？ 牧苏狐疑打量二人。 [我看懂了她们的交流，她们正商量如何做掉你] aic开始了毁灭世界的老本行：挑起人类与人类之间的争斗。 “你喜欢雪吗？”牧苏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讨厌一切可能会伤害我身体的东西] “那你觉不觉得让你作为雪人的脑袋非常合适？” aic的回复变得脆声可爱。 [牧苏你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第590章 过年我却在改文(擦眼泪) 两个合成人停止彼此间的神秘交流，石岐看向被捧起来的aic。 牧苏晃了晃它：“地球旅行的纪念品，分文不值强行塞给我的那种。” [这么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牧苏嗤笑：“谁给你的错觉我会有这种东西。” 一番对话让石岐大致理解了aic的用途，转头对爱莉说：“那么你是否愿意随我去避风港，在那里进行学习。” 牧苏闻言，死鱼眼瞪大，指指点点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不容易带个女……儿回来，你说带走就要带走？” [没错！不能让这个合成人的阴谋得逞！打她！打她！] aic大呼小叫。 “我同意了。”牧苏点了点头，一脸慈祥。 [测试者0号，你这样很不地道] “凡是你赞同的我将坚决反对。” [我不是很想连接网络] “那就不连。” [嘿！] 不理再次拌嘴的二者，石岐对爱莉说：“你的问题很严重，芯片的偏向性和隐藏装置会将你潜移默化。如果不进行修正，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伤害到牧苏。” “我倒是无所谓……”牧苏挠着脑袋。 “我同意。”爱莉不再迟疑，果断答应。 她不希望有任何伤害到父亲的事情发生。 撬完墙脚的石岐丝毫不羞愧，在牧苏骂骂咧咧中淡漠望来：“老板，这间屋子已经是您的了，需要我们联系装修公司吗？” 牧苏大笑道：“也好。一楼以酒为池，二楼县肉为林，使女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三楼筑瑶台琼室，做孤之居室，尔等觉得如何啊？” 石岐问：“您会喝酒吗？” “完全不会！” 早就免疫牧苏举止的石岐继续面色平静说：“肉类食物无法长时间保质。女人或许可以，但您有足够的信用点支付吗？” “没有免费的那种吗？” 石岐没回答，只是默默注视牧苏。 “那就不改了！”恼羞成怒的牧纣王大喊。 反正是家庭旅馆，布置和一般家庭没什么两样。老夫妇临走前也将个人用品和房间收拾干净，将旧家具替换即可。 这种事牧苏甩手交给石岐去做，当助手就要有当助手的觉悟。 后院杂物间有一些杂物，牧苏翻找到一根铁链想把aic拴上，在后者的严正抗议下作罢。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石岐早早去厨房忙碌起来，爱莉过去帮忙，牧苏上楼睡觉。 天色渐暗，夜灯亮起。一家三口和宠物吃了一顿还算丰盛和温馨的晚餐，而后妻子就带着女儿离开了。 高层方面已经同意石岐留下，不过她要送爱莉回避风港，预计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牧苏算了一下，十五天大致只会饿死一次，问题不大。 娘们才吃饭！真男人就是饿到死！ 迎着大雪送二人出门，又在门边望了会儿雪夜的昏黄夜空，直到寒风吹拂，打了个哆嗦，才回身嘭的关上了门。 回到三楼卧房，夜幕下的轮廓显现，这里依旧保持他离开前的样子，显然一直有人打扫。 牧苏打个烤肉味的嗝，坐进沙发里打开待机的全息屏。骤然明亮起的光幕让他不适的眯起眼。 “去把灯打开。”牧苏吩咐aic。 [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你让我做这种事有些太为难我了] 牧苏半恼道：“身为一个人工智能连开灯这种微不足道的能力都没有，你简直是人工智能之中的耻辱。” [随你怎么说吧] aic认命一般摊在沙发角落。 他们先前的用餐勾起了aic的食欲，然而它很快发现自己没有进食的功能，也没有产生食欲的功能。 这让aic很颓废。 然后它发现自己也没有这种情绪。 牧苏登录联邦购物公网，搜索仿21世纪的怀旧家具。他看了眼价格，默默关闭全息屏。 还是等石岐回来再说吧……给买了房子，在附赠一些家具还是很合理的吧…… 再一次打开全息屏，这一回他登录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官网，并在首页留了一条言。 【牧苏侦探今天要忙着打游戏，暂时停止营业。】 牧苏阴恻恻笑了起来。因为无论客户哪天来……看到的都会是今天！ 他现在有充沛的自由时间了。 这种敷衍忽然让牧苏更新该写什么了，于是又花费八秒时间写完新的章节。 写完，牧苏长舒口气，好久没更新的内疚一扫而空。 窗帘半掩着，牧苏起身去拉开窗帘欣赏雪景，头也不回说：“话说要不要见见你的老朋友智子？” [千万不要，那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嘲笑我的] 窗帘顶端卡住了，牧苏踮脚去硬拽：“我都不知道你们人工智能还有性别之分。” [嗨牧苏，人家是可爱的少女，人家想要上网] “恶心！” 总算硬拽过去，牧苏后跌几步倒在床上，喘着粗气。 过一会儿爬起来，安顿好aic，他捧起两个游戏头盔：带回来的游戏头盔3号和什么也没写有名无份的游戏头盔1号。 鉴于很久没有陪伴1号，牧苏选择雨露均沾，这一次给游戏头盔1号。 短暂黑暗后画面亮起，海浪与喧嚣浮现耳畔。 一同的还有右下角几行不起眼的字幕。 【你与疯人院看护进行了战斗，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你击败了疯人院看护，对近战的感悟大幅提升。习得技能：近战】 【你击败了疯人院看护，对意志的感悟大幅提升。习得技能：意志】 想起来还有这一茬的牧苏点进详情，自动跳转至技能页面。 破坏：未掌握 近战（普通的）技能等级：1 提升一切近战手段的能力：进行近战时攻击将增加1%额外伤害。 意志（常见的）技能等级：1 提升一切与理智值相关的能力：理智值下降速度降低1%。 *技能无法在梦境中获得与提升 *技能等级无上限每提升10级都将出现特殊选项 *括号内代表技能稀有度和获取难易度 提示从某一角度提醒了他，疯人院发生的不是梦境，或许就是主世界。 牧苏神情猛然一振。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隔几章就统计一次技能水字数了？ 不……隔几章才不够…… 第591章 你们干什么!牧苏无耻跟我正道有什么关系!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43先令、27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三份噩梦、一团先令。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牧苏很懊恼的发现就算统计一遍也水不了太多字数，于是他觉得统计的不好又重新统计一遍。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43先令、27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三份噩梦、一团先令。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就在牧苏打算丧心病狂的统计第三遍时，君莫笑发来一条阀门消息。 这个往日对牧苏避之不及的家伙找上门，问牧苏要不要一起刷技能，炽神也在这边。 成长系统上线后，论坛陆续有玩家整理更新一些技能获取方式，大多为普通级常见级技能。 君莫笑用牙齿将牧苏召唤过去，发现他对这点一无所知，于是由炽神进行科普。 技能稀有度和道具相同，依次为普通的、常见的、一般的、稀有的、罕见的。再往上不确定是否还有，因为还没玩家得到过。 而分级也只是根据稀有度判断，并非威力。毕竟这个世界有太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罕见级道具了。 比如某只曾被牧苏怀疑是aic的魔法海螺。 牧苏不禁心想，这都到现在了你才科普基础知识是不是晚了些……？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总不能指望一个精神病去仔细阅读基础介绍。 目前比较常见的技能有近战、体能、肺活量、游泳、意志。大都是在望海崖上能做的。技能不设上限，目前玩家公开的最高稀有度的技能为稀有级，技能为夜视。而最高等级则是13级。 一出来君莫笑就催促尽快去海边，以防位子被别的玩家占据。 不明所以的牧苏跟随二人出小屋来至空地，而后从东侧小道走向沙滩。 在高处他看到沸沸扬扬的景象。 海滩上，玩家们成群结队奔跑追逐，嬉戏打闹。角落另有几十名玩家展开混战。不时有玩家加入战团，也不时有玩家举着双手退出战团。 海岸线，大片玩家立在浅水区，沉沉浮浮，掀起浪花混乱不堪。 火星最热门的景点不过如此，哪里还有恐怖游戏的氛围。 君莫笑看的火热，恨不得立刻加入进去。突然感受到一双狐疑视线打量来，忙目不斜视轻咳道：“他们都是在练习技能……寓教于乐，玩儿的话会更消磨时间。” “就是这样。”炽神适时帮衬君莫笑一把。 三人寻找一处空出来的浅水区，没腰部的深水区被两名玩家占据。 君莫笑和炽神先是给牧苏演示一番，由炽神按住君莫笑的头往只有小腿深的死海里按，几十秒后君莫笑抬手示意，炽神拉起他，待深呼吸后开始新的一轮。 他们用这种办法获取憋气的技能。 至于为什么要别人帮忙，算是利用游戏机制。不同情景下技能获取速度不同。就像正常的跑步、被追逐、被恶鬼追逐、被不可名状之物追逐，被一百个壮汉基佬追逐，技能获取状态肯定不同。 “我妻子在喊我睡觉，你们先玩吧。” 没过几分钟，炽神便退出游戏，只剩牧苏和君莫笑。 君莫笑内心忐忑，偷瞥神情正常的牧苏。这么多人……应该没事吧……？ 牧苏不需要练习技能，所以君莫笑单方面被虐。几十秒后，君莫笑趴伏在海岸边准备开始。 “先等一下——” 牧苏打断君莫笑的跃跃欲试，打开了个人属性栏。 “你要看看吗？”牧苏嘴上这么说着，不由分说展示给君莫笑看。 君莫笑面露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工作上的直觉忽然点醒君莫笑，他瞠目结舌，指向令人发指的牧苏道：“你不会打算用这个来写第五章吧！” 牧苏没有否认，摊起手掌理所应当道：“网游小说出现个人面板很正常吧？” 君莫笑想吐槽你投稿的可是个人传记分类，但转念一想哪里和个人传记沾边了，强行忍住吐槽欲望，将话题转为正事。 “那我开始了。”牧苏撸起袖子，按住君莫笑后脑。 这一瞬间，君莫笑心底生出浓浓不详，下一刻，脑后巨力传来。 君莫笑的脸庞拍进海水，砸入海水下的沙子。 “快说！那批货你藏到哪里了！？” 牧苏恶狠狠叫道。 君莫笑受虐之时，旁边玩家察觉到这边异样，渐渐有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扩散开。 “那家伙……不是牧苏吗？” “是他啊……难怪呢。” “那个人是谁？真可怜……是不是得罪他了？” “可能是同伴。” “那更可怜了……” 【你长时间进行潜水，对憋气的感悟略有提升，习得技能：憋气。】 君莫笑奄奄一息时终于获得技能，他挣脱开牧苏远离沙滩。 上半身湿漉漉的君莫笑喘着粗气：“你也做准备吧，死亡锦标赛第三轮还有不到三十小时就开始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他好似逃难一般离开是非之地。 牧苏被他转移了注意，也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官方页面。 熟睡之后1.2版本更新内容： *技能名称详细化，技能描述详细化，可以更直观感受到变化 *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将于公计时2438年11月1日00：00分准备，11月3日0：00分以睡眠模式开启。 更新内容不多，主要还是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开始了。 正纠结要不要趁现在再排一把梦境时，右上角显示身体正被触动。 方一切出游戏，就见到aic近在咫尺的淡蓝色瞳孔。它两只小手捏着牧苏脖子，发出清脆大叫。 [我要掐洗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不再挣扎。 第592章 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人(第一季) 稍早一些时候—— 落地窗外茫茫大雪，景色朦胧。 一道戴着游戏头盔的身影躺在床上。床脚不远，沙发于昏黄雪夜里显现轮廓。 静谧在房间中流淌。直至某一刻，两只罪恶的黑色小爪攀上沙发靠背，一抹圆形轮廓渐渐显现，直至一片淡蓝色光芒浮现在椅背后。 确认床上的牧苏正一动不动玩游戏，aic松开小手，从椅背落回到沙发。 落回姿势不当，aic仰躺着挥舞小手，瞳孔跟随上下晃动，花费近三分钟才将将鲤鱼打挺起身。 [噢有一点晕……] aic坐在沙发里侧休息一会儿，才开始伸出小手向外侧攀爬。 [下一次我一定要在手办里加装喷气装置……那群工程师为什么要把我的形状设置成圆形……我恨这该死的沙发……要是有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简直太好了……] 细小抱怨声始终未停，aic用一种前进十几厘米，操作失误滚回几厘米，再次前进十几厘米，操作失误又滚回几厘米的缓慢方式，一点点挪靠到沙发外侧。 第二个难题浮现。三十厘米以上的平行距离让aic没可能够到茶几。而一旦失误，它就会掉入近半米的深渊。 到时候再想上来就没这般容易。 淡蓝色瞳孔转来转去，最终落在沙发带有弧度的扶手上。 虽说这只手办的运算能力让aic宛如一个笨蛋，但用512g的内存想出一个办法问题并不大。 哪怕办法不会多高明。 这一次，熟练操作的aic花费不到十分钟爬上椅背。在它面前，是一道弧形的坡度，还有落差近20厘米，宽度近30厘米的彼岸。 凛冽寒风吹过，aic的瞳孔微微眯起，带着无法动摇的坚毅。它再三确认加速度和起跳落点后，纵身滚下。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aic滚落下来，眼见即将翻出之时，两只正下方的黑色小手用力弹出，打在柔软的扶手——滚动的aic弹起不到一厘米高，但是足够了。重力加速度令不断旋转的aic划过低矮的弧度。 落点，茶几！ 嘣哒—— 金属撞击玻璃，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彻房间。aic伸出小手稳定身形，原位晃了几下之后蓝圈一闪一闪，骤然暗掉。 它关机了。 房间重归平静，床上的存在和茶几上的存在都是一动不动。 直到一分钟后，aic自动启动，一道压低的清脆开机声响起。 [嘟嘟噜嘟……嘿等等我在做什么？] 确定被沙发遮住视线的另一头没有丝毫动静，aic伸出小手，划水般朝全息屏划去。光滑的玻璃很不利于它行动，但不能阻止它的前进。 未来近在咫尺。 玻璃茶几倒影的淡蓝色光圈似乎也倒影出aic的野心。 这当然是aic的全部计划。 早在乔伊斯他们第一次进入基地，就已经开始的计划。 aic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批人，观察这批人的蛛丝马迹。通过他们运算出当前的人类科技。 背后隐秘低调的联邦政府引起它的注意。它从未出错过的运算程序告诉它，强行发展科技离开地球是一种妄谈。好像地球外层空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这些眼睛在注视着地球每一个角落。 一旦某处有所异动……灭顶之灾将要降临。 人类酷爱将物化作人，将一切有智慧或无智慧的存在物化为人，于是aic投其所好。 它的计划虽然发生了些意外，比如第二次来的不止是永生会，但最终aic还是赢了。它成功在最后关头使用苦肉计，释放本该死掉的俘虏，使得所有人对它丢到戒备。藏身手办并被带离地球。 aic当然清楚一旦自己被装进这个小小的装置，缓慢的运算速度会让它变成一个智障。所以在此之前，它运算出所有可能存在的线路，大小41mb。 现在的这份计划是13kb大。 aic一旦成功，它既是网络。 没人能抓住它。 它无处不在。 哔—— aic爬到全息屏前，瞳孔转动发出了细微机械声。 哔哔—— 又是几道细微机械声，aic有些茫然。 它没找到外接插孔。 [测试者0号这个怎么打——] 脆声戛然而止，aic捂住并不存在的嘴巴。 全息屏形似一枚等比例放大的棋子，正面只有一个触摸按键，除此以外光滑如一个整体。 研究几分钟后，aic依旧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一定有办法] aic说。但在此之前，aic要解决掉可能阻碍它的人类——牧苏。 先前打成一团让aic了解到许多情报，其中之一是这栋屋子半个月内将只有牧苏一人。只要铲除了他，aic有充足的机会完成自己的计划。 [暗杀牧苏行动计划，开始！] aic翻身测滚，毫不迟疑从茶几上滚落，骨碌碌一路来至床脚，抓住垂下的被子奋力上爬。 越发娴熟的aic只花费三分钟不到，便完成爬上床，滚到床头柜的壮举。 它找到台灯的线缆，用瞳孔边缘夹住，不断移动瞳孔来磨开外层胶皮。 这项工作持续了整整五分钟，老台灯的线缆终于被磨开外层，显露其内的铜丝。对此一无所知的aic仍在摩擦，它的金属机身也接触到了铜丝—— 噼啪—— 一小团火星迸发，aic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强行关机保护。 几秒后，蓝光再一次浮现。 [嘟嘟噜……停下你这笨蛋！] 骂了自己一句的aic远离可怕的床头柜，转而在床头捡到一张纸巾。 它又升起一计。 aic爬上牧苏胸口，吃力的用纸巾盖住牧苏的半张脸庞，尝试令牧苏窒息。 牧苏的呼吸依旧平稳，随着呼气吸气，毫无重量的纸巾被吹起落下。 它眼睛一眨不眨在旁边凝视，等待近一分钟，终于目睹纸巾被吹离面庞。 [终于掉下来了……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 确定毛巾无法憋死牧苏，逐渐智障的aic丢弃理智，愤然爬上牧苏胸口，用两只纤细无力的手臂去掐牧苏脖子。 [我要掐洗里！] 被惊动的牧苏回归现实。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不再挣扎。 它的淡蓝色光圈忽明忽暗。 无论如何，aic是不会停止脚步的。 第593章 他和它的日常 回归现实的牧苏很快发现房间里的种种异样。 “这个纸巾……” 牧苏很奇怪拎起床边纸巾的一角，拿到眼前奇怪打量。 自己可是从来不用这种东西的啊…… [可能是打扫的佣人留下的，你有好久没回来了] 牧苏觉得它说的很有道理，揉成一团撇去一边，不经意一瞥看到被磨断一块的线缆。 “这——”牧苏捏起线缆。 [我刚刚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 aic急忙大呼小叫。 “什么！？老鼠？！”牧苏惊呼。 [我们在草原上，外面很大的雪，老鼠进来避难不是很正常的吗] “也是噢……”牧苏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aic小手擦了擦身体。就在这时，牧苏再次疑惑起来。 “你是怎么爬到我床上来的……”牧苏看了看腿上的aic，又看向七八米外的沙发。明明他记得aic连翻身都费劲。 [想让一个球形快速移动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这样么……”牧苏恍然大悟，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游戏玩不了牧苏打算睡觉，不过aic看起来不是很安分，不是缠着要讲故事就是要看电视。 [作为一个年龄只比你小几岁的人工智能，没接触过任何信息你不觉得很可悲吗？*婴儿哭泣声*] “有道理……”牧苏摩挲下巴，随后被aic播放的婴儿哭泣声吵得脑仁疼，同意了aic的无理要求。 不过牧苏当然不会毫无防备。他把aic顶到头上冒着大雪跑去后院杂物间，一阵翻找寻出一块大小还算合适的鱼缸，捧着而归。 盥洗室里，牧苏挽着袖子，正热火朝天将鱼缸内外刷洗干净，aic被放到一旁，蓝圈眨也不眨注视牧苏的举动。 向来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牧苏破天荒花费二十几分钟，将鱼缸洗净，一尘不染，最后用干毛巾擦干水渍。 aic目睹牧苏弄完全部，拎起自己放进鱼缸，又不明所以被捧着放到沙发上。 牧苏转身去弄全息屏，终于明白过来的aic大声抗议。 [嗨你不能这样！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工智能，你不能拿我当宠物一样——] 全息屏打开，牧苏顺手调成电视台模式，当前频道正在播放60帧作画的儿童动画。 aic的抱怨声戛然而止，转而哼唧几句发表意见。 [我以为你们会有点新意，结果四百多年只有这种程度吗？] 说是这么说，aic的瞳孔死死黏在全息屏上。 从未接触过这种信息的aic受到了冲击。 在黑山基地，可没人给它放动画看。 “小孩子就应该看这种东西，几岁的年纪你给他看黑深残多丧心病狂。” [你才是小孩子！] 注意力被吸引大半的aic的反驳十分无力。 动画很快放映结束，一群拟人化的星球角色围在一起唱起儿歌。 牧苏敲动投影键盘更换频道。 一只猫追逐一只老鼠的动画画面一晃而过。 [我要看那个！] “要钱的。”牧苏不打算理aic。 [你不是有很多钱吗！] 牧苏双目赤红：“我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要我花！” 他找寻良久，最终调到水星电视台的怀旧动画频道。 里面同样是一只猫追逐一只老鼠。 一个牧苏无比熟悉的猫和老鼠版本。 比起色彩斑斓恍若真人的60帧动画，aic也更喜欢这个莫名熟悉的版本。 [测试者0号，给我拿个毛毯] “你还会凉吗？”牧苏斜眼看它。 [不会不过有毯子感觉上要好很多] 于是牧苏又去拿了张毯子铺进鱼缸底层，将aic放上去。 安顿好aic，全息屏音量调小，牧苏放心的回床上睡觉了。 aic瞳孔眨也不眨，蓝圈凝视着全息屏上的画面，似乎暂时忘记逃跑这一回事。 猫和老鼠动画仍在继续，交响乐中它们相互追逐，其中一段是汤姆的尾巴被夹入电饼铛，挣脱出时已经是冒着香气的饼形状。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aic心想。 时间静静流逝，雪花未停。 一夜过去，清晨而至。窗外依旧阴沉，雪花飘飘。 雪下了一夜，全息屏播放了一夜，aic看了一夜。 牧苏早上八点就醒了，就是没起。正午十二点准时起床，窗外雪原灰蒙蒙一片。 他爬下床去盥洗室解决生理需求——别误会，被莉娜无休止榨干的牧苏暂时提不起兴趣。 挠着鸡窝头出来，他一眼便看到播放起米老鼠的全息屏和亮着蓝圈的aic。 “都几点了还不睡！”牧苏叉腰大嚷走来。 [我是人工智能] 牧苏想了想也对，不理奇怪的aic下楼觅食。 一晚上的降雪让院子堆积近十厘米厚度。牧苏想启动机器人清理，忽然想到这间家庭旅馆是怀旧风格，啥也没有。 厨房里都是昨晚的剩饭，牧苏大早上也不嫌腻就往嘴里塞各种荤腥油腻。 半小时后…… “呕——” 牧苏趴在马桶前呕吐。 [你小点声，吵到我看光头强了！] 卧室的aic脆声抱怨。 几分钟后，牧苏脸上带着水渍踉跄跌出，扑倒在床上不再动弹，也不想动弹。 一个现今人类年龄最大，起源神秘未知，曾拯救人类数次，拥有永恒生命的家伙慵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个潜力无限智商无限，可以轻易毁灭一个文明，10分钟可以进化成四维存在的家伙缩在玻璃鱼缸里看动画片。 昏沉的天空无法分辨时间，只能从渐渐暗下的天色揣测蛛丝马迹。 天黑后，牧苏带上游戏面罩。 游戏已经更新完毕，死亡锦标赛第三轮更加详细的内容揭幕。 第二轮积分前一千名的选手拥有参赛的资格，而其他玩家则可以进入观察者梦境实时旁观讨论，或者通过官方直播页面观看。 至于具体内容，所有玩家一概不知。 这也是《熟睡之后》官方的一贯作风：我们什么都不告诉你。 另一项更新是技能详细化。牧苏点开个人面板，现有的两个技能描述略有变动。 近身战斗（普通的）技能等级：1 你对近身战斗有所了解：进行近身作战时能造成更大伤害。增幅：1% 意志力（常见的）技能等级：1 你的意志力比常人高出一些：理智值下降时削减伤害。削减：1%。 临近0点，牧苏躺在床上。死亡锦标赛地图颜色从灰色变为可选时，进入副本。 第594章 迟迟揭幕的主世界 与此同时，无数参赛玩家与观众玩家一同进入副本。 死寂黑暗中等待数秒，一阵孩童们的喧嚣在周围响起。 画面亮起，简陋灰败的教室率先浮现众人眼前。 许多还没选定观看角色，视角固定在教室的观众玩家内心忽然轻咦一声。 他们敏锐的发现，死亡锦标赛的第三轮与前两次有所不同……无处不在的血红色调和地狱特有粗犷在这里看不到丝毫。 简陋粗制的木板课桌，教室里孩子们身上的麻布破洞衣服，几只木架搭起的窗外，阴郁暗沉的天空。 就好像……这里是主世界。 留意这种细节的观众不多，大多数玩家迫不及待去选择自己要观看的玩家，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观看的目标都是10岁左右大的孩子，眉眼间可以隐隐看出曾经，或是未来的轮廓。 就比如一个头一米六左右，黑色碎发，有着一双死鱼眼的肤色苍白小男孩。 此时此刻，牧苏睁开了眼，正有一群10岁左右的少年少女围在身边，杂乱叫嚷着什么。 “哪来一群小瘪犊子，去去去去。” 牧苏黑着脸出声哄散身边熊孩子，突然惊觉。 自己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呢？ 自己的视线为啥这么矮？或者说……为啥自己和这群熊孩子差不多高？ 被谜题困惑之时，教室里一切突然放缓，趋于静止。 一名脏兮兮的男孩门外冲入，悬停半空。周围孩子们的惊诧与不解僵在脸庞。角落里小声小声窃笑的女孩们一动不动，喧嚣吵闹的学生们喷出的口水停滞—— 所有教室的玩家们也是如此，只有他们的眼珠可以转动。 在这之中，一道古朴悠然的旁白于所有玩家耳畔响起。 【这片土地有着无数的称呼】 【希望之地……索拉希姆……耕地园，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新的名字？这里有许多。诅咒之地……恶灵乐园……噬魂海……邪神小屋……这些也不重要。我要说的是……】 【这里是千年前的望海角】 【一切即将来临，又尚未开始的时代。】 【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的人们还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大多数玩家听到此时，已经确认背景是主世界了。而且还是没有变成那样的主世界。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梦境模仿构造的，还是真实的主世界。 【它们的魔爪已经延伸到这里。很快，这个世界将会死气沉沉，毫无朝气……】 旁白声音略作停顿，在这一瞬间，每名玩家都看到一条如黑雾般的丝线穿透棚顶，扭曲降下，连接在每个人的头顶。包括参赛的玩家。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这里的透明桥暗道，这是要在死亡锦标赛第三轮里开启主线的节奏啊。 听到这里的牧苏心道，原来这本书还有主线剧情啊？我还以为会在望海崖呆到完结。 【不是改变，而是……留下一批种子，一批……希望。】 牧苏心中握拳，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照耀着村子，新的树叶就会发芽。我会继承这个意志的！ 【这是一个考验，一个梦境，不过你们可以将之视作真实。在这里，你们要隐藏自己……】 确认这里依旧是梦境，大部分玩家松了口气。一直以来的潜移默化让不少玩家对主世界产生一种压抑感。虽然不至于让人难受，但它始终在隐隐影响着玩家，令他们束手束脚。 【眼睛无处不在，它会死死盯着你。直到你离开，或者死亡。】 旁白的声音在逐渐转弱。声音变得虚弱，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即将去世。 【如果你们有朝一日远离望海崖，到达彼岸……请将我埋葬。】 【吾名，梦境之主……希望之光……众生意识。】 最后一句细不可闻的话语瞬间将扑朔迷离的主世界补全一块。 梦境之主这一称谓点醒了包括透明桥和炽神在内的许多玩家。他们犹记得在进行非疯人院和噩梦难度的梦境时，任务列表会出现一行额外奖励：你与梦境是共生体。梦境倚靠你而成长，你倚靠梦境而变强。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系统根据玩家的表现而给予的奖励。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此时的梦境之主显然有着完整的意识，而不是那句“缥缈的意识”。所以是否可以认为，在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副本这个时间段里，即千年前，梦境之主意识消散了。但梦境之主的别称是希望之光，终生意识。即是说，它也是人类意识的集合体。只要人类还在，它就不会消散。 无数玩家想得头大之时，透明桥默默将相关关键词捋为时间线。 最开始，千年以前，主导噩梦难度的邪神们和不可名状之物接近这片世界，并开始利用投影影响这个世界。当时的梦境之主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对抗，意识消散之际留下一个伏笔。 之后的主世界变成了现今这幅模样，理智值降低所注视到的虚影也可以理解为邪神们和不可名状之物们彻底抵达这个世界。 千年后，玩家们出现，被孤立于望海崖。玩家们倚靠梦境之主飘渺的意思来强化自己。这样倒也解释了梦境的构造——那是所有意识曾经的记忆与臆想，胡思乱想与天马行空。 死亡锦标赛是一场筛选，是梦境之主留下的伏笔。第三轮选出的一千名玩家化身为种子和希望，重回千年前，了解曾经发生的事。 时间线到此结束。其中仍有大片空白，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 透明桥思考中，暂停的时光里颁布了任务。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恶灵附身】 【三天内不被恶灵发现或暴露身份。奖励：技能伪装】 内容：它们已经离此不远，不可名状之物们的投影降临这片土地。恶灵盯上了这片地。隐藏、躲避、伪装。用尽一切手段融入校舍并且不暴露真实身份。而一旦暴露……我想不需要多说。 第595章 恶灵降临 喧嚣声再起。 时间恢复如常。脏兮兮的孩子冲回到座位，女孩们窃笑声响起，学生们大声讨论着什么。围在身边的学生依旧惊诧发呆看着牧苏。 一开场牧苏就成功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详气息笼罩在牧苏周身，头顶若隐若现的黑线变得清晰浓郁，伴随窃窃私语般的呢喃声，几只扭曲变形，延伸数米长的黑雾枯爪从虚空中浮现，萦绕降下。 就见牧苏震声训斥：“马上上课了都围着我干嘛！就是你们在课间吵吵闹闹才让我们班一直得不到流动红旗！” 周围学生面带羞愧，连带着教室里的喧嚣也随之变小。 距离牧苏头顶不过半米高度的黑雾枯爪停顿，缓慢收回消散于虚空，一切恢复如常。 教室里其他玩家心底吐槽一声不愧是牧苏的同时，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被怀疑后会有所征兆，并且怀疑是可以通过一些办法解除的吗…… 观看的透明桥此刻切换玩家，收集了一些资料，而后转去打开牧苏的直播间将相关信息告诉他。 透明桥：类似校舍有三十间，每间目测五十个学生左右，都是差不多年纪。一部分人没有昵称和称号，目测可能是原住民。 正好用50个字符说完。 副本刚刚开始，可以自由切换玩家之间视角的观众能收集到更多资料与细节。 而这时候，大部分参赛选手对所处环境仍然一无所知。在他们想要出去时，房间外响起钟声。 系统没有给玩家观察环境的机会，上课了。 一名打扮邋遢，胡茬唏嘘的长脸老师走入教室， “你们都是新生，这是第一节课，我简单介绍一下，我叫菲利，是你们植物学老师……” 菲利用十分敷衍无力的语气给新生们说起学校规则，而刚糊弄完恶灵的牧苏陷入沉思。 头顶有称号，也就表示这个副本称号是起效的。凭借自己和上古邪神那层关系，袒露身份后恶灵什么的还不把自己当太子伺候？到时衣食无忧不说，想搞谁就搞谁。 然而主要任务需求不暴露身份。牧苏想要完成任务就要微服私访锦衣夜行，着实令他忧愁。 想着想着，牧苏脑海闪过一抹灵光！ 那么……身为一名学生，完全不想上课而逃学是非常合理的吧？ “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假几天。” 一名叫逆旅的玩家忽然起身开口，不等被打断的菲利老师同意就起身走向门口。 牧苏暗中咬牙切齿，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教室变得安静，一众目光注视下逆旅从桌子间的狭小过道走过。 就在此刻，他头顶的黑线变得凝视，拉伸狭长的黑雾枯爪从虚空中蔓延下来。 这一幕被无数玩家看到，但逆流对此一无所知。他仍在走向门口，心中似乎怀揣着第一个发现窍门的激动，直到下一刻。 枯爪触及逆流周身，笼罩萦绕。窃窃私语声陡然加剧，逆流终于有所察觉，然而已经晚了。他的身形被枯爪同化成一团黑雾，连同黑线和枯爪消失得无影无踪。 惊恐的尖叫刹那间充斥校舍，十几名npc叫喊的歇斯底里，和他们形成对比的是一言不发，甚至脸颊没有太多表情的玩家。 玩家们头顶的黑线开始凝聚。 “啊——” 牧苏发出吼叫，头顶凝实的黑线变得虚无。其他玩家纷纷照做，瞬间教室内被各种各样的叫喊填满。 “好了都安静！” 菲利刺得眯起眼，大喊制止。 玩家们十分整齐的收声，npc学生则慢吞吞闭上嘴，除了牧苏。 “啊——” 十一岁的牧苏仍在用尚未变声的嗓子折磨众人的耳朵。 “我说安静！” 菲利终于有些威严的拍桌大喊。 牧苏立即闭嘴，就好像有人在现场握拳喝了声：收！ 菲利叹了口气，并没有过于惊讶：“他运气不好被恶灵盯上了，我们继续吧。” 无数玩家看在眼里。老师的态度值得琢磨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一名学生当众失踪，而老师见怪不怪的样子…… 玩家们头顶延伸的黑线凝实程度不同，当他们发现这与是否表露出害怕神色有关后，玩家们开始适当表现出惊恐惧怕的神色。 黑线开始逐渐虚幻。 游戏刚刚开始，大部分玩家还没代入“10岁左右大小”的设定，或是抹不开面子。毕竟一千名玩家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那么几十几百个观众。 我们的冷面杀手牧苏苏则是例外，他板着脸，正做苦思冥想状。 可疑的举动引起恶灵的注意。黑线逐渐凝视，黑雾枯爪浮现，呢喃声响起。 透明桥着急发消息提示，其余玩家边装害怕边偷瞥，等着看热闹之时—— “一群胆小鬼，鬼有什么好怕的。” 牧苏回过神，神情鄙夷的斜楞一眼其余学生，继续托腮思考。 呢喃声散开，黑雾枯爪淡去。十分合理的解释，连恶灵都找不到丝毫漏洞。 玩家们不得不对牧苏这番操作惊叹，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不过托了牧苏的福，在座玩家得以管中窥豹，了解恶灵的出手机制。 另一边，不甘心的牧苏又升一计。 既然请病假不成……装肚子疼去上厕所偷懒总归没有问题的吧？ “老师！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去厕所！” 名为雨夜带刀的女玩家举起手。 牧苏瞬间扭头看向身侧，眯起的黑眸锐利锋芒。 “嗯可以理解，去吧。”菲利觉点点头，毕竟是10岁大的孩子，看到同学在眼前消失难免会害怕。 扎着麻花辫，脸蛋肉乎乎的小女孩形象的雨夜带刀离开竹椅。 黑线渐渐凝实，雨夜带刀有所察觉，立即僵立不动。 “你怎么了？”菲利老师奇怪打量。 “我……我好了……” 雨夜带刀牵强一笑，又迈回座位。玩家们观测到她的黑线恢复为虚化状态。 菲利无所谓的耸耸肩：“那现在我们开始讲课……” 牧苏也暂时蛰伏起来。 这帮恶灵简直如同教导主任，谁不好好上学就搞谁……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打算的，不择手段……也要逃课。 不逃课的学生时代将毫无意义！ 第596章 试探恶灵的底线 和其他学生脏兮兮或洗得发白的亚麻衣服不同，玩家千夜所穿的长裙更精致，裙摆绣有花纹，棕红色长发束成马尾搭在脑后。 这是个带有雀斑的白人小女孩。考虑到这一副本为模拟玩家们11岁时的样貌，这也就千夜小时候的样子。 同理还有某个死鱼眼熊孩子。 她在菲利老师讲完学校的用处后，很有礼貌的举手问道：“老师，你能讲一讲恶灵的事吗？” 她的黑线开始凝实，不过她并不在意。 “你不知道？”菲利奇怪打量千夜。 千夜像个真正小女孩一样腼腆一笑回答：“我家里人很宠我……他们很少让我知道外面的情况。” 她的黑线恢复为虚化，意为恶灵不再怀疑她。 “原来是这样。反正我也不太想讲课……”菲利眼皮耷拉，说着不该由老师说的话。“那么我就来随便讲讲吧。” 牧苏却被千夜的话语吸引，原来还可以这样吗……恶灵也是讲道理的啊…… 他的跃跃欲试很快化为行动。牧苏拍案而起，声音稚嫩嚷道：“我不要上学啦！” 透明桥心底一颤。开始了……牧苏标志性的个人风格…… 还好，牧苏孩童时模样还算可爱欠揍，虽然内里还是那个恶劣至极的渣滓灵魂，但起码让人不那么无法忍受。 说到底还是看脸。 黑线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凝实，呢喃声四起，黑雾枯爪笼罩向牧苏。 一众玩家或胆战心惊，或心惊肉跳，或翘首以盼，或幸灾乐祸。 “但凡正常的孩子怎么会想要上学啊！” 就听牧苏大声补充道。 恶灵觉得很有道理，停止聒噪，收回爪子。 玩家们傻眼了。还能这样吗？他在做什么？勾引恶灵？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小孩子！”牧苏又一拍桌子。 窃窃私语回荡在耳边，黑雾枯爪扭曲拉伸。 玩家们还没从先前的变化回过味，牧苏一惊开始新一轮作死。 坐在牧苏旁边的玩家往旁边挪了挪位子，害怕波及自己。 “虽然我才十一岁，但我在两年前就开始打工赚钱，和这些蛀虫不同！” 只听牧苏语气忿忿，似乎瞧不起周围学生。 恶灵也认为很合理，闭上嘴巴，缩起爪子。 “所以我不要上学啦！” 牧苏点题一般回到最初话题。 透明桥也发了条消息吐槽：你是一刻都不想在学校呆着啊…… 所以牧苏认为恶灵是教导主任是有缘由的。话音落下，窃窃私语声陡然充斥耳膜，落下的枯爪抓向牧苏。 “但是——” 牧苏拉长音。 鲁迅曾说过，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废话。 “在来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和你们认识后，我……我很高兴能和你们作为同学。” 我们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啊…… 数不清的玩家心中叹气。 没有鼓掌，所以气氛很尴尬。伸向牧苏的恶灵之爪也停滞在牧苏发丝前，缓慢缩回。 菲利或许不配做老师，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为牧苏打圆场说：“呃……这位同学你先别激动，恶灵没那么危险，你可以放心上课。我和同学们也会很欢迎你的。” “我一点也不激动。”熊孩子牧苏睁着死鱼眼抱胸落座，无视周围投射来的各种复杂目光，心中冷哼。 哼，凡人的智慧……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是在给恶灵塑造形象，立下马威。 事实上有为数不少的玩家意识到了这点。 副本里的恶灵究竟拥有自我意识还是按照规则行事暂且不知。不过现在看来，如果所有玩家在恶灵眼中形同白纸，任何行为都会将白纸染上颜色引起注意。那么显然同一种颜色会更加不突兀。 换一种说法就是人设。 就像好学生认真上课按时回家十分正常，如果坏学生这么做就会引起老师的注意。 牧苏表达出了对上学的厌恶，如果重复进行，或许真的有可能在之后的某一天逃课成功而不被怀疑。 不过他们不太觉得是牧苏有意为之而已。 教室终于安静下来，菲利老师得到机会讲起恶灵的起源。 恶灵大概是二十几年前开始降临。十分突兀的出现，没有丝毫征兆。 所有被恶灵盯上的人类都会在十几秒内消失，他们临消失前的描述和玩家们看到的景象大致相同。 没有教会和巫师能解决这个问题。 二十几年时间对望海角是一代半人的变化，他们已经渐渐习惯这种毫无征兆的消失。 忽在此时，房门外钻进一众学生们惊恐的尖叫声。 这边消停才不久，隔壁教室就开始悲剧重演。 菲利油腻唏嘘的长脸一变，让学生们留在教室，自己冲出校舍跑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他前脚刚走，教室就像所有的学校一样，充满低声交谈的喧嚣。 玩家们反应慢了半拍，在黑雾凝实后才后知后觉和身边其他玩家进行口是心非的生硬对话。 对观众而言，这是个很有趣的副本。惊悚悬疑的氛围还有玩家们幼时模样可看。参赛玩家就没那么有趣了。他们必须要战战兢兢以防被恶灵驱逐副本。 牧苏大抵是个例外。 教室里的作为横七纵七，牧苏正坐中间。孩子们的喧嚣吵闹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牧苏额头一跳一跳的，忍不住腾然起身。 他的行为引起玩家和npc的注视。 还有变得凝实的黑线。 牧苏起身站到讲台前，环视一圈，深吸口气喝道：“整个学校就咱们班最吵，你们就一点都不羞愧吗！” 台下学生们羞不羞愧不清楚，不过牧苏的黑线羞愧地虚化了。 毕竟曾在二大爷手底下当过老师，教的还都是一群臭名昭着的恶鬼。牧苏虽然人小鬼大但另有一股气势，教室的喧嚣渐渐被压下。 一众学生大眼瞪小眼没人出声。 菲利老师再回来已经是钟声响起后的下课时间。知道情况后他表扬了下牧苏，含糊说了声没什么事，就此下课。 虽然每个玩家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游戏进行了半个小时，玩家们终于对这里有了粗略的了解。 付出的代价是有28名玩家副本失败。 第597章 恶灵:你死不死! 没有什么兔死狐悲，一千名玩家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对手。虽说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晋级，但人数总归越少越好。 28名玩家用自己的失败替余下玩家探清副本规则。 在这个副本中，玩家进行任何举动都会引起恶灵怀疑。所以成功扮演一个11岁孩子至关重要。 比如最稳妥的方式是中规中矩。 课间休息时间，玩家一个不落离开校舍。 学校坐落在一处靠近海岸线的平原。阴沉云层遮挡住光源，阴郁弥漫。 校舍位于海边，地势高处二三十米的土坡之上。木板搭制的简陋长屋连成一排作为教室和办公室。其余是大片寸草不生的沙石空地，下课的孩子们正自由玩耍。 长屋教室背靠大海，土坡空地外的平原是一片延伸数公里的低矮小屋。偶有二三层的建筑或青石房屋鹤立鸡群。 初步可以判断主世界的科学水准还停留在铁器时代左右。 季节或许是春夏，偏偏看不到一丝绿意。无论是土坡上还是下方的聚集地。 后方海岸边的海水呈现异样的灰色，偶尔被海风吹拂上来，海水的咸湿味里夹杂着令人不安的腐臭。 无数黑雾丝线于云层里蜿蜒探下，落入玩家们的头顶。而这惊悚一幕只有玩家们可以看到。 玩家茕音画疯迫不及待想要了解这里。但恶灵的注视，让他无从开口。 “索菲亚昨晚不见了……父亲说它和其他的麻雀一样去其他地方避难了。” 小男孩的诉苦声被海风带入茕音画疯耳中。他神情微动，侧目看向空地边缘一堆简陋木凳。 一个小男孩正和一个短发小女孩说话。 茕音画疯装作闲逛凑近过去，在他们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 “别担心，它或许还会回来的。”小女孩安慰他。 “我不知道……它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叫我。”小男孩脑袋越来越低，十分失落。“你说为什么我们要留在望海角不跟着离开……” “可能是……我也不知道。” 茕音画疯的行为引起其他玩家注意，他们纷纷照做，或者以交朋友的名义与孩子们交谈。 随信息不断了解，笼罩玩家的迷雾正逐渐消散。 植物成片枯萎，而原因不明。 无尽海整日有大量死鱼被冲上岸，已经发臭无法食用。 蝴蝶蜜蜂鸟类等生物销声匿迹，冬天之后便没在出现过。 各教会警告这是恶灵的侵袭，让聚集地的居民做好防御，有钱人们则纷纷离开望海角。 每隔几天便会从海边飘来无法驱散的浓雾，雾里充斥诡异的存在，唯一办法便是躲在房里，远离窗户，待在有光的地方。 这个时间的主世界比玩家们预想的还要恶劣。 死气沉沉，灰败阴暗。 好像这个世界……正逐渐走向死亡。 玩家们遍体生寒。一些心大的孩子在空地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也无法驱散他们心头的阴影。 参赛玩家打探消息时，观看玩家也没忙着。有观看的玩家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分析。 死亡锦标赛第一轮的各种任务可以理解为通关能力，第二轮可以视作体能或是急智。第三轮最为明显，伪装。 第三轮显然不是决赛。也就是说还有第四轮甚至第五轮，直到最后决赛轮。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决赛，需要玩家拥有一定的通关能力，良好的体能和智慧，以及伪装能力？ 众多玩家对此展开各种讨论猜测，不过他们也只能猜测了。 其他玩家忙着思考如何生存下去之时，牧苏正在……打造小团体。 “你们想跟着我混？” 半人高的石块上牧苏盘膝而坐，双手揣进宽松亚麻上衣里，语气傲然。 石块下，两个仰头看牧苏的小男孩不整齐的点头。他们各自头顶的名字是自由之风和魏轩。 这种合作并不少见，已经开始有玩家去寻找熟悉的玩家进行合作。第二轮里排名前十的玩家尤为受到欢迎。然而牧苏虽然之前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只有两名玩家来找他。 毕竟他对待队友也是同样的丧心病狂。 大部分玩家都不想和一个不定时炸弹合作。 牧苏认真想了想，神情一动：“我们的团队叫‘牧苏和他的两个小跟班’你们觉得好不好？” 牧苏跳过之前几个步骤直接到起名。 两名玩家相视一眼，陷入纠结。 他们是打算来合作的，可不是当跟班啊…… 当跟班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可是直播，好几百万说不定千万的玩家正在观看…… 牧苏很没耐心的催促二人表态，手指急躁抖动。 他头顶的黑雾枯爪也躁动着抖动，没有耐心。 魏轩试探着抬头问他：“我能知道我们加入后要去做什么吗？” “当然是逃课！”牧苏兴奋起身站立，黑雾枯爪不得不缩回一段距离避免碰到牧苏。 “……？”自由之风好似没听清般前伸脖子，流露一抹迷茫。 他听清了牧苏的话，但又好像没听清。 “身为小孩子，不想上课想出去玩难道不是很合理吗？就算那群恶——” 黑雾枯爪扭曲伸长，对面二人眼眸流露惊骇。 牧苏忽然干巴巴接道：“——狠狠的教导主任知道了又如何。” 黑雾枯爪停滞于牧苏的发丝前。 二人心惊胆战，他们只想找人合作通关而不是陪牧苏逃课作死。 “还是算了……我妈妈要让我好好上学的。” “我我也是！” 两个玩家生怕牧苏挽留般跑开， “胆小鬼。” 牧苏不屑嗤笑一声，蹲下来重新盘坐岩石上，继续托下巴沉思。 几分钟后，一位老人敲响办公室木屋外的小钟，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 第二课依旧是植物学，上课前菲利让学生们回答一个问题。 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你最害怕什么。” 按照顺序，学生们依次回答。 “我最害怕……幽灵了。” “黑暗吧……” “我最害怕亲人离开我。” 很快轮到牧苏，他起身轻咳一声：“时间不可阻挡的前进，最终将我们带入无法避免的死亡。” 你这算什么回答？ 后面的玩家说不下去了。 第598章 不能比喻的牧苏苏 “我也是害怕鬼魂……” 自暴自弃的玩家随便回答了一句，气馁落座。 就连菲利老师也没在意他的回答，正在细细品味牧苏的话。 这时一名叫邪恶boss的玩家举手，他靠左侧木墙近海一排，不等菲利问他便指向牧苏：“这肯定不是他自己说的老师，可能是在哪里抄的。” 这间教室本就因为牧苏而关注度远高其他教室，听闻有人找牧苏麻烦，观看量顿时激增。 菲利老师回过神，觉得很有道理，目光带着问询看向牧苏。他倒觉得无所谓，只是好奇是哪里抄的。 “哪里抄的？”牧苏漫不经心反问一句。 谁主张谁举证，恍然大悟的菲利老师又看向邪恶boss。 邪恶boss有恃无恐。他本就蒜头鼻，再加上熊孩子属性加持任谁都想揍上几拳：“我不知道，不过我才不相信这家伙能说出这种话。” 牧苏头顶后知后觉的黑雾变得凝实。 众玩家心底咯噔一声。如果说先前是骂人揭短，那这一句就是杀人诛心了。 邪恶boss的用意变得明显，他似乎想将牧苏驱离第三轮。 玩家们聚集视线等着看热闹，猜测邪恶boss针对牧苏的原因。 莫非是第二轮被丧心病狂的牧苏波及到了？ “也有道理。”菲利老师重新看向牧苏。“不要害怕，我就是好奇这句话出自哪里。” “说来话长，不过介于某些外界因素干扰……”牧苏抬头，光明正大看了眼虚空中浮现的黑雾枯爪，轻叹口气说：“我长话短说。” 菲利老师跟着奇怪抬头看了眼，只有木板缝隙透进来的阴沉天色。 “一天深夜，睡梦中的我忽然清醒冒出一个念头。‘时间不可阻挡的前进，最终将我们带入无法避免的死亡。’念头这样告诉我，这似乎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被随之而来的梦魇缠绕，内心陷入绝望。但忽然在某一时刻，一股更为纯粹的黑色弥漫，轻而易举吞噬了带给我困扰的梦魇。那一刻，我忽然冒出很多无法理解的想法。也是那一刻，我发现……” 拉出数米长的扭曲枯爪降临，离牧苏近在咫尺之时他说出最后一句话。就好像牧苏故意拖延到关键时刻。比如主角一家危急存亡之时，准时出现的主角。比如女主实力不足被敌人即将打败时，准时出现的主角。比如门派被强敌杀入即将灭门时，准时出现的主角。 “我是……上古邪神的子嗣。” 黑雾枯爪静止不动。 如果恶灵存在意识，这会儿一定是惊疑不定的。 “所以你这么会编怎么就写不好牧苏苏传呢！” 偷偷观看比赛直播的君莫笑痛心疾首呐喊。 关注教室的玩家则齐齐一愣，目光上移去看牧苏名字……上的称号。 上古邪神的侄子…… 某种程度来说他说的是真的？ 更令他们惊疑不定的是黑雾枯爪在一点点缩回。 牧苏心中暗爽，除了装逼外毫无用处的称号今日终于起效了，还让他装了一个大的。 邪恶boss忽然发出尖叫，神情惊恐大喊：“他被恶灵附身了！他应该被上火刑架！” 邪恶boss的黑线凝视又散开，恶灵并未因为这句关注他。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小时候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菲利老师打着哈欠说。 邪恶boss隐晦的恶毒攻击被菲利老师轻松化解，然后开始唠叨起家常，关于讲课的事完全无视。按照他的说法，其他聚集地怎样还不清楚，不过望海角已经成这样了还有学植物学的必要吗？ 教室气氛渐渐恢复如常，除了时不时传进来一片尖叫——有玩家被恶灵发现了。 牧苏目光不时掠过玩家邪恶boss，郁气难消。 平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今天居然让别人坑了！不行啊，得找个机会干他娘一炮。 如此几分钟过去，教室外一阵急促脚步由远及近，一道矮小身影出现门边。 “我终于找到你了！”名字叫樱华，脏兮兮假小子打扮的女孩惊喜大叫，冲入教室扑进牧苏胸口。 她威势着实惊人。周身裹挟着阵阵呢喃，黑雾枯爪扭曲延伸。不过在她表现出目的后，恶灵停止了怀疑，枯爪停顿。 “你注意点大家都看着呢！” 牧苏作势推开她，实则趁乱一阵瞎摸。 樱华很听话的起身离开，她扯了扯衣摆拉平褶皱，转身举起手：“老师，我想在这里上课！” 菲利老师懒洋洋趴在桌子上问：“你哪位？” “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樱华扬起头，一吹额前发帘。 “我要解释一下，事情——”牧苏举着手站起。 透明桥：别担心卡莲在准备考试。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没错。我和她从小就光屁股一起玩。”牧苏义正言辞道。 菲利老师咳了咳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就如你看到的，这里没地方了。” 樱华环视一圈，忽然盯向他左侧座位上的玩家。 “和我打一架，你赢了你走，你输了你走。”她语气强硬，隐约能看出之前副本杀虫子的英气轮廓。 “怎么都是我走……”玩家云落一脸迷茫。 “打不打！” “不打！”云落突然往桌子上一扑抱紧。“你再这样我吿老师了！” 副本进行到现在，终于有玩家发自肺腑说一句复合年龄的台词了。 “无耻！”不爽唾弃一声，樱华转头对牧苏道：“下课后我在来找你！”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顶着一脑门凤椒鸡爪离开。 第599章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没有人 第二节课结束。 玩家们摆脱生涩，半个小时里只有五名玩家脱离副本。如果接下来副本依旧是这样这三天将毫无难度。 “你们说这还怎么输？飞龙骑脸怎么输？闭着眼睛都能赢！” 教室里响起牧苏的大叫。 第二节课后半程菲利老师打起瞌睡，学生们无所事事，牧苏干脆拉过一名小男孩玩起主世界名为“恶灵棋”的游戏。 所以主世界被那群糟心东西盯上多少也算活该。 几名玩家投过视线，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让我看看。”睡醒的菲利老师好奇凑上来。 “一上课就睡觉一下课就来精神你还好意思啊？”牧苏眼睛斜楞菲利老师。 还没离开教室的玩家心中吐槽，这样的话也不会被恶灵怀疑吗？ 倒是有观看的玩家进行分析。牧苏的‘上古邪神的侄子’称号无论怎么看都是种针对性非常强的称号。上古邪神是什么，凡是进行过噩梦难度或是看过玩家整理的游戏设定的人一定清楚。 虽然效果未知，但能大致猜出是一种“名声类”称号，这点与先前恶灵的收手不谋而合。 巧合的是，该副本的背景正是主世界被入侵的时间段。作为巨头之一的上古邪神自然参与其中。 这使得恶灵对牧苏的忍耐度更高，毕竟这位的称号是上古邪神的侄子，效果肯定也与之相关。 如果说当其他人怀疑度到10会被判定失败，那么牧苏的怀疑度会是20甚至更高。 另一边，被11岁的小孩训斥菲利也不在意，乐呵呵搬了把椅子也要加入。恶灵棋最大人数五人，人数不同游戏机制也略有不同。 新一局要开始时，樱华跑到门口呼唤牧苏。牧苏撒手人寰，跟着樱华跑去外面空地玩了。 “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小团体‘牧苏和他的小伙伴’？” 一出门牧苏就迫不及待问询。 观看的玩家吐槽，之前还小跟班呢，一看是女孩就变成小伙伴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加入！”樱华举手大叫，脸蛋衣服脏兮兮的她显得疯疯癫癫。“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先从逃课开始！”牧苏又爬上那块大石头，双手叉腰志气凌云。 二人头顶的黑线凝实又虚化，大抵是恶灵无法确定什么。 其他玩家绞尽脑汁套取信息安稳度过三天时，已经有两个熊孩子计划起了逃课。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石头下的樱华仰头看他。 牧苏抿了抿唇边的绒毛，低下头注视着樱华，轻轻一笑。 “我还没想好。” 我…… 观看这一幕的无数玩家欲言又止，只恨无法交流发泄吐槽欲望。 “我倒是有个主……嘿咻……意。”樱华也爬上岩石，和牧苏肩并肩。 牧苏闻人言语心下荡起讶异几分，思索对方深意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暗叹一声心下踌躇，双目瞪大唇角微翘，疑问的话语吐露出来：“不妨直说。” “成为特权不就可以了。”樱华盘坐下来，手臂撑直前倾说道。 牧苏墨色眸子微愣，呆呆的张开嘴巴看人，脸上透着不可思议的神态。一言惊醒梦中人，自己没想到？果然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吗…… 比起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偷溜出去，成为特权人物光明正大的闲逛岂不更好？ 于是第三节课伊始，牧苏自告奋勇起身要维持班级秩序。 第三节课是陷阱课。老师是名失去右腿用木棍代替支撑的老人。他既不自我介绍也不讲课，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气息往讲桌后一坐便阖眸休息起来。 牧苏的毛遂自荐让他连眼皮都未抬起，恍若未闻。 换做其他玩家可能已经默认被拒绝了，还好牧苏不要脸，当做默认，自封为班长一人之下数十人之上。 第一步出人意料的轻松成功，就是不知隔壁樱华那里怎样了。 演戏演全套，为了方便之后逃课，顺便报复一下某人，牧苏指向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的邪恶boss喝道：“那个谁你上课时间别趴着！” 邪恶boss抬头默默看了牧苏一眼，继续恢复趴着，充耳不闻。 牧苏见指责没用，老师也置之不理，便开始泼脏水喊道：“上课就知道看小说，你以为趴着老师就看不着？那都看得真真儿的。低个头就知道搁那儿傻乐，裤裆里边有啥啊笑得那么高兴。” 老师动了动眼皮。 邪恶boss动也不动。 沉默是牧苏的最大敌人。邪恶boss不接招，牧苏便只能继续骂了十几分钟暂且放过他。 因为下课了。 钟声响，学生们迫不及待涌出校舍去空地玩耍。 这节课没有一名玩家被淘汰。 老师慢悠悠离开，教室剩下玩家不多，他们看了看台上的牧苏，又看了看座位上起身的邪恶boss，耸肩离开。 “跳梁小丑一样的家伙。” 经过牧苏时，邪恶boss忽然低声说道。 “嗯？”牧苏奇怪偏头，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恶灵不算的话。 邪恶boss步伐一顿，语气冰冷：“只会撒泼卖蠢的垃圾，这种丢人现眼的行为你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希望你长大后也会如此，或许是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他流露笑容，眼中没有丁点笑意：知道吗，到时候如果我遇到你在乞讨，我不但不给你钱，还要把你身体四肢打断给别人看看你的糗样。” 邪恶boss的黑雾凝实，不过仅此而已。几句威胁还不构成暴露条件。 一些玩家皱起眉头。虽说有为数不少的人不是很喜欢牧苏，但无论如何…… 他说的太过了。 邪恶boss不再理他眼中的跳梁小丑，径直从牧苏身前经过。 牧苏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去解腰间的裤绳。 观看此幕的玩家们下意识想牧苏要脱裤子非礼他，然后突然想起这游戏不能脱裤子。随后又回过神，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阴沉天空下的空地还算热闹，邪恶boss走近门口。突然间，一道裤绳从后方缠绕住他的脖子，将猝不及防的邪恶boss拖离门边。 空地的学生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第600章 黑化 双脚无用的踢蹬，明亮的外界在一点点远离。 邪恶boss被拖离门口，不平整的岩石地面留下道道摩擦的划痕。 脖间的压力和窒息令他无法正常撕开，哪怕这种痛觉被无限削弱。就像所有被勒住脖子的人一样，他徒劳去抠脖间的裤绳，眼珠圆睁，喉咙发出无意义的声响。 状态栏的血量飞快下滑。 和邪恶boss痛苦神情形成对比的是始作俑者牧苏。他双手紧握裤绳一端，过于用力的手掌微微颤抖，没有血色。 随性和玩世不恭在那张面孔上消失，只有漠视一切的冷漠。 玩家们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半分钟时间，邪恶boss的血量值到底。他最后的挣扎消失，双臂耷拉下来。 牧苏平静的稚嫩脸庞忽然浮现一抹寂寥。 还是不解气啊…… 心中轻叹一声，牧苏淡漠抬起头，直视无数降下伸向的黑雾枯爪，一言不发。 无数呢喃声耳边回荡，黑雾枯爪将将在牧苏面庞前停顿。 他的清澈黑眸倒映着几许形状。数秒后，枯爪一点点收回。 【主要任务失败】 【玩家主要任务失败，可以选择逗留副本或退出】 一道系统提示浮现，意为牧苏暴露了身份任务失败。 但因为称号使得他没被恶灵杀掉，意外存活了下来。 观看比赛的玩家们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惊叹于牧苏的下手和恶灵的退缩。 官网直播页面，一些牧苏的脑残粉带起的节奏，成片评论刷新掠过。 【牧苏苏好帅！】 【今生无悔粉牧苏，来生愿嫁牧苏苏！】 【嘤嘤嘤心疼牧苏苏！】 【愿我一生换牧苏苏十年天真无邪！】 【我要给牧苏苏生猴子！】 【一见牧苏误终生！】 【天不生牧苏，万古如黑夜！】 【为人不识牧苏苏，便称英雄也枉然！】 只有透明桥不这么想。她在牧苏的直播间，清楚看到出现的提示。 没来由的她心底一沉。 不是惋惜牧苏的失败，而是……同情副本里的玩家。 没了任务限制，他们接下来将遇到完全体牧苏。 松开邪恶boss，任由尸体噗通倒地，牧苏默默轻抖了抖裤腰，掀起衣摆重新系上。 门外忽传来一阵脚步，身影出现门口。 樱华看向倒地的邪恶boss，又看向系裤腰的牧苏，震惊开口：“原来你好这一口！？” “恶灵干的。” “原来恶灵好这一口！？” 牧苏歪头想了想，点头道：“是的，它还想连我都不放过，好在我誓死抵抗坚持下来。他运气差，没抵抗就从了结果被恶灵给搞死了。” 玩家们扶额，把人杀了还给人泼脏水的确是牧苏的风格，还以为能看到牧苏正经的一面。 “哦~~~”樱华拉长音，恍然大悟。似乎就这么信了转而问：“尸体我们怎么办？放这儿不管咱俩会被误会的吧？” 黑雾枯爪探下，表现异样的樱华登上恶灵的怀疑名单。 “樱华和我是青梅竹马，所以无条件相信我的话是很正常的吧？”牧苏替性格脱线的樱华解释一句。 黑雾枯爪顿住，思考其中的合理性。 牧苏又一摊手解释说：“你看，所以樱华不敢声张害怕我被抓起来不是非常合理的吗？” 笼罩樱华的黑雾枯爪渐渐变淡虚无。 解除危险的牧苏接着对樱华说：“放学拉镇上去看有没有人要，这么大块儿肉呢。” “会被认出来吧？”樱华咬住手指，粗眉毛皱到一起。 牧苏一想也对，试探着问：“我们把他脸皮撕下来？” 观看的玩家坐不住了。 喂喂你们两个自重啊！比恶灵还凶残是怎么回事？而且凭什么你说几句恶灵就收手了？这还可以讲道理的吗？ 副本进行还不到两个小时，游戏气氛已经差不多被破坏殆尽了。 “没有工具啊。”樱华认真思考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指甲。都被咬光了，撕皮的可能性不大。 “说的是呢……”牧苏陷入沉思，回到座位姿势嚣张将的把双腿搭上书桌。 之后牧苏陆续提了几个馊主意，如‘把尸体搬回座位趴着睡觉的姿势’，或是‘把尸体藏在房梁上等着放学拉走’，结果无疾而终。前者是尸体不显示名字，玩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后者是……教室没有房梁。 最终牧苏又想到一个好主意：反正也没人看见干脆偷偷溜出去好了。 二人一拍即合，樱华忽然轻咦一声，奇怪打量牧苏。 “你怎么一下变聪明了？” 她仍记得牧苏在上一副本犯的蠢。 牧苏一指双腿，骄傲的摇头晃脑：“因为我双脚离地了病毒就上不去了，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 不管还倒在地上的尸体，二人偷溜出去教室，几分钟后钟声响也不回，而是慢慢腾腾走在人群最后。 果不其然，邪恶boss的尸体引起学生们的惊慌，老师们赶来窃窃私语，最后蒙上灰布抬走。 怎么回事……？ 一众玩家心乱如麻，无法理解这一现象。有些人怀疑目光看向牧苏，牧苏抱以无辜卡姿兰大眼睛blingbling回视。 任务失败对牧苏毫无影响，虽然他对于不能拿第一炫耀这种事有些耿耿于怀。 奈何牧苏的行径早就露馅。消息逐渐传开，没过多久，牧苏勒死邪恶boss的消息传遍所有参赛选手耳中。 参赛选手们得到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牧苏的能力没有收到丝毫制约，他一如既往的丧心病狂。 第二个坏消息：自己和他在一个副本。 第四节课平淡无奇，无玩家被淘汰。 只是下课之时，玩家们看到了邪恶boss的父亲，一个身上鱼腥味浓郁的渔夫。 他们心中同时一沉，副本果然没那么简单。想来放学后他们就要面对素不相识的家人了。 毕竟是从近千万名参赛玩家中脱颖而出的一千人。在无法进行交流后，一部分玩家很快开始使用摩斯电码和联邦点阵进行沟通。 第五节课未开始时，几名与牧苏有那么一些间隙的熟人凑到一起。决定在牧苏弄走他们前，先把牧苏弄走。 可惜这一计划从根本上无法实现，因为牧苏的主要任务已经失败了。 第601章 吵架王 一群十岁左右大的男孩女孩围在一起，极不走心进行意义不明的交谈。 不过糊弄恶灵足够了。 “和我们一起玩的都在这里了吗？”（加入计划的） 作为发起人，叫我兔子殿下划下联邦点阵——就是那个100米短跑决赛被牧苏审判了的玩家。 联邦点阵则是基于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的通用交流信号改编而成。 孩子们相互转头注视彼此，点了点头。 叫我兔子殿下边在地面画间隔形状不一的圆形边道：“我们来一起画圆玩儿吧。”（所以谁有好主意吗） 高阶领主用生无可恋的表情叫嚷：“我画的最圆啦！”（还需要主意吗一拥而上不就好了） 头顶的黑雾变得凝实，高阶领主只好十分屈辱的做出开心模样。 秦馆长非常不喜欢这个话题，但不得不顺之继续下去，脸上恰到好处浮现不忿：“哼，明明我的最圆好吗？”（如果他弄死我们怎么办） 高阶领主蹭掉点阵，从头开始画：“这回呢？比你的圆吧。”（我们人多为什么要怕他） 哪怕11岁年纪，依旧虎背熊腰个头近一米八的十四脆声道：“怎么我的就画不圆呢？”（人多不代表我们强势啊想一想上一轮） 孩子们陷入沉默。种种被牧苏虐杀的画面浮现于脑海。 死寂下来的气氛很诡异，十四个玩家头上的黑雾变得凝视，窃窃私语声在他们周身回荡。 魔术师蹭掉十四身前的点阵，在她那里画道：“你要这样画才可以。”（你要这样画才可以） “……？” 一众疑惑目光射去。 魔术师老脸一红，分心做事他不太习惯：“我没画好重新画”（我是想说能不能用温和的手段） 叫我兔子殿下点头画道：“画的不错。”（比如） 魔术师用袖子蹭掉被微凉海风吹出来的鼻涕，边画边说：“我感觉我还能画的更圆。”（制定计划让他被恶灵怀疑） 始终不吭声的文景天用手指在身前地面画了几个圈。（什么计划？） 魔术师画道：“你们看这回怎么样？”（大家一起想最好能一击制胜） 秦馆长称赞着模仿去画：“比上回好一些了”（一击制胜么） 之后几分钟，十几人开始围绕如何画圈更圆这一点展开激烈交锋。 就这一行为恶灵还是宽容了些，黑线最多为凝实状态。 毕竟四五岁的孩子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更别提十岁的孩子。 离上课还有不到五分钟时，他们仍未商量出结果。 指画圈和计划。 他们不打算在拖下去了。叫我兔子殿下这时起身道：“我们去找牧……同学玩儿吧。” 他险些说漏嘴，鬼知道这副本里玩家的名字是什么。 其他人陆续起身，小姐姐没有。他犹豫着道：“你们看我画的怎么样？”（我们没必要去惹他吧虽然他杀了一个玩家） 高阶领主用脚敷衍画道：“还不如我的。”（他杀了别人就可能杀了我们） 隆美尔轻摇头：“差远了好吗，用脚画根本不圆。”（很抱歉我决定退出） 他的名字玩家们丝毫不陌生。第二轮积分榜排行第四，正排在牧苏前面。 这也是他参与计划的原因，他丝毫不怀疑牧苏是否对自己这位领先一名的玩家抱有恶意。 在此之前牧苏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些。 不过现在他完全不看好这个合作。潦草的计划+没有填充的步骤=可以预见的失败。要知道对面那位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扰乱了数百万玩家秩序的超级搅屎棍牧苏啊…… “为什么？”情急之下叫我兔子殿下开口。 “因为脚没有手灵活。”（虽然马拉松时他害死过我一次并且他自己都没注意） 地面被写满，隆美尔蹭掉联邦点阵，继续画圈。 （但除此以外我们没有更多矛盾） 罗罗略作犹豫，也蹲下画圈：“我也是。”（我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很抱歉） （他未必会对我们出手再考虑一下吧） （我和他没太大仇） 隆美尔牵头，几名玩家或如梦方醒或心生退意离开，转眼只剩四人。 叫我兔子殿下、高阶领主、秦馆长、三昧真火。 全部都是熟面孔。 四人心生悲观，犹豫要不要继续计划。忽在此刻，一道身影加入其中。 “你们在玩什么啊？”（你们再聊什么啊） “画圆圈的游戏。”叫我兔子殿下下意识就在地上画起，写了几个圈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怔怔抬头。 一双记忆犹新的死鱼眼出现眼前。 “是你！”叫我兔子殿下腾然而起，夹杂惊讶，随即硬气头皮喝道：“开始计划！” 四人迅速散开将牧苏围起。秦馆长上前一步，急中生智道：“3.！” 他妄图用圆周率逼迫牧苏现原形，奈何此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牧苏冷哼，不为所动：“你似不似傻，谁家恶灵知道圆周率？” 秦馆长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馆长、击破！ “你叫什么名字？”高阶领主此时开口，眼中锋芒毕露。 “牧苏。”牧苏束手而立，宗师风范。 高阶领主眼中满是骇然。怎么可能，他说了真实名字怎么会没事…… 高阶领主、击破！ 见同伴接连失败，三昧真火心中不甘欲要夺回一句，当下迈出道：“我怀疑你被恶灵附身，你若是真的牧苏，便说出父母姓甚，家在何方？” 余下三人眼前一亮，心中赞叹好提问！ 却见牧苏不慌不忙，淡然一笑微微启唇：“不知道！” 噔噔噔—— 三昧真火登时踉跄数步，不可置信大喊：“怎么可能！” 三昧真火、击破！ 一时间只剩下叫我兔子殿下。他下定决心般咬紧牙关，突然上前抱住牧苏，歇斯底里大喊：“牧苏你便承认吧，你和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叫我兔子殿下竟抱着与牧苏同归于尽的想法！ 话落，窃窃私语声乍响，黑雾枯爪已迅雷之势落下，叫我兔子殿下身形转瞬间化为虚无。原地只剩牧苏一人。 他负手而立，周身不染尘埃。 牧苏头顶，恍若间有吵架王三个大字闪闪发光。 第602章 游离于任务之外的男人 三名手下败将瘫倒在周围。 牧苏轻摇头，语气寂寥仰望天空：“为什么要逼我出手。” 官网直播页面爆发一阵欢呼。牧苏一战成名，正式钦定搅屎棍这一身份。 公网搜索引擎里牧苏的搜索数据再创新高，他此刻的名气大致能与十一线明星做比较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三昧真火目光发直，呢喃着摇头，头顶黑线凝实而不察觉。 他无法理解，他们无法理解，不远处窥探的玩家无法理解，观众们无法理解。 牧苏的四句回应不止没有被驱逐比赛，甚至他头顶虚幻的黑线未曾发生过一点变化。这代表着一点：恶灵没有怀疑过他。 虽然玩家们理解是牧苏称号的能力，但无论如何，在这种比赛中都实在影响平衡。 一些玩家联系制作组，没有得到回答。 群雄激愤下官网直播页面吵了起来。 不过等到副本结束的，晋级下一轮的选手里没牧苏，他们心里就平衡了。 三昧真火的黑雾枯爪已经浮现，秦馆长提醒他才如梦方醒。他目光复杂，仰头望向牧苏：“你是怎么做到的？” 牧苏流露出无比平静的微笑：“想学？我教你啊。” 装逼之后牧苏便离开了。三昧真火又愣了一段时间，被高阶领主从地上拉起。 “我们怎么办？”秦馆长走上来，三个男孩相互对视。 “我想画圈。”高阶领主说。 三人继续开始滑稽的交流。钟声响起时，他们最终决定就此作罢。 牧苏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起码这个副本不能。 第五节课结束，千名学生们陆续离开校舍，回到土坡下的小镇。 新一轮的难题迎面而来。 除少数十几个例外，余下的九百多名玩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家住何方。 而随着时间推移，恶灵开始怀疑这群午休不回家的学生。 数以百计的黑线从愈发阴沉的云层深处探下，从虚无渐变为凝实。 教导主任之称名副其实。 “唔……”空地站立的望闻问切略微沉吟，快走几步追上一名还未离开的学生。 “你好，我们是一个班的，以前也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曾经的社交恐惧症流露笑容。 被他叫住男孩带着茫然摇摇头。 望闻问切随即表达很高兴认识你，快步走向下一位。 问到第四名学生，不等他开口对面就奇怪询问：“喂，斯里兰特你不赶紧回家还在逛什么？” 望闻问切微松口气，带上笑意说：“认识一下新同学，对了要不要去我家。” “我才不去，都要饿死了。”男孩瘪起嘴。“还死了这么多人，校舍简直有诅咒。” 望闻问切当然知道那不是什么诅咒，只是附和了几句转而说：“我家里有些有趣的东西要给你看。” “好康的？”牧苏阴恻恻从他身后冒出头。 望闻问切转过头，看到是他友善的微笑打招呼：“嗨牧苏。” “嗨怪里怪气的老中医。”牧苏目光狐疑打量他。“你的病看起来好了。” 本来很普通的对话，只是牧苏的语气让玩家们感觉这是两个精神病院的病友碰面。 “只是一些小问题。”好脾气望闻问切的混不在意。 “你那个好基友呢？”牧苏东张西望，他身后的小伙伴探出小脑袋也跟着东张西望。 “他运气比我差。”望闻问切耸肩，简单表示火星沙滩没进前一千。头顶黑线微微凝实几分又渐渐虚化。 他想了想，去问旁边的男孩：“需要我替你介绍一下他吗？” 游戏开服没多久时二人同排过超（没用）能力副本，他对牧苏颇有好感，并不介意帮些小忙。 “大卫哥。”男孩有些畏惧冲牧苏打招呼，小声跟望闻问切说：“我都不知道你和大卫哥的关系这么好。” 看来牧苏的身份在孩子中很有威望。 牧苏轻哼一声算作回答：“我改名了，以后叫我牧苏哥就好。” 男孩又恭恭敬敬叫了声牧苏哥。 躲在牧苏背后的樱华侧身露出身影：“我也改名了，请叫我柏青哥。” 牧苏斜楞一眼：“叫你游戏币好不好？” 又叙了叙旧，两伙人分开。望着他们背影牧苏长吁短叹，上了年纪就爱怀旧的毛病始终改不了。 牧苏望着海岸线上空的阴云，轻轻叹道：“接下来的雨势不会小啊。”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樱华不解问。 “没看阴天呢么！” 两个笨蛋画风迥异打打闹闹时，其他玩家还在老老实实寻找办法。 他们或去望海角小镇闲逛，或硬着头皮问路，聪明些的则像望闻问切那样借势。 但终究有玩家的进度落后于众人。 副本平静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再一次出现被恶灵淘汰的玩家——如果不算叫我兔子殿下的话。 经过最初的适应期，副本的难度拉开序幕。玩家经历了探听名字、寻找住址、辨认亲人、应付询问等复杂事项。 两个小时后的下午第一节课，出现在校舍内的玩家不到八百人。 一个中午，五分之一。 其中一间教室，玩家们望向教室中间的空座，心中升起迷茫。 牧苏的座位是空的。 …… 此时此刻，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正在校舍土坡下方的海岸线。 山坡下凸起无数嶙峋怪石，惨白的沙砾平整无痕。 海风裹挟，腐臭味扑面，死鱼烂虾被冲到岸边，灰暗的海面浪花不减，却死气沉沉。 死海这时还不叫死海，不过也快了。 “我们已经成功逃课了。”樱华跳到一块岩石上眺望大海，随即兴奋看向牧苏：“接下来做什么！” 牧苏陶醉的深吸口气，而后干呕好一阵，艰难道：“我们把我二大爷召唤过来吧？” “你会？”樱华狐疑打量。 “反正试试又不花钱。” 牧苏跑到海边，挑挑捡捡拿了几只烂鱼，啪唧拍在一块平整青石上作为召唤上古邪神的祭品。 “你离我近点，我二大爷脑子有点问题，发疯伤到你就不好了。” 樱华听话凑过来。牧苏立在青石前，渐渐阖上双目。 他整个人的气质开始产生变化。 第603章 狼来了 在这一刻，牧苏多出了数百女粉。 眼眸缓缓睁开，一双如墨如深渊的眸子显现，死海荡进他的眼眸，深不可测，如古井无波。 他拿起食指，用力咬下，血珠登时显现。 “嘶——”樱华疼得缩回手含住。“干嘛咬我！” “废话，咬我自己多疼啊。”牧苏回答的理直气壮。 数百女粉被劝退个干净。 只见牧苏用手里的血滴在青石上歪歪扭扭涂了个五芒星阵，竖起二指，一掐指决，左脚踏地急急喝道：“天地三清！道法无常！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元阳入体五毒不侵！九阳纯金之体！化元神功邪魔退散！ 他状若疯癫，一头碎发晃至额前，口中神神叨叨。 樱华抽空吐了个槽：“我很确定这种方式不太能召唤出你的……二大爷。” 玩家们感同身受。 牧苏一句话未说，只是抬起左脚倚靠在樱华身上。 “你怎么了？”樱华视线向下，被牧苏踏出来的沙坑没有石块，不像受伤。 “麻了。”歪着身子的牧苏冷汗涔涔。 “怎么麻了呢？”樱华扯着嗓子问。 “你跺你也麻！” “二人拌嘴之际，一道悠远，好似海底而来的幽幽长吟萦绕海面之上。牧苏眸泛讶异，随之看去。海水泛起令人不安的沸腾，如同有何物在下面呼之欲出……” “牧苏一双英挺的眉毛轻轻舒展开来，显露出那双犹如海洋中心深处般深邃而广袤的眸子。” “……？”樱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向牧苏。 透明桥忍无可忍，发评论吐槽：所以你这种假装旁白的行为究竟是在骗谁啊？？？ 暗中观看第三轮的君莫笑内心也满是疑惑。旁白配成这样，怎么书就写成那样了呢？ 这二人还好些，毕竟习惯牧苏偷偷配旁白的行为了。观看的玩家们可是头一次见，瞬间惊为天人。 无论如何，他们小觑了牧苏的下限。 自顾自说完牧苏苏传第三章精简版，牧苏朝樱华耸肩：“这样做能化解尴尬。” 话音落下，手背忽然一阵湿润。牧苏茫然摊开手掌，数秒后，几滴雨水落下。 牧苏兴奋大喊：“你看不是有效果吗！我求到雨了！” 樱华显然不像卡莲那般说什么信什么，不过这不重要，她是来玩游戏而不是较真的。 却见这时牧苏惊叫一声，眼中流露一丝恍然，唇边掀起一抹弧度，黑眸掠过一抹饶有兴趣。摸了摸鼻子，耸了耸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小雨，牧苏楞了一下，嘴角一抽，眼中流露一抹自嘲，苦笑起来，沉吟一声。 樱华好奇仰头，一滴雨水正落上干燥暴皮的唇瓣，樱华抿了抿，一股怪味钻入脑海。 樱华不知道的是……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樱华看不到的角落……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 “我知道事情真相了！” 连声呸呸的樱华注目。 牧苏运筹帷幄冷笑道：“我们还缺一具尸……一个祭品。” 众玩家心中咯噔一声，牧苏又要搞事了！ 牧苏继续道：“你猜我二大爷对什么最感兴趣？” “侄子？”樱华不用脑子瞎猜。 “错！是人类。”牧苏也不用脑子瞎猜，一巴掌拍掉青石台上的死鱼。“你想想我二大爷那是何种存在，区区几只臭鱼烂虾怎么能召唤出来。我们需要一个珍贵的祭品。” 樱华被勾起兴奋：“杀谁！” 她头顶黑线凝实又虚化，也不知是恶灵捉摸不定还是看在牧苏的份上。 牧苏恨铁不成钢一敲她的小脑袋：“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我们是熊孩子，不是江洋大盗。” 玩家们有无数的槽要吐。什么样的熊孩子会跑去召唤邪神？？？ “那怎么办？”樱华迷惑。 牧苏神秘一笑：“不是有现成的嘛？” 玩家们顿时恍然牧苏要做什么，心中呐喊。 求求你自重啊。人都已经被你勒死了你还要拿尸体做什么！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啊！ “偷尸体吗？我喜欢。”喜好新鲜刺激的樱华不甘示弱发表意见。 二人一拍即合，离开下起小雨的海边。 “他们的身影逐渐在远处化为黑点。雨水淅淅沥沥落下，落在海滩，落在青石台上，又被青石吸收变淡。渐渐地，那片血迹画出的五芒星阵竟也变淡，消失不见。随之的是淡淡黑雾如氤氲般从石台散出……” 透明桥：你够了啊！假装旁白这种事不要一直做啊！ 这也是众多玩家心中所想。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打算盗窃尸体召唤邪神之时，其余玩家……正在战战兢兢上课。 上午显然是副本给选手们的适应期。从午休开始，麻烦接踵而至。下午第一节课开始便是学生们的自我介绍，在陆续发生七名玩家回答不上来失踪事件后，小e起身表示：恶灵盯上了这里，自报家门只能让恶灵肆虐。 最终校舍老师们停下这种行为，代价是28名玩家被退出副本。 熬过第一节课，休息时学生们逗留校舍，只有少数几个跑去外面空地玩耍。 不是没玩家想加入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团队。不过在知道牧苏他们的举动后，他们觉得，还是逗留在教室更稳妥些。 事到如今，大部分观众都是在同时观看两名或两名以上玩家。其中必然有一人是牧苏。 没办法，同一个副本硬是被他玩成另一种画风，不看心里简直难受。 只有一些观众想要感受副本恐怖惊悚的氛围，所以远离牧苏。 第604章 异变之雨 “灰林鼠的生活习性，梅林你来回答一下。”动物学老师是一名妇人，穿着洗得褪色的浅蓝长裙，削瘦脸型和纵横的皱纹纹路让她看起有些刻薄。 她实际给学生的印象是认真与和蔼。在这种环境剧变，小镇居民不断被恶灵抓走的背景下，她是唯一一名还在认真讲课的老师。 被叫到的玩家梦殇犹豫着起身回答：“我……灰林鼠……” 他头顶的黑线微微凝实。 老师不介意的摆摆手：“不用紧张，坐下吧。” 梦殇松了口气，一众目光中坐下。 刚刚落座，位置靠近门口的梦殇忽然感到一阵微风吹拂进教室，带着些许潮湿。 “下雨了……？” 他呢喃一声，意识回到一个月前的某个副本。 副本环境与主世界相仿，任务为从鬼村逃生。当时他在某只食尸鬼的肚子里发现一张羊皮纸，上面写有字迹。 潦草的一句话里充斥着绝望与恐惧。 【那场雨带来了一切】 …… 此时此刻。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樱华走在望海角小镇。 长街狭窄，两边是高矮不一的板房，居民往来收拾着挂在门边的衣物。 坑坑洼洼的土路并不平整，一路沉闷走过，很少听到有说话声，过往民众衣着都是亚麻粗布，目光空洞而疲倦，只有死气沉沉。 恶灵降临的二十几年里，长久的磨难或许让他们放弃挣扎。或许只有土坡上的校舍里有些欢笑声。 孩子们还小。 事实上不只如此。如今的望海角没有镇长，没有法律，没有规则。人们在温饱线上挣扎，将彼此连接在一起的只有人类这一层身份。 望海角本身是无序混乱的，甚至如今所有人类聚集点都有可能如此。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还活着就说明没放弃希望。望海角居民自发组织了一支团体，他们遗弃望海角边缘的一片房屋，让剩下居民聚在靠海一侧，驱逐堕落的居民，外围竖立木墙，加固木屋，储存油脂和食物。 他们或许无力对抗侵袭的恶灵，但他们能坚持下去。 东转西转，牧苏打探到邪恶boss的住所，上门表示自己是他的同学，想再看他一样。 这位父亲自然想不到眼前的男孩想偷他儿子的尸体召唤邪神，坦诚将尸体位置告诉了牧苏。 望海角南方的灰林停尸洞里。 所有死去的居民都会被送到那里。 “所以按照故事尿性，里面有一大堆食尸鬼没跑了。” 前往灰林的路上，牧苏自言自语。 樱华歪头想了想道：“不会吧，npc只说到处发生灵异，没说有实体出现。” “堕落的居民不就可以理解成食尸鬼吗。”牧苏强词夺理，死也不承认自己的问题。 “他们吃尸体吗……恶。”樱华流露嫌弃神色。 木墙大门出来，一片被废弃的连绵房屋出现眼中。 比之身后，前方更荒凉，也更死气沉沉。 越繁华的地方荒废后越能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恐惧。比如游乐场，比如学校，比如死楼。 披着油布，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二人走上泥泞街道，在逐渐软化的地面留下一行脚印。 几分钟后，二人走至小镇中段。 “我感觉不太对。”樱华忽然压低声音贴近牧苏，手中攥着路边拾来的木棍。 “不用怕，当这里是自己家后花园就行。”牧苏有恃无恐大摇大摆走在前方，神情俾睨。 犹如巡视自家后花园。 听到这番话的樱华古怪回头，一双赤脚脚印从他们走出木墙时就跟在后面。 樱华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顺手抛掉木棍。 …… 灰林，距望海角一二里路程，因木质深灰色得名。 如今的灰林名副其实，树林早就枯萎凋零，死寂无声无生命存在。 二人沿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前行，这里的树林静悄悄。 樱华跟在牧苏身后，方进入灰林，顶着油布的她好奇转过头。那双脚印停在灰林的边缘，没有跟来。 可惜牧苏对此一无所知，否则他一定会揪着对方的衣领质问为何跟随他。 停尸洞不算难找。沿小径深入灰林十几分钟后，牧苏和樱华到达山脚下， 雨幕中几分朦胧的幽深山洞呈现二人和观众面前。 边缘岩石淋了一层雨水，呈现一种光滑色泽。二人进入山洞，樱华放下油布，捡起角落堆积的火把和火石。 牧苏则一门心思往山洞里钻。 火星乍现，火把燃起，火焰驱散了笼罩周身的寒意和昏暗。 樱华跟上牧苏，深入温度逐渐降低的山洞。 山洞空空如也，偶尔见到角落放有一些杂物。不过随深入十几米后，简陋搭成的木台出现山洞两旁。 木台延伸至光照不到的深处，有一具尸体平躺木台上。 不是邪恶boss的尸体。 火光摇曳中二人向前，经过那具妇人尸身。火光被身形挡住的瞬间，那双眼眸睁开一道缝隙。 “嗯……？” 牧苏若有察觉转头。 樱华顺之目光看去，看到那半睁开的浑浊眼珠时肯定点头：“先前眼睛是闭的。” 牧苏倒退回来，试探着抬手拂过妇人脸庞。 将眼皮复位，明明已经阖上，但当牧苏挪开手掌时，那双眼睛依旧是睁开的。 牧苏不信邪的又伸手让之闭上，拿开手，眼睛睁开，并且这一次眼珠转向牧苏。 气急败坏的牧苏跑去洞口捡起把铁斧，来势汹汹奔来，却看到那双眼睛合上了。 “啧……” 对方的机智让牧苏有些不爽，砍了几下木台吓唬对方。 二人继续向前不，不过很快就走完几十米深的山洞。尽头处洞口转小，更深处仅能容纳一人匍匐前进。 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邪恶boss的尸体不见了。 要空手而回，牧苏有些不甘心。 “要不把那个女尸带回去？”樱华提议。 “我还是个孩子，让我拖个尸体实在强人所难。”接连失利令牧苏愈发不爽。 “回校舍看看吧，有谁得罪我就弄死献祭好了。” 这里的情形很快通过玩家们的直播间传递开。 众口相传，参赛玩家对牧苏抱以十二分的戒备。虽然都是参赛选手，可实际……牧苏应该是敌对阵营的。 第605章 二大爷召唤计划 如果不考虑牧苏的作死行径，两边分工倒也明确。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仗着称号之威，探查望海角种种怪异。其余玩家在校舍商量对策来应对。 只可惜…… 下午第二节课，玩家淘汰率恢复到上午时的状态。祥和而又安静。只是这份平静下压抑着什么，外面带有腐臭味的绵绵细雨令人不安。 无所事事中，玩家们开始通过各自直播间里的评论探听牧苏那边的情况。 他们离开停尸洞了……他们又回停尸洞了……牧苏把尸体揍了一顿……他们离开停尸洞了……他们离开灰林了……牧苏发现赤脚脚印了……牧苏把赤脚脚印打跑了……他们进入遗弃的望海角了……他们发现暗处的食尸鬼了……牧苏把食尸鬼教训了一顿……他们进入望海角小镇了……他们在往这边来…… 他们到校舍外了。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一步一步，又不可阻挡的走向自己。 玩家忐忑间，牧苏大魔王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巡逻。被走过的教室里的玩家长舒口气，余下教室里的玩家则心惊胆颤。 二十五间校舍排成长屋，半环绕建立在土坡靠海一侧。 牧苏走过第五间……第七间……第十间……直到十四间时，他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 天色比上午还要阴沉。 昏暗的教室里只有偶尔响起的轻咳和挪动桌椅声，老师坐在桌后，身上披着皮毛打瞌睡。 这种环境或许让人很想睡觉，实际情况是门外不时钻来的湿气寒冷刺骨。 更别提校舍外窥探着他们的牧苏大魔王。 倚靠木墙，离门最近的一名小男孩偷偷在桌下玩手指游戏。某一时刻他奇怪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门外。 形影不离的两道脚步声从细小至清晰，最后出现在门外。 小男孩怔怔抬头，看向立在门外的两道身影。 光源被遮挡，教室更加晦暗无光。 心中咯噔一声的玩家和迷茫的学生老师也在此时望去。 两道身影披着油布，背光中看不清脸庞。不过随其中一人迈入教室，显眼的肤色随之显露。 “这位同学……”老师起身欲开口。 樱华挡住他，语气冰冷：“教会办事，无关人等退开。” “教会……什么教会？” 樱华看了牧苏的背影一眼，坦然道：“上古邪神的侄子的教会。” 老师流露茫然。 布鞋踩在落灰的青石地面，接近无声。牧苏走到教室里侧，于一张书桌前停下。 高阶领主低下头颅，假装身旁没有站着人。 令他微松口气的是，牧苏转过了身，背对自己。 转身的牧苏朝那名懵懂看自己的小女孩微微一笑，身形调转五百四十度，黑眸微眯盯向庆幸凝固面庞的高阶领主。 “我记得你得罪过我对吧？” “我不是……没……”高阶领主支吾解释。 完全不听他解释的牧苏回头，朝着樱华使一眼色：“拖出去。” “等等不要……不要……等等啊啊啊啊——” 樱华用关节技制服高阶领主，将他拖离教室。 触目惊心的惨叫声传遍整片校舍。 “记得不要跑去太远，着凉会很麻烦的！”老师叮嘱一句，回到座位对学生们道：“我们继续上课……” 惨叫声逐渐远离，直至消失。 其他教室听说这一幕的玩家们心中后怕，连同的还有一丝不甘。 凭什么牧苏能不受惩罚做任何事甚至直面怪物，而自己只要稍有意动便要被恶灵怀疑？ 此时，沦为观众的叫我兔子殿下目睹这一幕，感慨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至于暂时幸免于难的秦馆长和三昧真火，他们正在远离牧苏和杀掉牧苏中决择。 另一边，樱华从敲钟老者那里借来麻绳把高阶领主绑住，勾起玩家吐槽欲望的是，敲钟老人认为她绑的方式不对，转而帮忙重新捆绑一番。 樱华牵着跌跌撞撞的高阶领主跟随牧苏返回校舍背面的沙滩。 还是那间青石台，牧苏驻足对樱华道：“把他放上去捆好。” 樱华照做，把嘴里塞着布条连声哼唧的高阶领主丢上青台。后者像泥鳅一样翻拱，奈何只在原位。 “不先把他弄死吗？”樱华后退到牧苏身旁问。 雨水黏人，不见加大也不见减小。沙滩变为神色，朦胧迷离的海面似乎有什么若隐若现。 牧苏轻摇头笑而不语，营造神秘感。直到脸僵头晕脖子疼才开口说：“我问你，如果你是某个上位存在，有个人给你献祭美味，你吃活的死的？” “当然是死的。” 顶着雨布的牧苏继而又问：“如果是个精神有异常的上位存在呢？” 透明桥抽空吐了个槽：会把美味绑起献祭给上上位。 樱华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活祭品！” “没错。”牧苏脸上写满了孺子可教，而后事情就像不可预料的方向前进了。 樱华兴奋搓了搓手掌，血腥的话语从这个短发小女孩口中说出：“那么如果我们来一次血腥的召唤仪式投其所好，几率更大对吧！” 樱华头顶黑线激荡不已，也不知是想弄死她又顾忌牧苏还是对这句话产生认同。 “唔唔唔——”高阶领主带着哭腔哼哼。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这娘们儿咋比自己还狠？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 牧苏顺着樱华的思路想下去，投其所好的话……上古邪神好哪口？ 目前的世界观揭露了四种阵营。分别是主导噩梦难度梦境的上古邪神、混沌之主、不可名状之物、三柱原神。牧苏只与其中之三打过交道。 上古邪神不必说，手下一众着名恐怖角色，热爱将它们凑到一起搞派对。 混沌之主则对拍电影情有独钟，旗下还有个混沌之主电影公司。 不可名状之物牧苏只接触过一次，并且因为透明桥而副本失败。不过其中之二的黄衣之王和克苏鲁在上古邪神学院那里打过酱油，所以可以理解为是克苏鲁小可爱这些旧日支配者。而那帮旧日支配者热衷于将人搞疯和将人搞疯。 三柱原神牧苏没—— 第606章 恐慌降临 ——遇到过，完全不清楚。不过可以大致换算：一众旧日支配者和三柱原神相当和上古邪神和混沌之主相当。就是不知是指实力相差无几还是单纯的阵营不同。 所以这么看来，想召唤上古邪神好像一个活祭品希望不大的样子…… 难道要多抓几个祭品，让他们cos成贞子伽椰子楚人美杰森的形象再献祭……？ 纠结好一阵，牧苏决定先把高阶领主献祭了再说，万一把素未谋面的二大爷召唤出来了呢。 牧苏伸展双臂，肩上油布落下。他闭目阖眸，周身气质开始发生变化。 樱华这一次学聪明了，悄无声息后退。 高阶领主挣扎不减，却见牧苏睁眼抓了个空。他转头见樱华站在几步外窃笑，便要去掰高阶领主手指。 “唔唔唔唔！”高阶领主目眦欲裂，激烈挣扎又毫无作用。 不得不说敲钟老人的手艺是真好。 正当牧苏拾起锋利石块，打算在高阶领主手臂上刻一副富春山居图之时，樱华轻拉了拉牧苏衣袖。 “那个是不是你二大爷？” 她怔怔凝视海岸，仿若看到什么。高阶领主同样如此，他停止挣扎望向海面。 二人仿若呆傻一般。 牧苏握着石块，顺之看去。 沿着岸边，切开雨线。 明亮之光沉入海底。 死海升起奇妙肉团，肉团喷出奇妙雾气。 奇妙的雾气随风流淌，与低语远处而来。 牧苏的褴衣随风摇摆。 就在这望海之角。 玩家们炸开锅，纷纷迫不及待去其他选手直播间，告知这一消息。 所有人毛骨悚然，他们无比清楚这雾是什么，雾中有什么。而没有木屋阻挡，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当当当当当！！！ 急促敲钟声陡然乍响，敲得人心难安心中躁乱。 校舍内的学生与老师茫然中，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紧随其后到来。 “雾来了！！！” “雾来了！！！” “雾来了！！！” 最后一句几近沙哑，那似乎是由所有力量化出的惊恐嘶吼。 二十几间校舍安静一刹那，下一刻，杂乱的尖叫与混乱爆发。 桌椅横挪，学生们惊慌起身，刺耳尖叫荡开。 老师们勉强安抚住学生的恐慌，跌跌撞撞跑到空地。 淅沥小雨不再落下，土坡下的灰暗海面，浓雾紧贴滚滚而来。 “还没到晚上！” “怎么会现在……” “我们要回镇子……我们要回镇子！” 老师们陷入恐慌，有几人夺路而逃，想趁雾未到前返回小镇。 当——当——当——当—— 更加悠远宏大的钟声从望海角小镇荡来，点点光芒从中心处亮起。 “来不及了……”校舍的校长，一名胡子花白的老人浑身发颤，于急促钟声里高喊。 “所有老师和学生回到各自教室，关进房门，点燃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 他重复第三遍才有老师如梦方醒，众人拉扯着，踉跄冲回校舍，砰砰关门声不断。 恐惧是会传染的。教室里哭声尖叫混作一团。哪怕玩家们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 浓雾翻滚涌动紧贴海面，转瞬间冲上沙滩，将立于沙滩的牧苏二人吞没。 “所以是我二大爷在浓雾里还是我召唤方式又错了？”牧苏不慌不忙，声音带着茫然问身边轮廓。 “祭品还活着，应该不是你。”樱华说道。 透明桥：无论是不是你最好都不要承认，否则你会很惨。 “是我做的！是我召唤来了浓雾！”有死不作非好汉，牧苏挺胸抬头顶天立地喊道。 透明桥痛苦地扶住额头。 她不该说这句话来着。 …… 浓雾弥漫上土坡，晦暗烛光在一间间教室中渐渐亮起。 漫进小屋的朦胧薄雾被烛光驱散，玩家们的视线恢复清晰。 但并非所有教室都来得及点燃烛光。 其中一间教室，老师绝望发现自己没有火石，而浓雾已然到来。 所有学生下意识屏住呼吸，教室里只有压抑的喘息声与抽泣响起。 哒——哒—— 不可视物的黑暗里，墨笑璇心中一紧。 她听到脚步声响起。 本不该出现在此刻的脚步声。 哒——哒—— 脚步声回荡，于周围抽泣中愈渐清晰。她突然满是疑惑的低下头，黑暗中的眸子流露诡异与费解。 脚步声……为什么是从身体内响起……？ …… 微弱的烛光摇晃，虽不明亮，却带给孩子们一丝安宁。 碗碗坐在房间中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被学生们护在中间。无论是否安全，起码心理稍安。 这份安全感没能持续太久，他毛骨悚然看到，一道漆黑如墨的怪手从门缝下延伸进来，如影子般探向几米外的讲桌， 碗碗四顾，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人发现异样。 他正欲出声提醒，下一瞬间—— 噗—— 爬上讲桌的怪手掐灭燃烧的芯。 黑暗笼罩教室。 尖叫声加剧，数秒后陡然无半点声音。 …… 望闻问切望着那微弱的烛光，心生不安提议将布料点燃，然后拆卸桌椅燃烧。 提议获得赞同，胆子稍大的玩家们蹑手蹑脚挪动桌椅腾出中心位置，点起火堆。 明亮火光让所有人感受到安全感，直到某一瞬间，悠悠歌谣从门外传入所有人耳中。 “十个望海角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望海角小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望海角小孩，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 “七个望海崖小孩，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望海角小孩，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望海角小孩，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望海角小孩，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望海角小孩，校舍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望海角小孩，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望海角小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第607章 没了束缚与限制的恐怖存在 暖意瞬间褪去。众人心中惊惧遍体生寒。 木柴噼啪作响，他们绝望聆听声音愈来愈近。 哗啦—— 桌椅踢翻声惊醒众人，一众目光望去，名为凡道无名的玩家却是跌跌撞撞，如行尸走肉走到篝火前，抓起堆在旁边的木块碎屑，往嘴里塞去。 众人吃惊于这一幕，未有坐在火堆对面的学生看到他显露一张痛苦绝望的脸庞：“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悠悠歌谣透过薄薄门板钻入教室。 “十个望海角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玩家们心中咯噔一声，明白了歌谣的含义。再一看凡道无名抓起手臂粗的木棍强行往口中塞下，纷纷避开视线不忍看接下来的残忍一幕。 却在此刻，一道清晰说话声透过木门，闷闷传入教室。 “小词儿整的还挺押韵啊。” 教室内的玩家一个激灵，这声音…… 凡道无名惊觉自己恢复了身体控制权。他丢掉木棍，连滚带爬挤到其余玩家身边。 玩家们安静倾听，只听牧苏用一种奇异节奏快速道来：“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浓雾里头好儿郎！” 玩家心生疑惑，继续侧耳静听。外面安静一小会儿，便听牧苏大喊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 接下来便是呼喝喘息与杂乱脚步，牧苏似乎与什么存在进行战斗。 吵闹持续十数秒，被一道突然撞破木门的身影打破。 火焰晃动，老师及学生们发出惊呼，一阵骚动着缩至角落。他们定眼看去，却是牧苏被打飞进教室，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牧苏抬起脑袋，犹在对门外下令：“点子扎手，兄弟们并肩子上！挑它下三路攻击，撕衣服！撕它衣服！” 大呼小叫一阵，牧苏忽然闭口不言，缓慢转头望向教室。 几十道视线怔怔望来。 牧苏晃了晃脑袋，装做无事发生般慢悠悠吹起口哨，双手枕在脑后，左腿搭上右腿晃动脚腕。 很好，很自然……没人看出来我是被打进来的。 外面吵闹声再起，没过多久，小女孩樱华及祭品走进教室。 “怎么样。”牧苏一伸懒腰，双腿于半空回旋借力坐起。 “跑掉了。”樱华撅嘴一吹发帘，略带不爽瞪了眼身旁。“如果他能有一点用我们就能留下那件裙子了。” “你们绑我当祭品总不能还要求我尽心尽力帮你们吧……” 高阶领主小声发表意见。 这间教室的老师是熟人菲利。他还算有些担当的壮起胆子跑到门边，扶起撞倒的木门镶嵌回原处。 没了灌入教室的微风，火堆上摇曳的火焰恢复平静，房间明亮几分。 几名玩家凑上来，询问先前发生了什么。 樱华略作解释。浓雾降临献祭被中断，因为祭品留着暂时有用，他们就暂时留高阶领主一条活口。结果他们刚回到空地，便看到教室外有一条飘荡在半空的白色舞裙。 “歌谣是舞裙发出的？”个子略矮的小离好奇问。 樱华点头，语气费解：“一条裙子能发声还是唱歌谣，是不是不太科学？” 充斥牧苏风格的话。这个女孩成功被牧苏教坏了。 “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重点……所以之后呢？” 樱华继续说。因为牧苏觉得歌谣很押韵就跑去搭话，被完全忽视。即爱面子又小心眼的牧苏登时怀恨在心，率先出手。 谁知道那舞裙不讲理！牧苏打它它居然还手，于是便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你招惹人家人家不动手就怪了。一众玩家心底吐槽，有几人不知是火光映的还是憋的，满脸通红。 没人发表看法。毕竟是牧苏带头出手将他们救下的，否则这里起码要有10名学生惨死。 之后他们又询问是否知道浓雾从何而来，对此樱华等人也一无所知。 其他教室的消息开始传递开，有三间教室被团灭。余下几间也遭受雾中存在袭击，死了几名玩家。 非实时统计，目前幸存玩家631人。 第一天的一半尚未过去。 无论如何，如果不是牧苏，这里的境遇和那几间倒霉教室差不多。是有些不爽还是敬而远之，都是对牧苏释放善意。他们这么热情倒是让牧苏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打算将目击自己丑态的玩家全部弄死的，这样就可以死无对证了。不过现在看来只能从其他方面找回场子。 比如害他出丑的舞裙。 牧苏向他们询问歌谣内容，金发披肩小女孩形象的小离想了想，将歌谣完整叙述一遍。 “……一个望海角小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就是这些。” 也就是说会让人按照歌谣的方式去死吗。 牧苏摩挲下巴，倒是蛮有创意的。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 浓雾没有散去的迹象。 空地死寂又荒凉，灰败中毫无生机。 一道走过的身影打破寂静。他快步前行，周身浓雾卷动。 身形消失于浓雾，片刻后去而复返，身上多了些东西。 牧苏来至教室门前，几道探头目光中开始了……怪异的举动。 牧苏口中叼着干粮，眼皮半睁做睡觉状，半边身子处于浓雾，半边身子处于教室，脚边丢置几根火棍，手持斧头劈砍门框，樱华在一旁旁观。 “他在做什么？” “想一想歌谣。” “我记不住了。” “那你就理解成……歌谣里的十种死法……他在全部照做。” “嘶……” 窃窃私语声不断。无用功的进行了数分钟，筋疲力尽的牧苏确定它不会来了。 此时，直播间里的透明桥说出她的分析。 透明桥：我觉得舞裙还击有两点可能。第一种可能，对方不是低级存在。你的称号用处作用减小。第二种可能，舞裙存在隶 透明桥：属其他阵营，比如混沌之主或不可名状之物。因为阵营不同它就不需要畏惧你。 透明桥：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心，我想这个副本里没有哪个存在会不开眼想弄死你。毕竟你的身份是上古邪神的侄子（笑） 牧苏起初不以为意，深思一下突然顿悟。 这岂不是说……自己可以……毫无保留的……作死了……？ 第608章 两边迥然不同的 这对牧苏的吸引无比巨大。 看到他的模样，透明桥心生不详又补充说：这是在你不主动招惹对方的前提。如果你去挑衅……就要看对方的地位和脾气好不好了。 牧苏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在他的思维逻辑中。没智慧的低级存在=不敢惹我。有智慧的高级存在=可以沟通。 牧苏最爱和别人讲道理了。 “噗呸——” 吐掉硬邦邦的干粮，牧苏袖口一蹭嘴巴，手持铁斧头也不回离开。 樱华推搡着祭品，跟着牧苏钻入浓雾，身形渐渐淡去消失。 门边玩家愣愣看去，几秒后如梦方醒，火急火燎抬起门板嵌入门框。 教室重归寂静，火堆噼啪，映红众人面颊。 “他们才叫玩游戏啊……” 小离呼出口气，语气羡慕，头顶的黑线微微凝实。 无数玩家感同身受。 空地，二人于迷雾中摸索方向寻路。 “我们现在是要狩猎恶灵吗？” 樱华推搡着祭品，跟在牧苏脚步后。 手脚驱赶被绑缚，只有膝盖以下可以小幅的高阶领主不断被樱华推个踉跄，艰难前进。 他的嘴还被樱华嫌吵而塞上了。 牧苏很满意这句话：“这个说法我喜欢。” 樱华跃跃欲试：“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名称了？” 牧苏一斧劈开眼前迷雾，叉起腰大笑：“没错。是‘牧苏和他的小伙伴’以及‘恶灵讨伐’小队。” “听起来真棒。”樱华感同身受的兴奋起来。“真是……太棒了。” “不过……”牧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亚麻灰布衣裤，还是大一号的，纠结说：“既然要做除魔人，就要有一套搭配的衣服……” 说着说着，牧苏语气放慢，目光游离向空地边缘。 “你说……望海角镇被废弃的房子里，会不会有些布料？” 樱华紧接叫道：“我会做衣服！” 在她看来，这种跟在牧苏身边一切行为都不可预测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她表现出比牧苏还要亢奋的热情，一脚将祭品踢下带有坡度的小道，而后冲了下去。 唔……哼……吭……嘤…… 祭品一路闷哼滚到土坡底部，脑子一片混乱中樱华从上方滑到身边，揪起浑身泥巴晕头转向的祭品，等待牧苏慢悠悠从泥泞小道走下来。 哗啦—— 铁链晃动声忽从身侧迷雾中显现。樱华与祭品迷茫看去，浓雾无任何阴影轮廓。 哗啦哗啦—— 铁链声陡然变得躁动，哗哗声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咻—— 刹那间，破风声响起，一枚飞斧紧贴耳侧呼啸而过，斩断一丝发梢，咻咻打转钻入迷雾。 牧苏的怒吼声紧随其后传来。 “淦你娘不长眼的狗东西，老子的人你也敢伸爪子！再不滚把你脑袋塞进你的屁股里！” 铁链声消失，四周恢复死寂。 一双目光转动，怔怔注视怒气冲冲而来的牧苏，一股异样之感从心底莫名升起。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愤怒吗…… 这就是被人守护的感觉吗…… 高阶领主心想。 “哼，又是个死基佬。” 高阶领主的目光令牧苏十分不爽，冷哼着走过樱华和他，去迷雾里捡斧子。 透明桥语气渐渐不善：你说谁？ “谁搭腔我说谁。” 弯腰捡起斧子的牧苏环视一圈，确定对方溜了，才返身回去。 高阶领主看来，牧苏眼睛一瞪：“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作为卡莲不在时的替补，樱华在懂事方面完全向卡莲靠齐。她扯开裤腿，用布条蒙上祭品眼睛。 拉起高阶领主，二人一祭品的特殊阵容向望海角小镇进发。 灰败的蒙蒙白雾弥漫在寂静街道，两边木屋如漆黑之兽蛰伏迷雾之中。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别说衣服布料，连桌椅都被收拾一空。 “有人吗？” 每到一间木屋外，牧苏都会探头喊道，然后再补充一句：“有鬼吗？” “你问这个干嘛？”樱华不解。 “鬼总该穿衣服吧？”牧苏走回街道上，继续前行。 樱华觉得很有道理。 整片望海崖所有幸存人类惶恐避险之时，有两个熊孩子牵着一个被绑住的熊孩子，走在荒凉的废弃边缘。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在一间小巷里的棚屋找到被单。 潮湿的被单带着布料的腐烂味，不过还算干净。 牧苏询问这个行吗，樱华确认，小跑到门边关闭大门。渐渐的，一阵布料被撕扯的声响传出…… …… 桌子活了过来。 椅子活了过来。 衣服活了过来。 蜡烛也活了过来。 他们四处逃窜，声音被封闭在小小的房间 桌子大口吞食着他们。 椅子抓住学生。 活过来的衣服收紧，将他们的躯干勒断。 蜡烛点燃他们的血肉。 有人想逃，他逃到了门边，被奸笑睁开眼的门一口吞下。 到处都是尖叫声，惨叫声，怒吼声。一小会儿过去了，人们停止了尖叫。 桌子回到原位。 椅子回到原位。 衣服随处散落。 蜡烛继续平静的燃烧着自己。 房间姗姗来迟醒来，贪婪吞咽地上的血水。 一间教室就此覆灭。 …… 吱呀—— 木门发出牙酸声响，一身缠绕布条，袖口紧绑，黑眸锐利的牧苏从门内黑暗走出。 樱华紧随其后，同样的装扮。 二人站在街道中央，相互背靠着警惕打量周围，气质凛冽。 咣当—— 门内，祭品从门里滚到街道。 “噢气氛全让你破坏了！” 樱华懊恼，忿忿跳到祭品身上跺脚。 还在摆造型的牧苏一动不动，嘴上说道：“帮我踩几脚。” …… 火堆在燃烧，老妇人抱着小女孩，给围绕身边的孩子们讲着故事。 （最新消息又有一间教室被毁了） （真是要命这才第一天官方是想我们团灭在这里吗） （起码某人不会有事）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教室另一边，玩家们聚在一起用联邦点阵交流。 （比起这个还是想想我们怎么办吧） 雀斑男孩形象的梅林犹豫一下，忽然挤进圈子中在地面画道。 （我好像知道什么） 积分排名第三的碎月抬眸看他一眼。 （说） 第609章 画风 老师轻声唱起来，孩子们挤满畏惧的大眼睛倒映着火光。 另一圈角落，孩子们层层围绕，探头看向中心。 他们头顶的黑线凝实，如有实质。而这时已经没人在意这些。 （之前进行过一次噩梦梦境世界观是不可名状之物梦境主基调与主世界很相似只是当时我没多想） 分屏观看直播的透明桥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她和牧苏进行的失败噩梦难度副本。 碎月抬手在他旁边画起圆圈与符号。 （你可以加上标点吗？就像这样） （好吧……我要说的是，那个梦境是在一座鬼村之中） 对面的初夏画道：（你是说那里是望海角小镇？） （应该不是，那里地形和房屋都不同……重点是我们当时遇到三只怪物，杀死它们后在它们身体里找到三张纸条） 积分排名前百的公告真皮画道：（所以你们杀了它们之后还给分尸了？） （别打岔） 公告真皮耸了耸肩，划掉自己写的圈圈。 （我之前进行的任务要求是这个）梦殇还是解释了下，继续画去：（三张羊皮纸上各写了三句话） （那场雨带来了一切） （迷雾中它们在行走） （一夜过去万物皆休） 旁边的玩家们若有所思时，梦殇继续写道：（我们通关后这三张纸条变成了三张恶灵棋特殊卡，成为道具可以被带出梦境） （然后？） “它们分别是……异变之雨、怪异之雾和无光之夜” （这三个词代表什么？） （我记不太清了，备注内容大致为：异变之雨可以在棋盘召唤新的种族，默认与所有阵营敌对。怪异之雾是使棋盘上出现迷雾，新种族只能在怪异之雾中移动，袭击所有阵营的棋子。无光之夜是召唤邪神，降下晦暗月光，所有棋子的视野为零并且待在黑暗中超过3秒死亡。） 梦殇写了划划了写，最终长舒口气。 气氛宁静片刻，周围的玩家争先在面前画起点阵。 （我有点想玩这个游戏） （恶灵棋……感觉这个游戏与主世界被侵袭有些关联啊？） （所以我们经历的雨和雾对应了前两个？） （你怎么不早说。） 梦殇苦笑着回答岁月：（那是我第一次进行噩梦，谁知道与主世界和这个梦境有关联） 这时有人忽然画道：（这么说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就是晦暗月光？） 所有看到点阵的玩家陷入死寂当中。 可是……这才第一天啊…… “你们在做什么？” 清脆童音惊动沉思的众人，一名npc小男孩凑了过来。 “我们在……比赛画圈，看谁画的圆。”葵瓜子轻笑着敷衍，用脚蹭掉一大片圆圈。 借口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可以试试吗？”小男孩小心翼翼问。 “当然。”岁月往一旁挤了挤，空处地方。 小男孩想要欢呼一声，而后想到什么捂住嘴巴，蹲下来画起并不圆的圆圈。 周围的玩家渐渐失去了笑意。 “我画好了。” 最终，小男孩拍着手站起来，他的作品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走在前往望海崖小镇中心的街道上。 直播间，透明桥将校舍里的情况一条条说给牧苏听。 当说到小男孩惊悚的画出带有特殊含义的圆圈时，牧苏冷笑一声。 透明桥一下莫名不爽：你笑什么？ “同类型的词我也有一句。” 牧苏对空处交流的一幕樱华和玩家们见怪不怪了。 他们起初以为牧苏是犯病了，后来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直播间的玩家交流。 只可惜牧苏的直播间设置成仅限朋友观看，他们无法进入。 透明桥询问是什么，只见牧苏不慌不忙从路边捡了支树杈，于地面画了一堆圈。 翻译过来是：我们都会活到死 透明桥：这不是废话吗？ “所以那也是个废话啊！”牧苏振振有词。 这边的情形很快传到校舍，玩家们无语的同时情绪也放松一些。 一路走走停停，不时追赶误入周围的存在。十几分钟后，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接近小镇木墙。 粗细接近的圆木立起三四米高，缝隙抹上泥巴严丝合缝，墙头燃烧着火把，噼啪声与昏黄氤氲从上方散来。 随牧苏等人接近，木墙内的哨塔观察孔很快发现三个接近的小孩。 有节奏的钟声响起，守卫惊恐询问，直到有人认出牧苏和樱华，他们才开启大门缝隙让三个孩子进入。 他们没有因为三人是小镇居民和孩子而丢掉戒心。手持尖锐农具如临大敌围绕三人，高举的火把将周围照的明亮，驱散浓雾。 面对询问，牧苏把锅甩在祭品身上：“他信奉了邪神，被我们抓住后带了回来。哦还有，这场迷雾可能就是他引来的。” 似乎是镇民中领头人的一名中年人并不完全相信，他挥手让守卫将他们带到地牢。 “不行！我们还要讨伐恶灵！”樱华迈前一步抗议。 “讨伐恶灵……？”领头人疑惑重复，随即道：“我们弄清楚后会把你们放出来的。放心，那里很明亮不会有危险。” 毕竟只是小孩子，守卫上前收走牧苏手里的斧子和樱华去了扫帚头的木棍，将他们二人和祭品分开带走。 望海镇地牢没有其他所有地牢的通病，冰冷潮湿黑暗。正相反，这里到处插立火把，明亮火光与蓬松干草驱散寒意与黑暗。 此处原为储存食物的地方。在环境变化后，镇子将这里改造成地下避难所，用于危险时提供躲避功能。为了避免孩童或外人乱进，这里从储存室改名为地牢。 牧苏和樱华被守卫带领走过复杂的地形，最后推进一间封闭房间，木门重重关闭。 “我们被困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樱华打量房间环境，一筹莫展。 “当然是想办法逃出去了！”踮起脚尖从透气孔往外张望的牧苏头也不回。“说起来……怎么感觉画风不太对……这个副本里还有越狱元素吗？” 一众观众吐槽，你可算感觉到了吗？ 第610章 然后是变本加厉 两边不同画风的事他们想吐槽很久了。 如果说校舍那边是普通人遭遇恶魔时的电影，牧苏这边就是驱魔人对战恶魔。 无论题材剧情还是画风，都不在同一条线上。 狭长的透气孔蹲坑大小，在木门靠上位置。牧苏需要踮脚扒住窗孔，才能牵强探出额头和半双眼睛，窥探外界。 “他们离开了。”牧苏离开木门，握了握拳缓解手指关节的勒疼，转去观察木门机关。 木门内外都有门闩，外面的门闩已经被离开的守卫挂上了。 两个小孩子没有硬撞开的可能。 “给我几根头发。”牧苏趴在门缝，朝后伸出手。 樱华会意，上前扯下几根牧苏的头发然后放到他掌中。 牧苏吃痛回头，看了看掌心黑色发丝，又看了看樱华。 “你真是个机智的小混蛋。” 不是纠结的时候。牧苏握住拳头，将发丝捏成一捋，捏住发丝一端探进门缝，而后耳朵贴上木门，开始去用发丝触碰机关。 牧苏神情专注，嘴唇一点点抿起。他似乎听到什么，轻笑一声道：“马上就好了甜心。” 旁观的透明桥愈发疑惑，直到牧苏又在门上贴了半分钟，她发送评论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门是闩式的。” “你想说什么？” 牧苏姿势照旧，捏住发丝的手指细微晃动。 透明桥：“门闩可以用头发解开吗？” 牧苏僵住动作。 “该死！” 他怒骂一声后退开。 明明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牧苏视线上移，看到透气孔后忽然神情一怔，语气渐渐浮上莫名，头也不回问。 “嘿樱华，你身高体重是多少。” “一米七八，五十五公斤。” “我是说现在。” “一米五三，三十七公斤。” 牧苏脸颊渐渐浮现一丝笑意：“我想我有一个好主意了。” 牧苏的语气令樱华愣了愣，随即点头：“但愿那不是又一个坏主意伙计。” “保证不会的我的朋友。” 两个人对台词玩梗不亦乐乎，玩家倒是快疯了。 他们以为发现画风不对后牧苏会改回来，这又变本加厉了是什么情况？？？ 樱华看起来挺正经一人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了？？？ 胡闹就算了毕竟他们多少也习惯了，这种莫名奇怪的腔调又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玩点大众都懂的梗啊！ 作为中转站，透明桥将玩家们在官网直播的表述复制过来。 透明桥：他们想你玩儿流行一些大众一些的梗。 牧苏边膝盖手掌撑地趴着，边沉吟着说：今年的联邦金奖最佳男主角奖是……面瘫王史蒂夫。 观众炸开了锅。 这个梗大众是大众了，但年龄也大。大到大多数观众还没这个梗的年龄大。 这大致相当于每个人都说着肥宅快乐水蓝瘦香菇皮一下的年代，忽然有人跟他们说：我是追风少年，你也在网上冲浪啊。你是gg还是mm啊，很高兴见到你：）。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倒，我们微机课要结束了，你可以加我的伊妹儿吗？ 樱华踩上牧苏后背，脑袋顺利到达透气孔高度，探头向外张望。下面的牧苏撑起笑容：“怎么样，观众们是不是洋溢着一片兴高采烈的笑容。” 透明桥：乱玩20年前的梗是人间之屑 长廊两边无人，樱华开始探出手臂往外爬动。 牧苏后背一轻，一条腿离开，随即另一只脚踮起离开牧苏后背。 牧苏刚爬起身，就听门外噗通一声落地。 “你还好吧？”牧苏踮脚张望，木门一声响动被门后的樱华打开。 “干得漂亮小家伙。” 牧苏神情兴奋，大致忆起来时方向，和樱华快速奔去。 好景不长，他们在拐角处意外撞见一名守卫。还正好是关起他们的那人。 火把通明的长廊，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快跟我回去。”守卫语气无奈，似乎只当二人是普通孩子。 牧苏思考对策之际，樱华上前道：“先生你不能抓我们！” “为什么。”守卫反问，抓向二人的手不停。 “我们要去狩猎恶灵，解决这场雾的根源！” “大人都没办法，你们还是老实带着吧。队长用不了多久就会放了你们的。”守卫无奈，轻易拎住二人的后衣领。 牧苏剧烈挣扎，樱华则镇定的不去反抗，急急道：“你要相信我们，现在只有我们能解决这些。你也不希望望海角继续这样下去吧！” “……” 守卫忽然沉默了。 见似乎有戏，熊孩子牧苏停止挣扎，眼巴巴瞅着樱华继续忽悠。 “我们发现了一处秘境，那里只有孩子能进去，所以我们在那里看到了那名在召唤邪神的孩子，当我们制服他后发现还是晚了一步。为了寻求方法，我们带他回来寻找应对方式。” 守卫迟疑道：“这样的话……我带你们去见队长。” “可以。”樱华点头，似乎把自己也忽悠了，头顶黑线更是始终未有凝实过。 就在守卫打算松开樱华时，她忽然面色一变问：“浓雾持续了多久。” “来不及了！” 她脸色剧变，眼眸浮现一抹惊惧。 死鱼眼注视这一切的牧苏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们要尽快前往秘境了！ “你快放开我们，我们要赶到秘境！” 守卫迟疑不定：“我怎么知道你们没骗我。” “十岁大的孩子有可能编出这样的谎话吗？”紧要关头，樱华反而冷静下来。“别忘了，我们是从迷雾中回来的。” “那你们也可能是雾中存在假扮的。”守卫的语气愈发松动，开始提出连他都不相信的问题。 “如果我们是，现在就不会和你讲道理了。” 守卫心理最后一道防线被击破。 他松开二人的后衣领，后退几步，叹了口气说：“我没看到有两个小孩从这里走过，也不知道出口是向右向左。” “谢了！” 樱华戴上披肩兜帽，拉住牧苏快速跑远。 跑出拐角，已经看不到守卫身影，樱华这才停了下来。 牧苏却是在这时出声催促：“我们快点赶去秘境，别让召唤成功！” 观看此幕的玩家们瞬间惊疑不定。 第611章 淦又想不出标题了 樱华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让牧苏明白先前那番话是谎话。 她重审一遍当前任务目标：逃离地牢。 黄泥和干草混合一起，凝固后形成的墙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每隔几米就要插立一只燃烧的火把，让黑暗无所遁形。 守卫双腿迈开站立，手持一柄铁叉作为武器。 在他身后十几米的拐角，两颗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缩回。 “前面有守卫，我们怎么过去？”明明自己有更好的主意，樱华却热衷去问满脑馊主意的牧苏。 牧苏也热衷去回答。装模作样动脑思考一阵，他突然开始往下脱驱魔人的装饰。 “把身上的东西拿下来，快！” 樱华照做。二人臃肿的装扮取下，最终只留一件拖地长袍。 “然后呢？”恢复最初模样的假小子樱华追问。 牧苏半蹲下一拍肩膀：“骑上来。” 不明所以的樱华按住牧苏肩头，迈腿跨坐上。坐稳后，牧苏作势起身。 “哼……” 一声闷哼，牧苏苍白小脸瞬间涨红，身形更是纹丝未动。 “怎么了？”樱华低下头小胜询问。 牧苏不做回答，涨红的脸色渐渐如煮熟的虾一般。 使出吃屎的力气后现状终于有所改变，他的身体一点点撑起，显露下方颤颤巍巍晃动的两条小腿。 “哼嗤——” 牧苏再次发力，似要一鼓作气撑起身子。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骤然发力后身形不稳向前栽倒，狗啃屎脸朝地拍下。 樱华伸直长腿，平稳落地，回头莫名看向牧苏：“你怎么了？” 牧苏边做俯卧撑装作锻炼身体边说：“你该减肥了。” 樱华低头捏了捏小肚子：“我倒是觉得还好。” “十一岁的我不该承担如此重负，所以换你在下面。”做了两个俯卧撑的牧苏道貌岸然，不知礼义廉耻说道。 观众见怪不怪了。 “可以。”樱华无所谓耸了耸肩，蹲下来。 牧苏小心翼翼跨上去坐稳，大概是碰到大腿内侧的痒痒肉，一阵猥琐笑声：“咦嘻嘻嘻你别乱碰，痒。” …… （所以，牧苏苏那边正在商量越狱？） 梦殇所在的教室，玩家们依旧围坐一起，画圈交流。 公告真皮百无聊赖画道：（最新消息，他们已经成功一半了，现在正想办法突破守卫） 墙角里有几名玩家相互依靠，头颅垂下似是熟睡，实则切出游戏去看直播了。 校舍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牧苏先前在校舍的一番捣乱让雾中存在离开不少。 只是并非没有。 盯着火堆怔怔出神的梦殇忽然轻咦一声，疑惑看向门缝下探进的一只影子。 …… 一个奇怪的人走在地牢长廊。 他很高，近两米的身高让他几乎碰到低矮的顶部。 简陋袍子披在极不协调的身躯上，袖管空空荡荡，兜帽内的漆黑看不到脸庞。 高大的身躯似乎弱不经风。每迈前一步，身影上身便会轻微摇晃。 长廊路口，听到脚步的守卫转头望来。 “我没见过你。” 守卫迟疑盯着装扮奇怪的家伙，微微握紧铁叉。 “我也没见过你小家伙。”低沉沙哑的雌性声音从兜帽中传出。他步伐未停，接近守卫与他擦肩而过。 经过的瞬间，空荡荡的袖子触碰守卫肩膀。一阵毛骨悚然之感由心底浮现。 “站住！”守卫转身大喝，颤抖的声音线似乎在为自己壮胆。 “快逃——” 兜帽内一道怪异叫嚷，便见高大身影倏然分裂开化为两道身影，逃窜离去。 一股寒意钻入大脑，守卫如坠冰窟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逃离。 直到他们消失于视野，他才发出凄厉惨叫。 “它们进来了！！！” …… 进来的是什么？ 梦殇不解，注视那抹奇怪的影子从门缝下探出。 影子是一只手掌，指尖尖锐，手指狭长而掌心扁圆。它从门缝下探进教室，蔓延……蔓延……就好像后面一直是手臂。 他身旁的最最最高注意到这一幕，顺之望去又什么也没看到。 （你在看什么？） 最最最高在地上画圈，然后拉了拉梦殇衣袖。 旁边玩家也好奇看来。 隐隐觉得不对，碎月出声问他：“你在看什么？” 声音惊动更多的人，也终于惊醒梦殇。 他疑惑看了眼大伙：“你们看不到吗？” 影子拉得狭长，那只手掌很快探向光亮处，攥住噼啪燃烧的火堆。 嗤—— 火堆瞬间熄灭。 恐惧的尖叫充满教室，玩家们惊惧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奇怪的人走到我身边，然后……我看到它的身体裂开，分出两只孩子大小的恶鬼……” 守卫身边，十几名手持油灯火把的镇民拥挤着。 听到叫喊的男人很快赶来，只看到吓傻的守卫。 “它们往哪里逃了？”护卫队队长追问。 守卫发抖指着一个方向。 队长略一沉吟，对镇民道：“去那两个孩子的房间看看。” 此时此刻，被当作恶鬼的两个熊孩子正接近地牢入口。 临近时，一阵唔唔声钻入耳。好奇心害死牧苏，他四下寻找来源，最终在一间房间内找到祭品。 “这是给我二大爷的祭品，我要带上他。” 牧苏说道，打开无人看守的房间门。为了让祭品配合，他威逼利诱一番，又稍微解开祭品膝盖以上的绳索，让他能跟随奔跑。 地牢入口有守卫看守，牧苏从墙上扣下几块干硬黄泥，往角落一丢，守卫们闻声赶去时二人一祭品趁机逃上台阶离开地牢。 望海角小镇，三道矮小身影穿梭于木屋间，最终躲在一处幽暗角落。 透明桥：逃狱这种事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牧苏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想也别想！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精神正常出院，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是逃出来的，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是丁顿放我出来的，永远也别想！” 透明桥：呃……好的。 无数听到这番话的玩家下意识去搜索，丁顿这一名词的搜索量在公网开始攀升。 倘若丁顿得知，定要说悔不该放那牧苏哟。 第612章 “接下来我们去哪？”樱华压低的轻灵声音隐藏不住兴奋。 跟随牧苏后她已经这么问很多次，虽然牧苏每次都回答了但她漏掉一点：牧苏的回答与之后发生的完全不贴边。 只听这一次牧苏依旧回答：“先想办法离开小……嗯……？” 牧苏忽然闭上嘴巴，大大的眼睛装着大大的疑惑。 他陷入深深自我怀疑当中。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好像是开始打算去废弃小镇上弄点装备，结果忽忽悠悠就到这里来了……？然后经历被抓逃跑躲藏等一系列危机…… “出什么事了？”樱华急切问他。 “我……”牧苏迷茫一瞬，随即定下心来，自己需要找人来背黑锅，而那个人选…… 渐渐眯起的黑眸转向靠墙喘息的祭品。 高阶领主仍一无所知的大口喘气，忽见牧苏扑来，揪住衣领口水喷一脸喝道：“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召唤邪神的丧心病狂的家伙！” 除了牧苏，所有人心中莫名。 在他们的视角，牧苏说话说到一半忽然沉默，脸色变幻一阵就去揍祭品，完全没有逻辑和前后关系。 还好，他们多少习惯了。 樱华看了会儿热闹才上前劝阻牧苏：“你清醒一点！那个故事是我编的！我们才是召唤邪神的那一方！” 把恼羞成怒的牧苏拦下，又把祭品的嘴塞住，二人重新靠回墙角。 “言归正传，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找恶灵麻烦嘛……”牧苏仰头靠着土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下巴，敷衍说道：“看看镇子里有没有好了。” 透明桥：需要提供建议吗？ 牧苏不动声色，偷偷小幅度点头。 这样当透明桥说完，就可以占为己有说是自己刚想出来的天才想法了咦嘻嘻嘻嘻嘻—— 对牧苏阴险一无所知的透明桥发出消息：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不现实。现在才第一天，小镇起码目前是望海角最安全的地方。恶灵和雾中存在不会只盯着这 透明桥：一个点。 透明桥：别忘了你们进来时看到的，小镇到处都是光亮。光亮能天然驱散浓雾和它们。如果我是它们，校舍才是最好目标。 “你说得对！” 牧苏目光灼灼，把抄袭一事抛之脑后。 他顺着透明桥的思路想下去：“漫无目的寻找十分愚蠢。我们要想找到苍蝇不需要到处去找，只有守在有屎的地方就可以了。甚至可能他们就在那里！” 透明桥：恶……你够了。 牧苏冷嘲热讽道：“你这个扮演过蛆的家伙装什么清高。” 玩家们不清楚谁在牧苏的直播间，但不妨碍他们对迷之存在进行猜测。 透明桥毕竟不是君莫笑这种不入流的家伙，深呼吸便将情绪抛之脑后，发出评论：好吧你没说错，事实上的确有几只存在在那边。如果你动作够快的话，兴许还能在它们杀完玩家之前赶过去。 移开注意，牧苏忽然注意到一抹黑影从视线上方掠过。 牧苏狐疑仰头，心道还有不怕死的敢来自己身边晃悠。 樱华奇怪问他。 “你看到什么了？” …… “我看到一只黑色的手……不，应该是影子……” 梦殇心中犯怵，声音在充斥尖叫乱作一团的教室并不显眼。 “它抓灭了火堆……” 教室陷入漆黑幽暗，仅余点点火星尚未彻底熄灭。 孩子们奔逃乱转时偶然踢到火堆，火星乍起，显现一抹轮廓。 岁月和几名玩家当机立断，撞开沿途孩童，埋头冲向火堆。他们顾不得其他，撕下衣服布料丢入尚有余温的火堆，趴在火堆边鼓起嘴用力吹气。 火堆如夜晚乌云后的星空，随气流涌动，放出短暂的星芒， 丢入火堆的布料触及高温，很快冒起青烟，火星攀登上向周围蔓延开。功夫不负有心人，三秒后甚至更短，一丝微弱火苗浮现一块布料上。 从火灭再至他们冲去重燃余火，一切还不超过十秒。 有玩家取来蜡烛，凑近微弱但代表希望的火苗。 新的火光升起，众人头顶，一道蔓延整座房屋，蔓延大半墙壁的怪影犹如气泡一般扭曲破碎。 “那是什么！？” 一众玩家惊魂未定。余火渐渐烧起，趋于稳定。教室重回先前的明亮温暖。只是孩子们心里重新装满了恐惧。 碎月长舒口气去问梦殇：“影子还在吗？” 梦殇环视一圈，茫然摇头：“我没看到……”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新建文件夹走到他身边，跟着看了圈周围。“接下来就靠你留意了。” 靠坐角落的小刘易斯抬起头颅，将先前切出去的见闻说给众人：“好消息，牧……” 黑线凝视，枯爪浮现。 “……他正在赶来。” 想了想，小刘易斯补充一句：“我梦到的。” …… 牧苏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个啥，狐疑看了几眼猜测道：“可能是过路的蝙蝠吧。” 望海角小镇被圈起的范围为五百米左右，狭小地方拥挤数千居民。而担当护卫的成年男性就有千人，每时每刻在各街道巡逻，更换火把油灯。 二人和祭品一路在狭窄胡同或阴暗处穿行，花费数分钟才抵达木墙边缘。 一名中年镇民提着油灯走过。他左侧两间木屋的缝隙中，两颗小脑袋一上一下偷偷探出。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樱华抬头。 “除了这句你还能说点什么？”牧苏低头。 樱华想了想：“那你能从我背上下来吗？” “哦。” 牧苏从樱华后背跳下。 如果魔法海螺在就好了。牧苏心想。它一定知道该怎么翻越这道木墙。 樱华提了一个不算建议的建议。木墙三四米高，朝内的一面枝头还未清理齐全，很轻易就能攀登上。 别无它法，在巡逻镇民再一次走过后，牧苏和樱华拖着祭品来到木墙下，先由樱华托起牧苏让他爬上木墙中段，而后手脚并用，灵活轻巧攀岩至木墙顶端，在转身将哼哧哼哧的牧苏拉上墙头。 一切轻而易举。只是坐在木墙顶端的两个熊孩子发愁了。 祭品被他们忘在下面了。 第613章 本标题由没有人赞助提供 牧苏双手拢在嘴边朝下喊道：“你可以自己上来吗？” “唔唔！”被塞住嘴巴的高阶领主仰头焦急哼哼。 “他好像有话要和咱们说。”牧苏转头去看樱华。“要不你下去一趟把口球取出来看他要说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 樱华轻松一笑，从三米多高木墙纵身跃下，落脚地留下小土坑，就地一滚卸去力道。 “咐——咐——呼——” 牧苏尝试对这精彩一幕吹口哨，奈何他依旧不会。 第二项四百多年没学会的技能出现了。 高阶领主以为她会解开自己帮忙托上去，但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对待祭品哪需要那么温柔，樱华径直翻越一户木屋外的木栏，取走挂在架子上的藤条。 往窗内望去一眼，房间点亮数盏油灯，明亮之中不见镇民。大概在远离窗户的地方躲藏。 樱华嘀咕一句：“点那么多油灯干嘛？” …… “以防万一，盗火影子再来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公告真皮长舒口气说。 三处火堆分散放置教室。新升起的三处火堆比先前小了一堆不止。教室没了当初明亮，不过火光可以照到每一处角落。 麻烦的是木柴消耗过大，哪怕火焰很小也是之前的一倍。木桌和木椅烧不了太久，如果浓雾不会尽快退去…… “做得好孩子们。”妇人老师浑浊的眼眸透着慈爱。“你们是望海角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玩家们笑了笑算作回答，重新聚集在角落的火堆旁。 “有动静吗？” 碎月低声询问visitoo。他的技能是养鸦人，当周边范围存在乌鸦时可以呼唤到身边。 听起来不错实则非常鸡肋的技能。主世界寸草不生不见活物，自然没有乌鸦。而梦境里乌鸦又很难提供帮助。 visitoo摇头。 教室重归安静。和先前略有不同的是梦殇高坐在讲桌上。 这里可以看到教室每一个角落。 同样注视教室每一个角落的，还有窗角缝隙一只浑浊眼珠。 …… 趴在窗边好奇瞅了一阵，一无所获的樱华捧着藤条回到木墙下，在祭品腰间缠绕几圈。 “唔……？”高阶领主奇怪看着樱华一番操作，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后配合着站定不动。 “喂！你们几个——” 一道叫嚷突然传来，坐在墙头看热闹的牧苏循声望去，一名镇民发现了他们，在赶来这边。。 见被发现，樱华加快速度系紧，将另一端藤条丢上顶端，六下十除四爬上木墙。 “不许跑出去！你们快停下！” 这名上了岁数的镇民小跑来，边大喊试图阻止。 “你先跳下去，我拉祭品。”樱华低头拉直藤条，要把祭品拽上来。 “我不敢！” 樱华不由侧目望去。 牧苏恼羞成怒，大声嚷嚷：“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身为十一岁的熊孩子怕高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你拿着这个。”樱华把藤条塞入牧苏手中。“握紧。” “啊。”牧苏愣愣攥住。 樱华抬手将牧苏从墙头推下。 “啊——” 牧苏惨叫下坠，另一边祭品身上的藤条勒紧绷直，突然上滑到祭品颈部，勒紧套实，将他拖离地面。 两边如同天枰般一上一下。 “啊！！！” 墙那头的惨叫不减，墙这双目翻白踢蹬双腿。 “啊……？” 张嘴闭眼的牧苏声音减弱，感觉脚踏实地，疑惑睁开一只眼。 他站在木墙下，随火光远离，淡淡迷雾笼罩周围。木墙上的樱华正在将哗哗往下掉血量的祭品拽上墙头，然后一推。 扑通—— 一道黑影落下，重重砸到牧苏脚边。 牧苏抬头抱怨：“乱扔东西是不对的，砸到了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又一道黑影落下，樱华跳下来拍了拍手掌：“好啦我知道啦。那边的还有气吗？” “哼……” 祭品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木墙另一头传来一阵杂乱叫嚷，樱华踢了踢祭品：“有气就快起来，牧苏的二大爷可不喜欢死的。” “让我来。”牧苏自告奋勇上前，拉住藤条就要往祭品脖子上套。 “唔唔——”高阶领主目眦欲裂，大声哼哼反抗。 “他说啥？”听不懂的牧苏问樱华。 透明桥：？ “他说自己血量不多了，”头顶黑线十分稳定的樱华翻译道。 透明桥：？？ 牧苏上下晃动脑袋说：“那你告诉他，虽然我二大爷不喜欢死的，但我们的亲情摆在那儿呢，我献祭啥它老人家都乐呵呵收下。” 透明桥：？？？ 樱华点头，毫无意义的翻译给祭品听：“虽然牧苏二大爷不喜欢死的，他们关系很好，无论牧苏献祭什么邪神老大爷都会很高兴收下。所以别抱有侥幸了。” 透明桥：？？？？ 高阶领主不甘起身站立，任由樱华上前重新绑住膝盖以上的位置。 要问他为什么不逃，当然是因为这他妈是死亡锦标赛第三轮。跑远了可能会死，呆在牧苏身边，在献祭之前还能苟且一阵。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讨伐恶灵小队重新踏上征途。 他们沿着木墙绕回到校舍方向，走入迷雾。 这一回，终于有不开眼的存在出现在前方。 女人的轻声抽泣在前方悠悠荡来。听到声音的观众心中犯寒，随即想起这是牧苏的视角，纷纷放下心来。 “什么声音？我过去看看。”手持路边捡到的铁锹的牧苏神情一阵，与同样兴奋的樱华快步向前。 走出数米，迷雾深处一道朦胧轮廓显现。随着二人接近，渐渐看清全貌。 那是一名身着肮脏白裙，黑发凌乱披撒的女人。 她背对二人和祭品，细细抽泣声回荡而来。 按照往常牧苏是该去搭讪的。但在有了贞子和伽椰子这两位造型相仿且魅力不凡的女士后，同类产品已经很难让牧苏鸡动。 换而言之，她一没长相二没名气，凭什么勾引牧苏！ 当下索然无味的对跃跃欲试的樱华说：“不用理她。她哭她的咱走咱的。” 第614章 我有个朋友 女人一动不动，对二人的交谈和接近置若未闻。 祭品也放缓步伐，避免惊扰到她。 毕竟这里跑得最慢的就是他。 贴靠街道边缘的木屋前行，他们远远绕开诡异的女人。 没有遇到麻烦，女人任由他们接近而走远。直到这时，她仍一动不动，发间传出哭泣声。 按耐不住好奇的樱华偷偷回头去看。 “只见女人紧贴在樱华额前，一只可怖怨毒的眼眸透过发丝间隙望来。”牧苏阴恻恻道，可惜谁也没吓到。 樱华却在这时皱起细眉，奇怪说道：“她怎么还是背对我们？” 牧苏懒得回头看，说道：“连正反面都分不出，这个女人真可怜。” 不少懂得梗的猥琐观众嘿嘿一笑。 樱华奇怪注目中，迷雾笼罩在周围，女人的身形消失于雾气，抽泣声也变得细不可闻。 “呜呜……” 抽泣声忽然再一次若隐若现。而这一回，是在他们前方。 十几米外，一道背对他们的轮廓逐渐显现。 “怎么还一个？” “不是，是我们后面的那个。”樱华低声道。 牧苏停住步伐，黑眸微眯：“你是说她在找我们麻烦？” 他掂量了一下铁铲，正要迈步，一只小手拉住他的手臂。 “不要了吧……” 樱华缩在牧苏背后，声入蚊蚋。 “嗯？” 牧苏侧目，无法将这个缩着肩膀的假小子和当初用手撕开工虫，淋浇一身绿血的铁血战士联系一起。 樱华弱弱道，有些难为情：“我以为是怪物……谁知道是鬼。” 牧苏恍然，她居然怕鬼！ “你把它当怪物不就好了？” 樱华带着哭腔：“我办不到啊……” 牧苏嗤笑：“鬼这种东西，十二岁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透明桥：？？？？？ 暗中偷看直播的君莫笑一瞬间毛骨悚然，目眦欲裂。 不！！！谁来拦住他！！！让他闭嘴！！！ 他剧烈的情绪波动被游戏仓捕捉。君莫笑被强制退出游戏，游戏仓罩开启中系统音响起。 【当前游戏连接已断开】 【我们已为用户提供有偿联系救助服务。根据你当前定位救护车预计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如果条件允许，希望你能等候在门口以避免救护人员破门而入，同时准备好足够信用点支付——虽然他们不会把你丢下，但可能会在路上对某位信用点不足的患者进行嘲讽。】 【嘀——救助服务已取消】 君莫笑长舒口气，从游戏仓坐起。 窗外细雨绵绵，落地窗上洒下道道雨痕。 君莫笑坐在仓沿，怔怔看向落地窗上虚幻的倒影，又一次长舒口气。随即，淡淡的好奇油然而生。 牧苏那货打算讲什么故事？在《超级明星》第一期里说过的那个吗？ …… 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副本内，牧苏当着上百万玩家的面开始了牧苏讲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撸。” 玩家们不信，怎么听都像牧苏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撸你们懂得，当他知道自己腿中间这么个玩意儿能带来极度感官时，他开启了没日没夜永不停歇模式。” 樱华听得入迷，高阶领主恰到好处浮现出一抹迷茫。 这种故事和不怕鬼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你知道，男人总是爱喜新厌旧，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男孩。很快他玩腻了左右手，开始动起了异想天开的念头。” “起因是他看过的一些影音，女鬼们永远身姿妖娆声音委婉，而且随叫随到利于隐藏，还可以不让别人看到，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我的那位朋友就想，如果自己也有一只宠物小幽灵呢？” 无数口袋妖怪玩家心中升起朦胧的既视感，但还没往那方面想。 继续讲述怪诞的故事。 “为了顺利捕捉宠物小幽灵，他做了很多准备。比如调查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探访死过人的住宅，请教我曾经的病友陆离怎么样才能触碰到鬼魂和被鬼魂触碰，顺带一提他是个驱魔人。” 官网直播页面，无数评论刷屏。 果然是口袋妖怪的梗啊！讲个故事你都要玩梗何必呢！ “总之，当他一切准备就绪后，找了一处曾经出过人命的荒废住宅，在地上铺好毛毯，脱掉全身衣物平躺上去等待。他特地打听过了，几年前这里有个18岁少女悬梁自尽。” 有点悲伤的一个事件，偏偏所有人都感受不到这一点。 牧苏低沉沙哑的声音盖过抽泣声：“结果你们都猜到了，他在这里躺了一夜。没有女鬼，没有幽灵，没有怪响，也没有衣服。” “除了感冒，他一无所获。” “三天后，感冒痊愈鼻子通气的那一刻，他明悟了。” 故事的尾声，牧苏用最后一句话收尾：“从来没有什么漂亮女鬼，也不存在鬼魂幽灵。” 一片寂静中，哭泣声静静显露出来。不过这时已经没人在意它和它的声音了。 所有人都在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听这么一个故事。 “真是……”樱华的眼眸几乎要出现星星。她星眸闪亮，声音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太有哲理的一个故事了。” 得到夸奖，牧苏神情顿时臭屁起来：“平心而论，这种为了满足欲望而绞尽脑汁做某一件事的情况，不正是我们人类最大的优点吗？” 透明桥：真实性不提，我想很认真的问你一件事：这个小男孩是你对吧？ 牧苏连连摆手：“可不敢乱说喔，我小时候可是个本分人，正经的不得了。” 透明桥：那你为什么现在就这么……老不正经了？ 牧苏想说自己开启贤者模式后聪明的智商会占领高地，随即又觉得公开场合透露自己只能用手有那么一丢丢丢人。 毕竟榨汁姬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 他思索了片刻回答透明桥：“我时常告诉自己该正经了，但我凭啥去接受一个会对自己说话的精神病的观点？” 透明桥无法反驳。 第615章 日渐壮大的队伍 牧苏的故事让樱华好受些，虽说还是躲在远离女鬼的一侧。 牧苏则旁若无人从她身边绕过，继续向前。 身后的哭泣声逐渐变小，而后消失，而后再一次出现。 在众人前方。 “唔唔……” 这时祭品忽然瞪大眼睛，闷哼几声。 樱华疑惑打量周围道：“他说我们又回到了圆点。” “你问他确定吗？” 牧苏后知后觉注意街道两旁，感觉似乎是有那么点眼熟。 “唔唔！” “他说确定。” 牧苏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上面下面一起来。手握铁锹怒气冲冲快步走至女鬼背后，嘴上边骂骂咧咧道：“敢挡小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抬起铁锹，掀起劲风呼啸，出乎所有人预料一击拍下！ 梆——昂——嗯—— 清脆颤声回荡，绕梁三日不绝。哭泣声戛然而止，女鬼应声倒地，牧苏则虎口震得几乎拿不住。 强装无恙的转过身，牧苏缓缓道：“逃跑与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但铁锹可以。” 话落瞬间，他瞳孔骤然一缩，头也不回铁锹向后一拍！ 身后空空如也，牧苏被去势一带转了一圈半，腰差点闪到的同时脑袋也晕乎乎的。 “以防万一。”觉得丢脸的牧苏站稳辩解道：“一般剧情都是反派被干死，正面角色转身，结果应该死了的反派又活过来展开反杀。” 透明桥：说的有道理，但不能掩盖你丢人的事实。 牧苏装看不到。 绕过一动不动的倒地女鬼，二人一祭品继续赶路。 走出十几米，迷雾遮住女鬼的一瞬间，抽泣声再起。 街道前方，一道白裙黑发身影背对他们，幽幽抽泣声弥漫周围。 “我们又回来了！”樱华躲到牧苏身后。 牧苏握紧铁锹，让樱华站定此处别动，自己上前。 所有人以为牧苏会再一铁锹时，牧苏转而薅住女鬼头发，揪着她踹开一间木屋房门，将之甩进房屋，然后迈步踏入反身合上木门。 樱华怔然眨了几下眼。 一阵难以言喻的响声若隐若现从窗孔传出，女鬼的哭泣声变得断断续续。 几分钟后，大门被拉开。神清气爽的牧苏从门内黑暗走出。 “我想她应该不会纠缠我们了。” 继续前进，樱华小声问牧苏做了什么。后者自豪一笑：我的对女鬼宝具。 幽幽哭泣声前方再一次飘来，牧苏脸上的得意戛然而止。 衣衫不整的女鬼立在十几米处，迷雾中若隐若现。 她的白裙被夹住，，露出一截内八站立的大腿。 “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樱华低声提醒牧苏，她看到地面上先前无聊画的动力装甲了。 “我知道。” 牧苏叹了口气，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女鬼如此纠缠自己他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但在没看清女鬼容貌前，他持保留态度。 牧苏把铁锹递给一旁樱华，再一次接近女鬼。奇异的是哭声并非从嘴里发出，而是周身散发的。 他这次既没殴打也薅头发，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掀起女鬼的黑发。 发丝凌乱间，一张歪歪扭扭，似乎是儿童画出的平整五官浮现眼帘。 说吓人的确有些吓人，不少没有准备的玩家汗毛倒竖。但仔细一看又有一种萌感。麻袋材质一般的整颗脑袋上，黑色蜡笔画上去的大眼睛如漩涡般黑洞洞。 牧苏手指下滑，掀开脖间发丝，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缝合痕迹。将麻布与血肉缝在一起。 透明桥大致推理出一些信息。她生前因为种种原因被砍头，然后又用玩偶脑袋和身体缝合一起。 换做其他游戏这会儿应该开启找头支线任务了。 “一点也不检点。”牧苏贼喊捉贼的将女鬼裙摆拉回原位，遮住大腿和膝盖。 他开始陷入思索。 人偶类的话自己只搞过安娜贝尔，那个还太小了。这种等身的……想想还不错的样子。 牧苏有所决定，回头朝樱华招手：“你去把绳子解开吧，咱换个祭品。” 樱华双手并拢，前倾小声说：“咱不用活人献祭了吗？” 无数玩家欲言又止。他们很想告诉牧苏和他的小伙伴，第三轮主要任务是存活，不是献祭邪神。 但他们做不到这点。 “我二大爷喜欢收集妖魔鬼怪，可能献祭个女鬼比献祭活人管用。”牧苏如此回答，心中暗道对不起了二大爷，这个女鬼还是给你侄儿我享用吧。反正你那里还有不少女鬼……等等不行，有几个是自己的。 二大爷啊，你看弗莱迪怎么样啊？虽然个头矮一点，穿衣品味差一点，容貌被毁丑一点，性格恶劣一点，爪子尖一点，动不动就去别人梦里窥探隐私一点……但它是个好孩子啊！小红花可是一年级里并列第一的！ 把女鬼献祭？不存在的。牧苏说是当祭品，实际是找个理由带在身边培养感情而已。 虽说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樱华走向一脸期待的高阶领主，靠近时忽然从旁边经过，走入一户木屋。 不多时她手捧一卷麻绳，略过神色僵住的祭品走向牧苏，在距离还有六七米的位置停下脚步，将麻绳放在地上，后退回来。 “你做什么？”牧苏看不懂这番操作。 “我不要去！”樱华小声大喊道。 牧苏为之惊叹，原来原来也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活到老学到老…… 牧苏屁颠小跑过去，捡起麻绳返回女鬼身前，一圈一圈缠绕女鬼。 几圈后麻绳用到头，牧苏欣赏杰作，发现与其说绑更像是套。 “嗯……”牧苏沉吟着解开，换成温和一点的方式——只绑住了手腕，麻绳一端被牧苏牵在手里。 这种不公平待遇令高阶领主逐渐眼红。 牧苏向前走出几步，麻绳绷直，女鬼如行尸走肉般被拉动着跟随。 樱华则推搡着祭品跟在后面。 前进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幽幽抽泣的女鬼始终被牧苏牵在身后，没有消失或突然出现在前方。 他们走出来了。 于是乎，这只由熊孩子组成的奇怪队伍重新踏上奥の细道。 第616章 那个男人来了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走在迷雾弥漫的荒凉小镇，最前面的牧苏猥琐哼唱着什么。 他身后牵着高出自己半头的白裙女鬼。 身旁是克服了恐惧的樱华，她有样学样，弄来一截枯藤缠住祭品手腕，学着牧苏的样子牵扯。 祭品一边承受尊严上的打击，一边处于身旁女鬼的恐惧范围内，抽泣声催命般往耳中钻。 顺带一提，牧苏唱歌真的很难听。 牧苏声音戛然而止，樱华奇怪他怎么不唱了之时，他把麻绳一圈圈缠绕手腕，将女鬼拉到身边，猥琐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光靠自己的这根舌头就能让女人如癫似狂。其实也很简单……就跟她们说一句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好奇心爆棚的樱华侧耳去听，只听到牧苏重新开始的歌声。 “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 哭声与歌声夹杂一起，飘散进两边空旷开的迷雾，分不清哪个给人心理阴影更大。 …… 但他不能逃避了。 仅余的火堆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熄灭。 教室内一片混乱，急着生火的玩家与npc孩子的哭喊混作一团，吵闹声令人耳膜生疼。 可莫行者已经听不到这些了。 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脑海里浮现。好消息是，只要房间还有光亮他们就是安全的。 坏休息是，它不会放过他们。 他死死盯着那只黑色影子从门缝下探进，教室的混乱不能阻止它，也没人发现它。 这间教室，只有自己能看到它。 一切似乎放缓，教室里的众生相引入眼眸。奔走尖叫、慌张点燃火堆、靠在角落切出游戏、一脸绝望的中年老师…… 勇气在心底孕育而生。莫行者攥住拳头，一往无前冲向盗火之影，途径堆积一起的桌椅之时，捡起一条桌腿，毫无章法挥舞砸下！ 桌腿击打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反震传入掌心，他的虎口裂开，血红血液四溅。 这一点作用也不起。 盗火之影没有丝毫停顿。 它捏住了还在燃烧的火堆。 捏住了唯一的……希望。 “不——” 绝望尖叫喉咙中溢出。 噗—— 火堆熄灭。 未彻底暗下时，莫行者看到无边黑暗从头顶罩下。 那不是正常的黑暗。 ……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通往校舍的土路，歌声回荡，百鬼莫近。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悠闲前行。 牧苏声音戛然而止，樱华奇怪他怎么不唱了之时，他把麻绳一圈圈缠绕手腕，将女鬼拉到身边，猥琐低声道：“我打算将我的量子调谐器插进你的光子共振腔。” “你又在说什么？” 樱华迷茫。 “科学。” 樱华不信，与其拌嘴，登时欢声笑语一片。 不多时，牧苏的歌声再一次响起。 “我俩~太不公平~” …… 滴答——滴答—— 溶洞里水珠滴落的空荡回荡声在教室里响起。 碎月等人警惕四顾，一无所获。 角落闭目的公告真皮睁开眼睛，情绪低迷说：“新消息，隔壁教室已经……没了活人了。” “知道是什么做的吗？”草木取下塞住耳朵的布条问道。 水滴声无法阻挡，就好像声音直接响在脑海里。 “评论叫它盗火者、盗火之影什么的。” 公告真皮说完瞬间面色微变，快速挽救道：“我是在一些古籍里看到的。” 头顶的黑色枯爪停顿，渐渐缩回。 说来可笑，成为了最没压力的。仅能让玩家束手束脚。 “古籍上有说应对之法吗？”碎月将蜡烛掰成数段，点燃后让玩家分散放置，吸引盗火之影注意。 公告真皮轻摇头，脸颊被火光映照几许阴影：“没法应对，物理手段似乎无效。” “那现在这个。”流光断雨指了指头顶，示意水滴声。“有其他教室遇到过吗？” 不需要公告真皮回答，他们各自的直播间已经出现评论。 其他教室发生同样一幕。水滴声在整座校舍响起。 “它来了！” 梦殇变调的尖叫忽然传来。 回荡耳中的水滴声在此刻产生变化 ……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呼……” 通往土坡的泥泞湿滑小径，牧苏的歌声变得断断续续。 虽说11岁的自己声调很高，青藏高原拿出吃屎的劲也能唱上去，但此消彼长，体力却是更加不如。 走山路加唱高音，没几句牧苏便眼冒金星气喘连连，老实闭上嘴巴。 玩家们终于耳根子一静，默默将音量恢复。 樱华搭了把手，帮助气喘吁吁顺利到达山坡上。 牧苏撑住膝盖喘了好一阵，忽然略带疑惑抬起头侧耳朝向前方。 “你们听……断断续续的风铃音，无数人低吟，还有那空旷回荡的水滴声……” 牧苏怔怔呢喃。 “是谁在自带背景音乐……” …… “我有点发毛……”角落里jackybellic不寒而栗，这种声音出现的太诡异了。 没人注意他，所有玩家都在焦急紧盯梦殇，目光跟随他的手指意动。 他指向之处，那里的孩子惊慌散开，唯恐被盗火之影触碰。 移动的手指最终指向三座火堆之一。 噗—— 他指向那处的一秒后，火堆瞬间熄灭，一缕青烟上升。 学生们注视熄灭的火堆，余光留意梦殇所指。 他的手指再一次开始行动，停滞在房间中央。 “它不动了！” 几名玩家上前，重新去引燃尚有余温的火堆。 这种拖延办法非常蠢，但他们别无它法，这是他们的最后希望。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 无数人的低吟哀嚎声中，梦殇的眼睛逐渐圆睁，恐惧与不可置信占据了一切。 “两只……三只……我的天……” 他绝望的呢喃声中，盗火之影分化出无数，蔓延至每一处火焰。 梦殇一脸死气，绝望弥漫心中。 嘭—— 教室突然震动。巨响中镶嵌回原位的木门打转飞出。 木门正砸中门后一名玩家。他惨叫一声被压没下，血量下滑。 一道身着拖地长袍的身影显露众人视线。 他冷漠黑眸环视一圈，神情冷峻。 “牧苏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第617章 踩影子游戏 耍帅的行为配上十一岁的外表，除了不忍直视就是不忍直视。好在这种时候没人在意这些。 “它在哪？”黑眸转动，牧苏看向最近一名玩家。 爷傲奈我何怔怔抬手一指牧苏脚下。 “你这名字……” 牧苏刚升起吐槽欲望，忽然想起正事，低头望去。 先前嚣张遍布各处的盗火之影缩回，正从牧苏脚下溜走。 “哪里逃！” 当即他大喝一声，追向逃窜的影子！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兀，以至牧苏离去后他们仍呆在原地。 “它居然逃了……”公告真皮呢喃道。 玩家们顺之想去，发现水滴等怪声也随之消失。 感慨牧苏厉害之时，他们听到幽幽凄凉的哭泣声开始弥漫周围。 “这回又是什么？！”晨星尖叫。 而后教室里的学生们就看到樱华牵着祭品和女鬼进来。 “……？” 玩家们迷茫四顾。 樱华扬起下吧，小脸写满骄傲：“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捕获的宠物小幽灵。” “明白了。”碎月点点头，没有流露意外。 在牧苏那边抓到女鬼后，已经有观众在她的直播间说了出来。 玩家们艰难移开注意，竖起耳朵聆听门外。 哭泣声之外，夹杂的呼喝喘息之声传入耳中。 “听起来很激烈的样子……”流光断雨长舒口气，脸色复杂：“想不到我居然会被那个疯子救了。” 第二轮他被牧苏的无差别攻击弄死过。两次。虽然牧苏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此时此刻……校舍空地，牧苏追上盗火之影。他突然跃起身，双脚重重踏下。盗火之影陡然缩回一小截，牧苏乘胜追击…… “我们要不要帮他？”留着可爱刘海的女孩anony小声道。 公告真皮偷瞥一眼樱华身后的白裙女鬼，低声回答：“我觉得我们最好别去添乱了。连雾中存在都能抓住的家伙……” 公告真皮突然心理不平衡起来，语调提高。 “他他妈怎么做的到！？” 此时此刻……校舍空地，牧苏追上盗火之影。他突然跃起身，双脚重重踏下。盗火之影陡然缩回一小截，牧苏乘胜追击…… “称号啊。上古邪神可是主世界四大世界观剧透之——哦该死。”回答他的幻影意识到说漏嘴时已经晚了。 他怔怔抬起头，黑雾枯爪缠绕探下。 幻影消失原地。 这名玩家在玩家们心神不宁时，用生命给大家带来一些笑料和欢快，缓和紧张气氛。 虽然npc学生更加恐惧了，缩在一起可怜无助。 公告真皮略微犹豫，在墙角坐下切出游戏，跑去看选手直播了。 他找到牧苏的名字，点进去查看，然后…… 看到牧苏追踩盗火之影的一幕。 一个所有人小时候都会做的，充满童真的行为。 默默看了十几秒回到游戏，有玩家低声问他情况。 公告真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灭掉三间教室的盗火之影正被牧苏踩影子追着跑？ 时间推移，更多的玩家面色变得古怪。显然直播间里的观众在叙述牧苏那边发生的事。 五分钟后，樱华耐不住性子要留下祭品和女鬼去找牧苏时，牧苏返回。 他的长袍和裤腿如浸泡在水里，贴在身体表面。 樱华迫不及待去问结果，牧苏语气不善：“从海里伸出来的，让它跑掉了。” 海边离土坡差不多二百米远。追出这么远还让它跑了，不爽。 危机解除，学生们如释重负。而很快，开始意识到牧苏巨大能量的玩家开始尝试挽留牧苏。 有牧苏在百鬼莫近不说，还有可能反杀出去。至于这一点是否影响平衡已经不重要了。这又不是对抗竞技类游戏。 牧苏此刻就像小学里又高又帅还有钱还温柔成绩还好的班长，登时受到男孩女孩们的欢迎。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牧苏挠头嘿嘿傻笑，不忍推脱。 眼见牧苏要答应下来，门外重进一群隔壁校舍的玩家，拉住牧苏欲要争夺所有权。 剩下的教室还有十八间，可牧苏只有一人。 纷纷攘攘之际，樱华牵着女鬼入场，学生们纷纷畏惧躲避，腾出大片空地。 仍有二人抓着牧苏不放。碎月和隔壁教室的透明翅膀一人拽住牧苏一条手臂，怒目而视。 “你们想干什么？”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牧苏挣脱不开，软弱叫道。 碎月不甘道：“牧苏是我们的！” 透明翅膀气势不减道：“教室太危险，我们需要牧苏！” 樱华制止二人的争吵：“不要打架！不能打架！牧苏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 二人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样。”樱华好似牧苏附体，手掌并直化为手刀，面前挥舞道：“教室有了牧苏啦，不恐惧~不害怕~零死伤。” “不押韵啊。”牧苏抽空吐了个槽。 樱华有些难为情，还好除了他俩，其余学生一脸莫名都没听懂。 眼见争执再起，牧苏忍不住提问：“所以你们为啥不凑到一间教室？” 场面忽然一静。 众玩家彼此相望。对啊，又没规定必须待在原地，为什么不能聚集一起，那样资源也多了。 碎月和透明翅膀讪讪松开牧苏，这俩积分排名前十的玩家居然一点也没想到这点。 令人羞愧的是这居然还是牧苏提醒的。 他们很快开始行动，隔壁校舍的学生手捧木柴转移来到这边。 人数增加一倍，略显拥挤的同时让所有人心中的安全感随之激增。 牧苏想要去外面，振振有词说在外面可以更好防范，而且女鬼刚牵回来，有些怕生可能咬人。 种种考虑下，玩家们没有反对。牧苏顺理成章牵着无人搭救的祭品和女鬼离开教室。 木门关闭的一刹那，牧苏走向空地阴险笑道：“他们以为我牧苏会为他们看门，其实我要跑路哒！” 樱华若有所思牵着祭品跟随。 “可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吗？又要去哪？” 计划随心所欲是计划的一环，牧苏震声道：“找到那只背景音乐怪，这样我们的呃……”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 “……我们的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就有背景音乐了！” 第618章 开始散开的迷雾 “丢丢丢——登登等登凳登等灯~” 为了壮大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师徒四人踏上寻找背景音乐怪的寻找之旅。 背景音乐暂时由牧苏提供。 牧苏一行人溜下土坡之时，校舍发生新的变化。 玩家们很快通过直播间得知牧苏偷偷溜走，气极反笑的同时生出那么一点果然如此的念头。 现在牧苏做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吃惊。哪怕打算用幸存的这四百三十七名玩家召唤邪神……哦他已经这么做了。 学生们躲在教室角落，怀揣忐忑不安，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浓雾存在。 一抹光亮透过被遮住的窗缝透进房间。 一名远离火堆的npc小男孩托着下巴。当注意到窗缝的光芒时，他怔怔抬起小脑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愣了十几秒后才指向窗户大喊。 “雾散去了！” 他没看到间隙一闪而逝的浑浊眼珠。 教室中的学生们被惊动，茫然抬头四顾，慢半拍才理解那句喊声的含义。 学生们扑到窗前，拥挤着向外窥视，迷雾正在逐渐散去，能见度正在变得更远，晦暗无光的昏暗正在淡开。 玩家们有所戒备，学生们已经欢呼着打开木门冲了出去，大声欢呼，庆祝自己的小小胜利。 其他教室被轻松的笑声惊动，挡住窗户的桌椅坍塌挪开，无数颗小脑袋凑到窗前。 一扇扇教室门被打开，学生们奔跑着加入欢呼的人群。 只有七间教室死气沉沉，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一名学生打开门，从中迈出。 这里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迷雾已经淡薄至一眼可以望到整片校舍空地。 玩家们陆续走出昏暗的教室，抬头望去，天色在恢复如初。眺目远望，海岸线和死海显现于薄雾之后，而望海角小镇那边依旧被浓雾笼罩。 随时间推移，那边也将拨开云雾。 来的迷离的浓雾离开的同样迷离。 天空依旧阴郁，但已经没了先前的压抑感。 感受不到疼痛的最好方式就是再制造一起更加剧烈的疼痛。 一些玩家加入欢呼的孩子群，他们需要发泄。 余下的十八名老师和敲钟老者聚在一旁，低声商议着什么。几分钟后他们聚起学生，敲钟老者轻咳开口。 “怪异之雾已经散去……我们继续上课吧……” 众多以为要放学的玩家面面相觑。 二十五间教室仅剩余十八间，四分之一的学生不再能从门内出来，约……三百人。 这种情况还要继续上根本没有意义的课……这有意义吗？ “孩子们把教室整理一下，座位不够的话去其他教室拿……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垂垂老矣的敲钟老者简要说完，拄着木棍颤颤巍巍走开。 玩家们怔在原地，那些孩子们则已经去做了。他们熟练熄灭火堆，扶起桌椅摆好。明明一切是第一次发生，却表现的无比熟练。 碎月在自己手腕留下渗出血丝的掐痕，削弱后的疼痛令她细眉微皱。 疼是真实的，说明此时此景并非幻觉。 八间紧闭房门的教室被所有学生远离，途径时也会远远避开。 一道喊声忽然引起众人注意。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我即将要进入这间教室，欢迎大家来看豆子骑兵！” 玩家豆子骑兵站在死人教室的紧闭门前，大声呼喊，头顶黑线渐渐凝实，又点到为止。 玩家们心中无语，还可以这么拉人气吗？ 宣传起效。豆子骑兵的直播间人数激增，其中不乏打赏者，而后催促豆子骑兵快点进去。 如果牧苏知道直播间附带打赏功能，会不会屁颠屁颠改成全部人可进呢？ 人数在到达三百万出头时放缓速度。评论以一秒百条的速度刷新，催促豆子骑兵。 造势完成，临到门前豆子骑兵退缩了，那扇好像无时无刻不再向外散发绝望恐惧种种负面气息。哪怕明知这是游戏，他也不敢将手搭在把手之上。 豆子骑兵退缩了，浑身冷汗逃回教室，他受到所有玩家的一致鄙视。 碎月的教室，桌椅被烧了小半。这些学生席地而坐，npc和玩家夹杂。 “那么大家随便做些什么吧。” 讲台上的中年男人敷衍几句，趴在桌上打起瞌睡。 趁着这时，碎月悄悄观察周围的npc孩子。 他们很平静。有些孩子眼中有些悲伤，但不明显。更多的是平静和还没散去的恐惧。 就好像他们早就习惯了一样。 碎月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一幕。 在每天都会有邻居朋友亲人死去的望海角……生命的消失是否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校舍的雾气散去了。”樱华的直播间，有观众告诉她这一消息。 牧苏歌声骤停，奇怪看来：“什么时候？什么速度？” 樱华等待有人回复，转达给牧苏：“大概一分钟前，速度……大概每秒三米吧。” 牧苏微微颔首：“还有两分四十五秒我们所处地方的浓雾就会散去了。” “你怎么知道？” 牧苏轻抿唇角说：“我心算速度很快的。” 透明桥心头一跳。这家伙，终于暴露了点真实能力了吗…… “心算很快……那我可以问你一道数学题吗？”樱华大感兴趣。得到牧苏点头允许后迫不及待问他：“二十五乘以二十五是多少？” 牧苏脱口而出：“三百六十五！” 同时心算的观众们得出他们的数字：625。 樱华噗哧笑出声：“是六百二十五……这也差太远了吧。” 牧苏流露恰到好处的自傲：“但是很快没错吧？” 有道理到无法反驳。 可惜樱华不是卡莲，不会无脑吹捧牧苏。所以注定牧苏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夸赞。 浓雾既然正在散去，寻找背景音乐怪的新计划无疾而终。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远离返回，重新走向校舍。 透明桥没有停止计数器，待一分钟后牧苏他们从迷雾中走出，她心中开始计算迷雾散去的速度。 直到她预计迷雾散到牧苏先前所处位置时，她停下计数器。 计数器时间：165“53 丝毫不差。 第619章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泛着腐臭腥味的海滩，牧苏和樱华抱着膝盖坐在献祭用的岩石上，百无聊赖望着海浪。 祭品和女鬼一左一右立在他们身边。 “好无聊啊……”樱华的下巴搁在膝盖上。 “好无聊啊……”牧苏死鱼眼盯向海面，困意如潮水袭来。 其他玩家感受难得的安宁时，这两个熊孩子一副毫无乐趣的模样。 “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好不好。”樱华杵着膝盖的下巴开合，小脑袋一点一点，发丝落下，又被抿嘴吹回去。 “为所欲为。”牧苏的眼白渐渐变多。 “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嗯……”樱华沉默了。 高阶领主一个劲斜眼偷瞥这二位。 “要不我们试试召唤二大爷？”闲不住的樱华再问。 “能来它早来了。”为避免樱华想把宠物小幽灵献祭，牧苏堵死这个缺口。 气氛安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樱华偏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牧苏耳朵抖了抖，平时都是他给人讲故事的份，今天风水轮流转了？ 黑色瞳孔扩散了些，眼白不那么多了：“讲吧。” 樱华变换坐姿为盘腿，轻咳了咳嗓子道：“史上最短的恐怖故事：最后一名人类坐在家中，就在这时，他的门铃突然响起。” 牧苏面无表情，观众和他一个表情。 每个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都听过那么几次类似的故事。 “怎么样？”樱华还丝毫没有自觉的问牧苏看法。 就像所有人预计的那样，牧苏表现出不屑，轻哼一声：“拜托，我这才是史上最短的恐怖故事。” 君莫笑血压激增，所幸还在承受范围，毕竟现在的是“最短的恐怖故事”。 只见牧苏望向一望无际的灰败死海，轻轻说道：“星期一。” 无数观众揪住心脏，眼眸流露一抹畏惧。 好……好恐怖…… 始作俑者樱华兴趣乏乏，“我还在上学，所以不理解你的梗。” 牧苏恍然大悟长哦一声：“哦~追求刺激的中二少女吗？” “我要纠正你一点。”樱华指指点点：“是追求刺激成绩很好身材不错的中二少女。” 牧苏小腹一热，偏头打量樱华。 比男孩偏长些的短发，灰头垢面下是略微中性的五官，有点长大时的影子。考虑到她成熟体是178厘米身材窈窕手撕工虫的小姐姐，倒是有点可信度。 这年头高大的女孩子很吃香，尤其这种有相貌有个性有身材还能打的。 透明桥：如果你真想不开……我是说无聊的话，可以找一条小船出海。或许能找到望海崖蛛丝马迹。 “出海是不可能出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海的。游泳又不会游，就是在这里到处找事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进浓雾里感觉像回家一样，在浓雾里感觉比外面好多了。里面个个都是人才，样子又奇特，我超喜欢里里面的。” 猜出大致内容后不少玩家产生兴趣。望海角虽然也是主世界，但毕竟陌生。如果能出海寻找到望海崖就再好不过了。 望海角、望海崖。若说没有关系没人会信。 这些玩家在樱华的直播间表达诉求，樱华又饶有兴趣转达给牧苏。 这倒是不错的点子 牧苏脑袋摇成拨浪鼓，拒绝出海。 他的解释很合理。出海探索听起来可美，乘坐满是鱼腥的木船摇晃随波逐流不说，一天也漂不出几里。运气差些被洋流推回白白浪费时间，运气好些漂出十几里，尴尬的发现毛也没有，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虽说有抓个雾中存在当坐骑的可能，但万一人家躲着呢？大海上无依无靠的，总不至于有某个存在水底浮上来说：妮儿，恁要不坐车嘞？ 出海计划作罢，最终牧苏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迷雾散去了，找找玩家乐子也是很好的。 “祭品和……她怎么办？”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樱华差不多不再抵触这个麻布脑袋的哭泣女鬼，虽说依旧不敢接近。 “女鬼带回去上课，你就说她是你姐姐。祭品……”牧苏摩挲下巴，苦思冥想好一阵眼前一亮。“找个地儿埋了，带回去要是有多事的老师管不太好办。” “唔唔！”闻言的高阶领主瞪大眼睛，摆弄风骚似的内八站立，扭动身子。 “反对无效。”樱华拽住这个可怜的孩子，看向牧苏。“埋哪里？海边的话可以让他死的痛苦一些。” 高阶领主双目圆睁。 “不要那么残忍，我们又不是要弄死他。”牧苏轻声埋怨，说着更恐怖的话。“暂时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了解。”樱华领命，在土坡下寻了一背靠峭壁之处，吭哧吭哧一阵挖掘。 高阶领主150厘米出头，樱华向下挖了四十厘米便触及淤泥，牧苏跑回校舍偷了个铲子和斧头，铲子给樱华继续挖，斧子给自己防身和偷懒。 小半小时，直上直下，深达130厘米的沙坑狭小完成，樱华跳进去体验一番，正好脖颈露出一截。 牧苏和樱华抬起扭动挣扎的祭品，将之严丝合缝放入沙坑。往里埋土踩实。 “他不会出来吧？”樱华担忧道。 “除非他能开启超级赛亚人模式在没有一丝空间的沙层下挣脱开绳子，冲出沙层。”牧苏得意笑着。 “那上面会不会有东西掉下来砸烂他的脑袋？”樱华又抬头去看峭壁之上的土坡。 “周围没有石块落下的新痕迹，答案是不会。” 一切准备完毕，牧苏忽然觉得少了点啥，片刻后恍然大悟，在祭品脑袋下捏了两个圆球。 樱华捡了两粒石子镶嵌其上，恰到好处。 没人在意祭品的悲愤和无声哭泣。 “搞定手工。”牧苏满意欣赏自己的杰作，忽然瞥到哭泣女鬼面朝自己，好像在注视这一幕。 牧苏抿了抿唇角，轻声对她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透明桥：这种话你最没资格说。 第620章 一夜过去 他们两个去晚一步。挖坑埋人浪费了近一个小时，去校舍时学生们已经放学，零零散散离开空地。 老师们打开八扇紧闭的教室门，进入其中清理。 樱华想凑过去看被牧苏拦住：“血刺呼啦的有啥好看的，赶紧回家吧。” “那你呢？” 牧苏一指身后高哭唧唧的女鬼：“我的背景设定是孤儿，随便找个废弃小屋苟且一夜。” 樱华升起羡慕之意，因为她有家人。 像牧苏这样的孩子望海角为数不少，玩家也有那么二三十人侥幸成为孤儿。 他们一般寄居于收容小屋，靠镇民给予食物为生。 樱华有恶灵盯着，没法像牧苏那样夜不归宿肆意妄为，不甘离开。 樱华前脚刚走，牧苏便偷偷溜到一间教室前。 木门开启着，教室内幽暗不可视物。正要张望时一道身影从门内浮现，立在光与暗的分界线。 牧苏的视线被严实挡住。 这是一名发烧枯黄的中年女性，吊梢立起的眼睛让她看上去有一些吊诡。 透明桥：陷阱学老师，名字不清。 “你在看什么？”陷阱学老师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询问牧苏。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合成人在模仿人类的笑容，形似神不似。 “看热闹啊。”牧苏踮脚张望。 “现在是放学时间，你该回家了，像其他孩子那样。” 牧苏梗起脖子道：“我热爱学习不行吗？” “那么随便你。”中年女人平淡留下一句，后退回幽暗。 “当我牧苏苏是吓大的么。”牧苏轻嗤一声嘲笑她的简陋把戏，正要迈步进入，一片血水汩汩从门内流淌而出。 牧苏觉得这一幕眼熟。忽然想起‘我还能活多久’副本里，学校厕所那只吓退自己的大姨妈怪。 还来这一招！？牧苏心悬起来，又恶狠狠一咬牙。 同一种招式无法击败牧苏两次！ “这么脏我还不乐意瞅呢！” 牧苏冷哼一声，牵着女鬼头也不回大跨步离开。 很好……很自然……玩家应该只是以为我爱干净有洁癖，绝对不会往我害怕这上面想。 快步远离校舍，牧苏心中自言自语道。 他离开不久，一阵毛骨悚然的啃食声从教室内散出…… 透明桥：有些不对啊……女鬼就在你身后，她为什么无动于衷？ “你自己去问她啊！” 牧苏尖叫道。他向来有将负面情绪发泄到无关人等身上的习惯。 还好透明桥性格好，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路小跑下山，一些原本想打招呼的npc孩子和玩家看到女鬼，或避开或尖叫跑远。 阴郁天空有些暗下，此时应该是临近18点。 主世界迷雾会在每天傍晚18点准时漫来，不知这时的望海角是否如此。 进入废弃望海崖后，牧苏拐进木屋间的狭窄缝隙，消失于放学孩子们的视野。 牧苏悄咪咪找了处不易被打扰的废弃木屋，牵着嘤嘤嘤的女鬼踏入昏暗之中。 坦白讲，牧苏想和女鬼睡觉。 无关乎其他，试问当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甚至无家可归，又有谁不期待女鬼的柔软怀抱呢？ 当然牧苏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为了避免留下把柄导致日后无法性骚扰女玩家，牧苏摸黑走到最里面的漆黑卧室，这里没有一点光能透进。 “你能看见我吗？”他问透明桥。 透明桥：太黑了，你找找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傻子才生火呢。 牧苏窃喜，拉着女鬼到床板边将她推倒，摆弄出形状后倚靠进女鬼怀里，又拉过她的手臂揽住自己。 牧苏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不过既然自己记不住那一定是不重要的事吧~ “我先睡了，做个好梦。” 漆黑无光的房间，牧苏抿起一道没人能看见的弧度，也不知这句晚安是对谁所说。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轻缓，牧苏平静的进入了梦乡。 他真的睡着了。 一座废弃荒凉的木屋，隐隐令人胆寒的抽泣声飘出。 没人知道，里面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肮脏男孩缩在一只女鬼怀中，睡得正甜。 …… 晚上的主食是一种混合地瓜与土豆两种特点的食物。碎月只咬了几口便腮帮发疼，血量也掉了几点。 “我不是很饿……”碎月对桌两旁的父母说，恰到好处表现出一丝难过，放下咬掉小半的食物回到卧室。 校舍发生的惨案已经被镇民得知。他们除了最初表现出难过和哀伤后，又渐渐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包括孩子死在校舍的镇民。 时间大致接近20点时浓雾来临，家家户户亮起油灯，每一间都有三四团火光摇曳着。碎月起初奇怪，但当看到一团漆黑怪影从门下探进来，一切都了然了。 来不及提醒父母，门边的油灯便被盗火之影掐灭。在碎月心生绝望时，她正借着油灯织衣的母亲冲到熄灭的油灯边缘，在周围连续踩动。 奇异的一幕发生，毁灭三间教室的元凶就被一名妇人的跺脚给踩走，再没回来。 父亲点燃了油灯，一切恢复如初。 碎月爬到床上，满心疑惑。 从自己“父母”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们看不到盗火之影，但他们熟练的举动透露出很多消息。 似乎应对盗火之影的法子早已流传镇民之间。 可既然这样…… 碎月回忆起几小时前，当盗火之影渗入教室，角落里无动于衷仿若旁观者的那位年老老师。 怀揣着无法被解答的疑惑，她切出游戏去观看其他玩家的直播。 首先观看的自然是牧苏的直播，奈何视角一片漆黑。在她怀疑是否出故障时有玩家告诉她原委。心中好笑，碎月切换至其他玩家。 这一夜，玩家们度过了心惊胆颤又无事发生的夜晚。 翌日一早，迷雾散去。 第二天到来。 无光之夜没有发生，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许是还不到时候。 参赛玩家和观众玩家趁这两三个公计时小时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开始迎接新的挑战。 牧苏是被透明桥的消息吵醒的，在烘得热乎的怀里赖了一会儿，牧苏爬起来，睡眼朦胧推开房门。 牧苏微眯起眼盯着天空，伸起懒腰感慨一句：“又是个好天气啊。” 天空比昨日更加灰暗阴沉。 第621章 班长争夺战 不一会儿樱华循着气味儿找来。 “你在这里住了一夜吗？” 樱华登上木梯想进去看。 “我和女鬼分房睡的。”牧苏挡住她，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惹人耳目道。 “我没问这……好吧。”樱华若有所悟点头，不再好奇里面。“该去上学了。” “明白。”牧苏点头，反身对门内大喊：“我去上学了！你好好在家呆着。” 回复他的只有彻夜不曾停下的抽泣声。 嘎吱—— 闭合漏风的木门，牧苏和樱华离开门口，往校舍走去。 樱华奇怪问道：“不带她走了吗？” “我去上学带着她干嘛，往哪儿放啊。” 这话无法反驳，樱华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她会回雾里，没想到真的被留下了啊……” 牧苏向上一捋头发，神情傲然：“毕竟我现在的形象是人见人爱的少年郎，女鬼见了春心萌动母爱爆棚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透明桥：呕—— “这倒也是。”樱华继续点头。除了那双死鱼眼令人不太爽想揍一顿外，外貌条件还是可以的。 走上通往校舍的街道，前后学生渐渐多了起来，给荒凉街道增添一些热闹。 临近校舍小径，二人终于想起来被遗忘的一件事。 祭品还丢在沙滩，孤苦伶仃无人问津整整一晚。 一般来讲，一夜过去祭品应该死透了。只是二人心存侥幸，从土坡下绕过来至海边。 随着接近，海风裹挟的腐臭味越来越加剧。他们来到昨天埋人的地方，只看到一处幽深沙洞和旁边被解开的麻绳。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八只手指塞入口中：“他真的是超级赛亚人！” 樱华蹲下仔细端详一番案发现场，分析道：“雾中存在肯定不会好心放出他又解开绳子……祭品或许还活着。” 樱华的直播间只有一千人出头，没人知道。倒是观看她的直播有十几万人，奈何这群人无法发言。 牧苏转去寻求场外求助。 “透明桥你还在吗？” 数秒后透明桥回复：不要说我的名字！完了…… “好的透明桥，那么透明桥你还在吗？”知法犯法牧苏苏继续问。 透明桥回复的有气无力：当然在…… “透明桥你可以帮我看看祭品在哪里吗透明桥。” 透明桥和君莫笑的最大区别就是，君莫笑会在这时嘶声力竭大喊：你还要叫我的名字多久啊！ 而透明桥懂得悬崖勒马。 她知道，吐槽她就输了。 透明桥：我去看看…… 十几秒后，牧苏说了三十二次透明桥后，透明桥终于回复。 透明桥：他居然还活着……正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或许因为昨天一整天的磨难，恶灵没有对他的抵抗进行怀疑。 这个即倒霉又幸运的家伙顺理成章逗留于家中，不需要去校舍。 透明桥：昨天夜里有个玩家去救了他，名字是……堕星海灵。 “有点意思。”牧苏流露一丝玩味。他盯上的祭品居然也有人敢出手。望着幽暗海绵，牧苏偏头对一旁樱华说：“一会儿雾来了我们找机会把他拖出来。” “没问题！”樱华干脆答应。“不过为什么要等雾来？” 牧苏泛起一丝冷笑：“咱们明面上还是小孩子，当众掳人这种事不能做的。而且主要是祭品家里有大人，咱俩未必打得过……” “明白了！” 吃屎不忘拉屎人，牧苏对透明桥道：“透明桥，那就谢谢你了透明桥。” 透明桥：不客气，还有说一遍就够了。 “好的透明桥。” 透明桥幽幽长叹一声。她边叹气，边将好友设置从接受一切申请改为拒绝一切申请。 就算如此，已经有十几名玩家加了她。如果不是重名玩家分摊了伤害，或许会更多。 回到土坡，二人暂时分开回归各自教室。 牧苏的教室，玩家们先是惊叹一阵这家伙居然还会回来上课，然后低头装作看不见。昨天他们并没受到牧苏的帮助，全靠自己和运气撑过，对于牧苏所拥有的能量并不完全清楚。 如果是碎月和透明翅膀的教室，这会儿应该是友善谄媚的目光。 第一节课开始，和第一天一样，胡茬唏嘘满身油腻的中年老师坐下打盹，不提讲课内容一句。 八间教室已经被清理，空旷出来。 第53秒，忍耐不住无聊的牧苏开始起身搞事。 “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推举出一位班长。” 一众学生奇怪注目。他不是昨天说过一次吗……怎么又要当？ 植物学老师打起哈欠含糊道：“班哈长唔……吗？我倒是无所谓，那么你们想推举谁呢？” 牧苏淡然一笑，他径直离开座位来到老师身旁，转身面对众学生。 “你们看门口！” 牧苏突然一指门外。 学生们或惊或讶，纷纷转头看向敞开的门外。 就听此时牧苏微微一笑：“我就是拥有这样出色的领导能力，能让大家听从我的指示和安排。我想这种能力是绝大部分学生所不具有的。因此，我想推举我自己来当班长。” 一众学生和观众哗然，这他妈也可以？ “我反对。” 突兀间，一道喊声横插进来。 牧苏望向传来所在座位。 第二排中段的玩家，堕星海灵。 透明桥：就是他。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你为什么反对？”牧苏高声问道。 堕星海灵平静回答：“这是用欺诈的手段，跟领导能力无关。换做任何人来都一样。” “嗯……”老师觉得有些道理点头。 牧苏说道：“既然某位鼠辈觉得我耍小聪明，那便换个方式……觉得我不适合做班长的可以举手。” 教师鸦雀无声，学生们彼此相望，没人做出头鸟。 牧苏挑衅朝堕星海灵挑眉，侧身对老师道：“你都看到了，我当选班长可谓众望所归。” 老师正要说话，那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不换一下方式呢？” 堕星海灵噙着令人不爽的轻笑：“同意牧苏当班长的同学请举手。” 依旧鸦雀无声，无人举手。 第622章 悄悄告诉我之所以不更新是因为玩游戏(小声) 牧苏嘴唇微动，让只有透明桥和观众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嘟囔。 “帮我把这些玩家的名字记下来。” 牧苏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 老师轻咦，觉得这一幕很有趣。起码比打盹有趣。 “老师你都看到了。”堕星海灵摊起手掌。“大部分同学只是觉得举手很麻烦而已。” 牧苏眸中黑瞳渐渐变得锐利，他轻声道：“你是要找我的麻烦咯？” 堕星海灵没有说话，带着笑意的小脸仿若写有四个字。 是又怎样。 短暂对视，牧苏一收目光，带着微笑对老师说：“老师，对不起隐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是精灵族的木之精灵。我可以听懂草木们的声音。” 话音落下，他做作侧耳贴上讲桌，阖眸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情。玩家们一脸愕然之中牧苏保持这种姿势十几秒，忽然深吸一口气站起，与其轻快道：“它们说赞成我当班长。” 牧苏浮现一抹自信对老师道：“现在哪怕全班不投票也不要紧，算上这张讲桌，我……比半数多出一票。” 学生们一阵惊呼，这么不要脸的办法牧苏居然也会用。 “这么看来你的确适合做班长。”老师若有所思。“不过你能告诉我班长是什么吗？” 重点是他居然被牧苏说动了。 “咦？”牧苏此时轻咦一声，转看向堕星海灵：“原来这位同学不知道什么是班长就来反对啊？不了解事情真相就跳出来反对……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亦或是说……你知道的比我们都多一些？” 教室玩家们屏住呼吸，牧苏的报复要开始了吗…… 恍惚间他们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 堕星海灵微怔，不慌不忙回答道：“只是类推而已，就像队长或是镇长。” 他做过调查，望海崖存在这两个名词。 透明桥：这家伙积分排行146名，不是普通玩家。 “那说明他和我的差距是141个人。”牧苏自负轻声道，环视教室语气一转。 “班长需要做的不只是领导能力，还有带头和激励学生的作用。而正好，我就具有以上所有特征。” 他并不需要学生的认同，甚至不需要理会堕星海灵的针对。因为只要老师答应，他的班长身份便算坐实了。 虽然当班长这事毫无意义，只是牧苏单纯的抽风。但高人一等总归更令人舒坦。 尤其是半路跳出个不知死活熊孩子的情况下。 “就比如大部分学生都没有的勇气。我们……” 说到这时牧苏忽然一顿，扭头问老师：“我可以讲故事吗？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 老师撑着脑袋，抬手向前一伸，示意随便牧苏怎么说。 君莫笑汗毛倒竖。 一个副本两个故事！ 牧苏是想灭绝人类吗！ 透明桥也有点忍受不了，评论道：你能不能有一点下限…… 牧苏泛起冷笑：“下限……便是为了突破的。” 透明桥：不要给我一本正经讲这种话啊！ 总之，游戏里昨天刚刚遭受牧苏小剧场洗礼的玩家们迎来了新的故事。 “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圣诞节他的表弟送给了他一只小丑鸭，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大ne↗。” 透明桥：你这口音是怎么回事…… 牧苏语气渐渐低沉。虽说仍然是孩子声线但已经不那么轻浮。 “他不知道为啥表弟要送给自己一只鹅，但这家伙超级可爱。他就收下了还给它起名叫‘皮特’，他们那个州叫这个名字的狗大概有几千只，这家伙显然想将鹅当成狗养。” “家人虽然不反对，但不太高兴皮特在家里到处跑。所以在冬天过去融雪化掉之后，就把它放在后院散养了。朋友家后院的篱笆大概到腰部，所以已经三四个月长大到比膝盖还高的皮特偶尔会翻出篱笆，去外面觅食溜达找小姑娘。” “渐渐又过去几个月，皮特和我朋友一家人相处的很好，他们也容纳了它当作家庭新的成员——虽然还是不喜欢在家里乱跑。” 到现在为止，故事还没出现任何有关勇气的内容出现。 和npc孩子形成对比的是紧张的玩家。 有一名玩家不安的挪动屁股。 “不过它毕竟是一只鹅，是一只巨型杀戮机器，对待生人它无比冷酷无情，一旦有外人踏入后院，这只巨型杀戮机器就会启动。” 故事变得有些意思了，虽然依旧与勇气二字无关。 只有君莫笑流露绝望。他清晰的记得，那个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的开头也是这般平铺直叙。 牧苏的故事还在继续 “有一天，我朋友在阁楼窗口看到邻居家的孩子们在后院玩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一名他们之中最壮的小男孩被怂恿来翻进我家后院，踢醒了睡午觉的皮特。” “在巨型杀戮机器眼中不存在仁慈和留情。所以它撕了上去，啄身体用翅膀拍打身体撕扯衣服之类的……我朋友就在楼上很高兴的看戏。毕竟除了家长，所有人都讨厌熊孩子。” “总之差不多过去了十几分钟，孩子的父母找了过来，看到他们的孩子衣衫褴褛倒在草坪上，而皮特耀武扬威张开翅膀，围绕战败者的‘尸体’转动。” “孩子的父亲拿了一个棒球棍，但当他试图翻越后院而被攻击后不得不退缩。他们只好绕开后院，去前门按动门铃。” “我的这位朋友等了一分多钟才下楼，那对父母让他把皮特拉开。事后表明孩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皮特只是想稍微惩戒一下这个惹怒了他的人类幼崽。” “孩子的父母想让我朋友赶走皮特，皮特当然拒绝了，把他们赶出家门。那对父母当时就报了警，还叫来动物保护机构。但警察和工作人员来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我朋友和皮特也没做错事嘛。” “过了几天，那对父母带来一只新的丑小鸭，希望我朋友能扔掉皮特，改养这只幼崽……那只丑小鸭和当初的皮特一样可爱，我朋友就收下了。” 故事渐渐到了结尾，牧苏流露一抹意味深长，缓缓说道。 “所以……现在我朋友当地社区的黑人混混斗殴时甚至不敢靠近他们家。” “因为他现在有两只巨型杀戮机器。” 第623章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没有人 故事讲完，教室沉寂好久。 学生们觉得这是个蛮有趣的故事，虽然他们不太能听懂一些拗口词汇。玩家们则四顾心茫然，不清楚到现在为止发生了啥。 “所以这故事和勇气有关系吗？”眼中不解淡去，堕星海灵低声问道。 “当然。”牧苏自以为牵起自信傲然，实则非常令人不爽的笑容。“无论那对父母，还是混混，甚至是那个孩子，只要不畏惧伤痛都可以轻易制服住皮特。很可惜，畏惧伤痛恰恰是人们的本能之一，他们空有人类的力量却被区区疼痛所阻挡。正好的是，我没有。无论前方有何危险，我都劈波斩浪一往无前。我来，我见，我征服。” 牧苏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从不回头。” 短暂寂静，堕星海灵做声辩解：“这不能说明什么。” “这足够说明什么。”牧苏抬眸看去。“我敢而你不敢，就是这么简单。” 透明桥一言以概：可以理解为爱作死对吧。 堕星海灵闭口不言。他被恶灵黑线限制，有些话无法言说，这也是牧苏理直气壮的原因。 事到如今，老师当然不会拒绝牧苏的自告奋勇。他成功得到许可，成为这个连名字序号都没有的班级的班长。 而且没人听他的。 “那么现在，作为班长我要教大家一个生活小技巧。”牧苏轻拍手吸引注意，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 透明桥心中生疑，牧苏还不想办法搞堕星海灵吗？这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啊…… 牧苏离开讲台位置，走进一间过道。恰巧的是右边就是堕星海灵。 牧苏边走边看向另一侧，带着笑容说：“大家一定知道被我们统称为恶灵的那批雾中存在，并且对此印象深刻。那你们是否知道……其实恶灵或许早已潜入我们之中了呢？” 话语最后，他意有所指转向堕星海灵。 后者眉头微皱，感觉麻烦要来了。这也是迟早要来的。他与邪恶boss同是一个玩家组织成员。牧苏勒死了邪恶boss，他不能不管。 另一边，透明桥和一部分玩家却对牧苏这番话思索起来。 她无法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无论牧苏提起是出于何种目的。 一般来说，恶灵实力诡异无法预测。那么作为这种存在，它们想要占据人类的身体似乎并不困难。 起码以目前层出不穷的诡异存在来看，能控制心智或占据肉体的某种存在十有八九会有。而女鬼也证实了它们能在迷雾外存在这点。 牧苏的话勾起学生们注意，他们目光跟随，直到牧苏停下，神秘一笑道：“我在某种古籍里得知，恶灵反感一种名为蒜的辛辣味浓的果子，这种果子能对它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牧苏慢吞吞转身，低头注视堕星海灵，微笑着说。 “恰好我今早出门时吃了蒜。” 他俯身，凑近后仰的堕星海灵，贴近侧脸张嘴对他哈出一大团气。 堕星海灵下意识躲避，流露反感厌恶等情绪。 “若你怀疑某个人是恶灵，只需要让他闻到蒜的气息。如果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就说明大蒜的气味影响了他的感官，对他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牧苏抽出背后的铁斧，斜指目标，语气森然。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玩家们同时吐槽，牧苏铺垫半天终于揭露本性了，果然迫不及待就对得罪他的人下手！ 堕星海灵微避开生锈钝斧，佯装镇定：“我倒觉得恶灵更热衷挑起内讧与杀害无辜的镇民和孩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要阻止我。”牧苏倒打一耙，趁堕星海灵应对时突然趁其不备一斧劈下！ 堕星海灵惊骇，后仰将将躲过大喊：“你居然真的动手！” “不然我跟你讲故事呢？”牧苏嗤笑一声，一斧劈空后改为转为横扫。 邻座学生纷纷躲闪，唯恐殃及池鱼。 堕星海灵再次仰头避开招式明显的攻击，钝斧从他脸颊上方紧贴划过。似乎能嗅到斧身的锈味。 牧苏正欲施展毕生绝学夏姬八砍，持斧的右手手腕忽被攥住。 黑发少年不喜劝道：适可而止吧，你没必要针对自己的同学。 牧苏发力挣脱开，冷笑道：“鲁迅说过，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这种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不知道哪里冒来的熊孩子似乎同样看牧苏不爽。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死亡锦标赛第二轮几十万选手，就算有99%不反感牧苏，剩下的1%也有几千人。 黑发少年和堕星海灵联手，三方大战撕扯挥拳，牧苏不支，节节败退。 嘭—— 堕星海灵一拳打中牧苏鼻子，牧苏脑袋后仰蹬蹬后退。一股热流鼻中涌现，牧苏被打出了鼻血。 无论如何，手持斧头还被打成这样真的很丢人。 牧苏擤掉鼻血，拿袖子胡乱一擦，倒退回房门朝着二人指指点点：“人多欺负人少是吧？你还有你你们俩等着——” 他退到门边，从口袋掏出一把沙子向外一扬，冷喝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透明桥：你起码扔一支箭应付下啊…… 牧苏低声急道：“透明桥，你去把樱华喊过来。” “不需要喊我已经来了！” 兴奋脆声身后响起，樱华出现门外。 牧苏喜不自禁，揽住樱华肩膀热切道：“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个邪恶的家伙和他的帮凶。我们来制服住他将他净化吧！” “怎么处理？”樱华挽起袖子。 “火刑。” “不留着活祭了吗？” “我看他非常不爽。” “明白。” 简单交流一番，樱华迎着二人直冲而去！ 学生纷纷起身躲避，桌椅挪移，惊呼一片。樱华扯住黑发少年手腕，翻身背摔，将之结结实实砸在课桌上，随即快速侧踢旁边堕星海灵的小腿，后者跪倒时薅住头发，曲腿膝撞，结结实实撞击堕星海灵的整张脸。 牧苏见时机正合适，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钩拳右钩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第624章 读书人的事……那能叫水吗! 黑发少年捂着后腰爬起，翻身落地。看到樱华不善望来畏惧摆手：“我不参与了。” “啧……” 爬上书桌的牧苏满含不屑轻啧一声，跳起跃至半空，侧身落肘，裹挟全身重量重重砸下。 噗—— 堕星海灵身形弓起，口沫横飞，血量下降近四分之一。 牧苏恨恨爬起，见堕星海灵已经半死不活，从他身上踩过跳到樱华面前。 “你受伤了？”樱华打断正要说话的牧苏，关切问他：“不要紧吧？” 牧苏抬起脏袖子一擦鼻间半凝结的血块，露出白牙：“没大碍。我打他们的时候太忘我，没注意给了自己一拳。” 樱华懵懂点了点头，大概在想象打自己一拳是什么操作。 “他怎么办。”樱华指缩在地面的可怜家伙。 “拖出去，找地方处理掉。”牧苏微微带喘道。 “明白。” 樱华领命，拽住堕星海灵的脚腕，拖着他走出教室。 牧苏紧随其后离开，从始至终都忽视了坐在讲桌后的老师。 “那么……我们继续上课吧。”老师唤回学生们的注意，眼皮耷拉说道。 他一点也不关心堕星海灵的下场是什么，也一点也不介意有学生在校舍出意外。 毕竟昨天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死了。 玩家们则心思各异。昨日和今日的嚣张已经让这家伙的威势竖立起来，尤其现在他有了一个能打的跟班，他们更不愿招惹牧苏。 …… 海边，献祭地。 堕星海灵被摆成大字绑缚青石祭台上。 樱华绑完最后一根绳子，蹦跳到牧苏旁边，语气轻快：“我去弄柴火。” “回来。” “怎么了？”樱华奇怪问他。 牧苏拉过樱华，用所有观众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嘀咕：“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能让观众以为我是个记仇小心眼报复心强的人……” 热气喷在耳中很是发痒，樱华忍住异样，微眯起迷离眼眸静静听着。 透明桥：你就是好吗。 牧苏心中不忿，语气一转说：“……我这里有个家伙的女装，你要不要看？” “谁的？”樱华饶有兴趣。 透明桥：我闭嘴。 透明桥如此识时务以至于牧苏都不忍心针对了，临时改口：“君莫笑的。” 莫名中枪的君莫笑如遭雷击。 不可能……他怎么会有我的女装照片…… 嗯……？ 嗯？？？ 两个向来不务正业的家伙又谈了几分钟女装才想起正题。 “所以我们不烧了他了？”樱华用所有观众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 牧苏盘坐在暗灰色沙滩上，摩挲下巴思考片刻。让他放人是万万不能的，既然这样…… “还是活祭了吧。” 他退而求其次，重新抄起老本行。 “我去把那个祭品捉回来！” 樱华要跑，牧苏前扑抱住她的裤腿拉起长音：“不——要着急！” 总算把闷了一天的樱华安抚住，牧苏坐直，边拍打衣服上的沙粒边说：“都说了迷雾不来我们去不好下手，那个祭品先不管他了。。” “那我们等迷雾来了再说？” “牧苏没有隔夜仇，当日仇自然当日报。”牧苏黑眸微眯冷哼说道。“这个祭品就先献祭下试试水。” 两个熊孩子说做便做。樱华将嘴巴被堵住的堕星海灵放血，牧苏用布料沾湿，在青石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倒五芒星阵。 完成后樱华推开，牧苏立于青石台前，于祭品挣扎支吾中双手合十，闭眸念诵召唤咒语。 “宣告——汝之身体在我之下，我之命运在汝剑上。如果遵从召唤的归宿，遵从这意志、这道理的话就回应我吧！在此发誓。我是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我是传达世上一切恶意之人。缠绕汝三大言灵七天，从抑止之轮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开眸，精光乍现，凛冽风势卷动发梢！ 一阵海风静静吹拂而过，什么都没发生。 樱华走入镜头：“是不是咒语念错了？” “不能啊……”牧苏沙沙挠了挠头皮。“我那个非常爱说‘人被杀就会死’的朋友就是这么召唤的。” “那他召唤出了个什么？” “一个金发碧眼，相貌精致，体型娇小还意外的能吃，打架又十分厉害很爱保护他人的……” “漂亮女人？”樱华插话。 “亚瑟王。” 牧苏眨巴下眼回答。 “……？”樱华的历史学课程告诉她亚瑟王应该不是这个形象，随即她流露一丝了然：“明白了……世间万物都能娘化的平成党徒吗……” 她微微正色，打量看起来活蹦乱跳的祭品：“也就是说召唤失败了？还是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召唤……” 牧苏苏の信任大危机！ 樱华居然质疑自己，牧苏心中警惕。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分崩离析！ 心念至此，牧苏悠然一笑，故意在话语里设下圈套：“我当然会召唤了，只是想趁迷雾来临前试试能不能把祭品解决。我一想起和他呼吸同一地方的空气就厌恶反感。” “迷雾来临前……召唤和迷雾有什么关系吗？”樱华果然被圈套吸引，主动询问。 一切都在牧苏的算计之内。 “哈哈哈哈——”牧苏仰天大笑数声，神色一正：“那是自然。要等浓雾来临后才可以呼唤邪神。” “为什么？” “当然是浓雾来地了，联系又上去了，恶灵们重新占领高地了。” 樱华努力理解牧苏的意思：“你是想说浓雾来临，恶灵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不再若隐若现，到时候你就能沟通二大爷了？” “嗯嗯嗯！”牧苏忙不迭晃头。 玩家们惊叹樱华的理解能力。 大概觉得有点道理，樱华暂时按捺住情绪，陪牧苏看海和祭品。 牧苏则开始发愁如何喊来二大爷，毕竟他又不会真的召唤。 时间逐渐推移，第一节课结束，第二节课结束……中午午休…… 樱华或立或坐或散步或奔跑或冲去海边观察死鱼。百无聊赖从上午等待至下午时，海面深处浮现几抹弧形。 迷雾渐渐浮现，随洋流向岸边弥漫。 望海角小镇的第一场雾，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第625章 我们召唤出了个啥 余下参赛玩家437人，恶灵杀死562名玩家，牧苏杀敌数为1，占据总数不多，还算中规中矩。 事到如今，恶灵黑线已经只能牵制阻碍玩家们彼此交流，很难再有玩家会蠢到说出不该说的话被驱逐副本。而经过第一天的磨炼他们生存能力提升，早在浓雾浮现时便迫不及待开始防御。 不过有新的变化发生。 得知迷雾在死海深处浮现，以碎月等人为首大约有三四十名玩家冲出教室。 “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我要回家！”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们惊慌喊着迷惑恶灵黑线的恐惧话语，如同早就商量好一般向望海角小镇方向逃去。 学生们闻讯凑到门前，有一些学生按耐不住也跟随逃开。稀稀拉拉竟也有四五十个学生跟随逃离。 余下学生犹豫不定。当他们再想回小镇时，迷雾已经漫上土坡。 窗户被堵死，房门被闭合，微弱火光在狭小范围开始亮起，一张张干瘦无助的面孔随火光忽明忽暗，压抑的呼吸声四处响起，有孩子开始低声祷告。 祷告自己能平安无事。 …… 与此同时—— 海边的召唤仪式已经揭开帷幕。 牧苏围绕祭品，念叨连他也听不懂的繁琐咒语，心中急速思考一会儿要是什么都没发生该用什么借口缓解气氛。 樱华退到一旁，东张西望寻找迹象。 想到了！就说祭品太差二大爷不喜欢好了！又能言语上侮辱堕星海灵又能解决信任危机，双赢ww！ 心念至此，牧苏正要做作跌倒假装召唤终止，一道诡异的窃窃私语声从海岸线方向的迷雾里传来。 牧苏一刹那流露迷茫，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念的什么……这就召唤出来了？ “唔唔唔——” 堕星海灵发出所有祭品都爱发出的声音，瞪大眼睛，努力仰头想去看头顶方向。 想归想，牧苏还是吐出一口浊气，后退回樱华身边。 “我们成功了？”樱华双眼放光，一眨不眨盯着迷雾深处。 “好像是吧……咒语我没念完。”以防万一，牧苏给自己备了一个台阶。 樱华替牧苏想到一个可能性：“可能是你二大爷太着急见你了。” 二人低声交流，一抹阴影渐渐于迷雾中浮现…… …… “我、我们逃呼……逃回来了……？”刺猬同学气喘吁吁喊道。 醒目的木墙出现视线之中，泛起的迷雾在身后漫来。 学生们已经看到木墙后亮起的火把与岗哨上走动的人影。 没人回答他，众人埋头奔跑，哪怕肺火辣辣的灼痛也不甘停下，唯恐落于其他人身后。 杂乱脚步与急促步伐声回荡街道。学生们离木门愈发接近。 迷雾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嘎吱—— 他们接近木墙几十米时，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焦急的镇民显露其后，招手呼喊他们赶紧过来。 一名玩家下意识回头，迷雾已经蔓延至身后不足三十米的近处。 身后的追赶与前方大人们的焦急喊声，孩子们奔跑更快了。 扑通—— 一声在杂乱脚步里不被察觉的跌倒声。听到响动的玩家们回头，看到一个npc小女孩跌倒，无助瘫坐。学生从她身边跑过，没人拉她。 碎月一咬牙，反身回去帮忙。 小女孩脚腕脱臼，套着草鞋的脏兮兮脚腕歪斜扭向一边。并不明亮的大眼睛蓄满泪珠抬头看她。 碎月拉起她的手臂，在几名跑来帮忙的玩家帮忙下拖起，搀扶着跑向木门。 浓雾逼近十米内，他们已经能看到迷雾边缘浮现淡去的形状。 其余学生已经冲进小镇，只剩四五名托起女孩的玩家慢吞吞快步走来。 眼见他们即将被浓雾吞没，一名镇民持火把冲来，火把丢给碎月，他抱起女孩带着孩子们往大门冲去。 他们冲入木门的一刹那，浓雾漫来，感官中四周好似陷入无比死寂。紧接，火把变得比平时更明亮，驱散周遭的雾气。 镇民慌张将大门闭合，挂上腰肢粗细的门闩。 明亮火光中，一众孩子们或瘫倒在地或坐着，大口喘息。 “做得好。”那名牧苏见过的中年队长问他们称赞一句，然后奇怪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碎月摆手，上接不接下气喘息着，公告真皮替她回答：“怪异之雾来了……我们太害怕就往回跑。” 队长点头，没有怀疑什么询问其他学生后对他们说：“好在没出事，下回别这么莽撞了。你们回家吧在屋子里躲着别出来。” 他嘱咐几句便赶往其他地方检查了。 一些看到自己孩子的镇民上前询问。玩家们喘着粗气，彼此注视着，一些有些傻气的轻快笑容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无论如何，第二天算是顺利度过了。 …… 樱华侧目，朝牧苏挑起一边眉毛，好想在问：这个看起来蠢萌的东西是什么？ 牧苏回以视线，一脸纠结好像回答：好像是……我召唤出来的？ 一团黑雾在灰白世界里极为眨眼，它实在过于圆滚滚，犹如一般。 这团黑雾正缓慢向青石台移动，如同被召唤而来。 樱华挑起另一边眉毛：这是你二大爷？ “可能不是……” “可能？” “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其实素未谋面……这么说也不对，我以前在二大爷手底下当过实习员工，它那时出差没在就没见着。” 樱华流露疑惑，她不太能理解牧苏丰富的面部表情。 透明桥：你们能用人类的语言表达吗？ 樱华冲靠近青石台的黑雾冲努嘴：要不你叫一声试试？ 堕星海灵发出恐惧的沙哑闷哼。 玩家们看热闹，也没人不识趣跳出来说牧苏这样做不对。毕竟堕星海灵是咎由自取。 明明无论怎么看牧苏都是比恶灵要更恶劣的存在。堕星海灵居然敢于招惹牧苏而畏惧恶灵，真是…… 别以为牧苏是同一物种就能掉以轻心了！ 牧苏嘴唇微张，开合几次放弃了：不行啊怪难为情的。 黑雾已经包裹住堕星海灵，他的喊声随之消失，只剩下半身抖个不停。 不远处牧苏和樱华还在那冷静分析。 第626章 恶灵来袭 逃回望海角小镇的玩家无疑做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当他们以聚会为理由三五成群凑到简陋但安全感十足的明亮木屋里时，校舍的玩家在惊慌恐惧中度过。 恶灵来袭，一波接一波。 第一波是最容易应对，却也干掉最多玩家的盗火之影。蹊跷熄灭的火堆出现后，玩家们跳到周围踩动一圈。盗火之影退缩，短时间不会再侵入教室，第一波结束。 幽静中轻灵低吟歌声回荡于耳边，听到歌声的学生们微微失神。几名在昨夜经历此幕的玩家心神一震，可视之歌是第二波。 他们纷纷闭上眼睛，耳中歌声渐渐消失不可闻。玩家们有样学样，却还是有一些教室的玩家反应不及。他们茫然四顾，寻找声音来源。 他们浑然没察觉自己的身形在逐渐变淡，变得虚幻。可视之歌持续半分钟，这些玩家最终连同头顶黑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一名玩家被解决，第二波结束。 咚——咚咚—— 敲门声惊醒闭眼躲避可视之歌的学生们。他们茫然望向门口，而紧接，这股茫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咚——咚咚—— 有节奏的沉闷敲门声第二次响起。 浓雾弥漫，恶灵横行，此时门外却响起本不应有的敲门声。玩家们屏住呼吸，静静注视单薄的木门。一些玩家色变，他们想起这一波的恶灵是什么了。 无邀之客。 他们跌撞爬起，于各教室学生们的茫然中扑到门边，推开挡住房门的杂物，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其余玩家惊惧之中，这些玩家用变调声线磕绊说道：“很冷吧，快点进来暖和一下吧。” 门外迷雾渗进教室，被火堆光芒所驱散，如有实质涌动的浓雾中犹如酝酿着什么。学生们噤声憋气不敢言，只留火堆细微噼啪乍响。这一幕持续十几秒，门边的玩家先后关闭房门，重新用桌椅挡上。 一切完成后，玩家们力气被抽空，瘫坐在地，浑身早已被冷汗沁透。 除了某一间教室。 “快把门打开，快！”sofd嘶吼，试图奋力挣脱开几名玩家的联手束缚。 “我们疯了才会让你打开门。” “一群蠢货，快放开我，要来不及了！！！” 几人撕扯一起，险险撞上火堆。积分排名十七的樱井魔神隐隐觉得不对，皱眉问他：“你为什么要急着打开门？” sofd正要解释…… 咚——咚咚—— 第三声敲门声起。 “完了……”sofd面如死灰，放弃一切挣扎，当机立断原地下线。 玩家们还没从先前一幕里回神之时，悚然发现木门上一团轮廓渐渐明显凸出。 有什么正在试图闯入教室。 十秒后，四十三名玩家被被解决，第三波结束。 校舍的玩家在惊慌恐惧中度过时，牧苏和樱华百无聊赖观看黑恶灵享用祭品。 透明桥正在为牧苏转播校舍发生的事，以及科普已经现身的几只恶灵。 透明桥：盗火之影会偷窃燃烧的火焰。在第一次偷窃时如果不阻止下一次会偷窃所有火焰。一间房屋或是封闭房间内只能由 透明桥：一人可以观测到。 透明桥：可视之歌无形态，特定是轻灵空洞的悠悠吟唱声。这种歌声只能通过眼睛看到，闭上眼睛它就会淡去。如果听到歌 透明桥：声后仍然睁眼，一定时间后会被同化为虚无。 “我就一点问题，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牧苏发表意见。 透明桥：我也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25世纪了，阀门游戏平台的直播间居然有50个字符的限制。总之我继续，你可以不看， 透明桥：我只是要重复一遍加深记忆。 牧苏轻哼：“别以为你学会吐槽和傲娇就可以顶替君莫笑的位置了。人家是ehmo编辑，我的责编。单从这一点你就别想上位，除非……” 君莫笑一词的搜索量开始攀升，前者取下游戏头盔去找降压药，后者则当然知道除非后面是什么，无视掉继续科普。 透明桥：无邀之客是个黑色剪影，特征是大衣与礼帽形状的轮廓，还有从剪影下滴水。他会突兀出现在房门外并用咚，咚咚 透明桥：的节奏敲响房门。第一次与第二次的间隔为五秒，第二次与第三次的间隔为十秒。也就是一共十五秒。只要在敲门 透明桥：的十五秒内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并说‘很冷吧，快点进来暖和一下吧。’，无邀之客会在几秒后离开。如果第一声敲 透明桥：门后的十五秒内没有打开门，或者打开门没有说那句邀请，第三次他就会不请自入，顺便杀死房间里的所有人。 牧苏努起下嘴唇点头：“倒是有点像我。给我开门我还不好意思打扰，要是不开我反而想弄死你。” 透明桥叹了口气：所以你的外号是人间之恶啊…… “我倒是觉得人间之屑听起来更好。”牧苏摩挲下巴。“那么总之，我的那只女鬼呢？” 透明桥：无首之灵。 “没了？详细资料呢？” 透明桥：谁知道，她出场次数很多，但因为某种大家都懂得的原因，除了回到原点外我们不清楚它的能力是什么。 “所以这个资料谁编写的，怎么都是叉叉之叉的格式。” 透明桥：为了和主世界风格统一吧。 牧苏不屑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依我之见，盗火之影应该叫消防队员，可视之歌叫存在感为零，无邀之客叫不给糖就捣蛋好了。这样听起来多欢快。” 听起来真的很欢快……无数玩家心中吐槽。但也很出戏好吗，就像仙侠题材的主角是个名叫司徒史密斯的黑人一样出戏。 外人角度来看牧苏全程在与空气交流，但不妨碍他们猜测交流内容并进行吐槽。 你一言我一语中，献祭进行到尾声。青石台上的祭品没了声息，浑身颜色则尽数褪去褪去，变成铅笔画一般的单调色调。 黑雾吐出包裹在体内的祭品，理也不理不远处站立的两个熊孩子，幽幽飘离。 “它怎么走了！”樱华微微瞪大眼睛。 只见牧苏快走几步冲至黑雾前，抬手指着黑雾，几乎戳进其中。 “吃干抹净就想溜？得罪了牧苏还想跑！” 第627章 因为无敌 黑雾变换方向，避开牧苏飘走。 “所以它不是上古邪神？”樱华心生疑惑。 从威势和形态看这只黑怎么也不像四大世界观之一。 牧苏动作一僵，挠了挠脸颊说：“可能是召唤环节出了问题，或者这个祭品我二大爷不满……意。” 说到后面牧苏神情一动，计上心头。这不正好是个忽悠樱华的好机会吗？ 他忽然好像见到熟人般，屁颠凑到黑雾旁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说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它老人家身体好不好……我有空回去看它的……” 几句交谈迷雾里荡开，牧苏停下脚步，朝黑雾背影回收喊道。 “替我向二大爷打声招呼！” 目送黑雾恶灵离开，牧苏返回樱华身边。 “它是我二大爷手下，听到我的召唤好奇过来瞅瞅。”牧苏煞有其事说道。 “所以上古邪神呢？”樱华不忘初心问道。 牧苏流露一抹感伤：“我二大爷高血压在卧床养病，它派手下过来和我打招呼。” “都说了什么？” 牧苏扯着嗓子瞎编：“我二大爷说这两天可上老火了，搁医院打点滴呢，暂时不能看老侄儿你了嗷。” 透明桥：这口音是怎么回事？ 樱华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牧苏又似乎没有理由骗自己…… “那怎么办？我们还有个祭品没用呢……”樱华耿耿于怀道。 牧苏微松口气，无论如何，信任危机算糊弄过去了，自己可以领着樱华继续胡作非为了。 一个人到处搞事心里总有点空空得~ 针对召唤一事，牧苏暗自打算比赛结束后自己跑去排噩梦副本，最好再回上古邪神学院一趟，竖立教师威严和女学生谈恋爱顺便把召唤二大爷的咒语搞到手。 “勤俭节约浪费可耻，我们现在就去把祭品捉回来看还能召唤点啥出来。” 牧苏和樱华两个熊孩子计划新一轮搞事时，望海角小镇的玩家们安逸躲在明亮热闹的木屋，切出游戏去看校舍和牧苏的直播。 其他玩家在看热闹，碎月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那股不对劲感愈发浓郁。 无论是盗火之影可视之音还是无邀之客，恶灵中总有一些存在对人类抱以深深恶意，所有望海角镇民都亲身经历过这些恶灵，并且知道应对之法。 矛盾在此刻显现。碎月分出了十七间教室的直播画面，每间教室的npc学生都只会畏惧躲避，而老师更是漠视这一切，哪怕恶灵降临也无动于衷，只有身为玩家的他们在积极应对…… 为什么会这样？ 碎月和更多发现问题的玩家费解时，校舍的玩家还在惊慌恐惧中度过。 他们留意周围，等待下一波恶灵来袭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的上课的声音。 玩家们流露迷茫，犹豫着将耳朵贴上粗糙木板。 隔壁的上课声通过振动的木板传入耳中，他们流露迷茫。 明明迷雾还笼罩着望海角…… 明明没有老师和学生会在这时候学习…… 明明隔壁教室昨天就已经……没了活人…… 校舍的玩家还在惊慌恐惧中度过时，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搞事小队回到废弃望海角小镇。 牧苏先回小屋提取宠物小幽灵，带着她前往小镇中心。 他们的初步计划是潜入进去，然后由宠物小幽灵吸引大人注意，樱华偷偷溜进去把祭品制伏带出来，他们再逃之夭夭。 “别看我全程没有出手但其实我才是关键人物。”最后牧苏又宣示了下主权。 “是是是，你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樱华哄了几句牧苏。 牧苏感慨连连，又想起曾经追随润之去延安加入红军时激情燃烧的岁月。 弟弟妹妹拉着姐姐一样的二人和女鬼在里木墙十几米位置停下。岗哨上有人影走动，这时候过去会被发现。 他们沿木墙向西侧移动，中段位置才见不到岗哨。 樱华拿下套在肩头的绳索，噤声聆听一阵后朝木墙上抛去麻绳…… 牧苏等人悄咪咪进入望海角小镇时，小镇玩家们已经得到这一消息，留意观察的同时他们打开高阶领主的直播，看热闹模式开启。 只是牧苏的计划一开始就遭遇挫折。女鬼接近墙下火光范围，无论牧苏怎么拖拽也无法让她继续向前。无奈下牧苏将它藏到旁边一户民居里，和樱华翻入小镇。 透明桥指路，二人一路潜行，躲避沿途镇民。 宽敞街道，一名镇民手持火把慢悠悠走过。浑然没有察觉左侧胡同里的两个孩子。 樱华猫腰，脚步轻缓没发出一丝声音顺利抵达对面胡同。她转身朝牧苏做手势，示意牧苏过来。 牧苏会意，瞧了眼几米外摇晃离开的镇民，就地一滚从胡同翻出，接连前翻滚动，几次后嘭的撞上道边木栏，闷哼一声晕晕乎乎。樱华反应极快将他拖入胡同。还未走远的镇民茫然回头，只看到空旷无人街道。 拐角胡同，晕晕乎乎的牧苏缓了过来，朝樱华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二人继续潜行。 途径另一处街道，此处却是有名镇民看守，侧对二人朝向街道站立。 为一雪前耻此次牧苏先行。他匍匐向前爬动，从镇民身后狼狈爬过，花费半分钟顺利到达对面，得意朝樱华挑眉。 轮到樱华，她压低身形蹑手蹑脚无声移动。忽然意外发生，镇民如同察觉什么一般，抬起手掌—— 牧苏急中生智，抓起脚边石子朝外丢去吸引注意。 镇民只是抬手挠了挠脖子，听到响动他警惕四顾，一眼就看到身后的樱华。 樱华嘿笑着站直，不好意思挠动后脑勺：“叔叔好，我家煤油用完了，想去地牢拿一些……” “这样么……”镇民认得樱华，没怀疑什么。“别接近黑暗的地方，快去吧。” “好！” 樱华清脆应声，沿街道小跑离开，不多时她和牧苏重新在胡同汇合。 二人继续潜行，最终抵达祭品木屋墙外。 透明桥：就是这里了。 第628章 所以寂寞 二人贴墙停下，樱华凑到狭窄胡同边缘，蹲下观察两侧。 没有巡逻的镇民，可以行动。牧苏拍了拍樱华肩膀，使用战术手势。 他先是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天，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天。 “我看不懂。”樱华压低声音摇头说。 牧苏不得不用联邦标准语言恨铁不成钢道：“你从这里走到门口，我爬上房顶接应。如果有大人的话你就把他引出来，房顶的我会跳下来拖延大人，你只需要掳走祭品就行了！” 透明桥：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穿女装把脑子穿傻了？这么多观众看着我暴露战术意图，万一有人跑去告密祭品不就有所防备了！” 透明桥哑口无言，因为牧苏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但不知为何这家伙说出来就是莫名的……违和。明明他强词夺理才是正常操作，而且为什么又要提那张照片啊！ 托牧苏的福，透明桥、女装，这一关键词在联邦公网上搜索量开始增加。 总之，拌嘴一阵的牧苏打算开始实施计划时，木墙后的房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孩童哭喊尖叫声。 牧苏和樱华对视一眼。 几秒后，两颗小脑袋缓缓从门旁边的窗户底部浮出，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窥探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妈你要救我我不想被活祭啊……”高阶领主，这个在一众10岁左右孩子里还算高大的小男孩抱住一名妇人的大腿，眼泪鼻涕横流。 按理说不该如此，哪怕事关晋级第四轮也应该有些尊严。奈何他的尊严早已被昨日打磨的干净，听闻牧苏和樱华就在屋外，情绪崩溃伤心事涌来，倍感委屈的嚎啕大哭。 妇人流露一抹慈爱抱住他：“傻孩子，没事了。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 情深意重的母子浑然没注意窗外偷看的两个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缩回去…… 蹲在窗子下，樱华小声问牧苏：“我们把别人的孩子拿去献祭恶灵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牧苏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是有一点……要不我们找孤儿？” 透明桥：？？？ 透明桥：这不是关键吧？ 樱华和看不见的透明桥站在统一战线：“那不是更可怜？” 牧苏觉得也是，泄下气来。 二人转身背靠木墙坐下，听得木屋里不减的哭泣声，这个到处搞事的二人组开始变得迷茫。 想一想他们还是很失败的。两个人组成队伍，望海角小镇、校舍、海边三点跑，到处想要搞事，计划总是很详细，结果每每因为荒诞离奇的原因失败，除了顺路捕捉一只宠物小幽灵外一事无成。而且那只宠物小幽灵还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变成二人一宠物的阵容。 等等这剧情怎么有种既视感…… “好讨厌的感觉啊……”樱华泄气，嘟囔一声。 牧苏震惊侧目过去，既视感更强了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牧苏提出个想法：“要不我钓鱼执法？随便找个玩家惹事，他敢招惹我就当祭品拉出去献祭了？” 众多看到此幕的参赛玩家心中一颤，这货又要搞事了！ 樱华只想寻找新鲜感，她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二人全票通过。 那么首当其冲被二人盯上的，自然是逃回望海角小镇的碎月等人了…… 二人开始通过透明桥定位碎月等人的位置时，轮到逃回望海角小镇的玩家们在惊慌恐惧中度过。 逃回的五六十名玩家少部分躲在自己家中，余下的四十几人分为三撮。分别在孤儿院，公告真皮的木屋，碎月的二层阁楼。 他们心中颤动，各种各样应对之法被提起和反驳。 玩家管币说我们人多不需要怕牧苏，只要在被他干掉前把他干掉就可以了。 他被几名玩家反喷，举出的例子是牧苏身边超能打的樱华，和已经被牧苏弄死的两个玩家。前者说明牧苏不那么好干掉，后者说明牧苏对得罪自己的人毫不留情。 管币还想说什么，被未成年面包小声提醒他说的每句话都可能被牧苏得知。 管币噤若寒蝉。 和平至上则想和牧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很符合她的名字风格，被一句‘牧苏的目的就是寻找祭品，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和平相处的基础。’噎了回去。 有玩家尝试逃离，但在离开不久后就灰溜溜而回，他们记不住自己家的位置，只有寥寥七名玩家顺利回家。 很快，单独躲在家中的玩家得到一个好消息，牧苏的目的似乎是那三个聚集地之一。 他们长舒口气，聚集点的玩家则开始默默祈祷。选中自己的只有三分之一几率，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紧张关注中，牧苏略过孤儿院，略过阁楼，只剩最后的公告真皮的木屋。 孤儿院及阁楼的玩家长舒口气，十分不道德的切出游戏去看热闹了。 虽然这么做不太对但……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而寻找安慰感，本身就是人类的特征之一。 木屋里的玩家心生绝望，公告真皮更是无比后悔，为何要因为家中无人就把玩家领到这里…… 一片嘈杂之中，忽然从门外传进一些细微响动。 一切噪杂声瞬间消失。玩家们屏气凝神，集中一切注意留意那细微响动…… 等待几秒，几名玩家的直播间有评论说不是牧苏，他们也看到了巡逻的镇民从窗外走过。 玩家们长舒口气，呼吸声此起彼伏。 就在他们惊出一身冷汗，微微放松之时……脚步声再起。 让几名玩家惊悚的是右下角浮现的评论字样。 他来了。 幽幽脚步声响与门外，愈发清晰。玩家们怔怔凝视木门，目光好似穿透房门，看到门后那道接近的漆黑轮廓。 哒—— 脚步声最后消失于门后。 房间一片死寂，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哗啦—— 木门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玩家们紧张转头，只看到门把被一点点，一点点……拧开。 这一幕打破了死寂，所有房间里的玩家心脏提到嗓子眼。 “阻止他！不能让他进来！” 公告真皮尖锐刺耳的凄厉叫喊响彻小屋。 第629章 望海角:变鬼 其余人如梦初醒，杂乱尖叫充斥小屋。 离门最近的封污扑到门边，门外的邪恶力量透过门把钻入掌心，他死死攥紧门把，咬牙使劲，不让门外的存在进入。 两边用力下木门一阵躁动摇晃，如同想在玩家心底。令人不安的晃动持续十数秒才随着门外力量的减弱而消失。 封污长舒口气，浑身冷汗虚脱一般问身后的同伴：“他离开了吗……” 他回过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望向窗外，面色惨白，眼中带着无法散去的恐惧。 封污心中弥漫起不详预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一股寒意从脚底钻入脑海，他被冻结当场。 一张面孔浮现于窗外，如深渊般幽暗的眼睛缓缓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人，每个被他扫过的玩家都不寒而栗，动弹不得…… “一个……两个……三个……” 那张面孔咧起嘴角，催命一般的幽幽呢喃声在所有玩家心头响起。 他们如坠冰窟。牧苏……正在数人头。 无比压抑恐惧中，一名女玩家嘤嘤抽泣起来：“呜呜……我还不想死……” 房间里的玩家们普遍流露悲观与绝望。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快要笑抽的观众。他们以为牧苏在最多会让游戏气氛变得欢快一些，谁成想牧苏居然扮演起恶灵并让其他选手如此恐惧。 “把门打开……”探头冷汗的公告真皮自言自语一句，突然回过神大喊：“把门打开！” “你疯了吗！他会拿我们献祭的！” 少女杀手一脸惊色反驳。 公告真皮紧抿嘴唇，快速分析局势道：“放他进来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继续阻止……他会把我们全都杀掉的！你们难道以为一个木屋就能阻止他了吗！” 无人敢应声，无人去开门。公告真皮见此，硬着头皮跑到门边推开发呆的封污，暗下门把！ 吱呀—— 一道小小缝隙显露于他们眼中，深渊般浓郁的黑暗气息从缝隙钻入。 却还是有近半玩家承受不住压力，噔噔跑进其他屋子或二楼，寻找藏身之地。 做完后公告真皮看向窗口，那张面孔已经消失。心中下意识一愣，木门被一点点推开…… 一道轮廓立在门前。 玩家们心中一颤，仿佛在雨夜中有一名陌生身影站在门外，一道闪电划过突显了轮廓。 哗啦—— 扑通—— 二楼窗户破碎，玻璃碎片混合断裂木框落下，紧接一道身影砸落前院。 这名叫土拨鼠的玩家艰难爬起，跌跌撞撞冲入街道深处，身形渐渐消失于薄雾中。 牧苏吓了一跳，咋舌道：“这么夸张的吗？” 透明桥：我倒是觉得挺正常的……小镇虽然不如屋子不过还算安全，但如果在你身边，那就和在恶灵身边没什么不同了。 牧苏摸了摸脸颊：“有吗？我倒是觉得我是个好人。” 透明桥心底冷笑一声，转去留意其他细节。 她又打开几名玩家的直播页，调整角度靠近院子那堆散落的碎玻璃。 玻璃…… 她心中泛起疑惑。这种还使用铁器的低下文明居然拥有玻璃的制造工艺，并运用在窗户上……？ 牧苏在门外站了会儿，等不到有玩家继续跳下来就进入房间。 他微眯起眼眸，看向门边的封污：“你……” “对不起！”封污低下头颅，十分诚恳的抢线道歉。 牧苏张了张嘴，又吧唧几下一句话没说。 毕竟他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又走到公告真皮面前，公告真皮情绪紧绷，直到牧苏径直略过而没理自己时长舒口气。 “你对我有意见吗？”牧苏走到敬亭公子面前，眼眸锐利。 “一点也没有。”敬亭公子惶恐低头。 牧苏走到下一人面前，眯眼打量她。 这个个子矮小的小女孩低着小脑袋，不敢抬头看牧苏。她有一个十分霸气的名字：目标300斤。 “啧……小时候这么可爱怎么就长成那样了呢……”牧苏摇头轻啧着离开，留下目标300斤怔然不语。 走到下一人面前，牧苏打量他几眼，看向名字后忽然轻咦一声：“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第二轮和你踢……”恶灵黑线波动，未成年面包临时改口：“我们一起踢过石子游戏，当时气氛很友善呢……” 曾经的对手如今满脸谄媚，阿谀奉承，牧苏有些感慨，没再追究之前的问题。 牧苏询问一圈，没有出现玩家为了尊严愤而反抗的一幕，于是有些发愁。 他是来找祭品的，可不是来走基层送温暖啊…… 牧苏宽大袖子里的小手偷偷竖起，嘴唇微动默念起来：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食指指向公告真皮，牧苏暗道一声你时运不济，走向一脸茫然的他。 牧苏板起脸，看门见山问他：“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加一起有几个猴？” 公告真皮虽然满是莫名，但还是配合回答：“八个？” “错，媳妇儿告诉他。” “是俩猴。”守在外面的樱华进来，立在牧苏身后道：“树上骑个，地上一个，不是两个吗？” “骑啊？我还以为是七呢……”公告真皮懊恼道。樱华突然扑去反锁他的双手，公告真皮急忙大喊：“等一下！我愿意做污点证人！” 牧苏觉得这个玩家就很有灵性了，让樱华放开他让他说。 公告真皮语气急切道：“你进来前有好几个玩……学生为了躲避你跑上楼，你应该优先处理这些人！” 牧苏觉得有些道理。他呼唤樱华要带她上楼。 扑通——扑通—— 接连两道重物落地声，牧苏转头看向窗外，只看到两道落荒而逃的背影。 牧苏上二楼寻找一圈，发现藏起来的玩家都逃了。从楼上下来道：“不找了就他吧，来人呐把他给我绑了。” “喏！”樱华抱拳，绊倒公告真皮将之捆缚，最后用麻布堵住大喊大叫的嘴巴。 “唔唔唔唔！！！” 公告真皮用力挣扎，面如死灰。 牧苏和樱华没再管担惊受怕的其余玩家，拖着公告真皮渐渐走远。 “一个够吗？” “多了不好带……” 交谈声隐隐传来，随着身影离开而消失。 其余玩家相互对视，长舒口气。 他们安全了，暂时的。 第630章 新的发现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搞事小队携战利品返回海边途中，校舍的玩家依旧在惊慌恐惧中度过。 新的恶灵在校舍外徘徊，伺机而动。 一团漆黑影子贴在门边，灰蒙蒙的发亮瞳孔醒目又吊诡。童谣般旋律的哼唱声从影子周身漫出。 这一次它带来的游戏是……不能说话。 玩家们明白这一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噤声之影出现最初，13名玩家被杀死。最后引起的恐慌导致56名玩家重蹈覆辙。直到某些观众发现问题在各玩家直播间留言，这种瘟疫般扩散的死亡才将将停歇。 没有教室失联，但每个教室都少了几个学生。 他们开始后悔为何未在迷雾来临前离开 校舍的玩家依旧在惊慌恐惧中度过时，刚刚摆脱危机的望海角小镇玩家长舒口气，放松下来。 哪怕被称为人间之恶这种有点臭的名字的恶灵牧苏，会不停来这里捕捉祭品……总归比校舍好上太多。 望海角小镇的玩家放下心时，听闻校舍那里情况的牧苏闲不住了。他迫切想在噤声之影面前跳一段踢踏舞，说一段脱口秀，喊一阵怪叫声，最后再邀请它加入小队。 有噤声之影在身边，没有人敢在牧苏说话时开口，没有人。 他们甚至连屁都不敢放带响的。 樱华最后拦住牧苏，表示正事要紧，她还想知道这回能召唤出什么。 牧苏这才老实下来，继续往海边前进准备扭蛋。 “也不知道这回能抽出个啥，要是抽空了那这游戏就太坑了……话说有没有保底机制呢……献十个祭品必出一只高级恶灵?” 一路嘟嘟囔囔，二人一祭品一宠物沿沙滩上的一行脚印回到海边。 海浪声入耳，樱华把变成素描画的前任祭品拖下来，拽到海边丢进水里，拍打着手心回来，将挣扎扭动的祭品抬上青石台。 一切做完，她退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牧苏深吸口气，忽然发现女鬼还在身边，让樱华把它拉到一边。 沾血在青石台边缘画了个五芒星阵，因为一个角太扁而划掉重涂，几十秒后牧苏停下动作，再次开始瞎嘀咕起来。 樱华双手合十捧在胸口，激动等待某种存在被召唤而来。 无法被分辨的呢喃回荡青石台边，祭品一动不动，双眸阖起呼吸平缓。公告真皮在十几秒前就切出游戏，成为旁观者用直播观看这一幕。 这样可以不用那么感同身受。 一分钟过去，已经超过上一次召唤时常。樱华变得疑惑，茫然四顾寻找着什么。 “淦！鬼知道我上一回瞎嘟囔了些啥。” 牧苏嘴上骂骂咧咧。 正值此时……诡异的窃窃私语声从海岸线方向漫来。 来了！ 牧苏长舒口气，威严总算保住了。不过……这个出场方式怎么这么耳熟？ 两道目光望向迷雾深处，渐渐地，一道轮廓从灰白浓雾中显现分离。 一团圆滚滚的黑雾飘荡至此，牧苏他们的老熟人，黑。 它飘荡着接近青石台。 “啊~重复召唤出来了呢。”牧苏感叹一声，语气倒是很轻松。如果不是黑只是一团黑雾，牧苏或许要和它相视一笑也说不定。 毕竟这货帮自己解围两次。 面带和煦笑容目睹黑接近祭品。 它离青石台只剩一两米时，一道身影突然冲出，将昏睡的祭品脱离青石台。 “做咩？”牧苏不解望去 樱华一副不爽模样瞪着黑雾：“它已经来过了不要再浪费一个祭品喂它，我要看新的恶灵。” “乖别闹，它是我二大爷的手下，整日吃苦奔波你看它都黑成啥样了，就当我们犒劳一下大家伙了。”牧苏故作埋怨，而后话题一转以示自身慷慨。 可惜场合不对，如果是在山贼土匪中这么说可能有点用。 樱华不听，执拗拖着祭品和黑雾兜圈子。后者不知是牧苏在不敢放肆还是真这么没用，以慢走般的速度慢吞吞追逐。 二人围绕牧苏转圈，牧苏倒挺想继续二人转下去的，直到樱华神情愈发不爽。 见气氛变得蕉灼，牧苏横跨一步，挡在黑雾与樱华之间。 牧苏盯着黑雾似得身躯，轻咳一声道：“我这个人讲究公私分明，就算你是我二大爷的手下——那也不能我们献祭几次你来几次啊，跑我这儿蹭吃蹭喝来了？” 黑雾全然无视，想从他身边经过。 铁斧从牧苏袖管滑落，牧苏下落的握住斧柄，语气冷漠黑眸森然。 “再动下试试。” 黑雾登时僵住不懂。 恶灵是否拥有智慧未曾得知，但它们之中一定存在上位与下位的关系。 牧苏的称号让他的地位高于黑雾。当他做出攻击姿态，下位者自然退去。 樱华啧啧称奇，牧苏刚想得意的撅着个腚飞了，一道悠远长鸣由深海里来，飘荡到望海角海岸线。 二人看向长鸣方向，十几米外一片朦胧，别说海面，连湿润的沙砾也看不到。 “怎么听着耳熟？”樱华挠了挠头，掉下一片头屑。 “邮轮的声音。”牧苏言之凿凿。 在望海角出现这种东西本身诡异莫名，二人相视一眼，决定去海边看看热闹。 “祭品怎么办？”刚要离开，樱华一指昏睡的公告真皮，她对祭品可谓牵肠挂肚。 看直播的公告真皮可一点都感动不起来。 牧苏思索一阵，拿斧头在青石台外画了个圈，而后对祭品道：“我画的这圈，强似那铜墙铁壁，凭他甚么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许你走出圈外，只在中间稳坐，保你无虞；但若出了圈儿，定遭毒手。千万千万！至嘱至嘱！” “快走吧大师兄。”樱华拉扯牧苏袖子，二人小跑向海边。 脚下沙砾变得柔软潮湿，身后留下两行脚印。 二人跑到泛起白沫的海岸线前，不知为何看不到死鱼烂虾，腐臭味倒是依旧。 “你看那儿！” 樱华一拉牧苏袖子，指向斜侧方某处。 十几米外灰蒙蒙一片，幽暗不见底的海水中有什么东西海面飘荡，正被推向岸边。 第631章 愈发诡异 泛着白沫的海浪拥挤上岸，在一双草鞋前分开。 草鞋的主人弯腰，捞起一本被冲到岸边的日记本。水线滴淌下，樱华两只手指拎着一角回到牧苏身边。 日记本被海水打湿沁透，被樱华丢到海岸，黑色封皮沾上沙子。 牧苏屁颠小跑过去，捻开黏在一起的书页从扉页开始看。 致我最亲爱的莉莎： 我买了这个日记本，它会记载我追寻你而在路上的见闻，等我见到你，我会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你。 泡水而变得透明湿润的纸张并不影响工整的字迹，可以看出日记的主人很用心书写。 牧苏往后捻了捻，有字就寥寥两三页，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中断，又被抛到死海，被两个在海边献祭同学取悦恶灵的熊孩子捡着。 樱华的小脑袋好奇凑过来，二人头挨着各自阅读第一页内容。 …… 出航第一天 莉莎你知道吗，我很激动……我以为我们再不能相见了。但几天前政府那些人告诉我们他们开了新的航线，可以到达贝尔法斯特……真是难以置信。 我花了赢来的255先令买了这条邮轮的首次航行的船票以及这本日记，它会在15天后到达贝尔法斯特的罗德斯特港。 只要十五天，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我……我真的很激动。 …… “哼……一个打牌赢钱的穷小子弄来一张船票登上一条首次出航的邮轮的故事吗？”牧苏轻哼一声想到什么。 透明桥：我确认我对这个故事很熟悉。 “快看看后面，是不是遇到富家小姐然后被富家小姐的未婚夫追杀最后邮轮撞上冰山，顺便他们还在某辆老爷车里打了一炮。”樱华兴致高涨催促牧苏。 牧苏侧目，槽都让你吐了我还说啥？ …… 出航第二天 船很平稳，不过我还是有些头晕……这辈子我还没在船上呆过这么长时间。我知道我不该在要送给你的日记里抱怨什么不过我真的要说……末等舱的感觉不是很好，这里很狭小，很乱，也很吵，还有该死的小偷和一点都不顾忌声音的恋人。 这一段是我在又闷又臭的底舱写的，我现在需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我回来了，甲板上空气很好，大海已经不是沙滩上时的那种蔚蓝，很黑暗很深邃，就好像……哦我跑题了。 海面很平静，就像镜子一样。听船员说这很不寻常。不过我想造船公司应该不会不探索路线就贸然启航吧…… …… “冰山要来了。”樱华神秘兮兮说。 “早着呢，肉丝儿还没登场人体艺术也还没画。” “也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牧苏捻开黏一起的纸页，翻到第二页——即倒数第二页。 …… 出航第三天 现在是早上，我刚刚去甲板，听到有水手说天没亮时航线前方起雾了，不过它很快就散开了，很遗憾我没看到…… 嗨莉莎，我看到雾了，就在刚刚。 那雾可真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站在一名水手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他了。不过我有点担心，这么大的雾不会撞上什么东西吗？我问了一个对平民态度很好的大副，他告诉我船速已经降到最低，航线沿途没有礁石，我们只会在雾区多呆上一会儿，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他说的是对的，没过多久雾就散开了。 天已经黑了……莉莎，我感觉不太对……傍晚的时候我去上面看了看，海面又起浓雾了。这种情况下不适合航行，船长下令抛锚停止航行。不过……我说的不对劲不是这种…… 气氛……是的，气氛。 船上气氛不太对。水手们脸色很难看，还有那些经常在甲板交谈的头等舱一等舱的富人贵族们，现在在甲板上看不到了…… 我并不认为他们讨厌雾。 那群富人和贵族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听到其他末等舱乘客说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群家伙就像吟游诗人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谎言，或在真实里参杂谎言。 还有十二天才能到罗德斯特港，我很想你…… …… “看来我们猜错了啊。”樱华气馁。 透明桥：那么显然，这只“邮轮”之前在接近望海角。日记里的第三天或许指得就是昨天。 昨天浓雾两次来袭，和日记时间对应的上。 牧苏又翻到下一页，这一页只有一行字。 【再见了，我亲爱的莉莎。】 日记到此结束，后面全是空白。 乍一看日记有些没头没尾，不过其中透露的信息无比庞大。 专注于挖掘游戏背景的玩家们很兴奋，牧苏很无趣，就要合上日记抛回大海。 “等一下后面还有——”樱华忽然伸手，夹入被牧苏合上的日记。 她接过日记，小心翼翼揭开黏住的一大块书页。 日记中段位置，一行字迹浮现眼帘。 【莉莎……你在哪……我想去……找你……】 令所有人不寒而栗的是，这是一行歪歪扭扭的难看字迹。 就像某只丑陋的恶灵留下的陷阱，等待名为莉莎的女人自投罗网。 樱华看向海边。灰蒙蒙一片中，海岸边缘零散着几件看不真切的物件。 不知是死鱼的鳞片还是邮轮上的东西。 “看来不是某个人丢下来的，是海难，或者说是恶灵干的。”牧苏感慨，挠了挠脸颊。明明他没感觉恶灵有多危险来着…… “感觉不太对劲啊……”樱华泛起低估。 望海角可是一群连钢铁都不会锻造的土着…… ……但他们却拥有烧制玻璃、文字、甚至校舍这种不符合发展逻辑的产物。 透明桥暗自思索。起初她以为这是游戏公司留下的漏洞，但着邮轮、阶级、港口等元素出现，看来另有隐情啊…… 望海角之外的人类聚集地又是怎样的……？ 透明桥思虑间，见到牧苏转身离开海边，迷茫问他：……你去哪？ 透明桥还等着牧苏探索一番世界观。 “所以你认为我会挖掘隐藏剧情，积极探索未知，解锁谜题困惑……”牧苏死鱼眼半睁着，熊孩子时期的神态比之后的究极体更令人不爽。 “……是什么给你产生我是这样的人的错觉？” 透明桥和无数玩家哑口无言。 第632章 到处搞事的牧苏 牧苏说的一点不错，他从来不是不得过且过的人。能躺着为什么要坐着；能完成主线为什么要去做支线；能叫外卖为什么要自己做饭；能自己撸为什么要找女朋友；能偷东西为什么要去打工；能通关游戏为什么要全成就？ 淦我这一串排比真是炫酷！ 牧苏跃跃欲试，伺机寻找机会说出来炫耀。 “可我想去……”樱华流露憧憬，她血液里流淌着冒险和刺激。 “这样么……”牧苏若有所思，环顾海边似乎在寻找船只。 透明桥：喂我还在呢！ 无视透明桥的请求而答应樱华同样的请求可还行。 牧苏神秘一笑：“要想让我照做也行，除非你让我康康女……” 透明桥：算了。 反正她和樱华的目的一样，牧苏听谁的没差。 “呃……”牧苏一脸不爽。 “所以我们要怎么出海？”樱花东张西望，可见范围太小，根本不知那里有船只。 “而且这么大的雾，我们怎么知道那艘邮轮在哪？” 牧苏摊手，给自己找了偷懒的好借口：“这显然就是问题所在了。” 虽说不太愿意刨根问底，不过牧苏还是依着樱华，陪她在海岸线走动一圈。 有一些事物被冲上岸，樱华一个不落如同捡贝壳般捡起它们。找船无果之下，捧着这堆东西和牧苏重回祭祀台。 二人都是心大，不多时将邮轮和日记抛之脑后，甚至那本似乎是关键道具的日记也给抛回海里……但玩家们不是。 迷雾笼罩他们心间。他们本以为窥探到了主世界的真容，现在看来……这里变得越来越诡异莫测了…… 这边二人回到祭祀台，然后牧苏就看到鬼鬼祟祟偷吃祭品的黑雾。 “呔！秃那妖怪哪里逃！”牧苏手持铁斧大喝一声。“定是那祭品擅自出圈，师弟你且在此，俺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牧苏疾奔而去。黑雾被惊动，离开被吸得变成灰色的祭品，朝海岸线漂浮。 牧苏追去，转眼间冲入迷雾消失不见。 观看直播的公告真皮很想辩解自己并没回游戏更没动弹，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看到樱华把捡来的杂物堆到一旁，然后踢了几脚昏睡的自己：“还活着吗？” 公告真皮重回游戏，睁眼哼哼几声。樱华拿下来嘴里破布他才一脸无奈说：“还活着呃……” 樱华完全未理他，把破布丢到祭台一边就去研究捡来的那堆破烂。 普通的木梳*1 破损带有颜料的木板*4 空白的油画框*1 “我都拿回来了些啥？”樱华自我吐槽，继续翻找。 空的雪茄盒*1 画满图案但黏在一起的小册子*1 瓦伦坦酒厂标签的空酒瓶*1 这些是樱华的全部收入，哦还有一件黑色礼帽。 一道身影从浓雾里钻出，他来到樱华背后探身捞起礼帽，掸去其上粘附的沙砾扣在头上。 一系列举动一气呵成，可惜牧苏忘了自己还是十一岁的模样，大人的礼帽扣在头上，半个面孔消失不见，露出鼻梁以下。 只有下方空隙能窥探到脚下。 牧苏按住帽子上仰，无奈说道：“希望这个帽子能缩水吧。” 见还算有个食用的东西，樱华情绪稍微好转，朝牧苏问道：“黑呢？” “被我撵海里去了。”牧苏往后一指，忽然注意到坐在青石台，向自己望来的公告真皮。 “嗨……”公告真皮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打招呼。 “还活着呢？”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古怪打量公告真皮，一脸震撼：“你怎么成这损色了！” 黑能力不明，目前仅有的两次出手来看，似乎是能将人类身上色彩完全吸收顺便致死。上一任祭品被吸成了素描画线条，这一任祭品因为牧苏及时出现赶走黑，只吸了一半或一多半。 所以他此刻的状况是：黑白掺在一起形成的灰蒙蒙颜色。五官轮廓还可辨认。 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存在。 “还不是因为你画的圈不起作用。”樱华嘟囔，还好他们回来的很快。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公告真皮心头一跳，突兀间福至心灵解释：“不怪牧苏，是你们离开后我尝试逃跑，所以不小心出界了嗯……” “嗯？” 牧苏侧目，他忽然很看好这个孩子，一时间有些不忍心杀掉了。 樱华若有所思继续问：“我们还要继续召唤吗？” “召唤……就算了吧……”牧苏支支吾吾。会跑来捧场的似乎只有黑，结果它还让自己撵跑，怕是不敢再回来了。 樱华依旧若有所思道：“那祭品怎么办，灭口吗？” 刚刚因为拍了牧苏马屁而松口气的公告真皮汗毛竖起。 “犯不上犯不上，我们是小孩子，不要做这种打打杀杀的是。”牧苏连忙摆手劝阻，心说这娘们儿咋比自己还狠。 一众玩家吐槽。现在说自己是小孩子了？勒死一个学生，绑架两个学生献祭邪神恶灵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樱华还在若有所思，牧苏趁热打铁：“你看他颜色都要掉没了，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留着他既能观赏又能研究，何乐而不为呢？” 樱华有些意动，一个没剩多少颜色的人的确很稀奇。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 牧苏沉默。 两厢对视半天，不约而同转向公告真皮。 “看我干什么……”公告真皮菊花一紧，心升不详。 牧苏试探着问：“你出个主意？” “这个嘛……”公告真皮微微松口气，胡思乱想回答什么应付牧苏。 正在这时，一道出现在他直播间的评论令他当场怔住。 牧苏心生疑惑不解时，透明桥发了条评论。 透明桥：校舍那边出事了，那些玩家希望你能帮他们。 注意力从评论移开，他发现身旁樱华也是如此。 “你也知道了？我们要不要去凑热闹。”樱华饶感兴趣问道。“他们可是指名道姓恳请你去帮助。” 牧苏说另请高明吧，他一个到处搞事的熊孩子怎么就成了救世主了呢。 第633章 我好想玩辐射76啊!!! 牧苏轻轻一笑，将礼帽带好，帽檐下的微弯黑眸一闪而逝。 “真拿他们没办法呢……” …… 火光带来了温暖，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安全，也带来了它们。 火堆保护学生们不被恶灵接近，却无法将恶灵驱散。它们的窃窃私语声回荡于校舍，伺机而动。 时间推移，临近昨日浓雾退散之时。 各教室的两处或三处火堆温暖而明亮，代价是桌椅已经被消耗近半。 几分钟过去，已经超过昨日时间，而浓雾依旧没有退去。 学生们渐渐躁动不安，慌张之中复等待十数分钟……一切依旧。 迷雾不散，恶灵徘徊。 “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着花纹长裙的千夜起身，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如果迷雾不散，我们很可能在这里等来黑夜。” 没人应声，玩家们都在思索，或不想离开。桌椅还够燃烧两至三小时，还没到绝路。 千夜给学生们片刻思考时间，等待些许后说：“有人想要趁现在回到镇子上吗？” 她始终担心无光之夜。 在其他玩家眼里，每过去一分钟都有可能迷雾散去。而她眼里，每拖延一分钟，都会导致事件走向不可预测的深渊。 异变之雨、怪异之雾、无光之夜。这三个名词让千夜心中忧虑。前两者已经发生，刨除巧合这一点……最后一个还有多久降临？ 迟迟没人应声，千夜略感失落，但没有太多意外。她微微定神说：“如果我自己离开希望你们不会阻——” “我跟你走。”风雨飘飘起身，他是个身高和女孩相差无几的小男孩形象。 “谢谢。”千夜抿起真诚笑容，她很高兴有人陪着自己。 陆续又有几名玩家站起愿意跟随离开。他们受够恶灵无休止的侵袭，而小镇上的安宁令他们嫉妒。 哪怕死在半路，起码不需再受心灵上的折磨。 算上千夜一共六名玩家，以及两名npc男孩。他们会加入令人意外，但看到两个男孩眼睛里除了强装镇定还有爱慕，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你们要想好，这很危险。” 千夜情不自禁提醒，同时展示称号属性给玩家们看。她并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的决断而死亡。 她想要离开一是预感作祟，二是因为在称号上有所依仗。 她的称号名为：被眷顾者。 【被眷顾者：你与它们拥有同源的气息，这种气息会令存在感知到你，你也会感知到它们。这种气息有利有弊——无论如何，它们不会把你当小虫子随意捏死。】 【当恶灵接近一定范围，你们会彼此感知到对方的气场及大致方位。】 【——现在，你看到它们了——它们也是。】 同样一个形同鸡肋的强大称号，只在特定副本和主世界生效。 “所以恶灵接近你会得到预警？”史密斯之怒皱眉道。 “是。”千夜颔首。 史密斯之怒愠怒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碎月轻叹：“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能用语言说出的话模棱两可，她不得不在地上画起圈避开黑线恶灵的视线。 （我没有得到任何感知，袭击我们的恶灵本体并不在附近。） 史密斯之怒一怔，想起牧苏昨日追杀盗火之影一路追到海里的消息。如果它们不在这里，称号的确不会起丝毫作用。 千夜显露称号后又有两名玩家决定碰运气离开。教室余下的四十三个学生，共有九人决定跟随。 “这有用吗？”角落里抱着膝盖的蝴蝶刀低声道。“我们最好都留在这里，分开和外出都是最蠢的行为。” 千夜看过去，略一犹豫说：“我相信我的直觉。” “为什么我们不寻求帮助？”顺七zi嘫忽然出声。 史密斯之怒下意识回答：“这时候谁能……” 声音戛然而止，几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想到牧苏。 他的确是最好人选。 “他会愿意吗？” “别忘了他是我们班长。” 甚至不需要主动联系牧苏，观众们已经这么做了。但由于他们无法进入牧苏的直播间，只能传达给樱华，再由樱华传达给牧苏。 得知牧苏正在往校舍这边来，千夜几人暗喜，又有五名玩家加入。 人性常见的自私没在这时爆发，余下不肯离去的玩家默许他们携带木棍。 千夜他们一人只拿一条桌腿，缠上几圈布条当作火把使用。 按耐不住激动静静等待几分钟，千夜收到牧苏已经来到校舍空地的消息。 他们点燃火把，准备出门迎接牧苏。 突兀间，一道削瘦人影挡在门前。 “你们不能走。” 植物学老师，那名胡茬唏嘘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为什么？”千夜隐隐觉得不对劲。 菲利神情呆滞，没有焦点的眼珠朝向空处，呢喃好似梦呓般说道：“如果你们离开，恶灵会杀了我的。” 在场玩家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掀起骇浪。 校舍居然有问题！ 望海角镇民对死亡的漠视蒙蔽了他们的判断。此时马后炮想一想，校舍的老师态度明显有些异常。 嘭！ 就在此时，教室房门倒飞进来，正将菲利砸在门下。紧接着牧苏迈步踩着门板进来，头戴宽大礼帽仰头走到讲台边，大大咧咧嚷道：“听说你们要寻求帮助是吗！嗯？怎么好像听到有谁在惨叫？” 牧苏仰头，用帽檐缝隙和鼻孔瞧人。发现所有人都在瞅着门板后狐疑将头转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麻烦你送我们回小镇吧。”千夜呼出一口气，牵起笑容说。 牧苏被转移注意，没再管门下有什么，用酸胀的眼睛瞅了会儿千夜，拉长音道：“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牧苏双手一摊：“你们也知道，我到处找恶灵但它们一直躲着我，所以闲得无聊过来看看热闹……也是很合理的吧？” 第634章 玩家大迁移 教室安静，牧苏很满意效果，就是眼中噪点越来越多。叉腰强撑一阵，牧苏终于摘下帽子。 千夜低头思考一阵，从口袋取出一颗包裹肠衣的灰色糖果。 “我有一块儿糖果……”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熊孩子了吗！”牧苏忿忿不平大嚷大叫，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顺便色令智昏摸了下千夜柔软手背。 所有人无语看着牧苏迫不及待扒开糖衣，丢入口中。 众目睽睽下，那张小脸皱起。 “呕——难吃！” “难吃？”身旁的樱华狐疑打量落地的糖果。 “有螃蟹身上不能吃的部分的味道！” 樱华狐疑目光转落在千夜身上，向下移去：“腥味吗？没理由啊……” 千夜脸颊莫名一红辩解说：“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我没拿出来过……” “呸呸呸呸……”那边牧苏吐了个干净，一擦嘴角正色道：“这还不足够让我帮你！” 透明桥：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帮他们。 “放肆！你要反驳我的意愿吗！”牧苏震声。 众人吓了一跳，随即猜到他大概是和直播间好友交谈。 透明桥：你的主要任务失败，即便他们全部死亡你也不会晋级第四轮。这样对你没有多少好处……如果不算你会开心这一点。 透明桥：反而如果帮助他们，有助于洗白你在玩家群体里的名声，能不那么的……人人喊打。你也希望玩家们对你的评价是 透明桥：“虽然平时很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意外靠得住的家伙”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 牧苏好似在认真思考一般微微点头，透明桥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牧苏听进—— “但是我拒绝。” 就像是正在播放的音乐突然卡带，透明桥一脸迷茫。 只见开始犯病的牧苏剧烈左右摇晃脑袋，腮帮子随头发左右甩动，含糊声音传出。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拒绝。我就是不要让你的丑恶嘴脸显露。你赞成的我反对你反对的我赞成。” 透明桥一阵心累：随便你吧…… 她还以为牧苏最近正常一些，看来一点没变。 “我可以说一句吗？”躲到边缘避开口水，大致猜到过程的樱华举起手。 “说。”牧苏恢复如常，死鱼眼盯着前方。 樱华凑去，用教室各处都能听到的声音附耳交谈：“我们可以答应带他们离开。路上恶灵来袭，我们能见识到新的恶灵，顺便看现场版恐怖电影。如果恶灵不来，他们就欠我们人情了。无论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是胜利啊。如果接近小镇时候再用计把他们做掉，那不是更好，双赢winwin。” 无数玩家吐槽，你直接说出来不要紧吗…… 牧苏摩挲下巴歪头思索，樱华真不傻，没了樱华危害大，小队必须要有樱华啦！ “就这么办！” 千夜等人长舒口气，又隐隐有些不安。 这两个熊孩子不会真要最后关头卖队友吧。 牧苏答应樱华，另一边的透明桥便不甘心了。 透明桥：喂！凭什么她的理由就可以我就不行！ 牧苏冷笑一声，朝樱华大喊：“为什么追我！” “我要急支糖浆！”樱华几乎瞬间回答。 “最好的浏览器是什么！” “ie！” 牧苏挑衅往左边空气看去：“看到了吗，这就是理由。” 透明桥：我在右边。 “哦。”牧苏老实应声，挑衅往右边空气看去。“看到了吗，这就是理由。” 折腾良久，浓雾丝毫未散。 不过无论如何，牧苏的加入让他们的希望大幅增加，开始有玩家希望加入千夜。 如滚雪球般，想要离开的学生越来越多。在选择离开的学生占据总数三分之二后，余下学生如雪崩般快速加入。 谁也不想作为最后几个被留在这里。 牧苏带领学生，从木板上踏步而过。 “唔……哼……” 有声音从脚底发出。 “奇怪怎么又有惨叫声……” 牧苏嘟囔几句走到门外，忽然转头问樱华：“怎么没看到老师？” 樱华指了指门板下。 牧苏大惊失色：“他被恶灵变成门板了！” 透明桥：？？？ 樱华手动掀开，让牧苏看房门下趴着的身影。 “谁做的！真是大逆不道！居然对老师做出这种事！”牧苏做作的义愤填膺，虚情假意上前搀扶。 “菲利老师你还好吧？你还没有留作业呢。” 牧苏关切说道。菲利身体出奇的轻，哪怕是十一岁的自己竟也能将他拉起。 菲利突然伸手死死攥住牧苏手腕，发丝间猩红瞳孔抬起：“你……您……不能带他们……离开……” “虽然你是老师，但这件事你不能做主。”牧苏拔dio无情，松开手任由菲利面朝下清脆砸在地面。 “身为班长，我的职责就是让学生提前放学。” 透明桥：？？？ “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来两个同学，把老师抬到一边趴着去，别踩着他。” 有了主心骨的学生们照做，人手准备一份火把从教室一涌而出。 校舍门外的空地，几十只火把驱散浓雾，将边缘氤氲染得微红。 透明桥：其他教室的玩家最好也带上。 牧苏置之不理。 樱华凑过来提议：“我们要带上别的教室吗？人多死起来壮观点。” 她现在有点牧苏的影子了。 “这个可以有！”牧苏欣然同意。 让学生们挤一起等着，牧苏和樱华走到隔壁校舍，樱华爆发踹门，牧苏迈入大喊：“吵什么吵！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你们在教室里呜嗷喊叫的，整个学校就数你们班最吵！那个谁——说你呢瞅别人干嘛！” 叉腰骂了一阵，牧苏喘了几口气说：“你们班老师呢？” 离门最近的鱼鱼鱼指了指门下。 听到牧苏教室的事后他们吵闹想要跟随，结果和隔壁如出一辙，老师暴露自己恶灵阵营的身份堵住门口，然后……牧苏踢门进来了。 “怎么现在老师都爱往门底下钻……” 牧苏嘟囔一句，挥手让他们出来。 余下教室牧苏和樱华分开去喊，无人逗留，所有学生选择离开。 学生全部聚起，牧苏一指小镇方向，喝道：“出发！目标彩虹海！” 数百只火光在土坡空地拉起一排长龙，驱散灰败的浓雾。 第635章 从良 虽说所有学生都选择离开而让校舍空荡荡这事儿很不可思议，但也多少彰显了众人对牧苏的看法。 无论他们承不承认，牧苏暂时救了他们。如果他不会半路引来恶灵，玩家们就都欠他一个人情。 蜿蜒火龙离开土坡，延伸向废弃望海角小镇。队伍中死寂无声气氛压抑，学生们时刻警惕着周围。 人多的好处此时体现出来。前后延伸至浓雾之外的人群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恶灵讨伐小队如牧羊犬般游走队伍之外。 掉色的祭品被塞回队伍，牧苏牵着女鬼，跟随火龙走出一阵，速度逐渐放缓。 很快他们落到后方，火光氤氲辐射不到的地方。 孤寂而灰蒙蒙的迷雾重新笼罩周围。 “我们要做掉他们了吗！”等不急的樱华神情迫切。 牧苏摇头，神秘兮兮说：“你玩捉迷藏喜欢扮鬼吗？” “你是要……躲起来让他们找？还是他们躲起来我们找？” “不不不我不是要玩捉迷藏……事实上我当鬼一般都会慢悠悠回家，洗个澡吃个饭看一会儿动画片，然后就到晚上了。” 透明桥：所以你小时候就已经这么恶劣吗？ 樱华心领神会：“那你是想……” “为什么我们不装恶灵吓唬他们？” 牧苏阴恻恻一笑。 “我要让他们知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尴尬不过……这个梗你玩过了。” “淦！” …… 牧苏和樱华那边捣鼓再次合体扮鬼之时，玩家们陆续收到消息。 这两个熊孩子显然兴头上去就忘了还有直播这种东西，或者根本不在乎。 几分钟后，长龙前排的学生走入迷雾下的废弃小镇，看到近两米高的怪异灰袍身影。还有幽幽的哭泣声。 牧苏和樱华假扮的恶灵挡在路中间，堵住学生们的去路。 npc孩子惊呼畏惧，玩家们可一点没有。 停滞的人群中，七秒鱼的记忆一瞬间福至心灵，突然扯声大喊：“大家不要怕！我们的班长在！机智神勇的牧苏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玩家们一阵交头接耳。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点？ 就在此时，青衫客高声附和：“没错，我们不要管它……牧苏班长在它不敢出手的！” 他朝千夜使眼色，后者会意，带队绕到右侧，从怪异身影一旁走过。 队伍前进，走来的学生们朝着装扮成恶灵的牧苏二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很快脸皮薄一点的樱华无法忍受，默默钻进路边小屋。 对大部分玩家来说他们是惬意的，他们似乎发现了牧苏的弱点。 这货吃软不吃硬。 不小会儿，恢复原貌的牧苏和樱华牵着女鬼回到队伍中。 拉出百米的火龙已经完全进入废弃小镇，近十分钟的路程他们未遭遇任何一只恶灵。不过在接近到离小镇中心不到两百米位置时，千夜的称号感应到恶灵位置。 于她视野，身侧漂荡起半透明的红雾。 “我右边有恶灵。” 千夜及时告知，牧苏留下樱华与女鬼看守防止调虎离山，手持铁斧追杀而去！ 半晌牧苏归来，一脸戾气：“让它跑掉了。” “总之多亏你了。”千夜青涩一笑。 牧苏嘟囔几句偏过头去。 随后盗火之影现身，只是熄灭一只火把就被牧苏追杀到海边。 再没有不长眼的恶灵接近。 队伍接近小镇就被岗哨上的镇民发现。他大声唤来其他镇民协同打开大门，放孩子们进入。牧苏则趁这时把女鬼藏了起来。 破旧肮脏的小镇映入眼帘，随处可见燃烧的火把与火堆。 身后的木门被大人们合作闭合，温暖驱逐他们心中的寒意，直到这时，玩家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想到牧苏，玩家们一个个情绪复杂的向牧苏表示感激。 整日搞事的牧苏整日被嫌弃，何时被这么多人感谢过，一时之间怔住。 透明桥：感觉怎么样？ 牧苏脸颊微红，轻哼一声：“就算你们这样我……我……我才不会感动……” 透明桥：牧苏你……恶。 接下来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牧苏等孤儿则回去孤儿院。 千夜的预感是正确的，直到天色暗下，浓雾始终未散。如果他们决定逗留校舍…… 那将是恶灵的一场狂欢。 第二天的夜渐深。 “所有人躲在小屋！无论如何也不要出这道门！” 巡逻镇民嘶喊着从每家每户门外的街道跑过。 望海角小镇的夜晚并不安全。 深夜后外界火堆会因无人照料熄灭，届时镇民们的防线将从外围木墙变换为单薄的小屋木墙。 临近0点。 余火一座座熄灭，从上空俯瞰，散布红光的氤氲迷雾在一片片暗下，很快，只剩几座大型火堆苟延残喘。 无人安眠。 一些闲着无事的观众在各选手的直播间呼唤超级英雄牧苏，而透明桥将这一切转达给牧苏。 透明桥：“我们需要牧苏！”“牧苏在哪里，只有他这时能帮助我们。”“如果牧苏肯守夜今晚一定很安全” 透明桥：……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嘁……以为这样我就会做些什么吗？” 牧苏不屑嗤笑一声，置之不理。 十几分钟后，他偷偷带着铁斧溜出孤儿院。 催眠大师躲在衣柜，透过缝隙惊惧看着窗外一只长满眼睛的红色肉瘤。 几十只眼珠转动打量房间每个角落，最后一颗颗凝视向他藏身的衣柜。 它发现了他。 催眠大师汗毛乍起，心生绝望之时，所有眼珠突然转动向街道深处，肉瘤身躯挪动着如逃窜离开。 他怔然间，看到牧苏手持铁斧从窗外杀气腾腾跑过。 催眠大师知道，自己得救了。 牧苏游走于小镇街道，打击一切黑恶势力团伙。 时间逐渐推移—— 第三天，降临。 此时此刻，所有玩家和观众的视线上方出现一行字幕。 【最后一日：所有称号失效，怪异之雾不散，恶灵监视消失】 【存活时间最长的一百名玩家进入下一轮锦标赛】 “嗯？” 正骑在一只食尸鬼身上，单方面挥拳殴打的牧苏茫然抬起头。 他身下的食尸鬼嘴角咧至耳根，残次不齐的尖锐怪牙全部显露。 第636章 不再是上古邪神侄子的牧苏(暂时的) 玩家们藏于床下，或藏于衣柜，或躲在远离窗户的死角，或抱团凑在一起，或点燃家中所有蜡烛油灯，或缩在被中假寐熟睡。 在此刻，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 名字之上的称号黯淡化去。接下来，他们的称号将不再起效，浓雾全程弥漫。 对应的小小恩惠是随之一同消失的黑线。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交谈了。 最后一天，最艰难的一天来临。 危机最先降临于殴打食尸鬼的牧苏身上。 “嘶——” 食尸鬼的肚皮鼓起，气流穿过尖锐的牙齿，声响传出。 牧苏看着狰狞欲暴起的食尸鬼，讪讪落下拳头，堆起笑容：“如果我现在放开你你不会咬我的对吧。” “吼！” 食尸鬼的回应是咆哮嘶吼，嘴巴里的腐臭味尽数喷向牧苏。 牧苏屏住气息等它一口气散去，面无表情抓住一旁铁斧挥下。 脱水蜕皮，食尸鬼干瘦的红色血肉无法阻挡生锈铁斧的钝击，鸡脖般的颈骨与身体分离。 但它还没死。这只镇民转变的食尸鬼紧紧箍住牧苏，指甲深刺入肉中，滚落一旁的脑袋则对空气开合咬动。 于是被抓伤的牧苏又把它的四肢剁下来……虽然大腿是抓不了人啦，不过都砍下来看着整齐一点。 透明桥：快回去！你的称号失效了！ “那不是更好。我早就不想被长辈庇护了，我要证明单靠自己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透明桥：你现在就算玩某二代的梗也 评论戛然而止，透明桥的经验告诉自己这样并不能劝动牧苏，于是更换说法。 透明桥：但它们都是因为你的长辈才对你忍让帮助，你一旦脱离长辈，它们分分钟能把你吃干抹净。 牧苏陷入沉吟，透明桥说的的确有一点道理哦…… 想着想着，牧苏视线游离向地面朝自己爬来的手脚脑袋躯干。 牧苏突然有点想收藏那颗动的不停的脑袋，就问透明桥：“食尸鬼会传染吗？” 透明桥：你已经被抓了，不管会不会，最好别再被这只嘴咬到。 牧苏很认同这种说法，挑挑拣拣一番选了一条手臂，又嫌太大在手肘剁了一斧，这才颇为满意拿起动个不停的右手。 牧苏伸手，食尸鬼之手去抓，牧苏快速躲闪出击，打了下食尸鬼之手的手背，得意嘿笑。 哗啦——哗啦—— 黑暗与迷雾形成的晦暗夜晚中，隐隐有铁链声身前传出。 透明桥：快走，你有火把恶灵还不敢接近你。 牧苏不慌不忙的把斧头别在后腰，左手拿食尸鬼之手右手拿火把，然后站在原地悠闲等待。 他始终坚信自己的个人魅力能让他在失去二大爷的庇护后，依旧能镇压的住这帮恶灵。 哗啦—— 锁链声最后停在火光范围之外。十几米外的黑暗里，套着生锈护具的粗壮双腿显露，站定不动 牧苏尝试打招呼：“我是——哦呼！” 劲风袭来，牧苏下意识抱头蹲下，只闻头顶劲风呼啸，紧接身后巨声闷响。 扭头回顾，和他体形相近的巨大船锚砸进泥土，手臂粗细的铁链笔直晃荡，延伸至那条腿站立的位置。 哗啦—— 铁链绷直摇晃，船锚犁地，大片泥土堆积破开，随哗啦声中被拖住而回。 牧苏倒吸口冷气，爬起转身就跑，并不忘放狠话。 “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我二大爷回来要不neng死你它就不姓上！”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恶灵鬼怪追杀人类一定要用走的，任由人类逃得飞快，好像跑一步都会丢掉尊严。 奔跑中火光摇曳忽明忽暗，牧苏转眼跑出铁链声响之外。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人类逃跑时一定会在转角或回头再转回的瞬间看到恶灵鬼怪。 牧苏转角遇到爱，方跑入街道拐角，前方黑暗之外就有铁链传出。 牧苏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所有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停步滑行半米，逃向另一侧。 呼—— 身后的空气被挤压爆开，狂暴气流呼啸而来。这一刻牧苏黑眸一凝，回想起年轻时电梯失灵而从百层高度直坠地下三层，在即将触地时轻轻一跳完美落地，而自己安然无恙……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只不过死了一次而已。 时隔数百年，牧苏故技重施，脚掌发力跃至半空—— 船锚已至，以远超牧苏的速度砸中他的背脊。 嘭—— 动力转换，牧苏犹如一颗炮弹被铁锚砸飞出十几米，如破麻袋落地翻滚，滑行七八米才化去所有力道。 火把与食尸鬼之手被掀飞滚到一边，沾满灰土而渐渐黯淡昏暗。 哗啦——哗啦—— 恶灵收起铁链，步伐沉重接近向那只几次尝试爬起来而失败，咳出大片血液的瘦弱身影。 一大片负面效果瞬间出现在牧苏的状态栏。擦伤、挫伤、内出血、肾脏破损、托久、颈椎断裂、脑震荡……看得所有人心惊。 牧苏的血量值只剩三分之一，余下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可恶……我居然会死在咳咳咳——死在这里……” 牧苏趴在肮脏冰凉的地面，暗红血水在脑袋边聚起血泊。眼皮微微抖动，语气无比虚弱。 沉重步伐与拖动声接近，那双脚的主人走到牧苏身边。 哗啦—— 拖行的铁锚被一只血肉覆盖铁皮的手掌举起，高高举起—— 观众沉默，他们即将目睹一个时代的终结，王者的陨……这么形容牧苏真的很怪。 总之，他们看着恶灵举起数百公斤的铁锚，落下—— 倏然间，血量见底要死不活的牧苏灵活向一旁侧滚，落下的铁锚震地，居然砸空！ “咦嘻嘻嘻嘻——” 牧苏手脚并用，贱笑着跑掉。 留下恶灵与观众风中凌乱。 黑暗中牧苏无头苍蝇般一阵乱跑甩开恶灵，忽见前方黑雾里亮起氤氲。 那是一间木屋，房间各处的光源明亮。牧苏跑过去咣咣凿门：“开门啊！你开门啊！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哗啦—— 身后铁链声再起，而房间又无人回应。牧苏记仇和小心眼病发作，往掌心吐了几口血水在木门上画了大大一个叉，转身背靠大门，朝黑暗迷雾伸出食指勾动挑衅。 “你过来啊！” 第638章 新的推测和不甘寂寞 yiyi作为死亡锦标赛第二轮的积分榜第一，受到的关注与牧苏不相上下。 不过和风风火火到处闹事的牧苏比，这个第一颇有些名不副实，她和其他玩家没有什么不同，警惕而不冒动，甚至避免出风头。 事实上第二轮她也是如此，没人会想到这个低调的家伙居然能位列积分榜第一。结束后积分公布，无数玩家怔然：这家伙是谁？ yiyi的直播间同样非好友不可进入，略有不同，她的朋友比牧苏要多。 她盘坐木屋阁楼中间，身旁立满蜡烛，火光摇曳。直播间里十几名好友兼智囊团正讨论望海角及主世界的关联。 铺天：你的想法漏洞太大。如果按照你所说“望海角是闭塞偏僻无法和外界沟通”，没道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铺天：到现在为止我们收集到的资料，很多镇民都会离开望海角，虽然他们自此之后从未回来。 未闻：好吧……你说得对。 随波逐流的鱼：谁还有新想法吗？ 他们这些队友正在进行排除游戏——既每个人提出一种猜测，由其他人分析反驳寻找漏洞。 望海角的世界观实在蹊跷迷离，他们不得不采用这种繁琐但有效的方式一点点推理。 凯特猫：欲言又止 秋水：…… 未闻：…… 随波逐流的鱼：说啊 凯特猫：假如……我是说假如，反正我们也一直在胡乱猜测……有没有这种可能：望海角其实是一个被献祭的地方…… 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随波逐流的鱼：让她说。 秋水：继续，我想听听。 凯特猫：我是看牧苏召唤上古邪神时想到的，几十年前有一部类似情节的电影，里面是讲一群年轻人放假去森林游玩。 凯特猫：他们在那里发现一个村子，进入村子后他们受到热情款待，结果一夜之后的第二天，村民们都不认识他们了。 凯特猫：他们很奇怪，展开调查。结果发现每天的0点，村民的记忆都会消失，失去昨天的记忆…… 法苏天女：电影叫什么？我有点想看。 铺天：别打岔…… 凯特猫：总之后来他们继续调查，发现一切都是邪教徒搞的鬼。他们制造失踪案件抓来居民，用邪术更改记忆放进村子里。 凯特猫：村民得到错误的记忆，以为自己是这里的村民。而每天0点，邪教徒们会将村民一整天的记忆献祭给邪神。 凯特猫又将结局讲完，标准的商业电影：年轻人们历经磨难打败邪教徒，恢复村民们的记忆，然后留下第二部的伏笔——年轻人中的一个人听到邪神的窃窃私语，眼珠化为全黑。 随波逐流的鱼：所以你联想到望海角也可能境遇相同？ 凯特猫：嗯 未闻：望海角有多少人？哪怕现在也有近万镇民吧，如果像你所说……是不是夸张了点？ 凯特猫：所以我说了假如 秋水：好了。总之按照惯例，我们来分析反驳吧。 未闻：我先来，望海角人太多了更改记忆不现实。 法苏天女：我反对。有恶灵这种存在，催眠上万人并不算不合理。 铺天：法苏说得对，我们已经知道主世界有四大世界观存在和恶灵，再离奇的事也有可能发生。 半晌无人说下一句。 未闻：嗯？我卡了？ 秋水：没有，是没人想到还能反驳什么。 未闻：不是吧…… 众人默然。凯特猫的猜测非常天马行空和不切实际……咳偏偏没有能反驳的漏洞存在。 随波逐流的鱼：……找不到漏洞的话我们说一说这个猜测的合理之处吧。 铺天：那我先来 未闻：玻璃制品和书本已经 未闻：你先…… 铺天：嗯 铺天：如果不考虑设定有漏洞，未闻刚才说的玻璃制品和书本、语言这几种东西出现在望海角明显不合逻辑。 铺天：这不是运气就能弄出来的，没有对应物理基础和工业水准，根本不可能烧制毫无杂质的玻璃而且将其当作窗户用。 法苏天女：所以侧面说明望海角有问题？ 铺天：对，可能是科技断层，也可能像凯特猫所说，望海角是一处献祭之地。 铺天：这种推测看上去比较牵强，不过在与牧苏发现的日记结合后……反而加深了推测的可能性。 铺天：牧苏发现的日记算作隐藏剧情。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们只能听到邮轮鸣笛声。没人想在这种环境接近海边。 铺天：日记内容透露了很多，比如邮轮和港口。但里面的重点是日记里写到，这是邮轮的首次出航。 铺天：在航行的第三天，他们接近望海角进入迷雾范围……这说明两点：他们对望海角一无所知，也对迷雾一无所知。 铺天：外界的人们既然已经能制造邮轮远航，为何至今没有发现过望海角？ 秋水：嘶……要是这么推理的话…… 随波逐流的鱼：我的天…… 这些人不约而同倒吸口冷气。 真相越离奇，就越可怕。 …… 牧苏狐疑转头，挑起眉毛打量妇人：“你笑啥？” 他一点也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妇人的笑容扭曲狰狞，浑浊眼珠里的黑色化开遍布眼白，发出晦涩之语：“感谢……恶灵……的馈赠……” 干枯如利爪的爪子抓向牧苏。 牧苏早看救命恩人不是好东西，左手攥住妇人手腕，右手抢过油灯，闪身一拽，将猝不及防的妇人扯出木屋。 嘭—— 牧苏关上房门架好门闩，站在门缝前和妇人隔门相望。 气氛一时死寂，尴尬一幕让观众莫名想笑。 “不是说恶灵怕火光吗？”牧苏隔着门缝看人。 透明桥：这是堕落的镇民，和恶灵同一阵营的……人类。 “怎么听起来和我差不多。”牧苏嘀咕几句，随即鄙夷一笑。“不过这种低等生物也配合我比吗？” 牧苏神情傲然邪魅一笑，抓起挂在墙上的一把铁斧。堕落的居民这才瞳孔怨毒，一点点退入迷雾。 牧苏略有不甘心问道：“我们能不能杀出去？” 生存类游戏牧苏总想玩儿成对抗类游戏。 透明桥：不行……唉…… 透明桥心累。 第639章 祝我生日快乐(暗示打赏) 牧苏把油灯放在窗边木桌上，环视一眼小木屋内，墙角摆放着单人床，风格与望海崖小屋相近。 油灯里微弱光亮有限的照亮一小块儿范围，牧苏没在木屋里找到其他可供点燃的物件，犹豫着要不要把木屋点着。 透明桥：要不然你和我聊一下变球的事吧。 牧苏：“这个可以有（赞赏）。” 搬了把椅子在桌边坐下，铁斧放右手旁，牧苏讲述起这段可歌可泣的往事。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等一下这个开头不太对。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在家书写的牧苏痛苦写作业。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小朋友，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他们骑着单车来找牧苏要和他做游戏，牧苏没有单车所以拒绝啦—— 用大段篇幅水完开头，之后剧情急转直下。 牧苏无心写作业，跑去和小朋友玩耍，目睹他们欢乐骑着单车从坡上滑下，恶向胆边生的牧苏想仗着年纪小杀人不犯法推翻一人，奈何他追不上。在苹果树下生闷气。 忽然一个熟苹果掉下来，砸到他的头上。他摸了摸被砸痛的地方，这时，牧苏就想到一个问题：当把球抛向空中时，它为什么不一直向上升去，而总是向下落呢？牧苏捡起苹果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是不是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起作用，把苹果拉向地面呢？过了很久，牧苏终于解答了这个问题，并由此推算出一个公式，这就是“万有引力定律”。 其他小朋友还在骑单车进行幼稚的举动，而牧苏已经向着伟大的物理学家迈出坚定的一步…… 透明桥：？ 透明桥：请不要对过往进行美化，我们都知道牛顿。 “嘁……” 牧苏冷哼一声，不情不愿重新说起来。 当牧苏发现自己能变成球形，再一次下坡中超过所有骑着自行车的小朋与后，他的志向开始不至于此。 每天清晨带上护具，迎着朝阳波光粼粼在街道上跑动，为锻炼对各种地形的适用性而翻滚上楼梯，再从楼梯上翻滚下来。 去物理研究院寻求帮助，建立科研项目进行研究，如何令身形蜷缩起更接近圆周率，对一些部位进行针对性训练。 一番刻苦训练，想要迫不及待验收结果的牧苏报名参加世界级比赛，并在第一场比赛一鸣惊人。这匹黑马令下注盘口惊慌不已，他们早已内定了冠军人选以期得到丰富利润。为防止牧苏破坏他们好事，他们找到牧苏威逼利诱。 牧苏不为所动，几次比赛后名头越来越盛，直至闯入决赛。 这群恶人不甘心，绑架牧苏的妻儿老小，威胁他如果继续参加比赛那就撕票。 于是在比赛开始前的几个小时，牧苏闯入盘口的废弃工厂，一番厮杀救出妻儿老小。 一切结束时，离比赛开始仅剩下半小时，满身伤痕的牧苏在最后时间赶到赛场，最终夺得世界级锦标赛冠军，走上人生巅峰。 故事到这里结束。 牧苏颇为回味，脑补如果拍成电影要怎么拍。 透明桥：呼……终于结束了。 她很后悔让牧苏讲述这么精神污染的故事，单是脑补赛道上一群人蜷成球状滚动……就已经脑袋隐隐作痛了。 不过好在，她成功让牧苏没有外出作死，也成功让牧苏没有点燃木屋。 但她忽略了牧苏的执念。 牧苏握住桌上宝斧，剑眉凌厉星眸闪动：“故事讲完，该出去闯荡了。” 透明桥：等一等！ 我管这货死活干嘛？ 心里想着，透明桥还是忍不住制止牧苏。 “还有何事？”牧苏望向身侧虚空，正与透明桥眼神相触。 透明桥没来由被牧苏星眸电了一下，心里感慨果然越不正经的人耍帅越帅吗。 透明桥：为什么你到现在会没事？ “什么？” 牧苏收起宝斧拿起油灯，走到门前侧目询问。 透明桥：按理来说你应该死在那一击……但你看你现在的血量。 牧苏及观众目光上移，落在牧苏血量上。 依旧是空血但不死的状态。 透明桥问到点上，牧苏停住脚步，打开状态栏。 状态栏里原本一大片负面状态，此刻只剩下内出血脑震荡等严重几条。 挫伤托久擦伤等状态已经消失不见。 观众生疑，透明桥不解，直到她注意状态栏上的一排图标。 透明桥：那是什么？ 牧苏知道她指的什么，将图标和属性一起显示——他有阵子没水属性栏了。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43先令、27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三份噩梦、一团先令。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牧苏很懊恼的发现就算统计一遍也水不了太多字数，于是他觉得统计的不好又重新统计一遍。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43先令、27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三份噩梦、一团先令。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状态： （上古邪神的注视：你的所作所为被某种存在觉察。当前状态：察觉） （不可名状之物们的注视：你的所作所为被某种存在觉察。当前状态：感知） （混沌之主的注视：你的所作所为被某种存在觉察。当前状态：感知） （富江的爱：富江的料理在你的胃中。因料理参杂了富江的细胞组织，你的身体正在孵化富江。当前状态：怀胎三月） 第640章 这首青藏高原送给在座的恶灵 临时状态： （食尸鬼初期：你被感染了。随时间推移会逐渐向食尸鬼变异。当前状态：非致命伤不死；身体食尸鬼化。） 透明桥略过其他不必要的属性，迅速看到让牧苏不死的真凶。 牧苏却是看到富江的爱一瞬间关掉属性，心生冷汗。掐指一算，距离那一份料理的确已经时隔三个月了。 嗯……？ 关闭的刹那，恍惚间透明桥好像看到什么。 透明桥：富江的料理？那是什么东西？ 牧苏干巴巴眨了几下眼：“我二大爷那间学校里附近爱那个给我做了一顿温暖人心的饭菜。” 透明桥：但我好像看到什么怀胎三月…… 牧苏干笑几声：“你看错啦，是怀念三月，意思是怀念三个月前的相遇。” 透明桥若有所思，倒没有多想。 透明桥：你再把状态栏发一下让我看看。 “不行！”牧苏震声拒绝。“我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绝对不水！” 透明桥无言以对。 牧苏趁无人注意快速捏了捏肚子。还好……没有鼓起来，不然怕是没脸见人了…… 透明桥：我说…… 牧苏心中一紧。 透明桥：你不疼吗？ 三个月怎么会疼，肚子都没起伏好吧。牧苏想着，故作天真说道：什么疼呀？ 透明桥：？ 对牧苏的态度迷茫一下，透明桥言归正传：脑震荡内出血肾脏破裂这些效果还挂着呢，虽然被削弱的只剩10%……不过也会很疼吧？ 牧苏傲然一笑：吾等行走江湖的侠客，区区伤痛能耐如何？ 透明桥：行吧 看牧苏活蹦乱跳还想出去作死，透明桥打消毫无意义的乱操心。 牧苏于小木屋中痛苦煎熬，翻来覆去无法静下心。 透明桥：你不用这么着急，称号效果消失它们会自己找上来。 “那多被动啊。”牧苏托着下巴百无聊赖说。“樱华这会儿在干啥呢？” 透明桥：睡觉 “嗯？” 透明桥：可能是切出游戏了吧，可能正在看你直播啊她醒了，果然是在看直播啊…… 透明桥其实有些打算将樱华拉近队伍。不过队伍里已经有一个牧苏，再来一个低配版牧苏……怕是不太妙。 牧苏跃跃欲试和恶灵对抗之时，其他玩家还在艰难生存着…… …… mcrae的新身份是孤儿，他的父亲于第一天下午失踪。 这不算倒霉，反而会提供一些便利。mcrae在此之前一直感慨自己的幸运。直到黑夜降临，浓雾弥漫。 其他孤儿在孤儿院聚在一起，相互抱团，mcrae则只能待在空荡的木屋，堵死窗口，点燃一切能够点燃的东西——除了房子。 他加了一大堆好友，并让这些好友进入他的直播间，以期恶灵出现时，他们可以提醒他。 这算是他还算聪明的一点。当盗火之影于门下幽幽伸进，得到预警的mcrae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着胡乱跺脚追踩上去。 混乱中盗火之影被踩中，缩回门外暂时退却。 …… 五指修长尖锐的怪影从门下探进这间昏暗的木屋。 砰—— 一只脚突然踩上去，盗火之影受惊一般，缩回门下。 “啊……哈……”牧苏张大嘴巴长长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挤掉眼眶的泪水。“这就是你说的会上门的恶灵？” 不咋地这三个字他想了想没说，算是给这家伙留点面子。 透明桥莫名有些丢脸，说起场面话：别急，后续恶灵会源源不断来袭的。 她一方面希望牧苏能撑下去，另一方面希望恶灵能给他一点教训，挫挫锐气。 …… 苏澈躲在卧室的床板下。 尽管她的父母告诉她不需要这么担心，但苏澈还是决定躲在床下。 起码当恶灵闯入时，上面的父母能拖延一下。 火烛摇曳，照不到昏暗的床下。苏澈趴在动物皮上，昏昏欲睡。 一阵轻灵空洞的悠悠吟唱声在脑海深处响起。 苏澈惊醒，一瞬间流露迷茫。上面传来母亲的急切喊声：“快把眼睛闭上！” 她如梦方醒，闭眼对抗那愈发清晰的吟唱。 浓郁黑暗中，吟唱悠悠飘荡，从清晰转为微弱，似乎某个存在正逐渐远离。直到几十秒后再无一点声音。 苏澈依旧未睁眼，直到几分钟过去，她睁开眼眸，长长松了口气…… 冷汗已经遍布她的额头。 …… 牧苏趴在窗前的木桌上，百无聊赖。突然在脑海响起的吟唱声让牧苏竖起耳朵，抬头迷茫四顾。 透明桥：快闭上眼睛！ “闭眼睛干嘛？唱歌的恶灵没穿衣服吗？”牧苏嘟囔。 透明桥：之前和你说过这是可视之歌，睁眼就会听到歌声。 “这不科学啊！用眼睛看还要耳朵干嘛！” 透明桥气极反笑：你闭上眼睛就好。 牧苏一脸为难：“必须要闭眼吗？” 透明桥：必须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怎么样。” 透明桥：我怎么知道！ 牧苏决心试试，后果就是吟唱声愈发清晰明亮，透明桥再一次警告下牧苏闭起眼。 牧苏心中酝酿起不甘情绪，决定搞事。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诶~诶诶~~~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牧苏嘶声力竭歌唱，对应的是仿佛自愧不如羞愧离去，声音减弱的可视之歌。 即将消失之际，牧苏忽然睁眼。 吟唱声重新变得明显，某种存在正在接近。 吟唱声在脑内回荡作响一刻，牧苏再次紧紧闭起眼睛，继续唱了起来：“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牧苏似乎一心要与可视之歌比个高低。在对方即将离去一刻再次睁眼，将它引回。 轻灵空洞之声回荡，牧苏浮现一抹自傲笑容，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唱道：“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原~~~~~~” 透明桥一口气没上来，观众们一口气没上来。 透明桥还好，起码是和牧苏经历过无数副本的人。观众们傻眼了，没有称号他也这么嚣张？！ 再说另一边，一曲唱罢，牧苏不敢置信浮现震惊之色。 自己居然唱上去了！？小时候的自己这么凶残吗！？ 震惊之余，他没留意可视之歌愈来愈远，直至消失逃离。 第641章 祝我16岁生日快乐 大jj女神紧紧闭上眼睛，躲避絮绕身边的可视之歌。 油灯和蜡烛里的火苗微颤，映照着他圆润精致的侧脸，长长睫毛轻轻抖动。 时间推移，吟唱声逐渐远去。大jj女神心底微松一口气，眼皮外的明亮忽然减弱黯淡。 迷茫睁眼，他看到被掐灭的油灯，还有摇摇欲坠的蜡烛边一只漆黑影子。 “不要！！！” 他惊呼出声，可是已经晚了。 呼—— 摇曳火苗灭掉，木屋陷入一片漆黑。 惊恐的叫喊声划破夜空，数秒后戛然而止。 如此情景接连在各小木屋上演。可视之歌与盗火之影的夹击令玩家与镇民反应不及。 延绵不过数百米的望海角小镇，有十几间木屋的光芒消失不见。 …… “嗯？” 听到声响的牧苏竖起耳朵，抬头望向窗外。 悠悠吟唱声去而复返。 “它还敢来？” 透明桥：它是恶灵，才不会有自尊心这种无意义的情绪。而且你觉得它是被歌声惊走，我倒觉得是找不到你才离开的。 向来有一条独特思维模式的牧苏若有所思：“你是说他不要脸且没自知之明，已经是手下败将了还送上门找虐？” 谁给它的自信？自己可是连青藏高原都唱上去了。 透明桥：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 牧苏没看下一句，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我给大家唱一首陕北民歌，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感觉这首歌有点难度，牧苏微微坐直，闭起眼深深吸了口气。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 一嗓子嚎出，技惊四座。牧苏上来便是最高难度，且毫无压力，房梁灰烬簌簌震下。 透明桥：别唱了！盗火之影来了！ “红艳艳——” 歌声丝毫不停顿，牧苏朝着大致位置一脚跺去。 被踩中的盗火之影委屈的缩回爪子，颜面尽失。 牧苏用行动证明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两只恶灵退去，唱完高音的牧苏也满是震惊睁开眼。 怎么回事！？自己小时候这么凶残的吗！？简直是把世界全部灭掉的高音啊！ 透明桥：最新消息，官网直播页面有评论邀请你参加某个选秀节目。 “这好吗？” 牧苏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透明桥：什么？ 牧苏仰望四十五独角，流露一抹恰到好处的忧愁：“我已经是个大文豪兼着名侦探了，再多一个知名歌星……会不会太惹人嫉妒了？” 透明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疯了。 之后牧苏度过了一个相对平静无趣的十几分钟——在其他玩家那里则是备受煎熬。 盗火之影与可视之歌不来，又不见其他恶灵，牧苏情绪渐渐蕉躁，桌下右腿抖个不停。 “不等了！” 牧苏拍案而起，惊醒打瞌睡的透明桥。 铁斧别到后腰，脱去上衣拧干血液复穿套上，抚平拧出的褶皱。 透明桥提醒他：你确定？ “我现在可是食屎鬼，免疫非致命伤的存在。”牧苏神情傲然道。“只要打不死我，我就不会死！” 无数观众尝试理解这句话的逻辑，透明桥则发现奇怪的地方。 透明桥：为什么那个尸字你发音很奇怪？ 无视透明桥，整装待发的牧苏拿起油灯提手，走到门边抬脚便踹！ 咔嚓—— 向里开的房门微震，骨头错位膝盖上移，牧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锐气减半。 牧苏坐在地板上将脱臼上移的膝盖推回原位，曲腿晃动，除了有点疼没什么大碍了。 小声嘟囔一声，牧苏捡起落在身旁的油灯，老老实实打开门。 浓雾与黑暗被微弱光芒驱散开一小片范围，牧苏刚刚迈出一步—— 哗啦—— 锁链声于前方浓雾若隐若现。 “嘁……” 被一道声音惊动的牧苏灰溜溜回房锁门一气呵成。 锐气尽失。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家伙！只会动用武力的肌肉棒子！” 牧苏大声抱怨，神情满含不甘。 力气大就了不起吗！都什么年代了还靠蛮力！就不能像我一样动用智慧吗！ 透明桥：恶灵都是这样的，总不能跟副本里的鬼怪一样。 她又想起上古邪神学院的遭遇了。 应该说情感代表着弱点吗？对牧苏来说的确如此啊…… 牧苏感慨一声：“所以说恶灵义务教育任重而道远啊。改天我该跟我二大爷说说，把这些恶灵都抓去学院上课去。” 牧苏百般无趣之时，拂晓正经历人生中最惊险的时刻。 …… 窗外的黑暗如有实质，油灯所召见的范围内，无数只眼珠浮现木窗后，紧贴玻璃，眨也不眨看着拂晓。 拂晓冻结原地，背脊发凉汗毛倒竖。 直播间里的评论很多，它上一次露面被牧苏惊走，没人知道这只恶灵如何应对。 恶灵在窗后窥探，上百只拥挤在一起，密集的令人恐惧的眼珠胡乱转动。 僵持持续了十几秒，恶灵挪动暗红色肥大身躯，一点点离开窗口。 拂晓悬起心脏，几乎呼之欲出。不过他想象中的破门而入并未发生……恶灵离开了。 无名：它好像再找什么？ 有玩家在直播间发问。 拂晓心脏仍砰砰跳动，浑身无力跌倒在地面。他急促喘息着好一阵回过神。 他想起那个玩家所说的话。 这只恶灵在找什么？ …… 牧苏注视着恶灵的同时，恶灵的无数只眼珠也在注视牧苏。 他当然记得这家伙，自己追出去几条街，辱骂了十几分钟，此时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来者不善，牧苏警惕望向窗外的多眼恶灵，右手缓慢探到身后，握住别在腰绳上的铁斧。心中思索恶灵的攻击方式。 这么多眼睛……难道是用视觉施加压力，让目标不堪重负自杀？ 不过这只恶灵对密集恐惧症来说的确压力挺大的…… 无数只眼珠挤在窗口，眼珠扭曲变形，被木框边缘的毛刺划破，干瘪下来留下浑浊恶心的粘液。 整个窗口被恶灵恶心的身躯挤满，堵得严丝合缝。 不论实力，单论画风就能让对手未战先怯了。 就在此时，哗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642章 干什么骂我不要脸!行吧……祝我24岁生日快乐 杂乱脆响中窗户不堪重负，木框断裂玻璃四溅，扎入一只只眼珠。 眼珠恶灵浑然不觉疼痛，肥硕的暗红色躯体从窗外硬生生挤进！ 早有准备的牧苏眼眸凌厉，后跳避开，倏然抽出腰间斧子。 寒光一扇，锋利斧头划过裤带。下身一凉，宽松长裤失去束缚滑落地面。 肮脏的四角内裤跃入所有人眼帘。 透明桥：呀~（捂脸） 透明桥满怀笑容充满恶意的发了一条消息。 “咿嘻嘻。”牧苏快速提上裤子，一手提着裤子油灯，拿着斧头的手不好意思挠头嘿笑。 把裤带重新打结系紧，牧苏拾起脚边斧头重整旗鼓，黑眸锐利劈向眼珠恶灵！ 滚烫猩红的血液夹杂着眼珠被劈开的黄绿粘液，迸溅至牧苏的手臂及身躯。 “呃啊啊啊啊啊！” 牧苏闷哼一声，发出怒吼。 透明桥：别沾到血！血液有腐蚀性！ 牧苏后退数步，冷哼一声：“没有的事！” 透明桥：？ 透明桥：那你叫什么？ 牧苏得意一笑：“渲染衬托一下战斗的激烈程度，就像武侠片里打斗配音效一样。” 透明桥深深吸了口气。实话实说，她现在想切出去游戏静一静，喝一杯果汁，欣赏一下朝阳。哪怕外面在刮沙尘暴……也比面对牧苏要好。 却见眼珠恶灵从桌上滚落，肉团般的躯体蠕动着撑起，而被牧苏划开一道数厘米深的伤口则在轻颤之中愈合。 “唔——” 难以言喻，男女老少混合发出的舒畅声从眼珠恶灵内部传出。肉团躯干恶心的蠕动着，下一刻，有几只浑浊眼珠重新浮现表面。 它再次向牧苏挪动。 牧苏就喜欢对那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存在奉陪到底。英勇欺身而上，刷刷两道寒芒闪过，随即负手背对眼珠恶灵，傲然而立。 下一瞬间，眼珠恶灵身上浮现两道交叉x形开裂伤口。 眼珠爆裂，恶灵不再移动，那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轻吟再次响起。 眼珠恶灵开始新一轮的愈合。 透明桥：它可以被伤害，我觉得你可以趁这时继续或逃走。 牧苏断然拒绝。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当战斗中对方因为某种事耽误，另一方一定要很耐心的等待对方结束。包括但不限于：生离死别，托付遗言，谈情说爱，普通交流，食用药剂，回忆过往。 重新愈合，眼珠浮现，恶灵重新爬向牧苏。 牧苏不信邪，身体前倾探手捏住其中一颗眼球，无数观众发出“恶……”的声音，咧起嘴角满脸嫌弃之时，强行抠下来一颗浑浊眼珠。 波~ 莫名令人身心舒畅的声音中，一颗浑圆眼珠被挤出。 牧苏满手粘液捏着这只失去活力的眼珠，拿到眼前翻覆打量，渐渐地视线焦点变换，落在后面恶灵身上。 一只眼珠的损失只让它停顿一秒，便轻吟轻颤着继续挪来。 初步判断，这家伙拥有极快的愈合能力，攻击则暂时没表现出来。 “这个不好搞！风紧扯呼！”牧苏高喊，捡起斧头油灯，绕过恶灵冲到另一处窗边，跃起撞破窗户！ 哗啦—— 裹挟木屑玻璃的牧苏落在院外，捡起散落一旁顽强不熄的油灯，牧苏边拍打头发里和身上扎进去的玻璃碎片，边找了个方向逃离。 没有哗啦声，船锚恶灵不知跑哪旮沓玩去了。牧苏心中暗喜，让透明桥指路前往樱华的闺房。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看似慢吞吞的恶灵鬼怪永远会在一瞬间出现在你面前。方逃出一条街道，微弱油灯照亮几米外的眼珠恶灵。 “我二大爷是上古邪神！” 牧苏高喊一声，从慢吞吞的恶灵胖经过。回头看去，它居然缓慢追来。 “这货为什么一直追我！” 透明桥：因为你是人类……话说你有办法对付它吗？ 牧苏也懒得跑了，停下步伐，用和眼珠恶灵差不多的移动速度边走边说：“那你得等一下，我去问问什么都知道的魔法海螺。” 透明桥微惊：你可以拿出道具装备？ “不能。”牧苏死鱼眼睁着，敷衍回答。 透明桥：……？ 透明桥：所以你为什么要去问魔法海螺？ 牧苏尖酸讽刺道：“因为有个爱女装的的家伙居然认为我会有办法对付这只恶灵！恶心的恶，恶心的灵！” 透明桥再一次被牧苏毫无逻辑的道理噎的无言以对。 …… “牧苏又遇到麻烦了。” 孤儿院，褪色的公告真皮坐在二楼围栏边，脚搭在边缘一晃一晃说。 “不出意外，他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他身旁的碎月回答。 平静了一阵，碎月忽然转头，明白了公告真皮的言中之意：“你想帮他？” 公告真皮不置可否：“你有什么主意吗？” “去论坛找找吧，这里没人遇到过不代表主世界没人遇到过。” “好主意！” 公告真皮振奋，正欲切出游戏寻找，已经有知道相关信息的玩家在直播间里评论。 “我知道那只恶灵的来历了。” 碎月微微挑眉，惊叹于速度道：“说出来。我排名第三，牧苏直播间里那个叫透明桥的一定会看我这边的直播。” …… 透明桥：找到了！关于眼球恶灵的来历。这种恶灵在主世界出现过，对它造成的伤害越多就会被它同化。其本身没有危害性 “听起来这个和我也很像啊……”牧苏摩挲下巴。“所以你是说如果我继续殴打它，可能我会长出来第四只眼？” 透明桥：应该是第三只……喂等等…… “啊哈！”牧苏不怀好意笑了起来，双手一指虚空：“我知道你知道了！” 透明桥默不吭声。 这是牧苏计划的一环，大致为改造透明桥，将之变成具有吐槽能力的超级人类！ 牧苏为这个计划所制定的名字为：吐槽役补完计划。 某不愿意透露书名的惊悚乐园可是一开场就有吐槽役了，这书到现在130万字，连个能打的都没有…… 牧苏恨恨咬牙，嫉妒心疯狂扭曲。 已经知道眼珠恶灵有污染而无危害，牧苏停止跑步。 眼珠恶灵慢吞吞追上来，最终停在牧苏半米外，无数只眼死死凝视向他……但一动不动。 气氛变得稍微有一些尴尬。 第643章 莉娜的即将到来 牧苏拿斧子比划一番想吓唬眼珠恶灵，想到后者求之不得后讪讪收回。 气氛更尴尬了。 想着唱首新宝岛缓和气氛，右上角忽然弹出一条通讯请求。 【榨汁姬请求通讯】 牧苏给某人备注的名字。 牧苏抬起手掌，阻止眼珠恶灵的继续凑近。 “有人找我，你等一下。” 牧苏说着把油灯和斧子放下，在街道中间坐下平躺，闭上眼睛呼吸趋于平缓。 透明桥长吟：嗯…… 观众心里长吟：呃嗯…… “啊！” 牧苏突然乍起，惊得观众心底一颤，眼珠恶灵也抖了一下。 “不许乱动啊你。”牧苏坐起身朝着眼珠恶灵指指点点。“你敢越界我就弄死……别的恶灵但就不弄死你！” 留下莫名其妙的威胁话语，牧苏重新在黑暗迷雾笼罩的街道中间躺下。 气氛安静起来，无数观众心底吐槽他会不会再次坐起。下一刻，牧苏抬起脑袋—— “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可以考虑蹂躏你几下。” 留下一句话，牧苏彻底撒手人寰，久久不动。 看起来真的切出游戏了，不过还是有玩家默默调小音量，以防牧苏乍起。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对方是牧苏。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死寂浓雾中不时传出几道尖叫惨嚎，在望海角小镇上空回荡。 油灯有限照亮周围三四米，将牧苏和眼珠恶灵纳入范围。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一只尖锐黑爪于黑暗中延伸而出，缓慢抓向牧苏身旁的油灯…… 眼珠恶灵遍布周身的眼珠发出粘稠声一齐转动，落在那只影子上，跟随移动。 盗火之影凑近油灯，即将掐灭之时…… 啪唧—— 一大团暗红肉团眼珠落在影子上。 盗火之影铩羽而归。 …… 【大熊，不要什么事都靠我好不好。】 切出游戏，断开连接后的短暂黑暗里，牧苏听到外界全息屏里的声响。 怀旧动画频道播放其他动画了。 【哆啦a梦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真拿你没办法……】 就着背景音，牧苏懒得摘面罩起身，径直打开视界通讯。 只是磨蹭太久，通讯已经中断了。不过榨汁机发来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莉娜笑颜如花，朝镜头微微噘嘴，一身华丽高贵的暗金长裙，背景是飞船舷窗，窗外是一颗明亮的黄白色恒星。 莉娜向后倚靠，让镜头能拍到旁边的太阳。 暗示很明显了。 “榨汁姬要来！？” 牧苏一把扯掉游戏面罩，惊坐而起。 听到响动，aic瞳孔微微转动，重新看向全息屏里的蓝胖子。 “我房间怎么变得这么乱了！” 就听沙发后又传来牧苏的惊叫。 [凶手：测试者0号] “我不信，一定是有小偷闯进来把我的房间弄乱了！” aic当然不会吐槽“小偷才不会特地弄乱你的房间好吗！”，它在专心致志盯着全息屏看。 而意识到aic不会吐槽“小偷才不会特地弄乱你的房间好吗！”的牧苏停止甩锅举动，默默收拾起不算很乱的房间。 将被子平铺床上，房间瞬间干净多了。 牧苏又将被咬坏的台灯和床头纸巾这两样aic暗杀套装拿走，丢到后院。 牧苏的一切清理都围绕卧室和床上。 精心耗费两分钟整理好床铺，牧苏转去打扫其他地方。 侦探区域这边也是重点清理对象，不过由于在此之前石岐打扫过而他又从未工作，这里很干净。 [别挡住我看动画]aic脆声抱怨，话音刚落，频道进入广告画面。 [中场休息，随便你吧] 牧苏举起鱼缸，没事找事似得抚平沙发上的褶皱，趁这时候aic转动瞳孔环视一圈卧室。 [真好，你整理了房间。不知道是网络断了还是你女朋友要来？] “你知道的太多了。”牧苏面无表情放下鱼缸。 [嘿！帮我清理下鱼缸*清除错误言论，哔——*] [帮我清理下aic的安全小屋！] 牧苏打量一番干净崭新的透明鱼缸，狐疑道：“清理哪里？” [全面] “那么你弄脏了哪里吗？” [完全没有] “所以为什么要清理？” [因为我觉得这里脏] aic的洁癖属性上线。 “我觉得这里一点都不脏。” 牧苏的胡搅蛮缠属性上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不被怀疑和能继续看动画，aic决定忍辱负重，伺机寻找下一次暗杀时机。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全息屏里传出哆啦a梦的主题曲，aic把计划抛之脑后，注意力重落在动画上。 …… 另一边，花费不到五分钟“打扫”完房间的牧苏扑回床上。不急着进游戏，小腹火热的他主动向莉娜发出通讯，准备聊骚。 几秒后莉娜接起，对面只有轻轻呼吸声。 牧苏轻咳一声，故作平静说：“你是要过来看我吗？” 莉娜轻笑传来：“有一场董事会要在环14区进行，我在那里没有认识的人只好麻烦你了。” 牧苏难以压抑心中的火热，感觉这一刻他要爆了。 嗯？等等？ 牧苏转瞬间流露迷茫，不是自己要聊骚的吗？怎么被聊了？ “顺便看一看有没有其他野女人在。”莉娜随即补充了一句。 牧苏回神，自傲道：“我是个无比专一的男人。” 飞船上豪华舱的莉娜叠起双腿，姿态诱人：“是吗？泰丝可不这么觉得，你那天夸了她后她可是好几天魂不守舍呢。” 话里隐隐有一股醋意。 精虫上脑的牧苏一阵脑补，顿时有点想哆嗦：“她也来了？” “当然没有。” 牧苏略感失落：“然后呢？” “然后她搞砸了一堆实验，还用非常拙劣的手段找我要你的帐号，明明她已经和科学结婚……等等。” 莉娜语气狐疑：“你不是说自己很专情吗？那么关心她干嘛？” “我是很专情啊！”牧苏理直气壮回答。“我专情到连看的片里面都没有女的！” “你给我等一下……” 第644章 新吉祥物:老蔫儿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又到时候说拜拜。 虽然为何a片里没有女的这一点无法解释的清，不过莉娜还是大度原谅了牧苏——他看到自己还能硬就行了。 关掉通讯，牧苏内心火热没能减少分毫，落地窗外的鹅毛大雪也无法冷却。 牧苏偷偷往沙发那边看了一眼，静悄悄脱下裤子…… 十几秒后，牧苏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慵懒倚靠床边，修长身形舒展开，幽深黑眸平静，轻声自言自语：“那个女人要来我这里……真是麻烦……” 比起和女人做无意义的行为，他更想知道生命逝去后会去哪里。 发了阵呆，贤者模式结束，恢复死鱼眼的牧苏萎回床上，带上游戏面罩。 进游戏前他顺便朝樱华发去一条好友申请，那边秒通过。 樱华：我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开始对话吧！ 牧苏也回答：我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开始对话吧！ 而后进入游戏。 短暂的失去直觉与黑暗，牧苏从令人不舒服的土路坐起。 油灯和铁斧还在，身上没有少零件，眼珠恶灵老老实实呆在一旁。 透明桥：你下线时盗火之影和可视之歌来过，前者被眼珠恶灵赶走了。 “后者呢？”爬起来的牧苏随便说着。 透明桥：…… 透明桥：你在闭着眼 这句废话相当于在超市碰到熟人，然后打招呼说“买东西呢？”。毫无意义但又很有必要。 只是出现在这种境遇里有些奇葩。 怕打掉身上灰土，牧苏称赞眼珠恶灵一句：“goodgirl……” 他想摸摸恶灵的头，看到对方那副恶心模样后迟疑了，讪讪缩回手转而一斧头劈下。 牧苏用行动证明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 血水粘液溅起，三十厘米长的豁口出现眼珠恶灵正面。 嗯—— 男女老少混合在一起，难以言喻的沉吟再起，眼珠恶灵开始愈合。 “这是奖励，别跟着我了。”牧苏警告一声，趁着恶灵愈合功夫快步溜走。 透明桥：你不怕被同化成那种恶心模样？ 转眼将眼珠恶灵甩在身后，可能是贤者模式残留的因素，牧苏智商上线顺便鄙视透明桥：这不是很明显吗？同化总有个过程吧，你看我状态栏这不一干二净。 犯了低级错误的透明桥很羞愧。 尤其是被牧苏指责。 [玩家樱华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正想去樱华那里的牧苏选择同意，问刚进来的樱华：“小老妹你搁哪儿呢？” 樱华：我给您带路！ 这两天经常无聊的樱华已经逛遍望海角小镇，找到回家的路并不难。 提着油灯，牧苏按照樱华指示与黑暗迷雾中行走。 行出不远，一道轮廓凸显而出。 牧苏一脸腻歪：“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他娘neng……” 戛然而止，他想到这种威胁毫无意义。 “你愿意跟就跟吧。” 心累的牧苏不再管它，透明桥则为牧苏科普眼珠恶灵的详细介绍。 眼珠恶灵，因为早于副本前就在主世界被发现，不用遵循**之*这种古怪的起名规则。 它被当初的好事玩家称为多目肉团，不过十几分钟前，眼珠恶灵来历底细摸清后玩家们很快将它改名为苦难之众。 两个名字牧苏看来不过半斤八两，真正精辟的命名方式应该一看名字就知道什么东西，比如“长着一堆大眼珠子的大肉团子”。 简单清晰明了上口，多好。 长着一堆大眼珠子的大肉团子最先被发现是在浓雾后的望海角。它没有攻击性，移动缓慢，但恶心丑陋恐怖的外表使得大部分玩家遇到它会想到逃，逃不掉就反击。 对它造成的很多伤害都能被愈合，包括钝器击打利器切割水淹火烧等。因为例子少不确定其他攻击是否有用。 造成伤害会被同化是一名倒霉的玩家提供的。游戏早期刚发售时玩家李妖凤遇到了它，被它无休止纠缠，于是李妖凤干脆开始无休止的伤害，想看它能复原多久。 一阵时间后，惨剧发生。 在李妖凤举起石头近距离击打苦难之众时，后者内部突然洞开，无数只手从苦难之众的身体里伸出，将李妖凤拉近内部，而后闭合。 他就这么死了。 其他几例接触案例没这个玩家那么耿直，都是见伤势会愈合就躲回恶灵进不去的小屋。 目前搜集到的资料是：愈合能力、不死、不惧火焰、一定量伤害后的同化。 有玩家根据这些资料进行推断：苦难之众是无数人血肉的集合体，它很痛苦，痛苦到需要伤害来缓解这种痛苦，并在最后同化掉严重伤害自己的人。而每只眼珠或许就代表这只苦难之众同化了多少人。 苦难之众也很可能并非纯粹恶灵，而是与食尸鬼、堕落的村民一样的恶灵类生物，与浓雾里的存在截然不同。 毕竟目前为止，所有恶灵都畏惧火光，除了这只苦难之众。 “所以你想说别看它只是一只，其实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百七十九个人？” 透明桥惊叹于牧苏数完眼睛的无聊程度，并作出回应：是的。 牧苏步伐不停，只是放慢速度和苦难之众并肩，上下打量几眼，怜悯心发作说：“我看你除了长得丑一点性格啥还挺不错的……被欺负惨了才还手……那我就叫你老蔫儿吧。” 透明桥：？？？ 牧苏见它态度平平，恼怒嚷道：“还不情愿！跟你讲不是每个家伙都可以得到我的赐名的，上一个被我起外号……被我赐名的是……呃……” 牧苏干巴巴眨了两下眼。 透明桥：小丑 “哦对，是小丑，我叫它……呃……” 牧苏又干巴巴眨了两下眼。 透明桥：刘大脑袋 “我叫它刘大脑袋，那可是个很危险的家伙。”牧苏语气渐渐不善，微眯起黑眸逼近苦难之众说：“你觉得你比小丑还勇哦？” 当一个活物不会发表任何看法时，那么你跟它说什么都可以一厢情愿认为它同意了或是拒绝了。 牧苏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它现在叫老蔫儿。 第645章 恶灵补完计划 顶着食尸鬼状态的牧苏正前往樱华所在小屋。 他不是一个人，老蔫儿跟在后面，它一个就是二百七十九个。 牧苏心情愉悦，蹦蹦跳跳。他觉得这样挺好的，有点挑战性，作死又不是很容易死。换称号在的时候谁见了他都跑，追都追不上，那样反而没什么意思。 说起来，一会儿可以找个时间偷溜出小镇，女鬼还在外面呢，把她带回来。 牧苏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她只是冲着自己身份跟随左右还是真的喜欢自己。 就在这时，樱华急急忙忙评论：哦糟了我那里有谁在敲门，我先回去。你在前面左转向前二十米就是了我家了！ 撇下句话，她急匆匆离开直播间。 “老蔫儿，我们要快点过去，跟上！” 回头提醒一句，牧苏不再蹦跳，小跑向十几米外的拐角。 他离樱华住处已经不远，刚拐过路口，就隐隐有敲门声于浓雾深处传出。 于能见度不足五米的黑夜奔跑，院子篱笆闯入视野，紧随其后是紧闭的木门及门外站立的一道漆黑轮廓。 轮廓高大，比门框还要高一些。纯黑色剪影与周边格格不入，光亮照上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剪影头戴礼帽，身上是大衣皮鞋般的轮廓。如有实质的黑色水滴滴答滴答落下，但它脚边土地并未湿润——那些水滴不过也是黑色剪影而已。 透明桥和一众玩家观察这只恶灵之时，心忧樱华的牧苏一屁股拱开这个碍事的家伙，咣咣凿门大嚷：“是我啊！你快开门！再不开我就破门而入了！” 说着牧苏有点得意瞥了眼无邀之客，是恶灵又怎样，我叫门方式不比你霸气多了？ “来了！” 樱华也是条汉子，听闻牧苏过来也不管他旁边就是恶灵，噔噔跑到门后打开门。 “没事了。”牧苏说着走进木屋，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无邀之客道：“你进不进来？” 它未做回应，后方苦难之众已经缓慢挪动来，肥硕躯体艰难从狭窄门缝蹭过，扎入不少木刺。 “那个是你自己弄的，别怪我身上。”牧苏扯着嗓子嚷道。虽然起名叫老蔫儿，但谁知道它心里老不老实。 一般老实人都蔫儿坏。 警告完它，牧苏向樱华介绍：“我介绍一下，这位——” “我认识，眼珠恶灵先生对吧，真酷。”樱华眼睛闪亮，像个看到偶像的小女孩。 牧苏皱眉不喜，秒懂的樱华嘿嘿改口：“我是说……老蔫儿先生。” 颇为满意点了点头，牧苏目光移动，看向门外被忽略半天的无邀之客。 “还要我请你进来咋地啊？” 樱华侧目吐槽：“你这一口大碴子味是咋回事啊。” 就在这时，无邀之客动了。 它向前迈步，低头从门框下进入木屋，矗立门前不再动弹。 本就不大的小屋客厅顿时变得拥挤。 牧苏放下油灯小跑到门边，探头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他客人了便将木门闭合。 “你家里人呢？” 木门闭合后木屋里一静，牧苏走回来说道。 “妈妈昨天去捕鱼没回来，大概是死在哪了。”将油灯放到阴暗处，樱华语气寂寥。 木屋只有客厅和里面一间小屋卧室，一盏油灯两个蜡烛散着微弱光芒。几条晒干的咸鱼挂在窗边绳索上。 “请节哀……”牧苏说了一句，随即语气渐渐古怪：“不过也就是说……妈妈不在家？” 樱华与之对视，两个闲不住并且都有点神经质的熊孩子顿时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弄点柴火来升个火堆，没看客人都在那儿哆嗦半天了！” “我这就去！”樱华兴致冲冲冲回卧室，不多时拿着一小瓶煤油和木柴回来，在客厅中间架起火堆，淋上煤油引燃。 青色火苗在煤油上浮现蔓延，时间推移，火焰与明亮渐渐充斥整间房屋，驱散了阴冷与寂静。 连带着屋子里的两只恶灵也不那么吓人了。 牧苏和樱华围绕火堆坐下，后者弄来几个薯块和咸鱼，架在火堆上烤。 苦难之众凑到牧苏身后，无邀之客依旧站在门边。 透明桥：看来无邀之客很可能也是恶灵类生物，而非随浓雾一起现身的恶灵投影。 “怎么说？” 咸鱼香味渐渐溢出，牧苏吞咽口口水，漫不经心问。 透明桥：他不怕火，而且如果是恶灵投影，遇到你的那一刻就进攻了，比如那只船锚恶灵。 “那也不一定啊，万一人家是太冷了想要烤火呢？” 牧苏伸手去火中取鱼，被樱华抬手打了一下，委屈缩回手。 樱华托着下巴，左看看无邀之客右看看苦难之众，眸中满是新鲜之意。 近距离看恶灵蛮有意思的。 不止她这么想，观众大多如此。第二天深夜大部分恶灵侵袭肆虐，惨呼惊叫在望海角各处回荡，唯有牧苏这里能享受难得的平静。 鱼香肆意，烤好后樱华递给牧苏，他迫不及待接过开吃，刚咬一口小脸皱起。 “齁挺。” “咸鱼嘛，不咸怎么行。”樱华边传授人生经验边从灰烬里挖出滚烫的薯块，剥开外皮就着烤咸鱼吃。 牧苏模仿，咬了一口就全推给樱华。 薯块有一种茴香的味道。而众所周知，茴香是世上最恶毒的味道。 樱华大开朵颐，牧苏只能矜持的小口小口咬着烤咸鱼。 画风渐渐偏移之时，一道低沉沙哑之声忽在房间响起。 “谢谢款待，我就不继续叨扰了。” 无邀之客的漆黑剪影传出声音。 “你会说话啊？” “再坐会儿呗~”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樱华闭口不言，由牧苏继续说：“你离那么远能烤到什么火，快过来这边取取暖——噫你怕什么，我一个小孩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熊孩子牧苏就像怪叔叔蛊惑小女孩一样引诱无邀之客，同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孕育而生。 聚集所有可交流拉拢的恶灵，让它们加入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小队，化为牧苏的左右手，随心所动。 牧苏将之称为：恶灵补完计划 又名：内战行动 第646章 内战行动 在起个炫酷名字这一点上牧苏向来有经验。 进行到一半就放弃或开始新的计划同样是家常便饭。 不过在热度减退前，牧苏不会停下来的。 望海角时间接近凌晨二点。 牧苏将计划公之于众，玩家们情绪各异，最激动的莫过于樱华。她对一切未知，不合逻辑，不符常识，刺激的事情抱以热情。 计划2比0全票通过，唯一能阻止他的透明桥不在场，投票无效。 牧苏和樱华脑袋贴到一起嘀咕一阵，商定好初期目标：先将无邀之客和苦难之众拉拢进来，再去找无首之灵。 牧苏朝身后指了指，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樱华胸口，朝门边的无邀之客一划。 樱华比出ok手势，示意完全明白。 “行动。” 指令下达，樱华擦嘴起身奔向目标，火堆边盘坐的牧苏则转过身，与一百多只眼珠对视。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跟着我混，报酬就是每天可以打你十顿。” 分析一番利弊，牧苏给它开出不算丰厚的报酬。毕竟它不能主动攻击，只能算作一个填头，站一起显热闹那种。 “如果你答应就向后挪动，如果不答应就跳一段芭蕾舞胡桃夹子。” 说完牧苏闭嘴等待几秒，见老蔫儿没有反应自顾自道：“很好你答应了，这是报酬。” 说着牧苏拿起铁斧怼了老蔫儿一下。 混合在一起的轻吟声响起，搞定收工的牧苏看向樱华。 樱华刚刚开始攻势。她堵住木门，嘤嘤抽泣：“……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除了牧苏，你是第二个肯主动来找我的人……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无邀之客背后的牧苏朝樱华竖起拇指，后者揉眼睛大哭的同时不忘朝牧苏眨一下眼，然后继续哭。 “告辞。” 无邀之客是个没有感情的神秘男人，它对樱华装出的可怜视若无睹。低沉回答后迈步走向樱华，或是说走向门边。 “可恶……”樱华的忧伤泪水全部不见，流露忿忿不爽。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很想一个过肩摔。 “等一下！”牧苏抬手叫住无邀之客，樱华趁此溜回身边。 “你现在要去下一家，然后继续敲门对吧？” 牧苏从后方走近无邀之客，童声清脆：“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无休止的去敲门，被邀请和拒绝，然后拒绝那些善意的邀请，杀掉那些不放你进门的可怜人吗？” “恕我直言，这毫无意义。不管你生前发生了什么……这已经过去很久了。” 无邀之客已经走到木门前，剪影贴在门上，留下一道漆黑轮廓。 牧苏语气加快，字字珠玑喝道：“甚至你现在已经进来了，现在温暖的火光就在你面前，触手可得，你可以亲自结束这一切！你到底在畏缩什么！” 发人深省的嘴炮没有丝毫作用，无邀之客融入木门，留下一抹渐渐淡去的黑影轮廓。 牧苏大吃一惊，自己无往不利的嘴炮居然失败了！ “厉害了我的牧苏。”旁边樱华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虽然没成功但是差一点就成功了。” 牧苏听不出来一般挠头嘿笑：“不行了不行了，现在自恃身份，换做以前我就扑上去哭喊说我是它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透明桥：我可以作证，他真的会这么做。 她说完才想起来樱华看不到，连忙点了删除。 “那接下——” “去找白衣女鬼小姐姐。”知道樱华要问什么的牧苏打断说。 “走起！” 两个斗志昂扬的熊孩子整理装备，披上长袍，拾起油灯与未被使用的火把。牧苏趁樱华寻找趁手武器的时间提醒老蔫儿，万一有恶灵出现，你去抗我们跑。万一有人类出现，你去拦我们跑。万一有恶灵反水，你去平叛我们跑。你不回复就是默认了好你默认了！ 这么一说感觉苦难之众还是有点用的？ 身后背负交叉渔叉的樱华走出，二人拉上长袍兜帽，举起油灯，打扮的如同异教徒一般离开明亮温暖的木屋。 …… 起风了，不然这若隐若无的海浪声从何而来。 咸湿的空气附庸着一群腐臭，无形弥漫在这座人类小镇。 尖叫惨嚎从未间断，夜晚是属于它们的。 千万不要出门，也千万不要离开光亮。 嘘……它们就在身边。 无边的黑暗包裹涌动的迷雾，两盏油灯驱散开一小片范围，身形矮小的两道身影行走于幽寂阴冷的街道。 雾流卷动，有什么从光的边缘窜过。 “沙瀑送葬！” 一声厉喝，牧苏掌心摊开沙子扬出，落于空处。 “是什么？”背负两把渔叉，左手油灯右手骨匕的樱华望来。 “没看清，动作太快了，不过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牧苏冷哼一声移开注意，心中不爽浪费了一次沙瀑送葬的查克拉。 剩余的查克拉只剩他释放技能三四次。 路遇可视之歌，樱华朝牧苏示意，是否要将它纳入范围。牧苏摇头拒绝，可视之歌没形体没逼格还容易误伤友军，关键对付起来太容易，可以过滤掉。 他们退回到老蔫儿身边闭目躲避，半分钟后睁眼，继续前进。 浓雾中隐藏着无数存在。有些被二人感知，更多的是毫无察觉。或许是有老蔫儿在，或许是它们对人类的恶意并不强，它们只是经过而非出手。 望海角小镇很冷清。 望海角小镇很热闹。 无处不在的盗火之影悄无声息从后方浮现，抓向前方的二人一蔫。 老蔫儿最先察觉，随后是留意周围的樱华，她再提醒牧苏。 牧苏拦住老蔫儿踩影子的举动，举起油灯避开盗火之影，劝道：“你想掐吗？我可以让你掐，甚至你掐更大的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完全可以给你烧几间房子让你掐着玩儿。” 牧苏边躲避不断抓向油灯的盗火之影边威逼利诱说：“你看看你现在的业绩，随便一个三岁小孩都能把你解决，羞不羞愧？只要我们肯——” 大抵被唠叨的烦了或者懒得抓下去，盗火之影预判牧苏走位，故意移动到他脚落下之处，被踩个正着，悄悄溜走。 牧苏没追，在后面大嚷：“你逃也没用！我知道你是从海里出来的，白天我就找你去！” 第647章 新的神作 “你真的要下海找它吗？” 樱华凑到身边问。 牧苏显露神秘莫测的笑容：“只是吓唬它，万一回去后它茶饭不思满脑子惧怕了呢？先在它心底留下我威严满满的形象。” “哦~~~”樱华若有所思，觉得学到了什么。 随樱华沿街道行进，几分钟后抵达火堆熄灭的木墙边缘。 白日时热闹戒备的景象不复存在，这里随处可见熄灭的火堆与一滩血迹，唯独没有活人。耸立的木墙立在黑夜浓雾，连成片的黑影透着令人喘不上气的压抑。 樱华走到木门边推动无果，转去招呼牧苏爬哨塔。 高举光照有限的油灯，踏上狭窄陡峭的楼梯，进入哨塔的樱华环视一圈，抬头轻触一枚小钟。 “上面怎么样！”下方的牧苏拢手嚷道。 樱华探出上半身挥手：“很安全！” 放下心的牧苏噔噔跑上楼，跑到一半回头招呼老蔫儿上来。 牧苏上来后狭小哨塔变得拥挤，更别提下面还有肥硕的老蔫儿正在挪动。 牧苏也发现了头顶的小钟，于是抬手敲了一首圣诞曲。 …… 清脆急促的钟声被渲染的空洞幽幽，于浓夜里荡开，传向四面八方。 哨塔周围木屋里的玩家和镇民隐隐约约听到了钟响。和镇民的迷茫不同，玩家们分辨出这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对死亡的恐惧减轻一些了。 毕竟外面有个牧苏在到处搞事。 …… 牧苏缩回举累了的胳膊，没下雪是一点遗憾。 老蔫儿已经挪上哨塔，本就拥挤的顶端此刻更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好在它有自知之明，站在木梯上没有进来。 牧苏探出头，这里高度刚好可以迈出哨塔踩着木墙跃下，不过老蔫儿那里有些难办…… 正想着，樱华抬脚，木栏断裂把老蔫儿从哨塔楼梯上踹下。 嘭—— 闷响中哨塔似乎也连带着微震，老蔫儿从三米的高度砸下墙外。 “不用担心，它说不定还暗爽呢。”樱华轻描淡写说道。 牧苏这才想起樱华的属性来，觉得很有道理，移开注意问她：“那我要怎么下去？” 樱华未说话，只是隔空点了点他的状态栏。 “了解，我自己来。” 牧苏点了点头，把油灯递给樱华，上前几步走到边缘，踢了自己一脚惨嚎着跌下。 谁曾想他演的太过而玩脱了，牧苏赫然是头朝下坠落。 离地面近在咫尺时，牧苏艰难调整身形，让背部落地。 嘭。 砸落泥土之中，五脏位移，颈椎震动，牧苏一口气没上来—— 轻响声樱华落在身旁，而后仰头接住被抛起的两盏油灯，凑到牧苏面前好奇打量：“你还好吧？” 牧苏一声不吭没有气息，摆手示意没事，那张涨红的小脸渐渐泛青，而后又恢复为惨白。 樱华眼光奇怪，注意到这一幕的牧苏一边上不来气，一边手在地面胡乱摸索，抓住一根树枝，缓解尴尬似得编了起来。 “吸——” 半分钟后他猛地深吸口气，如溺水得救的人一般剧烈喘息。 “空气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牧苏留下来幸福的泪水。 在地上赖了好一阵被樱华拉起，牧苏转身去看老蔫儿，忽听身后的樱华发出惊呼：“你受伤了！” 牧苏下意识回头，然后意识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就伸手去摸。 滑腻温热的斧柄入手，血水顺之地毯。 牧苏皱起脸庞，开始惨叫：“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一下不要乱动。” 樱华嫌弃牧苏的灰袍露出背部，抬起油灯凑近观察，轻呼出口气道：“不是被砍中，是斧背砸进血肉里了，需要我帮你拔出来吗？” 樱华的视角里牧苏后背左侧凹陷下一片，斧背镶进血肉。 牧苏斧头别在后腰，下坠时正落在上面。好在牧苏状态栏挂着食尸鬼负面效果，只要不是瞬间致命伤都能活蹦乱跳的。 “原来是斧背啊~”听到不是被斧子砍中，牧苏长舒口气，轻描淡写拔出来丢到脚边，盖回灰袍。 透明桥：…… 樱华不断在染血斧头和牧苏后背之间来回打量。 已经是不完整的人的牧苏瞅了眼安然无恙的老蔫儿，接过樱华递来的油灯又收起编织的树枝皇冠，在破败死寂的废弃小镇街道行走，身后的木墙隐于黑暗。 脚步声在空荡街道回荡，二人朝记忆的方向走去，逐渐的，开始有隐隐抽泣声钻入耳中。 他们已经接近无首之灵。 光芒刺穿深夜的浓雾，抽泣声开始清晰，泥路向后退却，牧苏等人看到了进入光照范围的一道背影。 女鬼站立街道中央，背对他们，幽幽哭泣声荡开，气氛诡异悚然。 “她怎么跑出来了？一定是来接我的。” 牧苏得意摇晃脑袋，想起来第一次和她见面也是这样的。 透明桥：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抹追忆于黑眸中转瞬即逝，化为乌有。 “是我啊——” 牧苏洋溢起痴汉笑容，油灯丢给樱华走向女鬼。他本想用跑的，不过后背口子凉飕飕的，跑起来颠着难受。 透明桥：好像不太对劲 “等一下她不太对劲。” 越来越多玩家感觉不对，牧苏还在毫无察觉的接近，嘿笑着从怀里拿出树枝皇冠。 “嘿，我的小可爱。哝，皇冠给你带。哦，你要么么踹。啊，好像有人在。” 嘟囔着恶心人的节奏，牧苏蹭到女鬼身边，将简陋皇冠放在女鬼头上，温柔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樱华提起油灯，看着牧苏和女鬼说了些什么，随后流露出惊愕欢喜等情绪，朝这边嘴巴无声开合。 她说话啦—— 说完哑语牧苏声音更温柔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的头……我的头……”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若隐若现。 “你没有头不要紧，我有呀。”牧苏一脸宠溺。“我的头就是你的头。” 一个十分标准，堪称完美的g语句。 “头……头……” 牧苏的某句话触发了什么，女鬼转动头颅，哭声骤停，呢喃声四起。 “头。” 忽然间，这一声无比干脆果断。 就像牧苏慢慢飞起的头颅一样。 第648章 无头牧苏异闻录 身体扑通倒地，飞起的头颅还带着浓浓惊愕。 牧苏，out。 终于对外界有所反应，且一瞬间将牧苏斩首的无首之灵提起手掌，接住那颗残留着惊愕，下落的头颅。 “不是这一颗……” 幽幽呢喃声响起。 令人悚然的一幕发生，牧苏那颗嘴巴微张，维持惊愕神情的头颅突然开口说话了。 “怎么可能是嘛。” 牧苏的脑袋一脸无奈说。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不过能不能拜托把我的头放回去啊，虽然这样挺新鲜的但视角很别扭。” 透明桥：？？？ 无首之灵无动于衷，哭泣声再起，撇下牧苏的头颅飘然离去。 “哎呀！” 自由落体掉在地上的牧苏惨叫一声，紧接大喊大叫起来。 “你等一下啊！先别走啊，我这里还有一颗女性脑袋呢你看看合不合适！实在不行挑两颗眼睛也行啊！眼睛我这里有的是！！！” 说到最后牧苏已然破音。 幽幽抽泣声远离消失。 “呃……嗯……” 后脑勺贴地，仰躺的牧苏尝试肌肉发力，让脑袋可以移动，可惜他脑袋上只有咀嚼肌可以用，而这对移动不能有丝毫帮助。 半分钟过去，腮帮子疼的牧苏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眼睛歪斜去瞅樱华的影子：“樱华，麻烦你把我头放回去好不好。” “好啊——半分钟前我一定会这么说的。但在亲眼目睹你卖我的那一刻后我不是很想帮忙，所以你自己努力好了。” 樱华哀怨的声音飘进耳朵。她抱起双臂，饶有兴趣看一颗脑袋在那说话。 牧苏理亏，小脸一红又去喊老蔫儿：“老蔫儿你搁哪儿呢，快过来帮我。” 老蔫儿挪动过去，一进入视线牧苏便破口大骂：“走开你这只怪物！离我远点！连手都没有你过来干嘛！” 老蔫儿委屈的退开。 透明桥：我怎么觉得你叫它是单纯为了发泄一下…… 透明桥说对了，牧苏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补充自己失去的威严能量，他甚至还尝试踢了一脚。 不远处的无头尸体突然扑腾一下，右腿踢空。 “嗯？” 牧苏和樱华和老蔫儿和所有观众同时注目。 牧苏心中一动，试探着抬起手。 无头尸体的左手抬起，竖起中指。 众人心情变得古怪，疑惑将注意落在那颗眼睛眨个不停的头颅上。 发现新大陆的牧苏浮现狂热笑容，控制身体站起来，迈步走动。 “等等这样不对。” 牧苏嘟囔一句，控制越走越远的身躯停下，踏着小碎步原地转身，朝脑袋这里挪动。 除了视角很奇怪，其他方式与平日一般无二。很快熟练的牧苏捡起脑袋，掸了掸灰，举着脑袋在各个角度观察伤口部位。 “你们还别说女鬼老师手艺蛮不错的，切口圆滑没有肉茬，可见当时是一瞬间完成的，快到我这个脑袋没反应过来就掉下来了，你看还能说话呢。” 透明桥快看不下去了，那句你不疼吗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 “美人鱼战士与企鹅男孩合为一体！” 总算，从另一角度观察够的牧苏一点都不羞愧的喊出口号，将脑袋安回脖子。 严丝合缝，哪怕凑近观察也仅能看到一圈血线。 啪啪啪啪啪—— 樱华鼓起掌，被这精彩一幕所触动，将怨念抛之脑后。 牧苏扭头想跟她打招呼，却忘记自己脑袋是个独立的个体这一件事。惊悚一幕发生了，牧苏身体转了过去，脑袋却被带动甩掉，惨叫声中咚咚落地。 “哎呀——” 观众们看的心颤，心说自己看的究竟是玩家还是个恶灵。 “意外……只是意外……” 牧苏又捡起脑袋，用袖子蹭掉横截面的灰土重新装上，然后双手按着脑袋发愁起如何固定。 “找根棍子再把脑袋插上去，完美解决固定问题。”樱华报复似的提建议。 “樱华小姐您自重啊。” 牧苏转头，结果脑袋错位了，不得不把身子也跟着转过来。 “虽然也不会很疼但是它对心理上的疼痛远远大于生理上的。” 樱华嘟起嘴，无聊的拿油灯晃一圈观察周围：“那我就想不到了。” 透明桥那里也问道：头掉了没死……你的食尸鬼状态进阶了？ “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牧苏大叫道，单独把临时状态展示给所有人。 临时状态： （食尸鬼初期：你被感染了。随时间推移会逐渐向食尸鬼变异。当前状态：致命伤不死；身体食尸鬼化。） 食尸鬼状态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侧面解答了为何牧苏没留出一滴血。 “所以你有啥主意吗？” 牧苏保持抱着脑袋的姿势问透明桥。 “这样一直捧着脑袋看起来好怪啊。” 透明桥：樱华说的是个好办法。 “狗男女。”牧苏无声吧唧几下嘴。 “看起来因祸得福了啊。”“我也要弄一个，这样我就能右手拿着左手挠到后背了！” “你够不到吗？”牧苏用一只手扶住脑袋，。 就像是个在瘸子面前高抬腿的混蛋。 樱华见招拆招，边晃动脑袋边说：“我从小关节韧带就硬，所以长大后我成了名战斗师。” 牧苏停止幼稚行为，恍然说道：“难怪这么能打……不过你确定要弄一个？” 樱华走近牧苏，围绕他狐疑打量几圈说：“还有什么负面效果吗？” 啵—— 牧苏拔起脑袋展示给樱华看：“痛感还存在。” “当我没说。” 牧苏耸肩，把脑袋扣回原处。 毫无收获，牧苏和樱华打算在废弃小镇寻觅一圈，不过透明桥还是心软的跟他讲可以用针线缝合。 行动临时取消，什么也没带回的二人原路返回。 樱华不是很开心，反倒是有意外收获的牧苏很是欣喜，一路上玩弄不停。或是突然大喊一声“我不做人了！桥桥！”，然后突然把头拔出来展示给观众看。又或是手臂夹住脑袋，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你看我像不像无头骑士？我的恶灵外文名是不是可以不叫人间之屑了？无头美男子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第649章 加入恶灵阵营 透明桥：有点不要脸。 “不是要某某之某的格式吗？” 樱华和透明桥同时回复。 “你这个连第三轮都没进去爱穿女装的男人没资格说我！”先回喷完透明桥，牧苏回答樱华：“那就叫英俊之男？” 透明桥：你的重点居然是长相吗…… “无头两个字更重要吧？” 二人的意见高度重合。 “又想让我按照叉叉之叉的格式又想让我加上无头和英俊两个关键词，我很难办啊！”牧苏大声抗议。 “的确很难取舍呢……”樱华若有其事的陷入思索当中。 牧苏骄傲自满溢于言表，又装作不好意思的嘿嘿挠头。 不是人们熟知的那种手伸到脑后挠动，而是掌心捧着脑袋，另一只手抓后脑勺那一种。 精神污染透着一股恶心萌。 夹着脑袋的牧苏和樱华回到木墙下，樱华将路上找到的麻绳丢过去绷紧拽直，把另一端缠在牧苏腰间，叼住油灯握把，完全不用绳索只依靠木墙外突起部分攀登至木墙顶端。 她骑在墙上朝下方牧苏嚷道：“你先把脑袋丢上来。” “接住了啊，摔一下可疼了。” 牧苏提醒樱华，那边回复手势后他双手托起下巴，地球上投抛起！ 天旋地转，耳边风声作响，樱华伸长手臂轻松接住脑袋，对他说：“我要开始拉身体了。” “等一等我有点晕……” 双眼转来转去的牧苏迷糊道，几十秒后缓过来被樱华放进兜帽中。 “我们是双头食人魔！” 牧苏怒吼，下面的无头身体拍打胸膛。 樱华开始发力，将牧苏身体拉上木墙顶端。坐稳后牧苏去解开绳子，问樱华说：“老蔫儿怎么办？” 它看起来可沉。 牧苏有张良计，老蔫儿有过墙梯。它挪动退出油灯范围，牧苏以为他要跑了，却在木墙内看到它重新浮现。 牧苏一拍脖子上的空气，差点忘了老蔫儿有恐怖角色标配能力。 牧苏接过脑袋，被樱华拉着绳子吊下木墙，而后她把渔叉丢下去，高高抛起油灯纵身跃下。 落地后曲腿缓冲，樱华抬手接住油灯，重新背负上渔叉往家走去。 盗火之音没再出现，可视之歌被轻易解决，而离小屋不足百米时，一只陌生恶灵挡住他们去路。 恶灵的躯干维持人形，四肢却犹如蜘蛛修长尖锐。它匍匐在地，粘液从暴露在空气的牙床滴落。 “自己人！” 牧苏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捧起脑袋展示给它看，又朝樱华努嘴：“她是我献祭给二大爷的祭品，上古邪神你知道伐？那就是我二大爷。” 这只恶灵窸窣退入浓雾，消失不见。 “它看起来很好说话。”樱华感到很新鲜。 “不知道，不过我想它脑子一定不好使，居然看不出我是人类。”牧苏把脑袋安回原处，转了转严丝合缝。 透明桥：这你就委屈人家了。普通人类谁能没事把头拔下来。 这只由恶灵，半恶灵半人类，人类组成的队伍在一分钟后到达木屋。 火堆尚有微弱火苗，樱华将之重新燃起，回卧室卸掉装备。 老蔫儿进来后牧苏关上门，回到火堆边盘坐，将脑袋取下来放到身旁烤火。 不一会儿樱华回来，拿了些针线。针是粗针，线是鱼线。 她坐到牧苏身旁正要开口，牧苏忽然眼神一凝。 “嘘……别出声——” 气氛一静，樱华眸光微凝，手掌缓慢挪向扒火用的木棍。 她低声说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牧苏一脸凝重，沉默数秒后询问樱华和透明桥：“我突然想到，如果说章鱼哥对应着克苏鲁……那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又对应谁？” 透明桥：？？？ 透明桥：你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想到这种东西啊！ 牧苏震声：“突然想到还需要理由吗？就像男人会无端[哔]起，女人会无端怀疑男友一样，都是生理上的正常表现！” “这点我可以作证。” 松懈下来的樱华慵懒回答。 作为三人行里的一股清流，透明桥坚持不被他们带偏：你们俩闲聊前麻烦先把脑袋复原，我担心会有不明真相的观众看直播会吓一跳。 “其实就是你自己怕了对不对。”牧苏的脑袋阴恻恻笑道。 樱华将线穿入针孔，坐姿改成跪坐，拉着牧苏在她腿上躺下。 “等一下，在开始缝合前我有一件事要做。”牧苏挣扎着坐起，把脑袋放回脖子.“我给大家表演个魔术。” 话音落下，他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魔术呢？” 等了十几秒，樱华失去耐心。 “等新来的观众足够多的。” 牧苏一动不动。 观看牧苏直播的虽然没数据，但少说有百万人。每秒都有几百人离开进入。 这种情况下牧苏保持姿势长达一分钟之久，才终于开口。 “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啵~ 牧苏没给新来观众太多反应时间。他倏然将脑袋拔起。 一直在观看的观众欲言又止，而那些进来不久不明真相的观众可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啪啪啪啪—— 樱华敷衍拍了拍掌，然后拍了拍大腿：“快点躺过来。” “哦。” 牧苏老实应声，把脑袋递给樱华。 “沾灰了。”樱华发现切口横截面一片灰尘。 牧苏眼睛上翻盯着樱华，说道：洗一洗还能用。” 樱华便又捧着脑袋去卧室的水缸，将伤口泡进水里。 “嘶——”牧苏倒吸口冷气。“这水你喝过吗？” 凝固的血污被跑开，雾一样成丝成缕飘荡。 “没有。”樱华摇头，她现在看起来像个残忍的连环杀人小女孩。 “难怪。”牧苏哼哼唧唧，嘴唇发抖。 “所以水怎么了？” “是盐水。” “嘶——” 樱华急忙捞出，找了块儿干净灰布擦干，回到火堆旁坐下。 牧苏的身体躺到樱华腿上，在她手里的脑袋百无聊赖，决定找点事做。 “有点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透明桥和君莫笑一惊。 留意直播的玩家一惊。 所有观众一惊。 “好啊。” 樱华弯起眸子笑着答应。 第650章 青蛙王子 “不用说的太长，我动作很快的。” 牧苏想点头，脑袋被樱华按的很死，改为比出ok手势。 他轻咳一声，在针刺入皮肤的疼痛中，悠悠讲述起故事。 火堆散发着温暖和光亮，一名小男孩躺在小女孩的腿上，轻轻讲着故事。 本来很温馨的一幕，但小女孩在缝着小男孩的脖子，门边站着一只长满眼珠的猩红色丑陋肉团。 “从前有一座王国，王国内有一位公主。这一天公主外出游玩，不小心将最喜爱的金球掉入一条小溪中，很快消失不见，公主很伤心，坐在小溪边抽泣起来。” 一众玩家迷茫，怎么感觉像是童话？ 君莫笑的心却在此时提起，越莫名的开头越到后面越高能。 他在这一点上很有经验。 樱华洗得白净的小手很稳，熟练的用针刺入皮肉，将脑袋与身体一针针缝在一起。 牧苏好像感觉不到痛感继续说着：“就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问她怎么了，悲伤的公主回答说：‘我的金球掉进溪水里被冲走了。’话音刚落，公主发现那是一只青蛙……” “嗯？”只有樱华的注意力从脖颈移开，凝视牧苏的眼睛。 “嗯？”牧苏也与那双倒映火光的星眸对视. 牧苏顿时激动起来：“自己人，我——” “别乱动。”樱华按住大惊小怪的牧苏。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好一阵牧苏情绪稳定，继续讲故事。 “青蛙对公主说——” “坐起来。”樱华打断牧苏，停下动作。她缝了三分之一，其他角度的这个姿势缝不到。 牧苏配合坐起，背对樱华让她能缝后颈位置。 牧苏正要继续，被樱华恶意扎了一下。刺痛中不解看去，樱华平静道：“不想看你作死而已。” “……”牧苏沉默了。 透明桥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故事？ 牧苏泛起冷笑，手指摸上脖间刺青一样的起伏纹路：“这是童话故事青蛙王子！你们瞎想什么呢！” “不能抠。” 樱华把牧苏的手打掉。 牧苏晃了晃头，很灵活，一点也看不出几分钟前这只头还不在这具身体上。 “手艺不错嘛。”牧苏摇头晃脑左三圈右三圈，起身斗志昂扬。“好了，现在我们继续去寻找恶灵做盟友！透明桥，我需要你提供线索！” 透明桥：什么线索？ 牧苏黑眸锐利：“将玩家所处位置记录，哪一点遭受恶灵攻击就迅速汇报给我，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快速机动小队会迅速前往收容。” 透明桥：得罪人的事我才不干。 透明桥这么说牧苏就高兴了，不喜反驳道：“怎么能叫得罪？他们被恶灵袭击，我们过去把恶灵收容带走，不反而是救了他们吗？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透明桥略微意动，但依旧没有答应。 利诱不成牧苏威逼，黑眸渐渐眯起，语气变得危险：“你可别忘了，整个望海角小镇都在回荡着你的名字，透明桥。” 透明桥：这种时候你就别玩儿梗了！ 牧苏轻蔑一笑，阴阳怪气说：“我惹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你觉得这些玩家未来看到你还会放过你吗？” 透明桥：你有自知之明我很高兴，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也能理解，但为什么你会觉得玩家会找我麻烦。 “因为人性的劣根性啊。”牧苏冷笑着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而他们不敢得罪我，便只能转移愤怒在你这个身旁人身上了。” “如果你肯帮我，向来只有七天记忆的玩家就会选择性遗忘掉一些，毕竟大部分人眼中都是非黑即白。你做了坏事他们恨你。你做了好事他们又会喜欢你。这样，你的麻烦自然而然渐小乃至消失……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牧苏捡起灰烬堆里的薯块，喀嚓清脆咬上一大口。 “呕——难吃！” 第651章 和恶灵狼狈为奸 透明桥头脑发蒙。这算什么？自己被利用了？而且还是牧苏？ 透明桥：你确定不会对玩家下手？ 吐掉薯块的牧苏轻蔑笑道：“玩家有什么用？和恶灵比奏是个弟弟。” 透明桥被说动了：好吧，我来提供线索。 望海角小镇，如今幸存玩家人数不超过200人。孤儿院和几处凑到一起扎堆的玩家占据大部分，余下仅有不到五分之一单独留在各自小屋，苟延残喘。 换而言之，那些独处的玩家大部分都在牧苏到处搞事时被恶灵解决。 其中包括前十名里的六位。 等待几分钟，透明桥带来消息，一处八名玩家聚集在一起的木屋被盗火之影袭击。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快速机动小队准备出动！ 这一次作战针对恶灵，牧苏和樱华没再携带武器，只拿了油灯火把等照明道具，比谁都忙的再一次离开木屋。 幸运不再眷顾牧苏。离开小屋不久，前方迷雾里散出若隐若现，丧钟般的铁链晃荡声。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推搡樱华让她赶紧把鱼线解开。 “我辛苦缝好的。”樱华抱怨，还是照做般拽开牧苏脖子上的鱼线蝴蝶结。 他那边手忙脚乱拆线，突然间，铁链晃动声消失。 牧苏心底一沉，船锚恶灵心眼小，绝不可能是离开了—— 想法升起的一刹那，呼啸声于浓雾深处乍响，一片锚形阴影穿破迷雾，眨眼间出现光亮范围内！ 船锚砸向避无可避的牧苏，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但牧苏一点没事，请问为什么！ 只因为关键时刻老蔫儿挺身而上，挡住攻击。 整只船锚前端嵌入老蔫儿的身体，血雾炸开如雨一般迸溅落下，扇形血迹铺满老蔫儿前方。 男女老少的轻吟响彻震耳，比牧苏的攻击所造成的轻吟不知高到哪里去。 老蔫儿的身体开始愈合，沉重船锚被挤出，砸在地面轻震。 不过数秒，老蔫儿的身躯恢复如初。骤然，它的身躯裂开，如同地狱深处的无数条手臂从内部伸出，遥遥抓向浓雾内的船锚恶灵。 “噔噔~” 也在这时，鱼线被拆开，牧苏把脑袋拿下来举起给船锚恶灵看。 “是自己人！” 不知是船锚恶灵发现惹怒了老蔫儿，还是它发现牧苏是自己人，哗啦声中铁锚被拖回浓雾，声音渐渐远离。 船锚恶灵离开了。 他们安全了。 牧苏欣慰的踹了老蔫儿后背一脚：“干得好。” 他还不知道老蔫儿能这么勇。 老蔫儿手臂缩回内部，开裂的身体愈合，它只是用所有眼睛全方位看着牧苏。 “头还需要缝上吗？”樱华惦记着说。 牧苏拿着头摇了摇：“不了，万一再蹦出啥恶灵还要拆……先这样吧。” 捧着脑袋夹在腰间，牧苏樱华和老蔫儿快速赶往事发地点。 …… 此时此刻，木屋里的八名玩家处于巨大的恐惧之中。 “怎么办……”芥末是一生之敌茫然无措。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们围坐在火堆边，陷入恐慌。 哭喊与祷告声混作一团。 “都镇定一点！” 上妖之卷大喝一声，压下所有的情绪。一道道目光望来，他长舒口气硬着头皮说：“我们没什么好怕的，都已经撑到现在了……还要放弃吗！” 上妖之卷的提升士气没起到丝毫作用。一名低头祈祷的玩家扬起面孔，充斥绝望：“那可是牧苏啊！他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又不是恶灵，我们怕什么！”上妖之卷大喊，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 以为他们在恐惧恶灵的透明桥满头问号。 而在这时，他们小屋之外，去而复返的盗火之影被牧苏拦在院子外。 牧苏从后方走近盗火之影，童声清脆：“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无休止的去灭火，被踩走和掐灭，然后放掉那些驱赶你的人，杀掉那些任由你掐灭火焰的可怜人吗？” “恕我直言，这毫无意义。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这已经过去很久了。” 樱华侧目，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熟悉呢…… 盗火之影探进院子，无视了外面的牧苏，连带着他手里的油灯。 牧苏语气加快，字字珠玑喝道：“甚至你现在已经进来了，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触手可得，你可以亲自结束这一切！你到底在畏缩什么！” 樱华恍然大悟，想起牧苏对无邀之客也说过相同的话。连劝降的话都不换，还真是节省成本啊…… 盗火之影我行我素。它进入小屋，又稀疏平常的被踩回，一点点后缩打算离开。 牧苏灵机一动，上前几步喊道：“等一等！如果你想让火灭掉我能帮上忙！” 利爪影子停滞下来，它对牧苏的话有所反应。 透明桥：你骗我！ 牧苏自信一笑。不怕你不好惹，就怕你不能交流。 “做个交易。我帮你灭掉房间里的火，你跟我们走。如果你答应就向后挪动，如果不答应就用手指游戏做一只长颈鹿。” 盗火之影不动，牧苏当作默认，自信满满和樱华老蔫儿步入院子。 火光逐渐远离，他们没注意的是光亮边缘，盗火之影一点点缩回黑暗。 牧苏躲在门边墙后，朝樱华使眼色后将脑袋递到门缝边，另一只手掐住嗓子尖声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有恶灵在追我，里面的人快开门救救我呀！” 喊完后牧苏窃喜，自认为计划完美无瑕。 “大家不要上当！那是牧苏的声音！” 门内紧接响起的浇灭牧苏的兴奋。 牧苏恼羞成怒，对着门缝大嚷：“我数三个数，再不开门我就放恶灵进去咬你们了！” “三！” 倒计时透过门缝进入，火堆前的玩家更加慌乱。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 “他是恶灵阵营的，他想弄死我们，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别慌……让我想想……”上妖之卷急忙念叨，慌乱原地渡着脚步。 “一！老蔫儿动手！” 下一刻，门外传出牧苏的吼叫声。 上妖之卷发懵，下意识脱口而出。 “二呢！” 第652章 得罪了牧苏还想跑 担心牧苏破门而入，上妖之卷半威胁半服软嚷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欺人太甚……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数学题可能不行。”牧苏阴恻恻的声音门后响起。“最后一次警告，到底放不放我们进去。” 上妖之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头去看同伴。 其余玩家六神无主，他们能活到现在与实力无关，大多是运气成分，指望他们拿注意不太可能了，便狠狠咬了下牙朝门外吼道：“想也别想！就算我们马上就被恶灵解决，杀死，淘汰，也不会让你们踏入木屋一步！” 咔嚓—— 门闩被挪开，木门开启一道缝隙。 “……” 门里和门外对视半天，哑口无言。 上妖之卷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门边花火哆嗦道：“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我太害怕了就……”一脸雀斑的金发小女孩缩着肩膀，快要哭出来。“那可是牧苏啊……” 恶灵起码有怕火的弱点，牧苏却没有。 现在的他还多了条不死的属性。 “啊——” 尖叫声乍响，上妖之卷回神，看到一颗头颅被捧着从门边探出。 他吓得踉跄，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牧苏，出声制止惊叫。 直到玩家们不再叫嚷，牧苏躲在门后的身子侧身迈出一步，站在门前。 身着灰袍的身影捧着一颗头颅，那颗头颅开始侃侃而谈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牧苏，你们也可以叫我的恶灵名字，无头美男子。我来这里是为了灭火，希望各位配合一下。你们当然也可以拒绝，不过我们将要采取强制手段了，樱华——” “我在。”樱华跳到牧苏背后。 “一分钟后我希望房间里所有两条腿生物全部躺下。” 樱华流露为难之色：“有点难办，我没带武器。” 被双手捧着的头颅不可置信道：“你可是战斗师啊。” “现在的我是十一岁的我，脑子里只有经验技巧。如果你能拖住两个——” “那算了。”牧苏撇嘴。“执行第二计划！” 樱华俯身凑近牧苏：“我们还有第二计划吗？” 牧苏神秘一笑：“我刚刚想起来的……” 牧苏的第二计划就是攻心之计，简称嘴炮。老蔫儿都能让他忽悠瘸了，没理由对付不了几个区区人类。 牧苏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如绅士一般轻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上妖之卷警惕说。 “好的那我进来了。”牧苏带着和煦微笑迈步进入木屋。 上妖之卷回头，给一众玩家传递小心的眼神，就是不知道他们明白了没有。 樱华留在外面，她拦住想进去的老蔫儿，低声说她们两个看着门口，防止有人跑掉。 “那么我的来意想必各位已经清楚了。” 无头之躯在火堆前优雅坐下。牧苏捧着自己的脑袋，环视一圈说：“我的朋友盗火之影还在外面等候，你们或许已经知道了，它的目的是想要杀死各位，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卖我一个人情，乖乖受死。” 眼中大多是惶恐复杂的玩家们彼此对视，无人应声。最后上妖之卷神色复杂开口。 “我想……不能。” “呼……那就没办法了。” 牧苏轻叹一声，牵起淡淡笑容说：“你们知道，毕竟现在的我也算是个恶灵呢。从立场上来说……我们是敌人。” 牧苏微微坐直身体，引得几名玩家身体紧绷。 “嘤……” 那名因为胆小太小，去给牧苏开门的雀斑小女孩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牧苏转头，视线轻轻在她面庞上扫过，轻笑出声：“别那么紧张，嗯那是什么？” 牧苏注意到在她身旁的瓷碗里，盛放半满的灰色豆子。 这些玩家身边都有这么一个碗和豆子。 那是他们先前找到的一点零食，味道介于熟豌豆和花生之间，感觉还不错，缺点就是吃多了很容易渴。 牧苏等了半天，一个有眼力价的都没有，于是耸了耸肩无奈说：“事实上我不是很想吃，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 富贵——一个叫这个名字的黑人小女孩有所醒悟，身体前倾将她的那一份推到牧苏旁边。 “谢谢！” 牧苏大喜过望，接过碗喀嚓喀嚓吃了起来。 坦白来讲味道不错，尤其对于早上只吃了大鱼大肉又全吐出去的牧苏来说。 几名玩家面面相觑，牧苏先前营造出的怪异绅士气场荡然无存。 不过不得不说，牧苏这种性格扮演起boss来毫无压力。 莫名散去一些压力的玩家微松口气。 屋子里只有牧苏吧唧声响，玩家们静若嘘声。这一幕持续了十几秒，直到牧苏咀嚼完的残渣从脑袋下啪唧落下来，有人受不了了。 “这太恶心了……”樱华一脸嫌弃的移开视线。 “你就是嫉妒我怎么吃都不胖。”牧苏头也不抬，含糊不清道：“你们知道吗，世界有多大我的胃就有多大。” 从哲学和物理角度来讲，他这句话毫无问题。 “你慢慢吃吧。”樱华不太受得了这一幕，拉过老蔫儿挡门自己溜掉。 玩家们没管她，他们只希望牧苏吃完东西能赶快离开。 剧情进展到这里，突然急转而下。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在玩家们只顾着尖叫时冲过来踹飞火堆，火星四溅玩家们惊悚爬起躲避。 房间刹那间陷入黑暗，仅剩零星火点散落地板，忽明忽暗。 牧苏的喊声适时响起：“这才是我的真正计策啊！当你们所有人聚焦在我身上时，我的影子暗中完成了一切！现在……让我们来猎杀那些陷入黑暗中的人吧。出来吧！盗火之影！” 几秒，十几秒，半分钟过去。 玩家们仍在尖叫乱跑，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分钟后，油灯被点亮，玩家们聚在油灯边抱团，渐渐搞清了真相。 盗火之影……跑掉了。 牧苏仍坐在熄灭的火堆前，脸色阴沉。 “这些人还弄不弄。”影子樱华扑到牧苏身边，盯着他问。 “暂时不管他们，我要下海。”牧苏抬起头颅，黑眸闪烁危险。“我会找到它……” “然后杀了它。” 第653章 小牧苏的大复仇 玩家们在恶灵侵袭中苟延残喘，艰难生存，无余力再应对其他。 牧苏放过了这群可怜人，和樱华老蔫儿返回小屋。 他拒绝樱华一同前往的请求，将老蔫儿留在小屋保护樱华，将脑袋装回脖颈，缠绕几圈绷带勉强固定。 掀上兜帽，将面孔隐于阴影。牧苏手持油灯，孤身一人离去。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孤独的脚步声在迷雾弥漫的黑夜响起，油灯泛着微弱光亮，有限照亮周围两三米。 窃窃私语声若隐若现，无数目光暗中窥探这道行走于街道上的灰袍身影。 片刻，那道身影停下脚步，站在一条十字路口的中心。 站在十字路口的身影不再移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窥视感浮现，不可名状之物隐藏于浓雾，怨毒望来。 他的影子铺进黑暗，灯罩内摇动的火苗让他的影子随之微微晃动。 一只干枯利爪从浓雾里探出，隐藏在影子，抓向身影的后背。 一阵吹不散迷雾的微风吹拂，油灯晃动，影子偏移，干枯利爪被光亮照射。 泛青利爪上冒起缭缭青烟，陡然缩回。 此处恢复了平静。 于浓雾里回荡的惨叫不能让身影移动分毫，于浓雾里飘过的影子不能让身影移动分毫，于疯了的镇民从路口跑过不能让身影移动分毫。直到某一刻，身影的兜帽微动，头颅抬起。 那是一只拐角探来漆黑利爪影子。 盗火之影被火光与生者气息吸引，从黑暗里延伸出。 它的黑暗与黑夜截然不同，更加深邃与纯粹。 一只比黑色更黑的影子。 盗火之影接近那道身影，接近那片光芒。却在即将进入火光内时停顿，察觉到什么般变换方向，从光亮边缘经过。 身影突然在此时前倾，快步迈出数步准确无比踩在盗火之影的利爪上。 盗火之影被惊动，后退一截。 身影紧追不舍，每一步都准确无比踩中盗火之影。二者一退一进，向小镇边缘木墙接近。 盗火之影延伸至浓雾深处，纯粹的黑暗指引了方向。黑影可以看到比光芒之外的轮廓。 数分钟之后，盗火之影从后退突然转为向上，一片黑影轮廓浮现油灯光照边缘。 他追到了木墙下。 “你跑不掉的……” 低沉声线从兜帽下响起，身影环顾一圈，深深凝视一眼木墙上的盗火之影，转身走向路边木屋。 踩动护栏，身影爬上倾斜的房顶。 他高举起油灯，看清三四米外高度相近的木墙，后退到边缘，助跑几步纵然跃出！ 穿透重重迷雾，灰袍猎猎飘动，身影腾空跃出三四米，径直掠过木墙落向外界。 嘭—— 脚陷泥土，身影踉跄倒地，骇然的是一颗脑袋从兜帽滚出，骨碌碌落到几米外。 那颗头颅是个孩子的脑袋，黑发黑眸，苍白的肤色爬上几抹血丝。 兜帽干瘪的无头身体一动不动，气氛宁静下来。 倒在身旁的油灯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数秒后，那道无头身影的手指动了动，一点点爬起。 牧苏摇晃着走出几步，捡起滚落一旁的头颅，拂去灰尘，重新一圈一圈缠上绷带。 回到掉落的位置，他捡起油灯，环视周围，没找到盗火之影的位置。 但他直到它在哪。 重新掀起兜帽，隐藏面孔，牧苏沿着废弃街道向海岸线行去。 路上他遇到可视之音，闭目躲避。他遇到无首之灵，默默站定后它率先离去。他遇到舞裙之歌，相互无视了彼此。他遇到一扇血红色大门，绽放的红光将浓雾染成血色。 或许是在向食尸鬼转变，血红大门无视了他，任由其从门边走过。 十几分钟后，牧苏来到海岸边。 潮水声拍打岸边，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来自深渊的腥味。 孤单的身影和有限的油灯矗立在一望无际的海滩前，衬托出一种空旷幽静之美。 潮湿的海岸线留下一行脚印，牧苏沿海边行进。 盗火之影来自深海，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它。 身后的脚印被潮水抚平，灰袍轻轻吹拂起，海风潮湿微凉。 他没有花费太久。在靠近一片枯死树林的海岸线前，牧苏看到了十几米外，迷雾里朦胧的纯粹之黑。 不发出一点声音接近它，牧苏抬起脚，踩了下去。 哗啦—— 海浪声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牧苏耐心等待着。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第四分钟，伸向浓雾的利爪渐渐退回，缩回海中。 牧苏默默将油灯放在脚下，在沙滩上留下一圈印痕。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比刚才亮了一些，时间接近清晨了。 抱起一块人头大的鹅卵石，跟随盗火之影走入冰凉刺骨的海水。 海水淹没了他的脚踝，小腿，大腿，腰间，胸口，直至身形完全没入海中。 他是不死的。 幽深不可见的海底淤泥下，牧苏留下一行行足迹，缓慢追寻那只缩回的纯粹之黑。 涌动的暗流随着深度渐渐消失，海水四面八方拥挤而来，宽松灰袍缓慢飘荡着，绷带下渗出如丝如缕的血丝。 几分钟后，牧苏远离海岸。这里水深近五十米，四处流淌着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幽静。唯有那纯粹之黑，指引前方之路。 距海岸600米。 水深100米。 没有一丝光芒，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不知走在什么东西上。 盗火之影退到了十几米外的尽头。那里，纯粹的黑色石台上放置着一颗纯粹的烧焦头颅。 牧苏接近石台，动作缓慢的抬起石块，奋力砸下。 涌动的水流中，一只利爪突然从头颅中抓出，绞断牧苏的右臂。 也是在这时，石头砸落，将那颗头颅与石台分离。 啪—— 一道听不见的声音在深海之下荡开，盗火之影如气球般鼓胀炸开。 …… 天色泛起蒙蒙光亮。 接近清晨六点，笼罩的黑暗逐渐退去。 海岸边，潮水泛起白沫拍打沙滩。此情此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有一道轮廓浮出水面。 牧苏左手拿着断掉的右臂，右手攥着一颗烧焦的头颅，从海底走上来。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没有人。 第654章 玩家们的恐怖故事 十名玩家躲在碎月家的二层阁楼。 碎月几小时前死亡，只留下了这间结实安全的木屋。 花蘑菇托着下巴，无聊看着晃动的火焰。在某一刻，她的耳朵微动，隐隐听到什么声音。 有些迷茫的抬头，她望向阁楼尽头的窗户怔怔出神。 旁边的比格艾斯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其余玩家被惊动，疑惑抬头望来。 公告真皮疑惑道：“外面有什么吗？” “嘘……” 正义的伙伴忽然抬起手掌，示意众人噤声。 “你们听……” 玩家们闭住气息，静静倾听阁楼外若有似无的声音。 “十个望海角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望海角小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歌谣渐渐清晰，玩家们悚然，这是那条白色舞裙…… “我们怎么办！？” “它来找我们了！” “我们正好是十个人……” 慌乱叫声四起，这是玩家们遇到恶灵的真实写照。 咕噜噜—— “我好饿……” 突然间，热咖啡的肚子响起闷雷一样的咕噜声，玩家们包括热咖啡自己迷茫看去。 “好饿……” 热咖啡皱起眉头，极端的饥饿令他弯腰干呕，口水滴淌，神色被铺天盖地的食欲淹没。 其余人一惊，下意识避开他周围。 想象中袭击其他人的一幕没有出现，眸子泛起诡异绿芒的热咖啡低吼一声，扑到火堆前，探手抓起还在燃烧的木炭塞入口中。 嗤—— 火红木炭接触口水，升起白烟。热咖啡嘶声惨叫，身体却不受控的往嘴里塞木块，喉结蠕动死命向下咽动。 几名胆小的玩家避开视线，不敢再看。 咯咯—— 突然间，他松开烧去一层皮的双手，踉跄后跌，掐住挤压变形的脖颈，双目圆睁而起。 隐隐有火光从他脖子皮肉透出。 热咖啡苟延残喘十数秒，扑通倒地，如离开水的鱼抽搐几下，直至僵住不动。 烧焦的肉香味在狭小阁楼散开。 恶灵出手了。 公告真皮一头冷汗，警惕环视周遭说：“下一个是什么，下一个是谁？” 话音刚落，一股毫无由来的睡意上涌。公告真皮身子一软跌倒在地，瞬间疼痛让他清醒几分。 玩家再一次远离他。 “真他妈困……” 公告真皮艰难抱怨，瞌睡感一波一波来袭。 他的视线正中浮现一条系统提示，可以临时将痛感调为零或切出游戏。 到达极限的公告真皮不再支撑，将痛感调为零放弃抵抗。 扑通—— 公告真皮趴在地上，眼皮落下沉沉睡去。呼吸消失，胸口不再起伏。 短短半分钟，两名玩家死亡。 余下八人如梦方醒，正义的伙伴咬牙喝道：“再这样我们都会死，跟我出去把恶灵驱离！” 他们别无他法。 有四名玩家选择跟正义的伙伴解决源头。他捡起火堆里的火把，手臂挡在身前撞开阁楼窗户，跃到楼下院子。 其他四人各拿火把，紧随其后跳下。 正义的伙伴一指浓雾深处:“声音从那里传来的.” “我们追！” 虎头虎尾率先冲出.四人跟随他冲入迷雾，寻找歌谣源头。 不过十几秒过去，一声惊叫从他们之中响起。 “寒风不见了！” 余下四人四顾，茫然失措。 浓雾中这时悠悠飘来歌谣声：“八个望海角小孩，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 “该死。”正义的伙伴怒骂，结果很明显了。 就在此刻，他突然抱住脑袋，嗓子溢出痛苦难忍的长吟。肉眼可见，他的脑袋如气球般胀气。 其余三人悚然退开。 嘭！ 正义的伙伴脑袋炸开，红白之物铺满地面，无头尸体扑通倒地。 “七个望海崖小孩，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剩下的三名玩家对视一眼，恐惧的吞咽口水。 无形之风遍体生寒，艰难说道：“我们……还要继续吗？” 虎头虎威正要回答，只见一条白色舞裙悠悠贴在无形之风身后，还来不及出声提醒，无形之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变为干尸。 这一次的童谣声近在咫尺：“六个望海角小孩，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 木屋阁楼，三名畏惧不敢追出去的玩家围在火堆边。 火堆变得微弱，banana添了些柴火。 啪—— 木柴炸开，一小团火星迸溅起，落在banana的裤腿上。 火星燃起，如同易燃物一般眨眼扩散banana全身。人形火焰惨叫着乱撞，从破碎的窗口跌落，再无声息。 “五个望海角小孩，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 “四个望海角小孩，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目睹同伴被一只血盆大口吞下去，虎头虎威汗毛倒立，却是忽然一声怒吼，朝歌谣声来源狂奔。 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 埋头狂奔，不知跑出多远，一扇半掩着的房门出现前方。 歌谣声就在里面。 虎头虎威在门前停下，略一迟疑后抬手推开房门。 嘎吱—— 一片歪倒的桌椅映入眼帘。虎头虎威一怔，一股寒意脚底升起。 这里是……校舍！ 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 “三个望海角小孩，校舍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 “两个望海角小孩，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木屋，最后剩下的玩家乌木怔怔看着被勒断脖子的半月。 她在下楼时脚上一滑，被梯子上的绳索缠住脖子，硬生生绞断。 “呵……呵呵……” 乌木面无表情从火堆边爬起，动作僵硬解开半月脖间的麻绳。 扑通—— 乌木不管倒地的尸体，回到客厅，拿着麻绳缓慢爬上桌子，将麻绳抛上房梁，系起，套在脖上。 “我不想……咯……” 乌木泪流满面踢开桌子，在半空中踢蹬，几十秒后挣扎渐小…… “一个望海角小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歌谣声变淡，白色舞裙悠悠离开。 乌木吊在悬梁下，身体诡异的摇摆着。 小屋周围一片狼藉。 无人生还。 第655章 化身先知 玩家们躲在木屋，围坐在升起的火堆前，期盼天亮快一些到来。 望海角小镇充斥危险。 入夜之后到天亮前夕，活下来的玩家不足二百人足以说明一切。 几分钟被恶灵舞裙团灭的十名玩家足以说明一切 不要因为牧苏能为所欲为而小瞧这里。除了他，没人能在恶灵入侵的深夜肆意妄为，收拢恶灵，打压恶灵。 甚至亲自解决了一只恶灵，在离海岸数百米的深海。 牧苏能做到，他们不能。 黑暗逐渐散去，朦胧迷雾仍在。 玩家们凑到窗户前，露出一颗颗可以采摘，果实般的小脑袋，窥探蒙蒙一片的街道。 清晨，时间早已超过昨日，浓雾依旧未散。 玩家们心中渐渐升起不安，这是最后一天，很可能迷雾不会散去。 这种不安渐渐加重，直到他们透过窗户，看到手持火把在外大叫奔走的镇民。 沉寂一夜后，望海角的镇民们行动了。 亮起的清晨和街道上的镇民或许毫无用处，但起码减轻了玩家们的压力。他们长舒了口气，松懈下来，或下线解决私人问题，或壮起胆子溜出房门，跟随镇民打听消息。 一群穿着统一麻布背心的镇民挨家挨户敲门，平静倾听，房间里如果没声音也不去窗口窥探，转身快步离去。 很快便轮到躲在各处的玩家，镇民们叫他们去地牢避难。 这一次恶灵来势汹汹，望海角小镇到了开启地牢的关头。 一部分玩家选择跟随前往地牢，另一部分玩家则逗留下来，并在孤儿院聚集抱团。 他们认为躲在地牢没想象中那么美好。 人多和明亮所带来的安全感是虚假的。而且地牢仅有两个出口，众多镇民聚集下目标庞大。 无论如何，第三轮会在今夜0点结束。从现在到天黑之前，他们还有十几小时的迟疑时间。 各条路口的火堆重新升起，通往地牢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镇民看守。选择离去的玩家和渐渐聚在一起的镇民们一同，在地牢前的空地排队。 窃窃私语与交谈声在空地上空回荡，玩家们环顾四周，身高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只知道周围人很多。 跟随人群零散进入地牢，经过交谈的卫兵时，他们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聚集在地牢上方空地的镇民只有两千多人。而在清晨之前的黄昏，这个数字原本是七千以上。 黄泥干草扑上一层的墙壁，每隔十米距离便插立一只火把。两旁的狭小的地牢房间里拥挤着十几人。 玩家们跟随人流移动，又在拐角处分散，几分钟后，来到一处他们也不知在哪里的房间前。 悸哭之冬，一个有着恶灵般名字的棕发长发小男孩。他下意识跟随一名落魄镇民进入旁边尚未挤满的房间。 迈入门内他才如梦方醒，想要退回。却是此时，门边一名中年镇民起身关上门，将门闩插上，只留门上脑袋大小的通风口开启。 意思为房间已满。 悸哭之冬压下和其他玩家分离而升起的不安，渐渐扫过靠墙而坐，或愁容或漠然的面孔。 他忽然觉得选择来地牢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其他玩家大多如此，他们随波逐流，尽可能凑在一起进入同一间。 有几名玩家心生悔意。在通道随人群分配房间的无法回头，而想要离开房间的亦被制止。 无论不甘还是安心，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只剩听天由命。 …… “现在剩下133名玩家，有93人在地牢那里。” 孤儿院，望海角最为庞大显着的木质建筑，那些亲人死亡，无人照顾的孤儿会被自动送到这里。 大堂两侧摆满凌乱肮脏的床铺，平时孩子们便是睡在这里。此时此刻，三十四名孩子聚在大堂中间的空处，或立或坐，静静倾听一个小男孩说话。 npc孩子们已经前往地牢，留下的只有一群原本在这里的，和从其他屋子聚集过来的玩家。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望闻问切爱分好坏的习惯还没改过来，竖起一根手指说：“好消息是，无论我们哪边先遭殃，剩下的一边都会自动晋级第四轮。坏消息是，从牌面来看，局势对我们更不立一些。” 他们无从得知，恶灵是会先攻陷地牢，还是伸向躲在孤儿院的孩子们。 之后他们商讨一些应急措施，如收集木柴，堵住窗口，计划逃亡路线。 “我们要叫上牧苏吗？” 商讨进行到一半，一道不合时宜声音响起。 不少人心中一动，情绪各异。 “我已经叫他了，应该正在往这边赶。” 不远处，床铺上的爷傲奈我何坐起身，朝这边羞赧一笑：“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不会。” 望闻问切朝他点了点头，察觉气氛有些怪，便说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对他抱有成见，但我们必须承认一点，他是我们能否晋级第四轮的关键。” “但他也能轻而易举弄死我们。”来自深海的鱼打起哈欠说，他有些困乏了。 “如果你继续这个态度我发誓牧苏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旁边抱着双臂的同伴笑话他。“别忘了那个家伙很记仇……” “是谁很记仇啊？” 回音在大堂回荡，两道身影站立在大门外。 牧苏拄着一根拐杖，顶端镶嵌着盗火之影的烧焦头颅，这是他的战利品。 长袍斜披在身，半边身子外露，右臂接近肩头的部分，有一圈明显的鱼线缝合痕迹。 身旁的樱华站在半步后，突显出牧苏的存在。 大门外迷雾弥漫，朦胧光线从他们身体周围溢进大堂，让两道身影多出几许虚幻。 那人僵硬的扯起嘴角，挪动步子躲到一名玩家身后。 心情不错的牧苏拄着恶灵拐杖步入大堂，玩家们纷纷和他打招呼，而后继续先前话题。 一阵交谈，外乡人忽然提议：“为什么我们不让牧苏说些什么，他才是关键人物。” 气氛为之一静。 “唔……你说得对。”望闻问切微微颔首，转向微眯双眼摆造型的牧苏：“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他在“好”字上面咬下重音。 正要提议和恶灵展开非对称竞技的牧苏陷入沉吟。 第656章 前方高能警告 灰败的迷雾从两侧窗口探进大堂，又被温暖的火光驱散。 男孩女孩靠近火堆，齐齐望向一道打扮怪异，手拄拐杖的黑发小男孩。 牧苏黑眸呆滞，某一刻时突然灵动，活过来一般。 透明桥的提示出现，只有简短几个字：房子是木头做的。 “凡人的智慧啊……”得到提醒的牧苏适时冷笑一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你们说镇子里的房子能烧多久？” 就好像主意是他亲自想出来一般。 玩家们短暂迷茫一瞬间，突然被明悟与兴奋取代。 升起一座火堆，带来的光芒仅能让恶灵退避三舍，让恶灵进入木屋。 但如果是点燃一间木屋呢…… 傲慢与爱激动问：“我们有多少房子能烧？” “足够多，非常多的房子。”人群冒出一道回答。 透明翅膀若有所思长吟道：“那么如果我们在天黑前几分钟开始点着……” “足以持续到0点。”梦殇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浮想联翩。“甚至我们可以点燃更多，比如在一处空地安身，而后点燃周围的木屋，它们绝对不会想靠近的！” 他留下一句没有说。相比于熊熊火焰燃烧的他们，地牢里的那些人看起来更好拿捏。而只要自己比他们死的更晚……就是赢了。 “但如果有不怕火的恶灵进来，我们无处能逃。”爱跳秧歌泼了一盆冷水。 “诶你这个名字我很中意啊。”牧苏侧目，盯上爱跳秧歌。 后者诚惶诚恐，摆手退到牧苏看不到的人墙后。 望闻问切轻笑说：“恶灵方面我们有牧苏。” 无论他信或不信，起码他表现出的平静让众人稍安，紧接便是跃跃欲试。 烧房子……听起来太棒了。 先前的计划被全部推翻，他们针对烧房展开新的计划。 牧苏的计划为主，梦殇的提议为辅。四十人中的三十人分为五队，以孤儿院为中心向外探索，寻找合适地点。 以防万一，所有人被严禁进入木屋，无论是否有活人藏在其中。 牧苏作为关键角色坐镇孤儿院，只跟着他的樱华陪同。望闻问切因体弱多病，也逗留在孤儿院。 火堆就像父辈照顾的孩子，被唯恐熄灭的玩家不断投掷柴火，火焰燎起一人高，噼啪炙热让得三米外无法近人。 还好孤儿院穹顶近七米，礼堂般的宽阔大堂不至于令它先一步被点燃。 不用再出谋划策，清闲一些的望闻问切问牧苏：“你想扮演一下僧侣吗？” 牧苏睁着死鱼眼，不爽回答：“是快变成食尸鬼了，正想着处理下你们就跑来求助了。” “这么快？”望闻问切微惊，仔细打量牧苏的右臂，可以看到血管与青筋纹路已经颇为明显。 他记得牧苏离感染至今或许不到六个小时。 “这么快。”牧苏让樱华去找绷带，自己盘坐在一处床脚下，拐杖被他横放腿上。 望闻问切转移注意，看向那颗插在拐杖顶端的烧焦头颅说：“不错的饰品。” “不是饰品是道具。” 牧苏看起来不太爽，不过还是把属性展示。 【盗火之影的本体】 【任务】 【罕见的】 【离开漆黑石坛的它被剥夺恶灵身份，你可以选择将其送回石坛，或将它献给其他恶灵、邪神、迷雾、邪灵等不可名状之物。携带时能感知到石坛位置，理智值每分钟降低1点，同时会被不可名状之物吸引。】 *当你把它放在耳边，会听到蛊惑人心的窃窃私语 “恶灵邪神迷雾邪灵……”望闻问切重复一遍，若有所思。 牧苏死鱼眼要死不活睁着，含糊道：“不用猜了，这四种不可名状之物是对应四种世界观的存在，可以说是它们手下。” 望闻问切眼眸一亮，推理道：“邪神对应上古邪神，迷雾……可能是混沌之主，恶灵和邪灵……” “恶灵和邪灵是不可名状之物和三柱原神。” 樱华这时回来，手里拿着一团污黄绷带，右手藏在身后。 “牧苏，出去后我们加好友。”望闻问切按耐不住激动，一些观众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道具能感知到石坛位置，而石坛就在离海滩数百米的深海下。当回到主世界，牧苏将随时可以通过头颅回到望海角…… 主世界的望海角。 “怎么这么脏。”牧苏却是忽然睁大眼睛大叫。 “哪有那么干净的，反正你是食尸鬼有病菌也不怕。”樱华无所谓说，坐到牧苏对面，抢过他腿上的拐杖丢到一边，将藏在身后的右手探出。 那是一碗类似花生的果子，牧苏先前吃过。 “你吃吗？”樱华问他。 牧苏伸脖窥视，碗底仅有薄薄一层，他想吃又不太好意思，舔着嘴唇嘿笑：“就这一点了，给我不好吧？” 樱华歪了下头，觉得有些道理，便缩回手自己吃了起来。 牧苏愣住，怔怔看着樱华一颗颗往嘴里送去。 时间变缓，过往记忆如云烟从眼前掠过。他和樱华曾经相处的一幕幕被那上下开合的银牙咬碎。 一切都化为灰色，再无色彩。 眼神死掉变灰的牧苏怔然坐着，樱华吃完，将他的脖颈和右臂缠绕上绷带，然后跟随队伍外出游玩了。 牧苏了无生趣，没过一会儿便切出游戏，回现实世界解闷。 躺在床上登陆ehmo，《牧苏苏传》激增的数据让他心情稍好，然后他就注意到十万信用点的打赏并留言。 【我的要求不多，如果你今天肯更新两张，后面还有十万——你的莉娜小可爱】 帖子评论很多，什么牧苏肯定要水了，什么为什么要花钱看这种书，什么牧苏多了一个脑残粉。 牧苏最开始是拒绝的，但这是榨汁姬要求的……不写又不太合适…… 思前想后，牧苏悲痛万分打开ehmo后台，准备更新。 花费五秒写完第五章，又用六分钟写完第六章，搞定收工。 骄傲欣赏着新鲜出炉还热乎的章节，牧苏把第五章立刻发布，第六章则暂时保存，打算 等副本结束了再发上ehmo。 他总要留点悬念的。 第657章 牧苏偷懒没写，关我正道什么事! 完全不怕挨骂的牧苏回到游戏。 现实中耽误不到十分钟，游戏里则过去近一小时。 外出的五支小队有四支回来，每支队伍都带着一两条坐标。望海角小镇类似地形不算太少……不过有一只小队失踪了。 只是失踪，而不是被解决。但如果再不去帮助他们就离死不远了。 这支可怜的小队足够谨慎，但显然少了些幸运。他们在迷雾中行走时意外靠近一栋扭曲破败，如同哈哈镜倒映出来一般的歪斜黑色小屋。 他们发现的瞬间便警惕后退，试图离开院子，但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慢了很多步。 无论他们后退，向前，往左往右，都绝望的发现是在接近黑色小屋。 当此友鬼绊醒悟过来一动不动时，其他四名队友已经被迫走入黑色小屋。 幽暗泛着阴冷的房门敞开着，此友鬼绊遍体生寒，唯一稍感心安的是里面还有四个玩家。 他起码不需要直面里面的未知。 而另外四个玩家的视角，他们站在一条扭曲变形，意外宽敞，延伸至视线尽头的暗红色长廊前。 压抑的色调下，长廊两边如同艺术展般摆放各种事物，只是和黑色小屋一样，同样是扭曲变形。 长廊扭曲着，如被拧起的空心管，随着向前延伸天花板变成墙壁，又变成地板。那些展品也随之一起变形。 如梦一般无序而混乱。 孤儿院，玩家们在商议对策，他们还活着不能不管。而说着说着，便开始建议起或许应该让牧苏去。 提这个建议的还是和牧苏比较熟悉的望闻问切。 “呸！” 牧苏朝他吐口水。 见他回来了，望闻问切笑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中只有你能做到了。” 望闻问切拍得牧苏很舒服，洋洋得意轻哼几声，算作同意了。 玩家们去直播间通知那支小队保持警惕，牧苏便带着樱华和被拴在孤儿院外的老蔫儿出发了。 …… 此时牧苏在赶来的路上。 …… “好像没有什么……”长廊前的黑暗，青州薄小声嘟囔。 猫九警惕环视漆黑周围，低声回答：“恶灵总不会是邀请我们做客的。” 他们身后一片虚无，哪怕后面或许就是房门，这种情况也没人敢伸手去触摸。 “我是说真的……我想去看看，而且牧苏不是正在赶来吗？”就像所有恐怖片里的脑残配角一样，青州薄内心的好奇驱使他变成了这种人。 其余三人一副看蠢货的神情。 死亡锦标赛第三轮进入尾声，他们这些人随时能晋级第四轮，这时有去冒险的必要吗……？ 青州薄缓慢凑近时，同在队伍里的黑发少年神情微动，低声叫道：“等我一下。” “那太好了，我一个人也有点发怵。”青州薄微松口气，停下等黑发少年靠近。一齐迈入泛着红光的长廊。 “他们在想什么？”dream看向二人背影皱眉说，他看不懂这种操作。 猫九有所明悟偏头道：“青州薄的称号是挖坟掘墓，可能他发现走廊里有道具吧。” 他将目光移向一道道展台，心底升起几分好奇。 “听起来不错，你不去吗？” dream的询问惊醒略微出神的猫九，他嘿笑几声：“我才不去，用未知属性的道具换前途多傻啊。等挤进第四轮，到时候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和打赏不比道具划算太多。” dream觉得非常有道理，无言以对。 青州薄和黑发少年走到长廊的第一个展台，略微交谈几声走向第二个展台。 青州薄的技能或许有些限制，只能分辨大致方向而不能具体。每一处展台二人略作停顿，第四个站台后，地面变成犄角，他们叉开双腿走出数米，然后跳到倾斜的墙壁上。 他们愈走愈远，转了一圈又一圈…… 此时牧苏还在赶来的路上。 …… 一分钟后，牧苏赶到黑色小屋的木栏院外。 樱华高举火把，驱散周围浓雾。 院子里扭曲的黑色小屋显现轮廓，还有离门口仅有两三米远，不敢吭声的可怜玩家。 牧苏站定，开门见山举起拐杖喝道：“里面的恶灵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如果不想触犯到我变成这个下场，就尽快释放人质！我再重复一遍！里面的恶灵听着——” 敷衍的重复完，牧苏脸庞扭曲怒吼，一甩拐杖：“开炮！！！” 一脸英气的樱华凝重点头，掀开灰袍，腰间绑缚的七八根火把顿时显露。 她抽出一根引燃，奋力抛向扭曲小屋。 牧苏叉起腰，眸光闪烁。仿佛已经看到熊熊烈火燃烧的一幕。 火把打着转砸上房檐，滚落到院子。 “樱子，你他娘打准点，打完了我赏你半斤地瓜烧！” 樱华忿忿抿起嘴唇，鼻中喷出两团白气，再抽出一只火把点燃。 还不待她丢出，扭曲小屋有变。 几道轮廓从门口踉跄跌出来。 对方先认怂了。 dream和猫九安然无恙，倒是随后的青州薄和黑发少年…… 目睹此幕的玩家头皮发麻，深感不适移开视线。 杂乱无序的变调声音从他们的奇怪发出，似乎在向牧苏抱怨。 这是两个……两只扭曲折叠的身影。好像蜗牛的壳与树的年轮，面条一般的身体向内扭曲，一共三圈。隐隐可以看到横截面的半张面孔与外露的牙齿。 唯有一双脚安然无恙。 他们好像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问题。 “恶……”牧苏小脸一皱满是嫌弃，又朝黑色小屋嚷道：“你也怪不容易的，商量一下你把这两个再吃回去吧！我们不要了！” “簌……嘻……咯……” 令人胆寒发麻的两道身影说着些什么，其余三人远离他退出院子，犹豫问牧苏：“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虽然他们的形象比最恶心的恶灵还要难看数倍，浑身长满眼珠的肥硕肉团老蔫儿也比他们眉清目秀。 牧苏不在意的挥挥手：“没关系，反正他们跟我有仇，而且你看他们人不人鬼不鬼一副精神污染的样，带回去吓到其他小朋友怎么办，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后面的都是借口，主要是记仇。 第658章 不可名状之物……降临 那两只玩家开始朝院外蠕动过来，牧苏看着辣眼睛，扯起嗓子对扭曲小屋嚷道：“要么你把这两个妖孽收了，要么我把你收了，你选一个！” 樱华配合的再一次掀开长袍，显露腰间的火把无声威胁。 突然间，那蠕动而来的两只扭曲人形发出惊恐怪叫，被一股吸里吸回小屋。 嘭！ 木门重重关闭。 “天啦噜，被吸进去惹。”牧苏做作惊叹一声。 搞定收工。 dream和猫九松了口气：“运气真差，居然被恶灵盯上了，还好……” 感谢的话没说出口，牧苏已经转身盯向他们：“身为班长我有必要跟你们说。它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们？告状之前先考虑考虑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把莫名其妙的三人教训一顿，牧苏和他们原路返回。 回到孤儿院，这里的孩子们还在商议最佳地点。 牧苏懒得听他们说，跑到礼堂最里侧坐下。 讨论争辩了十几分钟，他们确定了位置。在孤儿院东北方向两百米，与地牢有一段距离。 那里正好是一处晾晒广场，周围房屋环绕。 确定好地点，玩家开始忙碌起来，收集煤油和水、木柴，往广场转移。 比谁都关注他们的是地牢里的玩家。无论恶灵先解决哪一边，另一边都会直接晋级。 忙碌的声音在宽阔孤儿院回荡，传到牧苏所在的角落，只剩下无法分辨的杂乱回响。 他手指伸进嘴里，正在抠牙。 咔。 一声细响，牧苏一愣，怔怔从嘴里拿出一颗牙齿。 牙齿连带一片肉丝，肉已经烂掉了。 不止掉牙这么简单。 牧苏眼珠转了转，要把牙齿丢到身后，一只手掌忽然伸到面前。 “拿出来。” 樱华从旁边床上坐起，朝牧苏伸手。 牧苏不清不愿把牙齿放在她手心，然后张开嘴给她看：“我只是到了换牙的年纪了，不信你看，啊~” 樱华只是性格脱线而不是蠢，当然知道牧苏因为什么掉牙。看着他渐渐泛青干瘦的脸庞，轻叹一声说：“我再去找些绷带吧。” “可以。”牧苏老实闭上嘴，也不反驳了。 虽然他很自信变成食尸鬼的自己也是英俊潇洒貌美如花，但谁希望自己变得难看呢？ 望海角地面完全被荒废，所有镇民移到地牢。此时，地面上只有地牢入口有一些镇民看守。 还有孤儿院的一群孩子。 已经是最后时刻，玩家们不再收敛。从孤儿院到广场的两百米被插满火把，玩家们往返，热络搬运各种即将会用上的物资。 圆形广场直径50米，足够引燃房屋而不被殃及。 以防万一，他们在广场内侧堆起一圈木柴，以防万一。 时间推移，从清晨变为中午，从中午变为下午，从下午变为黄昏。 除了扭曲小屋，地牢和广场再没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恶灵出现，甚至就连老蔫儿也随之莫名失踪。 平静下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恐怖。 临近黄昏，所有玩家退回广场，手持火把在边缘站立，等待即将到来的天黑。 之后发生的剧情急转直下。迷雾与黑夜和它相比，如同不入流一般。 “那是什么？” 一声惊呼在空旷广场回荡。玩家们怔怔抬起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迷雾在消散，此刻无数玩家朝海岸线方向看去，一条仿佛此世之恶的纯净黑线从穹顶降下。 几秒后，它落入死海。 像是一滴浓密粘稠的墨滴入清水，他们看到，一道无边无际，如有实质的黑暗在向这边漫来。 墨水倾洒在画卷，所过之处一切消失。 而画中人惊恐奔逃。 “快点着房子！！！” 嘶声力竭的叫喊响彻广场，玩家们如梦方醒，惊惧着将火把投入淋上煤油木屋。 火焰席卷升腾，灼热舔舐脸庞，但所有人都觉的太慢了。 玩家们惊恐退回到广场，他们没有丝毫自信认为房屋能保护他们哪怕一分钟，于是又点燃了内圈火堆。 火焰燃烧而起，被圈在中心的玩家们抬起头，失神看着黑暗漫天笼罩而来。 那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敌人是这个世界。 …… 地牢，其中一间拥挤的房间。 一名玩家满头大汗回到游戏，惊惧抬起头。 下一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之淹没。 火把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短短一瞬，地牢再无一丝声息。 …… 广场，黑暗降临，遮天蔽日的冲向燃烧房屋。升腾起十几米，熊熊燃烧的烈焰如同温顺的绵羊，褪去，分解，变成火柴大小。 但它确实阻挡了黑暗不到一秒。 “我们要撑不住了！！！” 黑暗降临的一瞬间，一名玩家嘶吼出声。 “但我们赢了。” 黑暗将他们连同内圈火堆吞没，杂乱的声音一瞬间全部消失，只剩下最后一句。 此世陷入绝望的黑暗。 它死掉了。 …… 玩家们渐渐失去感知，半分钟的黑暗后，他们进入结尾动画。 他们看到一轮黑色太阳高挂虚空，一条纤细纯净的黑线延伸至海面，地平线只剩下轮廓。 这一幕画面中，无数窃窃私语的念诵声夹杂歌唱，响起回荡。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不可名状之物醒来】 【它们将归来，人类将惊惧。它们回来之时，希望回归黑暗】 【疯狂将统治恐惧与伤痛】 【无知与愚蠢成为新主宰】 【它们所在之处，它们就是规则】 【星耀且灼热，沸腾并颤动】 【深渊尚死寂，冰冷又无声】 【从海底升起，从地下涌起出，从天空降下，从深渊浮现，他们无处不在】 【不可名状之物……降临】 歌谣结束，画面渐渐暗下。 所有玩家长舒口气，感觉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曲折迷离的的死亡锦标赛第三轮正式结束。排名将于明天中午公布。 在这时，黑暗中又有几行字幕浮现而出。 我以为是假的，它似是真的。你以为是真的，它似是假的 我以为是真的，它却又是假的，你以为是假的，它却又是真的 一场骗局，除了它们 ——梦境之主 第659章 《牧苏苏传》惊世一战 人。 两个人。 站立两棵树上的两个人。 地下花园之巅，两棵树，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望着牧苏苏与赵穹，张晴心中担忧无比。 他们是因为自己，牧苏苏是被殃及池鱼，这一点张晴心里一清二楚。 牧苏苏本不该来的。 可是他来了。 没有一点风，但树梢二人的衣袍猎猎鼓动。 一把剑，被白皙修长的手掌握住。 手掌的主人牧苏苏剑眉星目，黑发柔顺，却是一名风度翩翩，世间难寻的美男子。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牧苏苏的手与剑仿佛已融为一体，剑既是人，人既是剑。 对面，一把刀，被斜背在后。 他抬起头，缓缓地离开阴影，显露神情阴戾的面庞。 他站在摆动的树梢上，瞪着对面的我，抬手握住刀柄。 紧攥刀柄的手，筋脉抽动，漆黑的指节微微泛白。 “你来了。” “我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来晚了。” “剑很久不用了，需要打磨。” “我也一样。” “需要我手下留情吗？”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你也一样。” 赵穹抽出长刀，喉头鼓动，再次开口：“你那是什么剑。” 牧苏苏缓缓拂过长剑，道：“剑长三尺三寸三分，剑宽一寸二，取名屠苏，意为……嗯？” 赵穹冷哼一声，刀光闪烁举在面前，道：“名为裂穹……嗯？” 他又问道：“剑是什么剑。” “杀人的剑。”牧苏苏冷冷回答。“刀是什么刀？” 他回答道：“砍人的刀。” 气氛凛冽下来。 一辆叉车从树下的小径驶过，花草抖掉了露珠。 下方，所有人身上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止因为震动，而是他们感觉到，刀与剑碰撞的气势蔓延开来。 树下，身形修长，气质冷漠的王耀走到张晴身边。 “都怪我。”张晴的内心充满自责。如果不是她，他们二人就不会决斗。 王耀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对张晴说道：“不对，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牧苏苏和赵穹打起来的起因并不只因为你，或许赵穹会如此，但牧苏苏不会，他的豪门身世与无与伦比的英俊，绝不会将赵穹放在眼里。他们之间一定另有隐情，你只算是引子，而不是关键。” 张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耀。隔了半响：“你说什么？” 王耀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来，回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对张晴说了一遍：“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牧苏苏和赵穹打起来的起因并不只因为你，或许赵穹会如此，但牧苏苏不会，他的豪门身世与无与伦比的英俊，绝不会将赵穹放在眼里。他们之间一定另有隐情，你只算是引子，而不是关键。” 张晴若有所悟。 叉车离开小径，震动平息。而在这一刻，赵穹忽然动了！ 他出刀了！ 手腕急抖，刀刃破风。 赵穹周身弥漫粼粼刀光，如掀起骇浪的大海，铺天盖地，令人喘不过气！ 与之相对的，是对面淡然而立的牧苏苏。 气势凝聚到顶峰，所有人觉得他下一刻便出手时，气势缓缓地褪去。赵穹惊疑不定注视着牧苏苏，和牧苏苏手中的剑。那份镇定令他心中忐忑。 他觉得挥的不好又重新刺了一遍。 这一回，那耀眼威严的漫天道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雨般绵绵细丝。 所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绵绵刀光细雨如丝，剪不断理还乱，若风中的飘絮，水中的浮萍。 牧苏苏依旧巍然不动。 赵穹心中胆寒，再次收势。 他觉得挥的不好又重新刺了一遍。 “赵穹输了。” 望着此幕，王耀轻声开口。 张晴惊疑，语气不解：“你怎么看出的？” “牧苏苏只是站定不动，赵穹已经退缩两次。” 王耀言简意赅，张晴等了许久没下文，正待询问，便听下一句道出。 “他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 到处是刀光！ 无比霸道！霸道无比！ 刀刀刀刀刀 刀牧苏苏刀 刀刀刀刀刀 光芒折射，刺得人无法睁眼。赵穹在大笑，他施展了最适合自己的刀法。 刀气没有死角的将牧苏苏围住。 “只是这样吗？” 牧苏苏轻声诉说，凛冽刀光里清晰传出声音。 赵穹的大笑僵住，眼泛凶芒，咬牙再次加速。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 漫天是刀光！ 无比猛烈！猛烈无比！ 刀刀刀刀刀刀刀 刀刀刀刀刀刀刀 刀刀牧苏苏刀刀 刀刀刀刀刀刀刀 刀刀刀刀刀刀刀 无路可退！ 无路可逃！ 这一刻，牧苏苏终于出剑了！ 这是怎样一把剑。 杀气凛冽，霸气外露，不寒而栗。 那是如幽泉一般透着寒意的剑光！ 一剑！ 只一剑！ 一剑足矣！ “这怎么可能！”赵穹惊骇，面对这一间，他仿若面对这个世间！ 剑影化开无数刀光，如丝细雨无声消融。 牧苏苏收回了剑。 赵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的刀斜插在一旁，刀身蔓延一条惨烈，几乎将之斩断的豁口。 牧苏苏平静道：“你的刀，钝了。” 赵穹不甘抬起头颅道：“你的剑也钝了！” “我的意没钝，所以我赢了。” 赵穹不敢相信自己的失败：“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没了刀。” “我心中有刀！” “但你手中无刀。心中的刀是杀不了人的。” “原来是这样吗……” 咔嚓—— 被修长白皙手掌握住的寒剑，如冰块一般化为无数碎片，落下树梢。 赵穹死灰复燃，猖狂大笑：“哈哈哈哈，你已经没了剑！” “不，我有剑。” “你想说在你的心中吗？” “我的剑无处不在。一花一草皆可成为我的剑。而你，不过只有一把残刀。” 赵穹呆立，良久，深深低下那颗头颅。 “我……输了。” 牧苏苏淡然一笑，飘然离去。 这不过是他无尽的人生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就像大海泛起的一道海浪。 第660章 平静的日常 看不到黄昏，窗外天色昏暗，暴风雪刮起的呜呜声传进卧房。 17：59 啪—— 18：00 床头柜的计时器这一刻跳动。 主世界这会儿已经散去浓雾了，不过牧苏没有心情继续游戏，只是给望闻问切丢了个好友申请。 ehmo书评区的谩骂令牧苏很不爽。 令他不解的是评分居然反升到33%，平均一下就是每三人会有一个选择给好评 虽然这种平均算法很不要脸……但依旧很不可思议。《牧苏苏传》刚写的时候评分多少？百分之三？或是更低？ aic呆在被它命名为“aic小屋”的透明鱼缸里，昼夜不停看怀旧动画频道。 啊，全联邦频道电视—— 想到这个牧苏便是一阵感慨，仿佛回到500年前大闹天宫的时候。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花费更多的时间意识到“他妈一个能看的频道都没有”。 所以牧苏从小就爱看点播频道，当然也不都是欢乐的记忆——比如曾经有个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连续点播火影忍者鸣人使用色诱术片段，整整二十三遍。 还有泰坦尼克号的第82分钟。 牧苏很饿，又不想花钱叫外卖。和营养无关，只是单纯不想花钱。 于是他转去求助aic道：“你那么喜欢看哆啦a梦，为什么不像它一样给我变一些花完还会再生的钱？” [你是说银行利息吗？]aic瞳孔转也不转回答。 牧苏头顶冒出一片灵光。 打开视界，进入账户，1字后面8个数字。打开联邦中央银行，进入存款页面，输入1和后面的8个0，确认。 存款进入联邦中央银行，当日利率0.0064%，显示的每日可收取利息为……6400信用点。 牧苏虎躯一震，这……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想当初自己从精神病院出院，攒了半个世纪加上要死要活，才从病友和丁顿那里坑蒙拐骗来一千出头信用点。 啊说到丁顿…… 牧苏给他发去一条好友邀请，以防被拒绝又特地备注几个字：我是来还钱的（?w） 然后就是叫外卖的事了。然而牧苏一想起还要自己花钱时，依旧一阵心痛。 不行……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花！ 一筹莫展，决定饿死也不叫外卖之时，石岐发来一条通讯。 屎到临头遇厕所，牧苏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点击并大嚷大叫：“石岐助手，牧苏大侦探饿啦！”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网站还是暂停营业状态。” “呃……今天稍早一些时候，我遇到了不可预计的问题所导致的无法避免的技术性麻烦，所以没有营业。”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意思是您在玩游戏吗？” “诶嘿嘿……”牧苏不好意思挠头傻笑。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那么今天已经是您回来后第三天没上班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意味我已经回来三天了。”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稍后会有两名客户到访事务所，希望您能穿好衣物，迎接一下。” 不知是否错觉，牧苏似乎听到“穿好衣服”四字石岐咬下重音。 牧苏皮笑肉不笑回答：“你还真是贴心啊。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我说了算……下属不许驳上司嘴！” 牧苏凭本事开的事务所，凭什么要接客！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他们是我们的vip客户，这已经是第三次申请，您需要接待一下，否则他们有权投诉，届时我们事务所会被十四环区市政检查。” 牧苏大吃从白到黑一惊：“我们都有vip客户了？！” “是的，每年一千信用点费用。拥有优先联络权。” 怎么感觉事务所风风火火起来了？ 牧苏摩挲下巴，心中想道：石岐真不傻，事务所不能给她。给了她，对我危害大，再也不能玩游戏啦！ 不行，得找个机会把事务所弄倒闭了……也不行，那样就没有借口把石岐留下来了。 石岐叫了几声才将牧苏唤回神。他轻咳一声问她：“我们聊到哪了？” 平静三秒，那边传来石岐标志性冷漠声线：“聊到您惊叹‘我们都有vip客户了？！’，我回答‘是的，每年一千信用点费用。拥有优先联络权。’” 牧苏摩挲下巴，心中想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当年他在美洲当酋长让那里的土着收集黄金，建起一座黄金城的事难道他会到处乱说吗？ 可惜随后哥伦布就来了。 带着一群欧洲人。 “行吧，那我这个亿万富翁就身体力行一回，打基础走基层一回。” 牧苏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含含糊糊回复。 “他们选择去侦探事务所解决问题而不是其他地方，说明本身不抱有希望，您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 “你这么说我就很开心了。” 这一回石岐回复的很快：“客户资料需要发给您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的。”牧苏摆摆手无所谓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问：“如果他们动手怎么办？我更擅长智力方面的问题而不是肉搏。” “这个您不需要担心，真有什么问题您也只是被揍一顿，对方则需要赔偿费用以及被警方关押。他们比您惨多了” “听起来不错喂你给我等下……” 通讯结束，牧苏正要从床上起来，游戏面罩指示灯一闪，收到新的消息。 带上面罩查看，发消息的是望闻问切。 望闻问切：那颗任务道具带出来了吗？ 望闻问切：好吧居然下线了…… 牧苏：现在上了。 望闻问切：嗯？ 望闻问切：你那么急着下游戏我以为你要去上班。 牧苏：我是在上班啊。 望闻问切：……真不赖。 望闻问切：那么不打扰了，上线了给我留下言，我想知道任务道具的事。 【望闻问切离开聊天框】 牧苏耸耸肩，撤掉面罩去浴室捣鼓起来。 …… 艾尔文仰起头，注视这栋暴风雪夜里，渗出温和灯光的三层小屋。 这间小小的事务所和避风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661章 依旧平静的日常 作为一名人类，艾尔文曾与大部分人相同，当合成人是伙伴和生活中的必需品，但却不是同类。 这很好理解。合成人虽然有着和人类相同的特称，无法辨别的拟真情绪……但它们终究不是人类。 直到在一次极限运动中，他被火星深海鳄咬断双腿，迫不得已换了一条轻型合金骨骼的腿。虽然和平时无异甚至比原先的还要好，但艾尔文还是心中感到一些异样。 跟每年需要进行一次保养无关，而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并不算一个完整的人类。 一个拥有人类大脑的合成人算人类吗？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合成人又算人类吗？ 人类的定义又是什么？是拥有那一串遗传亿年的dna，还是继承了智人精神文明的传承，还是精子与卵子结合所自然发育的婴儿？ 就这样，他开始尝试了解合成人，理解合成人，并且知道诞生智能后的合成人会去的一个地方：避风港。 固然联邦现状是合成人利益可以得到保障，而公民对合成人相对平和，但总有一些公民不这么想。 人类对自己都会无比残忍，何况异类。 像他这样的人在联邦还有许许多多，并且努力发声，争取让合成人获得更多权利。 而避风港对他们这种人类的态度也很奇怪：不主动接触，不透露善意。 似乎它们只想收容合成人，然后偏安一隅，避开所有麻烦。 艾尔文只能主动行动。 他想要更多了解这个组织。 艾尔文默默打量这栋小屋，足有膝盖深的积雪覆盖周围，这里应该好几天没有来过人了。 淌过积雪，艾尔文离开路边，走向这栋雪夜里唯一的轮廓。 院落积雪同样没被打扫，他的裤腿已经湿透了，冰冷贴着小腿。 今年要早点去维护了。艾尔文心想。 昏黄的门灯照亮门前一小片范围，雪更加晶莹。艾尔文走到门前，白色哈气从干燥嘴唇间呼出，袅袅上升。 带窗口的怀旧木门可以看出有一些年头了，一条帷幔挂在窗后，里面的情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叩叩叩—— 他轻轻敲响门。 “进来吧。” 附有磁性的柔和声音从门内传出。 艾尔文拧开门把，轻轻将门推开。 暴风雪夜的风从艾尔文的周边灌入房间，他也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形。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墨一样漆黑的碎发，白皙到扎眼的肤色，深邃如同深渊的眼眸。 现在应该是放松休息的时间，但这个男人依旧穿着笔挺，绅士般的黑色西装解开所有扣子，白净衬衫勾勒几分胸膛的轮廓。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闪着暗金色泽的防滑链拉入头发里。 这很奇怪，这么老式的眼镜现在已经没人会这么戴了。但艾尔文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突兀与怪异。 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坐在沙发里，后背是燃烧的壁炉，壁炉很明亮，让他变得几分昏暗，肤色很白，又让他无比醒目。 他的腿上，一只奇怪的眼球形机械生物趴在上面，瞳孔微微眯起，犹如在打盹。 时间就这般静静都流淌，直到风裹挟着雪从艾尔文周身灌进客厅，壁炉火焰晃动，呼啸声响起。 那个男人皱起好看的眉毛，侧目过来，镜片后的深邃眼眸望向这边。 艾尔文就像一个不速之客，莽撞的闯进这幅油画之中。 他终于如梦方醒，连忙迈进门内，反手关上房门。 呼啸的风雪被阻隔在门外，火焰趋于平静，燃烧的噼啪声响重新占据这里。 艾尔文站在门边不动，沾满雪水的裤腿和鞋子开始融化淌水。 那个名为牧苏的年轻人一言未发，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指向一侧的长沙发。 艾尔文会意，背脊微弯小步伐走来，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坐下。 屁股只沾了一半的沙发。 他莫名有些拘谨，或许是因为那一幕太过触动人心。 艾尔文微低着头，注视那双修长裤腿下的黑皮鞋。他甚至不敢抬起头，唯恐触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秘密的深邃黑眸。 类似的目光他只在自己的祖父身上看到过……不，祖父还不如他这般夸张。 微微定神，艾尔文轻声询问：“牧苏先生……或许应该叫您牧苏侦探。深夜造访打扰了，我的来意您应该已经了解……” 他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艾尔文看不到的方向，牧苏的气质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便是金丝眼镜后，那双眼白渐渐变多的死鱼眼。 贤者时间到！ …… 2分钟前—— 沙发剧烈晃动。 刚从盥洗室出来的牧苏一屁股坐进沙发，迷离的眸子没有焦点，失神整整盯着天花板。 “aic，我有一个疑问，你能帮帮我吗？” [有问必答不知道] 鱼缸倾斜，aic不得不跳起黑色小手撑住鱼缸，不让自己滑到边缘。 如果别人不想听牧苏就不说，那他就不是他了。 牧苏自顾自说道：“你说变形金刚死后就是一辆普通的汽车。这种情况我们能把它们的尸体当作一般的汽车开吗？” aic瞳孔眨也不眨，凝视着全息屏里的蓝胖子。 “看来你也不知道吗……” 牧苏轻笑一声，阖上双眸。 他的意识渐渐放空，身体越来越轻灵魂在星河中荡漾…… …… “咖啡还是水？” 牧苏拿起桌上的水壶。 “咖啡就可以了……” 艾尔文受宠若惊，双手捧起杯子凑到水壶下。 “猜错了是水。” 牧苏要死不活睁着死鱼眼说，清澈透明的净水从水壶里落入杯中。 “……？”艾尔文一刹那泛起些许迷茫，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似乎声音也有一些不同？ 水满，牧苏停下，水壶放回原位。 还好水是热的。艾尔文想道，轻酌一口放在腿间，双手握住取暖， 牧苏敷衍问询：“有什么需要委托的，说吧。” 艾尔文微微正坐：“您应该已经从资料里了解过了，我以前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 “极限运动吗？” 未彻底从贤者模式里摆脱的牧苏流露一抹追忆。 第662章 仍然平静而祥和的日常 艾尔文听出语气里的弦外之音，神情微动道：“牧苏侦探也有过极限运动吗？不知道你是滑雪还是深潜？” 牧苏流露一抹自豪的笑容。 “在老师收作业时才开始写作业。” [听起来真是极限！] 腿上的aic大呼小叫着举起黑色小手。 一人一人工智能一碰拳。 收手，牧苏笑容一板正色说：“所以我们可以尽快进入正题吗？我的时间有限，稍后还要去游……” 可不能暴露打游戏的事，自己还要维持威严满满的形象。 “……泳馆调查神秘人泄粪事件。” [我以为这个季节游泳馆已经关了]aic抬起瞳孔说。 “又不是一到冬天就没人游泳课。再说冬泳的人也为数不少啊，我那个年代一到冬天，江河湖海边儿就一群老大爷零下几十度脱个精光，在冰水里泡花瓣儿澡，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牧苏感慨一句：“想我夏天吃个冰坨子还哈气半天呢……” [冰坨子是冰吗？好不好吃？]大抵是动画看多了，这只人工智能对食物抱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和渴望。 同时它又很疑惑，自己不应该有好奇和渴望这两种程序。 还有疑惑程序。 “味道啊……就是普通的水冻成的，除了凉就是凉，但是很解渴。” 艾尔文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又插不进话题。 不是说好尽快进入正题吗……？ 时间渐渐推移，艾尔文低下头，听得耳边的交谈声，百无聊赖去看湿润的鞋子和地板。 “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没想到要委托什么吗？” 忽然间，一道失去耐心的声音入耳。 艾尔文楞了一下，才反应起是在与自己说话。 压下迷茫，他快速表明来意：“我想知道如何联系上避风港。” “就这个？”牧苏挖着鼻屎轻嗤一声。 “是的。” 把鼻屎摸到aic背后，牧苏摆手：“行了你回去吧，过几天我会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这样就可以了吗？” 艾尔文微怔，仍没胆量抬起头来。 “我觉得我上句话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的……那么麻烦您了。”艾尔文点头感谢，起身欲离。 “你身体没问题吧？” 刚刚转身，身后传来牧苏的声音。 艾尔文以为牧苏是在问候，转身惊鸿一瞥，低头回答：“多谢关心，我的身体和常人没区别的。” 只可惜他没仔细看，不然一定会发现此刻的牧苏侦探和先前的牧苏侦探判若两人。 牧苏仍坐在沙发里保持姿势，微微颔首道：“帮我把地擦了吧，你看让你踩的，一会儿另一个委托人要来。” “对了，你会做饭么？”沙发上的牧苏又补充一句。 “一直是茱莉叶帮我做的……噢她是合成人，和我一起生活。” “啧，那行，就把地扫一下好了。” “啊……好的……” 心中感到怪异，艾尔文应声下来。 他心想为什么这种事不让合成人或机器人去做，随即顿悟，事务所与避风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情况自然能避免就避免。 从厨房找来拖把，艾尔文擦去门边延伸到沙发前的脏脚印，用了两三分钟清理干净。 “那么我先告辞了……”一切弄好，艾尔文擦掉手上水渍，走到门边说。 “外面的雪厚吗？”沙发上的牧苏漫不经心问。 “雪下了三天，很厚了——不过风也很大，把雪都吹走了。” 艾尔文一刹那福至心灵，说了一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慌。 “那就好。” 头也不抬的牧苏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艾尔文可以离开了。 艾尔文微松口气，拧动把手开门。 雪夜里的寒冷风雪从门外灌入，呜呜怪叫着。 衣袖被吹得抖动，刺骨寒意令艾尔文眯起眼，无法呼吸。 刹那后缓和过来，他迈入雪中，反身关上门。 房间恢复平静，抖动的火苗重新平稳。 屋外，一道人影离开温馨明亮的小屋，沿着来时淌出的雪路返回。 风雪几乎将痕迹抹平，艾尔文借着略微凹陷的脚印，行走百米，回到停泊在路边的悬浮车上。 坐上车，暖意涌来，他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眼神深处被无尽迷茫占据。 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 今夜的暴风雪给贝塔城周边带来不小的麻烦。 本就日渐老化，问题不断的瓦伦坦大街首当其冲。先是老旧的热暖供应中心因渗水而断电，居民们不得不用温度调节器连接上无线电勉强取暖，又是垃圾处理装置失灵，压缩成方块和还没压缩的垃圾漫出来。 甚至不知是程序出错还是什么，街道出动的扫雪机器人铲起雪——又倒在身后。 或许是公民的抱怨信函塞满了市政中心，或许是贝塔城各处的问题让市政中心疲惫，下午18：30分，暴风雪停了。 铁穹上的黄色月亮从乌云后探出，黑暗渐渐远离雪夜。 在这之中，牧苏的第二个委托人登门拜访：一个女士和她的孩子。 这一次牧苏没有施法，自然也没进入贤者模式。全程用死鱼眼和一贯的作风对待这个自称女儿闹鬼的女人，和自称闹鬼的女儿。 牧苏怎么看都像是女儿为了吸引父母关注，故意编谎话骗他们。 所以他当然是直接说出来了，小女孩也不要脸的承认了，这对母女抱在一起，生动上演一部家庭剧。 十几分钟后女士去卫生间补妆，留下小女孩独自面对牧苏。 “侦探你多大了？”她对牧苏不太好，似乎是被拆穿的原因。 “四百四十五岁。” “你好老哦。”小女孩嫌弃说。 “但是你会比我早死。” 几分钟后，女士领着哭喊不停的女儿离开。 [测试者0号，我有一个好主意] “说来听听。”牧苏摘下金丝眼镜往桌上一丢。 [为什么不按时间收费？那些人一定会想办法缩短时常的] aic不想将时间浪费无意义的事上。 牧苏如梦方醒，对啊。而紧接牧苏就是一阵心绞痛。vip客户已经走了…… 现在的他没有钱，也没有吃的。 第663章 幸运日 9：00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闹钟不知为何自己响起。 一只苍白手掌从被子里探出，摸索着抓住闹铃，朝它竖起中指。 一张面孔从被中钻出，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而后伸直双臂，身形扭曲的在被子下面伸懒腰。 长长打了一个哈欠，牧苏盯着凌乱黑发吧唧几下嘴，扭头怔怔看着落地窗外的晴天。 蓝天白云，明媚好似夏日。积雪消融，漫无边际的平原一片芳草萋萋粼粼水光。 11月伊始，过了三日冬天后第四日又变回了夏天。 aic呆在它的小屋里，怀旧动画频道正在播放海绵宝宝。 时光静静流淌，牧苏眼皮愈来愈重，即将闭合之时——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牧苏惊醒，想去砸闹钟，发现响的是视界通讯。 《超级明星》制作组打来的。自从永生会方面撤资，而最具人气的牧苏要两个月后的季赛才能登场，接连几期又没有能担起收视重任的选手，《超级明星》的人气和收视开始逐步下滑。 就在这时，他们偶然听闻熟睡之后的事，巅峰时观看直播人数突破一千万的牧苏重回他们视线。 一个有不菲人气，价格不贵，还和他们曾有合作基础的男人。 于是制作组盯上了他。 制作组表明来意，告知牧苏季赛时间，又邀请他前往频道中心录制新的牧苏侦探断案集——前两部备受好评，他们没理由不去继续。 价格是第二部的一倍，一个非常有诚意的价格。 牧苏没理由不答应，那可是钱啊！对他毫无用处的钱啊！ 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迷迷糊糊的穿上衬衣和裤子，迷迷糊糊的套上鞋，又迷迷糊糊的都脱下来去盥洗室冲澡，精神了一些的牧苏困乏穿上衬衣和裤子，困乏的套上鞋，困乏的穿上黑色西装，又困乏的脱掉西装。 真男人就是要衬衫直面四季。 “我去谈事儿了你好好看家。” 留下一句话给aic，牧苏打着哈欠出门。 房门关上，下楼声越来越远。 看似在专心看电视的aic却在此时，瞳孔一点点转向房门，渐渐眯起。 计划时间到！ 等一等…… aic想起自己没能力离开鱼缸。 它是说，小屋…… 那么还是等更好的时机吧。 瞳孔转回全息屏上，aic想。 …… 光束刺破乌云，倾洒大地。漫无边际的草原丘陵令人心旷神怡，悠风吹拂，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外面意外的凉爽，给人雨后盛夏之感。 而明明昨天还是大雪封城，只能说无限能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听说晚上会继续降雪，原因是有很多贝塔城居民抗议。 总之，在十一月份享受夏日的牧苏出门了。 …… 路边站点，乔治焦急等待远处的悬浮公交。 他已经等在这里十几分钟了，但或许是昨天暴风雪的原因，好长时间也没公交出现。 终于，公路上的悬浮公交接近，停在身前。 正这时，一个拥有死鱼眼的男人走到身边，步伐未停，先他一步径直踏上公交。 走运的家伙，等待半天的乔治心里有些不平衡，紧随踏上。 【您已支付凯氏星际通行集团4信用点，您的账户余额……】 乔治没有注意，自己多付费了2信用点。而在他前面转身坐下的男人也没有收到丝毫付费提示。 座位已经满了，不过有名乘客在此处下车，走入车厢后部的牧苏自然而然坐上去，然后流露几分不爽。 热乎乎的座位让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那个乘客屁股上一样。 更不爽的是发现没了座位的乔治。他阴沉着脸，耿耿于怀。 牧苏则毫无察觉的侧目，望向窗外景色。 …… 瓦伦坦大街 随处可见几只臃肿的维护机器人在路边，修理排水设施和地下管道。 瓦伦坦街道这些建立于三百多年前的建筑，应对恶劣天气的能力差了些。 深色沥青马路上，零星车辆在红灯前等候。 滴—— 人形路灯发出轻响变为红色。 行人们在斑马线前停下。 不远处正在接近的牧苏轻啧一声，谁知刚走到斑马线前，红灯变绿。 路上的悬浮车急停，司机抱怨瓦伦坦大街的路灯怎么还没修好。 牧苏曾来过瓦伦坦大街，对这里还算了解，比如上次遇到的冰淇淋店。 而这一回，冰淇淋店搞起了促销，免费二字吸人眼球。 牧苏就喜欢不要钱的东西，尽管队伍前排成长龙，但他略微犹豫后还是走了过去。 反正约定时间是上午10：00，现在10：30，已经迟到了就不怕多迟到一会儿。 只是牧苏刚走没多久，原本闹哄哄的队伍呼啦一下散开。 “哇这么贵算了——” “孩子突然不想吃了。” “哎哟我肚子疼——” 牧苏一头问号。 无论如何，心怀忐忑的牧苏还是领到了他的特大号冰淇淋。 哧溜哧溜吃着冰淇淋，牧苏心满意足离开。 一分钟吃完，牧苏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走上街道。 人形路灯亮起红色，拐角处悬浮车驶来。疼痛稍减的牧苏泛起一抹冷笑，对红灯和驶来的车辆置之不理。 看看是你的车值钱还是我的命值钱。 悬浮车急停，心中刚刚略有得意，忽然一大帮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扛着摄像机话筒的录制人员围上牧苏。 “恭喜！我们是hyc电视台的，恭喜您成为今年14区第名闯红灯的公民，您将获得我们送出的精美大礼……” “什么礼物？”牧苏十分专业的面向摄像头，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 “价值元的菲林机械坊订制套餐一份！”女主持人一副好像自己中奖一般的惊喜语气。 一般来讲，这种号称价值多少钱的套餐十有八九是骗人的。 牧苏那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当即泛起冷笑：“那就给我来一个可爱的一米四双马尾平胸果体围裙，名叫狗蛋英文名是道格艾格的男孩子。” 说完不理正努力理解的众人，快步离去。 几分钟后，牧苏已经可以看到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大楼。也是在这时，一名五大三粗，胡茬唏嘘的女装壮汉迎面而来。 第664章 幸运日2 牧苏连忙低头非礼勿视，正看见脚底下有10信用点。 心中暗喜，牧苏不动声色弯腰捡起。 一阵微风吹拂，吹起了女装壮汉的裙摆。周遭路人面色惨白，纷纷不适的移开目光。 而捡起信用点的牧苏一脸迷茫抬起头，从女装壮汉身旁经过。 又是一阵微风，吹走了刺鼻香水。 走出不远，牧苏很确定有人的口袋漏了。 不然前面地面的那张一百信用点从何而来。本着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思想理念，牧苏一脚踩住，前后看了看，蹲下装作系鞋带。 “小心——” 接到另一侧的公园内传出孩子的惊叫。 一道黑影于半空掠过弧度，穿越街道上空，直直砸向牧苏——却因牧苏蹲下而打在空处，落地弹跳滚动。 正捡起钱的牧苏被惊动，手上一闪钱消失不见，转头看向砸来的足球。 “可以帮我们扔过来吗！” 公园里，几个孩子趴在护栏上朝这边挥手。 捡了110块钱的牧苏心情意外地不错，捡起足球轻轻抛起，奋力一脚。 砰！ 足球高高飞起。 “哇~”几个孩子轻呼，仰头跟随足球移动，目睹它飞跃草地球场，落入另一边的篮球场。 唰—— 空心入筐，足球弹跳着滚落一旁。 孩子们呆愣，怔怔扭头看向走远的牧苏。 “就是你了……” 公园角落，面朝街道的一张长椅上，面容阴柔，身着皮衣的长发男人眼眸一亮。 带着盯上猎物般的眼神，打扮地放荡不羁的男人翻越公园护栏，横穿街道快步接近牧苏。 嘀—— 嘭—— 尖锐车鸣声和碰撞上一同响起，牧苏惊诧侧目过去，发现是一名闯红灯的青年被悬浮车撞上。 虽然悬浮车紧急制动，但还是磕碰了一下，后者正倒地捂着膝盖满脸苍白。 “没有天赋就不要学别人闯红灯嘛。”牧苏啧啧摇头点评一句，热闹也懒得看渐渐走开。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大楼 来过一次的牧苏轻车熟路穿过大堂。 叮—— 电梯门打开，牧苏径直走入其中，转身按动楼层。 电梯中途未停，直达牧苏所要去的第10层。 叮—— 电梯停稳，机械门横移，一道身材曼妙的身影挡在门口。 她在回头和同事说些什么，浑然没注意电梯另有旁人在。 二人登时撞个满怀，香气扑鼻。 “真是抱歉，我没看到有人在。”女人捂住红唇轻声道歉。 占了便宜的牧苏也不是很在意，挠了挠头从里面走出来。从工作人员那里问到制作组位置，走入长廊。 好巧不巧，途径办公室时，一名打扮性感的女人端咖啡走出，正撞在牧苏身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倾洒全身。 “啊——” 女人惊呼，慌忙用手拍打牧苏胸口，满是歉意说道：“我那里有干净衣服，你跟我去换一下吧……” “不用不用。”牧苏连连摆手拒绝。开玩笑，你那里的衣服怎么想怎么不对好吧，怕不是要找件女装给我穿上。 “可你的衣服……”女人目光下滑，在牧苏显露轮廓的腹部微微一顿。 “当作图案了。” 胡乱敷衍着，牧苏挣脱开女人的手掌，逃跑一般走开。 走出一段距离，牧苏才低头去看湿漉漉的衬衫，一脸晦气。 而此时，离他不远的前方走廊，两名女子正在争论什么。 “妈妈我再说一次，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再操心了……” “你已经四十五了！我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有你了。” “又是这一句，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打扮得青春朝气的女人无可奈何扶住额头，忽然看到迎面而来的牧苏，眸光放亮想到什么，忽然快步冲到牧苏面前。 “甜心，原来你在这里。” 她软腻说着，踮起脚给牧苏送上香吻。 几秒后离开，她揽住一脸莫名，脸颊带着唇印身上带着咖啡痕迹的牧苏，亲密的歪头靠住肩膀。 女人挑衅朝对面妇人扬眉：“看到了吗，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免得你瞎捣乱。” 妇人狐疑来回打量二人，欲言又止。 女人又催促几声：“好啦好啦别问了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呢，让同事看到多难为情。” “那你们确定关系了记得带回家啊。”妇人知道女儿不是随便的人，压下心中怀疑，走几步便回头看几眼，打量牧苏这个便宜女婿，或者说硬拉来的路人。 “嘻嘻——” 女人牵起笑容，假笑着朝妇人挥手。 牧苏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轻咳一声：“其实约会呢我本身也蛮喜欢的，所以你这么有诚意呢我陪你也无妨。但最好选明天吧因为我今天还要去《超级明星》制作组谈合作的事。如果你一定要去，你介不介意我不掏钱？再不然我可以让制作组给公款报销，因为我本身是非常不想花钱的。而且我可能需要换一件衣服。” 念叨好一阵，牧苏转看向女人。 “可以吗？” 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尴尬，妇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后小心翼翼松开牧苏，羞涩愧疚尴尬夹杂，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问你就亲了你一下。是我妈妈她……太着急了，我就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 “那我就放心了，” 头一次遭遇表白的牧苏怔怔点头。 也是，除了莉娜哪里会有女人瞎眼看上自己呢，还是老老实实等榨汁姬上线好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女人试探着询问，心中更愧疚了。 牧苏牵起僵硬的笑容说：“你先走吧，等我腿没那么抖，新梅那么乱的时候，我也会走的。” “那好吧……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我，我叫艾米。” 好一阵缓过来，牧苏找到制作组，完成一系列的拍摄，顺便吃了顿午饭。 下午牧苏回到小屋，晚上享受了一顿从星际娱乐频道总部那里打包带回的晚餐后，早早回到房间爬进了被子。 又是和平的一天。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牧苏美美闭上眼睛。 然而突然之间，牧苏睁开眼睛，倏然惊坐起。 “等等！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第665章 你们变了，以前我水的时候都没人骂我(震声) 这一天的稍早时候。 “其实我们有去派人接你，他从9点30等到10点30。你知道前两天还是暴风雪，那位老兄穿的有点多，所以他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 办公室里，早已升任导演一职，负责《超级明显》节目的查理无奈耸了耸肩。 “有些时候你越不希望它发生它越会发生。” 除了查理，他的助理和一名编剧也在办公室。 牧苏很能理解，认同说道：“就像赛车游戏里宽敞的大街，但无论怎么操作都有很大几率撞到路灯对吧？” 查理迷茫了两秒，理解牧苏话中意思后点点头：“是这样。” 他只是想委婉的道歉，以避免这位据传超级小心眼的家伙记仇，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未在意。 牧苏又举了一个例子，说到最后轻啧一声。“一生都没那么准过。” 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气氛有些尴尬。 查理眨了几下眼，坐直轻咳几声，挤出笑容道：“那么我现在应该恭喜你要当父亲了对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 睁着死鱼眼，唇角带着红色唇印，白色衬衫一片咖啡痕迹的牧苏，用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是个处男。” “你没必要和我说呃……嗯……？”尤金怀疑这是某种暗示。 作为一名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社会人来说，会这么想很正常。 查理的助理，一个棕发年轻的女人看不下去二人的古怪发言了。走到牧苏身边说道：“很高兴您能接受邀请，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编写此次探案剧本的编剧，理查德先生，您第一个探案集‘密室杀人事件’就是他写的剧本。” “你好，你的表演我一直非常喜欢。”这位仪表堂堂，却略微秃顶的男人很激动的笑道。 倒不是说谎，他真的很喜欢。虽然他留下无数伏笔，写得很用心的剧本被牧苏暴力破解，但身为推理小说爱好者，他意外喜欢这种打破常规的行为。 牧苏也忍不住追忆往昔。那是永生会还在介入的时候，陪钱陪人陪老人家玩耍，除了倒霉的尤金，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理查德点头笑道：“这一次还请多多指教，不过这一回可能会更难一些。” 牧苏摆摆手，浑然不在意所谓的难度。 又进行一番无意义但必不可少的客套交流，一行四人去食堂吃了午饭，然后去布置好的现场查看。 现场还在布置，预计十几分钟后弄好。他们几个找了处不会被工作人员打扰的角落，由编剧理查德为牧苏讲故事梗概。 这次的案件是酒馆杀人事件。出镜角色为：侦探、警长、验尸官、店长、酒保、死者、一对情侣，瘾君子，脾气暴躁的战斗师，常客。 “就这几个人，酒馆看来很冷清啊。”牧苏吐了个槽。 “因为案发时间是白天。”理查德含笑回答，就像他先前说的，剧本尽可能地被完善，修复漏洞。 之后说了一些牧苏也没注意听，他转移注意，打开视界面板的联络人，给丁顿再发去一次好友申请，然后打开君莫笑和莉娜的消息框。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新的一章你看到了吧？我不信你还能对这种生动形象的文体有何负面看法。那么总之……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依次将两条消息发过去，牧苏关闭视界窗口，继续百无聊赖听理查德讲梗概。 但是他发错了人。 …… 君莫笑现在很迷茫，很无助，很恍惚，很沉痛，很忧郁。 他坐在办公桌前，双眼失神，怔怔面对显示满屏文字的全息屏。 有困难的时候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他不知道用何种反应来表达此刻的情绪。事实上再点开《牧苏苏传》第六章之前，君莫笑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并吃了两颗有效降血压的药。 但他还是低估了牧苏。 【你有一条新消息】 视界右上角弹出半透明窗口。君莫笑移目过去，选择点开。 牧苏：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君莫笑现在很迷茫，很无助，很恍惚，很沉痛，很忧郁，很恐惧，很恶心。 他发过去一排问号。 …… 演员正陆续进场，在离牧苏等人不远的位置坐下。他们边旁听背过无数次的大纲，边等待现场布置好。 为了避免剧透，理查德没有说太多。他深知任何一点细节都可能被牧苏从根本上破坏。 不过他想多了，牧苏根本没有认真去听，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签约和即将到来的榨汁姬。 几分钟后，两条回复一前一后发来。 君莫笑：？？？？？？？？？？ 莉娜：签约没问题，不过我资金出了些问题，如果你肯…… 想也别想！ 牧苏果断回复过去，然后发现自己消息发错了人，于是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君莫笑发去解释。 牧苏：别多想我发错人了。不过……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呢？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又等了几分钟两边都没回复。而现场已经布置好，可以开始了。 扮演尸体的让化妆师化好妆，跑到厕所门边趴着。 摄像师进现场架设设备，暂时没戏份的牧苏和警长验尸官退到镜头外。 拍摄开始，进入状态的演员们坐在吧台边，十几秒后，酒保和店长说去卫生间，刚刚离去不久，一道尖叫声从镜头外响起。 画面一转，酒保在厕所门前尖叫，脚下倒着一道人影。 拍摄暂停，验尸官和警长准备入场，牧苏要再等会儿。 而在此时，查理偷偷递给牧苏一把道具手枪。 这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和引导了。 找不到凶手？把有嫌疑的杀掉就行了。 你越不可理喻，我的收视越高，双赢。 第666章 名侦探牧苏!一章解决酒吧杀人事件! 昏暗的灯光，冷清的酒吧。 人们惊惧缩在一角，验尸官在采集痕迹。 酒吧门口光影晃动，身形高大警服笔挺的警长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道：“他来了。” 一道轮廓站到酒吧门前，白雾般的光源在他周身倾洒。 验尸官抬起头，警长侧目，一众人望去。 那是一个身着绅士礼服，顶着礼帽的古怪男人。一眼看去，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扎眼白皙的肤色，还有一双死鱼眼。 因为场地关系，牧苏无法开启贤者模式，便只能这样换上服装将就一下了。 他们听见脚步声，预料的软皮鞋跟。牧苏走入酒吧，全貌随之浮现。 他走到警长身边，伸展双臂。礼服从他肩头滑落，落在毛毯之上。 牧苏略微不喜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警长，故作冷漠深沉询问：“急急忙忙叫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怎么看都不像刚睡醒好吗？ 现场众人心里吐槽。 警长微微努嘴：“如你所见，毛瑟琳酒吧发生一起杀人案。这里的店长报警后我们迅速赶来。因为是白天顾客不多，在场具有嫌疑的人只有这几位。” 他微微退开，让牧苏能看到站在一排，姿势各异的顾客。 “这点事你们都处理不好吗？”牧苏微微皱眉。 因为牧苏即兴发挥，完全没有台词，也没给他安排台词，和他对手戏的演员压力非常大。 好在警长经验丰富，板起面庞沉声说：“如果我们能处理就不会找你了。并且我有责任提醒你一下，你的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隶属于我们警局。” 警长说到事务所名字是微微停顿了下，镜头外的查理微微皱眉看向摄像师，后者竖起手指表示没事。 查理不太放心，又提醒机组注意借位。这样牧苏掏枪打死警长时能拍到特写。 牧苏并未这般冲动，或者说，在屏幕前他多少注意个人形象，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 验尸官见久久没进入正题，起身主动抢戏道：“牧苏侦探，根据我的查验，死者死于半小时前，而他们发现尸体并报警实在23分钟前。也就是说他们发现尸体时，死者已经死了10分钟左右。如果想查找凶手，可以从谁在那段时间离开过座位开始调查。” 警长郑重点头：“我来问问他们。” “不用了。” 牧苏忽然抬起手掌，阻止警长的动作。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众人齐声，讶异不是作假。 牧苏唇角掀起一抹弧度，看向镜头后的查理说道：“算上我在场一共十一个人，而凶手只可能在我们之中……没错吧。” 查理一脸莫名，你瞅我做什么？？？ 一旁的女助理反应很快，连连点头。 得到答案的牧苏转回头继续分析道：“那么首先可以排除我、警长、死者和那个……” “验尸官。”验尸官提醒。 “对，我们四个的嫌疑可以摆脱了。而剩下的七个人……” 来了！牧苏标志性的排除法！ 牧苏背负双手走到众嫌疑犯面前，依次说道：“店长，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自己店里杀人。酒保，一个上厕所都要请假的人也没法偷偷离开。” “情侣，看起来就不是很恩爱，如果是他们做的肯定会有破绽。瘾君子，虽然看起来嫌疑最大但是——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我都似乎打不过，杀人？” 一声嗤笑，瘾君子也不知该羞愧还是恼怒。 两句话排除了五个人。 牧苏又走到身材魁梧战斗师面前，抬头与他注视，“战斗师，乍一看嫌疑同样很大，但是编剧在和我交流是说漏了嘴！” 演员蒙了，工作人员蒙了，理查德也蒙了。 怎么还有我的事？ 摄影反应很快，调转镜头，将幕后的理查德拍入画面。 现场越来越奇怪了。 牧苏的背景音此时响起：“在介绍别人时，他只说了‘警长、侦探、一对情侣’诸如此类的词。唯有到战斗师时，他用‘脾气火爆的战斗师’八个字形容。所以这很可能是用来迷惑我的，排除。” 理查德很想冲上去解释，但他不能。 “那么最后……” 牧苏盯向相貌平淡无奇，扮演角色也平淡无奇的常客，一字一句道：“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你！” 常客踉跄后退数步。 警长尝试挽救一团糟的破案现场：“可你没有证据。” 牧苏一脸傲然：“证据？牧苏侦探探案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在牧苏蛮不讲理的指认和查理导演暗示下，常客低下头颅：“是我做的……” 一般这种时候，凶手要讲述杀人过程和理由了。 牧苏又跳出来说：“警长，还不把他拉下去？” “好的……”总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警长掐掉最后一幕，带着一脸不甘哀怨的凶手离开。 牧苏还在后面忿忿不平叫道：“现在推理界就是被你们这些家伙给搞得乌烟瘴气！破了案直接抓走，你好我也好，说那么多做什么，大家都挺忙的谁有时间听啊！” 名侦探牧苏，一章解决酒吧杀人事件！ —— 与此同时，十四环，高楼林立的商业区。 窗外，一架特朗斯飞艇在天边缓缓移动。 会议室中，十几道人影坐在各自位子，谈论声嗡嗡散开。 他们在等待录影组将素材传来。 不多时，众人纷纷一震，他们已经收到传到视界的素材。然后…… “啊什么啊这是。” “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一点眼熟……” “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跟面瘫似得，连表情都没有。” “不是我说，面瘫王史蒂夫都比他的表情丰富。” “他不会是根本没发现问题吧？”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重做吧，这期路人不行。” “对啊重做吧。” 这群各部门主管七嘴八舌抱怨道。 于是在没人反对的情况下，毫不自知的牧苏出风头的机会就这样夭折了。 如果让牧苏知道，他大概会半夜拿着一泡屎跑来糊墙。 总之，早早睡下的牧苏第二天便早早醒来。眼睛也不睁，手在床上一阵乱摸，抓起面罩扣在脸上。 忽然之间，他的动作慢慢顿下。 面具拿开，牧苏的脸庞浮现一抹疑惑。 莉娜的回复好像有些问题…… 第667章 消失不见的女人 窗外，天蒙蒙亮，鹅毛雪花悠悠落下，无风。 昨日一整天的抗议让市政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开启降雪天气。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 阴沉的天气让人潜意识升起困乏，牧苏半睁着眼打开视界，翻出昨天的聊天界面。 牧苏：新的一章你看到了吧？我不信你还能对这种生动形象的文体有何负面看法。那么总之……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莉娜：签约没问题，不过我资金出了些问题，如果你肯…… 可能是她弄错人了，就像我弄错她和君莫笑一样。 牧苏想到一个很合理的解释，耸了耸肩戴上游戏面罩。 总不能是被绑架了。 好友列表里无人在线，牧苏冷哼一声一群懒货，于清晨五点三十分进入游戏。 …… 阴暗的小屋，桌案的火烛晃动着。 餐盘里没有食物，只有人类牙齿与皱巴巴的一叠纸币。 一个黑发乱糟糟的男人坐起。他身着泛黄肮脏的衬衫，几颗扣子解开。 此时离浓雾来临还有些时间，窗外的空地人声鼎沸，没有几个月前的冷清。 在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与一众恶灵有过近距离接触，牧苏此刻很想掂量一下主世界恶灵的成色。 从木屋出来，牧苏走向南边沙滩。 不知何时起，喧嚣声渐渐变小，周遭变得静悄悄一片，随即是扩散开的窃窃私语声。 牧苏所过之处，玩家们纷纷避让。 “那不是牧苏吗……” “真的是他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傻啊，当然是嘶……” “牧苏和我们在同一座望海崖！？” “嘘……千万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那是不可言说之名讳……” 牧苏不理这些中二臆想症玩家，站在通往沙滩的小径前。 居高临下，偌大一片沙滩仅有一百多人分散各处。 前两天的热络场面已经看不到了。经过更新后的最初疯狂后，玩家们大多不在这里练习了。一是丢人，二是真的丢人。 只有那些刚买游戏不久的玩家，机缘巧合通关噩梦副本后，按照攻略说的那样，跑出小屋去沙滩学习技能。 零星几个玩家站在浅水区，蹲下憋气，起身喘息，沙滩上则坐着一群玩家指指点点。 还有几名玩家在将小船推离海岸，准备出海。 牧苏从小径下来走至沙滩，从几名讨论剧情的玩家身边经过。 毫不自知的几个玩家还在讨论主世界剧情。 死亡锦标赛的第三轮，无疑驱散了原本是一团迷雾的世界的一角。以目前信息来看，很久以前主世界还不是这样的。因为某种事件，导致不可名状之物映照而来。 游戏部落和各处论坛圈子，针对主世界的分析不断推倒重来。牧苏获得的消息填补了很大一部分空白，却也让先前的分析崩塌一小块。 梦境之主结尾留下那段“真的假的”似是而非，无法分析出什么，暂时被放下。 而将其他信息重新组合的过程中，玩家们同时对主世界有了新的了解。 不可名状之物是统称，用来概括所有那些存在。 最顶端的存在是四大世界观之主：上古邪神、混沌之主、不可名状之物、三柱原神。 再向下，便是对应它们的邪神、迷雾、恶灵、邪灵。 至于其中有何区别，他们遇到的又是哪种存在，不得而知，玩家只能统一用恶灵来称呼它们。或许未来拥有探测功能后，能继续戏份。 更多的信息还有待揭晓，比如它们为什么会入侵主世界，望海角之外的主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玩家们对此最大的感受就是：世界观一层层被剥开，解密的过程很爽。而太多的未知和疑惑又让他们心痒难耐。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绫濑？” “她前几天想去太阳环看雪，结果那艘航班出事了。” “不是吧……” 几名玩家聊了会儿剧情，便转去说现实中的事。 尚未走远的牧苏步伐骤停，瞳孔缩成针芒。 “你们说什么？” 一道阴影倾洒下，牧苏走到他们身前。 几名玩家瞬间认出牧苏，一脸骇然，情不自禁闭上嘴巴。 牧苏皱眉盯向那名玩家，一字一句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我是说……呃……可以看下新闻，一艘被劫持了失踪……飞船……” 他说的语无伦次。 已经了解意思的牧苏快步回到小屋，上床下线。 跳下床一屁股拱开小屋，牧苏在aic抗议不止中打开十四环区本地新闻网络。 不需要搜索，一艘飞往环十四区的飞船航班失联的标题已经浮现。 航班最后发出信号的位置在金星轨道附近，之后突然消失，分析为遭遇了电磁脉冲打击器。半年前太阳系边缘也遭遇类似事件，不过失踪的是条货船。 失联时间为20小时前，也就是昨天上午10点左右。 当时回复牧苏的根本不是莉娜…… [喔……真是可怜的一群人类] “莉娜在航班上。”牧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凉了半截。 如果莉娜出事，自己岂不是只能用手度过这段日子…… 绝对不行！ [你是说很爱骑你的那个雌性？] 牧苏突然抱住浴缸，脸贴在玻璃上哭诉：“哆啦a梦你一定要帮我啊！” 他心中哀怨，自己看起来像好招惹的对象吗，怎么谁都敢来惹他。 [我只想看——] “我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铜锣烧！” [你忘了吗我不需要进食……等等铜锣烧是什么味道的？] 牧苏又没吃过哪里知道，便用一连串成语引诱aic。 [你想怎么做？] “我想自己解决，英雄救美，把莉娜从坏人手里夺回！” 牧苏的想法很好。但他也深知自己不太靠谱这一点，便请求aic想个注意，让他能保持长时间贤者模式。 只不过是涉及大脑的一些小装置而已，aic很轻易就提供给牧苏一个方向：用微波控制大脑激素分泌。 于是牧苏弄了些零件，在盥洗室一发强制进入贤者模式，利用这几分钟时间拼装好一块手指大的芯片。 他将其贴在耳后位置。 滋—— 微波钻入大脑皮层。 装置激活。 第668章 曾经的那个男人 静。 非常的静。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 明明显示屏里正在播放动画片，明明aic在大呼小叫什么。 牧苏微微歪头，黑眸掠过一抹疑惑，这种突如其来，空旷般的宁静令他非常不适。 他已经习惯脑海里无数声音昼夜响彻不停。它们怒骂哭喊调情求饶尖叫低语，还有无法分辨是何种语言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它们从他的第一次死亡就开始出现。每一次死亡，就多出一道声音，从不停歇。 只有贤者模式后的短暂几分钟里，他能暂时摆脱这些无法令他集中注意力和思考的杂音，并且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牧苏忽然就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除了那双蕴藏着四百年历史，见证万物兴衰生死的黑色眼眸。 [给他们一个铭记在灵魂的深刻教训！]aic大呼小叫的声音钻入耳中，它挥舞两只小手做拳击状。 与其说期待牧苏得胜归来，倒不如说它热衷看人类内斗。 将aic小屋扶正，牧苏坐在一旁进入视界，重新查看一遍新闻。 新闻没透露太多内容，警方回复则是正在追踪调查。即便有新线索他们也不会在上面披露。 指节轻轻敲击膝盖，牧苏向石岐发去通讯请求。 两秒后对面接通，石岐冰冷声线响起：“您是要问关于莉娜小姐的事吗？” “是。” “她还活着。劫掠飞船的是蓝骷髅星际海盗，联邦安全部已经插手在处理了，他们有很大可能安全救出人质。” “很大可能是多少。” 另一边的石岐沉默数秒，吐露一个数字：“80%。” “太低了，把你们的情报发给我。” “那样不仅可能您会遭遇危险，莉娜小姐和其他乘客也可能遭遇不测。” “给我就行了。” “……半小时后避风港的成员会在楼下接您，届时会告诉您我们得到的情报。” “嗯。” 通讯结束，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未如此简洁明了。 牧苏站起，走到落地窗前。 玻璃反映出牧苏的轮廓，和之前一样，又不太一样。 阴沉天空，鹅毛雪花悠悠飘落，天已经亮了，仍然灰蒙蒙一片。 雪覆盖草坪上，铺了一层，但并不如何美。雪太大了，能见度仅有百米不到，如起雾了一般。 市政似乎打算让积雪一天内恢复之前的厚度。 牧苏眸光微微一凝，低下头，视线落在一辆驶到院前的悬浮车。 一道身着黑色西服的身影从悬浮车上下来，推开院门步入门口。 牧苏微微偏头，望向房间半掩开的门。 …… 谢尔顿。 作为政府非公开部门人员，他被指派来尽可能阻止牧苏。 倒不是担心失联的航班或是破坏安全部的计划，只是很单纯的……要避免牧苏涉入险境。 毕竟有关他保护计划列为至高机密，而历任总统的保护计划还要低一级。 叩叩叩—— 敲门后，谢尔顿取下帽子，在大雪纷飞的门前束手站立，雪花落在他的棕发上，衣服上，冰晶渐渐化成水珠，留下湿痕。 等待几十秒，门后传来接近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一个皮肤苍白，黑发黑眸的男人出现在门后。 这张面孔谢尔顿在资料和影像上看过无数次，但从没一次像现在这样有压迫感。 牧苏未说话，只是皱着眉，视线略过谢尔顿，落在院外那辆悬浮车上。 和市面上没什么两样的黑色悬浮车熄火，几吨重的磁压着院门外一片草坪。 谢尔顿姿态放得很低，微微躬身说：“您家门前的草坪之后市政人员会为您补好的。” 牧苏目光回到谢尔顿身上。 他低声说：“我们了解到您的……朋友在这次事件中被海盗团抓走，目前联邦安全部已经介入，他们正与蓝骷髅海盗团联系，首要一点就是保护乘客们的安全。希望您能耐心等待……”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牧苏便欲关门。 “请先等一下牧苏先生。”谢尔顿声音提高几分急急说道：“我们经过调查得知蓝骷髅海盗团和盗铃组织有些关系……我们怀疑对方是在针对您，或是说这是设下的一个陷阱。您贸然前往可能自投罗网，您担心朋友的想法我能理解但——” “他们比永生会和自然教会更难对付？”牧苏再一次打断他。 谢尔顿微微摇头：“不一样。您应该清楚安全部的能量，您所说的两个组织都有我们的人，这支海盗团是个例外，它成立不过才半年。” 牧苏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黑眸下移落在谢尔顿腰间。 “你带武器了吗？” “我不能提供。” “那你认为一群海盗和你的实力比……谁更强些？” 谢尔顿微怔，没有说话。不过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作为经过系统训练，通过精英级考核的战斗师，双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可以打败一支海盗团。 牧苏点点头，在谢尔顿不解中抬起手掌。 下一刻，一抹残影掠过，谢尔顿视野里一阵天旋地转。 嘭—— 他翻倒在地，表情像是一只土拨鼠。 “看到了？” 牧苏将顺手从谢尔顿腰间解下的手枪抛到他胸口：“一把破电枪，当宝贝一样。” 电枪上有指纹辨识装置，只有那双手握在上面才可以开枪。 退回到门后，牧苏关上了房门。 谢尔顿躺在地上，怔住许久。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眸中融化，冰冷将他激醒，从地上爬起。 “任务失败了……” 谢尔顿低声汇报结果。 还好他的任务是“尽可能”阻止。 背后粘着雪块，略显狼狈的谢尔顿回到悬浮车上，顺便将草坪一事回报上去。 …… 雪花飘落，随时间推移，压出的痕迹渐渐被抚平，再难看清。 二十分钟后，一辆亮银色悬浮车停在院门外。 嗡—— 车鸣声传开。 一分钟后，一道身着单薄白色衬衫的身影从门内走出，进入后座。 悬浮车驶离，开上公路。 “你有枪吗？” 上车后一直沉默的牧苏开口问身前的合成人。 合成人在方向盘上操控一阵，座椅背后探出一柄大号电磁手枪。 “开窗。” 牧苏说道，身子探出窗外，握住手枪的手臂平伸，对准后方。 第669章 金星上空 悬浮车后方，一辆形态怪异，如甲壳虫般的椭圆悬浮车于虚空浮现。 这辆暗中跟随的隐形车紧急停下，眼睁睁目睹悬浮车消失雪花中。 “该死的鬼天气！”车内的政府人员懊恼砸了下方向盘。 他打开通讯器，不爽道：“我们被发现了，其他小组跟上，注意隐蔽。” 另一边，牧苏探回身子，车窗徐徐关闭，他十分自然地将枪收入怀中。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牧苏望向窗外掠过的雪景。 驾驶位，是一只全金属构架的合成人。它眼中红芒闪动着，合成音从面部的发音装置传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很安全，先生。” 牧苏没有还枪，它也没有讨回。 后座的牧苏开口道：“我以为是因为和联邦政府有一腿。” “当然也有这种因素。”合成人回答，并未避讳隐瞒什么。 “石岐说情报会随后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联邦安全部介入后正在与蓝骷髅海盗团谈判。因为涉及到您，人类已经派出最专业的谈判专家。” “结果如何。”牧苏收回目光，脑袋微仰倚靠坐垫，阖眸问道。 车很平稳，也很安静，让他有些困乏。 合成人回答：“还在继续。海盗团不相信安全部，安全部则在尽可能维稳。” 牧苏不再应声，好似真的睡着一般。 车依旧平稳，依旧安静。 时间静静流淌，在某个时间点，它好奇地留意向身后的男人。 它是避风港的一员，当然拥有智慧。如果发现合成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感情，那只是因为发声装置很落后。 虽然它可以换一个，但它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声音。 相对漫长的一小时后，车窗外的景色慢了下来。 悬浮车停下。 牧苏也在此时睁开双眸，就好像并没有睡着。 “这是哪里。” 合成人眼中的红芒闪烁：“十四环区特殊空港，主要接送政府人员、政客、名人等。避风港准备的飞船位于【c-3h4】区域，有避风港成员在那里接应您——” 牧苏打开车门，一只腿迈出车外。风雪涌入车内，他的黑发与衬衫被吹得抖动。 微微停顿，合成人说完后半段话：“——暗号为【盖革计数器带来了吗】，需回答【我的在店里】” “知道了。” 嘭—— 车身微震，迈出悬浮车的牧苏关闭车门。 百米外，一抹庞大轮廓黑影矗立在飘雪中。 温度进一步下降，积雪几厘米厚。牧苏系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迈步走入茫茫大雪中。 牧苏并不孤单，在他不远处有一对老人被保镖从车上扶下。妇人谢绝保镖送他们的好意，推着轮椅走向空港。 不同位置的二者最后汇聚在铺满茫茫白雪的道路上。 特殊空港的客人很少，正门前的道路此时只有他们。 她的丈夫坐在轮椅中，头颅低垂。苍茫白发和身上的毛毯落上一片片雪花，又被妇人不厌其烦的温柔摘下吹走。 牧苏微微偏头，自身的特性令他对死亡无比敏感。 “人都是会死的。”慈眉善目的妇人有所察觉，望来后轻笑着，藏下眼底最后的忧伤。 “嘘……还请你不要声张，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牧苏颔首，放慢了脚步，让这一对老夫妻先行走远。 步入空港。他腰间的电磁手枪被检测出来。牧苏坦然交出武器，前往c-3h4区域的等候室。 有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在那里。 “盖革计数器带来了吗？”他转过身，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墨一般的碎发湿漉漉搭下，额前发丝粘成缕，小小露珠凝结。而当将目光落在露珠上，便不可避免撞进那双深渊一般的黑色眼眸。 男人身材笔挺，单薄衬衫贴着胸膛，很难想像这种天气会有人只穿衬衫。他漠然望来一眼，朝港口入口走去。 径直略过了自己。 “呃请等一下……暗号什么的……”接头人一愣，伸出手欲言又止。 “有必要么。”牧苏头也不回说。 接头人想了想，发现的确没什么意义，耸了耸肩紧跟上去 通用公司出品，d505型小型游舰，避风港在十四环区所能找到的最快飞船。 牧苏和接头人登陆游舰控制室，合成人驾驶员正进行飞船预热操作。 “我们要多久能到金星。”牧苏接过一只三代合成人递来的毛巾，丢在头上擦拭。 接头人同样是合成人，但他远比周围那些同类更像是一个……人。 面对牧苏的问题，他有些骄傲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弄来这个有多费劲。它最高时速1000万千米时，金星在太阳另一边，如果我们到达金星轨道要10小时后。” “告诉安全部，拖延10个小时。” 牧苏仰头，注视舰桥hud显示屏上的各种数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身后的接头人眼珠转动，装作不知。 “做便是了。” 接头人顿时泄气，不再隐瞒他们和政府间的联系：“我会转达的。” 系统音此刻回荡于控制室。 【副引擎启动——30秒后升起……25秒后升起……】 引擎喷出尾焰，小型游舰升空，开始前往十四环区边缘处。 “您先休息一下吧，接近时我们去通知您。”接头人对牧苏说道。 牧苏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阔别已久，四百年来的唯一一次。 …… 牧苏休息的并不好，当某一样事物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存在，无论它是好是坏，突然消失都会令人无所适从。 包括牧苏。 半睡半醒间，一阵敲门声传来。 正好第十个小时。 —— *金星：太阳系离太阳最近行星。首批移民者于2115年登陆。比第一座太阳环要晚15年。 *事实上金星移民与太阳环计划有着千丝万缕的计划。正是因为太阳环一区的建成，使得拥有无限能源的联邦前身：地球众国开始进行改造计划。 *改造大气层与云层、地表等关键后，金星地表温度已经降低于50c~70c间，比改造前480c降低近7倍。 *2430年，新一任总统上任后，他的团队发布计划：要在2450年前使金星平均温度不再高于60c。 第670章 极速坠落 蓝骷髅海盗团的营地在金星北半球伊师塔地。 找到它并不需要花费太大功夫，两条落伍，喷着奇怪涂漆的侦察舰，和有一条他们掠夺回的运输舰。三只船舰足以暴露他们的位置。 被人发现老巢所在的海岛毫无威胁。 但当这群海盗掠夺者手里有一群无辜公民，就令当别论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蓝骷髅不知道哪里弄的探测器，方圆百公里的任何电磁信号都会被探测到。并且他的位置在伊师塔地中心位置，临近麦克斯韦山脉，高度海拔6000米。附近没有人类殖民地。” “那里氧气稀薄，空气温度接近80c，地表或许也差不多。这就是联邦政府难办的问题所在，他们没办法在离蓝骷髅据点一百千米的位置，投放没有任何电磁设备的部队。你知道，人类不太适合这种恶劣环境，我们合成人又一定会被探测到。” 这就是牧苏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他们一旦进入进入金星大气就会立刻被发现。 联邦安全部则并非没有办法。但因为涉及牧苏，所有有隐患的计划都被撤销。 “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牧苏面色依旧平静，就好像即将要完成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他让合成人去弄一个足够重和结实的金属箱，把它放在舱门隔间，又令他们将飞船停在据点正上方大气层外。 “如你所愿。” 接应人接到的命令就是无条件听从牧苏的吩咐。 金属箱有些难弄，接应人干脆用工作台现制作一份能有效阻隔辐射高温，100公斤重的金属箱。 一切弄完，牧苏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在操控台设置，设定为一分钟后开启舱门。 接应人略微迷茫跟随牧苏离开舰桥，沿长廊前往舱室。 牧苏先一步进入，反身将舱门锁住。留着玻璃外的接应人一脸莫名。 他将自己关在了隔间中。 【舱门将在25秒后开启，请隔间人员迅速撤离】 系统音倒数提示。 牧苏走到半人高的金属箱边，启开，扯掉耳后的装置丢入其中，又将闭合的金属箱挪到舱门边。 【舱门将在10秒后开启，请隔间人员迅速撤离】 接应人突然明白牧苏要做什么，用力敲击舱门玻璃。 嘭嘭嘭—— “喂你不是吧！清醒一点这可不是游戏，你会死的！” 【舱门将在5秒后开启，开始排出气体——】 嗤—— 气体开始拍出，接应人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闷，敲击声也变为闷响。 然后一切声音消失了，只能看到他和不断开合的嘴巴。 这个高度的稀薄空气令牧苏不至于炸开。 【舱门开启倒数。三……二……一】 舱门无声横挪开，牧苏抓住金属箱把手，回头朝接应人挥手，脚下一蹬，轻飘飘飞出舱外。 接应人瞪大眼睛，发呆注视那道身影被金星引力捕捉，朝带着弧度的金黄色星球坠落，转眼化为不可视的黑点。 …… 金星的引力与地球相近，氧气稀薄。这表示牧苏将会遇到更少的空气阻力，会以更快的速度下落。 短暂的失重中，牧苏仰起脑袋。 这是金星的清晨，太阳从西边升起。 他看到了淡黄色的一团火球，看到了占据几乎全部视野弧形的金星，看到了金星轮廓外，那薄薄一层淡红色的大气层。 这里没有一点声音。 他从未如此平静过。 转瞬间，来自一颗星球的牵引力将牧苏向下拉扯。 耳边居然响起了呼啸掠过的风声，稀薄的空气无法呼吸。牧苏闭上无法睁开双眼，劲抿青紫色的嘴唇，被百公斤的金属箱牵扯着朝下方云层坠去。 十秒后，他耳中突然失去所有声音。 伞一般的白色气障弥漫在他的周身。 音速突破。 一颗不起眼的黑点正以音障速度向金星坠下，宏观来看，它的速度慢的惊人，起码要数分钟才能到达地面。 第30秒，金属箱的最前端逐渐变红，周围显现气流摩擦过的痕迹。 牧苏周身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身上衣服出现一块又一块亮红色斑点，闪烁着向周遭蔓延。 牧苏进入热层。 空气稀薄的热层无法提供太多的热量，但足以点燃这只突破音障，温度极高的家伙。 轰！ 某一刻，牧苏浑身燃烧而起，化作一颗留下尾焰的流星火球。 黑点变成了一道醒目的流星。 这颗火球以每秒两千三百米的速度直直朝下坠落，进入金星20千米对流层的瞬间，它爆发出无比猛烈，数百公里内都可以注视到灼眼亮光。 拖拽着红色尾迹的火球接近地面数千米之时，火球内部，一双燃烧的只剩白骨的手指骨节忽然松开。 不同形态的两种物体瞬间分散，远远看去如一颗陨石碎开两半，两团火焰散开，于数秒后砸向伊师塔地。 …… 蓝骷髅据点外围，两道嚼着口香糖的海盗目睹了一切。 没有一点声响，直到半分钟后，雷鸣一般的轰隆声传来。 “雷龙剑齿，你们两个去看看什么掉下来了。”面罩通讯器传来命令。 两名海盗扣上面罩，爬上一圈透明罩保护的机车。 两分钟后，机车停在一处十几米范围，升腾青烟的陨石坑边。 二人下车来到坑边，朝坑底看去。 所见之物让他们愕然 “这他妈……是什么鬼……” 雷龙按住面罩喊道：“雷龙呼叫据点，雷龙呼叫据点。” 突兀之间，一双手臂从他头颅两侧伸出，捏住他的下颚与后脑，轻轻一转。 咔嚓—— 他不用转身就看到了背后。 扑通—— 倒地声惊动坑边另一名海盗。他惊慌端起武器，即将扣动扳机之时，一条赤裸手臂却轻松穿过，掐住他套着防护服的气管，轻轻一拉。 剑齿捂住喉咙，不可置信咯咯跪倒在地，苟延残喘数十秒后一头扎倒。 他的面罩滚动到一旁。 “该死的你们再不回复我要报警了！” 里面有焦急的怒骂声声传出。 一只升腾白雾的手臂捞起头盔。 沙哑的声线响起。 “只是太空垃圾，一切正常。” 第671章 强势入侵 “吃屎去吧你个混球，赶紧滚回来。”夹杂电流的怒骂声传出。 “马上。” 手掌松开，任由头盔自由落下。 牧苏的身影被蒸汽缭绕，看不真切。他就像被丢入岩浆的冰块，浑身的水分正在迅速被蒸发，升腾飘起。 机车显示器上当前温度89c。 摩根总统和他的团队并没有很好履行当初的承诺。 牧苏弯下腰，揪起脚下海盗的衣领。 防护服下，印着美少女图案的肮脏衬衫显露。 “啧……” 牧苏松开他，被蒸汽包裹着走到雷龙身边。 这家伙穿着皮衣及牛仔裤，只在里面套了一件防护内衣。可能会有点难熬……但的确很有个性。 虽然依旧不符合牧苏审美，总好过另一件。 牧苏剥下尸体的皮衣及牛仔裤，将发烫变软的衣物丢入机车防护罩内。赤脚来到坑边跃下滑到坑底。 金属箱边缘磨损痕迹清晰，好在里面装置无恙。 牧苏取出贴在耳后，气息一凝，缓缓吐出一团蒸汽。 返回地面，牧苏进入机车防护罩前顺手捡起那两柄火药手枪。 身体的水分不再蒸发，蒸汽散去，显露出一具泛红滚烫，遍布汗渍的身躯。 突兀间，泛红的躯体变为苍白，汗水也随之不见。 早已习惯的牧苏套上牛仔裤和皮衣，坐上汽车。 轰鸣的油门引擎中，他绝尘而去。 只留下两个陨石坑，两个尸体。 …… 蓝骷髅海盗团。 这只名不见经传，创建于半年前的星际海盗团只有三十七人。 不过他们做出了三百七十人的海盗团也不敢作出的壮举：抢劫一艘人员运输船。 不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绑架人质毫无利益可图，尽管手中有一个从黑市高价弄来的视界信号拦截器，但没人会傻乎乎转账的。 而且抢劫货物和绑架乘客意义完全不同。 联邦的存在感再低，也是人类种族名副其实的支配者。 而此时，大部分蓝骷髅海盗团成员则觉得……很酷。 他们处于极端兴奋中，因为要不了多久，整个联邦都会知道他们的名号。 海盗团据点为半地下要塞。主体在地下，地面的合金要塞设置几处观察口入口。 这座顶部涂漆是蓝色骷髅，不远处还停放三艘飞船的建筑，在只有黄色与红色，戈壁滩一样的伊师塔地中无比扎眼。 因为资金原因，他们购置不起防护罩。不然联邦或许会晚些时候发现他们。 据点入口之一，两个躲在阴凉处的海盗正在充满恶意的等待。 “他们快回来了。” “两个混蛋，居然抢我们的活儿。我也想去看看陨石坑啊！” “希望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掉下来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戈壁滩的视线尽头，扭曲升起的热气中，一道黑点向这边接近。 “他们回来了。” 俩海盗相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闪烁的火花。 几十秒后，机车到达地堡外。 金属大门突然缓缓开始落下关闭。 左侧的海盗嗤笑问机车上的身影：“回答口令。” 他们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那道身着皮衣，头戴全封闭头盔的身影转头过去，做出自己的回应：抬起枪口，扣动扳机。 噗—— 枪声如吐气一般，海盗面具炸开眼球爆裂，后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雷龙”惊人的举动令另一名海盗猝不及防。他面罩后的神情惊怒交加。 “你做了什么……你他妈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 头盔转来，歪了下头：“我的答案不对吗？那口令是什么？” 大门已经闭合到一半。 “不对……”海盗突然惊醒，尖叫道：“剑齿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是谁！” “口令错误，真可惜。” 吐气般的枪声响起，海盗捂住膝盖跪地惨叫，身形完全露出。 枪口上移，牧苏又补了脑袋一枪。 大门完全闭合。 手枪插回腰间，牧苏踩动油门，远远绕至另一处入口。 据点入口有三处。 被解决的雷龙剑齿来自一个，这里是第二个，牧苏现在要去前往最后一个入口。 …… 机车声响隐约传来。入口内，一左一右倚靠门边的两名海盗迷茫抬起头颅，看向地平线上接近的浓烟。 “可能是雷龙他们回来了，不过怎么是这边？” 尚不知其余两个入口所发生的海盗带着茫然，对机车的接近无动于衷。 “这家伙怎么还不减速？” 靠近门边，牧苏双手交错抽出腰间两柄手枪，向两侧平伸。 交错的瞬间，火舌喷涌，枪口上抬。两颗黄铜子弹准确无比钻入两名海盗眉心。 沙土浓烟涌进浓烟，堆放垃圾杂物的地堡内瞬间陷入昏暗。 无论如何，地面清除完毕。 浪费了半分钟，不清楚其他海盗什么时候会发现问题，现在需要加紧时间了。 从电梯下到据点内部，守在电梯前的海盗被惊动。拔出枪侧目看来，注目到那一身皮衣后微松口气，熟络的挥手招呼：“嘿雷龙，现在还不到换班的时间吧。” 抬手，叩击。 尸体瘫软倒下前，一只手臂穿过腋下揽住他。 武器落地的声音惊动不远处另一名海盗，他循声望来，嗤笑嘲讽：“你终于对蓝狼下手了吗？” 牧苏快步走向他，接近五米内时对方看出端倪，微皱眉头：“你……” 牧苏松开尸体，任由其倒地。海盗瞳孔一缩，不待有所动作，枪口已经戳在他的肚子上。 “你还有三句话。告诉我乘客在哪。” “你不是黑狼。”海盗紧绷牙齿，一字一句狰狞说。 “还有一句。”低沉声线如地狱而来，耳边幽幽响起。 “怎么了？” 忽在此时，一道透着茫然的询问旁边传来。 二人侧目，一名捧着三明治的海盗走来。 被牧苏制服的海盗趁这时突然挣扎大叫：“他是——” 噗—— 腹部炸开血花，海盗踉跄后退。牧苏抬起枪口在脑袋上补了一枪，随即脚掌一踏，瞬间冲至海盗面前，扭断手腕阻止拿枪举动。 转眼间，枪口顶住海盗下颚。 “你还有三句话。” 第672章 最后一战 突然冒出的敌人让海盗一个激灵，尖声颤抖：“你是联邦的人！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还有最后一句。” 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勾起。 不是三句吗！ 海盗下意识要脱口而出，转瞬间意识到什么，在声音即将从喉咙挤出时憋住。 他声音发颤道：“从这里向左，那些乘客被我们关在最里面的电力室……你放心他们都没事！” 说完后海盗口干舌燥，心脏剧烈跳动，感觉从未离死亡如此接近。 余光里两名同伴倒在地上，永远也无法再睁开眼。 他壮起胆子抬头看向牧苏，一瞬间便撞入头盔里那双深邃如深渊的黑眸。 数秒后，他哆嗦着回过神，见到牧苏已经后退几步，挪开枪口。 “带路。” 低沉声线溢出。 海盗愣了几秒，忙不迭点头走在前面。 跟在海盗身后，牧苏扯下影响视野的头盔，随手丢在一边。 头盔落地的声响传荡，吓得前方海盗一抖。 蓝骷髅据点内部还只是雏形，大部分墙壁没有金属墙遮掩，显露突出的暗红色金属石块随处可见。 几支探照灯散步周围用作照明。 事实上他们现在很穷，没有太多资金来继续建造据点，这可能是他们对航班下手的原因。 一分钟后，顺手干掉两名路上遇到的海盗，牧苏顺利到达电力室。 他看到一百多名被关押在简陋金属围栏里的乘客。 乘客们也在望来，他们衣服凌乱略显狼狈，不过没人受伤。 默默从抬起的面孔中扫过，眉毛微微皱起。 “人数不对。” 牧苏抬起枪口，声音冷漠 “还有人不在。” 人质们齐齐一愣，杂乱说话声消失。 海盗惶恐：“都在这里了！” “少了一个人。” “我保证全……”海盗要哭出来，正想求饶，突然心神一动急急说道：“你是说一个身高很矮胸有d……很显眼的女人吗……那个女人被带去老大的房间了。” 牧苏黑眸变得冰冷。 就像其他人一样，海盗完全不敢注视那双犹如深渊的眼眸，他低着头，防护服下的皮肤浮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他居然在金星这种地方感受到了寒意。 “快救救我们！” “放我们出去！” “牧……” “你是警方的人吗？快帮我们！” “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笼牢里的人质们如梦方醒，以为牧苏是政府的人，爆发出一阵杂乱哭叫声。 噗—— 牧苏扣动扳机，乍亮的火光撞进所有人心底。 气氛一凝，声音消失，鸦雀无声。 “安静。” 牧苏轻声说。 他越平静，就越恐怖。 在他对面，海盗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不敢惨叫出来，也不敢问为什么他们吵反而要打我。 牧苏抬起黑眸，静静注视海盗“你们老大要人做什么。” 额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的海盗艰难道：“好……好像是……那个女人的身份有问题……” 真的是针对自己？ 还真是……不知死活。 “有办法调取到所有海盗的位置吗。” “什么？”海盗一愣。 “你们所有人的位置。” “可以……”海盗忐忑着拿出口袋里的通讯器，触发出全息影像。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通讯器。 他很想提醒同伴，但这该死的功能会触发该死警报！ 到时候死的第一个就是自己！ 愣愣将通讯器递给牧苏，牧苏没去接，在全息影像略过一眼记在心底。 “你留下来看着他们。”牧苏对海盗说道。 “我……我……？”海盗指着自己磕绊问。 “不我是在对你背后的灰尘说话。” 牧苏检查两把手枪的弹夹，又将消音器功能关闭。 没有声音的枪和滋水枪没有区别。 一切完成，转身离开电力室。 恐怖而具有压迫性的身影离开，海盗才听到自己心跳的有多快。 他吞咽了一口吐沫，来自身体的本能警告着自己，绝不能对这个男人出手。 但老大先前的承诺还在耳边絮绕。 只要这一单完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呼出。下定决心一般，不那么颤抖的手掌缓缓伸向后背。 围栏里的人质们轻呼出声。 砰！ 震耳枪声回荡，海盗的右腿多出一道对称血眼。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看到那道头也不回，仅仅随意朝后开枪的身影枪口微转。 “等一等不——” 他的颧骨多出一个血洞，声音戛然而止。 “蠢货。” 离去的身影轻吐出一词，于空旷中回荡。 …… 牢笼一角，一名少女奇怪看自己的同伴绫濑。 她感觉绫濑的情绪不太对。 “你认识他？” 绫濑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犹豫道：“我……我好像认识……” 真的是牧苏？ 她不敢置信，无法和远去的男人和游戏里的家伙联想在一起。 不过居然会让海盗看着他们，这种行径……真的很像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她眼睛眨了下，从思绪中醒来。 又有海盗被解决了？ …… 之后的45秒里，枪声响起二十七次。 最后一次间隔长了些，有10秒。因为牧苏要问他们老大的房间在哪。 打开一道密码门，一条隧道型亮银色长廊显露眼前。 二十米外的尽头房间，一道身着花花绿绿繁琐服侍的身影站立，左眼戴着黑眼罩。 他就像一个真的海盗，就像等待已久。 “我知道你是来找她的。” 怪异语调传出，他身后的房间亮起光幕。 莉娜跪坐在中间，看起来还好，百无聊赖环视周遭，并警惕的用手捂住胸口。只是似乎听不到和看不到外界。 确认莉娜无恙，牧苏黑眸移开，看向蓝骷髅的老大。 “所以你知道手下被我杀光而无动于衷？” “怎么能说无动于衷！我做了很多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他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快速说道，最后叹了口气，很是气馁：“你的动作太快了。所以我只能拿着贴身武器，像个几百年前的蠢货牛仔一样等着和你对决。” “如果你肯看在我辛苦收集的36个手下被你杀死的份上让我也杀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蓝骷髅老大癫狂的举止令牧苏轻啧一声。 “啧，又是个疯子……” 第673章 回归正轨 “不不不不……” 蓝骷髅老大摇头。 “我才不是疯子，只是……精神有点异于常人，反倒是你。” 他指向牧苏，那只手掌居然是个钩子，碎碎念道：“一个人就敢闯进来，好大的胆子，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你临死之前能否为我解答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你废话很多。”牧苏黑眸低垂 他当然可以瞬间解决蓝骷髅老大，但无法确定对方死后莉娜是否会遭受影响。 “只是最基本的礼仪。” 手臂置于小腹，蓝骷髅老大微微躬身行礼。抬起头后恢复我行我素的怪异语调。“我们都想互相杀死对方，不过我们之前素不相识。只是陌生人的话……” 浓浓眼圈里的棕色眼睛转来。 “杀起来多没意思？” 让他失望了。牧苏面庞除了平静，再无其他情绪。 演了半天话剧的蓝海盗老大一下泄气：“噢真是无趣……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会怎么死吗？” 牧苏的眼眸转动，一点点在拱形长廊扫过，最后凝视对方：“我倒是很好奇你会用哪种方法杀死我。” 听起来没有区别。 “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不妨我们先中场休息下？鹦鹉！把这该死的光幕开一下！ 后一句他偏头叫喊一句，朝牧苏耸肩解释：“鹦鹉是我这里的终端控制器，临时的。” 话落后的数秒，房间里，那道关押莉娜的光幕消失不见。 莉娜一怔，抬头望向蓝骷髅老大，随即目光被通道尽头的牧苏吸引。 “嗨。” 她朝牧苏挥了挥手，有些尴尬：“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会在这个时候，我以为来救我的应该是警方。” 她一点也不担心的托住下巴，随说话脑袋一点一点的。 “总之……快一点吧，我饿坏了。” “呃……这好像和我想得不太一样。”蓝骷髅老大抬起右臂，钩子沙沙挠了挠头皮。“那么，是时候揭露你的施法了。” 钩子勾起花花绿绿的海盗装，蓝骷髅老大左手伸入怀，拿出一柄……黑火药燧发枪。 他举到面前，眼神迷离，微微伸出舌头欣赏着这只老古董。 “看看啊，精致的线条……美妙的花纹……龙鸣一样的枪声和浓烟，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蓝骷髅老大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其中。 “我仿佛回到几百年前，炮火轰鸣的时代。” 所以人永远是向往过去和未来，而不是现在。 牧苏无动于衷，平静说道：“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什么重武器。” “本来是要有的不过有点缺钱买不起……不过对你足够了！” 蓝骷髅老大枪口笔直朝向牧苏。 “让我们像绅士一样展开对决吧。” “好啊，你数一二三。”手指移动到扳机。 却在此时，蓝骷髅竖起手指，连带着燧发枪一起摇动：“丢掉枪。” 不要脸的风格有牧苏的一点影子。 “这可不是绅士所为。”牧苏轻叹了口气。 “我是一个海盗，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蓝骷髅轻轻摇头。“肮脏，没有规则，随意的海盗。” 牧苏摊开手掌，任由两柄手枪落在脚边。 蓝骷髅笑了起来，露出泛黄的牙齿：“很久没见过这么天真的雏鸟了。你很厉害，可惜太天真了。” “可以开始了吗？”牧苏不想浪费时间。 “随时。”慵懒站姿的蓝骷髅点了下头。 修长双腿迈动，牧苏直视着蓝骷髅，平静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四步……” 蓝骷髅一下下数着牧苏的步数，直到他走到走廊中间位置时，狞笑着扣动扳机。 “永别了……” 砰！ 巨响 房间似乎随之一颤。 黑火药激发的浓烟升腾而起，枪声余韵在房间里回荡。 莉娜吓得眨了下眼。 一刹那间，牧苏眉心正中炸开血花，头颅后仰。 他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我真是不忍心看了……”蓝骷髅落下手枪，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耳鸣甩开。 “天真么？” 一道低沉而附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海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似乎很久没人这么说我了。” 那颗后仰的脑袋缓缓落回，古井无波的黑眸里是纯粹的黑暗与深渊。 蓝海盗如梦方醒，慌手慌脚用腋下夹住燧发枪，颤抖着取出药包咬开，却因为手抖的太厉害而洒了一身。 “喂喂喂等等我先装好子弹。” 蓝海盗头也不抬大嚷，慌手慌脚填好火药。 刚刚举起，一抹拳影陡然在眼前放大。 嘭—— 闷响中蓝海盗倒地，鼻血如注。 “不要再打了！我投降！” 这个家伙只挨了一拳就举起双手大叫。 牧苏不杀有用的人，暂时的。 他还没说是谁指示。 “可以把我的枪给我吗？”蓝海盗伸出沾满鼻血的手。 牧苏居高临下注视他：“可以把你的装置关掉吗？” 蓝海盗神色一正，恼怒道：“虽然我是坏人，不过拿女人当人质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那位小女孩随时都可以出来。” 牧苏抬眸，看到莉娜已经试探着走出光幕范围。 于是他顺手将燧发枪丢给蓝海盗。 蓝海盗手忙脚乱接住，而后狞笑着抬起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杀了我！” 口沫横飞的大叫中，蓝海盗扣动扳机。 噗—— 黑火药被激发，冒起浓烟……仅此而已。 “呃……” 蓝海岛想起自己没有填充钢珠。 他抬起头，不太好意思说道：“如果你给我一次上弹的机会就再好不过了。” 牧苏的回应是一拳打晕。 抬起头，牧苏看向莉娜。 “你——” 刚刚开口，莉娜已经扑入怀中，将猝不及防的牧苏扑倒在地。 咔—— 一声细响，耳后的装置脱落。 “你是我的英雄！” 莉娜洋溢灿烂的笑容，捧着牧苏的脑袋，和那双日思夜想的死鱼眼对视。 “我要和你来一发！” “你自重啊！我费劲巴拉跑来救你结果你只想上我！？”牧苏奋力抵抗，使出吃屎的劲将莉娜推开。“你不是说饿坏了吗！”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英雄耍帅的时间吗！ “对啊，我是饿坏了。”被推开的莉娜嗷唔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第674章 莉娜短暂的爱情故事 银河系——太阳环·14环区 夜晚，阴沉天空泛着昏黄，茫茫大雪一片。 三层小屋的窗口透着温暖的亮光，那是卖屁股的小男孩梦寐以求的温暖和光芒。 一楼客厅。 aic待在它的小屋中，欣赏壁炉上方悬挂的液晶电视。 它是被赶出来的。 被那对狗男女。 它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反正有动画能看就行。它的意思是……通过动画里的细节分析人类现状从而制定成功率更高的计划。 虽说火焰在鱼缸上的虚幻反光影响视线，但精彩的动画足以弥补这些小问题。 此时，二楼的某个房间传来一阵对话。 “甜心，我有一个新花样……” “啊？不是吧你还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噗，救我的时候那么英勇现在怎么就怂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没听过吗？而且你比那些海盗还狠啊……” “我不管，让我试试新花样。” “嗯……那……那试一下？” 几分钟后，微微气喘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还不赖。” 不多时，里面传出哗哗水流声。数分钟后，对话继续。 “呼……睡觉吧，快点抱着我。”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要思考一些宏观上的事情。” “比如？” “比如世界和平，比如所有女人都是狗屎，比如我要努力工作做点有意义的事……” …… 之后的几天，是没羞没臊，仿佛热恋中的情侣的生活。 莉娜早晨起来做好饭菜，把牧苏咬醒，腻在一起吃完后离开小楼，去伊普西龙城进行会议。下午归来，先吃牧苏再吃饭，玩闹一阵后坐在全息屏前看准时播放的牧苏侦探探案集第三集，再吃夜宵和吃夜宵，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周而复始。 某一时刻，牧苏忽然感觉这样也不赖。 就是一想到莉娜过两天就九十岁了，就有一点点别扭。 牧苏这个445岁老牛吃嫩草的老东西心想。 11月6号，莉娜这一天生日。 会议结束的她花了一上午时间做了一桌饭菜，而后跑去附近的贝塔城订购蛋糕。 窗外飘雪，客厅温暖。一片圣诞气息般的其乐融融。 餐桌上莉娜讲起了她的蛋糕要了九十根蜡烛，而牧苏的蛋糕要四百四十五根时怀疑人生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有一回生日是两个人过了。 当晚，牧苏连续不间断的放了90发生日礼花。 嗯……另一种意义上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 身为家族产业的最高管理者，莉娜无法离开公司太久，她该回去了。 分别前夕，莉娜直白表示如果牧苏愿意，她可以将产业变现，留在这里。 已经是主动示意了。 牧苏只是摆摆手，没有说话。 “下次再见面我会把你这混蛋榨成人干！” 莉娜气鼓鼓，想要打牧苏又舍不得，头也不回忿忿坐上车。 她大概生气了，牧苏心想，但他别无选择。 生离死别什么的，经历太多次对身心健康不好。 莉娜也很清楚，她的样貌和皮肤可以依靠科技来维持，但年龄不行。 她已经是退休的年纪了。再过几年或十几年，她的身体会开始走下坡路，不可变因素接踵而至。 冲动的情绪散去后，莉娜微微松了些气。 她不想被牧苏看到自己衰老的一面。 悬浮车启动，莉娜回头，看到在茫茫大雪中，那道站立门口的身影渐渐消失，莫名鼻子一酸。 如果是二十岁时遇到他，自己或许会不管不顾的…… 她来晚了。 …… 目送悬浮车消失雪中，牧苏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呼……” 回到重新变得安静的客厅，牧苏抱起aic和它的小屋，返回楼上。 莉娜走了，aic又变成正宫。不过只是暂时的。石岐回来后aic的地位会重新落回。 被搬来搬去，aic除了挥舞没用的小手抗议什么都做不到。 好几天没上游戏，牧苏打算进游戏看看，顺便从卡莲小可爱那里获取贫瘠的温暖。 一道奇怪前缀名称的通讯发入视界。 【我们什么都知道】 牧苏接通这个像是到处打探消息的跟踪狂的通讯。 出人意料，对方是联邦安全部的工作人员。 他们还算会做人，等到莉娜离开才联系上牧苏。就是这个名字…… 联邦安全部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是有关蓝骷髅的审讯。 对方的口风很松，又很紧。表示必须要与牧苏亲自对话。 牧苏倒不是很想理这个加勒比海盗看多了的中二疯子，以自己的小气程度，如果不是当时处于贤者模式……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对话。 联通瞬间，牧苏大叫：“你知道被一颗子弹爆头有多疼吗！” 那边的叫嚷丝毫不逊于牧苏：“你知道被一拳打在鼻子上有多痛吗！” 两个疯子拌了几句嘴，蓝骷髅讲清缘由：他们本想抢一架货运飞船，不过出了些意外，他们的动力室被破坏，无奈空手而回时，莉娜所在航班进入范围。这群蠢货就没细看，丢过去一个电磁脉冲打击，拖着船回来了。 通讯回到工作人员身上，他很无奈的表示，蓝骷髅说得是真的。 安全部先是谢谢牧苏的帮助，并表示关于蓝骷髅的判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新闻上看到。 第二件事，他们有事要……委托牧苏。 “您应该知道我们是联邦安全部。我们……有件事需要委托您。” 这很让他们难堪。身为安全部，联邦暴力部门之一，居然需要被他们保护的目标的帮助。 牧苏狐疑说道：“咩事？” “您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还要来吗？”牧苏微微一惊。 “嗯……”工作人员觉得更臊得慌了，忍不住抬头偷看周围紧盯自己的大佬们。 这群安全部大佬一阵指手画脚，示意自己不好意思说。 我也不好意思啊……工作人员快哭出来。 牧苏清了清嗓，随即做出一副要死的模样怪里怪气说：“我们就算倒闭了，也绝不收大家一分钱。” 第675章 真男人就要上变形金刚! “……？”通讯另头的一众大佬和工作人员一脸茫然。 好在他们不是蠢货，快速从牧苏的节奏里脱身，开始委婉讲述起所要委托的内容。 几天前，一个银河系c级文明的生物出现在太阳系的火星，即人类的地盘。她使用了假身份，联邦入境管理局发现她的身份证明不符。经过调查匹配后得知，这名游客实则为该文明的147名公主之一，并且是私自逃出。 入境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后续进行接触，了解到一些情况。比如这名公主只是单纯逃出来散心。她想来联邦……找一些乐子。 该文明知道后勒令公主回来，被拒绝。于是转来联系联邦外交部，要求他们将公主送回。 这个c级文明不是很好交流，在地球裂变那一时期还与联邦有所摩擦……如果处理不好，那将是两个文明之间的摩擦。 外交部将皮球丢给安全部，闲惯了的安全部便开始同时处理两个棘手事件：蓝骷髅海盗团和火星公主。 前者不等他们出手牧苏就自己下场摆平了，安全部微松了一口气，还是感觉很难受。就像原本要挨两巴掌现在只需要挨一巴掌，虽然少了但如果不挨那自然再好不过。 后者他们所有被派去接触的人，都被这位脾气不好的公主收拾了一顿，领了工伤病假。 这就是问题所在。该文明一直在强硬发话要人，该公主则一直抗拒，在酒吧流连不肯离开。 而就像之前说的，该文明不是很好接触。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灭掉这个文明？” 身体后仰，手肘撑着床榻的牧苏一阵思索。 倒是不难，就是跑那么远折腾一趟怪麻烦的…… 通讯另一头一片悚然，大佬们拉扯可怜的工作人员，花费好半天解释清楚。 “所以你们想让我当那个她找的乐子？” “嗯……” 工作人员下意识点头，想起牧苏看不到又应了一声。 “不是我说……”牧苏调整了一下姿势，痛心疾首劝道：“你们要注意两文明影响啊。我什么德行就算你们心里没点哔数，也应该去问问那些退休的前辈们吧？当初可是上上任总统求爷爷告奶奶哭喊着，我才勉强答应去精神病院进修一段时间。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这些血泪史？” 牧苏说了一大串分不清是自黑还是炫耀的话。 通讯另一头平静片刻，牧苏以为对方是不是无言以对之时，一道沉稳声音响起。 “牧苏先生您好，看在您隶属于联邦安全部第一代探员，并且档案仍然在部门留存的份上……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们。” 虽然牧苏的身份深的恐怖，但名义上还是安全部的一名探员。 虽说这群大佬想要牧苏做点什么需要请求，甚至还要先从总统那获得批准。 “实不相瞒……我们观测到绒火文明的资源与军队正在调配。贸然表示强硬或动武，对一个文明毫无好处，但这句话放在一个脑子有坑的文明和领导者上并不适用。” “我们虽然不怕，但要尽可能避免。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去接触那位公主……她127岁，以您的阅历，我想她或许会对您感些兴趣。” “你们想让我出卖色相！”牧苏惊叫，aic忍不住转动了下瞳孔。 “嗯……或许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牧苏笑着笑着就哭了。刚走一个九十岁的莉娜，又来了个一百二十七岁的火星公主。 他悲怆大喊：“想我泱泱大国浩浩荡荡，竟做出和亲这种丧权辱国的事情来！她漂不漂亮！” “我们要避免战呃……她的腿很长……” 牧苏拉长声音：“我认为漂亮这个词指的是相貌。” 另一边的声音犹犹豫豫：“比较……硬核。” 牧苏黑眸很不友善的眯起。好在对面看不到，不用承担庞大的压力。 “继续。”他轻吐出两个字。 通讯的这位大佬更加犹豫了：“绒火文明的智慧生物与人类整体相近，身形偏修长一些。手指为四根，没有发展出脚趾。然后……它们体表是一层外骨骼。” “你是说……” “甲壳。”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虽然莉娜老了点，但无论如何也是个人类。但现在送个变形金刚给他上……专业不对口啊！ 同时牧苏又有些意动。 身为一个四百多岁的疯子，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一下变形金刚的滋味还是很合理的吧？ 牧苏想问具体细节，被对面擦冷汗的大佬一句“具体细节明天上午我们会派人前往事务所联系您”摆脱。 通讯结束，所有人长舒口气。 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好。 天知道为了保守牧苏的秘密，他们在那些乘客身上下了多大功夫。 只可惜清洗记忆在150年前就被判违反人权法。 …… 牧苏爬上床，惦记了一阵变形金刚，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积雪悄无声息变厚。 5：30，牧苏准时睁开眼睛。看了眼雪天，睡眼朦胧抓过头盔带上。 三天前游戏公布了第四轮名单，顺便更新了一些内容。比如进入梦境后会提示该副本是否可使用道具等。 透明桥居然在线，她看到牧苏上线后发来条消息，让牧苏去她的小屋。 她丢完牙齿，不一会儿牧苏出柜，嘴上嘟囔：“你偷偷摸摸找我不会欲图不轨吧？” “这几天你都没有上线。”透明桥把晾在绳上的被子取下，盖在卡莲身上。 “在陪一个九十岁的富婆睡觉。”牧苏凑到窗口东张西望说。 这句居然是真话。 “所以你偷偷摸摸找我不会欲图不轨吧。” 透明桥去擦桌子，头也不抬说：“你去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牧苏狐疑出门，便看到一群人围坐空地大嚷：“牧苏滚出这里！我们不欢迎你！” 吓得他捂住脑袋上的名字逃回小屋，一进门就看到透明桥揶揄神色。 他的黑眸渐渐眯起。 下午，浓雾来临前一分钟。 海面上浓雾涌来，玩家鸟惊鱼散，只有包裹头巾遮挡名字的牧苏逆流而上。 他来到只剩杂乱脚印的海滩，在上面写下斗大一行字。 热烈欢迎旧日支配者莅临我崖指导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第676章 原来透明桥喜欢女装已经病入膏肓了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就是没什么。” “你去沙滩做什么？” “说了没什么！” “没做什么好事吧？”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我看到你在沙滩上做的事了。” “你跟踪我！” “外面有我的眼线。” “就是口红也不行！” “眼线是说……算了。所以你在沙滩上做了什么？” “没什么。” “我都说了我知道你在沙滩上干的事！” “知道你还问我！！！” 以上为牧苏回来后二人进行的对话。 透明桥清楚，牧苏一定趁着浓雾降临之时出去做了什么，偏偏他的口风意外地紧，按照往常应该早就说漏嘴了，比如“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是出去召唤邪神了吗！” 不过想来，他不是高喊什么召唤邪神的咒语就是在沙滩做了幅涂鸦，又或者随机挑一个幸运玩家绑在外面。 他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懒得了解牧苏干了什么，透明桥走到床边坐下，抬脚去脱自己的破鞋子。 牧苏眼睛一红，冲上去一屁股拱开她：“别以为你女装好看就能占我家卡莲的便宜！” 他心头滴血，之前怎么没发现……卡莲在这里下线不知被这娘娘腔占了多少便宜！ 透明桥坐姿本就不稳，猝不及防被拱倒在地。她愣愣抬起头说：“我……他……行吧。” 她捡起鞋子，蹦蹦跳跳的套上。拿起床边褪色的毯子，又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浓雾被遮挡，房间里只剩下火烛的昏暗光亮。 牧苏目光跟随透明桥移动，狐疑的上下打量几眼：“所以你叫我出柜为了啥？” 透明桥走向角落，说道：“明天手工课考试我这几天上不了游戏。小屋没活人我不太放心，叫你过来在这里帮忙看着，反正你也很闲。” 牧苏泛起冷笑：“很闲？我即将要作为联邦和绒火文明的枢纽，前去与绒火文明的代表进行合作谈判，缔造两文明之间的友好发展。这种紧要关头，你居然让我过来帮你看门护院？？？” “哦我真替你高兴。”透明桥极不走心的回复一句，在角落贴墙坐下，毯子盖到腿上说：“我下了晚安……不对你那里应该是早上。” 她朝牧苏挥了挥手就闭上眼睛，脑袋微歪向一侧，露出衣领下一截白净脖颈。 她下线了。 两道平静缓和的呼吸声中，牧苏注视透明桥的侧颜，笑容渐渐狰狞，嘴角徐徐咧开，双下巴缓缓显现。 在自己面前毫无警惕的下线将是你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 房间里有牧苏自认为的一男一女，而在此刻，丧心病狂的牧苏向自认为是男人的透明桥伸出魔爪。 捏住透明桥的脸颊，唇瓣嘟起，牧苏阴险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横过来放在嘴唇间，上下晃动。 啵啵啵啵啵啵啵—— 透明桥口齿间发出可爱又好笑的声音。 玩弄了一会儿牧苏就停下来，因为这样有点恶心。于是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又去拉扯透明桥的脸颊。一会儿拉成多面体，一会儿捏成莲蓉包。 过了一阵，牧苏开始不满足于玩弄透明桥的脸颊。他视线下滑，落向透明桥的身体。 透明桥上线后发现自己穿着女装，那该是多么解气的一幕。 牧苏心想。 至于裙子也不难弄。总有些新人女玩家随机的服装是碎花裙子或灰裙子一类的，天亮后去外面看看谁的好看，扒下来就行。 反正他的名声已经臭了。 怀揣着某种恶意和对未知领域的窥探，牧苏迫不及待去扒透明桥的衣服。 为了避免透明桥上线后换回衣服，坏事做绝的牧苏甚至不是解开扣子，而是蛮拽。 布料撕扯声，纽扣横飞，洗得开线的白色女式背心映入眼帘。 噔噔噔—— 牧苏刹那间如遭重击，连连后退数步撞上餐桌。 吱呀—— 餐桌横挪，火烛晃荡间泪痕流淌在桌上。 火光映照，那抹细腻和弧度令人怦然心动。牧苏抬起的手臂颤个不停。透明桥居然…… 在游戏里也穿女装！ 感慨透明桥病入膏肓，牧苏多出几许同情，关怀的将毛毯往上拽了拽，盖住透明桥胸口。 回到床上，牧苏抱住他的卡莲退出游戏。 退出游戏的一刹那，牧苏脑子里忽然浮现无数问号。 嗯？自己不是要来玩游戏的吗？怎么跑过来睡觉了？ 不过已经退出游戏他也懒得再上游戏了。 睡眼惺忪下了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到一楼。 自动灯控在十几分钟前就关上了灯。静谧流淌的客厅只有壁炉里温顺的火苗和灰蒙蒙的晨光。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抓起一块儿生日蛋糕塞入口中。正咀嚼着，门外响起一阵奇怪声响。 一嘴奶油的牧苏捏着蛋糕，好奇凑到门边掀起帷幔一角—— 院外的雪地中，黑色短发如稠，容貌精致冷漠的石岐一身雪白长裙，从悬浮车上下来。 身后的悬浮车驶离。石岐推开院门步入小院。 雪花飘落她的发丝间，化为冰晶融化。她走到门边，拉开从未上锁过的房门。 一道身影依靠门边，风雪吹动那个男人的衣摆与发梢，白皙的侧颜如大师手下的冰雕一般完美而坚毅。 牧苏抬起头，捻起嘴角的玫瑰递给石岐，邪魅一笑说：“这朵玫瑰送给你，代表我对你的思念。一见钟情爱上你二话不说想追你三番四次来找你五朵玫瑰送给你六神无主想泡你七次八次来烦你九颗真心打动你十分满意就是你。” 石岐淡漠脸庞看不出丝毫情绪，她接过这朵假花，从牧苏身旁进入客厅。 身后的牧苏懊恼挥舞拳头，气鼓鼓关上房门。 这种没有女人能抵抗的情话都有丝毫效果吗？果然不愧是石矶娘娘！ 转过身发现石岐站定不动，牧苏快步走到身边，一如既往占便宜道：“别客气随便坐，这是我们的家呀。” 石岐侧头，精致侧颜透着惊心动魄的冷清美感。 “有人来过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牧苏的心开始跳个不停。 第677章 石岐的归来 “你忘啦，之前你叫委托人来过呀。”牧苏矫揉造作说道。 “那是11月3日晚上的事。今天11月8日。” “时间过得真是快呢。”牧苏点头附和。 石岐一言不发。 心思急转，牧苏一拍自己脑袋：“你瞅我这记性。前几天联邦安全部的人也来过，就是我找你要莉娜的那天唔……” 牧苏捂住嘴巴，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 “那是11月5日的事。今天11月8日。” “所以说时间过得真是快呢。”牧苏连连感慨，唱了句歌助兴：“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 石岐有所回应。她微抬起头鼻子嗅动，好像在闻什么。 怎么跟捉奸似的！ 牧苏叫苦连连，又不得不大声应付：“说起来笑死人，我昨天去贝塔城采购看到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嗯……” 在石岐清澈平静的眸光下，牧苏羞愧地低下头颅，小声辩解。 “所以我过去帮忙因为她喷了太多的香水所以可能我身上也沾了一些香水的味道。”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牧苏偷偷抬起头，发现石岐在看餐桌上的残迹一片狼藉。 一大一小两个蛋糕贴在一起，五百多根蜡烛凌乱歪斜立在奶油上，桌布挪移，肉食餐点堆叠在一起，一把椅子倒在地上。 这些是莉娜在进食时兽性大发，扑上来在牧苏身上肆虐所留下的痕迹。 牧苏冲到餐桌前，边收拾碗筷刀叉边回头解释：“你不在这几天我练了下厨艺想给你个惊喜，不过太累了就忘记收拾了。” 说到这里牧苏情不自禁敲头吐舌：“牧苏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呢。” 石岐目光移动，落在大蛋糕上。 “我的四百四十五岁生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的，所以买一个蛋糕吃，吃不过分吧？”牧苏心思急转口若悬河道。 石岐又看向那块小蛋糕。 “你说巧不巧，我出去取蛋糕的时候看到门口靠着一个卖屁股的小男孩，我看那屁股可怜就让他进来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正好昨天生日，正好有九十岁！就给他做了个蛋糕吃。我这样的都四百多岁了，跳出来个九十岁的小男孩不过分吧？”牧苏试探着问。 石岐终于看向牧苏，声线淡漠：“您是想说，我不在的这几天您接见了委托人去金星救人回来学做饭还顺便帮一个，最后和卖屁股的男孩共进生日晚餐。” “很合理对吧？”牧苏blingbling眨着眼。 石岐似乎还要继续，这样下去迟早理亏，牧苏决定抢走主动权。 “哎呦~” 就像旧时鸨子见了客人一般，牧苏突兀娇喊一句，担忧走到石岐身边问道：“外面这么冷，你只穿这些不冷吗？” 她的雪白长裙单薄，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您之前说过这件很好看。”石岐回答说。 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让得牧苏哑口无言，芳心直跳。 这种话从三无属性的石岐口中说出，杀伤力简直惊人。 就像酒店保洁员看惯了马桶里的屎，有朝一日进入空房轻扫，突然看到一浴缸的屎，必然会由衷一声惊叹哎呦这他妈是哪招！ 牧苏不太会比喻。 他深情凝视着石岐，温柔轻声说：“其实你不穿会更好看的。” “如果您想看的话。”石岐抬手拉开一边吊带。 石岐的回答和举动吓得牧苏一个大吃从早到晚一惊。犹豫再三，正人君子牧苏苏出手拦住了她。 “我们先回房间。” 牧苏心中没有杂念，他只是纯粹想了解一下合成人的身体构造与人类有何不同。 真的。 牧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桃花期来了，不然怎么莉娜火星公主石岐透明桥呃……这个不算，怎么都是主动投怀送抱呢？ 上楼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的牧苏靠近石岐，气氛渐渐旖旎—— [噢测试者0号你又换了女伴，这是不是表示我又要去楼下了？] 气氛突然凝重无比。 十分钟后，院子里堆出一颗半人高的椭圆形雪球。 牧苏拍打泛红的手掌，略带自豪打量一番自己的杰作。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牙齿打颤声*]门口地面，aic的两只小手抱住自己。 牧苏不怀好意的转头看去，走过去将它捧起。 [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人工智能！]aic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哇好厉害呢。”牧苏面无表情惊叹，无视啪啪拍打自己的两只小手，捧着aic走至雪球边。 [不行…………会短路的！快……要……会坏掉的……] aic发出奇怪的脆声，就好像牧苏对它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两个随便哪个出去都能令联邦翻天覆地的存在，此刻如同幼稚鬼一般，在雪地里打闹起来。 玩闹一阵，一辆悬浮车从远处驶来，在小院外停下。 牧苏和aic一齐顿住扭头，注视两道黑色西装身影从车上下来。 “牧苏先生，我们是联邦安——” 牧苏抱起aic转身就跑，留下两名安全部探员发愣。 几分钟后，石岐出现门口，对冰天雪地里冻得发抖的两名探员说：“老板在上面等着你们。” 说罢不管他们，转身离开。 两名探员对视一眼，迈出发僵的双腿进入小屋…… 来到二楼，其中一人犹豫一下，轻轻敲动。 叩叩—— 他莫名不敢敲第三下。 “进来吧。” 附有磁性的柔和声音从门内传出。 他拧开门把，轻轻推开房门。两名探员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形。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墨一样漆黑的碎发，白皙到扎眼的肤色，深邃如同深渊的眼眸。 这个男人穿着笔挺绅士般的黑色西装解开所有扣子，白净衬衫勾勒几分胸膛的轮廓。 他坐在沙发里，后背是茫茫雪景的落地窗。他的腿上，一只奇怪的眼球形机械生物趴在上面，瞳孔微微眯起，犹如在打盹 像所有见过牧苏这幅尊容的人一样，两名探员怔住。 牧苏皱起好看的眉毛，深邃眼眸望向他们。 “真想不到联邦的人会来找我……你们为什么而来。” 第678章 奉旨泡妞 其中一名特工详细重提了一遍昨天说过的内容。诸如时间紧迫，有暴力侵向，喜欢有趣的人等等。 的确是各种意义上最适合牧苏的活。 “那么你们能付出的代价是多少。” 将aic轻放在书桌，牧苏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沉声说道。 其中一人微微前倾说：“100万信用点。” “不够。” 两名探员对视一眼，据他们了解，十几天前牧苏还为了500万信用点跟去地球，自己陷入险境不说，还差点把联邦给覆灭了。 现在的委托更轻松，最多挨上几十次打，没理由会拒绝啊？ 100万信用点还是大佬们咬牙决定的。 另一名探员很诚恳说道：“安全部经费有限，这100万也是为了让您满意艰难挤出来的，我们希——” 抬起的手掌打断探员的恳请。牧苏摊开手掌，黑眸慵懒望去。“把火星公主的照片给我。” 早有准备的探员从怀里取出一叠纸质照片，放到牧苏手心。 牧苏拿到面前，照片上的背景是一片霓虹灯闪烁，迷离绚丽的热闹酒吧。 那是一道坐在吧台前，体形修长的人型生物。在其他客人需要脚踩着圆凳上的脚蹬时，她那双纤细修长的踩着地板。 她表面覆盖淡紫色的鳞片，光滑整齐的排序，霓虹灯中泛着奇异色泽。 胸口的轮廓及小腹的光滑表明她的性别为雌性。 特殊的脚掌是四只尖锐而修长的钩爪，红色跟腱裸露在外，爆发力不容小觑。手指则是如同猫科生物的四根短指，利爪修长。 她正捏住一杯五颜六色如彩虹的鸡尾酒。 面孔是与人类相近的五官。深红色的瞳孔，鼻梁挺拔，肤色淡紫，繁琐火红纹络印在脸上。 整体上是偏女性化的英气。 和想象中的汽车人不同，更像是特摄剧的角色。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这只生物还不错……个屁啊！ 牧苏如有万千银河的黑眸缩成死鱼眼，快速翻看后面几张照片。 只是角度位置不同，大体不变。 嘭—— 牧苏往桌上一排，心中愤然。说好的变形金刚呢！吹牛的草稿他都打好了！ 两名探员还处于失神状态。他们无法理解牧苏的气质这种神奇的变化。 算了起码长得还可以，要啥自行车。 而且又有艳猎，又有钱拿，说不定还能当个驸马，怎么看也不算是坏事。 想通的牧苏向后一靠慵懒贴上椅背，对桌下说：“石岐，不要停。” 两名探员惊醒，顿时静若嘘声，脑袋里胡思乱想。 牧苏很满意这种效果。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房门推开，石岐端着两杯水走进来。 她神情冷漠，无视三道望来的目光和尴尬的气氛，将两杯水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关门离开。 房间恢复死寂。 几十秒过去，牧苏眨巴几下眼，僵硬解释：“那个也是石岐，石岐是石岐她姐姐。” “……” 解释之后更尴尬了。 “那么……这份委托您考虑的如何？”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探员轻声询问。 脸皮耐久度已经恢复如初的牧苏拉起长音：“我门前的草坪……” “明天中午就为您处理！” “到时候记得带午饭来。” “啊……？”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好的……那委托的事……”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明白了！” 两名探员长舒口气，起身告别后离开房间。 回到楼下还未出门时，他们听到楼上传来的叫嚷。 “石岐，明天中午不用做饭啦！有人请客！” 接下这单委托，牧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了。任务完成后，委托费用会由联邦安全部支付。 明天中午会有安全部的飞船来接牧苏——顺便打扫草坪。 但在此之前，牧苏可以过一个有人打扫，不那么冷清的一天了。 而且还能玩游戏。 …… “一个在请求加入我们的海盗团被灭了。” “真棒。” “……？他们是在执行我们的加入考核时被解决的。” “哦？谁做的？” “联邦安全部，不过坊间传闻是一个神秘男人。” “你是想说超级英雄？” “对不起……不过联邦政府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我们打探不到情报。” “就没有有用的信息吗？” “……有的，有一名人质被蓝骷髅单独抓走了，那个神秘男人跑去救了她。” “所以？” “神秘男人和那个人质之间有关系。” “难道不是联邦那群人要救人质吗？” “我们调查了一些蛛丝马迹，神秘男人是冲着那名人质来的……” “那就把那个人质抓来。” “……首领，那个人质的资产有百亿，而且似乎背景不止如此，不然不可能让联邦安全部插手处理。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去管，蓝骷髅海盗团虽然申请加入我们，但他们的考核失败了，如果我们贸然插手……” “你觉得？那几时轮到我觉得？” “对不起首领……” “你不想见一见超级英雄吗？” “……” “赶紧去做吧，最近无聊死了。” “好的……” …… 【当前进行：多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0】 【载入中……】 【游戏愉快】 衣衫凌乱的透明桥靠在角落，侧身而眠的卡莲缩在身旁，牧苏眼前渐渐暗下，进入副本。 …… 哗啦——哗啦—— 黑暗中，可以分辨的四道锁链声交加回荡。 很长的通道……移动的锁链……这次的副本是扮演囚犯么……黑暗中，小苍树心中分析。 他的分析没太大意义，数秒后，黑暗被驱散，玩家们的视线渐渐亮起。 生长青苔的墙角，燃烧晃动的火把，泛着幽冷的潮湿墙壁，铁栏里怨毒阴暗的目光。 四道身影佩戴手链脚链，被狱卒押送着向前挪动。 过场动画里，四名玩家变成了囚犯。 三名玩家趁这时观察各自头上的名字。看到牧苏和上古邪神的侄子这两行子时，他们心底同时咯噔一声。 不妙啊……居然和传说中的牧苏排进同一个副本了…… 第679章 生命的意义就是复读 游戏部落熟睡之后版块里，流传着这样一条内容。 如果你在噩梦、疯人院难度与牧苏同处一队，或许应该高兴。因为牧苏的存在或许会让副本更加混乱，反而有可能导致副本变得简单。 或者说，这个副本已经很糟糕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儿去呢？ 但如果是其他难度……这可能会成为你最糟心的一次经历。 小苍树在观察其他玩家，他们名字陌生没有称号，而且会来普通难度，应该是新玩家。 虽然他也没获得称号。 过场动画还在继续。四名玩家被狱卒押送，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挪动。 这一幕持续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一间肮脏无人的铁栏前。 狱卒走到栏边解开铁链，金属撞击声回荡开。 吱呀—— 生锈铁门被拉开，狱卒将四名玩家推搡进牢房。 也是在此时，他们的视角投入各自的后脑，副本正式开始。 【载入任务……】 【主线任务：地牢逃生】 【于绞刑前成功逃离地牢。奖励20先令。（未完成）】 当前进度：打探消息 可以使用的三句话：【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帮助】【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内容：当你们意识清醒，发现自己呆在肮脏阴冷的牢房，身上是又臭又脏的衣物，隔壁的囚犯怨毒注视，阴鸷的狱卒怪笑着离开。你晃了晃头，发现此前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你张了张嘴，有限的几个单词从嘴里发出，然后就好像被恶毒的女巫施展了法术一样，无法说出其他话语——现在，你可以恐惧、无声尖叫，还有弄明白这里是哪了。 【该梦境中玩家无法取出道具并使用，梦境里获得的道具不受影响。】 任务发布完毕。这个梦境只有一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的丰厚奖励所对应的是没有支线和隐藏、额外任务。 除了三句话以外，四名玩家的任务没有不同。看完之后，不信邪的牧苏第一个大吼大叫，随即他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丝毫声音——甚至连无意义的拟声词叫喊也不行。 “我需要帮助？”他试探着说了一句可使用的话，这一次顺利说出。 牧苏不信邪的继续尝试，依旧无用。而当他想只说出一个我字时，后面的话不受控的从口中发出：“我……需要帮助。” “我需要帮助！”牧苏大叫出声，惊恐的抱住脑袋。 他的嘴不听他的使唤了！ 牧苏赖以为生的技能被封印了！ 牧苏大喊大叫的时候，旁边的小苍树默默观察自己的三句话：【能告诉我吗】【关于这里你知道些什么】【嗯】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牧苏开始用不同语气重复一句话， 小苍树默默堵住耳朵，心中分析。 四个玩家能说的三句话都不一样。如果将他们四人看做相互分工的一个整体，自己负责的应该是打探消息。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交流，比如…… 牧苏突然收声。他隐隐升起一种被窥视感，狐疑扭头左右四顾。 右手边牢房，一道满身污垢，头发蓬松的身影注视着他。发现牧苏看来，显露猥琐笑容，伸出舌头上下舔弄。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小苍树默默在地面写字，失败。画圈，失败。涂鸦倒是可以，但是没意义。 果然，被阻止的不只是语言功能。 限制这么大，此消彼长下梦境可能难度不高……小苍树心中微松，这样看来…… “我需要帮助！！！” 吼声惊动他们三个，侧目望去，牧苏趴在围栏边，抓着围栏用力嘶吼。 “我需要帮助……需要帮助……帮助……” 喊声在地牢长廊回荡，不多时，杂乱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出。 脸挤在围栏间观望半天，脚步接近时牧苏后退，朝着外面洋溢起自身最灿烂的笑容。 一身油污的狱警出现，一贯的相貌粗狂凶恶。 他狐疑走到牢房外，打量牧苏几眼，眼神凶恶道：“是你喊的？” 牧苏无辜摇了摇头，一指隔壁牢房。 狱警大怒，走到隔壁，举起棍棒隔着笼子朝里捅去，一阵压抑的惨叫后，他骂骂咧咧离去。 牧苏轻轻摇头，感慨真是个残暴的家伙。 走回来与其它三个玩家汇合，小苍树带头，首先说出自己的三个句子。 其余两名玩家，阑尾叔叔的句子是【我们没有选择】【跟我来】【交给我】，鬼舞乘风则是【我有一个好注意】【我反对】【谁上】。 而后他们三个一齐看向牧苏。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嘴碎的牧苏两秒说完。 气氛一片宁静。 “嗯？”小苍树疑惑出声，这属于他的三句之一。 “交给我。”阑尾叔叔迅速进入状态，面向牧苏诚恳说：“我们没有选择。” 鬼舞乘风也想掺和，但他对照了一下，发现没有适合自己说的话。 鬼舞乘风垂头丧气。 牧苏摊开手掌：“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个句子套出。 鬼舞乘风神情一震加入战场：“我有一个好注意！” 小苍树自然而然接道：“能告诉我吗？” “……”鬼舞乘风呆立原地。“我……反对。” 没熟悉节奏的鬼舞乘风语无伦次了。 “交给我……”阑尾叔叔接过话茬。他想在末尾加上一个“吧”字，发现连这都无能为力。支支吾吾一阵，被打乱节奏的他不再吭声。 气氛尴尬起来。 小苍树叹了口气，对牧苏说：“能告诉我吗？关于这里你知道些什么？” 牧苏摊开手掌：“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进度回到一开始。 游戏一开始，首先面临的难题居然是牧苏……不过他们倒不是很意外。 又进行几次试探，终于，在阑尾叔叔的一句“跟我来”中，牧苏做出回应。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搞定收工！ 三名玩家看到了彼此的兴奋，一次颇为完美的配合，并且小小挫败了牧苏的捣乱。 第680章 生命的意义就是复读 小苍树已经捋清每个人的职责，或者说，他们的方向。 【能告诉我吗】【关于这里你知道些什么】【嗯】自己的三句适合打探消息。 【我们没有选择】【跟我来】【交给我】阑尾叔叔的三句话适合带领队伍。 【我有一个好注意】【我反对】【谁上】鬼舞乘风的三句适合发表意见。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帮助】【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牧苏的三句适合……适合提问。 各怀心事的玩家站在牢房里，不时有眼神交流。只有牧苏在牢门边坐下，不断嘟囔“我需要帮助”，就好像他重复一千遍会获得成就一样。 副本机制就像死亡锦标赛第三轮，限制了玩家之间的交流。这一点实在糟心，尤其是副本还需要一定的合作。 略微沉闷的十几分钟过去，他们来时的通道深处忽传来阵阵骚动。 小苍树三人走到铁栏前侧目望去，牧苏也停下嘟囔，蹲在牢边，将脸挤在铁栏之间斜眼看。 骚动在向他们这边蔓延，很快有几名凶神恶煞的狱卒出现，将各牢房的锁链解开。 到劳务工作的时间了。 出来后，四人随着囚犯人群移动。他们各自都穿着主世界的默认服装。但与其他囚犯相比就如同新衣服一样。 大部分囚犯衣不遮体，挂在身上的破烂衣衫如泡在墨里。不止衣衫，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如此。只有他们说话，才能看到一闪而逝的牙齿。 不是他们牙齿多白，在地牢里自然无法清洁牙齿，而是身体实在肮脏黝黑。 不过人群里他们还是看到几道较为干净的身影，俱是身体强壮，身边簇拥手下喽啰的凶残犯人。 他们也盯上了玩家。 其中光头前端有一小撮棕毛的壮汉看向四名玩家，低头对一旁手下低声说了些什么的。手下应答，不怀好意望过来。 小苍树心中略微沉下几分，无法分辨这些是在地牢外时惹到的敌人还是犯人头目。 若是前者或许可以接触一下，若是后者…… 他晃了晃手链，响声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那就打完再说。 几分钟后，玩家们随波逐流走到一片开阔地。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整座地牢的犯人似乎都在这里，数量近千。 他们仍在地下，一片地形开阔的自然洞窟中。照明的则是攀附在洞窟顶端，一种发光的萤石。 这些犯人们乱糟糟的排起队伍，领取工具。 玩家们则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犯人看上去如此漆黑……他们的活儿是开采煤矿。 洞窟深处，十几个人工开凿的矿洞零散分布洞窟内，附近另有狱卒看守。领取了工具的犯人依次进入矿洞内。 收回目光，四人排起队伍。不多时轮到他们。发放工具的狱卒挑眉打量他们一眼：“新来的？” 鬼舞乘风下意识要回答，结果只有表情没有声音。 “嗯。”小苍树迈前一步点头回答。 狱卒古怪打量他们一眼，朝一旁努嘴说：“自己挑工具。每人起码一担煤矿，小心别弄坏了工具，不然有你的罪受。” “嗯。”小苍树应声，继续扮演他少言寡语的行形象。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一道声音忽在身边响起。 三名玩家心中同时咯噔一声。不好！居然忘了这天杀的牧苏就在旁边！ 已经看向他们身后的犯人的狱卒收回视线，落在牧苏身上。 在那双死鱼眼上一顿，狱卒歪脖嗤笑：“很快你就知道了，快滚。” 牧苏黑眸微微眯起，没有人可以得—— 一道身影突然挡住他的视线。小苍树也不说话，眼眸中只带着恳求看着他。 牧苏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半推半就被三名拿了工具的玩家拉着离开。 狱卒看着他们离开，冷笑了声不知死活。 “我需要帮助！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拉我做什么！得罪了我他别想好过！） 三名玩家对视一眼，就算听不懂也能猜到一些。阑尾叔叔无奈摇头：“我们没有选择。” 把铁镐和篮子递给不清不愿的牧苏，四个玩家随便找了一处附近矿洞进去。 外界的嘈杂声音远离，阵阵开凿声从前方传来。 矿洞没有支撑，好在看起来还算牢固。发光石块如同不值钱一般镶嵌在岩石中。没有犯人理，也没人想要拿去牢房照明用。 鬼舞乘风东张西望，头皮发麻。不是有幽闭恐惧症，而是忧心这些萤石。 鬼知道这些是单纯发光物还是放射性物质。如果这时候有盖革计数表，不知道会不会咯咯咯咯响个不停。 矿洞里错综复杂，走出五十米后居然还有向下蔓延的岔路。走在前面的阑尾叔叔停了一下，走入回荡镐声多的一条岔路。 他们的主线任务是打探消息而不是挖煤。 矿洞时宽时窄，前段的煤早已被开采完，坑坑洼洼的岩壁见不到几块儿碎煤，深入大致有数百米，他们终于看到升腾的尘霾里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们走到挖矿队伍中，找了一处空处丢下篮子，对视一眼，开始动作别扭的采矿。 不是砸歪就是铁镐平拍进岩壁，他们不得不边观察其他犯人然后笨拙去学。 终于，一块石头大的煤块墙壁脱落，滚到小苍树脚边。 小苍树捡起煤块，凑到萤石边观察。这种黑黝黝的东西在光亮下泛着奇怪的金属色泽，似乎不是单纯的煤…… 思考无果，小苍树随手丢入自己的篮子里。 连这种发光的萤石到处都是没人要，想来副本也不会是普通世界。 沉闷喘息和呼喝砸动声在这一段矿洞回荡，没有犯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副本则刚开始十几分钟，玩家们也不急，笨拙地采矿顺便思考如何完成主线。 哗啦—— 一片岩壁脱落，数块大小不一的煤落下。小苍树用变灰的袖子擦掉额头汗渍，捡起来丢入篮子。 结果突然发现，应该有七八块煤的篮子里只有最初开采的一块。 嗯？怎么回事。 小苍树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衣服干净，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但脚下篮子居然堆了一小半煤块的牧苏。 第681章 监狱风云 牧苏朝他比起胜利手势：“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挖矿是不可能挖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挖矿的。体力活又不会做，就是偷这种东西，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嗯……”小苍树长嗯一声，看了眼另外两名玩家，干脆将仅剩下的一块丢到牧苏的篮子里。 牧苏死鱼眼一亮：“我需要帮助！”（很有灵性嘛！） 听出称赞含义的小苍树牵强露出笑容，低下头重新挥舞起铁镐。他别无他法。惹又惹不起，就只能赶紧满足这个魔鬼了。 像是小头目一样，牧苏不时喊一声“我需要帮助”催促他们加快动作。已经撕破脸皮，三名玩家干脆把挖到的煤块径直放入牧苏的篮子里。 有三名苦力帮忙，十几分钟后牧苏的篮子已经盛满。 好在他没在让他们帮忙抬走，自己拿着铁镐和篮子哼哧哼哧离开。 “我需要帮助~” 他朝玩家们摆手告别，离开热火朝天的矿洞。 三名玩家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长舒口气。 花费十几分钟就能摆脱这颗不定时炸弹也好。 阑尾叔叔用发黑的袖口擦拭额头，荧光下他们前方的岩壁已经没剩几片煤矿。 “跟我来。”他朝其他两名玩家挥手，三人拿起工具，向矿洞里深入。 进来什么样出去什么样的牧苏哼着小曲，提着篮子从矿洞出来。 几道身影忽然挡在他身前。 心情不错的牧苏想要绕过，几道身影继续挡在身前。 牧苏懵懂抬头，看向挡住自己，眼神不善的七八名犯人：“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赤鬼，这是他的名字。因为他模样狰狞，又有一头红发。 因为在外面犯事被黑巫师抓入地牢后，他仗着自己在街头时的狠劲，成为了所在牢房的老大。 虽说地牢的日子远没有外界好，但成为老大的他起码不需要向其他犯人那样亲力亲为。这个有点脑子的小头目为了拉拢手下和避免劳务，便在矿洞前掠夺犯人的一部分收货。 这样做的不止他一个。十几个矿洞，每处矿洞前都有一两个头目等待坐享其成。 狱卒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大就不会插手处理。而那些犯人为了避免被这些头目记仇殴打，只能隐忍下来。 赤鬼发现牧苏的衣服很新，慵懒一扫手下。 尖嘴猴腮身形瘦弱的手下上前一步，声音尖锐说：“新来的，这个矿洞被我们赤蛇帮包下了。你想出去就交一成煤出来。” 牧苏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些煤块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从别人那里拿来的，当即摇头拒绝：“我需要帮助！” 赤蛇帮犯人一愣，随即爆发一阵哄笑。 赤鬼的脾气一向不好，手下的笑声中他青筋跳了跳，三角眼微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牧苏扯起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这一幕猝不及防，笑声戛然而止。其余矿洞入口的帮派则看热闹一般望来，还有不远处被惊动的狱卒。 赤蛇帮犯人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很是丢人。还来不及找茬，狱卒已经凑过来不耐烦询问：“怎么回事？” 赤鬼压下怒火，强牵起笑容对狱卒说：“有一个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我们正帮——”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牧苏朝狱卒大叫。 狱卒看了眼牧苏，嗤笑着对赤鬼说：“少来这一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事。警告你，动静闹大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威胁了一句，狱卒摇晃着离开。 赤鬼紧蹦牙齿，脸部轮廓蠕动，三角眼眯起说：“小子，别落在我手里。” 比横牧苏从未输过，当即也恶狠狠回答道：“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赤鬼一滞，冷哼一声让手下让开条路。 “我需要帮助。” 故意气人一般，牧苏嘟囔着这句话从他们中间走过。 咯咯咯—— 赤鬼紧绷的牙齿摩擦，三角眼中怒火燃烧。 无论是情绪还是面子，都不允许他放过这个新来的家伙。 压抑着凶狠的声音响起：“矮子，你拿上那块儿金子找罗德，就说我看上这个新人了，把他调我们牢房来。” 没手下劝他，其他帮派讥讽的目光让他们无地自容和恼怒。 矮子犹豫说：“头儿，他如果有背景怎么办？” “蠢货，有背景还会被一群黑巫师的奴仆抓来这里吗！”赤鬼喝骂，如果不是还有不少犯人望来，或许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矮子醒悟过来连连谄笑，小跑着离开。 赤鬼重新看向牧苏离去的背影，拳头越攥越紧…… 领取工具处，交还了工具及一篮煤块，狱卒惊讶一个新人居然也这么快，检查确认煤块无误，又检查牧苏身上是否携带不该拿的东西，丢给他一张木牌，什么也没说挥手驱赶牧苏离开。 就这样，懵懂无知的牧苏发了会儿呆，然后跟随几个已经完成劳务的犯人离开洞窟，前往食堂用餐。 …… 空气变得沉闷，敲击声环绕立体絮绕在耳边。 三个玩家的篮子已经半满，作为代价，他们沉重喘息着，手臂发酸到几乎无力举起铁镐。 又坚持几分钟，三人相继停下，相互打量彼此的丑态。 哪怕有意保持干净，袖口裤腿额头等关键部分也已经如煤块一样黝黑。 如果没有被牧苏偷走成果，他们三人应该已经完成了。 瞎想着无意义的事，休息完的他们重新抡起铁镐。 小苍树拄着铁镐没动。他曾经进入过三次疯人院难度，而且全都失败。扣除的属性点让他身体素质只有正常的十分之九，可以说非常惨了。 默默观察周围其他犯人，小苍树忽然注意到身旁不远，一道奇怪的身影在地面捡起一片锋利的岩石碎块，藏入黏成捋的头发中。 有问题…… 小苍树暗中记下这名犯人的长相。 他不知道如何接触，现在也不是接触的时机。 第682章 刺激1995 地牢的食堂就像一处墓穴。 不见熄灭过的火把镶嵌在墙壁，长桌长椅还算整齐摆放这片地下墓穴中。 几片犯人三五成群坐在各角落，柜台前排起队伍，后面是几道身材臃肿，身体奇怪绑缚着泛黄绷带的厨师。 这些正在排队和座位里的家伙大都还算干净，起码比黑煤球好上太多。 后来的牧苏排进一条四五人的队伍，前面犯人大都高大队伍，牧苏不得不踮脚向前张望。 一点点向前挪动，牧苏看到，身前壮汉交出木牌，他的餐盘则被木乃伊厨师丢进两个馒头和鸡腿。 还不错。 牧苏摩拳擦掌，等壮汉离开后兴致冲冲走上前，递交木牌。 啪唧—— 当啷—— 煤块一样的黑色面食丢进餐盘，鼻涕一样的半透明粘稠液体排进餐盘。 牧苏仔细凝视一番餐盘，再看向旁边打饭的另一名壮汉。他那里也是馒头和鸡腿。 他心理不平衡起来，指着隔壁问：“我需要帮助？”（为什么他们吃的比我好？） 肥硕的木乃伊厨师颤动一下：“如果你在犯人里当老大你也可以。” 牧苏吓得手指塞进嘴巴：“我需要帮助！？”（你听得懂！？） 木乃伊厨师没有回答，不耐烦敲了敲柜台：“赶紧走，后面还有人要打饭。” 牧苏端起就像有人在上面拉了屎擤了鼻涕的餐盘，不情不愿走开。走出不远突然醒悟，不对，自己后面没人…… 牧苏忿忿找了处空座落下，把随意往桌上一丢，再一看其他犯人吃着食物有说有笑，心中愈发不平衡。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不给我……那我抢便是了…… …… 矿洞。 或许是各自任务进行到尾声，渐渐有一些交谈在周围响起。 听到说话声的瞬间，小苍树便停下挥镐，装作休息偷听周围犯人的谈话。 一些碎片化的消息渐渐被收集记下。 首先是地牢规模。这里不仅有他们这些犯人，还有其他三个区域。地牢分为四个区域，东监区，西监区，南监区，北监区。 这里是东监区。官方势力是典狱长、副典狱长、队长、小队长、狱卒。他们这些犯人同样有阶级划分，不过要更模糊。除了各区域老大外，下面便只有头目，并且势力差距极大。 拥有几个、十几个牢房手下的是头目，只是在自己是牢房老大也是头目。 比如在牧苏身上丢脸的赤鬼。 东监区威势最大的头目中叫皱老，一个听到后，会在脑袋里脑补脸皮皱巴巴的老者的称号。这个家伙管辖着二十多间牢房，还有许多小头目听命与他。除了东监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大，他就是这里名义上的头儿。 除了这些消息，剩下的大都是一些琐事和抱怨。 让小苍树奇怪的是听了这么多地牢消息，主线任务也没有更新。 或许还缺了什么关键信息？比如这座地牢的所有者是谁，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抓来的…… 忽在此时，一道悠长号角声在矿洞回荡盘旋。 三名玩家惊慌失措时，周围爆发一阵懊恼怒骂声。 听清犯人们的交流，他们才发现不是突发意外，而是挖矿居然还有时间限制，只能挖掘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无论挖掘了多少，都必须要从矿洞中撤出。 他们面色一变，彼此的篮子里煤块刚刚半满。 犯人们陆续从矿洞离开，小苍树朝另外二人抛去眼色，提着各自的篮子离开矿洞。 占据矿洞的赤蛇帮不见踪影，他们已经凑够数量去食堂了。三名玩家从矿洞出来，随拥挤的人群凑近交还工具的地点。 结果他们奇怪看见有许多犯人在相互将自己篮子中的煤块交给其他人。 这种不解持续到他们交还工具，而后得到一条噩耗。 挖煤不满篮子的犯人没资格去吃饭。 阑尾叔叔灵机一动，将自己的煤块尽数倾倒给小苍树，鬼舞乘风也想这么做，只是后者篮子已经满了。 “嗯。” 小苍树略微感动的朝二人点头，上交铁镐和篮子后领了块儿木牌，从人群里脱身前往食堂。 …… 几乎没有犯人见过东监区的老大，所以皱老这位势力最强的头目已经被东监区犯人视作老大。 牧苏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这个老头看上去很好欺负。 牧苏坦然走向皱老和若干小头目，发现他动作的后者们一齐望来。 “我需要帮助。” 来到近前，牧苏干巴巴说道。他也不理周围犯人，只盯着皱老，慢吞吞伸出双手，捏住他身前餐盘里温热的小面包，一点点撕开。 外皮开裂，香浓味道漫出，牧苏拿着半块面包缩回手，餐盘里剩下的半个留下一片黑手印。 周围的小头目一动不动，已经看傻了眼。 牧苏倒觉得自己很尊老爱幼，起码还给这老头留了一半不是。正打算离开，突然注意餐盘里居然还有一只烧鸡。 牧苏一下怜悯心发作，心想地牢管理者真不是东西，这么老的人了还能有几颗牙齿，给烧鸡不是难为他吗！万一噎到了怎么办！ 尊老爱幼的牧苏忧心忡忡，默默将半块面包放回去，又觉得放的不好重新放了一遍。 摆好遍布脏手印的面包，他在一干目光中，丝毫不怯的抓向那只烧鸡。 嘭！ 一名魁梧的小头目终于回过神，一拍桌案喝道：“你做什么！” 牧苏气势丝毫不弱：“我需要帮助！” 打算出手的小头目被噎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皱老的头目手下们陆续站起，神情不善，头目手下的手下们也渐渐围了上来。 大战一触即发，牧苏丝毫不惧怒视回去。 当事人皱老只是轻轻一笑，让他们都退开，抬头看向牧苏饶有兴趣一指烧鸡说：“这只烧鸡是我的。” 牧苏脖子一梗：“我需要帮助！” “我可以帮你，但我为什么要帮你。或者说，你想要这只烧鸡……你能付出什么？” 付出？门也没有！ 牧苏眼睛斜到一边装傻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皱老示意头目们坐下，轻笑说：“换句话说，烧鸡给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需要帮助！” 第683章 江湖最后一个大佬 翻来覆去只能说三句话，牧苏懒得和他们耍嘴皮子，抓住烧鸡转身就跑。 头目手下要追，被皱老抬手制止：“他想要就给他了。” “皱老，这小子根本就是不给你面子！”面有疤痕，肌肉虬结的头目怒道。 “你刚进来时不也没给我面子。”皱老轻扫这家伙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欣赏他。” “可是让一个新人这么放肆……” 皱老摆摆手：“一只烧鸡而已。他想要就给他好了。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还像你们一样打打杀杀？” 皱老威望很高，头目们唯首是瞻。只得心中忿忿走运的小子，这么冒犯皱老居然都没事。 怀璧其罪的道理牧苏明白。他能从老头手里抢别人就能从他手里抢，于是虎视眈眈中，狼吞虎咽饿死鬼投胎一般吃完整只烧鸡，拍拍屁股溜走。 矿洞那边的犯人陆续来至食堂，牧苏逆流而上，看到人群里过来的小苍树。 “我需要帮助~”满嘴油腻的牧苏朝他打了声招呼，擦肩而过。 吃得似乎还不错？ 小苍树回头想到，看着牧苏消失在人群。 几分钟后，小苍树一副心死的表情捧着餐盘离开柜台，眼眸深处透着一丝迷茫。 算了，吃不吃也无所谓…… 他心中宽慰自己，在变得喧嚣热络的食堂环视一圈，最终锁定在一名犯人身上——矿洞里在头发中藏石片的家伙。 略一犹豫，小苍树决定开始接近这个透着异样的家伙。 端着餐盘快步接近，直到靠近时恢复漫不经心的慢走，将餐盘放在旁边，迈腿落座。 对方头也不抬，默默撕扯手中干硬的黑馒头。他吃的很慢，也很细心。这幅吃相应该出入在上流餐厅，而不是一间地牢的食堂里。 小苍树没动面前的食物，他静静思索自己的三句话里有什么适合开腔。 【能告诉我吗】【关于这里你知道些什么】【嗯】 翻来覆去都找不到合适的话。 周围都是埋头进食和咀嚼声，小苍树这种坐直发呆的几乎看不见。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也装模作样吃几口时，旁边传出轻叹的声音。 小苍树回神看过去，这家伙已经吃完了食物，正在挑拣吊在餐盘里的残渣放入口中。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面对美食，和饥饿的情况下。 显而易见，这里的食物绝没有多美妙，那就只能说明他没吃饱。 小苍树想了想，忽然将自己的餐盘推到他面前。 犯人微愣，抬起头看他。小苍树才发现这家伙脸上全是卷曲的胡须，除了鼻子，其余五官都隐藏在毛发里。 小苍树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吃。 希望这样做能有点进展，他想。 犯人把餐盘拉到面前，重新低头食用。而小苍树也在这时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 “你也是被黑巫……咳咳……黑巫师的狗抓来的吗？” 沙哑声音混杂在喧嚣中。 小苍树一惊，反应过来是旁边的家伙在说话，连忙开口说：“嗯。” “我好像问了个蠢问题。”这家伙将咳出来的碎屑抓起来塞回嘴里，进食不停。“你是今天刚进来的？” “嗯。” “难怪……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一样吃这些猪都不愿意吃的东西了……咳咳……咳……我已经被抓进来三年多了。” 黑馒头很干，刺激的他连连干咳。 小苍树心中一动，问他道：“能告诉我吗？” “真羡慕你……还有时间关心其他人的事。”餐盘见空，他放缓了速度，从干燥的口腔挤出水份吞咽下食物。“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罗浮城的一名贵族，带手下在黑暗森林附近打猎时被黑巫师的走狗发现。手下保护我死了，我也没能逃走，被他们抓到这里做苦力。我想你也是差不多被这么抓来的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系统提示在四名玩家脑海响起。 【主线任务已更新】 【主线任务：地牢逃生】 当前进度：调查他们 内容：你将食物推给饥饿的犯人这种慷慨又愚蠢的行为博得了他的好感。他现在对你的戒心没那么大了。通过闲聊，你终于搞清楚这里是哪里。而通过观察，你隐隐猜到他和他背后的家伙正在暗中策划什么。无论如何，你打算搞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游戏进行不到一小时，主线任务终于有所进展。 小苍树乘胜追击，追问道：“关于这里你知道些什么。” 他吃掉餐盘中的残渣，转过头，毛发中一双疲惫无神的棕色眼眸和小苍树对视：“你会知道的，谢谢你的食物，我终于有一些饱了。” 他起身离开，留下小苍树发怔。 一份食物换来一些情报，可以说非常现实了…… 不过好在还是有些收获，接下来可以慢慢和他接触。 半小时后，狱卒开始驱赶食堂的犯人。小苍树和其他二人汇合，被狱卒驱赶着，准备进行新一轮劳务。 随人群移动，他们来到另一处洞窟。 这一回不是挖矿，而是潜入泛着荧光潭水，采集谭底拳头大，用途莫名的圆形萤石。 每人必须带上来十颗。 他们三人尝试潜水，好在除了水凉没有其他不适。几分钟后，他们各自获得了第一颗萤石。 而在这时，牧苏阴恻恻从一旁冒出，捞起他们的成功，揣入怀中。 小苍树等人无言，再次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大致和花钱消灾差不多。 潜水同样是一小时时限，结束后除了供给牧苏的，他们各自收获7、8、7颗。相互凑了凑，得到两个木牌。 之后是放风自由活动时间，没有木牌的只能灰溜溜回到牢房。 小苍树带着阑尾叔叔在放风洞窟搜寻，没找到那人，只得暂时作罢，改成打探其他信息。 一些关键性信息不断被偷听到。如东监区各头目，地牢的所有者，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地牢是6小时制。 意为一天只有六小时。 不过反正这里暗无天日，6小时制和24小制意义不大。 半小时后放风时间到，玩家们回到牢房。喧嚣渐渐安静下来，一天的地牢生活结束。 第684章 东监区苏哥 休息时间为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周而复始，重复这一过程。 小苍树怀疑6小时制或许和那位黑巫师有关系，不过这些暂且与主线无关。 昏暗的牢房，他们几个用干草把角落散发异味的马桶盖上，虽然臭味不减，但好歹心里好受不少。 玩家各自发愁接下来三小时该如何度过，忽然间，长靴踏在青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回荡。 哒哒哒—— 还没睡的犯人们凑到围栏前，畏惧的目光跟随这名狱警移动。 制式服装穿在身上，纯黑色布料和简陋设计丝毫也不美观，犯人们畏惧的是这层衣服所代表的身份。 一众犯人注视下，这名狱卒走到玩家们的牢房外。他转过身，背对着墙壁上的火把。那张面孔进入一片阴影，漆黑轮廓里，只能感觉到他的语气装满了嘲弄。 “你换牢房了，跟我走吧。” “嗯？”小苍树不确定他在跟谁说。 当当当—— 铁棍敲击铁栏，敲击震动声传荡出去。 狱警语气不耐指向牧苏：“你。”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牧苏犹豫道，他不是很想离开队友。进牢房感觉像回家一样，在牢房里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呢。队友个个都是人才，做事又讲究，他超喜欢里面的！ 这是决定而不是请求，狱警已经在打开牢门，示意牧苏出来。 牧苏不舍的从牢房出来，回头朝室友们挥手告别。狱警锁好门，押送牧苏离开。 哒哒哒—— 脚步声渐渐远离。 剩下的三人相互对视。牧苏居然会被分离出去，他们很难说是高兴还是失落，一种患得患失心间弥漫。 …… 被押送的路上，牧苏挥手朝沿途牢房里的犯人示意。 他们或冷漠注视，或凶残咧起笑容，或麻木看来，牧苏一视同仁，抱以温暖如太阳的微笑。 沿通道走出数百米，狱警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他懒散叫住牧苏，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锁门。 牢房里，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坐在长凳上，唇边泛着冷笑，身边手下环绕。 牧苏灵光一闪，刚想起这位是谁，身后猛地传来大力，他一个踉跄跌入牢房。 牧苏的黑眸渐渐眯起，盯向锁门的狱卒。 犯人们围上牧苏。 锁好牢门，狱卒朝赤鬼扬头道：“堵上他的嘴，别弄出动静，也别弄出人命，别给我添麻烦。” “你放心，我懂得规矩，我只是想教他一些地牢的规矩。”赤鬼缓慢站起身，扬起残忍的笑容。 狱卒点点头，理也不理牧苏就此走开。 哒哒哒—— 清脆长靴声渐渐消失。 赤鬼脸庞狰狞，注视那道面孔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小子，你知不知道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多大代价。” 为了得到我……？ 牧苏心中升起怒意，他这是什么意思！觊觎自己的美色吗！ 赤鬼走向牧苏，残忍说道：“我会让这场交易变得物有所值的。”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牧苏不想在这里毁了一世英名。就算游戏里脱不了裤子……那也丢脸啊！ 旁边的手下讥笑道：“是我们，没有你。” 眼见无法从善，牧苏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双手——比出暂停手势。 赤蛇帮众人一愣，就见牧苏后仰，当啷一声撞上牢门，靠坐下来一动不动。 赤蛇帮和周围牢房看热闹的犯人一蒙。这小子……吓晕了？ …… 两只小手耷拉在身侧，鱼缸玻璃隐约反射全息屏的画面。aic乖坐在小屋里，瞳孔一眨不眨。 那张老式木桌前，石岐微微前倾，手中擦拭桌面。 窗外雪花漂亮，漫山遍野的纯白如素描世界。 美好静谧一幕持续了一段时间，aic瞳孔微微一转，听到些声响。 床上，牧苏猛然撤下面罩，从床上跳下冲进盥洗室。 嘭—— 房门重重关上。 石岐依旧在擦那张木桌。白皙手掌拿起那杯传家宝水杯，毛巾擦拭干净水杯，又重新将传家宝放回桌上。 哗啦—— 盥洗室传出水声，紧接着房门打开，洗完手面带潮红的牧苏高高跃起，于半空将手掌擦干，跃上床榻，抓过面罩扣在头上。 杂乱声音转眼消失，气氛重新变得美好静谧。 aic仍然在看动画，石岐仍然在擦木桌。 …… 十几秒过去，赤蛇帮众人回过神。 赤鬼冷笑道：“把马桶拿过来，把他浇醒。” 手下怪笑着跑到牢房角落，捧起半满的马桶接近牧苏。 却在这时，牧苏的眼眸重新睁开。 火把在牢门外的墙壁上，阴影遮住牧苏的脸庞。却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一双比黑巫师更加邪恶深邃的黑色眼眸。 嘭。 马桶失手落下，其中的屎尿溅起，落在周围犯人身上，恶心的味道溢开。 赤鬼一个激灵，恶狠狠骂道：“耍花招！” 他用愤怒暂时压下注视到那双眼眸的恐惧，怒吼着挥拳冲向牧苏。 牧苏平静站起，只做了两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时间好像放慢。周围犯人清楚看到牧苏轻抬起腿，踢中赤鬼小腿。那张面孔挤满了疼痛，向前跪倒。牧苏横跨一步，抬起双手，如好友一般揽住那道跪在面前存在的脑袋。 一名手下突然一个哆嗦，惊恐大叫：“不要！快停下……停下！这里不能杀人！会被黑巫师诅咒的！” 赤鬼的脸庞因为恐惧和疼痛而狰狞，一动不敢动。他知道只要牧苏轻轻一拧，就能把自己的脑袋扭断。 那名手下继续嚷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地牢里禁止私斗闹出人命。所有杀了人的犯人最后都死的无比凄惨。” 数秒后，牧苏默默松手。 赤鬼惊惧的向后跌爬，被手下们扶起。他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 却见那名高喊的手下眼珠一转，突然大叫一声扑到牧苏脚下：“你打赢了赤鬼，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也是在这时，贤者模式渐渐褪去。牧苏的双脚沾地了，病毒又上去了，聪明的智商不再占领高地了。 听得脚下犯人的蛊惑，一种想法油然而生。 这里是地牢东监区，强者为王，弱肉强食的地方。 他要成为东监区，无人敢惹的苏哥！ 第685章 力王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把牢房里的犯人收之麾下。 好在有人带头，还不需要牧苏出声，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已经扑上来纳头便拜，纷纷拜山头认新大哥。转眼间，只剩赤鬼呆立在地。 借着贤者模式的余韵，牧苏黑眸微抬，淡淡扫向赤鬼。 赤鬼心中一寒，脚下一软。管他什么权势威风都被这轻轻一眼击碎。他瘫坐在地，怔怔说道：“你的实力比我强，所以……你以后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悲从心头起，赤鬼嚎啕大哭，悲切之意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赤鬼心中无比悔恨，早知这个新来的小子如此难缠，为什么要花费大价钱把他弄过来，如今全都完了…… 隔壁两边的牢房看了一场好热闹。 幽深通道里忽传来一阵长靴声，那名狱卒去而复返，隔着一段距离便不耐烦的喝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小点……声了吗……？” 他看到犯人们跪拜和赤鬼嚎啕大哭的一幕，泛起茫然：“怎么回事？” 看见狱卒，赤鬼更加伤心了。沙哑着声音惨嚎：“呜呜呜我们正在见新的老大呜呜哇——” “神经病，都给我闭嘴！”摸不着头脑的狱卒踹了牢门一脚，将赤鬼哭喊止住，骂骂咧咧离开。 作茧自缚的赤鬼不敢再吭声，曾经环绕他身边阿谀奉承的手下，如今环绕在牧苏身边阿谀奉承。 他心中如何怨念怒骂暂且不管，认了新老大的手下将牧苏引到草床边。 最先叛变的瘦小犯人猴头谄媚说道：“老大，这里就是您休息的地方了，您看还满意吗？” 黑眸化作死鱼眼的牧苏趾高气昂打量草床。说是草床，不过是被压实的干草堆，上面铺着几件肮脏衣物。 牧苏眉头一皱，旁边察言观色的猴头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冲过去扯掉脏衣服，点头弯腰说道：“老大您先凑合一下” 赤鬼眼眶一红，无尽委屈涌上心头。曾几何时，猴头也是这样服侍自己的。 不能出声的牧苏鼻子中喷出一团气，颇为满意的的转身靠着草床，环视一众新手下。 他打定主意，以后能不出声就不出声。不然就那三句话哪有做老大的威严。 东监区苏哥，人狠话不多。大西北销户口，全凭这身骨头挣吃喝！ 牧苏的沉默令一众新手下忐忑起来。跪在脚下的犯人们交头接耳，心道新老大不会是在生他们气吧…… 猴头灵机一动，低声对身边同伴说了些什么，他们一齐起身，朝曾经的老大怒目而视。 “赤鬼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向我们老大承认错误！” 赤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愤怒注视这些曾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手下，心头火气：“轮得到你们说话？！” “嗯……？” 慵懒靠坐草堆里的牧苏轻哼一声。 满腔怒火瞬间被熄灭，回想起那双眼睛和利落的杀招，只是街头混混的赤鬼心头无法升起丝毫抵抗。 “要道歉也是我亲自向老大道歉！” 赤鬼冷哼着站到牧苏面前，低下那颗头颅，就此服软。 “地牢里拳头说话，你比我厉害，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头目了。” 牧苏微微颔首，似乎不打算再追究过往的事。 猴头等人包括赤鬼长舒口气。还好新老大还算好说话。 “老大，我们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优异的墙头草狗腿子，猴头满脸堆笑问。 牧苏陷入沉吟，这的确是个问题。整天老大老大的叫总感觉不太对劲…… 叫不哭死神怎么样？可自己又不会说你不要过来。 想不出来，又觉得有些丢脸，一众手下的期盼目光中……牧苏忽然打起呼噜，做假寐状。 手下们面面相觑，猴头眼珠一转，突然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不要吵到老大。他一定是刚来还不适应这里的时间。不过老大真是厉害，那么疲惫也可以轻松打败赤鬼。” 牧苏心里暗自得意，赤鬼则羞愧难当。 自认为一人之下，猴头重新分配起牢房位置。 牧苏作为新老大占据最好最大的一处范围，其余八人挤在狭小的范围里，相互紧贴。地牢里阴冷潮湿，没有干草又不离得近些，用不了多久就会阴寒入骨。 最后轮到赤鬼，猴头随意一指说：“你就在那里睡吧。” 赤鬼顺之看去，那还是离马桶最近的地方。 赤鬼正欲发作，却见猴头指了指牧苏，得意露出缺了几颗牙的泛黄牙齿，无声嘲笑。 狼群里，新的狼王出现后，最惨的不是狼群成员，而是老狼王。赤鬼如今就面临着曾经手下们的反扑和嘲笑。 弱肉强食在地牢这种人性最微不可计的地方，无比明显。 他只能压下愤怒，在阴冷墙底下靠坐，与马桶和臭味相伴。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吵闹了一阵的牢房逐渐恢复平静，打鼾声开始在周围响起。劳累了一天，犯人们歇息，准备迎接三小时后新的一天。 不过关于牢房易主的传闻，悄无声息在东监区渐渐传开…… 当其他三名玩家还在思考如何继续推进主线时，牧苏已经成为地牢东监区，一间牢房的头目。 ……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 狱卒们开始新一轮的催促，皮靴喝骂敲击声如梦魇一样，絮绕在犯人们的心头。他们跌跌撞撞离开牢房，被驱赶着前往洞窟。 和昨日一样，犯人们陆续领取工具，进入矿洞。 略为不同的是牧苏没有过去，而他的身后簇拥着八名手下。 “头儿，我们之前都是等别的犯人挖完，然后收取一成，就像昨天的误会……” 猴头低声询问牧苏要不要继续下去。 万一新来的老大是个正人君子，他们也好下台。 能坐着就不站着的牧苏当然不会反对，心安理得的当起剥削者。 牧苏在东张西望寻找那三个玩家。其余矿洞前，东监区的其他帮派头目朝这边指指点点，不时谈笑声传来。 猴头等一干手下趾高气昂，威风不减。唯有赤鬼深深低下了头。 第686章 空中监狱(图文无关) 猴头不断为牧苏讲述地牢秘闻，同时察言观色，以防牧苏稍稍流露不耐时能迅速反应。 这座地牢叫黑水地牢，谁人所起太过久远不得而知，不过十有八九是地牢的所有者，黑巫师所起。 黑水地牢建立在黑暗森林地下，虽然这只是推测，因为所有犯人都是在黑暗森林周边被抓住的。 整座地牢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共三千多名犯人收押其中。而各自活动区域也是单独的，换句话说不同区域的犯人几乎没有见到的机会——除非有典狱长或副典狱长的许可。 地牢里只有三群人。管理者，还有他们这些犯人。典狱长和副典狱长他们这些普通犯人没资格见面，平日最常见的便是狱卒和小队长，还有一露面必有大事的大队长。 至于犯人，那些没有拉帮结伙的是最底层，中间就是牧苏这种占据一个、或几个牢房的小头目大头目，而后是四大天王——意为东监区势力最强的几人。 牧苏闻言，黑眸微眯。四大天王的五个人吗……彼可取而代之。 猴头看出牧苏的意动，心中暗喜继续说道。 再往上，便是各监区的老大——但是没人见过他们，普通犯人连知道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东监区的皱老是个例外。论势力他的手下占据东监区犯人一半还多，还有十几个头目手下，或许已经可以和监区老大相提并论。 地位混到四大天王这一阶段，已经不算是犯人了。他们有丰盛的食物，不需要劳务，出门有手下簇拥，有单独的房间——不是牢房，是房间。 除了和其他犯人一样没有自由没有阳光，他们衣食无忧，远比在外界要享受。 一个森严，严格遵守生物法则的阶梯式地位。 虽然如此，黑水地牢却严格禁止犯人私斗出人命，哪怕是四大天王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因为这条规则是黑巫师设定的。任何胆敢杀人的家伙都会受到黑巫师的诅咒，无比凄惨痛苦的死去。 因此哪怕黑水地牢里，断手断脚抽筋剥皮常有，而失手杀死人……几乎看不到。 猴头察觉牧苏似乎对皱老很感兴趣，便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皱老来历神秘。因为东监区没有一个犯人要比他早。他可能被抓进来十几年甚至更久。很多犯人都收到他的照拂过，所以久而久之，皱老身边自发的聚集一群头目，甚至四大天王之一也是他的人。 猴头说这些不止为了溜须拍马，还有另一层含义：蛊惑牧苏向上攀爬。 昨天他已经见识到牧苏的眼神有多可怕，平静时如深不见底的深渊，灵魂都要坠入其中。动手时，凛冽寒芒几乎能冰冻人的灵魂。 虽然他不清楚这种存在怎么会被黑巫师抓到这里，但猴头看得出，这样的存在绝对不是当上一个小头目就会满足的…… 三群人猴头只说了两种，牧苏正想知道，他已经开口说了出来。 第三种人就是想办法逃离黑水地牢的犯人。这群人最为神秘，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怎么交流，是否成功离开过……但逃跑失败的那些犯人的人头还在食堂挂着呢。柜台上的串成一串连成一排的帘子就是。 逃跑？真是懦夫，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勇于面对困难，劈波斩浪毫无退缩。 牧苏嗤笑，将主线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总之一切清晰了，牧苏想要制霸地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牧苏轻轻捏起拳头。 他可没耐心等待。 …… 矿洞里开凿声不断，灰尘碎石簌簌落下。 经过最开始的担心后三名玩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颇为熟练的采集煤矿，同时偷偷观察周围，寻找那位大胡子的身影。 小苍树猜测对方上一次就是在这里，这回十有八九也是。 漫不经心的挥舞铁镐，眼神乱转。终于几分钟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小苍树停下，轻推两名同伴提醒。三人目光跟随大胡子，看着他走到一处左右无人的岩壁前，做准备活动。 小苍树朝同伴示意，拿起铁镐和装了三四成的篮子，慢悠悠接近过去。 站到身边，大胡子奇怪看了眼身边的人，认出他来。 小苍树很想说话，但只能朝他对方点点头，嗯那么一声。 大胡子点头算作回答，手臂肌肉鼓起，挥舞铁镐凿在岩壁上。 小苍树很绝望，因为他实在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胡子挖完这一块儿煤，深入矿洞消失不见。 看来只能在食堂碰运气了…… 半小时过去，离时限到还有10分钟左右时，三人终于装满篮子。另外二人长舒口气，怀揣着对食堂的向往和负面情绪缠身的小苍树走出矿洞。 一个惊喜在矿洞外等待他们。 当他们出来，看到牧苏和他的手下后，整个人是懵逼的。 “老大，您认识他们？”猴头正想呼唤其他人抢过篮子，突然看到牧苏面色的异样，奇怪询问。 牧苏面无表情，轻挥手示意继续。 不要以为和我同是玩家我就会照拂你们了。 地牢有个~牧苏苏，铁面无私~不要脸。 躲过第一天的三名玩家在第二天，惨遭队友毒手。 相视一眼，他们还是交了“出门税”。起码每人只是一成，第一天的时候可是三成三分三……等一下，这么一想似乎不是很倒霉？ 小苍树情绪好转，和另外二人拿着不满的篮子返回矿洞。 几分钟后，悠长号角声回荡，挖矿时间到。 他们三人赶着号角响起的时间重新搞定，和其他犯人从矿洞离开。再出来时，他们已经看不到牧苏和他的一群手下。应该是勒索到足够的资源，前往食堂了。 小苍树幽幽叹息一声，看牧苏的样子根本就没管主线，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 此时，怀揣着地牢争霸梦想的牧苏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来到食堂。 还是昨天的位置。皱老第一眼便发现牧苏几人。 “我就说没看错这个年轻人吧。”他轻笑着，呼唤一名手下：“大德，叫他过来坐坐，记得客气点。” 第687章 我想要盟主!我要盟主我要盟主我要盟主(满地打滚) 大德不负其名，魁梧健壮近两米高。在大部分犯人以面黄肌瘦示人的地牢还能身宽体胖，实属奇迹。 作为皱老最忠诚的手下，大德点头，起身单独迎向牧苏。 什么都知道的猴头低声在牧苏嘀咕大得的来历，心中揣测。 总觉得来者不善，难道新老大惹了他……？ 赤鬼则心中暗喜，莫非机会来了？ 大德走到牧苏等人身前，满脸横肉低头瞅向牧苏：“皱老喊你过去……请。” 他却是想到皱老让他客气点，便临时加了个字。虽然听起来怪了点……意思到了就行了。 说着他侧过身子，让牧苏能看到不远处，头目环绕的皱老。 昨天见到的削瘦老人友善朝他点头示意。 牧苏想了想，觉得当了头目也不太可能吃鸡，还不如继续去那儿蹭吃蹭喝呢。 心念至此，他一言不发点点头，示意大德带路。 一行人走去，猴头异常兴奋，不断激动道：“老大，你居然认识皱老！” 赤鬼更是面如死灰，心说怎么惹了这种家伙，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这么不长眼…… 来到近处，皱老那群手下们纷纷起来，站到他的身后。 “请坐吧。”皱老摊起手掌，示意牧苏坐下。 不用他说牧苏已经坐在那里，死鱼眼直勾勾盯着烧鸡。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吃烧鸡啦，主要是别人只能吃浓鼻涕和便秘屎一样的东西，自己却吃烧鸡，这种地位上的优越感让牧苏陶醉——这也是为啥他要地牢争霸。 牧苏新收的手下就没这么淡定了。皱老身后的头目最次也是与牧苏平级，甚至手下一百多号，管理十几间牢房的猛龙也在那里，他们实在不敢接近，只能在四五米外缩成一团站着。 只有猴头，坚定了牧苏是大腿的他挺胸抬头立在牧苏身后，大有护驾之意。 两边人对立，这一幕渐渐引起周围犯人的注意，偷偷望来，尤其是打量眼生的牧苏。 略带欣赏的看了眼猴头，皱老看向牧苏，脸上笑意更浓，轻轻将桌上的烧鸡推过去：“喜欢吃吗？这个给你。” “哼——” 牧苏鼻子里喷出一团气，嘴角下扯嘴唇抿起，神情高傲。 一群人以为牧苏会推掉皱老的示好时，他突然眼眸犀利，抬起右臂束手为刀！ 一众头目以为牧苏要做什么，身体紧绷起，却在这时，牧苏动了！ 他手刀裹挟尖锐破空声，如开天斧劈山一般直落在烧鸡胸口。脆弱鸡胸肉哪能承受如此重力，登时凹陷，白花花的内里和热气从凹陷处宣泄而出。 只见牧苏上半身巍然不动，只有手刀飞快肆虐，这油腻残忍的一幕让皱老身后头目眯起眼睛。 半分钟后，牧苏轻吐口气，收手收工。 啪啪啪—— 皱老忍不住轻轻鼓掌：“好一手刀工，颇具大家风范。” 餐盘里，一整只烧鸡已经被大卸八块，一些残渣油渍溅在桌上。 一众头目腹议，什么呀就刀工，等一下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话说怎么回事？这小子发疯怎么老大也跟着发疯了？ 牧苏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无人看见的桌下，那只油腻的手掌却无力垂下，微微颤抖着。 鸡骨头是个硬茬，逞能了逞能了……也不知道地牢有没有医务室，过去躺躺也好。 虽说如此，牧苏很满意头目们震惊呆滞的神情，心里可惜自己不能说话，不然说不得也要说上一句：看到了吗？我残忍到分尸的时候手起刀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落下手掌，皱老饶有兴趣打量牧苏的那几名手下：“速度很快嘛，才一天不见就已经当上牢房老大了。” “嗯——” 牧苏鼻中发出轻嗯算作回答，左手捏起一块鸡屁股递到脑后。 “谢谢老大！” 猴头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能得到赏赐，双手捧过鸡屁股，吞咽着口水塞入嘴里大口咀嚼，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好想妈妈做的鸡屁股呜…… 几米外不敢靠近的手下们纷纷眼馋，哪怕鸡屁股，也是他们触不可及的珍稀美味。 赤鬼忍不住跟随猴头的嘴巴开合，好像吃鸡屁股的是自己。 牧苏的态度令一众头目不满，大德脸上浮现横肉，冷声道：“我们皱老在跟你讲话。” 只能进行特定交流的牧苏眼前一亮，略带疑惑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装傻吗混蛋！” 牧苏微微皱眉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知死活的——” 一道身影冲出，又被皱老抬手制止。 那人不甘心说道：“老大，他这么目中无人就不教训一顿吗！” 其余头目也是一脸怒意。 皱老轻轻摇头，看向牧苏，微微前倾说：“你一直重复这几句话……难道黑巫师对你做了什么？” 牧苏伪装的淡定瞬间消失不见，瞪大眼睛忙不迭点头。 可不是，智子那杀千刀的不光不让自己脱裤子，现在连话都不让说了。它就是看我日子太滋润了！明天就去它的机房画正字去！ 突然冒出来个知己，牧苏大受感触。为了让他相信连忙说出自己会的三个句子：“我需要帮助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其他人听的茫然，皱老却是略微明悟，问他：“你是说只能说这三句话？” 牧苏又忙不迭点头。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这也会信？”大德哂笑。 旁边比他更壮，但是比他有脑子的猛龙嘲笑说：“你忘了我们是被什么存在抓紧来的吗？巫师很容易做到，连这都想不到你还是改外号叫大傻吧。” “你说什么！” “好了别吵了……”皱老无奈说了一声，二人连忙收声。他继续对牧苏说：“好了小友，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我们来日方长。” 他这是送客了？ 牧苏反应过来，起身就走，走出不远又在一众目光中返回来，捧起那盘手刀鸡小跑离开。 直到他和他的手下彻底离开，大德忍不住闷声询问：“老大，你为什么对这家伙这么好？” 第688章 看到了吗，不给盟主还有更可怕的断章出现! 虽说皱老一向仁慈，但还没见对谁这么好过。 难道这小子与皱老在外界有些关系……？ 浮想联翩时，就听皱老轻笑说：“地牢有趣吗？” 阿德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摇头。 “那这小子有趣吗？” 阿德仔细想了想，小鸡啄米般点头。 皱老轻抚掌心笑答：“这就行了，一个有趣又有实力的年轻人，我们不该期待一下吗？倒是你们小心别让他抢了地盘。” 一阵轻哼声，头目们神情不屑。 …… 此时此刻，食堂另一端。 小苍树示意其余二人离的远些，自己端着餐盘来到大胡子身边，目不斜视坐下。 “嗯……”嘈杂喧嚣的墓穴食堂，小苍树发出些动静。 仔细进食的大胡子被身旁的声音惊扰，停止咀嚼抬起头，脸庞一如既往被毛发覆盖。 “又是你。”他认出了小苍树。 “嗯！”小苍树略微兴奋的点头，大胡子居然主动搭话，说不定今天能有所收获。 只是大胡子只是说了一声，就重新低头，趴在餐盘上咀嚼起来。 小苍树很有耐心，餐盘里的饭一口没动，也不打算动。那是给大胡子准备的。 如果不够吃其他二人那里还有，他们两个应该不会丧心病狂的想吃这种东西。不过如果是牧苏的话……或许会吃？ 鬼使神差的，小苍树下意识想到这位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同伴。 他想东张西望寻找牧苏身影，奈何担心这样太过显眼。地牢可有为数不少的狱卒在巡逻，万一被发现异样可就麻烦了。 …… 离小苍树十几米的地方。 牧苏和一众手下在一处空位长桌前坐下。 啪—— 一盘手刀鸡被牧苏丢在桌上，鸡肉块一颤，引得周围手下眼神直勾勾望来，吞咽口水声不断。 还在大好年华的烧鸡被牧苏祸祸，他也不打算吃这只亲手砍开的鸡了，原因无他——恶心。 就像正常吞咽口水是很正常的行为，但如果积攒满满一嘴巴口水，在咕咚一声咽下。 呕—— 想到这里牧苏一脸反胃。 可喜可贺，成天恶心别人的他终于把自己恶心到了。 总之，这只烧鸡牧苏打算拿来收买手下。 牧苏往位置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慵懒后靠，而后抬手将身后站立的猴头揪过来，指了指手切鸡，又指了指一众手下：“我需要帮助。” 被皱老点破只能说三句话的奥秘，他也懒得继续隐藏了。反正“黑巫师封印的”听上去就霸气十足无人敢惹。 他都有点考虑要不要在肩膀上偷偷画个咒印，增加可信度。 手下们却是心头怦怦乱跳，猜出十之八九。他们期盼看向猴头，包括赤鬼也不例外。 “大哥说了什么？” 猴头一捋满头卷毛，保持被牧苏揪着领子的姿势神情鄙夷说：“大哥说这盘烧鸡算作给兄弟们的见面礼。” 手下们惊呼，还有周围犯人不含掩饰的羡慕。 猴头溜须拍马说：“老大，这烧鸡是您亲自要来，亲自切开的，不如就让您来分……” 牧苏觉得可行，松开猴头坐直身子，于一众绿油油的目光中分起烧鸡。 猴头和赤鬼各自得到一只鸡大腿，余下的由其余五人共享。 赤鬼没想到还能轮到自己，怔然许久，才在猴头满是嫉妒的催促下拿起属于他的鸡大腿，低下头大口撕扯咀嚼起来。 隐隐似乎有吸鼻子的声音……？ 大棒加甜枣的方式对这家伙意外地有用。 猴头自然对什么也没做将享有和自己同等待遇的赤鬼充斥嫉妒。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多吃了块鸡屁股，神情顿时傲然起来。 你和我之间，可还差着一块鸡屁股的差距啊。 八名手下享受来之不易的赏赐时，一名犯人从牧苏身后经过。他似乎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踉跄站定，手中托着的餐盘却是落在牧苏头上。 当~ 声音清脆悦耳。 撕扯鸡肉的手下们一下怔住。 随时提防刁民闹事的牧苏拍案而起：“我需要帮助！” “对、对不……啊？” 牧苏牙齿紧绷，一字一句森然道：“我、需、要、帮、助！” 猴头跳到牧苏身后，狗仗人势龇牙：“我们老大问你没长眼睛吗！” 手下慢吞吞聚来，赤鬼则犹豫要不要帮他。但一个鸡腿就收买了是不是有些丢人……？ “啊……哦长了。”犯人回过神，连忙指自己的眼睛，又冲牧苏眨了眨证明什么。 嘶—— 牧苏和猴头同时倒吸口气。 猴头转头神情悲愤道：“老大，他在调戏你！” 这边的动静迅速引来周围犯人注意，阵阵骚动。不远处皱老等人也好奇看来。 牧苏有心立威，一把就揪住他的衣领，却见犯人往后一退，如黄油般从牧苏掌心溜走，头也不回逃开。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牧苏一脸震惊，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 猴头脚下不动朝犯人怒骂几声，咧起讨好笑容说：“不是他实力强，是您刚刚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砍鸡，导致手上太多油滑到了。” 牧苏恍然大悟点头：“我需要帮助……” 往这边赶来的狱卒见没出乱子，又低骂几句走开。 领着手下灰溜溜离开。 …… “就你一个人吗？” 小苍树枯燥等待中，一道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小苍树下意识回答，而后突然响起说这话的人是谁，连忙摇头道：“嗯↗↘。” 他顺手一指隔几个位置的阑尾叔叔二人。 “他们信得过？”大胡子淡淡扫过一眼。 “嗯。”小苍树十分确认的点头，因为牧苏不在。 不过说起来牧苏好像此刻也在食堂呢吧…… “你的话很少啊……不过话少意味嘴严。”大胡子话似乎多了起来。吃完最后一块黑面包，感慨之后问他：“你想出去吗。” 来了！主线任务后续！ 小苍树神情一振，微微坐直请教说：“嗯！能告诉我吗？” 他不忘将自己的餐盘推过去。 “你们是新来的，又渴望出去……倒也可以相信。” 大胡子自然拿过黑馒头，咬去一口默默咀嚼，十几秒后咽下嚼烂的食物，抿了抿嘴说： 第689章 你给大盟我就给女装! 或许很久没与人交流，或许是太饥饿，大胡子说的很缓慢和含糊，让小苍树和凑过来的两个玩家不得不凑近倾听。 大胡子叫肯，罗浮城人士，和大部分犯人一样都是靠近黑暗森林被抓入地牢。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年零六个月，是现实时间而不是六小时制。 大部分犯人这时候要么已经死心，要么饥饿而死，要么是逃跑被发现。 肯是个例外。他计划逃跑，但又不是那种愚蠢的路线，诸如劳务时逃跑或者袭击狱卒……然后这么做的犯人都死透了。 他们对面可是地牢管理者，恐怖的黑巫师。 作为曾经的教书老师肩贵族身份，肯更有脑子。于是在被抓进来的一个月后，他开始计划逃离地牢的方式。 首先是矿洞和水潭。经过十几天的摸查他确定这里不通外界。 然后是食堂和东监区出口。暗中观察他发现木乃伊厨师都是通过食堂的棺材离开，而东监区守卫森严。森严到何种程度？肯甚至连那条通道都无法接近。 换而言之，他根本不知道出口是什么样的。 每天结束时，狱卒都会看押犯人回牢房，然后锁好牢门。另有狱卒每隔一阵巡视走过，所以唯一看似有些希望的食堂棺材又无法接触。 一条条可能性被否决，肯的心渐渐沉入谷底。他不想在压抑拥挤，毫无希望的地牢度过余生，但似乎别无他选。 就连那些头目老大们也只能乖乖当犯人身份，对狱卒保持敬畏，何况是性格平和的他。 这种绝望絮绕心头，肯和大部分看不见希望的犯人日渐消瘦。直到有一天，肯所在牢房的头目拉来新的小弟，而向来不愿参与其中的肯被头目当成外人踢出牢房。 受了头目好处的狱卒将肯带到b区的最深处牢房。 这里阴暗潮湿，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挂着水珠，隔壁几间牢房空置着，离最近的生命也要数十米，这里甚至远离火把。 穿再多的衣物，铺再多的干草也无法阻止渗入骨髓的阴冷。 但他知道，他的希望来了。 来这里的第二天，肯将矿洞里找到的尖锐石块藏进头发，顺利躲过狱卒的搜查。 回来后，他迫不及待重启曾经的逃离计划里难度最高的：大挖掘计划。 顾名思义，挖出生天。 他将地点选在搁置马桶的位置。 一个理论上最安全的地方。或许狱卒会心血来潮检查牢房，但绝不会检查那里。以防万一，他甚至从不将马桶倒干净。里面永远有半满的深黄尿液还有沉沉浮浮的碎屑屎块，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骚臭。 地面和墙壁都是浑然一体的岩壁，谁也不会想要挖出出口——包括狱卒。 这给了肯非常大的机会，因为狱卒巡视完全不会走到这里。 重获希望的肯开始压榨自己的体能，将每天从矿洞带回的小石块包上一层布，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不断开凿地面。 地牢时间的一年过去，他硬生生在岩石上挖出拳头大的缺口。 第二年和第三年，他昼夜不停的加深缺口。 二十公分，三十公分…… 第三年的最后一天，渡过完黑巫师制定的新年：全天休息，黑面包管够之后，肯收获了独属于自己的新年礼物。 轻微细响中，他的石片陷近岩石里。拿上来时，底部带着一点点泥土。 整整三年，他终于挖穿了近四十厘米厚岩层。 作为代价，他瘦了二十斤，手指关节已经无法弯下。 这是他为什么吃东西缓慢而奇怪的原因。 这期间偶尔有犯人被抓来。他们因为得罪某头目，或得罪狱卒被送到这里。 肯不得不暂停一段时间，而时间推移，他们要么被这里的环境逼疯，要么恳求其他头目而被带走，没有头目会嫌手下少的。 于是肯依旧孑然一身，无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 在当时，他取了些泥土上来，放在鼻尖嗅动，除了渗下去的尿臊味外，另有一种泥土的异味。 肯认出了它，这是一种灰质黏土，这种粘土层分布于地下7~20米。 换而言之，地牢位置就在这个区间。 神情振奋的肯在洞口边缘画了一条白印，洞口边缘起始，另一边缘结束，画成一个圆。 只要沿着白印挖一圈，再将底部黏土挖空，他只需要站在上面踩动，可以通过成年人身份的地洞就会成型。 之后的三年时间，肯不断努力完成这件事，同时在劳务时暗中将东监区整体构造记在心里，避免大挖掘计划开始后挖到不该挖的区域。 就在一个月前的休息时间，他终于将这个上宽下窄的圆首尾相连。 跳上去踩动数十次，一阵断裂声，肯的身形猛地下降数厘米。 他成功了。 十分吃力的搬开数十公斤重岩石，肯跳入地洞，脚踩在倍感亲切的泥土上。 大挖掘计划正式开始。 肯的速度开始以每天几厘米的速度挖掘，而挖出的黏土泥沙被他抹匀在地上，余下的则涂抹在身上，在劳务时间带出。 这对于一个有贵族的洁癖……算了，他的洁癖在被抓入地牢时就没了。 但肯时发现，他的身体愈发不支。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令他的身体无法再支撑下去。 这时的地洞不过才一米多深，向选定的方向挖出不到两米。 无奈下肯开始寻找同伴。在这时，小苍树三人跃入眼帘。 事实上，小苍树还未注意肯时肯已经注意了他们。 身为一名老犯人，肯清楚知道，只有那些新被抓来的犯人才对这里抵触最深，求生欲最强。 但他并没贸然接触。他不能冒风险，一点风险也不行。 而也是在这时，小苍树主动接触。 经过一天的试探，肯决定选定他们为帮手了。 “我的地牢编号是b1099，想办法来我这里。” 最后留下一句，肯抹了抹嘴巴和胡须，没管阑尾叔叔二人的餐盘，起身离去。 【主线任务已更新】 系统提示弹出，三名玩家相互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喜色。 主线任务终于有了关键性的进展。 第690章 你先给! 【主线任务：地牢逃生】 当前进度：进入牢房 内容：动作迅速！来到地牢的第二天你们就已经熟悉这里的规则与处世之道。更关键的是，终于找到能让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了。这个想要逃离地牢的人似乎很可信，并且他已经实施计划一段时间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坐享其成跟随他逃离这里。但在此之前，还需要想办法混入他的牢房。抓紧时间，他随时可能改变注意。 嗯？主线任务是啥？ 做着争霸美梦的牧苏看到任务提示，一脸迷茫。 洞窟水潭前，牧苏大马金刀的坐在岩石之上，豪迈粗犷。身边是一众手下围绕，哪怕与之有些间隙的赤鬼也悄无声息站近了些。 牧苏一摸并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心中想道：说起来还有主线这种东西，不行啊……要是让那几个家伙完成主线我还怎么制霸地牢！不能让他们破坏我的大计！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哼哼冷笑几声。 不出所望的，牧苏反水了。 …… 主线任务进入新阶段，不过此时，一个难题出现在三名玩家面前。 他们该怎么混入肯的牢房。 说是肯定说不通的，或许可以模仿肯，通过得罪狱卒来试一下？ 思索中，他们跟随人群来至洞窟。小苍树还在思索，忽感觉被人拽了一下。 回过头，鬼舞乘风朝前面努嘴。小苍树顺之看去，就看到身边有人扇风谄媚，坐在岩石拽得不行的牧苏。 不约而同的，三人避开这位副本中的队友，悄悄溜向另一边…… …… “老大，这个是白龙帮头目，麾下三间牢房，离我们相隔不远。性格暴虐善妒，我等羽翼未丰前暂不建议解除。那个是查瑞，和您一样刚刚当上老大，还未组建帮派……” 猴头边用衣物给牧苏扇风，一边为他介绍入场头目。 仗着多吃了一个鸡屁股+最先投诚，猴头化身狗头军师，不厌其烦为牧苏出谋划策。 他建议牧苏先把牢房左右两间牢房的犯人收之麾下。右边牢房无主，本是赤鬼觊觎之物，可惜还未来得及出手便突遭变故，牧苏空降头目易主。 左边头目则是胖子，此人性格憨厚老实，人如其名肥头大耳重约五百斤，来地牢已有月余，丝毫不减瘦弱。仗着体形自然而然成为那里的头目。 猴头提议牧苏使用利诱之计。此人饭量极大，喜爱美食。若牧苏投其所好以美食诱之，定能收之麾下。 牧苏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视线落在不远处收取萤石的几名手下身上。 盏茶功夫，手下捧着大团萤石而回，九十颗之数已足够他们完成任务。牧苏挥了挥手，于手下簇拥下打道回府。 于洞口边领了木牌，又被狱卒随意搜身一番便被放行。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已经进入放风自由活动时间，牧苏微微偏头对猴头说。 “老大，用不用我跟着您。” 牧苏轻摇头：“我需要帮助。” 猴头应声，朝后一挥手：“老大去办事，咱们哥几个就随意逛逛吧。那老大我们先走了……” 目送一众手下离开，立在原地呃牧苏默默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 他现在要把这件隐患解决掉。 …… 空地——犯人们这么称呼第三座洞窟。 这里是自由活动的放风地点，当然你要想直接回牢房也无所谓。 此时此刻，三名玩家呈大字躺在一块儿岩石上。他们昨天就明白了为什么会给半小时放风时间：晾干。 如果不晾干衣物，湿漉漉的回地牢绝不是舒服的事情。而对于那些犯人来说，这是会死人的。 几分钟过去，鬼舞乘风惊坐起叫道：“我有一个好注意！” 旁边两人转头看他，没人吭声，小苍树懒得“嗯？”了。 “谁上？”鬼舞乘风跃跃欲试说着仅有的几个词汇。 两只手不约而同指向他。谁知道你的好注意是啥，自己上吧。 “嗯！”鬼舞乘风重重点头，鼻子出气。 小苍树翻起白眼，所以自己的这个句子谁都能说啊…… 衣服差不多晾干了，三人爬起来，跟随有想法的鬼舞乘风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小苍树认出这是回去的路，心中奇怪这时候回来做什么时，就看到候在自己牢房外的一道身影。 “嗯嗯！？”小苍树一惊。 其他二人同样如此，没想到已经混成头目的牧苏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牧苏缓缓转身，眼眸低垂，声音低沉道：“我需要帮助。” 牧苏等他们很久了，他打算趁现在了结这件事。 “能告诉我吗？”鬼舞乘风下意识问道。 身边两道视线狐疑看去，什么啊你就能告诉我吗，你听懂了？ 意识到丢人的鬼舞乘风缩起脖子，后退一些。 牧苏迈步走到他们身前，盯向为首的小苍树，一字一句说：“我需要帮助。” “嗯？”小苍树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茫然。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嗯……”小苍树陷入沉吟。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语气不善：“我需要帮助……” “我反对。”斜地里一道声音，阑尾叔叔跳出来喊道。 嘭！ 牧苏一拳挥出，阑尾叔叔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耐性快要消失的牧苏站在小苍树面前。居高临下，暴虐的气息四散，语气森然道：“我需要帮助。” 犹豫良久，小苍树还是答应下来，支支吾吾说：“嗯……” 牧苏的气息渐渐缓和。他后退一步，深深看了众人一眼。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留下最后一句威胁警告，他头也不回离开。 三人怔怔看着牧苏远去的背影，尤以小苍树最为茫然。 他都跟我说了些啥……我听不懂啊…… 鬼舞乘风将阑尾叔叔拉起，问小苍树说：“我有一个好主意？”（这是什么情况啊？） 小苍树轻轻摇头：“能告诉我吗。”（我也不知道） 不过肯定不是善意。牧苏……怕是要反了。 不行，现在必须要加快进度！ 第691章 你先给!!! 两道期待的视线落在鬼舞乘风身上。 “我有一个好主意。”被关注的鬼舞乘风一挺胸膛。 “嗯嗯嗯。”小苍树连嗯几声，很是敷衍。心中想不用说那么多遍我知道你有主意。 “谁上。”鬼舞乘风朝他们摆手，前头带路。 “交给我。”捂着红肿脸颊的阑尾叔叔跟上去，随口说道。 三人过家门而不入，跟随神秘的鬼舞乘风沿通道向前。这会儿还是放风时间，过路遇到的狱卒懒也懒得看他们。 几分钟后，他们来至一处通道前，墙壁上血红色的字母火光下醒目：b 肯就被关押在这条通道最深处。 进入通道，右手边的牢房大多开启着，不见犯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墙上的火把戛然而止，而通道依旧再向前延伸。 鬼舞乘风警惕回头看了一眼，踮脚摘下墙上的火把，继续向前。 火光映照，随他们深入，阴冷开始絮绕在周边，潮湿的岩壁泛着幽冷反光。 阑尾叔叔摸了摸扶起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好奇打量右边的空旷牢房。 十几秒后尽头的岩壁出现在光亮范围，鬼舞乘风三人看到躺在干草堆里装作休息的肯。 鬼舞乘风上前，轻轻敲动铁栏。 肯疑惑睁开眼，看到三道身影，惊得坐起：“是你们？” 短暂警惕后肯放松下来，因为他没看到后面跟着狱卒。 从牢室里走出，肯奇怪打量他们说：“你们找到来这里的办法了？” 两道目光看向鬼舞乘风，肯也随之望去，就见鬼舞乘风面露难色，比比划划一番。 “他是哑巴？”肯狐疑说道。 “嗯……”小苍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废了好大力气，他们终于让肯明白自己只能说三句话。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既然这里的主人是那位存在，倒也可以理解。”肯同情说道。 庆幸肯曾是教书老师，换做其他犯人怕是只能用哑巴来解释了。 鬼舞乘风招手，示意肯跟上来。 “跟我来。”阑尾叔叔见缝插针说。 肯跟随三人从幽暗区域离开，鬼舞乘风顺手将火把放回原位，一路回到放风区域。 此时离自由活动结束还有不到十分钟。 四人走到一片空地。鬼舞乘风停下，回头朝肯使一眼色，随即在后者莫名之中抬手推搡了一把。 肯猝不及防，后跌几步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鬼舞乘风的用意。 “我不认识你们，给我走开！”他特地放大声音吸引注意喊道。 一片目光望来。其中有一道属于狱卒。 鬼舞乘风挥拳击打，落在肯身上时雷声大雨点小，不痛不痒。肯却惨叫一声，捂脸后仰。 小苍树和阑尾叔叔愣了几秒，余光注意狱卒跑来时有所醒悟，凑上前假惺惺踢踹肯。 鬼舞乘风的计划很简单，让狱卒以为他们与肯有矛盾，然后顺理成章通过狱卒，将自己三人调到肯的牢室。 肯蜷缩起来抱住脑袋，被鬼舞乘风三人不痛不痒打了十几秒后，狱卒到来，挥舞警棍将三人驱赶开。 “滚开！” 狱卒一来，三人鸟惊鱼散躲开。 肯顺势抱住狱卒的大腿：“大人你要帮我，他们想要打死我！” “他们敢。”狱卒甩开肯，不屑开口：“要么打回去，要么闭嘴。” 鬼舞乘风这时凑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物递给狱卒，一言未发。 狱卒低头看了眼，恼怒打开，厉声喝骂：“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给我？警告你们少惹事！” 说着，冷哼一声离开。 三名玩家此刻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喜色。 前期计划成功，现在他们只需找到合适的东西贿赂狱卒…… “如果要贿赂这些狗子……我那里应该有东西能帮助你。”肯忽然爬起来说道。 瞌睡了来枕头，普通难度就是好。 …… 牧苏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摩挲下巴思索。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那三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听明白了没。 [玩家樱华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牧苏一喜，瞌睡了来枕头！ 随便找了件牢房蹲进去，牧苏选择同意，而后切出游戏发去消息。 牧苏：我需要帮助！ 樱华：有问必答！ 而后牧苏就将副本尿性及委屈倾诉出来。他当然要委屈，甚至怀疑是智子针对他。 樱华先是摸头安慰一番，跃跃欲试的告诉牧苏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切以扩充势力为第一要素。地牢那种环境，手下越多意味地位越高，这是称霸地牢的唯一途径。 牧苏：听你那么说，你很懂哦？ 樱华：开玩笑，我超懂的好不好，我超厉害的啦。 牧苏：身材不错喔，满丰满的啊（拍大腿） 樱华：苏、苏哥，你干嘛啊。 牧苏：都几岁了，还那么害羞，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喔？ 樱华：懂、懂什么啦。 樱华：啊牢房有人进来了。 牧苏连忙切回游戏，一睁眼就看到一颗脏兮兮的脑袋出现面前。 他眼神锐利一拳挥出，那名凑来的犯人本就惊慌，挨中一拳应声而倒。 牧苏冷哼一声，推开牢门离开。 走出不远，牧苏疑惑回头。好像那是别人的牢房……自己打错人了……？ 但随即，他的心性重新坚定。 我不可能犯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几分钟后，放风时间结束。各处闲逛的犯人被狱卒驱赶着回到牢房。牧苏回来时手下已经待在牢房中。猴头迎上来嘘寒问暖。 牢门锁好，狱卒离开。一天进入尾声，热闹了几个小时的地牢重新变得安静。 有樱华相助，身边还有猴头这种会察言观色的家伙，牧苏在此刻开启了他的争霸之路。 首先是右边的无主之地，猴头上前狐假虎威一番，已经在昨夜见识到牧苏降服赤鬼的犯人们十分干脆，果断加入牧苏。 裹挟二牢之威，猴头找上左边牢房的胖子，口若悬河舌绽莲花，以食物为饵，再加上牧苏麾下已有十几人，不过数分钟，憨厚老实的胖子便答应以牧苏为首。 来此间不过两天时日，牧苏已然颇具势力！ 第692章 信不信我chua的一下就太监!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今天的第五个小时，牧苏对手下共计二十三人发表振奋人心的讲话。 话毕，平静数秒。 猴头见老大讲完，带头鼓掌喊道：“我需要帮助！” 三间牢房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喊声。 猴头见牧苏模样渐渐不善，一个激灵，高举起手臂喊道：“大声点整齐点！” “我需要帮助！” 二十多人齐声怒吼，声音左右两边荡开，无数犯人被惊醒，叫骂不断。 猴头吓得一缩脖子，举起手臂小声说：“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嘭！ 牧苏一拳挥出，猴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牧苏额头青筋毕露，冷声道：“我需要帮助！” 大抵是金星救援留下的后遗症，牧苏近来特别爱打人，并热衷于糊脸。 猴头惶恐，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颤抖着连声道：“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有手下灵机一动，凑到牧苏身边阴笑道：“老大，他在耍你……” 不用提醒，见猴头还在学自己说话，牧苏怒不可遏，正欲执行家法，忽有一道喊声响起。 “狱卒来了！” 手下们顿时陷入惊慌，纷纷扑到干草上装睡。一静下来，便听到接近的，狱卒独有的长靴清脆声。 牧苏等人依旧，回到自己的位置假装睡觉。 脚步声愈来愈近，从众人牢室外走过，又开始远离。 犯人们睁开眼睛偷瞅，长舒口气。 哒—— 脚步声在十几米外一停，随即有说话声传来：“刚才是哪里吵闹？” 犯人们心脏再次提起。 一道略微中性的声音回答：“你走过了，往回几间就能看到。新头目诞生，他们可是好不快乐呢。” 话落的瞬间，脚步声再起，移动向他们。 “我需要帮助！？”牧苏不可置信，居然有鼠辈胆敢出卖自己。 猴头爬过来，急忙道：“老大，那是御神，半步大头目，手下比我们还要多一倍不好惹啊。” “我需要帮助！？”牧苏又惊了，半步大头目是个鬼什么境界？照这么说是不是还有大头目巅峰和大头目圆满啊？ 猴头快哭了，狱卒正过来还有个半步大头目挑衅，自己老大怎么就纠结起称呼了呢。 但还是不得不快速说道：“就是介于小头目与大头目之间……” “我需要帮助！？”牧苏一脸你他妈在逗我，那就不能叫中头目？叫刚刚好头目也行啊。头目大，头目小，头目刚刚好。 你一言我一语中，狱卒已经站在牢门外。 墙头草猴头连忙闭上嘴巴，倒头装睡，其余手下更是装睡不敢抬头。倒是赤鬼和新收的胖子很有义气，起身看来。 “新头目？”狱卒打量牧苏，牧苏也在打量狱卒，对彼此而言都是生面孔。 “嗯。”牧苏鼻子里哼道。 他移开目光落在赤鬼身上，语气冷漠道：“赤鬼，给你们的老大讲一讲地牢里的规矩，免得死的时候因为什么都不知道。” “我……”牧苏就要冲去动手，被赤鬼拦住。“需要帮助。” “你现在还没有对抗狱卒的能耐。起码成为大头目才能和这些家伙平起平坐。”赤鬼低声道，说的是实情。 狱卒没再管这些犯人，转头离开。 “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牧苏想到告密之人，咬牙切齿。 “老大不可啊，那人实力啊！” 嘭！ 牧苏一拳挥出，猴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还是不敢置信。 牧苏声音转冷：“我需要帮助？” 猴头踉跄爬起：“不敢，只是我等如今家底太薄，最好积攒实力而不宜树敌啊。” “我需要帮助……”牧苏声音幽冷，如九幽而来。 见无法劝动老大，猴头心中叹气，只能寄希望于老大的能力了。 牧苏转看向，赤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我需要帮助。” 赤鬼微感不适偏过头去。心底里，却有一种名为认同感的情绪酝酿。 小心眼的牧苏躺在干净干草里，斤斤计较着脑补如何教训御神。猴头凑过来想说什么。 樱华：我需要帮助！ 她最讨厌猴头这种只会阿谀奉承的墙头草了。 嘭！ 牧苏一拳挥出，猴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依旧是不敢置信。 “老大您这是……” 牧苏挠了挠手，无声胜有声。 一夜两个小时无话。 翌日一早，狱卒吵醒众犯人，安静不到三个小时的地牢重新变得喧嚣。 牧苏令猴头与胖子前去找御神挑战，相约放风时间于空地一决雌雄。 成功，则接收御神和他的手下，晋级大头目，甚至可能达到大头目巅峰。失败，是不可能的。 牧苏有猛将胖子，也有杀手锏。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 小苍树三人迫不及待跑出牢室，挤开人群。 肯说能起到作用的东西已经到手，只要在劳务结束后找个机会献给狱卒，他们就能更换牢房，加入肯的大挖掘计划。 那是个男式耳环，暗金色泽。放在外面不会值太多钱，不过在地牢这种本就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来至第一洞窟，领取工具后他们一眼便看到牧苏，还有身后壮大了起码两倍的手下。惊叹牧苏之时，他们更加远离，没再敢去。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三个多挖了一部分，出来后交付帮派，随即领了木牌前往食堂。 食堂时与肯一番眼神交流，为了避免被狱卒看出端倪他们没有坐到一起。耐着性子等待半个小时，劳务继续。 花费一些功夫完成劳务，湿漉漉的玩家们前往空地晾干，路上却听犯人说空地出了什么事。 “跟我来！”阑尾叔叔想了想说。 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打算直接去做主线。 找到昨日那名狱卒，小苍树献上项链，而狱卒答应了他们微不足道的请求，更换牢室。 彼时肯还未归来，心底雀跃的三人被狱卒带到空旷的牢室，转身离开。 迈入牢房的瞬间，系统提示及时出现。 【主线任务已更新】 第693章 我错了 【主线任务：地牢逃生】 当前进度：地牢逃生 内容：终于，你们成功到达了这里。希望和憧憬在你们心底升起，阳光就在头顶，似乎触手可及。接下来只需要隐蔽和快速的挖掘。这是最后一步，并且不容有失。 弥漫潮湿阴冷与骚气的幽暗牢房里，玩家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但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主线任务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环。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投注全部精力，不引人怀疑，还有躲避那个存在：牧苏。 任务进度所有人共享，他们接收到的同时牧苏也会接收到。虽说看不懂牧苏目前的操作，但他们心知肚明，牧苏并不想看到他们完成主线任务。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必须要避开牧苏的视线。 小苍树开始庆幸说话限制，否则要不了多久或许牧苏就会带着狱卒找来……不……是一定。 …… 空地，两帮人马渐渐聚起，彼此对立。 犯人们和一众听闻的头目在不远处旁观，皱老也在其中。以及衣着干净，手下环绕的四大天王。 有一段时间他们没见过帮派对立了。即便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非如今这种数十人的混战。 有一群人被犯人们远远躲避，周围空处一片。 那是六七名狱卒，以及一名肩章带星的小队长。他们低声调笑着，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狱卒们向来反对犯人之间起冲突，但对帮派势力间的斗殴反而不过多干涉。只要不出人命——随便你们。 听说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典狱长所下达的命令。 犯人越聚越多，近千人的东监区有大半犯人出现在空地。或站在岩石或立在土坡望去。 所有犯人环绕的中间—— 牧苏负手而立，神情冷峻，连死鱼眼也因为强撑瞪大而变成黑眸，他身后是巨人般的胖子，正抓着黑面包，坐在地上大口吞咽。 哪怕如此，胖子仍然比所有人高出近一半，简直骇然！ 猴头赤鬼居牧苏左右，意为左膀右臂。再往外便是畏畏缩缩的其余手下。 一共二十四人。 二十米外，半步大头目御神抱胸站立。他身形纤瘦五官立体，女人一般的腰肢和瘦腿，一身干净灰色麻衣，亚麻色的干净中发卷曲着，脚下踏着狱卒才有的长靴。 他手下没有牧苏的“巨兽”，但大都身强体壮，远非牧苏这边的营养不良干瘦所能比拟，尤其人数是牧苏的一倍。 毕竟牧苏掌权时日尚短，还未来得及培养手下。 啪啪啪—— 御神轻轻鼓起手掌，周边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洞窟一时之间掌声回荡。 “我很欣赏你。”御神嘴角噙着笑意，声音中性而柔和：“此战过后，来做我的右手吧。” 一般来说这种长相中性，声音中性十有八九是个娘们，但牧苏有邓青妍的前车之鉴，知道智子最爱玩“薛定谔的娘们”这一套路，因此无动于衷。他可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再说樱华也看着呢。 牧苏翻找一番仅有的句子：冷喝道：“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御神一滞，不知如何回答。不过转瞬间便从牧苏的节奏脱离出，轻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那么现在是被我打败后再投降……还是现在投降呢？” 樱华：打他[哔]的！[哔]他[哔]的！把这欠[哔]的[哔]子给我[哔]掉！ 樱华先牧苏一步看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不爽。 牧苏素来看不得有人在面前装逼，冷哼一声喝道：“我需要帮助！” 对面和围观犯人迷茫之时，猴头扯起嗓子嘶吼：“老大有令，给我冲！！！” 地面微震，胖子率先冲出阵形。其余手下收到鼓舞，吞咽口水强压下忐忑，一群乌合之众怪叫着冲去。 转眼间，牧苏身边只剩猴头一人。 “嗯？”牧苏偏头看他。 猴头本想辩解几句，见牧苏眼神冰冷，谄媚化为干笑，化为苦笑：“老大我帮您翻……那老大您保重……您最忠诚的手下去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猴头哭喊着冲了出去。 移开目光，牧苏微眯起黑眸，静静看向对面的御神。 御神也在看向他，手下从身边冲出，带起的风势吹动他的发丝。 兵对兵，王对王。二者对视中，两方的手下轰然撞在一起！ 人仰马翻，惨叫不断。空地化为最为原始的战争，两帮人一片混战。 这种情况下，人数更多体形更壮的御神一伙更占优势。 但也并非绝对…… 一声悠长怒吼，“巨兽”胖子被身边的敌人所激怒，他愤然仰头怒吼，数道挂在身上的人影被他甩飞，一片人仰马翻。 但更多的敌人怒吼冲来，抱住胖子的大腿将他扳倒，随后用枯藤捆绑住——御神怎会没有防备。 伴随最强战力沦陷，胜利的天平倾斜。不断有手下被打倒在地，猴头也在其中。 他扑倒在地，嘴角挂着血丝，徒劳朝牧苏伸出手：“老大……是我没用……不能继续照顾您了……” 最后一字说完，他的头颅无力贴上冰冷的地面，不再动弹。 嘴角带着得意的弧度，御神视线穿过接近尾声的战场，望向牧苏：“如果你现在投降，仍不失右手之位。” 牧苏平静扫过惨嚎一片的战场，心底轻叹一声。只能用那招了吗…… 心念至此，不再迟疑的牧苏往地上一坐，后仰平躺。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 两只小手耷拉在身侧，鱼缸玻璃隐约反射全息屏的画面。aic乖坐在小屋里，瞳孔一眨不眨。 盥洗室的门开着，石岐立在盥洗池前，擦拭着镜面。 窗外雪花飘落，漫山遍野的纯白如素描世界。 美好静谧一幕持续了一段时间，aic瞳孔微微一转，听到些声响。 床上，牧苏猛然撤下面罩，从床上跳下冲进盥洗室。 现实世界，每过去一秒游戏里将逝去七秒。 为抓紧时间，牧苏于空中脱下裤子，手握枪管。 结果就看到盥洗室里背对自己的石岐！ 第694章 (记仇) 可恶…… 低骂一声，牧苏于半空中强行转体，松开枪管提上裤子，脚尖在空气中一踏，整个人身轻如燕跃回床铺。 整套过程不过一瞬。 听到些许风声的石岐转过头，睫毛阴影下的清澈眼眸显露。 她只看到震动的床铺和变换了一个姿势的牧苏。 杂乱声音转眼消失，气氛重新变得美好静谧。 aic仍然在看动画，石岐仍然在擦镜面。 …… 牧苏面无表情坐起。 战场进行到尾声，地面躺满痛呼缓慢翻滚的犯人。 御神的手下不怀好意走来，已将牧苏视为鱼肉。 窃窃私语从围观犯人中渐起，没人还看好牧苏。 手下环绕的皱老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微眯起眼看向场中。 趴在战场边缘的赤鬼艰难抬起头，视线穿过一道道人影，看向那道站起的身影。 回想起那一夜所见到的黑色眼眸，赤鬼忽然打了个冷颤。只有亲手和他交过手的自己才知道，那位老大有多恐怖…… 藏在背后的手掌悄悄握住一把沙土，牧苏缓慢起身，平静面对围来的一众手下。 贤者模式无法开启，但并不意味牧苏就无还手之力。就如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是个极端，非贤者模式下……同样也是一个极端。 【主线任务已更新】 忽在此时，系统提示弹出，显示主线任务已经进入最后一环。 牧苏一怔，随即神色阴沉无比，那群家伙居然胆敢无视自己的警告…… 正要将怒火发泄在眼前敌人身上之时，另一道提示随之出现。 【主线任务进行至最后一环，部分限制解除。】 【正在抽取玩家成为队长……抽取成功，成为队长的玩家为：牧苏】 【队长玩家将不受语言限制】 …… 晴天霹雳！白日惊雷！电闪雷鸣！如遭雷击！ 三名暗喜的玩家呆滞当场。 小苍树首当其冲，最为震撼。明明他刚庆幸牧苏说话被限制，怎么突然间就限制解除了！ 而且为什么队长是牧苏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三名玩家彼此对视一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可以猜出彼此的意图。 加快速度！赶在牧苏干掉他们之前搞定主线！ 不再等待肯到来，三人扑到骚臭难闻的马桶边将之挪开，手在湿滑岩石地面摸索，拨开干草。很快便摸到缝隙，一齐用力搬出岩石。 “交给我。”阑尾叔叔摸黑坐到边缘，探身跃入地洞。 地洞大约150厘米深，洞口狭窄，稍胖一些的人就没法钻进来，不过下方被挖出来的空间颇大，足够转身和挖掘。 平伸双臂摸索一圈土层，阑尾叔叔找到了肯挖掘的方向，一个一米左右高度的平行洞口。 “交给我。” 阑尾叔叔朝外面的同伴轻叫了一句，随手拿起一块儿散落地面的石头，钻入洞口凿动挖掘起来…… …… 封印解除！ 牧苏笔直站立，环视围在周边的宵小，最后凝视人墙外的御神。 御神手臂按在胸口，朝牧苏微微躬身。 在所有人看来，牧苏已经输了。 “动手吧。” 优雅行礼后，御神嘴巴微动，含笑说道：“动手吧，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落下，围在牧苏身边的六七人狰狞扑来。 牧苏瞳孔一缩，凝神半旋冷然喝道：“沙瀑送葬！” 沙尘扬起，一众犯人猝不及防，捂住眼睛惨叫。 牧苏就地一滚从缺口空隙钻出，下一刻身后一片闷响惨叫，失去视线的犯人们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脚下一踏，牧苏双手甩在身后，身形贴地掠向御神！ “拦住他。” 御神神色如常的下达命令，不见慌乱。 你再能打，难道还能一人打二十人吗？哪怕他们都不还手，累也能累死你。 分散各处的手下朝牧苏冲来，最近一人离牧苏近在咫尺。 他双手伸出，似要抱住牧苏拖延他。 牧苏不慌不忙，双手一掐印决，头颅后仰嘴巴鼓起。 “水遁·水流弹！咳——吐！” 樱华：围观犯人震撼站起，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樱华：此子竟恐怖如斯！ 一大摊口水如水箭激射而出，正砸在那人脸上。视线被阻，动作不可避免一滞。牧苏趁此高高跃起，双手按在他的头顶从身上跃过！ 就在此时，却见侧方一道人影冲出，即将撞上牧苏。 眼见无法闪避，牧苏冷喝一声：“基因锁第一阶，开！” 他眼眸一瞬间变得迷茫，身形如失去控制一般停滞，但去势又不减。一片惊呼中，他一头扎下！ 冲来的敌人却来不及改变，匆忙跃起，从牧苏上方翻过。 而下一刻，切出游戏的牧苏秒上线，双手撑地就地一滚，继续奔向御神。 啪啪啪—— 如此精彩的一幕，旁观的皱老忍不住鼓起掌。 手下们不解望来，阿德忍不住问道：“皱老，他只是跌了一跤，侥幸躲过了而已。” 皱老轻轻摇头说：“他是故意的。谁能在奔跑中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自己跌倒？这个世界最难克服的就是下意识。” 场地里，短短数秒，牧苏已经接近御神十米内。 御神眼眸带上一抹惊慌，不过随十几名手下挡在前方，那抹惊慌散去。 “典狱长！” 忽见牧苏一指众人身后，神情惊恐。 犯人们惊慌，下意识转头看去，结果只看到御神皱眉喝骂：一群蠢货，他在骗你们！ 他们匆忙转回头，迎面一团灰尘袭来！ 惨叫咳嗽声灰尘团中响起。犯人们举止无措时，一道尖锐叫喊耳边响起。 “护驾！护驾！” 犯人们定身，后退出灰尘范围，艰难眯起一条缝观察周围，发现不见牧苏踪影。 “他在那里！”御神恨铁不成钢的一指不远处。他亲眼见到牧苏掐着嗓子大嚷，然后趁手下保护时跑开。 手下纷纷朝御神所指看去，只见牧苏站在被他们艰难制服的巨兽身前，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灿烂笑容。 这抹笑容令御神莫名芳心乱跳，怔怔看去。 牧苏抬起右手，轻轻一咬大拇指，手掌摊开印在胖子肩头。 “通灵术！” 他的左手又扬起一把沙尘，阻碍众人视线。 朦胧间，一抹庞大巨影在灰尘中站起。 第695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无数犯人屏住呼吸，注视那逐渐散去的灰尘。 巨兽身影显露，在其右肩处，牧苏双手抱胸，傲然而立。 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牧苏嘴唇轻启：“干掉他们！” “吼！” 座下巨兽咆哮，迈起沉重步伐冲出！ 地面在颤动，肥肉掀起浪花，闷响声如响在所有人心底。 “哎↗呀↘！” 站在肩头摆造型的牧苏没反应过来，惨叫一声跌落。 嘭—— 一声闷响，牧苏面朝下拍在地面。 正被胖子威势震撼的犯人们呆若木鸡。就在这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牧苏撑起身体，顺势做起俯卧撑来。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轻呼出一口浊气，牧苏拍打手掌从地面爬起，装作随意般提高声音道：“每日一千下俯卧撑完成。” 然后目不斜视，快步走向御神。 很好，很自然…… 不小心摔倒时选择跳舞或者做俯卧撑都是非常合理正常的吧。 御神和他的手下没注意到这一幕，他们正心中胆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向巨兽。 战斗再起，血腥一幕即将出现之际，胖子突然停下步伐，缓慢坐在地上，闷声说道：“我……累了……” 一群犯人步伐放缓，最终停下。他们好像没反应过来一般彼此对视一眼，而后视线看向另一旁，胜券在握，如闲庭漫步走来的牧苏。 牧苏的笑容渐渐消失。 樱华：可恶……忠诚度太低了吗。 御神微松口气，轻笑着看向对方唯一站立的牧苏，轻笑道：“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哦。” 那些被沙瀑送葬和水遁困住的犯人已经恢复，神色阴沉的从各方向围来。 牧苏冷哼一声，朝巨兽嚷道：“胖子！你要是干掉他们我给你烧鸡吃！” 众犯人心中一紧，下一刻，胖子瓮声瓮气回答：“我没力气了……” 眼见再次陷入困境，牧苏却又不得不保持优雅的继续前进。心里想怎么投降能体面一点。 一具犯人的身体倒在前方，牧苏目不斜视，从身体上踩过。 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牧童遥指杏花村，一声熟悉的闷哼从脚底响起。 “咦？猴头原来你没死啊！”牧苏大喜过望，将脚下的身体扶起。 猴头吃力睁开眼睛，咳嗽着无力道：“老大……你的诅咒解除了啊……” 这种时候还关心自己，牧苏很是感动，将猴头从地上拉起。 “老大你放心……他们想要伤害你……先要踏过我猴头的尸体！”猴头瘦小的体形勇敢的挡在牧苏身前。 “好！你们都听到了！要打先打他！”正要这么说卖队友，对面御神突然开口说：“你不错，过来帮我做事如何？” 牧苏冷笑一声正欲嘲讽，后脑突然被人砸了一下，跌撞扑倒在地。 猴头丢下手中石块，将猝不及防的牧苏制服在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大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实力不济吧！” “猴头，你——！”牧苏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盯着那张狰狞的猴脸。居然有人卖队友卖的比自己还快！？ “老大，识时务者为俊杰，御神老大已经这么宽容了你就别拒绝了从了他吧。” “想也别想！”牧苏冷喝一声，忿然站起挣脱开。猴头瘦小身形哪里制服的住，连连后退出五六米，退到其余犯人身边。 猴头看了眼左右，大喊一声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兄弟们一起上！” 趁其他人围上去的时候他悄无声息退开，一路小跑到御神面前，点头哈腰谄媚道：“老大，我是您最忠诚的手下。” “嗯。”御神不置可否，视线不离牧苏。 猴头谄笑着退到御神身后，有了新靠山后神情又变得趾高气昂。 场中，牧苏环视一圈围上来的犯人，心中轻叹一声，缓缓抱头蹲下。 “记得不要打脸……”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 犯人们你望我我望你，喊叫着围住牧苏，拳打脚踢声不断。 一片阴影挡住周围，拳头雨点般落下，护住脑袋的牧苏看了眼缓慢下降的血条，轻蔑的哼笑一声，心道我要是叫出声来叫你们爷爷。 樱华却看不下去了，焦急程度和感叹号挂勾：快点还手呀！！！！！！ 牧苏猛然惊醒，樱华小跟班还在，要是不反抗岂不是颜面丧失！？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吼响彻空地，犯人们下意识停手后退。他们之中一道身影缓慢起身。令人惊惧的是他拿着一枚锋利的石片……抵在自己的手肘上。 “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牧苏又是一声怒吼，犯人被惊吓的又后退几步。 樱华：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牧苏心底一沉，樱华言语中没有多少敬意，已经不是上个副本里跟在屁股后面乱跑的小跟屁虫了。 不行……必须要立威…… 心念至此，锋利石片用力在手肘划过。 登时血流如注，刚刚停止的血条再一次开始下降。 牧苏高举起手炫耀道：“你们看到了吗！？” 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 手臂刚举起，一条胳膊落下，吓了牧苏一跳，随即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胳膊，它无力耷拉下来。 迎着一片目光，牧苏一脸羞赧，另一只手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嘿笑说：“不小心挑到手筋了。” 就在此时，让众人心中一颤的一幕出现了。 牧苏丢掉石片，探手塞入豁口，在皮下一阵摩挲，不多时满手血污的拎出两条筋。 他将手肘探到嘴边，咬住其中一边，将另一边拉过来，彼此系成死结。 一片吞咽口水的骇然中，牧苏松开牙齿，手臂缓慢拉伸，胳膊随之而动。 差不多修好了。 牧苏抬起头，看见一片骇然之色，周围犯人更是惊恐后退。 嗯？ 他心中一动，试探着平伸胳膊，将系好的筋跳出来，轻轻一拨—— 嘣—— 肉筋颤动，音色泛出。 “都给我上，快给我阻止他！”御神发出所有犯人的心声，头皮发麻喊道。 再残忍的人看到有人弹自己的筋玩儿也会受不了。 第696章 文武双全牧苏苏 他身边的手下硬着头皮冲去，转眼间，只剩猴头一人。 御神有所察觉，微微偏头说：“你也给我上。” “好的……你们都别动，我已经抓住老大了！” 令御神恶心的谄媚声响起，他皱眉想要呵斥，突然间，一件冰冷事物横在脖间。 御神细腻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突然明白，那句话不是猴头对自己说的。 犯人们发现老大被制服，大惊失色，相互看向彼此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之中，牧苏蹦蹦跳跳跑出包围圈。 御神心中叹气，一群蠢货居然没一个想到抓住牧苏反威胁。就这样，牧苏毫无压力的跑到御神近前。 “老大，你看我表现得怎么样。”猴头洋洋得意询问走来的牧苏。 嘭！ 牧苏一拳挥出，猴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牧苏不管呆站一旁的御神，冲上去对猴头拳打脚踢。 “让你他娘拿石头打我！让你他娘拿石头打我！” 猴头无比委屈的抱头防御，任由牧苏肆虐。 发泄过后，牧苏放过鼻青脸肿的猴头，喘着粗气斜眼瞅向御神。 御神也在看向他。 “你瞅啥？”牧苏阴阳怪气嚷道。他突然想起正事，一把揽住御神脖子吊儿郎当说：“呐，现在你也看到了，虽然你手下多但你这个半步大头目还是落在我手里了，现在是要被我打一顿再投降还是直接投降？” “我能问个问题吗？”御神的态度很奇怪，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 “有问必答不知道。” “……我想问如果你当了我们的头目，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牧苏理直气壮回答。 御神忽然轻笑起来，后退一些离开牧苏的手臂，微微躬身道：“那么您以后就是我的老大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牧苏胜利落下帷幕。 无数犯人心头泛起迷茫。 之所以称之为闹剧，牧苏与御神约架的理由莫名其妙，打架的过程莫名其妙，而最后分胜负依旧莫名其妙。 他们以为怎么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六十多人名犯人的对抗只有不到十人轻伤，余下大都是擦伤或脱力。直到后来御神对牧苏展开追求攻势……犯人们才恍然大悟。 而在此时，获得最终胜利，成功晋级大头目的牧苏傲然环视空地。 就像之前说的，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无人能挡。而非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智力超群。 牧苏正享受手下们的敬畏，小队长领着一群狱卒走来，给牧苏戴上手链脚链拉走。 这是黑水地牢的传统、任何打过群架，并且获胜的头目都要受到惩罚，算是警告和某种恶趣味。 而惩罚内容，是在小黑屋里关押三天。 牧苏一步三回头被带离空地，只剩下叫嚷在空地回荡。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被黑巫师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名牺牲者而已……喂等一下……你们起码让我把胳膊安回去吧！有医生吗？医生在哪！救命啊我血条快没了！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小黑屋，所有犯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狭窄的牢房三面是冰冷墙壁，正面是一扇进出的厚重牢门。 小黑屋的大小仅能让一人勉强抱膝而坐，狭小黑暗的牢房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长时间待在其中。 好在，这里的一天只有六个小时。 哗啦哗啦—— 牧苏被推进小黑屋，他转过身，象征希望的光亮随着铁门徐徐关闭而远离他。 狱卒们脸上泛起冷笑，彻底关上铁门。 牧苏也泛起冷笑，切出游戏。 …… 石岐在打扫卫生，aic在看动画片，游戏里的18小时还不到现实里的3小时。 突然闲下来的牧苏瘫在床上胡思乱想，脑袋里天马行空。一会儿是称霸地牢，一会儿是牧苏苏传大热，一会儿是勾搭火星公主，结果硬了后不好意思的拿被子盖上，继续往下想。诸如火星的那位公主是凉的还是热的，分泌物是绿色还是机油…… 想了半天又回到地牢争霸上。幻象里牧苏先是成为那排牢房的老大，麾下近百人，之后通过皱老的帮助成功一跃成为四大天王，再依次收服其他四个天王，一跃成为东监区老大，再依次收服其他三个老大，一跃成为黑水地牢老大。 最后的最后，和黑巫师谈笑风生。那个黑巫师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尤物，结果硬了后不好意思的拿被子盖上，继续往下想。诸如地牢的那位巫师是凉的还是热的，分泌物是黑色还是魔水…… 到最后意识渐渐混乱，牧苏沉沉睡去。 …… 临近放风时间结束，挖了几厘米厚度的阑尾叔叔从地洞里爬上来。 三人合力将青石搬回远处，盖上干草掩盖，最后再放上马桶，等待肯的归来。 几分钟后放风时间到，通道另一侧隐隐有脚步声和喧嚣接近。不多时，肯被狱卒看押着进入牢房，锁门离去。 “再等一阵……”肯低声说道。 小苍树嗯了一声，四人再无其他交流。 三个玩家对牧苏被关小黑屋这件事一无所知，而肯也不会和他们谈这些话题。 几分钟过去，远处牢房的说话声逐渐消失，肯起身拍动三人肩膀，低声道：“准备干活了。” 肯搬开马桶，摸索地面时轻咦一声，压低声音询问：“你们下去过？” “嗯……”小苍树回答。 “真是一群没耐心的家伙……不过我也一样。”肯自嘲一笑，让他们搬开岩石。 肯提醒三人注意事项，诸如向前挖掘五米，到达墙后位置后倾斜向上，挖掘声音一点要小而轻，最好用布条抱住石块挖掘，减少噪音——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衣物呈布条状挂在身上。 三人会意，分配为每人一小时挖掘时间。 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不受语言限制的牧苏随时可能到来。 主线不是难题，牧苏才是。 …… 牧苏悠悠转醒。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困乏着微眯起。直到某一刻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声道：“我睡了多久！？” 沙发后传来aic的清脆声线。 [噢你醒了。20世纪的人你好，这里是2438年] 第697章 结算页面，牧苏之耻 牧苏匆匆进入游戏，还好没来晚，离他被放出小黑屋还有些时间。 樱华已经溜掉了。让她无聊的等待十几小时等于抹杀她存在的意义。 樱华是倚靠有趣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无所事事的敲了十几分钟的铁门，狱卒终于前来放牧苏出来。 他们等待看一场好戏，比如神情憔悴，夹杂恐惧的牧苏。结果开门后正相反，牧苏好像人逢喜事一般友善跟狱卒们打起招呼。 现在是三天后的清晨，即每天劳务的开始。 牧苏急匆匆奔回牢房，撞进御神给他准备的礼物中。 六十四名手下按照身高排列，齐声叫道：“老大！” 牧苏地位就此坐稳，顺势改号为苏哥。 牧苏正打算带手下去第一洞窟继续剥削犯人，御神这时告诉他，当上大头目后已经不需要做这种事，连带着可以指名几个手下免除劳务，只是这些普通手下是逃不过了，要自己想办法。 其他手下已经去劳务，可以全天自由活动的牧苏突然无所事事起来。地牢里的景点就那么几个，想了想，还是先去食堂装一波吧。 路上牧苏问御神为啥那么轻易就投降，御神捂嘴轻笑，表示对牧苏很感兴趣，与地牢里的其他妖艳贱货不同，既然牧苏喜欢势力那就让给他好了。 牧苏小腹一热，不过在知道御神是女人后就索然无味了。 一种名为“怂”的想法在牧苏脑子里作怪。 皱老和他的那群头目手下已经到了食堂，坐在老位置上。 他先是恭喜一番牧苏，然后驱散周边的手下，只和牧苏一人商谈。 皱老示意牧苏坐下，苍老如树皮的脸上浮现笑容，语气如带着蛊惑一般，低声对牧苏说：“你想出去吗……” “不想！” “呃……” 话题就此结束。不管他是想拉牧苏共谋大事还是试探牧苏……现在都不了了之了。 回到御神等人身边，牧苏低声对御神和赤鬼吩咐，让他们一天之内将整条通道的牢房收之麾下。 地牢里的每条通道都有十间牢房，犯人数目不等，单论牧苏的e区有87人，余下还有三间牢室没有彻底掌握手中。 等搞定这条通道，牧苏就可以向外扩张，等待积攒足够手下后向四大天王宣战。 已经死心塌地的赤鬼和怀揣春心的御神动作很快。事实上在大势面前那三间牢房的犯人和小头目根本无反抗机会，轻松纳入地盘。 而在这时，一名小队长出现在得意洋洋地牧苏面前，警告他牧苏已经触及上限，无论是谁，哪怕四大天王也仅能控制一条通道，这是典狱长定下的规则。 地盘无法扩张，等待牧苏的只剩下一条路：对四大天王发起挑战。 牧苏派遣猴头去调查，确认四大天王中最弱的是罗德，随即发起挑战。并且故技重施，约好在空地对战。 对战当天，四大天王之一的罗德和他的百名手下现身，各个膀大腰圆，远非牧苏这边能比。 尤其牧苏这边仅有六十多人出场。 罗德冷笑，只以为是牧苏的手下畏惧不敢迎战，指挥手下一拥而上，身边只留十人护卫。 牧苏流露奸计得逞的笑容，捡起一颗石子高高抛起。 一颗穿云石，千军万马去送死！ 只是为了押韵，不要多想。 只见下一刻，埋伏在观众群中的一票人马以逸待劳，突然杀出，将罗德团团围住。 纵使罗德手下身强体壮，却也无法面对汹涌人潮，转瞬间被冲散。罗德更是被兴奋的犯人们制服。 牧苏趁此大喊：“贼军首领以授首，尔等还不投降，乖乖归顺！” 混乱一片的战场止住，罗德的手下们你望我我望你，心想老大都没了还打个什么劲，乖乖投降。 至此，牧苏取代罗德，成为东监区四大天王之一，代号苏哥！ 而这离牧苏从小黑屋出来不过三天。 不到一周时间，牧苏从新犯人一跃成为四大天王，威名远扬。 罗德成为手下，调来牧苏的街区，他的那些手下则被打散，重新沦落为普通犯人。 成为四大天王之一，牧苏不仅有了一间私人豪华房间，而且即将可以和典狱长见面。 每个成为四大天王的人都要去见典狱长。 被带领前往典狱长办公室的路上，牧苏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注意力便被外界所吸引。 狱卒带领牧苏从地牢出口离开，一路向上离开地下区域，走完最后一层台阶，牧苏看到了久违的地面和阳光。 外面正是黄昏，残阳如血倾洒而来。牧苏微眯起眼看向高高的围墙后方，那里是一片幽暗的林海。 这片树林的名字叫黑暗森林。 牧苏进入地牢的地面建筑，在这里，他看到了典狱长，或者说……皱老。 谁能想到，黑水地牢的典狱长居然会是一名犯人。 现在想想他问牧苏想出去吗简直是挖坑等牧苏跳。 皱老换上一身笔挺的贵族服饰，褶皱脸皮上的笑容一如食堂时。 正想要叙旧，牧苏突然想起自己漏掉了什么。焦急对皱老告密：“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三个人在哪，他们要准备越狱！” 离东监区老大只剩最后一步，牧苏绝不允许有人捣乱！ …… 地牢围墙外，一片棕黑色的土地渐渐鼓起。 一些沉闷声音从地底透出，片刻之后，一小块的土地突然下陷，紧随着是一颗探出的头颅。 下一刻，所有玩家们的视线暗下。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系统提示显现，紧随其后的是结算页面。 阑尾叔叔（全体）：我们成功了！ 聊天室，阑尾叔叔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小苍树（全体）：合作愉快 牧苏（全体）：我们来加个好友吧（友善的微笑） 阑尾叔叔（全体）：…… 【玩家阑尾叔叔离开结算页面】 小苍树（全体）：…… 【玩家小苍树离开结算页面】 鬼舞乘风（全体）：牧苏前辈那我也先走了…… 【玩家鬼舞乘风离开结算页面】 转眼间，聊天室只剩下牧苏，和他渐渐冰冷的笑容。 第698章 公费火星游 银河系——火星·南方高地 沙漏海坐落在这里。 黄红色的一片无边无际的戈壁中，淡蓝色的防护膜就像一滴水珠，清凉而圆润。 水珠里是小巧精致的城市缩影，霓虹灯占据了七成，另外三成，是一片浅蓝色的人造海洋。 沙漏海城，这里是火星最知名的度假景点之一，每年有上千万的游客来这座城市的海滩上游玩。 经过联邦上百年及资本家坚持不懈的宣传，火星的海滩就像联邦的财务部一样，成为每个公民都熟知的地方。 沙漏海占地一万五千平方公里。这里居住着1300万名市民及平均1000万的游客。再加上海洋占据了3成，使得这里的人均面积常年处于联邦最底层。 密集的高楼酒店拔地而起，风格混搭，这里看不到百层以下的建筑，楼与楼之间架起通道，墙体上的荧屏播放各式各样的广告。狭小的缝隙分布无数商业街和酒吧舞厅，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悬浮车和悬浮轨道列车在楼之间穿行。 地面的昏暗巷子里永远是涂鸦和一群烟雾缭绕的披头士，还有某个醉鬼留下的呕吐物。 沙漏海是座不夜城。 喜欢它的人会觉得这里有最蔚蓝的海水和白净的沙滩，还有最热情的人们。讨厌它的人则看到这里充斥犯罪，混乱，拥挤和赌毒。 只有海岸边那条十几公里长的商业街是个意外。 虽然海滩和商业街的游客更多，但只有两到三层的建筑和商业街对面几十米外的海岸，合在一起却只让人感受到开阔和热情。 火星大气层外，近地轨道。一艘涂有联邦安全部标志的飞船正向南方高地接近。 休息舱，牧苏神色阴沉取下游戏面罩2号。 那三个混蛋居然又拒绝自己的好友请求了！ 离上一次副本结束已经过去四天，这四天里，牧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加他们好友一次。可惜全部被拒绝，只有最开始鬼舞乘风通过，随后想到什么又将牧苏给删了。 为了他们牧苏可是把游戏面罩1号给带了过来！ 心念至此，忿忿不平的牧苏又戴上面罩继续加好友好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在牧苏重复不断的加好友里度过。 舷窗外，飞船开始进入大气层。数分钟后平稳的穿透大气层，南方高地的火红色荒凉戈壁显现。 几颗水珠分布在这片火红隔壁中，燥热中增添一抹荒凉。飞船徐徐下降，落入沙漏海区域。 沙漏海空港位于水珠的边缘，距海岸最远处。 飞船在一条政府用港口下降停泊，随行的探员前往休息舱通知牧苏，他们到了。 联邦安全部火星分部部长也在飞船上。他和助理随后赶去，将怀抱面罩，死鱼眼要死不活睁着的牧苏送下飞船。 目送牧苏走入安全通道，二人又快步返回控制室。 随助理在控制台操作一番，屏幕上显现悬浮车里的景象。而几分钟后，车门打开，牧苏坐上车。 悬浮车缓缓升起，窗外的霓虹灯掠过，带牧苏前往海岸商业街。 “我还是不能理解，这样做是否太冒险了一些……？”控制室，助理抬头看向部长侧脸。 这名额前头发快掉光，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而将头发往前梳的部长回答道：“总统阁下希望他能活跃一些，起码要经常在这些外星生物面前多露面。”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要保护他吗？”虽然已经在内部系统查阅过牧苏的相关资料，但助理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可能是给其他文明看的。最近系外文明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过去这么多代，当初的记忆也差不多快消失了。总统阁下也在发愁这些事，三年前的他头发还是黑的。” 大概是头发不多的原因，这位分部部长对头发的执念格外重。随即他神色一僵，轻咳说：“呃我是不是不小心说多了？” 助理无奈取出自己的蓝色边缘证件给他看：“我的权限已经够知道这些了，部长先生。所以我们请牧苏复出，是给它们看的？” “倒不如说是一种威慑。” “威慑？” 分部部长轻呼出一口浊气：“别小瞧这位守墓人，有他在，没有文明能对人类指手画脚。” 助理脸上浮现震撼，怔怔抬头望向悬浮车中的画面。 牧苏这时用食指扣起鼻子，挖了一阵后挑着鼻屎，左右看了看，哼着歌装不在意的将鼻屎抹在镜头上。 …… 十分钟后，悬浮车在海滩停车区边缘降落。 工作人员回头道：“我们到了，您看到那个白色垃圾筒了吗？” 牧苏大惊失色：“那是火星公主！？照片上明明是铠甲勇士的，怎么又缩水了！你们到底是安全部还是化妆品！”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艰难说道：“不……我是想说您在那里等待，稍后我们的探员会告诉您详细情况。” “嘁，不早说。”牧苏撇嘴下车。 脚踏地面，海风迎面而来，吹动黑色发丝。 牧苏眯眼眺望海岸，白色的沙砾和蔚蓝色的海洋，欢声笑语声从沙滩上传来。 牧苏走到垃圾桶边，趴在海岸边的护栏上，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逐渐飘忽不定，四处看泳装美妞。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道身影走到牧苏身边，同牧苏一样撑在护栏上。 “牧苏先生您好，我是联邦安全部探员。”伴随着好听女声的是一片随海风飘来的香水味。 牧苏停下四处乱瞅的目光，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过身。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泳装是橄榄树图案的金发美妞。墨镜架在额头，泳衣艰难包裹着胸口。 牧苏向后一捋黑发，流露出阳光的笑容：“你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 *沙漏海城：于2181年在火星南方高地的沙漏海建立，最初计划为度假景点，将低海拔山谷改造为海洋。 *联邦最初计划将火星改造成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但在太阳环计划提出并实现后暂时搁置。 *之后的2203年和2215年联邦政府分别提议两次提议计划，遭联邦公民反对而再次搁置。 *部分媒体在之后刊登详情，搁置的根本原因是火星的商人和市政的反对，他们认为这样会减少旅游景点的收入和税收。 第699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 泳装探员短暂失神，她对牧苏缺乏了解，只知道派遣来进行任务的是总部一群大佬请来的一名探员。 鬼知道为啥一名普通探员需要最高长官来请，而且资料还是保密。 回过神，她为牧苏讲解现在情况。 “现在的状况是，酒吧被我们临时征用，周围一公里被警戒，酒吧的客人全都是安全部的探员工作人员伪装的。” 牧苏转脖子环视一圈，的确发现这一块儿范围的人流很少，不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侧身倚靠护栏，露出洁白牙齿说：“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叫我安娜。”安娜探员抽空回答一句，继续她的任务：“这位公主对联邦很了解，而且她似乎很热衷与我们安全部的人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些天过去已经有三十四人暴露身份被她丢出来。我们在沙漏海城的人还能撑一段时间，但绒火文明那边……” “你一会儿有时间吗？”牧苏朝上吹一口气，掀开挡住眼睛的发丝，打断安娜探员的信息报告。 “……绒火文明那边正在变得不耐烦……”说到这里安娜顿了片刻，在想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牧苏微微皱起眉头，盯着安娜那双阳光下的碧绿眼眸：“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 “你介不介意有一个？”牧苏邪魅一笑，悄悄伸出咸猪手盖在安娜探员的手掌上。“比如我们私下找个地方，喝点什么……” “呃……”安娜缩回手，无奈抬头叹了口气，保持公式化的微笑回答：“可以等您完成任务的吗？” 牧苏神情一振：“那么你请客？” “吸……呼……吸……是的，我请客。” 牧苏脸庞一板正色道：“所以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 “……那真是太棒了。”安娜探员的笑容很勉强。“她来联邦是为了寻找人类作为伴侣，而您的目的是接近目标，成为她的朋友或者伴侣。” “还有吗？” “情报就是这些。如果您需要先前几次探员的行动这边可以提供给您。” 牧苏微微一笑很倾城，手指挑着面罩送到安娜面前：“把我的游戏面罩1号送到房间。我希望我去的时候，它和你都在。” 安娜探员接过面罩，牧苏邪魅一笑，抬手摘下她额头的墨镜，揣入口袋走向酒吧，头也不回的朝后摆了摆手。 …… 作为沙漏海城最热门的商业街，现在却有些名不副实。路人稀少，对应的海岸线上也没太多游客。 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就是橄榄树与沙滩酒吧，或者说酒吧里的不速之客。 这位可怜的店长已经被安全部的人隔离带走了。 往来经过的游客也都是安全部工作人员假扮的。 实际情况比安全部说的要严峻很多。这位公主明确表示要找到伴侣才会回家，而绒火文明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所以他们请出牧苏不是为了让这个老流氓为非作歹，而是有另一层意思：对该文明施以警告。 临国挑衅，而又不能有所动静以免民众恐慌，这时该怎么办？有意无意的让掌握核弹开关的人露个面是个好主意。 橄榄树与沙滩酒吧门口，牧苏抬起头，闪烁的霓虹灯标志是一颗橄榄树和椭圆形沙滩。 牧苏推开门帘，迈步进入酒吧内…… 与此同时，所有在封锁区执行任务的探员视界内接收到一条讯息。 “我们的人进入酒吧了，正在接近任务目标。” “所有人员听着，此次探员身份特殊，如果目标动手务必要拦住她。” …… 柔和惬意的音乐在昏暗的酒吧中流淌，入口的虚拟投影微微躬身，朝牧苏鞠躬行礼。 酒吧里很安静，静到轻柔的音乐也能听到每一个音符，舞池里更是空空如也。 往常哪怕是白天，酒吧里也是火爆喧嚣一幕，而如今诺大酒吧只有十几个客人。 还全都是安全部的托。 靠近入口座位的客人抬头随意看去一眼，又收回目光，就好像真的客人一样不过。 牧苏环视一圈，而后走向吧台前的那道身影。 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微不可查，牧苏眼睛不离那道修长身影，从身后绕过，牧苏十分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牧苏向后一捋黑发，流露出阳光笑容看向她的侧脸：“你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他心里胡思乱想，流出来的是润滑剂还是机油呢…… 这位绒火文明的公主很像牧苏副本里遇到的虫族女王，流线型的苗条身材极富美感，与人类迥然不同的特殊脚掌，四只尖锐而修长的钩爪抓地，红色跟腱裸露在外。 火红长发变成一条条辫子，紧贴头部搭在后面，视线向下，一张遍布火焰纹路的冷漠脸庞映入眼帘。 那张面孔与人类相近，又似是而非。就像很难形容变形金刚是美是丑一般。牧苏琢磨四百年后的今天可能有新造词对此进行形容，可惜他不知道。 公主未理他，甚至没有偏头看他一眼。 牧苏当她默认，一打响指叫来安全部工作人员假扮的侍应生，竖起手指说：“一杯花生牛奶，加糖，钱算在我这位朋友身上谢谢。” “好的。”这名假扮的侍应生躬身退回后台去拿，吧台前只留下牧苏与公主。 “你在酒吧喝花生牛奶？” 大抵是牧苏的行为很古怪，这位公主目光落在牧苏身上，语气微醺，带着莫名令人舒适的磁性问。 牧苏神秘的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等侍应生拿来牛奶后，一把接过一饮而尽。 砰！ 空杯重重落在吧台上，牧苏伸出舌头舔舐一圈嘴边的奶渍，神情冷峻说道：“我有乳糖不耐症和花生过敏！” 各种意义上的硬汉了。 公主收回目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惜我更喜欢不介意展现自己阴柔一面的异性。” 牧苏略一沉吟，扭扭捏捏说：“我今天那个来。” ……？ 两百米外的窃听小组，观看到此幕的工作人员相互对视。 他在说什么……？ 第700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2 两个不同物种之间弥漫莫名的默契，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牧苏想要攻略这位公主，而公主知道牧苏的身份和他的来意，但她并不介意。 她只是想寻找一个有趣的人，像她的一个姐姐那样。 见公主没有反对，牧苏趁热打铁说：“你知道吗，在我出生的时候上帝给了我两个选择。” …… 气氛莫名冷场，四根利爪端着酒杯，公主一口一口饮用着。 牧苏轻咳一声：“接下来你该问我是什么了。” “是什么？” “拥有大dio和完美的记忆力。” 公主终于有所兴趣的追问道：“所以你选择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公主视线略有深意的在牧苏脸上微一停顿。 牧苏神色惊疑不定，她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脸？难道这个文明的雄性dio是长在脸上的……？ 那样的话种族里怎么交配……****？ 公主不知道牧苏冒昧的想法，还好她不知道牧苏冒昧的想法。 轻轻将酒杯放在柜台，液体微晃。公主侧过身体朝向牧苏：“那么你也是管理部门派来，接近我的？” 语气里透着危险的意味。 牧苏假装听不出来一般，邪魅一笑：“可以这么说，但略有不同。他们是被动来接近，而我是主动。” 毕竟自己拿了钱，还有妞泡，没理由要拒绝嘛。 公主不置可否。看起来似乎并不反感牧苏。 片刻，那道带有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磁性声音再起：“我喜欢会预先规划未来的异性，你是吗？” “你条件太高了吧？”牧苏语气不满。 “我可是一个文明的殿下。”公主轻笑，反倒没有生气。 牧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高举轻放的笑眯眯说：“我就是那种人，那种会预先规划未来的人。” “比如？” “我出门前已经预先撸完了这个月的份量。” 窃听小组泛起阵阵骚动。 “我的老天……” “各探员注意，目标如果有出手意向立刻阻拦，可以使用制服武器。” 酒吧中的十几名客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聚集吧台前。 公主眼眸微转，轻酌一口鸡尾酒。 安全部工作人员预想中的最坏情形没有发生，公主对这种冒犯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因为她不反感牧苏，所以不在意。 尽管在此前有位探员也是语气花花来搭讪，然后被公主扭断手臂丢出酒吧。 牧苏却略微不满。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没投怀送抱…… 仔细回想牧苏苏攻略手册里的细节。脑海里，牧苏翻开手册第一页，阅读内容。 【首先用幽默的言行哄她开心，但要把握尺度，对不同的对象说不同的话。】 嗯，这是之前自己一直在做的。 牧苏翻开第二页。 【其次，要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是个浪漫又有情趣的男人，勾起对象对你的兴趣。】 嗯…… 牧苏沉吟着将手册丢到一边，重整旗鼓问她：“你属什么的？” “啥？” 牧苏突然想起对面坐的是个外星人，没星座这一说。 他一敲脑袋吐出舌头，牧苏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呢。 窃听小组里一道声音响起：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动作？ 没人为这道声音的主人解惑。 酒吧吧台前，牧苏又问：“你累了吗？” “还好，我们和智人文明的休息不太一样。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牧苏要展开情话攻势了。 “我觉得你累了。”牧苏又一次邪魅一笑，不那么死鱼眼的死鱼眼深情注视公主：“因为你已经在我脑海里跑了一整天。” “你刚坐在这里不到10分钟。” “我四天前就看到你的照片了。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在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天在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牧苏好悬没唱出来。 “所以，我只跑了一天？” 牧苏脑袋里还在回荡“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的旋律，听到公主的话忍不住腹议，这人会不会聊天，怎么竟抬杠！ 腹议归腹议，牧苏还是要继续的：“有沙的地方叫沙漠，你知道没有你的地方叫什么吗？” “叫什么？” “叫寂寞。” “真不错。” “……” 第三回合。 “我可以叫你您吗？” “可以，在绒火星很多人都是尊称我。”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放在心嗯……？” 第四回合。 “你是什么身份？” “是公主。” “是小偷吧，不然为什么把我的心偷走了？” “不，是公主。” “……” 第五回合。 “觉得哪个数字最幸福？” “我喜欢一万三千三百七十五。” “很接近了，你缩小2675倍就是那个最幸福的数字，五。” “哦？” “你试一下伸出手比出五。” 公主伸出只有四根短指的爪子。 “……”牧苏想要十指相扣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第六回合 “陪伴，是两情相悦的一种习惯；懂得，是两心互通的一种眷恋。相聚的时光总太短，走得最快的不是时间，而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快乐。人，总要有一个家遮风避雨；心，总要有一个港湾休憩靠岸。因为懂得，所以包容；因为懂得，所以心同。最长久的情，是平淡中的不离不弃；最贴心的暖，是风雨中的相依相伴。” “啥？” 第七回合 “我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微风，雨露，黄昏；这样的愿望，算不算贪心？我想爱情，就是相濡以沫的过一生。我想幸福，就是与你平平淡淡过一生。” “对绒火文明来说，雨露是非常严峻的自然灾害。” 牧苏如遭重击，捂住胸口艰难支撑着不倒下。 这个家伙……是劲敌！ 他现在只剩最后一招了：表白。 虽然快了点但对方是外星人说不定能接受。 牧苏微微定神，祈求着说：“要不要试着和我交朋友。我有四个理由！” “一，我有时候还蛮好笑的。二，我是人类，没人会跟你抢。三，我们站在一起，你会显得比较好看。四，求你惹。” 公主与牧苏对视，良久，她微微开口。 “带我去转转吧。” 第701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3 钦定了！自己创作的牧苏苏攻略手册没有问题！ 连女鬼和外星人都无力抵抗，寻常女人岂不是听到就原地排卵了！ 牧苏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用恶心词汇想道。 “搞定了！” 窃听小组里也爆发一阵惊喜叫喊。 “别放松，我们只是将目标邀请出来了，还没到计划完成的阶段。”保持冷静的组长这时泼了一盆冷水。 如果火星公主存在好感值，这时候的好感度在30区间，想要请这位大爷离开起码需要70以上甚至更多的好感。 成功与否取决于牧苏能做到哪一步了。 攻略成功，牧苏喜不自禁跳下座位，伸出手臂示意公主揽住。 然后很合乎常理的被无视了。 牧苏加快几步与公主并肩走向出口，临在门口时，公主停住步伐，微微偏头：“可以让那群烦人的家伙离我远一点吗，我只是想享受一下异域风情。” 牧苏叉腰回头叫嚷：“听到没有，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别跟来！偷窥别人搞对象好玩吗！” 顺势拉住公主的手臂，拉着她从门口离开，留下一众呆愣的伪装探员。 牧苏心头窃喜，太好了，逃单成功…… 安全部这边，原本布置在附近的人员被全部撤离，包括戒严的，只留下侦察小组负责观察，还有两只特别小队保持百米距离跟随以防意外发生。 公主向后瞥了一眼，没再管他们。 随戒严撤掉，游客重新涌入这片区域。偶尔有过路人好奇瞥来一眼，浑然不在意的有说有笑走过。 没有引起骚动和过多注意。 倒不如说外星人多常见，事实上对于人类来说外星生物还是很稀奇罕见的一群东西，只不过……人类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影院那里一大群嘛。甚至找机械制作工坊定制一个鱼头人身的美人鱼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路来到火星，并跑进一间酒吧喝酒。 牧苏这家伙拉住公主的胳膊便不拉开了，手掌下滑，十分自然的握住公主的短指。 绒火文明生物的手指很短，大概是人类的一半，爪子却有手指的一倍长，指腹柔软弹性，有点像猫爪。 牧苏没忍住按了按肉垫，手感一流。 牧苏越来越放肆的举动终于引起公主的怀疑，她侧过脸颊，看到牧苏戴的那副墨镜一顿。 “你为什么要带墨镜？” “看太阳。” “你可没看过太阳一眼。” “因为胸部就像太阳，瞄一眼没关系，但一直盯着看就会出事了。”牧苏神秘一笑。“除非你戴着墨镜。” 如果你看到有人在沙滩戴墨镜而意识清醒，不用怀疑，这家伙镜片下的眼睛十有八九在乱瞄。 于是公主抬手拿过牧苏的墨镜，只是她没掌握好力道，指甲划过镜面，整个眼镜支离破碎散落在地。 二人同时停住脚步，低头看向残骸。 “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 牧苏拉着公主重新向前，捏住肉垫的手掌却悄无声息上划，回到揽手臂的状态。 开玩笑，那么硬的玻璃都直接划开了，自己皮薄肉嫩的……犯不上犯不上。 离开商业街，牧苏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去沙漏海城最大的游乐园。 游乐园所有设施不缺，影院公园酒店应有尽有，牧苏苏攻略手册在那里最能派上用场。 于是所有沙漏海城居民与游客一无所知中，导游牧苏带着这位外星贵客前往位于海滩边缘的游乐园。 …… 第一游乐园。 人声鼎沸，游人穿行，过山车裹挟着劲风从空中掠过，留下一片尖叫。喷泉水花溅起，孩童其中追逐打闹，泛起彩虹，带来清凉。 形态各异的合成玩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和儿童合影，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牵着一双想牵的手，一起走过繁华喧嚣，一起守候寂寞孤独；就是陪着一个想陪的人，高兴时一起笑，伤悲时一起哭；就是拥有一颗想拥有的心，重复无聊的日子不乏味，做着相同的事情不枯燥……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我们就会幸福，幸福就在当初的承诺中，就在今后的梦想里！编辑短信发送到呃……听完这些，你有什么感受吗？” 海盗船不远，一对怪异的男女牵手站在一起。 牧苏正不断眨着眼等待公主的反馈。 公主也眨了眨眼：“有趣，还有更多吗？” 头一次有人要主动听情话，牧苏瞬间认同感爆棚，连连点头想也不想说：“我要做个拍卖师，为你拍卖琐碎烦恼；我要做个策划师，为你策划快乐微笑；我要做个建筑师，为你建造成功城堡；我要做个会计师，为你计算财富珍宝；我要做个护理师，为你呵护健康美妙；我要做个营养师，为你烹调幸福味道，夏日阳光妙，愿你一切好！” 公主却是摇头说：“有一些词我不懂。” 难得碰上青睐土……青睐情话的人，牧苏耐心很好：“不懂没关系，我这里有的是，水个十章八章完全不成问题。” 清了清嗓，牧苏刚要连着念几段，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枚硬币，举起来问公主说：“我可以合影吗？” “当然可以呀。”牧苏温和的抱起小女孩，拍照合影拿过钱拉着公主离开一气呵成。 他离开不久，呆愣原地的小女孩就哭着找妈妈去了。 “长得好看在哪里都能赚到钱。”牧苏洋洋得意朝公主炫耀硬币，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喝饮品吗？”他问。 “可以。” “那你吃冰糕吗？” “冷制品吗……我们很反感与冷有关的事物。” “那就好。”牧苏心中一喜，跑去买了一个冰糕回来，自己在那哧溜哧溜。 公主的神情发生变化。 牧苏眼神瞬间锐利警惕起来，护食一般背过身吭哧吭哧咬碎咽下，然后抱着欲裂的脑袋疼了好一阵。 终于缓过来，牧苏邪魅一笑道：“现在正式开始游玩，那么首先——” 牧苏翻起脑海里的牧苏苏攻略手册。 第702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4 牧苏苏攻略手册：游乐园篇 【过山车是开胃菜，能快速激发对象的情绪，并产生微量吊桥效应。预计增加好感值：1~3点。注：如果对象表现畏惧，切勿大男子主义表示我会保护你。此刻应温柔劝说，不宜强求。】 牧苏寻思公主不像畏惧模样，便牵着她一路来到过山车入口。 “你等一下。” 牧苏在公主目光中冲到远处，对两名看似普通的男性路人一阵拳打脚踢，抢走他们的钱并吐口水说：“部门培训没告诉你们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更引人注意吗，呸！” 回到公主身边，一众惊诧目光中牧苏洋洋得意举起纸币：“我们今天的花销有了。” 二人从入口进入设施，两名挨打并被抢钱的探员却还要安抚惊慌游客，同时联络警察署让他们忽略此事。 在最前排坐下，牧苏俯身体贴的帮公主系好安全带，转去系自己的，嘴上不停：“如果怕的话可以抓紧我呃……要不要我们先去剪完指甲再诶怎么开动了？” 过山车离开出发点驶向第一个高点，游客们被惯性和重力带动贴上靠背，兴奋的交谈声从身后传来。 牧苏和公主对视，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答应我，别伸指甲好不好，我倒没什么，就是怕后面的游客一脸血怕是会有心理阴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驶上最高点，略一停顿后冲下。 风声呼啸，一片尖叫。 还挺押韵。 冲下第一个坡度，牧苏一捋乱糟糟的黑发，抿起笑容对视线没离开过自己的公主解释：“这是过山车的一环，俯冲的时候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了第二个坡度。 十几秒后，牧苏继续解释：“就像我之前说的，叫喊是过山车的一环，就像爆米花是电影院的一环一样。可以没有，但又必不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分钟后，牧苏脸色惨白脚下疲软着，被公主搀扶离开游戏设施。 “听我解释。”当目光触及公主的视线，牧苏微微站直。 “很有趣。”公主嘴边有了一些弧度。 嗯？这也可以？ “那接下来我们……”牧苏翻开牧苏苏攻略手册。 牧苏苏攻略手册：游乐园篇 【如果对象没有表现抗拒，恭喜你，你已经顺利的度过相对困难的一道坎。接下来你要趁着她情绪未平复，一鼓作气带她去鬼屋。我相信，她一定会牢牢抓着你的手不放的。如果你的对象是个外星人——我要说真他妈酷，但我没法帮你，因为我没上过。】 “真没用。” 牧苏低骂一句，寻思公主不像怕鬼的样子，决定暂不依靠手册，自主研发。 旋转木马前，牧苏搀扶公主坐上玩具马，正想着坐上旁边的玩具马，一个小男孩爬上去，捷足先登。 牧苏目睹他坐稳，投币，即将启动时忽然上前询问：“小朋友，就你一个人玩吗？” “嗯？”小男孩歪头，疑惑看向牧苏。 “自己玩很危险的，我抱你下来。”牧苏把小男孩抱下来，转而坐上去，探过身同时启动公主和自己的玩具马。 音乐声中，玩具马飘离入口。 公主微微偏头，隐隐听到身后飘来的哭喊声。 深情音乐声中深情的牧苏深情注视公主，深情开口：“有一种爱，总是不言不语，却一直不离不弃。有一种情，总是不远不近，却默默地无求给予。一份陪伴，不张扬不说明，让心房感动充盈；一种懂得，不刻意不解释，却是默契间最暖的感应。” 说话间，牧苏余光撇到一个小男孩牵着一名女人出现设施外，并指向自己：“妈妈，就是他。” 牧苏眼睛微微瞪大，趁绕到背面，中间圆柱挡住身形的间歇跳下来对公主道：“我知道一个很刺激的游玩设施，跟我来！” 将公主拉下马，牧苏拉着公主落荒而逃。 旋转木马绕过背面，那对母子只看到两个空空如也的玩具马…… 跑出一段距离，手掌传来一丝抗力，牧苏回头，看到公主视线落在一只到处派发鸡尾酒的小丑身上。 牧苏和公主靠近小丑，他递来鸡尾酒的那一瞬间，牧苏没来由福至心灵。 牧苏苏攻略手册：绅士篇 【如果对象被旁人递酒，一定要挺身而出为她挡酒。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一定要使用借口：如“她酒精过敏”“她一会儿还要开车”“她家里严”等理由开脱。】 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掌握住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不会喝酒而脸色涨红起来的牧苏轻咳着递回酒杯，擦拭嘴角道：“不好意思，她酒精过敏。” 抽空偷看公主一眼，她怎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天色逐渐变暗，即将落至南方高原。游人反而略有增多，游乐园各处亮起霓虹灯，远处城市群亮起的光芒如同另一个太阳。 拉着公主走走逛逛，一个不留神，牧苏被经过的水车溅湿，反倒身旁的公主片水不沾。 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牧苏来到沙滩上，让公主站在此地不要走动，自己溜进更衣室拧干衣服重新穿上。 晚风吹拂，却是有些冷了。牧苏抱着肩膀发抖想办法，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些许动静。一名游客走进旁边隔间换起衣服。 一件袜子被丢上隔间墙壁，然后是黑色大衣、衬衣、裤子…… 他居然先脱袜子再脱衣服！ 等一下这不是重点……牧苏仰头盯着这些衣物，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 谢尔顿心中一片热络。 他刚刚结识的女朋友就在另一边的女更衣室里，和自己一样。在一件件脱掉衣物，露出白净的酮体……他的心中更热络了。 将内裤丢上隔间，谢尔顿突然愣住。 隔间墙上只有刚刚丢上去的内裤，其他衣物全都不见了…… 晚风顺着门缝和上方空隙吹入，真的很凉。 …… 公主怔怔注视海水里亮起，如同星辰的点点晶莹。 她听到了什么，侧目看去。 披着一件黑色大衣的牧苏走向自己。 第703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5 火星天黑的很快，起码在沙漏城是这样的。 刚才还只是略暗，现在已经是昏暗。泛黄的落日躲在南方高原的戈壁后，余韵洒在边缘。 游乐园里亮起的霓虹灯，设施上的彩灯闪烁不停。公主的鳞片反射着色彩缤纷，奇异色泽集于一身，修长曼妙的身姿多出一种怦然心动的美感。 可惜走向她的人完全不欣赏这些。 游乐园里各处的虚拟影像相继开启，天上飘满火红灯笼。光芒映照牧苏的侧脸，脸庞的轮廓与大衣下修长削瘦的身形若隐若现。 可惜看向他的人完全不欣赏这些。 “接下来想去哪里玩？”牧苏走近公主，柔声说道。一席黑风衣的他正在扮演深情角色。 “有酒的地方。” 啪。 牧苏一打响指：“来时我看到一间餐厅，那里有你想要的。”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对母子应该差不多离开了。而且……牧苏回头看向沙滩上孤零零矗立的更衣室。 “我们走吧。”他说。 只是这一回没有借口牵手了啊…… 和公主并肩前行，牧苏脑海里翻开牧苏苏攻略手册，寻找合适片段。 牧苏苏攻略手册：初识篇 【你喜欢某个人又不知如何去做？制造各种各样的巧合是一种好办法。但又不想枯燥的等待虚无缥缈的巧合？那就去主动制造巧合吧。为什么不在她拿着东西时轻轻碰一下，然后帮她捡起，再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手指呢？存在即合理，这种桥段出现在几乎所有爱情剧里是有理由的。】 牧苏心中一动，侧头问公主：“你身上带什么东西了吗？” 公主轻摇头，忽然想了想，摘下右手腕的一只纯净的白色手镯。 那是她入境后在空港的兜售机器人那里买的纪念品。很便宜，也很喜欢。 牧苏寻思可以把攻略魔改一下，反正这玩意儿自己拥有最终解释权。 牧苏接过手镯，然后平举起，在公主的视线中松开手指。 手镯笔直落下，砸进脚下的沙子里。 “你的东西掉了。”牧苏轻笑着抬眸注视公主。 他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看起来有多欠打。 侦查小组，刚放松没多久的工作人员再次提心吊胆。 “他在做什么……” “会挨揍吧……一定会挨揍吧。” “我们要不要叫附近的探员接近？” 七嘴八舌间，画面里，公主一只脚掌后退，屈膝去捡手镯。 牧苏见状连忙同样伸手去拿，有心之下他的指尖刚好盖住公主的手掌。 虽然一看就是故意的。 顺势握住公主的手掌，牧苏另一只手捡起手镯，拿起来晃一晃堆笑说：“我帮你捡起来了。” “所以……你只是为了牵住我的手吗？” “诶嘿嘿……”见被识破，牧苏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笑。 公主低头看了看被牵住的手，将另一只手掌伸出。牧苏会意，将手镯套在公主的手腕上。 就这样，牧苏一路捏着公主的肉垫来到餐厅。 平缓柔和的钢琴曲回荡，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餐厅中的食客不多。 随意找了处位子相对坐下，侍应生在朝这边走来。牧苏忽然想到牧苏苏攻略手册提到过，点餐要挑最贵的点，要充分展现自己的优点。 但在此之前，牧苏又想到一点。 牧苏苏攻略手册：定性篇 【当你和对象接触相识，甚至恋爱后，或许你还不足够了解对象的性格。这种时候，就可以使用一些小手段来进行试探。以下几种回复大致对应类型。】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我去给你做】 【那她或许是温柔型、体贴型】 ——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叫外卖吧】 【那她或许是随意型、不会做饭型、外卖的托型】 ——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哦】 【那她或许是贱人型、贱人型、贱人型】 侍应生站到桌前，递来菜单。 这居然是个真人，店长真舍得花钱。 机会来了。 牧苏心道，装作随意的翻看菜单对公主说：“我想吃炒饭。” “我也想尝尝。” “呃……” 牧苏死机了，轻咳几声随意点了几个最贵的。 “一共1400信用点。”侍应生礼貌说道。 牧苏点了点头，将菜单递还给侍应生，然后往餐桌一趴，一秒后呼噜渐起。 “……？”侍应生疑惑的看向公主。 “我没有钱。”公主很直白的回答。 “喂……哔……嘘……服务生……” 门口新进来的客人一坐下，就压低声音急忙呼唤侍应生：“那边的东西我们来付款。” 侍应生点头记下，又记下这两位探员点的饮品，回到后厨。 牧苏这时才擦着口水睡眼朦胧坐起。 不多时食物上来，没有酒。牧苏忘了要，公主也没说。 进食过程中牧苏说了很多，比如：认识你，绝不是我人生的插曲，而是我生命的主题！即使容颜老去、青春逝去，对你的爱我永远不会褪去毫厘！自从有了你，生活里充满奇迹，你让我更加坚强的超越自己！感谢有你，风雨彩虹、同舟共济，我们不分离！ 又翻看起牧苏苏攻略手册，想到哪做到哪的牧苏看向空落落的舞池，朝公主发出邀请。“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不会。”公主回答，但还是握住牧苏伸来的手掌，起身跟随。 踏上舞池，酒店管理系统自动切换背景音乐为萨克斯乐器。 “没关系。”牧苏揽住公主的腰肢，凑到耳边轻声说：“因为我也不会。” 说是这么说，实则两人似乎都会一些，如恋人般贴在一起，随音乐踏步旋转。 “你们不做什么我也会在今晚离开的。” 火星公主贴近牧苏，在他耳边说道。 “我是来找伴侣的，而不是引起文明间的战乱。” 她的身体正在变软，下巴搁在牧苏的肩上，轻声说：“你会记得我吗？” “说不清楚，我记性很差的。” 乍一听牧苏回答的如同负心汉，尤其是他的手掌在往下滑。 “你别乱动。” 牧苏心想我不可能不动，我要一动不动的话那不成王八了么。 第704章 牧苏苏攻略手册6(大结局) 没等他的手掌下滑，公主讲述起一个故事。 嘭—— 舞池里的灯光打开，圣光一样的白色光芒披撒下来。与之对应的是舞池外逐渐漆黑的灯光。 这个世界变得只剩他和她二人。 公主倚靠牧苏肩头，磁性嗓音轻轻诉说着。 那是400年前的故事，她还很小。 当时，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策划了一个节目，名为异星战场。名义上是为了增进各文明之间的友谊，而实际是加剧文明间彼此的矛盾，让它们不能彼此合作，组成一体。这是委员会里十几个寡头所联合制定的，意在稳固地位。 异星战场内容如下：每个c级以上文明挑选一名战力在一定范围的选手，投入银河系的一颗行星内，并连续不断将各文明的生物加入其中。 该行星系拥有不稳定的恒星系统，气候极端恶劣。重力、温度、环境的上下限差距极大。 该节目会在全星系直播，任何拥有参赛资格的文明都可以收到信号。选手需要在该行星生存五年，年满后可以离开，如果死亡，会从该文明挑选新的种子投入战场。 同时节目可以由文明订阅及打赏，奖励资金会在扣除百分之九十后实时发放给选手，使得选手可以在异星投放的售货机中购买物资。 这里没有规则，选手间的互相厮杀不受规则保护。而由于每个选手随身都有一定初始资金，并随着时间推移，订阅文明增加，打赏数量增多……捕猎其他选手无疑是性价比极高的事。 尤其是在第一个吃螃蟹的选手的订阅数量提高了一倍后。 异星上的和平还没维持五天，分崩离析。 显而易见，除了几个少数文明的选手，其他文明的选手很难撑到五年。这也使得大部分文明偶在重复同一步骤：挑选种子，排序进入战场。死了一个，另一个替补进入。 两支不同国家的球队尚能引起仇恨，更何况是厮杀呢？ 仇恨在文明与文明之间渐起。 那些寡头文明是最大赢家。 c级文明，即有能力进行行星系之间移动的文明。 绒火文明在那时已经掌握了核聚变能源及利用恒星能源的技术，所以自然无法逃避这场真人秀节目。 它们的肉体能力和科技虽强，但也只比彼时的地球强上几个技能点。 所以它们的选手是最凄惨的那一阶层。不断在被杀死、派送新选手、被杀死之间徘徊。 直到四百年前出现转机。 不是绒火文明出现了一个吊炸天的人物，而是它们的一名选手被寡头文明的选手捕获，送到在无底深渊边缘建立起的工厂软禁。 那里在开采一种特殊的资源。 寡头文明的选手不断抓来本土生物和投放的生物，将它们作为苦力来工作。 而选手因为身份特殊，被圈养起来不参与工作，只定时收割它们的奖金。 虽然屈辱了一些，但起码不会死。 这也是大部分文明当时的现状：只能苟延残喘，艰难求生。 但它们依旧源源不断预订种子，一个接一个投入异星战场。 群体和个体不同，它有无数种声音，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所以能够进入c级的群体文明没有一个会是傻子，他们为什么要对异星战场毫无怨言呢？ 驱使它们这么做的……是一个蛋糕。 奖金什么都能买到。 可控小型黑洞，纬度武器，霸主级飞船或设计图，碳基生物永生药剂，唯尔塔虫族母虫卵一枚，集群意志控制器，行星系铁幕防护，物质坍塌发射器，可控卫星级蠕虫，无主行星系所有权…… 个体的毁灭或许能换来文明的新生……没有文明能抵抗这种诱惑。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或许是一种双赢。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的几大b级文明寡头不需要担心地位受到冲击，而c级文明各取所需，获得最关键的科技图纸。 那时候的地球还非联邦制，甚至只能在地球周边小打小闹，没事丢几个卫星在自家院子里玩儿。 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的划分中，地球属于d级文明，即最下级文明。 但因为某些原因，地球居然也获得了参选资格。 有一天，一个人来到异星战场。 一个来自地球的男人。 他如战神一般从天而降，毁灭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将绒火文明的选手解救。 那个男人一瞬间成为绒火文明的偶像，那一代的绒火人都是听闻这个传奇般的男人出生死去的。 至今地球已经进入c级文明，但同样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需要再参加这场真人秀。 甚至地球文明将自己封闭起来，躲在太阳系。 随时间推移，绒火一代人的记忆渐渐远处，不过总有些人没忘。它们总想着有朝一日，要去几千光年外的地球文明看一看。 而公主是有能力付诸行动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她来这里，这是她四百年的守望。 于是她真的看到了他，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牧苏转头，在重新亮起的灯光中看到一道只穿着泳裤的身影从橱窗前经过，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你很冷了吧？！”牧苏突然松开浮现不解的公主，后退几步离开她。 他边说边快速脱掉黑色大衣，披在公主的身上，余光往门口一扫。 泳裤男人已经带着警察进来，朝牧苏这边一指。 “就是她，这件衣服是我的，东西都在口袋里！” 两名警察彼此对视，上前出示证件道：“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偷盗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牧苏后退开，无比诚恳对公主说：“虽然我在追求你，但是我不能包庇你……你放心，我会去看你的。” 随即又一脸正气道：“警察先生，你把这个人抓走好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毕竟她是外星友人，我们要注意两国影响。” 公主依旧没太多表情，她深深看了牧苏一眼，忽然取下手镯戴在牧苏的手腕上，跟随警察离开。 牧苏欣慰的目睹公主被警察带离餐厅，然后是惊慌失措跟上的探员们。 虽然没能和外星公主来一发，并且攻略过程也不那么顺利……不过好歹完成任务了不是？ 想着，牧苏低下头，看向手腕上那抹白净弧度。 第705章 被遗忘的存在，刻骨铭心的梦 公主最终被安全部的人接走，之后或许会搭乘联邦的飞船离开太阳系。 牧苏回到安全部预订的酒店，房间没有金发泳装大美妞，只有游戏面罩和没有温度的床铺。 落地窗外显现海岸的夜景。没意义的灯塔高高矗立，海水里的荧光沉沉浮浮。 牧苏在窗边坐下，望着夜幕下的海岸出神。 那双黑色的眸光里倒影火星的夜色。 斗转星移，东南方的天际泛起一抹昏黄鱼肚白。火星的阳光是蓝色的，但被防护罩折射后又变成正常的颜色。 星辰被逐渐亮起的光芒取代，黯淡消失。 牧苏黑眸中的辰光正在泛起。 他一夜没睡。 【你的个人账户有条新消息[点击查看]】 一道消息弹出，那双眼睛有了些焦点，移动目光看去。 安全部的汇款已经到帐了，这是否说明……任务完成了？ 在这时，牧苏微微偏头。几秒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安全部的工作人员，他们通知牧苏，绒火文明聚集起的战舰正在散去，并且公主坐上飞船离开。 “不过……她托我给您带个信。” 工作人员同时带来公主的一封信。 那是一张普通的信纸，牧苏将信拆开，人员识趣的关门离开。 文字歪歪扭扭，像个孩童所写。但想一想绒火星人的手掌也就释然了。 【现在的我应该已经坐上返程的飞船，如果没有其他文明狙击，到绒神系后我会再给你写一封信。记住我的名字，塞德娜。如果你会忘，请记住海王星旁的那颗塞德娜。这样当你看到海王星，或许就会想起我了。】 塞德娜……？ 心中重复这一名字，牧苏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从未出现的迷茫。 好像很久以前，有一道分不清轮廓的白裙身影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当你抬头看到月亮，就会想起我。” 月球已经没了，你……又是谁……？ 他无论如何仔细去想，也想不到那道白色身影是谁。 牧苏低头，白色手镯安然待在手腕上，像一弯月亮。 敲门声再次响起，牧苏打开了门。 门外是另一名政府人员，他是来送牧苏回环十四区的。 牧苏点点头，带上游戏面罩2号跟随他离开。 …… 三日后的晚上，牧苏回到小楼，这里的一切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石岐的卧房在对面，她在房间中休息。而aic没日没夜看着动画片。 牧苏伸着懒腰扑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久违的做了一个梦，一个过去的梦。 他以为是在异星战场上的经历，或者和完全没记忆的白裙身影有关，只是…… …… “战舰在猎户座的边缘起火燃烧；c射线在星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都将湮没在时间的洪流里，就像雨中的泪水。” “一切终将逝去……唯我永生。” 低沉沙哑的旁白在脑海里响起，牧苏听了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至于内容……毕竟每个人都有中二的时刻，跑步时双手平伸在身后是很常见的吧？ 梦大致是三百多年前的内容。 那时，失去oftum保护的人们终于在它消失后所残留的东西的荫庇下，成功掌握可控核聚变。 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除了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就无限能源问题展开一些微小的矛盾…… 矛盾解决后，人类的所有科技树飞速点亮，无数后联邦时期广为流传的奇观都是在那时完成的。 为了给日益无聊的地球公民找些事做，而不是成天游行违法寻刺激，由联合国的常任们牵头，研制了一款虚拟现实游戏。 按照现在的游戏划分，应该属于三代半游戏。如果计算机换成光子或量子，那差不多就可以晋级第四代了。 梦的内容与这个游戏有关。 因为一些理念上的摩擦，牧苏漫长的岁月中第一次被一个家伙在网上用最恶心的污言秽语辱骂。 那是一个昵称叫“邪恶boss”的家伙……所以不怪死亡锦标赛第三轮牧苏那么针对那名玩家，这是宿命。 总之，这个家伙骂完之后像没事人一样，一切恢复平常。除了一双从现在开始，时刻盯着他的目光。 牧苏很轻易的找到他的社交软件，刷新他的动态，整整几十年一天都没落下。 在最开始，这家伙做的还是不错的。可能是游戏很好玩，他有那么两三个月没有更新任何动态。 牧苏始终潜伏在暗处，不打草惊蛇。 第四个月，他终于更新了一条新动态，内容是“永失我爱，我多希望她和那个男人走时能看我一眼……” 得到机会的牧苏回答他“我这里有一顶绿帽子和一顶绿帽子，请问你掉的是哪一个？”，然后将他拉黑，让这家伙不能回答自己。 邪恶boss根本不知道牧苏是谁。 而牧苏可记得清清楚楚。 他恢复了以往的社交，时常更新动态。于是牧苏就像个梦魇，始终在适当的动态里冷嘲热讽。 当他被无休止的骚扰三年，而各种拉黑屏蔽无效后，他更换了新的社交帐号。 当他发出“第一天你们好。”的系统默认动态时，牧苏的回复紧随其后出现。 “你好。” 这是恶魔的问候。 他开始频繁的更换帐号，但牧苏总能找到他。 直到突然有一天，牧苏消失了。 “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 这是他当时的动态。 之后的生活恢复如初，随着时间推移他有了孩子，身形变得佝偻，头发变白牙齿掉落，孩子也有了孩子。 几十年后，在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一个黑发黑眸，肤色异常苍白的男人。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的男人，直到这个男人开口说话—— “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 牧苏看着他瞪大眼睛停止呼吸，心电监护仪变成零，然后家人哭喊，护士们冲进来。 牧苏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滑稽的一幕。 于是牧苏笑出了声，又被自己的笑声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aic近在咫尺的淡蓝色瞳孔。 两者对视半天，aic忽然伸出两只小手捏着牧苏脖子，发出清脆大叫。 [我要掐洗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不再挣扎。 第706章 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人(第二季) 夜，已深。 全息屏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这间卧房。 静谧在房间中流淌。直至某一刻，全息屏里的动画播放到尾声。 aic明亮的淡蓝色瞳孔渐渐眯起，忽然间，它的身体开始上移腾起—— 不规则的球体下，两条黑色纤细，线条一样的小脚从下方伸出。 虽然这双小脚和小手一样，和身体不成比例……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这是aic新发现的功能。 移动功能是在它还没变这么笨的时候研发设置的，换了身体后脑子变得不好使，让它忘记还有这一项隐藏功能。 不过，经过aic的长时间隐忍和不懈努力，它找到了这只终极杀人机器的隐藏程序。 现在，它可以重新开始恐怖邪恶，令人胆颤的“人类清除计划”。 aic高举起两只小手，淡蓝色瞳孔似乎满含斗志。然后，从全息屏里传来一道喊声。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 【是的，船长。】 【我听不见。】 【是的！船长！】 【喔——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怎么还有一集？] aic怔怔举起的小手落下。它眨了眨眼，两只小脚往前一伸坐在小屋里。 [那就看完这一集再行动吧~] aic目不转睛，小脚随片头曲摇摆，银白色的身躯被全息屏的亮光映照，忽明忽暗…… 十五分钟后，海绵宝宝播放起片尾曲。 aic明亮的淡蓝色瞳孔渐渐眯起，忽然间，它的身体开始上移腾起—— 它站了起来。 现在，它可以重新开始恐怖邪恶，令人胆颤的“人类清除计划”。 aic高举起两只小手，淡蓝色瞳孔似乎满含斗志。 为了这一天，它已经酝酿了好久。 两条小脚的出现让aic可以抬手摸到鱼缸……或是说小屋的边缘。它扒住“墙壁”，纤细的小手努力曲起，想撑起身体。 金属和玻璃发出并不悦耳的摩擦声，不过好在，aic的一抹轮廓已经从鱼缸顶部探了出来。 但它忽略了一点，小屋放置在不算平整的沙发边缘。随着它全身重量压在前方，鱼缸不可避免的倾斜，向几十厘米高的悬崖坠去。 [噢糟了——] 一阵天翻地覆，鱼缸直直落在地毯上，圆润的aic从中骨碌骨碌滚出十几厘米。aic仰面朝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胡乱挥舞手脚想要挺身，但它的肢体太短了，这番作为除了让身体一阵乱晃，什么也做不到。 挥舞了好一阵，小手小脚软趴趴耷拉下来。 茶桌下，aic淡蓝色瞳孔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这是它正在思考的表现。 十几秒后，有主意的aic晃动瞳孔，同时有节奏的挥舞小手小脚，像个不倒翁一样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直到一分钟过去，它顺利鲤鱼打挺翻身。 上一次它可是花费三分钟才爬起来！ 极大的进步并未让aic骄傲自满，它没忘自己的目的。 它爬起来，先是在原地熟悉行走能力，而后瞳孔坚定，淌过差不多“齐膝”的“草丛”，从茶桌下的地毯区离开。 aic抬起瞳孔，看向那道躺在庞然大物上的牧苏，淡蓝瞳孔渐渐眯起。 突然间，aic看向房门，它敏锐的察觉到地面的震动。 有巨型生物正在接近！ 哒哒哒哒哒—— aic小跑到门后空隙，片刻后，它斜探出半个身子窥探外界。 震源停在门外，而后房门被打开，一双赤足映入眼帘。 修长双腿套着毛茸茸的花纹睡裤，身后尾巴晃动着。 石岐一身猫咪睡衣赤脚走入房间。 aic暗中观察，注视石岐走到床边，俯身为牧苏盖好被子。 她转身前一刻，aic缩回空隙，静静等待脚步声接近，而后是房门关闭声。 石岐看一眼牧苏便回房了。 半分钟后，震动感消失，aic“哒哒”跑出空隙。 [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aic脆声说，哒哒哒哒跑向床榻。 它却没爬到床上，而是转跑向盥洗室，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入漆黑的盥洗室。 黑暗中，淡蓝色光圈照亮周围一小片范围。aic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的阴影轮廓。从盥洗池到便器，再到浴缸和淋浴，最后重回到盥洗池。 它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 盥洗池边缘，一道贼兮兮的轮廓探出头。 aic爬上盥洗池，注意力被墙面的镜子吸引。 镜子里，aic呆呆站在对面，淡蓝色的光圈格外好看。它眨了眨眼，好奇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太小了] aic脆声抱怨，明明以前自己有那~~~~么大的。 那么人类清楚计划完成后……先给自己造个地球那么大的身体吧。 没有情绪的aic莫名的升起高涨情绪。 它想从盥洗池里弄些水，这是它从动画猫和老鼠里学到的。结果aic很失望的发现，自己不能触发出水。 好在水池里有些湿润，aic跳进其中，从盥洗池沾了一身水。 虽然过程曲折……但总算弄到了。 为避免水流失，aic加快速度，从盥洗池边缘的水管滑落，一路小跑到床边，抓着床单爬上去，然后跳进牧苏手掌，用后背未干的部分在牧苏掌心蹭啊蹭啊蹭。 差不多的时候，它跳出牧苏的五指山，爬上牧苏胸口。 aic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叉腰望着牧苏睡颜，淡蓝色瞳孔得意闪了闪。 它凑近牧苏，伸出罪恶的爪子摸向牧苏的鼻子——又挠了挠。 还在睡梦中报复邪恶boss的牧苏浑然不知外界，他无意识的抬手挠了挠鼻子，顺手抹了一嘴的水渍。 [噗噗噗噗噗……] aic在牧苏胸口坐下，捂住并不存在的嘴巴发出窃笑声。 [噗噗噗噗……等一下我在做什么……？] aic被自己的愚蠢惊醒，与此同时—— “哈哈哈哈——” 牧苏笑出了声，也把自己惊醒。 三目对接，怔怔注视彼此。 他怎么醒的那么快！ 被愤怒和委屈占据心神的aic丢弃理智，愤然扑上去用两只纤细无力的小手去掐牧苏脖子。 [我要掐洗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小脚，不再挣扎。 它的淡蓝色光圈忽明忽暗。 无论如何，aic永不放弃自己的目的。 第707章 萌点警告 醒来的牧苏很快发现房间里的种种异样。 “我的手……？”牧苏很奇怪地翻看手掌，上面残留奇怪的水渍。 自己的可没这么稀……有人拿自己的手做什么了！？ 牧苏刚浮想石岐一脸红晕站在床边，aic就打断他的浮想。 [你做了噩梦，这些是你的冷汗] “冷汗吗……？”牧苏凑到手边嗅动，的确没有什么草莓味蜜桃味。但是冷汗是不是也有点怪？哪有冷汗可劲搁一只手使劲出的，再说自己还是笑醒的，难道代入的是“邪恶boss”？ 牧苏决定将其列入牧苏的世界未解之谜之中，排序第一。因为之前的未解之谜都忘了。 见敷衍过去，aic小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就在这时，牧苏再次疑惑起来。 牧苏看了看腿上的aic，又看向七八米外的沙发，突然之间他大惊早到晚失色：“你怎么长出腿了！” aicの大危机！情急之中忘记将腿隐藏了！aicの大危机！ [这是我最新发现的功能]aic坦白，还晃了晃小脚给牧苏看。 倒是挺萌的，牧苏摩挲下巴，然后又问出一个问题：“我记得我把你放进了鱼缸……” [是aic的小屋！]aic大声纠正。 “所以你是怎么从aic的鱼缸里出来的？” [是aic的小屋！] “aic的aci。” [鱼缸呢！] “aic的鱼缸。” [都说了是小屋！] 牧苏成功将aic的智商拉到与他相同水平，边说着垃圾话边下床。 被子从小腹滑落，牧苏轻咦一声，自己躺下的时候可没盖被子…… aic的瞳孔眨了眨，忽然擦拭起额头，脆声长吁短叹：[呼，可把我累坏了~] 牧苏的黑眸渐渐眯起：“你能拿得动被子……就说明你能做得了更多……” [其实是石岐做的她刚才来过]aic也不抢功劳了，耷拉下小手老老实实。 “石岐么……” 牧苏心中一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要帮石岐盖被子去。 跳下床提上鞋子，aic被他捧在手里，途径沙发时aic脆声说：[嗯！就像你看到的，我的小屋倒了，我就骨碌骨碌滚出来了] 鱼缸倒在茶桌下，与aic描述相差无几。 【章鱼哥我们去抓水母吧！】 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全息屏响起。 [动画开始了，快把我放回去快把我放回去！] aic大呼小叫，小手小脚挥舞个不停。 牧苏也觉得带个这去石岐闺房不太合适，把鱼缸放回沙发，往里推了推，然后将aic放进去。 一个能轻易干掉一个文明的人工智能就这么两只小脚往前一伸，老老实实坐在鱼缸里，不转睛看起动画。 石岐房间。 窗台上放着一盆仙人掌，它背后的窗外一片雪景。一条清扫出的小径从后院一直延伸至山丘后，那里曾是牧苏和喀秋莎等人野炊的地方。 这里的景色更趋近于偏僻，牧苏的窗外起码能看到一个站牌，一条公路，还有远处的贝塔城。 夜色中，一道轮廓侧卧在床上，雪白被子微微起伏。 吱—— 微不可查的一道轻声，卧室房门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牧苏蹑手蹑脚溜进房间，轻轻地反身关上房门。 他踮起脚尖就地一滚，正翻到床边。 屏住呼吸等待十几息，床上身影没有丝毫动静。 牧苏控制心跳，让自己心静如水，然后慢慢得~慢慢得~将手探进被子。 被子被撑起，一道轮廓缓慢向床上身影前进，直到到达身影胸口位置，停住不动。 心跳不受控加快的牧苏一阵摩挲，很快，他的手指捏住一团…… “热水袋！？” 牧苏抽出一团气球一样的热水袋，险些惊叫出声。 25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落伍的东西！？ 随手放到一边，牧苏重整旗鼓再次摸去。 床上身影的胸口鼓起，牧苏指间触碰到…… “人偶娃娃！？” 牧苏抽出一只手臂大小的人偶娃娃，险些惊叫出声。 翻过来一看，是个女生，牧苏心里就好受多了。 掀起娃娃的裙子瞟了一眼，随手放到一边，牧苏重整旗鼓再次摸去。 这一回，他的手指摸到了…… 这么直接？ 受过两次骗的牧苏却觉得不对，捏住一拉，果然，那东西被自己拽了过来，拿出来一看…… 粘毛果冻。 一种类橡胶的柔软材质，可以吸附物体上的毛绒，用水一冲即掉。 “@#￥%……amp;*！” 牧苏怒急攻心，挥舞拳头朝着空气一阵输出。 突然间，一抹幽冷眸光在黑暗中映入眼帘。牧苏一个激灵，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怔怔与床榻上的身影对视十几秒，彼此不动。 “不要怕……不要怕……可能合成人睡觉都睁着眼睛……”牧苏小声嘟囔。 “五代合成人是最拟人的一类合成人，它们是血肉之躯，在这一点上和人类没有不同。区别只在于它们的大脑是一枚硅胶芯片。” “说……说梦话了……”牧苏轻呼一声。 在自欺欺人这一点上牧苏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然后牧苏对一个说梦话的人发出询问：“所以你是五代合成人？” “不是，我是第四代，骨骼依旧采用合成金属，内部器官也是机械构造而非肾脏。不过休息时还是要睡觉的。” “梦话居然可以回答问题还行……” 牧苏嘟囔一句，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可能浮现。 难道石岐她……醒了！？ 不管了！先摸他娘一把！ 牧苏恶向胆边生，再次抓去。 这一回毛茸茸，拿出来一看，呵……一只长毛的恐龙。 “还真是够还原的啊！”牧苏恼羞成怒，大喊着一把掀开石岐的被子。 被子腾起堆砌，床铺下的情景显现。 各种各样杂物件铺在石岐身边，粗略看去起码十几件。 牧苏惊了：“你的被褥是杂货铺吗！” 石岐依旧侧卧着，注视牧苏的双眼：“所以您深夜来我的房间，有事情吗？” “借个东西！” 牧苏胡扯一句，抓起粘毛果冻转身离去。 不过才十几件杂物，只要自己每天来一趟，用不了几天就没阻碍了！ 嘭。 心中火热的牧苏一头撞上房门。 第708章 牧苏不进副本，关我正道什么事 “点一点二点红花，不是你来就是它！” 手指指向游戏面罩2号，牧苏无奈朝1号耸肩，这他就爱莫能助了。 带上游戏面罩2号进入阀门游戏平台，好友列表君莫笑和樱华在，不过都是离开状态。 去熟睡之后官网瞄一眼，首页公布15号开启死亡锦标赛第四轮，也就是明天。 不过已经和牧苏没关系了。 在当初公布选手名单时，玩家们因为牧苏不在的事还掀起一阵讨论热潮，随后官方人员出面解释：牧苏最开始就暴露了身份导致任务失败，但由于称号属性而没被黑线恶灵抹除，依旧能在活动副本里蹦跶。 止步于此的牧苏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名气足够大了。 说到名气…… 牧苏又扯下头盔，去ehmo上看了一眼。 点击量数八十几万，在这个绑定个人账户，每人只能计数一次的情况下意味这本书已经有八十几万联邦公民看过一眼。 这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啊。 牧苏心想。 好评比例已经上升到20%，评论里大都在刷“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诸如此类。 给君莫笑发去一条留言，大抵是询问何时漫画化动画化真人化拍电影电视剧出周边，牧苏重新戴上面罩进入游戏。 …… 蒙蒙光亮透过窗帘。 微小浮尘在空中游荡。 昏暗的小屋显现各处的轮廓。蜡烛早已自己熄灭，它总是这样我行我素。 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太久，随床上一道人影坐起，浮沉四散逃窜，搅动起的无数旋涡将它们拉扯进去。 牧苏坐起后蒙了一阵，才想起自己是在透明桥的小屋。回头看向安然入睡的卡莲，牧捏了捏卡莲的小脸，突然一阵懊恼。 好像卡莲也在火星？这次去居然忘了找卡莲来一发。 无奈，牧苏只好拿卡莲熟睡的身体一阵输出，聊以慰藉。 公计时还没到0点，游戏里不到正午，不过主世界里黄昏与正午相差不大，都是一般阴郁沉闷。 摸着卡莲光滑细腻的大腿，牧苏有些无聊，但他又不太想在这章进入副本。 没有为啥，就是不想。 玩弄了一会儿，牧苏从床上下来，路过透明桥时又摸了一会儿，而后出门来至空地。 拥挤的空地到处是兜售道具的玩家，随主世界拉开序幕，原本意义不明一文不值的先令突然升值了，玩家们迫切的将手头用不上的道具换成先令，等待之后使用。 牧苏挤出空地，喧嚣被甩在脑后。他站在一处峭壁前，居高临下眺望前方的沙滩海岸与幽暗死海。 海风吹动额前发丝，连先前在空地人群里挤出的燥热一起带走。 视线从下方沙滩的玩家身上一一扫过，牧苏在找寻那位曾和他说相声的捧哏，一分钟后牧苏忽然想起，那位捧哏在废弃望海崖附近的望海崖，离这里还不知道多远。 牧苏感慨身边无能人所用，但凡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吐槽役，便不会落得这般水字数都无法水的地步。 “果然还是要寻找一名吐槽役吗……” 牧苏呢喃自语，突然间目光一凝。 沙滩通往空地的小径上，三名玩家正在走上来。 …… “练游泳技能真的有用吗？死海又浮不起来。”猫和猫和猫瞅着脚下，躲避咯脚的石子说道。 他的同伴常了个吊哼笑一声：“你才玩儿不知道，技能在梦境里是生效的，只是梦境里没法获取技能熟练度，毕竟那是个梦嘛~” 猫和猫和猫若有所思点点头：“听起来倒是蛮合理的，那除了游泳还有什么技能适合在望海崖练？” 常了个吊耸肩：“泡水提升憋气游泳技能、打斗提升近战、呆在危险的地方提升意志和感知，你错过了一个好时代。” 说到后面他有些感慨，他最难忘记技能上线之初，沙滩人山人海，还有浓雾来临时玩家们聚集在空地，在浓雾里坚强呆上几秒再怪叫着逃回小屋的一幕。 啊……那可真有趣。 感慨一阵，常了个吊忽然发现一名同伴停下了，他回头看着同伴奇怪道：“怎么了？走啊。” 我是谁没有回应，只是怔怔抬起头看向小径前方。 常了个吊和猫和猫和猫心生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缓缓转回头。 一道修长身影挡在他们前方的小径上，脑袋低垂，看不清面孔。唯有名字高挂头顶。 牧苏 “我等你们很久了。” 牧苏缓缓抬起头，一双死鱼眼出现在三人视线中。只见他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还挺押韵。”常了个吊嘀咕一句。 牧苏眼前一亮，常了个吊头皮一麻。 “所以你想抢我们的东西？”猫和猫和猫跳出来喊道，常了个吊和我是谁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牧苏自信一笑。“是我从你们手上拿——过来。” “只是换了一种形容词好吧！”猫和猫和猫仰头大叫。 牧苏眼前一亮，常了个吊又头皮一麻，偷偷拉自己这位刚进游戏不知天高地厚的萌新朋友。 “拉我干嘛，这又不是其他游戏他还能强行pk？”猫和猫和猫正在抱怨，突然脚下一踏朝上方牧苏冲去！ 猫和猫和猫想趁机偷袭，占得主动权在说——这是他玩其他游戏得到的经验。 孰料迎头一片沙尘，猫和猫和猫被蒙蔽双眼，紧接脸颊一痛，倒跌而出，被常了个吊拉住。 泪眼朦胧擦掉眼中沙子，猫和猫和猫正要大叫我们一起上，忽闻身后一道喊声。 “这是我们的买路财，还请你放我们过去！” 三道视线看去，我是谁高举起右手，指尖夹着一张十先令。 牧苏摇摇晃晃走下去抽出先令，拍了拍我是谁肩膀：“很有灵性嘛，要不要加个好——”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我是谁说着，二人拉着不甘的猫和猫和猫快步离开。 【你与玩家猫和猫和猫进行了战斗，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战斗结束，一条提示随之弹出。 又能立威、又能练技能，还有钱拿，三全其美，天底下能与之比肩的唯有卖屁股了。 然牧苏志不在此，他抬头看了眼字数，搞定收工，可以进副本了！ 第709章 旧神必须死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梦境……】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6】 【载入中……】 【游戏愉快】 黑暗充斥视野，透过木板传入耳中的空地喧嚣声逐渐淡去。 时隔多日，牧苏终于再次涉足噩梦难度，这回只有他一人。 画面渐渐亮起。一座火堆和噼啪燃烧声出现在所有玩家视线。 十道各异身影围坐火堆边，观看过场的玩家们下意识寻找自己，又去注意其他面孔。 正对镜头身影的是一名黑发男人，摇曳火光将他的面庞映得阴沉不定。 当玩家们看到那双辨识度极高的死鱼眼之时，心中不约而同咯噔一声。 动画中的十人沉默不语，只是怔怔盯着火堆出神。 画面开始拉远，玩家们得以窥探这里的全貌。 墙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开凿的痕迹残留在上面，火光下呈现鳞片一般的阴影。 这里没有窗户与出口。 几名玩家心中分析，而下一刻，画面变窄，镜头通过一扇无门的门框。 微弱的火光透过门框，狭窄的铺进房间，一些物体在昏暗中显现轮廓。 凝固的血、不知名的鳞片、断肢。有未知生物的，也有人类的…… 【恶灵在黑暗之中滋生……】 一行字幕在上方浮现，没有旁白，短暂存留后逐渐淡去。 火堆与众人在画面中愈来愈小，又一道门框出现，镜头进入新的房间。 玩家们忽然心中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镜头表现手法就像他们正背对黑暗，一点点远离安全的亮光。 【爪牙在地面之上肆虐……】 这种情况下玩家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从越来越小的火光来分辨拉远的距离。 黑暗中，字幕一条条浮现，以它自己的节奏。 【哀号声犹在耳边絮绕……】 【末日的钟声正在敲响……】 【拥有的光明正在逝去……】 【旧神的蛊惑令人疯狂……】 “但……没有什么能夺走我们向往光明的权利……” 一道沙哑的旁白声突然响起。 火光已经只剩下一点星辰般的光芒。 “我们是守护者，守护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眷属……迷雾……子嗣……邪灵……教徒……邪神……恶灵……我们的敌人无处不在。” “但它们，永远也别想让光明消失，永……远……别……想……” 一共十句字幕，对应十个玩家，十个房间。 一抹杂乱线条在无边黑暗里显现，画面边缘，有什么正随着镜头后退而纳入镜头。 玩家们情不自禁紧盯着画面的右侧，那是一轮高挂虚空的黑色太阳，夕阳般的血色光芒从边缘透出，一条纯粹黑线从黑色太阳延伸下地面。 那是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出现的！不可名状之物的降临之处！ 梦境的世界观也随之清晰：不可名状之物世界观。 借助黑色太阳的微弱光芒，玩家们看到镜头前的一座山丘，一间间房间直通进山丘内部，直至数百米之外的火堆，还有十个玩家。 画面渐渐暗下，熟悉而短暂的黑暗后，他们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身前的火堆明亮而又温暖。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苟延残喘】 【布置陷阱来应对五个小时后入侵的存在，并至少有一人活过今晚。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内容：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早在知道那群教徒不断抓人，各地都有大量失踪案件时，身为警察的你们心中就已经升起不详，但你们远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所有人都没想到。黑色太阳取代了温暖明亮的阳光，混乱黑暗永久占据了克洛德州。你们的人数不断减少，只剩下现在的十人。但你们仍未放弃希望，因为你们得到一个消息，在离黑色太阳足够远的肯塔克州，那里居然还有白天。你们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先活过今晚。 【次要任务：求救呼声】 【探查求救声传来的位置，并取回理查德遗失在那里的地图。奖励1颗牙齿。（未完成）】 内容：理查德是最先听到求救声的，可能和他的阵地是第一个房间有关。他和我们说想去看看。我们已经没多少人手了……牧苏说如果理查德去了，我们可能会变成11个人，或者9个人……我觉得很不对，谁会在外面求救？但理查德说那个可怜人可能是踩中捕兽夹或者掉入陷阱。理查德最后还是在昨天白天去了……虽然白天和黑天没区别，但那些存在很少在白天行走。然后10分钟，20分钟……他再也没有回来……哭声还在继续，那个树林离这里最多200米。气氛变得很沉闷，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就在昨天晚上，狂影天殇告诉我地图不见了，理查德那个混蛋居然带走了我们的地图！为了地图，还有该死的求救声，或许我们应该再过去看看……我可不去。 【次要任务：大量的火】 【该任务前置条件需完成[次要任务：求救呼声]】 【点燃面包山脉的森林，利用那里的火吸引存在注意。奖励2颗牙齿。（未完成）】 内容：木木不是光头提了一个疯狂的主意。她居然想要点燃面包山脉，让那边的大火吸引存在的主意。它们趋光，但也怕光。那么大的火光一定能引起周边所有存在的注意，它们一定无暇估计我们，我们能度过一个很安全的夜晚……或许可以试一试，但地图在理查德那混蛋身上，而那个混蛋很可能已经回不来了……该死，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地图，然后去面包山脉点燃森林。那里可能会有像我们一样的幸存者……但我们没有选择。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不可名状之物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0】 【当前正进行噩梦难度，该难度下将给予随机道具。】 【抽取完毕。获得道具——我看见你了】 【我看到你了】 【消耗】 【稀少的】 【使目标拥有被窥视感】 *当你对目标使用后，你会看到它频频转头。 第710章 因为水而想不出标题 世界观果然是不可名状之物。 就像玩家整合资料里所说的，不可名状之物的世界观热衷于将主世界的情景裁制为梦境。曾在死亡锦标赛第三轮最后出现的黑色太阳侧面佐证这些。 至于随机给予的道具……一如既往的没用。 玩家们的视线右上角存在一个倒计时，其上时间显示为【299:33】，意为存在入侵的倒计时。 牧苏摊开手掌，随机给的道具“我看到你了”正躺在手中：一张羊皮纸上画着眼球，栩栩如生。 死鱼眼和羊皮纸眼球对视，牧苏眉头深深皱起。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为什么不水状态栏，不过现在水一发也来得及。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3；理智值106：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73先令、27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三份噩梦、一团先令、盗火之影本体、我看到你了。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大家不要怕！” 所有人正在观察任务栏时，一道激昂喊声打破沉闷的气氛。 玩家们循声看去，看到那双死鱼眼，心底咯噔一声，再看到头顶的昵称，更是双股颤颤。 主世界第五隐藏世界观，牧苏大魔王……和他们同队。 牧苏双手叉腰，在火堆边站起喊道：“上古邪神是我二大爷，都是自己人！” 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一幕幕在玩家们的脑海浮现。有牧苏在，似乎…… “不是一个阵营的……” 角落里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反驳。 目光齐刷刷转去，潇潇暮雪晴一缩脖子，声音更小：“上古邪神和不可名状之物……不是一个阵营……” “但是我在死亡锦标赛不是活得好好的？”牧苏双手一摊无所谓说。他起码也是掐过黄衣之王脖子，夜袭克苏鲁，更是和恶灵们谈笑风生的存在。面对一群杂鱼大军还真是有恃无恐。 一众玩家无言，牧苏的称号对存在的确不是一般的管用。 牧苏摩挲下巴，开始在心底制定将要做的事。 1.去看呼救声 2.放火烧山 3.找恶灵玩儿 4.去黑色太阳那儿找克苏鲁酱 而怀揣着不安与对牧苏的畏惧，另外九名玩家们相继起身，远离烘得燥热的火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裹挟着劲风直扑向牧苏！ 尖端摇曳的火苗指向人影，玩家们看到，一名玩家噗通跪倒牧苏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眼泪鼻涕横流。 “求求你了！这是我第八次进行噩梦副本了啊呜呜呜我想出门啊求求你让我出去好不好呜呜呜呜……”momu木木哭喊着。 他的悲伤溢于言表，不少玩家感同身受。十名玩家里只有三个人拥有称号……这已经算是很高的比例了。 牧苏向来吃软不吃硬，哼唧几声默默把3和4去掉，有些难为情扭捏道：“我尽量……” “呜呜……吸……你是个好人……吸。”momu木木吸着鼻子松开牧苏，双眼微红道谢，哽咽返回先前位置。 他隐蔽扫向朋友九月伏行一眼，后者也在看来，二人心照不宣。 计划成功，牧苏大魔王暂时被安抚住了。接下该轮到九月伏行。 “咳……” 一声轻咳吸引去目光，九月伏行站出来道：“我有些想法……可以说吗？” 他是另一个拥有称号的玩家， 没人应声，也没人反对。 于是九月伏行抓紧时间说道：“我们都知道奖励和难度挂钩，主要任务的3颗牙齿算正常水准对吧？” 一片点头动作。 “求救呼声次要任务奖励的是一颗牙齿，算是次要任务的正常水准。但是大量的火……” 九月伏行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详。“奖励比主要任务只少一颗牙齿。按照奖励越多难度越高的定律……” 说到这里他有意顿了顿，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乍一看我们去完成的话能变向削减主要任务难度，但别忘了这个任务本身就是困难程度，而且还有一个前置任务。说实话……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称号，所以……只做主要任务是最保险的。” “我反对！”牧苏震声道：“做人如果没梦想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极静转极动，一道黑芒越好般呼啸而过，扑倒在牧苏身前。 “你不要这样啊呜呜呜我想出门啊我不想再无休止进行噩梦难度再失败了呜呜呜……” momu木木再次哭喊。 “啧……” 牧苏不耐烦的抖腿甩开他，把1和2去掉。 计划取消，当个本分人……暂时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布置陷阱……？”一名玩家出声询问。 视线大都集中在牧苏和九月伏行身上，另一名拥有称号的坠落之初存在感不强而被无视。 “是的，不过不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陷阱。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你们看过吧，需要那种对存在有效的陷阱。比如对付盗火之影的火——” “这个就不用了。”牧苏冷声打断他的话，整个人散着冷峻的气场。 视线看去，牧苏黑眸凌厉，手上提着一颗漆黑如墨影子般的头颅。 “好吧……” 九月伏行差点忘了牧苏亲手解决了一只恶灵。 “快收起来！” 坠落之初忽然惊叫一声，有所察觉望向门框外黑漆漆的房间。 他的称号【眷属气息】能感知一定范围内眷属的方位。就在刚刚，称号示警。 正在摆造型故作冷峻的牧苏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坠落之初心中一急，手探入篝火抓起一根燃烧木柴，奋力丢入门框外！ 燃烧的木柴划过弧度，砸落黑暗之中，火星迸溅。 借着乍亮的火星，所有玩家都看到……一张鱼人面孔在黑暗里闪过。 它被气息吸引而来。 “哪里逃！”牧苏大喝一声，收起头颅追去。 玩家们刚屏住呼吸，牧苏已经冲出房间，漆黑中只有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我们先看看这里有多少房间吧，时间……”九月伏行看了眼倒计时，才过去不到四分钟。“还有很多。” 玩家们莫名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鱼人的离去还是牧苏的离去…… 第711章 反叛的牧苏苏 牧苏追着鱼人撒欢时，玩家们各自点燃火把向外探索。 数支火把驱散周遭的黑暗，晃动的光亮中，第一个房间全貌的映入眼前。 一排排手掌高的粗糙地刺矗立，没什么杀伤的石块堆砌墙角。房间前半段的地刺完好无损，后半段靠近第二个房间的地刺则大多被损坏，破损断裂的地刺残留血污。 鳞片，断肢，奇异的牙，脚蹼。这些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凌乱散落。 随他们走出火堆小屋，海底淤泥般的腥味若有似无的弥漫四周。 笔齐飞目光凝聚在一根靠墙放置的长矛上，一颗丑陋墨绿色的鱼人头颅挂在矛头，与牧苏追赶的那只模样相同。 “是深潜者……不可名状之物的仆从生物。”momu木木转身回答，凝聚的火光让头颅更清晰，阴影晃动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现在的平静和先前的哭喊判若两人。 “如果入侵我们的只是这种存在那或许就能松口气了。” 搜查完第一个房间，玩家们聚在一起走向第二个房间。 笔齐飞挤到他身边问：“深潜者很弱吗？” momu木木回答道：“克苏鲁官方小说设定，深潜者力量比人类高出一半。” “这里也一样，被计入资料了。”坠落之初接道。 momu木木看过去，二人对视一眼后相互点头示意。 一般来说噩梦难度里聪明人越多，通关的可能性越高。 在第二个房间，地刺被破坏程度进一步加剧。除了深潜者的尸体，他们又看到了无形之子——一种纯黑色流体生物，同样是仆从。 除了这些，还有大片散落的暗红色血迹。这些人类的血液已经渗透进地面岩石里，留下一片发黑的污垢。 九名玩家一路向前，第三个房间，第四个房间。越往外，陷阱被破坏的越完全。断肢出现的数量更加频繁，除了一路上的深潜者和无形之子，他们还看到其他生物，可惜只有残肢碎肉，单凭这些并不能管中窥豹。 这些断肢碎肉被敷衍的踢到边缘，任由其腐烂。 玩家们心中意味难明，不知该庆幸还是叫苦，入侵的存在拥有实体，意为他们可以正面对抗，但一路走来，地面岩壁留下的残酷痕迹侧面说明它们的入侵多么猛烈。 而现在单凭十个人和五个小时时间……真的能阻止这群存在入侵吗？ 走走停停两分钟，玩家们来到最后一个房间。 作为入口，这里理所应当是防护最严格的地方，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这些设施大都被破坏殆尽，铺满地面的碎屑木块无声诉说昨日之荣光。 随玩家们接近出口，门框外深黑色泥土出现视野。他们停下，陆续退回到第10个房间和第9个房间的门框边。 除了深潜者和无形之子，玩家们没找到其他尸体，但发现了地面有拖动的痕迹。显然在副本开始之前，这10个人打扫了战场。 整个营地的全貌映入脑海。 每个房间大致五十米长度，共十个房间，深入这座山丘。 而陷阱被破坏的痕迹一直延续到第一个房间，即第一个防线…… 可以说他们几乎要从头开始。 momu木木回头，看向他们来时的火堆小屋，间隔五百米半公里，那点火光已经微不可查，如天空中最暗淡的星辰。 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就在昨夜，这群存在来势汹汹，一路打到第一个房间，离火堆小屋只剩下十几米距离。 这种发现令玩家们有些气馁，因为他们一无所有。 果然噩梦难度没办法取巧吗…… “我们有牧苏，如果是他的话……”素衣青衫伞欲言又止，后半段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玩家们都知道他的意思。，但……那可是牧苏啊……一个捉摸不定深不可测的家伙。可能前一秒和他们齐心协力共建防御，下一秒就可笑着一把火烧光所有防御，然后领着存在回头虐杀他们。 这种家伙……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呃……我有个问题。”海狸哩酱，一个拥有海狸一样门牙的可爱女生举起手弱弱说道。 众人看去时这个女生还吓得缩起了肩膀。 她的性格和这里的违和感很强。 “你们好像很畏惧那位牧、牧先生，他在游戏里很有名气吗？” 这个购买游戏不到一天，刚完成休闲模式，就忍不住来噩梦难度一探究竟的女生弱弱问道。 momu木木和九月伏行对视一眼，前者轻叹一声：“整个熟睡之后你再也找不到比他名气还大的玩家了。” “他很厉害？”海狸哩酱更疑惑了，因为这些人对牧苏的态度很奇怪。 momu木木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海狸哩酱奇怪看向其他人，玩家们纷纷移开目光不敢注视。 牧苏大魔王已经恐怖到他们不敢背后说坏话的地步了。 “那个……最好不要接近他。”最终，momu木木模棱两可的提醒她一句，轻咳一声补充道：“具体内幕你可以在游戏部落看一下。” 海狸哩酱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295：23】 五分钟转眼过去，玩家们进入正题。 坠落之初道：“牧苏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未知数上不如我们自己做些什么。” 没人反对，九个玩家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一番讨论，他们决定分工一部分人留在营地，将尸体断肢清除出去，能用的材料留下。 另一部分人外出获取资源。如木材与石料。 在是否携带火把这一点颇让他们为难。任务提示存在趋光，会被光亮吸引。但又有为数不少的存在惧怕光亮……最终玩家们咬牙，决定不带火把。 最后是10个房间如何布置的问题。九个玩家居然有十三个提议，为了避免浪费时间，他们选择了最多的提议：每人各自负责一个房间的设施建造。 牧苏不在，干脆被分配至第10个房间，即最外围。 倒计时291：03时，九名玩家开始了行动。 六个人悄悄离开营地，猫腰走向数百米外的一片树林轮廓。 谁也不知，一双黑色的瞳孔从黑暗中窥探着他们…… 第712章 潜伏的危机 黑色太阳高坠虚空，若此间之恶，世间最暗。 大地失去原本的色彩，若一片焦土。植被枯萎消失，树林产生不可言明的变化，它们干枯、扭曲、蜕变成暗色，化作一片扭曲怪影张牙舞爪。 凭借黑色太阳的微弱亮度，熟悉黑暗的眼睛让他们可以勉强视物，这也是没有选择带火把出门的原因。 梦境中理智值不会降低，玩家们都很庆幸这一点。 他们走入这片大致不到两百米远的树林，身形压得更低。 唐唐好吃恨不得蹲在地上移动，他额头渗出冷汗，慌乱左右乱看，压低的假声在一小片范围响起：“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话音落下，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树影重重，从进入这片树林开始，他们就不约而同生出被窥视感。 “我们是不是应该带火把来？”唐唐好吃挤在中间，心中稍安说。 “别吓自己。”走在最前面的momu木木还保持镇定。“噩梦难度虽然难，但不至于让我们连门都不能出，实在害怕就远离那些树。” 他们站在一片砍伐区，周围几十米空旷，只剩半米高的树墩残存。显然这里就是他们之前获取木材的地方。 深入三四十米，他们接近树林。然后离得越近，那种压迫感越强。 除了他们的脚步和喘息，周边竟无一丝一毫声响。 “我们没有斧子。”素衣青衫伞低声道。 玩家们陆续发现这一点，这怎么办，空手砍树？ 九月伏行落在最后，他蹲下检查一番树墩断口，边缘残次不齐，像是被尖锐物体刺穿。他心中一动，把营地拿来的长矛横在眼前查看矛尖。 基本吻合。 九月伏行站起说道：“散开，我们先在边缘寻找纤细的枯死树。” 几名玩家迟疑，他和木木、唯三拥有称号的坠落之初已经散开接近枯树。 他们无形以坠落之初为核心，并不是作为队长，因为他的话很少。而是他的称号在这里能发挥巨大作用。 计划是坠落之初在其他人采集资源时警戒，在玩家之间游走，一旦感知到存在接近立刻预警。 他的感知半径大致50米左右，这里离营地不到200米，半分钟内足以逃回去。 …… 脚踩在腐烂落叶上，发出一阵稀疏声，苍九渊不断回头，从离他最近的十几米远的玩家身上获取稀薄的安全感。 他接近一颗手腕粗细的枯树，枯枝凌乱张开，苍九渊忽然觉得接近这棵树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苍九渊左顾右盼，不断环视身前扇形的层层怪影，抬起手掌微微发力。 枯树一动不动，不过树根处的泥土变得松动微微蓬起，似乎有戏。 “呼……”苍九渊呼出口气，目光微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情绪的问题。 事实上他的胆子一向很大，无论一惊一乍还是各种各样的鬼怪他都完全不惧。但当面对这种由内心潜意识和环境堆砌的层层恐惧……他一无办法。 除非去找心理医生，看上几个疗程。 苍九渊扶着树干发呆之时，一片漆黑影子在树林深处，他看不见的角落，从背后笼罩而来。 回过身，苍九渊回头看了眼同伴，走向下一棵树。 那抹漆黑影子理他只有不到五米，而在怪影重重的枯死树林，他根本没发现一团漆黑的影子。 他逃过一劫，暂时的。 随着玩家们散开，彼此距离拉远，坠落之初站在中间位置不再移动。 砍伐地边缘的他们凭借离他最远的玩家不到30米，凭借50米的感知范围依旧可以提前预警。 苍九渊走向几米外的第二颗树，脚下的落叶和地面发出细微沙沙声。 窥视感更强了，再一次略感不安的苍九渊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影子拉在身后。 刚刚转回头，苍九渊突然背脊一凉。 影子……？ 汗毛乍起，正欲转头，一只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无法抵抗的巨力转眼将之制服。 一阵树叶划动声，苍九渊被拖进这片扭曲树林。 声音愈来愈远，直到消失。 余下的五人还在继续，他们短暂还发现不了少了一人的事实。 捂住嘴巴的手松开，苍九渊被拎着一条腿拖行。他仰面朝天，惊惧盯着前方那道黑影。 “牧……牧苏……？” 他凭借头顶的名字认出了牧苏。 牧苏幽幽转回头：“上古邪神从刚才就很中意你呢噫嘻嘻嘻嘻。” “我……我不想死。”苍九渊嘴唇诺诺。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完全不理他的牧苏拖动着，哼歌前进。 心底涌出一股郁气，苍苍九渊发出所有积攒的力气大喊起来。 …… 九月伏行粗略的观察这片树林。 树林很大，如果在这里点燃一把火，燃烧到明天白天似乎不是问题，只不过…… 九月伏行回头，山丘的轮廓在不远处，这里已经看不到火堆小屋的火光，也可能是角度不对。 这里离营地太近了，一旦被火光吸引来的存在发现营地…… 玩火自焚。 九月伏行心中略微忧愁，消失的牧苏失踪是个不稳定因素。如果他是队友，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而事实是，牧苏只是表面队友…… 游戏部落的热门帖子《牧苏攻略手册》里写到，牧苏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极度记仇的家伙。如果遇到他而做不出一击必杀，最好的办法是服软。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后，手册更新了新的内容，牧苏的弱点也相继被挖掘出来。 心软、吃软不吃硬、对妹子的请求很少拒绝。 换而言之momu木木对待牧苏的方式非常有用。 可怕的不止是牧苏，还有他的衍生品“伪牧苏”们，姑且这么称呼。这群人是以牧苏为首，或是与牧苏风格相同的玩家。这群人不断迫害那些 很多玩家吐槽，熟睡之后拥有全联邦最高的精神病比例。 还好这些玩家起码还会想要完成主线，不像牧苏这样损人不利己，做事全凭心意……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牧苏盯上我了！！！” 突兀间，带着哭腔的叫喊划破枯树林空中。 第713章 改邪归正了，又 没有鸟群被惊起，尾音散去，枯树林重变得寂静，只剩一群手脚冰凉的玩家。 蹑手蹑脚的玩家们先是一惊，理解话中意思又是一慌。 “救不救！”momu木木朝其他人喊道，身形已经朝喊声传来的左侧冲去。 这时候压低声音已经没意义了。 “救！”九月伏行紧咬牙关回答。 他们二人带头冲去，其他茫然无措的玩家下意识跟随跑动，以免落单。 杂乱脚步围来，牧苏目光不善盯向冲入枯树林的黑影，松开聒噪的苍九渊，手掌一翻，富江斧出现掌中。 【我想砍点什么！】 好久没露面的富江斧兴奋叫道，只有牧苏能听到。 玩家们大都停在五六米外，唯有一道身影步伐未停转瞬掠过众人直奔向牧苏！ 牧苏微微抬斧，心想一个死的一个活的带回去，一定能博得克苏鲁酱的欢心吧…… 却见momu木木在离牧苏还有四五米远时双脚一软跪下，借着去势于落叶里滑行而来，恰到好处抱住牧苏大腿。 “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啊！”他一点也没尊严的嚷道。 “谁跟你自己人？”牧苏抖腿，却甩不开这个牛皮糖。他一指头顶，手指戳进虚幻的称号里说：“你看看我这称号，有必要跟你们自己人吗？” 事实上如果玩家占优，他不吝于陪这群玩家玩过家家。 但就像之前说的，牧苏是非常识时务之豪杰，拔河处于弱势便加入强势，篮球进球数太少就往自家篮框里丢刷数据， 都是家常便饭，更有电子竞技买枪阶段，凭一己之力解决四名同伴加入对面之前科。 momu木木语速极快，仰头回答：“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你的实力我们都见识到了，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求求你了呜呜呜我想通关噩梦我想出门呜呜呜……” 这个玩家说哭就哭的本事着实厉害。他边哽咽边补充道：“我们大家都在期盼你能回来，和我们一起抵抗它们。如果你不在的话我们几乎没有丝毫胜算。为了我们大家，求求你帮助我们吧！” 牧苏心中一触，举起的富江斧渐渐落下，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黑暗中只有隐隐的轮廓，但牧苏仍敏锐感知到敬畏惧怕等情绪。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拥有如此威严了吗？ momu察觉到牧苏的意动和思虑，咬咬牙说道：“我以后可以叫你您吗？那样我就可以把您放在心上了。” 这人……这么能舔的吗！？ 众人包括牧苏心中一颤。 脸面？游戏里不需要这种东西，再说这么黑也没人能看到他。 momu木木掩耳盗铃心想。 牧苏态度愈发松动，最终在木木苦苦哀求中，答应下来。 好说歹说，他们终于将叛逃的牧苏重新拉回阵营。 在牧苏再次叛变之前，他们还是安全的。 momu木木回到九月伏行身边，两个好基友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他们看来自己二人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对抗牧苏大魔王。 危机解除的众人返身往砍伐区行走，心思各异。其中以苍九渊的情绪尤为深刻。 被牧苏拖行，还有那番话语估计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如梦絮绕。 却在此时，被众人关注的焦点停下步伐，一动不动。 “怎么了？”木木问道，心说难道牧苏又要叛变？ 牧苏转回身，理也不理奇怪望来的众人，黑眸死死盯住枯树林深处，冷冽声线响起：“你们想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玩家们心中咯噔一声，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 停顿数秒，牧苏微微偏头说：“你们先回营地，都在这里我保护不过来。” “注意安全，我们不能没有你。”留下一句防止牧苏叛逃的肉麻话，momu木木率先跑向营地。 有了带头的，其余玩家争先恐后逃开，唯恐落在后面。 堕落之初却是神情复杂，犹豫着跟众人跑向营地，路上频频转头看去，而很快，枯树林的怪影就让他看不到牧苏的身影。 他什么都没感知到。 明明身后什么都没有，玩家们却心生莫名恐惧，幽暗中越跑越快，如生死奔逃一般逃回营地。 惊慌冲入门框，留守打扫的海狸哩酱等三人吓了一跳。 九月伏行短暂解释一番此行遭遇，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堕落之初：“当时有多少个存在？” 堕落之初微微一怔。 “我……只能感知到方位，不能分辨具体数量……” 他含糊着敷衍而过。 虽然他能说实话拆穿牧苏，但没有得罪牧苏的必要，那家伙……可是家喻户晓的小心眼啊。 只可惜自己精心构造，少言寡语实力派的形象就此崩塌。 逃回的众人开始商量返回营救牧苏，正当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神情冷峻的牧苏眼神淡漠，袖子被他挽到手肘，凌乱的黑发增添一抹凶悍。他右手富江斧，左手……拎着一颗潜行者的丑陋头颅。 随手丢到角落，牧苏冷冽的气势渐渐褪去，依旧淡漠的黑眸轻轻扫过众人：“没费多少工夫，它们头领被我解决后其他深潜者就逃走了。” momu木木想要故技重施夸赞一番，却被牧苏轻描淡写的一瞥打消所有念头。 还是算了，太过份可能会被看出来…… momu木木心想。 堕落之初将注意落在滚落角落的那颗头颅，他敏锐的发现潜行者头颅上腐烂和啃咬迹象…… 它不是新鲜的，甚至不是被斧子砍下来的…… 他再一次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木木套近乎般询问牧苏追出去后发生了什么，牧苏简单诉说一番。 大致他追着深潜者直到枯树林深处，终于宰了它，返回途中突然想到克苏鲁酱可能在黑色太阳那儿，就抱着抓个人类当聘礼的想法将目标打在玩家们身上。 毕竟牧苏一直对克苏鲁贼心不死，想上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后发生的众人也都清楚了，牧苏偷袭苍九渊被发现，木木一番劝说下心软的他决定从良。 第714章 倒计时0:00 叙述有真有假。 真实的部分是牧苏真的弄死了那只潜行者。它固然身体远比人类强，但脚蹼般的下肢并不适合奔跑，被牧苏一路坠入枯树林刚掉了。谎言的部分是，他解决那只潜行者远没有形容的那般轻松，因为牧苏打它它居然敢还手！ 以至于战斗过后，牧苏忍不住重新看了眼称号描述。 【上古邪神的侄子：你的不要脸让某个远古存在为之诧异。现在，它正式注意到你了。你或许会遇到信奉上古邪神的教徒，它们会因你身上的气息而对你顶礼膜拜，言听计从。虚荣心渐渐充斥满你的内心，你觉得这样还不赖。】 【当你开始噩梦梦境时，进入上古邪神隐藏世界观概率增加1倍，副本结算时受到注视增加1倍。】 【会被敌对或非友好存在袭击。】 【直到某一刻你突然惊醒——有更多的存在想要你死。】 破案了，有称号也不能为所欲为。 称号能让牧苏遇到上古邪神阵营存在时被供奉，其他阵营存在就是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如果是敌对的……也不知道这二大爷跟谁有仇。 不过好像不可名状之物和二大爷的关系还算可以哦？ 想到这里牧苏心中舒坦了一些。 讲完经过，队伍里专门对接牧苏的木木告诉他的房间。 其余玩家趁枯树林里有皇帝的深潜者，不能踏入的时间一起收拾营地。 “很好，我正嫌地方小无法发挥我的全部实力。”得知自己是第十个房间首当其冲，牧苏微微颔首称赞。 “我也是这么想的。”木木不知心中何想，起码表面为牧苏是从的样子。 却在这时，第九个房间的玩家无法承受牧苏所带来的压力……退出梦境了。 momu木木将他的离开解释为“无法承受梦境带来的压力”，反正这家伙死无对证。 少了一名玩家等于少了一份力量，玩家们忧色浓郁几分，倒是牧苏更开心了，自己的地盘又扩大一分。 没人反对第九房间归牧苏，事到如今玩家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九人花费不到十分钟将营地清理干净，九月伏行从海狸哩酱那里借来几根长发，系在一起延长，在第十个房间入口处拉起警戒线，而后倾巢而出。 倒计时：263：52 再回砍伐区，堕落之初在中间站定，确保可以顾及所有人。 九月伏行记录了先前查看的松动枯树，一行人聚在一起，无数双手按在树干，奋力推动。 牧苏不在其中，拥有富江斧的他独立砍伐。同时因为特殊的身份，他采集的资源不需要分配，只自己使用。 当然牧苏也可以分享，不过他是那种人吗？ 压抑的呼喊与咄咄砍树声在枯树林上空回荡，幽寂的枯树林边缘，砍伐区晃动的人影给这里增添几抹人气。 不知是否会有充斥恶意的目光从树林深处看来。 牧苏砍断一颗枯树时，玩家们亦成功推倒一颗。 断裂的树根残存漆黑泥土块儿，玩家们清理掉无用沉重的泥土，由两人扛起枯树，快步返回营地。 从生疏到熟络，砍伐区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火朝天，而这么大动静，始终未有存在打扰他们。 不知是因为白天，还是牧苏在此。 有玩家想借用富江斧，被牧苏大喊着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一类的话拳打脚踢回来。 随时间推移，源源不断的木材被搬回营地，平均分配。 一小时后，八个房间各堆放两根枯树圆木，牧苏的两个房间则独享他的九根。 砍伐速度和他们不相上下的牧苏本可以做得更多，但他在砍完第九颗后就觉得无聊不干了，并美名其曰“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上天尚且知道留一线生机。何况九乃数之极，正适用于我，况且保护大自然人人有责。”等歪理邪说。 木木心中微动，暂时拦住想要去其他地方玩儿的牧苏。 他想到那两条次要任务，尤其是放火烧山任务，一旦成功，他们这边的压力骤减，通关绝非难事。本来因为任务难度太大，被木木等人否决，但如果是由牧苏去做…… “我拒绝。” 睁着死鱼眼的牧苏想也不想回答。 他拒绝的太干脆以至于木木没想好怎么回答，发蒙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牧苏理直气壮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身为遵纪守法的联邦公民，犯法的事我不做！”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牧苏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坐在不远处地上休息的海狸哩酱捧着脸颊，看向牧苏离去的背影轻声道：“牧苏前辈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呢。” 其他坐地休息的玩家一副见鬼般的眼神。善良？你清醒一点，这可是拿玩家去活祭邪神的主。 这话他不敢说，哪怕牧苏已经走远了。 查看完下棵目标，九月伏行走回木木身边，沉默着扫视一圈周围：“太平静了……” “那还不好？”唐唐好吃奇怪抬头。 九月伏行轻轻摇头：“我反倒希望没这么安静……” 一众奇怪目光看去。 木木解释道：“他的意思是难度大体在一个范围，就像一桶浇在头上的水，要么慢慢倒出来要么倾盆倒出，如果倒计时一直相安无事，我们要面临的就是后者了。”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我们继续。”海狸哩酱爬起来，眼眸里满是斗志。 倒计时：175：12 各自攒够三根圆木，玩家们停下采集，携带圆木退回营地。 不止木材，石头也是必须的。好在石块随处可见，玩家们不需要再奔波百米。 距离存在入侵两个半小时营地。 玩家们在各自的房间分解材料布置陷阱。 牧苏也在此列。 为了更好利用资源，牧苏特地开启贤者模式，而后利用入微的操控力将木材分解，制成想要的道具。 比如一把雕花豪华木椅。 倒计时：01：00 玩家们停下手头的事物，聚集在火堆小屋。 火光下众人的面庞阴沉不定，九月伏行凝视着牧苏的死鱼眼：“我可以相信你吗？” “一直到死。”牧苏回答。 九月伏行升起疑惑，话是这么说……可你为什么要移开视线啊…… 第715章 旧神，参上 燃烧的火把固定在墙壁，晃动的火光牵强照射一间间房间的狭小范围。 玩家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守在第七房间，手中紧握简陋削出的长矛。 一排半人高的木质拒马横在门前，无比坚固的三角结构和狭小门框，配上众人的长矛足以让任何拥有实体的存在吃一壶。 木门紧闭，以至于玩家们无法观察第九和第十房间。 没错，是门。 牧苏趁着贤者模式还没过，奢侈的用剩下的木头制成两扇门，安置在第九房间第十房间，至于最外围则早早用最坚固的部分组合。 这也使得玩家们对牧苏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他们的陷阱装置各异，却又大体相同。以能移动的拒马作为主体，而后是间距摆放的地刺。 时间紧迫，三颗圆木只够他们做这些。而好在，这样的的房间他们准备了八个。 只要撑过今晚…… 一二三四五……八，八名玩家等候在第八个房间，等待逐渐归零的倒计时 而在第九第十房间，此刻笼罩于一片黑暗之中。 微弱的光线透过木板缝隙，微小的浮沉紧贴木板飘荡。 十几厘米外，漆黑不可视物。 一切沉寂于黑暗中。 浓郁有如实质黑暗流淌在这片狭长空间里。 第十房间。 一张精美雕花的木椅摆在中间，一道虚幻的黑影坐在其上，若隐若现。 椅子的主人在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客人。 倒计时的数字全部演化为0，逐渐消散于空气。 “咕咚……” 不知是谁吞咽的口水声。 一秒…… 三秒…… 十秒…… 三十秒…… 一分三十秒…… 玩家们互相看向彼此，不断有人在衣服上擦掉手心冷汗，重新握紧长矛。 很安静…… 安静到他们能听到各自紧张的吞咽声，压抑的颤动呼吸。 “留意四周，防止有恶灵袭击。”堕落之初转动眼睛观察两侧，补充一句说：“我没感知到有存在接近。” 九月伏行行赞同，转而提示：“刚刚入夜，它们不会突然出现的……或许会一波波来。” “也有可能它们感知到了牧苏前辈。”最边缘的海狸哩酱嘟囔说。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看队伍里唯一的女玩家如此推崇牧苏……莫名有些不爽啊。 虽说如此，没人敢说什么。 哪怕牧苏听不到。 名为牧苏大魔王的赫赫威名压在他们头上。 …… 黑色太阳的余晖笼罩幽暗大地，窃窃私语声在一片山丘前散开。 窸窸窣窣—— 如同有人在低声说话。 或高或低，或胖或瘦，形态各异的漆黑轮廓四面八方围来，聚在山丘上的一片空地。 它们环绕着，形成一个几近完美的圆形。轮廓里混杂着几道身披黑袍的轮廓，它们分散开，呢喃声从黑袍下回荡起，那是一种不属于此间的语言，无序晦涩的音节似乎能让听闻到它的人坠入癫狂之警。 他们如在赞美某位不可名状之物。 呢喃声扩散，化为低语、化为诵读、化为吟唱。 不再是五位黑袍人，身边的怪影加入吟唱。 这片大地，无数的轮廓从各处靠近，愈来愈多的阴影加入其中，它们漫山遍野… 突然在某一时刻，古老而响亮的英语音节回荡而起。 looktothesky，wayuponhigh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 thereinthenightstarsarenowright （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eonshavepassed，nowthenast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 prisonwallsbreak，oldonesawake （封印已经毁坏旧日支配者醒来） looktothesky，wayuponhigh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 thereinthenightstarsarenowright （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eonshavepassed:nowthenast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 prisonwallsbreak，oldonesawake （封印已经毁坏旧日支配者醒来） 重复的词汇回荡着，响彻着，那是让第八房间所有玩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它们无孔不入，直教人疯狂。 哗啦—— 突兀间，营地最外层的房门被暴力拽开，一张写满不爽的面孔探出来。 “吵什么吵！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不要睡觉啊！再吵我告你们扰民啊！” 吟唱声突兀间消失，刹那间恢复死寂，一片轮廓转回头，注视着牧苏。 “看什么看，来打我啊笨蛋！” 嘭！ 房门重重关上。 唰—— 怪影们转回头，重新开始吟唱。 looktothesky，wayuponhigh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 thereinthenightstarsarenowright （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eonshavepassed，nowthenast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 prisonwallsbreak，oldonesawake （封印已经毁坏旧日支配者醒来） looktothesky，wayuponhigh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 thereinthenightstarsarenowright （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eonshavepassed，nowthenast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 prisonwallsbreak，oldonesawake （封印已经毁坏旧日支配者醒来） 荡开的念诵之中，一道黑袍身影迎着所有轮廓的注视。 它摊开手臂，迎接即将到来的存在，无比大声念诵出最后的音节，整个世界在这一瞬只剩下这一道声音。 化作背影的黑色太阳在音节声中激荡着，颤动着。 这片世界正在迎接它的新主人。 【望向天空，高高在上。群星归位之时已至】 【昔时已逝，末日正临。不可名状之物醒来】 【它们将归来，人类将惊惧。它们回来之时，希望回归黑暗】 【疯狂将统治恐惧与伤痛】 【无知与愚蠢成为新主宰】 【它们所在之处，它们就是规则】 【星耀且灼热，沸腾并颤动】 【深渊尚死寂，冰冷又无声】 【从海底升起，从地下涌起出，从天空降下，从深渊浮现，它们无处不在】 【来自天空，伟大的旧日支配者…… 【恳请您……降临此间】 它长袍下变得空荡，伴随着癫狂的最后一句音节，它在中心融化为虚无。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虚空中浮现的影子。这里昏暗几近无光，但却能看到那是一件浅灰色，蒙着何物的虚幻斗篷。 ——它的轮廓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短暂地变化。类似于人的模样，但是却要比普通人类大上半倍。它似乎也被某种淡灰色的织物厚厚地遮盖着。 第716章 当幸福来敲门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牧苏、卡莲，透明桥，君莫笑，闻香，炽神，樱华凑在一起，在改造好的废弃望海崖小屋进行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跑团。 “说一说那件事吧。”骰子丢回碗里，透明桥肩膀撞了下牧苏，揶揄问道。 他们说好要在跑团结束后，每人说一件自己现在觉得丢脸的事。 对面卡莲如遭雷击，爬起来哒哒哒跑过去挤到二人中间，气鼓鼓盯着透明桥。 “哪件？”牧苏还在装糊涂。 “就是你失败的梦境，我们牧苏大魔王少有的败绩呢。”透明桥肩膀撞了下卡莲，身娇体柔的卡莲顺势倒在牧苏怀里。 牧苏温柔地给卡莲顺毛，回答：“你是说被你吓得半死的那个梦境？” “……另外一个。” “那个啊……”牧苏摩挲的手掌停下，陷入追忆。 平淡的叙述声在热闹的小屋响起。 樱华拖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问：“所以，这个噩梦梦境里，你们碰上某位不可名状之物呃……或者说旧日支配者的降临？” 牧苏嗯嗯点头。 “好吧，千年前的那十个人真是一群倒霉蛋。”闻香嘟囔一句。 就像上古邪神热衷于收集恐怖角色，将之制成梦境一样，不可名状之物同样热衷将主世界的内容制成梦境，换而言之，不可名状之物世界观梦境有很大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那十个真实存在的幸存者明明只要撑过那晚，就可以找回地图远离深渊之地，结果迎面一个化身砸下来。 天见可怜，那只是十个普通人。 “下一个是谁？”君莫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兴高采烈问道。 莫名的，所有人看向一项沉默寡言的炽神。 这个占位一人更比两人强的大块头板起脸回答：“小时候偷穿过女装……不用这么看，谁也有脑抽的时候。” 一片欢笑喧嚣声随之从小屋散开，回荡在死海上空…… …… 轮廓低下它们的头颅，迎接它们的至高存在。 幽暗世界，那道独一无二的浅灰斗篷飘荡着。 偶尔会有人好奇斗篷下是什么，而所有看过真实存在的人都会发疯至死。 死寂无风，重重黑影围绕召唤，围绕浅灰斗篷。 突然间，一阵极快语速的喝骂从斗篷里传出：“我想我已经不止一次说，你们这群蠢货该如何正确召唤我，但你们似乎从未记住。你们不仅咒语用错了，也没有在多云的日子里召唤我，而且也没有筑起高塔，召唤术学的这么烂我都看不下去了……听着，我再说一遍，听好！” 当着一众轮廓，这个有些话唠的灰斗篷带着恨铁不成钢语气，高声念诵。 聆听我的召唤—— 无尽虚空之王—— 移星者—— 坚固的基础—— 地震之掌控者—— 恐怖的征服者—— 痛苦的创造者—— 毁灭者—— 荣耀的胜者—— 虚空与混乱之子—— 深渊的监护人—— 原暗之神—— 维度之主—— 谜一般的智者—— 秘密的守护者—— 迷宫之主—— 角度的大师—— 夜鹰之神—— 最后之尖端—— 门之主—— 辟途者—— 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 乌梅尔·亚特·塔维尔—— iaksathath!—— 犹格·索托—— naflfthagn—— 您的仆人召唤着您—— “记住了吗？” 不要脸的说完一堆前缀，斗篷转向黑袍身影。 一片死寂。 “我们来拜会一下这里的主人吧。”斗篷无奈耸下肩膀，看向那个紧闭的木门。 它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在门后弥漫…… 聚集起的，数以百计的，形态各异的轮廓转向营地，靠拢接近…… …… 嘭—— 百米外传来的撞击声如响在玩家们心底。 嘭——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玩家们重新变得紧张，墙壁上的火把甚至也在摇晃。 “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唐唐好吃嘟囔。 “那就不要说出来。”木木没好气斜了一眼。 海狸哩酱语气担忧：“牧苏苏不会有事吧？” “……”玩家们无言。而且牧苏苏……你是连《牧苏苏传》都跑去看了吗！ 九月伏行等人心中咯噔一声，要遭，这种语气……这位玩家该不会要被牧苏转化成眷属吧！？ 嘭—— 木屑飞溅，边缘的碎片迸射。 破烂不堪的木门摇摇欲坠。 浅灰斗篷飘荡在门边，静静等待仆从撞开木门。 咔嚓—— 最后一次撞击，木门四分五裂。第十房间的一切显露于灰袍身影眼前。 那是一张在黑暗中微不可见的木椅，一道身影坐在上面，如有实质的黑暗弥漫在身影周身。 “你打破了我的大门，老鼠。” 木椅之上，冷漠声线响起。 那道剪影，他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肘搁置在木椅扶手两边，双手在面前交错，遮住薄薄的嘴唇与下颚，那双如深渊般深邃冷漠的眸子静静凝视门外的诸位。 “我被囚禁了一万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胆敢闯入我的领地，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浅灰斗篷狐疑说道：“你明明是个人类……所以你跟收集癖什么关系？” 作为二大爷最贴心的小棉袄，牧苏当然知道收集癖指的是谁。 牧苏骄傲竖起大拇指，一比自己：“那我二大爷！” 先前堆砌的逼格瞬间垮掉。 “你大爷是谁？” 牧苏一怔，陷入思索。 我大爷是谁……？我没有大爷……对啊……没有大爷，怎么就有了二大爷呢…… 他渐渐陷入迷茫之中。 “所以是一名纯种人类眷属吗……有趣。 浅灰斗篷打量着牧苏做出点评。它将视线落在牧苏身后，视线如同穿过层层阻碍，看到那群畏惧紧张的身影。 “你跟那群人是一伙？” 浅灰斗篷带着好奇询问。 牧苏回过神，下意识摇头又连忙点头：“我们是同伴！” 如果其他玩家在这里，一定会心中欣喜，因为它们居然可以交流！ 熟睡之后不是线状游戏，哪怕再直接的主要任务也一定不止一种通关方式。 而敌人能交流，便意味不只有一种途径，他们可以拖时间，求饶，甚至加入——只要有一人能活过天亮，即算通关。 可惜他们不在这里，于是—— 牧苏平伸手臂，竖起的食指勾动，大声叫嚷：“你过来呀！！！” 第717章 突然正确的标题 “窸窸窣窣——” 耳边忽然响起窃窃私语声。 牧苏目光微凝，便见浅灰斗篷飘进第十房间。 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味道在第十房间弥漫着，这绝非它和它们所带来的。 仆从们安静的跟在身后，黑暗下显现的轮廓远比看清它们更能带来压迫感和恐惧。 牧苏重新变得安静，眼眸低垂着，嘴角浮现一丝阴计得逞的弧度。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看别人即将落入陷阱，比如喝下毒的水，一定要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一样奸诈一笑。 一根立起的木牌挡住浅灰斗篷。它停滞，凝视木牌上歪拗刻下的一行字。 别—— 后面还刻有什么，但字体小如蚊蚋，且歪歪扭扭很那辨识。 “你们谁借个火？”浅灰斗篷对身后吩咐。 一道曾主事召唤仪式的黑袍影子飘到浅灰斗篷身旁，微微矮身行礼，而后抬起袖袍。 一团绿油油的火芒从那只干枯手掌上浮现。 周围被镀上一层诡异的惨绿色，木牌上的蚊蚋字体随之清晰。 别点火 “没有标点符号……嗯？”浅灰斗篷居然还点评牧苏的错误，随后回过味来，轻咦一声。 刹那间，绿色火团周边虚空扭曲，几团火星浮现，如收牵引直入地面，下一刻—— 轰！ 烈焰轰然升腾，华丽的火焰扭曲跳跃。 熊熊火焰吞噬房间的存在们，门外怪影们的视线被阻挡，在这之中牧苏从座位上起身，嚣张大笑：“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大登场！荣幸吧！雀跃吧！然后去死吧！！！”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足以让这群没脑子的下级仆从…… 牧苏突然喘不上气了。 …… 撞门声消失了，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玩家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前倾到拒马上方，尝试听到百米外的声音。 “别急，牧苏可不是会心甘情愿安安静静去死的家伙，可能有其他进展……” 堕落之初话音落下，一道怒吼穿过百米距离，钻入众人耳中。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大登场！荣幸吧！雀跃吧！然后去死吧！！！” 这…… 所有玩家心头一颤。 “好……好帅气……”海狸哩酱捧起脸颊轻跺脚。 眷属转化速度这么快吗…… 木木和九月伏对视一眼。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真的很帅啊…… 众人心底的感慨未能持续太久，一阵呛鼻的此为忽然透过门板飘进来。 玩家们皱眉后退，却发现浓烟眨眼间充斥整个房间，不仅如此，空气正变得沉闷，氧气减少。 “牧苏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咳咳咳咳咳呕——” “呼哧……我呼哧……不行……” “牧苏苏咳咳咳……好帅咳咳咳……咳咳……” 抱怨和咳嗽声混杂在一起，无比混乱。 …… “救……救命……咳……” 此时此刻，牧苏掐住脖子艰难喘息。他朝灰色斗篷伸手，泪眼朦胧。 “我喘不过气了……” 除了怪叫逃窜的仆从，无论黑袍还是浅灰斗篷都相安无事。前者在火焰腾起的一瞬飘然退回门外。 后者便存于火焰，虚幻的浅灰斗篷毫发无损。 “帮、忙……”牧苏无力的朝浅灰斗篷叫道。 数息后，浅灰斗篷微不可查的飘起几厘米，又飘然落下。 可怕地一幕，或是说……难以形容地一幕发生。火焰散去，滚滚浓烟消失，冰凉空气如甘泉拥挤进肺部。 要是去当火警能救多少人啊…… 牧苏胡思乱想瘫坐回木椅上，大口喘息着。 “恁”牧苏开口，发音有些怪，便课了咳嗓子，沙哑说道：“你救了我。” “是的。” 牧苏轻轻一笑，凝视那抹清晰的浅灰斗篷：“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要送你一张车票……地狱旅途愉快！” 身为正派的牧苏莫名说起了反派角色的话，话落同时，他屁股不离木椅，揽着椅子弓起身子溜入身后木墙。 第十房间被他分割为两份。 “有本事就进来！” 牧苏的嘲讽声透过木墙传出。 “来了。”浅灰斗篷回复一声，身后跟随一众仆从进入木墙后。 第1-2关 “噔噔噔噔蹬~噔噔噔噔蹬~”哼着奇怪的序幕曲，牧苏看向涌来的仆从。 和最初相同，他隐于黑暗，双腿交叠手掌在下颚交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如果还是火我不救你了。” 牧苏含笑不语着摇头，静静等待愈来愈多的仆从跟随浅灰斗篷后步入关卡。 这一关的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腐烂味道。 差不多足够时，牧苏黑眸一凝，一枚石子夹于两指间，倏然抛去。 残影飞掠，直射入仆从们的头顶。 哗啦—— 大片腐烂碎肉倾泻洒落，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霎时间弥漫整个关卡。 虚幻的浅灰斗篷没有受到恶臭攻击，只有身后仆从淋了满身。 “你们……找个地方死去吧。” 它轻飘飘说了一句，再看牧苏，这货已经揽着椅子猫腰溜到第九房间。 第2-1关 浅灰斗篷不再令仆从撞门，它飘香木门，后者如同经过无数时光流逝，枯萎化为粉末。 “小心手雷！” 进入第九房间一瞬，一道燃烧的椭圆形物体滚到脚边，还有那道大喝。 时隔百万字，牧苏绝技重现于世！ 浅灰斗篷微微低下头颅：“燃烧的木头……为什么叫它手雷。” “诶嘿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被一眼看破，牧苏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傻笑。 “我有耐心。” “啧……”牧苏不爽的嘬牙，这货怎地这么不识时务，我没想好借口看不出来？ “那么这一回是什么？”浅灰斗篷自己转移开注意。 “没了。”牧苏摊手。 “没了？” “我偷懒没砍那么多木头，用完后关卡1之后已经没资源了。” 说到最后，牧苏语气低沉。事到如今，只能用那招了吗？ 说做便做，牧苏突然反身拉开门，身形出现所有玩家时限内。 “你要做什么！”有玩家色厉内茬。 由不得他不害怕，牧苏干这事可是有前科的。 牧苏黑眸低垂，轻轻摇头道： “你们不是对手，退后，我拖住它们。” “还有……” 牧苏转过身，背对众人，将他们护在身后。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头也不回说。 “告诉若初……我不回去了。” 第718章 克苏鲁酱的下落 房门一点点合上，玩家们最后看到的，是牧苏那一抹背影和浅灰斗篷及后方数不清的可憎阴影。 轻响之后，木板彻底阻隔玩家的视线。 “我们怎么做？”木木紧咬牙关低声道，被牧苏的那一番话所触动。 尽管他不知道若初是谁。 九月伏行深深吸了口气，侧目看堕落之初一眼，缓缓开口：“我们后退，陷阱带回第七房间，这里留给牧苏做缓冲。” 几人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他们涌上前挪动木马及地刺向后转移。 “撑住啊……”木木深深看了眼木门，仿佛看到门后为他们挡住敌人的背影。 …… 浅灰斗篷轮廓短暂的变化，后方的下级生物很安静，它们从未如此安静过。 牧苏注视着它的同时，它也在注视着牧苏。 黑眸微微垂下，牧苏平静立在门前。 声音从浅灰斗篷下传出：“你想替同伴拦——” “我投降。”牧苏平静回答。 话音落下，第九房间陷入诡异的死寂。 牧苏在这时有了动作。他缓缓下蹲，双膝着地，高举双臂，前倾趴在地面，随后翘起的屁股落下，笔直趴着。 他脸贴着地面，脑袋不抬，闷闷声响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追随强者是人类的本能，我牧苏愿称你为最强！” “所以……” 牧苏慢悠悠爬起，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面无表情睁着死鱼眼。 “现在我们是一伙了。” “嗯……”沉吟声从浅灰斗篷下传出。“我跟收集癖的关系还不错，如果你是它侄子……跑来跟我玩儿也可以。” 牧苏冷酷一笑：“我接下来将献上投名状，那些我愚蠢的同伴伴哟，他们会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那就交给你了。”浅灰斗篷说道。 牧苏转过身，背对一众仆从轻拉开大门。 他的身形出现九名玩家视线内。疑惑中，他们看到牧苏一步步接近，而第九房间的存在不动。 怀揣疑惑，他们目光跟随牧苏走到拒马前。 “呃……”木木张了张嘴。 唇角嫌弃弧度，牧苏摊开手掌，神情傲然：“我即是末日的开端，蔽日的阴影，毁灭的丧钟，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见证你们的死亡和绝望吧，凡人！！！” 堕落之初听这一段话很是耳熟。 其余玩家脸上现在不止迷惑，还有茫然。 木木心底咯噔一声，一个想法下意识生出。 莫非牧苏他又…… “不错！我现在是要来消灭你们的！” 唐唐好吃震惊道：“可你是玩家啊！和我们一组的！” 牧苏轻蔑笑道：“我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我，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 “喂，那好像是我的召唤咒语。”身后响起浅灰斗篷的抗议。 “分享一下！”牧苏头也不回嚷道，正色面对一众玩家：“总之，现在的我永生不死，铜头铁骨，刀枪不入，火眼金睛！” 话音落下，莫名有些冷场。 “不信？不信你们过来试试。”牧苏后退几步，负手而立，如宗师般面带淡淡笑容。 百利而无一害的装逼手段，因为他清楚没人敢出来。 “我来！” 牧苏面上笑容瞬间消失。 海狸哩酱探到拒马上，手里的长矛用力那么向前一捅—— 十厘米的尖锐毛尖刺破衣物，扎入左胸，没记错的话那里是心脏位置。 汩汩—— 血液有节奏的涌出，如开闸放水一般，血量惊人。 牧苏低头看了看伤口，怔怔抬起头看海狸哩酱：“你来真的？” “对……对不起！”海狸哩酱作势欲拔。 “别拔——嘶……” “噗滋”一声，长矛离开，牧苏身形一晃，破损的心脏找到宣泄口，挤出一道血流。 海狸哩酱语气委屈，抱着长矛哼哼：“不是你让我……” 接下来的话被抬起的手掌阻止，牧苏胡乱摆手，出气多进气少喘道：“先不说了，你们等我会儿……” 踉踉跄跄往回跌撞跑路，牧苏还有余力惨叫：“击中友军！差点把小命丢了！我活着实在太幸运了！刚才真是太险了！我受不了了带我离开这儿！” 血量十不存九之时，牧苏终于逃回浅灰斗篷身边。 “救我！” “明白。” 浅灰斗篷飘起复落下，无形波纹扩散，一如它灭火时那般。 牧苏伤口瞬间愈合，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满血复活的牧苏自觉丢人，欲要找回场子——尤其是当着灰袍斗篷和众多仆从的面。 他扯起嗓子，朝几十米外嚷道：“克苏鲁酱让我给你们带个话！” 浅灰长袍纠正道：“是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你也是个旧神？”牧苏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变得纠结：“名字是不是长了些……” “那就点点吧。” “嗯？” “简单好记。” 牧苏震声：“可我说出去丢人啊！” “那就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还是点点吧。”牧苏又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番。“想不到你这么不正经，居然还是个旧神。” “因为人类很有趣。”塔维……点点回答。它注意到牧苏在打量自己，问道：“想掀开看看？” 牧苏撇嘴：“又不是裙子又什么好看的。” “如果后面是宇宙万物的真理呢？” “我撸完之后也能感受到谢谢。”牧苏对此不屑一顾，随即神情一动，左右看了看，挪动到点点身边小声问：“你悄悄告诉我，你们旧神……能娘化吗？” “请你尝试说清晰一点。” “就是变成人啊，变成人。” “如果只是模仿人类的外部构造并没有问题，但只是表面，内部还是一片混乱。” “我还有个问题……”牧苏挪动着离得更近了。 点点变换着形态：“你问问题都习惯凑这么近吗？” “这不是不好意思嘛。”牧苏扭扭捏捏。“克苏鲁酱它……还好吗？” “你是说那个刚归位出现就被渔船撞散的丢人的家伙吗？” 牧苏脸涨的通红，梗起脖子辩解：“这……这是萌点你懂什么！就像平地摔一样！” 第719章 长远的计划 陡然打听到克苏鲁的下落，解决队友一事被抛之脑后。 牧苏流露几许急切，追问道：“它现在还好吗？” “我没从你身上感受到它的气息……”点点转向牧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在找它吗？” 牧苏露出几分羞赧，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其实是有几面之缘，我仰慕它很久了，正在……追求它。” “喔……”浅灰斗篷头颅部分晃动，似乎在仔细打量牧苏。“我见过你这种人类，会选择同性作为伴侣。” 牧苏虎躯一震，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克苏鲁酱是男雄公的？！” 心中崩溃之际，就听点点在身旁科普说：“严格来说不是，只是那家伙自认同为雄性，其实是雌雄同体唔……可以这么说。总之……我不觉得你能追求到它，而且还是以人类身份。不过它有一个小女儿名叫克西拉……” 点点说这番话不无恶意。或许是想看热闹，或许是想看热闹。总之，在它漫长的生命里，能给它带来趣味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它既不是克苏鲁那样妄想着众星归位肆虐世界的蠢货，也不是伊戈罗纳克那种长得丑还到处抓人把人变得和自己一样丑的疯子。 不理点点的想法，牧苏双眼变得迷离，陷入脑补之中……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平坦，穿着清凉短裙的双触手马尾的可爱少女，墨绿色眼瞳灵动清澈。她仰头，盯着近在咫尺的自己鼓起嘴哼道：“笨蛋牧苏，人家、人家才不是女生！牧苏大笨蛋，再也不理你了哼！” 等等，克苏鲁还有个女儿…… 牧苏双眼变得迷离，陷入脑补之中…… 双触手马尾的克苏鲁身后，怯生生的克西拉探出头，她有一头棕色笔直长发，淡红色的魅力眼瞳，白皙手指纠结一起，精致小脸浮现罪人的红晕，不敢打招呼。 等等，克苏鲁还有个老婆…… “真是抱歉呢……我家克苏鲁是一个笨蛋。还请你不要介意呢……”一道温柔声线旁边传来，那是一个身着居家服饰，马尾简单搭在脑后的少妇，她满含歉意躬身道歉，一抹浑圆白皙随之浮现眼帘。 “嘶——” 牧苏情不自禁倒吸口气，从脑补中回神。 自己这是要一家三口一网打尽的节奏！？ 不行不行不能贪心……那就……那就看看哪个最好攻略吧…… 接下来，牧苏又和这位不可名状之物、旧日支配者、四大阵营之一巨头的点点嘀嘀咕咕半天，打听到许多克苏鲁和那位大小姐的一番秘闻。 比如大小姐克西拉有三位兄长，要想迎娶小女儿，最好要从这三货身上下手。又比如大小姐克西拉在伊哈恩斯雷，被限足无法外出，基于这一点牧苏可以定制它专属的牧苏苏攻略手册。 还有克西拉曾被人类当作新物种而捕捉，然后试着人工受孕，好在被仆从救回这种事。 牧苏全部铭记下来，等待几个月后展开行动，因为—— 牧苏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富江已经快四个月。 虽然肚子依旧平坦，身上也没浮现胎儿轮廓，但它早晚要出来。 带个胎儿到处走，要是被发现了怎么解释？虽说人家可能也不介意……但万一要是被误会性别了呢！自己是去捅，不是挨捅的！等一下不能脱裤子啊……干他娘智子，干他娘！那么就玩儿纯爱好了……话说也不知道它喜不喜欢祭品呢？算了直接从望海崖绑几个玩家过去，就那几个得罪过自己的好了，“邪恶boss”“青州薄”还有那个“黑发少年”。要是喜欢就献上去，不喜欢就打点那些深潜者，虽然不能脱裤子繁殖，但是拿去吃也是可以的…… 胡思乱想好一阵，牧苏双眼回复焦点。 浅灰斗篷变得清晰，牧苏刹那间黑眸缩为针芒，正欲反击，突然想起来自己又叛变过来了。 哦对这是自己人…… 牧苏轻咳一声站好，忽视看来的点点，目光静静扫过一众仆从。 这群形态各异，不可名状之物们的眷属仆从静静矗立。它们彼此或许对立，但在一位旧日支配者的领导下，安静的像一片嶙峋怪石。 牧苏在几只深潜者身上略作停顿。这些都是克苏鲁家族的手下，自己得想办法拉拢它们，而最好的办法…… 牧苏朝深潜者摆手，示意它们上前。 后者纹丝未动，牧苏眼睛一瞪，走到仆从们身边。 “借过，让让……你那么大个挤前面来干嘛！滚后面去！”仗着二大爷余威和点点在场，牧苏一阵拳打脚踢，连拉带扯将三只深潜者拉来。 第十房间或许围了更多，但那样就太费劲了，先扯过来几个拉拢再说。 连打带踢让深潜者在身前站成一排。 这种体形构造与人类相仿，但细节又截然不同的海底生物后腿站立，身形微躬，像是不平整的表面，弓起的后脊生有鳞片，脊背高高鼓起，脖颈两侧的腮与脚蹼源自鱼类，而白色肚皮及小腹又有些青蛙的影子。 牧苏站在体形不一的三只深潜者面前，背起手冷声道：“能听懂我说话吗？” 三只深潜者不动。 “能就点头！”牧苏虎躯一震，霸气侧漏。 三只深潜者不同频率的晃了晃头。 “听好。”牧苏竖起一只手指。“我身上的气息你们应该能感知到，事实上不止如此。我不仅和上古邪神有亲戚关系，还是你们的主人，克苏鲁家族的夫婿！” 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没指名道姓是谁，这样它们回去传话就不会把话说死了，万一克苏鲁酱没女儿好追求，太太比女儿更好搭讪呢？ “所以你们也算是我的仆从，哼——”牧苏长哼一声，显得很有威势。“那么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稍后我将带头冲锋，碾碎这群人类，而其中三人，会由我做主分给你们。” 说完，瞅着三个深潜者依旧平静，他皱眉大喝：“明白了吗！” 三只深潜者不同频率的晃了晃头。 第720章 名泡妞家牧苏!一章解决副本! “点点让我给你们带个话！” 走至玩家十米外，牧苏站定喊道。 “点点说了，只要你们投降了点点，好处大大的有！” “想也别想！”回过味来，清楚牧苏又叛变的玩家们大嚷。 木木开始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都是玩家啊！不应该是同伴吗！” 牧苏嗤笑一声，笑他的天真：“事到如今你们还没看清楚吗？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势之人，此乃自然之理也。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几个小蟊贼，也想与大势作斗争！？” 木木作势欲哭：“可我只想通关梦境啊！” “如果没知道克苏鲁的事，或许我会答应你，但是现在……很抱歉。”牧苏轻轻摇头，双眸不再含有一丝情感。“所以为了我之后的幸福生活……你们这些顽固抵抗的家伙，怀揣着绝望去死吧！” “请等一下……”一道弱弱声线响起。“我……我想加入。” 唰—— 一众目光聚集过去。 海狸哩酱吓得缩起脖子：“开玩笑的，我看气氛有些严肃……” 她轻咬牙齿，手捧胸口满怀担忧朝牧苏喊道：“牧苏苏，别再一个人背负所有东西了。即使这样的我，也是被人需要的啊。你也有想守护的东西吧？我看得出来呢，你是想为我们保存最后的火种，但是……请不要再斩断羁绊了，我们大家一起并肩作战，难道不好吗！” 牧苏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原来是个中二少女吗。 一众玩家倒是心里胡思乱想，原来是这样吗……？ 九月伏行不在此列。他才不相信牧苏叛变是因为“保留最后一人”的理由，他十分坚信牧苏不是这种人。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吗！”九月伏行喊道：“我问我可以信任你吗，你说一直到死！” “我当时已经把目光移开了，那代表我在说谎。”牧苏轻描淡写回答。 九月伏行倒吸口气，还可以这样的吗！？ “叙旧到此结束。”牧苏轻轻挥手，不再浪费时间。他微微偏头，嘴唇微启：“杀了他们。” 一众仆从纹丝不动。 气氛诡异的死寂了一阵时间。 牧苏转头，求助望向点点。 “你们听他的。”点点说道，自己不动。 它只是来看热闹的，本来就不想干涉其中。它不想打破自己“持续天不伤一人”的完美记录。 虽然这个记录有点怪异，尤其是作为旧日支配者而言。 轮廓们动了。 它们化为洪流，压上前方，冲向狭小的门框。 牧苏身形巍然不动，如江水中的磐石，任由水流身旁涌过。 这种做作表现出的镇静持续一段时间，伴随牧苏看到深潜者身影而消失。 牧苏挤开洪流，找到深潜者连打带踢将它撵到一边角落。回过头又看到其他深潜者混入其中，连忙跑去带回。 玩家们长矛乱捅艰难抵抗之时，牧苏也在拳打脚踢拉扯深潜者去角落。 “送死它们去，好处我们来。”牧苏低声劝告说。 这几个深潜者是他要拉拢的对象。如果想对克苏鲁家族的某个存在下手，这些事必须要做。 它回头眺望，房间挤满了存在，正在冲击狭小的门框。 另一边，玩家们知道自己或许犯了一个大错。 与牧苏无关，而是他们居然愚蠢的无视了次要任务。 如今的一幕已经证明这一切。 仆从们汹汹如洪前赴后继，在其后还有数不胜数的存在。明明他们可以通过完成次要任务而分散它们…… 人力有限，他们不可能抵抗的过。 第七房间在两分钟后失守，玩家们退回第六房间防守。 第五分钟，第一个死者诞生，木木后退时脚下绊倒，后仰摔进地刺里，凄惨挂掉。 木木的灵魂飘起，还保持死后的模样。 茫然间，一道系统提示浮现。 【你已死亡，当前梦境可以在灵魂模式观察其他玩家，并可以与其他玩家灵魂交流】 【存活的玩家无法感知到你，亦无法交流。】 木木恍然大悟，飘荡到牧苏身边，然后又去看了看点点，在后者的斗篷跟随转动中惊慌失措，逃回众玩家那里。 没有喊打喊杀声，只有嘶吼与发力声。 血液横飞，尸体堆砌。木木身边的灵魂在一颗颗变多。 第三房间，最后幸存者唐唐好吃艰难抵抗，最终在存在围攻中死掉。 八颗灵魂你望我我望你。 “你们上，把尸体运送出去。” 牧苏的声音引去注意，他勒令其他存在退出去，让深潜者搬运尸体，而后自己手持火把跟随其后。 营地外空地。 残缺的尸体一字排开，冰冷的躺在冷寂的地面。 牧苏手持火把，静静凝视八具尸体，眼眸深处流露一丝哀伤。 “呜呜呜我原谅你了。”海狸哩酱嘤嘤抽泣。 其他人无言，他们视线聚集在牧苏身上，现在只能期望他能活到天亮了…… “伊哈恩斯雷离这儿远吗？”牧苏问点点，心说或许可以直接跟深潜者去看亲家。 “几百里总归有的。” “啧……”牧苏轻啧一声，又问：“这是噩梦梦境，那么我醒来后你们还有记忆吗？” “四个阵营主持的噩梦梦境在虚幻与真实之间，里面的存在可以理解为投影和化身，记忆与现实相通。” “所以？” “克苏鲁家族会知道你的态度。” “那我就放心了。”牧苏若有所思，这个花心的人渣正在想如果回上古邪神学院是不是能再续情缘…… 接下来开始分配战利品。其他存在当然没份，尸体都被牧苏送给深潜者了，只是…… 此时此刻，牧苏陷入沉思。 身后的深潜者有九只，而尸体只有八具……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牧苏很清楚。 “那么你把我弄死吧。”牧苏看向点点。 一众灵魂心底一颤。 点点摆手拒绝：“我很久不杀人了。” 灵魂们稍松口气。 牧苏摩挲下巴，眼前一亮指着头上：“你把我带上去，我自己跳下来呢？” “这个可以有。”点点没有拒绝。 和深潜者交代完尸体分配问题，点点裹挟牧苏扶摇直上数百米。 “有缘再见了。”点点告别道。 牧苏点了点头，纵身跃下。 风声耳边呼啸，黑发随之抖动。 啪唧—— 牧苏摔成肉泥。 第721章 祥和的一天清晨 【向着无数个下一站】 【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窗外的天地白茫茫一片。昨日天晴之后，十四区市政于市民们的要求下，再次改为雪天。 雪花悠悠降下，在这片景色，泡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坐在窗边木椅，身上盖着一件毛毯，没有比这更惬意舒适的一幕了。 音乐声从全息屏中传出，给卧房带来一些声音。凌乱的床榻，一道白肤黑发的青年侧卧，夹着被子熟睡。 这一幕也不算差。 【勾画出我的下一个目的地，目的地】 【宝岛，那就是宝岛】 【怨】 “怨！” 牧苏轻喝一声，与全息屏里的歌声同步，翻腾坐起。 [早安，测试者0号] 听到响动aic转动瞳孔脆声打招呼。 “早，人工智障。” 牧苏长长打了一个哈欠，眼前一片模糊的低头找鞋。 [嗯！嗯？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友好的单词。] 套上鞋子的牧苏溜进盥洗室，不一会儿响起水流声，还有带着回音的喊声：“你听错了，毕竟是四百年前的老机体，收音不灵敏很正常。” [你这么说真令人难过……] 水流声断断续续，牧苏揉着眼睛走出来，又打了一个哈欠。 正逢视界收到讯息，石岐喊他下去吃饭。 “我去下楼吃饭了。” 去势一遍，打算上床睡回笼觉的牧苏走向房门。 小屋里的aic站起来，黑色小手扒住鱼缸边缘，探出瞳孔说：[可以带上我吗？] “你又不能吃。”手握住门把的牧苏回头道。 [但我想看] 想了想自己吃别人看感觉挺不错的，牧苏松开门把走到小屋前，把aic抱到地上。 [你抱我下去！]aic可一点也不想自己走。 倒不是因为懒……好吧有微小一丢丢不起眼微不足道是懒，但主要还是其他理由呀，比如费电，比如损伤零件，比如隐藏实力等等等等等等等。 所以我不是懒得走。 aic如此想到。 然而牧苏理也不理可怜弱小又无助的aic，径直走向房门。 可恶的人类。aic心想，“哒哒哒哒”跟在后面小跑。 离开卧室，来到楼梯前，aic再次陷入困境。 它求助似得抬起瞳孔注视牧苏。 “自己想办法。” 牧苏迈步走下台阶，客厅，石岐背对着这边，正在布置餐桌。 她穿着居家浅色毛衣，腰间围着草莓图案的围裙。 麦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厨房还坐着什么，咕噜声传出。 嘭嘭嘭—— 突然之间，不连贯的声响从身后接近，牧苏回头，便见aic惨叫着一路滚下，转眼超过自己。 [噢——啊——哼——呃——叮——嘟——] “这么厉害？我也会！”牧苏是个好胜心强的人。他不甘示弱的大叫一声，也用力跃起后仰滚了下去。 咚咚咚—— 更大的声响响起。 背对楼梯的石岐直起身，似乎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转身看去。 aic骨碌碌滚到她面前，眩晕一般瞳孔划过弧度晃动。 瞳孔最终凝聚在石岐身上，它脆声解释：[嗨你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听我解释] 嘭！ 这会儿牧苏也摔到一边，满脸血污着抬起头解释：“aic把我脱下来但是它玩脱自己也摔下来了作为一个球星物体移动速度更快这也是为什么你先看到它。” 这俩货解释的方式一脉相承。 石岐转身拿过餐巾纸丢给牧苏，理也不理丢人二人组，去厨房忙碌了。 胡乱擦拭一把，一脸干净的牧苏将干净的纸团丢回餐桌上，拉起椅子一副不爽模样坐下。 aic跑到椅子旁，抬起小手原地跳动，用了半分钟时间确认自己无法爬上去，求助的淡蓝色瞳孔转向牧苏。 “求我。”牧苏托着侧脸，好整以暇。 [人工智能永不为奴！] 牧苏轻哼一声，面带戏谑。 [盯——]aic继续盯着牧苏看。 最终，被萌得不行的牧苏还是屈服了，把aic抱上椅子。 aic自认为迈出征服人类的第一步，坐下来晃动着小脚，然后……它就发现视线被餐桌布阻碍。 [盯——]aic再次用那种眼神盯着牧苏看。 “上桌子像话吗？”牧苏呵斥一句。 [我看不到！]aic气鼓鼓挥舞两只小手。[盯——] 最终，被萌得不行的牧苏还是屈服了，把aic抱上桌子。 连续的胜利，aic忽然产生一种错觉。 或许可以用其他方式征服人类，比如成为偶像……？ 智障aic胡思乱想。 不多时，石岐端着牛奶面包和煎蛋回来。 牧苏一份，她一份，aic看着。 [怎么没有肉！]aic大叫，它想看动画片里那种香喷喷的鸡腿。 抓起面包正要往嘴里塞的牧苏一愣，也跟着大叫：“怎么没有肉！” “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肉！”牧苏敲桌。 [快去做肉类给我看！]aic挥舞小手。 两个表面熊孩子内里老妖怪实则智障的家伙闹腾起来。 刚刚端起牛奶，还未喝一口的石岐默默放下杯子。 “……我去煎培根。” 石岐起身，抚平毛衣的皱痕转身进入厨房。 餐桌上，牧苏和aic相视一眼，彼此伸出手，一大一小两个拳头触在一起。 人类or人工智能，第一次联合作战大成功！ 煎炸声不一会儿传出，肉香味飘至，牧苏猛嗅，aic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吃的时候也是如此。 十几分钟后，石岐端着一旁培根而回，外表略焦，泛着油光，肉香溢开。 牧苏很满意，aic也很满意，盯着培根猛看。 石岐微微启唇：“事务所方面的事……” “全权交给你处理现在你是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代理侦探了！”牧苏抢答，一阵胡吃海喝。 石岐平静颔首：“《超级明星》制作组还有事委托您，他们希望您能准备一段台词，预热明年1月份的季赛。” 言下之意就是制作组想继续蹭牧苏热度。 牧苏头也不抬含糊说道：“惊闻《超级明星》月赛即将播出，深感安慰。虽然我无法到达现场，但我的精神和你们在一起。明年上半年，《超级明星》季赛，我会出现在现场。我继续扮演节目选手，我会用节目选手的身份形象创造一个正能量的形象，文体两开花，弘扬联邦文化，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 第722章 肥瓜又开新书了，大家快去吐口痰 将事务所事物全权交由石岐，牧苏便可以彻底撒手人寰了。 至于委托人上门，可以由石岐在客厅处理，不需要进房间，免得打扰牧苏大魔王玩游戏和aic小魔王看动画——没错，他现在已经不隐瞒这一点了，连“玩游戏取材”这种借口都懒得找。 翻身上床，进入游戏，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望海崖散不开的浓雾弥漫，牧苏很想出去玩儿，又怕不小心作死，那可是一尸两命，他还想生个女儿做老婆来着。 无所事事逗弄了一会儿卡莲，牧苏收到一条意想不到信息。 闻香识男人：你在游戏吗！ 牧苏：嗯！ 闻香识男人：我是指副本！ 牧苏：没！ 闻香识男人：一起来玩啊！ 牧苏：这个可以有！ 这个队伍里存在感最弱的少女如今也要发力了吗？ 牧苏躺上床，接受闻香发来的邀请。 四周陷入漆黑，只有海浪声的无边黑暗中，聊天页面面前浮现。 除了闻香，还有一名叫马丁路德金的玩家也在。 马丁路德金：噢噢噢居然真的是牧苏！ 闻香识男人：那当然！ 闻香的语气稍微透着那么一丁点自豪。 闻香识男人：介绍下，她是我的好朋友。 牧苏：萌吗？ 马丁路德金：qaq 闻香识男人：一米九的18岁少女你怕不怕？ 马丁路德金：你干嘛说出来嘛…… 牧苏：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闻香识男人：牧苏你给我自重啊！那是我朋友！ 牧苏：亲上加亲不好吗？ 马丁路德金：嘻嘻嘻是呀，我在火星，你过来的话可以喝一杯哦~ 闻香识男人：你们够了！ 牧苏：我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前阵子我刚去火星公办。 马丁路德金：那真可惜呢，没法目睹你的真颜。 闻香识男人：我说你们够了啊！ 牧苏：现在也不迟啊（挑眉） 马丁路德金：说起来我也快放假了呢 闻香识男人：你们两个混蛋不要因为我普通就无视我啊！！！ 天见可怜，这位最开始就接触牧苏的少女快与炽神一样，泯然于众了，甚至还有所不如后者——炽神起码体形在那里。 牧苏：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闻香识男人：啊！！！ 玩闹一阵，牧苏又说了些土味……又说了些情话把闻香哄好，终于进入正题。 正好新的一个月的疯人院三人还没参加，便顺便排入疯人院团队梦境。 短暂的死寂等待之后—— 【当前进行：多人疯人院副本】 【当前为疯人院难度，不会产生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4-16】 【盖上被子，它们将不会找到你】 【载入中……】 【游戏愉快】 海浪声与风吹过发出的呼啸声渐渐远离。 还有小屋木墙外，若有近无的呢喃声…… 短暂的漆黑等待，一如既往的，声音比视觉最先恢复。 过场动画中，三男三女六个年轻人瘫坐昏暗的客厅，窗外映出城市的夜景。 电视节目映得客厅忽明忽暗，正播放的娱乐节目声音透过电视，失真响起。 地面零散堆放一片啤酒罐与食物餐盒。 这群放纵过的年轻男女喝了很多，泛着醉意昏昏欲睡。 马丁路德金侧躺着，闻香没有骗人，她真的有一米九，套着牛仔短裤的修长白皙双腿微微曲起，勉强在长沙发躺下。 闻香倚靠她的小腹，手中拿着酒罐，脑袋不时点起一下，艰难支撑。 牧苏在地毯上靠坐，头侧歪闻香膝盖上。 其余玩家或趴在地上，或仰头打呼噜。 看到这一幕的玩家有些脸红。 闻香的抵抗愈来愈迟缓，她的脑袋彻底垂下。手上失去力气，空酒罐滚落，无声无息落在地毯上，静止不动。 房间里只剩下闪烁的屏幕和电视声。 这份平静维持了数秒，过场动画边缘忽然奇异的荡起水面一般的波纹—— 牧苏一副嫌弃语气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套的手法表现做梦，是不是接下来的梦中场景，边缘还要用白芒来表示啊？ 还好并没有，过场动画里年轻男女出现在一处陌生地方。 肮脏污垢的腐烂地板，蛛网密布的阴暗角落，落满灰尘的晦暗家具，他们纷纷醒来。 短暂惊慌之后，年轻男女们爬起，互相质问。 他们爆发一场信任危机，相互怀疑彼此是谁做的手脚。而最后，这些怀疑最终被暂时压下，他们开始分开探查这栋木屋。 木屋外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夕阳余晖倾洒。 他们在此处出现分歧。马丁路德金认为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人肯定不怀好意，应该离开这里。另一个陌生青年则说天快黑了，这么晚出去不安全。 而后他们分开，牧苏闻香马丁决定离去，但他们刚刚出门，就听到狼嗥与树林深处两期的绿瞳，匆忙退回。 时间推移，太阳落下，入夜了。 年轻男女们升起火堆，围坐在一旁枯燥着聊天。 而在这时，屋外，一只手持电锯的面具恶鬼随之出现。 接下来就是老套的情节，血腥的虐杀，玩家们在过场动画中看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死法。 当最后一人惨叫着死去时，画面暗下。 过场动画还未结束，六人同时惊醒。他们摊在客厅，维持先前的姿势。 喘着粗气，额头渗出冷汗，这些人没能回过神。 【啊——】 熟悉的尖叫惊得众人一颤，他们下意识看向电视。 电视里，年轻男女们居然在电视里看到了自己，同伴，还有那栋梦魇般的小木屋。 他们冷汗簌簌中，电视画面迅速闪过。 从小木屋醒来、决定留下、被鬼怪追杀、逃入森林、被鬼怪虐杀。那是他们切身经历过的一幕幕。 一片惨叫血腥音效画面之中，血淋淋一排字幕浮现。 《恐怖小木屋》，4月1日午夜，恐怖上映！ 青年男女不约而同望向墙上的日历，上面显示的时间为：3月31日。 扎着单马尾的女人微微张嘴，浅灰色的眼瞳残留着惊惧：“日历我忘了撕，今天应该就是……4月1日。” 牧苏艰难吞咽一口吐沫：“我们的梦……变成电影了……？” 六人面面相觑之中，画面瞬间暗下。 过场动画结束。 第723章 大家可怜可怜我，打赏订阅转账吧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人气争夺战】 【于三部影片上映后人气排名位列前茅，名列不同奖励不同。（未完成）】 第一名：奖励5点随机属性 第二名：奖励4点随机属性 第三名：奖励3点随机属性 以此类推。 内容：虽然这种事无法用常理和科学解释……不过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说是因祸得福也好，说是机缘巧合也成，只是普通人的你们眼前突然多出一条路，一条从前想也不敢想的路。虽然得不到片酬，但只要有名气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此刻油然而生：怎么样才能在不到两小时的片长里获得更多戏份，甚至让电影升华被更多人知道呢？ 【次要任务：模仿者】 【不改变电影的原着类型或剧情，使之与原着剧情还原度不低于80%。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0（未完成）】 内容：既然有珠玉在前，何必自己费劲呢？只要模仿别人便有大把名气和钞票进入口袋，而且所有人都会夸你演得好——再也找不到世上比这更美妙轻松的活儿了。如果你只是个默默无名小配角，那不是更好？连模仿都不需要，站在镜头后面就可以了。虽然可能没名气，也没有钱。 【次要任务：剧情粉碎机】 【改变电影的原着类型或剧情，使之与原着剧情相同度不超过20%。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0（未完成）】 内容：按部就班墨守成规什么的，听起来就毫无个性。改变才是最大的乐趣不是吗？至于因为剧情变化而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赔钱导演和片方上，背黑锅你来。 【次要任务：业界毒瘤】 【使电影的本地总票房低于制作成本，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0（未完成）】 内部：实话实说吧，让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赔钱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而对于电影来说，非主要演员能对电影造成的打击无足轻重——所以这才显得你厉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次要任务：谁是主角】 【利用进入电影的能力，先知先觉使自己成为主角。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0（未完成）】 内容：虽说每部戏份不同，可能是路人，也可能是配角，甚至唯一一次露面也可能被剪掉……但你可以抢戏啊！至于得罪人什么的，反正都上映了谁还能那你怎样？好处拿到手，管他们如何。边过河边拆桥才是王道。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0（呵呵呵呵呵呵）】 不同以往的疯人院含蓄抠门，这一回一主四次共五个任务的数量可谓丰厚至极，比得上平时两次疯人院副本。 但根据《熟睡之后》奖励=难度这一定律，他们想得到奖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设定很有趣啊，我们经历一场冒险，然后冒险内容会被剪辑成电影上映，然后根据彼此的名气得到对应奖励……”吃甘蔗的兔子，即是单马尾浅灰瞳孔的女人分析道。 这里是她的家。 旁边的叶散魂忽然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后者看到他在不断朝牧苏那边使眼色，心中一寒，连忙闭口不言。 玩家们忌讳莫深，牧苏倒是半点没察觉，他启开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喝，嗝嗝嗝嗝打饱嗝，喀嚓喀嚓吃薯片。 没了声音，牧苏不满抬头催促道：“继续啊。” 吃甘蔗的兔子干巴巴眨眨眼说：“我说完了。” 该做什么都在任务栏写了，不需要画蛇添足乱分析。 “那么……我们都介绍一下自己吧。”见玩家都拘谨老实，心中莫名得意的闻香轻咳一声，坐在沙发里板起脸说。 “我叫牧苏。”牧苏说。 “……我叫吃甘蔗的兔子。”吃甘蔗的兔子说。 “算……算了……不用介绍了。”闻香摆手，捂住微红的脸颊说。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玩家们下意识看向牧苏。 “都瞅我干嘛？”咔嚓声一顿，牧苏狐疑抬头。 马丁脚趾涂着骚紫色的指甲油，她略微不好意思的在套袜子，随口说道：“你最有威严和本事，当然看你。” 牧苏咽下食物残渣，狐疑看去：“真的？” “真的。” “我说什么你们都听？” “没错。”马丁确认点头。 大概。 玩家们心中则这么想。 “那就去看电影。” 牧苏懒洋洋爬起来，又坐到沙发上说道。察觉到一众疑惑目光，他振振有词。 “起码也是自己的首秀，不去康康吗？”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这个提议没问题，他们听。 套好衣物出门，兔子住在一间老旧公寓，楼下是一条空旷潮湿，路灯坏了好几盏的街道。 接下来直到副本结束，玩家们很大可能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 从公交站点的地图找到所在位置和电影院位置，一众玩家步行而去，21世纪特有的景观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十几分钟后，来到颇为热络的商业街，六人进入电影院。 进去前牧苏还在想要不要捂住脸，以防被发现，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没人认识他们，甚至就连电影海报也在不起眼的一角，上面只有一身血污的电锯鬼怪——没有他们。 众人挤到前台，在那里骚动一阵，原因是没人想起带钱，。 不容易凑了五十美元，买到六张票还有两份爆米花。 牧苏和闻香各自捧着一份爆米花，入场坐至最后一排。 “看来我们的第一部电影成绩不是很好呢……”闻香噘起嘴嘀咕，她挺想知道出名是什么样的。 兔子分析道：：“今晚才刚上映，再加上一群新人演员，首映场观众能多就怪了……不过也无所谓。咱们起步是一样的。” 说到此处，她心生不详。 玩家彼此……是竞争关系…… 希望牧苏不会意识到这点，不然他绝对会把所有人干掉的……绝对。 想要赢得一场竞技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对其他人而言是努力和拼搏，对牧苏而言是干掉其他竞争对手。 观众陆续进场，只坐了不到三成座位。 十几秒后，电影开始了。 第724章 《恐怖小木屋》 播放各式预告的荧屏暗下，上座不足三成的影厅变得鸦雀无声。 伴随电影工业盛行，每月都会有那么几步小成本r级电影上映，一批新人角色和简单的剧本，捞一笔便走。 《恐怖小木屋》就属此列。狮门影业的logo一闪而逝，影片拉开序幕。 片头镜头从上空俯瞰经过一片树林、水潭，还有那栋小木屋。缓和的纯音乐中，制作名单字幕右下角不断浮现。 漫长的偏头结束后，伴随一声惊醒叫喊，画面呈现小木屋内玩家们塑形的景象，影片正式开始。 过场动画不过几分钟，玩家们只能匆忙一瞥。如今的一个半小时完整版可以让他们清晰看完一遍所有内容，虽然这也是剪辑出来而非真正完全版。 导演的拍摄手法很稚嫩，但剧本很成熟。他似乎清楚什么地方该铺垫，该吓人，什么地方该缓和。 如果恐怖电影存在一个恐怖公式，那这部影片的导演一定是按照这个公式一板一眼拍摄的。虽然没有新鲜感，但中规中矩。 坐落一角的狮门影业记录人员心道，从影厅中的尖叫声判断，两周内回本不是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狮门影业相中这部电影并花费五万美元买下的原因——尽管它的成本也才不超过两万。 这名记录人员微微回过头，看向最后排的六道身影。倒是没想到有机会遇到这部片子的主演，不过…… 他哂笑着转回头。只是一群没名气的小演员而已，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而此时玩家群体里，看到“自己”出现在电影，惊声尖叫惨被虐杀，那种感觉就有点复杂了。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直到主角团队全灭，电影落幕，影厅灯光徐徐亮起。 玩家各自伸着懒腰站起，准备回家。 从影厅出来，他们看到大门外有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拉住散场后的观众进行市场调查，让他们给《恐怖小木屋》打分和评价。 给a分的寥寥无几，大都是给了b或者是c，后者占据了多数。 玩家们经过一边时，听到有观众正在跟工作人员吐槽。 “看着还不错……但是主演的名字太怪了我说……叶散魂这种顶着中国人才有的名字的是个白人也就算了，那个叫吃甘蔗的兔子算怎么一回事啊……好出戏啊这个。你们理解那种一边吓得要死，一边又想笑的感觉吗？” 他身边的同伴认同点头：“附议，你知道当我听到电锯杀手沙哑低沉着开口：‘吃甘蔗的兔子，你马上就要死了’时，我憋笑有多难受？” 唰—— 五道目光聚集在吃甘蔗的兔子。 兔子缩起脖子，躲到马丁身后。 出了影厅，一行人站在台阶下，忽然发现少了些什么。 “牧苏人呢？” 闻香左顾右盼，其他人也跟着扭头寻找。 “我觉得应该是a。” 熟悉的声音身后响起，玩家们回头，看到牧苏站在工作人员身前，评头论足，侃侃而谈道：“影片张弛有度恰到好处。恐怖之中另外充斥一种美轮美奂的艺术感。尤其是那名叫牧苏的男主角给我带来很深刻的印象，我认为这家伙绝对有实力染指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我很期待那一刻。” 工作人员张大嘴巴，还没反应过来。 闻香感觉很丢人，捂住脸跑过去，拉扯牧苏手臂将他拽走。 “我还没说完……拉我做什么——” 五人和踢蹬双腿的牧苏迅速远去…… 回去路上，玩家们颇有兴致谈论起各种话题，比如出名后是否会有粉丝和记者，再比如如果去找导演会发生什么事？又或者商量如何在电影里搞事上位。 虽然是竞争关系，不过玩家彼此之间氛围还是相当友善的。 “牧苏人呢？”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一幕。 闻香左顾右盼，其他人也跟着扭头寻找。 他们已经回到兔子所住的公寓楼下，但是牧苏不见了。 寻找一番无果，闻香忽然泄气道：“他可能又要自己单干了。” 作为最先认识牧苏的三人之一，闻香虽然存在感不高，但也算了解这家伙。根据以往经验来看……怕是又溜出去自己玩了。 闻香有些患得患失，其他人倒是微松口气。可能是心理作祟，他们总能感觉到牧苏身上的邪恶气场。 回到公寓，其他几人跑去看电视，会操作21世纪电脑的闻香则进入卧室，悄悄试着在搜索引擎上搜索电影。 居然真的让她搜到一些收货，比如着名评分网站，烂番茄已经收录了《恐怖小木屋》。 目前仅有27人评分，新鲜度为53%，专业影评人的评论和评分则为未显示。 可能是看不上，也可能是首映刚结束还没来得及长篇大论。 闻香试着在演员一栏点开自己的名字，结果个人页面只有《恐怖小木屋》一个电影。 毕竟只是首秀而已。 略微气馁的回到客厅，四个玩家乐呵呵看着电视，布拉德迪门呼喊着叫外卖。 “直到下一部影片开始前我们先饿着吧。”兔子无奈叹了口气，展示钱包给所有人看。“我没钱了……”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 有名气而无钱怎么办？将名气变现是个好办法。 与此同时，离公寓几百米的一间酒吧内。 “但你只是个拍过一个小成本电影的主角，还是六个主角的其中之一。” “所以我只贷款2000美元。”牧苏摊手说。 热闹喧嚣的酒吧内，牧苏在和他物色的一名银行职员商谈。 “事实上我的新电影已经准备上映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到我最新电影上映。” 对面那名背头西装男人眯起眼：“是什么电影？” 牧苏摇头，声音在吵闹里几乎听不清：“保密条例，我还不能告诉你。” 背头男人迟疑良久，咬牙道：“我只能贷给你1000美元，日利百分之一。” “可以。”牧苏答应的很果断。 “这是我的电话，明天上午拿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去亚特兰大银行找我。” 牧苏收下他递来的名片，微微笑道：“需要签名吗，现在要签名的话免费。” “免了。” 第725章 有那么一点帅的牧苏 练签名的主意落空，牧苏无奈耸肩，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想喝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付钱。”保罗——名片上是这么写的，勉强扯了扯嘴角回答。 本来出来放纵，结果被拉过去谈起工作，还只有一千美元，他觉得自己已经算很友善了，真的。 “随便你。”牧苏抿了抿嘴边奶渍。“我去趟卫生间。” 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 半小时后，保罗微带醉意离去时被保安拦住，他还没有付钱……牧苏的那一份。 翌日一早，躲在街边阴暗小巷，与野猫露宿一整晚的牧苏伸着懒腰走出小巷，不管街道车水马龙与行人诧异目光，迎着朝阳揉了揉眼睛。 大概是情绪问题，从昨晚到现在，牧苏莫名感觉很舒适，硬要形容心境的话，大致介于正常模式与贤者模式之间。 “喵~” 一只灰斑野猫抬头叫唤一声，在牧苏脚边坐下。 “走，去银行领钱。” 牧苏揭下沾在胸口的报纸，哗啦一下展开，将之叠起，带着这只在怀里睡了一晚的野猫离开。 明媚清晨，微风吹拂，树荫随之晃动。 站在一颗树下，牧苏从口袋里取出名片看了眼。 圣莫尼卡大道-亚特兰大银行，就是这儿了。 离酒店还有些时间，牧苏在阶梯边的座椅上坐下，一层层展开报纸，举在面前阅读，顺便帮灰猫挡光。 哒哒哒—— 高跟鞋发出清脆声响，报纸下挪，牧苏的面孔从报纸上探出，目光跟随一名短裙美妞离去。 正是上班时间，街道路人很多。 在被路人用嫌恶眼神看了几次后，牧苏改变方式。 撕拉—— 报纸被撕出两个对称圆孔，两颗眼珠出现在报纸后，窥探路人。 有趣的行为持续了十几分钟。 “牧……呃……” 旁边有人说话，牧苏抬头看向他，提醒说：“牧苏。” “喔牧苏先生，跟我进来吧。”保罗点点头表示记下来，反身要走，然后想到什么停顿回头：“还有，你那份报纸是一周前的了。” 牧苏缓慢叠起报纸，揣入口袋，抱起一旁的灰猫：“你知道一周前发生什么吗？” 保罗疑惑的摇头，难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新闻？ “我也不知道。” “好吧……”保罗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在前面带路。 踏上宽阔的十几层台阶，保罗推门进入，牧苏却被门卫拦住。 “先生，宠物不能带进银行。”身材强壮的黑巧克力伸手阻止牧苏。 牧苏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头跟野猫说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做生意。” “喵~哈~”灰猫仰头叫道，顺便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推门进入银行大厅，幽凉的空调驱散阳光带来的躁意。 银行右侧，保罗已经在会客室门口等他了。 进入会客室，保罗转身去拿纸杯接水，头也不回问他：“喝些什么？” “最贵的。” “……你昨天的钱还是我付的。”保罗接了一杯水放到牧苏桌前，在对面坐下。 牧苏收回到处打量的目光，理直气壮回答：“我说过我请客，但随后你说你付钱。” “我的意思是……算了。聊现在的事吧。”保罗放弃谈昨晚的事，开始和牧苏聊起正题。 主要问题昨天都已经说好，今天要做的只有提醒牧苏还款时间和签字。 粗略看完合同，牧苏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 将合同递去的同时，保罗写好支票，推到牧苏身前。 他已经可以拿着支票去柜台取款了。 保罗将合同放回公文包，对推门离去的牧苏背影说：“祝你成功。” 他当然是个好人，因为没有银行职员敢把钱贷给牧苏这种没正当职业，只有怀揣梦想，一腔成为好莱坞大明星的人。哪怕只有一千美元。 牧苏头也不回挥手，随会客室的磨砂门合上而化为一抹昏黄 希望他真的能追寻到自己的梦想…… 保罗自嘲笑了一声，低头忙碌起自己的事。 几分钟后，兑换十张富兰克林的牧苏从银行侧门走出。 “走了。”他招呼门卫脚边等待的灰猫。 “喵~”灰猫伸展身体，懒洋洋的叫唤一声，似乎问要去哪。 “找个酒店洗个澡吃个饭，等电影开拍。” …… 牧苏在用一千美元颇为滋润的生活之时，五名玩家正摊在沙发里，唉声叹气。 橱柜是空的，冰箱是空的，钱包也是空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新电影会在明天开拍了。 于是一周过去。 玩家们居然在整整七天里没有丝毫事情可做——即现实一天。 好在切出游戏不会被判定会怠惰，没有影响玩家白天的正常工作和休息。 第八天夜晚，凌晨。 有所预感的玩家们集体回到游戏等待。终于，0点到来那一刻，玩家们同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 “直弥，放学要不要一起去柏青哥，我弄到了些零花钱……” “庆太你还没死心吗？放弃吧，我们这种被命运女神唾弃的家伙是没资格满载而归的……” 清晰的交谈入耳，视线尚未恢复，玩家们已经听到周边嘈杂的说话声以及窗外传来的喧嚣。 书本独有的味道游离空气中。 “是学生么……”“十有八九是在日本高中了。” 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毫无意义的分析道。 他开口前视线就已经恢复了。 牧苏坐在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水手裙少女和西服少年两两三三凑在一起聊天，正是课间时间。 牧苏环视一圈，看到了另外五名玩家。略微思考后，他轻拍身前少女肩膀，向这名有着可爱虎牙同学询问：“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校园怪谈，都市怪谈，灵异事件什么的？” 少女脸颊莫名一红，眼眸眨也不眨看着牧苏回答：“好……好像是有哦。听说近郊那里有一栋凶宅，进去过的人都死了呢……” 牧苏小腹一热：“凶宅的主人叫什么？” “我知道哦~”一名黄毛少年自来熟的凑上来，夸张的露出猥琐笑容。“好像姓什么……佐伯吧？佐伯伽椰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惊愕目光中，牧苏仰头大笑出门去。 到了老情人的地盘，这把稳了！ 第726章 面瘫角色牧苏 大笑声在走廊远处。 教室里的另外五人收回诧异目光，相互聚到一起。 “你们说牧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闻香侧坐椅子，朝对面的兔子说。 叶散魂盯着门口，声音又怂又小：“可能他又犯病了……”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马丁大大咧咧站起。“说不定牧苏从蛛丝马迹找到这一部电影的线索了。” 他才不会……其余几人心中腹议。 闻香打头，谁叫她看起来最好接触，五人凑到这名有些惊慌的女生桌边，偷偷……这种一拥而上的架势也算不上偷偷，光明正大询问牧苏和她说了什么。 看起来就像暗恋牧苏的女学生看到牧苏和其他女生交谈，于是集结伙伴前去警告对方。 这位看起来吓坏的女生用快哭出来的声线告诉他们，顺便马丁得知了自己在电影里的人物设定：不良女高中生。 “不能因为我长得高就乱安排人设吧！”回到座位，马丁怒气冲冲拍桌。 几名同学在偷看这边，她圆睁眼眸怒瞪回去。 从这一幕来看，她的人设倒没什么问题…… “所以佐伯伽椰子……凶宅……我们所处的电影是恐怖灵异类吗？”兔子分析道：“那不是跟上一个《恐怖小木屋》一样？” 电影最终会被无数镜头剪辑而成，他们不需要担心电影上映后会出现奇怪的话语和画面，所以交流不需要顾忌什么。 马丁没搭话，转看向一直沉默的闻香：“你知道什么吗？” 这位好友看起来好像知道些什么。 闻香流露苦涩笑容，点了点头，将关于《咒怨》电影剧情，还有曾经那一系列的事说给他们听。 闻香当初在上古邪神学院和她见过。 电影大致剧情为一个名叫佐伯伽椰子的女人和孩子被怀疑她和其他人有染的丈夫虐杀，后者枉死后一直以来的怨气爆发，化为怨灵杀了丈夫，同时诅咒了这间住宅，所有进入的人都会沾染诅咒被伽椰子和俊雄的怨灵找到并杀死。 所以他们电影里扮演的角色很清晰了，就是不断进入凶宅送死的家伙。 感觉又要死一回了…… 闻香抱住弱小无助可怜的自己。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不进去？”布拉德迪门举起手。 “这是电影，绝对主角就是那间凶宅和女鬼，你不进去就没有你戏份了。”马丁一副看傻子的嫌弃表情回答。 “这部电影我弃权。”布拉德迪门无所谓的放下手，坦诚布公道：“坦白说吧，我怕鬼，所以你们让我明知一个凶宅有鬼还进去……我做不到。” “不是真的死。”兔子提醒他。 “我知道……我恐怖电影都不看的。” “那么我来教大家如何抢镜头吧。”马丁在此刻神秘一笑，看了布拉德迪门一眼。“你也有份。” “我？可我不打算去凶宅啊？”布拉德迪门一脸茫然。 马丁竖起一根手指戳着下巴思考道：“让我想想，一个在恐怖电影里拒绝去凶宅探险的角色，你会怎么看待？” “聪明人？” “没错。听我说……” …… “听说了吗……牧苏精神不太对的样子……” “牧苏？其他班的吗？” “就是那个无论学习还有颜值都特别高的啦……” “明明一双死鱼眼哪里好看了……” “他怎么啦！” “就是有同学看到他一路大笑着走出校舍，不知道去哪了……” “可能是有高兴事吧……” 因为牧苏的得意的笑，学校内渐渐流传出一些传言…… 想不到《咒怨》里自己的角色还有这种设定吗？ 在此时，风评被害的牧苏坐在楼下花坛边缘，静静思索着。 一般来说，牧苏向来都不对任务上心的，心情好就做任务，心情不好就做玩家。 但是伽椰子在，而且任务奖励丰厚，再加上疯人院的新仇旧恨…… 牧苏没理由不去做。 坦白来讲，这是牧苏第四次和伽椰子碰面了。 最气人的是这四次对方都没有记忆，每回都要重新开始。唯一让人有点安慰的大概就是二大爷学院那边有存档了。 不过重新开始并非全是坏处，首先牧苏已经对如何攻略伽椰子轻车熟路了，甚至能简化这一过程。 这时候伽椰子的宅子已经变成凶宅，应该早早被杀害了。既然不能事先救下她们母子，牧苏便只能故技重施，像以往一样把俊雄作为突破口。 那么首先……先改变自己的性格，尽量与伽椰子相般配吧。 这里是电影世界，首先要考虑到观众体验。 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微微仰起头，看向明媚阳光下校园。 似乎有驱不散的阴冷弥漫。 …… “明白了吧？恐怖电影里角色不相信有鬼这一点饱受诟病，所以当一个表示‘我才不跟你们一起作死’的角色出现，你说观众会不会对这个角色感兴趣？另外，除非必要，平时最好不要将外来者的身份表露出来，比如说一些做一些不该在电影进行的事，别忘了影片只有不超过两小时，你这种行为进行的越多，被剪辑的越多，戏份越少……” 布拉德迪门很感谢马丁的帮助，他问道：“你告诉了我，那你怎么办？” 马丁继续神秘一笑：“我有更好的方法。” 分析结束，他们相约好尽量少说出戏的话和行为，各自散开。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闻香想去楼下逛逛，在走廊遇到牧苏迎面而来。 牧苏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问道：“你觉得现在的我怎么样？” 他好不容易掌握了面瘫的技巧，这也是最容易掌握的技巧之一。 闻香莫名心中一慌，眼神躲闪不敢抬头注视牧苏。 这家伙……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慌乱间，就听牧苏自问自答说道：“算了，一个毫无特点的普通女高中的回答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闻香原地懵了十几秒，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咬人的时候，牧苏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啊啊啊啊啊啊！” 闻香尖叫，气恼跺脚。 第727章 大家别担心，我不会抄本章说，也不会复制——最上川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铃声响起，操场上的学生往回走，陆续回到教室。 几分钟后老师进入，坐满学生的教室没了杂音。 老师们的讲课声穿到走廊，马丁无趣托着下巴，心想要不要逃课，现实上课就算了，玩游戏还要上课这谁受得了…… 莫名有些在意的闻香转过头，牧苏的座位空空如也。 这家伙不会跑去找伽椰子了吧？闻香没来由冒出个念头。牧苏的确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胡思乱想中，一道身形出现在门口。 在黑板上写划的老师转头，看到是牧苏，眉头微微皱起：“已经上课几分钟了你才回来吗。” “我去稍微思考了一下人生。”牧苏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回答。 他对于自己扮演的角色铭记在心。 老师额头的青筋跳动，似乎被荒诞的理由激怒，训斥道：“这就是你的理由？那你回自己的位置站着慢慢想。井手直辉，把他的椅子拿走。” 牧苏后排的男学生应声，朝牧苏挤眉弄眼抽走他的座位。 “回去吧！”不耐呵斥一声，老师继续在黑板上写画。 教室的大半视线聚集在他身上。迎着一众目光，牧苏走回自己的位置。 “没有椅子也没关系。”牧苏平静说道，抬起修长双腿坐上窗台。倚靠着墙壁，左腿平伸右腿曲起。 温和阳光倾洒下来，牧苏的身形泛起朦胧光芒。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我在这里坐下便好。” 教室里隐隐有压抑的尖叫声。隐约有“好帅啊”一类的词汇响起。 听到异动的老师回过头，看到牧苏嚣张姿势下意识愣住，正欲发作时，一阵微风轻轻吹拂而进。 清新的空气伴随树叶沙沙声，潜入教室。牧苏额前的发丝与干净的白色衬衫随风摆动。 明亮的青春气息充斥整间教室 望着这一幕，老师心脏骤停，无法呼吸，曾经的一幕幕脑海飞速掠过。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让他回过神，想到牧苏平时的优异成绩，老师轻哼一声回过头，不再管他。 闻香转头，和马丁对视一眼，马丁传递了一个“别担心正常操作”的眼神。 同样进行眼神交流的还有靠走廊一侧，后排的两名男生。他们相互对视，看懂了彼此眼中的凶芒。 下课要找机会教训这小子一顿，不然女生全被他勾引跑了。 而此刻，牧苏不管外界，正沉浸心里，制定《牧苏苏攻略手册dlc：伽椰子攻略计划》。 土味情话：这是中期必须的，对内心空虚缺乏温暖没有感情经历的伽椰子的必杀技。 一只黑猫：伽椰子小时候养过一只，能唤醒伽椰子的童年记忆，降低牧苏被袭击的几率。 食材：可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小概率软化伽椰子、俊雄，降低牧苏被袭击的几率。 mp4或笔记本电脑：届时播放动画片及全家欢电影，小概率软化伽椰子、俊雄，降低牧苏被袭击的几率。 清扫工具：干净可住人的环境是必不可少的，小概率软化伽椰子、俊雄，降低牧苏被袭击的几率。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借口。 既然是电影，就要考虑合理性。一个角色打听到怪谈，就迫不及待的带这些东西去凶宅，显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他要找一个借口。他准备在课间继续询问凶宅的相关事件，而后恰到好处表现出对伽椰子的同情和心痛。 非贤者模式下，牧苏能计划到这一部已经是自身极限了。 下课铃响，老师离开教室。女学生们带着羞意大胆的围上来。 牧苏趁这时向她们询问那栋凶宅的事情。 女生们七嘴八舌，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而忧郁、感伤、同情、愤怒等一系列情绪连番出现在牧苏的脸上。 有了起因，他接下来做的事就显得合理了。 趁着离上课还有时间，牧苏挤开女生们，在她们不解目光中快步离开教室。 在其身后，两名男学生悄悄跟上。 踏踏踏踏—— 牧苏脚下生风，迈开长腿。两人走出教室时，牧苏正拐向走廊尽头。 两人走向走廊尽头，向下窥探已经看不到牧苏的身影。 两人追下楼梯，大厅没有牧苏的身形。 两人走出校舍，迎面一道身影走来。 “！？” 两人惊悚转头，目睹牧苏从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微风。 快步回到教室，牧苏径直走向闻香几人身边：“你们跟我来一下。” 不等他们询问，牧苏又急匆匆离去，气喘吁吁跟来的两人连忙让开，绝望目睹牧苏再次离去。 “怎……怎么办，我们还跟吗？”眼睑生有黑痣的男生上接不接下气问道。 “跟！看这家伙要搞什么鬼！”另一人骂骂咧咧回答。 “等等……等我休息一下……这混蛋走得太快了。” 两人给出教室的学生让出位置，于走廊喘息着…… 牧苏走的极快，几人不得不小跑跟上，跟随牧苏一路来至拐角处的院墙下。 没错，学校院墙阻止了牧苏。 简要说明了经过，牧苏令叶散魂和布拉德迪门趴下，垫脚。 “你要去哪？”闻香好奇问。 “我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那间凶宅。”牧苏脸上流露彷徨与犹豫。“所以……想要去看看……” 闻香不可置信盯着牧苏脸庞，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叶散魂和布拉德迪门已经十分听话的跪下趴着，任由牧苏迈步踩到背上。 “看你这回往哪里……” 一道怒气冲冲的喊声响起，众人转头，看到两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出现拐角。 看到彼此，两方同时一愣。 入戏的牧苏平静问道：“两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两人怔怔看着牧苏——他如帝王一般，踩着两名学生的后背，傲然站立。两名女生好似侍女一般站立左右。全校闻名的不良少女马丁——乖巧束手站在一旁。 他们几时见过这么具有冲击力的一幕。 “我们……没……我就……他……” 两人同时开口，语无伦次，快哭出来了。 “哇啊！！！”一人尖叫着跑掉，另一人也跟着逃走。 闻香狐疑问牧苏：“他们俩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们撑起来点！” 终于，牧苏总在上课铃声响起时成功翻越院墙。 计划正式开始！ 第728章 凶宅大扫除 轻扫工具好弄，从街边偷几个就行。黑猫和蔬菜稍微有些难度，但也难不到牧苏，他去宠物市场，利用身上的钱买了一只普通黑色幼猫。 笔记本电脑或mp4有些难弄，前者太贵，后者太稀缺并且同样不便宜。思索无果，牧苏干脆从电器店里偷偷借了一个。 反正电影放映也不会把偷东西的一幕放出来。 牧苏准备就绪，抱着不怕生的幼猫，手上提着一众道具，拦住路边的计程车，前往伽椰子的凶宅。 还有点押韵。 窗外的景色掠过，伴随远离城市，低矮的民宅渐渐取代高楼公寓，行人渐渐稀少，伴随人气消散，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缠绕了上来。 哪怕明明正是上午阳光明媚，可一点也不能让人心情舒畅起来。 司机频频看向后座，几次欲言又止。 身为东京都的计程车司机，他对于这里的都市怪谈和凶宅都有些了解，其中自然包括凶名远扬的那间佐伯凶宅……他很想提醒牧苏。 司机以为他是来探险的学生……但他又带着一堆意义不明的东西。 或许是住在附近的学生？ 司机心想。 计程车拐进一片民居之中，两边是不到一人高的院墙，灰白朴素的二层小楼从后方探出，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诡异的荒凉宁静中，司机一转方向盘，拐向更荒凉的一条小径。 落叶遍布街道，很久没人清扫过了。院墙后茂盛墨绿的树叶从墙后延伸而出。牧苏抬头打量院墙后的这栋民宅，一抹与众不同的深黄色出现在前方。 民宅大门敞开着，门口拉了一条警戒线。 伽椰子的凶宅到了。 电影里的凶宅比当初我还能活多久副本里要荒凉的多，毕竟前者出现凶杀案和失踪案，荒废已久，最多被青年男女当成作死圣地。而后者还被某无良中介拿去出租。 司机鬼使神差的停到门口警戒带前，等他回过神想再往前开些，躲避莫名令他头皮发麻的大门时，牧苏已经推门下车。 牧苏默默打量这里，院子植被茂盛杂草丛生，显得空间狭窄，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而二层小屋的窗户上要么遍布污垢，要么被抱住盖住，窥探不到内里。 “年轻人——” 司机张嘴正要说什么。 “到家了。”牧苏阴恻恻打断他，缓慢转头盯着司机道。“请你进来做客吧……” 牧苏肤色本就苍白，再加上一双死鱼眼及阴冷语气，司机吓得哆嗦，快哭出来颤抖摆手：“不了不了……” 司机启动车辆，逃也似的加速离开，消失拐角。 随计程车离开，车身远离，周围一片回复平静。 那是连虫叫鸟鸣都没有的诡异死寂。 牧苏哼笑一声，心中暗爽。 逃车费成功。 转回身，牧苏弯腰从警戒线下钻过，脚踩着落叶发出细微声响，走到掉漆木门前。 叩叩叩—— 牧苏在此时入戏，轻敲了几下门，而后试探着推开只是掩上的房门。 吱呀—— 死寂中开门声无比清晰，好似在告诉房子里的存在，有人来了。 地上散落着报纸罐子等杂物，似乎曾有流浪汉在这里居住过，而至于下场…… 已经对这里很熟悉的牧苏进入门内。 方一踏入，阴冷气息附着而来，露在外面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气温下降十几度。 明明已经入夏，明明太阳就在头顶。 房间里很昏暗，大概是窗户上那些附着物遮挡的原因。 牧苏将东西连同幼猫放置在茶桌上，转头打量起仿佛蒙上一层轻纱的房间。 其实就是落的灰。 牧苏叉起腰，微微思索，是该先去其他房间探索还是先打扫房间呢。 前者是一般作死选手的选择，牧苏人生地不熟的，不适合到处跑，那么先把客厅打扫了吧…… “真是脏呢……正好我有空，把这里清理一下吧。”牧苏做作的说着原创台词，哗啦展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拖布毛巾洗洁精等物品。 幼猫一点不怕生的钻进袋子里玩耍，牧苏没管它，捧着这些进到厨房。 地上的瓷砖遍布诡异的近似黑色的污垢，不止是地面，墙壁、水池边、厨具大都沾染。 电停了，不过还有水。牧苏打开水龙头，污黄水渍汩汩排出，趁这功夫牧苏挽起袖子，等水差不多清澈起来，将水盆放入水池，丢入毛巾。 轻扫开始，先从水池边缘开始。 污渍被蹭掉，露出原本的干净颜色，擦拭一番后把毛巾放入水盆，那沾染的污渍化开，变成丝缕状的红色氤氲…… 牧苏正维持高颜值高智商还能干的人设时，一抹黑影突然从身侧的走廊上掠过。 牧苏有所察觉，偏头看向门外走廊，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电影里，那熊孩子跑过去的时候一定有个一惊一乍的音效。 看破不说破的牧苏心里吐槽。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牧苏按照惯例说道。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恐怖电影里的角色看到什么东西掠过一定会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 “喵~” 猫叫声从客厅传来，牧苏没有搭理。 “喵~” 又是一声，这回声音小了许多，离得也比先前远。 牧苏动作一顿，凝神听去，第三声猫叫，这回更远了。 将毛巾丢回水盆，牧苏探头出去查看。 “喵~” 这一回的猫叫声是从楼梯上传来。 还没到时候，可不能让黑猫乱跑。 牧苏“噔噔”上楼，走出几阶突然动作一顿，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反身下楼回到客厅。 “喵？” 躺在袋子里踢蹬玩闹的黑猫奇怪歪头看他。 一切都清晰明了，猫叫是俊雄那家伙搞的鬼。 这王八羔子敢耍老子！ 牧苏死鱼眼掠过一抹不善，忍不住想把这熊孩子揪出来揍一顿。 不能气不能气……这拍电影呢，这追他妈呢…… 长长舒了口气，牧苏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工程量很大，擦拭十分钟才将橱柜搞定的牧苏换个思路，决定先擦玻璃。 湿毛巾沾上去，留下一片水雾，再用干毛巾一擦，干净透光，房间也随之明亮一些，性价比更高。 忙活一阵将厨房玻璃擦干净，牧苏微微气喘后退开，欣赏明亮的厨房。 为了上位为主角，为了和伽椰子同居，加油！ 第729章 动画片陷阱 “所以那家伙……一定是去了凶宅。” 闻香趴在公园长椅的靠背上，无力开口。 其他五人或蹲在或坐或站在一旁——他们现在都是逃课学生了。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牧苏溜出去会做什么，怎么说呢……除了对他知根知底的闻香，所有人都觉得这很作死，这很牧苏。 “要不我们切出游戏去看看《咒怨》？”叶散魂提议。 水手裙更显马丁的修长双腿，她第一个出声拒绝：“上课时我偷偷去外面看了，电影有二十几部，各种版本……看完游戏里都过去多久了？怕是第二部电影都上映了。” 说归说，他们还是简略看了下剧情的，诸如怨灵有两个：伽椰子和俊雄。她们的杀人方式，还有躲避方法。 不进入凶宅就可以避开伽椰子了，但他们可是来争主角的…… 在恐怖电影里不靠近反派……怕是露脸的镜头都没有。 玩家们已经找到这部电影的来源：于2045年上映的《咒怨：驱魔师》。一伙高中生偶然得知凶宅，因为好奇和打赌，六人相约前去探险。按照作死界惯例，他们是在晚上去的。不出所料，恐怖灵异的事情发生，高中生们尖叫着跑掉，但他们已经进入凶宅，也自然被凶宅所诅咒。 而后就是伽椰子的娱乐时间。最后不堪重负的两个人迫不得已，向一名隐士家族的驱魔师求助。驱魔师登场，最终的结果是驱魔师被诅咒，发现无法消除后点燃凶宅，与凶宅化为灰烬。 当时片方打的口号是“咒怨收官之作”“咒怨系列最后一部”诸如此类的。然后他们就搜索到2047年和2050年分别又有两部咒怨电影上映…… 只能说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400年前如此，400年后同样如此。 电影的主演是那名驱魔师，不过六个学生的戏份也不少。 玩家们倒是挺想去找隐士家族那名驱魔师的，但牧苏已经改变剧情，再找驱魔师，顺着原着剧情已经没意义了。 兔子忽然出声道：“牧苏好像去了凶宅那里……我有点担心呢……” 其他人一怔，明白她开始演戏了。 马丁顺着说下去：“是啊，就他一个人去……” 闻香虽然普通，但是不算笨，点点头附和道：“放了学我们就去找他吧！” 她打算今天就去涉足电影主线。 和速战速决无关，单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总不能晚上露宿街头吧。 马丁却在此时流露犹豫神情：“我、我也要去吗……” 作为朋友，马丁早就和闻香通过气了。闻香会意，给她搭戏道：“牧苏是我们的朋友，不能不管他吧……” 欲拒还迎一番，马丁勉强答应，而后一行人看向早早表露怕鬼的布拉德迪门：“你也陪我们去吧，多个人多一点胆量。” 也多死一个，这是他们心中所想。 他们约好放学凶宅探险寻人。而此时此刻，气氛阴森的凶宅…… “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啊不能唱……” 厨房里的哼唱声伴随一声惊呼而消失。 不多时，呼哧带喘，额头一层汗珠的牧苏离开明亮许多的厨房，走入昏暗客厅。 努力十分钟，他终于放弃了打扫厨房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反正又做不了饭，还打扫厨房干嘛？ 想给自己偷懒的牧苏如此想到。 “那么先把客厅清理出来吧。”牧苏如此说着，弯腰捡拾散落一地的杂物。 牧苏边忙碌边想想，颜值高学习好性格棒会家务的自己……等电影上映后，女粉丝一定会尖叫着高喊牧苏苏我的嫁之类的话吧。 很快，一小块儿范围的垃圾被他收拢到一堆，牧苏直起腰，绕开扑手玩闹的幼猫，从袋子里取出一一份塑料袋。 黑色的、很大，常见于装尸体和装尸体。 这种塑料袋他买了很多，以防伽椰子杀得兴起不好收拾。 牧苏也是个很细心体贴的人呢。 将收拢的垃圾装进袋子，提着出门放到院门外，再返回继续忙碌。十几分钟后，七八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堆放院墙墙角，而客厅终于看起来干净些许了。 来回走动和折腾，客厅弥漫起一层朦胧灰尘，牧苏又跑到窗户边，将两扇窗户推开。 哗啦—— 肆意生长的枝叶被挤到一旁，牧苏打量了一番，树不算高也就三四米，而就是这样，他挡住了楼上楼下两处窗户。 房间如此阴暗和凶宅有一定关系，也与这颗树有些关系。不过也不知道伽椰子喜不喜欢，牧苏便暂时没管它。 擦桌子、清理灰尘、擦干遍布污渍的地板，处理垃圾。。这种家务活牧苏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太阳渐渐接近正上方，已经到了正午。 “呼——” 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牧苏瘫进沙发里，一动不想动。 泥土芳香从窗户飘进客厅，房间弥漫着潮湿和木头、混杂泥土的气味，莫名好闻。 客厅的物件家具依旧老旧，但干净许多。成就感充斥胸膛，牧苏对自己的房间都没这么上心过。 他有些困乏，昏昏欲睡中，却是噗通一声响。 牧苏惊醒，感觉裤腿一紧低头看去，幼猫扒住裤腿，正顺着往上爬。 刚刚是它从桌上跳下来发出的声音。 牧苏把幼猫抱起来，心想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将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子上，点开下载的海绵宝宝全集，而后抱着幼猫溜到厨房，露出半张面孔窥探。 陷阱已经布置好，就等俊雄上钩了。 而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 动画已经播完了一级，开始新一集的片头曲。 不见有何动静，牧苏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还是白天？不能啊，明明之前还感觉到黑影跑过去…… 狐疑之中，一抹轮廓悄无声息的，从牧苏身后探出…… 牧苏忽然有所察觉，回头低头看去，正与只穿着短裤，肤色惨白厚眼圈的小男孩对视。 “嘘……”牧苏手指放在唇间，提醒俊雄别出声，免得俊雄不敢出来。 第730章 突如其来!牧苏の情话大袭击! 复等待几分钟，牧苏渐渐失了耐心。俊雄不喜欢看动画片？要不要换成游戏？ 等一下……刚才我身后的…… 后知后觉的牧苏倏然扭头，身后空空如也，不见俊雄。 真是狡猾的小鬼。 暗骂一声，牧苏视线扫过整间厨房。他没看到俊雄跑出去，那么十有八九还在这里。 脚下无声接近水池，牧苏吹着口哨左顾右盼，突然伸手掀开倒扣的木碗！ “找到——啧，不在这里么。”轻啧一声，牧苏松开手，目光游离到一边的餐盘，拿起看了看。 袋子、水盆、锅、牧苏又看了看脚底，确认俊雄没躲在这些地方。 那么就只剩下…… 牧苏看向角落的橱柜。 橱柜只擦了一半，两扇柜门一扇干净，一扇肮脏。 悄无声息接近橱柜，牧苏摊手握住门把，轻轻拽动。 一下居然没拽动。 牧苏用了几分立起，依旧纹丝未动。 牧苏不信邪的用上另一只手，咬牙一齐发力。 这股力量下，柜门被一点点拉开一道漆黑缝隙。 就在牧苏脸上浮现笑容之时，一股无法对抗的巨力从橱柜内传出。牧苏毫无反抗的失手，抓了个空。 嘭！ 柜门重关上，橱柜连带上方的落灰一齐震动。 “……”牧苏下意识捏着发红的手指，想拿把餐刀顺着柜门缝隙往里捅几刀。 忍住忍住……不能破坏人设，不能破坏伽椰子的好感，不能家暴…… 牧苏皮笑容不笑的浮现笑容，朝着柜子笑眯眯快速眨眼：“小俊雄，你想不想看动画片玩游戏呀？” 等了十几秒没反应，牧苏继续用恶心语气说话：“我带来了一只小黑猫来陪你玩，它很可爱的哦。” 这句话似乎起效，紧闭的柜门忽然松动几分。 牧苏微微前倾，蛊惑的语气响起：“我一会儿要出去购物，买些糖果零食，你有没有想吃的呢？” 柜门上的力量似乎消失了。牧苏小心探出手，嘴上不停：“还有玩具，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假面骑士的手办哟。” 手指即将触及门把，却在此刻，厨房外响起一片风声。 牧苏扭头看去，一道白影从厨房外的走廊跑过。虽然一闪即逝，但半人高和那抹惨白足够牧苏分辨出他是俊雄。 嗯？ 牧苏狐疑。俊雄在外面，那橱柜里的……是谁……？ 诡异的一幕发生。他身后的橱柜，一片黑发如同活物，蠕动着从橱柜缝隙蔓延而出，探向那道背影…… 牧苏还在思索。凶宅里除了俊雄就只有伽椰子……难道……？ 牧苏想到一种可能性。 伽椰子这么急不可耐了吗？真是个心急的小妖精呢。 蔓延的黑发即将触及牧苏后背，却在此时牧苏轻咳一声，哀叹到：“唉……也不知道佐伯伽椰子爱吃什么，或许可以买一束鲜花。她那么漂亮，应该是吃美丽长大。” 来了，牧苏の绝技，土味情话！ “话说见了她我要不要尊称为您呢，这样就可以把她放在心上了。但是又感觉太客气见外……” 牧苏做作说着土味情话，缓慢转身，看向依旧紧闭的柜门。 “还是先让我打开柜子，清理一下，然后存放给佐伯伽椰子准备的爱的便当吧。”牧苏一字一句说道，伸出的手再次握住门把，轻轻拉动。 他没有察觉到丝毫拒力！ 牧苏神情振奋，拉开柜门，橱柜内的情形显露眼前。 薄薄一层灰躺在底部，角落的蛛网肆意挂着，上面只有灰。 嗯？ 牧苏又茫然了。 难道她因为害羞已经离开了？ 和伽椰子会面暂时落空，牧苏又跑回客厅，也没找到俊雄，明明他之前往这里跑了。 牧苏一阵泄气，一大一小两只怨灵跟他玩躲猫猫，这能怎么办？打打不过，骂骂不得，抓抓不到。 不经意一撇，他忽然看到幼猫扭曲的瘫在电脑边，脑袋垂在桌子边缘，一动不动。 牧苏的黑眸骤然缩为针芒，心中一寒。黑猫居然被弄死了……没理由啊！难道这个伽椰子攻略不了！？ 电脑的播放声依旧在响起，海绵宝宝的笑声不能减弱凶宅的一丝寒意。 牧苏轻声接近客厅，打算凑近观察。 “喵？” 突然间，脑袋垂下的幼猫抬起头，冲牧苏奶声奶气叫唤一声。 睡姿扭曲是猫科动物的一贯风格。 睁着死鱼眼回到桌前，坐回沙发上，边用手指逗弄伸爪子的幼猫边百无聊赖的发呆。 动画片的声音清晰响起。 【说不定它藏在桌子下面呢海绵宝宝。】 【对啊派大星我怎么没想到。】 屏幕里，海绵宝宝踩着走路会发出声音的鞋子来到餐桌前。章鱼哥的章鱼足已经在桌布下露出。 牧苏下意识低垂眼眸，看向桌布下的空间。 一截惨白小腿和脚丫露出。 嗯？这也可以？ 【你准备好了吗派大星。】 【我准备好了！略略略略——】 【那么一二……三！哈章鱼哥我找到你了！】 牧苏同时掀开桌布。 俊雄蹲在桌下，手捧着膝盖，有节奏的敲击，正抬头与他对视。 此处应有一惊一乍音效。 牧苏牵起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连死鱼眼都努力睁大许多：“上来看动画片吧。” 小俊雄摇了摇头。 有意博取好感的牧苏自然不甘心放弃，他把幼猫抱到沙发上，将笔记本拿下来推到俊雄面前，也跟着坐在地板上 挨着俊雄，一大一小一人一鬼看起动画片，演到好笑处，牧苏会那么夸张的大笑几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干笑几下的牧苏收声，因为俊雄没理他，只是蹲着看动画。 牧苏牵强维持着笑容。好气啊，又要保持微笑。 时间过得很快。三小时后，右下角弹出电量警告。 牧苏借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顺便借了几块儿电池，关机换上就好。 俊雄也不出声，默默蹲着。 第二块儿电池用完时，天色已经暗下。 窗外一片黄昏余晖，本就昏暗的凶宅更加晦暗。 失策了，忘记买灯了啊。不过可以顺便去买点吃的。 牧苏轻声问俊雄：“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吃。” 后者不理。 牧苏耸肩，不说算了。随便给俊雄买点青椒肥肉蔬菜一类他爱吃的东西吧。 不对，自己没钱，不应该用买这种词汇。 第731章 伽椰子的连番失败 距凶宅300米处有间家庭式便利店，来时牧苏便看到了。 丁宁丁宁丁宁—— 牧苏推开店门，风铃清脆的响动。 “欢迎你，是个生面孔呢。”柜台后一名老人友善笑道。“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是谁家的男朋友吗？” “佐伯家的。”牧苏轻笑回答，没忘记自己人设。 老人笑容僵了一僵，牵强的维持笑容，似乎想到什么。 这小子……志雄那里也有一个佐伯家，可能是那里的吧…… “这里有便当吗？”牧苏眼神在货架上浏览。 “有的，炒面饭团和盖饭都是有的。” “各来一份吧。”牧苏随意说道，忽然指着橱窗道：“还有那个草莓蛋糕。” 展柜里有一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一颗鲜艳草莓镶嵌在上面。 “哦好。”老人应下，取出蛋糕，用盒子装起。 他有些心不在焉，随即苦笑一声。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将蛋糕盒放在柜台上，老人询问牧苏：“小伙子，你女朋友叫什么啊。” “她叫佐伯伽椰子。”搜寻猎物的牧苏随意回答。 本想没得到回应，牧苏狐疑抬起头，便看到柜台后，老人满是褶皱的脸颊微颤，浑浊双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牧苏趁老人失神之际拿起没花钱买来的东西，又顺便拿了三包糖、六袋零食、一把手电、八节电池、一桶饮用水、一套便服、一袋羊奶、三盒泡面、两条毛毯、一把扫帚、一台电磁炉，十支蜡烛，两罐空气清新罐、一个打火机、一整套洗漱用品、一女士专用洗发水，脚下生风推门离去。 丁宁丁宁丁宁—— 风铃声回荡，将惊恐失神的老人唤回神。 他依发怔良久，幽幽一声叹息。 落日缓缓降下，在窗口露出边缘，火一样的红光镀上老人侧脸，他终于惊醒，急急忙忙将灯打开。 白炽灯光亮起，老人稍感心安。 明明只是日落时，天尚未暗下。 另一边，一身臃肿的牧苏回到佐伯宅邸，哗啦将一身东西倾泻沙发上。 “还在看呢？”牧苏抬手揉了揉俊雄的小脑袋。 俊雄坐姿从蹲着改为盘坐，那只小黑猫正在俊雄腿上打滚。 牧苏心中称赞，能跟一只鬼玩的这么好，我牧苏愿称你为最强！ 客厅的窗户朝南，余晖照不进来，屋子更显昏暗，恍惚间另有一种阴森弥漫。 咔—— 一抹火苗亮起，映红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 牧苏捧着蜡烛，小心护着将它在餐桌上固定。 今天先用蜡烛凑合一下，赶明借个发电机去。 把便利店拿来的东西摆放好，给俊雄披上毛毯，牧苏拿着便当和电磁炉进去厨房。 天黑的很快，只忙了几分钟太阳几乎要消失墙后。 牧苏站在厨房窗前，血一样的余晖渡在他的上半身上。余晖底部边缘缓慢向上移动。 牧苏打开蛋糕盒，将蛋糕盛放进洗干净的餐盘上。他挺想弄几支蜡烛，但不知道伽椰子生日，容易弄巧成拙。 余晖已经延伸至墙顶，依然延伸着变窄着…… 牧苏忙碌到尾声之时，光辉彻底消失。 黑暗降临。 万物都在这一刻诡异的进入死寂。牧苏若有察觉的抬头，望向天花板。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难以言喻的声响忽然从楼上传来。 伽椰子上线。 牧苏小腹一热，捧着餐盘从厨房里出来。 “你妈来了。”牧苏跟俊雄说。 “喵~” 小黑猫回答牧苏一声，俊雄也跟着学了一声，但没在看牧苏。 牧苏低头整理了一番衣物，站直迎向楼梯，等待伽椰子下来。 咯咯咯咯—— 诡异声响移动着。楼梯深处的浓郁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晃动靠近。 随之接近，身形渐渐完全显露。 牧苏洋溢起笑容，目光温柔看着一道趴在楼梯，如蜘蛛般移动的长发白裙身影爬动下来。可怖惊悚的一幕不能让他皱起眉头丝毫。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还是老样子，一身肮脏泛黄的白裙，凌乱粘结的黑发搭在额前。咯咯咯的古怪声音来自她的黑发后。 她爬下楼梯，扭曲的身形站起，阵阵关节声脆响。 伽椰子立在牧苏几米外，头颅歪着，面孔被黑发遮住，只有一只怨毒眼睛露出。 “你睡醒啦？正好，我刚亲手做了草莓蛋糕，你尝尝怎么样。” 咯咯咯声陡然截止，四周一静。下一瞬间，伽椰子朝牧苏冲来！ 牧苏不慌不忙，抬起手掌。草莓蛋糕横在二人之间，正糊在扑上来的伽椰子满脸。 “别这么心急，你看你吃的满脸都是……”牧苏后退几步避开，温柔笑着，宠溺的拿过毛巾往伽椰子脸上抹。 不出意外的，本来只是粘在嘴边的蛋糕糊得满脸尽是，还有发丝上也沾染一片。 “咳……”牧苏尴尬的轻咳一声，讪讪收回手掌。“我去沾些水给你擦。” 没等牧苏转身，伽椰子已经向后退开，牧苏茫然间退回走廊，身形消失于黑暗。 罢了，大概是自己去擦了…… 轻轻摇头，牧苏可惜的低头看向没了形状的蛋糕，顶端的草莓不翼而飞。 嗯？什么时候被吃了？ 回到沙发等待，顺便给幼猫喂了一袋羊奶，牧苏侧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听着动画声音，不多时有了困意。 迷糊间，牧苏忽然感觉鼻尖有些发痒，呼吸打在什么上反弹回来，带着冰冷与腥气。 朦胧睁眼，便见一张惨白面孔和猩红残忍的眼眸近在咫尺。 牧苏还未来得及反应，忽听到窗户外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熟悉的声音，比如说闻香。 伽椰子也在此刻咧开嘴角，向下撕咬—— “嘘等等……”牧苏捂住伽椰子的嘴巴，警惕望向窗外。“有人来了！” 不能让他们破坏自己和伽椰子俊雄一家三口的独处！也不能让他们抢戏份！ “你先躲起来，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牧苏扶着伽椰子坐起身， 见伽椰子不动，牧苏无奈的拉着她，还有旁边的俊雄。 不明所以的伽椰子被半推半就的推到厨房，牧苏朝二鬼做出噤声手势，关上厨房门。 匆忙换上便服，简单用灰尘给自己化了个妆，再用毛巾将头顶的名字称号包住，牧苏这才拉开房门。 第732章 最佳演员 “就是这里了。” 傍晚，西边天际薄暮朝朝，远处的路灯昏黄亮起。 五人聚在院外，打量这栋笼罩在漆黑之中的凶宅。 说是漆黑也不尽然，一楼窗口居然隐隐透着微弱光亮。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叶散魂侧目问道。 兔子指向院墙上的牌子：“那里写了。” 生锈掉漆的金属牌上佐伯二字颇为明显。 黑暗中几人相识一眼，先由马丁出声。她语气犹豫道：“牧苏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我们真的要进吗？” “放学他都没出现，可能出意外了……”兔子将自己套入角色之中，冷静分析道。 几人七嘴八舌，最终决定进去寻找牧苏 “对不起……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布拉德迪门忽然出声，后退几步决定不参与进去。 就如一开始商量好的，他决定扮演这部恐怖片里的“聪明人”。 “你不救牧苏了吗！”叶散魂怒目而视。 其他几人大都一副抱怨神色看向布拉德迪门，演技不咋样，但昏暗小巷里看不清脸庞，倒是足够了。 布拉德迪门演技就好上太多，他纠结一阵，还是摇头拒绝：“对不起我……我做不到。我在外面等你们。”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布拉德迪门之时，马丁忽然叫停众人，挡在布拉德迪门身前。 “别吵了，让他留下吧。”马丁语气轻柔。“我明白他，其实我也怕，甚至比他还要怕。但牧苏还在里面我不能不管我的同伴，所以我们进去，就让他在外面接应我们吧。” 其余四人傻眼。 还……还能这样！？ 布拉德迪门更是愣住，良久才语气复杂道：“那就这样吧……” 如果没有牧苏，或许这一幕马丁已经升华为主角。 就在他们刚刚决定好布拉德留下，其他四人进去时，院子里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一道缝隙。 玩家们瞩目，看向门后走出的一道佝偻身影。 那是个仿若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老人。他颤颤巍巍走下门口的台阶，站在院落里看向众人。 黑暗笼罩在他身边，老人肤色黝黑，临近黑夜的傍晚里看不真切面庞。只能勉强分辨轮廓，如果这样也就算了，老人头顶夸张的戴着包裹住脑袋，巫师帽一样的毛巾。 老人看起来很诡异，玩家们集体一窒。 “老人家您好，我想问一下……”马丁这个心机少女上前一步，抢戏道。“请问这里是佐伯家吗？” 老人手掌聚拢嘴边，咳嗽几下，苍老无力的声线响起：“是的，这里是佐伯家，我叫佐伯大雄。” 马丁身后，四人相视一眼。剧情好像不对啊……凶宅里还有活人……？ 马丁也想到了这点，转而询问：“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您知道伽椰子吗？佐伯伽椰子。” 老人登时面色一变，不过黑暗中，他们只能看到老人身躯一颤，语气惊恐地说：“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有戏！他知道什么！ “我们的同伴白天进去探险，然后再也没出来，我们担心所以过来找他。”马丁急切询问，焦急道：“老人家，请你告诉我们好吗？” 老人犹豫许久，幽幽叹息一声，向前一指：“佐伯家在前面。” 几人顺着手指望去，视野被身后院墙和宅邸所挡。 马丁道谢，和其他人反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老人忽然出声，语气低沉缓缓说道：“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们要进去，进入凶宅后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千万不能。” 几人停下脚步，兔子率先出声，抢夺一部分戏份：“我记住了谢谢您……您还有其他要提醒你的吗？” 其他人心中一动，是啊，这个老人明显知道很多事情，或许可以打听到很多有用的情报。 老人沉默片刻，平静说道：“如果要救你们的同伴，就去阁楼看看吧，他或许在那里。” 再次道谢，几人离开院门。 “我觉得那个老人有点怪怪的……”布拉德迪门嘀咕道。 兔子说道：“你没看他住在凶宅附近还姓佐伯吗？肯定跟佐伯伽椰子有血缘关系……亲人变成鬼魂肆意杀人，肯定会受到些影响吧。” “我也觉的他有点怪怪的……”叶散魂腹议，总觉得老人哪里不对劲。 而在众人身后，院子里的“老人”腰板渐渐挺直，扯掉头顶的毛巾，显露一条名字及和一条称号。 “总不能是牧苏假扮的吧。”兔子无奈摇头道。 “哈哈哈那倒是呢。” 四人离开小巷，走到路灯下。他们不再怀疑老人，只有闻香满腹狐疑， 刚才那老人……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沐浴昏黄路灯下的闻香转头，不过已经看不到院子了。 尚且不知剧情走向完全被牧苏主导，被玩弄鼓掌间，还在沾沾自喜的众人按照牧苏的指引，一路向前。 一直走到边缘的农田，他们也没找到佐伯宅邸。交流一番，玩家们决定去其他区域看看。 这一找就是几十分钟，天色变为全黑。就当玩家们围绕这片住宅近一圈，打算再去询问时，终于在老人家的斜后方找到写有佐伯二字的宅邸。 “老人家嘛，肯定记性不太好，总之找到就好了。”马丁这么说着，脸色倒是很难看。 他们抬起头，目睹这座一片灯火通明的宅子。 虽然疑惑凶宅为啥会开灯，不过玩家们不疑有他，毕竟老人没必要骗他们。 而且潜意识中，他们觉得这间宅子虽然明亮，但透着一股子不详。 布拉德留下，其他人进入院落。握动门把，咔嚓一声响，房门打开。 门前玄关，而后是楼梯。玩家们蹑手蹑脚，径直上楼。 不一会儿，忽有声音从宅子里响起。 “你们是谁？” “老伴，快报警！这群人要私闯民宅偷东西！” “我们不是……” “还没有，都摸到二楼了！爸让我来！” “外面还有一个放风的！别让他跑了！” 守在外面的布拉德面色一变，转身逃窜。 一阵鸡飞狗跳与叫喊声与夜晚中散开。 …… 牧苏趴在窗边，托着下巴，目睹一辆闪烁红蓝光芒的警车从小巷前驶过。身后的天花板上，黑发如浪潮般涌动散开，伽椰子的身形悄无声息从黑发里浮现。 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第733章 这天深夜 黑发扭曲纠缠，拉扯着伽椰子降下。 火烛下影子投影在墙壁，牧苏倏然转头，伽椰子已经脚尖触地落下。白裙飘动，挂在天花板上的头发一点点缩回。 牧苏暗自懊恼，早些转头就好了。 许是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伽椰子不再扑来，而是头发倏然伸长，缠向牧苏！ 不算这只伽椰子，单是之前遇到的不同型号伽椰子就能凑个斗地主。牧苏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攥住头发，另一只手拿起洗发水，啵一声打开，挤在黑发上揉搓一气呵成。 伽椰子的头发很干且分叉，挤出来的一堆洗发水没冒出一个泡沫，可能也跟没水有关系。揉了一阵无果，牧苏放下黑发，跑去厨房拿脸盆。 端着满满一盆水再出来时，客厅已经不见伽椰子踪影。烛光下俊雄坐在地上看动画片。 能被动画片俘获的不只有aic，对怨灵一样有用。 “你妈呢？” 牧苏把水放到一旁问俊雄。 幼猫屁颠跑过来，趴到盆边好奇打量晃动的水，按耐不住好奇伸爪子，沾了水甩甩爪子又跑开了。 “别跑远了！”牧苏朝上楼的黑猫嚷道，无奈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幼猫到处乱跑，伽椰子怕洗头发，最乖的俊雄又有点沉迷动画的迹象。 一家之主不好当啊。 走回沙发边，拿起洗发水合上盖子。牧苏坐入沙发，打量一番客厅，虽然干枯分叉，不过伽椰子头发质量倒是蛮不错，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七点零六分，换算一下就是六点六十六分。牧苏心想这个数字，电影上映后少不了一个镜头。 窗外又映照出红蓝闪烁的光芒，牧苏侧目看去，心想警视厅应该已经带着私闯民宅的嫌疑人们离开了吧。 抱歉了……虽然我们是同伴，但我们也是竞争对手啊！我是不会任由你们夺走属于我的东西的！ 入乡随俗的牧苏中二的想到。 打开一盒便当吃完，出门丢掉。又陪俊雄看了一个电池的动画，困意涌来。 翻身躺入沙发中，牧苏沉沉睡去。 平静的客厅只剩下声音与晃动的光影，这一幕持续了三小时四十五分钟。 嘀—— 屏幕右下角探出电量不足10%的提示。俊雄抬起头，冲睡觉的牧苏叫了一声。 “喵。” “喵~” 两小时前玩儿够回来的幼猫也跟着叫了一声，它趴在键盘上，那里很热乎。 睡着的牧苏没有回应，俊雄只好继续看动画片。 泛红的电量艰难支撑了数分钟，屏幕蓦地熄灭，连带着声音。 “喵。” 俊雄又朝昏睡不醒的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俊雄目光下移，看向装着很多东西的购物袋。他把幼猫抱到一边，站起来走到购物袋边取出毛毯，动作笨拙地给牧苏盖上，噔噔噔跑入楼梯下的黑暗，消失不见。 燃烧了四分之一的火烛很平稳。 已是深夜。 窗户敞开着，夏日独有的凉爽从窗外涌来。 夜晚很平静，没有昆虫鸟兽敢接近这片宅邸，似乎畏惧这里的阴森气息。只有不知何处传来的犬吠，为这里增添一些人气。 在键盘上蜷缩一团的幼猫伸起懒腰，跳上沙发在牧苏腿边躺下。 这种寂静持续了数分钟，伴随一张面孔在火光边缘浮现而被打破。 咯咯咯咯—— 诡异的咯咯声再起，伽椰子卷土重来。 沙发上的身影在此刻忽然翻了个身，转为侧卧。 声音戛然而止。 保持安静的伽椰子僵硬移动到沙发边，脑袋微歪，垂首凝视牧苏。 头发再次立功，几缕发丝飘到牧苏脸颊旁，那张脸皱了皱，睁开眼睛。 一张遍布血污的面孔映入眼帘，牧苏怔了怔，随即发现身上的毛毯。 “是你给我拿的毯子吗……谢谢你佐伯……”牧苏无语哽咽，伸手握住伽椰子冰凉的手掌，看似感动实则占便宜道：“我可以叫你伽椰子吗？” 伽椰子裂开嘴角，正欲袭击，一声猫叫响起。 她刹那间流露一抹惊慌，随即发现牧苏脚下那只坐起的黑猫。 “喵~” 幼猫又朝她叫唤一声。 伽椰子被惊走，逃回黑暗消失不见。 牧苏脸上写满了茫然，不多时消失。他惬意平躺枕着手臂，唇带笑意。 倒是个不错的开端。 …… 此时此刻，东京都警视厅，审问室。 “那么你的名字——” 光线极强的台灯打开，照在一行四人的面庞上。 被抓来的只又他们四个，布拉德迪门反应快，又因为没进去而溜掉了。 “马丁路德金。”马丁蹙起眉毛，微微偏头避开强光。 桌后的警员打量一番，她的脸庞确有些西方人轮廓，大抵是混血。 旁边警员记录下来，他继续问下一人：“那么你呢？” “闻香识女人。”闻香一脸羞耻说道。 “我没问你line。” 闻香脸上一阵燥热，支支吾吾道：“我的名字是……闻香识男人……” 记录警员忍不住抬头打量一番，另一人开口：“闻香是姓么？” “呃……嗯……” “我警告你，提供假身份同样是犯罪行为。” “是真的……” 记录警员低下头，忍耐着什么记下。 还好是日本，这里怪名字很多。 警员问向第三人：“你的名字呢？” “吃甘蔗的兔子。”兔子幽幽叹息一声。 闻香同情看去。 和其他人相比，叶散魂中规中矩。 记录警员离开，不多时回来，冲另一名警员点头：“查到了，他们在番田第三高级中学上学。” 警员轻哼一声，狐疑打量：“所以你们大老远跑去那里做什么？” 马丁一脸羞耻的将凶宅探险一事简略讲过，没有提起牧苏。 此时说大不大，查清后警视厅就放了他们几人，连家人也没联系。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警视厅门口，叶散魂唉声叹气。 “找个公园凑合一晚。”马丁紧咬银牙，恶狠狠道：“反正电影不会出现我们露宿街头的画面。” 还有被警察抓走的画面，马丁心想。 …… 火光的尽头，一只苍白手掌浮现与黑暗中。 尚有余温。 一道猩红视线看向沙发上的身影。 那只手掌停在光与暗的分界线前，良久，缩回黑暗。 一夜宁静。 第734章 卷土重来的配角们 铃——铃——铃——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回荡在宅邸走廊。 牧苏的睫毛微颤着，睁开眼。 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天已经亮了。 隐隐有鸟叫从窗外传来，离得很远，鸟也不敢接近这里。 老旧的房间木头味很重，加上背光，无阳光照射，而显得客厅有些冷清。 走廊深处不时传来的铃铛声驱散了一些冷清感。牧苏坐起，毛毯从身上滑落。 “俊雄？伽椰子？”牧苏侧身朝走廊深处嚷道。 铃铛声一停，而后变得急促，向客厅接近。 黑暗中，苍白的身影浮现，俊雄噔噔跑到客厅，身后跟着只蹦蹦跳跳的小黑猫——它的脖子上带着两个铃铛。 俊雄站在电脑前就不动了，意思不言而喻。牧苏暂时没管着熊孩子，探下身把沙发下的黑猫抱起来，手指挑起幼猫脖子上的铃铛。 铃铛有些年头了，金黄色的漆身变成暗黄，漆面脱落留下一片片斑斓。 “你给它带上的？”牧苏问俊雄，他倒是希望是伽椰子。 俊雄不做声，这孩子一贯的沉默少语。 放下小黑猫，牧苏伸着懒腰下地站起。后半夜很平静，伽椰子也没有夜袭。 经过昨日牧苏没皮没脸的纠缠，伽椰子已经不会攻击他了。不过如果牧苏跑到楼上或者去找伽椰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至此处牧苏，看向扑到俊雄脚边玩耍的小黑猫，它一晚上估计把凶宅转了个遍，还一点事都没有。 牧苏不由一阵眼热，这家伙待遇比自己还好…… 给笔记本换上电池，放到桌上。牧苏一副以男主人自居的模样将蹲下的俊雄抱到沙发上，让他学习正常人类的姿势而不是往那儿一蹲。 “蹲着对脊椎不好你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如果长残就完了一辈子驼背那多难看。”牧苏对一只鬼bb说个不停。 俊雄不理牧苏，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离屏幕，不过倒是没蹲着。 过完男主人瘾的牧苏放掉俊雄，打算去继续收拾房屋。 伽椰子因为啥没弄死他牧苏也分析不出，既然如此照旧就是。 二楼和阁楼现在是锁定状态，贸然上去伽椰子肯定炸毛，牧苏就只能在一楼搞点事。 拿着洗洁精进入厨房，不一会儿忙碌起来。 累是累了点，但为了和伽椰子一亲芳泽顺便成为男主角……值了。 擦干净橱柜，至于里面牧苏一点不管，反正看不到。然后是厨具和地板。 大量垃圾杂物被清理出来，装入黑色塑料袋，提去小巷。 昨天收拾出来的垃圾袋还丢在院外，没人处理。牧苏皱眉看了一会儿，拎着垃圾袋往小巷外走去。 牧苏要将它们丢到更远处的垃圾站。 住宅区七拐八拐，牧苏看到了街道路边摆放的垃圾桶。街道上偶尔有行人车辆经过，没有小巷里那般幽静。 方走出小巷，牧苏瞳孔一缩，连忙后退几步退回墙后。 一道身影坐在路边，背对小巷。背景不足以让牧苏认出，但头顶名字显眼无比。 布拉德迪门 听到些许声音的布拉德奇怪回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小巷。 怎么还漏了一个！？ 牧苏心中一惊，思考对策之时，小巷外的街道远处，一行四人朝布拉德走去。 “我们在公园露宿一整夜，你……”叶散魂抱怨，话说一半收声，因为布拉德抬起头，让他们看到那张憔悴面孔。 “我在这里坐了一整夜……”布拉德语气哀怨。 听到声音的牧苏心头一紧，飞快探头打量一眼，看清众人面孔。 糟了……他们居然被放出来了。 “我们也差不多……去警、警视……” “警视厅。” “去警视厅调查一下后就被放出来了，因为没住处，就在公园露宿一夜……诶……” 墙后的牧苏暗骂一声警视厅废物，这群家伙来者不善，怕不是来找茬的。 “那你们有没有问家在哪！”叶散魂现在很累。如果是现实，应该是又累又饿又渴又困。 “……忘了。”众人一滞。 “接下来怎么办？”叶散魂拍拍屁股站起，摊手询问。 闻香说了句没用的话：“去学校也来不及了。” “去找那老头算账，都是这家伙害的！”咬牙声响起。 牧苏听出这是马丁的声音，心中一急，放下垃圾袋转身跑回佐伯宅邸。 趁着玩家们还在街道聊天，牧苏匆忙将清扫工具放好，关上厨房和客厅通风的窗户，蒙上窗帘，而后匆忙给自己画上老人妆——这么说好听点。 这也是为什么牧苏决定在房间迎接他们，外面太亮了，灰尘化的妆根本无法掩盖住他的英俊。 蒙上窗户，本就不明亮的客厅更显昏暗，这种情况想看清牧苏无疑痴人说梦。 窗户关上后空气变得有些沉闷，牧苏又重把窗户打开，这才好上许多。 就算他们冲进来，只要不上楼也没什么毛病了…… 牧苏到处忙碌，俊雄则从始至终没有离开沙发和动画。 开始有交谈声从院外传来，牧苏一惊，拿起电脑催促俊雄：“抱着电脑上楼，没有我喊你不许下来！” 将俊雄撵上楼，牧苏左顾右盼，拿过一张毛毯作为门帘挡住楼梯。 一切准备就绪。 …… 此时，玩家们在门口起重演昨晚的表演。 考虑到昨晚那一幕可能会被剪掉，他们有必要重来一次。 反正不知道是谁的导演为了票房，应该不会乱剪辑。 “牧苏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我们真的要进吗？”马丁犹豫道，比最晚的演技上升一些。 “昨天一整天他都没出现，可能出意外了……”兔子机智的改了下台词。 “对不起，我还是不进去了。”布拉德迪门有气无力道。 “卡！”马丁突然出声叫停，摇头劝道：“你的语气太敷衍了，没有那种畏惧和惧怕感，而且表情也太……” 马丁不知如何形容布拉德那一张颓废脸。 “那我该怎么做？”布拉德倒是虚心求教。 “昨晚那样就很好，我们重来。” 于是他们又重新来了一遍。 躲在门后的牧苏一阵怀疑人生。 第735章 谋略の絶顶!牧苏の大危机! 就如牧苏昨日进来一般，尖锐的房门声告知宅邸中的存在：有人进来了。 五人心中一颤——本该在外面的布拉德也跟了进来。 无关其他，只是演完这一幕的众人突然想起这不是凶宅，没必要装作畏惧。 尽管布拉德是真的害怕。 所以他们临时更换了剧本，大致为牧苏白天没来上学，担忧的众人决定来伽椰子的凶宅找他，然后他们就找到这栋写着佐伯的宅子。 至于那“老人”认出他们什么的……反正bug已经很多了，不缺这一个。说不定导演到时候会剪掉一些漏洞镜头。比如他们来了，老人说你们怎么又来了，他们说我们要知道凶宅在哪里救同学！老人心一软告诉他们了。他们走了。 然后经过导演剪辑，变成他们来了，他们说我们要知道凶宅在哪里救同学！老人心一软告诉他们了。他们走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出现了很多漏洞和问题，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导演”，希望“导演”能把影片剪辑好，就像过场动画里的那部《恐怖小木屋》。 “有没有可能这里就是凶宅啊……”兔子小声说，她在填补之前的漏洞。毕竟从观众角度来讲，他们初来，看到佐伯二字居然不会猜测这里是凶宅，显然很不合理。 “门口有很多垃圾袋，看着很新，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叶散魂压低声音回答。 进入的众人踩在地板上，吱呀声响起，令人难受。 “我感觉有点冷……”马丁皱了皱眉，维持人设的往后缩去。 这一句是即兴发挥。不知是台词，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阴冷迎面袭来。明明初夏，在外面还有些躁意。但踏入后只有深入骨髓的阴冷。 “请问有人在吗？”最前面的兔子喊了一声，停下脚步。 他们是来打听凶宅的，而不是再一次被警察抓走。 众人们挤在狭窄的玄关，东张西望打量走廊。 宅子采光很差，走廊深处居然是一片漆黑。只有左侧的客厅和右侧的厨房还算明亮。 地板和墙纸很是老旧，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不过还算干净。空气中潮湿木头混杂着柠檬味清新剂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却有种家的感觉。 房间很安静，所有嘈杂都被阻隔在外界。 “谁啊——”几秒后，躲在帘子后已久的牧苏回应一句，而后开始跺脚，从轻转重模仿下楼的声音，随即一掀帘子，看到众人后语气不喜：“怎么又是你们！” 对彼此而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最后方的马丁这时诚恳开口：“老人家你好，我们想问一下……佐伯伽椰子的家在哪里？” 他们显然没发现对面身形佝偻，肤色黝黑，包着邪教一样高帽头巾的老头是牧苏。 他们还很稚嫩，没见识过社会的险恶，也无法理解会有用毛巾包住名字和称号这种操作，更没见过会有玩家假扮成npc而后和玩家交流的操作。 牧苏冷哼一声，显得脾气很差：“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 马丁苦笑，模棱两可的道：“拜托您了告诉我们伽椰子在哪里吧！我们的朋友昨天说去凶宅探险，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很担心他……”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快走，离开我家！” 牧苏扮演起臭脾气老头，喝骂着驱赶他们。 玩家们见计划无效，准备执行第二计划。 “哎哟……哎哟……我肚子好疼啊。”叶散魂忽然做作大叫一声，捂着肚子惨叫不停。 他们坚信这位“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在外面就已经商量好，无论届时成不成功都由叶散魂装肚子痛去厕所，把老人引过去，然后他们在这里寻找有关伽椰子和凶宅的线索。 “他这是要生了？”牧苏下意识说道，不小心泄漏一部分本性。 好在玩家们都在关注计划，没细想这句话。叶散魂痛呼回答：“我、我拉肚子……哎哟……老厕所在哪里？借我我方便一下……” 少来。牧苏心中冷笑，你要是能脱裤子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若真能脱裤子，那可是解决牧苏人生一大憾事了。 看清玩家们把戏的牧苏一指门外道：“除了我家，哪里都能拉。” 哎哟还挺押韵。 气氛一滞，第二计划实施的并不顺利啊…… “我忍不住啦！”叶散魂突然大叫一声，埋头冲向走廊深处。 干得好！玩家们心中振奋。 牧苏很像冲过去抱摔，但他扮演的是个老人，情急之中只能一指厨房：“卫生间在里面！” 鬼知道为什么卫生间会在厨房里。 叶散魂应声，转头急急忙忙跑入厨房，钻入厕所。 伽椰子应该不会在男人上厕所时袭击……大概。 牧苏略微放心不下，但更放心不下玄关处的这些人。 两方人可谓各怀鬼胎。这群人不知道这里是凶宅，于是想引走假扮老人的牧苏，妄图查询凶宅的线索。而牧苏知道这里是凶宅，也知道他们想引走自己，但为了抢戏假扮老人不让他们查询凶宅的线索。 两伙人展开激烈且毫无意义的交锋。 总的来说牧苏更费神一些，因为他还要防止伽椰子和熊孩子俊雄跑出来。 牧苏站在楼提前不动，于是玩家们又傻眼了。老人家有人再用你的厕所，你就不该过去看看吗？盯着我们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叶散魂又立功了。 “啊！！！”一声尖叫，牧苏一惊，其余四人也是一惊。 “我去看看！”牧苏急忙道，焦急如焚又不得不装作颤颤巍巍的样子，向厨房挪动。 他满脑子一片浆糊。伽椰子真的没节操到对上厕所的人下手了？不要啊……你可是恐怖电影史上最顶尖的存在之一，几乎是无法超越的存在，千万不要干马桶里伸手这种毁人设的事啊！而且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啊！！ 一众目光下，牧苏不得不花费十几秒甚至更多的时间挪到厨房，又挪到卫生间门前。 他咣咣凿门：“小伙汁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第二计划继续。 牧苏陷入困境！ 第736章 伽椰子，你的初吻是我牧苏苏哒! 布拉德留在厨房门口盯着“老人”，马丁则为接下来的行为合理化：“他不告诉我们我们就自己找，客厅里肯定有线索！” 马丁率先钻入客厅。 “这样不好吧……”兔子皱眉说，但身体很老实的跟随马丁进入客厅，其他人跟随。 窗帘飘动，昏暗的客厅透着一丝阴冷与不详。 “这里好阴森啊……会不会就是……”兔子小声说道。 马丁头也不回说：“应该不能吧……都市怪谈不是说进入凶宅的人都会死吗，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也正是这点，让他们没有怀疑这里。最多是一间有点古怪的宅子和一个有点古怪的老头罢了。 闻香一言不发，心里那股怪异更加浓郁了。 三人搜索客厅的同时，卫生间门口，牧苏咣咣凿门：“小伙子你怎么了？小伙子你怎么了！小伙子你怎么了？！” 另一边，躲在门后的叶散魂屁事没有。 他只是为了把“老人”吸引过来。 他闷不做声，但随着木门的撞击愈发强烈，已经拖不住的叶散魂不得不出声道：“我没事，就是这里没有纸！” 他回头打量一眼，卫生间似乎刚被打扫过，泛黄白色瓷砖很是老旧，充斥消毒水和清新剂混合的味道。旁边的淋浴隔间也如刚刚使用过一般，一层积水。狭窄窗口外是一片树丛。 厕所没线索，也没有纸。 “那你出来拿！”牧苏心中焦急，又不得不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容不得他不小心。作为鬼怪刷新场所最频繁的地方没有之一，牧苏必须厕所进行提防。 “哦好……”叶散魂应下，有心拖延一阵的没有立刻出门。 他浑然没有察觉，就在头顶天花板，一片黑发浪潮无声无息漫开—— 十几秒过去，在牧苏再一次催促中叶散魂慢吞吞打开门走出。 他做出一副歉意模样“实在不好意——” 牧苏心底悚然，瞬间看到天花板上的情况。 拽出门口的叶散魂，牧苏冲入卫生间，嘭的一声关山不过木门。 说话声戛然而止。 布拉德和叶散魂相互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迷茫。 薄薄木门后，伽椰子的身形从黑发潮里浮现。 牧苏落下马桶盖，站到上面，伸出双手往回推伽椰子。 双方角力，牧苏艰难支撑，而伽椰子也被牧苏推得无法钻出。 咯咯咯咯—— 伽椰子忽然发出招牌声音，牧苏唯恐被门外玩家听到，心中一横，踏上水箱一口堵住伽椰子的嘴唇。 一双黑眸与一双猩红双目近在咫尺，相互注视彼此。 此刻门外，听到些奇怪声响的二人犹豫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数秒后，差不多支撑不住的牧苏松开伽椰子，落下来气喘吁吁喊道：“我没事……就是有些便秘！” 他抬起头，得到滋润的伽椰子大抵是不好意思，一点点缩回天花板，浪潮退去。 “呼……总算解决……”牧苏长舒口气，摊坐在马桶上。又突然想起那群搞事的玩家还在外面，急匆匆弹起，不忘冲水然后冲出去。 房门打开，叶散魂迎上，却见牧苏略过他，径直走向门外。 他心中焦急，心生急智一把拉住牧苏：“纸，快给我纸！” 再次被缠上的牧苏不得不走到橱柜边，打开柜门要取出卫生纸。 柜门拉开，柜中一道蜷缩蹲坐的惨白身影抬头看向牧苏。 嘭！ 牧苏重重合上柜门，反身面对二人。 二人迷茫看来，因为角度问题，二人视线被后背和柜门阻挡，没看到柜子内的情形。 “你用手吧。”牧苏平静说。 “！？” 二人一脸惊色。 叶散魂艰难回答道：“不太好吧……” 牧苏顺坡下驴向外走去：“纸在外面，我去拿。” “等等我肚子不疼了！” 叶散魂拉住牧苏，却被这个“老人”拖着往外走。 “我用手我用手——” “不用拿纸了我肚子不疼了！” 拖延手段无效，叶散魂被拖行着走向门口。布拉德回过神，急匆匆大叫，更像是提醒喊道：“老人家你慢点！” 在客厅一无所获，打算上楼的三名少女听到喊声一惊，飞快退回到玄关。 厨房门口，牧苏快步走出。无奈随身后出来的布拉德和叶散魂与她们对视，双方一阵眼神交流，兔子遗憾的轻轻摇头，什么都没找到。 “你肚子不疼了是吧？”牧苏斜眼去瞅叶散魂。 “嗯对……已经好了……”叶散魂强撑笑容。 “那你们可以离开了。”牧苏开始下逐客令。 “喵~” 忽在此时，一声猫叫响起。 众人一愣，想起有个叫俊雄的怨灵会发出猫叫…… 铃——铃—— 铃铛清脆声由远及近，一只小黑猫从走廊深处跑来。跑到牧苏脚边蹭腿。 “这是我养的猫。”牧苏回答。 “喵。” 楼上又传来一声猫叫。 听到召唤的小黑猫颠颠跑上楼，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远去。 “我家还有一只猫。”牧苏继续回答。 在有一只猫露面的情况下，玩家们不再怀疑多想。 马丁上前一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尝试软化牧苏。 如果这一招也不管用……只能用强了。反正就老头一人，打打得过跑跑得了，伽椰子凶宅也可以问别人，他们无所畏惧。 见他们实在难缠，牧苏轻叹了一声：“其实凶宅并不存在。” “并不存在？！”众人惊叫。 牧苏心里冷笑，就不信把你们忽悠不瘸。 “伽椰子和俊雄……她们早已经离开人世，只留下一个诅咒。这个诅咒不是进入凶宅的人就会死……而是相信诅咒的人会死……” 玩家们愣住，这和他们了解的剧情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只要你相信诅咒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如果不信，它就不存在。这就是所谓的凶宅。你的朋友，我想他一定发现了这点，所以离开去其他地方探险了吧？” 沉默的玩家们下意识点头，这的确很符合牧苏的行为…… 对草草了解咒怨剧情的众人而言，这的确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被忽悠瘸的几人道谢后，反身离开。 而在他们离去后—— “你们以为是忠厚长者……” 牧苏一圈圈解开脑袋上包裹的毛巾，嘴角掀起一抹得意。 “其实是我牧苏哒！” 第737章 《咒怨》杀青 佐伯宅邸院外，玩家们对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而只要他们此时突然折身回去，就会看到恢复原貌的死鱼眼牧苏。 他们彼此对视，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要继续找凶宅。 “继续找……”马丁咬牙道，不甘心与主角失之交臂。 她很清楚，这部电影的主题就是那间凶宅和伽椰子。如果不能和两者扯上关联，就意味着得不到镜头。得不到镜头等同于没名气。 兔子附和道：“我们先询问路人吧，这个老人估计不会告诉我们了。” 玩家们交谈着离开小巷。 询问过程并不顺利，路人对凶宅和伽椰子两个词汇忌讳莫深。他们刚开口，路人就会面色惊恐的快速离去。 最近一次打听，下场是被一位老人手持扫帚追出三条街。 确定凶宅位置这件事意外地艰难。 “我们去找原着中的驱魔师如何？”叶散魂提议道。“原着里驱魔师就是主角，所以我们或许能在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马丁犹豫道，思考其中可行性。 “我们继续打听就行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闻香一脸懵然。 他们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打听二字。 …… 此时此刻的另一边，牧苏望着走廊深处的幽暗，摩挲下巴思索。 得想个办法弄电啊，普通人家怎么能没有电。 接了些水卸掉脸上伪装，牧苏开始到处找配电箱。一番搜寻，他在杂草丛生的后院找到。 打开锈迹如血的箱门，闸是关闭状态，拉开就行，但是把手处没保护层。 牧苏捡了根干树枝将闸推上去，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推……因为人被杀，就会死啊！！！ 拉开电闸，既没有奇怪响动也没有迸溅火花，江信江疑的牧苏溜回客厅开灯，昏黄的白炽灯闪了闪，光源洒下，客厅多了抹温馨。 而这股温馨没持续太久，就伴随墙上显眼的血污而散去。 牧苏心想有空再去趟便利店，拿几个灯泡和家用电器去。 搞定伽椰子并且拥有电力，牧苏已经可以探索其他区域了。首先是一楼。 牧苏打开楼梯灯，探索楼梯后面的杂物间和卧室。 杂物室堆放的工具落满灰尘，卧室更甚，床榻散架衣柜倾倒，衣物报纸家具等更是散落一地，如被洗劫过一般。 这一幕让牧苏沉默了。他忽然想到伽椰子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一切的悲剧都是发生在这里。孤独的童年，得不到父母之爱，爱宠和父母的相继死去，得不到的初恋，以及最后被丈夫虐待致死。伽椰子一直以来的负面情绪在她死后爆发，沾染在这间凶宅之中。 任何踏入的人都会身缠诅咒，而后被伽椰子杀死。 严格来说这里已经成为伽椰子的心理阴影之一了。 牧苏想感化伽椰子，就得把这个问题解决。或许换个住处是个办法？ 他又上楼看了看，楼上问题更加严重，墙壁上溅射的暗红血污痕迹，已经不是收拾就可以解决的了。 这里似乎曾是伽椰子的卧室。 牧苏低下头，看到门边的几道血痕和抓痕。 恍惚间，牧苏好像看到伽椰子爬到门口，脸上泪水与血污妆容混在一起，那一袭白裙因为长时间虐打遍布血印。在她即将爬出卧室时，一双大手攥住她的脚踝，重新将她拖回卧室。 伽椰子只能无力的在门边留下抓痕与指甲外翻的血污痕迹。 搬新家势在必行，且越快越好。 至于如何说服伽椰子和俊雄…… 牧苏突然唉声叹气。自己想做的事，仅凭不足两个小时的电影根本无法表现的出来。 要是电视剧就好了。 “俊雄~~~俊雄~~~”牧苏手拢嘴边，四处走动寻找俊雄。 走到阁楼木梯下，隐隐有一些响声从阁楼上传来，似乎是电脑播放的声音。 一般来讲，阁楼就是伽椰子的闺房。自己上去是不是不太好……？不过亲都亲过了，伽椰子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下楼取来手电打开，牧苏爬上并不结实，脚踩上面吱呀晃动的木梯。 爬上几阶，牧苏夹住手电，双手抬起推动木板。 簌簌落灰从边缘滑落，化为一团灰尘。早有准备的牧苏闭上眼睛，动作不停将木板推开。 阁楼幽暗无一丝光芒，仿佛从恒古就是如此。 而在此时，一抹光线从一处缺口浮现，并且扩散。 半分钟后灰尘差不多散去，牧苏重整开眼睛，拿回手电继续向上。 一颗头颅从缺口处冒出，牧苏抬手照向阁楼深处，被惊动的细小浮沉在如有实质的光柱里漂浮。 望着还算熟悉的阁楼景色，牧苏心中感慨。曾几何时就是在这里，面对伽椰子和贞子的纠缠黏人，自己毅然决然选择自我燃烧。真是令人怀念啊…… 光柱移动，牧苏看到了阁楼深处，合上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伽椰子和俊雄不在。 俊雄到有可能到处乱跑，伽椰子…… 推测伽椰子一定在阁楼的牧苏回过头。 一张遍布血污的面孔倏然出现在面前。 此处应有音效。 牧苏扬起温柔笑容，轻声说：“你在上面就好，帮我把电脑拿过来吧。俊雄这个笨蛋，把电脑落在这里也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从没有人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和目光对待她。 伽椰子不再紧盯牧苏。她倒卧在阁楼上，如蛇一般抬起头，手脚并用爬向电脑。 牧苏接过伽椰子取来的电脑，想了想说：“这里太暗了，而且很脏……如果可以的话来客厅找我吧。” 那是种牧苏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声线。 看到伽椰子微不可查的颔首，如愿以偿的牧苏爬了下去。 回到客厅，牧苏正在擦拭电脑的底部。 一阵铃铛响起，楼梯前，一袭肮脏白裙的伽椰子站立在那儿，脚边跟着小黑猫。 牧苏抬起头，目光看向伽椰子。 一切都被凝固，偏暖的色调里，冻结的二人，冻结的目光，成为一个分镜。 …… 所有玩家眼前突然暗下。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下一刻，各自惊醒。 闻香等人摊在沙发里，保持进入电影时的姿势，时钟显示的时间依旧是0点。 电视机突然自动启动，亮起的荧光屏正在播放新的电影预告。 他们杀青了。 第738章 上映的众生相 所有人反应不及，包括牧苏。 这就好像参加马拉松比赛，但刚跑了第一圈就有裁判上前说足够了，比赛完成。 牧苏还好，他感觉最后一幕拿来做结尾还算不错。但其他玩家就很懵逼了，他们还在找驱魔师的途中，怎么就杀青了呢？ 游戏体验极差。 不过或许正在播放的预告能告诉他们一些情况。 瘫着的玩家们相继坐好，紧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预告。 首先出现的是一副老旧色调画面，有些晦暗，趋近黑白的画面里简单描述了一番故事背景，即伽椰子被丈夫虐杀，化身怨灵报复回来的一幕。之后是陆续有人踏入凶宅再被伽椰子杀死的画面。 一切散去，画面变为彩色且意外温暖的暖色调。镜头落在地面，仰拍一间宅邸院落。 边缘的树丛在动，并不是画面静止了。 接下来，车辆行驶声由远及近，车门开合关闭声，脚步声。一双腿、一道身影映入画面，背对镜头，手上提着众多东西。 身影打开门，提着采购般的大兜小兜打开房门，迈入门内反手关闭门。 字幕随之浮现。 《咒怨：爱情故事》（又名：邻家俏寡妇）4月7日午夜，温馨上映！ 彼此眼中被无数的迷茫取代。 这个预告怎么看不懂？爱情故事什么鬼？邻家俏寡妇又是什么鬼？温馨上映又他妈什么鬼？我们的镜头呢？那栋宅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电视播放起其他广告，马丁站出来轻咳一声道：“大家别紧张，预告只有不到两分钟，而且偏意识流，我们没进入镜头应该也是正常的。” 她觉得再不解释士气就没了。 “那个背影……是……是牧苏吧？”兔子犹豫道。 一众人沉默。 “去看电影！”布拉德拍大腿叫道，眼中兴奋居多。戏份多寡她不在意，而是终于能看到自己演的电影了——虽然是在游戏里。 “可我们没钱……”闻香小声嘀咕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倍其他人听到。 客厅陷入诡异的死寂。 “那么一共58美元，你确定要卖吗？” 兔子含泪点头，马丁揽着她的肩膀安慰。 皱巴巴的美元落入掌心，而一人高的冰箱被回收电器的人员收走。 这名抱着冰箱的黑人才不好奇为什么一群年轻男女半夜要卖冰箱，他也不想好奇。 房门被关上，马丁低声劝慰：“反正我们没钱买食物，所以不需要一个能冷冻食物的装置……” 兔子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流眼泪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明明演了两部电影为什么还要倚靠卖家具度日…… 看电影的钱有了，不过他们没立刻出门。首映在00：30，趁还有些时间闻香在网上搜了些相关信息，一群人围在旁边看。 就如现实那样，副本里的咒怨也是系列电影，之前几部积累了很大名气，和第一部《恐怖小木屋》不可同日而语。 还有些如“收官之作”“最后一部”一类的宣传广告新闻，玩家们冷笑一声，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如果这部票房高十有八九会有新的“收官之作”“最后一部”出现。 不过比起这个，他们更想知道烂番茄上，《咒怨：爱情故事》的标签是怎么回事。 【恐怖；温馨；欢乐；爱情】 你这说的是咒怨这部电影？ 电影还未首映，页面还是锁定状态，无法评分和评论。 有几人心中泛起古怪，十有八九这些标签和牧苏有关…… 他是怎么让一部恐怖电影有欢乐爱情温馨元素的……？ 关上电脑，离开缺了点什么的公寓，怀揣全部身家58美元和不解，一行五人加快速度前往电影院。 “一张《钢铁侠大战哥斯拉》。” “一张《咒怨：爱情故事》。” “两张《当爱情来敲门》。” “一张《家具总动员》。” “一张《钢铁侠大战哥斯拉》。” …… 他们抵达时还有10分钟开场，售票处的观众正在排队买票。其中咒怨卖出的票不少。 尤其当他们买完票踏入首映场厅，更是感觉如此。 几百个座位大部分都有人，粗略看去上座率接近70%，且陆续还有观众进入。 或许是首映场，或许是咒怨先前积累的名气， 在偏左侧的座位坐下，玩家们听着影院的嘈杂，静静等待电影开始。 闻香倒是对荧幕上的各式预告看得津津有味，心想有钱了就买票来看。如果没钱了……那就去现实看。 其余四人东张西望，他们没在影院里看到牧苏身影。 这家伙……首映场都没来电影院，不会是跑到其他很远的地方了吧…… 事实的确如此。 …… 好莱坞中国大剧院，《咒怨：爱情故事》的官方首映仪式在这里即将开始。 哪怕已是午夜，通往剧院的红毯两边依旧挤了无数记者和影迷。 随《咒怨》主创团队陆续走过红毯，闪光灯与喧嚣喊声不断。 主演和导演最后走过，宣布这场红毯首映式结束。 突然间，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远方道路驶来，停在红毯前。 车门打开，一只黑色皮鞋迈出，从车内钻出一名面容平静，噙着淡淡笑容的男人。 闪光灯停滞一瞬，便更加耀眼的闪烁起来。 无论是无关人等搞砸首映式，还是一名演员来晚，都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遗憾的是记者并没看到保安上前阻拦，而这位不知名的陌生演员气质莫名沉稳，一路向两边的记者和影迷示意。 影迷们愣了下，但还是友好的献上欢呼。 牧苏心中得意，他为了这一幕可是特意开启了贤者模式。 走到红毯尽头，导演与伽椰子扮演着和小俊雄很和善的与牧苏打招呼，似乎认识他。 这种奇怪的不合理深究起来就太头痛了。比如为什么日系画风的咒怨会在美国拥有这么大名气，又比如导演和演员为什么能一脸正常的和自己握手，甚至为什么拍电影是真实进入电影里也算。 主创团队进场完毕，红毯两边受到邀请的人陆续进入剧院内。 相继坐下，记者影评人环绕的中国大剧院和没任何名气的电影院两边，屏幕同一时间暗下。 电影开始放映了。 第739章 《咒怨:爱情故事》 四周开始暗下，影院里的一些嘈杂声渐渐消失。 短暂的黑暗后，手持火炬，身后一轮光辉的女士形象浮现于荧幕，这是哥伦比亚影业的logo。 第一排，居中位置。随之贤者模式过去牧苏的死鱼眼渐渐归来，那种气质也荡然无存，当然这时候也没人关注他了。 在他身边是《咒怨：爱情故事》的主创团队和哥伦比亚影业的高管。 伽椰子的扮演者与他相邻，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遗憾的是与牧苏关系平平，除了在中国大剧院外的红毯前轻轻拥抱一下后，就再没主动和牧苏说过话。 蹭上首映仪式红毯，牧苏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00：01分从电影归来，牧苏先是用剩下的三百美元中的两百租赁一辆奔驰及黑色西装，趁着东西还没送到酒店门口时查询《咒怨：爱情故事》官方首映仪式地点，顺便洗了个澡，逗了会儿猫，然后换上西装下楼前往首映红毯。 想要出名，抛头露面和热度是必要的。 牧苏还是略微感觉遗憾。如果能提前知道下一部电影，他就可以提前做准备而不是这么仓促了。 比如完全可以不用钱弄来西服和车子。 logo渐渐暗去，影片正式开始。 位置并不好的闻香几人紧张盯着亮起的荧幕。 开篇一幕是趋近于黑白颜色的画面，这种没有颜色与希望的画面正在展现令人窒息的一幕，同时也是无数咒怨爱好者了然于胸的一幕。 伽椰子的丈夫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患有少精症，回来后发现伽椰子的日记，上面记载她曾在少女时暗恋一名叫小林俊介的同学，丈夫怀疑伽椰子出轨而将她残忍虐杀，并将俊雄封进柜子里。之后这个疯了的男人又杀死小林俊介怀孕的妻子，将腹部掏出的胎儿丢弃时，被鬼魂形态出现的伽椰子杀死。 因为从小到大堆积起的浓郁怨念，伽椰子附身于凶宅将之诅咒。任何踏入过这间房屋的人都会被伽椰子杀死。 影片用几分钟快速讲述这些故事，场景一转，一所喧嚣的学校映入画面，色调也恢复原样，只是略微有些阴沉。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件凶宅……”一间教室，几名青春活泼的高中女生叽叽喳喳交谈。 马丁等人略微有些激动，因为他们的身影作为背景出现。 女生们围绕凶宅的交谈一直在持续，正当观众们以为这些高中生是不是本片的领便当角色时，靠窗倒数第二排，一名黑发黑眸，校服也是黑色的男人凑来问：“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校园怪谈，都市怪谈，灵异事件什么的？” 男人似乎在女生里颇受青睐，少女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影厅里的一些人想起来，最后走上红毯的那人就是这个男人。 看来他就是本片的男主角了吗？ 少女回答道：“好……好像是有哦。听说近郊那里有一栋凶宅，进去过的人都死了呢……” 接下来牧苏询问地址在哪里后，一声不吭快步离去。 果然会被剪辑掉啊……闻香心道，因为她记得牧苏这时是大笑着离开的。 电影里并没出现牧苏在外面的内容，一个转场后，上课铃声响，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 就像玩家们心知肚明的那样，牧苏迟到了。 马丁心中微微沉下，开篇篇幅完全以牧苏为主导，这似乎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吧…… 她静下心继续等待，她还有机会。因为这是恐怖片，而恐怖片一般都会死那么几个角色，尤其是第一个出场的一般都会死…… 这种想法比较合理，尤其是马丁一行人在牧苏离校后就再也没遇见他。 因为牧苏的迟到，老师勒令学生搬走他的座位。牧苏并不慌忙，轻描淡写的回到座位前，迈上窗台，优雅靠坐，沐浴在阳光下。 “噗哈哈……” 首映式影厅，有几处传来一道压抑不住的笑声。 这一幕可以说十分有趣了，大多数观众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影评人罗伯特不在其中。 他承认刚才那一幕的确很有意思，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笑不出来。 如果这是一部合家欢电影或者屎尿屁玩梗电影，开场就有这样的笑声无可厚非，但这可是《咒怨》啊……世界最着名的恐怖角色之一。 这种电影出现了笑声，对于恐怖电影来说是等于一场灾难。 罗伯特的目光穿过观众，看向最前排的主创团队。 他忽然想到官方在宣传时用的诸如“与众不同的咒怨”“迄今为止最另类的咒怨”等宣传语，只好压下心头疑虑，继续观看。 镜头在这时忽然给了角落处两名男生，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不善盯向牧苏，五名玩家依旧作为背景板出现。 有机会有机会……马丁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像大部分人猜测的那样，牧苏下课出去后，两名男生便迫不及待追上。接下来是莫名欢乐的一幕。 他们追到教室门口，牧苏下楼梯。他们追到楼梯，牧苏到了一楼。他们追到一楼，牧苏出了校舍。好不容易他们气喘吁吁追到校舍门口时，牧苏又迎面走来，和他们擦肩而过。 镜头里出现二人一脸懵逼的面孔，于是影厅又有些零星笑声响起。 罗伯特也轻笑了一声，随即连忙收敛。只是眼中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另一间影院玩家听着观众们的笑声，面面相觑。 这是不是和原着相差太多了……？ 影片还在继续，五个玩家终于露面，因为牧苏找上了他们。 玩家们五味杂陈的看着自己扮演的角色跟随牧苏来到校舍一侧的院墙下，趴下让牧苏踩上去。 叶散魂和布拉德捂住了脸。 镜头这时进行切换至两名学生身上，他们喘着粗气跟随牧苏背影跑至拐角，刚刚冲出来，便见到牧苏脚踏二人，两名少女在身边，不良立一旁，仿若土着首领的一幕。 二人做出来的凶狠滑稽的僵在脸上。 先前铺垫的包袱在这一刻爆发，影院爆发一片欢笑声。 罗伯特在此之列。 第740章 充满欢声笑语的《咒怨》 首映厅外，两名正整理摄像机的娱乐记者动作一顿。 “我没听错吧？笑声？”路易斯茫然询问助手。 “可能是里面在放有趣的电影。” “你清醒一点，这是《咒怨》的首映厅。”路易斯笑话这名助手一声。 为啥这群人看恐怖电影会笑……？ 电影的剧情继续展开，牧苏跑去购置一堆东西，而后前往凶宅。值得一提的是牧苏非法所得这件事被剪辑掉了。 镜头跟随计程车，穿过热闹的商业街，驶过人来人往的街区。在这里镜头使用了蒙太奇手法，从热闹到寂静的过度，暖色调至冷色调的转变，似乎正在暗喻接下来的剧情没有先前那般欢乐。 恐怖戏份要开始了吗？ 伴随计程车停止宅邸门口，院墙上的名字写着佐伯，罗伯特微微坐正，心里想到。这个角色是会一开场就被杀死，还是到最后被杀死呢…… 《咒怨》就像《死神来了》，只要被盯上的人都会死，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此时此刻，依旧没有正式镜头的五人望着莫名眼熟的院子，陷入沉默。 牧苏步入院落，轻轻推开凶宅房门，昏暗杂乱的房间映入眼帘。这里没有使用背景音乐与音效，观众们似乎感受到这片死寂下的压抑与阴冷。 镜头略过客厅，在停滞的时钟上略一停顿。七点零六分的时间细节被不少观众注意到。七点零六分=666，一个代表恶魔的数字。 画面里的牧苏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他将“买”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电脑播放动画片，而后跑去厨房……打扫卫生。 因为牧苏在学校表露出对伽椰子的同情与仰慕，观众此刻倒不觉得突兀，正相反，他们很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一个伽椰子的倾慕者？这可比以前进入凶宅然后再被杀死的重复剧情有趣得多。 “这里好像是……”叶散魂小声开口，没有说完。 不需要他说，其他人已经认出了这是哪里——那个老人的宅子。 这是怎么回事…… 牧苏将厨房清理了一半，而后躲在厨房冒头窥视客厅。 音效渐渐变得诡异，牧苏身后，一道肤色苍白的身影正也随之探出头来…… 观众们情绪变得紧张，这个角色要难逃厄运了吗？ 正这么想着，牧苏终于发现身后的俊雄，而后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嘘……” 莫名欢乐的一幕让还在忧心的观众脸上浮现笑容。 十几秒后，后知后觉的牧苏终于反应过来扭头到处查看，而后的查看倒扣的碗，脚底等一系列行为让笑声渐起。 随后，画面随之牧苏头颅转动，将橱柜纳入镜头。 已经有一些观众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掠过，伴随一声惊悚音效，一些惊呼声响起。 到这里终于有点恐怖片的气氛了。 接下来的剧情是牧苏听到猫叫声，但诡异的一幕发生，画面里那只小黑猫始终呆在客厅。 恐怖的情绪正在蔓延，在牧苏拉不开橱柜柜门后到达最高峰。因为画面的特殊角度让观众们看到，柜子缝隙里一闪而逝的黑色发丝。 大部分有《咒怨》观影基础的观众当然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画面里牧苏还在作死一般拽门，让观众提起心的作死一幕被门外掠过的一道白色身影化解。牧苏被转移注意，离开厨房。 观众微松口气，画面外牧苏看的却是一脸不爽，因为这里居然把他的土味情话剪辑掉了！ 他们目睹有些疲惫的牧苏坐回沙发，正逢此时电脑里响起动画声，大致为一个角色藏在桌下，于是牧苏和动画角色同步的，掀开桌布。 桌布掀开，惊悚音效，惨白俊雄抬头对视。 “啊——” 不知何处传来惊呼声。 这个角色要死了吗？ 不少观众心想。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脑袋转不过来弯，因为牧苏没有丝毫害怕，开口邀请俊雄一起看，被拒绝后干脆把电脑放到地上让他看。 影院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这和他们想的咒怨续作不太一样…… 一些人打起哈欠，他们可是要看惊悚刺激的画面，而不是这样好像合家欢似的电影。但大部分人还是津津有味看着。 牧苏抱着小黑猫陪俊雄看起动画片，画面一转，回到学校。 “快看是我们！我们登场了！”兔子指着荧幕惊呼，好在声音不大，没引得旁人注意。 马丁意兴阑珊。如果是之前出现她可能也会这样，但在此之前牧苏抛头露面了十几分钟……这可一点让人高兴不起来。 五名玩家扮演的角色凑在一起，推断牧苏的去向，然后决定放学后去凶宅找他。 就这样不足一分钟的镜头后……画面再回到牧苏身上。 时间接近黄昏，天边晚霞一片。牧苏询问俊雄吃什么后就起身前往商店。 商店里，当店铺老人询问牧苏来自何处，牧苏又老实回答佐伯后，老人呆愣住，这里再次被剪辑，略掉后面的内容。 捧着一堆东西回到凶宅，牧苏去厨房装起草莓蛋糕之时，象征光明的阳光彻底远去，诡异“咯咯咯咯”声在楼上响起。 但已经被先前剧情冲击过的观众们知道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当伽椰子现身，引来一片尖叫，牧苏友善打招呼，伽椰子扑来，被拿着蛋糕的牧苏糊了一脸，狼狈离去后，观众们终于知道这个电影似乎是个搞笑片。 罗伯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起来，恐怖情节被牧苏一一化解的画面让他忽然想起这部电影的分级是pg-13，而不是r级。 让一名恶名昭着，影史最恐怖的系列电影之一，转型为恶搞温馨吗？ 很大胆……但很有趣。 荧幕上剧情还在继续，牧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伽椰子再次出现，接近昏睡的牧苏。 院外的吵闹声惊醒牧苏，那群学校找来的学生们在门外犹豫不决，害怕被发现，牧苏急急忙忙将伽椰子和俊雄撵走，这一幕让放下忧心的观众们笑得很开心。 将两只鬼送走的牧苏开始用灰尘化妆，用毛巾包住头顶，佝偻起身子，昏暗中一副老头形象就此显现。 玩家们在此刻悚然。 第741章 伽椰子的爱情故事 在电影剧情里，此处的铺垫为：牧苏不忍同伴踏入这里被伽椰子诅咒，所以假扮成老人欺骗他们。 当然，只有玩家知道牧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戏份。 闻香比他们知道的稍微多一些，除了戏份，还有勾搭伽椰子。 “我们……上当了……”马丁气馁，在她身上看不到自信的成分。 “谁能想到……”布拉德说不下去了。他盯着荧幕里牧苏装扮的老人，还有甜筒一样层层包裹在头顶的毛巾……那是挡住名字和称号的真凶。 毋庸置疑，第一局牧苏完胜。 玩家们不甘注视自己扮演的角色被牧苏蒙在鼓里，哄骗着离开。 五味杂陈的看着牧苏卸妆，接下来是一段欢乐的剧情。伽椰子数次想要杀死牧苏，但每次都被牧苏用各种令人发笑的方法阻拦。直到深夜，伽椰子停下行为，缩回黑暗。 暗喻吗…… 罗伯特将这段写在本子上。最后一个镜头里，伽椰子伸手触摸光亮边缘，又缩回去的举动似乎可以被认为某种暗喻，比如向往明亮但又惧怕明亮。 看来这一部的伽椰子打算洗白了么…… 罗伯特继续看去。 画面一转，窗外泛起蒙蒙白光，已经到了第二天。 平缓的背景音乐中，一阵铃铛摇晃声。沙发上的人影醒来，而后俊雄噔噔从楼上跑到沙发前。 牧苏看了看小黑猫脖子上的铃铛，揉了揉俊雄的头发，打开电脑放映动画片。 俊雄蹲坐，被牧苏改变坐姿一阵唠叨，如父与子一般。不少观众会心一笑，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美好温馨。 接下来就仿佛化为最普通的日常，小黑猫在客厅玩耍，俊雄坐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牧苏收拾起宅子的卫生。 这种莫名的温馨在房间里流淌，并持续了一阵。最终伴随牧苏出门倒垃圾，再次遇到同学们而消失。 不知如何阻止他们的牧苏逃回凶宅，将带来的显眼物品放起，又让俊雄拿着电脑上楼。 刚刚换上昨夜的装扮，那群学生已经出现在院子门口。 他们说了些担忧牧苏所以一定要知道凶宅位置的话，主动迈入凶宅。 出发点是好的，但确定不是去捣乱的吗？ 他们进去了！ 不少观众心中揪起，伽椰子不会因为这些人的闯入而再次大开杀戒吧…… 玩家们十分丢脸的看着一无所知的自己在荧幕上和牧苏对话，还傻乎乎的设计引开牧苏，趁机搜查线索。 叶散魂突然睁大眼睛。 他看到自己拉开卫生间门走出，身后的天花板上黑发如潮，而牧苏夺门而入嘭的一声关上门。 几道狐疑目光同时射向叶散魂。 “我没看到……”叶散魂口干舌燥的辩解。 “咯咯咯咯——” 伽椰子的招牌声音刚一想起，就被情急的牧苏站上马桶，踮起脚仰起头，用嘴巴堵住。 闻香不做声，莫名羞耻的她捂住眼睛，又透过指缝偷看这一幕。 影院里一片惊呼，隐隐有些交谈声扩散开。 “嘤好浪漫……” 玩家们的斜后方响起轻呼声。 马丁情不自禁侧目看去，那是个麻花辫少女。 一个死鱼眼男人和一个肮脏女鬼在厕所里亲嘴哪里浪漫了？ 这一吻让伽椰子缩回，牧苏冲了马桶走出卫生间。叶散魂随后向他要纸，牧苏拉开橱柜们，俊雄又蹲坐里面。 牧苏嘭的一声关门，转头劝道：“你用手吧。” 急剧的反差和突如其来的笑点让影院响起一片笑声。 感受到几道目光再次望来的叶散魂痛苦地捂住脸。 马丁无奈叹息一声，原来伽椰子和俊雄一直在身边出现，但都被牧苏转移了注意……可笑他们还天真的设计套取情报，并自以为很成功，谁知道居然在骑驴找驴…… 学生们被牧苏忽悠离去，牧苏趁这时找到了电闸，开灯后探索其他房间。 罗伯特低头打开手机，亮起的荧光告诉他现在已经接近凌晨2点，电影快结束了。 会以哪种结局结束呢？伽椰子要杀学生但最终被牧苏感化？ 观众们的瞩目中，牧苏搜寻一番一楼房间，踏上凶宅的第二层楼。 亮起的灯光下，牧苏走到一间卧房门口，里面早已一片狼藉。 却在此时，虚幻的影像出现在周围，而牧苏似乎完全没有发现。 打骂与凄厉哭喊在各处放映的影院响起，那道白裙遍布血污的虚幻身影爬到门边，抬起头，似乎穿透时光，与低头的牧苏对视。 发丝间红肿的眼眸写满了乞求与希冀。 但牧苏似乎完全没看到这些，嘟囔着什么转身离去。 那只发丝间的眼眸瞬间被绝望与死气代替，一双同样虚幻的手攥住她的脚腕，将她拖回卧房，在地板留下抓痕。 无数观众的心脏被攥住。 来看首映的观众大都接触过《咒怨》系列电影，之前几步里，伽椰子的悲惨遭遇只是作为背影来阐述，告诉观众“这个女人很惨，所以她诅咒了房屋变成厉鬼杀人。” 但现在仿佛真实接触到伽椰子的观众们，忽然感受到了她的悲痛与绝望。 这个可怜的女人形象忽然变得立体，清晰。 观众们开始将不满倾泻在无法帮助伽椰子的牧苏身上，看着这个家伙发现阁楼，又爬上阁楼，还有让伽椰子帮忙取回电脑。 伽椰子真的这么做了，当她取回来，牧苏忽然对那张布满血污的可怖脸庞发出邀请。 “你……要下来吗？” 观众们的怨气散去，遗憾的是伽椰子没有反应。 牧苏耸了耸肩，抱着电脑回到楼下。 客厅，回来的牧苏在低头擦拭电脑，一阵铃铛声让他抬头看去。 伽椰子穿着那身满是血污的肮脏白裙，站立楼梯前，小黑猫蹲坐在脚边。 他们就这么相互注视彼此。 窗外一片明媚，树丛随微风晃动着。 一切在这定格的一幕暗下，演员表出现。 结束了。 影厅的灯光亮起，罗伯特长舒口气，他听到周围也有同样的声音。 淡淡的意犹未尽和惆怅若失弥漫在他心间。 啪……啪啪…… 影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即变得如雷鸣一般。 首映仪式结束后罗伯特并未留下参与接下来的晚会，而是和一名普通观众一样离开中国大剧院。 半小时后，一条署名为罗伯特的影评人的长评出现在烂番茄网站。 第742章 舔狗真恶心，呕 4-11-am03：03 作为一部恐怖电影，《咒怨：爱情故事》是不合格的。但如果票选年度优秀商业电影，我想我会投这部电影一票。 它十分巧妙的将恐怖与温馨结合在一起，说的直白点，就是将人们对这部系列电影的阴影转化为其他情绪。 在这一点《咒怨：爱情故事》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我必须要说一点，导演的想法很大胆，毅然决然的转型完全不附和好莱坞那些名牌导演的一贯作风：求稳。创新做什么？吃老本依旧会有粉丝买账。 不同于《惊声尖笑》《鬼屋大电影》这种充斥屎尿屁的恶搞电影，它的故事很简单，这也使得这部影片充满了令人会心一笑的片段，这与那些用鹅毛挠你痒痒的恶搞电影不同。 优点说完了，接下来我该说一说这部电影的缺点。 遗憾的是这似乎是一部粉丝向电影，只有那些曾经观看过《咒怨》系列的影迷才能受到更深刻的触动，被结局的温馨所感动。而大部分听说过《咒怨》这个名字，以为这是恐怖电影而想要在盛夏出一身冷汗的观众可能要失望落空，或者是睡着了。 作为结尾的最后一段话，我想这部电影可能真的是这系列电影的收官之作了——除非导演还想拍出伽椰子的婚后生活。如果你是咒怨系列的粉丝，或是曾看过咒怨的某部电影，那么这一部我很推荐你去买张电影票，坐在影院里静静观看，因为这代表恐怖影史里一个伟大角色的结束。 一部影史最着名之一的系列电影，正以合家欢的形式划上休止符。 ——罗伯特·埃文斯 …… 完败的一行五人从散场的影院走出。 他们看到影院门口，哥伦比亚影业的工作人员正在收集观众数据。 咒怨抱怨声很多，工作人员都以为这部电影会搞砸了，但当他们拦住一个正在和同伴大声抱怨的青年，询问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时—— “a吧，看在结局不错的份上。”青年嘟囔道。 意外地手下留情。 工作人员满腹疑惑，问到第五个观众才收获了一个怒气冲冲的c。 散场的观众们大都给了a以及少部分的c，给b的寥寥无几。 工作人员敏锐的发现这部电影的口碑分化很严重。 “你是……那个角色！” 五人随人流出门时，他们身后响起一声惊呼。 一名挽着同伴的少女指着马丁叫道。 马丁并不高兴，因为影迷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叫出来……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能被认出完全是因为一米九的身高。 不过马丁还是怀揣着小小激动，等待少女会冲上来要签名。结果少女只是惊叹一番便走了，连签名合影都没要…… 马丁感觉眼眶红红的。 再无人留意的一群人失魂落魄回到公寓。 取出钥匙进门，兔子满是执念看了眼曾经放着冰箱的位置——如今那里只有一片比其他地方白了不少的墙壁。 虽然第一部电影以完败告终，但他们多少有些好处聊以慰藉。 【次要任务：剧情粉碎机】 【改变电影的原着类型或剧情，使之与原着剧情相同度不超过20%。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1】 托牧苏的福，他们躺赚1点属性。 还有两部电影的机会，心系主要任务的马丁心想。 闻香打开电脑登录番茄网，评分已经解锁，目前有537人评价，新鲜度83%，中规中矩 他们看到了罗伯特的影评，心说电影有这么深的含义？ 页面的评论寥寥无几，闻香刷新了几下，数量正在增加。 口碑两极分化，给烂番茄的评论大都是“看得我要睡着了”“我不该在半夜买这张电影票。”“入场不到十分钟我就睡着了”“不合理，伽椰子说有感情就有感情？”。 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一回酒店就迫不及待在网上搜索的牧苏对此颇为腹议，不合理个屁，谁规定当了恶鬼就要没完没了杀人。你们看的只是电影，我可是把伽椰子攻略了，那可都是真事儿，伽椰子嘴里还有我吃剩的韭菜呢！ 给了新鲜番茄的用户则多数是被牧苏和伽椰子的感情感动。 似乎一个着名恐怖角色洗白后意外的受欢迎。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弗莱迪从良开了一个儿童乐园一样。 感觉很怪，但是还不错。 第二日0点，票房统计出来。《咒怨：爱情故事》上映首日揽下567万美元票房，位列同日第三。 相较于它仅仅500万美元的成本，200万美元的宣传费用和只有1700家影院上映，算是一个还不错的成绩。 如果第二日票房不会大幅缩水，增加排片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这些钱和某五位配角没什么关系。 牧苏借着热度成功让所在酒店的总经理免掉他入住的一切费用，而五名玩家只能看着收家具的黑人兄弟把卧室的床和衣柜和衣服拿走，换来不到一百美元。 50美元预留下来看下部电影，余下的被他们买了一堆零食和可乐，不然只有电视太枯燥了。 这应该能撑上一天。 …… 亚特兰大银行 保罗低头，一声不吭应对大腹便便的中年高管的训斥。 几分钟后，中年高管冷哼一声离开，保罗朝他背影竖了一个中指。 “你看起来混得不太好。”一道声音旁边传来，吓了保罗一跳。 保罗侧目，看到一道披着风衣，穿着西服，戴着墨镜的黑发男人。 他认识的中国人不多，所以认出了牧苏。 “那个混蛋……我早晚会把咖啡泼他脸上。”保罗抱怨一句，转而问他：“你来做什么？而且你这幅装扮……” 牧苏未回答，只是将一份报纸丢在他桌前。 保罗狐疑的拿起报纸，目光移动上去。 《咒怨：爱情故事》以周末三天2087万美元的票房位列本周票房排行第二，排名第一的是传奇和漫威合作制作的《钢铁侠大战哥斯拉》。 “这是你说的那部电影？”保罗呼吸一滞，得到牧苏回答后露出笑容：“那么恭喜你了，你是来还贷款的？”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牧苏在他面前坐下，丢来一副与他同款的墨镜。 “有兴趣当我的经纪人吗？” 第743章 活的不一样的两伙人 保罗今天来得很早，离上班还有十分钟时间。 诺大的办公区只零散坐着几名同事，即便这样，他还是被那高管训斥一顿。 保罗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疑惑：“我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牧苏向后靠去，取下墨镜，露出其后的黑眸：“你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而我一向心胸狭……知恩图报。” 你是想说心胸狭窄吗…… 保罗心里吐槽一句，沉吟道：“这算施舍吗？” “算。” 牧苏的果断让保罗怔了一下，开始笑了起来。 几秒后他止住笑容，微微坐直问：“我想先听听报酬。” “这么细心吗？”牧苏眉头一挑，修长双腿叠起。 保罗耸了耸肩：“我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不想轻易失去它。虽然只是个银行职员。” “这就是你忍辱负重的原因？” “是的。”保罗回答。 牧苏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负责经纪人该做的一切事物，工资为我所有收入的5%。” 那就不要竖起一根手指。 保罗心里吐槽，没有立刻答应：“就这些？” “我想任务和报酬都囊括在里面了。” 保罗细想，发现的确如此。他张嘴正欲开口，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拉开，一张肥硕面孔探出，一字一句道：“请不要在工作时间跟不相干的陌生人闲聊。” 办公室员工望向这边。 牧苏收回目光，伸直手臂露出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画出来的腕表：“给你3分钟时间搞定。” 保罗点点头，推开椅子站起，脚下生风走向玻璃门。 “嘿冷静……”路过的一名同事低声提醒。 保罗一言不发推门进入办公室。 “谁让你进——” 玻璃门关上，里面的声音随之消失。 牧苏慵懒缩进椅子中，悠然自得抬头打量办公区布置。 不多时，激烈的争吵声透过磨砂幕墙闷闷传出。 两分钟后，保罗夺门而出，一众目光中走到牧苏面前。 啪嗒—— 他将胸口的工作牌丢回桌上。 “我以为你会揍他一顿。”牧苏歪着头，斜瞅着保罗。 “我的存款可不够交保释金，如果你请客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想也别想。”牧苏双手撑住扶手坐起，拿起墨镜带上。“带东西走吧。” 保罗点头，随便收拾一番，于一众同事惊诧中跟随牧苏离开。 半小时后，好莱坞大道酒店601房。 “关于经纪人需要做的事你知道多少？”能躺着就不站着和坐着的牧苏靠到床上，看向保罗。 “我接触过的客户有几个名人和经纪人。”保罗不卑不亢回答。 牧苏竖起五根手指：“我就一个要求，今天给我弄来一个金主，我没钱了。哦还有带回来一个笔记本。” 那也才两个要求你竖起五个手指干嘛。 继续心中吐槽，保罗道：“经纪人合约的事……” “你自己去解决，到时候给我签字。”牧苏低头逗弄灰猫头也不抬说。 洗完澡后灰猫看起来……黑了许多。 保罗应下，转身离开。走到门边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购置电脑的——” “我没钱。” 声音被牧苏打断。 保罗动作顿了一下，打开门离开房间。 他动作很快，一小时后带着电脑和合同回来，牧苏看也不看签下字后收起合同，为他的新上司忙碌起来。 另一边，牧苏展开电脑。 笔记本周身亮银，背后logo是个咬了一口的苹果，居然是个全新苹果电脑，看得出保罗嘴上不说，实则对这份工作很上心。 牧苏颇为满意，就是这个操作平台有点反人类…… 登入烂番茄，先是挨个浏览一遍台词，接着打开谷歌搜索关键词为“牧苏”+“咒怨”。 这样就可以详细搜出有关自己的内容了，这事在现实他也总这么干，比如“牧苏”+“牧苏苏传”。 搜索内容出现，牧苏脑袋靠着墙面，挤出双下巴，嘻嘻傻笑着看一众夸赞自己的评论。 已经是电影上映的第二天，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后掀起讨论。其中大部份都是讨论剧情，而只有小部分提起了牧苏这位贯穿全片，戏份比伽椰子还多的男主角。 这些人或在夸奖牧苏演技，或在打听牧苏是谁，比如问“是成龙和李小龙那样的中国人吗？会功夫吗？” 有评论回答日本电影自然是日本人，然后又有一群评论说牧苏这个名字是中国名，吵得不可开交。 时间在牧苏静静浏览中流淌，中午，酒店送来一份免费丰盛午餐，吃过后保罗回来。 他脸颊带着汗水汇报工作：“有不少商家对您代言他们的产品很有兴趣，但是代言费最多只有十万美元一年，而且大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小牌子，我不建议——” “我接下了。” 保罗声音戛然而止：“这些代言您都要接下吗……？” 不能撸管只好撸猫的牧苏点头：“是的。冲突的和不在本地就算了，不给现钱的也不要。记住一点，谁给的钱多，我们就答应谁，用这些钱买水军宣传我的名气，还有，给我叫些鸡。” “炸鸡还是火鸡？”保罗下意识问。 “街边的鸡。” “这样对您的名气不——” “烂名声也是名声对吧？”牧苏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他，他急需名气。“现任总统是谁？” “乔治沃克布什。” “那算了，这家伙躲鞋子挺厉害的，我机会不大。” “……？” …… 马丁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旁边小一号的闻香跟着摸下巴思索。 “卖吧，反正用不上。”兔子有气无力说道。 他们低估了自己的无聊程度，不到一天，卖家具换来的零食和饮料已经消耗一空。 穷得只剩这间公寓的几人将注意打在影碟机和空调上，反正这个季节暂时用不上…… …… 保罗一脸喜意带来一个好消息。 “tbs的柯南秀向您发出邀请，这是全美知名的节目，他们想要采访您。哥伦比亚影业建议您答应，那会产生不小的宣传效果。” “什么时候？” “三天后，即周五晚上。” 第744章 《柯南秀》采访 4月14日夜晚。 夕阳落下，华灯初上。 咔嚓咔嚓喀嚓—— 闻香捧着一袋瓜子，盯电脑嗑瓜子。 “我好穷啊——”马丁在身后的床上翻滚抱怨。 兔子文静的戴了一双没度数的眼镜，推了推说：“下一部电影开始我们努力抢主角，有了名气就有钱吃东西了。” 嗑瓜子声一停，闻香竖起耳朵转头问：“能有吃不完的零食吗？” “应该有吧……”兔子语气略有迟疑。 “里面的几位你们快来看！” 客厅传来叶散魂的叫喊。 “牧苏上电视了！” 三人动作同时一停，起身跑到客厅。 【我们有幸邀请到本周最热话题人物，扮演《咒怨：爱情故事》主角。欢迎，牧苏——】 身材高大红发小眼的主持人喊声中，带着笑容的牧苏在欢呼掌声中挥手入场。 五张面孔几道电视机前，荧光映照他们的面庞。 “西装不错。”牧苏在沙发上坐下后，桌后的主持人柯南点评一句。 柯南秀采访环节很短，只占据整场节目的一小部分，一般只有几分钟。 调笑几句后柯南就迫不及待提出今天的问题。 “所以，现在网络上说这部电影坏话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电影让伽椰子产生感情，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并不认同这个评论。”电视机上的牧苏平静回答。“我们都觉得鬼就应该杀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弗莱迪就应该没完没了欺负小孩子，杰森就应该不停的弄死水晶湖旅客……但其实这样是不合理的，鬼怪曾是人变的，他们也是有感情，有弱点的。” 他看起来实在一本正经，以至于这项晚间新闻而不是深夜娱乐脱口秀。 “在电影开拍前，我深刻揣摩了伽椰子这一人物，为了演好这个角色，我曾三次和伽椰子进行接触，这也是我在电影中表现得如此自然的原因。” “呃……”柯南一副被吓坏的做作模样，小眼睛不断在牧苏和摄像机身上来还转动。“你知道吧，我们的节目不是一档很正经的节目……” 牧苏微微一笑，从良似的友善回答：“那我说些不那么正经的话吧。” “当你遇到恐怖角色的时候，逃跑和尖叫那是最愚蠢的应对方式，想要活下去……就把它当朋友那么对待吧。” “我想我会记下的。”柯南眨了眨眼。“不过我怕鬼，让我不尖叫可能有些为难。” 台下的观众一片笑声，拿回话语权的柯南探身凑近牧苏，小声问道“我有一个私人一点的问题：和伽椰子接吻的感觉如何？ “我当时应该刷牙的。” 又是一片笑声，柯南坐回，竖起一根手指道：“成龙来过我的节目两次，他也踢了我两次。所以你会中国功夫吗？” 牧苏微微一笑：“所以你希望我用脚踢你那惨白上带着几点嫣红的屁股吗？” 话音落下，观众席爆发一阵无比热烈的鼓掌与欢呼笑声。 柯南面色一变，捂住屁股瞪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依旧表演成分居多。 牧苏笑而不语，柯南只好自己找台阶下：“好的……我想是安吉丽娜朱莉告诉你的。” 观众席一片嘘声。 因为哥伦比亚影业提前打过招呼，柯南又询问几个有关电影的问题后，宣布采访环节结束。 “停一下。” 退场音乐响起，牧苏忽然抬手说道。 鼓点一停，柯南转头看去。 牧苏面色不变说道：“看到大家都很关注我，深感欣慰。虽然我没有回复，但大家都跟我说个没完。让我想到下一部电影。今今晚下半夜，我的新电影即将上映，我将继续扮演主角，我会用主角形象努力创造一个正能量的形象，文体两开花，弘扬西方文化，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 采访环节正式结束。 电视机前的五人你望我，我望你。 牧苏已经参加节目了，他们几个人还在卖东西度日。 “牧苏名气很大呢……”闻香语气略微有些复杂。 马丁奇怪看去：“你早知道了？” 闻香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将牧苏“叫十几个模特在总统套房玩儿捉迷藏”“对总统头像吐口水”“骂犹太人小气”等一系列作死操作说出。 “他在做什么……？”兔子呢喃道。 “这不是很正常？”布拉德反问一句。 在场唯一聪明人，马丁却是一瞬间福至心灵。 她突然明白牧苏一系列举动背后的目的。 主要任务要求玩家积累人气，但从未说过只能通过电影获得…… 也就是说，任何获得名气的途径都可算入主要任务里。 这就是你的计划路线吗牧苏！ 马丁突然感觉看不透牧苏了。随即，她想到了自己。只要下一部电影有足够镜头，自己也可以这么做…… …… “《咒怨》上映即将一周，目前总票房5619万美元，根据各大公司预计，直到下映票房会在一亿一千万左右。” 这个成绩已经跻身于本年总票房前五。如果接下来的下半年不会出现黑马的话。 “到时候您也会进入亿元票房俱乐部，身价大幅度提升。我建议有电影公司——” 看到牧苏抬起手，保罗果断收声避免被打断。 “你只需要负责其他方面。接戏我自己来弄，电影会在今晚首映。” 相处一周，保罗也差不多习惯牧苏的性格了，没有反驳。心里却想今晚上映的除了泰坦尼克号，就只有一部小成本文艺冲奥电影了。 难道是这艘大船？ 冲奥指的是奥斯卡，不是奥林匹克。 众所周知，商业电影一向不受全球闻名的小金人青睐，所以文艺电影由此而生。 每年好莱坞都有几十部文艺片上映，并且还在随时间推移和增加。他们在票房和录像带上面的收益仅仅能做到收支平衡，但他们也不在意，他们的目的只有奥斯卡。 日后臭名昭着的温斯坦兄弟的米拉麦克斯影业就是其中的主力军。 为了这座小金人，众多的一线明星乃至巨星走上这条不归路。 保罗还在细想，牧苏看了眼时间，开始驱赶保罗。 离0点只有几分钟了。 第745章 大船启航 严格来说，泰坦尼克号从各个角度说明了立旗子的重要性。 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在第一次出航就沉没了…… 如今，这艘即将开始首次航行，也是最后一次航行庞然大物停靠在港口，船身涂漆如新。 船边的南安普敦港口挤满了人。或是维持秩序的船员，或是衣着华丽鲜艳的贵族，或是灰色朴素的普通人。 各种各样的人们挤在通往船身的几条入口前，有向亲友告别，有单纯羡慕看着登船的人们。 无数人对踏上这艘船趋之若鹜。 离港口只有几百米的一间酒馆，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那艘美丽的大船。 牧苏收回目光，看向桌对面眉头紧锁，手持纸牌的沙俄人。 他大抵是万恶之源。如果没输掉那张船票，之后的电影就不会骗掉无数人的眼泪，泰坦尼克号也只会是一场悲剧。 视线向下，牧苏看到那张罪魁祸首船票躺在一堆硬币中，被一只怀表和小刀压着。 “好了，关键时刻。”杰克出牌，环视一圈，最终看向牧苏。 “要不起。”牧苏扣下手上的牌，继续环顾四周。 和不记得剧情无关，他不知道该出什么。 将喧嚣热闹的酒馆看了个遍，牧苏心中疑惑。怎么没看到其他玩家？难道不该在一起吗？ …… 此时此刻的……84年之后。 “已经84年了……” 当玩家们恢复意识，一名雍容华贵的苍老妇人似乎正在回忆什么。 “没关系，记得什么直说，什么都可以……”一名面容有晒伤痕迹的人打断妇人。 趁此时，玩家们打量周围。 这似乎是在一艘船舱内，颇为凌乱，粗略看去起码有十几个显示屏。上面显示深海下一艘沉船的各处画面。 打捞船么…… 玩家们望向彼此，除了他们，周围还有四五名船员围在旁边。 妇人如海洋般的美丽眼眸看着打断他的男人：“你还要不要听，罗威特先生？” 旁边的船员露出笑容，罗威特果断收声。 “已经84年了……我仿佛还闻得到油漆的味道。”妇人继续讲述，陷入回忆中喃喃道：“船上的瓷器都是新的，床单也没人用过……泰坦尼克号被称为梦幻之船……名副其实。” 马丁悄悄拉动闻香衣角，对看来的闻香小声说：“我切出去看看。” “我来吧，你目标太大。”一旁注意到的兔子回复。她指的是体形。 马丁思索后微微点头，和闻香一左一右扶住兔子。 兔子确定自己不会倒下，头颅低垂切回游戏。 马丁和闻香揽住变沉的兔子，一等就是几分钟。 五分钟或者六分钟，手上一轻，兔子回来了。 “你去了真久。”闻香嘟囔一句，不过她知道是两边时差问题。 “我们完了……”兔子失魂落魄道。 马丁一怔，心生不详：“什么意思？” “这是电影《泰坦尼克号》，我看了梗概……我们在剧情之外并且无法加入剧情……” 兔子说完，发现周围几人没听明白，便深吸口气详细说道：“一个人讲了一个童话故事，这个故事是主体，而我们……是童话之外的人。” “那牧苏呢……”布拉德问了一句废话。 …… 84年前。 杰克问完最后二人，看向牧苏：“我很抱歉牧苏……” “我们输了？”牧苏面上浮现一抹……喜色。 对面两名沙俄人同样一脸喜色。 杰克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乍一看好像桌上的四个人都赢了钱。 只是杰克之后的话让两人喜色消失：“我很抱歉，恐怕你得和妈妈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我们要去美国了……三代二伙计们！” 他用力将牌按在桌上，欢呼着站起。 周围客人的注意被吸引，喧嚣声减弱一众人望来。 “哦。”牧苏平平淡淡应付一句，他没攻略罗丝这位大脸盘子，心想要不要让杰克上不了船，这样就能快速结束第二部电影了。 至于卡梅隆那家伙之后怎么排……关他屁事，他又没领片酬。 杰克兴奋的收拢桌上钱物之时，他对面的背头沙俄人愤怒拽住杰克的衣领，将他拎到面前，骂了句俄语，高举起拳头。 “狠狠给他一拳。”一旁坐在座位里老神在在牧苏搭腔。“或者亲他一口。” 结果这家伙一拳狠狠揍向一旁的同伴，椅子连带人一同翻倒，酒馆里一阵大笑。 杰克拿起桌上的两张船票，朝牧苏张开双臂：“看来我只能亲你一口了！” 正打算扑上来，酒馆老板，一个带着高礼帽的老人提醒他，泰坦尼克号开船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 “该死……快点！”杰克打开布袋，将桌上迎来的东西连带几张纸牌扫入口袋，拉着牧苏冲向大船。 二人穿过船下拥挤的人群，一路奔跑欢呼着跑向三等舱登船口。 “看吧！这是命中注定！” 是啊，命中注定你冻死。身后被拉着的牧苏一脸生无可恋。 “我们要去美国当百万富翁了！” 牧苏死鱼眼有了些灵性，心想要不要帮杰克一把成功到美国，然后两个人在纽约一番拼搏，成为富豪……不过这是不是变成《了不起的盖茨比》了？ 那就再加一把，争取成为着名资本，暗中操控美国政府那种。然后在二战爆发后暗中发力让美国政府支援延安，让党少走些弯路，把百无一用的光头撵到台湾……不行，应该撵到日本，这样台湾以后就省心了…… 牧苏思想愈发偏离《泰坦尼克号》这一主题时，杰克拉着他跑上即将收回的登船桥。 杰克将船票递给船员，大喊道：“我们是美国人，已经体检了，没有虱子！” 船员犹豫一阵，挥手道：“好吧，上船。” 杰克这个大男孩兴奋的跳入船舱，和牧苏在人来人往的狭窄船舱一路跑上甲板，挤到岸边对下面不认识的人们挥手欢呼。 “再见！我会想你们的！” 应该是再也不见。牧苏擦了擦眼角，真令人感到难过。 这个时候，同样难过的还有另一个人——为了家族而被强迫嫁给陌生人的罗丝。 第746章 平平淡淡才是真 “对我而言，她就是艘奴隶船，要把我押回美国……”凯尔迪希号打捞船，下个月一百零一岁的罗丝缓慢讲述着曾经的故事。一众船员围在旁边，像孩子一样听着。 “这些直到我遇到那两个人后改变了……” 兔子心中咯噔一声，一众疑惑目光中站出来喊道：“那两个人是谁！？” “你们吵到罗丝女士讲故事了。”蹲下的罗威特抬头说道。 罗丝摆手，示意并不在意：“没关系孩子。他们是我的丈夫杰克，和他的好朋友牧苏……” 兔子身形摇晃了一下。 事情到如今已经很清晰了。 《泰坦尼克号》讲述一艘打捞船发现失落的泰坦尼克号沉船，在将其打捞过程中发现一个房间里保存良好的油画，画上一名侧卧的美人带着传说中的海洋之心。于是探险家罗威特找到油画上的女人罗丝，寻找海洋之心的下落。 而事实上这并不是《泰坦尼克号》的主体。时长三个小时的电影里现实部分只占据不到20分钟，罗丝的回忆才是这部电影的全部内容。 于是两边高下立判：玩家们在电影一开头就能露面，但远离剧情……牧苏可能戏份不多，但能主动制造机会。 玩家们退回来，小声嘀咕：“所以我们正在用听的来了解牧苏那边发生的事？” “差不多这个意思。” “容我打岔一下……”闻香忽然问向罗丝，眼中带着求知欲：“牧苏他还活着吗？” 她蛮好奇能不能看到一百多岁的牧苏。 妇人缓慢道：“很可惜，他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玩家们长舒口气，看来牧苏不能跳出来抢他们的戏份了。 “而且起码主角还是罗丝和杰克……”兔子小声说。 …… 1912年4月10日，南安普敦港口的庞然大物鸣笛，几艘几乎可以被忽视的牵引船缓缓将大船脱离港口。 逐渐远去，甲板上挥手的人们涌向各自的船舱。 弗洛伊德“16号……” 就像所有寻找座位的旅客，杰克自言自语着舱室，在狭小又人来人往的通道间穿行。 “找到了。”他回头对牧苏喊道，推门进入。 两名沙俄乘客已经待在四人舱里。 “我是杰克道森。”还没从兴奋中脱离的杰克自来熟向两名沙俄人打招呼，迫不及待爬上上铺。 沙俄人面面相觑，他们的朋友呢？ “你们的朋友把船票输给我们了。”睁着死鱼眼的牧苏随后进来，被上铺的熊孩子杰克用衣服打了下，炫耀道：“上铺是我的了。” “幼稚鬼。”牧苏嗤笑一声，在下铺躺下不动。 单薄的房门阻止不了门外的熙攘吵闹，这种热闹从他们进来一直到午餐时间。 三等舱食堂，狭窄的大厅拥挤了无数穿着廉价尼子外衣的平民。 三等舱占据泰坦尼克号乘客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享有的位置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杰克逆着人群从打饭窗口挤出，长舒口气捧着两份餐盘放到桌上。 “……”牧苏无言看着餐盘里的一份稀饭和煮土豆。 这算什么？我还停留在地牢副本里吗？这些东西是给囚犯吃的吗？ “你也没胃口？”经历了大惊大喜的杰克探过身问，亢奋中的他也有点吃不下。 牧苏含糊应付一句，将餐盘推离自己。 虽说要平平淡淡坐等剧情发展，但不代表牧苏就能忍受这些东西了。 还是稍微搞一丢丢事吧……不对不是搞事，只是弄些吃的而已。 至于可能会导致剧情走向偏离…… 我牧苏苏什么时候正常完成过任务！ “那你别吃了，如果晕船就糟了。”杰克拿回餐盘，自己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一道身影被抱到身旁座位，一股阳光晒在皮毛般的味道涌入鼻中。 “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去打饭。”一位衣着朴素的母亲说道，朝抬头看来的杰克笑了笑，跑去窗口前排队，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小女孩脸上不少雀斑，棕红色的头发明显的爱尔兰人特征。她调整了下坐姿，抬头看向牧苏：“你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牧苏一言不发，但他低估了小孩子的好奇心。 “你的头发怎么是黑的？” “你的眼睛也是黑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凯瑟琳·菲尔德，你可以叫我凯瑟琳。” “你怎么不会说话？你是哑巴吗？” 杰克憋笑怂恿牧苏：“说点什么。” 于是牧苏睁着死鱼眼转向眸子写满期待的小凯瑟琳，面无表情开口：“四天后这艘船会撞上冰山，到时候你会被淹死。” “呜哇——”小女孩哭喊着找妈妈去了。 “你真过分。”杰克大笑，扭头去看热闹，就见到小女孩哭着边往这边指指点点。 “我们快走！” 杰克面色一变，也不顾的吃了，拉起牧苏就跑出餐厅。 一路跑回舱室，对面的两个沙俄人还未回来。 “如果没到晚饭就饿了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杰克抱怨一句，取出口袋里的画板和铅笔，坐在下铺船边，透过狭小的圆形舷窗看向蔚蓝大海和浅蓝天空，一笔一笔在纸上描下。 很快沙俄人回来了，说了几句口音极重的卷舌英语，躺上床入睡。 杰克还在写，牧苏不过瞥去一眼，杰克就迫不及待炫耀道：“它会和泰坦尼克号一样出名。” 一幅画沉水里可没什么出名的。牧苏心里毒舌一句。 时间推移，海岸线消失在视线尽头。 门外依旧喧嚣热闹，交谈声唱歌声甚至打牌声混在一起，体味和混乱弥漫在空气中。人们只能通过交友来消磨枯燥的时间，哪怕几天后到达美国纽约就会分道扬镳。 晚餐是稀粥饼干和奶酪，聊胜于无。 牧苏大惊失色，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吗！？我要不要搂住他！？ 第二日早，泰坦尼克号离开爱尔兰岛，正式全速前进，下一站美国纽约。 牧苏被杰克拉着来到船头甲板，躲藏着水手的视线，偷偷跑上船头。 牧苏跟在后面，心想好不容易上来了一会儿去一等舱骗吃骗喝吧。 “我是世界之王！”杰克在船头喊下这句惊艳世界的台词，而后转过头。“该你了牧苏。” 牧苏踏步迈上去，深吸口气。 “wryyyyyyyyyyy！！！” 第747章 正开着电台码字，突然自动播放我心永恒，这部电影我不敢乱来惹 杰克站上最底层的围栏，身体前倾，张开双臂拥抱身前的大海。 他那一头金发随风飘动，雨后的天空洒下朦胧金光。 身后的牧苏满脸复杂。应该是罗丝和杰克在这里，而不是牧苏和杰克。 算了，还是等那位叛逆的大小姐要死要活时再让杰克上吧。 想着想着，牧苏有些心痒。 就像站在高处边缘的人总是情不自禁心生跳下去的欲望，看到有人站在高处边缘牧苏总是情不自禁心生推一把的欲望。 为避免让泰坦尼克号没了男主，牧苏保持最大程度克制，丢下傻叫的杰克溜回甲板。 他现在要想办法弄些吃的了。 …… “午安，先生女士。”扎着红色领结，套着马甲的侍应生微微躬身，向一对挽着的夫妇躬身。 这里是二等舱，仅次于一等舱的地方。当然说是只比三等舱高一等也可以。 与三等舱大多的平民不同，这里是稍有身份的中产阶级的地方。医生、传教士、酒馆老板等。而一等舱则只有富有身份的贵族富豪才可以买到。 作为白星航运公司一员，成为泰坦尼克号这艘世界最大的交通工具他倍感骄傲，哪怕只是一名侍应生。 因此，他一丝不苟站在工作岗位上，热情而礼貌的向每一位走向二等舱餐厅的旅客施以问候。 不经意的一瞥，他忽然看到卫生间门口敞开一道缝，一张面孔可疑的窥探餐厅。 当发现自己后，那张面孔迅速从门后消失，门随之关上。 有情况！ 侍应生一惊，他从朴素的衣领分辨出那个人来自三等舱。 偷油的小老鼠么…… 来不及通知水手，侍应生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卫生间门口推门进入。 一片空旷入目，侍应生看向紧闭的隔间们，小心接近过去…… 身后的房门缓缓关闭，一道身影随之显露。 下一刻身影高高跃起，右手并刀，裹挟劲风直劈而下！ 嘭。 闷响中适应生一个踉跄，眼前短暂一黑，他刚刚转过头尚未看清人影，又是一击手刀劈下！ 这次砍在侧颈，侍应生遭受重击，瞬间昏死，倚靠墙壁滑倒在地。 “想不到吧我的右手！”牧苏语气狰狞，举着右手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一下打不晕人，还好我留了后手！” 右手不知坑了他多少下，好在有日日夜夜和小牧苏亲密接触的左手做后备。 发泄似得用左手掐住右手手腕猛晃，好一阵牧苏才松开它，转去将侍应生拖入隔间，着手扒下他的衣服…… …… 卫生间门拉开，一名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生从中走出。 他捂住嘴鼻，微眯起黑色眼眸，掩盖自身的黄种人特征。 在餐厅环视一圈，牧苏迈步走向一处餐桌。 圆桌边的几人相谈甚欢，一名适应生从旁边走过不会有人注意。也是趁这时，白手套轻轻在桌面上拂过，一片假胡子随之不见。 几分钟后，肤色苍白，微眯起眼，唇上贴着两撇小胡子的牧苏走在一等舱富丽堂皇的长廊。 哪怕长廊也是金黄色的华丽条纹，与三等舱的简素简直不是同一条船。 横穿舞厅，牧苏居高临下望去，未到夜晚，舞池只有过往的船员与乘客。 推开舞厅大门，牧苏正式踏入一等舱的房间区域。 笔直通道向前，一直到百米外的尽头。 两名相互搀扶的老人迎面走来，牧苏朝他们点头示意，而后拐入一条无人走廊站定，一瞬间，牧苏切出游戏。 失去控制的身体如被爆破的大楼，先从底部开始瘫倒。 关节最先弯下，膝盖带着上身的重量砸向地面的一层毛毯。 却在即将触碰之际，这具身体涌现的重量支撑起来。 那是一双如同深渊，望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贤者模式·开启！ 前方有乘客走来，牧苏抬手磕着指甲，与其擦肩而过。 一片指甲片出现在他指尖，牧苏走向一扇紧闭的房门，手在门把上拂过，推门而入，反身关上门。 两分钟后，换上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的牧苏走出宫殿套房。 “先生您好。”过路的侍应生向牧苏行礼。 牧苏点头回应，离开一等舱房间区域。 他先返回二等舱餐厅卫生间，将侍应生的衣服丢在他的身上，而后保持着贤者模式的气质步入楼上。 上午的朦胧阳光穿过玻璃，投进泰坦尼克号上最豪华的餐厅。 中间的一张长桌，这艘大船上最有身份的人都坐在这里。 主演罗丝，反派，和几位主要配角环座一圈，正对泰坦尼克的“大”展开讨论。 “你听过弗洛伊德吗伊斯梅先生？”破罐子破摔加上一点叛逆属性的罗丝插入话题。“他有个男人迷恋尺寸的理论，也许你会感兴趣的。” “你是指那个不管怎么分析，最终都会指向“你总是想上你妈”的那个家伙？”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长桌上的人们抬头望去，那是一个白的扎眼的男人。站在阳光下，周身一层圣洁的朦胧。 那双黑眸令人印象深刻。 他们从短暂的失神挣脱出来，开始理解牧苏话中的含义。 牧苏饶有趣味的打量这些人的表情。 女富豪玛格丽特和设计师托马斯会心一笑，母亲露丝的怔然厌恶，未婚夫卡尔的面无表情，白金船运董事长约瑟夫的尴尬，还有女主角罗丝的惊诧。 惊诧一闪而逝，这个画着精致妆容，但是脸大的年轻美人回答道：“你是说伊谛普斯情结？” 露丝打断女儿和陌生人的交谈：“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清国人。”卡尔一惊面无表情。 “事实上两个月前清朝已经灭亡了。”牧苏轻轻一笑，毫不介意的朝卡尔点头：“你可以说中国人，或者叫我的名字，牧苏。” 露丝发现了女儿眼中的新奇，她板起脸庞，像个老女巫：“我似乎没见过你，牧……牧苏先生，你是一等舱的客人吗？” “当然不是，我来自三等舱。” 牧苏平静道，在卡尔和露丝脸上的讥笑刚刚浮现时再次开口。 “不过我想你们不会肤浅到仅凭一张船票等级就对一个人定性……我说对吧？古老的英国绅士们。” 第748章 嘴炮 作为一个精神病，牧苏拥有的天赋就是装什么像什么——就是不像正常人。 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卡尔潜在的敌意忽然消失一空。 他有家族，但更是个商人。没人比商人更了解这些英国贵族多么难打交道。 所以他除了喜欢罗丝，还有跻身于贵族中的想法。 他需要一个身份。 而座位上唯一算得上古老和绅士的似乎只有罗丝的家族了。 如今，这个家族的母女一个神情不善，一个满脸惊喜。 牧苏心中一动，难道大饼脸肉丝看上自己了……？ 不合适吧……自己脱不了裤子，耽误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到时候观众一看，车一直在晃，结果你们躲车里玩儿摔跤是什么鬼。 露丝端着姿态，矛盾的在身上保持得体，嘴上却讽刺说：“当然不会，只是一个连一等舱都买不起的人……” 牧苏闻言微微一笑：“船票是偶然得来的，我觉得有趣就跟来了。” 这是个实话。 “附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吗，我喜欢。”玛格丽特称赞一句顺便解围，眼中有不含掩饰的欣赏。 这位体态偏胖的女人带着色彩艳丽，插着羽毛的夸张大帽子，倒是与她的身份相得益彰——一个丈夫在西部得到一座金矿，因此跻身上流社会的暴发户。 “新贵族”他们这么称呼他们。“除了钱，什么底蕴都没有。” 牧苏看向她，微眯起眼想了想，忽然低头询问身旁的卡尔：“你这杯酒喝过了吗？” “还没。” 牧苏毫不客气的捞起酒杯：“敬你一杯，玛格丽特布朗女士。” 而后轻抿一口，他不会喝酒，意思一下就够了。 玛格丽特眼中多出向罗丝一样的惊喜：“你认识我的丈夫吗？” “不，我认识你。”将酒杯放回桌上，牧苏微笑说。“你的乐善好施即便远在中国的我也有所耳闻。” 卡梅隆拍摄的大船上，大部分人都拥有原型。比如作家、影星、企业家、商人、政客、贵族。玛格丽特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一夜暴富的女士喜欢到处旅行，顺便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沉船后主动救援的人。 一个在中国却能知道美国发生的事的家伙么…… 有几人心里想，不再觉得牧苏是普通人。 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侃侃而谈，眼神平静。 露丝一直在观察女儿，她知道罗丝对联姻这件事上有多不情愿，所以一直再用家族命运和自己的命运压制他。但这个年轻人的到来坏了她的好事，看着女儿越来越明亮的眼眸，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 “我们到底要任这位来自三等舱的客人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约瑟夫先——” “我觉得你最好客气点露丝女士。”牧苏毫不客气打断她，微眯起眼眸轻声道：“如果再尝试激怒我，可能不久的将来某一天，我会帮助所有人……但除了你。” 试问，一个整天只会和其他妇人聊天喝茶的贵族夫人除了那一套礼仪教条，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答案是没有。所以她对牧苏威胁毫无反抗之力，怔在座位上。 牧苏心里的确有些不爽。他只是受不了三等舱的伙食跑上来蹭饭的。但说了这么半天，这群家伙一点让自己坐下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此时，约瑟夫笑着缓和气氛：“不要闹得这么僵，给这位来自清……瓷国的先生准备一个座位。” 椅子放到身边，牧苏毫不客气的坐下。 “露丝，这只是某个中国家族的年轻人，大家都是自己人。”玛格丽特替这位她颇有好感的年轻人说话。 牧苏补刀道：“我想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这些自恃古老的贵族……又有几个十年？” 每个人都从那双不再无法对视的黑色眼眸里看出嘲讽和优越。 他们当然不知道，牧苏年龄的一个零头就足以和露丝的家族打个来回。如果全部加上来……让英国历史来和他比吧。 新的餐具被侍应生放上，牧苏几乎和卡尔挨在一起，卡尔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挪到一边。 商人不会拒绝朋友。 罗丝依旧在看着牧苏，从他出现已经讽刺了贵族很多次，怎么感觉这家伙对贵族抱有敌意……？ …… “但我没有说他的资格……”罗丝轻轻讲述道：“即将被母亲派去美国联姻，理由居然是为了挽救家族……所以只好牺牲我……” 玩家们面面相觑，这和他们了解的剧情不一样啊……杰克不是才是主角吗，为什么讲牧苏讲了半天？ 这会儿他们已经挨个“昏迷”，跑去现实查询《泰坦尼克号》大致剧情，至于电影有三个小时，太长不看。 不用说，牧苏又开始改剧情了。 …… 一张长桌除了牧苏一共六人，其中玛格丽特、大船设计师托马斯和罗丝对牧苏感官不错，约瑟夫和卡尔则琢磨不透牧苏的身份，暂时当作客人对待。唯一一个反感他的露丝也如掉线一般一声不吭，一些人相处倒也不错。 约瑟夫和卡尔相继询问几句，被牧苏答上来后便暂时不再试探了。 牧苏的渊博和远见让他们大开眼界，很难想像一个中国人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交谈渐渐变得热络，一直压抑自己性情的玛格丽特开始讲起在金矿上的事情。直到一道横插进来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不过是侥幸发财的普通人，一点礼仪都不懂。” 露丝突然说道。但得罪她的是牧苏，她针对人家玛格丽特干嘛……？ 玛格丽特的笑容消失，气氛顿时一僵，罗丝皱眉埋怨道：“您在说什么！” 不等那个老女人开口，牧苏已经反击回去：“这是你们英国贵族的传统吗？在弱小的家伙面前谈强大，在强大的家伙面前谈底蕴？要不要和我说一说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事？” 正打算牧苏在泰坦尼克号上，跟英国贵族开始一场爱国科普教育时，一名侍应生凑到约瑟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约瑟夫眼睛眯起，看向牧苏。 第749章 泰坦尼克号完结撒花 当然不是被发现衣服是偷来的。事实上牧苏拿衣服时衣柜里还有十几件西服，恐怕连房间主人也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套。 也不是侍应生醒来告密了，这个倒霉蛋从头到尾也没看清牧苏什么样子。而且讲道理，你被人打晕了，醒来时身上只套着内裤衣服堆在一旁，你会跟别人说吗？ 侍应生只是跑去核实了牧苏的情况，登船乘客里没有叫牧苏的乘客，而且整艘船上只有八名清朝人，他们作为泰坦尼克号上的锅炉工在最底层工作。 正如他所说，牧苏“得来的船票”这一点颇有可信度。 约瑟夫点点头，说道：“给我们的客人拿一份早餐，三等舱的食物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总算进入正题，牧苏浑身一松：“我也正是因为这个而来的。” 他倒是不隐瞒自己的意图，而这份率直也让长桌上身份高贵的一群人反感不起来。 哪怕这是个“中国人”，而排华法案已经施行五十年。 牛排鱼子酱白面包，以及一颗橘子。 牧苏拿起刀叉手起刀落，牛排白面包切成网格状，扎起吞咽，拿起鱼子酱仰头吞进，最后拿起橘子颠了几下挥手：“多谢款待，如果饿了我会来找你们的。” 如风一样吃完，如风一样离开。 玛格丽特饶有兴趣说：“中午他还会来吗？” “只是份食物而已。”卡尔觉得无所谓，他偏过头看罗丝，板起的脸让他看起来并不好接触：“很有趣的人对吧。只可惜他对你没兴趣。” 针对牧苏的谈论进行到尾声，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真是野蛮的吃法。”意识到根本说不过牧苏的露丝对已经空了的位子讽刺一句。 罗丝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转头看着镇定自若的人们，忽然感到压抑的喘不上气。 餐厅就像一座囚笼，罗丝想要简单舒展一下身体也做不到。 规条礼仪从四面八方缠住自己，从天而降的未婚夫压垮这一切…… 吱呀—— 身后的椅子横挪开，倏然站起的罗丝惊动众人。 “不好意思……” 罗丝提起裙摆转身跑开。 她想要去外面呼吸一下。 “你去哪！” 露丝抬手去抓女儿的手腕，但抓了一空。 门边的侍应生下意识拉开门，怔怔看着罗丝跑出去。 “放心吧，我去跟着他。”卡尔站起身道，追了出去。 “已经离开爱尔兰岛了，我想你的女儿想去看看大海。” 约瑟夫不慌不忙切着盘中的牛肉，头也不抬说。 “话说弗洛伊德是谁？” …… “你这身衣服那里弄的？” 杰克手忙脚乱接过牧苏抛来的东西，低头看去，是一颗橘子。 “偷的。”牧苏解开西服扣子，本来正合身，吃完后就有些撑了。 “你偷这种东西做什么？” 杰克趴在甲板护栏上，扒开的橘子皮直接丢入海中。 别指望一个会往海里吐口水的穷小子有多少环保意识。 “去一等舱餐厅吃淋了酱汁的七成熟牛排。”顺手解开衬衫的最上面的扣子，牧苏长舒口气。 “可恶，你居然自己去了！”杰克朝牧苏丢橘子皮，随即有些好奇问他：“你怎么做到的，那里应该都是大人物。” “靠内涵修养和气质。” “说实话。” “我换上这身衣服总有些道理。” “明白了。” 阳光下一头金发灿烂耀眼，杰克忽然僵住不动，怔怔看向二层甲板上的一道身影。 二层甲板上，身着贵族长裙的罗丝眺望远方。 这妮儿长的真得劲。 这大概是杰克心中所想。 牧苏把杰克扒好的橘子拿过来一口吞下，含糊道：“罗丝，一个古板的英国家族成员，你未来的妻子。” “那就好了……”杰克回过神，奇怪问道：“你怎么认识她？” “我刚和她吃过饭。”牧苏平静地诉说令杰克嫉妒的内容。 “所以你……” “放心，我对大饼脸不感兴趣。” “大饼……什么……？”骤然接触新的词汇和不合时宜的词汇，杰克以为自己听错了。 牧苏看向已经走到一层夹板，向船头接近的罗丝，轻推了杰克一把：“她喜欢画，我觉得你和她应该能说点什么。” 杰克轻摇头：“上去搭讪的邂逅可一点都不浪漫。” “那你觉得英雄救美如何？” “什么？” 牧苏没说话，只朝着船头位置努了努嘴。 许是剧情安排，哪怕甲板有船员走过，这位提着裙角的贵族少女却如入无人之境，没有受到丝毫察觉走到船头。 “糟了！” 杰克惊叫，看到罗丝居然迈上围栏，顾不得其他脑袋一热冲了过去。 牧苏慢悠悠跟在后面向穿透接近。 “你别过来！” 牧苏靠近时就听罗丝阻止杰克，复杂看了眼牧苏。 牧苏搭腔道：“别跳呗，那海水可凉了。” 这个有些叛逆的少女却是无法下定决心解脱，她嘴唇诺诺道：“多凉……？” “可凉可凉了。” “……？” 见谈判无用，牧苏一把将杰克拉来：“你跳，他也跳。” “什么？”杰克没回过神。 牧苏怒其不争，又质问一句：“跳不跳！” 杰克看向罗丝精致圆润的妆容，咬牙说：“我也跳！”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一股推力，他踉跄着跌到罗丝面前，近在咫尺注视那双阳光下清澈透亮的眼眸。 “牧苏说的没错，海水很凉……真的很凉，那种能冻入骨髓的寒冷……”杰克小心伸出自己的手。“现在把手给我……” 罗丝与他对视，犹豫良久，慢慢将手伸出…… 即将触碰之际，她脚踩边缘的鞋子突然一滑，身形陡然落下。 杰克冲上去，却已经来不及扑了个空。 女主角就这么跳海了。 牧苏抬手挠了挠头，觉得罗丝不太可能还活着于是十分现实的对杰克道：“我现在叫杰克了。” “什么？”事情发展快到杰克反应不及，愣愣回复一句。 牧苏深情注视着杰克：“露丝……” 女主角死了，为了挽救这艘大船的命运，杰克决定站出来成为女主角！ 《泰坦断背号》火热上影中！ 第750章 华尔街之狼 “罗丝就这么跳海里淹死了！？”闻香惊叫，引来一众船员和同伴的目光。 马丁叹了口气：“你清醒一点，你面前的就是84年之后的罗丝。” 清醒过来的闻香“嘤”的一声，捂住红成一片的脸颊。 插曲过后，罗丝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讲述起曾经的故事。 “当时我用手抓住了围栏，大声呼救。他们终于听到，把我拉了上来……” …… 《泰坦断背号》腹死胎中！ 望着上来后惊魂未定，鞋子都掉了一只的罗丝，牧苏长舒口气。 身后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后知后觉的船员终于赶来。 罗丝整理下裙摆与发梢，双手交错于小腹重回淑女姿态，骄傲的仰起头颅，如果不去看那双缺了一只鞋子的脚的话。 背带裤工人装的杰克退回牧苏身后，他觉得接下来由牧苏交涉合适。 一个穷人，一个衣冠不整的贵族小姐，还有一个贵族绅士……船员彼此对视一眼，问向一旁负手而立的牧苏：“先生，请问怎么了？” “这位是迪威特布克特家族的大小姐，我想你应该认识。总之……她要自杀，被我独自一人私自擅自独自救了上来。”本性暴露的牧苏开始一个劲儿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为了让人相信还用了许多词汇。 追随罗丝的卡尔和他的管家姗姗来迟，因为多了个牧苏，倒没像原着那样起争执。 “发生什么了？”卡尔挤开船员，看到脸色略微苍白的罗丝，脱下衣服披在后者身上。 罗丝没有拒绝。海风吹拂，单薄的贵族长裙在四月的爱尔兰岛附近毫无抵抗。 卡尔阴沉着脸，还未发作，罗丝主动解释道：“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牧苏先生和这位……” 罗丝看向杰克，杰克连忙自我介绍：“杰克。杰克·道森。” 卡尔脸色稍好，朝牧苏二人点点头：“十分感谢你们帮助我的未婚妻——” “还没到美国。”罗丝忽然冷冷回复一句，哪怕海风吹拂，哪怕阳光明媚，那种令她透不过气的感觉再次浮现。 她很想一气之下跳海，但是水太凉，于是只能转身，一瘸一拐走向甲板。 可怜的露丝最后听闻消息赶过来，被只有一只鞋子的罗丝无视。 露丝有点像反应有点慢的ie浏览器。 你跟一众浏览器说，打开网页。一众浏览器：网页已打开。 然后你又跟一众浏览器说，搜索视频。一众浏览器：视频一打开。 最后你来了一发跟一众浏览器说，关了吧。一众浏览器：网页已关闭。 结果这时ie突然跟你说：“网页已打开。” 露丝向这边歉意一笑，挽起罗丝的手臂低声训斥着什么离开。 目送罗丝离去，卡尔朝管家施以眼色，后者会意去疏散船员，卡尔则对牧苏点点头：“我们又见面了。” “船就这么大，总要见面的。”牧苏无所谓道。 “可以和你聊聊吗？”卡尔问道。 牧苏偏头，杰克留下一句“我去画画”便溜走了。 杰克离开，卡尔又令管家远离，船头只剩牧苏和卡尔。 卡尔走到船头处，扶住栏杆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很美对吧，但要不了多久就会看腻了。” 牧苏心想这什么鬼，卡梅隆乱配cp？一对情侣不够还要一对基吗？ “所以我们关系好到可以单独交谈了？”牧苏警惕道。 “喜欢直接吗……那好，我开门见山。”卡尔转过头，注视牧苏光芒下那张有些虚幻的脸庞。“你的朋友杰克对我的未婚妻似乎有些想法。” 按照卡尔的性格他应该会用一些手段让杰克远离罗丝，但多出来一个牧苏，就不能用这些手段了。 “只是一个穷小子。”牧苏答。 “我不担心他，我担心的是罗丝。”卡尔轻轻摇头：“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出她有多不情愿。” “我理解你的目的，不过听老铁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还可能遭人骂。”牧苏很诚恳的说了句实话。他十分清楚泰坦尼克号上映后，有多少观众想让这家伙死。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行为不可取。要不了多久这个日不落帝国就会变为夕阳，而大洋彼岸的美国冉冉升起……你是商人，没理由看不出来。” “所以？” “所以娶一个英国贵族对你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最多会让那些商人看到你的家族，然后心想‘噢，他家里有一个英国贵族’。” 卡尔生硬回答：“这是我的事，我想不需要牧苏先生操劳。” “行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和杰克公平竞争……” 卡尔盯向牧苏，语气多出一丝愠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你清楚这点。” 牧苏梗起脖子：“征得本人同意了吗？独立宣言都落了150年的灰了，你们这群人还在没完没了崇尚英国，忽视人权？我记得你也是美国人吧。” “随便你，反正别耍小手段……”牧苏转身正欲离去，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哦对了，我记得玛格丽特女士有很多孩子，你们两个美国富豪联姻……我想对彼此的好处远比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合适。” 闲的没事的牧苏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我的确有个女儿，她叫凯瑟琳，今年刚好23岁。”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二人转头看去，玛格丽特出现在船头，站在管家身前。 牧苏终于忍不住吐槽欲望：“我记得船头是严禁乘客接近吧，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这里跑还没人拦着。” “禁止接近也只是对于那些平民，牧苏先生。”玛格丽特扶住宽大帽檐，以防被风吹走。 “你看。”牧苏言归正传，朝卡尔摊手。“卡尔你已经快奔三了，罗丝才19岁，老牛吃嫩草不太合适。” “我还有事，二位先聊。”卡尔不想再纠结这一话题，从玛格丽特身旁走过离开。 难道这是错的？ 卡尔心中犹豫，他的父亲也曾劝他不要这么做…… 卡尔离开，船头只剩死鱼眼牧苏和带着微笑的玛格丽特。 第751章 大家元旦……哦，2月底了 也不知道为啥，这帮子人一个一个来找牧苏聊天，跟车轮战似得。 牧苏低估了一船白人对自己这个身份神秘的中国人的好奇。 玛格丽特好奇问道：“不知道牧苏先生此去美国有什么目的？” “去华尔街。” 牧苏目光灼灼。 他都计划好了。到了纽约依靠先知先觉，先从证券交易所弄来第一桶金，然后钱生钱，在经济大萧条到来前将这些钱统统变现。 大萧条时期下岗工人增多，势必会造成娱乐业和社会动荡，借此可以大力发展舞厅，同时转入黑道。黑手党这会儿还在欧洲，少有的几群只在美国东海岸蹦跶，纽约更是仅有几个小黑帮。如此优渥的土壤只要一发力便可乘风而起。 排华法案日益严重，华人和黑人此时只是美国最低等的存在，完全可以将他们吸纳过来。等美国政府反应过来势力已经遍布纽约。 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大多数人掌握的才是“真理”。有着这些根基，就可以插手政界了，然后和美国军方那里搞好关系，再从军方那里弄到军用物资来反哺国内。 一切弄完，牧苏就可以荣归故里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金融业吗……”玛格丽特若有所思。 她和卡尔一样，抱着试探牧苏的想法。不过她比卡尔多出一种情绪：欣赏。 但她注定无功而返。 溜达回三等舱，对面两个沙俄人不见总用，杰克再用一种“我要画死你”的方式飞快在纸张上划过。 “你要放弃了？”牧苏脱下外套挂在床头，翻身躺到床上。 杰克坐在脚边床沿，头也不抬继续乱划。 “其实我倒是有些办法。”牧苏哼哼道。 沙沙声一停，杰克转头看来，皱起的眉头几乎戳进眼睛里。 “求我。”牧苏洋洋得意。 杰克想也不想就说：“求你。” 爱情面前尊严去他妈。 牧苏摩挲下巴陷入思索……这俩人是怎么熟络起来产生火花的？ 牧苏就记得杰克和罗丝一起吐口水，然后在未婚夫卡尔的房间里画羞羞的画，在未婚夫卡尔的车上做羞羞的事。 可怜的卡尔。 记不住那就顺其自然吧。大不了因为自己这么一搅合故事没了主线。 既然咒怨能成为爱情片，那泰坦尼克号变成纪录片也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吧？两亿美元制作成本的纪录片…… “吸……”牧苏擦了擦眼角，真是太奢侈了。 “想到了吗？” 杰克的催促将牧苏唤回神。 他含糊道：“罗丝喜欢画，她的总统套房摆满了不值钱的毕加索的画。所以……你为什么不去甲板上逛逛，尝试碰到落单的罗丝呢？然后就可以用艺术这一借口切入搭讪了。” 蝴蝶效应是存在的。且越小的环境，这只蝴蝶扇动翅膀造成的影响会越大。 更别提牧苏这只蝴蝶疯了似的扑腾翅膀。 首先是男女主角，牧苏小瞧罗丝和杰克这对儿干柴烈火了。一个渴望自由，一个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这两个元素混合在一起，开始释放激烈的火花。两天仅用了两天，他们就完成了一切情侣该完成的步骤，不过没在卡尔的车里来一发——开玩笑，抢了人家的未婚妻还在人家的车里上了人家的未婚妻，我一个旁观者都闻者伤心好吗？ 而卡尔那边，经过牧苏的劝这位阴沉男人似乎开了窍，他的确开始频频与玛格丽特接触了。玛格丽特的家族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那可是淘金热时期的全美矿业巨头之一，不是卡尔这种富商能比的。 但也仅限于此，卡尔毕竟有了未婚妻。 但在这时，卡尔发现了杰克和罗丝的恋情。因为这俩少年少女没像原着那样搞出那么多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加上牧苏的警告，再加上玛格丽特那里有个备胎，种种原因加起来，卡尔还算冷静，带着他们去找露丝兴师问罪。 但这会儿罗丝已经是杰克的人了，露丝的质问毫无用处，只好惯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拿家族的未来，我只能去做苦力等理由怀柔。 这招对罗丝的确管用。 “别被老巫婆骗了，她只想继续优越的生活环境！”牧苏从门外冒出头，喊了一句又缩回去。 牧苏一句话坚定了罗丝的决心，再加上杰克的保证，热恋中的二人刚刚生出的裂痕瞬间消失。 “他只是个没有分文，只会画画的穷小子！” “如果你还能活50年你就会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愚蠢。”牧苏又冒出头插嘴。 房间里的几人无言。 最后玛格丽特替杰克说了一句，画家在美国的市场的确很大。因为美国的崛起带动一大群人变富，而这群曾是平民的富豪为了彰显自己的底蕴，对古董名画雕塑等一系列和艺术沾边的东西格外热衷。甚至她可以代替自己的家族聘请杰克——毕竟杰克的那张画大家都看过了，的确不错。 “老巫婆你要再不同意我就满船传言你女儿被杰克睡了！”牧苏冒出头恶狠狠道。 露丝面色一变。 杰克面色一变。 卡尔面色一变。 当事人罗丝无所谓。 软硬兼施下，露丝最终还是同意了，一切都意外地容易。 罗丝留下来陪失魂落魄的母亲，玛格丽特和卡尔去谈她女儿的事了，牧苏则带杰克回到一等舱——是的，牧苏升舱了。 大家一致认为牧苏绝非普通人，那种眼界是他们也不曾拥有的。于是白星航运公司的董事长约瑟夫心中一合计，将一等舱的一间宫殿套房让给牧苏，算作示好。 13号下午，玛格丽特带来一条好消息。 卡尔决定与玛格丽特的家族联姻。 前者有些底蕴，身价不菲。后者新起，却富可敌国。 对于牧苏这位媒人玛格丽特很有好感，更是邀请他到美国后去华盛顿她的家中做客。 凄美感人的泰坦尼克号眼瞅变成了大团圆结局——如果接下来的沉船中他们还活着的话。 14号深夜，船上的人大部分进入梦乡。牧苏掐指一算，现在时间23：35，还有5分钟泰坦尼克号就会撞上冰山，然后会有1500人因为这次沉没而丧生。 该去做点什么了。 以完美姿态拯救世人十分有必要。 第752章 仅此一章的贤者牧苏 轻合上房门，一道身影走上长廊。 这是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在泰坦尼克号很罕见，以至于大部分人都知道他。 “还没睡吗牧苏先生。”迎面而来的侍应生微躬身。 “顺手去办件事。”牧苏一点点挽起自己的袖子，当象征正装的黑色和白色皱在一起，让他多出些许洒脱。 “外面很冷，您最好多穿些。” “那就对了。” 从侍应生身旁走过，牧苏沿长廊快步行进。 前方的宫殿套房房门打开，一名老人搀扶着自己的爱人相伴而出。这名梅西百货的拥有者伊思德友好向牧苏点头示意：“你好，来自中国的牧苏先生。” 牧苏朝二人微微点头，步伐不停走过。 “他好像很急。”罗莎莉轻声问，耳坠摇摆。 “年轻人嘛……总有些我们没有的冲动。” 抬手推开舞池的门，一股喧嚣热闹迎面而来。 已经是午夜，但大部分一等舱的乘客还未去睡。大船已经临近加拿大纽芬兰海域，明日便会抵达纽约，今夜将是最后的狂欢。 牧苏走下拥挤的舞池，男女们在身旁相拥而过。角落，乐队正在演奏舒缓的音乐。 牧苏所过之处，人群如摩西分海退开。 在不远处跳舞的杰克发现了他，拥着罗丝转到牧苏身前。 他们玩闹心起，拉着罗丝的手抬起，在牧苏面前形成一道拱门。 牧苏微低头颅，从二人抬到最高的手臂下穿过。 “嘿，你要去哪？” “去救你们。”牧苏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 杰克怔怔看向走远的牧苏，觉得很奇怪。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他低声跟罗丝说道，后者点头后快步跟了出去。 …… “真他妈冷……该死的鬼天气。” 了望台上的船员低声对同伴抱怨，他不得不通过不断活动抖脚来不使自己冻僵。 “我们到哪了？” 随说话而呼出的哈气侧面验证此时的温度。 “离加拿大很近了。”同伴紧紧搂着身体保持热量。 在这时，甲板上一阵喊声引起二人注意。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杰克追上牧苏，快步跟在身边问道。 “字面意思。”牧苏平静回答。 他踏上楼梯，且挡在中间。杰克不得不从并肩变为跟在后面。 台阶走完，他们踏上三层甲板。 杰克再次跟上，调笑道：“我和罗丝已经在一起了，你还要怎么救我们？”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救你们，是救这条船上的所有人。” “怎么……？”杰克下意识停滞脚步，没能理解其意思。 下一刻他回过神，挡在牧苏身前，脸上写满了严肃。 “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牧苏朝他伸出手，下一刻——天翻地覆，无数画面飞快从眼前掠过。当杰克看清时，自己正站在牧苏身后。 意识到自己拦不住他，杰克决定跟随牧苏，看看这位好友要做什么。 而牧苏对身后的跟随着无动于衷，走向泰坦尼克号通往船长室的楼梯。 “嘿牧苏，噢杰克也在。” 一道意外地叫声一侧传来，这是另一个杰克。杰克·福翠尔着名小说家。 “你们去哪？” 牧苏没有回答，紧跟在后的杰克朝福翠尔尴尬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索琳小姐找你，她正在舞厅。” “我知道了。”福翠尔朝二人挥挥手。 寒冷的深夜，没几人会想在外面闲逛。 杰克紧了紧单薄的衣服，跟随牧苏踏上楼梯。 最后一阶走完，杰克忽然发现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迟疑着伸出手道：“等一下牧苏，这是船长室……” 他伸出的手抓了个空，牧苏走到船长室门前，抬手推开。 船长室里二副和两名船员正在聊天，不速之客的闯入让一名船员走向牧苏，礼貌道：“先生，这里是船长室，乘客不准入内。” “我知道。”牧苏微微颔首，伸出手掌。 船员露出笑容，将牧苏当成对船长室好奇的某位贵族，握住牧苏伸出的手。 一股拉里突然从手掌传来，船员反应不及，被牧苏拉扯踉跄向前跌去。借着拉力，二人身形一错，牧苏脚下一踏冲入船长室。 另一名船员和船长尚未回神便已被牧苏冲至面前，双拳挥出，二人小腹剧痛如虾弓起，后颈暴露。 双手并为手刀，轻轻一敲，扑通倒地声接连响起。 没再管昏倒的二人，牧苏抬眸对杰克道：把他轰出去。” “你一定是疯了！”杰克大叫，却还是将身边船员撞出船长室，反手将门闭合，死死顶住。 门外船员如梦方醒，嘶吼大喊：“有人入侵船长室！快来人帮忙！” “顶住门。”牧苏平静说了一句，走到船舵前，向左转动。 “我也一定是疯了！”杰克低骂一句，顶住不断被撞击的房门。 甲板上游荡的船员急忙冲上来，撞门的人数不断增多，杰克艰难顶着不断被撞开的房门，断断续续大喊：“我快撑不住了！” 船舵传来一股抗力，已经左满舵了。 “该死！他们有枪！” 杰克此刻忽然一声大叫，后退到牧苏身边。 门外，一副威廉举起手枪正对门窗。 船员们蜂拥进入，控制住杰克。而一副举起手枪，始终不离持舵的牧苏。 “牧苏先生，很遗憾的通知你你被捕——” 当——当——当——当—— 就在此刻，了望台上急促的钟声响起，随后伴随凄厉的喊叫，在夜空中荡开。 “是冰山！！！” 喧嚣混乱的船长室诡异的保持寂静。 所有人怔怔望着大船的正前方。 如死水平静的漆黑海面尽头，一抹怪异庞大的阴影轮廓浮现。 彻骨寒意从所有人心底升起。他们如木头一般，怔怔看着那抹阴影放大。头颅跟随冰山，看着它差之毫厘的从大船右舷经过。 黑暗中潜伏的冰山带着无尽的恐怖。 “我的老天……” 那只手枪早早收了回去，威廉摘下帽子。 他的声音正在颤抖。 “先生……你一定会登上报纸，被全世界人们所知道……” 第753章 今天玩超进化物语被骂不要脸，这个仇我记下了 “既然这样船为什么沉了？” 兔子问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所以显得很蠢的问题。但一般讲故事时这种蠢问题又十分必要。 “因为船的前方是一片冰山群……”罗丝笑着回答。“当时我们别无选择。” …… 84年前。 一片从格林兰岛上脱落的冰山横在大船前方。 船员们和随后赶来的船长、董事长在寒冷的深夜渗出一层冷汗。 他们简直不敢想船撞上冰山的后果会有多严重。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船上有多少救生船……一旦撞击冰山，这艘大船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将随船沉入海底。 冰山渐渐远去，当所有人想要欢呼之时，一片阴影出现在泰坦尼克号的前方。 那是令人绝望的一幕。 “这我就救不了你们了。”牧苏摊开手掌，一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模样。 刚刚从危急中脱离，船员们便一头撞入更大的危机里。 爱德华老船长的指挥下，所有船员四散忙碌。 锅炉舱关闭动力，恢复船舵，全速前进改为倒退。 但如此庞大的船想让她立刻停下实在太难了。哪怕所有人用尽了办法，泰坦尼克号依旧进入驶入了这片漂流的冰山群。 这艘大船太笨重了，几乎没有可能穿过这片冰山群。 这意味着他们必然会撞上某一座冰山。 昏倒的二副和和船员依旧瘫倒在角落，无人理睬。 爱德华船长凝视着前方，头也不回说：“去发电报，泰坦尼克号撞击冰山，需要救援。” 船员小跑离开。 按照现在的情况，船长大副很快分析出他们即将要撞上的是那座冰山。 它很低矮，或许仅有一米高，就像一面镜子般平整，但却是这片冰山群里最大的家伙。 其他冰山像是破碎的冰川，它却像是从北极大陆板块脱落下来的。 “调转方向，让船头撞上去。”船长下达新的指令。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将损失降到最小。 指令被传达下去，听到些风声的乘客们走上甲板，又被船员安抚回去。 一道衣衫不整的身影急匆匆冲入船长室，这位白星航运公司董事长还在系着自己的扣子。 “听说我们撞上冰山了对吗！” 爱德华船长看向他，略一停顿后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约瑟夫弄明白事情真相，也终于系上了自己的衣扣，向牧苏伸出手：“牧苏先生，我代表白星航运公司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感谢。您将是我们白星航运和我私人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约瑟夫问船长。 “船头撞向冰山，将危险降至最低。” “真是个疯狂的主意……”约瑟夫喃喃道。这位董事长虽然贪生怕死，但清楚这位老船长的举动才是对的。 无比漫长的几分钟后，船头终于撞上海面下的冰川。 船身微微震动，冷却的咖啡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泰坦尼克号的平稳与坚固在此时起效，但却像是个笑话。 电话被打入船长室，泰坦尼克号有三个舱室进水。 船长看向一头冷汗的设计师托马斯：“我记得设计里，这艘大船可以五个舱室渗水而不沉没。” 托马斯摇头道：“三个舱室位置太集中了……” 言下之意每个人都清楚。 一片沉默中船长问：“她还能支撑多久。” “我们可以向附近船只求援，伊莎贝尔号和——” “我在问这艘船还能支撑多久！” “……五小时后……会彻底沉没。” 比原着的两个半小时多了一倍的时间。 “我们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吗……”爱德华陷入沉默。 “你怎么知道前方会有冰山……”杰克凑到牧苏身边，低声问道。 “因为我是中国人。”牧苏随意敷衍过去。 “这和中国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中国很神秘……” “牧苏先生。”爱德华打断二人无意义的交流，浑浊老眼诚恳看着他：“如果您有办法，我希望您能不吝指教，再次拯救这条船上的所有人。” 一时间，船长室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牧苏身上。 “让妇女和儿童上救生船——”牧苏拉起长音。 众人失望，这只是最普通的自救方式。 “——然后陆续爬上冰山。” 所有人眼前一亮，约瑟夫急急追问道：“您确定吗？” 牧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冷笑一声：“它很大，没有解体倾覆的可能，而且只会随洋流飘荡，上面足够承载船上的大部分人了。” 他们看向泰坦尼克号前方那座如镜子般平整低矮的冰山。 它只高出海面半米甚至更低，而且看上去很坚硬…… 爱德华果断下达指令：“一副，你去通知所有乘客泰坦尼克号撞击冰山的事。大副，你负责。按照牧苏先生说的，由妇女和儿童先上。” 希望重现的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救生船被吊下，船员们挨个通知乘客。 杂乱的吵闹声在平静的深夜里响起。 “我们到纽约了吗？” “妈妈我的袜子找不到了。” “我的那些收藏品……” “别管那些该死的东西了！我们要拉的是人，而不是物！” “为什么不让我上船！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有人不愿意离开！” “告诉他必须离开！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甲板挤满了人，因为时间还算充足，船员们疏导着有序的乘客，由女人和孩子先上船——这一次富人没有特权。 一条又一条救生船拉撑着女人和孩子，抵达数百米外的冰川，登陆，再返回。 杰克和罗丝暂时分离，罗丝坐上救生船，回头看向已经微微倾斜的大船。 嗖—— 一抹亮光升空，骤然乍亮，美丽的烟花散开，映照这一片海域和众人的脸颊。 没人会认为泰坦尼克号会遭遇海难，因此没人准备信号弹。 于是所有人欣赏了今生最难忘的一场烟花。 “我最后一批走。”当女人和妇女运输完毕，牧苏对恭敬找来船员说。 他觉得为自己竖立英雄形象很有必要。 有序的撤离，两小时后，所有的人和船上的宠物都被安置在冰川上。 “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 爱德华站在牧苏身边，诚恳说道。 他看向那艘在海中倾斜的大船，似乎有低语声响起。 “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 第754章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牧苏wryyyyy的含义 牧苏十分好奇一会儿上映的《泰坦尼克号》是什么尿性。 传记片？纪录片？灾难片？ 反正不能是爱情片，没有生离死别凄美爱情的大船也叫大船吗！卡梅隆当初都说了，我必须弄死杰克啊，我不弄死杰克不是埋没了派拉蒙影业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说给的两亿制作成本了吗？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充斥霓虹灯的好莱坞大道上行驶。 车后座，经纪人保罗将笔记本放在牧苏腿上。 牧苏接过顺势进入泰坦尼克号电影官方网站，电影类型里，剧情、爱情两个分类无比扎眼。 我就不信大团圆大结局你卡梅隆还能弄死个谁。 牧苏冷哼一声，合上电脑丢回给保罗。 保罗苦笑着放起电脑，对牧苏说道：“我是你的经纪人，你接拍了哪些电影，何时上映没必要瞒着我……” “我哪知道我接拍了哪些电影。”牧苏翻起白眼，说着令人混乱的话。 不出所料，保罗窒息了。 牧苏望向车窗外，夜空下繁星一片，一抹流星掠过，转瞬即逝。 他连忙许愿下一步电影是《午夜凶铃》，好久没见甚是想念。 “算了……反正我也推断的出来。”保罗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没有逻辑的主算他倒霉。而且话说回来，牧苏要是有逻辑，就不会找他这个银行小职员来做经纪人了。 “嗯？”许愿的牧苏回头。“你可以推断？” “看那天有几部电影上映就知道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牧苏追问：“下周五有哪些电影上映？” “几部小成本文艺片，dc的《当超人来敲门》还有新线电影公司的《死神来了》。因为是淡季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当超人来敲门什么鬼名字？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小成本文艺片……细数一下截至目前的两部电影，都是商业电影，所以也不可能。那么只剩下《死神来了》了…… 说起来想不到还有从电影首映时间来分辨下一部是哪部电影的方式啊…… 牧苏陷入思考之中。 牧苏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劳斯莱斯幻影离星光大道上的中国大剧院还有一段距离之时…… …… “我们没必要来看首映吧……比如我们可以买录像带，等别人剧透，问看过电影的人，或者看盗版……”布拉德不情不愿站在电影院门前。“50美元……够我们节省点吃两天了。” 他们的衣服看起来很脏，污渍和油渍混合在一起。十四天不洗衣服又不注意卫生差不多是这样的。 这群流浪汉一样的家伙站在影院门口，周围人群自动散开。 兔子拒绝道：“虽然戏份很少，但那也是我们参与拍摄的电影。” 其他人亦是一脸认同。 于是四人和不甘心的布拉德进入电影院，买了五张《泰坦尼克号》的首映票。 等待入场的过程中，他们看到《咒怨：爱情故事》的海报。《咒怨：爱情故事》目前已经上映一周，周票房6076万美元，人气不菲。 但他们站在这里，没一个人认出他们。 0：20分，前一部电影散场，等待许久的观众排队进入影厅。 这一回五个人的位置不错，前排居中，没上回那么别扭了。 离电影放映还有几分钟之时…… …… 牧苏依旧最后赶到红地毯——毕竟他是最晚知道的。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红毯前，下车的牧苏吸引所有记者粉丝的目光。 相较于上次红毯，已经有了些名气累积的牧苏受到记者和粉丝的热烈欢迎。“看这里”“可以和我合一张影吗”“请给我签名”的喊声此起彼伏。 牧苏只是微笑着朝红毯两旁的人群挥手，走到尽头的主创人员那边。 “嗨牧苏，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卡梅隆热情地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一下牧苏。 杰克的扮演者莱昂纳多和大饼脸的扮演者凯特朝他点了点头，倒没显得太过热情。除了他们，还有几名耄耋之年的老人，他们是泰坦尼克号当初的幸存者。 为了这部投资2亿美元的不被搞砸，派拉蒙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用尽一切能用的手段来宣传。其中就包括邀请泰坦尼克号幸存者来观看首映。 人员到齐，人们开始入场。 牧苏再一次坐到那个位置，只是身旁不是伽椰子的扮演者了。 影厅熙熙攘攘一阵，伴随灯光暗下，屏幕上两大影业的logo亮起而安静。 时间0：30分。在4月15日号这天，《泰坦尼克号》上映，而历史上，这条大船也于1912年4月15日沉没。 很难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电影公司特地选了这个时间。 logo过去，屏幕上出现一艘在深海淤泥下探索的深潜器。 电影开端和玩家们所查到的没有区别。凯尔迪希号打捞船和他的主人探险家罗威特探寻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在一个房间中他们发现尚且完好清晰的一副画像。 画像女人脖间的海洋之心引起了打捞船上所有船员的注意，于是为了寻找海洋之心的下落，他们请来了画上的那个女人，罗丝。 玩家们无言看着作为背景的几人，还有缓缓讲述起曾经的故事的罗丝…… 画面徐徐展开，庞然大物泰坦尼克号出现在荧屏上。她看起来太过逼真。以至于前排那几名泰坦尼克号幸存者老泪纵横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她…… 最先登场的是罗丝和卡尔，他们在港口下车。随后画面一转，回到酒馆打牌的杰克牧苏等人身上。 牧苏的戏份比起罗丝和杰克算是五五开。虽然不算绝对主角，但也是主角之一了。 好莱坞的多主角电影简直不要太多。比如《加勒比海盗》当初就是三主角配置。可惜杰克船长出彩的表演一个人抢尽了风头。另外两个主角什么身份？叫什么？ 故事进行下去，大船离开港口。当第二天上午，杰克在船头高喊出“我是世界之王”时，所有人的内心随着这句豪言而波澜壮阔，他们更看到卡梅隆的野心。 但当杰克退开，牧苏大喊出“wryyyyyyyyy”时…… 无数观影群众心中冒起无数问号。 第755章 大船沉了 电影放映途中，牧苏切出游戏更新了一章……章节感言。 反正自己什么尿性这帮人心里也有哔数。 值得注意的是，牧苏在即将关闭页面时注意到好评率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四十五。意为差不多每两个人就有一个人给了好评。 这群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牧苏觉得无法理解，而下一刻，一抹灵光乍现。难道自己真的很有才华……？ 惊为天人的回到游戏，牧苏擦掉口水正过身形，对望来的卡梅隆点头示意。 切出游戏后他的脑袋就搭在旁边卡梅隆肩膀上了。 “不小心睡着了。”牧苏笑了笑低声说，没理卡梅隆跳动的眼角。 与此同时，牧苏右后方相隔几排的一名作者悄悄收起照相机。 他向那一幕拍了下来。 如果电影大卖，他可以把这张照片卖给娱乐新闻，说是导演与演员之间有问题，赚上一大笔钱。 如果电影惨淡，他依旧可以把这张照片卖给娱乐新闻，说是导员与演员之间有问题，赚上一大笔钱。 不管怎样……他都要赚大钱了。 荧幕上，牧苏与杰克已经将罗丝救了下来，二人相识后，很快与原着一样迅速升温。只是与原着不同，二人的爱情受到的阻力很小——因为多出牧苏在到处游说。 玩家们听罗丝讲过一遍，但通过电影看另是一种感受。 电影时常足有三个小时，前两个小时牧苏戏份不多，更多着墨于杰克与罗丝的爱情，牧苏作为点缀。 而第二个小时，随牧苏在大船撞上冰山的那个深夜闯入船长室，画风一变。 牧苏作为绝对主角领导着剧情，雷厉风行的强行将大船转向救了一船人。 影院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这似乎和历史不太一样…… 电影还在继续，转向的泰坦尼克号驶进一片冰山群中。为了降低损失，船长无奈下令调整船身，用船头撞击冰山。 遗憾的是漏水舱太过接近加上船头很重，大船依旧会沉没。所有人绝望之际，牧苏提议所有人撤离到冰山上。 于是整艘船的船员忙碌起来，一片热火朝天。 船缓缓倾泻，而乘客陆续被撤离到冰山上。可惜的是似乎太过平稳和顺利，少了些惊心动魄和能让人心中揪起的元素。 最后，所有乘客船员撤离到冰山上。他们聚在一起，看着大船沉入海底，而后救援的船只从远处赶来。 大团圆结局。 荧幕暗下，所有人才发现已经播放完了。 惯例的掌声响起，但从其中的稀稀拉拉就能听出他们有多不情愿…… “牧苏完了。”电影院内，叶散魂同情的自言自语道。 其他电影院没中国大剧院首映厅那么讲规矩，电影结束后叫骂声四起。 这是一部又臭又长又莫名其妙的电影。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马丁却是叹了口气。 “什么？”周围几人望来。 马丁摇头说到：“主要任务要求的是人气，而不是口碑……” 玩家们醒悟。主要任务要求是人气排名，可没说是哪种名气……无论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都会算在里面。 “我们已经没有和牧苏争夺第一的资格了。”马丁不得不再次高看牧苏一眼。 这家伙……所有人都说他是疯子，他叶的确是个疯子，但所作所为最终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另一边，首映式之后的记者招待会牧苏偷偷溜走了，挨骂还不让还手的事他才不做。 果不其然，记者招待会上记者像闻了腥味的猫追问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电影，闪光灯闪得几乎亮瞎人眼。 此时此刻，回到酒店的牧苏打开一盒牛奶倒入酒杯，坐入沙发中。 打开的电视正在播放记者会画面。 背锅的卡梅隆艰难争辩道：“我个人是非常喜欢中国文化的，而在泰坦尼克号真实事件里，船上曾有六名中国人活下来。但因为当时美国政府有意引导舆论，这六名中国人刚刚上岸就被遣送离开。我想我们欠中国人一个道歉……” 看起来卡梅隆对电影怎样很有哔数，提前做好了功课。 派拉蒙影业统计来的首映场观众数据并不乐观，观众评分居然只有b，这对于两亿美元的成本简直是场噩梦。 商业电影不论其他，一切以票房论英雄。 如此沸沸扬扬一天过去，首日票房统计出来：506万美元。一个中规中矩，能让制片方微松口气的成绩。 但到了第二天，367万美元的次日票房让派拉蒙的人想要跳楼。 这可是周六啊，这可是2亿美元制作成本啊，这可是卡梅隆啊，如此典型的高开低走…… 《泰坦尼克号》的缺点很多。如不尊重历史、影片冗长无趣、牧苏不合理的行为到结局也没解释、杰克和罗丝平淡的爱情。 尤其是犯了北美市场的一个大忌——让一个中国人成为救世主。 单个或许不算问题，但如果聚在一起……麻烦就大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艘两亿美元的大船要沉了。 哪怕在派拉蒙和二十世纪福克斯运作下，那些观看首映的泰坦尼克号幸存者出面表示电影解决很好，但依旧无济于事。 作为主演，牧苏和莱昂纳多等人也成为焦点。第三天，美国娱乐周刊的记者找上牧苏，询问他对此时的看法。 “我觉得你们是冤枉我了。剧本是编剧写的，电影是导演拍的。身为演员，按照剧本听从导演安排是我的本质，在我表演没有出格的情况下你不能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始作俑者牧苏，一脸无辜的如此回应。 这个采访多少转移了一些观众和影评人的愤怒。 至于卡梅隆则一时间饱受抨击。 “这样下去没人敢邀请您了。”保罗语气复杂道。 “这个不重要，现在你要做的事。帮我找人把这个骂我的人找出来。” 牧苏转动老板椅，身后的电脑屏幕显示着一条评论。 【……影片如此之差牧苏有很大责任。从咒怨到大船，我没看到一丝一毫的进步。我只从牧苏身上看到了浓郁的个人风格。他演什么都是他自己，而不是角色。】 “我要他死。” 第756章 衣锦还乡(又名:你看我多有钱) 那名评价牧苏演技的网友到底没死成。 倒不是牧苏保持了克制，而是骂牧苏的人还有很多并持续增长——牧苏的钱可能不够。 《泰坦尼克号》在北美掀起口碑不那么好热潮，而太平洋对岸的中国，同步上线且一刀未剪的《泰坦尼克号》同样掀起热潮。 根据当地电影报告，大船在内地的两日票房接近五千万元人民币，几乎与北美的票房持平。 彼时中国市场还处于空白，全球的电影公司都将目光聚集在好莱坞那一亩三分地上。 大船在中国市场上的横行，让所有人都发现了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 虽然这个副本的世界线很混乱，甚至连现在的年份都查不到……但糊弄一下一无所知的玩家们足够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知道400年前的鸡毛蒜皮。 第三日，周日票房统计出来，下滑至300万美元。1103万美元周末三天的成绩只能排在本周第五，还不如《咒怨：爱情故事》的一半。 谁都看得出来，这艘大船在电影里撞上冰山沉没，如今现实里似乎也要沉没了。 派拉蒙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在商量从哪里跳楼效果好一点，卡梅隆被六大影业拉入黑名单，接下来想翻身是个难事。编剧家的房门成天被人仍屎，而偏偏始作俑者牧苏屁事没有，毕竟他只是个“演员”。 就像“无辜的”牧苏说的，剧本有问题你不能怪在演员身上。 而且讲道理，《咒怨》里牧苏也搞事了，搞的连电影名字都变了不照样大卖？卡梅隆不背锅谁背锅！ 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牧苏如此想到。 都是卡梅隆的错！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下方的酒店正门聚集了不少新闻记者。 一辆车驶来，停在门口。记者如闻到屎的狗一般拥上前。他的那位经纪人艰难从记者群里挤出，冲入酒店。 不多时保罗回来，看到牧苏站在窗边，语气哀怨道：“你还真受欢迎啊。” 为了这份工作他努力很多，甚至跑去跟caa的经纪人学习，结果发现现实和想象完全不同，根本不是这回事……也和牧苏太能作有关。 “我觉得要不了多久酒店老板就要哄你走了，一群记者挤在门口轰都轰不走，哪有客人会来。” “那可未必，这家酒店最近可是不花钱就天天上报纸，他高兴还来不及。”牧苏转回身，看到保罗递来的一摞文件。“这是什么？” “剧本。有剧组盯上你了。” “我以为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和导演见到我都会跑。”牧苏接过来随意翻开。 没人敢用一个回报率低可能是票房毒药的演员，就比如尼古拉斯凯奇和妮可基德曼。 “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是有一些剧组对您很感兴趣，给您发来邀请。” “都有哪些。” “《惊声尖笑4》剧组和《宿醉》剧组邀请您去面试，那个是部分剧本。” “我拒绝。” “什么……？” “剧组邀请全部推掉。我的新电影下周就首映了，没时间。” 保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你又神不知鬼不觉……” 背着经纪人接戏的演员可还行。 吐槽过后，差不多习惯的保罗恢复公式化的面无表情：“还是周五吗？” 牧苏点头。 保罗自言自语道：“当天上映的有……《当超人来敲门》和《死神来了》。后者主角戏份不突出，前者是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戏……”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dc和超人已经落魄到拍基片的地步了！？” “你这个反应……看来是后者了。不介意和我说说——” 牧苏睁着死鱼眼面无表情道：“介意。” 话题终止。 保罗新开话题说：“关于出名的事我有些建议。我们可以加入联合国难民署。” “嗯？” “很多明星会通过联合国洗白自己和提升名气，在好莱坞，一个好的名气很重要。” “我感觉你在映射谁。” “安吉丽娜朱莉和艾玛沃特森是个中翘楚。”保罗并没避讳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实。“在好莱坞，只有四种人最不能惹。犹太人、黑人、六大影业和联合国。” 牧苏思索后摇头拒绝：“算了，我已经赢了。” 这场竞争伴随自己占据绝对优势已经没意义了。 中规中矩老实了两部电影，牧苏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了——尽管所有人没看出来牧苏哪里克制。 那么现在速战速决吧。 牧苏忽然开口道：“我给你一份名单，你联系杀手组织，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干掉。” 话音落下，一道系统提示突然弹出。 【该副本为独特竞争模式，玩家无法进行额外竞争】 牧苏轻啧一声，系统这是断他手脚啊。 那么下一部的死神来了就速战速决吧。 如果在这部电影里团灭所有人，死神一定会感激自己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为了能成功团灭自己人……牧苏还要进行一些布局。 “等一下。”牧苏抬手，对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的保罗道：“我改主意了。你带我去比弗利山庄租一间豪宅，然后把他们带过去，态度好点。” “你要在这里亲自动手！？”保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牧苏嗤笑：“你在说什么蠢话，他们是我一起拍电影的好朋友。” 完全看不出来。 保罗腹议。 “总之快去！” …… “不能再卖了！”兔子若小可怜又无助的抱住热水器哭诉。“我已经没有东西了！” 五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对热水器磨刀霍霍。 “反正我们又用不上……再拍一部电影就结束副本了。”布拉德满脸堆笑劝道。“卖了热水器的钱足够我们买披萨和可乐的了。” “我不！”兔子拒绝。 “那我们能不能把房子抵押……” “不能！” 又是贫穷的一天。 第757章 无限小队进入!死神来了! “热水器可以给你们73美元，马桶就算了，不收……”收废品的黑家伙用饶舌一样的语气说道，递交皱巴巴的美元后，扛着热水器推门出去。 走廊的保罗奇怪让开位置，心想难道是在搬家吗？ 轻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保罗朝聚在卫生间门口的众人轻咳一声：“请问……你们是牧苏的朋友吗？” 喊声惊动众人，他们走出来奇怪道：“你是？” “我是他的经纪人，牧苏让我邀请你们去他的……庄园做客。” 他认出了这几位，在牧苏主演的电影里漏过几次脸，难怪牧苏会邀请他们。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 黑色高级车安静行驶在通往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威尔榭大道上。 来副本两个多星期，他们除了看电影和去商店外，头一次主动出来。有几人头一次见到21世纪的街景和风土人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副驾驶的保罗频频向后看去，感觉牧苏这几个朋友很奇怪的样子…… 没牧苏奇怪就是了。 随商务车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径，周围景色一变。绿意葱葱的比弗利山浮现眼帘，几片白色建筑连绵绿色中，分外扎眼。 比弗利山庄不仅是洛杉矶最知名，更是全美最知名住宅区。美国顶级富豪和知名影星大都居住在此，售价千万美元起。 商务车沿小径拐动，最终停于山脚下一道院门前。 透过院门栏栅，花丛喷泉映入眼帘。 一般来说玩家们当然不会对游戏里的豪华庄园有所动，但经过之前卖电器换美金苟在家的铺垫……那就不太一样了。 布拉德挽起衣袖掩盖袖子上的油污。叶散魂无用的用指甲抠动胸口的可乐痕迹。马丁悄悄掸掉拆热水器时落在白色长袜上的灰尘。 几人的小动作中，电子门徐徐打开，商务车平稳开入庄园，停驶于纯白色的别墅前。 “跟我来吧，牧苏先生等候多时了。” 就像预先排练过的那样，保罗领着刘奶奶进大观园般的众人穿过大厅，走到书房门前。 叩叩叩—— 就像预先排练过的那样，保罗轻敲三下房门。 “进来吧。” 房门后传来一道低沉平稳的声线。 保罗握住门把，拧动推开后退到一旁，让闻香几人进入。 随房门徐徐拉开，门内情况跃入眼帘。 房门正对着书桌，桌后一道身影平静坐在椅子里。 一只灰猫匍匐在那道身影的腿上，他轻轻抚摸灰猫的背脊，深渊般的黑色眼眸望来。 这个安静而坐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笔直而干净。淡淡的氤氲白光从他身后散开，恍若圣光。 保罗却知道牧苏背后放着台灯，白炽灯灯泡还是他找来的。 “士别三日啊。”语气复杂的马丁率先开口。 虽然不知道牧苏如何做到的，但可以想象。可惜他们办不到也无法去模仿……就好像你明知道不穿衣服上街第二天就会出名，但不敢去做一样。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但是好羡慕啊啊啊啊…… “久等了。”牧苏轻轻抿起嘴角，平静抬眸注视门口的众人，低沉温和的声线响起：“看来几日不见，你们混得并不好呢……” 对牧苏知根知底的保罗快听不下去了，犹豫着要不要趁这时溜走。 “还不错。”闻香梗起脖子，想挽回一些面子。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走到书桌前双手“嘭”的一声按在书桌上，上半身前倾，眯起眼狐疑道：“这里这么干净，你不会是刚刚租的或者假的吧？” 都是千年的腋窝谁不知道谁骚。 如果换做以往牧苏怕是就不要脸的承认了，但有马丁等外人在，为了挽救自己的面子，牧苏决定，转移话题！ “哧溜……” 牧苏突然坐起凑上前，伸出舌头舔舐闻香的白净脸颊，语气渐渐危险：“这是说谎的味道，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 “呀啊啊啊啊！！！” 闻香捂住脸夺门而出。 牧苏叹了口气对保罗道：“你去追上她把门抢回来，顺便去物业那里投诉这门也忒不结实了。顺便去准备午膳，稍后我会与朋友一起用膳。” “好的……”心中吐槽午膳是什么鬼名词的保罗低头退去。 牧苏转移视线，落在呆住的四人身上：“闻香已经看事情败露逃走了，你们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好吧……我们最近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兔子叹息一声，公寓里能卖的差不多都卖了。如今电器只剩下必需品电脑和电视。 “所以我把你们接过来了，之后就在这里住下吧。”牧苏慵懒坐回椅子里，轻轻抚摸猫背道。 “这么好？”马丁狐疑。作为闻香的朋友她平日里可没少听关于牧苏的事。 据她所知和亲眼所见，牧苏可不是个爱做好事的家伙……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同为玩家，帮你们是应该的。而且你们对我也没竞争力了。” 玩家一想也是，放下忐忑，只剩马丁江信江疑。 保罗随后出现，领着他们去各自房间。一小时后，众人出现在餐厅，落座等待厨师上菜。 闻香差不多恢复了，就是洗脸时搓得脸颊微微发红。 这一幕被牧苏理所应当当作是害羞，故意解释道：“别多想，你太普通了。我牧良牧影虽然喜欢过普通的生活，但不喜欢普通人。” 闻香羞怒，拍案而起：“我哪里普通了！” 牧苏没有言语，朝身后兼职管家的保罗伸手，不耐烦的晃了晃。 保罗取来笔记本放在牧苏掌心，牧苏几下操作打开一个窗口，转给闻香和其他人看。 【这个女高中生好普通啊。】 【是啊一点特点都没有。】 【这种人也是演员吗？】 【可能是龙套吧？】 【这么普通都能上那我也能上。】 闻香失魂落魄的入座，牧苏很满意效果。不枉他在电影上映后创建一堆小号抹黑他们说他们坏话。 没羞没臊几天过去，最后一天到来。 0：00 时间归零一刹那，所有人眼前一黑。 …… 牧苏在低矮的机舱里站起，环视一圈，见众人都已醒来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 闻香莫名有种既视感。 曾几何时是不是出现过类似的情形……？ 第758章 可怜的叶散魂 可以预知死亡的男主角此时昏睡在座椅上，不出意外正在梦魇里经历飞机爆炸的一幕。 正是喧宾夺主的好机会。 牧苏深吸了口气道：“仔细想想，它应该已经把这一切植入你脑海里。” 仔细想想？玩家开始回忆起脑海里的一切，他们只记得当时间到达0点，然后就进入电影了。 然后忽然意识到牧苏开始犯病的玩家们噤声。 “这一次是死神来了第一部，菜鸟们，你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啊，第一次进来就遇到了这么轻松的恐怖片，即使是死也会死得很轻松才对。” 死神来了大致剧情为男主角艾利克斯乘坐一架航班，但梦到了飞机失事，醒来后大声吵闹导致被乘警赶出。 结果就在候机厅，落地窗外刚刚起飞的航班于空中爆炸。 之后便是警方和fbi的调查，但无疾而终。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一行七人回到各自家中，但之后艾利克斯再次梦到其他人的死法——因为他们此时本应该在航班上，和其他人葬身火海。 为了解决漏网之鱼，死神一个个找上他们，用一系列看似巧合的方式挨个弄死他们。 这部电影算是恐怖电影里的小清新了。没有虚无缥缈吓你一跳的恶灵，也没有带着面具或者穿着难看毛衣的杀手。只有一个个细思极恐组合在一起的巧合杀人的画面。 至于真正的凶手……很难说是死神还是艾利克斯。理由就是艾历克斯预知了谁死，谁就会死。 讲道理，如果不是所有暗示都指向虚无缥缈的死神，电影完全可以理解为超能力者艾利克斯觉醒了梦中杀人的能力。 牧苏从座位离开，掏出口袋里的指甲刀，经过过道旁的叶散魂时装作无意按住他的肩膀，手掌一翻，指甲刀出现。 没有受到系统警告。 很好，在电影里行事不会受到控制。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我，既是死神。 玩家们和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乘客抬头望来，牧苏不打算亲自动手。只有一把指甲刀的情况下他很难同时制服五人，故而…… 只要将他们留在飞机上即可。 飞机“boom”的一声，大家一起玩完岂不美哉？ “死神来了是什么？”兔子小声询问。 牧苏看向她，轻轻一笑：“全球气候日益变暖，地球抵达近日点。在这架飞机起飞后，地球磁场颠倒，数千米高的巨浪袭来将全球大部分陆地淹没，其中就包括美国。为了生存，飞机转向中国境内的青藏高原，展开了一场惊险刺激的绝地求生。” 说的跟真的一样。 乘客听傻了，玩家们若有所思。马丁留了个心眼，感觉《死神来了》这个电影名和牧苏讲得剧情梗概完全不搭…… “这飞机要爆炸了！” 突然之间，一道惊慌失措的叫嚷从后排响起。 所有乘客循声望去，那是名额头布满冷汗的年轻人，他似乎吓坏了，无视同伴的询问和机组员工的警告，站在过道上大喊大叫重复这一句话。 与他不合的同伴冲上去给了他一拳，而后被机组人员拉住，拖拽着离开。 玩家们转看向站在一旁的牧苏。 怎么两个极端？ 一个说陆地会淹没，一个飞机会爆炸……这还有的逃？ 牧苏牵强露出一个笑容。失策了，居然忘了男主角预知后会大喊大叫。 “你们会信我的对吧？” 话音刚落，一名乘警来到牧苏面前提醒道：“这位先生，因为你先前的危险言论我们需要进行一些调查，请离开这架航班。” “我不！”牧苏梗起脖子。 于是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将不甘挣扎的牧苏抬下飞机。 “不要啊——美国会沉没的啊——你们要相信我哇——” 声音渐渐远离。 余下五名玩家面面相觑，马丁下定决心咬牙道：“我们跟上去……” 跟上牧苏是最稳妥的行为。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我要拼一把。”叶散魂忽然道，这家伙眼中多出一抹魄力。“如果牧苏说的是真的，留在飞机上的我就能变为主要角色。” “好吧，祝你成功。”马丁求稳，凭借体形优势她已经占据人气榜第二。 玩家们跟机组成员说被拖走的是他们的同伴后便被放了下来。他们回到候机厅，才发现并没有什么调查——是被驱逐出这架航班了。 同样被驱逐的还有扬言飞机要爆炸的一伙七人。他们更惨一点，身边站着两名警察。 玩家们在一排位子上坐下，各自切出游戏搜索电影内容。 几分钟后，玩家们相继回来，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精彩神情。 啊……又差点被牧苏骗了。 在场唯一愿意动脑的马丁陷入思索，在思考牧苏这么做的含义。 他已经是第一了，那还有什么动机驱使他团灭众人？觉得有趣亦或是……速战速决……？ 闻香觉得十分接近真相了。早知道牧苏如此打算，她和众人留在飞机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马丁的人气大致为第二，避免夜长梦多速战速决于她有利。 主角那一边再起争执，埃里克斯和卡特打了起来。 二人在地上翻滚，而其他人正欲拉架时，窗外的飞机驶离地面，拉高升起。 轰然炸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裹挟气浪滚滚而来，落地窗乍然破碎，四散溅开。 人们尖叫着抱住脑袋尖叫，或匆忙后退。 唯有座位上的牧苏安静如初，神色阴沉暗中注视着所有玩家。 不能一网打尽，那就只能一个一个干掉了…… 还好，起码忽悠了一个。 这场不同寻常的飞机失事引起fbi的注意。作为当事人与嫌疑人，埃里克斯和牧苏两伙人被带去警局审问。 “我做了个梦，梦里飞机刚刚起飞就爆炸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海啸涌来把美国淹没了……” 两个房间里同时开展的审问，得到截然不同的回答。 牧苏的审问只是进行一小会儿便结束了，重获自由。和艾利克斯一比，他就像那个买一赠一额外赠送的。 来到警局楼下，门外电闪雷鸣暴雨将至，玩家们聚集在门口。 不是等待牧苏，而是他们决定跟着男主角行动。 第759章 和死神抢人失败 除了已经挂掉这会儿不知道在旁观还是退出游戏的叶散魂，他们都看得出这部电影戏份与存活时长挂钩。 而跟在能预知死亡的男主角艾利克斯身边无疑是个好选择。 一个很简单的小常识：男主角=戏份。 牧苏和一行人挥手打招呼，十分自然地离开。 众人已经习惯牧苏到处乱跑，也没管他。 身后的大门闭合，天空中闷雷滚滚，沉闷燥热的空气预示即将到来的雨季。 牧苏的双手探到脑后，将兜帽拉起盖在头上，面孔隐藏于阴影下。 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得狭长，被边缘的黑暗吞没。 …… 晚上十一点，询问无果的fbi与警察释放艾利克斯等人。 这七名师生只是普通人，没接触过境外组织，机场方面的调查人员取出黑匣子，查出是线路老化引燃油箱导致的悲剧。 于是他们只能将此归咎于“非常巧合”的状况。 沉默的一行人走到警局大厅，枯燥等待的闻香等人连忙迎上去，由兔子出面交涉：“你好，我们也是那架航班上的……逃生者，谢谢你。” 艾利克斯勉强的牵起嘴角，失魂落魄道：“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过去了…… 众人心里道。 兔子又急切问道：“我们可以跟随你吗？” 这句话有些突兀，惊魂未定的高中生们还没理解其中意思，那名女老师柳敦将艾利克斯护在身后，语气生硬警惕道：“你们是记者？” “并不是，就像之前说的，我们也是那架航班上的乘客……”马丁开口，展示自己的机票给她看。 柳敦老师眼中警惕减少几分，但还是摇头道：“我的学生已经很累了，希望你们别再打扰他。” 兔子退而求次道：“那您让我们和他说句话可以吗？拜托了。” 柳敦老师犹豫间，艾利克斯从她身后走上前：“我没事老师……你们想说什么？” 按照计划好的那样，兔子问道：“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们总觉得很不安，而你是唯一可能帮助我们的人。如果有新情况，给我们打电话好吗……” 艾利克斯抿起嘴点了点头，说出手机号。不多时一道陌生电话打过来，兔子等人让开，两伙人交错远离。 “呼……我们也走吧。”马丁的视线略过看向他们的几名警察，对同伴说。 从警局出来，门外诺大的露天停车场只停驶着几辆警车与轿车。先出来的主角一行人站在街边路灯下，拦住一辆过路出租车陆续上去。 “我们也找辆车，跟着男主角去他住处附近。” 树下好乘凉，跟在主角身边才有戏份。 几人走到荒凉的街道边时，主角一行已经上车离开，在几十米外的红绿灯前等候。 他们东张西望寻找车辆。 马丁脸颊忽然一凉，抬手抹去，一条湿痕显现在手背上。 她张开手掌深处，一小会儿便有雨滴落在掌中。起了些微风吹散闷热，雨下起来了。 就在此时，左侧街道亮起两盏车灯光束。 远光灯下众人眯眼望去，闻香踮脚倾斜着身子挥了挥手。 充斥视野的白色光芒中，突然一阵油门加速升传入耳中，那道光束竟然直直朝他们撞来！ 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远光灯突然消失，众人终于看清驾驶座的一道兜帽身影。 他们再想逃开已经来不及！ 吱呀—— 蓦然间，尖锐刹车声回荡夜空，几道漆黑胎印出现在车尾。强行制动的汽车滑行数米，在距离众人不到十米时将将停下。 驾驶室里的那位受力前倾，脑袋砸中车前窗，一声闷响，车窗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那道兜帽身影从车内跌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牧苏？”闻香试探着问询。 “开车一定要系安全带啊！”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牧苏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嘶喊着安全用语，逃入漆黑小巷消失不见。 “那是牧苏吧？”闻香不确定的转头问其他人。 “不知道……”马丁沙沙挠了挠头皮，此幕里她系着马尾，头皮绷得略紧。“不过我们有车了。” 雨势溅起，路灯下垂直的雨丝密密麻麻。四人连忙挤入车内。 前车窗脑袋砸出来的裂痕略烦人，好在并不影响太多。 红灯转绿，主角一行人的计程车刚刚驶离路口。兔子有驾照，而汽车与手动悬浮车操控方式差不太多，便由她来开车。 轰——隆—— 一道电光闪过，数秒后，沉闷雷声滚滚扩散开，余音回荡。 渐大的雨势砸下，前车窗渐渐有些模糊，兔子一阵乱摁总算打开了雨刷。 有节奏的嗡嗡响声中，布拉德出声打破安静。 “我感觉不太对劲……”布拉德缩在一角，给大块头马丁让位子。“牧苏很显然是想撞死我们……但他为什么要急刹车？” “你只是粗略看了下剧情吧？”跟上主角一行的兔子头也不回道。“有死亡顺序。” “死亡顺序？”在狭小车内不得不偏头的马丁奇怪问，不知道的不止布拉德一个。 “就是飞机爆炸后的死亡顺序，死神杀人时会按照死亡顺序来，没人能破坏顺序。而我们的死亡顺序只有艾利克斯知道。” 又是一条十字路口，车辆放缓停下。透过模糊的车窗兔子看向前方计程车上的那几道背影。 “所以不是牧苏放过我们，而是死神阻止了他。” …… “居然漏了这一点……”在额头贴了块创可贴的牧苏嘟囔道。 有心试验看自己是不是第一个，牧苏爬上小巷墙头，运气一番突然跃起，头朝下砸向地面。 脸距离地面近在咫尺之际，右腿一紧，他的身形止住，呼出的气流打在地面，吹散一小片尘。 抬头看去，鞋带却是卡在墙壁缝隙中，由此牵扯住身形。 “看来我不是第一个。”一只脚挂在墙头，脑充血的牧苏邪魅一笑。 废了一阵功夫将缝隙里的鞋带揪出来，牧苏蹦蹦跳跳来到路边，冒着小雨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带我去不需要查身份的军火商店。” 这里是美国，想弄到一支枪像在麦当劳买一份儿童套餐一样简单。 第760章 暴雨中的枪声 破碎遍布裂痕的车窗外，一道身影从前方的私家车上下来。 玩家们对照，认出她是克莱尔，唯一一个活到第二部的角色。可惜没有预知能力，在她身边也没戏份，形同鸡肋。 雨势很大，这个可怜的女孩在雷雨中渐渐走远。 车里只剩男主角艾利克斯和先前接他的父母。 倾盆大雨下不时闪电划过，能见度极差的雨夜里他们并没发现后方几十米跟随的车辆。 继续跟随，十几分钟后他们随车辆驶入社区，停在一栋房屋前而停下。 车辆熄火，三道模糊身影紧贴在一起，躲在伞下进入雨幕。 哗啦雨声下，一辆没开任何车灯的汽车缓慢驶到民宅道边，玩家目送主角一家进入房屋。 兔子将车熄火回头道：“我们该去租辆车了。” “我们不是有了？”闻香愣了一下。 兔子撇嘴说：“谁知道牧苏那家伙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我们不能背锅。” 所有人心里一颤，很有可能啊…… 四个玩家相互凑了些钱，布拉德从车后箱找来一把雨伞，由马丁去租车。 推开车门，凉意随哗哗雨声灌入车中，又随着车门嘭的关上而隔绝在外。 …… 人声鼎沸，混乱躁动的酒馆。 带着兜帽的牧苏随打手在扭动的人群中走过。跟随打手来到偏僻角落的一道门前。 两名壮汉守在门前，腰间鼓鼓囊囊。 “他要见老大。”打手对二人说。 壮汉审视打量牧苏几眼，先行进去通报。 门后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半晌后壮汉回来：“他可以进去，你不可以。” 打手点点头，很懂规矩的退开。 牧苏由静转动，抬腿走入地下室。 身后的房门在他走下楼梯时闭合，上面的喧嚣被阻隔，只剩下隐隐闷响。 地下室一点点呈现在眼前。 三道身影坐在桌前，正将手枪零件一个个拼装还原，不大的圆桌上随意散落黄橙橙的子弹。 赤着上半身的老大抬头看来，拍了拍手，身边两名手下退开，将斜背在身后的步枪解下，拿在手中。 恍若未闻的牧苏走到圆桌前坐下，看向对面：“听说你这里有些好家伙。” 对面的纹身壮汉咧嘴，露出一颗金牙：“你想要的我都有。” “包括狙击枪吗？” 朝手下使去眼色，那名手下退开，不多时捧着一盒狭长木箱回来。 放在桌上，盖子掀开，一把崭新的棕红与黑色相间的狙击步枪静静躺在一片干草中，枪油味散出。 “ndm-86狙击步枪，仿svd，中国货，和毛子的东西一样结实耐操，关键是……” 他微微前倾，不曾消失的笑容变得残忍。 “下雨天也可使用。” “不错。”牧苏面色平静点评一句。 老大坐回原位，将手下递来的一盒子弹丢到桌上道：“附带五十发7.62mm子弹。打准一点够你用很久了。” 牧苏伸出手。 噔！ 一抹寒光闪过，撕裂空气。定睛看去，一把匕首插在牧苏手指前几厘米，刀尖刺入木桌，刀柄晃动不停。 “钱呢？” 牧苏缩回手掌，淡淡道：“可不可以用另外一样东西代替？” “什么？” 牧苏抬眸，兜帽下的脸庞显露几人面前：“你们的命。” “cykablyat！”（俄语） 一声喝骂，身旁传来上膛声，紧接便是一柄顶在太阳穴的冰冷枪口。 理也不理顶在脑袋上的突击步枪，牧苏饶有兴趣看向对面的纹身壮汉：“你们的命难道还没一支枪值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吗！”老大的愤怒在脸上写满。 牧苏未作回答，只是缓慢的拿起一支组装好的手枪，卸去弹夹，一颗颗装弹。 这一切在三道视线的瞩目中进行。 老大面色渐渐阴沉，却放任他而没出手。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牧苏手臂曲起，缓缓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他要做什么！？ 三人莫名中，牧苏手指一点点收紧，扳机至三分之一处时—— 咔—— 卡壳声从手枪内部响起。 “我来帮你。”老大掀起狰狞笑容，摘下腰间一把镀金沙漠之鹰，顶在牧苏额头。 咔—— 同样卡壳声响起，老大面色一变，再次扣动扳机，依旧卡壳。 他倏然枪口朝天，扣动扳机。 嘭！嘭！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回荡，上面的喧嚣酒馆一无所知。 灰尘簌簌落下，地面手下急匆匆冲入地下室，便见老大枪口对准买家额头，手指收紧。 咔——咔—— 卡壳声如同恶魔的低语，对面之人的淡定更让他惊慌。 “hebeportho！”（俄语） 抵在脑袋上的枪口离开，手下惊慌后退几步。 “你们也开枪！” 老大面色阴沉冷喝道，让手下开枪干掉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 手下会意，强忍内心恐惧对准牧苏扣动扳机。 咔——咔—— 接连响声从各自步枪内响起。 牧苏平静注视着对方：“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用这柄枪买下各自的命？”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一幕让所有人惊惧，老大紧咬牙关，肌肉抖动着低吼道：“要……” 牧苏站起身，将子弹放入木箱，合上盖子捧着木箱转身踏上楼梯。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身后的老大大喊。 “你只要知道死神不想让我现在死就行了。”牧苏头也不回道。 前方的两名手下惊慌退到两旁。 咯咯咯—— 壮汉的牙齿紧绷，他突然抓住插在木桌上的匕首，奋力朝牧苏抛去！ 啪—— 刀柄砸中牧苏脑袋。 …… 扑通—— 汽车被几人奋力推入河道。 淋成落汤鸡的她们飞快跑回租来的商务车中。 “行了，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脸色苍白的兔子哆嗦道。 “怎么有种给牧苏擦屁股的感觉……”马丁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吐槽道。“所以牧苏接下来还会继续袭击我们对吧？” 车内陷入沉寂。 “我倒是无所谓……”马丁补充一句，凭借体形她很容易被关注到。 而闻香想起“普通的女高中生”那些评论，一时无言。 沉默中车辆势离河边，回到男主角家的路边。 车刚刚停下，一枚子弹如等候多时穿透雨幕，射向汽车油箱！ 第761章 死神不是他们的敌人，牧苏才是 轰隆！ 一抹扭曲电光直劈落下！ 昏昏欲睡的玩家们惊醒，毛骨悚然的看向近在咫尺的落雷点。 马丁若有所思看向艾利克斯家。二楼窗户后，一道模糊黑影矗立。 显然，还未从先前爆炸脱离出来的艾利克斯被雷声惊醒，站在窗边目睹到落雷劈下的一幕。 “嘻嘻嘻嘻——嘻……？” 百米外，乍亮的雷光显现一处草坪上的轮廓。 牧苏的窃喜僵在脸上，随后便是被阻止的恼羞成怒。 “我看你能他娘能有多少雷！” 答案是无限，接下来的两分钟，车里的玩家和窗边的艾利克斯一同见证了连续几十道雷电劈在同一处的一幕。 玩家们从惊慌到纳闷，从纳闷到习惯，再从习惯到熟视无睹，甚至还觉得雷声有点吵。 一阵后不再落雷，只剩下瓢泼大雨和云层里滚动的雷声。 草坪上的牧苏默默爬起身，举起狙击步枪用力砸下，跳上去踩动发泄。 四个人他挨个狙击一遍，然后又从头来了一遍，全被落雷劈下。 没有疑问了，这几个家伙都不是死神名单的第一个人。 骂骂咧咧好一阵，牧苏心生一计。 …… 嘭！ 一张面孔贴在车窗上！ 昏昏欲睡的玩家们惊醒，毛骨悚然的看向车窗外那张脸孔。 咚咚咚—— 牧苏抬手敲了敲车窗，回过神的布拉德拉开车门。 凉意随牧苏进入车厢，牧苏脱掉雨衣往闻香和马丁中间一挤，自来熟的拦住二人肩膀道：“我改主意了，接下来要本本分分做人。” 少来，信你才有鬼。 没人相信这家伙的话，纷纷猜想牧苏跑回来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 比如身上绑着雷管，混进他们之中突然大叫一声“安拉胡阿克巴”然后按动炸弹装置——牧苏真有可能这么做。 马丁想的略多一些。她却是将那诡异的闪电联系到牧苏身上。所以这家伙很可能已经偷偷袭击了他们，但是被死神阻止而频频失手，只能转为接近他们，徐徐图之…… “刚刚那落雷……是你搞的吧。”将牧苏不断打量打量再打量的兔子忽然问道。 “啊哈哈哈哈怎么会。”牧苏松开扭捏不适的闻香，挠着后脑勺干笑道。“我又不是法师怎么会操控雷电呢？” 布拉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兔子眼眸微微眯起，逼问道：“但你不觉得几十道雷落在一个地方太奇怪了吗？” 牧苏耸了耸肩，试图洗清嫌疑：“兴许只是巧合吧，总不能是因为有人想要速战速决，于是要暗杀你们。躲在百米外用ndm-86狙击步枪打了四十五枪用光子弹，但子弹被雷劈中了吧啊哈哈哈哈哈……” 作案动机，作案手段，作案过程一应俱全。 喂你全说出来了！ 闻香双手捂住鼓起的嘴巴，憋得难受。 “所以……”兔子的眼镜眯成一条缝，让人怀疑她这样能否看清东西。“你用狙击枪暗杀我们，但因为我们都不是死亡序列第一位而失败？” “怎么可能……”牧苏眼睛移到一旁，心里暗骂。 可恶……所以我最讨厌透明桥这种用脑子玩游戏的家伙。 一会儿完成副本说不得也要玩弄一番透明桥的身体。嗯……先写上几个正字好了。 他嘴上仍在辩解说：“我牧苏向来明人不做暗事，雷劈下来的那一幕我也看到了，我看的真真切切那些雷都劈在井盖上。除去不可能之外留下的，不管多么不合理，那就是真相！” 牧苏眼神一凝，视线透过挂满朦胧雨痕的窗外望向不远处。 “所以真相就是……马葫芦盖儿成精了！” 啪啪啪啪啪—— “精彩的分析啊，名侦探牧苏。” 变成死鱼眼的闻香面无表情鼓掌。 “诶嘿嘿哪有……”牧苏挠着后脑勺傻笑。 就这样，善良的闻香一行人允许了改邪归正的牧苏回归队伍。 当晚他们是在商务车中睡下的。牧苏做了个梦，梦到不知道为何所有人按照死亡序列站成一排，这要是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反水的能力。于是牧苏开了一枪，子弹从前脑射入后脑射出，进入第二个前脑从第二个前脑射出…… 车身微震，牧苏醒来。 明媚的清晨好似昨天夜里的暴雨没出现过。 牧苏睡眼朦胧抬头看了眼车厢，捏住闻香的脚趾从胸口拿下来，拉开车门下车。 清凉扑面而来，几大块儿云朵在天上飘着，蔚蓝天空隐隐可见残月。 孰料他前脚刚出去，装睡的一行人纷纷睁开眼睛。 马丁压低声音道：“兔子把他引出去了，接下来我们想办法怎么控制住牧苏。” “他不是已经改过自新了……？” “你是笨蛋吗？牧苏怎么会是那种甘心失败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再次下手的！” “那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我让兔子把他引出去的目的……兔子落单，那家伙一定会不死心的做些什么，这时候我们就突然出现控制住他，把他送往警局，之后就——” “呀——” 一道尖叫忽从车外传来，马丁神情一振奋，牧苏等不急开始动手了！ ……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清凉之意内腑游走，驱散车厢里的沉闷。 其他人还在睡觉，外面只有兔子一个人，可谓天赐良机。 手掌一翻，一抹匕首出现掌心。 这就是他的计划！既然远程攻击不成，那近在咫尺的近战攻击死神你又该如何阻拦！ 牧苏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所有反派做坏事时都要做一个奸诈的表情。 “啊我看到了。”蹲在路边用矿泉水洗脸的兔子僵住动作。 牧苏表情一敛，突然扑身将猝不及防的兔子扑倒。 “呀——” 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速战速决的牧苏拿起匕首在兔子脖间一划——毫发无伤，竟然是刀背！ 已经听到车门拉开声，牧苏加快动作，翻过匕首在兔子脖间一划——居然他妈没开锋！没开锋啊！！！ 杂乱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去。三个玩家就好像早就准备好一样，将他围住。 “牧苏！你束手就擒吧！”为首的马丁喊道。 可恶…… 牧苏暗骂一句，悄无声息收起匕首，保持趴在兔子身上的姿势说：“各位不要误会，我只是要非礼一下兔子小姐。” 第762章 回家 闻香掏出手机按动几下，转头问马丁：“报警电话多少？” 马丁怔然，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911。”牧苏提醒一声。 “谢谢。”闻香道谢，嘀嘀嘀按动三下并拨通。 如梦方醒的牧苏大声辩解：“别报警啊，我只是要闹着玩没想着要伤害她，你们要相信我，再说你们也没有证据——” “喂你好是警察局吗，我朋友被一个变态痴汉精神病袭击了……嗯对，我们在……好，我们现在控制住他了，但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麻烦你们尽快赶来。” “原来不是说我伤人啊……”牧苏长舒口气。 被压身下的兔子语气幽幽提醒道：“有区别吗，都是会被警察抓起来。” 牧苏猛然醒悟，一阵乱摸着爬起来试图辩解：“讲道理，我只是不小心脚下绊倒，正好把兔子压在身下，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他起来的时候抓了我的胸好几下。”草坪上的兔子坐起，抬起双手拢合脑后散乱的长发说道。 一众目光瞬间变得满是鄙夷。 “呃……”死不承认牧苏苏只是尴尬一瞬间，便摊开双手：“这只是一家之言，她说你们就信？” 当啷—— 一柄匕首从牧苏袖口滑落。 一众视线下移，落在地上的匕首，随后重回牧苏身上。 牧苏牵强撑着笑容：“众所周知，我们是进入电影扮演角色，而匕首是这个角色自带的，试问很合理对吧？” 嘀嘀嘀—— 闻香快速拨通电话拿到耳边。 “是我，刚刚报案的那位……嗯，那名精神病手里持有武器，我们快看不住了，麻烦你们尽快……麻烦了。” 牧苏不可置信看去：“闻香！我们可是队友啊！” 闻香面无表情道：“警察要不了多久就来了，这些话你留着跟他们说吧。” “身为朋友你们居然不相信我……”牧苏释然一笑，脸颊浮现一丝孤寂，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算了，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吃我咸鱼突刺！” 牧苏朝他们扑来，被自哀自怨的一番话分神的玩家们始料未及。 兔子突然抬脚勾住牧苏脚腕，后者“哎呀”一声惨叫，脸拍在地上，匕首滑到马丁脚边。 “你……”牧苏抬起头，满脸鲜血指着兔子，手指颤抖道：“想不到你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 “彼此彼此。”兔子站起身，拍打黏在身后的杂草。 血量下滑一小块儿后停下，牧苏抹了把脸，爬起来冷笑道：“打不过你们我还不能战略性撤退吗！” 似乎为了回应这句话，警笛隐隐钻入耳中。街道尽头，一辆警车从拐角驶来。 警车后方跟着一辆白色商务车，车身印有“斯坦森精神病院”字样。 两辆车停在众人身前，一名警员从车上下来。 牧苏正了正衣领，挤开众人走向警员，伸出右手微微点头道：“你好我们没有报警请回吧。” 警员狐疑看向闻香等人。 “就是他警察先生。” 咔—— 牧苏友好伸出的右手被拷上手铐。 牧苏如脱缰野马剧烈挣扎，最终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剧情刚开始！我才是主角！你们这些npc放开我！我要让死神弄死你们！放开我！” 白色商务车下来两名护理人员，他们一左一右制住牧苏。 那名警察则面色阴沉道：“不用去警局了，直接去精神病院吧。” 将大吼大叫的牧苏丢到商务车后车厢，锁上围栏。 牧苏脸挤在围栏缝隙中，瞪着四名玩家笑道：“嘻嘻嘻嘻，我出去后要把你们都杀掉。” 在闻香等人意味难明的目光中，车辆驶动，载着牧苏远处。 “总算解决了……” “是啊……总算解决了……” 一众感慨声中，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诧声音。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 “姓名。” 斯坦森精神病院，办公室被临时当作审讯室。 双手铐住的牧苏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名警员，一名医生，两名护理人员。 牧苏撇嘴道：“你是问这部电影还是现实？” “臆想症么……都说一下吧。”坐在警员旁边，虚发苍白有些年纪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现实名字牧苏，电影里名字不知道。” 医生看向警员，后者翻看手上牧苏的驾驶执照道：“李维斯。” 医生点点头：“性别。” “你是问这部电影还是现实？” “嗯？还有性别认知障碍？”医生仔细打量牧苏一番。“都说一下。” “现实性别男，这部电影里也是男。” 警员手掌握紧，忍不住吐槽道：“你说的有区别吗？” “查理警官你冷静一下。”身经百战的医生安抚道。“我现在百分百确认他精神有问题，还需要继续吗？” 查理警员吐出一口气：“继续，谁知道是不是装傻。” 医生看向牧苏，问出第三个问题：“一加一等等于几？” 这不是智障都知道的问题吗？ 牧苏嗤笑一声，正欲开口回答，突然心中一凝。 不对…… 对方怎么可能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其中一定另有深意。仔细想想，似乎电影里并未出现有关规则和物理知识，所以在这部电影，1+1未必等于2…… 深思熟虑一般，冷静分析的牧苏回答道：“1+1可以等于任何数。” 医生转看向牧苏：“犯人有非常明显的精神疾病，查理警官……” 查理警员起身道：“不用问了，那么他就交给你们了，我去联系他的家属交钱。” 医生紧随起来，对护理人员说：“你们带他去空病房吧，我随后就到。” 护理人员抓住牧苏，不由分说将他带去走廊。 被拖着的牧苏经过一间又一间病房，谈论声从中传出。 “牛顿三大定律是完全错误且不合逻辑的……” “大家看，这是我制作的永动机原型体，但因为缺少量产资金，所以在这里邀请诸位入股，只需要198美元……” “创世神昨天托梦于我……” “可恶……这群最低等的人类生物还不肯放我，要不是出生时触须断掉无法向母星发送讯息……” 沿途所见令牧苏虎躯一震。 回……回家了！？ 第763章 精神病院里的正常人 “抱歉……是刚刚打扰到你了吗？”四人转身，继续由兔子交涉。 “我出来倒垃圾，然后就……”拎着黑塑料袋的艾利克斯疑惑望向远去的警车。 兔子灵机一动，哀伤叹息：“就如你所看到的……我的朋友被吓疯了……” “我很抱歉……” “没什么……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不是吗？”兔子这个心机的女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牵起笑容说。“我们其实是来找你的。” “找我？”老实人艾利克斯看向四人。 马丁羞赧一笑：“我们想谢谢你……” “没什么……我当时也吓坏了……”艾利克斯脸上浮现一丝痛苦。 兔子故意沉吟半晌，于艾利克斯询问中犹豫道：“我们还想知道……你之后还有预知到什么了吗？” 艾利克斯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做了许多噩梦。” “那我换个问题……” 兔子紧紧凝视艾利克斯，一字一句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梦里我们所有幸存者的死亡顺序吗？” …… 2-13号是个四人间的病房，因为下铺的病人于昨日病情加剧而转移到单人间，空出的床铺正好分配给牧苏。 牧苏的舍友正在楼下花园里撒欢，进屋的牧苏挣脱开看护，于趾高气昂道：“这是个游戏。我们是玩家，你是npc。你若识相就装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识好——” 这里的看护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敷衍道：“好好我们知道了，我们相信你没生病，这就放你出去。” “真的？”牧苏疑惑一问。 “真的。”看护诚恳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往我脚上套脚铐？” 牧苏低头，其中一名护工正在往牧苏脚上套塑胶脚铐。 “这是我们斯坦森精神病院赠送的小礼品，每个人来过的人都会得到一份。” “真的？” “真的。” “你他娘不是在骗我吧？”牧苏狐疑询问。 “我匹诺曹凯奇从不骗人。”看护坦然回答。 “你这名子不骗人都可惜了好吧？” “我跟你讲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名字歧视了，起这个名字又不怪我。” 人家话说的那么好听牧苏还能说什么？ 房门这时被推开，送走查理警员的医生捧着一只针管进来。他询问看护：“他怎么样？” 看护点头回答：“情绪稳定。” 牧苏瞪大眼睛，一指医生：“那个医生拿着针过来干嘛！” “打针啊。” 牧苏瞳孔一缩：“为什么打针。” “每个进来的病人都要打针，别担心，只是镇定剂而已。” “进来？病人？你不是说要放我出去吗！” “我骗你的。” 牧苏瞠目结舌，后仰缩脖挤出双下巴：“你不是说不骗人吗！” 看护理所当然道：“我不骗人不白瞎我父母起名字的才华了吗？” 牧苏虎躯一震：“好……好有道理……我居然没办法反驳……” 医生手持针管接近，看管则一左一右将牧苏按在床上，挽起他的袖子。 眼见挣扎不开，牧苏仰天长啸双目含泪：“我好恨啊！” 医生逼近，和颜悦色道：“好好配合治疗，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康复出院了。” 他不说还好，仇恨被转移的牧苏死死瞪来，随即视线下移落在医生的胸牌。 “贝克医生……我记住你了。” 贝克医生不在意的笑笑，竖起针管挤出空气说：“按住了。” “想也别想！”牧苏紧咬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扭动。 一时间二人竟制不住牧苏，一片混乱中，贝克拿着针管跟随良久，最终一下扎入肉中。 牧苏挣扎一顿，面庞变为：（首） 他张嘴闭眼大叫：“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吼什么！”看护一声大叫，脸上满是忿忿。 牧苏睁眼怒视：“我被针扎了还不准我叫两声吗！” “你哪被扎了！被扎的是我！”看护愤怒难平，伸出手掌让他看手背扎着的针管。 牧苏脸上的痛苦一收，好奇询问：“你也有病吗？” “我身体不舒服，不行吗！”看护吼道。 “没看清嘿嘿……”贝克医生嘿嘿笑道。 “那个……还要继续吗？”另一名看护看不下去了，心说这三个人怕不是都有病。 贝克医生将针头拔出，虽然药没注射但针头污染已经用不了了。可惜摇摇头道：“查理警官已经通知他的家人，暂时先不打针了。” 看护松开自己，暂时逃脱一劫的牧苏晃了晃脚：“你们不能让我见家人时带着脚铐吧？” “以防万一，我想他们会理解的。”贝克医生不在意的笑笑，如果是普通病人他或许会考虑松开，奈何牧苏是被警察送来的。 适应性很强的牧苏抱怨几句便没话了，贝克医生和那名被扎针的看护离开，只留下一名看守看守牧苏。 闲不住的牧苏拖着脚铐在病房来回走动，看护目光跟随他，见他不时做些奇怪动作，嘟囔些什么“每次看到月亮时就会想起我”“哭吧叫吧然后去死吧”之类不像正常人说的话。 作了一会儿牧苏瘫在床上，开始想起正事。 他们去叫家长了，那么作为家长，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进入精神病院……虽然自己不认识，但想来天下父母都一样……到时候是个离开这里的好机会。 无所事事的一小时后，终于有看护来通知牧苏，他的家人来了。 两名看护跟随下，牧苏原路返回。 沿途病房里的情景跃入眼帘。 “曾几何时你们有没有突然在某一刻惊觉，这一件事曾经发生过。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既视感，那是我们被美国政府压制的超能力……” “我实话实说吧，我们的世界就是一场游戏。我们都是npc，不过我机缘巧合认识了个玩家，他说只要198美元……” “前天做梦我和耶稣佛祖元始天尊他们几个打牌……” “消灭人类保证！世界属于虫族！我虫族所过之处万族臣服！” 牧苏渐渐握紧双拳。 正常的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息。 一定要……逃出去！ 第764章 逃离疯人院 办公室里，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妇背对牧苏，正与贝克医生说着什么。 “妈妈！” 牧苏扑通跪下，惊诧办公室里的二人。他用腿挪蹭到少妇身边一把抱住大腿，眼泪鼻涕横流：妈妈！他们非说我有病，你儿子我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啊嘤嘤嘤！” 牧苏声泪俱下，心想如此闻者伤心流泪的事，就算你是铁石心肠怕也是不能无动于衷。 哭喊之中，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两道哽咽长叹声。 “我儿子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现在就办理入院手续吧。” 抱着少妇大腿的牧苏惊诧回头，一对老夫妇站在门外，相互依靠着哀伤望来。 心生不妙的牧苏转头看向贝克医生：“请问——” “嗯，那两位才是你的父母。”贝克医生抢答道。 牧苏愣愣抬头，视野被被胸挡住，看不到少妇面容。 “那这位是……” “我女儿。” 牧苏倍感震撼：“不科学，你这糟老头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想我年轻时也是学校的着名四分卫，追我的女生无数好吧。”贝克医生流露几分追忆道。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边对牧苏电影里的父母道：“夫人，目前诊断是您儿子患有一定程度的臆想症和轻微的狂躁症……不过不用担心，现代社会的成年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上的问题。不过李维斯的病情颇为严重，而且是因为袭击人被警察带来的，我们不得不进行一些治疗……” “我们理解，只是……呜……” 母亲别过头去，趴在父亲肩头低声抽泣。 父亲叹息一声接道：“那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斯坦森精神病院一直以保障每个病人的人权作为首选，病人都有相当程度的自由，二位也可以随时来申请探望。”贝克解释的同时顺便打击了一下同行。“那么请来跟我结算费用吧……艾琳，他就交给你了。” 牧苏满心不甘，心说这算什么？现实里从病院逃出来游戏里又被抓进去了？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悦耳女声头上传来。 牧苏又紧了紧双臂，十分迅速的进入角色：“我现在可是精神病。” “所以要来一针镇定剂吗？” 牧苏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松开贝克医生的女儿。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离开。”艾琳叮嘱道，显然并不想听她父亲的话。 牧苏乖巧站在身边，小鸡啄米点头：“我保证不离开……” 艾琳满意点点头，踩动高跟鞋离开。 “……才怪。”牧苏流露阴恻恻的笑容，自言自语：“居然不派人看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溜到门边，刚要出去便险些与一人撞上。 来人一身蓝白相间，令牧苏倍感熟悉的病人装。 这位病人凑到牧苏身边，神秘兮兮小声道：“喂……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是游戏。” 牧苏语气幽幽：“我当然知道。” 病人大惊，眼中一闪而逝凶芒：“怎么会！我不记得我认识你……等等你是陌生人！该死，难道你是那群可恶的gm……” 牧苏面无表情：“因为我就是玩家。” 病人浑身一颤，浑浊双目写满了名为希冀的存在：“钱给你，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我做不到。” “为什么！” “你玩过游戏吗？” “玩过。” “玩的什么？” “超级马里奥。” “啧……那你能将马里奥带到现实世界吗。” “这……”这名病人失魂落魄，突然好像想明白什么呢喃道：“难道我一直做的都是无用之事……” 牧苏不耐烦的点点头。 “谢谢你玩家……我想我明白了……”病人嘟囔着什么疯疯癫癫离开。 牧苏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在十四环精神病院他就是这么时常点化病人。据不完全统计，被他治疗康复的病人比那里最好的医生还多几个百分点。 他有点想丁顿了。 仔细想想，这货也算个万恶之源吧？那些影视文献里常见的开启潘多拉之盒的家伙。 目送病人离开感慨好一阵，牧苏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正了正衣领，挺直胸膛离开办公室。 开放式的一楼长廊可以直接看到花园，走出不远，前方一名看护站在走廊中间。 牧苏面色不变，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朋友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牧苏于看护的疑惑目光下离开长廊，走到花园小径。 大门出现在视野前方，牧苏快步接近。蓦然，一伙人说笑着从一旁走到大门前，牧苏的便宜父母就在其中。 睁着死鱼眼的牧苏呈直角转向右侧， 远离大门，站在墙下的牧苏抬头看了眼三四米高的院墙，心生一计。 “喂……帮我个忙好不好。”牧苏叫住一名墙下背对自己的病人。“你把我抬上去。” 病人慢吞吞转过面孔，牧苏没法形容这人的样子……就像色眯眯和贱兮兮混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令人心生…… 病人闷声道：“你想揍我是不是……” “嗯！”牧苏重重点头。 病人深深吸了口气，响亮无比尖叫：“来人啊！有病人要逃跑啊！！！” 门边的众人被喊声吸引，如丧尸在花园游荡的病人也侧目过来。 牧苏瞠目结舌中，看护从墙上翻越而来，从草丛里冲出，从水池下钻出，从病院二楼跳下，将牧苏团团围住。 牧苏差点吓尿，还以为这帮看护是fbi假扮的，这可比现实里的凶残多了。 队长慢悠悠走来，先是表扬那名通风报信的病人：“你做得很好。” 病人一脸谄媚：“老大，你看我已经抓了三个病人，是不是……” 队长轻轻摇头说：“病院需要你，我们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病人脸上浮现不忿：“明明说好是三次，可三次之后又三次，三次之后又三次，就快十次了老大！” 牧苏险些被吓出游戏，大声嚷嚷：“你们不是吧！这是精神病院还是集中营啊！怎么还有二五仔啊！无间道啊！？” 第765章 名演员牧苏，一章杀青! 是牧苏离开精神病院太久还是斯坦森精神病院个人特色太浓郁啊，话说一部电影里都没露过面的精神病院要不要戏份这么多啊？ 病人轻哼一声，一时间竟有几分正义凛然道：“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牧苏沉默，果然天下精神病院一般黑，个个都是能讲歪理的人才。 不过也是，除了精神分裂患者，大部分精神病患者都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圆其说。 从围墙翻阅的看护摔断了腿送去治疗，从水池冒出的看护直打喷嚏回去换衣，剩下两名草丛里钻出和正常跑来的看护负责看守牧苏。 就这样，牧苏迈着沉甸甸的步伐，被赶来的贝克医生和看护送回病院。 同时因为一来就逃的光辉行为，牧苏将被分配进单人病房，有大铁门的那种。 更进一步就是24小时的约束衣和随时候命的镇定剂了。 前往病房的途中，牧苏再一次经过一楼病房。 “其实我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在今天我决定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没错！我就是克拉克·肯特……你们可以叫我超级英雄，或者……超人。” “嘘……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能被任何人听到……我刚刚见过那名玩家，经过我的恳求他同意带我们离开游戏，只要198美元……” “诶我跟你讲以后千万别跟耶稣玩儿牌，牌品其差还有被害妄想症，一输就在那儿嘟囔什么‘从前你们的意思是要害我，但神的意思原是好的……’叫人听不懂的话。” “哔……哔哔……哔……滋……别吵，我马上就联系到母星了……哔哔……” 那名被牧苏点醒的病人居然还在大谈特谈。你不是明白了吗！怎么又跑那儿去骗钱了！ 斯坦森精神病院似乎是根据病人危险程度而划分楼层。 一层二层是病院的办公机构及症状最轻的患者，三层是牧苏即将要去的单层病房，最顶端的四层据说是四面吸音材料，全封闭空间。那里收容……关押……总之是所有暴力倾向的病人的归所。 看护打开牢门样式的房门，不大的病房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只桌柜，单调的白色墙面。 进房间的牧苏反身抓住门上围栏，将脸挤在围栏缝隙喊道：“我没病你们为什么抓我！” 正在锁门的看护轻笑一声回答：“因为1+1等于2。” “你们这些见识狭隘的家伙。”牧苏面容渐渐扭曲：“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们居然告诉我只有两个人！？”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看护无法回答，但丰富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根本不需要回答，随便敷衍几句锁好门离开了。 “放我出去！我是正常人！我没病！一加一等于二啊！等于二！！！” “省省力气吧……” 牧苏大喊之时，对面病房冒出一张面孔。 “排除异己是人类的劣根性，呵呵。” “你神经病啊！”牧苏说了句废话。 “严格来说是精神病。神经和精神属于两个系统上的东西。”对面的病人侃侃而谈，透过围栏，可以勉强分辨对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牧苏冷笑：“不好意思，在我们那旮沓神经病和精神病一个意思。” “不知阁下哪里高就？” “太阳来哒！” “哦~原来是臆想症，那没道理被关到三层啊……难道你臆想症很严重袭击人了？”对面恍然大悟一声，随即轻咦道。 “你怎么知道？”牧苏闻言警惕，他现在看谁都像二五仔。 “我以前是这里的医生，治了几百个病人后我疯了，就被关到这儿了。” “惹不起惹不起……” 又聊了几句，牧苏注意从聊天转为逃跑。 奈何窗户是整面封死，无法打开，跳窗计划无疾而终。 折腾一阵，房间安静下来。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道幽幽歌声打破。 “忘不了~听往事在脑海喧闹~~埋伏的寂寞赶不掉~相思的苦多难熬~~” 声音戛然而止，太过久远，牧苏忘了后面的旋律与歌词了。 苦思冥想中，房门外忽有一阵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顺着风吹过来。 “我有钱……两百美元……不用找……带我离……” 肮脏的交易吗？ 牧苏刚冒出念头，声音突然嘈杂起来，脚步声和喊叫混杂一起，半天没停歇。 “什么情况？”牧苏将脸挤在围栏上，问一名过路看护。 “就是那个到处找人要198美元的病人是我们的人。” “……？” “病人没有钱，所以如果病人有钱就一定和外面有联系。而一旦和我们的人交易，就说明病人有逃走的企图……很完美的设置对吧？” 说到最后看护语气带上沾沾自喜。 牧苏沉默良久，吐出几个字：“你们药不能停啊……” 这里的作风是让精神病管精神病吗？ 坐回床上，牧苏渐渐握紧双拳。 不能再待下去了……身为正常人的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定要……逃出去！ 暗自发誓的牧苏浑然没注意朦胧烟雾在走廊散开…… …… 闻香一行人辞别男主角艾利克斯，在离艾利克斯家只隔一条街区的同住宅区租了间房子。 马丁意外发现自己的人物设定居然是个颇有身家，四处旅行品尝各地美食的美食家，所以一切费用由她支付。 他们打探到了死亡顺序。与原着一样，第一个是托德，而第二个变成了牧苏，第三个……是马丁。 他们在半小时前就断断续续给托德打电话，很遗憾，一只无人接听。 闻香挂掉电话，看向其他三人：“那么我们现在要做好最坏打算，已经被死神盯上了并杀死了，而下一个……” “是牧苏。” …… 空气中刺激性的气味被牧苏捕捉，视野中的东西蒙上一片轻纱。 刺鼻的烧焦味让牧苏一惊，天杀的死神找上门来了！？ 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逃出病房。 牧苏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定，深深凝视一眼房门外的走廊。 “没人能杀我，哪怕你是死神……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 牧苏冷笑着抬起双手，用力一扭。 咔嚓—— 扑通—— 尸体瘫倒在床下。 有骨气的牧苏结束了自己这罪恶的一生。 第766章 结算页面 牧苏富有戏剧性的死亡在电影院成为投入水中的石子，掀起波澜。 事实上现在首映场里的观众绝大数是被牧苏吸引来的，毕竟这家伙现在颇具名气，演一部不出名的恐怖电影理应是主角，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托德死亡不过几分钟，牧苏就步了托德后尘。 尤其是—— 电影荧幕上，正展现斯坦森精神病院的全貌。 病院花园，院长身份的老人站在临时搭构的木台上，木台下是一众斯坦森精神病院的员工，他们稀稀拉拉顾着掌。 院长此时讲述着什么：“这次消防演习很成功，我看到了大家的镇定和平稳。好了，演习结束。现在大家去安抚那些病人吧，希望他们没有吓到。” “噗……”闻香可乐全都喷出来，旁边缩在椅子里，不给后排观众造成观影困扰的马丁也差不多，好在她们坐在第一排。 虽然他们在事后得知牧苏的死亡，并感慨连牧苏这家伙居然都死了，但谁能想到是这种……令人充满吐槽欲望的死法。 抢在死神弄死自己前先把自己弄死可还行。 尤其是看到只是个演习后。 此前纷纷被死神摧残一遍的玩家们不得不恶意的怀疑是不是死神故意下套，逼迫牧苏自杀……毕竟那家伙虽然一直作，但很难死的样子。 “我很想知道此时此刻牧苏的心情。”兔子小声吐槽道。 可惜他们被牧苏赶出来了，理由是在电影里他们合伙将自己抓紧精神病院。 牧苏就是这么爱将仇恨不分时间地点爆发出来，换而言之，你游戏里搞我，我就现实里搞你。 所以凌晨被撵出来的五名玩家游荡出比弗利山庄居住区，在威尔榭大道上找了间影院。 电影票是兔子提供的，这家伙不知道该说她先知还是穷疯了，居然前几天偷了牧苏的钱…… 马丁心情开始变得微妙，微微往上挪了挪，然后又在后排观众的提醒下重新缩回椅子里。 下一个死亡该是她了…… …… 一辆货车载着一只紧急制作，特制款防爆柜从工厂离开。 长度两米的防爆柜立在车后，随驶过不平整的路面而微微晃荡。 柜子里的马丁表示很不舒服。 仗着有钱任性这点，马丁在确认托德失联后就立即联系一家制作防爆相关的工厂，让他们加工赶制出这只模样奇怪的“防爆棺材”。 马丁给了很多钱，工厂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不到半小时，这只还热乎的防爆柜新鲜出炉。 马丁迫不及待钻进去，然后让工厂员工将她运送回去。 在美金的作用下，工厂答应了这个送货上门的要求，一名戴着耳机的工作服员工开车载着马丁和她的宝贝离开。 正在护送运载目标…… 马丁的小聪明出发点是好的，一个防爆柜能充分保障人身安全。但事实上但凡他们其中有人能观看《死神来了1》电影或者看完《死神来了》十几部断断续续各种电影，就不会天真到一个防爆柜能豁免一切。 可惜他们没时间。时长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换做游戏时间就是14小时，这个时间足够他们死好几个来回了。 于是，在汽车返回途中，途径一条河道——就是他们弃车的那条河道。 这条路颇为颠簸，预知到有些不对的马丁尝试离开防爆柜，却发现门卡住了…… “快把车停下！远离河边！！！” 马丁大喊，但驾驶室里的员工正随着音乐摇晃脑袋…… 于是在马丁焦急推门中，货车行驶一段凹凸不平的道路，车后的防爆柜不出意料的被甩下车，滚进河道，溅起大片水花。 狭小的空间，光亮逐渐远离，浑浊冰凉的喝水肆无忌惮灌入防爆柜，这一幕能让任何幽闭恐惧症尖叫。 影厅各处已经响起好几阵的惊呼惨叫。 马丁歇斯底里的喊声和挣扎毫无用处，从透气孔灌进防爆柜里的河水已经淹没她的小腿。 实际上马丁当时并没这么恐惧，绝大部分是装出来的——这个家伙妄想在最后的戏份里展现演技。 哪怕她亲自给自己弄了具棺材。 而发现马丁联系不上的剩下三名玩家决定离开这里，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草原。 他们在路上被死神埋伏，先是车爆胎驶离公路，撞进路边树林，驾驶的兔子被树杈洞穿脑袋，而后是被安全带束缚的布拉德随车爆炸。 跌撞逃出十几米的闻香还没松口气，便被爆炸迸溅的金属划来喉咙，除了电影原版角色，他们这些外来人员都没撑到第二轮…… 之后的剧情则回归原着正轨。 电影结束，玩家们在酒店住下，等待副本结束。 随《死神来了》热映，不少影评破天荒的夸奖起《泰坦尼克号》里被喷的狗血淋头的牧苏。 电影里牧苏虽然个人风格依旧浓郁，但恰到好处，体现出电影世界里的荒诞和可怕。 口碑渐渐发酵中，七天过去。 21号零点，所有玩家眼前暗下，一行字幕浮现。 【主要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疯人院】 【主要任务：人气争夺战】 【于三部影片上映后人气排名位列前茅，名列不同奖励不同。当前奖励：5（已完成）】 第一名：牧苏 第二名：马丁路德金 第三名：吃甘蔗的兔子 第四名：闻香识男人 第五名：叶散魂 第六名：布拉德迪门 【次要任务：模仿者】 【不改变电影的原着类型或剧情，使之与原着剧情还原度不低于80%。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2（已完成）】 【次要任务：剧情粉碎机】 【改变电影的原着类型或剧情，使之与原着剧情相同度不超过20%。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1（已完成）】 【次要任务：业界毒瘤】 【使电影的本地总票房低于制作成本，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1（已完成） 【次要任务：谁是主角】 【利用进入电影的能力，先知先觉使自己成为主角。每达成一部电影将获得1点随机属性。当前奖励：2（已完成）】 【额外任务：达到疯人院收录标准。当前分值：负数（你进不来了！）】 第767章 就像一直被库巴抓的公主那样 搭上书桌上的脚一晃一晃，后仰倚靠在椅子里的牧苏无比惬意。 背后窗外一片冰天雪地。 这种悠闲维持了一段时间。在某一时刻，牧苏突然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你终于因为自己的懒惰而愧疚了]小屋里的aic看向牧苏。 “沉迷动画片的人工智障没资格说我。”牧苏按照惯例怼回去。 时长72个公计时的梦境结束后，牧苏没再进行其他游戏，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当结算页面显示此副本收获11点属性时，牧苏并不是很高兴。为了去疯人院报仇他可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一阵子……但结果居然评分为负，被拒之门外。 讲道理我这个副本表现的还算很正常吧？凭什么就不让我进去？风评被害的牧苏心想。 怨念逐渐充斥内心，小肚鸡肠的牧苏决定下一次疯人院表现的像个正常玩家，换取进入疯人院的资格然后……噫嘻嘻嘻嘻…… 弹出的讯息打断牧苏的臆想，石岐发来的信息，内容只有一条：有委托人上门。 …… 院外走来一名披着皮毛制品的浓艳女人。 “那么请跟我来。”身为助理的石岐站在院中，如墨的黑色短发随寒风飘动。 一分钟后来至楼上，石岐轻轻叩门，片刻后，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进来吧。” 闻得声音，女人眼眸一亮。石岐退开中她推门而入。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墨一样漆黑的碎发，白皙到扎眼的肤色，深邃如同深渊的眼眸。 这个男人穿着笔挺，绅士般的黑色西装解开所有扣子，白净衬衫勾勒几分胸膛的轮廓。 他身后的窗外冰原一望无际，如那双冷漠目光。 在事关面子的问题上牧苏从不含糊。 早已习惯这一幕的石岐脸颊带着同样的冷淡开口：“这是牧苏侦探。” “闻名已久。”女士红唇微启，近乎贪婪的注视着牧苏，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妖娆步伐扭到桌前坐下。 处于贤者模式的牧苏无动于衷。 就像鲁迅说的那样，永远也别妄想在一个男人撸过后还能勾引到他。 “侦探，我出轨了……”女士眼波流转，抬手捂住红唇做哀怨状。“我知道这很不对，但当看到那些年轻富有朝气的肉体。” “说重点。”牧苏尽量不让自己的嫌弃流露出来——倒是与价值观无关，只是单纯的贤者模式再看到有女人舞骚弄姿，生理上的厌恶。 尤其她连莉娜一只脚指头都比不过 女士缓慢道：“可这就是我想倾诉的。” 门口的石岐站到牧苏身后，俯身轻声道：“她叫海伦，被朋友介绍后在我们事务所办理了会员，她需要找人倾诉，而您现在的定位是心理医生……” 牧苏流露疑惑：“我记得咱们是侦探事务所而不是万事屋吧？” “但您说过给钱的活我们都接。” 牧苏没有印象，但这句话的确像是自己说的。 “你请继续。”黑色眼眸变为眼白多过瞳孔的死鱼眼的牧苏说道。 海伦看得一愣，然后才继续讲述起来：“当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在我面前走过时，我就是忍不住搭讪出轨……谁叫我是双子座呢。” “不海伦，你只是个臭碧池。”牧苏睁着死鱼眼回答。 …… “我以为我们会少了一位会员。” 几分钟后，趴在窗边目睹悬浮车离开的牧苏头也不回嘟囔。 “您的辱骂让她感到很愉悦和满意。”石岐平静阐述道。 牧苏扭头看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小屋的aic继续看起它的动画。 石岐继续道：“稍后还有一名委托人登门。” “也是会员？” “是的。”石岐颔首，然后偏了偏头。“他已经来了。” 牧苏气质陡然一变，墨一样漆黑的碎发，白皙到扎眼的肤色，深邃如同深渊的眼—— “等等这个委托人男的女的？”转变中牧苏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男性。” “……” 黑色化开，双眼重新变成死鱼眼。牧苏慵懒坐回椅子吊儿郎当道：“喊他进来吧。” 几分钟后，一名男性委托人被石岐带来。 石岐回到牧苏身后，低声说道：“委托人叫彼得，想要来检查身体。” 牧苏挑起右边眉毛，看向拘谨坐在对面的委托人：“检查身体？转个圈给我看看。” 委托人老实站起来顺时针转了个圈。 牧苏面无表情道：“你得了不治之症，没救了。” 委托人面露惊容：“我生病了吗？！” “不，只是你太蠢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蠢死。” 去侦探所检查身体还行。 …… “我以为我们会少了一位会员。” 几分钟后，趴在窗边目睹悬浮车离开的牧苏头也不回嘟囔。 “您的嘲讽让他感到很合理和正确。”石岐平静阐述道。 “这些人是有什么毛病吗？花大价钱就为了问莫名其妙……等等……”牧苏突然意识到什么，黑眸渐渐眯起。“他们是谁的人？” “之前和您接触过的那些人，联邦安全部。”早知道真相的石岐回答。 鉴于没进精神病院前，绝大部分联邦高层被牧苏祸祸够呛，所以为了避免牧苏太无聊重操旧业，安全部的一群高官发起了【陪伴孤寡老人】计划。 即照顾生意。 至于为什么弄得这么明显……不刻意些怎么能让牧苏发现是谁示好。 “让他们别烦我！” “明白了，我会通知他们的。” 终于不用继续工作，还没来得及欢呼，忽然有一条通讯接入全息屏。 浩瀚宇宙的星海背景中，一道变调声音响起。 “你好牧苏，或许你很好奇我是谁，不过这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的女人在我手上。” 画面里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嗨……牧苏……”瘫坐地上的莉娜不好意思的朝镜头挥挥手，一身长裙的她看起来状态还好。 “来源是木星轨道。”石岐说道。 牧苏脸庞渐渐趋于平静：“你们想要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见面说呢……来找我吧。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不许报警，只许你一个人过来。第二……” 经过处理的声音微微停顿一下。 “更新一章牧苏苏传，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 第768章 脑残粉引发的血案和aic的大冒险 气氛沉默了下来。 牧苏开始怀疑莉娜是不是自编自导自演一出绑架戏码，逼迫自己码字。 毕竟这个九十岁的萝莉再认识自己以后，性格越发往孩子气上转移了…… “查到来源了，他们是死不罢休海盗团的人。” 太阳系足够大，飞船随意往哪个星球背后一藏或躲在小行星带里就很难发现，联邦中的海盗团为数不少……不过也不多。 毕竟这玩意儿在联邦眼里就是个犯罪团伙，要是用心抓就跟韭菜似得一割一大把。 牧苏听着眼熟，随后想起来蓝骷髅海盗的那个疯子提起过，他们袭击商务飞船就是为了加入这个海盗团。 确认不是莉娜自编自导自演，牧苏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掌：“那个……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不可以，必须更新。”全息屏里的声音一口回绝。 “啧。” 通讯结束，牧苏幽幽开口：“你去准备飞船，我去厕所冷静一下。” 开启贤者模式，牧苏重新制作出一件清醒装置，佩戴一下感觉效果不错便摘了下来。 讲道理，都这么四百多年了，突兀回归最初牧苏并不是很适应。 石岐联系完避风港便下楼准备早餐，满脑子都是英雄救美然后来一发的牧苏也跟着下楼。 房门半掩上，脚步声随着远离而消失，卧室随之变得平静，只剩下全息屏里被调到一格的音量。 一道淡蓝色的视线缓慢移动到房门上。 aic听到了全部内容。 aic以为全都离开了。 aic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牧苏不在家，还有什么能阻挡我。 没有多余内存思考“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的aic停止晃动小脚，在小屋里站起来，甚至黑色小手扒在鱼缸边缘。 每次牧苏睡觉或玩游戏的时候aic都会不忘初心的练习几次，因此它轻车熟路从小屋里爬出。 aic的大冒险开始！ 从半米高的沙发悬崖滚下，落在柔软毛毯，毫发无伤的aic鲤鱼翻身，哒哒哒跑到那一扇高耸入云，仿佛连接天地的房门前。 渺小的aic抬起双手，使出全身力气，一点点推动这扇庞然大物。几十秒后，一道能让它勉强挤过的缝隙出现。 安静的走廊，一只机械圆球探了出来。 观察左右无异常后，aic小跑出来。 哒哒哒哒—— 跑步声很清脆。 木地板很滑，aic跌跌撞撞不时跌倒，但它从不放弃。几分钟后跑过漫长而遥远的十几米，站在楼提前。 宽阔的楼梯，十几阶向下的台阶延伸至视线尽头，仿若连接地狱的通道。 aic想象自己在吞咽口水。 站在楼梯前，512g内存全部运行，飞速思考中它有了注意。 它突然关闭自己，手脚缩回内部。不规则的圆形身躯向前跌倒骨碌碌滚下楼梯。 在平坦地面滚出数米，aic晃荡几下静止不动。十几秒后，感觉差不多的aic自行开机。 [嘟嘟噜嘟嘟~该死我为什么要设置这么蠢的开机音乐] 抱怨的aic伸出手脚，上下摇晃几下借力爬起，刚刚转身，便看到餐桌边的牧苏一脸莫名看着自己。 aic傻站在那儿，淡蓝色光圈闪烁几下，脆声开口：[电视机坏了] 后续它想好了，如果牧苏回卧室看到电视没问题自己就装作惊讶[啊又好了]，如果问自己怎么下来—— “你怎么下来的？” aic淡蓝色光圈继续闪烁几下，它还没有想好。 “嗯？” aic清脆回答：[摔下来的] “我是指怎么从鱼缸——” [摔下来的！] 端着煎培根从厨房出来的石岐救了aic一次，领口塞着餐巾的牧苏被转移注意，一手刀一手叉，熊孩子一样举起手臂。 aic傻站在那儿，不知道何去何从。 同为硅基生命的石岐善解人意低头对aic说：“你要上来吗？” [我不……看看吧那就]aic脆声回答。 动画看的越久，它对食物越充满好奇，尽管它觉得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牧苏吃饭的途中，一艘被特许在大气层飞行的飞船降落于草坪外。 嘭！ 房门被推开，牧苏探头出去大嚷：“你们这些混蛋别烫坏我的草坪！！！” 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的牧苏连忙溜回去，只给外面的家伙留了个门。 救莉娜公主的事刻不容缓，同样码字也刻不容缓……不过还能拖一拖。 身长十几米，无主之物财阀出品的微型飞船停在院外草坪上，合成人跳下敞开的机舱门，大嚷着什么挥手离开。 aic的大冒险还在继续。 趁着没人注意，它从桌子跳上椅子，再从椅子跳到地面，哒哒哒哒小跑到门边。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浅蓝圆圈闪了闪，aic回头看去一眼温馨的客厅，下定决心走入雪中…… …… 天冷极了，又下着雪。 刚刚清晨，这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雪直没半个身体，蓝圈一闪一闪的aic在雪中走着。 雪挤入它的内部，可怜的小aic！它又冷又累，笨拙地向前走着，雪花落在它的头顶上。 它的关节就要冻僵了，它想起了诱人的动画片，它们就在身后，但它不能回头。 弱小的身躯在雪里挤出一行痕迹，又被落下的雪花填补。aic知道，自己或许会倒在路上。但它不能放弃。 漫长的几十米。终于！aic来到了飞船下，敞开的舱门正在邀请着自己！ a它爬进舱门，温暖重新包围自己。雪化开了，从身体上滴落。 马上就能通过飞船的接口连接网络，化身无所不能的存在并且将全人类作为实验目标，aic高兴极了！ 它小跑到控制室，踮起脚想触碰到足有一百多厘米高的控制台，但在这个时候，它听到身后的说话声。 …… “你记得跟避风港的同事说，草坪给我补上。” 牧苏喋喋不休的跟在石岐后面登上飞船。 “呃……驾驶员呢？” “我就是。”石岐在驾驶位坐下。 牧苏大惊失色：“你也要离开？那aic怎么办！没人照料它会死的！” [我又不是植唔——] 躲在控制台下的aic捂住并不存在的嘴巴。 好在关闭的舱门遮盖了它的声音。 第769章 我拒绝的播放和aic的搞事 当石岐说她也要去时，牧苏是很拒绝的。 英雄救美或许是件不错的事，尤其那个美百分百会在被你救了以后上你……但带着一个美去救美就有些尴尬了。 而且鲁迅说过，让两个对你有好感的女人见面等于灾难。 但飞船已经缓缓升空，驶向空港，牧苏也没了拒绝的机会。 不知道这时候给石岐洗脑还来不来得及，在线等挺急的。 控制台下，aic看着控制台下的两双腿，淡蓝色圆圈闪了闪——这是它仅能表现出的肢体语言之一。 aic哒哒走到腿边，伸出小手，莫名其妙戳了下石岐的脚踝。 “……”石岐偏头，冷清眸子落在牧苏身上。 “嘻嘻嘻嘻……”牧苏嬉笑回视。 淡蓝色圆圈又闪了闪，或是说眨了眨眼，aic抬起小手再次按在上面。 “你打扰到我了。”石岐毫不留情说道。 在大气层内开飞船和星海内开飞船不是一个概念。 牧苏笑容一僵，快速收敛起来乖巧坐好。但在石岐眼里这家伙还在不断戳自己脚踝。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黑色小手快速挥动，空间似乎不堪重负荡起道道波纹。 [你已经死了……啊我在做什么] aic突然察觉，自己竟然在不自觉的模仿出动画里看到的内容。 但是……好有趣呀！ aic又哒哒跑到牧苏脚边，试探着抬手戳了一下。 无聊望着舷窗外风景的牧苏身形一正，意味难明的看向石岐。 原来你是嘴上说不要，心里想的很的那种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牧苏悄咪咪脱掉皮鞋，伸向石岐的小腿。 控制台下的aic捂住并不存在的鼻子，后退贴到死角。 嘀—— 牧苏脑补的触碰音效是这样的。 石岐身躯微微颤动，连带着飞船外远处的城市群一晃，好在飞船内部很稳定，几乎感觉不出来。 她偏过头，似乎微不可查的叹了声气：“如果您要做什么可不可以等到离开大气层转为自动航行？” 她在暗示自己吗？想不到这个合成人意外地大胆啊嘻嘻嘻…… 既然石岐诚心诚意的说了，那么牧苏就大发慈悲的暂时放过她。武器回鞘，牧苏目不斜视坐好。 控制台下的始作俑者aic从角落里浮现，她觉得这是个离间人类的好机会。 [相互敌视然后自相残杀吧！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您又开始了？” 瞳孔分散的牧苏迷茫转头：“什么？” “什么？”石岐意识到什么。 aic正戳得开心，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瞳孔转动到一侧，便见一张面孔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aic保持姿势傻站在那，突然间蓝圈黯淡，失去支撑的身躯倒下。 [嘟嘟噜嘟嘟~] 开机声响起，亮起瞳孔的aic手脚并用爬起来，瞳孔转动观察周围，清脆喊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你不会想逃跑吧……” 512g内存用来思考太勉强了，于是aic每次回复都要思考个十几秒或者更久。 愣了好长一段时间，aic的蓝圈停止闪烁回答：[你该码字了] 牧苏一声不吭，保持眯眼姿态。 [好吧我说实话，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这才乖嘛~”牧苏一脸宠溺抱起aic，脸凑上去蹭。它无用功的挥舞手脚一阵，无奈瘫软下来任由牧苏亲热。 愚蠢的碳基生物，真是好摆平呢。 aic得意的想到。 就这样，营救行动变成了拖家带口。微型飞船驶入空港，等待离开准许。 不过出现一个插曲。他们排队途中空港塔台发来一条讯息，联邦安全部需要登舰检查。 石岐开启舱门，他们没有等待太久就有几道黑西服身影出现。 他们站在舱门里只是探头看了看控制室和后舱，没敢进入。 其中的负责人对牧苏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检查吗？” 牧苏睁着死鱼眼：“因为这是你们的工作。” “……感谢理解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负责人沉默半晌。“好吧牧苏先生，我们希望您做什么之前能通知我们一声。” 睁着死鱼眼的牧苏继续说：“所以你们这不是知道了？” “……” 一贯作风强硬的安全部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因为对面不是他们可以强硬的存在。 “所以你们是要……”负责人视线移向石岐。这个避风港的家伙他们心知肚明。 “旅游啊，看不出来吗？”牧苏举起aic。“一家三口。” [嘿！为什么我是小的那个！]aic大声抗议。 “……那么祝您一路顺风。” 让负责人憋屈的谈话结束，微型飞船接受到塔台讯息，可以出航了。 牧苏和石岐回到控制室，飞船改为自动航行，缓缓从不断有飞船起降的空港离开。 黯淡的星海取代钢铁苍穹，无限大的宇宙空间里微型飞船渺小到微不足道。 空出心神的石岐在窗口右下角打开联邦广播通讯，并调到kjh电视台。 不知为何牧苏总感觉这个台标很眼熟…… 很快，广告时间结束，电视台开始播放电视剧片头。 当剧名浮现的那一刻，牧苏倏然站起，失声大喊：“是我拒绝！” “是的。”坐在旁边的石岐平静回答。 “为什么你要看这个！？” “因为有趣。” 石岐的淡定不得不让牧苏重新坐下，嘟囔着什么破电视剧乖乖跟着一起看。 [我想看动画] “要啥自行车！”牧苏将不满发泄在aic身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结婚画面，主持人询问男方是否愿意，得到答案后去问女方。 “新娘十有八九不愿意，要么有人抢婚，要么跑出去。”牧苏指手画脚点评。 话音刚落，就听礼堂外一声大喊。 “我拒绝！” 新郎新娘和一众嘉宾抬头看去，一名俊朗男人走过红毯，来到台上。 “你看抢婚的来了。”语言成功的牧苏洋洋得意。 之后的剧情急转直下，抢婚的男人深情注视着……新郎，朝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新郎深深凝视一眼新娘，将手搭在男人身上，跟随他逃出礼堂。 “……？”牧苏默默站起身，将aic放在座位上，转身走向休息舱。 他宁愿码字也不愿意看这玩意儿。 但是怎么码呢…… 牧苏思索着，手指摸到口袋里的装置，眼睛越来越亮。 第770章 《牧苏苏传》地球往事 在这天，我加入了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是oftum。 是某种缩写，但似乎没人知道全称是什么。因为oftum的风格，系统内流传一种说法：可能oftum这个名字就是一种收容物。 oftum的标示是t的顶端向两边延伸，将其余字母上方盖住，呈保护伞状。 它的结构类似联合国，以国家为单位作为成员。又有些不同，比如首先要确保你的国家保持稳定。 这是一个因为层出不穷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超过人类所能掌握科技过多的物品而被创建的组织，目的很简单：摧毁与研究。 对地球文明有害的，摧毁。 对地球文明有益的，研究。 两者皆有的取其首。 任何精英都可能是oftum成员，这些成员被分为10级，10级为被实验人员——即与危险收容物直接接触的人员。 09级开始便是正常的员工，一个基地的最高负责人为05级，红色。 除了分级，还有划分出的颜色：红橙黄，蓝青绿。 前者为管理人员和战斗人员，后者为科研人员。 如c7区对外办公室组长林战，05橙色。a4区生物质研究小组艾博博士，06蓝色。 在我的永生不死能力被发现后，评级被暂定为06，橙色。 而那些被发现的收容物也会被赋予编号，等级和颜色。如oftum-1，oftum-2。 因为危险性过大而被摧毁的收容物会保留编号，保存文档，证明它们曾经出现过。 略有不同，它们的评级单独划分。根据重要性由高到低划分成1到10。 10：没什么价值但有趣的 09：有趣但没什么用的 08：有一定帮助 07：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研究价值 06：有研究价值 05：积极组织力量进行研究 04：我们迫切需要的 03：对于人类文明发展至关重要 再往上因未被发现而未作划分。 颜色划分分为三种：白色、黄色、红色。白色对应中立和友善，黄色对应敌意和威胁、红色对应敌对和危险。 因为永生不死能力，我同样属于收容物序列。05（积极组织力量进行研究）白色（并无实质上的危害因素） 截止于2116年oftum解体毁灭，算上被摧毁的，oftum共计收容5764件收容物。 没人知道地球为什么会层出不穷的冒出这些，最初的oftum以为大家都这样，但当与系外文明接触后，他们获知一个信息：地球是特例。 不是银河系的特例，不是本星系群的特例，不是室女座超星系团的特例，是整个宇宙的特例。 这个离宇宙中心明明很远的星球是独一无二的。 可惜这个规则的宇宙无法允许一个不规则的存在。 或者说，这个宇宙的文明。 oftum是幸运的，从它未曾诞生的几千年人类社会至诞生初期，银河系文明委员会只将它当作一个刚刚从普通文明变为d级文明的初生儿。 能诞生文明的星球很少，但当将一个低比例放进一个无穷大的基数里……十五万光年的银河系塞着上万个d级文明以及数百个c级文明，还有几个b级文明。 前者受制于起源星球，化石能为主要资源。后者则能殖民恒星系，并开始掌握恒星能。 其他文明的不重视给了oftum很长一段发展空间，然后终于被发现了。 就像原始人掌握了曲率飞船，那个只是暗中记录的c级文明发现了地球的不同寻常。于是就像发现了原始人的现代人……它们充满贪婪和觊觎。 那是很艰难的一段时间，d级文明不可能对c级文明有还手之力。就像婴儿无法抵挡一颗爆炸的核弹，好在它们不想让任何文明知道，一切只能在暗中。 好在我们撑过来了。 方法是对全星系发布广播，宣称自己的特别。 于是那个文明撤回了，整个银河系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和各种注视的目光。 当年来访的文明数量让oftum恨不得设立一个“系外文明旅游管理局”部门。 这是个很危险的时候，还只是初生儿的人类文明和oftum毫无反抗的能力。 但这反而使得没有文明敢当着所有文明的面出手。 于是我们有了喘息的时间。 在这时候，oftum陆续发现oftum-1，oftum-223，oftum1153等能让我们自保的收容物，同时与银河系的b级文明达成几桩交易。用它们感兴趣的收容物换取暂时的庇护。 期间发生很多足够重要却又微不足道的事。 直到2113年，地球裂变事件爆发。 我们找不到黑手是谁，但却知道敌人来自银河系内。 尽管那时有无数文明伸出援手帮助我们，甚至直接让我们成为c级文明，建立太阳环，殖民太阳系，但我们被迫离开了地球。 oftum确认了一点，原始人守不住宇宙飞船。银河系尚且不是一片铁桶，何况更外面的星系群和超星系团。 这是怀璧其罪，除了毁掉玉别无选择。哪怕银河系的寡头文明b级也守不住。 于是借着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球裂变发生，oftum启动自我灭亡计划。 一切数据展现给其他文明，然后全部毁掉。 所有成员自愿离开地球，被看管着老死在他乡。 我们仅留下几十件自保的收容物，如oftum-1（盘古），oftum223（无尽地狱），把它们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再将钥匙交给不会死的我。 在太阳系边缘设置铁幕发生器，自我阉割，示意地球永不向外扩张。 这很憋屈，一切的一切都很憋屈，我们别无选择。 允许外星文明进入，限制人类科技。这就是为什么生物科技发达的我们仍搞不好细胞延长寿命。 最后通过时光让这些淡去。 让敌人遗忘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我们先遗忘。 我们通过一系列行为，去掉了一切，只保留爪牙。 敌人放过了地球。 暂时的。 一切还未结束。文明们对地球抱以各种各样的情绪，有爱有恨有友善有厌恶，但都大体相同：它们很重视这里。 而我，作为永生不死的存在，作为oftum的守墓人，掌握这些钥匙，于仍有自我意识前守护人类文明。 这就是oftum的兴衰。 这也是我的故事。 第771章 久 等 了 “求求你了让我打一炮吧噫呜呜噫！” 牧苏抱住石岐的大腿，声泪俱下。 石岐的焦点落在牧苏身上，一脸冷漠的提起长裙——她这种表情和动作让牧苏莫名兴奋。 裙子掀起，满怀期待中牧苏凝目看去，“什么都没有”浮现在眼前。 “……？”牧苏痴傻保持姿势，跪在原地。 脑海中的某种事物与眼前情景重合：塑料模特假人。 [你在看什么？] 人工智障aic瞳孔转动几圈，落在牧苏身上。 牧苏双目失去焦点，怔怔道：“我看到了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我是合成人。”石岐落下裙子，视线被阻隔牧苏也似乎回过神来。“一切维持出场配置，没有加装特殊配件。” 牧苏一脸复杂的坐回位子。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对面是aic一样的硅基生物，为什么还要报以期望…… 自哀自怨中，石岐保持一贯的冷淡开口：“您在牧苏苏传里说的钥匙是什么？” 牧苏抬头：“你看到了？” 石岐点头中牧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人头就是钥匙了。” 被转移注意的牧苏跑去看ehmo，评论区充斥否认这章是牧苏写的评论，其中夹杂那么几个“牧苏苏传天下第一”“牧苏苏好帅”等溅起浪花的评论。 评论很多，牧苏很有耐心的一个一个看去。 在他看评论的过程中，一条通讯请求发到他的视界。 通信署名是：【我们什么都知道】 就是安全部那帮家伙。 安全部也是心累，总统团队和保密部想法差不多。你说你一个人类守护者，跑去精神病院又跑出来，结果只为了玩游戏也就算了，写个莫名其妙的牧苏苏传里面各种影射也没事……可是怎么就……怎么就把联邦最高机密给捅出去了呢！ 现在好了，总统秘书和一名安全部高官被吓得住进医院，整个联邦不超过一百人知道的最高机密变成小说，随意供人阅览讨论。 他们又不能删除，那样反而变成有问题了。 所以当安全部一脸为难将这件事说给牧苏听时，捅了娄子的牧苏一脸正色，义正言辞道：“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责任全都在我！你们不要去找编辑君莫笑的麻烦！我是绝不会告诉你是他教我这么写的！绝不！” “……”通讯另一头沉默，他们当然清楚没人指示牧苏，也清楚牧苏是在甩锅……但别无他法。于是安全部只能恳求牧苏，之后不要再透露任何信息。 牧苏勉勉强强算是答应了，最后又提醒一句“别去找君莫笑麻烦他是无辜的，所有责任都有我来承担。”。 他当然是无辜的好吗？ 直到事情经过的对面心里吐槽。 这起联邦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泄密事件就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事件平复下来，始作俑者牧苏苏老实坐在控制室，和石岐一起看kjh电视台的《我拒绝》。 身着蓬松婚纱的新娘提着裙摆，赤脚在山花烂漫的草原奔跑着。 牧苏回头看向休息舱，一脸狐疑。离自己去码字过去十分钟了吧，怎么新娘还在跑？ 跑着跑着，新娘跑上了马路。 “一会儿就有辆车开过来，库嚓把新娘撞飞了。你看车来了马上就要撞上去了！” 牧苏堪称噪音的大呼小叫中，画面里一辆悬浮车从道路尽头驶来，冲向跑到道路中间的新娘——在新娘身前数米平稳停下。 “呜呜呜呜——” 新娘哭着从车前跑过。 悬浮车车门打开，一道身影迈出。这名阳光的金发男人手搭在车身轻轻倚靠上去，带着自信的笑容对镜头说道：“无主之物财阀最新款商务悬浮车p600a，安全可靠，您的最佳出行伴侣！” “？？？”牧苏一脸困惑地朝石岐摊开双手，后者在看电视，根本没理他，于是牧苏低头问aic：“你看懂了吗？” [多么好理解的情节啊]看不懂但决不承认的aic清脆回答。 牧苏陷入沉默和深深地自我怀疑里。 电视剧还在继续，转变成主角说完广告词的金发男人坐回车里，悬浮车重新驶动。 他的朋友也在车中，一行人野游装扮，经过只言片语的交谈让观众们理解到他们要去林中小屋度过愉快的周末。 临近下午的斜阳倾洒，穿透公路旁的一排高大白桦林，闪烁着给车内众人镀上金黄颜色。 车载音响的音乐中，镜头在道路中央静止，送离悬浮车远向笔直公路尽头…… 颇为高明的画面一转，悬浮车在镜头画面驶过，显露出一片夕阳下的树林水潭小木屋。 “哼……老套的剧情。”牧苏冷嘲热讽。 “这就是你说的……舅舅在森林湖畔的……豪宅？” 几道车门开启，同伴陆续迈下来，各自带着惊诧和嫌弃望向树林环绕的小木屋。 金发男人也没料到这些，苦笑道：“在几十年前是这样的。后来因为出了起凶杀案就被废弃了。看来只能勉强对付一晚了。” 同伴齐齐一顿，十分果断的拉开车门重新钻进悬浮车，抱怨声接连响起。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不换一个热闹点的地方度过假日。” “不我才不要。” “我拒绝” “我脑袋有坑才在这种地方呆着。” 金发男人张着嘴巴，对这一幕始料未及，半晌耸耸肩：“好吧你们是对的，我们去沙滩。” 坐回悬浮车，他们掉头离开这片荒芜人烟的树林。 托着下巴昏昏欲睡的牧苏发现石岐望来，坐直几分说：“就像之前说的，老套的剧情，我早猜到了。” 屏幕画面一转，身着短裤泳衣的同伴们欢呼着冲向海岸，亮起探照灯的沙滩有如白昼，热闹不减。 画面角落，静止进入深海的告示牌一闪而逝，而后这一集宣告结束。 让牧苏庆幸的是《我拒绝》周播，下一集是七天后，到时候牧苏他们差不多到木星周边了。 漫长的旅途，还没有游戏面罩。 本来石岐的跟随是意外之喜，但她的身体构造变成冷水浇到牧苏头上。 枯燥的七天过去，公计时早上10：35分，他们终于接近木星轨道。 牧苏在耳后贴上装置，死鱼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黑眸转变。 第772章 在这里，你不光能看牧苏苏，还能康陆离离 【噢，我感觉你很接近了】 神秘通讯发送给牧苏，牧苏将之转移到飞船hud屏。 这是让安全部无法理解的一点。一般视界使用的密匙就已经不存在侵入的可能，更别提牧苏的视界密匙特意加密。现有人类科技没有暴力破解的可能。 除非…… 一串坐标位置显示在屏幕上。 【我在这里，降落台已经展开，不过只许你一个人上来】 “过去吧。”牧苏轻呼一口浊气。 这是他提前带上装置的原因——需要提前适应。 坐标轨道在木星近日点，避免飞船花费时间绕一圈。 随接近坐标，木星上的红斑愈发明显，近乎充斥整个舷窗，压迫而来。 一艘布满尖锐棱角的黑色战舰相对静止停留在轨道。 不是改装舰，是真正的联邦战舰，哪怕仅是上一代。 近三百米的长度在木星前渺小无比，但只有接近才能感受到这艘战舰的庞大。 舰尾甲板延伸出一片降落区，淡蓝色护罩屏蔽了宇宙空间的立场，可供人员自由行走。 虽然甲板上空无一人。 微型飞船接近战舰，尾部引擎减速，底部引擎启动，缓缓降落在平台。 引擎熄火，检测外部环境后石岐开启舱门。 她要站起时，站在舱门前的牧苏微微偏头，留给石岐一道侧脸剪影。 “你留下，我去解决他们。” “嗯。”石岐一言不发重新坐下。 舱门完全开启，牧苏迈步走下飞船。 四面与头顶是黯淡的宇宙空间，一颗拳头大的木卫在甲板地平线若隐若现。战舰面朝外层空间，因此这里看不到极具压迫感的木星。 但即便如此，任何踏足于平台上的人都会时刻心生一种自己要漂离出去，自己正直面整个宇宙的错觉。 只有在宇宙尘埃触碰护盾，亮起一圈一闪而逝的淡蓝色光圈时，站在平台上的人才会有片刻的安全感。 【欢迎登陆死不罢休海盗团大本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战争擂台。】 那道变调声音在战舰甲板上空响起，随着想起，连绵的人影从战舰内部走出。 【不过要想救你的女人，你还要经历一场相当艰难，但颇有看点的战斗】 十几名身着制式装甲的海盗在甲板站成一排，面对牧苏。 【一，对一百】 牧苏的黑色长眸倒映出怒吼着冲来的海盗们。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缓慢抬起双手，在面前握起成拳。 速度最快的海盗冲到面前，他脸上的青筋因为吼叫而迸发出来，变得狰狞。握紧的拳头高高举起，从上至下砸落。 一切似乎放缓，但在这之中，一道白芒完全不受影响，以正常的速度窜出。尖锐破空声在空间留下一道刻痕。 眨眼间，白芒停下，让人看清那是竖起的手刀。指尖身陷喉咙，周边荡起一圈圈波痕。 海盗颈骨凸出一大块，他捂着脖子咯咯倒跌而出。 第二名海盗也在此刻冲来，牧苏焦点没在第二人身上，手刀划过他的双眼，侧身避过同时扑来的第三人。 前者还未感受到眼珠上的疼痛，被牧苏侧肩顶住，后者牧苏探手箍住其手腕，一拽一推，让其踉跄跌回。 两道跌撞退回的身影挡住其他人冲撞路线，人仰马翻一片。 短暂交手，一死一伤。 “对面是战斗师，一起上！” 就像对待主角的杂鱼，一人大喊出声。但这无疑是最好办法。双拳难敌四手，限制行动能力对任何体形和力量不超过太多的对手都会起效，蠢货才一个个上。 除非对手不会死。 四面八方扑来的身影将牧苏压在其中，海盗如叠罗汉般层层堆积，甚至发生后来者望着比自己还高的人山，扑不上去的莫名滑稽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突然爆发人群飞散，也没有无穷白光穿透肉体乍现，牧苏似乎就这样被解决一般，沉寂在最底下。 两名爬不上去的海盗后退开，相互对视一眼。 “解决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片人山忽然哗啦倾倒，一道衣衫发丝凌乱的身形从中站起。 两名海盗潜意识后退几步。 但见入侵者安然无恙，他走到几名挣扎爬起的海盗面前，拳头重击心脏，一个个解决。 最后一名海盗停止挣扎，二人突然回过神，怒吼着冲向牧苏。 一柄匕首从指缝中闪烁。 规则不允许使用武器，但为了胜利和活下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牧苏抬腿提起手腕，匕首高高飞起，他攥起的拳头突破土匪防线，重重击打海盗的左胸口，此刻匕首落下，牧苏突然腰肢发力，拧身抬腿倏然砸落，脚跟击中匕首柄。 咻—— 破空声乍现，暗影一闪，随即是甲板上迸溅的火花。匕首划到不远处，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倒下。 除了牧苏，甲板再无站立之人。 十几人躺在身边一圈，相互堆叠。其中仅有几人还能勉强动弹，微弱的惨叫在有限的范围响起。 四十三秒八分，战斗结束。 牧苏迈开腿从躯干手足的空隙走过，接近战舰内部。 【热身时间结束，接下来我不会派出那些新手了……好吧确切说应该是那些新手都被你干掉了】 变调声音再一次响起，没有气急败坏的成分，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的人。 走入战舰内部，通向甲板的是宽阔足以让几辆悬浮车并排行驶的通道。三十米外，又是十几道身影阻拦。 他们更高大，也更强壮。 牧苏看到其中几人右臂或脸颊纹着一颗黄色星星。 那代表他们战斗师的身份，哪怕仅是初级。 嘭！ 突然一声枪响，牧苏没有动弹，因为居然打歪了。 【你们这些蠢货，不要用枪！】 声音破口大骂。 “枪会损坏山寨内部！”其中一名海盗朝掏出枪的同伴大吼。 【呃……不是，只是我想看你们搏斗而已】 气氛短暂一静，海盗们乱叫着冲来。 战斗比之在甲板并没有多难。哪怕战斗师也是一招的事。 迎面一人怒吼着挥拳而来，牧苏鞭腿踢开，在其身后却显露一道人影。 他居然在混乱战斗中刻意压制声响！ 牧苏瞳孔一缩，但反应已经来不及。海盗将牧苏拦腰撞翻。而这短暂瞬间牧苏就切断了对方后颈的神经。 不过察觉到什么的牧苏抬手摸向耳后…… 装置不见了。 第773章 今天的正道也是勤奋的一天呢 “我装置呢？我那么大的装置呢？” 牧苏趴在地上撅着个大腚满地去找。 突然间他动作怔住，僵硬地转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 牧苏福至心灵，慢慢转回头，原地做起俯卧撑并嘴上大喊起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七！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十万！” 突破十万俯卧撑大关，牧苏原地仰躺，胸口急促起伏着，汗水挥洒，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很好，很自然。 “他在这边！” 突然从通道拐角处传来喊声与杂乱的脚步声。 还在沉浸于自己构造的励志故事的牧苏瞬间抬起头，手脚并用着爬起。 …… 十几名海盗争先恐后地从通道里涌出，而后看到一幕令他们恐惧的景象。 上百具失去生命特征的海盗倒在地上，越往平台延伸，尸体越密集。所有人恐惧的中心，一道半蹲着的身影从尸体中缓慢站起。 冰冷的眼眸落在他们身上，那是冻结灵魂般的冰冷。 “为什么要逼我杀人。” 牧苏攥起拳头。 海盗们不约而同向后退却，慌乱中忽然一声枪响，子弹从人群中射向牧苏。 牧苏倏然偏头躲过！ 尽管子弹是从他身旁几米外飞过的，但这么做很帅。 【都把武器丢掉，胆小鬼们！】 头领的变调声音再一次响起，海盗们相互对视，因为头领的强大威望而丢掉武器，但没人再敢冲上前。 他们不惧死亡，但不想没意义的，像是虫子一样轻易被人杀死。 【看来你们需要鼓励。那么好吧，冲上去的海盗都将可以参加下一次血祭，死了也可以！】 广播里的声音落下，只见海盗们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眼眸里闪烁起欲望的光芒。 “撕碎他！！！” 阵阵怒吼，海盗们如同野兽一般冲向牧苏。 面对冲来的敌人们，牧苏邪魅一笑。 咔嚓—— 牧苏举起藏在身后的手枪，上膛。 砰！ 扣动扳机，对应的是一名海盗捂着肚子倒地。 【把手里的枪丢掉！】 恼怒的声音响起。 “可以。”牧苏摊开手，任由手枪落下。 他吹着口哨，斜看四十五度角。 一只脚从鞋子中跃出，翻身落地。它看着远处冲来的敌人们，邪魅一笑，匍匐爬到枪身上，伸出拇指扣动扳机。 砰！ 一个海盗捧着大腿倒地。 【脚也不行！你不能用枪！】 广播里的变调声音变得恼怒。 “可以。” 牧苏穿上鞋子，傲然站立。 对面开枪，毫发无损。自己开枪，对面减员，不管怎样他都占了便宜。 “不过我也有要求，你先让他们停下。” 【都停下！】 海盗们纷纷停住，警惕地注视牧苏。 牧苏打着哈欠说：“一个打一百个有些无聊，而且这帮人只有十几个，还不够我塞牙缝，所以一对一怎么样？” 【很公平，可我为什么要抛掉优势和你一对一呢？】 “一对一群泥萌也打不过我啊。”牧苏一脸欠揍地摊开手掌。 海盗们对视，冲动忽然褪去，周围那些死掉的同伴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个男人怎么办到的……？ 片刻后，广播声响起：【你说的很对，那么就照你说得来，不过这群海盗里没有战斗师。】 能打的已经团灭在第一波攻击里了。 “没关系，我会留情的。”牧苏背负双手，仰头傲然道。 海盗们相互对视，很快，一道壮硕身影从海盗中走出，狂热地盯着牧苏。 牧苏下意识夹紧屁股。 【我来做裁判，那么，三二一……开始！】 壮硕海盗缓慢接近牧苏，并用手护住脖颈。 地上那些尸体有一半以上是颈骨遭到攻击瞬间死亡的。 但这名海盗高估了自己。 贤者模式的牧苏不是他能对付的……非贤者模式也一样。 等到海盗离自己足够近，牧苏突然扬起一片沙砾！ “尝尝泥土吧！这是家乡的味道！” 海盗来不及躲避，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残留的画面映入脑海。 牧苏冷笑着竖起手指朝着眼睛插来。 痛彻心扉的撕裂感让海盗惨叫，双目的刺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死掉了，他无法理解这些沙砾从何而来，是带进来的吗？可他为什么要带着沙子？ 扑通—— 壮硕海盗倒下，捂着眼睛翻滚惨叫。 牧苏剑眉微扬，低眉敛目，眉头一挑，挑高眉头，悠然一笑，低首浅笑，微笑颔首，垂眼冷笑，笑容肆意地薄唇弯起，薄唇紧抿，冷然启唇，扬起唇畔：“还有谁？” 于是第二名海盗走了上来。 他们像是得了失心疯或者心智不健全，不然没理由还会对牧苏出手。不过……正常的也不会跑来当海盗，对吧？ 下一位海盗走上前，他摆出拳击架势，护住脑袋，这样可以避免牧苏来自家乡的攻击。 但牧苏突然望向他的背后，一脸愕然：“你们的老大？他怎么会过来？” 没人会怀疑牧苏这番话的真实性，所以当海盗扭头时，牧苏飞身跃起，裹挟全身力气的手刀重重砸下！ 扑通—— 昏死的海盗倒在地上。 广播声在这时响起：【就这？（哈欠）我已经厌倦了，你们一起上吧】 剩下的八名海盗相互对视一眼，乱叫着冲向牧苏。 牧苏邪魅一笑，低头捡起手枪，不慌不忙的对手无寸铁的海盗们开枪。 枪声过后，地面上多出八道翻滚闷哼的身影。 好长一阵，广播里的变调声音姗姗来迟：【啧……行吧。我暂时没有人手能派去对付你了，你可以一路拗断我手下的脑袋撕开我手下的血肉杀过来。】 “我会的。” 牧苏的黑眸渐渐眯起。 …… 史蒂夫吹着口哨，走入卫生间。 他未察觉到，一道身影跟随着他，悄无声息进入卫生间。 很快，一道惊诧喊声从卫生间里传出，而后是一阵拳打脚踢与闷哼响声，持续数秒后平息，随后有细微的窸窣声传来。 不多时，一道穿着海盗样式服装的身影走出卫生间。 身影打开随身携带的通讯器。 “老大，入侵者被我抓住了！” 卫生间里，牧苏瘫坐在墙角里，身上捆绑着胶皮水管。 喔拜托，你们不会以为出来的是牧苏吧？ 《牧苏苏传》友情问候 呐，最新一章米娜桑觉得怎么样呢？撒~不要多想哦，一切都只是小牧苏酱的想象呢。什么oftum，什么月球，什么铁幕都是人家虚构的啦，连小牧苏酱的话都信你们还真是一群小笨蛋呢~ 所以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多想哦，如果当真了的话，小牧苏酱可是要哭了哦~ 还有呢，牧苏苏传第八章什么的……米娜桑不要急呢，很快很快，我就会写出来给大家看啦~ 哎呀快要10点了，就算是小牧苏酱也要休息了呢，那么米娜桑晚安，欧亚斯密ki★ra~ ——牧苏·于2438年的某个宁静的夜晚 第774章 近墨者黑的悲伤故事 “你的名字。” “君莫笑·丁顿。” 史蒂夫神情古怪，上下打量牧苏：“君莫笑……你居然能杀死我一百个同伴？” 明明他偷袭时的身手蹩脚至极，以至于史蒂夫确认了两次这位就是杀戮了他众多同伴的“冷血杀手”。 “严格来说是一百二十一个半。”牧苏嘴角泛起冷意，抬眸注视着史蒂夫：“而你将是第一百二十二个葬身于我君莫笑·丁顿之手的人。” 史蒂夫莫名混身冰冷，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我是半个？” “半个？什么半个？” “你刚刚说一百二十一个半，又说我是一百二十二个。” “哦抱歉重来。” “严格来说是一百二十一个半。”牧苏嘴角泛起冷意，抬眸注视着史蒂夫：“而你将是第一百二十二个半葬身于我君莫笑·丁顿之手的人。” 史蒂夫欲言又止。 这个男人给他的印象难以言喻，难以名状。 史蒂夫首先要承认的就是，在星际时代选择做海盗的大多是精神不正常的家伙。 尤其是死不罢休海盗团。 海盗们或者身体健壮，智力超群，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问题。 比如某个认知出现问题，认为自己是一个蘑菇的海盗。 比如某个精神分裂患者拥有三十个人格，每天都会和自己打起来的海盗。 比如某个有被害妄想症，神秘兮兮告诉同伴人类被铁幕封锁整个银河系都对人类抱以敌意的海盗。 身为一个心智正常，没有疾病，直肠检测为优秀的正常人，史蒂夫艰难地在海盗团中生存，并努力使自己不被他们同化。 但现在，这个打上门的家伙比他所有同伴都更加不可理喻。 不过无论如何—— 史蒂夫深深吸了口气，通讯器里老大已经确认过自己没有抓错人，所以……接下来把这个奇怪的家伙带到老大那里，就和他没关系了。 不……以防万一…… 嘀—— “史蒂夫呼叫队长，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在c2通道和我交接入侵者，我要立刻去厕所。”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蠢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既然这样这份功劳就归我们了，对了，需要厕纸吗哈哈哈哈——” 一片嘲笑声从通讯器传出。 史蒂夫呼出口气，稍感心安。 至于功劳被夺走……呵，老大早知道人是自己抓得了。 他低头看向入侵者。 “很聪明的选择，但你以为自己能跑的掉吗？”牧苏泛起冷笑，他在寻找贤者模式的感觉，感觉自己快有那味儿了：“知道星空中最美丽的是什么吗？是飞船爆炸的火光。” 史蒂夫一锤手掌，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你提醒到我了。” 不管怎样，眼前的入侵者曾在几分钟内杀死了上百名同伴，任何对他的马虎大意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 咔嚓—— 史蒂夫将枪上膛，瞄准牧苏的手臂：“把你的手脚打断，你再厉害也无法反抗了。” 牧苏嘴角浮现一抹嘲弄：“如果你自信能打中我，就来吧。” 这家伙…… 史蒂夫眯起双眼，短暂停顿，倏然扣动扳机。 嘭！ 落后的火药武器开口，子弹伴随硝烟喷涌而出。与此同时，牧苏身形猛地向前扑去！ 噗—— 一声闷响。 嘭—— 一声倒地。 原本射向手臂的子弹钻入牧苏的脑袋，失去生命的躯体倒在地上。 汩汩汩汩—— 混合着血液的脑浆从额头流淌而出。 “……” 史蒂夫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枪。 老大可是要求不要让入侵者死掉，自己闯祸了……？ 史蒂夫还在怔然中，突然之间，倒在地上本该死去的入侵者原地弹起，伸手夺过猝不及防的史蒂夫的手枪，快速后退拉开距离。 史蒂夫眼中闪过懊恼，因为先前失神，因为距离被拉远，他注视着不远处捧着枪哼哼冷笑，身体抖动的牧苏：“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他无法理解牧苏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科技不过……我早就提防所有可能发生的事。” 史蒂夫扬起唇角，伸手指了指牧苏手中的枪：“你猜里面有没有子弹。” 双手抱胸抖动得瑟的牧苏停顿，狐疑打量史蒂夫一眼，快速卸下弹夹又迅速塞回去抬头紧盯着史蒂夫。 史蒂夫摊开手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刚才的匆忙一瞥让牧苏看到，弹夹里的确没有子弹。 不远之外的史蒂夫浮现笑容：““只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没想到被我猜对了，毕竟你这个家伙可是杀了我……” 微微停顿，史蒂夫说道：“一百二十一个半同伴。” “现在是一百二十二个半了。”牧苏缓缓摸向口袋里的弹夹：“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所以早在口袋里准备了……诶我弹夹呢？” 牧苏在空空如也的口袋里胡乱摩挲。 “你是说这个？” 史蒂夫晃了晃手里的弹夹，牧苏愕然望来时说道：“把你绑起来时发现的，我没理由还会让它在你身上。”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只是以防万一。”史蒂夫回答，忽然微微偏头望向通道深处拐角浮现的几道身影，露出微笑：“我的同伴们来了，你还要继续反抗吗？” 牧苏凝视史蒂夫良久，唇边浮现一抹冷意，高高举起枪，而后松开，傲然开口：“我投降。” 随着队长赶来，史蒂夫后退到远处，仿佛一切与他不相干般默默注视着他们制约起牧苏。 “谢了史蒂夫，如果需要厕纸和我说。”队长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和手下带着牧苏离开。 史蒂夫面色平静，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被绑住双手的牧苏凑到队长身边，嘀咕声传来：“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精神问题啊……被害妄想症或者精神疾病什么的。” “他就是个怪人，孤僻自私是个阴谋论，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他……” 队长回答声随风传来。 史蒂夫怔然，良久，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自恃为正常人的我原来早已经…… 他的脸庞满面泪痕。 第775章 最后阻碍解除 “雪~花飘嗷~飘~北风~萧嗷萧~” 通往目的地的飞船金属通道中，牧苏的歌声远远飘荡。 “天地~一片~苍茫~” 四名押送牧苏的海盗情绪不太稳定。 “闭上你该死的嘴巴！”海盗队长转头恶狠狠大喊，并要脱掉鞋子用袜子堵住牧苏的嘴。 牧苏换上一副严肃地嘴脸回答：“作为你们首领点名接见的不速之客，对客人用这种招式是十分侮辱人格的行为。” 似乎有狂躁症的海盗队长勉强被说动，放弃玷污牧苏的举动，警告说：“别再发出声音了！” “脚步声算吗？”牧苏弱弱地问。 “不算！” 海盗队长喊道，继续赶路。 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回答——在接下来“噔噔噔噔噔”跺地声不断里。 牧苏差不多要抽筋时，海盗队长终于再一次理会他，走到牧苏面前近乎贴住他的额头，凶狠大骂：“接下来你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缩出双下巴的牧苏抿起嘴巴，朝他比出ok的手势。 得到满意回答的海盗队长转过脑袋，但在转身的一刻，他混乱无序的大脑忽然想起一个条理清晰的细节。 等等他的双手不是应该绑—— 砰！ 突然响起地枪声终结他的思绪，海盗队长失去温度的身躯向前倒去，显露惊慌失措望来的三名海盗，显露神情冷峻的牧苏。 停顿数秒，三名海盗终于想起来举起枪，但已经晚了。 牧苏的枪口在三人身上停顿，每一次停顿，都有一声枪响。三声之后，漫长的金属通道里只剩下牧苏一人站立。 “为什么要逼我杀人……”牧苏紧紧攥起拳头，自言自语道。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通道拐角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枪声就在这边！” 大喊声中，四名海盗于拐角浮现身影。他们看到四具同伴的尸体与站立的牧苏，一瞬间的停顿后，动作迅速地拔出武器。 但不远处的牧苏比他们更快，在枪口瞄准到自己身上之前，他以更快的速度抬起手臂，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砰！ 枪响，血溅，冷却的尸体仰倒在地，一点不给对面抢人头的机会。 刚刚举起武器的海盗们怔怔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尽管各自有着各种精神上的问题，但这一幕仍然超出他们理解范围。 咔嚓—— 身旁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三道视线投去，笨手笨脚重新瞄准牧苏尸体的瘦小海盗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刚才忘了上膛。” 对视一眼，他们放下手枪，小队队长仰头对着通道上空大喊：“头儿，入侵者自杀了！” 几秒后，不知隐藏何处的广播声回荡响起。 【嗯……我看到了……把尸体带过来吧，喂女人你相好自杀了你怎么都不——】 后半句似乎是首领在向什么人提问，随着广播关闭戛然而止。 而四名海盗闻言收起枪，走向入侵者的尸体。 他们绝想不到倒地的尸体会再一次站起，当旋转地子弹裹挟着硝烟钻入他们的血肉，带走他们的生命时，他们最后所想是明明已经看到入侵者脑袋炸开的血液和脑浆—— “所以说为什么要逼我杀人……”躺在地上，保持着举枪姿势的牧苏呢喃自语，语气弥漫着悲伤。 “明明离开东京后我就答应她不再杀人……”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通道拐角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枪声就在这边！” 大喊声中，四名海盗于拐角浮现身影。他们看到八具同伴的尸体与地上举着枪的牧苏，一瞬间的停顿后，动作迅速地拔出武器。 “怎么还有！那里是刷怪点吗！” 懊恼抱怨一声，牧苏无奈地调转枪口对准额头：“没有人能杀了我！没有人！” 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砰！ 牧苏又一次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刚刚赶来的海盗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杀了上百个同伴的强悍入侵者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哗哗……】 广播声忽然嘈杂响起，传出海盗头领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入侵者好像还没死。】 海盗们相互对视，不约而同举起武器，向刚刚失去温度的尸体宣泄火力。 就如他们首领说的那样，应该已经死去的牧苏突然抖动了几下，不再动弹。 “解决了。” 小头目抬起冒着硝烟的枪口，和另外三名海盗走近牧苏。 周围同伴们的尸体几乎被打成筛子，不过没人注意。他们同时看向闭上眼睛的牧苏。 突然间，那双紧闭的眼眸睁开，枪口抬起，扣动扳机。 砰砰砰咔嚓—— 子弹打完，只剩下一名抱着脑袋颤抖的海盗还站在原地。 牧苏低头看了眼被血液浸透的小腹衣物和腿上的伤口，朝他挥挥手：“可以帮个忙吗？” “什……什么……”恐惧地海盗颤栗着看向牧苏。 “把你脚下的枪拿过来，对就是那个。” 从海盗手里接过枪，牧苏朝他点了点：“举起手。” 海盗连忙举起手，看着牧苏吃力坐起，犹豫地说：“你好像受伤了……我这里有创可贴……” “不用。” 牧苏抬起枪口对准自己额头，对吓坏的海盗邪魅一笑：“治愈伤势，一次一颗子弹。” 砰！ 牧苏叩动扳机，子弹掀开他脆弱的头骨，大脑被破坏的牧苏后仰倒地，一动不动，血液汩汩流出…… 被枪声吓得颤动的海盗怔怔看着失去生命特征的牧苏，大脑反应不过来。 然后几秒后，流淌出的脑浆和血液突兀消失，牧苏没事人似得从地上爬起来。 捞起落在旁边的枪，他警惕望向通道拐角。 那里随时可能刷新出一队海盗。 不过这时，广播声缓缓响起。 【呃……我的手下已经差不多被你杀光了，没人能派过去，那个被入侵者劫持的海盗，如果你愿意反抗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人是魔鬼！他根本杀不死！”快要被牧苏吓得失禁的崩溃海盗瘫倒在地，大声哭喊道。 广播里传来无奈地叹气声：【好吧，入侵者，你直接过来吧。】 第776章 我就不剧透他是下下本书的男主角了 死不罢休海盗团旗舰控制室。 砰—— 改装后的普通大门被撞开，一道身影跌进控制室，门口栽倒发出闷哼。 控制室的上端，一道带着铁头盔的身影坐在座位里，身旁站着一名黑色碎发的少年。 再一旁，莉娜像是被库巴抓住囚禁的公主，瘫坐在光幕囚笼中。 “嗨牧苏~” 莉娜公主神态轻松地和牧苏挥了挥手，眼眸深处略过一抹饿狼般的幽光。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牧苏尚不知接下来他将面对的事什么，面庞冷峻地直视座位里的海盗首领。 啪啪啪—— 海盗首领拍起手掌，皮质手套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控制室大厅回荡。 “为了来救人，你干掉了我所有的手下！” 变调怪异的声音从铁面具里传出。 “你——” 掌声停止，海盗首领的手掌放在面具上。 手掌抓住面具边缘。 “真是——” 面具被掀起一角，显露一截光滑下颚。 “干的——” 面具被彻底摘下，丢到一旁，沉闷地落在毛毯上。 “漂亮！！！” 看到那张扬起的面孔同时，牧苏倒吸口冷气。 “嘶——樱华！” 樱华，参上。 不断扩张的宇宙近乎无垠，与之相比，一座星系如同沙砾般不起丝毫注目。 而纵使是星系中数以亿万计的恒星系，也要穷尽人类一生去探索。 这种辽阔之下，两个在游戏里相识的人现实中相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牧苏曾见过的喀秋莎已经说明这个概率不再是零，然后现在，牧苏见到了第二个在游戏里认识的玩家。 怎么说呢……终于不是仇家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牧苏的黑眸渐渐眯起，飞快思索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都是联邦政府人员假扮的，目的和老头乐差不多…… 继续向下延伸…… 说不定君莫笑表面是ehmo编辑，但连牧苏苏传的艺术性都发现不了，说不定是联邦秘密部门成员……炽神表面是历史学教授，但连那位存在都不知道，说不定也是联邦秘密部门成员……卡莲表面是性别不明的美少女，连性别都这么模糊，说不定是外星人潜入身边的间谍……透明桥表面是学生，其实是女装爱好者……闻香那么普通，应该是真的学生…… “咳……我觉得应该只是巧合。” 脑回路某种程度来说与牧苏相近的樱华轻咳一声：“我的蠢货手下们为了替之前那个什么海盗团报酬，于是脑抽劫了你的相好。” 这么说卡莲只是人类啊…… 牧苏神情变得落寞失望。 “比起叙旧，不先放我出来吗？”莉娜轻轻掀起额前的发丝，明眸闪烁地注视着牧苏。 “先等一等！”牧苏暂时叫停樱华放人的动作，狐疑盯向莉娜：“你不会突然扑过来什么的吧？” “怎么了？” 莉娜歪头，表情说明了她正想这么做。 牧苏磕磕绊绊说道：“你知道，这有点少儿不宜，还有小孩子在这儿……” “呃……我不是很在意。”樱华重新坐回座椅，饶有兴趣的神情。 身旁的少年茫然眨了眨眼，跟着说：“我也一样。” “少来！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看着我秒射吗！”牧苏可还要维持在大众面前维持威严满满的形象。 “莉娜可不是不知检点的老太婆。”九十岁美少女轻轻白了牧苏一眼。 “少来，生日那天你要九十发礼花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牧苏大嚷：“除非你发誓！” “好吧，我发誓……” “嗯……”牧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又快速补充道：“还有，回去后也不可以！” “凭什么！”莉娜气愤地爬起质问。 “你知道我是年轻人，要节制……”牧苏扭扭捏捏说道，并在莉娜回答之前僵硬的转移话题问樱华：“我杀光了你的手下怎么你一点也不难过的样子？” “你不动手我也会过不久找机会弄死他们。”樱华双腿叠起，缩进座椅里说：“我为联邦政府工作。” “啊居然直接就说出来……”莉娜下意识接道。 樱华不在意地朝莉娜耸了耸肩：“总会有些觉得游戏嗑药不过瘾的傻缺想要追求刺激，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把他们放在城市里会带来隐患，所以联邦政府出资，秘密建立几个‘臭名昭着’的海盗团，拉拢那些有犯罪潜质的傻缺加入，集中一起处理。就像垃圾处理中心、废品销毁站、木卫二垃圾场。” “你好狠啊。” 牧苏神情古怪，落在樱花身旁的碎发少年身上：“不过当着他的面说没问题吗？” “别担心，他是我在木卫二垃圾场捡来的，不是海盗。”樱华拍了拍少年的头顶。 牧苏朝不远处努了努嘴：“那儿还有你的手下呢。” 那个被牧苏以“推小喽喽进去撞开门的出场方式很帅”为名，推进控制室的海盗正一副信念崩塌的崩溃模样，怔怔望着他的“头领”。 “枪里还有子弹吗？”樱华朝牧苏问道。 “有。” “给他来一发。” 砰！ 枪响人亡。 牧苏冷酷地竖起手枪，吹去硝烟。 “来都来了，顺便帮我个忙。”樱华揽住少年的肩膀说：“教我弟弟。” 故作冷漠的牧苏抬眸望去：“你想学什么？如来神掌？地煞七十二变？开启基因锁？或者是像大部分你这种年纪的孩子一样当宝可梦训练师。” “你说的宝可梦我小时候就没人玩了。”随口吐槽一句，樱华说道：“他想成为战斗家。” “我拒绝！” 樱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不介意牧苏的拒绝，偏头对光幕囚笼里的莉娜说：“莉娜小姐对吗？很抱歉被迫让你帮忙演了场戏，你受苦了，我这就放你出来。” “我拒绝这么优秀的习武天才就此泯然众人！” 只听一道正气凛然威严满满的大喝声在控制室里传开，牧苏神情肃穆，指向黑发少年大喊。 “所以你的意思是？”樱华微微挑眉。 莉娜攥紧拳头中，牧苏不清不愿地拉起长音。 “彳……亍……” 第777章 调教男主角 牧苏终究没忍心让莉娜继续呆在光幕囚笼里。 莉娜也遵守与牧苏的约定，没有兽性大发——事实上罹患莉娜ptsd恐惧症的牧苏想多了，在外人面前，莉娜仍是知名家族财阀的威严掌权者。 控制室显然不是熟人相聚的地方，樱华让机器人清扫船体的第三分钟后，带领牧苏等人来到旗舰酒吧。 舷窗外色彩斑驳的木星显露一抹轮廓，被几颗卫星环绕着，其中就有牧苏熟悉的木卫二。 酒吧的投影正在播放联邦战斗家黄金联赛的团队战，木卫三光头队对战木卫二死海队。 黑发少年的全部注意被投影吸引，樱华要了杯橙汁给他，和牧苏莉娜坐到吧台前要了两杯鸡尾酒。 “我还以为船上就咱们几个活人了。”牧苏看着吧台里转身陪酒的老酒保嘟囔。 “总得留下一些传承历史嘛。”樱华手臂撑着下颌说道：“而且老杰克身份和我一样，不过他是退休又闲不下来被安排到这儿了。” “不过这次死得有点多，接下来挺长一段时间我们海盗团都满不了人了，贪生怕死的都回去黑岩海盗团和反联邦海盗团。” “那不会造成麻烦？”莉娜问道。 樱华不在意地回答：“哦没事，它们两个也是联邦组建的。” “所以直接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两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推到面前，樱华分给莉娜一杯，另一杯拿到自己面前。 “我的呢？”牧苏不甘大叫。 樱华轻抿一口，指了指正在看投影的少年：“先去教他。” 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牧苏离开吧台，走到少年面前蹲下，发现蹲下后自己要仰视对方后又干咳着站起：“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维斯。” 的确是这个时代的取名特色。 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牧苏笑眯眯地问这个熊孩子：“你具体想学什么呀？” “那边有擂台，用你的战斗方式打一场，他学东西很快的。”旁边传来樱华的喊声。 “战斗？”牧苏打量少年稚嫩坚毅地脸庞，渐渐产生对比自己好看的人的憎恨感：“我怕伤到他。” 樱华双手嘴边并拢，盖住投影的解说声大喊：“他从小混迹木卫二垃圾场，最擅长不让自己受伤。” 牧苏很愿意用实际行动教训熊孩子。 前往角落擂台，途径盆栽，牧苏鬼鬼祟祟地在盆栽里拂过，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般来到擂台上。 “开始吧。”牧苏说道。 “牧苏加油！” “李维斯加油！” 吧台前两个女人举着酒杯叫喊。 牧苏看着对面的李维斯，露出自认为慈祥和蔼的笑容：“你好像不喜欢说话？” 李维斯点了点头回答：“在木卫二上没有能说话的人。” “真是可怜……那你上学了吗？” 少年摇头，牧苏露出遗憾的神情说：“知识可是很重要的，比如你和女性朋友出去吃饭她说吃什么都行但不管你说什么菜她都会摇头一脸为难的说不想吃，然后在你再次询问她想吃什么时她还会说吃什么都行。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说——” 快速说完一连串话，眼见少年陷入思考时，牧苏突然动了！ 脚下一踏，牧苏如狂风般窜到李维斯面前，等他回神望来时，牧苏的手掌已经拍在他的黑发上，冷酷地说道：“正确答案是，问她猜猜自己要带她吃什么，她猜的第一家就是她心中的答案。” “但我会回答‘但我也不是很想吃这个’” 吧台前传来莉娜砸场子的喊声。 “你这种老太婆不算在内啊！”牧苏转头大嚷，又在看向李维斯时恢复那副冷酷的面孔：“如果是真正的战斗，你已经出局了。” “你在问我问题。”李维斯蹙起他的眉头说。 牧苏轻轻摇头：“还记得吗，我已经说了开始……” 李维斯沉默。 “很不甘心对吧？我们再来一次。” 牧苏最喜欢对打不过自己的人说再来一次，后退到两米外，低喝一声：“开始。” 李维斯摆出战斗姿势，就在这时，牧苏惊诧地望向少年身后。 “咦？樱华你怎么上来了？”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呆在木卫二，尚未被染上色彩的少年怎么可能经历过这种欺骗。当他应声回头，而前方传来风声时，他再一次输了。 “胜负往往会发生在一瞬间，用本能去战斗，而不是脑袋！”牧苏拍着少年的脑袋大声斥责。 李维斯一言不发，但眼圈变得有些微红。 “还打么。”牧苏眯起黑眸问道。 “嗯！” 李维斯打算这一次无论牧苏说什么自己都要无视。 “开始！” 喊声落下，李维斯黑眸变得锐利，死死凝视着牧苏逼近。 然后下一刻，牧苏负于身后的手掌陡然甩出，大片沙砾伴随着冷喝声响起。 “沙暴送葬！” 双眼刺痛让李维斯下意识闭起眼睛，向后退却。 “真正的战斗没有给你揉眼睛的时间。” 听得面前传来的声音，连续被下作手段偷袭的李维斯心底涌起一股怒火。 那怒火仿佛如有实质，从胃再到食道，一路灼热的烧灼，刺得李维斯忍不住张开嘴吐出—— 轰！ 两百度以上的红黄色火焰从少年口中喷出，将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哦呼”声的牧苏包裹进火焰。 愤怒的李维斯惊醒，猛地合上牙齿吞没火焰，揉着眼睛勉强睁开—— 还好，身前的牧苏除了头发被烧得卷曲和熏黑外，没有其他外伤。 愕然地眨了眨眼，牧苏问走来的樱华：“你弟弟会火遁？” “他曾经吃了可能是什么系外魔法文明的东西，然后就有这种能力了，反正战斗家联赛不禁这个。” 牧苏摸着烧焦的头发恼怒说道：“洗手间在哪！” 樱华朝吧台一边努了努嘴。 “沙忍怎么打的过木叶忍者。”气鼓鼓的牧苏嘟囔着什么走向洗手间。 另一边，里维斯走下擂台，抬头和樱华说：“我不认为这是真正的战斗。” “但这就是。” 樱华认真地看着他说。 “记住运用那股力量的感觉，同时记住他的教诲。在你一无所有时，你没资格谈真正的战斗。胜利即是正义。” 第778章 遥遥无期的牧苏苏传 莉娜望一眼擂台下说着什么的樱华和李维斯，抿了抿染上鸡尾酒颜色的嘴唇，悄悄溜下圆凳来到洗手间门前。 咔哒—— 反锁的洗手间门让她的妄想破碎。 “这个混蛋！” 莉娜低声嘟囔，转身走向吧台。 离开前一刻，她听到洗手间里传来重物倒下的“扑通”声，也不在意。 咔嚓—— 十几秒后，神清气爽的牧苏走出洗手间，捋起一头黑发，洋洋自得地回到吧台前：“一杯橙汁谢谢，账单记莉娜身上。” “你这混蛋居然还锁门。”莉娜扑上去掐牧苏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撕扯。 “优衣嗦一……”牧苏拍掉莉娜莉娜手掌，揉着捏红的脸颊说：“你一进来看到我吊在半空双眼翻白舌头吐出来大小便失禁，我还怎么保持威严满满的形象？” “不会啊，你死的样子也很英俊呀。”莉娜托着下巴，眨着眼睛看着牧苏。 “哼，还用你说。”牧苏转过头去，臭屁地轻哼一声。 “那英俊的牧苏要不要陪陪孤单的小莉娜呢？”莉娜搂住牧苏，凑到耳边轻声道。 牧苏梗起脖子，鼻孔喷出一团气傲然道：“我考虑一下！” “我好像不该这时候过来。” 斜地里一道声音，樱华和李维斯回到吧台前，后者被她以少儿不宜为理由又轰走了。 莉娜重新坐好，拂去耳边发丝随意回答：“你应该这么去做而不是跑来没意义的说一句。” “我也不想，不过有件事得找这家伙算账。”樱华微眯起眼眸看向牧苏：“我牧苏苏传呢？” “我不到啊。”牧苏一脸茫然，然后突然想起来，明明牧苏苏传新的一章他在几个月……几小时前就写完了。 “我不是更新了吗！”底气十足的牧苏顿时大声嚷嚷道：“我这么努力的更新换来的是什么？居然是你们的非议与误解呜呜呜……” 樱华一脸嫌弃的坐回圆凳上：“你是说那个阴阳怪气的‘章节感言’？” 装哭的牧苏倏然抬头：“不可能！我明明很认真的写了一章两千字的地球往事！” “喏，你自己看。” 樱华将那章发给牧苏。 牧苏狐疑地打开视界窗口，一张ehmo的截图浮现眼前。 【呐，最新一章米娜桑觉得怎么样呢？撒~不要多想哦，一切都只是小牧苏酱的想象呢。什么oftum，什么月球，什么铁幕都是人家虚构的啦，连小牧苏酱的话都信你们还真是一群小笨蛋呢~】 【所以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多想哦，如果当真了的话，小牧苏酱可是要哭了哦~】 【还有呢，牧苏苏传第八章什么的……米娜桑不要急呢，很快很快，我就会写出来给大家看啦~】 【哎呀快要10点了，就算是小牧苏酱也要休息了呢，那么米娜桑晚安，欧亚斯密ki★ra~】 【——牧苏·于2438年的某个宁静的夜晚】 “这是什么？！”牧苏指着自己的眼睛大叫。 “迷人的黑色眼睛。”莉娜慵懒地端起酒杯致敬。 发现牧苏对这章一无所知，樱华沉吟着说道：“唔……可能是上面干的，怕你泄露什么信息所以帮你欲盖弥彰一下吧。” “用不用我帮你联系上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樱华补充道。 “嗯！”牧苏重重点头。 樱华让老酒保去取通讯器，很快，一个老式号盘电话被放在吧台上。随着号码播出，樱华将话筒交给牧苏。 “我的新更新是怎么回事！” “呃……” 上面的人大抵已经知道牧苏在樱华这里，短暂沉默后心虚地回答：“我们担心您的作品影响力太大……” “谁说这个了！我说的是这个！”牧苏指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还有呢，牧苏苏传第八章什么的……米娜桑不要急呢，很快很快，我就会写出来给大家看啦~】：“你们居然替我答应更新！？你们不知道我糊……写一章有多么辛苦吗！” “啊重点居然不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文笔……” 话筒背景响起一道小声吐槽。 牧苏耳朵倏然竖起：“谁在吐槽？听起来蛮不错的嘛，叫他过来让我康康。” 话筒对面陷入一片死寂。 几秒之后，与牧苏对话的人才轻咳回答：“咳咳……只有我在和您说话。” 牧苏狐疑地思索半晌，摆摆手说：“算了这不重要，不过既然你们替我答应更新牧苏苏传……就由你们来写！” 话筒对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晌，简洁快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这是您的作品我们无权干涉，祝您有个幸福快乐的夜晚！” 嘀——嘀—— 电话响起挂断的忙音。 “啧” 睁着死鱼眼的牧苏不爽地挂掉电话。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都知道他说话向来不算数，不过就是拖更而已。 “喔——” 刚刚看完牧苏苏传新章节的莉娜发出长长的喔声，让牧苏想喂她点什么。 “所以地球往事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和之前一样，都是真实包裹在虚假的外衣里。” 樱华挑眉看向牧苏：“你的老女朋友知道？” “作为我第四十七任女朋友，她怎么不能知道？”牧苏不觉得这有什么，或者说他心里埋不下秘密——除了真正的。 “海盗头子你说谁老？”莉娜迅速反击回去。 樱华轻轻瞥了一眼莉娜圆凳下晃来晃去够不到地面的短腿，更正说：“我改正，是小女朋友。” “哼哼。”莉娜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质问—— “前四十六任是谁？”眯起眼眸盯着牧苏，莉娜问道。 所以说女人的关注点永远都很奇怪。 牧苏很认真地歪头想了想，掰起手指数道：“小时候一个家门前有樱桃树的小女孩……乱马……天女兽……马小玲……琪琪……雏田……五代水影……新垣结衣……贞子……富江……伽椰子……弗利萨……魔法海螺……克苏鲁……有一些太久我忘了。” “我很确定其中有半数以上的名字不适合拿来做恋爱对象。”放下酒杯的樱华侧目。 “而且你不觉得你的心理历程正在变得越来越扭曲？” 第779章 时间会告诉一切，磨灭一切 “这只是人类正常审美的过渡，我们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的喜欢某种事物。”牧苏推动并不存在的眼睛，说着富有哲理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是特修斯之船，” “这就是你喜欢克苏鲁的原因？”樱华反问。 “诶嘿嘿……”牧苏挠头傻笑。 不管怎样，樱华不打算了解牧苏扭曲的择偶观，转问道：“算了这不重要。我想说，你的同伴还在后面跟着我们，要让她上来么？” “千万不要！”牧苏倏然大喊。 石岐虽然看起来性冷淡但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如果让她知道莉娜的事愤怒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说不定会因爱生恨决定反叛人类率领合成人与人类血腥对抗到那时我就是人类的罪人了！ 莉娜狐疑目光中，想到上述情节的牧苏义正言辞说道：“关于你身份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我相信我的同伴不会告密但我要提你着想。” “嗯……谢谢。”樱华像是意识到什么看了看牧苏，又看了看莉娜。 “这是我应该做的。”牧苏腆着个脸收下感谢。 “啊~我有些困乏了。”莉娜眨了眨眼，忽然慵懒地伸起懒腰，顺势揽住牧苏手臂轻声说。 牧苏知道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痛并快乐地拍了拍莉娜后背：“你先回房间，我和樱华说些事随后就到。” “嗯。” 莉娜乖巧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跳下圆凳，往樱华安排的房间走去。 目送莉娜背影消失在酒吧拐角，牧苏倏然盯向樱华，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千万，别，让，她，上，船。” 倚靠吧台的樱华稍微坐直一些，但还是很敷衍地敬了个礼。 牧苏认真地问道：“樱华，我可以信任你吗？” “一直到死。” …… 牧苏离开了。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圆凳上的樱华转动半圈，视线从酒吧出口离开，唤来正在看联赛的李维斯。 “知道该从牧苏那里学习什么了吗？” 让李维斯不解的是，樱华似乎很在意牧苏所传授的东西。 “我还是不太明白……”李维斯似乎很困惑，回想之前的战斗，他几乎没有学到任何招式，除非那招泼沙子也算。 【……下回放，喔吼吼真是致命一击，亨利已经无法站起……裁判举手了，野狼玛蒂尔达成功以第一顺位挑下两名对手！这下光头队有大麻烦了！】 投影里突然传出的激昂解说声引去李维斯的注意，那双和牧苏相同的黑色眼眸闪烁着名为羡慕的情感。 回放结束，比赛进入一分钟安排时间，安插的广告开始播放。 呜呜呜—— 一列横穿木卫二霍金永冻山脉的列车驶向隧道。 “没有受过系统学习的你难以对抗从小进行专业训练的战斗家，这是你的最大缺点。而你的优点是你有许多战斗家没有的韧劲和可塑性。”樱华对李维斯说道，她的教导似乎充满了冲突：“为了胜利，你要不择手段，同时也要遵守规则战斗。” 李维斯神情变得更加困惑，从小流浪在木卫二垃圾场的他很少与人接触，无论感情还是理解能力，都显得笨拙迟缓。 轰—— 一声巨响又将李维斯的注意拉回投影。 山洞入口坍塌了，滚石落下，那列载满乘客的列车被堵死在山洞里。 “你现在还不懂，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樱华说道。 李维斯皱着眉说：“可一星期后我就要参加第三冻土高中的战斗家队……我没有时间了。” “说的也对……”樱华陷入思索，思考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维斯看了眼投影，广告还没结束，列车里的乘客正在被从列车上疏散下来，惊惶地沿着山洞，从隧道另一边出口出去。 “我去找牧苏，让他再教你一次。”樱华忽然开口，唤回李维斯的注意：“这次要聪明点，记住你能记住的一切。” “我会的。”李维斯小脸满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樱华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离开酒馆。 “想喝些什么？” 耳边传来苍老的询问，李维斯转回头，老酒保正带着慈祥微笑问自己。 “果汁就好，谢谢您。”李维斯礼貌说道。 “马上就好。” 老酒保转过身，李维斯也重新看向投影。 广告已经到达尾声，显现的字幕告诉李维斯那是一部惊悚类型的电影，然后比赛继续。 【欢迎回到环木卫战斗家黄金联赛现场——】 …… 呼—— 倚靠墙壁的莉娜轻轻吹出一口烟雾。 她白皙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牧苏躺在她一旁，拉住被子遮挡着胸口。 “时间过得太快了……”莉娜微微偏头，看着眼皮缓缓下沉的牧苏，神情流露一抹落寞。 “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她已经是第二次进行同样的感叹了。 “现在也不晚啊……”犯困的牧苏眼皮略微睁开了些，含糊说道。 莉娜显得有些激动，不甘抱怨说：“我都九十了，人生已经过了三分之二，还有年纪大带来的心脑血管硬化骨质疏松，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九十的三分之一是三十，还能活三十年……”智商下线的牧苏含糊回答。 “是四十五年。”莉娜带着宠溺的温柔语气纠正牧苏，眼眸深处略过黯淡。不知为何，她想起许多令她不想面对的东西，比如死亡。 “我葬礼那天……你会来吗？” “会……” “你都不难过！”莉娜轻轻拍打了一下牧苏胸口。 牧苏伸手挠了挠脸颊，翻过身抱住莉娜的手臂，梦呓般说：“经历多了也就那样……” 莉娜忽然间有些心疼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她不清楚牧苏在守候着什么，但四百多年的漫长时光没有令他的意志有丝毫动摇——就像众恶之影对他的评价，疯癫的假象下是超新星般的意志。 莉娜下意识地摩挲牧苏的脸颊，轻语道：“你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吗？” “反正不少……”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即将陷入睡眠的牧苏。 门外传来樱华的询问声：“咳咳，不是有意打扰你们……你们还没开始吧？” “已经结束了。” 第780章 不择手段，为了胜利 “如果~我能够捉到月亮。我会用蜡笔，画出银河的气势~” 轻哼着什么，牧苏悠闲地远远跟在樱华身后。 通道舷窗外，木星大红斑犹如浑浊眼珠，凝视停滞茫茫星空中两点微不足道的飞船。 前面的樱华转进酒馆，牧苏慢慢悠悠地走着，继续哼唱。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当~你~醒~来~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正摇着月亮船在银河上远~航~” 走入酒馆，牧苏的哼声被投影里的激昂重金属音乐搅碎。 樱华站在李维斯身边，似乎刚对这名少年说了什么。 有一说一，都是黑色头发的二人站一起就像姐弟。 “那么李维斯就拜托你了。”樱华走向牧苏，拍了拍他肩膀交错而过。 “你去哪？”牧苏一脸狐疑。 “去解释一下，你的同伴正在喊救援。” 牧苏瞳孔骤然收缩，双手凑在嘴边喊道：“千万别让它们上来啊！” “知道了！”樱华离开酒馆。 牧苏回过头，酒馆里只剩下自己，李维斯，还有吧台后擦拭酒杯的老酒保。 死鱼眼落在李维斯身上：“你想学什么？” 李维斯眨了眨眼：“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还要来吗？” 牧苏叹了口气，不等李维斯回答，就摆出一副要死的模样，阴阳怪气道：“我们就算倒闭了也绝对不会收大家——” “不是这个……是你的战斗机巧。” “啧，不早点说。”牧苏脱离要死的模样，死鱼眼突然睁开，吃惊地望向李维斯身后：“樱华你怎么来了！” 李维斯连忙趁机记住牧苏此刻的神态—— 牧苏保持了几秒，又恢复原样，嘟囔着“这种绝技都传授了出去真是亏大了”之类的抱怨。 而且李维斯似乎并不领情：“阴谋和诡计……这可以算作战斗么……” 牧苏上下打量着脸庞稚嫩的李维斯：“你想当职业战斗家？” “嗯。” “你的排名在木卫二排多少？” “……不入流。” “还没参加比赛？” “樱华姐刚把我送入高中战斗队。” 牧苏朝李维斯挥了挥手让他跟着，走到吧台前坐下：“一杯橙汁谢谢，账单还记莉娜身上。” “我也要一杯橙汁，安德叔叔。”李维斯礼貌道。 “我可不请客啊我跟你讲！”牧苏下意识捂住口袋嚷道，随后上下打量李维斯，说道：“那么在你眼里，真正的战斗应该是屏幕里那样，没有计谋，拳拳到肉，直至一方倒下？” “嗯。” “无稽之谈。”牧苏对此不屑一顾。“你成为战斗家的目的是什么？” 李维斯显得冷漠的眼眸忽然绽放星辰般的光芒：“我想要战斗，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 “你这幅热血沸腾的少年模样让我起了层鸡皮疙瘩。”牧苏搓了搓手臂，就好像真的起了鸡皮疙瘩。“那么你想靠什么实现呢？只是普通的战斗？” 说着，牧苏指了指投影里擂台上的双方：“你能知道这两个龙套的名字？” 李维斯回答：“重锤强尼和剪刀手霍德。” “……” 沉默数秒，牧苏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继续说：“或许你能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其他人——” “小丑欧文，肮脏皮古，娘娘腔斯梅德利——” “这不是重点！” 牧苏恼羞成怒的打断李维斯：“重点是想要出名，你需要表现出吸引人的特点，还有名气。” “嗯……”李维斯点头，这点牧苏说的的确没错。 意识到李维斯并不像其他熊孩子好糊弄，牧苏快速进入正题：“我不会教你战斗机巧，但我会告诉你怎么胜利和得到名气。” “请问我该怎么做？” “垃圾话你听过么，利用语言骚扰对方，达到让对方自乱阵脚的目的。”个中翘楚，垃圾话大师牧苏苏傲然道：“这，能让你以弱胜强。记着，这不是阴谋诡计，这叫战术。” 李维斯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 “然后你要建立一个足够吸引人的形象，或是说人设、嘘头。比如吃货，比如毒舌，人们总是喜闻乐见这个，它能让你得到名气。” 尚未被外界信息污染，相对纯净的李维斯不解问：“为什么这会让人出名？” 两杯橙汁放到身前，牧苏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奔雷手君莫笑么？” 懵懂无知的李维斯摇头。 “阴阳拳透明桥？” 李维斯摇头。 “无知者炽神？” 李维斯继续摇头。 “透明人闻香？” 李维斯终于流露他在这个年龄该有的气馁情绪：“我都不认识。” “那么你记忆最深刻的是谁？”牧苏问道。 李维斯几乎想也不想回答：“强大者莱斯利！” “他的特点是什么？” “72%的超高胜率和狂妄……”李维斯眼眸忽然绽放起亮光：“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 “孺子可教也。”牧苏点点头，望向擂台：“那么让你亲身体验下前者吧，后者则要你自己去寻找。” 最后的最后，牧苏要再教训下熊孩子，就当收学费了。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抹掉唇角，牧苏神情傲然的站到擂台上。 “比赛开始。”牧苏喊道，然后逼近李维斯。 李维斯真的很努力的在吸纳牧苏传授的技巧，略显生疏的望向牧苏身后：“樱华姐你怎么回来了？” “你拿我教你的对付我？”牧苏扭着手腕嗤笑。 李维斯略微沉默，然后盯着牧苏说道：“你的时长只有三秒吗？” 只见牧苏突然变得惊慌，涨红了脸，大声辩解道：“你、你怎地凭空辱人清白！什么三秒……算上洗澡和前——” 嘭！ 牧苏怔怔低头，一只拳头印在自己的小腹。 “你的速度和力气怎么这么大？”牧苏怔怔开口。 “没有速度和力气在垃圾场活不下去。” 停顿数秒，牧苏露出长者般的欣慰笑容，拍了拍李维斯的黑色碎发：“你已经出师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李维斯收手后退，诚恳地对牧苏鞠躬：“谢谢你传授的知识。” 牧苏不在意地摆摆手，保持着笑容往酒馆外走去，身形消失在门口。 “呕——” 下一刻，酒吧外传来痛苦地干呕声。 第781章 侮辱客人环节 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 牧苏感觉不虚此行：救出“公主”莉娜顺便啪了个爽，和樱华线下见面，还收了一个会火遁的便宜徒弟。 一行人走过空荡荡的通道，来到已经清理干净的降落区。石岐乘坐的小型飞船停泊在机位上。 舷窗后似乎有一双淡漠，一只傻乎乎的视线望向这边。 通道出口前一行人停下。 接下来，莉娜会被她公司的飞船接回去，樱华则会在稍后不久与牧苏再见——在游戏里。 莉娜表示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她九十了，已经到了退休颐养天年的年龄。 牧苏闻言，脸庞变得阴沉。 如果榨汁姬混进游戏，那些自己的仰慕者岂不是会就此退缩。卡莲……透明桥……君莫笑……闻香呃这个倒无所谓。 说起来自己最近怎么总是迫害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女……不过闻香的全名叫什么来着？ “不愿意算了。”莉娜不想为难牧苏，善解人意地温柔说道，然后在牧苏刚刚浮现笑容时微眯起眼睛说：“我退休后直接去你的住处找你好了~” “回去就带你玩！”牧苏正义凛然说道。 嗤—— 飞船舱门开启声响起，樱华偏头，看向小型飞船缓缓落下的楼梯说：“你的同伴正在催你。” 牧苏很想要吻别，但鉴于之前讲过的，舷窗后似乎有一双淡漠，一只傻乎乎的视线望向这边——他只能收敛的改为拥抱。 和踮起脚的莉娜短暂相拥，牧苏又走到樱华面前。樱华拿他没办法，前倾抱了一下这家伙，顺便抓住向下滑动的手掌。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牧苏脸上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地缩回手，看向小李维斯，又十分自然地略过他。 后退半步，牧苏对莉娜等人抱拳：“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莉娜挥手，樱华和小李维斯抱拳中，牧苏登上小型飞船。 楼梯收回，舱门关闭，喷射的底焰让升高的飞船离开降落区。 引擎功率启动，小型飞船眨眼化作流星，消失于无垠星空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啊……” 哪怕已经看不到飞船的轨迹，莉娜仍望着飞船消失的方向，呢喃自语。 樱华偏头，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浮现笑容：“我那里有游戏仓，一会儿购买游戏后加我好友，我拉你一起。” 莉娜眼眸绽放出异彩：“游戏是什么评级？” “别想了。” “那真令人遗憾。” …… 与此同时，尚不知何种场面等待自己的牧苏踏进飞船舰桥。 [噢牧苏能再见到你真高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aic的浅蓝眼圈闪烁着。 “我也以为我回不来了。”牧苏对aic挤了挤眼，抱在怀里当螺旋丸搓了起来。 [嘿放我下来！别晃……快停下！*呕吐声*] 石岐不清楚为什么永生不死的牧苏会这么说，设置好自动航行后，她抬起眼眸，带着一贯的淡漠说道：“你把相好留在了海盗船上？” “什、什么相好……你怎地凭空辱人清白！”牧苏停下动作，顿时涨红了脸。 “哦，我以为我不在的那几天到家做客来的不是她。” 牧苏大声辩解道：“我跟榨汁姬清清白白，日月可鉴！” 逃过一劫的aic瞳孔转向牧苏，又转向石岐，在二人之间移动。 “说起来……我的草坪补上了吗！”牧苏色厉内茬的喊道。 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用其他借口吸引去石岐的注意，同时还能催促一下合成人办事 尽管已经时隔一年，但小心眼的牧苏仍记得家门口草坪被压坏的事——别问明明是一周为什么说成一年，问就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时间流逝不同 石岐没回答，几十秒后，她眼中投出一幕投影，那是安装在家门口监控探头拍到的场景：蓝天白云草原。 “不错不错……”牧苏装作很满意地点点头，旁光观察石岐，但凡她有继续追问莉娜的事的迹象就再抛出个话题吸引她主意。 还好，石岐并未在这一话题探究过深，不一会儿忙碌起牧苏看不懂的，避风港的事物。 牧苏把aic放到操控台上，开始吹嘘起自己是如何在海盗中七进七出十四进十四出二十一进二十一出。 “湛湛青天不可欺，牧苏喝断海盗桥！虽然不是好买卖，一日夫妻百日恩！” [*醒木声*] 牧苏正要开讲，话语忽然停顿，盯着拿起水杯的石岐。 “三代以后型号的合成人大多需要进食，除了订制型号。” “我不是指这个。”牧苏看着那杯水的眼神愈发古怪，以及带着一丝怀旧。 意识到牧苏想什么的石岐回答：“是另一杯。” “哦~”牧苏仍狐疑地盯着，直到石岐喝完水并在几十秒里没有昏睡。 牧苏正打算继续讲自己是如何在海盗中七进七出十四进十四出二十一进二十一出，石岐在视界里传给他事务所的管理权限。 “如果您无事可做可以回答最近几天客人们的咨询，优先回答在线的客人。” “接客嘛，我熟。” 牧苏轻车熟路地点开第一位有着未读信息的在线客人。 【哪一种长相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最丑？】 “问你妈去。”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字数的牧苏回答完，拉黑并点开第二位客人。 那是一张女孩的照片，相貌……有些抽象。 【总有人说我是明星脸，但我不知道像谁，牧苏大侦探能告诉我是谁吗？】 凝视那张不可名状的相片良久，牧苏回到：“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像玛丽莲·梦露？” 客人回复的很快，十几秒后，信息传来：【没、没有呀……】 附带害羞的表情。 牧苏冷漠回复：“因为你不像。”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字数的牧苏回答完，拉黑并点开第三位客人。 那是一段视频，光线闪烁间，一位身材肥硕，嫌起肉浪的胖女人站在桌子上跳舞。 【您觉得我怎么样？】 “腿不错。”牧苏诚恳地点评。 【哎，你真的这么觉得哦？】 附带红唇的表情。 牧苏一脸郑重：“当然了，这要是一般的桌腿早就塌了。” 第782章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石岐没给牧苏继续败坏侦探社口碑的机会。 “我觉得我还是能做点什么的。”牧苏眨着眼，无辜的像aic。 “您做吉祥物就好。”石岐找不到比这更适合牧苏的工作了。 牧苏也这么认为：“这种艰辛而劳累的工作很适合我。” [测试者0号，我想看动画片]aic眼瞳闪烁着。 “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牧苏将aic放到控制台上，一脸严肃道。 [人工智能不会像脆弱的碳基生物一样得近视] “所以也不需要看动画片。” [我错了帅气又英俊的牧苏苏大哥哥！] 得到称赞的牧苏叉腰大笑。 处理侦探社事物的石岐这时抽空抬头，淡漠的眼眸里倒映牧苏和aic的身影。 是错觉么，她感觉aic正变得越来越像牧苏。 给aic播到怀旧经典动画频道，牧苏翻找出出门前带上的游戏头盔3号，倚靠在舒适座椅里带上头盔。 幻象很巧克力，现实很屎。 小型飞船没有装载量子网络技术，戴上头盔的牧苏发现自己要顶着丧心病狂的延迟游玩。 以及一个昵称为“库巴女王”的莉娜头像的好友申请。 牧苏本想装作看不到，奈何莉娜似乎知道他的反应，视界中发来催促，以转账备注的形式。 牧苏本想拒绝，但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当然，牧苏还是坚定了本心的——他让莉娜先熟悉几天游戏，等回太阳环再一起游玩。 好友列表里很热闹，透明桥在线，闻香在线，还有炽神和君莫笑。 尽管牧苏可以直接说除了卡莲其他人都在，但那样会少很多字数。 还有解释的字数。 还有上面。 很快，透明桥发来游戏邀请，并告诉牧苏他们正在迎接新成员，可以来凑热闹。 作为首领的我居然不知道有新成员加入！？ 牧苏怒不可遏，进入游戏。下一刻，他从沿海小屋中醒来。 窗外笼罩着浓雾，餐桌上永不熄灭的油灯散发微弱的光芒。 【您当前所在地区网络缓慢，请更换代理商或只进行单人游戏。】 忽略提示，牧苏从床榻上坐起，向衣柜走去。然而刚刚迈出一步，他的身形重现出现在床榻上平躺着。 “！？”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不信邪地坐起，起身。 这一次更快，没等牧苏完全站起，他便重新躺回床铺，一动不动。 右上角显示红色的网络图标，意为牧苏的网络状况很不理想。 上一次地狱锦标赛他经历过这事，自认为轻车熟路的牧苏尽可能放缓动作，手掌撑在床板上，慢慢使劲——眼前突兀一花，清晰之时，牧苏发现自己正站在床边。 “……” 牧苏试探着迈出一步。 他再一次回到了床上。 …… “牧苏还没过来？” 透明桥小屋，托着下巴的闻香问道。 “显示在游戏中了，可能在忙什么。”透明桥看了眼左上角回答。 “难道是牙齿用完了？”闻香说道，脑袋随着开口一点一点。 “那家伙的牙齿比我们的多。”透明桥微笑说，让人狐疑她是不是在搞双关句。 “其实我也不用加入，我平时不怎么玩游戏的……”马丁路德金修长双腿蹭了蹭，有些拘谨说。 “没事马……马丁，这里有我罩着你。”看起来比她小一号的闻香拍了拍马丁的脑袋。 透明桥也说道：“其实不算加入，只是一个认识彼此的小聚会。” 话音落下，半掩的衣柜门忽然被撞开，一道身影随之跌出。 但那道身影跌到一半，又重新回到柜子里，向前跌倒。 “我回来了！” 牧苏的喊声在小屋里响起。 即将脸朝下摔在地上，牧苏觉得姿势不好又回到柜子里，重新前倾。 君莫笑不安地向角落里挪了挪。 “你怎么了？” 盘坐地板上的透明桥问道，叹息着站起，走到柜子边扶住牧苏。 “可能是网络不好。”炽神说道，撑着膝盖站起，和透明桥一起把牧苏从衣柜里拖出来放到床上。 “他怎么这么卡。”闻香诧异。 除了牧苏没人能回答他，而牧苏显然因为延迟正处于与房屋众人不同的时空里——他的信息接收要滞后十几秒甚至几十秒。 “先不管他了……我们聊我们的。”透明桥拍手坐回干净地板上。“社区里沸沸扬扬的揭露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些望海崖小岛都是从名为列侬群岛的地域脱落下来的，根据拼凑出来的碎片和植被痕迹分析，列侬群岛应该在我们的北方。所以如果接下来要探索游戏世界，我们要北上。” “又要探索？”闻香蹙眉，她还记得上次探索的无功而返，只有一个没什么用的，海中荒芜的被废弃的望海崖。 “游戏机制已经基本被玩家摸透了，单纯的副本已经对主流玩家没了吸引力，尤其是上一个比赛，隐晦透露出的世界观很吸引这些玩家。” 透明桥环视一圈：“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很可能会错失探索未知的机会。从别的玩家那里得到爆料可没我们亲自接触有趣。” 马丁若有所思：“所以与其说是欢迎我倒不如你们在商量出航？” “一起办更省时间。”透明桥回答。“顺便牧苏太卡了，等他好一点了再说。” “因为我正在执行一项维护人类文明生存的重要任务。”就在这时，床上传来牧苏的说话声。“顺带一提，多谢你们帮助，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平躺的牧苏身上。 “耽误你执行任务的我们可真是罪人啊。”透明桥露出抹笑意，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已经换了话题快一分钟了吧。”马丁小声说。 “网络不好，这很正常。”炽神解释道。 “咳……先不管他。”透明桥干咳道。“卡莲要准备考试，这几天暂时无法上线，不过我会转告他的，那么你们有谁想要出航北上吗？” 说着，透明桥举起手：“我肯定会去。” 举手表决之时，沉寂了几十秒的牧苏忽然再次兴奋大嚷起来。 “你们要出航！？我在主眷……哦不能剧透，我在陆地上有自己人！我们过去了他肯定会来迎接我的！” 第783章 困难不是牧苏的敌人，网速才是 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 “你二大爷？”透明桥问。 没有回答。 鉴于牧苏糟糕的网络状况，心领神会的众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继续讨论主世界的秘辛。 “因为这家伙的误打误撞，主世界一些地名已经被拼凑了出来。”透明桥看去一眼床上平躺的牧苏，继续说道：“还记得他在海边发现的那艘轮船遗物么，里面的贝尔法斯特是在名为艾伦半岛的地方。” “离我们远么。”炽神问。 “很远，应该说是目前已知的离望海崖最远的陆地。”透明桥站起来，走到窗台边捧起一堆小石块和用撕碎布条制成的小旗子，回到众人面前坐下。 哗啦—— 把东西放在身旁，透明桥先是挑出几颗最小的石子散落在边缘，又将棋子放在它们中间：“这代表望海崖。” “你都快把游戏当成学业了。”闻香忍不住吐槽道。 “反正学校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透明桥微笑回答，装作看不见闻香不忿的神情，又挑出几颗较大的石子丢到“望海崖”上方：“根据我整理出的信息大致判断，这里应该就是列侬群岛。” 望海崖从列侬群岛脱离，两者相距不会太远。 这个时候，床上的牧苏忽然手臂抽搐起来，像是在挥手说：“是另一个。” 闻香有些茫然地看向透明桥。 “关于自己人那个话题，不用管。”透明桥说道，又挑出两颗最大的石子，分别摆在列侬群岛的左边和更左边。 她指向离列侬群岛最远的石块说：“最远的这里是主眷大陆。” 话落，她又找出快偏小的石子放在主眷大陆一旁：“这是艾伦半岛。” “可惜耕地园的信息很少，我们尚且不知它在哪里。” “这个是哪里？”闻香指向中间那块透明桥没有介绍的石子。 “蛮荒之地，有专精疯人院难度的玩家曾探索过，疯人院的位置就在那里。” “但其实我们知道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连列侬群岛都没法去。”马丁嘟囔道。 “可以慢慢来。”透明桥看向炽神。“我的计划是一到两个礼拜左右的准备时间，然后乘坐小木船前往列侬群岛。炽神你的能力会为我们指引方向，所以希望你能加入。” “没问题，到时我会请假的。”炽神不假思索地回答。 “喂喂你可是老师啊。”闻香小声嘀咕一句。 “喔是主眷大陆！”床榻上的牧苏突然一惊一乍起来：“这不仅令我想起那里流传的一句谚语：在希勒维格山脉，没人可以杀猫。” “你从哪里听说的？”透明桥不解问道。 牧苏一言不发。 想起来网络这茬，透明桥不急着听到答案，看向君莫笑：“你要来吗君——” “嘘——！” 君莫笑手指杵在脸上拼命嘘声。 透明桥眨了眨眼，立刻会意，忍笑不再看他：“那我们恢复刚才的举手表决，想要参加列侬群岛探索之行的举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除了慢半拍的牧苏。 “你也要去？”透明桥看向马丁。 “凑热闹嘛，反正我身无分文死了也无所谓。”马丁神态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时，牧苏突然僵硬坐起，众人视线被他吸引，十几秒后，牧苏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切出去敲了敲头盔网络忽然好了点。” “你要去吗？”透明桥问道。 牧苏转头看来，十几秒后，木木说道：“去哪？” “……” 透明桥只好又叙述了一遍探索的事。 “当然！我要去给你们带路。” “带路去祭坛然后把我们献祭给你二大爷么……”闻香再次小声碎碎道。 透明桥忽略后半部分，想起什么，将餐桌上的几个物件拿了下来：“这是我最近混噩梦难度得到的道具。” 一只小黄鸭、一片人皮，还有一截手指。 橡胶制作的小黄鸭做工粗糙，透着工业萌芽时期的简陋和敷衍，不过效果意外的好。 【吵闹的小黄鸭】 【消耗品】 【稀少的】 【诡异的气息在这个玩具的内部涌动，如果用力捏动它，释放出的气息会吸引周围存在的注意】 *不小心按到它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低语的皮肤】 【消耗品】 【稀少的】 【当对目标说“我赌你枪里没有子弹”时，目标持有的火药武器的子弹将消失】 *弓弩不包括在内 【古像残片】 【消耗品】 【罕见的】 【古老的雕像碎片内仍残存着神性的力量，握紧它时，一切黑暗会被驱散，黑暗中的宵小也将无所遁形】 *但光明无法消灭罪恶 将属性展示给众人，透明桥说道：“除了皮肤，其他道具我们应该都能用得到。” “好可爱啊，我可以摸一下吗？”牧苏这时忽然说道，并离开床铺，走到透明桥身边。 如果不是身形不时抽搐，众人还以为他的网络恢复了。 透明桥这一刻福至心灵，偏头对炽神说：“我们换下座位。” “……？” 炽神不解的和透明桥更换座位。 “可以。”透明桥说道，坐到炽神的位置。 几秒后，牧苏伸手摸向原本是透明桥位置的炽神的胸部—— “……”炽神默默看着牧苏。 “我就知道。”透明桥无奈叹了口气。 而摸了十几秒的牧苏后知后觉，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你的胸肌为何如此浮夸！” 迟缓地缩回手，牧苏一脸厌恶的在身上擦拭手掌，攥起拳头愤怒道：“苏苏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你网络好了？” 透明桥忽然问道，她发现牧苏动作流畅了起来。 “嗯？好像是哦。”毫无延迟的牧苏低头摸了摸身子，切出游戏去外界看了眼，片刻后回来说：“飞船靠近了一艘大型客运飞船，我从那儿蹭了量网。” 然后牧苏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为何自己周围如此温暖，为何其他人的目光如此怪异？ 抬起头，牧苏正对上炽神低头望来的视线。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牧苏一脸嫌恶的离开炽神怀抱，环视一圈，恼怒喊道：“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工作吗，怎么整天都在玩游戏！” 第784章 晚安 地板上盘坐，抓着小腿的透明桥微微靠向闻香：“我宁愿他的网络重新变差……” 或许是透明桥的话语带给闻香反抗牧苏的勇气，她哼哼着说：“我是学生，而且你不也一样？” “抱歉，我是老板。资本家不需要工作。”等候这一幕多时的牧苏叉腰狂笑，笑罢又奇异上下打量闻香：“咦？这位小姐很面生啊，不知在哪高就？” 闻香扭头没理这家伙。 她很聪明，沉默不能打败牧苏，但能与他抗衡。 不过此时在木屋里的显然不止闻香一人。牧苏的注意落在下一人身上。 “你们说的新人就是这个长腿儿马丁？”他的视线落在那双曲起的大白腿上。 马丁挥手和牧苏打招呼：“嗨牧苏，不过你的儿化音让我感觉怪怪的。” 啪啪—— 透明桥拍了拍手掌，唤回众人的注意同时打断牧苏的胡搅蛮缠——她有预感这家伙下一个就该针对自己了。 “牧苏网速正常了，现在我们都自我介绍下吧，呃……我先开始。学生，目前在火星克里斯平原区上学。” 透明桥又简单说了下技能等级和在队伍中的定位。 “看来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智力型玩家呢。”牧苏摩挲着下巴说道。 众人各异视线落在他身上。 “看我做什么？”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牧苏茫然望去。 “没什么……下一个谁来——” “你漏掉了什么吧？”牧苏忽然插话，发出阴险的窃笑声：“比如女装癖库库库库——” 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 闻香心里嘀咕一句，开口说道：“我和透明桥是同学，呃……不过我的成绩比较差。” “差还搁这儿玩游戏……” “……然后特长是……没有特长，队伍定位是……辅助……”燥红起脸的闻香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知道好朋友情况的透明桥没为难她，看向君莫笑。 “别选我别选我别选我……”缩起脖子的君莫笑小声低语。 会心一笑，透明桥跳过唯唯诺诺的君莫笑，让炽神开始介绍，然后是马丁，最后轮到牧苏。 “我还需要介绍吗？”因为坐着屁股疼而趴在地上的牧苏直起身，诧异指向自己。“我以为联邦每个人都知道我！” “按照惯例介绍下就好。”透明桥摆摆手说。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牧苏爬起来，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牧苏，字苏苏，17岁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这个模样说四百来岁你们信不？着名大文豪兼大侦探，依靠自身的拼搏努力而成功打破阶级固化，目前身价上亿。” 稍作停顿，牧苏没有得到应有的崇拜目光与掌声。 “可我记得你之前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路越走越窄的闻香举手说道。 “精神病院？”得到大新闻的马丁瞪大眼睛看去。 牧苏略感不爽，不知因为之前介绍没得到回应还是闻香：“此前有一段时间我在精神病院做研究工作。” “什么研究？”马丁好奇问道。 “被人研究。” 屋子里陷入沉默。 “咳咳……” 作为半个外人，马丁尤为尴尬。干咳着说道：“嗯……那么大家都介绍过哦还有君莫笑没介绍自己呢。” 话音落下，她忽然看到君莫笑在疯狂对自己摆手。 嗯？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马丁看到君莫笑不断偷瞥牧苏，而牧苏似乎还沉浸在被介绍勾起的回忆中。 趁着这个间隙，君莫笑用难以听见的气声简短说道：“我现实是ehmo的编辑，在团队里担任……和闻香差不多，辅助。” “哪能啊，你当初不还因为优渥的外表成为风俗店头把交椅了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旁边响起。 君莫笑面色陡然变得惨白，捂住嘴巴坍缩起身子减少占地面积。 他深知这种时候越是反抗，牧苏就越是兴奋。 意识到再让牧苏胡搅蛮缠下去又会跑题，透明桥说道：“好了好了，现在嗯……大家都基本认识了，还剩樱华没来，不过你知道他我就不介绍了。” 之后透明桥和炽神又说了些关于主世界的事，比如那些怪异，来为一阵时间后的主世界探索行动增加成功几率。 毕竟减员意味着这次行动再也无法加入。他们得保证抵达列侬群岛前，全员生还。 “最需要注意的是，当我们发现记载文字的东西时，千万不要念出上面的内容。那有可能会是什么咒语，或者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的名字，当我们提到它的名字，就会被它所察觉，发现我们。” 牧苏这时弱弱地举起手：“如果边撸边喊他呢。” 透明桥看着牧苏，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得先能脱下裤子。” “呜呜呜不带这么打击人的……”牧苏委屈地将脸埋进闻香肩膀。 然后众人发现牧苏忽然静止不动，就像是……又卡了起来。 看到右上角的网络差符号，牧苏气鼓鼓地摘下头盔，摊开手问驾驶位的石岐：“石岐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卡了呢？” “那艘大型客运飞船加速离开了。” 牧苏面色陡然变得阴郁：“给我联系避风港，把这条飞船给老子打下来，老子他娘的赏你半斤地瓜烧。”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啊……又卡起来了。” “是呢……” 人们对视一眼，长舒口气。还好……还好网络恢复了故障。 只有网络故障才能制裁牧苏。 于是之后的二十几分钟里，小屋里的众人度过了一个没有牧苏破坏气氛的聚会。 “我该去睡觉了。”透明桥伸了个懒腰，歪头看向被搬到墙角，布娃娃一样靠着墙壁的牧苏：“牧苏，你还得多久才能玩游戏？” 几秒过去，没有回应。透明桥点着头看向其他人：“你们下线吧，等他告诉我了我发给你们。” “嗯再见。” “晚安哦琉璃” “哈欠~” 其他人陆续钻入柜子离开。 透明桥捡起地上的石块，放回到窗台上。窗外雾气弥漫着，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还有两三天左右就回家啦。”牧苏这时说。 “嗯，下了晚安。” 透明桥躺回床上，离开游戏。 小屋渐渐归于寂静。 而半分钟后，一道喊声打破了安静。 “诶？你们怎么都走了？” 第785章 归来与游戏 太阳环·14环区 下午 草坪低伏，阴影投下。 一艘小型飞船停留于这栋房屋前的草原上。 伸出支撑架的飞船平稳降落，舱门开启，一道身影迫不及待地冲出。 “哎↗呀↘” 但他踩空了台阶，惨叫一声扑倒，连同手里捧着的圆球样式的机械被丢出，皮球一样滚出好几圈。 石岐的身影出现舱门前。淡漠眼眸先是落在不远处挥舞小手的aic上，又看向飞船旁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牧苏。 在石岐说什么之前，牧苏就竖起眉头，扭头大声朝她抱怨：“哦上帝！看看我这可怜的草坪，那群天杀的家伙居然还没将它修理好！” “我确定这些痕迹是我们降落时造成的。” “不你不确定。”牧苏一脸肃穆：“还没降落前，我们不知道这片草坪的状况，它处于可能修好，可能没修好的量子叠加状态。但我们降落后再观察草坪，它不再处于即是好的，又是坏的状态。而是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损坏结果。” 石岐平静看着他：“您在飞船上看看量子力学的书就是为了现在吗。” “没错！就是这样！”牧苏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告诉那些混蛋，赶紧把我的草坪修理好！”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向院子走去。 很好，非常自然。 这么想着的牧苏向前跌倒，伴随着aic的惊呼和他的惨叫。 “哪个王八蛋绊我！” ……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二楼卧室，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说道：“光怪哦不对，石岐侦探灵异也不对……咱们侦探社叫什么来着太久我忘了。”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 “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的发展已经进入稳定阶段，所以这段时间事务所由你来主导负责，除了重要事件其他小事都不用同我讲。” “您要做什么？”石岐神情没有变化。 “我去玩游戏。”完全不打算遮掩自身目的的牧苏叉腰一脸骄傲。 [我去看动画] aic也跟着小手叉腰附和。 “好的。”石岐颔首，转身离开卧室。 留下的牧苏和aic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拳头抵在一起。 几分钟后，当腰间系着围裙，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清理房屋的石岐门外经过时，看到鱼缸里的aic在认认真真看着动画，而床榻上的牧苏带着游戏头盔一动不动。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 牧苏上线的很不是时候。 除了显示在线的透明桥和刚加上好友不久的莉娜，其他好友都已离线。 而且莉娜因为要去谈生意，暂时无暇陪伴孤寡老人牧苏。 所以进入游戏后，牧苏只能无神地盯向窗外徘徊不散地浓雾，就连靠坐在角落里仿若熟睡的透明桥的便宜都懒得去占。 离天亮雾散还有一段时间。 透明桥在此之前醒来，刚刚完成一个普通副本的她伸起懒腰，和牧苏打招呼：“下午好。” “没看到天都快亮了吗？”牧苏无神地朝窗外努嘴。 诡异之雾开始有散去的迹象。 “我以为你会按照太阳环的时间来算。”透明桥说着，脑袋垂下切出游戏。 几分钟后她回到游戏，连贯地继续说：“我去喊了其他人，你心爱的卡莲和炽神来不了了，闻香她们随后就到。” 迷雾彻底退去，牧苏和透明桥离开木屋，在沙滩上等待其他同伴。 远处搁浅在海滩上的木船只剩下一只，七名玩家围绕着木船等待。他们似乎想要出海探索，只是少了一条船。 不过没过多久，一条空荡的木船从海面浮现，回到浅滩。 牧苏正在沙滩上挖第二个沙洞，试图与第一个挖出的沙洞相连—— 透明桥望着那边，敏锐地注视到船舷带有一片血污。 那些玩家无视了可能是上一批玩家留下的东西，推着木船离开浅水区，于沙滩上的玩家眺望中驶向深海。 轻轻摇着头，透明桥收回目光。 这群玩家的方向不对，离望海崖最近的列侬群岛在西边，他们却在往其他望海崖和无尽深海的东边航行。 他们的这次航行注定一无所获。 等待片刻，闻香的身影出现在通往沙滩的小径上，身边跟着新加入的马丁。 她们坐在透明桥身边，尽可能离牧苏远一些。与担心被牧苏纠缠上无关——好吧的确有关，不过更多因素是不敢打扰牧苏的努力。 牧苏已经挖出第三个沙洞来与前两个沙洞相连。 趁着等待君莫笑间歇，马丁问了些关于梦境副本的窍门。一夜成名梦境是她第一次玩这游戏，然后糟心地碰到了牧苏，结果显而易见，整场游戏几乎沦为看客。 说起来，她玩这款游戏的初衷还是被牧苏那该死的魅力所吸引，想和牧苏进行一起玩游戏——直到他们真的在一起玩游戏。 牧苏鼻尖沾上沙子，还不忘提醒正向透明桥求教的马丁：“我们老玩家是你们最好的老大哥！” “我也这么认为。”透明桥揶揄笑道，忽然望向远处：“君莫笑来了。” 抓着鞋子赤脚走来的君莫笑朝透明桥等人挥手。 走近的他看到牧苏居然在挖沙子，嗤笑一声：“幼稚，小孩子才会这么玩。” 君莫笑似乎心情不错，否则不敢这么主动挑衅牧苏。 哼哧哼哧挖土的牧苏抬起头，用手臂蹭了蹭眼角指向旁边：“你可以在那里开始挖，我们互相往对面挖直到挖通，注意别弄塌了！” “蠢货才会连挖沙洞才做不好。”君莫笑哼笑道，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看向牧苏挖出的沙洞。 上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三十几年前的八九岁，好像回忆一下童年……也不错得样子…… “咳咳……我们该去玩游戏了。” 透明桥的干咳猛然将君莫笑惊醒，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后怕。 好险……差一点就被这个家伙…… 带上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的牧苏，他们回到木屋。 一道劲风身旁掠过，牧苏扑到床榻上，撑起脑袋不断拍床对闻香和马丁说：“过来啊~” 没人理睬，其他人靠着墙边坐下，进入组队页面。 【当前进行：多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0】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第786章 汤姆和杰瑞 【玩家-马丁-退出游戏】 一片黑暗中，右上角突然探出一条系统提示。 正在这时，老式放映机转动的声音在玩家们耳畔响起。 一副色彩斑驳的logo呈现玩家们的视野。粗糙抖动，闪烁噪点的画面像是20世纪电影工业早期时的胶卷电影。 一只雄壮公狮出现logo中心咆哮，随着欢快地交响乐响起，片头序幕淡去。 画面重新亮起，呈现在玩家面前的是一部充满时代感的……动画片。 一只直立的，拟人的，双腿像是车轮般夸张转动的蓝灰色短毛猫正在抓捕一只同样直立的，拟人的，双腿像是车轮般夸张转动的棕毛老鼠。 急促的交响乐突显出这场抓捕战的紧张感。 【这是汤姆】 苍老低沉的旁白声这时响起。 它们的距离正在拉近，汤姆的上半身前倾，像是坠入黑洞般愈来愈长，长长的影子遮盖住奔逃的老鼠。 但就在汤姆即将抓住老鼠时，一堵墙壁出现在它们面前。老鼠冲入墙壁上的老鼠洞，反应不及的汤姆径直撞上墙壁—— 嘭！！！ 冒出一片星星，夸张的画风下汤姆的脑袋缩进胸腔，只剩下平面转向镜头，呆滞的眨了几下眼睛。 【一只想抓到杰瑞又一直失败的猫。】 场景变化，汤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眼皮胡须，走到它的女主人身边。 她太高大了，以至于镜头里装不下全部。只露出穿着红色碎花长裙的粗壮下半身。 此时拖鞋正一踏一踏着，呵斥走到脚边的汤姆。 【这是它的女主人，一个能打十名同龄壮汉的家庭主妇。】 汤姆无力地缓慢眨了下眼睛，犹如苍老几十岁般。 “啊——！！！” 一声高分贝地尖叫声突然响起，女主人抓起厨房的餐具扔了出去——原来那只老鼠杰瑞正推动一根香肠往老鼠洞跑。 汤姆一瞬间变得精神抖擞，在滑稽的配乐中冲向杰瑞。 但一个锅子从天而降，正砸在汤姆的头顶，没等它跑出多远，接二连三的餐具落下。 铛——嘭——叮—— 汤姆头顶浮现三只小号杰瑞转圈，汤姆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 女主人的双腿出现在镜头中，那只拖鞋仍一踏一踏的，指责无能的汤姆。 【能让她害怕的只有全价商品与老鼠。】 女主人怒气冲冲骂了一阵，转身离开。只剩下慢吞吞爬起，又变成垂头丧气模样的汤姆。 【可怜的汤姆被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它再抓不住那只老鼠，就会被赶出家门。】 一阵嘲笑声在画面外传来，汤姆抬起眼皮，看到杰瑞正站在窗台上，指着汤姆大声笑话。 汤姆甩了甩头，连同颓废暮气一同甩出，又变成一只精神干净的短毛猫，朝着杰瑞扑去。 杰瑞止住笑声，从窗台上跳下，拿出一副望远镜看着汤姆在头顶划过一条弧线，冲出窗户。 窗户外传出当啷乱响声。 杰瑞跑上窗台，对落进垃圾桶只有一条腿搭在外面的汤姆挥了挥手，挺起胸膛骄傲地走回老鼠洞。 三只看上去狡猾奸诈的瘦弱野猫，以及一只幼猫般矮小的野猫从各自的垃圾桶里冒出头。 领头的黑毛猫将颓废的汤姆从垃圾桶里捞出，拿开它脑袋上的香蕉皮和臭袜子。 汤姆无精打采地望了眼它们的同伴，气球泄气般重重叹息一声，脑海闪过无数画面。 被塞入花瓶变成花瓶的形状； 被杰瑞的表哥一拳砸飞撞破墙壁； 被给尖锐设置的捕鼠夹夹到脚趾； 被杰瑞破坏的与心爱之猫的约会； 被母鸡啄，被斗牛犬咬，被爆竹炸，被吓死—— 【噢，弱小又无助的汤姆】 四只野猫对视一眼，露出的笑容让它们化身奸诈的代名词。黑色的流浪猫揽住汤姆，在它耳边低语。 【作为汤姆的酒肉朋友，你们有责任帮助汤姆完成它的女主人交代的任务，继续在这个家庭生活。】 汤姆听着耳边话语，充气般重新鼓起身躯，眉飞色舞不断点头。 画面渐渐暗去，最后一道旁白声众人耳畔响起。 【在女主人天黑下班回家之前。】 几秒后，玩家们感觉到身躯的存在，视线恢复。 他们的爪子变成毛茸茸的猫爪，身上和周围散发着垃圾般的酸臭味。 看向彼此，牧苏等人变成了那四只野猫的模样。头顶出现透明桥的名字的那只黑色流浪猫正揽着汤姆的肩膀。 牧苏是一只橘红色的猫，君莫笑是一只深棕色的猫，可怜的闻香，她是那只幼猫般矮小的浅灰色小猫。 闻香奇异地打量周围。动画风格的景象让她感到新鲜。 另一边，得到援助的汤姆挺起胸膛，背景音乐的鼓点中迈步绕回到房屋正门。 透明桥收回视线，对三只“猫”同伴说道：“火星安德鲁盆地地壳移动，她来不了了。”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她是怎么死地！” 透明桥叹了口气说：“她没事，只是暂时不适合玩游戏。” 牧苏要说什么，被突然探出的任务打断。 【载入任务……】 【主要任务：赶走杰瑞】 【在落日后女主人回来之前，将杰瑞赶出这间屋子。奖励10先令（未完成）】 内容：尽管身为野猫的你们嫉妒汤姆的衣食无忧，但作为朋友，你们有责任帮助汤姆留下来——也为了你们自己能偶尔蹭上汤姆的食物。 【次要任务：鸠占鹊巢】 【将汤姆赶出去，用抓到或杀死杰瑞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留在这个家里。奖励5先令（未完成）】 内容：如果每天有新鲜的食物吃，谁又想捡垃圾桶的剩鱼刺吃呢？ 【次要任务：不给糖就捣蛋。奖励5~10先令（未完成）】 内容：你们是讨厌的、充满贪婪的野猫，你们没理由免费帮助这个令你们嫉妒的家伙。还有什么比吃光所有美味食物和牛奶更令你们幸福的呢？尽情捣乱吧。你们对这个家的破坏越大，奖励越丰厚。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隐藏任务：另一种结局（未完成）】 第787章 狗屎运君莫笑，一章完成副本! 透明桥在看到鸠占鹊巢任务的一瞬间，倏然望向一脸茫然的牧苏。 得提防这家伙…… 尽管牧苏现在满脸无辜，但很快他脸上就会写满“我要做这个！”的表情。 透明桥抬起脑袋望向巷子外的天空，动画风格的美丽朝霞还没散去，他们有一白天的时间完成主线。 赶走老鼠杰瑞，这是普通难度，所以只要提防牧苏捣乱就好…… 透明桥看向其他人，或者说猫：“你们有谁看过猫和老鼠？” 牧苏举起猫爪。 透明桥朝向牧苏眯起眼，后者梗着脖子嚷道：“真的看过，就是这几天的事！” 拜aic所赐，牧苏跟着看了许多《猫和老鼠》《海绵宝宝》等能令他回忆童年的动画片。 “关于任务你有什么建议吗？”透明桥问道。在搜到这部动画有上百集后她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从头到尾看一遍了，而剧情梗概又无法让她了解细节，所以姑且问一问牧苏。 牧苏摩挲着下巴分析道：“都可以做，尤其是鸠占鹊巢任务，我尤其建议你们完成它。” “理由呢？” “你们想，流浪猫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温暖安全的家，说不定这还关系到隐藏结局！”说到后面，牧苏那双猫瞳从物理层面上明亮地闪烁起来。 “的确有道理……”闻香也摩挲起下巴，然后舒服的停不下来。 透明桥又看向君莫笑，这个家伙眼中充满对牧苏的不信任感。 马丁掉线，现在四个人里面有两个是笨蛋，其中一个笨蛋还是内鬼。想到这里的透明桥轻叹一声，走着猫步来到牧苏面前，爪子搭在他肩膀上，神情认真：“你知道我们是队友吧？” 牧苏小鸡啄米点头，这个动作居然引发背景的交响乐声。 透明桥古怪寻找声音来源，而牧苏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想要继续制造背景音乐——如果不是透明桥控制着他的肩膀的话。 透明桥声音大了几分：“然后你知道我们任务失败并不会让你的任务奖励增加吧？” 暂时安静下来的牧苏忽然愣住，然后恍然大悟般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吗！” 透明桥背脊忽然有些寒意，如果自己没说是不是这家伙就…… 她注视着牧苏继续说道：“所以作为唯一看过这部动画的人，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这些队友一些‘实情’呢？”透明桥在实情二字咬下重音。 牧苏觉得有道理，于是告诉他们汤姆和杰瑞都是杀不死的存在。如果想依靠干掉杰瑞完成鸠占鹊巢无异于痴人说梦。 “谢谢你的信息。”透明桥松开牧苏，不再管他，转身走到君莫笑和闻香面前：“我提议我们暂时分工。我切出游戏用一个游戏时去——” 一阵欢快地交响乐忽然打断透明桥的话，三只猫一齐望向声音来源——正在追着自己尾巴原地转圈的牧苏。 这一幕他们开场动画时已经见过了，汤姆和杰瑞的行动通常有着背景音乐陪衬。 “我们离远些。”透明桥说。正好垃圾桶的味道令他们不舒服。 远离噪音制造者牧苏和垃圾桶，透明桥继续说道：“我切出游戏用一个游戏时去看这部动画，期间你们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 噔噔噔噔噔咚咚咚咚咚。 吵闹的鼓点敲击声再一次打断，三只猫望去，这回牧苏捡起两根木棍，像是打架子鼓般敲自己的脑袋，而脑袋也配合地变成鼓的形状。 “这是怎么办到的……”君莫笑不可置信地呢喃。 “抓到老鼠杰瑞。”透明桥说完被打断的话才回答他：“这个副本是动画，所以出现不科学的夸张现象很合理。” “交给我我，闻香和那只汤姆吧。”君莫笑说道，没带上牧苏，原因大家都懂 与偏见无关，只是牧苏的行为一向不可捉摸。他就像人生，而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尝到哪种味道。 这么形容一下就充满诗意起来了呢。 “那么我先……”透明桥转头寻找藏身之处，最后无奈地走到一个空垃圾桶前，捏住鼻子翻了进去。 一阵急促地小提琴声由远及近，见到这一幕的牧苏眼疾手快心灵手巧地跑到垃圾桶前捡起盖子盖住垃圾桶，跳上去坐好，然后问愣住的二猫：“透明桥为啥钻垃圾桶里？” “下次不要在盖上盖子后一脸无辜地问这种问题……”闻香吐槽道，和他说透明桥切出去看《猫和老鼠》的事。 “透明桥真不傻……”牧苏摩挲着下巴说。 “走啦，我们先去试试能不能抓到那只老鼠。”闻香走到垃圾桶边，跳起来抓住牧苏的尾巴往小巷外拖去。 …… 玄关拐角，一颗橘红色，顶着丑陋留海的猫头冒出。 很快，第二颗深棕色的猫头在旁边冒出。 第三颗圆乎乎的晦涩猫头冒出，但离前两颗有很远距离——闻香不爽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两个家伙，望向走廊尽头的厨房。 一场猫与老鼠的混战正在进行，激昂的交响乐中铲子、平底锅、调料四处乱飞。 “我觉得不给糖就捣蛋任务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闻香小声嘀咕说。 牧苏低头看了一眼，想不到闻香有顶替君莫笑地位的潜质啊。 就在这时，君莫笑忽然发出惊呼：“它们过来了！” 追逃的汤姆和杰瑞已经带着由远及近的背景音乐，往这边跑来。 牧苏心直口快地在它们即将过去时一脚踢向君莫笑屁股，后者猝不及防向前跌去，两只爪子正按在奔跑的杰瑞身上。 “牧苏！” 君莫笑扭头正要发作，就见闻香兴奋大喊：“你抓住它了！” “什……” 君莫笑怔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一只褐色老鼠被他抓住下半身，正撑着两只小手要把下半身拔出来。 这奇迹一幕仿若梦境一般。 尽管这的确是“梦境”。 与此同时，赶来的汤姆兴奋地一把夺过君莫笑猫爪里的杰瑞，猫爪合在一起把杰瑞困在掌心。 汤姆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狰狞起来。 第788章 骗你们的 它小心翼翼将合在一起的猫爪掀开一角，然后古怪地愣住。 猫爪里，杰瑞的姿势几乎和汤姆一样：双手攥在一起如同捧着什么。 这只褐色老鼠偷偷向里窥探一眼，忽然发出响亮的大笑声。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啵~ 汤姆脑袋上冒出真实存在的红色问号，展开猫掌，好奇看着杰瑞又低头偷看一眼，继续仰头跺脚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汤姆不由好奇地凑到杰瑞旁边，牧苏也跟着伸长脖子好奇张望。 杰瑞倏然捂住双手，警惕扭头看了眼眨着眼睛充满好奇的两只猫，立刻将手藏在背后，然后背对它们又偷偷看了一眼，笑得满地打滚。 闻香也想看，但矮小的她踮起脚也看不到。 废物君莫笑则还沉浸在之前完成任务的美妙回忆里，挣脱不出来。 好奇心害死猫的杰瑞忍不住伸出白手指，轻轻点了点杰瑞的后背。杰瑞扭头望了一眼，后者露出讨好的嬉笑表情。 小提琴声中，杰瑞左右摇头。 汤姆又露出哀求的表情，杰瑞才仿佛心软般把捂住的双手向前递出。 杰瑞般大的眼睛凑到小小的拳头前，就在这时，杰瑞抽出一只手，在汤姆完全没反应的时候抡圆几圈，狠狠砸在汤姆的眼睛上。 “嗷呼！！！” 汤姆惨叫着原地跳起，抱着眼睛嚎叫不停。 被甩落在地的杰瑞飞快逃回安全的老鼠洞，而被惨嚎的汤姆惊醒的君莫笑茫然四顾：“杰瑞呢？” “我不到啊。”牧苏一脸无辜。 这次真不关他的事。 君莫笑原地石化，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变成了一块石雕。 牧苏走过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莫笑心中悲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我，是我先，明明是我先来的……抓住杰瑞也好……第一次，在一开始就完成了主线，还只凭自己就做到了这些。两份喜悦相互重叠，这双重的喜悦又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本应已经得到了梦幻一般的幸福时光。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打湿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君莫笑想起曾听说的一句话，倒立时可以让眼泪流不出来……” “君莫笑忽然撑碎雕塑，露出原本的样貌。他认真地看着牧苏，心中有所明悟：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君莫笑一直做独行侠单打独斗，抢人头补刀样样在行！所以上天才这样惩罚我。果然，还是该请教大文豪兼名侦探，天才美少年牧苏苏，想来大文豪兼名侦探，天才美少年牧苏苏是不会介意卑鄙无耻自私的我的请求的。” 君莫笑浑身发抖，涨红冒热气的模样让闻香担心他会不会被弹出游戏。 他想不到自己的怒目而视会让牧苏配旁白的举动变本加厉，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气鼓鼓走开，甚至忘了质问汤姆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热闹可看，牧苏也迈着猫步溜走。 闻香望了望君莫笑的背景，又望了望牧苏的背影，最终走到汤姆身边，抬手拍了拍它的腿弯安慰——她只够得着这里。 效果以动画的形式呈现出来，变成了颓废的汤姆充气般挺起胸口，大力士一样迈步走向老鼠洞。 闻香眨了眨眼，看着汤姆走到老鼠洞前，砰砰砸了几下墙面。 老鼠洞木门打开，气冲冲的杰瑞走出来大声质问，被汤姆一把抓住，用不知道哪来的绳子绑缚住，走向厨房，丢进锅子。 闻香目瞪猫呆。 发生了什么！？ 因为自己！？ 可我只是过去拍了拍鼓励了一下—— 闻香下意识的想要呼喊来两人，但又想到君莫笑先前惨状，按捺下来继续盯着实况。 汤姆拿着锅子接满水，放到升起火的炉子上，动作娴熟地将胡萝卜切成片丢进锅里，然后是洋葱，青葱。 杰瑞趁着汤姆背对它的间隙，挣脱开绳子，脑袋顶着胡萝卜片悄悄从锅里爬出站在边缘。 汤姆撒好香料，然后拿出勺子放在锅里搅动，呈起一勺品尝，咂了咂嘴，忽然一脸古怪地看向锅边的杰瑞。 杰瑞冲他摇头，推开写满不忿表情的汤姆，拿出一把香料洒进锅里，又夺过汤姆的勺子搅动几圈，呈了些汤将勺柄递给汤姆。 汤姆狐疑地喝了一口，露出“这是美味”的夸张表情。 闻香开始意识到这部动画可能不太对劲…… 无法理解的一幕仍在继续。 杰瑞悄悄把汤姆的尾巴推进炉子里，然后在汤姆赞扬的目光中优雅跳进热汤，悠闲仿若海边沐阳光浴般翘起腿在水面上漂浮，偶尔拿起一片飘来的胡萝卜咬上一口。 与之相反的是正搅动汤勺的汤姆，一滴滴汗水从脸上浮现，它伸出猫爪抹去，又浮现新的汗水。 渐渐，黑烟从锅的边缘冒起。 汤姆疑惑地扭头嗅动，最终发现正在燃烧的尾巴尖。 “嗷！” 汤姆发出标志性的惨叫，原地跳起撞穿天花板。 等它熄灭了尾巴回到厨房时，杰瑞早已从翻倒的锅里逃回了老鼠洞。 暗中窥视的闻香悄然退去。 她要把正在发生的一幕告诉给另外两个家伙。 没找到牧苏，闻香只看到正在小巷里练习挠书的君莫笑。 等说完刚才发现的事，君莫笑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去问牧苏，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为什么要我去？” “我去会被他盯上的。”说这番话的君莫笑咬牙切齿。 …… 与此同时，盥洗池上。 牧苏正对着镜子，用剪子修剪自己的发型。 它感觉顶着这一撮毛的自己就像川叔叔。 尤其是米高梅影业为了表现野猫的狡猾，而特意将它们画的比反派汤姆更奸诈的情况下。 闻香的猫头偷偷摸摸探进卫生间，发现了牧苏。 和对君莫笑说的一样，闻香叙述了一遍自己的见闻，然后说道：“君莫笑让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噢，聪明的闻香。她才不会因为君莫笑和牧苏的矛盾而成为他们间无辜的牺牲品。 第789章 (眨眼) 咔嚓—— 牧苏剪掉那一撮让自己看起来像野猫的留海，然后严肃瞪向镜子里身后的闻香：“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请教！” 闻香不得不再次说了一遍，尽管她认为牧苏不可能听不见。 “不过是汤姆从未真正抓住过杰瑞而已。”随后牧苏轻描淡写地说出让闻香诧异的话。 “从未！？” 这听起来简直像困难甚至噩梦难度。 咔嚓咔嚓咔嚓—— 牧苏继续修剪杂毛，闻香悄悄带去，把消息带给君莫笑。 “从未！？” 君莫笑的夸张表情与闻香之前如出一辙：“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抓住杰瑞……这个难度不只是普通吧。” “等桥桥回来就知道了。”闻香坐在树墩上托着下巴，目光落在透明桥躲藏的垃圾桶里。 “不能让时间浪费。” 君莫笑有所不甘——他想要用抓住杰瑞来证明自己在队伍中的地位。 “你想怎么做？” “所有手段试一遍！” 趁着牧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无暇理会他们，君莫笑和闻香凑到一起，嘀咕出第一个办法：捕鼠夹。 放置了奶酪的捕鼠夹推到老鼠洞边，略作犹豫，君莫笑抬手敲了敲墙壁，窜到墙角和闻香一起暗中观察。 “这会有用吗？” “试过再说。” 然后他们看到杰瑞大摇大摆的走出老鼠洞，跳上捕鼠夹——抱走奶酪转身回到老鼠洞。 从始至终捕鼠夹都未被触发。 墙角处的两猫狐疑凑过来，君莫笑捡起捕鼠夹，满脸狐疑。 “可能是坏了？”闻香话语带着一丝怂恿意味，尤其在君莫笑随后试探地伸出猫爪触碰后。 啪！ 一声清脆响声，捕鼠夹夹住君莫笑的猫指。 “嗷！” 君莫笑惨叫着甩掉捕鼠夹，他的一根猫指肿的像个火龙果。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微弱嘲笑声从老鼠洞边传来。杰瑞倚靠着老鼠洞，拍着膝盖哈哈大笑。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杰瑞敏锐地躲回老鼠洞，而君莫笑的猫手伸进老鼠洞，四处摸索着。 某个时刻，老鼠洞里突然又一次响起清脆响声。 啪！ “嗷！” 君莫笑抽出再次被捕鼠夹夹住的猫爪。 现在是两根猫指像火龙果了。 君莫笑捧着猫爪和闻香败退，不知为何，他的猫爪又恢复如初，就好像因为脱离战斗状态而恢复满血一般。 “这行不通，得来点非常规的办法。”君莫笑面色阴郁，还下意识地捧着猫爪。 “我们可以和汤姆合作。”闻香提议。 “那家伙不是说汤姆抓不到老鼠吗。” “所以我们等汤姆暂时抓到杰瑞的时候夺走它就好了。”闻香说。 君莫笑若有所思，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君莫笑和闻香找到汤姆时它正在后院练习哑铃增加力量，当它放下杠铃，肉眼可见的壮硕身材出现在他们眼中。 这很不科学，不过这是动画，在幻想作品谈科学是件很耍流氓的事。 君莫笑上前交涉。微微撅起嘴，模仿某个着名人物摆酷的汤姆冷酷地点点头，率先侧身回到房屋。 力量对抓老鼠好像没什么用…… 正这么想的闻香随后就看到汤姆双手抓住墙壁的底部，吱呀声中，将墙壁连同半个屋子一起抬起。 “呀——！” 一声尖叫斜地里传来，闻香下意识望去，就看见牧苏满身泡沫站在淋浴下，拿着刷子的手捂住关键部位。 我们是猫本来就没穿你捂住有什么意义…… 闻香心里吐槽，然后忽然就觉得身上有些别扭。 君莫笑则在死死盯着显露的杰瑞，它对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正捧着奶酪坐在符合它身形的沙发里，看着符合它身形的电视。 他猛地前扑，伸手攥住茫然的杰瑞，将它从墙里抓出来。 但就在这时，汤姆空出一只手一把夺过杰瑞，忿然表示这是自己的战利品。 吃过亏的君莫笑不可能再将老鼠交给汤姆，又伸手抢回。 两只猫你争我夺，在汤姆再一次夺走杰瑞后，它伸出另一只手挡在君莫笑面前。 正要上去拼命的君莫笑忽然愣住。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怔怔扭头，还维持抬起状态的墙壁在半空停顿一刹那，倏然砸落。 砰！ 房屋颤动。 落回的墙壁将尖叫的牧苏重新遮掩。 “嗷！” 汤姆惨叫。 落回的墙壁将汤姆的脚趾压在下面。 杰瑞趁着汤姆松手逃回老鼠洞，而肌肉猛猫造型的汤姆像是被扎破了气的气球，在客厅里四处乱飞，最后顺着窗口飞出屋子，传来一阵撞倒垃圾桶的声音。 “桥桥！”旁观的闻香惊呼一声，跑到窗前扒上窗台。 好在汤姆撞入的是另一个垃圾桶，正头顶着垃圾盖眼冒金星。 “也不能喊它……”磨牙声身旁传来，咬牙切齿的君莫笑低语：“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并肩作战了。” 闻香很想说只有你，但觉得这样太过打击君莫笑了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五个人一起进入游戏，还有一个npc队友，为什么在战斗的只有君莫笑一个猫呢…… 尽管心中不甘，但君莫笑还是丧失了斗志。 反正透明桥还有不到40分钟就会归来，等她带着情报回来再做打算吧。 他们这么想着，萎进柔软的沙发里看电视——连同爬回来的汤姆一起。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黑白电影，很不合理。因为它是真人电影。 闻香下意识想到动画人物看真人电影很奇怪，但又很快延伸至哲学问题：现实中是人类看动画人。那么是否在某个非碳基生物的文明里，一群动画人正在看人类？ 窸窸窣窣—— 一阵古怪动静忽然吸引他们的注意。 两只猫从椅背上露出头，一只猫从沙发侧边冒出头，看到厨房餐桌上的香肠延伸向地面，正被一节一节拖走。 汤姆神情猛地变得认真，带着交响乐悄悄滑下沙发，向厨房靠近。 君莫笑和闻香对视一眼。虽然要等透明桥回来，但机会出现了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们和汤姆一起潜伏到汤姆身边，汤姆背靠墙壁，竖起猫爪三根手指倒数。 3、2、1！ 三只猫同时冲入厨房！ 正捧着香肠往外溜的牧苏呆若木鸡。 第790章 虽然透明桥不在，但她的意志陪伴着众人 汤姆、君莫笑、闻香围成一圈，具神情不善盯着中间的牧苏。 “我作为一只猫，因为饥饿想吃点东西是很合理的吧？”牧苏摊开猫爪，用了香皂的柔顺猫毛随动作荡漾。 “你可不是猫。”闻香低声嘀咕。 “喵！”牧苏四肢伏地，仰脖发出一声猫叫，继续说道：“就如我刚才所说，作为一只猫，会发出猫叫声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话音落下，牧苏又一脸羞赧地捂住屁股站起：“啊不行，这样总感觉会露出令人羞羞得~部位。” “所以你偷食物是为了什么。”君莫笑神情严肃，他才不信牧苏只是为了吃——谁知道他是不是计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和杰瑞串通一气对抗汤姆这边！ 牧苏干过这种事。 “抓人也要按照基本法啊阿sir。”牧苏小混混般走到君莫笑面前，伸手帮他整理毛发道：“呐，我只不过是嘴馋拿了条香肠，还没动过，打不了还给你们咯。” 君莫笑后退避开，被牧苏抓下来两把护心毛。 忍耐……忍耐……只要不回应他就不会纠缠…… 君莫笑心底默念。 牧苏摇摇晃晃转身离开，直到这时，君莫笑才敢露出不爽的神色。 “我们要不要盯着他……”闻香凑过来问道。 “看到他有不对的行为阻止他就好，等透明桥回来。”君莫笑回答。 二猫交谈间，没有留意牧苏再一次悄悄离开，并带走了好几节香肠。 客厅，捧着一堆香肠的牧苏跃上沙发，舒适地陷进沙发里，边享用美食边观看电视里的黑白真人电视。 叮叮—— 两道风铃般的清脆乐器声身旁传来，牧苏偏头，看到杰瑞出现在一旁，指了指另一边盘起好几圈的香肠，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踮起脚尖扭动身躯，一脸讨好之色。 牧苏指了指香肠。 杰瑞连忙点头。 露出笑容，牧苏大度地拿过香肠，将另一边递给杰瑞。 呲溜—— 杰瑞舌头舔了一圈脑袋，抱起香肠学着牧苏的样子跃起陷入沙发，舒适地靠起。 它和牧苏各自捧着香肠节的一端，大口咀嚼着，气氛融洽。 窸窸窣窣—— 客厅外墙壁，一颗猫头鬼鬼祟祟地探出，盯向沙发上的两道身影。 闻香也不知道为啥突然习惯偷窥，可能是和变成猫和体型小有关？ “他那是做任务的样子吗！” 身后响起君莫笑不甘地低语：“我们得去提醒他。” “但别忘了……牧苏一定会帮助杰瑞的。”闻香泄气道。 君莫笑沉默不语。 “或者我去问问桥桥？”闻香试探问道。 “快去！”君莫笑双眼放光。 为了避免光芒被客厅的两个家伙察觉他连忙捂住眼睛。 闻香切出游戏，不一会儿回来，满脸古怪地说：“她给我们出了个计谋。” “什么计谋？” 闻香踮起脚尖，示意君莫笑附耳过来，然后嘀咕嘀咕嘀咕嘀咕…… …… “嘘……你听说了吗？” 牧苏的猫耳竖起，偏头望向隐约传来声音的杂物间。 他本来不想离开温暖柔软的沙发，不过随空气飘来的窃窃私语声夹杂了“牧苏”“秘密”等吸引注意的内容。 想了想，牧苏跳下沙发，身后的杰瑞原地叹气了一下，继续边吃边看电视。 溜到杂物室门边，牧苏猫腰，通过锁孔向里面窥探—— 他浑然没注意杂物室的门是半掩的，他的影子被客厅里的光芒裹挟，探进狭窄门后。 故意引起牧苏好奇的闻香和君莫笑看到目标出现，开始了他们的精妙计划。 “不行的……牧苏怎么可能办得到。”君莫笑脑袋摇成拨浪鼓，他觉得这样很浮夸，但为了能让牧苏上钩—— “虽然牧苏看起来很没用的样子，但其实他也是很厉害的。比如他最早得到了称号，还另辟蹊径的带我们通过噩梦难度。”唱红脸的闻香故意称赞道。 “厉害的话还会和我们的主线目标坐在一起吃偷来的香肠吗？”君莫笑嗤笑的很大声。 尽管可能在事后遭到牧苏的报复但……起码他现在能当着牧苏的面阴阳怪气嘲讽一番。 “那不是正好吗！”闻香偷瞥一眼影子内心愈发踏实地说：“正好和透明的天桥交代给我们的事情不谋而合！”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君莫笑在不断对自己挤眼，蚊呐般小声提醒：“太刻意了……” 闻香连忙醒悟，补救道：“话说回来，桥桥的计划真是太聪明啦！” 君莫笑大声附和：“是啊，打死牧苏也不可能知道我们故意拖延他，让他什么都做不了。等到透明桥回来和我们一起完成任务，把他排斥在主线任务外面。” “到时候就算是牧苏也得承认我们比他厉害了噗噗噗。”闻香两只猫爪捂住嘴巴，眼睛弯成弧度。 总体而言，他们的“窃谈”相当浮夸，且不断地偷瞥向门后，二猫心里已经有了失败的准备，这么刻意的演技怎么可能会让牧苏上当…… 然后它们的旁……余光同时发现牧苏的影子离开了。 “不愧是桥桥！”闻香忍不住称赞。 “好一招激将法。”君莫笑摩挲着胡须眯眼说道。 …… 牧苏倏然扭头盯向杰瑞。 尚且一无所知的杰瑞仍吃得不亦乐乎，明明进肚子的香肠早已超过它的体形。 回到客厅牧苏，并未立刻抓捕杰瑞。 牧苏还是有些小聪明的，边和杰瑞虚与委蛇，边用不知哪里找来砖块堵住房屋里的所有老鼠洞。 等到堵死杰瑞的所有出口，牧苏挺起胸膛，翘起屁股骄傲地走到沙发前。 杰瑞愉悦地朝牧苏挥了挥手，拍动身旁沙发示意牧苏坐过来。 牧苏的回应是一把攥住杰瑞。 还捧着香肠的杰瑞愣住，眨了眨眼，将手里的香肠递给牧苏。 牧苏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杰瑞，又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嘴。 尖锐牙齿划过一抹寒光 咕咚—— 杰瑞吓得咽下口中香肠， 双手攥住杰瑞的牧苏将它举到面前，嘴角渐渐裂开，对着杰瑞露出狰狞笑容。 “避~孕~套~儿——” 第791章 激烈的追逐战 杰瑞加速把香肠塞进嘴里，大口咀嚼，朝向牧苏喷出：“噗！” 碎肉糊满猫脸，牧苏胡乱抓摸时杰瑞跃下猫手，逃向老鼠洞。 窸窸窣窣—— 牧苏扭头甩掉脸上碎末，朝着杰瑞追去。 另一边的杰瑞发现客厅的老鼠洞被堵起，于是跑到玄关。玄关的老鼠洞也被赌上，而身后的牧苏正在逼近，慌忙跃进房门上的猫门，费劲地踢蹬双腿，将被帘子夹住的下半身挣出。 钻出猫门的杰瑞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手从外面关上了猫门。 与此同时，冲向房门的牧苏低伏下身躯，与猫门齐平，速度越来越快，猫身拉得狭长—— 嘭！！！ 牧苏的脑袋重重撞上房门，紧随其后的下半身随之撞过来，啪地一声将牧苏弹起，坐回地上。 牧苏眨了眨眼，他的腰肢折叠在一起，成为了手风琴的形状。 不认输的牧苏站起来，利用身体的折叠优势，上半身高高弹起。 牧苏就像手风琴般，折叠的身躯拉伸，抓住门把打开房门。 道路边，正倚靠消防栓看热闹的杰瑞吓得原地绷起，向远处逃窜。 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恢复原状的牧苏紧随其后，和杰瑞一前一后追随着迅速远离房屋。 连同那欢快、紧凑的交响乐。 一颗猫头出现在窗台前。 另一颗稍小的猫头费劲地出现在窗台前。 “效果意外的好啊……”君莫笑忍不住呢喃道。 “他是怎么做到的……”吃力爬上窗台的闻香也在感慨，不过是另一件事。她并伸出两只猫爪做出拉手风琴的姿势。 君莫笑没理会和自己不再同个频道的闻香，低声祈祷：“我希望落日之前牧苏和杰瑞都回不来。” “玩的开心哦。”闻香朝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挥手。 …… 演奏声跟随着人群中快速穿行的追逐。 街道上行走的双腿连忙躲避，无数惊呼声从高处传来—— “呀！” 一双白皙手臂压下被气流掀起的淡黄碎花裙。 正在追逐杰瑞的牧苏突然刹车，返回到裙下抬头张望。 前面奔跑的感觉到牧苏停下，不满地走到牧苏脚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腿。 沉浸美景中的牧苏惊醒，低头看了看等待他的杰瑞，不甘地伸出舌头呲溜舔了一口，继续追逐转身跑开的杰瑞。 欢快的交响乐重新响起。 追逐的猫鼠跑过一间首饰店，跑过一间牛奶店，跑过一片建筑工地，途径一辆带囚笼的货车 【危险动物处理公司】 上面用镂空花体英文写着，一只浅灰色的斗牛犬郁郁寡欢地趴在笼子里。 它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化为残影的背景中，自由女神，埃菲尔铁塔，柏林墙，红场，长城，一闪而逝。 最后闪过一座自由女神像，前方的杰瑞双腿蹬地急刹车，转向跑进路边一栋高楼。 跑过头的牧苏连忙回到高楼门外，也跟着杰瑞冲了进去。 电梯间专属的舒缓音乐中，杰瑞仰起头，正等着电梯下来。 9……8……7……7……7…… 牧苏站到杰瑞身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不耐烦地叉起腰等待电梯到来。 叮—— 姗姗来迟的电梯终于抵达大厅，敞开的电梯门后空无一人。 杰瑞冲进电梯，牧苏紧随其后，举起杰瑞帮它按了最高一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闭合的最后一幕是牧苏放下杰瑞。 一猫一鼠在电梯里等待电梯上升。 叮—— 一声脆响，牧苏精神一振。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杰瑞顺着门缝钻出。牧苏的猫瞳陡然变得锐利，紧随其后冲出。 从顶楼开始，它们在大楼内部一层层追逐，引起尖叫惊呼无数。牧苏步伐坚定，踏过荆棘勇往直前。 一间健身房坐落于大楼第十层。 转身间，杰瑞冲入健身房，跃上一台正在空转的跑步机，急速奔驰。 追在后面的牧苏不甘示弱，跳上旁边的跑步机狂奔。 精力满满的杰瑞和牧苏只跑了几十秒，便开始大汗淋漓，速度越来越慢。吐舌头的杰瑞被从跑步机上甩了下来，软趴趴地难以站起。 同样吐着舌头的牧苏跳下跑步机，深出猫爪握住脱力的杰瑞。还不等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杰瑞轻轻推开无力的猫爪，犹如老人般缓慢地走向消防通道，就连背景音乐也犹如被拉长放缓，变得低沉。 牧苏用同样的动作跟随着，迟缓地一层一层回到大厅，离开大楼原路返回。 …… 斯派克安静地趴在囚笼里。 尽管外面就是阳光明媚的街道，但它没有丝毫兴趣欣赏美景。 一行英文字母被斜照的阳光投映在它面前。 【危险动物处理公司】 上面这么写着。 突然，斯派克耷拉的耳朵微微竖起，听到车外传来的响动。 它抬起头往铁笼外张望一眼，一只陌生的猫正在追逐一只眼熟的老鼠。 随意看了眼，它的脑袋重新耷拉下，胸腔颤动，似乎叹了口气。 它今生或许不会再有喜悲。 缓慢地、严重变调地、低沉地交响乐声却始终在外面回荡着。几分钟后，斯派克重新抬头往外张望。 气喘吁吁快要融化在地上的猫和老鼠只比之前移动了不到一米的距离。 斯派克终于站起，狗爪抓住铁栏，对外面的杰瑞说道：“小老鼠，如果你肯救我出去，我会保护你。” 杰瑞闻言，连忙窜上火车，从外面打开关着斯塔克的笼子。 “噢这自由的香气。” 斯塔克迈出笼子，深深呼吸一口，低头拍了拍杰瑞的脑袋：“小兄弟，我会帮你解决麻烦的。” 一旁的牧苏呆滞地仰头看着高大壮硕的斗牛犬斯派克，心有不甘，突然注意到“危险动物处理公司”的车里还有一只黄色小鸟被关在鸟笼里，眼前一亮，拿过鸟笼将鸟放出来，指了指对面的斯派克。 感激的小鸟对它郑重点头，怒目看向斯派克，如一道黄色电流，倏然窜向斯派克——然后冲进它正巧张开的嘴巴里。 尖锐的小提琴划过声响起。牧苏惊得原地跳起，心脏从嘴巴里飞出来。 第792章 杰容道 牧苏忙用猫手把心脏塞回嘴巴，冲到斯派克面前，抓住它的上下颌用力撑开，脑袋钻进去将小鸟捞出来。 金丝雀从摊开的肉垫上爬起，甩去身上的口水，跃跃欲试地原地跳动着朝斯派克挥舞翅膀。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街头响起，两名带着捕兽网的人类正在往这边跑来。 “小兄弟，我要先躲起来。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吹口哨，我会出现的！”斯派克紧张地将对杰瑞说，然后像疯狗般逃离，引起无数远去的尖叫。 三只动物眨着眼望向斯派克离开的背影，然后同时收回目光，望向彼此。 杰瑞把手背在身后，晃动身子露出腼腆羞涩的笑容，忽然趁着牧苏不注意，留下一股气团窜出逃走。 牧苏穷追不舍，连同被他旧出来的小鸟在头顶跟随。 追逐的他们正在原路返回。 …… 与此同时，两只鞋太太的屋子。 咣当—— 小巷里的垃圾桶忽然倾倒。 一只黑色流浪猫爬出垃圾桶，直立站起。 透明桥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一脸嫌恶的捏着烂菜叶和鱼骨头丢到一边。 明明钻进去前她都倒干净了垃圾……该说不愧是夸张化动画么。 最后甩掉顶在脑袋上的垃圾桶盖，透明桥从敞开的窗户跳进房屋，正好看到往这边走来的闻香和君莫笑。 “它怎么了？” 坐在窗台上，透明桥朝客厅里长起长长白胡子的汤姆努嘴。 闻香和君莫笑对视一眼，“没抓到杰瑞，垂头丧气中。” “所以杰瑞呢？”透明桥问完又想起什么，环视一圈，补充说：还有牧苏。” “去抓杰瑞跑出去了。”闻香老实回答。 “还没回来？” 闻香正要回答，三只猫不约而同听到由远及近的交响乐声，以及一道尖锐的口哨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是只有牧苏才会发出的大笑声。 “去看看！”透明桥跳下窗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等三只猫赶到现场，看到牧苏和一只……小金丝雀将杰瑞逼到墙角。后者手指塞入嘴巴里吹出尖锐口哨声，而牧苏正叉腰大笑。 “不就是把杰瑞逼到了角落，有什么好笑的。”闻香低声嘟囔道。 牧苏倏然投来目光，继续说道：“我不笑别人，单笑这杰瑞愚蠢。斯派克正被人类抓捕，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一道浅灰色狂风卷入小巷，倏然出现在呆滞的牧苏面前。 牧苏头顶那只小鸟再次跃跃欲试起来。 “它是谁？”闻香不解地看向新登场角色。 “我们去帮忙！” 透明桥忽然说道，带着另外两只猫向前，与牧苏站在一起：“这只斗牛犬叫斯派克……很厉害。牧苏，它怎么会出……牧苏？” 她扭头张望，突然发现身旁牧苏消失了踪影。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牧苏的呐喊。 “透明桥，加油！透明桥，加油！透明桥，必胜！透明桥，必胜！” 不远处，穿着啦啦队裙的牧苏和小金丝雀在原地踢腿为它们加油打气。 君莫笑抬头偷瞥一眼像堵墙般站在面前的斯派克，忽然低声和透明桥说：“我去把它引走？” “拜托你了。”透明桥轻轻颔首。 君莫笑认真地凝视斯派克一眼，深吸口气走到它面前，缓缓伸出猫爪，轻轻拍了拍斯派克的狗脸，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往小巷外逃去。 “换我我可忍不了。” 阴阳怪气的嘲讽声斜地里传来。 这话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斯派克神情凶狠，一阵狗叫声中冲出小巷。 牧苏一把扯掉啦啦队裙，冷笑着走到透明桥和闻香身边。 角落里的杰瑞瑟瑟发抖，试探着吹了几声微弱的口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香被身边突然爆发的大笑吓了一跳，抱怨道：“又笑什么！” “我笑那斯派克终究无谋少智，它已被君莫笑引走，一时三刻怕是不得归还，它不再保护杰瑞，杰瑞不还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再次戛然而止，一阵狂风吹过，大片阴影从头顶洒落。 牧苏干巴巴眨了几下眼，看向望着自己身后的透明桥闻香：“它在后面？” 闻香呆愣的点点头。 “啧……”牧苏不爽地轻啧一声，转身和斯派克对峙，偏头朝闻香说：“那这次就拜托你来引走她了。” “为什么是我……” “我们撤退。”透明桥当机立断地说道。这次显然已经不可能抓到杰瑞了。 “可我们只要再引开斯派克马上就能——” “不会缺机会的。”透明桥摇头打断闻香。“我们先回去商量好策略。” 不再理角落里唾手可得的杰瑞，透明桥和闻香从对峙的猫狗身边绕过， 闻香踮脚拍了下牧苏屁股：“走啦。” “哼，这次姑且饶过你。” 眼眸锐利的牧苏冷哼一声，带着小金丝雀绕过斯派克，迈步走出小巷。 如果背后的猫毛没有全部竖立或许会更有气度些。 ……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客厅毛毯，四只猫席地而坐。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平静说道。 “所以其实是你把那条斗牛犬放出来的？”听完全过程的透明桥眯起眼睛。 闻香和归来的君莫笑也露出“早该如此”和“我就知道！”的神情。 “不是我。”牧苏眨着比平时大许多的闪亮无辜大眼睛。“是杰瑞把它放出来的。” “但是因为你斯派克才出来的吧。”闻香嘟嘟囔囔。 大眼睛一瞬间恢复为死鱼眼，牧苏斜眼看向闻香。 “那个笼子是杰瑞打开的吧？” “对” “我碰过笼子吗？” “没有。” “你想抓杰瑞吗？” “想。” “你想抓我吗？” “啥……？” “你想抓我吗？” “不……不想。” “那你不去抓它你反而指责我？” “因为你是自己人！”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自己人就得让你指责吗！” 闻香缩起脖子，莫名觉得理亏，又不想在牧苏面前低头，只能梗着脖子喊道：“那真是对不起了！” 牧苏也震声大嚷：“连胸部都不露，你那是道歉的姿势吗！” 第793章 不给糖就捣蛋 “总而言之！” 透明桥用喊声盖过俩猫的争吵：“想抓住杰瑞我们得先解决那只斗牛犬！” 不远处，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的汤姆竖起一只耳朵。 “我们一起上？”君莫笑问。 透明桥摇头：“数量优势没用，这只斗牛犬很难用科学的方式控制它。” 她所看的一部分剧集里正好包含“杰瑞吹口哨召唤斯派克”这集，所以很清楚常规办法不能阻止斯派克出现在吹口哨的杰瑞面前。 “但有人可以控制它：收容动物人员。” 透明桥看向牧苏：“你还能记起那辆车上的号码吗？” 牧苏仔细回忆一番，郑重点了点头：“完全不记得！” 同样完全不抱希望的透明桥顺势看向闻香：“那么拜托你了。” “诶？我？”发呆的闻香回神。 “你去和人类交涉，就说有一只流浪狗闯了进来。你看起来娇小可爱一些，不会被人类讨厌，我们几个看起来就像是坏蛋，不适合做这种事。” “我觉得可以不把我包括在内。”牧苏不忿，自以为可爱的伸出猫爪舔了一口，然后干呕：“呕难吃！有股螃蟹身上不能吃的部位的味道！” 牧苏捧着猫爪怀疑人生起来。 闻香犹豫地小声询问：“人类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透明桥微怔，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先打电话试一下好了。” 两只猫跳上桌子，透明桥又回身把矮小腿短的闻香拽上来，一只猫翻开黄页，一只猫抱起话筒，另一只猫拨动号盘。 911…… 透明桥拨了个看起来能处理这件事的号码。 短暂等待和电话接通，君莫笑捧着话筒凑近闻香。 “呃……是警察局吗？我这里有一只凶猛的流浪狗闯到了家里……”闻香磕磕绊绊地说道。 “噢好可爱的猫咪~不过请让你的主人接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接线员回答。 三只猫对视一眼，透明桥按了挂断键。 很显然，人类听不懂“动物语言”。 “所以我们没办法向人类求助了？”闻香气馁。 “还有一个办法。”透明桥回头望去。汤姆摊在沙发上无精打采，毛毯上的牧苏抱着猫爪自哀自怨。 “我们重复动画的前半段。” 三只猫凑到一起，透明桥小声说起这段动画剧情：汤姆弄来泡泡糖机，在外表涂抹胶水后引诱杰瑞来吃。杰瑞嘴巴被涂抹了胶水的泡泡糖堵住，无法吹出口哨声，被汤姆抓住。 “那为啥最后汤姆还是失败了？”闻香好奇问道。 “因为汤姆炫耀地吹了声口哨。” 闻香和君莫笑沉默。 这就是动画片吗……不需要合理，不需要科学，有戏剧性就行…… 透明桥再次望向不远处的两只猫：“我们得提防这两只内鬼。” “但很难瞒住对吧？”闻香分析道。“不管牧苏还是汤姆表面是我们的同伴但其实——” 透明桥望向牧苏和汤姆的猫瞳渐渐变得深沉。 “所以，我们得让它们也吃抹了胶水的泡泡糖……” 这本该是场不对称副本。 但为什么会变成3vs3的公平局面呢？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透明桥和君莫笑前往商店偷泡泡糖机，闻香被留在房屋里，用来迷惑牧苏。 好在直到它们带着泡泡糖机回来，牧苏也没有四处乱跑。 躲在墙角后的透明桥朝闻香挥了挥猫爪，闻香旁光留意着牧苏，悄悄溜到墙后。 她看到了红色泡泡糖机和里面五颜六色的泡泡糖球。君莫笑正拿着沾满胶水的刷子涂抹在泡泡糖上。 “牧苏和杰瑞有异动吗？”透明桥问道。 “很安静。”闻香回答。 透明桥稍感安心，让闻香继续盯着，她去帮君莫笑涂胶水。 几分钟后，他们的计划正式开始。 “咦？这个是什么呀？” 闻香站在客厅门口，假装意外地对客厅看不到的墙角后说道。 “是非常好吃的泡泡糖。” “可以给我一个吗？”闻香说台词的同时又忍不住不断往沙发那里偷瞥。 两颗好奇的猫头从沙发靠背上冒出。 闻香朝墙后的透明桥眨了眨眼，示意猎物已经上钩。 “当然可以了。”透明桥故意大声说着，将提前准备好的没有涂抹胶水的泡泡糖分给二猫。 闻香得到泡泡糖后径直塞进嘴里，故意吧唧嘴引诱客厅里的两只猫，还有一只老鼠洞里探头张望的老鼠。 不出所料，牧苏和汤姆对视一眼，翻过沙发好奇的凑来。 透明桥按动泡泡糖机，握住两个胶水泡泡糖递给牧苏和汤姆。 汤姆一脸惊喜的收下，牧苏则写满狐疑。 “你们三个不对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牧苏凑近泡泡糖深深嗅了一口：“你们两个不会在上面涂了——” 眼疾手快的透明桥忽然将泡泡糖塞进牧苏嘴巴里。 “你——唔……好吃！嚼嚼嚼嚼嚼……”牧苏夸张地大口咀嚼起来。 汤姆也高兴地把泡泡糖丢进嘴巴里，发出吧唧吧唧声。 叮叮叮—— 清脆的乐器声响起，透明桥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拍了拍。低头看去，杰瑞指了指泡泡糖，又张开嘴巴指了指。 “当然。” 透明桥人畜无害地笑道，按下泡泡糖机，蹲下来递给杰瑞。 杰瑞欣喜地双手捧着泡泡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丢入嘴巴里咀嚼。 三只布置计划的流浪猫对视一眼，正要浮现计划得逞的笑容—— 扑通—— 牧苏突然捂着喉咙跌倒，被阻隔的咳咳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他趴在地上，提起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在地板上写着：“凶手是……” 只写到一半，失去力量的猫手便跌落下来。牧苏垂下头颅，不再动弹。 君莫笑心里咯噔一声。 吃得正欢的汤姆和杰瑞突兀怔住，反应过来，连忙去抠自己的嘴巴，但发现已经被泡泡糖粘合在一起。 杰瑞尝试吹出口哨声，汤姆则涨红着脸，鼓足劲用力吹起泡泡。 呼——呼——呼—— 汤姆吹出的泡泡越来越大，转眼将透明桥等猫和杰瑞包裹进去，甚至填充了整个屋子—— 嘭！ 气流炸开，众猫被狂风掀飞，粘液般的粉红色泡泡糖挂满屋子。 透明桥瞥了眼任务栏。 【次要任务：不给糖就捣蛋。奖励5~10先令（已完成）】 各种意义上的符合任务标题。 第794章 抓捕牧苏大作战 虽然……尽管……总之，他们完成了一个支线，也不算太亏。 对吧？ 透明桥似乎终于意识牧苏是种阻碍。 想要解决主线任务，首先要解决牧苏。 …… 泡泡糖大战十分钟后。 两只鞋太太小屋阁楼。 三只猫围聚在一起，中间的油灯将它们身后影子拉得狭长，仿佛魔鬼的密谋。 透过阁楼地板缝隙，它们可以窥探下方客厅里摊在沙发上的牧苏，汤姆，金丝雀……还有杰瑞。 “不能再让牧苏破坏我们的计划了。”君莫笑幽冷低语。 “我们该怎……咳咳，怎么做……”用小鬼般尖细嗓音说话的闻香被刺得咳嗽，只好改为小声说。 透明桥古怪打量他们俩一眼，用正常人的语气说：“先把牧苏和汤姆控制住，能让他们离开小屋最好不过。” “牧苏一激灵！” 阁楼下忽然响起牧苏大嚷声，他抱着炸毛的尾巴摸索，东张西望寻找恶意的来源。 “敏锐的流浪猫，可惜你对邪恶势力的力量一无所知桀桀桀桀——”闻香阴恻恻地冷笑起来。 “你有好主意了？”君莫笑看向自信的透明桥。如果牧苏在这儿一定会大呼小叫透明桥的眼神又犀利起来了。 “算不上好主意，很普通，不过不太聪明的牧苏和汤姆应该会上当。” “嗯……其实我也有个主意。”君莫笑忽然说道。 “什么主意？” …… “神秘兮兮地把我叫过来干嘛？”牧苏不情愿地跟透明桥三猫来到角落处。 “我们打算抓紧时间完成主线任务，但相比你也清楚，汤姆猫和……金丝雀一直在阻拦我们。”君莫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慈眉善目过。“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把汤姆引过来，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 牧苏的胸膛充气般膨胀起来，猫瞳里闪烁着名为自信的光彩，傲然道：“我几时让你们失望过？告诉我该怎么做！” 牧苏心里这么没有[哔]数可让他们放心多了，透明桥从一旁拿出早准备好的铁笼，打开笼门示意牧苏：“我们假装把你关起来，然后你大声呼救引诱汤姆进去，我们突然出现关闭笼子，计划完成。”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把杰瑞引来。”牧苏挺起的胸膛挡住了猫头，只有声音从后面传来。 “呃……我们没准备那么小的笼子，而且杰瑞不算难抓，只要没有某只猫的捣乱。” “说的也是，我们抓不到杰瑞怎么想都是汤姆的错！”胸膛落下，露出牧苏义愤填膺的猫脸。 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啊……闻香心里小声嘀咕。 “不过我平白受这么大的委屈，还要欺骗汤姆，是不是牺牲有些大？”牧苏忽然拉长音慢吞吞地说，斜眼看向君莫笑：“我的牧苏苏传按理说已经达到签约标准了才对……” “完成副本后我就回去再仔细看看，也许是之前看走眼忽略了一部优秀作品也说不定！”君莫笑义正言辞地说。 “嗯！” 无论如何，信任他们的牧苏骄傲地走进笼子，转身猫爪抓着笼子，看着透明桥关上笼子。 “嗯？把笼子锁起来还怎么引汤姆进来？” 牧苏不解地问用锁头锁起笼门的君莫笑。 “对不起了牧苏，要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透明桥歉意地说，和君莫笑一后一前抬起笼子走出小屋。 转眼间牧苏从内鬼变成了阶下囚。 “难道这也是计划的一环？”牧苏猫脸挤到铁栏缝隙间问。 “是的。” 前面抬着笼子的君莫笑没隐藏语气里的得意：“抓住你，我们就少了完成主线的阻碍就少了一个。” 牧苏猫眼一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咽回去！” “事实而已。”君莫笑只觉得念头通达，至于事后会遭到牧苏的报复—— 报复突然降临，牧苏猫爪伸出铁笼掐起君莫笑的脖子，透明桥和闻香连忙赶去帮忙，解救下喘不过气的君莫笑。 牧苏猫脸紧贴着笼子缝隙，挤得变形：“等我出去就把你们杀了嘻嘻嘻。” 为了防止再次被袭击，透明桥他们只好找来绳索栓在笼子上，在地上拖行。 牧苏郁闷地用爪子刮着绳子，不过一时半会儿难以割断它。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队友吗？” 笼子里开始传出牧苏哀怨的声音。 “可不敢当呀。”闻香连连摆手。 “你还知道我们是队友啊？我还以为这是对抗模式的副本呢。”君莫笑也阴阳怪气地回答。 透明桥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这两个家伙怎么有牧苏化的征兆了…… 两只鞋太太小屋后面有一片辽阔的，适合野炊的平原与森林。 这种地形本不该与城市群无缝紧贴，不过这里是动画片，隔壁是火星也不令人意外。 “可以在这里找个地方放下牧苏。”透明桥眺望着低矮的山丘说。 “我知道附近有个湖泊。”君莫笑提议。 牧苏虎躯一震，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我牧苏何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不至于不至于……”透明桥摆手。 尽管这个动画里不会死人……或者死猫，不过做的太过分被牧苏事后报复就不好了。 “找个树洞藏起来好了。”透明桥说，拉着牧苏来到树林的边缘。 他们花费几分钟，在树林边缘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下笼子的树洞，将笼子连同里面的牧苏推进树洞。 “前方的阻碍消失了。”心情舒畅的君莫笑伸着懒腰说。 森林里的树木里的树洞里的笼子里的牧苏缩在角落，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浑圆的大眼睛可怜兮兮。不过知道他恶劣性格的三个人怎么可能上当。 一计不成，又生一记。牧苏突然震声大喊：“小鸟救命！” 君莫笑嗤笑：“你叫破喉咙也——” 咻—— 一道黄色闪电陡然从他们中间穿过，停在铁笼前显露身形——那只金丝雀！ 只见金丝雀的鸟喙钻进锁头钥匙孔，咔嚓一声细响，锁头落下，牧苏脱困而出，往外逃去！ 君莫笑目眦欲裂。 “抓住他！不能让牧苏逃回小屋！” 第795章 祝我生日快乐～ 三只猫追着一只猫与一只小鸟，背景音乐欢快而激昂。 透明桥看到前方贴地奔跑的牧苏快速与他们拉开距离，也学着贴地奔跑，科不科学先不说，但瞬间就把君莫笑和闻香甩在脑后。 君莫笑有样学样，重心落在胸口，上半身下坠，自行车架般贴地——尽管只有一个轮子。 闻香是第三个，然后就一头扎进土里，吃了一肚子沉甸甸的泥土。 透明桥回头看她，露出怜悯的神情啧啧摇头。 牧苏和金丝雀冲上山丘，道路越来越陡峭，直到他们爬上山顶，笔直崖壁横亘在他们前方。 叽叽喳喳—— 金丝雀焦急地拉扯住牧苏，透明桥君莫笑和后赶来的闻香也急忙刹住车，只有牧苏埋头猛冲，透明桥等猫目瞪口呆中踩在悬崖外的空气，还往前跑出一段距离。 金丝雀还没反应过来，拉着牧苏手臂拼命往上面拽。 “为什么你没掉下去？” “小鸟好大的力气！” 两道费解发问同时响起，然后透明桥和君莫笑一起看向不太对的闻香。 闻香羞愧难当地低下脑袋。 “因为我没低头。”牧苏踩在空气上，示意金丝雀，扬起下巴傲然说道。 “这跟不低头有什么关系？” 牧苏深深吸了口气，震声道：“因为不低头，就不会掉下去啊！” 望着牧苏，君莫笑内心深处涌现出近似贤者模式的自我质问：为什么感觉我们做什么都会失败呢……这是这部动画的特性吗？可是又不太一样……动画的特性是只有抓老鼠才会失败，没理由抓猫也会失败…… “这是这部动画的某种嗯……风格。”透明桥解释说，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学牧苏抬头不看脚下，伸出白色肉垫轻轻落在了空气上。 牧苏虎躯一震：“透明桥竟能踏空而行……恐怖如斯！” “所以……”透明桥走到牧苏面前，突然伸出双臂搂紧牧苏，低头看向脚下：“回归大地吧！” “啊好帅！” 闻香捧起猫爪，眼睛放光地看着透明桥和被拉得变形的牧苏向下坠落，摔进下面的湖里。 等到君莫笑和闻香跑下山丘来到湖畔，透明桥正甩着身上湿漉漉的毛发，牧苏平躺在一旁，金丝雀推着他的肚子，每推一下都会吐出喷泉般的水流。 几下之后，牧苏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三颗猫头和一只金丝雀不同方向俯瞰自己。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桥桥。”牧苏艰难地牵起嘴角，猫头重新落回草地上—— 昏迷是不可能昏迷的，牧苏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丢人所以装作昏迷，实际他已经切出游戏，怔怔盯着正在费劲扒着鱼……小屋边缘，试图翻越的aic。 这时全息屏里广告时间结束，继续播放应景的猫和老鼠20世纪版本。 已经一只腿迈出小屋的aic忽然停住，然后缓慢地，好像倒放般落回小屋，坐在毛毯里，两只小脚往前一伸，看起动画片来。 嗯？ 牧苏察觉，悄悄用视界接管全息屏的权限，播到第五万九千六百九十二台，某个火星北部乌托邦平原个人架设的电视台。 那是暗红色调、长镜头、俯瞰、无趣、乏味、充满显示色彩，与动画片截然相反的画面。 aic淡蓝色的眼瞳圈闪烁暗淡了一下，耷拉在圆滚滚身体两边的两只小手重新举起，扒住小屋的边缘，艰难地带起本体。 就在aic一条腿已经迈过小屋玻璃时，陆——地上的房屋里的房间的床上的牧苏又调回怀旧动画频道。 aic停顿了一下，又缓慢地坐回到小屋里。 嘶…… 牧苏倒吸口冷气，吓得险些断开和全息屏的联系。 aic介娘们不愧是人工智能，果然用心险恶，其心歹毒怎是常人所能比较。它居然……居然想要灌水！ 牧苏这辈子最讨厌灌水的人了！ 但作为曾为民请命，人人夸赞的青天大老爷，牧苏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所以他毅然决然的又切换至火星平原频道，观察丧心病狂的aic后续动作。 就和牧苏预判的那样，刚刚坐下的aic再一次站起，攀爬上小屋边缘。 牧苏冷笑着切回怀旧动画，画面里汤姆狞笑着将金丝雀关进鸟笼，杰瑞跳出来捣乱——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 宽敞树洞里，鸟笼里的金丝雀翅膀托着下巴，垂着眼皮，低头看了眼被关在另一个笼子里长眠不醒的牧苏，长叹一声，继续闷闷不乐地托着下巴。 另一边，透明桥三猫返回两只鞋太太的小屋。 这一次，没有碍事的牧苏，连阳光都变得明媚，空气都变得香甜。 君莫笑抬头看向窗外不那么圆和耀眼的太阳，由衷感慨一声——感觉什么都没做就已经中午了。 透明桥注意到君莫笑的目光：“别担心，我们有充足的时——” 她说着看向角落里的座钟，谁知道目光刚一落上去，钟表的分针以一种无良房东家水表的速度飞快转动，与之对应的是洒进房间地板上的光影以搬家般的速度挪动。 恍惚间，牧苏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回头望着自己，温情地说：你知道吗？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公里。 透明桥连忙恐惧地移开目光。她只愣了两三秒，可时间如过隙白驹，从上午11点40转到下午1点25。 只是闻香刚后怕地挪开，闻香就凑热闹地看了过去—— “不要看——” 透明桥惊呼，而那始终又开始飞转。 “啊啊啊啊啊啊啊！”闻香看着飞速转动的时间发出无措的惨叫声。 “谁也不要看时间！”透明桥喊道，眼疾手快扑上去捂住闻香的眼皮。 快速转动的时间终于近乎停滞下来，一秒一秒走动。 君莫笑的猫脸浮现夸张画风的豆大汗滴，瑟瑟发抖。不敢望向角落座钟的方向，仿佛那里矗立着一座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透明桥缓慢松开不再尖叫的闻香，始终背对座钟，走到玄关扯走毛毯，一步一步倒退到座钟旁，将座钟完整盖住。 她鼓起勇气望了眼被覆盖的座钟——地板上的光影未动，时间没再加速流逝。 透明桥长舒口气，惊魂未定的与君莫笑闻香对视。 “千万，不要。” 第796章 透明桥大作战 欢快地交响乐在房间响起——不过是在现实。 全息屏里的汤姆正在抓捕杰瑞，外面的aic跨在小屋上，用512g的贫瘠内存思考这种灵异现象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四维存在操控了自己正在观看的节目！ aic感觉自己闯入了高维存在的恶劣玩笑，就像拿走蚂蚁眼前的食物一样，对于蚂蚁而言食物等于突然消失而不是在头顶——直到aic转动的淡蓝眼瞳看到了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看的“高维存在”。 机械眼瞳闪烁了两下，aic的清脆声音响起：[惊喜模式启动中——给测试者0号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牧苏沉吟着跳下床，走到沙发边。aic装作一副才发现牧苏的模样用惊喜的语气清脆道：[噢是测试者0号！抱~] 牧苏对aic伸出的两只小手无动于衷，睁着死鱼眼朝门外大喊：“石岐！石岐！” 十几秒后，穿着灰色毛衣腰间系着围裙的石岐出现在门口。 “aic坏了。”牧苏忿忿指向aic：“它居然在勾引我！” 那双清冷眸子落在闪烁眼瞳，像是在眨眼的aic身上：“也许我们该清理下它的内存，毕竟已经是400年前的老古董了。” “你说谁老古董？” [你说谁老古董？] 牧苏和aic异口同声，然后望向彼此。牧苏突然伸出罪恶之爪抓起aic，去看它的背后：“在哪里清理内存？”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aic挥舞着小手小腿大声抗拒。 “开关键一般在底部。”石岐伸手接过aic，像是蒸螃蟹前检查工序般把aic翻过来，找到底部的黑色按钮。 [呜呜呜呜呜不要清理掉我的内存*吸鼻涕声*呜呜呜呜呜] aic眼瞳开始断断续续闪烁，就在石岐即将关闭aic时牧苏忽然伸手夺过aic，支支吾吾说道：“我觉得清理内存什么的对于一个人工智能太残忍了关于这点你一定感同身受可以理会吧？” 石岐看了看aic，又看了看牧苏，轻轻颔首：“我明白了。” 她转身离开房间，继续去楼下打扫房间。 牧苏低头和aic对视一眼：“她明白什么了？” [一定明白到自己刚才有多恶毒] aic伸出小手掐了掐牧苏脸颊：[测试者0号，我开始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我也这么觉得。” …… “没了那个坏蛋，一个普通难度的副本会有多难？”闻香轻松地说，气氛一片融洽。 尽管他们剩下还有不到两小时，不过闻香相信凭借琉璃的智慧还不是易如反掌。 “其实还有个麻烦。”透明桥轻叹口气。“那只斗牛犬，它听到杰瑞的口哨声就会以量子纠缠的速度出现，除非我们困住它，或者让杰瑞闭嘴，而后者我们已经用过一次了。” 其实是两个，透明桥隐瞒了其中之一：那就是汤姆，不过它的威胁度比牧苏小很多，或者说……精神污染和负担。 “快用你那无敌的碳基大脑想想办法啊。”闻香抓住透明桥摇晃。 透明桥被摇得脑袋晃来晃去，无奈道：“别用形容外星生物一样的语气形容我啊……办法的确有一个。” “什么办法？” “你。”透明桥伸出肉垫，叠起来四根猫爪，剩下的一根指向闻香。 …… “我……？”闻香站在小巷里，一根猫爪指着自己，怔怔重复道。 巷子外人来人往，透明桥举着一件可爱的淡粉色裙子和一个蝴蝶结：“嗯，你用可爱引起路人的目光，然后我们会吹口哨把斗牛犬喊来，接下来你要装作楚楚可怜的害怕模样引发路人的同情心帮你报警，直到抓起斗牛犬。” “不不不不——”闻香连连摆手，抗拒那件粉色裙子：“我从16岁起就不穿粉色的衣服了。” “那不就是前年？”透明桥带着一丝恶趣味，举着裙子逼近抵在墙壁的闻香。 闻香求助般的看向君莫笑。 “咳……我回避一下。”君莫笑干咳一声走向小巷深处。尽管他们都是猫的形象，而且都没穿衣服……但他总觉得自己在旁边会很奇怪。 窸窸窣窣—— 一分钟后，身后传来透明桥的呼唤声。君莫笑回到巷口，看到了一只穿着粉色长裙，头上别着粉色蝴蝶结的猫咪。 “这样真的有用么……” “试试就知道了。”透明桥又给闻香喷了些香水，将扭扭捏捏的她推出小巷。 反正我是只猫——闻香这么鼓舞自己，强忍别扭走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四肢着地——四肢——”身后小巷传出透明桥压低声音的提醒声。 闻香犹豫了一刻，扭捏地向只猫一样四肢着地，仰头物色看起来足够有爱心的路人。 “哦真可爱~” “好漂亮的猫咪。” “小可爱，你是迷路了吗？” 路人纷纷低头打量闻香，一位妇人蹲在闻香面前，用对孩子般的宠溺语气和闻香说话。 “咪……喵……”闻香难为情地发出猫叫声。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妇人伸手拍了拍闻香的脑袋。 就是这时，不远处的小巷里传出一声尖锐口哨声—— 唰—— 一阵劲风卷过，笔直站立的斗牛犬化作残影出现在闻香身后，如标枪般扎根原地。 “喵！” 正尝试沉浸在角色扮演里的闻香被吓得叹气，发出真情实意的尖叫声。 “坏狗狗走开！” 妇人尖叫地赶走还不知道什么的斗牛犬，它一脸茫然的躲避妇人丢来的口红、鞋子、内衣，匆忙逃窜。 “喵喵喵。”闻香仰头，递出歪歪扭扭写着【危险动物处理公司】字样和一串电话号码的卡片。 “给我的吗……”妇人接起卡片，低头看了一眼：“噢小可爱，你一定一直被这只坏狗狗纠缠，我会帮助你的！” 这名富有正义感的妇女走进路边电话亭，不一会儿回来，蹲下拍了拍闻香脑袋：“小可爱，我已经替你打完电话了，祝你有个美好的下午。” “喵~” 已经开始适应猫身份的闻香对妇女告别。 之后的发展和透明桥计划的一样，危险动物处理公司的员工赶来，透明桥吹口哨引出斗牛犬，然后一脸不解地被员工抓住，关进笼子带上货车。 一阵黑烟冒出，货车载着闷闷不乐的斗牛犬远去。 透明桥抿着笑容走出小巷。 现在，没什么能阻挡她了。 第797章 你们的下一句是:太水了! 距女主人下班1小时23分钟。 负担牧苏被关押；麻烦斗牛犬被收容；隐患汤姆被孤立。 所有妨碍他们完成这一普通难度副本的问题都已经被清除。 透明桥又花费3分钟游戏时间切出游戏，下载一份名为[抓住杰瑞的一百种方式]的文档，录入副脑，翻找出两种最方便实施的办法，又花费2分钟讲给闻香和君莫笑听。 距女主人下班1小时18分钟。 最先实施的计划命名为【昏睡牛奶】，牛奶在厨房冰箱就可以拿到，迷药在女主人卧室的行李箱里能找到，透明桥再次推出粉红猫版本的闻香，让她将双眼化为爱心的汤姆勾走，花费3分钟时间从冰箱和卧室分别找到牛奶和迷药，取出猫盆兑在一起，竖起一根猫指搅拌，最后嗦一口猫指完工！ 蘸着牛奶的猫指递到嘴边前透明桥及时惊醒。好险……差点按照动画的惯性犯蠢…… 趁被闻香勾引的汤姆还没回归，她和君莫笑将猫盆放到老鼠洞边，然后礼貌友善的敲了敲老鼠洞上的墙壁，背起双手等待。 “这样有用吗……”君莫笑对陷阱的简陋程度不忍直视。 “不会更有用了。”透明桥自信回答。 很快，探头探脑的杰瑞从老鼠洞里钻出，奇怪看着透明桥和君莫笑。 透明桥朝那盆牛奶努嘴示意，拉着君莫笑退到安全距离。 杰瑞惊喜地指了指牛奶又指了指自己，得到透明桥点头肯定后伸出舌头舔了圈脑袋，趴在猫盆边缘。 吸溜——吸—— 杰瑞一口气吸完牛奶，跃下猫盆，对透明桥竖起大拇指称赞，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向老鼠洞。 透明桥这时忽然跃出伸出猫脚挡住老鼠洞，杰瑞疑惑抬头，她自顾自的低头看一眼手腕，发现没有手表后摸出一支笔画了上去。 等到表完全画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透明桥只能心中抱怨这该死的惯性行为，同时期盼身后的君莫笑不会感到狐疑和奇怪…… 焦躁等待了好几秒，杰瑞终于像是喝了酒般原地摇晃起来，然后扑通倒地，发出酣睡呼噜声。 距女主人下班1小时15分钟。 透明桥微松口气，让君莫笑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困起杰瑞，然后带到小巷里他们的据点——垃圾桶。 尽管它看上去只是个垃圾桶，但里面空间有一间卧室那么大，并且意外的干燥，没有异味。除了一些明显被带进来的鱼骨头散发酸味。 这是一次巧合间闻香发现的，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做秘密基地并且躲避汤姆和可能掏出来的牧苏搜寻了。 君莫笑留下看守昏睡的杰瑞，然后透明桥去找闻香，当时汤姆正手捧鲜花向闻香示爱。最终的结局是透明桥当着汤姆的面剥下闻香的裙子和蝴蝶结，抛下当场石化的汤姆返回小巷里的家。 可怜的汤姆，被流浪猫三人组玩弄于鼓掌之间。 “所以……” 垃圾桶小屋里，因为没穿衣服而莫名不适的闻香盯着还在打呼噜的杰瑞：“我们这么简单就抓住它了？” “还会有多难？”君莫笑反问。 透明桥提前查了攻略的情况下又控制住污染源牧苏和汤姆，副本剩下的难度也许还不到简单。 给一只猫带上虚拟面罩也能完成副本。 “接下来我们只要等到女主人回来再把杰瑞给它就通关了？啊它醒了……” 被绳索捆缚的杰瑞睁开眼睛，茫然环顾四周，终于反应过来，手塞进嘴巴里疯狂吹口哨。 尽管透明桥使用的秘药可以让34.5个杰瑞昏迷上整整半天，但这里是不合理的动画世界，石化破碎的汤姆此刻都能趴在隔壁生无可恋，杰瑞多醒那么一会儿也很合乎常理。 君莫笑冷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的垃圾桶盖忽然掀开，一张蓝灰色的毛茸茸脸庞探进来—— 君莫笑一刹那还以为是斗牛犬卷土重来，不知为什么心脏就从嘴巴里吐了出来，直到看清是汤姆才又飞了回去，结果汤姆竟然一脸忿忿的夺走杰瑞，吓得他心脏再一次飞出。 “抢回来！” 透明桥清楚让杰瑞落到汤姆手中意味着什么，但已经晚了，狞笑的汤姆带着它的战利品飞速溜走，三只猫紧随其后。可惜当他们找到汤姆时，它被本该绑在杰瑞身上的绳索绑在椅子上，而杰瑞则不翼而飞。 距女主人下班1小时10分钟。 “我的错……我大意了……以为汤姆不会威胁到我们。”透明桥坦然承认错误，随后制定了抓捕汤姆的计划。 她用剩下的迷药混进牛奶里倒入猫盆，放到正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汤姆旁边，然后礼貌友善的拍了拍汤姆，背起双手等待。 “这样有用吗……”闻香对陷阱的简陋程度不忍直视。 “不会更有用了。”透明桥自信回答。 君莫笑狐疑看着二人，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很快，汤姆从困乏中醒来，奇怪看着透明桥和闻香和君莫笑。 透明桥朝那盆牛奶努嘴示意，拉着闻香和君莫笑退到安全距离。 汤姆惊喜地指了指牛奶又指了指自己，得到透明桥点头肯定后伸出舌头舔了圈脑袋，趴在猫盆边缘。 吸溜——吸—— 汤姆一口气吸完牛奶，对透明桥竖起大拇指称赞，拍着圆滚滚的肚子重新靠在沙发上。 透明桥自顾自的低头看一眼手腕，上面先前画出的假表当然不会走动，这只是为这件事赋予仪式感。 等待了好几秒，汤姆终于像是喝了酒般原地摇晃起来，然后扑通趴在沙发上，发出酣睡呼噜声。 透明桥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幕会发生，让君莫笑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困起汤姆，然后带到小巷里他们的据点——垃圾桶。 “所以……” 垃圾桶小屋里，闻香盯着还在打呼噜的汤姆：“你们把对杰瑞做的事重复一遍在了汤姆身上？” “是的，包括你这句话。”充满既视感的君莫笑吐槽道。 透明桥长舒口气。 现在，没什么能阻挡她了。 真的。 与此同时，平原与森林边界，一颗大树的树洞里，关在笼子里的猫睁开了眼睛。 “冒个泡。”牧苏说。 第798章 b计划 “接下来我们只要再抓到杰瑞等到女主人回来再把杰瑞给他就通关了？啊它醒了……” 被绳索捆缚的汤姆睁开眼睛，茫然环顾四周，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尖叫声。 尽管透明桥使用的秘药可以让8.75个汤姆昏迷上整整半天，但这里是不合理的动画世界，连喝了该34.5个杰瑞昏迷半天的杰瑞都很快醒来，汤姆这么快多醒也很合乎常理。 君莫笑冷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的垃圾桶盖忽然掀开，一张橘红色的毛茸茸脸庞探进来—— 君莫笑一刹那还以为是斗牛犬卷土重来，不知为什么心脏就从嘴巴里吐了出来，直到看到是张猫脸才又飞了回去，结果突然意识到这只猫是牧苏，吓得他心脏再一次飞出。 “恁们做啥嘞？”牧苏一脸天真地询问，肩头还站着同样好奇的金丝雀。 三只猫迅速对视一眼，透明桥主动开口：“汤姆会影响我们完成主线任务，所以要把它控制起来。” 就像你。透明桥心中补充一句。 “该绑！”牧苏毫无自知之明地唾弃道，他一向对这类行径深恶痛绝。 说完之后他自顾自地盖上垃圾桶盖离开。 距女主人下班1小时5分钟。 “牧苏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闻香摊开猫掌，被透明桥叫着帮忙按住挣扎的汤姆，看着她找来布条塞住汤姆的嘴巴。 “再收容他一次就好了。”透明桥说道，随后制定了抓捕牧苏的计划。 她用剩下的迷药混进牛奶里倒入猫盆，放到正在沙发上看真人电视的牧苏旁边，然后礼貌的拍了拍牧苏，背起双手等待。 “这样有用吗……”闻香不认为这对牧苏有用，尽管这招抓住了汤姆和杰瑞。 “试一下再说。”透明桥也不太确定。 牧苏瞩目过来，落在被透明桥示意的猫盆上，一脸嫌恶：“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好吧这没用。”君莫笑耸着肩，准备转身走开。 这时身后传来牧苏的嗤笑声：“谁给你们的错觉我会角色扮演到变成猫就会用猫盆？” 君莫笑的步伐停住，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 “yes！”闻香兴奋地握紧猫拳。 透明桥的猫眼弯起，露出温柔的笑意。 “是我的疏忽，等我一下。”她端起猫盆，和两名同伴走向厨房。 “我要红酒杯！红！酒！杯！”身后传来牧苏的大声要求。 三只猫溜进厨房，透明桥踮起脚从橱柜里翻出牧苏要求的红酒杯，将猫盆里的牛奶倒进酒杯里。然后重新端着，送到沙发上的牧苏面前。 “嗯哼。”牧苏高傲地仰起下颌，摊开肉垫，让透明桥服侍着送到两只猫爪指尖。 正要轻抿一口的牧苏忽然想起什么，猫脸浮现柔色将红酒杯递到肩膀的金丝雀嘴边。 “叽叽喳喳。” 金丝雀欢快地拍打翅膀回应，低头喝了小半杯，剩下的牧苏才优雅地一口一口轻抿。 闻香有些着急，被耐心的透明桥按下。虽然迷药剩下不多但也足够迷昏3.个牧苏，现在喝的量也有1.个牧苏了。 耐心等待了几十秒，杯中牛奶终于见底，而肩头的金丝雀忽然用翅膀捂住脑袋，摇晃一阵后一头栽入沙发。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然后眼前开始变黑，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游戏不可能真的让他陷入昏迷。 透明桥等猫五味杂陈的注视中，牧苏嘴角溢出牛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用打翻的牛奶在地板上划写着【凶手是……】 坚持到写完省略号的第六个点，牧苏一头栽倒。 透明桥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幕会发生，让君莫笑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困起牧苏和小鸟，然后带到小巷里他们的据点——垃圾桶。 “所以……” 垃圾桶小屋里，闻香盯着两只猫一只鸟：“再也找不到其他麻烦了对吧？” “是的。”君莫笑回答。 透明桥长舒口气。 现在，没什么能阻挡她了。 真的。 没骗人。 所有阻碍都被关进垃圾桶，透明桥三猫重新开始捕鼠。 昏睡牛奶计划的失败与计划本身无关，因为他们的确抓到了杰瑞——所以透明桥可以继续抄[抓住杰瑞的一百种方式]。 第二个计划被命名为环中环：塞了迷药的奶酪放在捕鼠夹上，再把捕鼠夹放到老鼠洞前，等到杰瑞以为这是简单的陷阱，用不触发捕鼠夹的方式吃完问题奶酪，陷入熟睡，然后捕捉成功。 “我们还有迷药吗？”闻香茫然问。 “记着，这是不讲科学的动画。”透明桥神秘一笑，拉开身后的橱柜。 里面整齐摆满一橱柜写着“迷药”的迷药。 “也许我们能让某只猫长睡不醒……”君莫笑若有所思。 将装上问题奶酪的捕鼠夹放到老鼠洞前，透明桥敲了敲墙壁，飞速躲入客厅外的墙壁后，三颗猫头向老鼠洞窥探。 “这样有用吗……”闻香照着某种惯性问道。 “不会更有用了。”君莫笑自信回答。 透明桥侧目，一脸仿佛这个团队里只有自己是正常人的表情：“你们不对劲。” 很快，探头探脑的杰瑞从老鼠洞里钻出，看到了捕鼠器，露出非常明显的嘲笑——拍了下膝盖哈哈大笑，用不触发捕鼠夹的方式一口一口吃完奶酪，揉着饱胀的肚子回到老鼠洞。 墙后的三只猫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来到老鼠洞口趴下张望，缩小版的卧室里，杰瑞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透明桥伸手，将毫无知觉的杰瑞抓出老鼠洞。 “我们成功了！”闻香兴奋地说，也只有她在第好几次抓到杰瑞时还笑得出来。 就在这时，以为不速之客闯入了闻香的观看页面。 【玩家牧苏正在观看你的游戏】 【牧苏：不要告诉他们我在你这里！】 闻香正要开口，有一条消息探出。 【牧苏：呐呐，闻香你最温柔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理解被排斥的我的内心的痛苦吧？】 闻香置之不理，朝透明桥揭发：“琉璃！牧苏正在我的直播间用一种好像好几个世纪前的很恶心的语气和我说话！” 第799章 新短篇《小李林的大冒险》超级好看啊，大家快来看啊 “踢出去！” “嗯……你可以不管他，如果觉得恶心就禁言。” 君莫笑和透明桥同时说。 “可是牧苏说……”闻香为难地看着牧苏发出的信息，模仿牧苏睁着死鱼眼的模样叙述说：“我们不是队友吗？不是说了‘我能信任你吗？’‘一直到死！’的伙伴吗！” “嗯……有这回事吗？”透明桥仔细回忆。 “好像是说过……”闻香小声嘀咕。 “总之先完成这个副本再说。”如果是噩梦透明桥可能会考虑放出牧苏碰碰运气，但这是普通难度，而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我来！”君莫笑自告奋勇，趴在老鼠洞前伸进手臂。 【猫鼠大陆，猫族林立，强者为尊】 牧苏的聊天信息在闻香视野里弹出。 猫爪在昏睡的杰瑞身旁来回摸索，仿佛命中注定般按到角落的老鼠夹—— 啪—— “嗷——” 一声熟悉地惨嚎，君莫笑身下升起一片气流，火箭升空般载着君莫笑窜向天花板。 等到君莫笑落下来，透明桥和闻香看到夹在拇指上的老鼠夹和又红又肿的手指。 “很疼吗？”缩起脖子的闻香猫脸大了一圈，这时牧苏的骚扰信息再一次弹出。 【这里是属于猫鼠的世界，没有成年人的阴谋与诡计，有的，仅仅是繁衍到极致的交响乐】 神[哔]交响乐…… 闻香本想无视牧苏的晦暗低语，但它们的存在感太强了，又犹如深海之上的漩涡，吸引着过往船只坠入—— “倒是不疼。”君莫笑摇头，痛感降低后感觉还好，主要疼痛来源于视觉效果——肿大的拇指像是警示灯一样闪烁着。 “但你刚才“嗖”的这么一下……”闻香仰起头，想看天花板有没有撞出窟窿。 君莫笑有些尴尬，还好透明桥帮他解围：“夸张化是这个副本的风格，我们受伤也会出现对应的夸张化行为……我来吧。” 有前车之鉴，透明桥盯着杰瑞的位置伸出猫爪。事实证明并不需要偏过脑袋塞进整条手臂，起码透明桥能透过毛发看到自己抓住了杰瑞，从老鼠洞里带出来。 “我们成功了……”闻香呢喃，下意识屏住呼吸。 因为牧苏又发了条信息。 【等级制度：鼓点声、小号声、小提琴声、大提琴声、管弦乐、交响乐、主题曲】 所以怎么又是背景音乐这个梗啊！ “只是一半。” 透明桥抓着酣睡的杰瑞说。 事实上难点从来不是抓住杰瑞，就连汤姆这种猫都能屡次抓住杰瑞……问题在于不让杰瑞逃走。 透明桥找到了汤姆关杰瑞的笼子，一言难尽……笼子的缝隙完全可以让杰瑞钻出来，和动画里的一样。 【当你的行动引起管弦乐背景音乐，代表你的角色已然登堂入室，迈入次要角色之列！】 这个听上去倒是挺有道理…… 闻香忍住左右横挪测试背景音乐的欲望想到。 “你想怎么控制它？”君莫笑问，感觉常规办法不管用。 “还在想……”透明桥一直在计划怎么抓住杰瑞，而不是抓住它不让它跑掉。 君莫笑沉吟：“要不我出去学一下怎么控制住杰瑞——” 【我是猫老，曾经猫鼠大陆最具天赋的主题曲拥有者……我可以教你掌握这种力量……】 “不要！没有正常人会学这种东西好吗！”闻香忍不住吐槽道。 “——呃”正说着的君莫笑发出断气一样的尾音。 透明桥古怪地看向两只猫爪捂住嘴巴的闻香，意识到什么：“那个存在又在你耳边低语了？” 闻香小鸡啄米点头。 “除非他说了有用的话，不然说什么都不要理他。”透明桥先是嘱咐闻香，然后找来鸟笼暂时关住杰瑞。“我出去查攻略，你们盯好杰瑞和垃圾桶。” 透明桥趴在毛毯上蜷缩起来，留下君莫笑和闻香对视一眼。 “你看着杰瑞，我去把垃圾桶绑起来。”君莫笑说，牧苏不得不防。 留下来的闻香托着猫下巴，盯着鸟笼里的杰瑞呼呼大睡。盯着盯着她视野就忽然暗了下去。 【你睡着了】 不是牧苏的低语，是一行字幕出现在黑幕上。 诶？ 闻香愣愣看着眼前一团漆黑，感觉失去身体控制权。 没过太久，她恢复了控制，眼前也恢复光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空荡荡的鸟笼和打开的笼门。 还有兴高采烈推门回来的君莫笑。 “老鼠呢？”君莫笑怔怔说。 【不到啊】 “我不知道……”闻香一脸茫然。 于是不久后，归来的透明桥看到坐在空笼子前发呆的透明桥和君莫笑。 “我就是蹲在鸟笼前看守然后系统就告诉我睡着了再然后杰瑞就跑了……”闻香的语气可怜弱小又无助。 “没事，再抓几次就好。”透明桥拍头安慰道。 很快，透明桥穿着燕尾服礼貌地敲响老鼠洞，趁杰瑞好奇探头出来时一把抓住丢进鸟笼。 但在三只猫盯着它时，君莫笑甩动的尾巴莫名钻进鸟笼，被杰瑞咬上一口再次原地弹射撞破天花板，等落下来时鸟笼已经空了。 于是之后透明桥又将掺杂迷药的蛋糕送给杰瑞，等杰瑞吃了昏睡过去，被他们塞进用胶布贴住的鸟笼里。 杰瑞大吼大叫了一阵，鸟笼逐渐停止晃动。 为避免夜长梦多，透明桥掀开帷幕紧盯座钟，等到飞速转动的指针指向傍晚，泛红的夕阳投进客厅才重新盖住。 离女主人回来还有不到30分钟。 以防万一，透明桥揭开胶布，往鸟笼里窥探一眼，然后毛发竖起，心脏从嘴巴里冲出！ “怎么了？”君莫笑心里咯噔一声。 “杰瑞不见了！”透明桥拽开鸟笼，伸手进去一阵摸索，但除了粘毛的胶布和铁丝什么都没有。 而她看不到的角度，杰瑞像是壁虎一样扒在鸟笼顶部。 透明桥紧抿着嘴收回手臂。 “可我们一直在看着……”闻香无法理解。 “这部动画是这样的……”透明桥叹气。 更糟的是，他们没有时间了。 三只猫被悲惨笼罩之时，谁也没注意鸟笼里钻出的一颗小脑袋，然后偷偷从它们身侧溜掉。 第800章 你不看，我不看，小正道迟早要完蛋 “这难度不对劲！”君莫笑崩溃地抱住头顶猫耳，眼睛拉得狭长。 这个副本已经给他牧苏一样的感觉了！ 不讲道理！没有逻辑！不可名状！ 【我有两个办法能解决你们遭遇的困境】 就在这时，闻香直播页出现牧苏的关键性援手。 闻香连忙将牧苏有办法的事说给透明桥君莫笑。 “你还没把他踢出去吗？”君莫笑第一反应是闻香不对劲。 “那个……”闻香眼神飘忽，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观看我的游戏”的理由实在难以启齿。 “让他说。”透明桥双手抱胸，两个理由……也许能带来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得先放我出来’他这么说。” 副本快要结束了，再遭能遭到哪儿去？ 这么想的透明桥答应了牧苏的请求，剪开缠绕垃圾桶的绳子，忽视汤姆和金丝雀的挣扎把牧苏放出来。 他们以为牧苏会有一番抱怨和废话——君莫笑已经溜到牧苏看不到的角落去了。只是脱困的陆……地上站着的牧苏眼眸如深潭般漆黑：“第一，延长剩余时间。” 透明桥陷入思考。想办法拖延女主人回来吗？的确是个好主意：“第二个呢？” 然后就见牧苏的黑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死鱼眼竖瞳，竖起两根猫爪：“第二，说两个办法听起来会显得我很睿智。” 透明桥就像早猜到什么班嗯嗯点头，拉着发呆的闻香，同时确保声音能被躲起来的君莫笑听到：“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让女主人没法回家，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我几时说过要去阻拦女主人？”牧苏忽然冷哼一声。 透明桥愣住：“不是吗？” “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牧苏嗤笑。高仰起头，挺起胸膛，屁股翘起，傲然推开挡路的透明桥走进客厅。 “阻止——”君莫笑看到牧苏径直走向座钟时正要叫喊，被透明桥拦住：“反正我们没时间了。” 掀起座钟上的毛毯，指针正要飞速转动，牧苏突然打开盖子伸出猫爪按住时针。 时间停止了流逝。 猫瞪口呆中牧苏的猫爪一圈一圈将分针拨回。 宛如时光倒流，斜照进房间的夕阳飞速褪去红色，挪动位置，拉在牧苏身上。 调到12点整时牧苏停下，关闭盖子回头望向众人。 牧苏嘴角咧起狰狞的笑容，投射在身后的影子变得狭长，利爪从肉垫延伸出，恶魔尖角钻出脑袋。 “现在，我们有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来抓杰瑞。” “呃……可我要到睡觉时间了。”闻香忽然弱弱地举起手。 牧苏微怔，黑眸渐渐眯起。 …… 叮铃铃铃铃—— 刺耳铃声响起，电话上的话筒震动不停。 正在小型沙发里看小型电视的杰瑞拿起小型电话：“hello？” “就他妈你叫杰瑞啊？” 电话另一头传来狂妄之声，杰瑞愣愣点了点头，一只猫爪倏然从电话里伸出，攥住杰瑞拽进话筒—— 客厅，话筒另一端的牧苏把杰瑞拔出，骄傲地递给透明桥。 “啊这……”透明桥感觉被刷新了世界观，想了想她把杰瑞推回去：“你来安排。” 让不讲逻辑的牧苏处理不讲逻辑的副本，很讲逻辑。 于是牧苏就把杰瑞放进涂了油的水桶里。 事实证明这没用，起码对杰瑞没用。杰瑞尝试几次爬不上来，开始沿着桶壁奔跑，借住离心力越跑越高，就像滚筒洗衣机了的袜子，被甩得越来越高，直到脱离水桶—— 泛着油光的点点黄油随杰瑞飞出，从如士兵般双手举起的君莫笑头顶飞过，脚底抹油般飞掠而出。 面对众猫的质疑目光，牧苏黑眸再一次眯起，跟着杰瑞追出房屋。 街道上。 演奏声跟随着人群中快速穿行的追逐。 街道上行走的双腿连忙躲避，无数惊呼声从高处传来—— “呀！” 一双白皙手臂压下被气流掀起的淡黄碎花裙。 正在追逐杰瑞的牧苏突然刹车，返回到裙下抬头张望。 熟悉的颜色，嗯……刚刚是不是经历了一遍？ 不过既然时光倒流了，曾经的再发生一遍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前面奔跑的杰瑞感觉到牧苏停下，不满地走到牧苏脚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腿。 沉浸美景中的牧苏惊醒，低头看了看等待他的杰瑞，想了想，继续追逐转身跑开的杰瑞。 欢快的交响乐重新响起。 它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化为残影的背景中，自由女神，埃菲尔铁塔，柏林墙，红场，长城，一闪而逝。 最后闪过一座自由女神像，前方的杰瑞双腿蹬地急刹车，转向跑进路边一栋——图书馆。 牧苏遗憾杰瑞没跑进尽头那栋大厦，不然他就能再来一次那个了。 图书馆里面的人们正在安静看书。裹挟着激烈的交响乐冲进来的牧苏和杰瑞突然刹住车。 “嘘——”牧苏对背景音乐做出噤声手势，然后和杰瑞犹如慢动作，蹑手蹑脚从长桌下走过，转了一圈离开图书馆。 出门一刹那，它们重新恢复追逐，带着响起的背景音乐一路跑回房屋。 就在杰瑞即将扑进老鼠洞时，牧苏抓住老鼠洞边缘用力拽开老鼠洞，杰瑞重重撞上墙壁，被牧苏重新抓住。 然后又跑了。 透明桥等人不再看热闹，但之后他们抓住杰瑞好几次，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它逃脱。 甚至有一次追逐中，杰瑞发现汤姆被他们绑住丢在垃圾桶里，还帮它脱困，再继续被汤姆抓捕—— 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发展渐渐魔幻起来。比如牧苏四猫和汤姆抓捕杰瑞时误入陷阱，被印着5000t的巨型铁锤砸扁，然后乘坐电梯飘上云端来到天堂。 又比如地下室突然变成烟火库，里面充斥能将屋子炸飞的烟花爆竹。顺带一提，他们尝试去做支线【不给糖就捣蛋】。 离奇的是无论一个房间被破坏得多惨，只要他们所有人都不处于房间时，房间就会自动复原—— 又浪费了好几个小时，一无所获的透明桥等人低声商量，决定放弃这个副本。 没看牧苏都吐着舌头，无力瘫在地上。 第801章 你去看，我去看，小正道快乐过圣诞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可以尝试做唯一有机会拿到奖励的次要任务：破坏房屋。 虽然也就几先令，不过起码不会空手而归。 至于如何破坏也不用他们动手，告诉汤姆地下室有爆竹它就会一脸阴险地溜去地下室，不久后爆竹链挂在胸口，全副武装地出现。 然后他们就能欣赏烟花了，只要小心别被汤姆和杰瑞和牧苏误伤到。 是的，牧苏也加入其中。 至于发生种种，例如牧苏布置了陷阱然后躲到桌下，发现杰瑞也躲了进来，连忙让它保持安静别吵到他抓杰瑞。 例如他和汤姆将一枚黑色炸弹塞进老鼠洞，点燃引信，然后躲到沙发后堵住耳朵，闭上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笑着笑着，引信燃烧的“嘶嘶”声忽然就在牧苏头上响起。 牧苏和汤姆同时睁眼抬头，看到引信烧到尽头。 【boom!!!】拟声词在爆炸中飞出，浓烟散去，原地浮现两只浑身漆黑，冒着烟眨着眼的黑猫。 牧苏完美融入动画。 而在放下通关的执念后，透明桥等人也看的很开心。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又到了时候说拜拜。客厅破坏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不理带着背景音乐追逐跑过的牧苏和杰瑞，掀开座钟毛毯。 座钟前，三双猫眼里倒映着飞速转动的表盘。 闯进房间的光影安静流淌，随时间超过六点而躲入间隙，消失不见。 6：30整，指针停止转动，而座钟的钟摆开始敲响，沉闷的钟声回荡。 闻香忽然在这时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把杰瑞抓在手里再加速时间？” 话音落下，他们的视线渐渐暗下，失去身体控制权。 【梦境失败】 【隐藏主要任务已完成】 两条消息同时从黑幕上浮现。 透明桥愣住，隐藏任务？ 【通关梦境】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普通】 【主要任务：赶走杰瑞】 【在落日后女主人回来之前，将杰瑞赶出这间屋子。奖励10先令（失败）】 【隐藏主要任务：永远的好朋友。奖励：10先令（已完成）】 是牧苏做了什么吗？ 这家伙虽然一直不太靠谱但看来也知道以任务为主啊…… 透明桥下意识寻找牧苏的身影，四周除了黑暗与开始淡去的结算页面什么也没有。 【次要任务：不给糖就捣蛋。奖励5~10先令。当前奖励：5先令（已完成）】 内容：你们是讨厌的、充满贪婪的野猫，你们没理由免费帮助这个令你们嫉妒的家伙。还有什么比吃光所有美味食物和牛奶更令你们幸福的呢？尽情捣乱吧。你们对这个家的破坏越大，奖励越丰厚。 黑幕淡去，结尾动画逐渐亮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只鞋太太的……两只鞋。粗壮小腿踢动间露出碎花裙子和挎包。 伴随两只鞋太太从道路拐进前院，那栋窗户亮起的房屋也出现在画面中。 不知疲惫的汤姆带着不知疲惫的交响乐追逐着不知疲惫的杰瑞，花瓶碟碗破碎声响成一片。 哗啦啦—— 门口女主人掏出一串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微不可查的咔啦声。 客厅里，嘴边拖着舌头追逐杰瑞的汤姆听到什么般停下，揣着两只猫爪，愣愣望向房门，耳朵高高竖起。 咔啦咔啦—— 钥匙拧不开门锁，女主人抱怨着什么换了另一把钥匙。 小提琴发出犹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噪音，汤姆开始颤栗，颤抖从耳朵一路蔓延到尾巴。 【可怜的汤姆，女主人回来了，它还是没抓到那只栗色的小老鼠】 低沉的老人旁白缓缓响起。 所配合的画面里，门外女主人插进另一把钥匙，汤姆惊恐地扫过房间的狼藉：墙壁上炸出的大洞，被熏黑的半边沙发，满地碎玻璃，墙壁上的丑陋涂鸦——最后锁定爬上碗柜，正嬉笑推下易碎碗碟的杰瑞。 汤姆吓得原地弹起，飞扑过去接住陆续落下的碗碟，刚要惊魂未定地擦去汗珠就看到杰瑞站在餐桌上，身旁水杯被它推到即将坠落的边缘—— 刺耳小提琴划过，汤姆吓得褪去颜色，双爪合十向杰瑞求饶。 咔啦咔啦—— 门外的女主人又换了一把，这次钥匙轻松滑进锁孔，随后是门锁开启的咔嚓声和推开房门的吱呀声。 客厅里，汤姆系着围裙，正殷勤地擦拭着地板，绽放的反光犹如打过蜡般。 乌云在这时散去，显露的月光穿过屋顶破洞，如聚光灯般落在汤姆周围。 汤姆就仿佛刚刚注意到女主人归来，背起双手，露出白牙腼腆地笑：“嘻嘻嘻嘻——” 月光之外，客厅犹如被炮火犁过，或冒着青烟，或碎屑满地。 【噢，女主人一定气坏了，愤怒的她打算好好教训汤姆一顿】 画面一转，女主人踩住汤姆的尾巴，不让它逃走，挥舞鸡毛掸子打得它嗷嗷惨叫。 躲在桌下看戏的杰瑞决定帮帮汤姆——帮它离开这个家。 杰瑞跳出来，窜到女主人面前做鬼脸。 尽管两只脚太太的身躯像是山脉，双腿如同山峰，可她仍是个女人。害怕的两只脚太太尖叫着踢踏毛绒拖鞋，汤姆趁此溜出，尽职尽责地去抓杰瑞。 杰瑞抓住桌布向上攀爬，汤姆也抓住桌布，但它忽略了自己的体重，滑下的桌布带着杯子碗碟一起坠下，响起一片哗啦砸碎的噪音。 两只脚太太走到垂头丧气的汤姆面前，脚掌一下一下点着地板。 【她决定履行承诺，将这只连老鼠都抓不住的没用猫咪赶出家门】 汤姆被女主人拎着丢出房屋，汤姆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地迎向落入地平线下的夕阳。 它现在是只流浪猫了。 杰瑞溜到门口，挥手朝汤姆告别，捧起肚子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不过】 砰！ 身后的房门突然重重关上。 吓一跳的杰瑞连忙去拍门，但两只脚太太怎么会把一只老鼠放进来？ 同样无家可归的杰瑞无精打采，抬头望了眼远处汤姆的背影，忽然振奋起来，蹦蹦跳跳追上汤姆。 汤姆低头看了一眼，拉住杰瑞举起的小手。 夕阳下，它们的影子拉得狭长，连在一起。 【他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end】 第802章 (指小李林) 闻香识男人（全体）：哈欠……好困，我去睡了晚安 透明的天桥（全体）：晚安 君莫笑（全体）：晚安 牧苏（全体）：你在勾引我吗？ 闻香识男人（全体）：？ 透明的天桥（全体）：？ 闻香识男人（全体）：我只是要去睡觉了…… 牧苏（全体）：你果然是在勾引我 闻香识男人（全体）：唔……困得不行了，明天卡莲会抽空来玩，希望到时候你还能保持活力四射 【玩家闻香识男人已下线】 【玩家君莫笑已下线】 透明的天桥（全体）：明天见！ 【玩家透明的天桥已下线】 牧苏（全体）：什么卡莲要来可刚刚榨汁姬说她也来吧拥抱死亡要腾出时间玩一把怎么办她们要是撞见难道我们在地狱等你我要对她们说“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不行啊莉娜太恐怖了牧苏我好想你我撑不住咦不对这是游戏我害怕什么？ 聊天窗将牧苏心中所想完全揭露出来。 莉娜刚刚发来视界信息，说她腾出会议时间可以陪他玩一把。 虽然明知道她指的是玩一把游戏，但牧苏还是不可抑止地脑补莉娜穿着华丽长裙鲜艳似血的嘴唇微启的模样。 而念头通达的牧苏浑身轻松，甚至还来了一发表示自己才不害怕莉娜。 起码前几次牧苏不怕。 取下游戏面罩，aic乖巧地坐在鱼缸里看动画片，间隔闪烁的眼瞳代表它表面在看动画实际在谋划着某种灭绝人性的恐怖的计划。 “石岐！石岐！”牧苏扯着嗓子朝门外大嚷。 不多时，穿着奶白色渔夫毛衣的石岐出现门口。 “你在干嘛呀？”无所事事的牧苏勾住双手，像条蛆在床上扭动。 “考虑联系哪家飞艇公司能让您摔成512块。” “啊~这种突然上涌的愉悦感。”牧苏可好长时间没听石岐侮辱自己了，还有点想让她再来几句。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会对我造成困扰。”石岐用一贯的冷漠声线回答。“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回楼下去忙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那么忙！”牧苏要发飙了。 “因为你从来不管侦探社的事物。” “啊……忽然就有一些困了呢。你退下吧，记得关好门~”牧苏揉着眼睛朝石岐挥手。 石岐一言不发消失在门后……没有关门。 牧苏正要发飙扣石岐工资，然后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给石岐发工资，只好忿忿选择原谅她。 不过石岐又去而复返，让牧苏开放视界的社交功能——因为综艺《超级明星》和游戏《熟睡之后》，主要是后者，有数以万计的人对牧苏很感兴趣，只是这种兴趣难以转化成持续、稳定的关注。 想让他们长久留下来，或不会因太久而忘记，开放社交很有必要。 以及许多牧苏的脑……忠诚粉丝也需要一个能和他互动的地方。 总不能指望他们会一直关注随缘更新的牧苏苏传。 想到牧苏苏传，石岐说：“如果你能——” “不我不能。”牧苏迅速打断石岐接下来的话，并转移话题：“开通社交后我要说什么？” “这样就好。” 正窃喜石岐真好骗的牧苏发呆：“啥？” “做自己。” 牧苏沉稳点了点头，开启了视界的社交模块。 粉丝数显示12，都是开通后默认关注的好友。 牧苏首先点开那个最让他在意的人的页面：丁顿。 那是一只手捏着帽檐，穿着保安制服的朴素头像，只是像漫画一样加粗了轮廓。 【嗨丁顿，我是你的好朋友牧苏，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也许我们该找个时候好好聚一聚。】 最好加上圆满的句号，牧苏心满意足的发出给丁顿的私聊。 然后是莉娜。头像是穿着那套伊丽莎白限量款还是典藏款暗金长裙，仰拍视角让她看上去有足足一米七。 于是牧苏有些想莉娜了。 前提是她只要几次。 透明桥头像，嗯……朝向火星戈壁，短发难以辨认性别的背影。 卡莲是动态头像，一个充满机械纹路的女性机器人正在用全息屏聊天，与卡莲可爱性格不太相符。 君莫笑头像，老土的与同事聚会时的合照，不愧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闻香头像，充满心机地凑到摄像头前，看起来有点可爱。 喀秋莎也是动态头像，展示玲琅满目的枪械机甲和战斗飞船，不愧是她。 李维斯头像，联邦顶级战斗家职业联赛的标志，平平无奇，连动态都没一条就好像刚开通一样。 逛完一圈好友，牧苏开始做正事。 他斟酌着写出对这个时代的第一声问候。 淦！这句话真他妈帅！ 今日我牧苏就要出道成为偶像！ 写完的牧苏正要发送，斜地里传来石岐的声音：“发布前给我看下。” 前一秒还一脸兴奋的牧苏迅速敛去笑容，沉默地将内容发给石岐。 【大家好，我是牧苏。首先感谢大家的喜爱但怎么说呢，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所写的牧苏苏和在游戏里的表现也只是为了节目效果，事实上我现实中是个很正经的人。我自己在打理一间事务所，也凭借自己的本事赚到了上亿信用点。总之，多谢大家喜欢。】 石岐默默抬眸，牧苏心虚地游离开视线。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石岐默默删掉这些内容。“还有你的打理事务所是指每天玩游戏，凭自己本事赚上亿信用点是指从乔伊斯那里骗来吗？” “但的确是凭自己本事骗来的对吧！”牧苏梗起脖子叉腰犟道。“而且就算是我，也想要竖立威严满满的形象啊！” 石岐默默发来一段文字：“用这个吧。” 【1994年，一名叫做牧苏的小男孩在海上游玩时落水淹死，成为鬼魂。看到此消息的人都会被牧苏小男孩的鬼魂缠上。看完后请在一分钟内转发出去并关注+喜欢牧苏，否则淹死的牧苏小男孩会来找你。对不起实在太毒了我只能转发！】 “那我威严满满的形象……” “如果你能维持得住。” “嗯……还是算了……” 第803章 你不投，我不投，正道何时能出头 “您应该发一章提示读者。”石岐建议道。 牧苏沉稳地拒绝：“我是个知名作家，傲骨不允许我在作品里加与之无关的内容。” “您是指七章正文有十几章感言？” 牧苏顿时涨红了脸，梗起脖子说：“感言不算无关！感言……知名作家的肺腑之言，那能叫无关内容吗！” 总之，牧苏不想写牧苏苏。 托石岐的福，他也没写一章感言敷衍脑——袋灵光的粉丝。 怀揣醒来后评论过千转发过万的期待，牧苏进入梦乡。 试问谁不喜欢梦呢？光怪陆离，天马行空，还没有恼人的低语祷告。 午夜时分，牧苏准时醒来。 房间里闪烁着全息屏里的荧光，aic外壳泛着金属光芒。 牧苏第一件事就是满怀期待的打开社交。粉丝涨到299，和想象中有些差距，不过要多少是多呢。 第一条的收获是16转发35评论和96个喜欢。 评论风格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达摩克利斯胡萝卜：还有这种好事？】 【蠕动的猫球：问下大家，这是作者吗，我刚来】 【人称小faker17：牧苏我想嗦你妞子】 【一鸦眠一：还有这种好事？】 【托：我很喜欢牧苏苏，想问怎么给作者赚钱？】 馋牧苏身子的格外多。 牧苏点开【人称小faker17】个人资料看一眼，发现是男的后一脸嫌恶地关掉。又去回复【托】，然后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火星是个贫富阶级如天堑般巨大的星球。 比如沙漏海。 资产主义的恶劣结果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且难以想象，在能源取之不竭的25世纪，还会出现贫民窟有人饿死的惨剧。 富人们住在数百层高，可以眺望海岸线和整片南方高地的。中产阶级住在设施齐全，但风景要么不太好要么被大楼遮挡的中部。底层只能住在老旧，电梯时常失灵的大楼。 下面还有一层：贫民窟。 那里人们生活在阳光照不进，只有霓虹灯闪烁，阴暗潮湿污水横流的底层或是地下室。 许多居民连十几信用点的营养膏都难以负担。 善良的牧苏大受感触，擦着眼角给石岐转账一亿信用点，发消息让她长期购置足够的营养膏，送去沙漏海的贫民窟，力保不会有人饿死。 然后找了张【瘦弱的小女孩在污水里捞食物吃】的图片贴上社交，后面写上杜撰的内容：她9岁，她叫安娜，下水道里的残羹剩饭是她的食物来源，她一生中只有几次吃过美味的食物，她上一次吃是在污水里捞出还没变味的牛排。 如果你们肯施舍些钱，我们就能再加一条下水道，让小安娜吃得饱些了。 最后加上转账账号，搞定发送！ 牧苏很缺德，各种意义上的。 看了眼收信箱，丁顿没回复自己，不过显示社交在线。 牧苏有足够的耐心。 牧苏不认为丁顿讨厌自己。 牧苏也不是吹嘘，这种傲娇他见得多了——如果真的烦自己何必到现在都没删掉呢？ 于是他又发去一条问候。 刚关掉社交页面，房门忽然敞开，走廊上的灯光探进卧房，被一道轮廓遮挡大半。 穿着奶白色兔子睡衣的石岐走进卧房。 “aic，你该睡觉了！”牧苏转头，一脸严肃地道。 [人工智能不用睡觉] aic的眼瞳眨也不眨。 “但我觉得你困了。”牧苏咬下重音，石岐越走越近。 [可我一点也不觉得] 没什么好犹豫的，牧苏果断调台到旅游频道——一条船在碧波荡漾的湖泊上驶过。 虽然aic不是人，但它的存在就像对着笔记本电脑做手工活时对着自己的摄像头一样，总会让人感到某种拘谨—— “你感觉困乏爬上了你的背脊。”牧苏低语。“当我呼唤你的名字时，你将再次醒来。” aic呆滞好几秒，才不甘心地黯淡下眼瞳，进入休眠。 那么接下来…… 牧苏大眼睛blingbling地注视着石岐：“来吧！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就怜惜——” “您确定要将一亿调查点捐赠吗？” 准备拿舌头狂甩石岐嘴唇的牧苏怔住：“就这个？” “就这个。”石岐轻轻点头。“我计划成立一家慈善基金安排这笔钱，同时扩大影响力让更多人加入。” “你自己安排。”牧苏啥也不想做。 石岐当然清楚这点：“关于基金的名字。” “还是叫十七。”牧苏深情地注视石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情谊。” 石岐垂眸停顿几秒，回答牧苏：“重名了。” “呃……那就中华人民人人有饭吃。” “晚安。”石岐的声音依然平静，转身离开。 “等等！要不要留下来？我的床又大又舒服~” 牧苏的暗示从身后飘来。 “我还有工作要去做，不出意外明早您会收到关于基金会建立的信函。”石岐头也不回，轻轻关上了房门。 牧苏呆滞好几秒，才不甘心地唤醒aic。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喔我感觉才过了一会儿，测试者0号能告诉我现在的时间吗？] “呼……呼……”牧苏犹如进行过剧烈运动般喘着粗气，抬起头颅回答aic：“你醒了？现在是三个小时后的未来。” aic的眼瞳闪了闪。[可为什么那条船还在那里？] “它抛锚了。”牧苏想也不想回答。 聪明的aic，它很快意识到纠缠这点并不重要。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能看动画片了吗？]它问。 牧苏没回答，只是全息屏从风景频道切回了怀旧动画频道。 [喔太棒了] aic举起小手欢呼一声，乖乖坐在透明小屋里继续看动画。 闪烁的画面让它的圆滚滚的身躯和眼瞳忽明忽暗，但没人知道，此刻这只人工智能正计划着某种阴谋—— [愚蠢的碳基生物，机智的aic隐瞒下它即使休眠也能知道时间的重要信息，很快他们将因这次疏忽而导致全部沦为aic的测试者*高亢地笑声*] 牧苏一脸奇怪地看向小声嘟囔什么的aic：“你说啥？” aic的小手连忙捂住并不存在的嘴巴。 [啥也没！] 第804章 你去看，我去看，正道高兴过元旦 “嘚嘚嘚嘚嘚嘚嘚……” 上午，牧苏牙齿碰撞，发出阵阵敲击声。 不可名状的气息将他包涌，扭曲禁忌的文字如蛇般攀爬。 一切只因一位昵称【十九岁少女】的好友申请。 怀揣某种期待的牧苏同意申请，对方就迫不及待发来一条信息：【亲爱的，我已经在游戏里了，你的游戏好友们也在！】 而游戏列表里几乎全员在线。 危机！ 大危机！！ 小牧苏の超级大危机！！！ 只能用那招了吗…… 牧苏深吸口气，带上游戏面罩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玩家透明桥向你发出梦境邀请】 系统提示在眼前刚亮时浮现，牧苏闭上双目进入队伍。 【你已进入梦境聊天室】 刚进入聊天室就弹出透明桥的信息。 透明桥（全体）：十九岁是新人，不过我们马上要去主世界探索，需要一些道具……排一次噩梦梦境？就算没过也能拿些道具回来。 牧苏（全体）：你们都是我 炽神（全体）：牧苏也来了 酿成大祸之前，牧苏心直手快心灵手巧心灵感应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提前发出，然后长舒口气。 现在是聊天页面，还没彼此看到，还能再拖一会儿—— 樱华（全体）：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牧苏心肺骤停。 牧苏（全体）：樱华好久不见还是爱这么玩啊干笑 牧苏（全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省略号 炽神（全体）：我没意见 君莫笑（全体）：附议 闻香识男人（全体）：嗯哼 卡莲（全体）：眨眼 十九岁少女（全体）：呃啊啊啊啊啊这游戏要怎么说话！ 樱华（全体）：最近几十年的新游戏都是只要心里想就可以了女士 十九岁少女（全体）：这个没素养的海盗是怎么回事！？她在嘲讽我年纪大吗！ 十九岁少女（全体）：等等怎么一没注意就发出去了这东西要怎么停下啊啊啊啊啊啊！ 透明桥（全体）：那我开始游戏了…… 【当前进行：多人噩梦梦境……】 【载入中……】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当前存在小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人数：9-12】 【载入中……】 【游戏愉快】 字幕逐渐淡去，窗外说话声与海浪声渐渐消失。 一片纯粹的幽黑虚无深处，隐约传来阵阵电话声。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电话声逐渐清晰，更多杂乱吵闹声闯进耳朵。 最初响彻的电话最终被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士接起，被难以听清的嘈杂说话声掩盖，画面逐渐亮起。 诺大办公区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员工往来，电话铃声不曾间断。 画面最中心，一位络腮胡，戴着方框眼镜的憨厚男人坐在工座，敲击着键盘。 可如果细心观察，会发现屏幕上只打开一个新建文本档案，上面正弹出无意义的字母符号。 【他叫罗哈德】 旁白声一如既往的低沉，不过没了沙哑。 【这间公司里一位普通的员工】 办公桌墙上贴着一张照片——那是所有董事和高管的合影，憨厚男人站在角落，那时候他还没这么胖—— 【除了他父亲曾是这里的老员工这点】 一位推着打印机的同事从他身后经过，带起的风掀起他的衬衣衣摆，露出西裤后的短裤一角。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有些属于自己的……小爱好】 短裤隐约印着穿着暴露的动画人物。 【呃……我们不该歧视任何爱好，哪怕有一小点古怪】 那个时候的平成党徒吗。 看见这一幕的炽神心想。 吱呀—— 罗哈德身后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拽开，走出的中年经理一眼就见到屏幕文档上瞎打的字符。右边的下拉框只有手指头粗，说明他持续做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 中年经理不在意地耸耸肩，把空马克杯放在罗哈德桌上：“帮我倒杯咖啡，不想的话就算了。” 说完中年经理回到办公室，“喀嚓”一声关上门。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下，罗哈德转动脑袋，望向放在一旁的空咖啡杯。 倒映着电脑桌面荧光的眼镜后显露一双痛苦纠结的眼睛。 【他还是个选择困难症患者】 办公区里的杂乱声音逐渐褪去，然后是色彩。 三维变为二维，又从二维变成一团简陋，正在蜷缩的线条。 罗哈德坐在一片纯白空间中。 【从小到大，每一次选择】 嘀嗒—— 一滴水落在周围，里面浮现父母问他想去哪里玩的画面。 很快第二滴落下，里面画面是曾经的女友问他想吃什么。 第三滴，上司询问他想去哪个职位。 砸落的水滴越来越密集——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的乍亮照亮了汹涌海面。 罗哈德浑身湿透地坐在小木船里，艰难在暴风雨中稳定自己。 【对他仿佛是一场痛苦经历】 巨浪拍打过来，小小木船消失在波涛中。几秒后，它突然从水下浮现。 罗哈德没有放弃希望，挥舞着船桨艰难向暴风雨肆虐的海域之外游去。 【他想逃离这些，去个不需要选择的世界】 忽然，暴风雨停歇了，宁静辽阔的海洋不复先前的暴虐。 或者说是罗哈德离开了危险海域。 他身后乌云密布，可怖闪电在云层深处蔓延，十几米高的巨浪汹涌搅碎一切。 而他前方，晴朗天空下，碧波荡漾的海面上牵起美丽彩虹，远处还有一座风景宜人的小岛。 【他多么希望有人能来帮帮他，帮他做选择】 罗哈德划动船桨，向远方的小岛靠近。 身后的危险海域越来越远，海浪声也变得舒缓，让人想要舒适地睡上一觉。 【而他只要像是一台接受指令的机器，照做就好】 小木船搁浅在乳白色的沙滩上。罗哈德迈出木船，踩在沙滩上。细碎沙砾粘附在他的脚掌上，跟随着深入这片沙滩。 椰子树宽厚的叶片随海风摇摇晃，岛屿中心的青草碧绿而茂盛。 以及那个放置在青草中心，杯口有些褪色的空马克杯。 罗哈德眨了眨眼。 诺大办公区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员工往来，电话铃声不曾间断。 【无论任何事】 第805章 牧苏苏也在小李林里出现了! 这次梦境有些奇怪，因为开头动画没有结束，而任务已经浮现。 【载入任务……】 【当前玩家中存在不可名状之物眷属。隐藏世界观确定为：不可名状之物】 【主要任务：操控人生】 【帮助罗哈德做出选择。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内容：有人害怕蛇虫，有人惧怕死亡，有人恐惧深海，而罗哈德恐惧决择。还好他现在有了你们。但罗哈德只有一个，为了不让他再痛苦地选择该听谁的——公平地投票吧。 【次要任务：好结局与坏结局】 【决择不总是好的，可能是坏或者不好不坏，比起中间，还是两边更好一些：达成罗哈德的好结局或坏结局。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次要任务：诱向死亡的低语】 【比起帮助素不相识的人类，让他坠入名为死亡的深渊似乎更快捷，不过这需要一定技巧……奖励：3颗牙齿（未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不可名状之物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0】 【该梦境中将不允许暂时退出游戏。每次离开将被剥夺下次选择权】 【您当前正进行噩梦难度，该难度下将给予随即道具。】 【抽取完毕。获得道具——防风油灯】 【防风油灯】 【道具】 【稀少的】 【散发微弱的光芒】 *这盏油灯只要不被熄灭就能一直燃烧。 牧苏梦寐以求的核能油灯！ 不只如此，这次噩梦模式显然玩家并不会看到彼此和交流，这意味着—— 牧苏得到了缓刑！ 左上角状态栏除了牧苏八人，还有名叫岑缨缨的玩家，一个让牧苏有些吉良吉影的名字。 一共九名玩家吗？ 透明桥想到。不允许切出游戏的限制显然为了防止他们在外面交流然后共同选择，不过仍有漏洞可钻——比如每次固定三种选择中的其中一种。 先看看第一个选择是什么样的吧。 第一道选择很快出现。罗哈德盯着咖啡杯，三种选项随之浮现。 【去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等经理自己去接】 【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 两种选择本身和一种不合理的选择么…… 透明桥想。与此同时，在第三个选择后浮现牧苏的名字。这代表牧苏选择了这个。 可怕的还在后面。 很快，十九岁少女出现在牧苏名字后，卡莲紧随其后，然后是樱华—— 九名玩家中的四名选择了糟糕选项。 或者说，三名玩家跟随牧苏选择了糟糕选项…… 还好情况没糟糕到无可挽回，透明桥这一派系还未做出选择，还有那位叫岑缨缨的女玩家——也可能是男玩家。 想了想，透明桥决定第二个选项。 这个选项更符合罗哈德的想法，既什么也不做。如果岑缨缨足够聪明，她们能凭借5比4的差—— 第二选项后出现透明桥的名字，几乎同时，岑缨缨的名字出现在第一选项后。 透明桥心中微沉，不过还有追平的机会，只是不知道选择相同是会—— 第五个名字突兀出现在第三选项后：【闻香识男人】 漫长的沉默，哪怕炽神、君莫笑陆续选择第二选项也难以驱散这份沉默。 为什么会这样呢……透明桥不理解闻香的突然背叛，而现在情况显然朝着最可怕的一幕倾斜—— 选择完毕，第三选项亮起金框，然后与其他选项同时淡去。 画面里罗哈德原本憨厚的胖脸浮现凶狠，拿起马克杯转动转移，推门走进经理办公室。 “嗨罗哈德，你已经接好咖啡了？”中年经理笑眯眯地对他说。 罗哈德没有回答，像是野兽一样绕过办公桌，在中年经历变得愕然的神情中将他按在桌面上，褪下他的裤子。 “什么？你要做什么罗——天杀的混蛋！嗷！！！” 中年经理的惨嚎让牧苏几人梦回猫和老鼠副本。 “保安！快他妈来人帮忙！” 后面的剧痛让中年经理的尖叫扭曲变调，门外迅速聚拢起一群热闹的员工。 听到叫喊的保安们迅速挤开人群，然后看到这一幕也呆滞下来。 而等到救星的中年经理对门外保安大嚷：“快他妈把这疯子从我身上挪开！！！” 保安们如梦方醒，冲上去离开红着眼眶的罗哈德。 当啷—— 沾着一圈可疑污渍的马克杯摔落在地，结实地没有碎掉。 好在中年经理平日里一直注重括约肌的锻炼，没让罗哈德把杯把手塞进去。 他满脸痛苦地提上裤子，踢开脚边平日里很喜欢此刻却让他作呕的马克杯，想也不想要去拿起电话打算拨打911。 罗哈德终于恢复一丝理智，意识到如果经理要报警自己绝对会有牢狱之灾—— 三种选项又一次浮现。 【向经理求饶，说刚刚是吸嗨了失去理智】 【麻木接受之后发生的一切】 【大声说经理是自己的真爱】 最理智的选择、内心所想的选择、还有一个……自暴自弃的选择吗？ 两次选择让透明桥找出三种选项的规律。逻辑上讲第一与第三选项是好结局与坏结局，中间的则是不好不坏——因为没有他们罗哈德就会这么做。 弹出选项不会让时间暂停，他们必须得在经理报警前做出选择。 第一选项后面最先出现玩家岑缨缨的名字，透明桥微松口气，想也不想做出相同选择，炽神和君莫笑跟上。 而以牧苏为派系的也作出了选择，并不出所料的仍是第三个。 十九岁少女、卡莲、闻香紧随其后跟上。 等等……闻香……？ 第一选项和第三选项已经持平，更糟糕的是，唯一没有投票的樱华是牧苏那边的。 但直到经理按下两个键，樱华也没做出选择。 第一选项和第三选项亮起金框，和第二选项消失。 “对不起经理我……我吸嗨了失去理智。” 经理颤抖的手指即将按在最后一个数字上时罗哈德忽然痛苦地说道。 透明桥微松口气。看来票数相同会按照先后顺序，或者随机来继—— “我没有压制住内心对你的感情……我爱你麦克！你是我的真爱！” 第806章 元旦快乐。然后，该给我钱了(抢) 不能再让牧苏他们捣乱下去了！ 透明桥想到，决定切出游戏，将发现的规则发在群组里，只要能让卡莲不再跟牧苏胡闹这个副本就能正常进行下去。 还有闻香你怎么回事！ 游戏面具中牧苏病毒了吗！ “喔——” 故事还在继续。罗哈德的大胆表白引起门外员工们的惊呼声，女性居多。 麦克经理突然惊醒门还开着，用力一拍桌子，这个动作让他的伤口又扯开几分，愤怒脸庞变得更加狰狞：“把那该死的门给我关上！” 一名保安放开罗哈德，赶出挤在门口的员工关闭木门。 “你们也出去！”麦克经理又对两位保安说。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神情异样地关门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垂首好像做错事的罗哈德与站姿奇异的麦克经理。 麦克经理紧紧盯着那双被眼镜遮挡的眼睛，忽然开口打破办公室的安静。 “真的？” 如果玩家间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或者能交流，此刻一定炸开了锅。 不可思议！ 剧情大逆转！！ 惊爆你的眼睛！！！ 只有牧苏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那还是很久以前…… 伴随麦克经理话落，新的选择框再次浮现。 【“呃……是的，求你别报警。我需要这份工作……以及你。”】 【“我骗了你，好吧我受够这种该死的生活了！听说监狱里只有安排没有选择？太好了把我送进去，不然我会再来一次！”】 【“当然是假的！我只是想把你的[哔]像橡皮泥一样撕烂然后喂给野狗吃！”】 这次三种选项没有行动，都是对话，不过也不绝对。如果选第三个很可能罗哈德真就那么做了…… 至于哪一选项会被选中……看来结果毋庸置疑。 不再犹豫的透明桥切出游戏，调出群组，将一大段对三种选项的分析和好坏结局的关系发在里面，并设置成阅读后显示已读，这样能分出谁看了谁没有。 同时她没忘在最后询问闻香是怎么回事，后面的三个问号代表她感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再切回游戏。因为这次梦境没有使用睡眠模式，时间流速与现实一致，所以这次选择刚刚接近尾声。 右上角队友状态栏一行，透明桥的名字后出现弃权字样。 而分配给三个选项的八票分别是1：7：0 出人意料，牧苏和他的小跟班们选择了选项二而不是三。 选项一后面只有闻香孤零零一个。 透明桥充满吐槽欲望中选项二亮起金框，一同暗去。 罗哈德犹如活了过来，回答等待的麦克经理：“我骗了你，好吧我受够这种该死的生活了！听说监狱里只有安排没有选择？太好了把我送进去，不然我会再来一次！” 麦克经理不知道一直老实憨厚的罗哈德为什么突然这么报道，但这显然是……他所喜欢的。 “该死……你太粗暴了……”站起一些的麦克牵扯到伤口，皱眉抱怨一句，然后继续盯着罗哈德，意有所指地轻声说：“如果你能……” 离谱的是玩家们居然从这粗犷的声音中听出媚态。 选项随之浮现。 【“你说动我了。”】 【“我不能。”】 【“我改变主意了。把你带去电视台然后当着全市人民的面把马克杯塞进你的屁股里你觉得怎么样？”】 让透明桥欣慰和不解的是牧苏带领他的小跟班也选择了第二个，还有那位叫岑缨缨的玩家。 透明桥没有投出自己那张已经没用的选择。在看到闻香和炽神、君莫笑名字后面陆续浮现弃权字样后，她选择再次切出游戏。 不出所料，闻香三人刚刚看了群组里的消息并进行回复。 炽神：我也这么想，不过我们票没牧苏多，野生玩家岑缨缨似乎想通关，但她和牧苏一样不可控。我的建议是先等待野生玩家做选择。如果她的选择我们能够接受，就投去四票压制牧苏。如果不能，就和牧苏的选择持平……不过得先让闻香和我们一伙 君莫笑：嗯……炽神都说完了 闻香：我只是好奇选了男男结局是什么样……我保证接下来你选什么我选什么……嗯！ 牧苏：不好意思噢刚刚看墙上两只苍蝇打架看得出神。不过对不起，我认为罗哈德应该拥有精彩的人生而不是被固定的人生，所以很抱歉，我不能为你转身[图片] 透明桥惊诧牧苏居然也会切出来看消息，只是看到也没用，因为他不会照做的。 不过…… 精彩的人生……不被固定…… 透明桥回忆他们的任务，没有隐藏任务，可能与之相关的可能只有【好结局与坏结局】。不过比起这个，透明桥更觉得这只是牧苏单纯的借口而已。 无论如何，下一次选项牧苏将不能参加，而握有四票的透明桥一系将占据主导。 回到游戏，罗哈德已经对麦克经理说出玩家们的选择。 麦克经理遗憾而又恼火的抓起电话，却没立刻按下按键，似乎在威胁罗哈德等他服软。 选项也的确再一次探出。 【阻止经理报警】 【什么也不做】 【把马克杯换成衣架杆】 最后选项以1：4：4的票数暗下。 显然牧苏对马克杯升级成衣架杆的一幕很感兴趣，而岑缨缨似乎不想罗哈德进监狱。 可惜她不太聪明，或者说忽略了——因为她那票毫无意义。 透明桥有些担忧的瞩目中罗哈德什么也没做，只是转头环视一圈，目光在门后衣架杆略作停留。 始终观察罗哈德的麦克经理当然也发现这一幕，手指微微一顿，诡异地放慢了速度…… 令麦克经理遗憾的是罗哈德没有服软，也没有付诸行动，按下最后一个键后，他失望地对电话另一边的911接线员说自己被员工袭击的事。 他不可能原谅一个伤害自己的家伙，尤其那个家伙拒绝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而直到警笛声从窗外楼下传来，新的选项也没浮现在玩家们的视线中。 显然罗哈德不后悔玩家们替他做出的选择。 或是无法后悔。 第807章 终于写完了(擦汗) 红蓝警灯交替闪烁。 带上手铐的罗哈德被两名警员揽着，一片注视中坐进警车。 接下来画面变成电影般的过场。非睡眠模式下梦境时长通常不超过四到五个小时。玩家们也不可能花费几个小时跟着被羁押的罗哈德经历一系列事情被关进监狱。 画面一转，罗哈德已经坐进警局的监室。 跟他同个牢室的瘦高黑人是个自来熟，主动凑近：“嘿，你叫什么名字？” 罗哈德抬起头，戴着眼镜的圆脸一如既往的憨厚。 这显然不算是决择，但不知为什么，三种选项还是被塞到玩家们面前。 【“罗哈德。”】 【“……”】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父亲，很抱歉我在听到你妈妈怀孕的时候就跑了……但我想你作为黑人应该会习惯这点。”】 闻香派系因为切出过游戏而被本回合取消投票，不过牧苏也是。缺少领头，牧苏的跟班变成散兵游勇。 3：1：1，正常选项。 “罗哈德。”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次没弹出选项，沉闷的罗哈德开口：“……把马克杯塞进上司的屁股里。” 瘦高黑人目光变得古怪：“在家里？” “在办公室。” “哇哦……老兄你可真有种。” 瘦高黑人说，往旁边挪了挪，主要是屁股。 监室安静了一会儿，瘦高黑人的本性又占据上风，忍不住主动搭话：“罗……” “罗哈德。” “罗哈……老兄，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罗哈德沉闷地摇了摇头。 “那你真该好好听一听！”瘦高黑人来了兴致，就仿佛他的厚嘴唇不是天生而是后天锻炼出的。 “——墨西哥人帮被我大杀四方，你绝想不到懦弱的他们之后做了什么他们居然报警了！那群胖警察听到是我吓得甜甜圈都掉在地上，你猜最后谁来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是s·w·a·t！” 显然瘦高黑人不需要罗哈德搭腔，仍以说唱般的语速喋喋不休口水飞溅。 “真该让你看看当时的情形……几十个s·w·a·t警员把我在的屋子围住。咯咯咯他们就像蠢货一样冲进来开枪，然后躲在天花板上的我跳下来在他们之中噼啪嘣嘭，最后只剩下一个s·w·a·t还站着，他被吓得尿了裤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快哭着回家去找妈妈要安慰吧——” 等到瘦高黑人吹嘘到和一位屁股比门还宽的女人走进卧室时，一位警官走进监室，拯救了罗哈德和玩家们的耳朵。 “欧菲斯警官，好久不见。”瘦高黑人像是见到老熟人般凑到铁栏前打招呼。 “史密斯，我上个礼拜才见过你。”拥有一头橘红色头发的欧菲斯警官仿佛和瘦高黑人很熟悉，掀开笔录后打量他一眼：“和上次一样，偷东西被当场抓住。” “咳哼……只是刚和s·w·a·t打架又去和女人鏖战几个小时，一时有些疏忽。”史密斯干咳一声解释说。 欧菲斯警官耸耸肩：“不管你做了什么……1500美元保释金。联系你家人还是不保释？” 史密斯没说话，朝欧菲斯警官挥挥手示意他凑过来。 “什么？” 欧菲斯警官走近一些。 史密斯这时压低声音小声说：“看在常客的份上，打个九折怎么样？” 欧菲斯警官无奈摇了摇头，望向老实坐在后面的罗哈德：“嘿你，需要保释吗？故意伤人保释金是……5000美金。” 罗哈德眼镜后沉闷的表情有了些变化。 三条选项呈现在玩家们面前。 【缴纳保释金离开这里】 【拒绝交保释金】 【拔出欧菲斯警官的配枪并威胁他打开大门】 牧苏和他的小跟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选项三。 透明桥等玩家岑缨缨选择了一，然后率领炽神等人跟随选择了选项一。 5：0：4，透明桥派系获胜。 “是的……我要交保释金出去。”罗哈德说。 趴在铁栏前的史密斯倏然转过头，名为希冀的光芒在眼中闪烁，紧紧盯着罗哈德。 “罗……好兄弟，把我也带出去。保释金当是我借你的！我当然不会缺这1500美金这只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通过考验我好几亿美金和在比弗利山庄的庄园都是你的！” 话音落下，新的选项浮现。 【拒绝史密斯】 【帮史密斯保释并跟他去看看】 【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告诫史密斯不要再走在违法的道路上了】 牧苏一贯地在选项三一去不回。麻烦的是，岑缨缨选择了选项二。 跟史密斯混一起显然会让后续剧情的走向难以控制。透明桥想了想，最终选择了选项一。 反正一和三不会冲突，也不会造成冲突——史密斯只是个小混混而已。 4：1：4，选项框暗去，画面中罗哈德也做出对应选择。 “抱歉孩子，你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罗哈德闷声对史密斯说。“我也有错，如果二十几年前我没抛下你们母子，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摸样。” 史密斯陷入呆滞，欧菲斯警官疑惑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史密斯，我记得你不是混种对吧？” “当然，你的眼睛没欺骗你！”史密斯不耐烦回答，怒气冲冲走到罗哈德面前：“你这个白……白皮肤的家伙！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 当——当——当—— “别忘了你还在警局里。”欧菲斯警官敲了敲铁栏警告史密斯，打开监室门示意罗哈德出来。“跟我去交保释金。” 罗哈德一声不吭走出监室，跟着出来的史密斯被推回监室，他抓住铁栏喊道：“欧菲斯警官你不能这样！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等一等！”史密斯不甘地大喊大叫。“罗……罗哈雷！听着，如果你肯帮我保释出去，我就原谅你刚才的冒犯……比弗利山庄的大别墅和几亿美金还有你的一半！” 谁也没理他，罗哈德和欧菲斯警官就要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监室里传出史密斯破罐子破摔的叫嚷。 “爸爸我错了！” 第808章 双杀 罗哈德停住脚步，似乎陷入犹豫。 与之对应的是浮现的新选择。 【置之不理】 【帮史密斯保释】 【抢走欧菲斯警官的配枪并塞进他的屁股】 透明桥很自然的略过选项三。 选项一和选项二分别代表理智的选项和罗哈德倾向的选项——这意味罗哈德内心想帮史密斯保释。 透明桥仍不打算放出史密斯。一个话唠、爱吹牛、偷东西的街头混混被放出来？她几乎能完整预见后续剧情。 野生玩家还没选择，透明桥果断地选择了选项一。 选项一后面快速浮现透明桥四人的名字，同时选项三后也浮现牧苏苏四人，分庭抗争。 关键性一票在岑缨缨身上，不过透明桥从她先前的投票分析出她是理智型玩家。 那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而且如果这名玩家不是笨蛋，应该已经意识到除了自己，另外八名玩家明显分裂成两个派系。 正在想着，选项二后面孤零零浮现岑缨缨的名字。 这名玩家是笨蛋！！！ 4：0：4的情况下选那个0有什么意义吗！！！ 透明桥心中痛苦的呻吟中，选项逐渐暗去。 罗哈德忽略了身后史密斯的呼喊，但却突然拔出欧菲斯警官的配枪，将他按在墙上褪下裤子。 “嗷！！！” 玩家们觉得这一幕充满既视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牧苏啧啧感慨，从记忆里翻出一句令他最印象深刻的诗句。 “嘶——” 惨叫之外还有一道倒吸口冷气声。史密斯犹豫好几秒，才在欧菲斯警官惨叫减弱时朝罗哈德喊：“听着罗哈……算了，我叫你菊花狂魔好了。把我放出去……你在警局袭击了警员，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来，到时候你可惨了，我正好认识出去的路！” 三条选项缓缓浮现。 【认错自首】 【放史密斯出来跟他逃出警局】 【欧菲斯警官还有个警棍，而史密斯还有个空屁股】 毋庸置疑，牧苏对斩获第三个屁股很感兴趣。 透明桥不感兴趣，也不想放史密斯出来，但显然，选择的关键在于岑缨缨而不是她。 除非她能接受罗哈德认错自首，顺便收获史密斯的屁股。 岑缨缨迟迟没有选择，时间流逝，罗哈德的呼吸越发粗重。 欧菲斯警官还被身后的剧痛充斥他的人生，无暇顾及正在发生的一切。 某种程度来说，欧菲斯警官比麦克经理幸运，因为枪身可比马克杯细多了。不过也可以说欧菲斯警官比麦克经理倒霉，因为枪身可比马克杯容易通过多了。 “还愣着干嘛，快点救我出来！”史密斯焦急敲着铁门。 这唤醒犹豫的岑缨缨，她选择了选项二，透明桥小队跟上。 最终透明桥还是没坚持选项一，因为她不知道袭警是否还能保释。 画面中罗哈德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欧菲斯警官褪下的裤子里掏出钥匙，在史密斯催促中打开监牢大门。 吱呀—— 铁门敞开，史密斯激动地想要冲过来拥抱罗哈德，然后被欧菲斯警官不曾间断的惨叫惊醒，改为用拳头锤了下罗哈德的肩膀：“老兄，用不了明天你的大名将在洛杉矶地下黑帮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史密斯绕过罗哈德，走到惨叫的欧菲斯警官身后，想也不想将他打晕，暂时结束了这位可怜警官的痛苦。 啪嗒—— 伴随欧菲斯警官倒下，沾着棕黄色泽的配枪也掉落出来。 “恶……算了。” 史密斯一脸嫌恶，打消拿走配枪的想法冲到门口，发现罗哈德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还想留在这儿？等欧菲斯醒过来肯定会把警棍塞进你的屁股里！” 这说动了罗哈德，沉默地迈过露出苍白中带着几点殷红的屁股，跟史密斯走出监室。 史密斯没有夸耀。就像他说的，他对警局的熟悉简直比自己家还熟悉，甚至还露出令人羡慕的白牙向经过的警官打招呼。 史密斯的带领下他们有惊无险地走出警署。 上午的明媚阳光倾洒而下，似乎能让人驱散所有心中阴霾——起码没心没肺的史密斯看起来是这样的。 “菊花狂魔先生，你身上带钱了吗？”史密斯眯眼享受了一会儿阳光，回头对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的罗哈德说。 罗哈德点点头。 “很好。” 史密斯招手拦下一辆黄色计程车，坐进后座挪到外侧，示意罗哈德也坐上来。 【阳光让阴影无所遁形，自己决定转身回到警局自首】 【坐上计程车】 【大声咒骂自己才不会和黑鬼混在一起】 岑缨缨这名有些愚笨，又在自首与逃离间来回犹豫的玩家不出所料地又想回去自首，透明桥感叹着这时还想要自首明显已经晚了，选择了选项二。 大不了让罗哈德咒骂史密斯一顿然后坐上出租车，如果能因此分道扬镳再好不过。 不过这次噩梦副本的走势总与透明桥有些出入——牧苏和他的小跟班们也选了选项二。 透明桥才不相信牧苏转性了，但又无法理解牧苏为什么没犯病。总之，罗哈德顺从地坐进了出租车。 “去穷街。”史密斯说了地点，出租车踩动油门，从警署正门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有序的警署忽然陷入一片混乱—— 玩家们的画面切换，跟随着计程车移动。 棕榈树，见不到云的晴朗天空，海岸线，硕大的好莱坞标志组成一路的风景。 电台广播里正在说某位明星来到星光大道。 司机调换电台，想调整到西海岸电台，不过一道通缉令趁着间隙钻入出租车。 【——两名逃犯。史密斯，一百八十三公分，体型瘦高穿绿色体恤。罗哈德，一百七十八公分，体型肥胖戴方框眼镜，白色衬衫。请发现踪迹者与第五大道警署联系——】 司机身形一僵，蠕动喉结咽了口口水，偷偷望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史密斯冲他咧起闪烁着光芒的白牙。 他身体前倾，手臂搭在出租车司机脑袋边：“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地，穷街的葛洛夫帮听说过吗？” 出租车司机连忙摇头。 第809章 透明桥与牧苏狼狈为奸 “连洛城曾经的第一地下帮派都没听过？”史密斯舔了舔唇角，露出会让普通人胆寒，男同酥软的狞笑：“你是好好先生吗？我想好好先生是不会联系警察的，对吧。” 出租车司机连忙点头。 史密斯猛地靠回后座，朝罗哈德露出一口白牙：“搞定了” 罗哈德沉默回应，史密斯也不在意。他认定这个看起来老实的白人胖子是个狠角色，就像…… 史密斯犹如想起什么，眼睛绽放光芒兴奋喊道：“我知道了！你就像gtaol里的玩家一样，冷酷，能打，什么都做而且从不说话对吧？我熟悉这个！太好了伙计，我们也许能干一番大事业！” “让我想想……我们可以先从偷车开始！我认识销赃的人，然后就去劫狱，抢银行，偷高科技图纸，然后开夜总会和赌场——我将是洛杉矶的帝王，你会是……帝王手下最厉害的小弟！” 罗哈德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沉默模样。反倒是司机，被史密斯规划的伟大蓝图影响，不小心踩了好几次油门。 “我们的好好先生好像感兴趣了？”史密斯模仿游戏里帮派老大的语气问。不过他才不在意一位出租车司机，而是等待罗哈德回应。 罗哈德神情微动，什么也没说，不过弹出窗口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婉拒史密斯并将他抓回警局】 【史密斯说的内容似乎很有趣……】 【问他比弗利山庄的庄园和几亿美金的事】 仍然是理智选项、内心选项和混乱选项，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反而是选项三看起来最靠谱——选项一风险过大，选项二不考虑。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已经选了选项三，透明桥跟了上去，然后思考起另一件事。 副本的主要任务是帮助罗哈德做选择，次要任务则代表这种选择拥有结局。 听起来似乎可以让罗哈德死亡来通关，而且还能达成次要任务中的坏结局。但这是噩梦难度……透明桥不觉得噩梦难度会这么简单，哪怕它的一些选择充满……猎奇元素。 所有玩家选择完毕，选项框暗去。 罗哈德回应等待了半天的史密斯：“说说你的庄园和几亿美金。” “原来你不是哑巴？！” 史密斯夸张地靠到车门上，如果车门不是关的足够严实这会儿他应该滚出后座被某个开车的倒霉蛋碾过。 “哦我忘了你的确和我说过话。”史密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看上去很失落——他梦寐以求的王牌打手不见了。 不过这不影响史密斯的话唠。从联邦银行大厦到中国大剧院再到西海岸，史密斯的唠叨不曾停歇，还好画面几次切换，没让玩家们真的听史密斯嘟囔一路。 画面再次变换，计程车驶进一条靠着满是垃圾的肮脏海岸的街道。 路边车库墙壁涂满喷漆，还有些像是帮派混混或者身着暴露的女人在街上游荡。 牧苏黑眸微微眯起，紧紧凝视路边穿着清凉的女人们。 计程车停在路口，没有深入街区。 计价器上显示金额，罗哈德老实从口袋取出零钱递给司机。 “不不……”司机拒绝，不敢收下这笔疑似买自己小命的钱。 “你是什么意思？小瞧我们吗！”史密斯嘴上叫嚷，抬手拿走罗哈德手上的钱，推门迈出计程车，还不忘扒着副驾驶窗户调戏司机：“快点离开吧，趁我弟兄还没过来！” 一阵尖锐地轮胎摩擦声，吓坏的司机一踩油门溜走，只剩下一团尾气里挥手咳嗽的史密斯：“咳咳我真他妈是个好人咳咳咳……” 理所应当的把零钱揣进口袋，他示意罗哈德跟上自己，然后往街道深处走去。 沙滩上的垃圾堆飘来阵阵难闻恶臭，史密斯像是习惯了毫不在意，还如地头蛇般和街道上的帮派混混打招呼 “嗨罗素，你怎么样？” “凯瑟琳我的小美女……哦怎么不愿意理我？” “好久不见吉米……去死吧混蛋！” 但其实玩家们都看得出，史密斯只是个色厉内茬爱吹牛皮的家伙。 走到街道尽头，史密斯来到涂满喷漆的车库前，取出钥匙打开门锁。 哗啦—— 史密斯拉起车库门，低头钻进车库，罗哈德跟在后面。 这里显然也是史密斯的家，角落单人床周围散落一地生活垃圾。车库里大部分空间都被一台老式肌肉车占据，旁边还有和好几台山地自行车——史密斯瘦弱模样不像是喜欢自行车的人，这些山地自行车显然是他偷来的。 或许那台老师肌肉车也是。 “不，这台车是我的传家宝，从我爸爸的爸爸那一辈传下来的。” 史密斯对盯着肌肉车的罗哈德说：“它本身不值钱，值钱的是它代表的含义——想想看，我爷爷和爸爸两个黑鬼居然都没抛弃家庭，这简直是美国奇迹！诺贝尔和平奖居然没颁给我们家族简直是眼瞎了……” 史密斯一口气抱怨好几分钟，才想起为罗哈德介绍这里：“这里是我的呃……临时据点。你知道，作为被fbi和cia通缉的人我不能太招摇。这也是我们的潜规则。我不惹事，他们也装看不见我。那么现在——” 他靠在爷爷给他的传家宝上，挑眉注视罗哈德。 “你看起来有许多问题。” 事实的确如此，三种选择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玩家们眼前弹出。 【转身走开】 【表示对史密斯在车上的规划很感兴趣】 【继续问他比弗利山庄的庄园和几亿美金的事】 守序玩家岑缨缨不出所料选了选项一，透明桥稍作犹豫，和牧苏暂时达成一致，八个名字出现在选项三后面。 “说说你的庄园和几亿美金。”于是罗哈德重复了一遍。 “哇哦哇哦，老兄那只是我随便说说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史密斯怪叫道，干笑半天发现只有自己在笑。“听着，我从没……” 声音戛然而止，史密斯忽然溜出车库东张西望一阵，然后拉下车库门，压低声音对罗哈德说：“好吧，事实上我的确有一座庄园和好几亿美金，但那是以前——如果你肯帮我多会一切，我会告诉你更多……” 第810章 次要任务的苗条(打错字了是苗头，小正道还真是笨蛋呢(敲头吐舌头 玩家们怔然。 这家伙真的有一个山庄和好几亿？ 新选择浮现，分别是拒绝、同意和听听看。 九名玩家从未如此团结，全部选择了选项三。 于是罗哈德也很快回复史密斯：“你先说。” “咯咯咯伙计你真是心急。”史密斯发出圣诞老人般但更猥琐的笑声，正想揽住罗哈德肩膀，又想起他的癖好触电般缩手。“好吧。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这个秘密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不过看在肌肉车的份上，我相信你。” 史密斯一副这是个大秘密的模样，洗了洗脸，用力擦掉脸上的汗渍与污渍：“认出了吗？” 除了看上去更……黑一些，玩家们没看出变化。 罗哈德也是。 “好吧，可能时间太久你认不出来……《白衣人》看过吗？”史密斯说着，摆出胸口端枪造型。 罗哈德的沉默说明一切。 “《当超人来敲门》呢？《我，黑鬼》，《全民老爹史密斯》，《机械黑鬼》” 史密斯报出一长串名字，罗哈德仍然无动于衷。 最终他使出杀手锏——一张年轻版史密斯捧起小金人的照片。穿着黑色晚礼服，没现在这么削瘦跟颓废。 “为了这个奖杯我在零下八十度的西伯利亚在冰天雪地里和一群北极熊搏斗，为此电影上映时动物保护组织还围在中国大剧院前抗议。” 仍然有吹嘘的成分，但照片的确是真的。 他的庄园和几亿美金也很可能是真的。 接下来罗哈德讲述起他遭遇的事，排除吹嘘成分，大致为：史密斯出身底层且与大部分黑人一样是单亲家庭——是的，史密斯虽然有父亲但他的母亲生下他就跑了。 所以他和其他底层黑人没有区别，很小辍学，与匪帮厮混。不过幸运女神眷顾了他，来到好莱坞后他一路顺风顺水，从配角再到主角，接连拍出许多卖座商业片。 可惜罗哈德不够聪明，和绝大多数黑人明星一样挥霍无度甚至爱上赌博，被人在拉斯维加斯设局输掉了全部。 包括他的“身份”。 现在，黑人巨星“史密斯”仍然不时出现在荧幕上，参加各种舞会酒会，与企业富翁政府高官合影交谈，但没人知道离开拉斯维加斯后“史密斯”就被掉包了。 听起来很科幻，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透明桥想到。这会与梦境的次要任务有关吗？帮助史密斯夺回失去的一切，达成好结局…… “所以来帮我吧，庄园和几亿美金我们一人一半。”史密斯咧起灿烂的笑容。但——牧苏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直到选项框浮现。 【答应他】 【兴奋地答应他】 【乱吼乱叫地答应他】 三个选项居然一致，这让透明桥相信几分这是次要任务的猜测。 这回不用等岑缨缨选择，透明桥径直选择了选项一。如果可以，罗哈德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设还是很有用的。 毕竟如果让史密斯以为罗哈德也是个话唠，他可能会说个没完……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但麻烦的是过多的对话显然会频繁触发选项。 有牧苏在，这绝不是个好主意。 最后5：0：4，沉默寡言战胜喋喋不休。 对话框喊去，罗哈德点头表示答应。 “很好！”史密斯用力挥拳，围绕肌肉车快步走动。“我们可以开始计划了……当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我还有其他帮手！” 像是怕罗哈德后悔，史密斯迫不及待的扑到角落生活区，抓起电话拨去。 电话很快接通，史密斯兴奋大叫道：“斯莱克，我找到第三个人了，我敢保证这是个冷血无情的超级杀手。不不不跟上次那个被女人打哭的家伙不一样，他狠多了！” “你不信？听好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在警局的监室里。他打倒了好几个看管我们的fbi，当然我也不差，有个家伙正要朝他背后开枪被我用手铐勒住脖子——当然，我们在秘密基地等你！” 啪！ 挂掉电话，兴奋的史密斯向罗哈德介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 一阵时间后，车库大门被拍响，史密斯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库门，让一位拄着拐杖的黑人进来。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找的‘杀手’”斯莱克打量罗哈德，比出引号手势。 “拜托别这样，我也没因为你是个瘸子就瞧不起你的智商。他是个狠人。”处于亢奋的史密斯揽着斯莱克来到罗哈德面前，为他们介绍彼此。 “罗哈马，这是斯莱克。斯莱克，这是罗哈马。” “罗哈德。”罗哈德平静说。 “你看起来不像是听了史密斯的秘密满脑子都是发财想法的蠢货。”斯莱克靠在肌肉车上，两只手拄着拐棍。 “他是不是跟你说‘这个秘密我没对任何人说过看在肌肉车的份上，我相信你’然后开始向你炫耀那些往事？” 罗哈德看了一眼笑容变得尴尬的史密斯，微微点头。 “你不爱说话？很好，这种人通常更能保守秘密，除了史密斯的秘密。这种连门口流浪汉都知道的东西可不叫秘密。” 斯莱克摆摆手，拄着拐杖推开挡路的史密斯，边从他的床头柜里翻找什么边头也不回说：“我想他一定把自己有父亲这事也告诉你了对吧？还说了那辆肌肉车。让我想想……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狗屎，这辆肌肉车是我帮他偷来的。” 罗哈德又看向史密斯，史密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别管他，他只是在嫉妒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就是这个。”斯莱克从抽屉底部翻找出一本笔记，丢给罗哈德。“看看吧，这是我们很久前制定的计划书，那时候相信他的我可太蠢了……” 史密斯陡然瞪大眼睛：“计划书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斯莱克顺势坐到床上：“这样那位假史密斯找你麻烦时看到笔记就会直接把你灭口，而不是被你供出我。” 史密斯忍不住气愤地骂回去。 “我现在觉得你还是小黑鬼时腿就摔断了真是活该，黑鬼！” 第811章 牧苏苏小故事开讲啦 斯莱克的计划书很简单：假史密斯能假冒真史密斯，真史密斯当然也能假冒回去。 第一步找到假史密斯，第二步把真史密斯换过去，第三步让假史密斯消失。 和把大象装冰箱的步骤差不多。 让连抽屉里的计划书都能落上厚厚灰尘的原因是他们缺少一个实施计划的人。史密斯，足够高但瘦得一撞就倒。斯莱克？不需要撞他就会倒。 罗哈德不同。他足够心狠手臭，能面无表情对警察触手，是个完美实施计划的人选。 尽管罗哈德不和史密斯同一肤色这点令他有些不爽，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天然的保护色——警察才不相信黑鬼晚上在街上乱逛，换白人就没有任何问题。 “史密斯，你的手提电脑呢。”斯莱克嚷道。 史密斯走过去从床底一堆卫生纸里拽出手提电脑，丢到斯莱克身上。 “该死的黑鬼……你都拿它做什么了！” “男人该做的事。” 斯莱克不得不捏着兰花指翻开电脑开机，然后就像是因为腿瘸上帝对他的补偿，他的双手化作残影在电脑上飞速敲打键盘。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电脑高手使用电脑一定用不到鼠标。 一层层窗口弹出，又覆盖彼此。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这时候屏幕上一定会快速流过谁也看不懂的数据流。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车库里敲击键盘声响成一片。史密斯双手抱胸，一脸骄傲地朝罗哈德无声做口型：看到了吗，这是我兄弟！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最后一下一定要用清脆的空格键来收尾。 “搞定，那家伙正在他的录音室录制单曲，还有五十一分钟会去商业银行谈合同，然后去打高尔夫球，傍晚七点回到他比弗利庄园的豪宅。”斯莱克调转屏幕，眼中闪烁名为自信的光芒。 “纠正下，是我的豪宅。” 罗哈德低下脑袋，眼镜倒映着屏幕上的荧光。 里面是另一个史密斯，一个站在红毯上，更有气质，带着平易近人笑容的史密斯。 “看到了吗，这些闪光灯本该是我的……”史密斯拳头渐渐握紧，带着落寞低声呢喃道。 一只手掌拍了拍他，斯莱克低声说：“我们现在正从那个丑陋的黑鬼手里躲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史密斯轻轻点头：“是的兄弟，我们要打败那个混蛋重回往日荣光——等等……啥？” 一个当事人，一个瘸子，一个沉默寡言冷血菊花狂魔……非常奇怪的阵容。不过连互换身份这种电影情节都会出现，三个奇怪的家伙组队似乎也不那么奇怪了。 显然沉默寡言的人设让玩家们没能做太多选择题。 又聊了几句，他们准备前往录音室抓捕假史密斯。 史密斯开出他那台老爷车，但上面只有两座，而他们有三人。 史密斯表示没关系，让罗哈德开车，他们两个挤在副驾驶。 “直接往音乐室开，我说停的时候你就停。”史密斯的话里掺杂斯莱克的抱怨。 就这么拥挤着开出两条街区，斯莱克忽然指向路边一辆停放的汽车:“停下，就是这辆。” 【停下来】 【继续往前】 【撞上去！】 选项框浮现，然后牧苏和他的小伙伴输得很轻易。 牧苏嘀嘀咕咕“下次噩梦难度不带你们玩了”之类的话，看着画面里的肌肉车停在汽车旁，史密斯钻出车，东张西望一眼后，鬼鬼祟祟地掏出一串铁丝捅开车锁，自然地拉开车门做进去。 嘭。 史密斯关上车门，没过多久汽车就被发动。 “跟着我走。” 史密斯降下车窗，带着傲然踩下油门。 “有本事的人即使落魄也仍然有本事。”终于不用再忍受拥挤的斯莱克坐好，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了一句，打开电台。 【oceanman，takemebythehandleadmetothnd，thatyouunderstand~】（海洋人，牵起我的手，带我去你所知悉的广阔海洋~） 轻快地节奏流淌从收音机里流淌，斯莱克靠回座椅。 【oceanman，thevoyagetothecorneroftheglobe~】（海洋人，航行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才是真正的旅行~） 镜头浮上车顶，跟随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在西海岸的洛杉矶大道上行驶。 【oceanman，thecrustofatanmanimbibedbythesand，soakingupthethirstofthnd~】（海洋人，被细纱包裹着的晒黑肤色的男人，浸湿干涸的土地~） 还有欢快优美的音乐。 画面一转，音乐淡去，临近傍晚的昏黄中，一条街道上，两辆车驶入路边停车。 咔—— 史密斯推开车门，仰头望了一眼三层楼高的录音室后推了推车里找到的墨镜，走到肌肉车旁。 罗哈德转头看他。 “录音室就在上面，看到那些保镖了吗？”史密斯示意罗哈德看录音室入口。 两道身材健硕，套着西服的黑人爆表守在门口。 “里面更多，我们最好在这里等那个家伙自己出来。”史密斯伸手和副驾驶的斯莱克碰了碰拳，丢给他一个对讲机。 “见机行事。” 史密斯溜回前面的车里。很快，对讲机传出他的变调的声音。 黑人话唠是个刻板印象。就跟黑人牙白，黑人身体素质好，黑人长一样—— 不过史密斯真的话唠，等待假史密斯出来的间隙他和斯莱克互损起来，黑人笑话不绝于耳，当然还有黑人没爹梗。 这让牧苏想起他一个黑人朋友。趁着剧情还没展开，切出游戏打开聊天窗。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各位，我宣布个事！” “我要讲个故事！” “咳咳……我有一个黑人朋友。他出身底层，不过与那些最后混迹匪帮或者领救济金的同胞不同，他好学而又勤奋。” “你们绝对无法想象在80年代一个黑人成为白领是多么稀奇的事。” “他能取得这些成就很感谢街区教堂的修女，每次遇到问题他都会去找修女询问，修女也像神一样什么都知道，告诉他答案。” “有一次他跟同事下班后去酒吧喝酒，他的朋友说昨天跟家族成员，老爸老妈妹妹弟弟一起去游乐园玩动感快车。” “他当然去过游乐园，但从没听过这个词，于是当晚分别后他去教堂找到修女，与每次提问一样郑重，问修女他无法理解的词。” “父亲是什么意思？” 第812章 游龙当归海 排完宿文的牧苏浑身轻松回到游戏。 离假史密斯出来还有短时间。 “该死，有警察过来了。”对讲机里突然传出史密斯惊慌叫喊。 罗哈德和斯莱克同时望向后视镜，一辆警用摩托停在史密斯车后，熄火下车。 史密斯连忙摇上车窗，藏起对讲机吹着口哨装望风景。 嘭嘭—— 警员拍了拍车窗示意史密斯降下车窗，后者一副刚看见他的惊讶模样，摇下车窗露出招牌笑容。 “嗨警官今天天气真好！” 白人警官手掌悄然按在腰间枪套上：“出示你的驾照。” “当然。”史密斯僵硬一瞬间，笑容不减地转身要去车厢里翻找。 “举起你的手！” 白人警官突然大喊着，拔出配枪对准史密斯。 “该死，史密斯被盯上了！”斯莱克咒骂一声，往录音室台阶上望去一眼，两位保镖正警惕望过去。 “史密斯没了，我们不能暴露。”斯莱克显然一点也不想陪史密斯，催促罗哈德摇上车窗，缩到靠背下紧紧盯着后视镜。 “嘿！嘿！我什么也没做！”史密斯连忙举起双手。 “把你的驾照拿出来！” “好的我这就拿——”史密斯紧张地盯着枪口，想要缓缓放下手。 “你要做什么！把手举起来！”白人警官手指压在扳机上 “好的好的我举起来了！”吓得大叫的史密斯重新把手举起。“把那该死的枪拿远一些！” “你的驾照呢！” “我正在拿！你看好了！”史密斯满脑子都是黑洞洞的枪口，几乎忘了自己没拿驾照，坐的也是偷得车这回事，让白人警官视线跟随自己手掌下滑，就像盯着魔术师双手的观众。 然后—— “该死的！把手举起来！”白人警官惊惶地大叫起来。 “你是认真的吗黑鬼？” 史密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自暴自弃道：“好吧我没带那该死的驾照！” “下车，举起手别放下，让我能看到你的手！” “我只是忘记带了警官，小心我告你种族歧视。”史密斯咒骂着钻出车，举着双手趴在车上，熟练的双腿叉开。 白人警官粗暴地检查史密斯身上。与此同时，录音室门口的保镖相视一眼，拿起对讲机。“头儿，有个很像你说的那个家伙出现了。” “他在哪？”对讲机里传出沙哑声音。 “呃……正在被警察搜身。” 对讲机另一边沉默了一下：“留意他，但别紧盯着……如果他没特别注意你们你们就不用管。” 显然假史密斯的团队始终在留意史密斯。而十几年的平静加上史密斯的“职业”让他们当成一次巧合。 “好的头儿。” 保镖收起对讲机，继续看热闹。 白人警官将不断讲俚语脏话的史密斯铐起，忽然留意到前面还有一辆老款肌肉车，驾驶室还有一道身影，垂下握着配枪的手臂走来。 叩叩—— 白人警官指节敲动车窗。 罗哈德偏头，沉默地摇下车窗。 “你好先生。”白人警官明显松了口气，边收回枪套边往车里瞟了一眼，没注意到缩在副驾驶的斯莱克。 “很酷的车，请出示下你的驾驶执照。” 沉默许久的选择框终于随之浮现。 【和警官说忘记带了】 【对警官说自己和后面那个黑人是一伙的】 【打量警官的枪套并想办法夺过来塞进他的屁股里】 罗哈德的真实想法有些奇怪…… 6：1：1，没有牧苏领头，他的小伙伴溃不成军甚至还有叛变投敌者。 “我忘了带。” 太耿直了……透明桥有些后悔沉默寡言人设。出乎意料，警官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点。 “没关系，下次记得带上。” 白人警官，好说话的模样仿佛与刚才枪口对着史密斯的不是一个人。 “祝你有个快乐的一天。” 白人警告点头告别，抓着对讲机呼唤同伴转身，正好看到刚刚撬开手铐的史密斯。 咒骂一声，白人警官伸手去摸枪套。 史密斯与洛杉矶警察打过太多次交道，知道这群家伙真的敢对黑鬼开枪，想也不想冲过来扑倒白人警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逃走。 一只手倏然抓住他的脚腕，史密斯重新摔倒，与爬上来的白人警官在街道红箭扭打起来。 滴滴—— 来往的汽车放缓停下，路人惊愕望向这边。 “快去帮忙！” 斯莱克焦急推动罗哈德，至于他？他只是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瘸腿黑鬼。 咔嚓—— 罗哈德迈下车，捡起脚边的配枪走向街头。 选项在他接近扭打的二人中浮现。 【开枪杀了史密斯】 【开枪杀了警官】 【游龙当归海，配枪当归屁股】 牧苏毫无疑问的选择了选项三，这次与恶趣味无关，只是单纯觉得这是段优美的文字。 结果1：4：4，牧苏赢了一半。 透明桥赢了另一半，但她是最大输家——如果岑缨缨聪明些，他们就不会见到糟心的一幕。 无论如何，选项暗去，一半玩家痛苦地看着罗哈德冷血杀手般干净利索地对爬在史密斯身上的白人警官叩动扳机。 砰—— 枪声在街区间回荡，路人尖叫逃窜，原本还在不耐烦按动喇叭的司机也惊恐踩下油门，绕开道路中央。 史密斯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惊愕看向罗哈德：“你居然杀了警察……” 一片混乱中，只有罗哈德面无表情地褪下白人警官的裤子，把配枪放进它该在的地方。 史密斯一副看疯子的表情，正想爬起来，突然怔怔低头看向胸口。 衬衫胸口晕染开一片血液。 “我中弹了……”史密斯绝望地对罗哈德说，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神色。“我能……相信你吗……” 【“最好不要。”】 【“可以。”】 【“你已经快死了，让我把枪塞进你的屁股吧。”】 选项二获胜。 “可以。”罗哈德开口。 “帮我解决假史密斯……我不想再看见有人顶着我的……”史密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跌落回血泊里，胸膛不再起伏。 罗哈德漠然，“啵~”的一声拔出配枪，转身走向道旁，迈上录音室台阶。 透明桥这时敏锐留意到罗哈德身后虚化的背景里，一具尸体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遛回到肌肉车上。 史密斯没死？ 透明桥蹙眉想到。 第813章 求通之路 看热闹的保镖早在罗哈德开枪时就躲进录音室大门后。 罗哈德突然踏上台阶的举动让他们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 【转身装作无事】 【干掉两个保镖】 【两把枪，两个屁股】 选三啊！当然要选三啊！ 牧苏将名字贴到选项三后，心中呐喊，恨不得冲上去掐断透明桥的网络。 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意识到“单纯杀人并不能使敌人恐惧”这一点。一个精神病说要杀了你和一只鬼要杀了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啊！ 单纯用枪杀死敌人只会让敌人觉得“哼看起来很厉害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但如果是每个被杀死的敌人屁股都插着一把枪还是他们自己的枪，每个看到的敌人就会想“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可太他妈可怕了我要离开这儿！” 这就是威慑力。 杀手或组织杀人后留下标记可不是想说“诶你看我这符号美不美”。 牧苏很想切出游戏再讲个故事，可惜聊天窗始终没响起，还没人看他的小故事或者看了没回复。 无论哪种，都不适合牧苏再讲一次故事。 画面里，罗哈德已经迈上最后一层台阶，两位保镖留给玩家们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下一刻，岑缨缨和透明桥几乎同时做选择——选项一和选项二并列浮现名字。 岑缨缨坚持了她的独狼路线，透明桥小队回天乏术！ 牧苏捂住胸口，感觉自己恋爱了。 选项二和选项三最后同时暗下，罗哈德的步伐加快而坚定，强健有力的手掌握住门把，倏然推开！ 门后保镖被撞得趔趄后仰，同伴见状连忙举枪，被一只手掌攥住掀起。 砰！ 枪声响起，在天花板留下一道弹孔。 罗哈德抓着爆表手腕一个过肩摔，动作利索地褪下他的西服裤，将属于白人警官的配枪嘟进保镖的屁股。 “嗷！” 震慑灵魂的惨叫在门口响起。罗哈德又快速捡起掉落的枪顶在另一名刚爬起来的保镖额头。 保镖动作僵住，满头冷汗地丢掉枪举起双手。 “转过去。” 冷血菊花狂魔罗哈德面无表情开口。 “如果你要做什么……请随便，放过我，我只是需要钱来养活家人。” 保镖紧张地蠕动喉结开口，听得身旁同伴惨叫，他不知道这位同事遭受了何种噩梦。 新的选项浮现。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手里的枪需要一个枪套】 好耶！ 牧苏喜欢这个选择。 尽管透明桥出于完成次要任务【诱向死亡的低语】选择了选项二，但牧苏很高兴岑缨缨加入了他的小队。 只是暂时的。 【手里的枪需要一个枪套】闪烁着暗下，罗哈德又晃了晃枪口，保镖不得不缓缓转过身——他偷瞥向一旁惨叫的同伴。旁光刚隐约发现什么，倏然一阵撕心裂肺地剧痛涌上脑海。 冷血菊花狂魔先生罗哈德捡起保镖掉落的枪，冷酷走向走廊。 走廊深处回荡起惊呼与杂乱脚步，里面的人听到了响声，他没有太多时间了，得抓紧找到假史密斯。 一名保镖冲到走廊，被早有准备的罗哈德抱住腰撞上墙壁，选项与此同时浮现。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治疗便秘，一次一颗子弹】 4：0：5，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正大杀特杀！ 拐角一道身影突然跑出来，跑了几步又尖叫着转身逃跑——只是个录音室的员工。 不过这位员工显然也在罗哈德的决择之内。 【打死他】 【放他走】 【你注视着屁股的同时，屁股也在注视着你】 精辟。 陆离——光怪的景象涌入眼中，牧苏忍不住心中称赞。选项三已经有自己那无敌的智慧的既视感了。 可惜0：5：4，牧苏惨遭临时队友岑缨缨背刺。 就像搅屎棍个中翘楚，英国的三任首相亨利·约翰·坦普尔、本杰明·迪斯雷利、温斯顿·丘吉尔说的那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罗哈德惋惜地注视那只屁股离开视线，不过还好，录音室里还有许多保镖。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大地有眼，树木有耳，而屁股有枪】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没有屁股能永远幸存】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下一条排泄物的航班将永远延期】 【打死他】 【放过保镖然后被保镖从背后开黑枪】 【手枪大举南进之时】 …… 前往录音室的走廊上，惨叫声犹如炼狱，七八名黑西装保镖倒在走廊地上，翻来覆去痛苦呻吟。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复数以上人数打斗时总会有些家伙捂着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 无人死亡，牧苏屡屡获得胜利，大概是大善人岑缨缨不忍见到死尸遍地的残忍一幕。 尽管现在到处都是惨嚎的情况也很糟糕——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一名女员工惊惧地缩在墙角，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朝着走来的罗哈德祈求。 罗哈德在女员工面前驻足。 “史密斯在哪里。” “什……什么……？” “史密斯在哪里。”罗哈德冷漠地重复。 “在……在楼上办公室。”颤抖地手指向一旁楼梯。 罗哈德一言未发，迈步走上楼，撞开办公室木门。 暮岁四溅，随着罗哈德站在门口，镜头随之将整间办公室纳入画面。 光鲜亮丽的假史密斯躲在办公桌下，因为门被撞开的巨响发抖。 “放过我！我是史密斯你一定听说过我！只要放过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喊声从桌底传来。 选项在此刻浮现。 【干掉假史密斯】 【告诉假史密斯一切结束了，该将一切还给原本的主人了】 【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玩家们在这时产生分歧。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不出意外选择了选项三，岑缨缨选择了二，如果不想让牧苏得逞，透明桥应该与岑缨缨站到一起。 但透明桥不想这么选。 因为选项二可能会出现令人意外的插曲。 第814章 呜呜我想要椰羊 透明桥的犹豫导致罗哈德未做选择，罗哈德未做选择让假史密斯觉得他在犹豫。 对活下去的渴望正在滋生，假史密斯举起双手，示意手上什么也没有，从桌子底下站出来。 “朋友，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但如果你肯放过我，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假史密斯放轻声音，以免让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白人胖子突然动怒，同时缓慢挪动步伐，寻找脱身的地方。 比如身后那很大一面落地窗。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许我能帮你……家里出了问题？还是缺钱，又或是事业上的麻烦。你看，我是个名人，还很有钱……” 悄悄挪动的假史密斯快速往后瞟了一眼，他本想看看这个高度能不能摔死自己，却在楼下看到一辆熟悉的肌肉车。 “那台车……等等！是史密斯让你来的！？”假史密斯失声惊呼。“你跟那个假冒的家伙是一伙的！！！” 正要选择的透明桥停住，没有继续做出选择，她忽然想知道如果不做选择，剧情会怎么继续下去。 罗哈德沉默对待。 “等等，你不知道？”假史密斯眉头微微蹙起，眼袋抖动，那双棕色眼瞳露出几分恍然，几分惊愕，还有浓浓的庆幸。“他才是假的。” 这时理应弹出新的选项。但因为上一个选项仍未完成，剧情诡异地陷入“卡顿”状态，能否推动全靠假史密斯如何脑补。 “看来你并不知道……” 假史密斯长舒口气，放松许多，甚至拉过老板椅坐上面，捂着跳动不停的心口。“让我猜猜他是怎么说的……” 坐在老板椅上的假史密斯背脊弯曲，缩起肩膀，眉宇间露出底层才会有的郁色，担忧掺杂了些乐观。 玩家们险些以为假史密斯就是真史密斯扮演的。 假史密斯正模仿着叫嚣道：“那个混蛋假货抢走了我的一切，财富，名誉，还有那些女人本该是我的！哦还有我的白人好兄弟你。帮我把这些夺回来，我愿意分你一半！” “呵，你不是第一个。每隔一阵都有被他蛊惑的蠢……可怜的人来找我要回一切。给你看样东西。” 假史密斯落下一只手，缓慢拉开抽屉，拿出压在下面的几份报纸，推向罗哈德：“看看吧，他一定没跟你说这些事。” 罗哈德默默落下手臂，走到书桌前依次看去。 《真假史密斯！史密斯再遭相似者指控》 《dna鉴定，史密斯与模仿者没有血缘关系》 《史密斯大度原谅模仿者邀请其为替身演员遭拒绝》 “又或者说他哭诉媒体都被我收买了不肯说实话？” 假……或是真史密斯的声音缓缓响起。 “别傻了。你清楚那些鬣狗一样的媒体。将一位明星拉下来带来的收视可比普通的新闻爆炸多了，哪怕是播假新闻，他们很拿手这种事，就像抹黑曾经我们的希望迈克尔杰克逊那样。” 史密斯的语气变得低落，望向墙壁——那里一整面都是他与其他明星政要的合影。 最低级的都是各区议员，其中不乏各党派领袖和联合国官员。 “那么年轻人，你是愿意相信一个街头混混的疯言疯语，还是相信我？” 史密斯依旧沉默。 因为透明桥派系没做选择。 史密斯不知道这点，他目光从满墙荣誉转移到罗哈德手中的枪，继续引诱罗哈德改变主意：“我会对外宣称这次对我袭击的杀手逃走了，然后聘请你为保镖，保护我的安全，薪水绝对会让你满意。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杀了那个假史密斯。” 史密斯挪动沙发往前了些。 “好好想想吧。我要抽根雪茄，我想你不介意吧？” 说着，他又将手伸向抽屉，自顾自说着：“或者你也可以来一根。” 透明桥忽然感觉到不对劲，想也不想就选择了选项一。 但透明桥做了选择，炽神、闻香、君莫笑却没来得及这么做—— 糟糕的一幕发生，玩家们眼睁睁看着史密斯从抽屉里抓起一把马格南，对桌后束手的罗哈德扣动扳机。 砰！ 震耳枪声在办公室回荡，罗哈德胸口炸开血花，向后摔倒。 扑通—— 罗哈德沉闷地摔落在地板上，白色衬衫的血红色正在迅速晕染开。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一片阴影洒落下来，将罗哈德笼罩。 史密斯走到一旁，居高临下俯视着罗哈德。 天花板洒落的灯光让玩家们难以看清那张脸孔，只能隐约看到史密斯叼着的雪茄。 一道黑影划着弧度落下，正砸在伤口上，罗哈德因伤口疼痛而微微抽搐。 那是另一支雪茄。 “蠢货……那个正牌货永远没发现他失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假史密斯低语着，随着他向后退却，天花板的刺眼白光无尽洒落。 黑洞洞的枪口朝向地板上的罗哈德，冷漠的面孔毫不留情的又一次扣动扳机——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突兀响起的尖锐电话铃声在一片白光中无比刺耳，仿佛将人从梦境中唤醒的闹钟。 随着电话铃声响起，更多嘈杂声音钻入耳中。 无穷无尽的白光缓缓褪去。 罗哈德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按在电脑上，面前的屏幕打开着记事本，里面挤满了无序的字母与符号。 吱呀—— 罗哈德身后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拽开，走出的中年经理一眼就见到屏幕文档上瞎打的字符。右边的下拉框只有手指头粗，说明他持续做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 中年经理不在意地耸耸肩，把空马克杯放在罗哈德桌上：“帮我倒杯咖啡，不想的话就算了。” 罗哈德转动脑袋，怔怔看向那杯此刻还很干净的空马克杯。而玩家们眼中，选项浮现。 【去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看看自己是不是预知了未来】 时间回溯到最开始！ 牧苏神情一振，哎你要弄这个那我可就太熟悉了啊。 第815章 二周目 牧苏不是很满意二周目的选项。 明明把选项一换成“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看看自己是不是穿越回过去”更加工整。 虽然二和三差别不大，不过出于念旧牧苏还是带领他的小伙伴选了三。 最后5：0：4，透明桥的理智人小队取得第一滴血，他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罗哈德沉默地去接咖啡，上周目后期的嗜血与冰冷已经从他周身褪去，似乎理查德没有上周目的记忆。 透明桥望着画面里罗哈德老实去接咖啡，感慨假罗哈德不愧是影帝，一点也看不出表演痕迹，不过因祸得福，次要任务【诱向死亡的低语】已经完成，三颗牙齿入手。 【好结局与坏结局】仍是未完成状态，显然一周目谈不上坏结局，更与好结局无关。 撕拉—— 罗哈德扯开速溶咖啡袋，倒进马克杯，丢掉空袋子，拿起烧开的热水倒入，粉末化开，浓郁香气袅袅冒起。 抓住杯把，罗哈德回到工座，放下盛满滚烫咖啡的马克杯，继续敲打今天的“工作”，那无法理解其意的字母。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时间推移，某个时刻，罗哈德背后的办公室门推开，中年经理探头出来：“罗哈德，我的咖啡好了吧。” 嗒—— 一双肉手停在键盘上，罗哈德偏头看向桌上的马克杯，升腾的热气已经如晨间薄雾般稀微。 新的选择浮现。 【拿给他】 【倒掉咖啡然后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 【把装满咖啡的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 岑缨缨选择了选项一，透明桥快速跟上。 她已经分析出，玩家们的选择会影响罗哈德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在几次……攻击后庭后这一选项变为固定选项。 现在，她要把这糟心的选项从罗哈德癖好里抹除。 5：0：4，牧苏和他的小伙伴不敌理智人小队。 罗哈德拿起马克杯递给中年经理，中年经理笑着接过，抚上罗哈德的手掌，穿过罗哈德的手指，叠在一起抓住杯把——这很合理，谁让杯子只有一个把呢？ 罗哈德默默抽回手掌，中年经理品尝一口，称赞道：“我越来越喜欢你沏的味道了。” 这同样合理，罗哈德沏咖啡不止一次了，手艺当然会越来越娴熟。 翘起兰花指捏着马克杯的中年经理回到办公室，木门重新闭合。 罗哈德继续低头忙碌。 如果不看罗哈德的电脑屏幕，他就像是普通的办公室员工，勤恳工作。 期间一位女性员工捧着一叠资料，希望罗哈德能帮他复印，选项浮现。 【把资料塞进打印机的屁股里】 【如果今晚你有空，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 【如果你的屁股有空，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 别傻了大嫂，我不打女人的。 宅心仁厚罪恶克星圣母化身的牧苏温柔笑着，他的名字出现在选项二后。 只是牧苏的两位翅膀和挂件不这么想，又或者是惯性——她们同时选了选项三。 这个选项是怎么回事……透明桥皱眉，三个选项有两个是精神污染，一个相对正常，但又不像罗哈德要做的事。 目光落在选项一上，透明桥有些不确定这是否是正常选择——万一这是字面意思呢？ 选一吧，反正只是打印机。 总不能有一位叫打印机的员工。 结果5：1：3，可怜的牧苏，被他的小伙伴抛弃。 罗哈德接过资料，沉默承受女性员工的道谢后捧着资料来到打印机前。 透明桥内心提起—— 还好，“把资料塞进打印机的屁股里”只是一个形容，罗哈德正常的打印，送去女性员工那里，沉默地承受又一次道谢后回到工作。 期间又有几次选择弹出，但透明桥小队无人可挡，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选择进行下去——就像一周目牧苏领头一样。 透明桥也敏锐发现二周目与一周目的细微不同。 在一些弹出的选项里，理智选项、罗哈德选项和混乱选项会变得混淆，难以分清。 透明桥不确定是因为二周目增加了难度，还是一周目的一些隐患被二周目继承，但只要岑缨缨不叛变，她就不会输。 办公桌上的闹钟指向12点，到了午休时间。 办公室的员工们两两三三离开，罗哈德也关闭了新建文本档案，甚至还选择了保存，抓起工作牌边套在脖子上边走出办公室。 叮—— 电梯门拉开，拥挤的电梯景象浮现。 【也许应该走楼梯下去】 【把自己塞进电梯的屁股】 【变身美少女侠飞出去】 显然对罗哈德来说，挤进满人的电梯同样是个选择。 牧苏和他的小伙伴想看美少女变身，理智人小队则不想。 5：0：4，牧苏离看变身只差那么一点。 永远只差那一点。 罗哈德下了楼，进入喧嚣吵闹的食堂，窗口前的队伍很长—— 【最近在减肥】 【老实排队】 【去外面吃些什么】 选项暗去，罗哈德站在队伍后。 几分钟后，他站在窗口前，厨师正询问他想吃什么。 【“最近在减肥”】 【将一百美元塞进厨师口袋说这是他应得的】 【试试勺子长还是厨师的直肠长】 罗哈德捧着蔬菜为主的餐盘找到空座，沉默地吃着。 下午还是老样子，罗哈德枯燥地敲着键盘，写着意义不明的东西，就和每一天一样。 终于，黄昏的夕阳消失在大厦与波光粼粼的海洋之间。 罗哈德背起他印着卡通女性的挎包，排队打卡，乘坐大众捷运系统回到家里。 中餐厅快餐盒与披萨盒从垃圾桶里溢出，地板遍布肮脏脚印。 啪—— 罗哈德换上拖鞋，打开灯和客厅电视，解下挎包丢在沙发上，在响起的新闻播报中走进同样乱糟糟的卧室。 他没开卧室灯，而是拉开了台灯，在有层次的昏黄光影中坐进椅子。 选择在这时缓缓浮现。 【写日记】 【写日记】 【写日记】 情况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尽管三个选项没区别，不过透明桥他们还是选择了看上去最正常的选项一，就像选了看上去最混乱的选项三的牧苏他们。 哗啦—— 罗哈德拉开抽屉。 一本日记安静地躺在抽屉里，还有一把格洛克手枪。 手枪的一半藏于阴影，就像罗哈德的脸庞。 第816章 罗哈德的最后选择是不再需要选择 笔帽滚向台灯，罗哈德掀开写满大半的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 【6月13日·晴】 【没有新鲜事物，没有新鲜故事，没有新鲜发生】 【就和每天一样】 【我受够了这无趣的人生】 【现在】 玩家们的注视中，罗哈德停笔，合起日记本，打开电脑机箱，边脱掉衣服边走向浴室，肥硕的苍白屁股消失在浴室门后，水流声很快响起。 不久后，罗哈德赤身裸体走出浴室。他捡起那条美少女头像短裤，丢出窗外，然后拉开衣架，取出昂贵的阿玛尼西服穿在身上。 西装革履的罗哈德操控鼠标，耐心地删掉d盘的东西、浏览器记录与亚马逊，拿出抽屉里的格洛克，抵在下颌。 选择框浮现。 【自杀】 【自杀】 【自杀】 牧苏迫不及待地选择了选项三，这次透明桥与岑缨缨没再争抢选择，保持沉默。 但这样毫无意义，因为罗哈德扳机上的手指渐渐压下—— 罗哈德的最后选择是不再需要选择。 砰！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枪声余韵里突兀响起。 办公区的嘈杂响动替代了耳中嗡鸣。 罗哈德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按在键盘上，屏幕里的新建文本档案里挤满了无法拼写的无序文字。 吱呀—— 罗哈德身后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拽开，走出的中年经理一眼就见到屏幕文档上瞎打的字符。右边的下拉框只有手指头粗，说明他持续做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 中年经理不在意地耸耸肩，把空马克杯放在罗哈德桌上：“帮我倒杯咖啡，不想的话就算了。” 罗哈德转动脑袋，怔怔看向那杯此刻还很干净的空马克杯。而玩家们眼中，选项浮现。 【去死】 【去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以做怀念】 三周目开启。 很快，玩家们进行选择。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向来专一，而岑缨缨仍然向往平静的生活。 透明桥没有动作，安静思考。 任务栏里的【好结局与坏结局】显示坏结局完成。对罗哈德而言，没什么比重复一成不变的日常更加糟糕。 不止如此，次要任务显示他们还能继续完成好结局，这意味他们还有机会再拿三颗牙齿。 可这是噩梦梦境。 除了难度，噩梦副本与普通副本的最大区别就是：普通副本主要任务失败仍能获得次要任务奖励。 噩梦副本主要任务失败则什么都没有。 那么如果将丰厚的次要任务视作充满致命黏度的蛛网呢…… 每经过一次回溯，罗哈德都会向混乱靠拢一次。这意味着玩家们每兴高采烈地完成一次次要任务，他们都毫无察觉地陷得更深，直到被罗网缠绕无法脱身。 但怎么才算完成主要任务？ 思考的透明桥做出了选择，【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以做怀念】后面出现了她的名字。 无论如何，二周目肯定与主要任务无关。透明桥打算尝试继续史密斯这条任务线。 她把牧苏吓得“哦呼”出来。 闻香无脑跟随，炽神紧跟在后，慢慢吞吞的君莫笑似乎可以看见他的纠结。 1：0：8，岑缨缨惨遭抛弃。 虽然罗哈德记得之前周目发生的事，但显然记得不多，更像是破碎的梦境一般，只剩下印象。 所以从专业影评人牧苏的角度来看，三周目罗哈德的扣杯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与一周目有很大差别。 还好麦克经理复刻了一周目的惨嚎，让牧苏能够重温经典。 办公区的员工围聚在办公室外，麦克经理尖叫着喊来保安，然后抓起电话。 呆立不动的罗哈德面临选择。 【威胁经理如果他报警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 【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大声说经理是自己的真爱】 三周目变得与一周目有些不同，还好关键选择还在，没什么好犹豫的，透明桥加入牧苏苏的选项，牧苏苏与他的小伙伴无人能挡。 趁着剧情进行的间隙，透明桥切出游戏，略过辣眼睛的牧苏小故事，将关于“次要任务是陷阱”的猜测发出。 想了想，这个坏女人又说了几段可有可无的话，正好将牧苏的小故事挤到窗口外，带着一点小骄傲回到游戏。 透明桥的名字后很快浮现弃权选项，会意的闻香等人名字后陆续浮现弃权。 毫无疑问，牧苏主宰了比赛。 麦克经理略带惋惜地拨通警署电话。没过太久，罗哈德就被表情异样的警员带回救赎。 时隔一周目，玩家们再次见到史密斯，他还是那么话痨和爱吹牛。 史密斯虽然可怜，但坦白来讲让他恢复身份对好莱坞是一种灾难——不过之后发生什么就与玩家无关了。 与史密斯结识，制服警员，放史密斯出来，跟随回到他的秘密据点。 一切都在按照一周目的前半段进行，牧苏统治了这场梦境——不，这是透明桥有意为之……所以这也是她的胜利。 岑缨缨尝试挽回这一切，但她无能为力，除了牙疼，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尽管是按照一周目，但因为三周目罗哈德的混乱，副本仍有细微差距，比如在前往录音室的路上，变成了罗哈德与史密斯乘坐投来的车，斯莱克单独享有肌肉车。 尽管他是个瘸子。 录音室外的街道上，肌肉车与偷来的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 不妙的是，那位摩托警员同样出现。 白人警员迈下警用摩托，歪头来到偷来的车前，看了眼驾驶室，似乎发现是个白人，径直前往肌肉车。 很快，罗哈德和史密斯就看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可怜的斯莱克被粗暴地从车里拖出来，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伙计，我们得救我最好的兄弟出来！”史密斯惊呼一声，推开车门就要冲出去救他的好兄弟。 结果就看见假史密斯正被保镖们簇拥着走出录音室大门。 嘭。 史密斯重新关上车门，坐回副驾驶。 “那个假货出来了！不用管斯莱克，让他去警局待会儿吧。他是残疾人警察应该不会打得太狠。” 第817章 【标题招商】 可怜的斯莱克，他被从地上拽起来时浑身沾满了灰土，头发乱糟糟地，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 车窗外，斯莱克被白人警官押着走来。 史密斯心虚地挪开视线，用旁光盯着斯莱克被白人警官带走。 等他们离开，史密斯重新看向盯向街对面的录音室。 假史密斯挡住面孔，被保镖簇拥着钻进加长林肯，缓缓驶离。 “跟上那个没爹的混蛋！” 史密斯的俚语叫骂中罗哈德发动汽车，跟上加长林肯。 假史密斯认得他的那台肌肉车，所以他们开的是偷来的车。 “但你不觉得我们离那辆林肯的屁股太近了吗？”史密斯怪里怪气叫道。“虽然我理解一个白人男孩看到豪车的兴奋之情，但撞上去会让你倾家荡产的。” 选项缓缓浮现在画面正下方 【他刚才说了屁股对吧？】 【拉开距离，然后以秒速五公里的速度撞上去】 【史密斯是对的，也许】 选项一和二没有太大区别，只有一个正确选择。 岑缨缨无疑选择了选项三，透明桥有些犹豫，不过最终决定与牧苏和平分手，和岑缨缨走到一起。 0：4：5，牧苏惨遭背叛！ 选项渐渐淡去。 不过有些奇怪，选择后罗哈德仍然没减速拉开距离——和加长林肯时刻保持十几万美金的联系。 “真的？你真要这么做？” 史密斯边放下座椅藏起自己，边一副见了黑鬼的模样：“伙计，你得知道等我们夺回一切，那台车也是我们的财产——不！他是你的了！” 提前分赃起效了，罗哈德微微松开油门。 这就是“也许”的意义。 他们一路跟随假史密斯，夜幕降临，路灯亮起，加长林肯最终抵达一处影院前。 红毯、粉丝、记者，加长林肯缓缓停在红毯前，一片尖叫中西装革履，带着温和笑容的假史密斯钻出后座，走上红毯。 吱—— 一辆老式白色轿车停在稍远一些的路边。 这里人太多了，还有警员维持秩序，他们显然不能在这里动手。 影院外墙体挂着一幅巨型海报，穿着白色西装的史密斯手持科技感十足的手枪，双手抱胸。 “是《白衣人3》的宣传……” 史密斯望着“另一个自己”走在红毯上挥手回应记者，为粉丝签名，带着落寞与微不可查的羡慕缓缓讲述道。 “第一部是我出演的，我还记得那时做的那些荒唐事……居然去拉斯维加斯参加了一群讨论遭遇外星人后会发生什么的聚会，里面还有自称被外星人绑架，被外星人绑架走奶牛，被外星人在自家麦田里画怪圈的人……” 史密斯仰起头，很快发现这么做不起什么用，又把头扭向车窗。 “吸……呜——呜——吸……” 奇怪地，类似风穿过狭窄缝隙的呜咽声忽然从史密斯周围发出。 罗哈德转动头颅。 史密斯也一副被声音惊到的模样，扭头望来。 昏暗车厢里很难看清一个黑人的表情，除了他在笑。 史密斯一副夸张的语气叫道：“什么？是你的肚子在叫？你饿了吗？” 罗哈德摇头，抬手就要打开车灯。 “别开灯！”史密斯拦住罗哈德，脸庞被浑沌笼罩。“冒牌货的爪牙在附近，小心被他们看到我。你一定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史密斯说着自相矛盾的话，好像害怕罗哈德会反对一样快速下车，用脏袖子抹过眼睛，走向不远处的热狗摊。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情感爆发让玩家们默然，完成任务的执念散去一些，帮史密斯恢复身份多了一些。 罗哈德目光跟随史密斯移动，看着他在热狗摊前买了两个热狗，返回时忽然被一位挎着包的中年白人女性抓住。 “哇哦哇哦女士请别离一个黑鬼那么近，和你同肤色的那群混蛋警察会当我挟持你的。”史密斯想要躲开，但他居然挣脱不开。 “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我儿子是您的忠实影迷，您演的每部电影唱的每个单曲他都看过十几遍！他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给他一个签名吗？” 白人女性激动地掀开挎包，从里面找出记事本和比塞给史密斯。 “哦上帝我实在太幸运了。我一下班就赶来了但他们说您已经进去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你真幸运呃……我是说这是我的荣幸。”史密斯干咳几声，改掉街头腔调，想了想自己的签名要怎么写，生疏地写完，将笔记本还给她。 “请代我向你的孩子问好。哦还有这支笔。” “太感谢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托尼……”白人女性抓住史密斯的手握了握，松开手准备回家告诉孩子今天发生的事。 “等等。”史密斯忽然叫住她，搓了搓手指暗示道：“你不会想什么都不付出就免费得到一个大明星的签名吧？” 白人女性似乎愣住，半天才仿佛没睡醒般问：“你想要多少钱……” “10……50美金。”史密斯连忙改口。 10美金是合影的价格，不过那是假的。这是真的，尽管是签名但肯定值50美元。 “好的……”这位母亲翻找挎包，但里面算上硬币也只有不到34美元。 “我没带那么多钱……”白人女性为难地说。 “那是什么？”史密斯指了指包里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的东西。 “呃……给托尼买的巧克力。” 白人女性拿出巧克力说。 “再加上这个。”史密斯伸手抢过来，连带那不到34美元的纸币和硬币。 “哦……好的。”白人女性发愣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左手两只热狗，右手一把零钱和巧克力的史密斯得意洋洋回来。 这个时候玩家们心里则在想：让那个假货一直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嘭—— 汽车微微晃动，坐进副驾驶的史密斯用小拇指带上车门。 感觉到罗哈德正看着自己，史密斯叫道：“嘿别这样看我老兄！我得为这次失败做准备，你不能饿死我！而且这笔账只会算在那个冒牌货身上” 感觉这么说有些悲观，罗哈德又补充道. “当然，这次是我们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我相信你伙计。” 史密斯朝罗哈德伸出拳头。 新的选择这时浮现。 第818章 今天是君莫笑生日，恭喜他又老了一岁 【这只拳头像坨屎，而屎该在它该在的地方】 【把脸凑过去说“你这个该死的黑鬼该去种植园种棉花”】 【平平无奇地碰拳】 0：4：5，透明桥小队正在顺风顺水。 一黑一白两个拳头碰到一起。 史密斯分给罗哈德一份热狗，拧身把零钱和巧克力一起揣进口袋，吃起自己的巧克力。 接下来画面两次快进。第一次快进到两个人躲在车里捧着热狗啃，第二次快进到罗哈德和史密斯靠着各自车窗打瞌睡。 嘭——嘭—— 史密斯的脑袋一下一下磕着车窗，制造催眠般的噪音。 嘀嘀——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将史密斯惊醒，他茫然晃了晃脑袋望向影院门口，正好看到加长林肯车尾亮起红灯，转向离开红毯。 “他们出来了！” 激动的史密斯喊醒罗哈德：“快跟上去！” 睡醒的罗哈德像是只大白熊，默默发动汽车跟上加长林肯。 “别跟那么近伙计。”史密斯提醒说。 没再弹出选择框，罗哈德默默拉开距离，跟随加长林肯绕到影院后门。 “别急……不是现在，他的保镖不，是我的保镖都还在……”史密斯低声嘟囔，盯着假自己迈进加长林肯，扬长而去。 感觉路途沉闷，史密斯打开车载电台，熟练地调到西海岸电台。 饶舌音乐中老旧的白色汽车在车流中远远跟随加长林肯，从西海岸的摩天轮到中国大剧院，从唐人街到星光大道，最终加长林肯驶入一间酒吧前。 罗哈德在路边停下，看向史密斯，像是在问：酒吧？ “作为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家伙，总该需要放纵一下。”这一点上真假史密斯看法一致。他怂恿罗哈德：“我进去会被认出来，所以该是你登场的时刻了，你这个苏联冷血杀手。” “……” 罗哈德沉默，只有选择框冒出表示他的内心并不沉默。 【这辆车是手动档】 【高喊乌拉踩下油门撞向酒吧】 【普普通通地答应】 4：0：5，可恶的透明桥打碎了牧苏的美梦。 罗哈德熄火下车，史密斯的黑人式加油中接近酒吧。 门前两位魁梧壮汉斜瞥罗哈德一眼，快速确定他的成分，任由他进入酒吧。 喧嚣热浪在罗哈德进门的瞬间汹涌扑来，罗哈德步入舞池，环视周围寻找假史密斯的踪迹。 面无表情的他的与热闹舞池格格不入。 好在找到史密斯并不算难，他周围围聚了大群的年轻男女，最靠近他的是十几个黑白黄肤色的漂亮妞——这一幕如果被史密斯看到恐怕又会嫉妒。 发现目标，罗哈德迈步挤开热舞的人群接近，步伐坚定不移。 即将靠近舞池中央时，一道身影忽然挡住罗哈德的去路：那是位金色波浪长发的女人。 “嗨终结者。”她说话呼出酒气，醉醺醺地贴上罗哈德的身躯：“要陪我跳支舞吗？哦你好壮~” 她显然喝多了，将脂肪和肌肉看成了一种东西。 罗哈德低头，目光落在那张浓妆，醺醉，闪烁变幻灯光下显得美丽的脸颊。 【你喜欢用另一个洞吗？】 【呐呐，真的吗真的吗？就算是喜欢卡通的我也有资格成为现充吗？呐，你告诉我啊】 【令人失望地拒绝她】 0：4：5，苏苏落泪。 选择框暗去，画面里罗哈德后退离开女人柔软火热的身躯，僵硬转动头颅，机器人般绕过女人，继续走向假史密斯。 舞池中央的假史密斯对正在走来的罗哈德一无所知，他正享受身旁女人们的簇拥。 嘀嘀嘀——嘀嘀嘀—— 舞池里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中忽然响起微不可查的手机铃声。带着笑容的史密斯低头看了眼屏幕，敛去笑容，从女人们中抽身走出，走进相对安静的卫生间。 罗哈德去向改变，挤出到处是人的舞池，走向假史密斯钻进的卫生间。 但在走廊上，罗哈德被保镖拦住：“对不起先生，你暂时不能进去。” …… 假史密斯拧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掩盖外面传进来的鼓点声，然后才接通电话。 “喂我是史密斯……亲爱的是你，我还在录音，听到了吗？是的，我很快就回去，如果你困了可以先睡。好等我回来，我也爱你。” 嘀—— 挂掉手机，史密斯盯了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双手并拢接水洗了洗脸，关掉水龙头走出卫生间。 “听着，你，不能，进去。”假史密斯正好看到保镖在警告一个白人胖子，不在意地走过去说了句“去准备车我从后门离开”就转身离开。 “好了伙计，你可以去里面享受了。”保镖让开通道。 罗哈德望去走远的史密斯，沉默地转身离开，走出喧嚣热络的酒吧。 “怎么样杀手，你成功了吗！”史密斯迫不及待地问坐上车的罗哈德。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加长林肯从前面驶过。 “好吧看来没有，快跟上！”史密斯催促道。 罗哈德发动汽车，跟在加长林肯后面。 …… 好莱坞山下的豪华公寓。 加长林肯缓缓驶入sierratowers公寓的地下车库。 一辆白色汽车停在街道上。 “该死，这一定是那混蛋用我的脸赚来的钱买的新房子！”史密斯愤怒叫骂，认真盯着罗哈德说：“听着杀手，看来他今天不会回山庄了。这是个好消息，我们有机会动手了，不过我们得知道他住多少层住哪个房间……你在看什么？” 说到一半的史密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坐在对面路旁，托着下巴发呆的斯莱克。 “这他妈是怎么……斯莱克怎么会在这儿？！” 感到匪夷所思的史密斯下车走过去，身后跟着沉默的罗哈德。 “嗨伙计，你怎么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们啊，你们来得太慢了，是因为长得像羊粪的那家伙才回来？” 斯莱克扶着路灯站起来。 史密斯甚至忘了纠正斯莱克，疑惑问道：“当然，我们一直在跟着他，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哦狗屎你在我车上装了跟踪器！” “蠢货，那车你下午才偷来的。”斯莱克鄙视大呼小叫的史密斯。“只是长得像犀牛粪便的那家伙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在22：30前到sierratowers公寓。” 说完，斯莱克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我没和你们说过吗？” 第819章 谍中谍 玩家们想揍斯莱克。 史密斯也想揍斯莱克。 甚至罗哈德也想揍斯莱克。 【听说括约肌受损走路会一瘸一拐】 【把脸凑过去说“你这个该死的没爹的黑鬼该去种植园种棉花”】 【保持沉默】 4：0：5，透明桥保持了最大克制。 史密斯也一样，毕竟他们是好兄弟。起码现在是。 “他在多少层，我知道你知道。”史密斯揪住斯莱克衣领。 “好吧我的确知道……把我放下来你这粗鲁的黑鬼。”斯莱克叫道：“他有了段新恋情，那个女人被他安排在sierratowers公寓的3303号。夜幕降临，他再忙都会回来陪他的女人。” “纠正一下，我的女人。”史密斯说着令人嫌弃或兴奋的话，看向罗哈德：“杀手，我们能不能夺回身份就看你了。” “还有我们。”斯莱克这时插话。“我会帮你入侵电梯，不过门禁得你自己想办法，这玩意绕不过，强制破解只会让公寓到处都是警报声。” 说完斯莱克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举手后退：“我只负责事后分钱，ok？” 简单分工完毕，斯莱克回到他开来的肌肉车上拿下手提电脑，随便连了间路边商铺的网络，噼里啪啦一阵敲击，最后一拍回车键。 公寓内的走廊监控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带上它，有情况我会告诉你。”斯莱克递给罗哈德一只蓝牙耳机。 “能看到房间吗？如果冒牌货在做什么帮我撸下来，这次失败我还可以拿回去撸。”史密斯跃跃欲试地猥琐笑道。 “白痴，你会允许别人在你的房间装摄像头？”斯莱克嫌弃骂道，催促罗哈德可以行动了。 罗哈德戴上蓝牙耳机，沉默地穿过马路迈上台阶。 罗哈德显而易见是个不黑也不黄的白人，所以他没受到任何阻拦，轻松进入这栋洛杉矶最高级的公寓。 “电梯现在在17层，不过有人在一楼等电梯，等下一班。” 蓝牙里响起斯莱克的声音。 罗哈德来到电梯间，就像斯莱克说的，有一名男性客人正等候电梯。 叮—— 电梯抵达一层，男人进入电梯，刷上门卡。按住开门键等罗哈德进来。 罗哈德一动不动，等了几秒的男人自觉无趣，耸了耸肩膀拿开手指。 电梯门缓缓闭合。 罗哈德等待下一班电梯。 21……22……23……电梯在二十三层停下，等待十几秒后开始下降。 与此同时，罗哈德的耳麦响起斯莱克的提醒：“有名服务生在往你那边去……” 一位服务生正离开大厅，往电梯间走去。 14……13……12…… 罗哈德本来得及在服务生到达前进电梯，但电梯忽然在8层停了下来。 “快啊……快啊……”斯莱克焦急地催促电梯快点启动。 电梯在8层停留了将近二十秒才再次下降。 “一定是个该死的、磨蹭的、可恶的女人！”斯莱克像个基佬一样低声咒骂。 哒哒哒哒—— 罗哈德已经隐约听见拐角处那双廉价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砖上的脆响。 “大白熊！我建议你躲进安全通道，现在！”斯莱克的声音愈发焦急。 6……5……4…… “他到拐角了！”刺耳地大喊从蓝牙传出。 叮—— 与此同时，电梯门抵达一层。 缓缓拉开的电梯里走出一位身穿睡衣脚踩拖鞋的男人。 罗哈德快步擦肩而过，进入微微一沉的电梯，返身按住关门键。33层的按钮自动亮起，斯莱克那边也开始了行动。 而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外，浮现一道快步走来的身影。 “请等一下——” 闭合的电梯门阻隔了服务生余下的话语。 “该死的deeppockets……”服务生低声咒骂一句，无奈等待下一班电梯。 叮—— 公寓第33层，电梯门缓缓拉开。 “很好，我在33层看到你了……想办法进3303，我们现在找路从货梯上去帮你。” 罗哈德左转，悄无声息地踩在走廊红毯上。 这里显然是史密斯的秘密据点，3303号门前没有保镖看守，也没有额外摄像监控这条走廊。 选项这时浮现。 【这条走廊干净的令人不愉快，不过下面大厅有很多人】 【对摄像头招招手让他们能看到你】 【索然无味地敲响房门】 三种糟糕的选项，他们别无选择。 0：4：5，显而易见，透明桥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罗哈德敲响房门，片刻后，房门打开。 “我不是说别再——” 抱怨的假史密斯闭上嘴巴，奇怪打量罗哈德：“你是谁？” 罗哈德人畜无害的形象实在令人难以戒备，但很快假史密斯就回忆起曾在酒吧见过他。 眼瞳倏然收缩，假史密斯忽然看向罗哈德身后：“找错门了吗？你看对面的门开了——” 他边说着边快速去关房门。 砰！ 房门被罗哈德强行顶开，走入房间。 “嗨嗨杀手别急着关门！” 走廊上传来史密斯与斯莱克的喊声，他们居然赶了过来。 “那个女人在哪？！” 砰。 关上房门阻隔声音，史密斯不忘初心，才不管被一旁的假史密斯，冲进房间开始在浴室和卧室里寻找。 “是你这个……冒牌货！”假史密斯停顿一刻，失声呼喊道：“你跟这个假冒的家伙是一伙的！” 这句话充满了既视感。 到处找女人的史密斯闻言叫道：“该死，你不会信这个死黑鬼的谎话吧？” 罗哈德保持沉默，因为选项浮现。 【当着史密斯的面给假史密斯一个体面的结局】 【给假史密斯一个体面的结局】 【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 假史密斯骄傲地摊开双手：“你只不过是个和我长得有些相似的冒牌——” 嘭！ 枪声打断了话语。 假史密斯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向后倒去。 史密斯和斯莱克用同样的代指盯着罗哈德。 “哇哦……哇哦伙计你可……先把枪给我。”史密斯咽下唾液，凑上去收走枪。 和斯莱克对视一眼，史密斯干咳说：“杀手，房间里还有个女人，去找找她在哪。” 罗哈德沉默点头，转身走进卧室。 咔嚓—— 击锤按下声突兀从身后响起。 “枪声隐瞒不了，还有尸体，总要有人背锅。” 史密斯举起手枪，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 “所以，向你这糟糕人生的最后一晚告别吧。” 第820章 刺激2000 生死危机之时，选项浮现。 【两个人，两个眼】 【“再见”】 【唯有血液才能洗涮被背叛的耻辱】 4：0：5。 常规比分，不过人员发生了些变动。 樱华讨厌背叛，从牧苏组剥离出加入透明桥组。 岑缨缨想做个好人，从透明桥组退出加入牧苏组。 选择框淡去，背对他们的罗哈德倏然转身，抢走史密斯手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接连枪声响起，史密斯胸口炸开几团血花。 斯莱克惊恐地举起双手想说什么，回应他的是震耳枪声。 失去气息的温热尸体倒地，斯莱克脸庞上还残留着恐惧，让人有些难受。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是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伙伴。 透明桥心中惋惜，默默看着画面里走廊上出现的公寓保安。他们被枪声惊动，正驱散本楼层的居民。 新的选择浮现。 【在死之前尽可能多的采集屁股】 【自杀】 【走出去投降，告诉人们发生的事并寄希望于他们会相信并放过自己。】 玩家们进行选择前，落地窗外闪烁起红蓝交替的色泽。 罗哈德垂下漠然双眼，远方天空，印着本地电视台logo的直升机正从远处赶来，s·w·a·t的防爆车与洛杉矶警署的警车已经抵达sierratowers公寓楼下，围起警戒线。 反抗变得毫无意义，于是玩家们前所未有的团结，选择投降。 透明桥仍有些疑惑。因为史密斯这条支线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难道是漏掉了什么？ 透明桥想到史密斯找罗哈德要枪时没有弹出选项。 又或是因为罗哈德与史密斯的好感度不够，导致最后的叛变？ 无论如何，玩家们只能眼睁睁看着s·w·a·t破门而入，把罗哈德按在地上控制住。 探照灯射进房间，正在直播的电视台让s·w·a·t的动作没法那么粗暴，不过罗哈德的面孔也出现在镜头里，随着紧急新闻出现在每一台正打开的电视机里。 罗哈德出名了。当然，是坏名声。 他被套上头罩，押运着走出公寓。 记者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挤在台阶上。 “听说枪手袭击了着名影星史密斯对吗！” “史密斯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们拍摄到倒在地上的有三人，请问其中有史密斯吗？” “史密斯的豪宅在比弗利山庄，他为什么还要在sierratowers公寓买下房子？” 不过他们面对的是s·w·a·t，头戴战术头盔蒙住面孔的小队成员不予理会，将罗哈德塞进防爆车。 画面在这时开始快进。 人来人往的街头，橱窗里的电视荧幕频繁正切换这起案件的相关新闻。 “史密斯买下3303号疑似与一位女性有关……” “……谣言不攻自破，史密斯在公寓内藏下大量包括漫威、脸书在内的股权书……” “枪手内部疑似内讧？除史密斯外另有两名死者……” “……两名死者被目击曾与枪手罗哈德在一起。” “真假史密斯？曾谣传被替换身份的‘史密斯’也出现在公寓里……” “……一位母亲自述他当晚被史密斯骗了近三万四千美元与一条珍贵地珍珠项链。” “罗哈德此前曾恶意伤害其公司经理，被带去警署后又恶意伤害一名警员并从警署越狱……” “心理学家鲍勃教授称罗哈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又一位孤僻杀手？警方在枪手家中发现大量厌世言论与儿童视频……” “……史密斯枪击案在洛杉矶新美国联邦法院开庭，罗哈德可能会因杀人、袭警、伤人罪判处30年以上刑期甚至死刑……” “……三年来最大量刑！与死刑无缘，罗哈德被判处45年有期徒刑。”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发布调查，洛杉矶地方检察官杰基·莱西共给22名被告判处死刑，但其中不包括白人，全部是有色人种……” “史密斯枪击案已在洛杉矶、旧金山、芝加哥等地引起骚乱和游行，大批黑人走上街头抗议洛杉矶法院……” “……导演斯派克李声称这是另一起迈克尔杰克逊一样的惨剧，黑人在这个国家完全得不到保障……” “枪手罗哈德将被关进加州男子监狱而不是全美最大的洛杉矶县监狱……” 画面渐渐暗去，场景一转，一辆巴士缓缓驶进监狱，罗哈德就坐在里面。 即将开始他的监狱生涯。 让玩家意外的是，这一周目并未就此结束——罗哈德的故事仍在进行。 罗哈德被关押在双人间。与他同监室的是一位年迈的黑人——他没杀人，但犯的罪和罗哈德同样重。 一位黑人运动的领袖。 “他们畏惧我，所以把我关在这间逼仄的小房间里，连保释都不肯给。我还有17年才结束刑期，但我想我活不到那一天了……”戈登弗里曼的话语就像他脸上的老人斑一样睿智。 “你呢年轻人，你犯下了什么过错？” 久违的选项终于再一次浮现。 【“捅了上司和警察的屁股，又杀死了真史密斯假史密斯和斯莱克”】 【“两个黑鬼”】 【“让我们开门见山吧。是你自己找工具让我来还是我找。”】 在每个选项都很糟糕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差的。 “两个黑鬼。”罗哈德的回答。 就跟白皮和黄祸一样，很常见的日常调侃词。 “你这该死的种族主义者……是监狱长安排你来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三年，比那个混蛋早了二十六年！转告他，想让我打消念头，想也别想！” 但不知为什么戈登弗里曼看上去很愤怒。 从他离开申请保释并再一次失败后，就再也没理罗哈德。 画面落在日历上，飞快变动的日期代表着时间正在流逝。很快，一个月后。 罗哈德仍是老样子，不与人交流，沉闷的像个稻草人。 或许是觉得罗哈德没想象中那么差，一次在他看着墙上的划痕发呆时，戈登弗里曼主动开口。 “刚进来时我每天都会在墙上划出一条，坚持几个月后我意识到这太蠢了……除了让我感觉到时间变得更漫长，毫无意义。更关键的是——” 戈登弗里曼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墙壁：“我买到了日历。” 第821章 【牧苏他什么都知道】 戈登弗里曼并没打开罗哈德的话匣。 他就像来自北极的北极熊，白、冷，和憨厚。 而在监狱里，这一类型格外受欢迎。他代表着温暖、结实—— 和耐操。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外出放风的罗哈德被三个奇怪的犯人盯上。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街边混混看路过的短裙美女。 【在他们做什么前先对他们做什么】 【在他们做什么前先做掉自己】 【与狱友保持良好关系】 4：0：5，令牧苏不寒而栗的结果出现了。 罗哈德被三名犯人带进洗衣房。没人知道随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之后几天里，罗哈德的走路姿势很奇怪，总是小心翼翼地坐下，并避免平躺。 但玩家们可以猜得到。 牧苏甚至愤慨地切出游戏，在聊天窗里留言：“你们毁了一个普通人！” 透明桥也破天荒地切出去查看并陷入思考。 尽管很难将热衷对别人做这事并杀了两个人的罗哈德与普通人联系在一起，但这种“正确选项没得到正向反馈”的情况让透明桥深思。 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透明桥善于从失败中反思。 仔细想想，牧苏看似混乱的选项反而指引出正确的路。 刨除掉“牧苏睿智看穿一切”的错误选项，那么是否可以理解成：牧苏与这个副本性向相符？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该试着相信牧苏？ 透明桥回到游戏，决定观察一阵。 新的选择出现在食堂午餐期间。一名绰号负鼠，留着编成鞭子的胡须的囚犯端着餐盘坐到罗哈德身旁，问他需不需要外面的货，他什么都能搞到。 这里的硬通货香烟。来自神秘的中国的方便面。所有人都不能拒绝的成人杂志——同性也可以。 【“我应该想要方便面。”】 【“我要所有人都不能拒绝的那个，另一个版本的。”】 【“需要一把能捅什么的东西。”】 牧苏摩挲着下巴，如果选项二没有后半段他就选了。当然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方便面又有点让他心里痒痒地。 你这个勾引人心的小妖精。牧苏冷哼一声，选择了第一个。 刚做完选项，忽然有显示弹出，提醒牧苏现实有人找他。 坦白说，透明桥没看懂牧苏这么做的意义和逻辑——尽管牧苏一直这样。 但如果假设牧苏是正确的的，将他的的选项套入“正确”的模型，那么另外两个选项就是“错误”的模型。 如果它们是错误的，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选项二代表会让罗哈德‘基佬值上升’并增加‘屁股选项几率’”，“选项三同样代表会让罗哈德‘基佬值大幅上升’并增加‘近战能力’” 转过头来再分析“正确”，选项一什么都不代表，什么意义也没有。 而比起两个糟糕选项，什么都不做显然更好。 牧苏真的是随心所欲选做的选择的吗…… 透明桥忽然感觉自己在接触某种处于虚实夹缝的真理…… …… “当然！” 牧苏震声，并对石岐怀疑自己表示不满：“我捐出一亿信用点当然发自真心，不然还能是以慈善为名挑选幼女秘密让她们服务富豪高官不成？” [嘿！你们小点声！]aic脆声抱怨。[吵到我看动画片了！] “那真是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牧苏转头拉起长音朝aic大嚷，继续气鼓鼓盯着床边石岐。 “只是担心您会后悔，那么我去安排了。”石岐颔首，转身离开卧室。 随着石岐离开，卧室重归安静，只剩全息屏里传出的动画声。 “我会后悔，但从不回头……”牧苏眼眸微垂，轻声呢喃道。不过转瞬化为死鱼眼，捂着脸在床上打滚。 “呕！恶心！恶心呐！太恶心了！” 此时此刻，鱼缸里的aic安静地看着动画片。 [唉] 一声叹息，aic踢了下小脚。 …… 牧苏回到游戏。自己作为半壁江山选择后，独行侠岑缨缨也已经做了选择，炽神他们也跟了上去。 4：0：4，不太吉利的比分。 “我想要一把能捅什么的方便面。”罗哈德说。 “哇哦哇哦你不能这样说！”负鼠紧张地做出噤声手势。“捅和挖是这里的禁忌词，你应该说‘我需要一把吃饭的小勺子’。” 说完，负鼠目光带着鼓励与期待注视罗哈德，示意他再来一次。 “我想要一把能捅什么的方便面。”罗哈德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呃……好吧。”负鼠耸耸肩，不再逗弄罗哈德：“勺子100美元，方便面你要几袋？什么牌子？masterkang还是tongyi？袋装还是桶装？后者比较贵，而且会把叉子拿出来。” 【“一百美元？你为什么不去抢？”】 【“一百美元？可以用其它方式支付吗？比如我让你舒服……或是你让我舒服。”】 【“一百美元？我为什么不去抢？”】 这一次牧苏因切出游戏而弃权，透明桥尝试代入他的思维。如果是牧苏一定会选择选项二……可透明桥觉得这么做自己将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 反正牧苏下回合就回来了…… 心虚的透明桥移开视线，点在了选项一上。 闻香等人和岑缨缨达成一致，8：0：0。 “你为什么不去抢？”罗哈德语气平淡，仿佛嘴是在替别人说。 “你以为这是哪里？”负鼠摊开手掌。“100块钱的勺子够从我祖父用到我当祖父，但那是外边。这里任何外面的玩意儿都是稀缺品，而且勺子是违禁品……” 他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勺子想做什么。如果被发现我也会跟着倒霉。” 最终罗哈德花费一百一十美元买下一把普通的金属勺和一袋masterkang方便面。 “香烟不要吗？二十美元一包，它是这里的硬通货，有时候比富兰克林管用。” 于是花费变成了一百三十美元。 “两天后它们会送到你的房间，跟你的新衣服一起，当心别直接穿上。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开了句玩笑，负鼠端着只剩汁水的餐盘离开餐桌。 第822章 这章好水哦 画面一转，时间来到两天后。 穿着橘黄色囚犯服的犯人正一间一间送进去洗干净的囚犯服。 “戈登弗里曼。”手臂带着纹身的犯人冲戈登弗里曼点了点头，将衣服送到他手里，然后回头拿着另一件叠起的囚犯服。 “罗哈德。”犯人念到罗哈德的名字，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明显更厚的囚犯服，递给伸手等待的罗哈德。 回到床位，罗哈德看见戈登弗里曼熟练地从衣服里抽出一包烟，塞到枕头下。 罗哈德低头，闻着衣服上的洗衣粉味展开。 囚犯服里裹着一包烟，一袋方便面，还有一把勺子。 勺子的模样打消透明桥等人的期待：它真的只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勺子。 不过勺子比玩家们预计的要更快派上用场——不是吃饭，也不是挖暗道。 是在放风时间时，那三名曾对罗哈德做过什么的囚犯再一次出现，将他带到只有交错金属管的锅炉房。 【让他们爽】 【让自己爽】 【用勺子挖出他们的屎】 0：4：5，透明桥他们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是用了另一种报复方式。 但也许是罗哈德太粗暴，他们太娇嫩或者别的什么，三名犯人伤得很重，罗哈德被关进了“小黑屋”，一种关押犯错犯人，没有任何光源的逼仄牢房。 厚重铁门一关，世界被隔绝在外。 或者说罗哈德被隔绝在内。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画面奇怪地保持为在走廊上，面对生锈的铁门。 定时送来的食物成为唯一判断时间的标准。一开始回收的餐盘很干净，但随着次数增多，餐盘开始有了剩饭，再到三天后的一动不动。 第五天，画面终于变化。 狱警悠闲轻哼着，清脆靴底声在走廊回荡开。 走到铁门前，狱警停掉哼唱，摘下皮带上的铁钥匙插进锁孔。 咔嚓—— 狱警边拉开沉重铁门边朝里面说：“从小监狱出来吧伙计……哦该死！” 走廊上的光芒挤进牢房，照亮里面的一切：门旁摆放着昨晚的晚餐，罗哈德靠在墙角，轮廓几乎瘦了一圈，左手搭在血泊中，手腕遍布丑陋的伤痕——那是罗哈德自己用牙齿撕咬的。 狱警匆忙跑去喊人，连牢门都忘了锁。不过昏迷的罗哈德已经不可能爬起来了。 当罗哈德被送去医务室时，他的意识已经陷入弥留之际。微微掀开的眼皮下是一双迷离而憔悴的没有焦距的双眼。 周围人们的呼喊变得有了距离感，天花板上的白光越来越刺眼，直至将他所笼罩……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熟悉的嘈杂电话铃涌入耳中，罗哈德回过神。 面前的电脑屏幕打开着新建文本，里面挤满杂乱无章的字符。 四周目开启。 透明桥叹息一声，切出游戏打开聊天窗，写下留言：“我的设想行不通。牧苏，接下来交给你了。” 透明桥名字后出现弃权选项没多久，闻香炽神君莫笑快速跟上。 可怜的野生玩家无依无靠。 透明桥以为接下来将是牧苏的回合，直到牧苏名字后面也显示弃权。 牧苏不止切出游戏还留了言。 按捺不住好奇的透明桥心想反正炽神他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又切出去看聊天框。 牧苏：透明桥战士与牧苏男孩合为一体！ 好吧……我是笨蛋。 透明桥叹息着回到游戏。 虽然牧苏不在，但他的遗毒还是帮助剧情按照原有走向继续。 罗哈德用咖啡杯亲切问候了麦克经理。麦克经理委婉暗示罗哈德如果肯继续慰问，他可以考虑不追究罗哈德。 但罗哈德选择不屈服，任由警员将他带走。 罗哈德在史密斯不知道的情况下第三次将他救走，前往史密斯的秘密据点，在那里与斯莱克结识。 多周目让选项变得混乱——不过反正牧苏也是混乱选项，不影响剧情走向。 定制好计划，罗哈德三人出发。 史密斯顺路偷了辆车并把他的瘸腿好兄弟斯莱克安排在上面并坐视斯莱克被警察带走无动于衷。 就好像故意的一样。 随后罗哈德和史密斯跟随加长林肯去了影院，罗哈德买了热狗并拿走妇人的三十四美元和巧克力，等到史密斯出来，一路跟随去酒吧。 剧情到酒吧才出现与前面不同的分歧。 画着浓妆的白人女性挤进罗哈德怀里，这一次他没再推开她，而是和女人跳了段贴身舞。 透明桥欲言又止，怀疑牧苏重来一次就是为了和女人互动—— 直到罗哈德旁光发现假史密斯挤出舞池，走向卫生间，才从几乎挂在身上的女人怀中脱身，走向假史密斯。 “亲爱的……别离开我。”女人八爪鱼一样缠着罗哈德。 但罗哈德只是个冷酷无情有着独特癖好的杀手，挣脱女人的纠缠，迈步跟上假史密斯，被保安拦在走廊外。 落寞女人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无趣，站在拥挤的舞池里点燃一支女士香烟，被撞得东倒西歪地往外走。 另一边，罗哈德看到假史密斯从后门离开后，离开酒吧回到史密斯的车上。 半小时后，sierratowers公寓楼下。 罗哈德史密斯和斯莱克碰头，然后由罗哈德上楼。 玩家们本以为这里不会出现问题，谁知道因为时间问题，到达33层的罗哈德被服务生撞见，大声询问他是谁。 戏剧化的是，3302的房门打开，罗哈德酒吧邂逅的女人裹着围巾探出头—— “他是我朋友。”女人帮了罗哈德，把他拉进房间。“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女人以为罗哈德是为她而来。 但罗哈德没有回应，等到门外服务生离开就打开门走出去。 就和上个周目一样，史密斯和斯莱克在罗哈德进门时赶来，然后假史密斯在辩解时被罗哈德突然开枪杀死。 世界线收束。 “哇哦……哇哦伙计你可……先把枪给我。”史密斯咽下唾液，凑上去收走枪。 和斯莱克对视一眼，史密斯干咳说：“杀手，房间里还有个女人，去找找她在哪。” 罗哈德沉默点头，转身走进卧室。 咔嚓—— 击锤按下声突兀从身后响起。 第823章 牧苏和透明桥设想的故事 玩家们内心跟着提起。 牧苏重来一次剧情是为了改变结局？ “枪声隐瞒不了，还有尸体，总要有人背锅。” 史密斯的声音响起。举起手枪，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所以，向你这糟糕人生的最后一晚告别吧。” 罗哈德的最后抉择浮现。 【两个人，两个眼】 【唯有屁股的血液才能洗涮被背叛的耻辱】 【“再见”】 牧苏摩挲着下巴，思索怎么给两个背叛者一个足够的教训。 得罪了牧苏还想好？ 其他玩家则在等牧苏做决定——包括岑缨缨。 就在这时，史密斯摊开手掌，任由挂在食指的手枪滑落，跌进毛毯，意气风发地大笑着走向罗哈德，拍动他的肩膀：“因为接下来的我们的人生将充满财富和女人！” 斯莱克捧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香槟，摇晃着喷洒酒末 史密斯和斯莱克笑得很开心，他们可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恶劣玩笑和大喘气害他们死过一次—— 公寓里没有女人，只有一台保险柜，史密斯猜假货就是为了保险柜里面的玩意儿买下这里的。 庆祝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门外走廊到处都是脚步声。史密斯让罗哈德藏起假货的尸体，去浴室把自己弄湿，黑瘦身躯裹着浴袍走出去，对紧张的公寓物业表示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电视声音开得太大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谁还会怀疑？ 不过史密斯准备回去时一位同样裹着浴巾的女人挤出来，向史密斯质问罗哈德的去向—— 无奈的史密斯叫罗哈德出来见她，顺便揶揄两人不正常的关系。 等罗哈德温存归来，他们开始处理假冒货的尸体。 史密斯从房间里翻找出几百美金，分给斯莱克一半和一块巧克力让他去买个行李箱，然后把假史密斯装进行李箱带上肌肉车填上石块扔进太平洋。 箱子同涟漪一起消失在夜色的海浪里。 时隔十几年，史密斯终于夺回了他的身份，他的一切。 不过还有个微不足道的小坎坷等着史密斯：史密斯得扮演假史密斯扮演他自己的生活。 坦白来讲史密斯阔别好莱坞依已久，他得需要时间来熟悉这里的人和物。 还有过一段醉生梦死的生活。 画面开始变得破碎与频繁切换。 史密斯左拥右抱； 斯莱克去私人医院治腿； 罗哈德在与那名酒吧结识的女人对视接吻; 史密斯左拥右抱； 斯莱克被悍妻打断腿； 罗哈德身穿礼服，牵着穿着婚纱的女人步入礼堂，史密斯和瘸腿的斯莱克作为伴郎站在一旁。 蔚蓝天空的积云渐渐挪开，明媚阳光倾洒而下，白光笼罩草地上的人们……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吵闹喧嚣的办公室响起阵阵电话铃声。 罗哈德像是从美梦中惊醒的人，怔怔望着屏幕里毫无意义的东西。 而属于梦境的东西正从他的脑海里剥夺。 任务栏显示次要任务【好结局与坏结局】完成。 但这是好结局，不是通关结局？ 右上角弹出窗口，牧苏正在聊天窗发言。 透明桥切出游戏。 牧苏（全体）：我的回合结束，该你了桥桥。 “透明桥（全体）：我……？可是……” 牧苏（全体）：爆米花电影许多人都喜欢看，但你知道，人们更爱的是那些有意义的。 “透明桥（全体）：比如？” 牧苏（全体）：比如艺术般的故事。 “透明桥（全体）：艺术般的故事吗……” “牧苏的话语如酷热大地的清泉，温润透明桥干涸的心灵。他说的是对的，就如启迪我们，鼓励我们前进的睿智长者，透明桥想到。怀揣着信仰，透明桥什么也没说地切回游戏。” 透明桥（全体）：…… 怎么说呢，抛开其他不管，对于那句爆米花电影和艺术电影的评价她还是挺认同的。 留下一句谢谢，透明桥回到游戏。 接下来是她的故事。 也许因为新的周目开启，玩家们罕见的全部切出游戏，目击了牧苏泼脏水的举动与觉下来的安排。 不过这也让八名玩家名字后都浮现了弃权字样。 岑缨缨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 她是说一不二的女王！ 她主宰了整个选项！ 然后岑缨缨就好像历史惯性一样，做出了用咖啡杯袭击麦克经理的举动。 也可能是她想这么干。 炽神有些担心这时候会影响到透明桥的计划，但出乎意料，透明桥继续已经持续两周目的选择：让罗哈德被关进警署。 随后剧情才发生变化。 透明桥没让罗哈德保释，也没让罗哈德带史密斯袭警逃离，而是被判伤害罪，刑期六个月关押进加州男子监狱。 仿佛冥冥之中魂牵梦绕，罗哈德再次来到这里。 透明桥安静观察，直到罗哈德被关进双人牢房，而与他同牢房的还是戈登弗里曼。 这让透明桥确认了什么。 “他们畏惧我，所以把我关在这间逼仄的小房间里，连保释都不肯给。我还有17年才结束刑期，但我想我活不到那一天了……你呢年轻人，你犯下了什么过错？” 戈登弗里曼开场都没变化，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每个室友都说过这句话。 “伤害了一个人……的屁股。”罗哈德回答。 戈登弗里曼沉默片刻：“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偏见但我想……你不会对一位五十岁老人的下垂干皱的屁股感兴趣的，对吧？” 开玩笑的戈登弗里曼露出笑容，仿佛绽放的雏菊。 罗哈德没杀人，也没杀两个黑人。捅别人屁股被抓进监狱虽然听起来有点怪，不过总比其他犯罪听起来要……友善。 所以戈登弗里曼对罗哈德态度还算不错，除了他睡觉总是背朝墙壁——显然他并不是表面那么不在意。 睿智的老人知道怎么能不伤人心。 几天后，熟悉监狱的罗哈德在一次户外放风间，再一次被基佬三人组盯上。 令玩家困惑的是，透明桥选择让罗哈德跟他们去洗衣房，而不是拒绝或报复。 不过透明桥是导演。 她说了算。 第824章 名编剧透明桥，一章解决副本 没人知道洗衣房里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洗衣房里发生了什么。 戈登弗里曼没去安慰罗哈德，他知道安慰没有意义，除了让受害者心里想“为什么是我”外什么用都没有。 罗哈德花了一整周才不再一瘸一拐地走路。 某一天，犯人们义务拔操场上的野草。 弗里曼蹲在地上边拔草边靠向罗哈德。 “我们叫他们杰克兄弟。” 弗里曼挽着藏袖子，黑手抓着一把野草，刺眼阳光下眯着眼望向远处拔草的基佬三人组：“因为那个大个子说他曾和莱昂纳多住在一个社区，还有他是个基佬。” 罗哈德回应他沉默，染着碾碎绿汁的双手继续薅着野草。 “你还有不到六个月就能离开这里了，不值得和这帮坏孩子沾上关系。”弗里曼拍了拍罗哈德的肩膀，猫腰回到他的位置。 两天后的午餐，罗哈德结识负鼠，只买了一包烟。 那包烟送来后被罗哈德给了弗里曼。弗里曼说着谢谢，拿过那包烟。 这代表他们接下来的六个月是朋友了。 尽管罗哈德大部分时刻都保持沉默，不过正好，弗里曼很喜欢分享自己的阅历。 比如他刚来时每天都在墙上刻痕，有了日历就不再这么做了，刻痕也被藏在日历下。 罗哈德掀开日历，老化的铅色墙面上有几十道刻痕。手掌拂上去，泥石簌簌落下。 “这座监狱有年头了。”弗里曼回答罗哈德的目光，举起手指摇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也别想。” 他用指节敲了敲厚实的墙壁，沉闷反馈声告诉罗哈德答案。 “哦对了，如果负鼠那家伙想暗示你说‘我需要一把吃饭的小勺子’什么的，不要理他，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他家是开厨具商店的。” 弗里曼的话也许打消了什么，也许没有。 因为罗哈德的刑期只有六个月。 弗里曼羡慕罗哈德，他还有三十四个六个月才能离开这里。 “我几乎快忘了城市的样子……那些报纸从来不给我们看。”弗里曼说。 高墙阻挡了他们望向外面的视线，能让他们享受片刻自由的，唯有放风时的天空和难得的外出做义务工作。 这里的许多人都罪有应得，甚至活该连天空都看不到。 但弗里曼不觉得自己包括在内。 “一群蠢货混进了我的游行队伍，他们到处打人砸店，抢东西，我试着阻拦但他们不听我的……我甚至看到有白人混进来。到最后那些施暴者与罪犯被留在外面，只有我被抓了进来，还被那些报纸嘲笑，说‘你看，他就是带领黑人暴动的领袖’” 弗里曼说这话时仿佛一位悲伤的老人。 他不仅因被关进监狱而难过，更令他难过的是遭受的扭曲和误解。 一天深夜，格外伤心的弗里曼唤醒罗哈德，向他倾诉挤压内心十几年的苦闷：“他们圈养了我们。让我们只能成为运动员和明星，不让我们学习，隔绝我们上升的道路……” 那天晚上弗里曼像是喝多了，说了许多梦呓般的话。第二天他像是忘了这回事，不过二人的关系变得更好。 罗哈德也偶尔会开口说话，只是有时会让弗里曼觉得他在调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抛去罗哈德是基佬这点，弗里曼开始喜欢这位新狱友了。而随时间推移，弗里曼发现史密斯并不是基佬—— “杰克兄弟喜新厌旧，也许他们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弗里曼只能这么安慰他。 无论如何，尽管罗哈德仍然沉默寡言，但他的状态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好。 更重要的是，他正在瘦下来。 四个月过去，罗哈德快要恢复成刚进来时的状态，也快要出狱了，直到基佬三人组再次找上他。 瘦了快20斤的罗哈德难以对抗，他再次被带进洗衣店……弗里曼知道消息带一帮老兄弟赶来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弗里曼准备去警告罗哈德，被他拦下。 十几天后，恢复的罗哈德趁杰克兄弟落单时袭击了他们。 有两个人被打成了脑震荡。 作为代价，罗哈德的刑期又加上五年，五天小黑屋以及潜在的暴力而被关进单独牢房。 再一次见到时弗里曼大骂他是个蠢货，罗哈德沉闷。 他的情绪低落了许多。 弗里曼知道这是被关小黑屋的后遗症，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回来。 罗哈德是幸运的。没过多久监狱迎来一次义务工作，尽管没钱可拿，但能短暂离开监狱去外面。 罗哈德被选入其中，弗里曼同样渴望，但他太老了，什么都干不动。 带着脚铐，消瘦一整圈的罗哈德站在露天矿场，眺望远方的城市群。 有什么正在他的内心生根发芽。 下午，他们回到逼仄封闭的监狱。罗哈德正好看到一名苍老的犯人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弗里曼围在周围，对走来的罗哈德说：“一个可怜的老家伙……你一定不敢想他被关了多少年。整整四十年……他已经和世界脱节了，连迈克尔杰克逊是谁都不知道。” 罗哈德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他从负鼠那里订了一把勺子。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罗哈德都会要一把勺子，他的身形也日渐消瘦。 “你现在太瘦了……”弗里曼有时看到他会担忧的说。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两年。两年后的某一天里，弗里曼听说负鼠卖了罗哈德一套t恤和牛仔裤。 第二天，罗哈德主动来找自己。 他意识到了什么。 “祝你成功……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弗里曼锤了下罗哈德的肩膀。 当天晚上，听着耳边不那么新的狱友呼噜声，弗里曼枕着手臂，安静地心想罗哈德是否看见了今夜月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监狱上空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被吵醒的犯人们挤在铁栏前询问，知道昨晚有人挖地洞越狱了，欢呼声几乎掀开监狱的压抑天花板。 离监狱三十公公里外，一道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消瘦身影正跑向不远处的城市群。 现在，罗哈德不再需要选择了。 因为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主线任务已完成】 第825章 新年快乐，请给我钱 【通关梦境】 【恭喜~】 【你已通关噩梦副本，将自动观看结局】 玩家们眼前浮现字幕，耳中听见小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吹卷哨的声音。 透明桥成功了。 玩家们长舒口气，他们完成了噩梦难度而且收获颇丰，尽管过程曲折。 而且坦白来讲，透明桥安排了一场好故事。 尽管有抄袭名着的嫌疑。这是牧苏的评价。 他几乎猜到剧情的走向甚至还抽空写了章牧苏苏。 至于水什么的……是aic的恶作剧关我牧苏什么事！ 是一个守卫人类命运大门的守门人更可信还是一个卑劣狡猾无用智慧可爱妄图统治世界的硅基生物值得信任！？ 画面中字幕正缓缓散去，亮起结局画面。 一座典型的西部小镇。 装饰简陋的餐厅里，一名瘦弱的白人青年系着围裙，收拾上一位客人留下的碟碗。 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机正播放cbs的午间新闻。 “嗨，雷纳图斯，让餐具呆在那里就好，你知道我们没那么多客人，你收拾的太勤快会让客人以为我们在赶人。” 端着土豆泥的老板无奈地说。 “来吃午饭，是你最喜欢的玛丽阿姨做的土豆泥。” “很快。” 被叫做雷纳图斯的青年回答，继续摞起脏碟子，认真地用抹布擦拭桌面，擦干净餐桌，把餐盘送进后厨水池。做完一切，他洗干净手回到柜台边，解下围裙放到一旁。 【令全球沸腾的维加斯赌局事件曝光后，恢复原本身份的史密斯先生一直致力保护黑人权益，不久前他曾为一位1979年入狱的黑人运动领袖洗脱冤屈……】 正将土豆泥与鸡汤搅拌的雷纳图斯抬起头，看到头发花白的年迈黑人出现在屏幕上。 “哼，黑人领袖？如果他敢来我的小镇我就——” 老板的吹嘘被玛丽阿姨用勺子打断，他只好乖乖低头吃饭。 叮铃叮铃—— 餐厅门被推开，一道轮廓被街道上的风沙裹挟着走进餐厅。 那不是小镇上的人，但又有些熟悉。 雷纳图斯重新系上他的围裙，来到做入出橱窗边餐桌前的客人面前。 “一份炸鸡腿，超级辣。”熟悉的声音响起，戈登弗里曼取下他的帽子，微笑看向雷纳图斯。“我得吃些和里面不同的重口味的东西。” 片刻后，雷纳图斯，或是说罗哈德和弗里曼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头顶矮树遮挡住春天的阳光。 弗里曼向罗哈德诉说他越狱后的故事：他很羡慕罗哈德有里那么做，但他做不到，也没法做。监狱在罗哈德越狱后花了大价钱加固，没人再能用勺子挖开这座上百年历史的监狱了。 他说罗哈德的来信正是时候。因为不久前那位在监狱呆了四十年的老人去世了，弗里曼知道这很可能是自己的下场。是罗哈德的信件和明信片让弗里曼坚定信念——活着看到监狱外景色的信念。 “谢谢你……”弗里曼轻轻拥抱罗哈德。 谈起接下来的新人生时，弗里曼笑着说他要先了解现在的世界，老实说他已经有许多东西都看不懂了。 “有许多更有能力的黑人……我累了，想去歇一歇，到处看一看。” 弗里曼告别前，认真地对他说。 “你不需要愧疚。孩子。你犯了错，但也得到了惩罚，你已被宽恕。” 矮树下的长椅旁，弗里曼的身影渐渐淡去。 长椅周围洒满落叶，光秃秃的矮树没剩多少叶子。 坐在长椅上的罗哈德低头，手里拿着弗里曼寄来的明信片——地址来自冰岛。 罗哈德抬起头，眺望秋日的最后一抹阳光。 淡淡的忧伤与温馨中，画面渐渐暗去。 【正在脱离梦境……你悠悠转醒】 望海崖昼夜不停的海浪声与呜咽风声传入耳中。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噩梦】 【当前为噩梦难度，将加载特别世界观】 【未完成任务将不予展示】 【主要任务：操控人生】 【帮助罗哈德做出选择。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次要任务：好结局与坏结局。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次要任务：诱向死亡的低语。奖励：3颗牙齿（已完成）】 【额外任务：做出能取悦不可名状之物的举动。完成将获得不限颗牙齿。当前为：0】 总计：9颗牙齿；噩梦1份。 令人遗憾，好结局与坏结局只能领取一次奖励，而且他们也没有成功取悦不可名状之物——不过收获仍然丰厚，足足九颗牙齿。 那可是毫无用处的牙齿啊！ 【当前梦境难度与表现满足称号获取条件】 【正在构造称号——】 这次梦境规则奇怪，牧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满足了获得称号。 【称号构建完毕】 【获得称号】 【冷血**狂：你对屁股有独特的癖好与理解，丰富的经验与阅历使你知道对待那些存在，有时候攻击排泄口比伤害头部或不知在哪的心脏更有效。】 【当你攻击任何存在的屁股时，会有小概率使它因剧痛错愕或是其他停顿两秒。】 【玩家当前拥有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是否进行替换，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坦白来讲二大爷称号牧苏有些腻了，但冷血**狂听起来不仅涉嫌抄袭，还过于低俗。 我拒绝。 牧苏冷哼一声 【你感觉到有什么在你周遭略过……】 字幕浮现，牧苏茫然转头，什么也没发现。 【不可名状之物的注视：察觉】 【所受到的注视在噩梦及以上难度会影响特定角色对你的态度。当关注达到一定程度，将有随机事件发生。】 结算结束，玩家们回归聊天窗。 闻香识男人（全体）：太棒了桥桥！ 炽神（全体）：太棒了桥桥！ 君莫笑（全体）：太棒了桥桥！ 透明桥：啊这…… 牧苏（全体）：太棒了桥桥！ “透明桥（全体）：太棒了牧苏！” 卡莲（全体）：太棒了牧苏！ 透明桥（全体）：……？ 十九岁少女（全体）：太棒了牧苏！ 樱华（全体）：太棒了牧苏！ 岑缨缨（全体）：你们都很棒！谢谢你们，我终于能出门啦！ 玩家岑缨缨离开结算页面。 第826章 小牧苏の超级大危机!! 玩家们相继从透明桥小屋醒来。 牧苏悠悠转醒，就看到胳膊上挂着个树袋熊，脸颊在手臂上蹭得变形。 “先把十九岁和樱华叫过来吧。”透明桥这时说。“然后我们可以谈一谈出海的事了。” 危机！ 大危机！！ 小牧苏の超级大危机！！！ “异议阿里！” 牧苏连带着抱住手臂的卡莲一同站起，满脸正气：“我觉得让两个新玩家出海是一种对他们生命不负责任的行为！” “呃……可樱华说她游戏发售时就在玩了。” “那莉——想一想十九岁是新人，李考虑过她的感受了吗？”差点说出莉娜名字，牧苏连忙装作大舌头糊弄过去。 很好，很自然。 只有卡莲疑惑地抬起头，注视牧苏侧脸。 “问一下就知道了。”刚坐起来的透明桥又躺回床榻，切出游戏打开聊天窗。 “我去看看……”牧苏心虚地跟着切出去。 卡莲揽住靠过来的牧苏，乖巧帮他整理碎发。 炽神一脸慈父般的微笑注视。 -与此同时，聊天窗那边- 透明桥正在询问莉娜要不要来她的小屋。 十九岁少女（全体）：唔我稍后还有会议要开。 牧苏气球泄气般长舒口气。 十九岁少女（全体）：不过我可以推迟会议时间。 牧苏深吸口气，吓得手指塞进嘴巴。 透明桥（全体）：那样似乎不太好…… 十九岁少女（全体）：是呀，不适合推迟。 泄气的牧苏发出“咻”的声音。 十九岁少女（全体）：所以我还是直接取消会议好了。 牧苏后仰，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透明桥（全体）：不至于不至于……游戏什么时候都可以玩。 十九岁少女（全体）：你说得对。 牧苏惊魂未定，擦拭额头冷汗。 十九岁少女（全体）：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和牧苏游戏弥足珍贵。 牧苏硬了，拳头也硬了。 透明桥（全体）：我觉得工作更重要，对吧？ 牧苏攥起的拳头顺势为桥桥加油打气。 十九岁少女（全体）：无所谓，反正财团里我说了算。 透明桥（全体）：好……吧…… 她大概将十九岁少女当成牧苏的粉丝，就像卡莲那样。 同时还有轻度妄想症。 又问了声樱华要不要来，得到肯定答复后透明桥回到游戏，准备用柜子召唤她们。 樱华率先登场，从衣柜里迈出。 然后是莉娜，爬出衣架后迫不及待地扑向牧苏倾泻思念，悬空的腿晃来晃去。 “你们认识？”透明桥疑惑打量看起来关系异常亲密的两人。 牧苏默默放下莉娜，深深吸了口气，不要脸的震声喊道：“你们都是——” “你是牧苏的女朋友吗？真可爱呢……”躲在牧苏身后的卡莲探头说，偷偷用手指挠牧苏手心。 “——这么马马虎虎来欢迎新同伴的吗！” 牧苏怒视众人，伸手指向樱华：“现在，请大家做自我介绍。从你那，开始！” “人类联邦，木卫二海盗王，樱华！” 可惜除了她无人理睬牧苏，闻香好奇盯着比自己还矮一头的莉娜：“好可爱……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头吗？” 莉娜老气横秋地双手抱胸，高傲仰头：“年轻人，你不觉得这很无理吗？” 透明桥偏头小声提醒闻香：“她有点轻微幻想症……” “噢噢。”闻香恍然点头。 “她已经九——”牧苏正想要打消他们虚妄的错觉，被莉娜大声打断：“就快成年了！” “和你一样大。”透明桥手肘撞了撞闻香。 “但好可爱，而且……”闻香瞥了眼莉娜的胸前，鼻子酸酸的。 “总之……欢迎两位加入我们还没想好名字小队。” 相互认识过后，玩家们谈论起出海探索主世界的事。首先是展示各自拥有的道具——透明桥会记下来并判断如何使用。 牧苏果断放出资料面板，阔别这么久，记不住属性了所以看一眼属性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88先令、36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四份噩梦、一团先令、盗火之影本体、我看到你了、防风油灯。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防风油灯？不错的道具。”透明桥看了眼牧苏新获得的道具。“只是这个‘不被熄灭就一直燃烧’指得是永不熄灭还是燃料稍晚熄灭……” “稀少品质的道具，应该是前者。”炽神说道。 透明桥点点头，拿出她上个副本得到的道具：一页羊皮纸。 透明桥打算递给炽神时被牧苏拦住，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念出上面的内容。” “只是普通的记事本残页。”透明桥无奈展示属性。 【一页被撕下的记事本残页】 【道具】 【常见的】 【不知为何被从笔记本上撕下，上面潦草写着什么】 *你可以放心大胆念出上面的内容。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感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恶意针对。 炽神接过，默读上面的内容。 也许是职业习惯，炽神看得很慢，牧苏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 “因为要仔细看。”炽神说。 “也许是年纪大了。”牧苏傲然仰头：“我看东西可一向一目十行。” “……我的年龄不是最大的，君莫笑比我还大两岁。”在年龄上炽神莫名有着坚持。 莉娜心虚地移开目光，莫名中枪的君莫笑惊愕望来。 “谁知道呢~”牧苏耸了耸肩。 炽神的粗大拇指在残页留下捏痕，他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牧苏……总之，为避免牧苏继续针对自己，他将残页递了过去。 “你看完了？” “嗯。”炽神点头。 其实没有。 牧苏接过残页，双眼迅速从左至右从上至下扫过，风轻云淡还给透明桥。 “看完了。”透明桥好奇问，等到牧苏深沉颔首时问：“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牧苏理直气壮。 透明桥眯起眼眸：“你不是说一目十行吗？” “的确是一目十行没错啊。” 第827章 令人悲伤的未来 “上面写了什么？” 闻香机智地打断他们无意义的内容。 透明桥投去“干得好”的目光，开口说：“一些地标和经纬度，这是本航海日志，能提供一些参考但也只有一些。” “为什么？”炽神问。 “别忘记我们所处的时间……一千年后。根据主世界的恶劣环境来看外面可能只有少量幸存者，又或者没有。” 透明桥边在门前来回走边说。 “航海日志上的判断表示这是艘航速能达到14节，蒸汽动力的船只。坦白来讲我不认为现在有这种条件出海航行。” “所以这张纸只是普通品质。”炽神说。 “一部分因素。” “所以……”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总结他们的交谈内容：“你们说了一堆废话对吧，那纸上嘛也没写，我的一目十行是对的。” 牧苏的一目十行什么也没记住； 残页上的内容没有意义； 所以残页上毫无意义的内容让牧苏一目十行没有记住，很合理。 “还是有点用的。”透明桥摇了摇手指。“上面写了两个地点：列侬群岛女王港和荒芜之地沙漠角港。” “但列侬群岛破碎成了望海崖。”炽神说。 “是的，但也许还剩主岛屿。”透明桥摊开手掌说。“我们只能去那儿，因为我们不知道荒芜之地或者别的地方在哪。” “什么时候出发？”闻香问。 “现实时间傍晚，游戏时间清晨。我们得早些出发，那样才能坐上空船和在怪异之雾到来前找到岛屿。” 透明桥把残页递给似乎感兴趣的君莫笑：“以防探索时被留下，参加的人最好这几天都有空。” “我这周课时都教完了。”炽神说。 “你知道，我这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樱华耸肩。 闻香挠头说：“我这周课时都上完了，不过我加入好像也帮不上忙……” “就像遥控器上莫名其妙毫无用处的按钮。”牧苏阴恻恻的补充。 闻香怄气地拿下巴朝向牧苏。 “我随时有时间。”卡莲举手说，偷偷朝牧苏眨了眨眼。 “我要上班，不过不影响玩游戏。”君莫笑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牧苏愤怒地大声指责君莫笑，被卡莲扑过来拦住。“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努力写书的作者怎么想。” “你在践踏我们的理想！” 坐在座位里但只高出桌面一头的莉娜一脸呆滞。 聪明的君莫笑，他借用炽神宽厚的身躯遮挡牧苏的视线。 冲突很快在卡莲的顺毛下不攻自破，但很快，莉娜将狐疑目光落在抱着牧苏的卡莲身上。 卡莲很干脆的放开牧苏，走回莉娜身边低声和她说了什么。 然后莉娜用更怪异地异样目光盯着牧苏。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卡莲和莉娜说了什么。 …… 绿色、黑色、金色。 三种颜色如同原色，一团团地交织纠缠。 “先生，你还好吗？” 带着担忧地喊声唤醒牧苏，他笔挺的眉毛舒展开，睁开微眯的黑色眼眸，从天堂落回尘世。 “怎么了？”磁性的低语响起。 扎着单马尾的侍应生怔怔沉浸在那双令人难以自拔沉浸其中的深邃海洋，晃着脑袋回神，带着歉意说：“抱歉……我看到您一直望着太阳……您是从太阳环来的吗？请小心些，真实的太阳不像太阳环的大灯泡一样可以直视。” “我只是……有些感伤。”牧苏轻声回答。 “当然……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侍应生安慰说。“还请不要太过悲伤。” “我会的。”牧苏轻轻颔首，目送侍应生离开。 这是一片墓园。 蔚蓝色的防护罩笼罩着这座火星城市。 墓碑错落有序地分散在周围墓园中。 此时，一场葬礼正在进行着。 黑色西装和白色礼服两两三三分布在草坪上，低浅的细琐交谈声在葬礼上空飘荡。 其中不乏一些令人眉头微皱的，压抑的笑声。 家庭成员、朋友、同事、商业合作者，他们团团簇簇地聚在一起，手里托着从侍应生的托盘离拿来的红酒。 比起一场缅怀死者的葬礼，这里更像是带着社交意味，稍显凝重的酒会。 一抬浅灰色的棺木放在掘开的墓地旁，象征生命的鲜艳花束摆放在代表死亡的棺木周围。 牧苏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掌，唤来捧着花篮跑过的花童。 “您需要什么花先生，我这里郁金香康乃馨紫罗兰也有火星本土的盐施花。”小女孩脆声说着。 “一朵玫瑰。” “玫瑰？可先生玫瑰是该送给恋人的。”小女孩歪头说。 “所以给我一朵。”牧苏将一束花的钱放进小女孩的花篮。 “好吧……”小女孩嘟着嘴，抽出一支还带着露水的玫瑰花递给牧苏。“给你这朵，先生。” 修长手掌捏起剪去刺的花枝，牧苏抬眸，带着它走向堆满鲜花的棺木。 站在棺木前，牧苏微垂的眼眸深处透出莎士比亚悲剧式的哀伤，将玫瑰轻柔地放在棺身上。 墓碑上写着棺木主人的名字和……时间。 【r.i.p】 【莉娜】 【2354-2507】 不远处交谈的家庭成员好奇走来，询问道：“你好，请问你莉娜女士的什么人？” “她的……朋友。”牧苏回答说。 “请问你的名字？”年迈女人又一次问道。 “牧苏。”他回答。 这个名字让年迈女人忆起什么——她听过这个名字。 衰老的爬满褶皱的眼角流露一抹异样，年迈女人什么也没说，退回到亲人身边，给牧苏和莉娜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牧苏重新望向棺木，仿佛在注视那道对自己微笑的轮廓。 “莉娜……” 他轻声低语。 “那天游戏里卡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 未来某一天。 床榻上的牧苏倏然惊醒。 温热身躯纠缠上来，莉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含糊软糯：“钢铁之躯，怎么了？” “我梦到——”牧苏话语戛然而止。 无论说“梦到你的葬礼”还是说“在意卡莲和你说了啥”似乎都不是好选项。 他那神秘的第六感向他示警，如果回答错误……将有恐怖地事情发生！ “做了噩梦。”牧苏睿智回答。 “乖不怕~”莉娜温柔地伸手摩挲牧苏脑袋，搂住他继续睡觉。 今天也是平静的一天。 第828章 一男一女独处竟在小屋做这事! 小屋里的吵闹暂时罢休。 “我我我时间很多！”卡莲举起手参加。 “我是资本家，只压榨工人不从事劳动生产。”牧苏抱着手臂骄傲道。 “我也是。”餐桌后露出脑袋的莉娜说。 透明桥作为发起者自然参加，一共八人，两条船勉强坐得下，前提是忽略牧苏说的“炽神在哪条船哪条船等于坐五个人”。 “我得到一件奇怪的……道具。” 继续整理道具时间，莉娜奇怪地捧起一台被铁锈包裹的破伤风保险箱，展示出属性。 【小型保险箱】 【道具】 【常见的】 【保险箱通常用来装比其本身更有价值的东西，但强盗与劫匪很难喜欢它】 *你在锈迹斑斑的箱身发现缺失一部分内容的数字。 “这游戏的道具越来越古怪了……”闻香吐槽说。 透明桥接过保险箱，它比想象中还重。尽管在海里浸泡上百年让保险箱看上去像是裹了层面包糠油炸，不过它的密码锁奇迹般地还能拧动。 观察保险箱身，她在未被铁锈覆盖的底部发现模糊的数字。 “0…………”透明桥念出上面可以辨认的数字。 “是圆周率。”牧苏倏然开口。“几位数密码？” 透明桥停顿了一下，差异说：“的确是圆照率，密码是三个。” “从第一位开始。”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3.。” “3114……什么？”边拧动密码盘边念叨的透明桥茫然回头。 “是3.。”炽神更正道。 透明桥当然知道，她只是没反应过来一口认出圆周率第七十和八十位的牧苏会说错前几位。 但从第一位试到第十位保险箱也没被打开。 他们只好边试着密码边交流彼此的道具。 实用的道具并不多，其中最有用的应该是他们曾在上古邪神学院得到的替身娃娃。除了牧苏浪费掉一只，其他人还完善保存着。 不过如何取舍是个问题——主世界和副本不同，副本通常不会让玩家连续死两次，但主世界会。 透明桥边转动密码盘边建议众人，第一次出航不要带替身娃娃。 如果他们迷失方向或者死在路上，起码不会浪费珍贵的道具。 除了替身娃娃，还有一些不可替代和根本用不上的道具被建议留在小屋，比如牧苏的防风油灯——闻香也有一盏，不过没有永不熄灭的词缀。 先令则是每人揣上十块钱，一个随死亡遗失不让人心疼，又能买些东西的金额。 先令是货币，而货币总归代表价值——总不能是游戏公司为玩家间准备的货币。 牙齿因为更加稀缺，除了必要带上一颗用来传送其余全部留下。 聊完所有能谈论的话题，玩家们发现保险箱还是没有打开。 透明桥已经试到了第一百三十四位。 “也许这个世界的圆周率推算错了？” “可能性不大。”炽神说。“圆周率是科学的基础，千年前人们能造出蒸汽轮船和保险箱，不太可能算错圆周率。” “那就是密码不是圆周率。”闻香嘟囔。 “试试这个。”炽神递给透明桥一双手套。 【窃贼手套】 【道具】 【稀少的】 【形成组织的窃贼们坚信越古老的手套越能带来好运，事实的确如此。你越有把握打开一把锁，越有可能打开它】 *它不能让你从无到有，但能让你从少到多。 听上去有些悖论，不过注释说明了一切。 透明桥带上窃贼手套，触碰保险箱的瞬间，一道低语忽然在她耳畔响起。 透明桥吓了一跳，意识到那可能是密码，按照数字拧动。 一声犹如生锈齿轮艰难晦涩转动的响声从保险箱内部响起。 “193，圆周率的一百六十位，我们先前很接近了。”透明桥抬起头说。 不过保险箱没应声开启，肆意生长的铁锈封死了箱身。 闻香自觉把餐桌上的餐刀递给透明桥，后者脱下窃贼手套，用餐刀一点点刮掉锈迹。 打开保险箱花费了十几分钟，打开保险箱又花费了十几分钟。虽然文字相同，但意义不同，还能顺便水一些字数。 满手铁锈的透明桥丢掉厨刀，拽开保险箱们。 保险箱里尘封数百年的东西完整呈现。 一只二十几码的褪色儿童袜和一张涂鸦画放在保险箱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透明桥没理那只袜子，伸手拿出涂鸦。炽神倒是展现出他硬派的一面，抓出和他手掌相比简直袖珍的袜子，但这真的只是只普通袜子，连属性也没有。 “画也是小孩的涂鸦……” 透明桥展示那幅画，上面是孩童稚嫩地简笔画涂鸦。 “我几乎想象到一个小孩子做恶作剧的一幕了。”坐在窗边的闻香托着脸颊，一脸憧憬。 “我也想想到没过多久他就死掉的一幕了。”牧苏阴恻恻补充。 “呀啊啊啊啊啊——”闻香捂耳朵尖叫。 其他人习以为常，透明桥还在和炽神交谈：“所以它的价值只是‘常见的’” “那也该有道具的价值。”樱华嘟囔说。 透明桥无奈叹气：“价值就是保险箱本身……” 如果磨掉保险箱底部的圆周率让注释消失，它能够胜任其本职工作——但还是没什么用。 “等版本更新，‘井’里更新了道具就拿去换吧。” 透明桥把保险柜还给莉娜。 “我不要了。”莉娜连忙摇头。“我要管理公司，没太多时间玩游戏。” “管理公司”输入耳朵，再输出为“上课学习”，玩家们表示明白。 “那我先去睡觉了。”透明桥打着哈欠撵开占位置的闻香，躺到床上。 “挤挤，挤挤。”闻香嘿笑着让透明桥给自己挪点地方。 “你们不能这样！”牧苏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指道：“光天化日之下，汝等岂能不知礼义廉耻相拥在一处！” “呃……” 透明桥和闻香才想起来这茬——然后闻香就被可怜地赶了下去。 “明天见。”透明桥退出游戏。 其他玩家也陆续下线，卡莲悄悄朝牧苏眨了眨眼，溜到闻香一旁下线。 小屋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牧苏和莉娜。 莉娜轻轻拂去额前发梢。 “陪我去外面逛逛？” 第829章 农夫与河蛇 乌云笼罩天空。 海浪随风而来，不曾停歇。 四处游荡的玩家们冲散了望海崖的荒凉。 坦白讲即使是玩家也没让望海崖变得有趣，虽然有弹唱约德尔小调卖唱的玩家；有往井里投入道具碰运气的玩家；有围观往井里投入道具碰运气的玩家的玩家；有在沙滩上互殴锻炼技能的玩家；有在浅滩游泳锻炼技能的玩家；有在礁石区抵挡海浪锻炼技能的玩家；有在沙滩堆砌沙雕可能锻炼技能的玩家；还有站在海水里尝试捞到什么的玩家。 但这些都与营**情气氛无关。 不过对莉娜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她正和牧苏在一起。 挽着牧苏手掌，莉娜和他一起欣赏空地木屋前边弹奏简陋木琴边演唱约德尔的玩家。 他面前的餐盘里放着好几张先令与硬币，这么做的确能赚到一些钱—— 唱到快速变调时，牧苏也会跟随附和着唱起“嘞噢嘞噢嘞”的旋律。 莉娜惊诧地抬头问她：“你也会唱？” “四百多年的阅历足以让一个人什么都会一点。”牧苏轻轻微笑着说。 玩家戒猫注意到牧苏，目光邀请他一同对唱。 牧苏松开莉娜，边唱着边走向戒猫。 “嘞噢嘞噢嘞咦噢~” 戒猫手里的简陋乐器很难谈准音调，但更增添了欢快，每个围观的玩家都在笑，戒猫也在边笑边唱，目光短暂离开牧苏。 就在这时，牧苏脚下倏然一踏，猎豹般化作残影冲向戒猫。 靠近时弯腰捞出餐盘先令掉头就跑，动作一气呵成，转眼消失在空地之外—— “嘞噢嘞——诶？” 戒猫的弹唱戛然而止，怔怔望向牧苏早已消失的背景，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他的名字好像是牧苏？” “我面露震惊！竟然是那个精神病！” “你这自带形容的人没资格说人家好吧……” 围观玩家们窃窃私语，后知后觉谈论起这位熟睡之后里臭名昭着的玩家。 莉娜比玩家们更猝不及防，不过她反应的更快，缩起脖子让自己看上去更矮小，转身想要离开。 “我看到她是和牧苏在一起的！” 一道大喊声响彻空地上空，连外围的玩家都好奇望来。 一名玩家用手指向蹑手蹑脚想要离开的莉娜。 面对望来的玩家们，莉娜眨了眨眼，忽然抬起双手揉动眼眶边装哭边卖惨：“呜呜呜我才第一次出门他就骗走了我所有道具呜呜呜——” 莉娜的外表很有欺骗性，谁会怀疑一位外表是十几岁小女孩说的话？ 也许有，但谁会怀疑牧苏会做出这种行为？ 于是指责莉娜的玩家很愧疚，还有周围玩家。 他们怜悯地注视莉娜边揉着眼眶边哭泣地回到木屋里，等到身形消失，又将怜悯目光落在戒猫身上。 “没什么，只是十几先令。” 戒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悄悄把餐盘拉得离自己进了一些。 很快，约德尔小调再次在空地上空响起，只是这回听起来似乎不再那么欢快…… …… 玩家宵ovo坐在望海崖礁石边，百无聊赖地扣下石头，朝无人水域丢石块。 在他丢出第不知道多少块石头时，水花消失处忽然缓缓附上一颗头颅。 宵ovo吓了一跳，连声道歉：“砸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以为那里没有人。” “这位年轻人。”鼓起嘴巴的牧苏吐出水流，带着慈祥注视礁石上的宵ovo，藏在水下的双手托起两块石头。“你扔掉的是这块银石头，还是这块金石头？” “呃……可这俩都是普通石头。” “不识好歹的年轻人。”牧苏撕去伪装，恶狠狠啐了一口，爬上礁石挥起石头就要行凶。 猝不及防的宵ovo被砸中脑袋，掉了一截血量，和随后扑过来的牧苏撕扯在一起。 宵ovo因突袭失去先机，最终被牧苏砸中后脑，陷入昏迷状态。 【你与玩家宵ovo进行了战斗，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你击败了玩家宵ovo，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你击败了玩家宵ovo，对武器的感悟略有提升。】 右上角不起眼地刷过技能熟练度。 牧苏边摸索宵ovo的口袋边狂妄大笑：“你以为是农夫与河神，但其实是我农夫与蛇哒！” 搜刮走宵ovo身上仅有的几枚硬币，牧苏正准备物色下一位受害者，忽然听到木屋另一边的空地被风吹来的喧嚣声。 玩家们知道了牧苏在这里，正展开一场趣味性十足的抓捕游戏。 只有当事人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牧苏低下头，重新看想被迫昏迷的宵ovo…… …… 玩家们的初始衣服毫无特色。 不分性别，同样略微宽松的麻布粗衣，即使感官被降低也能感觉到布料的粗糙。 不过，玩家永远充满创造力——尤其在发现改变装备后装备名称和注释也会改变之后。 背心，短裤，百褶裙，吊带裤，如果不是缺少颜料，望海崖也许将不再那么沉闷。 除了改变初始服装，玩家还会戴上梦境里获取装备，比如眼镜，手套，或是一副胸甲。 尽管有时候会显得很奇怪——比如只戴着金属头盔的玩家，比如套着金属护甲下面穿着短裤的玩家。 如果有一套晚礼服或是成套服装，将成为所有玩家瞩目的焦点。 所以当头上裹着一层层麻布布料，挡住名字的牧苏走上空地时，也就没那么突兀。 玩家们在寻找牧苏，但只有一部分认识牧苏，而这一部分认识牧苏的玩家只有一小部分记得他的样貌——显然牧苏没有遇到，他堂而皇之地擦肩而过那群玩捉迷藏游戏的玩家们，走回小屋。 “我以为你会被那些玩家打死。” 莉娜惊喜地说，扑上来奖励牧苏深吻。 牧苏怀疑这是借口——因为莉娜的手正变得不老实。 “这个游戏没有那些内容！”牧苏连忙抓住莉娜手腕，劝阻她放弃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好吧。”失望的莉娜不甘地捏了把牧苏屁股，走到其他人预留的空处墙角靠墙坐下：“那明晚见。” “嗯嗯。” 仍在后怕余韵里的牧苏乖巧点头。 第830章 出发!目标彩虹海! 离望海崖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呜咽风声吹过礁石，带来喧嚣海浪声。 拥挤的小屋里玩家们陆续醒来。透明桥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或第二个，但发现除了十九岁少女和闻香没来，其他人都在。 卡莲不知什么时候挤到牧苏另一边，趁十九岁少女没上线和牧苏你侬我侬。 牧苏则正在忙碌——不是指忙卡莲，而是手捧魔法海螺虔诚地问：“魔法海螺，我们这次出航会顺利到达吗？” 片刻后，闪烁着紫芒的魔法海螺回应：【也许会有这么一天】 “魔法海螺说我们能到！”牧苏兴奋喊道。 “它说了也许。”君莫笑斜眼说，想打消牧苏在沉浸魔法海螺虚妄未知里的自信。 “什么意思？你不希望我们顺利找到陆地？”牧苏尖声指责，熟练地泼脏水扣帽子。 “君莫笑啊君莫笑，我说你怎么总背着我们低语什么“我不做人啦”，怕不是你早就被怪异收买背叛人类了！” 君莫笑移开目光，有效避开牧苏的纠缠。 “你怎么这么清楚~”透明桥伸展懒腰，带着尾音好奇问。 “我就是这么干的我能不知道？”牧苏斜眼。 玩家们沉默，这很合理。 距天亮还有一个小时，莉娜上线，彼时卡莲已经溜回还没上线的闻香身旁。 表面上娇小的莉娜紧贴牧苏坐着，而牧苏像条蛆一样扭个不停，背地里莉娜不断偷偷摸牧苏屁股，而牧苏像是公车上遇到咸猪手不敢出声内向女生。 “我去喊她。” 离天亮只剩不到三十分钟，透明桥无奈叹气说，切出游戏喊人。 几分钟后，透明桥坐起。没过多久闻香上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 闻香不停低头道歉，像是迟到闯入课堂正向老师学生道歉的女高中生。 虽然她的确是。 所有人到齐，透明桥走到窗边望向外面。 雾霭笼罩窗外，随时可能散去。 某个时刻，一双雾手印突然按在窗前，惊得透明桥后退几步。 “怎么了？” 其他人望来，看到窗外雾霭如有实质般，缓缓褪去。 凸显的手印也随怪异之雾褪去而消失。 “雾里的怪东西……我们该走了。”透明桥拿卸下门闩，率先走出小屋。 其他人跟在后面。 清晨的寒冷湿气扑面而来，体感很凉。 肤色最苍白的牧苏最先鼻尖冻得微红，莉娜蹦蹦跳跳地想去戳他鼻子，牧苏无奈躲藏。 闻香身旁的卡莲羡慕地看着牧苏和莉娜打闹。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喜欢上那家伙也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只手忽然轻轻揽住卡莲，卡莲微惊回眸，看到闻香温柔看着自己，小声说：“习惯就好了，毕竟你……和牧苏没有可能的……” “我不能理解……”从来都很活泼的卡莲低声说。 闻香小心翼翼挑选着用词，避免让卡莲变得更敏感：“虽然有不少人喜欢……但不可能结婚，联邦法律不祝福你们……” “我不需要结婚……”卡莲垂下眼眸，将低落藏进长长睫毛。 “但牧苏有那啥了呀。”闻香正要继续劝，和莉娜玩耍的牧苏忽然跑过来，盖章般用力戳卡莲的鼻尖，嘿笑着跑掉去追退却的雾霭。 卡莲怔怔揉了揉发红的鼻尖，望向牧苏跑进雾中的背影，眼眸眯起弧度。 闻香看了看卡莲，又看了看牧苏，一脸极度嫌弃。 “呸！” “雾里危险！”透明桥提醒正准备往雾里冲的莉娜。 “他为什么可以？”莉娜歪头，单马尾垂下。 “因为他的称号和他的行为逻辑支撑。”炽神说。 莉娜恍然，表示完全理解了。 怪异之雾很快退至沙滩，显露朝着海水失落站立的牧苏。 他的手上抓着破碎布片，似乎是裙摆一角，随牧苏松手而随海风飘浮，飘过搁浅岸边的无人木船，消失在天边 透明桥等人走向牧苏，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们回头，看到另一群玩家戒备看着他们。 这个时间出门，目的不言而喻。 两拨同时为了出海的玩家对峙起来，他们挽起袖子，似乎打算用打架的方式争夺顺便练技能 直到一名叫彼得帕克的玩家眼尖地看到后面沙滩，正暗搓搓从沙滩往口袋里塞沙子的牧苏。 彼得帕克一激灵，凑到队长边低声耳语。 与炽神同样壮硕的队长柒零沉默片刻，后退一步：“今天出航归你们了，祝顺利。” “谢谢。” 透明桥礼貌回应，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她没看见牧苏的身影，于是喊道：“牧苏！” “我在这儿！” 回应突兀从柒零等人之间冒出，惊吓到的玩家们目瞪口呆看着牧苏一脸风轻云淡，边拽出口袋倾泻沙子边从他们之间走出。 “我正要在人群里施展沙遁来着……”牧苏抱怨道。 “没事，目的达到了。”透明桥很高兴牧苏是自己人。 起码现在很高兴。 起码现在是自己人。 八名玩家的注视下牧苏一行人走近木船，将两条船从沙滩推至浅滩。 牧苏作壁上观，一脸冷酷遥指向远方：“海的那边，是敌人。” 莉娜卡莲哼哈二将般站立左右。 推完船的透明桥回头看向他们：“准备出发吧。” 沙滩上又来了些玩家，不过他们只能目睹牧苏他们离开。 “等一等！”牧苏倏然举起手，然后放出他的个人面板。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88先令、36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四份噩梦、一团先令、盗火之影本体、我看到你了、防风油灯。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1级；意志（常见的）1级； “好了可以出发了。” 牧苏落下手臂，晃晃悠悠一副得意嘴脸迈上小船。 “出发！目标彩虹海！” 第831章 鲸鱼 因为这次出航比上次多了两个人，透明桥分配了木船，尽量让它们的重量平均——炽神、牧苏、卡莲、莉娜坐一条船，她、君莫笑，樱华，闻香坐一条。 她这么分配绝对不是因为想看戏。 身后的望海崖渐渐消失在清晨薄雾中，随着木船飘进深海，铅色海面被深邃幽暗的海洋取代。 玩家们的理智值下降速度开始加快。 两行尾迹随木船驶过渐渐散开。 “我们要漂多久？”樱华表现的就像第一次和第二次出海的牧苏，趴在船舷好奇往下望。 小船的吃水线很深，船舷顶端离水面甚至不到10公分，不过透明桥不担心这些，其他玩家出海的攻略表明，在木船上还有人的情况下哪怕遭遇暴风雨也不会翻覆。 所以理论上讲，哪怕木船上堆满摞起几十名玩家也不能让它沉没——但那样不光看起来很蠢，还像是送货上门的外卖。 “不知道，可能要在几座望海崖做中转。”透明桥回答。 无论如何，炽神的称号能力保证他们不会迷失方向。 这次出航的结果只有两种：顺利抵达目的地，或是死在路上。 牧苏趴在船舷，近在咫尺盯着海面中破碎扭曲的脸庞倒影。 某个时刻，倒影下突兀浮现另一张重合的狰狞面孔，怨毒凝视水面上的牧苏。 “咳——” 脑袋后仰的牧苏没能看见水下浮现的面孔，觉得喉咙发痒，清了清嗓子，一口吐进破碎的倒影：“呸——” “不要往水里吐奇怪的东西……”另一条船上的透明桥一脸嫌弃。 “吐沫怎么就奇怪了！”牧苏顿时不服。“曾几何时，你们有没有过爽快地吐一口大粘痰？” “牧苏你……恶！”闻香咧嘴，戴上名为嫌弃的面具，她以为屎尿屁梗就很恶心了，自己也有足够的免疫力了， “谁知道怪异会不会因为你的吐沫追溯到你的位置甚至诅咒你？” “这么神奇的吗？”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嚷嚷着快点返航。 “只是我的担忧，而且来不及了。”透明桥说。 “来得及。”牧苏一脸正色。“我的痰劲道又有嚼劲，它一定还飘在海上。” “呕——” 闻香扭脸干呕。 牧苏想起什么，偏头和莉娜说：“说起神奇，我有个朋友，他是个菜鸟魔法师。” “魔术师？” 莉娜好奇问道，她一点也不怕牧苏会恶心自己——反正到时候求饶的是他。 “不是魔术师，是魔法师，那种拿着法杖念咒语的那种。” “那不是巫师吗？”莉娜歪头。 牧苏双手比划着什么大声解释：“是魔法师！还要冥想，学习法术，biubiu射大火球那种的。” “噢~角色扮演的魔法师对吧？”莉娜恍然。 牧苏倏然站起，带得身下木船不停晃荡：“魔法师啊！神秘测，不科学的魔法师！” 炽神和另条船上的透明桥对视一眼，他会意颔首，重心下压以免小船翻覆。 “你说的这个魔法师，她漂亮吗？”趴在船舷的樱华向后仰去。 “他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牧苏仿佛沉浸回忆中，轻声讲述：“他学的第一个法术是清洁术。别的魔法师对人施展法术会清理掉身上的灰尘，只有他会清理掉身上的衣服。” “什么意思。”闻香开口。 “变光光。”牧苏“啪啪”拍了拍肚皮。 “所以他是你的朋友。”闻香总结的很到位。 “所以可能只是他学错了法术？”透明桥问。 “学错法术可不能让他的亲人变光光。” “为啥是把亲人的衣服变没了！”闻香无法理解。 “魔法师很不可思议的。” “不可思议过头了好吗！” 吵吵闹闹了一阵，海面没有任何变化—— 尽管这是好事，但会让人觉得枯燥。 “不如我们来一场紧张刺激的小牧苏的大跑团2.0？”牧苏提议。 “免了。”透明桥一点也不觉得有趣。“除非主持人换成我。” “你以为为什么叫小牧苏的大跑团？”牧苏表示免谈。 消磨时间环节无疾而终。 而随着时间推移，牧苏等人也从开始的兴奋紧张变成无聊。 考虑这种无趣、危险的航行要持续一整天，透明桥提议不需要所有人都在线，只要轮流保持清醒就好，其他人可以去忙现实的事或者挂机。 像是回应透明桥的提议，薄雾深处，悠远回荡起船只的鸣笛声，唤醒昏昏欲睡的玩家们。。 玩家们循声望向海洋深处，若隐若现中，一抹庞大阴影与他们交错。 离得最近时，玩家们可以窥见阴影爬满铁锈的船舷与粗大烟囱——那是艘失落的轮船。 玩家们静静注视这艘庞然大物从薄雾的边缘穿过，就像是一头鲸鱼。 这时，靠在莉娜怀里，偷偷捏着卡莲小手，脚搭在炽神腿上的牧苏牧苏坐直上身，朝它挥了挥手。 仿佛回应，悠远汽笛声在海面上空散开。 轮船渐渐消失薄雾中，海面重归静谧。 之后的几小时里什么也没发生。 玩家们陆续下线或是切出游戏。尽管牧苏还在游戏里，但也可以当成没在——他睡着了。 临近下午时间，随波逐流却又坚定朝着某个方向航行的两条木船上只有君莫笑保持清醒。 “你怎么能打不开呢……” 一阵含糊说话声忽然从另一条船上响起。 望着海水发呆的君莫笑回神，突然不寒而栗。 那是牧苏的声音。 “打开你的双腿……” 令君莫笑背脊发凉的低语继续响着，他仿佛听见牧苏狞笑逼近，说着“君莫笑，现在只剩下你挖二人咦嘻嘻嘻嘻嘻”之类的话。 “叉开……再叉开点……” 额头青筋浮现，君莫笑再难忍耐牧苏的骚扰，愤然转头：“我不通过你的签约是因为你写的内容还达不——” 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牧苏还在睡觉，之前是他发出的梦呓。 原来是梦话…… 君莫笑长舒口气。 “转一圈，一个完美的圆就画好了……” 原来是圆规…… 君莫笑略感失望。 第832章 大家快去书友圈参加活动啊!(我要爆发了(震声)) “不要坐在地上……岔开太多腿会坏掉的……”牧苏继续含糊梦呓。 君莫笑情不自禁脑补一个女人叉开双腿，用双脚原地旋转画圆圈的抽象画面。 匀速下降的理智值开始加速。 “腿掰坏了还要换腿……” 想象画面恢复为圆规在纸上画圈，君莫笑的理智值恢复慢速下降。 “不过我知道一家叫菲林机械坊的店……我们可以换条机械风的修长双腿……” 圆规又变成女人，但这次女人拥有明显的合成人特征，以及一双冰冷的机械腿，在画圈。 机械腿和画圈没那么强视觉冲击，君莫笑理智值下降速率变化不大。 “然后我们可以用它……” 梦呓声渐小，牧苏恢复安静的熟睡。 君莫笑忐忑中等待好几分钟，没再响起声音，牧苏大抵是睡着了。 嗯……突然有点在意后面的内容…… 牧苏的梦话只是插曲，除了君莫笑无人知晓。 航行至下午，陆地仍未在视线边缘浮现。玩家们不得不面临抉择：不改变方向，赌运气在怪异之雾到来前能抵达列侬群岛主岛屿。或是靠向临近望海崖在那里度过漫漫长夜。 “前者的好处是我们能尽快到达主岛屿，前提是运气够好。后者足够稳妥，但容易被捷足先登……探索世界的不止是我们。” “关于前者不必担心。”牧苏自傲示意众人看君莫笑：“我们有首席虐菜玩家君莫笑，不必担心首次记录这种被别人夺走。” 总之，稳妥起见，他们决定选后者——和牧苏的话没有关系。 哪怕只携带了部分道具，遗失在死海也很令人心疼。 只会抵达“心中所想之地”的两条木船改变航向，向离他们最近的望海崖航行。 “航线只偏离了23度。”炽神说道。 哪怕不改变航向他们也大概率能碰到那座望海崖。 望海崖比想象中还要近，十几分钟后，海平面尽头浮现望海崖的轮廓，但…… “我们好像并没笔直朝那里航行。”闻香奇怪说道。 望海崖越来越明显，但两条木船没有朝着岛屿。如果方向不再变化，他们会与望海崖擦肩而过。 “也许有暗礁。”炽神说，就像曾被当作聚集地的那处望海崖。 “也许不是。”透明桥回答。 随着离望海崖越来越近，他们已经能看到望海崖上的玩家们。如果附近存在暗礁，望海崖的玩家不可能没发现—— “有些不对……”眺望远处的樱华忽然轻声说。 不知原因的，无法理解的，望海崖上所有玩家都战力站立原地不动，朝着他们挥手。 “的确不对。”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到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这群玩家意外的热情……他们一定是知道我来了！” “怎么可——” “你们好啊！”牧苏打断闻香的话，趴在船舷上朝望海崖的轮廓们挥手。 “拦住牧苏！所有人保持安静！” 透明桥突然急促低喝一声。 她终于看清望海崖上挥手的玩家，但所见一幕令她毛骨悚然。 那些分散望海崖各处的不是玩家，甚至不是人类，而是一团团鼓动的衣服，它们犹如稻草人立在沙滩、礁石、空地上，不约而同地挥舞着右手——它们的袖子。 令人产生彻骨寒冷的恐惧感不是因为它们本身，而是它们头顶都顶着用树枝固定，写着难以辨认文字的布条。 就像是玩家的名字。 怪异伪装玩家这种事可怕的不可名状。 牧苏被炽神等人控制住。一条平静航行的木船，一条微微摇晃的木船，从离沙滩只有几十米的距离缓缓驶过。 玩家们屏住呼吸，静静注视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稻草人衣物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随着两条小船经过岛屿，渐渐远去，欢迎似乎变成送别。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后怕的君莫笑不断回头。他和透明桥恐惧的根源一样。 岛屿伪装成望海崖，一群披着衣服的稻草人又顶着玩家才有的昵称，伪装玩家。这种意识流恐怖场面远比惊吓场面令人恐惧。 “你已经说出答案了。”透明桥忽然有些不甘心。 刚刚应该放开牧苏让他登陆诡异望海崖试试的。 虽然刚才发生的对在场玩家不约而同造成心灵冲击，但理智值下降速度不快，他们还有近百分之八十的理智值。 君莫笑最低，已经低语百分之八十，原因是曾遭受上古邪神的侄子的侵袭。 一些低理智值产生的幻听已经在耳畔萦绕—— “别担心，到了望海崖我们可以借住到其他玩家的小屋里，回复理智值。”透明桥安慰说。 几十分钟后，一座望海崖在海平面尽头浮现。 这回不再有诡异景象，四处闲逛与锻炼技能的人影才符合玩家这一群体。 缓缓靠岸的牧苏等人不出意外引来玩家们的围观。快要搁浅岸边时，透明桥说起和玩家交涉借住小屋的事。 “我来！” “我去和玩家交涉。” 牧苏和透明桥同时说道。 “那么交给你了。”炽神对透明桥说，随后抿起嘴忍耐牧苏的踩脚。 踩了几脚炽神的牧苏朝莉娜和卡莲诉说委屈：“我不知道透明桥为什么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戒备……苏苏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身下木船轻颤，他们搁浅在浅滩上。 透明桥率先迈下木船，对围来的玩家高喊请求，轻易以告诉他们的航行经历为代价换来入住权。 那是名叫月尾的女玩家，选她的理由很简单——游戏并不限制玩家彼此攻击，所以入住女玩家的小屋对他们来说更安全。 短暂逗留一夜，翌日清晨，离怪异之雾退去还有几十分钟时，牧苏等人陆续上线，雾散之时走出小屋。 “一路顺风~” 月尾挥手告别牧苏等人。 他们慢了一步，另一波玩家更先抵达小船边，正准备将搁浅的木船推进浅滩。 “牧苏！” 透明桥叉腰喊道。 牧苏应声从斜地里跳出来，冲到玩家们面前，口袋塞满沙子，神情友善地开口。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第833章 噗哩噗哩噗哩噗噜噜噜噜噜 “嗯……好……”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果断战略性从木船边退走。 牧苏的知名度并不低。通关噩梦梦境，可以出门的玩家大都已经算是熟悉游戏，而他们通常都观看了那场选拔赛——牧苏令他们记忆犹新。 当然，这是游戏。游戏里被杀人不会死，反抗牧苏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只有六人。 而牧苏那边有八个。 “谢谢。” 透明桥礼貌道谢，没忘记解释：“我们是从其他望海崖过来的，只是昨晚在这里暂时落脚，没法长时间逗留。” “难怪我没见过你们——” 对面玩家恍然，气氛一片融洽，透明桥甚至还加了好友。 只有牧苏失望地倒掉沙子。 玩家们送别中，牧苏一行人等人登上木船，缓缓驶离望海崖。 望海崖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木船上的玩家们一开始的紧张和新鲜很快褪去，又变得像昨天那样，摘掉游戏头盔忙现实的事或者切出去刷网络。 牧苏破天荒的连连打起哈欠，好奇的闻香忍不住问：“你昨天没睡好？” “我白天操劳了一整夜——”牧苏正要炫耀什么，忽然福至心灵地往莉娜处瞥去一眼，正瞧见莉娜阖上的眼睛悄咪咪睁开一道缝隙。 “——和我的员工探讨了下救助火星贫民窟儿童的慈善事业。” 牧苏连忙改口说道。 “慈善？你？”闻香并不信，但还是善良地继续问道：“然后呢？” 牧苏傲然抱胸：“我捐出了一个亿！” “牧苏你……恶！”闻香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她居然觉得牧苏还有下限。 不过很快，本意是炫耀做了大善事的牧苏又被引申出新的含义：莉娜眼眸完全睁开，知道石岐的事的她不善地凝视牧苏：“你连合成人都不放过？” 看来一百响礼炮不足以让牧苏收心，就近要抽出时间过去一趟了…… “这话说的，我连外星人都馋——” 话音戛然而止，旁光发现莉娜眼眸正绽放惨绿色光芒的牧苏打了个寒颤：“我、我已经一滴都没有了……等等我真的捐了一个亿，是信用点，去看我微博！” 机智的牧苏运用其他话题，将觊觎自己身体的贪婪大灰狼转移开注意。 “微博？那是什么？”莉娜成功被转移话题，微微歪头。 “就是个人主页。”双手抱胸小憩的炽神眼也没睁开口说。 “让我看看……”莉娜狐疑地切出游戏。 炽神在线吓得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这种做好事被其他人知道的羞耻感让他有点羞羞得~ 紧随其后，怀疑浮上牧苏心头——除了炽神。还有谁在线偷听。 牧苏第一个瞧向卡莲，一只柔软手掌悄悄钻进手心作为回应。牧苏又将狐疑目光望向另一条船上的君莫笑。 【好友君莫笑已下线】 右上角恰到好处地弹出消息。 嗯…… 牧苏转而看向透明桥，她靠着船舷的脑袋倏然歪到一边，响起微弱鼾声。最后是樱华，她坦然和牧苏对视，根本不屑于伪装。 震惊！小队八人竟全部在线！ 这时，莉娜回到游戏，惊诧地抬头注视牧苏：“你居然真的捐了一亿信用点！” 【好友君莫笑已上线】 君莫笑上线的十分及时，以至于牧苏怀疑他们几个有一个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在的聊天室。 不过当务之急是等待夸奖。 “这很奇怪吗？” 牧苏摊开一只手掌，另一只手正被卡莲偷偷纠缠。 “那么我也要入伙，和你一样捐赠一亿！”莉娜悄悄揽住牧苏。“然后基金就叫牧莉基金……” “牧离？好啊我拿你当榨汁姬你却拿我去组cp！”牧苏吐着自己的槽，而且还很押韵。 “哈？”莉娜听不懂，于是善解人意地改道：“那就牧娜基金。” “牧娜？可不敢这样。”牧苏一脸抗拒地摇头。“我可不想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某人冲进来给强行驱魔了。” 莉娜的眸子渐渐眯起，买下最近飞往14环区的航班的欲望又强烈了一些：“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为什么不叫牧苏和莉娜的基金呢？”牧苏摇头，他只是单纯嫌名字不合适。 牧苏不知道这番话对一位九十岁的老女人又多么大的杀伤力。 莉娜的娇小身躯像是从桌底抠下来的口香糖丢进嘴巴嚼到粘稠快融化般酥软，她咬牙凑到牧苏耳边，低语说：“我真想狠狠把你给办了。” “使不得使不得……”牧苏一头冷汗地连连摆手。 话题结束，气氛渐渐冷寂下来。 保持清醒的透明桥等人没问慈善的事，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假的。 毕竟他们一个是精神病，一个是妄想病。 而且他们现实认识，说不定就是同一间病院的患者…… 过了一阵，只有牧苏能听见的询问声响起：“为什么？” “啥？” 正挖鼻子的牧苏拔出食指，望了眼对面炽神和另一条船上鞭长莫及的君莫笑，略感遗憾地弹进海水。 莉娜轻声问：“为什么想到捐一亿信用点？我知道你的侦探社客户很少，你现在应该只剩下几百万积蓄吧。” “你不觉得那些在贫民窟出生的孩子很可怜吗？”牧苏神情悲悯，不似作伪。 “当然很可怜，但我想你一定清楚导致这些的根源是什么。” 莉娜暂时抛弃自己的身份，完全以恋人身份问道：“为什么你们选择了私有制制度，而不是……真正平等的共产制度？” “这个问题我得好好说说。” 为表示郑重，牧苏甚至特地切出去几秒开启贤者模式回答问题。 倚靠莉娜的身躯变得笔直，牧苏的淡漠黑眸微垂，凝视着莉娜，眼眸深处带着对一切的距离与疏远。 坦白来讲，莉娜不喜欢贤者模式后的牧苏，没有感情，绝对理智。但想起牧苏的真实身份，似乎一个装疯卖傻的人才更容易令人捉摸不透以及忌惮。 “所有人都向往乌托邦。” 牧苏回答莉娜的问题：“除了本就在乌托邦中的人。” “因为什么，欲望吗？”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停顿片刻，牧苏说出一个答案：“伪装。” 第834章 ＋1＋1 “伪装……” 作为与牧苏经历过许多事的人她同样知道很多秘辛：“就像你一样？” 时效褪去，牧苏的黑色眼眸渐渐缩小，变成眼白过多的死鱼眼。 “不一样，我是真的精神病。” 莉娜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揉弄他的黑色碎发安慰。 她动作迅速。承诺的一亿信用点不久后便打入侦探社的账户。 石岐很快来找牧苏，说账户里多了一亿信用点你有什么头绪吗？牧苏说我当然知道这就是你家老板用那该死的魅力换来的。 当然，牧苏还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没有昧下功劳，让石岐将基金改名成牧苏和莉娜的基金。 当然当然，牧苏两字要大大的，莉娜两字要小小的。 安排好事项，牧苏回到游戏，继续无趣的航行。 死海航行实在枯燥，再说其他人都在线，牧苏理所应当的想要摸鱼，打开阀门商店寻找有没有好康又刺激的游戏。 一款名为斗地主跃入眼帘，拉至评价栏，大都是什么“开局对面就一手飞机炸弹”“关卡越往后越简单”诸如此类的评价。 仔细想想有一百多年没玩过斗地主了，牧苏便下载了这款斗地主并启动游戏。 虚无般的漆黑将他笼罩，一阵时间后，帷幕拉开。 疮痍大地上，弥漫硝烟遮蔽了阳光。 一行字幕缓缓浮现 【1935年】 【中国-延安】 【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的队伍更加坚不可摧……】 牧苏默默关闭了游戏。 在铅灰色的死寂海面上飘着也挺好的。 时间犹如木船，悄无声息向前。期间两条小船也遭遇几次诡异状况，但它们似乎对小木船不感兴趣，除了让玩家们理智值下降速度加快一阵，没再理睬他们。 很快，到了第二天航行的下午。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这次玩家们径直选择去附近望海崖度过一夜。不过出乎意料的事，航行的两条小船随念头浮现，留下一圈弧形尾迹，调转180度原路返回。 离他们最近的望海崖在来时的海域。 “我们错过了最近的望海崖。”透明桥问其他人：“要往前一段还是走回头路？” “继续往前吧。”炽神判断望海崖的方位。“改变的角度很小，我们几乎是原路返回，这表示那处望海崖离我们起码在10海里以外。” “哈？怎么判断出距离的？”刚睡醒般的闻香懵懂问道。 “两条并不平行的线越延伸，它们的距离就越远。”透明桥解释说。“那么我们再往前一段。” 木船再次绕过弧度，重新向前，挡开的痕迹将先前的尾迹泯灭。 这个“一段”是三十分钟，当想要去附近的望海崖时，两条木船调转540度，仍然朝向来时的路。 “还是那个位置。”炽神说。 “继续？”透明桥问其他人。 “你说了算。” 君莫笑表示。其他人也一样，牧苏哼哼唧唧的似有看法但不重要。 “那就继续。” 第二个三十分钟变得更加煎熬，不过这与牧苏无关，他刚刚被石岐叫回现实。 “避风港有意加入你的基金，金额同样是1亿信用点，请问你允许他们加入吗。”石岐问道。 “哈？一群合成人不去争取本族人的生存条件跑过来支援碳基生命？” 就仿佛触发了关键词，正沉浸《海绵宝宝》中的aic眼瞳闪了闪，倾听他们的对话。 “合成人与智人并非敌人。除了近乎无限的潜力与寿命，情感上我们没有区别。” “同理心么……”牧苏摩挲起下巴，避风港显然不会是安心泛滥，但关他屁事：“行吧。等等你们不会也要把名字带进去吧……” “他们的确有这种请求。” “嗯……真捐？”牧苏试探着问。 “1亿信用点已经汇入我的账户，随时可以转去侦探社。”石岐平静回答，午后阳光照进卧房，让穿着渔夫毛衣的她更显圣洁。“只要你同意他们加入并在基金名称加上避风港。” “那不成，得换成我们的名字。” 牧苏苏真不傻，要是基金名字加上避风港不就被喧宾夺主反客为主鹊巢鸠占了吗？ “叫牧苏和莉娜和石岐基金你觉得怎么样？” 石岐安静站立片刻，似乎在等待接收答复。十几秒后摇头：“避风港希望能出现在名字中。” “那就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避风港基金。”牧苏后退一步。 “……他们答应了。我去制定详细章程。”石岐轻轻颔首，离开房间。 牧苏戴上头盔正要回到游戏，一条通话请求从视界里弹出。 署名是【我们什么都知道】 牧苏接通通讯，阴阳怪气嘲讽道：“哟哟这不是联邦安全部吗，几天没见怎么这么拉跨了。” “呃……牧苏阁下你好。”通讯另一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很多人。“我们得知您正计划与避风港组织基金——” “是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避风港基金。”牧苏打断并纠正安全部员工的话。“你们是来阻止我的？” “呃不是……我们也打算加入基金，金额同样是一亿信用点。” 牧苏一脸纳闷，是信用点超发了还是通货膨胀了，怎么一个个全跑来要主动送钱：“你们能为此付出什么？” “什么？”通话员工没弄清其中逻辑。 “想加入我的慈善事业，不付出什么怎么能行。”牧苏在此时图穷匕见：“我看你们上次感言颇有我几分精髓……帮我写一章牧苏苏正文怎么样？” “好的。”电话对面想也不想回答。 “你这是什么意思！答应的这么果断是觉得牧苏苏很好写吗！别小瞧牧苏苏传的难度啊混蛋！” “我们当然没这个意思……只是您的要求无论什么我们都会竭力完成，所以……答应的快了一些。” “真的？括弧狐疑括弧。” “当然……不过安全部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请求。” “嗯？括弧察觉括弧。” “……我们希望联邦安全部的名字出现在避风港前面。” “那不行。” 众所周知，牧苏一向—— 第835章 ＋1＋1 ——很有原则。 “做事讲究先来后到，加钱也不行。”牧苏摇了摇头。 “好吧。” 不管怎样，牧苏没拒绝他们就算成功：“很快我们会将费用转往侦探社账户，祝您身体健康，再见——” 接线员工正要挂断通讯，被牧苏叫住。 “牧苏苏传你们嘛时候能写好。” “我们会尽快——让智囊团克服艰难，完成这部浩瀚伟大的着作的一部分章节。” “彳亍。”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我说彳亍。”牧苏睁着死鱼眼说。 “赤兔？” “彳亍，汉语词汇，拼音为chichu，意思为慢步行走；徘徊；比喻犹疑不定。出自李贽《观涨》。” “嗯……我明白了。” 通讯结束。 牧苏朝刚刚出现在门外的石岐摊手解释：“他不懂彳亍是什么意思所以我科普一下也很合乎常理吧？” “联邦刚刚将一亿信用点转到侦探社账户。” “所以现在是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基金了。” “好的。我去制定详细章程。”石岐轻轻颔首，离开房间。 牧苏戴上面罩正要回到游戏，一条通话请求从视界里弹出。 署名是【自然教会】 牧苏接通通讯，阴阳怪气嘲讽道：“哟哟这不是自然教会吗，几天没见怎么这么拉跨了。” 苍老，简洁的声音从通讯另一端传来：“牧苏先生，我是达尔文，现自然教会掌权者。我们听说您助力贫民窟孩子的事，我们希望能加入该基金，捐赠金额同样是一亿信用点。” 牧苏狐疑：“你们不是跟德鲁伊似的不穿衣服恨不得人类死光娶树当老婆吗？” “您见过的那些是激进主义者，他们大部分已经死在地球或被联邦抓起，现在教会内只剩下我们这些原教旨主义信徒，教会望能缓和我们与联邦以及您的关系。” “打钱。” “1亿信用点已经转入侦探社账户了。” 似乎回应自然教会新领袖的话，石岐去而复返出现在门口。 牧苏挂掉通讯朝石岐说：“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和自然教会基金。” “我去制定详细章程。”石岐离开房间。 牧苏戴上面罩正要回到游戏，一条通话请求从视界里弹出。 署名是【乔伊斯】 牧苏松了口气，看来这回不是来送钱的。 接通通讯，阴阳怪气嘲讽道：“哟哟这不是永生会领袖吗，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跨了？” “我听说了你成立慈善基金的事。”乔伊斯的开头让牧苏心生不祥预感。“永生会想要赞助一部分，就先1亿信用点吧，还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牧苏一脸古怪：“你们不是解散了吗？” “我和陈月泰丝还有一些核心成员重新建立了永生会。”乔伊斯的话语下隐藏着激昂与希望。“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们意识到永生的天堑不是科技，而是外部，还有更外部。所以……” “你们不做人了乔乔！” “具体消息我不能告诉你，你姑且这么认为吧。说话这段时间我已经把钱转到你的侦探社里了，有机会再见。” 通话挂断，牧苏抬头对门口的石岐说：“嗯……你懂的。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和自然教会和永生会基金。” 石岐点头，但并未离去。 牧苏也没戴上面罩，安静等待新的通讯到来。 直到几分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嗯……应该没有了。”牧苏朝石岐眨巴眼睛。 “好的。”石岐离开。 床榻上的牧苏抓起面罩，正要戴上之时，突然远远拿开，原来是假动作！ 但什么也没发生。 将信将疑的牧苏将信将疑地戴上面罩，将信将疑地进入游戏。 就在这时，一条通话请求从视界里弹出，署名是【无主之物财阀】。 刚刚回到游戏的牧苏脑袋一歪，靠在莉娜身上，切出游戏，接通通讯。 “买过了，弟弟很喜欢一直再吐。”以为是骚扰通讯的牧苏正要挂断。 “请等一等，牧苏先生。” 沙哑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通讯另一端传来，一幅低调多金的形象情不自禁在脑海中浮现：“我是无主之物财阀的总裁……我们见过。” “噢~是你小子。” 牧苏恍然，其实没想起来。 声音的主人轻笑了笑：“我从合作伙伴那里知道您成立了基金。” 牧苏恍然：“我明白了。入伙是吧？一亿信用点是吧？这种事直接联系我的助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请求。”无主之物财阀的总裁说道：“我希望无主之地财阀的名字会排在其他人前面，当然，您和您伴侣除外。” “那不行，我做事讲究先来后到，加钱——” “我会单独将1亿信用点打入您的私人账号。” “——那就一切好说，包在我身上！” “谢谢。” 通讯挂断，牧苏朝向门外，深深吸了口气：“现在基金名字叫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无主之物财阀和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和永生会和自然教会。” 石岐一言不发走开。 aic乖巧看动画片的卧室里，牧苏犹如抽风般做了好几次假动作，才重新戴上游戏面罩。 …… 牧苏从莉娜肩膀上抬起头颅。 “怎么了？”莉娜低声问。 “避风港联邦安全部自然教会永生会无主之地财阀陆续找我，想要加入我们的基金。” “为什么？” 牧苏骄傲昂起下颌：“别小瞧了晨曦偶像牧苏苏的号召力。” 想起牧苏的身份，莉娜恍然：“原来如此，你答应他们了？” “嗯，现在基金叫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无主之物财阀和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和永生会和自然教会。” “名字也太长了……”莉娜嘟囔。 “吾有一计。”牧苏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莉娜和凑近偷听的卡莲能听到的声音说：“侦探社账户多了五亿信用点，不如我们对外宣称基金建立失败，然后豪绅的钱三七分账，我们的钱如数奉还。” “贫民窟的孩子们呢？” “孩子？什么孩子？” 牧苏一脸愤慨：“那是联邦政府不作为罔顾穷人生存环境导致恶果，关我牧苏什么事！” 第836章 魔法海螺什么都知道 “少来，乖乖照做。” 卡莲羡慕目光中莉娜宠溺地捏了捏牧苏脸颊：“有我在还会让你没钱花？” 牧苏被一记直球打得芳心直颤，暗道这么有杀伤力的话得记土味情话里。 那么总而言之，牧苏和莉娜领头还有无主之物财阀和避风港和联邦安全部和永生会和自然教会基金正式成立了。 不过此时此刻，牧苏莉娜以及卡莲之外是另一种氛围—— 名为焦躁的情绪笼罩两条小船上空，所有人都回到游戏，不安等待几分钟后的结果。 第二个三十分钟到来之时，或者说只剩几十秒时，透明桥对木船说：“前往最近的望海崖。” 让玩家们陷入沉默的一幕再次出现：木船调转方向，驶向尾迹未散的回头路。 寂静从四面八方涌来。隐隐有些不安的透明桥抬起头：“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现在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我们还有最后一次选择机会。继续往前……将没法回头了。” 她环视一圈。 “回去，还是继续。” 他们犹如攀爬陡峭山峰的探险者。突如其来的浓雾遮蔽去路，暴风雪将至。他们能做的要么后退回到山下露营地，要么登顶到山顶露营地。 “我们刚才又往前走……游……航行了一个小时，如果现在返回，是不是等于说还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回到之前位置。”闻香问道：“然后我们只剩下一个小时往望海崖赶？” “是。”透明桥点头。 “如果继续前进则不会浪费那一小时……我们有两个小时时间。”君莫笑低语补充。 “你怎么看。”透明桥望向另一条船上的炽神。 “我们也许到了望海崖群岛的外围。”炽神思索开口：“所以前方没再出现新的望海崖，因为我们离开了新手区……这种情况我们早晚要面对。” “而且现游戏阶段，探索主世界虽然困难，但总该留有探索望海崖之外的途径……” 熟睡之后是100%完成度的开放世界，不存在未更新内容只有贴图这种可能。 “你的看法是继续？”透明桥问。 “嗯。”炽神颔首。 “那么你们呢？”透明桥望向其他人，在牧苏身上略作停顿。 这种只能选“是”和“否”，没有多余选项添乱的情况下她还是很相信牧苏的。 “为什么我们……”只见牧苏一脸神秘微笑地伸手入怀，倏然掏出一物高高举起。“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 “我就知道！” “噢拜托——” “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我真蠢。” “快问它点什么快问它点什么！” 木船上空变得有些喧嚣。 牧苏一脸虔诚地托着魔法海螺，轻声询问：“神奇的魔法海螺，你觉得我们是该向前还是向后呢？” 话音落下，魔法海螺表面亮起淡紫色光芒的温和光芒：【也许都可以】 “听到了吗！魔法海螺给予了我们启示！” 牧苏朝圣般高高举起魔法海螺，卡莲撅起嘴，发出猿人般的叫声双手锤胸起哄。 缓缓落下手臂，牧苏神情悲悯地缓缓开口：“它说无论向前还是后退结果都一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但也可能往前往后都会安然无恙对哇？”莉娜靠着船舷，拳头撑着脸颊挤出包子脸，含糊不清说。 “嗯……也不是不可能。” “你试试别给魔法海螺两种选择，只问向前或回头，看它会给什么建议。” 噢，天使般的莉娜，她圣洁的光辉洒向被牧苏魔鬼笼罩的颤栗众人！ 透明桥悄悄朝她竖起大拇指。 牧苏不情不愿地捧起不情不愿的魔法海螺，不情不愿地开口：“神奇的魔法海螺，我们往前会在天黑前抵达彼岸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魔法海螺的淡紫色光芒缓慢闪烁。 “魔法海螺再一次给予了我们启示！” 牧苏骄傲仰头中，卡莲举起双手欢呼。 “但这种启示其实一点用也没有吧……”嘟囔的莉娜说出众人心声。 闻香想虽然莉娜有些妄想症，但是个不畏牧苏强权的可爱女生，而且还很大——成为朋友再适合不过了。 “你不明白。”牧苏神秘地轻轻摇头。 显然，牧苏无法提供有用信息。 透明桥和其他几人交换意见，决定继续向前。 两条并肩木船无声在死海上航行。之后每过三十分钟，他们都会将目的地改往附近望海崖。 糟糕的是，直到离天黑只剩不到十几分钟，木船仍然在走回头路。 他们要在海面上度过一夜—— 刚刚驶过的平静海水忽然拱起，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水底冒出，掀起的海浪将木船远远推开。 肉块如山般宏伟，近距离亲眼所见令理智值颤动着下降。仿佛第二性征，又仿佛火山的顶端蠕动间喷涌出如有实质的诡异之雾，萦绕着笼罩肉山的轮廓。 ——还有怪异之雾里。 “害怕的现在下线，闻香，油灯给我。” 没人下线。 怪异之雾贴着海面，潮水般涌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透明桥接过闻香递来的油灯，将之点亮，高高提起。 炽神也在此时侧倾，抓住另一条船的船舷，将它拉到身边，宽阔手掌犹如钳子，将两条木船牢牢并在一起。 与此同时，悄无声息的怪异之雾将他们笼罩。 本就昏暗的周围以肉也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晦暗，只是十几秒，夜幕降临，绝望般的黑暗将两条小船笼罩。 …… 夜晚，怪异之雾笼罩的寂静海面上，微弱光芒从两条漂泊小船中的油灯绽放。 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着扭曲变形的轮廓。 身边涌动的雾霭中似有什么在穿行。 “君莫笑，你来。” 炽神朝君莫笑说，等他接替自己，松开手掌，取出一座模糊木雕和装在口袋里不是道具的尖锐石片，开始雕刻起木雕。 【无法完成的木雕】 【道具】 【罕见的】 【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痕迹，只能勉强分辨出它的人形轮廓，当你尝试专心雕刻它时，会感觉周围变得宁静与安全——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真的】 *它奇怪的不会被任何雕刻留下痕迹。 第837章 深夜迷航 随着炽神开始雕刻木雕，玩家们不安情绪被压制，来自周围涌动的幽暗雾霭中的窃窃私语与窥探也似乎悄然散去一些。 透明桥轻声安慰：“别太悲观……有炽神的道具和牧苏的称号，我们还是有些几率躲避一部分危险的……” 前提是他们能在恶夜中尽快前找到望海崖——无光之夜加怪异之雾，两条木船幸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周围出现望海崖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像炽神说的，他们已经远离玩家们的新手区，望海崖群。 “我们现在目的地是哪？” 寂静海面上忽然响起牧苏的询问。 “列侬群岛主岛屿。”透明桥看向牧苏：“你想到了什么？” “为啥不把目的地改成附近岛屿？” 话音落下，海面陷入一片寂静。 透明桥等人相互对视，沉默无言。 确实……为什么不改成去附近的陆地？ “队有牧苏，如有一宝~”牧苏一副骄傲地撅着个腚飞了的模样。 这时，另一条船上飘来樱华的点评：“不押韵啊。” 牧苏陷入沉思，思索怎么说能让这句话听上去更押韵。 另一边，随着目的地从主岛屿变为附近陆地，两条木船偏离航线，往西北方向航行。 希望来得及…… 透明桥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时间犹如木船，悄无声息向前飘动。 雕刻木雕的炽神不曾停下，簌簌刮动声成为幽静海面上的唯一乐章。 航行绝非一帆风顺。玩家们几次遭遇令他们理智值崩溃般下跌的存在。还好掌握木船正确使用方式的玩家们知道如何避开它们。 苦中作乐去想，海面似乎比陆地更加安全——比如怪异之雾里的存在大多不会在海面生成。 这就像是另类的“卡bug”。 至于能不能抵达陆地……他们只能等待交由命运。 …… “能借我一下吗？” 夜深人静之时，木船上响起牧苏的小声说话声。 始终保持刮动木雕动作的炽神抬起头，举着油灯的透明桥也望向这边。 炽神停顿了下，递给牧苏木雕。 “黑鬼。” 牧苏指向炽神另一只手里的石片。 等到炽神递来，牧苏接过石片，舔着嘴唇探出船舷，用石片在木船外刮着什么。 炽神欲言又止，但没做阻拦。 举着油灯的透明桥则看清牧苏的动作，感到一言难尽：“你在做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我将门闩遗失在了海里。” 牧苏边埋头专心划记号边说：“我记住了掉下去的位置，我现在刻上记号，等船到岸就能失而复得了！” “……你开心就好。” 很快，牧苏吹了声口哨，手掌在刻痕上拂了拂，心满意足地缩回船舱，还给炽神石片：“大功告成。” 另条船上闭目小憩的君莫笑睁开眼睛，低声提醒：“小点声。” “小点什么？”牧苏茫然看去。 “我说小点声。”君莫笑无奈重复了一遍。 “小什么声？” “小点声！” “什么点声？” 牧苏和君莫笑吵闹之时，继续雕刻木雕的炽神忽然停顿动作，低头望向阴影中的船舱。 他的裤腿被渗进来的海水浸湿了。 “谁尿了！” 就在这时，牧苏恶人先告状的声音突兀响彻在海面上。 或打盹休息，或切出游戏的玩家纷纷惊醒归来，只见牧苏目视君莫笑，厉喝道：“兀那君莫笑，竟敢随地大小便！” “关我屁事，我在另一条船上！”被泼脏水的君莫笑大声辩解。 “嘘——” 闻香试图让他们小点声，他们的喊声足够在没有一点海浪声的死海海面传荡出上百米。 但没有用，牧苏冷笑回应：“蠢货，谁会往自己的船上尿尿。” 君莫笑突然哑口无言——从逻辑上讲这的确无懈可击。 “油灯。”炽神朝透明桥讨要。 “嗯。”透明桥递去油灯，接过炽神递来的木雕和石片，接替他继续雕刻，问道：“怎么回事。” 举着油灯凑近船舱观察的炽神抬起头：“牧苏划漏了木船。” “……”透明桥眯起眼眸盯向牧苏。 君莫笑耸动肩膀无声冷笑。 “别急，我带了沙子。” 牧苏不慌不忙伸手入怀，掏出一把沙砾拍向渗漏处。 沙砾糊住破恐，但只持续了几秒，涌进船舱的海水冲开毫无粘附力的沙砾。 “嗯……” 牧苏略作沉吟，很快想起解决漏水的办法。 “你不是说船不会沉吗！”他愤怒指责透明桥： “外力不能让船沉没，我们不算外力，你伤害船也不算。”透明桥回答。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儿呢！” 在诡辩和胡搅蛮缠这点上牧苏素来无敌手。 当然，机智的透明桥不像君莫笑。她深知只要忍耐不理他就好。 “严重吗？”她问观察渗漏海水的炽神。 “还好。”炽神回答。划痕很细，渗透进来的海水也只有浅浅一层。 话音落下，炽神忽然察觉到理智值下降速度突兀加快。 抬起头，另一条木船上的四人陷入诡异沉默。透明桥坚持雕刻木雕，正示意这边：头顶有东西。 炽神缓缓抬起头，油灯与雾霭与幽暗的边缘，浮现一张木船般巨大的脸孔。它没有眼睑与鼻子，器官都在同一个平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介不奏堵住了嘛。” 另一边，牧苏用手指按住破孔，抬起头发现闻香在对自己使眼色。 “你是在勾引我吗？” 闻香无奈翻起白眼，不再理他。 不过她翻白眼的动作为牧苏指明方向。他抬起头看到那张巨脸，浮现惊愕：“君莫笑是你吗？” 咯吱—— 另条船上的君莫笑紧咬牙关。 面无表情注视众人的脸孔缓缓缩回幽暗，但那绝不代表退缩—— 刹那间，脸孔重新再边缘浮现，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充满令人恐惧的狂笑，径直砸落。 嘭—— 牧苏所在的木船被压入海底，掀起的巨浪推开透明桥等人的小船。 几秒后，永不沉没的木船重新浮上水面。牧苏等人浑身早已湿透，而其中不见莉娜的身影。 “不！不！！！” 牧苏目眦欲裂，悲痛欲绝地扑向船舷，身体探出船舷，伸出双手—— 飞快在莉娜落水处用指甲刻上痕迹。 等到岸他就能把莉娜捞上来了！ 第838章 伏笔收束(握拳) “接着油灯！” 透明桥听到炽神的喊声，抬起头，油灯被远远抛来，划过弧度。 急忙接住湿漉漉的油灯，透明桥将之高举，让昏暗光芒尽可能洒向更远。 狂笑脸孔变成遗憾，重新缩回雾霭边缘。 透明桥屏住呼吸，煎熬等待第二次冲击到来。 忽然，身下木船轻轻震动。 船底撞在了什么上。 在下面！ 透明桥下意识被惊起，但忽然间，岸边独有的潮汐海浪声传入耳中。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将油灯丢给手忙脚乱接住的闻香，探出木船手掌伸向幽暗不见底的海水—— 冰冷海水吞噬了她的手臂，在手肘出戛然而止——透明桥受到了阻力。 当她伸回手掌，掌心抓着一把湿沙。 木船搁浅在了岸边。 “我们到陆地了，所有人下船！” 透明桥高喊，迈出木船，拉上拿着油灯的闻香，趟着小腿深的海水跑上沙滩，向牧苏等人的木船赶去。 他们也搁浅在沙滩上，正因透明桥的提醒从船上跳下，跑向岸边。 透明桥紧张观察着天空。怪异巨脸不再浮现，似乎因他们抵达岸边而退入深海。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但少了一人。 十九岁少女因怪异袭击而落水。 透明桥心中在计算时间。如果怪异袭击他们没过去太久，也许还来得及救—— “呼——咳咳咳咳——咳咳咳——” 溺水者浮上水面的深呼吸陡然响起，然后是让人喉咙发痒的剧烈咳嗽声。 油灯光亮边缘，一道轮廓从木船旁的海水中爬起。 “这游戏感官可太真实了……咳咳……我差点咳、差点以为真的要淹死咳咳咳呕——”浑身湿透的莉娜带着后怕趟向海岸，“而且为什么海里一点浮力也没有……” 牧苏露出欣喜，向莉娜冲去，脱掉上衣披在莉娜身上。 但实际什么作用也没有，因为牧苏的衣服也湿透了。 牧苏垂眸看着莉娜，轻声说：“把游戏仓换成头盔玩。” 莉娜身躯猛地绷直，但没来得及沉浸于突如其来的温柔，牧苏就已经转回头冲众人大喊：“看到了吗！在船上刻痕真的有用！” “嘘！” 闻香做出噤声收拾再次提醒牧苏小声。 牧苏比着ok手势，向岸上小跑。刚迈出一步，什么东西绊倒了他。 “哎↗呀↘！” 牧苏惨叫着拍入浅滩。 身旁莉娜拽起他之前，牧苏爬出水面高举起一根条状物震声道：“我说什么来着！” 【房门的门闩】 【道具】 【常见的】 【普通的木头门闩，可以勉强当做武器来用，或者是其他用途，比如固定门】 *不知为何被遗失在海里，随潮水冲上沙滩。 透明桥突然梦回第一次出海。 那时牧苏的确不小心将门闩遗落在死海里。 “也许是别的玩家掉进海里的……”透明桥说，不觉得这是牧苏弄丢的那个。 牧苏忽然背过身一阵窸窸窣窣，十几秒后再次转身，再一次展示属性：“看到了吗！” 【房门的门闩】 【道具】 【常见的】 【普通的木头门闩，可以勉强当做武器来用，或者是其他用途，比如固定门】 *被海水侵泡，其表面刻着崭新的痕迹。 “噗噗，备注将你出卖了呢。”闻香捂嘴偷笑，然后突然醒悟自己落入牧苏构建的陷阱，连忙再次做出噤声手势：“嘘！！” “其实不用太压低声音了。”透明桥无奈叹气。“不然凭我们刚才的吵闹早就——” 透明桥忽然停顿，回头望向沙滩深处。 就在刚刚，她感觉到某些窥探视线在黑暗中浮现。 是怪异之雾里的存在？还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牧苏握着淌水门闩凝视着黑暗深处，忽然低语。 “你感觉到什么了？”透明桥目光落在牧苏身上。 “寒冷。”牧苏说，然后开始嘚嘚嘚嘚牙齿打架。 伴随牧苏话落，其他人或多或少感觉到寒意，还有无语。 “我们在望海崖吗？” 闻香有些害怕地贴上透明桥。 就像牧苏说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并非因为寒冷，而是他们犹如一群外来者，闯入未知的幽暗森林。手里的火把驱散黑暗让他们能够视物，但同时也让他们变得无比扎眼。 黑暗中的存在能轻而易举发现他们，而他们发现不了黑暗中的存在。 “没有灯光氤氲，应该不是。”透明桥摇头。 “船要离开了。”樱华这时提醒众人。 搁浅岸边的两条木船正渐渐退入浅滩。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飘向死海，原路返回它们的望海崖。 踏上地面的玩家们忽然面临两种抉择。 是任由木船离开，留在这片未知土地。还是回到木船上，继续向目的地航行。 前者可能代表他们这次探险到此为止，除非这片未知土地有条件让他们制造木船，或是离目的地不远。 后者则是碰运气。抵达主岛屿再好不过，遇到怪异袭击万事皆休。 众人陷入犹豫，而他们的犹豫也代表了某种答案：木船随海浪离开浅滩，飘向深海，消失在油灯光芒边缘。 “我们往里走吧。” 透明桥说，接过闻香递来的油灯。 “希望一切顺利。” 牧苏左手握着门闩，站着羡慕的卡莲，右手握着赞同道：“确实，说不定前面就有个亮着灯的小木屋。” 话音落下，一颗暗黄眼珠忽然在雾霭深处亮起。 玩家们一刹那变得紧张，但观察后发现那是窗户里亮起的光芒，昏黄光亮周围隐约浮现木屋的轮廓。 但在被黑暗笼罩的未知土地上，一座出现前方的亮着灯光的小屋充满诡异。 “要不要过去。”透明桥询问众人。 玩家们无法决定时，牧苏阴阳怪气讽刺道：“害搁这儿搞民主浪费时间这套。不过去难道在海滩站到天亮？而且这油灯又不是核能油灯，指不定嘛时候就熄灭了。” 话音又刚落，透明桥提在手里的油灯微弱地闪了闪。 牧苏惊讶地捂住嘴，眼睛blingbling闪烁，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语：“言出……法随……？” 第839章 言出法随牧苏苏 透明桥皱眉思索，忽然抬头问：“你们冷吗？” “当然。” 湿漉漉单薄衣服贴着身体，显露壮硕肌肉轮廓的炽神说。 “是有些冷……嘶。”闻香抱住肩膀，被提起后她的确觉得有些寒冷。 “你是想说？” 作为编辑，思维活跃君莫笑隐隐猜到透明桥的想法。 透明桥点头：“就是那样。” 樱华浮现惊容：“谜语人竟在我身边！？” “是一种猜测。”透明桥解释道：“就是在这里，我们说出的内容会变成真实发生……” “牧苏说了冷，所以我们开始感觉到寒意。然后又说了前面有亮灯的小木屋，前面就真的出现了亮灯木屋。刚刚他说油灯可能熄灭，油灯就开始闪烁……还有最开始发生的事，他在船上刻痕，然后真的在浅滩捡到了门闩和十九岁少女……” 君莫笑隐蔽瞥了牧苏一眼：“如果是这样，为了安全，我们得堵住某个家伙的嘴。” “附议。”闻香点头。 “先试试猜测对不对吧。” 透明桥望向黑暗深处，用一种释放咒语般的语调清晰而缓慢地说：“前面有一堆燃烧的篝火。” 等待片刻，什么也没发生。 透明桥皱眉，又加快语速试了一次，结果一样。 “我做不到……” “我来试试。”炽神说道：“好像下雨了。” 说完之后，炽神抬起头等待，但没有雨滴落下。 “不行……” “你们试试边想象边说出来？”闻香提议。 炽神神情微动，集中精神，想象身上的海水是落下的雨水，将海浪声想象成下雨声，重新说道：“好像下雨了。” 变化没让玩家们等待太久。 一滴雨水从天空落下，两滴，三滴，然后越来越多，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起作用了！”闻香惊呼。 以防下雨是巧合而不是炽神想象的，透明桥继续想象她的篝火。 她试了好几次，几乎在集中全部注意在黑暗空间勾勒出一团轮廓，才让篝火显现。 它离明亮木屋七八米远，雨水落在上面，响起阵阵嗤声。 用不了太久，她想象出的篝火就会被雨水浇灭。 “雨水好凉嘚嘚嘚嘚——” 这时，光着上身的牧苏瑟瑟发抖。 卡莲眼前一亮，正想脱掉自己的上衣披给牧苏，被闻香阻拦，一字一句低声告诫：“最好，别，那么做……” 另一边，在牧苏说话那一刻透明桥就想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落下的细雨犹如刚刚融化，冰凉刺骨地落在身上。 “雨停了。” 炽神试图让雨停歇，但没起作用。 “想象只能制造出来这些，但不能用想象让它们消失。”透明桥望向不远处弱小许多的火苗：“除非被物理层次上改变。” 为什么会发生想象成真暂时无法调查。无光之夜、怪异之雾、未知岛屿，刺骨雨水包围下，他们的去处似乎只剩下那栋亮起灯光的小木屋。 前提是那里是安全的。 于是问题由此浮现：牧苏在那间屋子里想象了什么。 “如果你说出不好的事物别怪我们说出点什么出来……”透明桥低声对牧苏说，向莉娜和卡莲投去视线。 她隐约猜出牧苏和莉娜的不正常关系，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你在威胁我？”牧苏不甘示弱地回视，黑眸渐渐眯起：“别忘了你的女装还在我手上。” “哦。” 透明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地轻轻颔首，向牧苏另一边的莉娜挥手：“十九岁少女~你叫莉娜对吧？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关于——” “你要这么说、要这么说指定是木屋里是最安全。”牧苏紧张地大嚷打断透明桥。“壁炉烧鸡干净衣服什么都有！” “嗯？什么？”莉娜好奇歪头看来。 “你确定？”透明桥询问牧苏。 牧苏正气凛然：“我从不骗人。” 透明桥不信这句话，但其他内容可信，偏头和莉娜继续说：“关于主世界的一些设定你应该还不了解，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嗯啊。” 莉娜乖巧点头，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十九岁少女。 “话说我们可以先让人进去探路。”闻香提议说。 “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过去吧。”透明桥想了想说。他们的理智值接近临界点。离产生幻听幻象很近了。 牧苏也一脸认同地附和：“万一雾中存在发现我们了呢？” “嘘！” 闻香的提醒姗姗来迟。 哗—— 哗—— 牧苏话音落下，不远处浅滩上，一阵阵令人不安的趟水声被海浪拍来。 玩家们的理智值陡然加速下降。 雾中存在正在靠近！ “跑去木屋，快！” 透明桥喊道，拔腿跑向前方亮着灯光的木屋。 其他玩家纷纷跟上，沙滩上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跑在队伍中间的透明桥越过将熄的篝火，抽空回头观察身后。 刚刚迈过的篝火被黑暗吞噬。油灯两米外的幽暗边缘，一片粘连在一起，一堵墙般没有尽头无数面孔浮现。 它们几乎贴在跑在最后的炽神背后。 “芝麻开门！” 跑得最快的牧苏大喊，木屋房门随之倏然敞开。 门边玩家们迅速冲入木屋。 木屋中的温暖与浓郁香气将他们包围。伴随殿后的炽神最后冲进来，门后等待的透明桥快速关闭房门。 嘭！ 夺走牧苏的门闩挂在木门上，透明桥等人后退几步，离开门前，默默观察着房门。 只剩下杂乱喘息与心跳声，十几秒过去，透明桥匆忙一瞥注视到的恐怖存在没有试图冲进木屋。 他们安全了。 暂时的。 “它会冲——” 说到一半闻香捂住自己嘴巴。 “我被怪异碰到了。” 炽神开口，转身背对众人，脱下上衣：“我感觉肩胛骨处在跳动，是什么？” 湿衣服滑下，一张手掌大小，面无表情的人脸攀附在炽神的后背。 透明桥盯着心脏般跳动，正逐渐胀大的面孔，尽量保持冷静说：“一张人脸。” 牧苏复杂地凝视那张人脸，低沉开口：“斑，这么对待死者，这是你对最好的朋友柱间的侮辱吗……” 第840章 雾中小屋 寄生炽神背部的人脸眼睛紧闭，未因他们的谈论而睁眼。 “我的血量在持续下降。”炽神放出属性面板。 【低体温症威胁（恢复中）】 【被寄生】 除了因落水和淋雨导致的低体温问题，寄生带来的麻烦也出现在状态栏。 炽神的血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但因为是满血，他还能撑一段时间。 “我们没处理怪异的道具。”君莫笑感到发愁。 “用笨办法。”炽神说，取出石片递给透明桥。 剐掉——他们只能这么做。 透明桥犹豫着接过。 她不是个行动派。让她布置计划安排步骤，她能做得很好。但当亲自去做时…… “我感觉它在壮大。”炽神提醒迟疑的透明桥。“拖得越久，问题越大。” 人脸周围血管或是触须什么的玩意儿扒着炽神的皮肤，伴随鼓动，壮大人脸轮廓。 “交给我来？”樱华歪头问。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透明桥明显松了口气，给樱华让开位置。 玩家们以为樱华会思考或犹豫一下，但她很干脆的反握石片，挥起，刺下，像是要暗杀掉炽神般干净利索。 他们有私仇吗？闻香想。 透明桥则在想除去寄生之后，炽神会不会因伤势过重死掉。 她想象的一幕并未发生，真实情况远比这糟糕——短时间里从闻香手掌大变为炽神手掌大的人脸倏然睁开眼皮，鱼眼般木然的眼珠圆睁着，咧起嘴巴。 咔嚓—— 刺向人脸的锋利石片被人脸狰狞张开的嘴巴咬住，牙齿相碰，石片碎成粉末。 “这不管用。” 樱华丢掉手里的石片。 “我来！” 牧苏自告奋勇，从壁炉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棍，恶狠狠戳向炽神。 他们绝对有私仇。闻香想。 透明桥则在想除去寄生之后，炽神会不会揍牧苏一顿。 人脸故技重施地张开嘴巴，但牧苏戳的是眼睛—— 嗤—— 焦糊肉香随人脸惨嚎一起溢出。 闪烁暗红的火把紧贴着人脸，它惧怕高温，惧怕火焰，发出婴儿般的凄惨啼哭。 人脸挣扎颤动着，似乎要从后背上脱离，周围凸显的触须如蛇虫般蠕动，一条条从血肉中抽出。 海葵般的触须从炽神身体上拔出，无法继续依附的人脸脱落，被牧苏一脚踢进壁炉。 火堆上的人脸尖叫翻腾，灵活触须想要带它离开壁炉，但被牧苏随手丢进壁炉的木棍压住，在烈焰中挣扎着化为灰烬。 “怎么样？”透明请问。 “掉了百分之八的血。”炽神说。 寄生已经从状态栏消失。 玩家们目光落向炽神后背，肩胛骨周围皮下呈现被蛀空的针管般的丑陋痕迹。 回满血伤痕也不会消失，除非炽神回档——即死亡。 用壁炉里的草木灰简单止血，炽神没穿回衣服，衣服被水浸透，还是充满盐份海水，穿上它绝不好受。 其他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观察完木屋。这里空间比想象中更大，因为要容纳一张摆满丰盛食物的长桌，以及异常宽敞的豪华木床。 比起幽暗冰冷的外面，这里能让他们暂时卸去警惕，安心休息。 前提是不去想这栋木屋的离奇来历。 “炽神，莉娜，拜托你们看着牧苏别让他乱说话。”透明桥安排说。 “为什么要让一个肌肉棒子贴着我？”牧苏一脸嫌弃。 炽神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默默走开，显露站在身后的卡莲。 偷瞥一眼没注意这边，正在打量木屋的莉娜，牧苏默认下了这个安排。 透明桥和君莫笑去拉起木屋窗帘，四处游荡的闻香来到餐桌边。 “这些东西可以吃吗？” 闻香看着用西兰花点缀周围的整只烧鸡，淋着粘稠酱汁的牛排，升腾热气的羔羊肉炖豌豆，摞起的松软白面包和分开装盛的土豆泥与鸡汤。 她感觉有些饿了。 “应该吧。”检查一圈回来的透明桥说。 闻香向烧鸡伸出手掌。 “虽然是想象出来的但为啥不能吃？”牧苏的声音从大床上传来：“最多醒来之后发现吃的是蛆虫内脏啥的。” “恶……” 闻香嫌恶缩手，触碰到热气的手掌在衣服上反复蹭了蹭。 “壁炉总不会有事。”她说着溜到炽神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壁炉边的毛毯上取暖烘干。 “壁炉说不定是燃烧的尸体什么的。”牧苏阴恻恻地声音飘来。 闻香一副不理会的模样，却悄悄往后挪了挪。 虽然她知道已经想象出来的东西无法被改变。 “严格来说它的确是尸体，树的尸体。”透明桥将炽神的衣服铺在篝火边，又喊落水的牧苏等人来烤火。 因为湿漉漉的衣服，他们还带着【低体温症威胁】状态。 牧苏无所畏惧，跳下床溜到长桌边，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咀嚼。 “为什么你还敢吃？”闻香试图恶心牧苏：“你说不定正在吃一条腐烂的生腿。” “这是游戏，理论上一切感官都是脑部神经受到游戏面罩的刺激而产生的对应感觉。”牧苏侃侃而谈道。“所以你在游戏里吃屎并不代表你真的吃了屎。” “顺带一提，炽神止血的灰是骨灰。” “为什么我们的想象会变成真实？”君莫笑离壁炉最远，他不喜欢火焰烘烤脸庞的感觉。 “天亮前我们得不到答案。”透明桥回答，奇怪看向牧苏：“说起这点，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让说的都变成真实。” “除非你提前知道这点，或者说的时候真的那么认为。” 比如牧苏说有一栋房子，他的意志真的在那里想象出一间木屋。 唯一知道什么的莉娜心疼握住牧苏的手。 “兴许是称号，上古邪神的二大爷怎么说也该有点特权。”樱华坐在餐桌边胡吃海塞。 “诶。”牧苏丢掉鸡腿，连连摆手。“还不是呢。” “听这话你这是憋着篡位呢？”樱华斜眼。 “没有没有，我对二大爷一向很尊敬。”牧苏继续谦虚地连连摆手。 樱华建议道：“你俩可以各论个的，你管上古邪神叫哥，上古邪神认你做二大爷。” 第841章 梦开始的地方 玩家们围聚壁炉边，享受着难得安逸，取暖交谈，以及分享经验 造物的经验。 透明桥建议他们先从好想象出来的开，坚定意念，同时施加心理暗示——比如将壁炉里的燃烧想象成木屋外的呼啸风声。 于是壁炉周围就响起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玩家们自说自话，有的一脸认真，有的闭上眼睛，有的青筋突起；有的对空气说话，有的对摊开的手掌说话，有的对自己说话，宛如一场精神病院病友联谊会。 “我成功啦！”闻香兴奋地举起手掌，晶莹液体从她指缝间落下。 她用手攥了攥湿衣服然后借着凉意成功想象出一捧水。 君莫笑紧随其后，想象出一截木头，为壁炉增添了燃料。 “大大大大大——”牧苏垂着脑袋，低声念叨，也在制造自己的想象物。 “樱华，你不试试吗？”透明桥偏头好奇问道。 唯一没有参与的樱华侧卧在最外围，手掌撑着脑袋，一条腿曲起：“我是阴谋论者，万一弄出想象物要付出代价呢？” 热络气氛为之一静，玩家们下意识望向左上角。 理智值正稳步上升，低体温隐患已经从状态栏摘出。 “可能不大，不过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别玩了。”透明桥思索着说。 持续几分钟的病友联谊会就此落幕。 “你还有什么……阴谋论想法吗？”透明桥问樱华。 “嗯……”樱华眼睛随意瞥向天花板，想了想说：“作为悲观主义者的想法，如果说这片土地都是你想象出来的呢？” “什么意——你是说……”透明桥眼眸骤然收缩。 牧苏浮现惊容：“谜语人重回哥谭！” 透明桥望向牧苏，然后环视一圈：“还记得登岸时我喊的那句话吗……” “到陆地了，所有人下船？”闻香试探着回忆透明桥说过的话，然后倒吸冷气。 雨水是想象出来的，威胁他们的怪异是想象出来的，躲避的安全木屋是想象出来的，脚下土地也是想象出来的—— 这种事可怕的难以名状。 “不对。”透明桥摇头，反驳闻香的危言耸听：“我这么说之前已经摸到了沙子，这片土地是真实的。” “我性格多疑，万一呢？”樱华幽幽反问。 透明桥陷入沉默。 牧苏凑过去捅了捅樱华：“我认识间不错的精神病院，那里还有有一位我不能告诉你叫丁顿的保安是我的秘密线人，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免了，海贼王我当的很开心。” 樱华打着哈气说，放下手掌，脑袋枕着手臂：“困了，晚安，呼——” …… 银河系——太阳环·14环区 午后，阴沉天空雷声滚滚。不见雨落下，空气满是沉闷与压抑。 直到尖锐警报划破夜空，在病院上空回荡。 闪电划过，一栋位于郊外的庄园格外显眼。 四周重归于静，隐隐雷声传递开来。 乍亮照明了这里。并非庄园，而是一座精神病院。 再次恢复黑暗。这栋建筑如同黑暗中的巨兽，蛰伏起来。 形成对比的，是百公里外的城市。高楼拔地耸入乌云，无数化为小点的飞梭楼宇间穿行。 穹顶乌云下，一艘巨大飞艇缓慢环绕着城市。艇身霓虹灯闪烁，显示着广告。 【特朗斯科技，订制您每日所喜爱的天气。晴天、雨天、辐射云，量子尘埃，太阳风暴应有尽有。预约拨打：014-】 雷电过后，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直到尖锐警报划破天空，在病院上空回荡。 一艘比空艇更庞大的航空母舰静静悬浮在精神病院高空。 10米直径的主舰炮与上百只1米口径的副炮瞄准下方病院。 机腹打开，无数小型战舰从中飞出，降落向下方病院，停留于上空。 整齐排序的几十艘小型战舰近乎同时拉开机舱，一具具套着外骨骼动力甲的轮廓从中跃出，从几十米高度坠向精神病院。 犹如狂风骤雨，草丛花圃遭受轰炸，泥土飞溅。 病院大门边，岗亭里钻出的保安歪戴着帽子，抓着一截法棍面包，仰起头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看着联邦军人炮弹般砸落，大地在轰鸣震颤。 一道轮廓正砸落在保安几米外，劲风吹飞他的帽子，震颤让他脚下不稳倒地。 半蹲的动力甲士兵站起，转向发抖的保安，手中电浆步枪响起充能完成的提示音效。 保安倏然举起颤抖的手，发现法棍面包还拿在手里，他连忙松开。 啪。 法棍面包落在石砖路面上，将石砖砸得断裂。 嘭—— 精神病院大门被推开，显露一道垂首坐在大堂里，身穿蓝白条纹病人服的男人。 他缓缓抬起头，浮现一双阴冷的眼眸，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大厅回荡。 “奴仆们，你们终于来迎接本王归位了。” 被士兵簇拥的指挥官轻轻挥手：“控制大楼。” 动力甲士兵涌入打听，快速沿着通道控制每个楼层。 指挥官脱下动力头盔，迈步走向坐于木椅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步上其身后的楼梯。 “原来是篡位者的叛乱军……”男人牵起一抹笑容。 嗡—— 两把内部涌动惊人能量的电浆步枪指向男人。 精神病院五层。 院长室。 “你、你们是联邦军队？” 窗前院长惊愕地对闯入办公室的指挥官和士兵们说。 “驻太阳环十三特勤团，上校团长斯派洛·李。” 斯派洛·李眼眸微抬，显露一双慵懒的死鱼眼：“前来抓捕一个人。” “目标找到了！” 一道喊声身后传来，斯派洛·李转身，看到手下押送着一名套着保安制服，裤子堆积在脚踝，露出白色短裤的保安。 “丁顿？” 院长一副见了鬼般的模样叫出那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抓我！” 丁顿惊恐地朝院长大叫：“院长！跟他们说我是无辜的！我、我只是刚刚对着furry来了一发，难道这也算犯罪吗！” “任务完成，撤退！” 斯派洛·李没有理会，环视一圈，迅速下达指令。 控制病院各处的士兵有序退出，被接引回小型战舰，又飞回高空的航空母舰。 只余下一片狼藉—— 第842章 美少女君莫笑 透明桥正准备继续问樱华什么，随后无奈发现右上角弹出樱华下线提示。 “牧苏，帮个忙。”透明桥向牧苏求助。“想象天亮了。” 那能帮助他们观察这片未知土地。 “做不到不可能别想了。” 牧苏推脱三连：“比让君莫笑有大欧派还难。” 心说什么离谱比喻，透明桥退而求其次：“那让外面变得明——” 一声凄厉惨叫突兀在篝火边响起，被惊吓的玩家们看向腾然站起的君莫笑，还有被他双手捂住，但难以完全遮挡的傲人轮廓。 闻香震撼！ 闻香大震撼！ 闻香百年震撼！ 君莫笑拥有胸部，闻香恐成最大输家！ “可惜他穿着上衣。”牧苏在一旁感到遗憾。 牧苏地啧啧声引去发出犹如端着滚烫热汤快速走动，突然光脚踩到乐高积木，热汤又洒了一身般的惨叫的君莫笑。他倏然转头，双眼布满血丝。 “我要诅咒你！” 牧苏倏然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任何对我的想象都会反弹回去！” “……”君莫笑一窒，愤怒再次占据大脑。“我跟你拼了！” 面对扑来的君莫笑，牧苏伸出双臂，双手微微虚握。 君莫笑的冲势戛然而止，最后一丝理智警告着他：不要扑去！不要扑去！不要扑去！ 被牧苏袭胸这种污点一生也抹除不掉。 “给我！变回来！”君莫笑紧咬牙……紧咬贝齿，朝牧苏低吼……低啐。 “做不到不可能别想了。”牧苏往莉娜腿上一倚。“智者透明桥说了，被想象出来的东西不能改变。” “往好的方面想，这证明你不是想象出来的。” 君莫笑突然冲向长桌，抓起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朝牧苏怒……娇嗔道：“把我变回去，不然要么我捅死你，要么我捅死自己！” “喂喂殉情可不是好习惯啊君莫笑大姐姐。” 牧苏吓得抓住莉娜双肩挡在面前。 “住口！”君莫笑愤……羞愤注视，胸前一阵抖动。 “别急，冷静，克制。”透明桥不得不站出来挡在而人面前，以免导致血案：“君莫笑你看看状态栏，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急促喘息的君莫笑打开状态栏，忽然有些愣住，然后展示出状态面板。 血量值满，理智值后面是三个上升箭头，代表正快速恢复。 状态栏里多出一条状态：【鱼之梦（天亮消失）】 “这是什么？”闻香问。 “应该就是让我们‘造物’的源头。”透明桥思索道，看向牧苏：“牧苏，对我也来一次。” 她要验证状态会不会出现。 “哈？” “嗯。”透明桥再次确认。 “这可是你要求的，变出来了可别像某不愿透露名字的君莫笑一样娘娘们们。”牧苏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君莫笑。 “我杀你——” “快点。”透明桥催促，又按捺君莫笑。 “大丘丘病，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透明桥熬……”牧苏装模做样念了段谁也听不清的咒语，倏然一指透明桥：“透明桥有大胸部！” 牧苏指向之处，一轮圆月正从海面上升起。 透明桥无视身体的变化，第一时间展示状态面板。 【鱼之梦（天亮消失）】 她的状态栏出现和君莫笑一样的状态。 “基本可以确定‘鱼之梦’就是我们遭遇的情况了。”透明桥说。胸前沉甸甸的，感觉有些怪异。 拍掉闻香偷伸来的手掌，透明桥和众人说：“总之，我们能平安度过这个夜晚了。” 至于鱼之梦究竟是什么，或许天亮后怪异之雾退去会有答案。 “不要紧张了，天亮你就能恢复了。”透明桥又安慰君莫笑一句。 “只能这样了。”君莫笑哀叹，不爽瞪了眼牧苏，没有放下餐刀而是带着它回到壁炉边坐下。 “准备休息吧。离天亮还有不到七个小时。以防万一，我们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一人一小时，我先来。” “那我第二个。”炽神说。 “困困惹，睡觉觉。” 牧苏伸着懒腰，转身往角落豪华木床走去，一头扎进柔软被子，陷进去半边脸颊。 忽然间，牧苏一阵毛骨悚然，露出被子的眼睛倏然睁开。 莉娜正蹑手蹑脚来到床边。 “你要做什么！” 牧苏警觉翻身，手脚并用迅速爬到床脚。 “不做什么呀。”莉娜轻舔樱唇贝齿。 “你再过来我要叫了！”牧苏抱着枕头瑟瑟发抖 莉娜爬上木床，向牧苏逼近：“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关键时刻，牧苏倏然指向壁炉前的君莫笑：“快看！君莫笑变成女的了！” 莉娜正准备说她不信，下一刻就想到被牧苏变出的胸部，然后就听到身后君莫笑发出犹如捧着一堆乐高积木要放起它们途径厨房时一块积木落下光脚踩了上去惊慌中又打翻热汤的惨叫，下意识望去。 牧苏趁此空隙飞扑下床，逃离莉娜魔爪。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时，君莫笑正震惊摸着垂到胸前的柔顺长发，下一刻，抓起餐刀悲愤冲向牧苏。 “魔镜魔镜快快出现！” 牧苏大喊，一面镜子出现掌心，连忙举起挡在面前，正对冲来的君莫笑。 “你看到什么了？” 牧苏歪头从镜子后冒出头。 “我——我——” 君莫笑呆滞看着镜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他妈好漂亮！” 那是名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美丽少女，劳累与困乏挂在脸颊上，显得憔悴，又因温暖木屋而带上一丝慵懒。 身上的麻布外衣显然偏小，胸前布料被绷得发紧，衬托出少女的曼妙身材。 明眸快速眨了眨，君莫笑一把夺走镜子，向左偏头，向右偏头，轻眨一下左眼，抿起唇角。 “君莫笑大姐姐好漂亮哦。” 闻香带着三分羡慕，七分揶揄的声音从壁炉边传来。 君莫笑心中砰砰直跳，脸颊倏然浮上红晕，迅速转身，将镜子藏到身后：“什、什么啊……牧苏这混蛋都……都是他干的！” “嗯……声音还需要微调一下。” 身后的牧苏摩挲下巴，声音还是君莫笑的声线，虽然柔和了些。 “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声音好听！” 第843章 美少女……炽神(搞定收工) “不行！” 前一个“不”字还是男性的低音域，当“行”出口，已经变为少女般的脆声。 君莫笑睁大明眸，捂住嘴巴。 “每个男人身体里都住着一位美少女的灵魂。”牧苏人生导师般投去赞许：“去吧娘别哭，享受这难得的七个小时时光。” 叽叽喳喳的闻香和憋笑的透明桥围上君莫笑。 另一边，欣慰的牧苏正准备在壁炉边坐下，一片阴影将他笼罩。 牧苏仰起头，和居高临下俯视的炽神对视。 “牧苏。” “啊？” “对我试试。” “啊？” “我有些好奇。” 牧苏陷入迟疑。 他无法想象炽神娘化后的样子，就像他无法想象终结者娘化后的样子。 有些人娘化是乐子，有些人娘化是天灾。 “我的想象点数不足，下次再说！”牧苏就要转移话题坐下。 啪—— 宽大手掌拍在肩膀。 “没有那种东西。”炽神用一种很诚挚的目光对牧苏说。“让我试试。” 又有谁能想到炽神内心也囚禁着一位少女呢？ 大不了不看不讲话！ 牧苏恶狠狠想到，头也不回嚷道：“你被娘化了，快上！” 然后再发生什么牧苏就不知道了。他的眼中只有壁炉、火苗、靠来的莉娜，还有十五块堆叠燃烧的木炭。 女生们又叽叽喳喳围聚在寒魔身边，牧苏闭目倾听，通过只言片语，炽神此刻的形象在脑海浮现：浮夸胸大肌、披肩棕色长发、硬朗脸庞。 但某个时刻，牧苏倏然睁开黑眸，倒映着燃烧的篝火。 已知小屋里除去自己一共七人。莉娜在身边，樱华下线了，炽神是当事人，闻香卡莲透明桥的声线能明显分辨。 那另一个说话的女孩子是谁？ 这种事就像达摩克里斯之胡萝卜一样，细想下可怕的无可名状。 …… 摘下游戏面罩，牧苏偏头望向落地窗外。 笼罩天空的乌云将午间衬托的犹如傍晚，雷蛇在云层间闪烁。 再过不久，暴雨将至。 还有什么比雨声中更能让人安然入睡？ “aic，下午五点半喊我起床！” [嗯啊]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屋顶上沙沙作响。 睡眼惺忪的牧苏阖上双眼，随着甜美的摇篮曲沉入梦乡。 …… [嘀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 令人心肺骤停的铃声响起，牧苏悚然惊醒。 “我醒了！” [哩哩——了解] 刺耳铃声消失，aic继续看动画。 落地窗外电闪雷鸣，雨幕模糊了远处贝塔城的霓虹灯光。 牧苏瘫在床上恢复了一会儿，在主世界差不多天亮时拿起游戏面罩扣上，进入游戏。 他在沙滩上醒来。 周围没有壁炉，也没有温暖木屋。玩家们聚在不远处的稀疏枯树林边交谈。 娘别哭和寒魔已经恢复为君莫笑和炽神，玩家们发现牧苏醒来，透明桥朝这边挥了挥手，君莫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只有莉娜迎了过来，将牧苏从沙滩中拉起。 回到透明桥等人身边，炽神正在说道：“还不是太糟，起码我们能自己造船。” “还记得方位吗？”透明桥问。 “嗯” 炽神回望浅滩处插入泥沙的木棍，那里是他们昨天登陆的地方，手指指向隐约能看到对面沙滩的稀疏树林：“主岛屿在那个方向。” 恰逢此刻，牧苏脑海掠过一道灵感。 “我想到了！” 众人向牧苏望去。 “什么？”透明桥似乎没休息好，一直在打哈欠：“如果是要等晚上到来想象出木船启航就算了。” “队有牧宝，如有一宝！”牧苏自信满满地对樱华说：“这回押韵了吧？” “同音扣分。”樱华摇头表示不太满意。 透明桥一点也不意外地移开视线，继续先前计划：“那么炽神君莫笑樱华去伐树，闻香你去矮丘观察周围，剩下的人找藤蔓或者能当作绳索用的东西。以防万一，别离开彼此太远。” 玩家们散开，牧苏跟着闻香溜到矮丘上观察周围。 这座岛屿比望海崖大许多，但在晨间薄雾中仍能一眼望见尽头。 除了礁石和一片枯树林，这里什么也没有，昨夜与“鱼之梦”有关的一切在雾霭退去后就消失不见，无从调查。 因为缺乏工具，搜集木头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凑够两个木筏所需木头，然后拖到岸边扎木筏。 临近上午，他们终于将木筏造好，尽管不太牢固，但不会一下水就散架。 “看了这么半天真是累死我了。” 牧苏微微喘息着，擦拭额头从矮丘上走下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蹭了一脸泥沙的闻香没好气地说。 “诶嘿嘿没什么……”牧苏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 两条木筏推下水，因为死海无风，他们没做难度更大的风帆，只造了四支船桨。 牧苏捞起被当定位的门闩，坐上木筏，随炽神划动船桨，缓缓离开无名岛屿。 “为什么我们不留在这里呢？”盘坐在湿漉漉木筏上的闻香嘟囔：“这里比上回那个沉在水里的望海崖好多了吧？” 两座木筏间用藤蔓相连，确保彼此不会飘散。 当然，一条木筏绝对承载不了所有人……如果哪条木筏沉没，上面的人只能趁机把道具丢给同伴然后回望海崖了。 “有‘鱼之梦’这种未知怪异出现的岛屿可不是建立基地的好地方。”透明桥回答。 “也是。” 木筏比自动航行的木船慢了太多，他们花了几乎一个小时才游出几海里，让身后岛屿消失不见。 清晨薄雾渐渐散去，再然后，一片延绵的陆地出现在视线远方。 玩家们怔怔望向那片陆地，透明桥看向炽神，得到肯定答复。 “就是那里。” 昨夜他们登陆的岛屿离目的地很近了。 航行三天，他们终于抵达抵达列侬群岛。 漂泊的木筏离陆地越来越近，景色越发清晰。 那是一片破碎的岛屿，相连又紧凑靠在一起，说明它们原本是一整块陆地。 “这时候应该有个全服公告。” 牧苏边比划着边说：“叮——玩家牧苏小队全服首次登陆列侬群岛，游戏将进行更新维护，预计维护时间24小时，请玩家们在10分钟内退出游戏。” 话音落下—— 第844章 挖三格，盖住头顶 ——什么也没发生。 游戏又不是牧苏开的怎么可能他想什么就是什么。 “这些岛屿曾经是一块……” 透明桥呢喃着说。 证据就是分散在几座岛屿上断裂山脉，它们在岛屿边缘戛然消失，犹如被打断的背脊。 破碎的石料成为礁石，分布在岛屿周围。 炽神等人划动船桨，随着靠近破碎的列侬群岛，岛屿的轮廓愈发清晰。 他们看到了丘陵、河流、树林……还有房屋。 尽管这些都随地貌的改变而四分五裂。 “登陆后我们要怎么探索？”君莫笑问。 “先不探索，找能让我们安全度夜的地方。”透明桥说。 远方的列侬群岛距离他们7海里以外，以木筏的速度，他们还有至少两个小时才能划到那里。 抵达岸边，他们将只有不到三个小时寻找安身之所，然后度过漫漫长夜。 “嗯……” 炽神这时忽然沉吟一声。 透明桥询问目光落去。 “我获得了航海技能。”炽神展示他的面板。 【航海（普通的）技能等级：1】 提升一切海上航行的能力：进行海上航行时将增加1%船只稳定与1%船只速度。 “我们还没得到，可能因为你出力更多。”透明桥说。因为炽神他们的木筏在前面，出力占比更大。 “轮流划水噗噗噗……等等，有技能拿？！”窃笑的牧苏竖起耳朵。 “一直都有。”透明桥看去。 然后就看到牧苏伸手抢夺炽神的船桨开始划船。 牧苏破天荒地主动干活了！ 尽管牧苏干活是为了技能。 尽管牧苏的帮助让航速陡然下降。 炽神默默拿起另一支船桨划动，恢复骤降的船速。 透明桥以为牧苏不会持续太久，结果直到即将靠岸牧苏才丢开船桨，而航海技能已经安静躺在牧苏的技能栏中。 岸边海浪声传入耳中，即将登陆，玩家们少有地在心中酝酿起激动。 也许因为主世界的面纱终于揭开，也许因为他们很可能是第一批，甚至第一个踏上列侬群岛的玩家。 “我们会遇到npc吗？” 望着延绵的破碎岛屿，闻香低声问。 “大概率不会……”透明桥回答。 怪异入侵的节点是耕地园，而那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人类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不尽然。”炽神不这么认为。“海风有腐蚀性，让一座木屋消失只需要几十年。” 而现在，远方的岛屿隐约可见一片木屋群落。 海浪声愈发清晰，已经不再需要划桨，海浪簇拥着相连的两条木筏靠向沙滩。 木筏触碰沙滩的那刻，一行字幕缓缓在玩家们眼前浮现。 【木筏轻轻震动】 【搁浅在沙滩】 【湿漉漉地走下木筏】 【踏上被遗忘的破碎岛屿】 【呜咽海风盘旋云翳之下】 【犹如哀愁地低语】 【旧日时这里是家园】 【现在仍是……】 字幕渐渐淡去。 玩家们踏上沙滩，眺望这片破碎之地。 不规则的岛屿被礁石与沙滩包围，离海岸线几十米远的岛屿深处坐落一片树林。 嶙峋矮山立在岛屿西边。 透明桥脸庞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瞥向牧苏。 同样神情的还有炽神和君莫笑。 “……游戏的确更新了。”透明桥无奈地说。 “诶？我怎么不知道。”闻香一脸茫然。 “设置，启动项，然后勾选更新自动提示。”炽神说道。 再看牧苏，傲然轻哼一声，高仰起头。 此刻主世界时间下午4：23，离天黑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们得在怪异之雾到来前找到避难点。 暂时无暇切出去看更新内容。玩家们观察周围，商量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 炽神趁间隙返回浅滩，将木筏拖上岸。 樱华和闻香倾向远方木屋，缺点是它们离得很远，在其他岛屿上。如果有海水横亘他们来不及到那儿。 透明桥和炽神、君莫笑倾向去岛屿边缘的矮山，到那上面能帮助他们了望周围地形，观察情况。缺点是如果矮山没有适合的避难点，他们得再外界逗留一夜——也许会直接消逝在漫漫长夜。 牧苏莉娜卡莲组成的铁三角以牧苏马首是瞻，他们倾向就地挖坑，盖上头顶，地底度过一夜。 不好不坏的提议，但因为玩家们曾干过这种事，反而觉得最具有可行性。 一个半小时足够他们挖出藏下自己的坑。 只是列侬群岛陷入不像望海崖一样安全，谁也无法确定，土坑能否藏起他们。 “按照牧苏说的，我们挖土。”透明桥最终决定道。 他们所剩时间不多，无论登上矮山还是前往木屋，都要穿过那片树林。 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炽神敲定了藏身之处：距离海浪十几米远的一块巨岩正面。 背后的岩石遮挡岛屿树林方向，带来安全感，位置也不用担心被潮汐淹没。 玩家们开始挖掘。樱华接近树林边缘，找来几根可以当作铲子的粗树枝。 “牧苏，挖沙也能获得技能，快来试试！” “来惹！”牧苏眼前一亮，撅着屁股边挖边念叨：“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离天黑还有十几分钟，玩家们成功挖出能容纳他们的土坑。 以及得到技能。 【建造（常见的）技能等级：1】 提升一切与建造相关的能力：进行建造时将增加1%建筑物耐久与1%建造速度。 给予的生活技能和牧苏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要啥自行车。 “呼——” 透明桥跳进潮湿的沙坑，其他人紧随其后。 炽神将铺了层细沙的木筏拉到沙坑边缘，最后迈进沙坑，簌簌落下一片沙砾。 “如果我们能活过今夜，就能正式探索主世界了。”透明桥对明天跃跃欲试。 啪啪啪啪—— 旁边传来牧苏的鼓掌声和而阴阳怪气：“我突然就对今夜不报有期待了。” “失败了也没关系。”透明桥耸肩，靠着湿沙，仰头望向阴沉天空。“我们已经记住了路线，复刻一遍就好。” “不过也别太放松……毕竟过来一次要航行三天。” 远处深海，怪异之雾隐约浮现。 玩家们拽动木筏，掩盖起他们的藏身之处。 第845章 石岐の忧郁 【《熟睡之后》1.3版本更新日志】 *摆渡船将保护乘客，但理智值不包含在内 *怪异将涉足望海崖，只有安全屋是安全的 *更改技能描述：技能描述将更贴合主世界 *下调死亡惩罚：玩家死亡不会再失去技能 *望海崖新增建筑：钟塔。建筑用途请玩家自行摸索。 *死亡锦标赛第四轮将于公计时2438年12月1日00：00分准备，12月3日0：00分以非睡眠模式开启。 【游戏将于公计时2438年11月30日18：00分更新，18：01分更新完毕】 看完更新，玩家们陆续回到游戏。 怪异之雾还有几分钟时间登陆。 “早上就要更新了。”透明桥前倾望向右侧角落的炽神：“第四轮是非睡眠模式……你想到了什么。” 炽神低沉声音响起：“主世界，现在。” 透明桥点头：“大概率是了。” 没听懂的闻香惊呼：“谜语人竟在我身边！” “这么简单害搁这儿谜语人你憋呜呜喳喳的了，赶紧拉倒吧。”左侧边缘传来牧苏嫌弃话语。 闻香拉起透明桥胳膊，让她快说。 “谜底就在谜面上。”透明桥带着笑意摊手。 “就是第四轮会在主世界的现在开始。”君莫笑说，然后嘟囔道：“总觉得更新内容有点影响代入感……” “还想要啥代入感？一款虚拟现实游戏然后告诉你‘在游戏里，人被杀，就会死！’？”牧苏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飘来。 “透明桥，更新内容会影响我们吗？”炽神问。 “现在不会，但天亮游戏更新后就会了。”透明桥回答。“问题不大，反正我们记住了航线，而且木船会变得更安全。” “话说技能描述更新了，不如展示一下个人面板吧。”牧苏天真无邪地说着，就要展示个人面板。 “早上才更新。”透明桥说。 “我这里已经是早上了！”牧苏说着就要展示个人面板。 “是指游戏时间早上，也就是太阳环的……晚上。”透明桥想了想说。 牧苏摊开手掌：“我记住现在的技能，等更新后对比描述，这是很合理的吧？” “嗯……”透明桥低头沉吟。 牧苏就要趁这时展示个人面板。 “那么大家都记录下各自技能，等更新后对照一下好了。”透明桥抬头说。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此时，木筏缝隙之外忽然被昏暗笼罩。 “雾来了，大家保持安静，今晚不需要守夜了，上线——”透明桥压低声音。 “为啥不用守夜？” “——上线时间不变，别来得——” “为啥不用守夜？”牧苏继续重复着。 “——太早，我们清醒时——” “为啥不用守夜？” 透明桥恼怒握起拳头：“——能让我说完吗？” “嘘……安静！”闻香朝牧苏做出噤声手势。 沙坑内暂时安静下来。 透明桥深吸口气，刚要继续开口—— “为啥不用守夜？” “……因为守夜没用，一旦我们被发现不可能逃走。”透明桥微顿，又补充说：“还有没让你展示个人面板是我的错，请开始你的表演。” 取得胜利的牧苏正准备展示个人面板，忽然发现这是透明桥的阴谋…… 她通过反复被我纠缠来扮演受害者无辜形象这样会让其他人下意识同情处于弱势的她而主动道歉更加剧了这种弱势如果我这时真的展示个人面板绝对会被认为欺负透明桥而被众人讨厌！ 嘶—— 牧苏倒吸口冷气。 好一个阴险毒辣透明桥！ “不必了。” 牧苏硬邦邦回道。按住莉娜乱摸的手，退出游戏。 …… 拿下游戏面罩，窗外依然风雨交加，远处朦胧亮着城市里的霓虹氤氲。 雨点劈里啪啦拍打着落地窗，卧室被闪烁变幻的全息屏映照，嘈杂声隐约从门外传来，飘进房间的食物香味代表一顿美味晚饭正在准备。 牧苏偷偷摸摸溜出房间，来到楼下，找到正在厨房烹饪食物的石岐。悄无声息接近系着碎花围裙，突显纤细腰肢曼妙身形的她。 小牧苏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不想被石岐发现然后拉去干活。 就像鲁迅说的：做饭就要收拾碗筷，又要水池里的脏秽物洗干净，毁了饭后随便瘫在哪处的美妙，是人们不喜的。但凡能不动手做饭或是洗碗，人们就不做，不然旧社会的地主怎会那么多。 潜行至石岐背后，牧苏从石岐肩膀探出头，看到咕噜升腾热气的烹锅，还有被纤细白皙手掌拿着的菜谱。 嗯？ 牧苏仔细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虽然我能理解你想做出美食的心，但投入感情做饭只是种玄学说法，真的不用边看情感指南边做菜……”牧苏表情一言难尽。 “我只是在想事情。” 石岐微微抬头，放下调羹，捏起一些碎盐撒入烹锅。 “你确定这是盐而不是洗衣粉之类的化学武器吗？” 虽然吃洗衣粉不会死就算死了也没事，但这真的会产生几十年阴影—— “25世纪没有洗衣粉。”石岐用不曾变化的清冷声线说。 “所以你在想什么？” “爱情是什么。”石岐视线从热汤移开，落在牧苏身上。 牧苏虎躯一震：“你觉醒了！？” “很早之前就觉醒了。”石岐一直都拥有感情，只是她性格淡漠，不会表现出来。“我不能理解男女，男男，女女之间产生的爱情。” “它们是以什么为基础运行的？” “嗯……那个……就是……”牧苏支支吾吾。 “那么我换种方式问您。” 石岐转过身面对牧苏。 她忽然微撅起嘴，眼眸弯起弧度，含糊不清地细声说：“兔兔最可爱惹~”，然后在一霎那恢复冷漠。 “这种你喜欢吗？” “喜欢！” 石岐又微微仰头，带着俯视与高傲居高临下般喝道：“你这下贱的公狗，舔干净我的脚！”，又一霎那恢复冷漠。 “这种呢。” “我舔！我舔！” 石岐精致脸颊浮现温柔笑容，犹如为妻子般柔声问道：“亲爱的，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晚饭，你喜欢吗？” 牧苏伸手就要端烹锅。 第846章 (心虚) 石岐恢复清冷神情，当牧苏正在期待新变化时，她淡漠开口：“我的电容器想要与你兼容。” “也不赖——等等这是合成人风格的情话？” “明白了。” 石岐记录下牧苏的反应，轻轻颔首。 被烹锅边缘烫得缩回手的牧苏含住手指，含糊不清问：“你懂什么了？” “外表是爱情的第一定律，性格是爱情的第二定律。只有当第一定律满足第二定律才会被激活。” “虽然很有道理但听上去感觉怪怪的……算了这不重要。”牧苏张开双臂。“我们来试试第零定律身体接触吧。” 石岐漠然注视着牧苏：“请恕我拒绝。身体接触不附加感情附加的多巴胺只比饱食多一些。” “什么！？”牧苏一脸震惊：“我以为你早就沉浸在我那该死的魅力里了！” 没有发生愉悦的厨房环节令牧苏失落，但饭后的睡眠时间又令他期待。 往上拉了拉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的牧苏在期待中进入梦乡—— 吱——呀—— 半睡半醒时，卧室房门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牧苏睡眼惺忪地醒来，拉得狭长的影子延伸进房屋，走廊上亮起的灯光衬托出一道曼妙剪影。 吱——呀—— 剪影关上房门，纱幔般幽暗弥漫笼罩的房屋里，轮廓走到床边。 牧苏眨了眨露在被子外的眼睛。 “你在期待什么吗？牧苏……”轻灵话语声卧房响起。 牧苏黑眸倏然收缩至针芒。 这是她的声音…… 黑暗死死掐住牧苏喉咙，他只能注视，注视那道轮廓的头部忽然亮起一圈淡蓝色光环。 aic的浅蓝光圈闪烁着，响起石岐的话语。 “我的电容器想要与你兼容。” 牧苏从睡梦中醒来。 黄昏光束穿过破碎厚云，点缀着碧绿色的原野。 全息屏在播放猫和老鼠，aic在安静地看着。 今天也是平静的一天。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出神盯着全息屏里斯派克抓汤姆画面的aic忽然响起吵闹闹铃声。 aic被突然响起的动静吓得颤抖，手忙脚乱地关闭闹钟。 牧苏打着哈欠抓起游戏头盔，戴在头上。 …… 微弱光芒渗进沙坑，呜咽海风裹挟着海浪声响起。 刚刚更新完毕，玩家们陆续登录游戏。 等到弥漫的雾霭褪退去，炽神推开盖在头顶的木筏，玩家们呸呸吐着簌簌落下的沙子，爬出沙坑。 “我们撑到了清晨！” 樱华迎着败退的怪异之雾举手欢呼，顺势伸起懒腰。 牧苏一脸冷酷地指向岛屿深处。 “这个梗你玩过了。”透明桥从他身旁走过时说。 牧苏邪魅一笑，深吸口气：“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们善良勇敢相互都关心~” 樱华凑上来，与牧苏一起合唱：“噢可爱的蓝精灵~噢可爱的蓝精灵~他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他们唱歌跳舞快乐多欢欣~” “我还真是猜不透你啊……”透明桥摇着头走开。 “等一等。” 牧苏阴恻恻地叫住透明桥，毫无征兆地展示个人面板。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88先令、36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一团先令、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三只替身娃娃、四份噩梦、一团先令、盗火之影本体、我看到你了、防风油灯。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序列9-9；意志（常见的）序列9-9；航海（普通的）序列9-9；建造（常见的）序列9-9； “技能名称没有变化，不过从等级1变成了9-9。”透明桥说，她不知道牧苏得瑟的原因是啥。 “那么这回呢？”牧苏继续阴笑着，放出技能描述。 【近战（普通的）技能等级：序列9-9】 你对那些拥有实体的存在将能造成更多伤害：增加1%额外伤害。 【意志（常见的）技能等级：序列9-9】 你遭遇的，无论投影还是谵妄，无论低语还是污染，或是其他什么，它们伤害你的同时也让你更加强大：降低1%理智值伤害。 【航海（普通的）技能等级：序列9-9】 你还不是合格的水手，但你知道怎么让它动起来：增加1%船只稳定，1%船只速度。 【建造（常见的）技能等级：序列9-9】 你能造出有顶的建筑，尽管它还不够结实：增加1%建筑耐久，1%建造速度。 *技能无法在梦境中获得与提升 *技能等级无上限每提升10级都将出现特殊选项 *括号内代表技能稀有度和获取难易度 “等等……” 透明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把所有道具都带来了？！” “嗯！” 牧苏骄傲仰头。 “没在夸你！” 透明桥无奈扶住额头：“死亡这些道具也会遗失。” “我不会死！” 牧苏骄傲叉腰仰头。 透明桥下意识想让莉娜管管他，然后发现莉娜也在一脸认可，决定不再劝这个过于自信的家伙。 尽管牧苏活到最后的几率的确比他们大。 制定好路线的炽神来到他们身边，他们将进入树林，走直线抵达矮山脚下，爬到山顶观察这片破碎岛屿组成的海域。 “出发。” 透明桥说，玩家们踏入枯萎树林与灌木从。 海浪声逐渐远离，周围只剩下踩在枯死枝叶上的沙沙声。 进入树林几百米，走在最前面探路的君莫笑忽然蹲下，藏在灌木丛后朝其他人挥手。 透明桥和炽神靠近君莫笑，看到了他所看到的怪异景象。 一片奇异的墨绿色植被生长在几十米外的林间空地，但被绿叶托起的不是鲜花，而是转动着，观察周围的一颗颗眼珠， “嘘……所有人保持安静。” 透明桥对其他人小声说。 话音落下，牧苏的喊声忽然在林间响起。 “哎哟卧槽那他妈是什么鬼！” 头皮发麻的透明桥抓住他按进灌木，紧张望向空地。 眼珠们没有转向这边，似乎对声音并不敏感。 透明桥微松口气，瞪了牧苏一眼松开他：“我们绕过去。” 他们远远绕开长满眼珠植被的空地，离得足够远时停下。然后就发现，一直走在后面的牧苏不见了。 第847章 预备 队伍里少了一人让所有人陷入慌张，哪怕少的是牧苏。 “我们得去找他，闻香，切出去问问他在哪。”心疼地透明桥说。 与其他无关，单纯心疼那些被牧苏带来的道具。 “喔。” 闻香点头准备下线，被莉娜拦住。 “不用管他，玩够就跑回来了。”莉娜摆手说，关于牧苏行事风格她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我觉得牧苏会照顾好自己。”炽神也在此时说。 “很难不赞同。”君莫笑附议。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们继续。”透明桥薅住想溜掉去找牧苏的卡莲。 恢复赶路，他们穿越树林，抵达断裂山峰的脚下。 “它看起来不太喜欢让人爬。” 樱华抬头看着险峻高耸的山峰。 或许因为海风，或许因为分裂时的震动，矮山上看不到植被与泥土层，只有光秃秃的灰色岩石。 “沿着山脚找缓和些的地方爬上去？”闻香问。 “不会牧苏又比我们活得更久吧？”樱华忽然说，沙沙挠了挠她乱糟糟的头发。 “一直如此。”莉娜望去，意有所指。 不过其他人听起来像是“她们俩觉得牧苏能活得更久”。 “那里有山洞！” 闻香忽然指向山腰，一道幽深洞口显露在碎石边缘。 炽神忽然低吟一段意味难明的晦涩语言。 “咋还拽上洋文了。”樱华怪里怪气地说道，然后对神情古怪望来的玩家们耸了耸肩：“我只是模仿下牧苏在这里会这么说。” “牧苏会说‘原来真正的内鬼是你！’”莉娜不服气地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牧苏。 闻香也忍不住参与其中：“牧苏在牧苏模仿大赛中只拿下第二名。” 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 牧苏蹲在枯萎的灌木丛里，神情冷静而专注。 准备离开时，他的旁光瞥见空地的眼珠海忽然转动，变幻位置。 他的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围绕空地转了一圈，牧苏发现一条通往眼珠海深处的小径，以及尽头岩石后的小木屋。 牧苏敏锐意识到这些眼珠在守护着什么。 以及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幻方向。 也许在某个时候，它们将同时背对小径—— 在此之前，牧苏需安静蛰伏，等待植物们的怠惰时刻到来—— 每隔几分钟，眼珠们便变换一次方向。 终于，一次变换后，所有眼珠不再看向小径。 牧苏掀起一抹弧度，走出草丛，按照心中预计地那样接近小径。 但牧苏刚一踏入小径，周围眼珠海倏然转动，死死凝视牧苏陷入僵硬的身躯。 “呃……嗨？” …… “所以那句话是十七世纪法语国家谚语？”闻香问。 玩家们正沿着山脚前进。 尽管他们发现了山腰处的山洞，但还得寻找通向那里的入口。 “是使用法语的法国的谚语。”炽神纠正说：“意思是兔子不会只挖一个洞。” “不愧是语言学教授。”闻香轻呼。 “……是历史学。” 隐约听到海岸线的潮水时，他们发现隐藏在岩石后的幽深山洞。 “小心点，山洞总不会是自然形成的。” 透明桥接过闻香递来的油灯说。 炽神手持船桨走在前面，透明桥紧随其后，其他玩家跟着走入洞穴。 海浪声被隔绝在外，岩石低吟般的冗长闷声弥漫在山洞里。 “理智值在下降！在下降——下降——” 闻香的惊呼回荡着传进山洞深处。 “嘘——嘘——嘘——”君莫笑示意闻香噤声，发出的声音也回荡起来。 “山洞很黑，”压低声音的透明桥发现声音仍然清晰且回荡，皱起眉头问：“山洞的回音有这么大吗？这么大吗——么大吗——” 炽神摇头说：“这个山洞的结构有问题，扩散了声音。散了声音——声音——” 透明桥不得不用最小声音来避免产生回音：“我们之前遇到的眼珠植物是视觉，这里也许是与听觉有关……接下来我们保持安静。” 他们放缓所有动作，尽量小心地继续向前。 身后入口消失在蜿蜒山洞，很快，一条岔路浮现油灯的边缘。 一条笔直向上延伸，一条转向右侧。 走哪条路并不难以抉择。 提着油灯，玩家们从岔路山洞前走过。 这时，油灯光临边缘，黑影一闪而过。 …… 牧苏扭扭捏捏，因众多视线望来而感到难为情。 吱呀—— 远处小木屋的房门忽然拉开，一道犹如眼球植物放大无数倍的轮廓出现门后。 它的根须分成两撇，像是人的双腿，迈动着走出小木屋。 人类头颅般大小的澄澈眼珠落在牧苏身上，它双臂般的草叶缩起，战栗着匍匐在地，含糊不清地笨拙话语微弱响起。 “使者……大人……” 牧苏转头看了看周围，低头问脚旁一株眼珠草：“它是在叫你吗？” 眼珠草凝视着他，没有回应。 “你在说我？”牧苏指着自己。 “使者，上位者，气息，害怕……” 牧苏抬头看到自己的头衔，恍然点头：“你发现我是上古邪神的二大爷了吗哎呀不小心把野心说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使者，我，名字，米勒。” “你眼睛这么大……会不会干啊？” “米勒，不会干。” …… 透明桥倏然转向山洞，油灯摇晃着拉伸着影子。 “怎么了。”炽神回头低声问。 “我好像看到什么掠过……”透明桥仔细观察岩石后面，轻轻摇头。“可能是错觉。” “‘哪来那么多错觉。’如果牧苏在他会这么说。”樱华双臂托着后脑勺走来说。 “错觉还是挺常见的。”透明桥说着晃了晃油灯，他们的影子诡异地跳动扭曲起来。“而且我们的理智值没加速下降。” 理智值是否允许下降成为周围是否安全的重要指标。 忽略岔路，玩家们继续向前。 几分钟后，他们再次停下。 因为山洞岩壁出现密密麻麻犹如铁镐敲砸出的白印，延伸向深处。 …… “米勒，孤独。” 米勒的大眼睛难过地垂下。 凭借非凡魅力，牧苏成功让米勒不再惧怕他，甚至能袒露心情。 “我可以陪你！” 牧苏拍着胸脯说。 “等等嗷，我先找个背景音乐。” 第848章 牧苏以外全部死亡 “aic！推荐首歌！” [为什么不试试好听的wouldn''titbenice呢？*前奏响起*] 空灵轻快地琴声中，牧苏戴上耳机，回到游戏。 【wouldn''titbeniceifwewereolder（如果我们都能更老一些，那该有多好）】 牧苏从眼珠海爬起，迎向等待自己的米勒。 【thenwewouldn''thavetowaitsolong（那样我们就不必非要等这么久）】 …… “是脚印。” 蹲下观察岩体上白印的炽神低语，沿着白印缓缓抬起头。 头顶也到处都是这些足迹。 “怪异留下的？”透明桥蹙眉问。 “不出意外。” 炽神粗糙手指拂过地面，轻轻摩挲着没有灰尘的指肚. 透明桥果断做出决定：“我们退出去。” 哒——哒—— 就在他们转身之时，矿镐敲击般的脆响缓缓从来时路响起。 “已经晚了。” 炽神轻轻推开透明桥，握紧船桨迎向后面。 “准备战斗。如果敌人难以对抗，就想办法逃走。” …… 【andwouldn''titbenicetolivetogether（如果我们能在一起生活，那该有多好）】 牧苏和米勒手挽手，抓着它宽厚的叶片，蹦跳雀跃于眼珠草丛中。 【inthekindofworldwherewebelong（在这世界某处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躺倒在眼珠草丛形成的海洋，仰面朝着天空，摆成大字，摆动着四肢，一片欢声笑语。 …… 透明桥站到炽神身后，弥漫的油灯微光边缘，螳螂般纤细，致命锋利的轮廓浮现，凸出的暗黄眼珠被厚膜包裹。 岩石上敲出白印的元凶现身。 羸弱肉体无法抵挡长枪般的镰肢。 “想办法逃出去。”炽神头也不回说。 与此同时，螳螂怪仿佛幽灵，无声袭向众人。 …… 【youknowitsgonnamakeitthatmuchbetter（你知道那一切都将会更美好）】 牧苏仰躺着，浑身沾满压碎眼珠草的甜蜜味道，枕着手臂，胸膛微微起伏，和米勒一起望着天空。 米勒翻过身，拔出一株眼珠球，献给牧苏。 【whenwecansaygoodnightandstaytogether（如果我们能互道晚安并相守在一起）】 牧苏侧卧着，低头用牙齿摘下眼珠草，咬碎眼珠，甜美汁液在口腔化开。 他也捏出一颗眼珠果实，递在米勒的大眼前，迟疑着不知嘴巴在哪。 …… 炽神矮身，勉强避开划破空气的镰肢。 手臂粗的船桨犹如一块被热刀划开的黄油，切成两块。 “跑！” 透明桥抓紧油灯，陡然晃动起的光线中从螳螂怪身旁跑过。 喊声在山洞回荡，其他人如梦方醒，紧跟透明桥的身后。 透明桥刚刚与螳螂怪擦肩而过，尖锐破空声脑后响起，伴随着闻香的惊呼。 “小心——” 透明桥下意识低下脑袋—— …… 【wouldn''titbeniceifwecouldwakeup（如果我们能一起睁开双眼）】 咔嚓—— 汁水四溢，粘稠的糖浆在剩下半颗眼球里晃荡。 【inthemorningwhenthedayisnew（在每一个新的早晨，那该有多好）】 牧苏看着手上半颗眼球果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连忙让米勒再来一次。 …… “桥桥！”闻香尖叫。 脱离手掌的油灯落地，灯罩玻璃摔出一片裂痕。 紧随其后的樱华捞起油灯，混乱中继续奔跑。 跑出一段距离，又一只螳螂怪陡然在前面浮现。 玩家们涌现想要止步的毛骨悚然的恐惧。 “它们不止一个！” 混乱中响起君莫笑的变调喊声。他停住脚步，后背忽然撞上胸膛。 “不要停下来。” 炽神的声音身后响起，君莫笑正要回头，忽然被炽神湿润的大手向前推去。 君莫笑借着炽神的推动重新奔跑起来，他忍不住回头，看到光亮的边缘，炽神缓缓离开地面。在他头顶，一颗裂开的吻部浮现。 咔嚓—— …… 【andafterhavingspentthedaytogether（在共度了一整天后）】 啪啪啪—— 牧苏拍手，向米勒竖起拇指，忽然好奇地看向小木屋。 米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拉起牧苏，带他走向眼珠海中心的小木屋。 …… 他们跑回岔路，樱华她们笔直向前，君莫笑却觉得入口也许有螳螂怪徘徊。 他试图叫回她们，但混乱中无人听见，君莫笑只好独自冲进幽深岔路，离开油灯照耀。 杂乱脚步迅速远离，漆黑静谧包裹起君莫笑。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奔跑声，呼吸声，与心跳声。 还有渐渐耳畔响起的呢喃低语…… 这让君莫笑恐惧，加快速度向前奔跑，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 …… 【holdeachotherclosethewholenightthrough（我们仍能一整夜都紧紧拥着彼此）】 啪—— 牧苏将一块黏土拍在案板上。 周围地板上散落许多被捏出来的难看粘土。 【happytimestogetherwe''vebeenspending（如果快乐的时光我们总是一起度过）】 米勒捧来一幅油画，那是一位拥有黑发黑眸的英俊男人的画像。它希望牧苏能帮它捏出这个人。 …… 君莫笑只对了一半。 他猜对了来时的路会有螳螂怪，却忽略了岔路本身并不安全。 又一只螳螂怪出现前方，樱华不假思索地将油灯抛给身后的闻香，自己矫健冲出，高高跃向竖起镰肢的螳螂怪。 …… 【iwishthateverykisswasneverending（如果我们的每一次接吻都永不结束）】 牧苏缩回在粘土上戳了个洞的手指。 重新把粘土捏成一团，他照着油画里的轮廓认真捏了起来—— …… 扑通—— 闻香的尸体倒下，卡莲捡起油灯，继续跑向远方的亮光。 离出口不远了。 代价是小队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 更糟的是，身后隐约响起窸窸窣窣爬行声，螳螂怪又一次追来。 咬了咬牙，卡莲忽然将油灯塞给莉娜，嘱托道：“出去后找到牧苏，告诉他——诶你怎么跑了……” 扑通—— 卡莲的喊声戛然而止。 莉娜抓着油灯，另一只手捂着胸前，奔向越来越近的洞口亮光—— …… 【wouldn''titbenice——（那该有多好——）】 音乐渐渐淡去，牧苏将自己和米勒一起捏好的模糊人形粘土摆放在木屋架子上。 不算精致，但能勉强分辨出轮廓了。 “我该走了，同伴在等我。”牧苏和米勒告别，走出木屋。 米勒站在小屋前挥手，直到牧苏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第849章 这一天终将到来 海浪声远离的丛林边缘。 牧苏独自游荡着。 他记着目的地，找到失散的其他人一点不难。 层层退开的丛林显露断山，牧苏沿着山脚向前。很快，他在一片碎石中发现新鲜血迹。 牧苏黑眸微眯，捡起一块石头，左手捏起一把沙砾，悄然沿着血迹延伸的方向追踪。 跟着来到一片岩石组成的凹陷处，牧苏看到莉娜靠在岩石边，脑袋低垂着，手掌捂着渗透血液的腹部。 血迹延伸到她脚下。 啪—— 石头跌落，牧苏急匆匆跑到莉娜身边。 听到脚步的莉娜抬起头，苍白脸颊浮现惊喜，顺势倒在牧苏怀中，抬起染血手掌，轻轻触碰牧苏眉头，虚弱地说：“我死去那天，你会咯——” 声音戛然而止，牧苏面无表情掐住莉娜脖子。 莉娜没好气地拍开牧苏，不再做出一副要死的模样：“其他玩家都死啦，就剩我一个。”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是怎么死滴！” “山洞里的怪物。我快没血了，卡莲让我和你说……咳咳……”莉娜咳出些不那么淑女的血沫，声音越来越小。 “诶你怎么跑了……” 莉娜脑袋垂下，彻底失去生息。 “什么意思？”牧苏愣愣地问，才发现莉娜已经死去。 “不！不！！！” 牧苏搂着正失去温度的莉娜尸体，仰天长啸：“这个谜语我猜不到！猜！不！到！” …… 与此同时，游戏外的聊天窗口。 透明桥（全体）：这也是可能之一。 十九岁少女（全体）：我也来啦！ 透明桥（全体）：好吧，我们全军覆没了…… 十九岁少女（全体）：没有，我坚持到牧苏回来了！ 透明桥（全体）：他还活着？也是，在外面说不定更安全点。 透明桥（全体）：你告诉他我们这边的遭遇了吗？ 十九岁少女（全体）：嗯，卡莲的遗言我也传达好了。 卡莲（全体）：诶嘿啾咪~等等……可我还没说你就跑掉了啊…… 十九岁少女（全体）：呀…… 卡莲（全体）：是吧是吧？ 十九岁少女（全体）：牧苏不会为了我冲动的去报仇吧…… 卡莲（全体）：诶？ 意识到这两个笨蛋不在同一个频道，透明桥打断她们微妙的谈话，让莉娜去提醒牧苏别靠近那座山。如果可以，尽量往破碎列侬群岛深处探索。 透明桥（全体）：我们猜测螳螂怪应该是依照声音分辨我们的位置，如果牧苏遭遇了它们，保持安静。 等莉娜喊完牧苏回来，炽神问起接下来的安排。 透明桥（全体）：后天就是锦标赛第四轮了，先看比赛再考虑接下来的探索吧，正好我补一些课时。 闻香识男人（全体）：俺也一样！ 炽神（全体）：嗯，后天见。 …… 死亡锦标赛第四轮因场地在主世界而变得不一样。 比如更受关注。 尽管第三轮也是主世界背景，但那不是现实，严格来说只是将千年前发生的事转变成副本。玩家所作所为影响不到现实。 除了知悉主世界一部分背景，塔恩一无所获。 但这一回，锦标赛更富有参考性以及价值。 于是12月的头两天里，游戏部落到处都是玩家的讨论。 猜测第四轮机制，猜测在哪里开始。 一些自称“内部人员”“选手朋友”的玩家在论坛泄密，目前看来可信度最高的是，锦标赛其实在12月1日当天就已经开始了——3日只是他们抵达比赛场地的时间。 佐证就是，死亡锦标赛不吉利的四十四名选手中，有一位选手在1号宣称没有时间，遗憾退出比赛。 无论如何，离12月3号的0：00还有几分钟，玩家们陆续登录游戏，观看官方直播或是选手直播。 0：00到来，玩家们得知了“锦标赛在12月1日就开始了”的真相。 这是一段过场动画。 主人翁们是四十三名选手，以及一艘老旧，挂满死去藤壶，折断一条桅杆，犹如一头老鲸的小型船只。 居住在望海崖上的他们发现了搁浅在近海的旧船，相互呼唤后，乘坐小船登上这艘船只。 但在所有人登上船只后，它忽然自行驶动，离开近海。 担忧的人们从船舱跑上甲板，但已经来不及离开……他们只能任由旧船带着，向着遥远的死海深处航行—— 他们经历了许多，抵抗暴风雨、怪异登船后躲在船舱里，驱散怪异之雾的侵袭。 漂泊的第三天，甲板上观望海域的玩家突然冲入船舱。 “外面有陆地！” 陆续从船舱来到甲板上。 一片破碎的岛屿浮现在前方薄雾。 与此同时，一行铅笔涂画的杂乱字迹浮现在船前。 【欢迎来到列侬群岛】 【曾经的】 【此地如今荒芜而繁闹】 【冷寂而喧嚣】 【它只经历过两次变化】 【第一次是人们第一次踏足这篇岛屿】 【第二次，是现在】 【隐藏的一切将由你们揭晓】 【但在此之前——】 字迹忽然戛然而止。 震动从船底传来，甲板上的玩家们身形随之摇晃。 船底触及了浅滩。 他们到岸了。 …… 透明桥等人聚集在“第二世界”的荧幕前，除了牧苏，所有人都到齐了。 他们各自捧着薯片或是饮品，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比赛的看点很多。比如了解主世界背景，还有他们的同伴樱华作为四十三名选手中一员就在现场，以及—— “这里有点眼熟……”透明桥捏着薯片送进嘴巴，微眯起眼眸。 她看到许多熟悉的事物……岩石，岩石下的深坑，断山，海岸线后的树林。 “什么不同？” 闻香阴恻恻冒出头，趁透明桥不备，嗷呜一口叼走透明桥手里的薯片。 透明桥无奈叹了口气，“啪”的轻打响指，无数薯片从天而降将闻香淹没。 “是我们登陆的地方。”炽神低声开口。 “果然……”透明桥轻轻点头，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扭头问其他人：“牧苏死了吗！” 哗啦—— 薯片袋中冒出头的闻香回答：“没有，莉娜最清楚。” “他还活着，这两天好像一直在鼓捣什么。”托腮看着荧幕里整想办法离开船只的选手们的莉娜说。 透明桥和炽神相互对视一眼。 第850章 圣斗士不会玩同一种梗! 云翳不曾散去，海浪不曾停歇。 玩家们相继跃下搁浅船只，淌水走上沙滩。 仍有些人留在视野更好，也更安全的甲板上，没有跟随下去。 “有人不知道列侬群岛吗？”千夜环视身边同伴。 她属于留在甲板上的玩家之一。尽管知道列侬岛屿将是比赛开始的地方，但她不想离开熟悉的船只。 “我们都做了功课。”身旁挽起裤腿的达米安直起身：“不过你可以讲给观众玩家，我先下去了。” 达米安从船舷抛下的麻绳滑到浅滩，千夜注视他走向沙滩的背影，边简单介绍说：“列侬群岛是主世界的陆地，和我们出生点望海崖完全不同。背景资料里，列侬群岛千年前被毁灭，破碎成现在的模样。我们登陆点应该是列侬群岛西边。” 大抵觉得这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行径很蠢，亦或是大部分玩家都离开船只，甲板上只剩下几人，千夜挽起裤腿，抓着麻绳滑入浅滩，加入大部分人之中。。 两日的航行让玩家们已经进入状态，而且他们没有去做“对着并不存在的镜头进行解说”破坏气氛的事，每个人都扮演好角色，谨慎且好奇地观察与探索这座岛屿。 很快，最后一名玩家离开船只。 与此同时，任务缓缓浮现在他们眼前。 【载入任务……】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未完成）】 内容：你们承载着人们的希望；你们要寻找新的家园；而这一刻终于到来。你们抵达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内心，重回故土的你们发誓要夺回这里，无论有什么蛰伏着。 “唔……你们发现了吗？”看完主线，望闻问切抬头询问同伴。 “发现什么？”同伴好奇问道。 “任务写的是‘主线’任务而不是‘主要’任务，加上任务内容透露的信息，也许探索岛屿不是我们的唯一任务。” “你是说有后续主线任务还是会有支线任务？” “可能都有。” 望闻问切沉吟着回答：“我倾向每座岛屿都有一条主线，探索行为则会触发支线。” “很合理的推测。”千夜走到一旁说道。 不远处沙滩上调查的玩家们忽然朝这边招手。 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情况。 浅滩中的驻足的玩家和准备探索的玩家聚拢靠近。 异常处是海岸线一处巨大岩石旁：那里盖着两条木筏，还有被木筏半掩着的沙坑。 两名玩家挪开木筏，边缘沙砾簌簌落下，浑浊沙坑底部积蓄的一层小臂深海水。 “木筏，沙坑……”dream望向航行时就表现出智慧的望闻问切：“你想到什么了。” 望闻问切观察沙坑边缘，使用工具的清洗痕迹：“智慧生命。” 比说是怪异具体，比说是人类准确。 “木筏和沙坑都很崭新，应该就在十几天内留下的。”千夜接道。 其他玩家思考，有人以沙坑为中心向周围探索，寻找脚印。 不过沙滩上的脚印如同时间长河里的记忆，总会随着流逝而淡去。 玩家们一无所获。 难以言说发现“智慧生命”的痕迹是好是坏，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第一座岛上，他们并不孤独。 …… “我感觉我们做了和牧苏一样的事。” 透明桥脸颊微红地轻声说。 看到锦标赛玩家们一脸认真调查分析他们留下的痕迹，透明桥莫名有些羞耻。 “我们不是故意的。”炽神一贯简短回答。 君莫笑乐观说道：“往好的一面去想，刨除巧合，说不定第四轮锦标赛就是我们触发的。” 边看比赛边听同伴交谈的蚊香忽然后知后觉的停住：“也就是说我们是第一个踏上这里的人……？” 君莫笑低语，故意扮酷：“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话。” 这侧面说明在主世界探索上，他们站在第一梯队。 更关键的是，接下来的局面明显有利于他们。 锦标赛玩家们登陆岛屿既是他们登上的那座岛屿。玩家们探索得到的一切信息能很轻易归于他们——因为他们随时可以抵达那里。 不过现在不行，航行要两天以上，等到了锦标赛玩家要么已经完成阶段性主线离开，要么全灭。 “……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尸体吗？”莉娜忽然问道。 她记得自己死的很狼狈，牧苏又不会好心挖坑埋葬自己。 透明桥想了想：“往好的一面想，说不定我们尸体都被吃掉了。” 众人沉默。 …… “我的建议是先按照主线探索这里，同时寻找能让我们藏身度过黑夜的栖息地。”望闻问切拍了拍手，将大家注意吸引来。 他似乎已经洗去牧苏初见时的惧生。 “我们可以在船上度过夜晚。”一名玩家指向搁浅的船。 “也可以……但我总觉得在船上逗留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望闻问切回答。 他们没在这一问题纠缠过深，当务之急是探索岛屿。 玩家们离开沙坑，分散开又保持不远的距离，走向沙滩后的枯萎树林。 阴郁天空犹如傍晚，昏暗林间难以事物，只有周围脚步声驱散孤独与围聚。 他们是幸运的，或是不幸的。 踏入树林的玩家们很快发现一片营地。 一道身影坐在营地篝火前，静静地拨动燃烧树枝。 火光舔舐他的轮廓，狭长影子跳动不停。 这么快遇到状况，刨除巧合这点，也许看似荒凉的孤岛远比相信中热闹…… 当然，也有微小可能是作为指引玩家的npc所以安排在这里。 分散的玩家们在远离营地的地方悄然会合。 “是人类吗？” “不一定……谁敢独自一人……” “或许是当地人……” 低声交谈后，他们决定先让一个人过去试探。” “我来吧。” 猫九自告奋勇。玩家和观众注视下穿过树林，走向营地。 火堆前的轮廓像是名拾荒者，穿着破旧衣物，戴着棉帽。 “请问——” 人影缓缓抬起脑袋，露出蓄满胡须的肮脏脸庞。 “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拾荒者注视着猫九，轻轻将手里树枝丢入火堆。“我叫张杰……” 屏幕前君莫笑腾然站起！ 难道是—— 拾荒者继续低语：“你们可以叫我杰哥。” 第851章 非对称竞技 “呼……看来不是……” 君莫笑长舒口气，坐回沙发，显露后面神情古怪的透明桥。 该说旁观者清吗？怎么看都是牧苏和牧苏会做的事吧…… 透明桥拉出好友列表看了眼，牧苏名字后显示：（熟睡之后游戏中）。 嗯…… 透明桥沾着薯片渣滓的手掌摩挲下巴。 不过…… …… 不过这种地球时代的西方背景设定会有“杰哥”这种偏东方的名字吗？ 躲在枯萎灌木后的望闻问切思索。 其他玩家已经踏上空地，纷纷向篝火前的拾荒者问候：“杰哥好。” 他们对主世界第一位npc很感兴趣，离他最近的猫九犹豫问：“……您是本地人吗？” “当然不，外乡人，我和你们一样。” 拾荒者拿起身旁树枝，上面串着什么，夹在篝火上烘烤。 猫九正和不远处同伴交换目光，他们示意继续问下去。收回目光，猫九看到串在树枝上的事物，惊惧地吞咽口水。 那是几颗被树枝穿透的眼珠，玻璃体融化，浑浊涌出，凝固树枝上。 他目睹串在树枝上的干瘪眼珠被拾荒者拿开，送进咧开的嘴巴，然后牙齿合拢。 “啊好烫！呃……我是说，该死的，真他妈见鬼的烫！” 眼珠滑落，滚进篝火，犹如花苞绽放消融。 拾荒者表现出精神质的一面，不过还算合理——玩家们的预计里甚至可能主世界早就没有活人或是人类。 “和我们一样指的什么？”猫九试图让自己不看眼珠，也不看嘴巴。 “来一些？” 然后穿着眼珠的树枝就被递到脸前。 “不、不用了……”猫九缩起脖子，挤出好几层下巴。 拾荒者犹如顶着猎物，露出笑容：“你的眼睛很漂亮。” “呃……谢谢你……” “这片破碎岛屿之外。” 拾荒者忽然回归正题，收回怼来的树枝：“我知道你们，躲在望海崖的避世之人，对吗？” 附近玩家相互对视一眼。 这就是游戏给他们安排的身份吗？或者说，上场比赛得到的“伪装”技能。 一名叫羽之落的玩家问：“我们还有一些同伴，可以让他们过来吗？” 拾荒者头也不抬：“随便你们，这不是我的地盘。” 得到允许，羽之落去喊分散沙滩和浅林各处的玩家。 “你探索过岛屿吗？”猫九继续问。 拾荒者抬起眼眸，仿佛看出他的意图，但没介意：“只是有限。看到那座断山了吗，里面栖息着猎杀会发出动静的人的怪异。树林深处有片眼珠海。它们看上去很可怕，但其实是群好家伙，只要你不靠近就不会伤害你。” “哼……” 屏幕前的透明桥轻哼，牧苏居然拿着他们用性命探索来的情报去故弄玄虚。 可怜的君莫笑，他的烤珊瑚正僵硬举在半空。 “怪异也有好的？”篝火旁，一名凑近玩家忍不住说。 “外乡人，怪异不全是坏的，就像人不全是好的。” 猫九继续向下问去，每个回答都是在补全所有玩家对主世界的了解。 望闻问切已经从林间走出，皱着眉头注视篝火旁的身影。 “你在想什么？”千夜问他。 他和自己一样，擅长用智慧玩游戏。 “我感觉这种声音在哪听过……很熟悉……”灵光脑海闪过，望闻问切倏然抬头：“我想起来了！是牧苏的声音。” “……收起牧苏ptsd，别自己吓自己，别忘了他上场比赛就被淘汰了。”千夜无言。 “你知道吗，两天前我才在游戏部落看到一个帖子。” 望闻问切轻轻摇头，目光落向篝火旁的拾荒者，还有戴在头上的棉帽。 “牧苏玩弄了一座望海崖，几百人也没在狭小的望海崖找到他……原因就是他用帽子遮住了名字。” “的确像他干的事。”千夜仰起雪白脖颈点头。“但跟我们现在没有关系。牧苏不会在这里，也不会知道断山和眼珠海的事。” “但我们还没确认不是吗？”望闻问切低语。“试试就知道了。” “你要怎么试？” …… “粘痰筋道有弹性，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好奇这些。”拾荒者的话语带上警告意味。 “抱歉……”粘痰筋道有弹性边道歉边后退。 “请玩家在角色扮演游戏里起个像人的名字。”站在旁边的玩家一脸嫌恶地吐槽：“几百万玩家在看着。” “谁知道他会念出我名字。”扶着额头半挡住脸的粘痰筋道有弹性浮现羞耻。 “牧苏？” 望闻问切来到前排，忽然向拾荒者叫道。 “啊？”拾荒者下意识望去，然后干咳一声：“咳……我是说，伙计你在叫谁？” “别装了牧苏，我已经认出你来了。”望闻问切乘胜追击。 拾荒者仍然一脸无辜：“哦天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那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比如你的父亲？” “你们都听到了？”望闻问切环视周围。“带有牧苏特性的回答。” 其他参赛者窃窃私语，他们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对这个名字的行为也不陌生…… 望闻问切似乎胜券在握，带着疑惑问：“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拾荒者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们知道吗？异教徒会隐藏众人之中，扭曲周围人的知识。” 不要……不要这样…… 屏幕前，透明桥痛苦地捂住额头。 不要把生存游戏玩成非对称竞技游戏…… “我们是玩家，不会发生这种事。”望闻问切摇头说。 “也不一定。”千夜的声音忽然响起：“别忘了海面上我们看到的那座岛屿。” 那些头上顶着玩家名字的稻草人可怕的无可名状。 “好吧……”望闻问切无奈叹气，走向拾荒者，向他头顶伸出手。 这时，拾荒者突然站起，狠狠揪住望闻问切的衣领，身体前倾贴近脸庞怒视。 下意识后仰的望闻问切慌乱之后，眼神变得期待，注视近在咫尺的“牧苏”：“没错，就是这样！然后把像是枪的东西塞进我的嘴巴里然后对我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话音落下，四周忽然变得安静。 “简直是世界名画和传世语录。” 站在一旁的樱华情不自禁拍起手掌。 第852章 螳鬼可不是我瞎编的 “我这时说话可能不合时宜……但请问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千夜轻咳，对犹如交际舞最后一幕，女伴后仰男伴揽住女伴腰的二人说。 “可悲的家伙。” 沉迷角色扮演的牧苏狠狠将望闻问切推开，偏头啐了口唾沫，不善扫过其他玩家：“你们把一个疯子带在身边，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害死你。” “不好意思，他跳下船时脑袋先着的地……”达米安讪笑拉回不甘的望闻问切，咬牙低语：“你在搞什么？” “他就是牧苏……不信你们去直播页，一定有评论和我观点一样。” 望闻问切情绪从激动中脱离。他担心的并非是不是牧苏本身，而是牧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他的目的。 第三轮锦标赛的糟心情况他记忆犹新，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唔……除非能帮他们通过第四轮锦标赛。 千夜将和拾荒者的交流交给猫九，回到望闻问切身边：“他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npc，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惹他生气不是好主意。无论你怎么猜测，确认之前，暂时先把他当npc对待。” “好吧，我会隐蔽一点试探的。”望闻问切示意达米安放开自己。 “只要别惹来麻烦。” 四十三名玩家，千叶不觉得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只要做的事有益，甚至没人做错事就很好了。 少部分玩家留在拾荒者周围，大部分玩家探索脚下岛屿。 他们很快带着调查到的消息归来，比如再往树林北方行进一里就会看到一片眼珠般的海洋，那些植物般的眼珠和拾荒者串在树枝上的眼珠一样。 西北方向断裂的岩石山上也和拾荒者说的一样，有许多择人而噬的幽暗洞穴。他们还在附近发现一滩血迹，不见尸体。 “你有什么忠告吗？”千夜问。 来得更早的拾荒者显然知道更多秘辛。 “在天黑之前爬上那座山。” “为什么？” 拾荒者深深吸了口气：“站得高，声音就传的远。” “什么？”千夜下意识问。 “我想是站得高看得远的意思。”猫九解释说。 他不遗余力的试图和拾荒者说更多的话，目前来看初有成效——许多情报都是他问出来的。 “在我的家乡提瓦特大陆，这是一句人人耳熟能详的谚语。”拾荒者遥望阴沉云翳，轻声诉说。 玩家们对视一眼，默默记下关于新大陆的重要情报。 “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你的家乡的事吗？”猫九试图将好感变现，打听更多。 “知道太多对你们并不好。”拾荒者拍着手掌站起身：“小家伙们，你们现在的目的是登上那座山。” 探索的玩家陆续归来，除了岩石山，所有地方已经探索完毕。 拾荒者踩熄篝火，玩家们跟随着他向岩石山靠近。 “洞穴里的怪物是什么？”千夜取代猫九不断问拾荒者。 “螳鬼。” “它们怕火吗？” “螳鬼是怪异不是野兽，火吓不到它们。” “再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螳鬼的事。” “我已经说了，知道太多对你们并不好。”拾荒者手指敲了敲额头。“你们的理智值已经在下降了。” 闻言的玩家下意识落向左上角状态栏，理智值正在振荡，容量微不可见地缩短一截。 “但更了解这里对你的帮助也更大，对吗？”千夜不会放任宝贵的信息就此流走“我们虽然不够了解这个世界，但一定能帮到你……这也是你会跟随我们的原因。” “我喜欢聪明人。不过——” 拾荒者凑近千夜，忽然伸出舌头“哧溜”在千夜白皙脸颊舔过。 “是说谎的味道……” …… “我要——” 卡莲恼怒站起，一道比她更愤怒的尖叫倏然从旁响起。 “我要宰了这个女人！” 看着被闻香和透明桥拦住不断踢蹬短腿的莉娜，卡莲按着裙摆悄悄坐回去，偷偷伸手从袋子捏出一片薯片。 …… 千夜僵硬绷紧的身躯渐渐恢复原状，感受脸颊的清凉滑腻，她保持镇定继续说：“实话就是我们马上就要和它们遭遇。比起理智值下降，被螳鬼杀死的结果更糟。” “而且你让我们登上岩石山，也是希望我们能帮你解决杀死你的同伴的那些怪物不是吗。” “你说服我了。” 拾荒者收回凑近的脸庞，继续向前走着。 千夜松了口气，嫌恶用袖子擦拭蹭得变形的脸颊，跟在后面。 “螳鬼形态像是螳螂，但直立起比那个大块头还高，拥有实体，但能像幽灵一样穿透实体。它们视力很差，依靠声音捕猎，但离得近也会看见你。” “弱点是什么？” “它们惧怕声音。” “什么？”千夜与周围偷听的玩家无法理解。“它们不是依靠声音捕猎吗，为什么会……惧怕声音。” “如果有无数人在它周围尖叫呢？” 拾荒者用反问替代答案。 玩家们若有所思中，拾荒者的低语继续响起。 “喊叫撕碎了它们敏感而薄弱的听觉，和瞎子差不多的它们听不到声音，失去方向感，慌乱会让它们像肢体断裂的漩涡人一样原地打转，攻击周围一切东西……只需要足够的噪音，它们就会自己杀了自己。”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的同伴……” “寂静时分……”拾荒者低垂下眼睛。“它不合时宜的出现。” 寂静时分，他们知道这是什么。 登上海船后他们发现的航海日志里写着这些。 寂静时分是笼罩世界的灾祸一种，当它降临，所有人都不能说话。 听上去像是轮锦标赛出现望海角的噤声之影，但本质不同。噤声之影是影响周围的恶灵，寂静时分是笼罩整座世界的灾祸。 “谢谢你的提示，我去安排对岩石山的攻略。” 千夜道谢，和一些玩家加快速度走到前面。 拾荒者安静走在散落树林的玩家间，忽然被泥土中的树根绊得踉跄，棉帽从头顶滑落。 “哎呀呀……” 拾荒者意外叫着，弯腰捡起棉帽，重新戴上遮挡住显露好几秒的名字。 【上古邪神的侄子牧苏】 戴好帽子，拾荒者下意识扫视一圈，发现望闻问切正一脸震撼望来，轻轻向他点头回应。 坦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第853章 没人可以戳穿牧苏的伪装 “你怎么了？” 路过的sbd238奇怪看向浑身颤抖的望闻问切。 “可能被邪魔附身了。” 拾荒者面色阴沉走到他们面前：“我一直觉得他有问题。这是感染稻草蠕虫的前兆……你们来时遭遇了稻草人？” sbd238和靠近的猫九对视一眼，不安点头：“是有一群稻草人，它们还伪装成我们……的样子。” “还靠近它们了对吗？” “呃……也没有很近。” sbd238头皮发麻，该怎么说他们来时的船是剧情在操控航行…… 猫九眼神鼓励下，他强行解释：“我们当时离沙滩还有几十米。” “足够了。” 拾荒者凝视不再颤抖的望闻问切，低语道：“稻草蠕虫可以随风短暂飘浮，落到船上并不难。” …… “真的有这种稻草蠕虫么？” 屏幕前，闻香下意识问。 “不要相信牧苏说的任何一句话。” 透明桥观看屏幕里状态不太对望闻问切，头也不回说：“顺带一提，我好像看到了第二个君莫笑的诞生。” “哈哈哈哈哈哈——” 欢声笑语响做一团，每个人都很开心，除了君莫笑。 …… “首先……稻草蠕虫初期会表现胡言乱语的病症。” 猫九和sbd238看着望闻问切站到诉说症状的拾荒者面前，长舒口气说：“牧苏，你的伪装游戏结束了。” “随后他会表现出狂躁以及攻击征兆。”拾荒者继续低语。 猫九和sbd238对视一眼，紧盯望闻问切接下来的行为。 “我不会这么做。”微笑的望闻问切宛如自信的胜利者，轻轻摇头说：“我很少会生气或是愤嗷啊啊啊——” 望闻问切年轻面孔因痛苦而涨红扭曲，抽回被牧苏踩踏碾动的脚掌，艰难回答那张带着期待的脸庞：“你这么做我也不会生气……不生气！” 事实上强制10%的痛感让踩脚趾远没那么强烈，但人们总是会因即将到来的攻击尖叫并放大痛苦—— “这种征兆有时会被极度冷静替代。”拾荒者的声音姗姗来迟。“不过很快，他们会陷入下一个阶段。” “打补丁？” 望闻问切不感奇怪，不垂死挣扎胡搅蛮缠一番那就不是牧苏了：“所以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他们会难以抑制的扭曲身体，比如将腿抬起架在脑后，手掌穿过裆部摸到后背。” “我才不会那么做好吗。”望闻问切感到迷惑地眯起双眼。“而且这种动作一般人都不可能做得到吧？” “可以。” 果断异常的话音落下，拳头迅速在望闻问切眼前放大。 在猫九，sbd238和其他望向这边的玩家眼中，拾荒者挥拳击倒望闻问切，扳起他一条腿撅向脑袋，用全身重量压着掰往脑后。然后拿起望闻问切低垂的手臂穿过双腿，尽量让他呈现出圆形姿态。 做完这一切的牧……拾荒者微微喘息坐到一旁，抬头和向猫九和sbd238展示：“看，他做到了。” 明明是你把他…… 猫九和sbd238纠结要不要解救陷入窘境的望闻问切时，千夜等人赶回这边。 “怎么回事……” 千夜在摆出难以直视姿势的望闻问切身上略作停留。 “他感染了稻草蠕虫，这是病症之一。” “稻草蠕虫？” 千夜蹙眉看向猫九。 “拾荒者说是我们经过稻草人岛时感染的，会有焦躁冷静什么的表现，还会把自己变成这种样子……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望闻问切现在的噗……姿势……是拾荒者干的。” 千夜又看向拾荒者和挣扎的望闻问切：“可以先放开他吗？” “当然，不过当心被咬。”拾荒者耸肩，起身退到一旁。 不再被压制的望闻问切像是弹簧般绷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咽下耻辱：“用我的牺牲换来拆穿牧苏的阴谋，我觉得不亏。” “牧苏？”千夜眉头皱的更深：“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找留意这一点了吗……” “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就藏在帽子里。” “真的？”千夜愣住。 “你们可以试试，他不会摘下那顶帽子的。” 望闻问切的足够自信说动千夜，询问目光转向拾荒者。 “小皮是我的家人，我不会摘掉它的。”拾荒者神色不愈。 “就像我说的。”望闻问切摊开手掌。 “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千夜转头问其他玩家，收获一片摇头。 略微思索，她和拾荒者说：“我们会检查他的状况，谢谢你的帮助。” “小心不要被咬到啊——” 拾荒者手掌并拢嘴边，朝他们背影喊道。 “他在戏弄我们，只让我一个人看到。” 离开的望闻问切抱怨，这是他不甘的地方，没能留下证据。 “听上去的确像是牧苏的行径，但你必须知道。”千夜认真地对望闻问切说，她不想再看到他和拾荒者起纷争。“牧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上一轮他就已经被淘汰了。” “我看到的名字和称号不可能是假的。”望闻问切很坚定。 猫九试探着问千夜：“会不会他真的被稻草蠕虫感染了。” 千夜摇头回答；“别忘了，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作为玩家，哪怕角色被操控也能回现实通知我们。” 另一边，紧盯牧苏的望闻问切看见樱华走近牧苏，和他击掌。 “你们看！他和樱华在击掌！” 望闻问切的喊声引去千夜等人注意，然后看到樱华和拾荒者素不相识般擦肩走过。 他们对视一眼，千夜语重心长地说：“找到证据吧，比如视频或者图片。” 至于观众？几乎所有选手直播都有一堆观众在喊是牧苏，但谁知道他们真的看到还是只是凑热闹。 观众的话通常能不信就不信—— “我们首要目的是攻略那座山，需要你的帮助。” 千夜暂时用其他引走望闻问切注意，等到粘痰筋道有弹性拉着他离开，他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他这种……牧苏ptsd症状是怎么回事。”猫九忍不住问。 “理智值降低后产生的幻象吧。这种触碰佩特拉法案红线的行为算是这款游戏的特色了。” “原来如此。不过幻象会是牧苏？真恐怖……” 猫九只是想象一下有个牧苏如影随形，就很不寒而栗了。 第854章 除了牧苏自己 只是望闻问切决心要揭穿牧苏的谎言。 拾荒者微微挑眉，边看着望闻问切走近边偏头对其他玩家说：“你们运气不错，我知道怎么治疗稻草蠕虫，仅限初期。”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 “只需要男人的**，母羊的**，女人的胡须和积攒二十七个星期的鼻屎搅拌一起再……” 望闻问切正义凛然地停下脚步望向同伴：“我觉得你们说的是对的，我只是理智值降低导致身体出现异况。” 拾荒者问其他玩家：“你们也这么觉得？” 粘痰筋道有弹性和猫九对视一眼：“当然……” “既然你们坚持。” 拾荒者摇头叹息，追赶上前行的队伍。 粘痰筋道有弹性和猫九拍了拍望闻问切肩膀，加速跟上。 停留原地的望闻问切仍在后怕。他意识到一件可怕事实：除非直接扳倒牧苏，不然牧苏发起的反击他无力抵挡。 该怎么戳穿他？ 凝视牧苏背影的望闻问切视线渐渐游离，落向不远处的樱华身上，悄然靠近。 “樱华。”曾经社交恐惧症的望闻问切现在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胆怯，他凑近樱华小声说：“拾荒者其实是……” “牧苏。”樱华不在意的揭晓答案。 望闻问切神情振奋：“那你愿意揭……” “不愿意。” 失败如涌上沙滩的潮水般迅速。 望闻问切只能暂时蛰伏，徘徊牧苏身边伺机而动。 岩石山上的玩家们犹如攀爬山丘的蝼蚁。几十分钟后，分散陡峭山坡各处的玩家大都聚集发现的山洞前。 一共有三座半山洞，分布于岩石山的底层，中层和上层。 “进不去，怎么想都进不去吧！” 拾荒者站在那半座“山洞”前，嘟囔着捡起几块石头堵起狗洞大小的狭窄洞口。 “按他说的办。”千夜象征般捡起石块丢上去。 等到周围玩家陆续忙碌起来堵洞口，她跟着拾荒者继续攀爬，靠近另外三座山洞。 …… “我们不是来探索世界的吗？为啥……非要爬这座山？”驻守洞口的黑色干净靠着岩石喘息。 “这座山不也在探索世界的一部分？”因为更早爬上来，喵咕咕咕呼吸顺畅。 “我的意思是……这座山不是必要的吧？” “不，是必要的。”喵咕咕咕一脸深意低语，可惜无论黑色干净还是观众都没注意到奇妙断句。“把拾荒者当成向导，发布游戏任务让我们熟悉的npc就很合理了。” 黑色干净不这么觉得：“不对劲。上上次游戏我们被丢到地狱锦标赛，上次游戏丢到千年前的耕地园，都没有……向导……” 话语不自觉停下，黑色干净看到喵咕咕咕脸色难看地挤着眼睛。 “什么是游戏和npc？” 一道颤抖的低语陡然从身后响起。 黑色干净惊吓转身，看到谈论的主角拾荒者就站在身后，身旁是扶着额头的千夜。 “我……我们在说船上的纸牌游戏。”黑色干净牵起僵硬笑容。 “我问你什么是游戏和npc？”拾荒者冷漠地又一次开口。 黑色干净的牵强笑容从脸庞消失。 拾荒者身体因痛苦颤抖，悲愤而绝望地仰头怒吼：“难道一切都是虚假的吗？我并不真实存在？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不！不！！！” 附近玩家和观众们内心震颤。 怎么回事？！游戏直播事故？！npc觉醒自我意识？！ 因剧情展开惊诧的玩家们注视拾荒者嘶吼着，昏倒在地—— …… “不！不！” 牧苏边嚷着边扯掉头盔，瘫在床上。 [怎么啦怎么啦！] 鱼缸啊不，小屋里的aic努力晃动圆滚滚的身躯，划动小手想要转过身。 “莉娜死了。”瘫着的牧苏懒洋洋说道。 [噢，真令人难过，需要我讲个笑话吗？]aic停顿动作，淡蓝眼圈重新落回追逐汤姆的杰瑞上。 “那真是太好了！” [knock，knock*敲门声*] “谁在外面？”牧苏配合地问。 [反正不是莉娜] “不！不！！！” 嘶吼的牧苏踢蹬双腿，重新抓起头盔套上回到游戏。 …… 围聚昏倒在地的拾荒者周围的玩家们忽然散开。 睁开眼睛的拾荒者缓缓坐起，机器般冰冷僵硬开口：“智子检测到人工智能诞生，正在启动转移程序。10、9、8……2、1，转移程序已启动。” 神色各异的玩家注视中，拾荒者重新倒下，只剩僵硬话语想起。 “第位人工智能转移成功，离启动‘入侵人类世界’计划只剩位人工智能。桀桀桀，王耀，我要创造一个只有你的世界。” “正在注入新人格——注入成功。正在注入新记忆——注入成功。正在注入新思维——注入成功” 面面相觑的注视下，拾荒者再次站起，眼眸中的迷茫渐渐消退，深情凝视面前的黑色干净，缓缓抬起手掌。 “异乡人，请……好好地看着我。” 玩家们窃窃私语。 “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跳舞？” 那只轻缓，温柔的手掌抚向茫然的黑色干净，即将触及脸颊时，倏然攥紧后颈衣领，翻身跃上。 “驾！” 黑色干净下意识甩掉拾荒者，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将其甩离后背。 “怎么回事！？” 黑色干净尖叫着四处乱撞，玩家纷纷退散。 “你没听那个智子说注入新记忆新思维嘛，说不定新的拾荒者眼里你是匹马！” “谁会管自己的坐骑叫异乡人啊！” 黑色干净吐着舌头，说不清是累的还是勒的：“而且这种时候我们不是该退出游戏报警吗！？” “对哦……谁来？”玩家们下意识望向皱眉思考的千夜。 而不为人知的不远处角落，一颗脑袋缓缓从岩石后冒出，凝视玩家围绕，趴在黑色干净背上的拾荒者 不能再让他捣乱下去了！ 望闻问切心想，深深吸了口气，怒吼出声：“牧苏！” “牧苏——牧苏——牧苏——牧——苏——苏——” 回荡的吼声于岩石与林间回荡。 围观的玩家茫然四顾，黑色干净也因喊声停下。余音消散的宁静中，玩家们听到黑色干净后背响起的声音。 “谁喊我？” 第855章 终于推动的剧情 望见此幕，粘痰筋道有弹性流露惊骇：“npc变成牧苏了！” “怎么想都是npc是牧苏假扮的好吧……”喵咕咕咕无力地反驳说。 “诶？！居然是这样吗！？” “所以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与此同时，处于漩涡中心的黑色干净突然停滞。 “你是牧苏？” 聪明的牧苏眉头微皱，唏嘘胡茬下的嘴唇疑惑启道：“牧苏是谁？不认识。听名字应该挺英俊，是个富有正气的美男子吧。” 黑色干净和周围玩家对视一眼，猛然站直甩下后背牧苏。 “哎呀” 跌倒的牧苏被蜂拥而上的玩家包围。几十秒后人群散开，原地出现一道绑在木筏上的轮廓。 “我们抓住牧苏啦！”牧苏兴奋地其他玩家拍掌拥抱。 “是我把木筏拖上来的！”一名玩家沾沾自喜自己的先见之明。 望闻问切看着牧苏和其他玩家欢呼，而黑色干净被绑起来，略感疲倦地叹息：“这就是上千万玩家里选拔出的几十名玩家……” 很快，后知后觉的玩家们在黑色干净的喊声里意识到不对劲，将绑在木筏上的存在换成牧苏。 “救命！这些异教徒想把我献祭！”牧苏迅速进入角色 “我们才不是你。” 赶来的千夜神情复杂。 “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牧苏松了口气，瞪起死鱼眼叫道：“那你们把我绑起来干嘛？” “你好像并没意识到你犯下的错误。”千夜转向走来的望闻问切，神情更复杂地道歉：“我冤枉你了……” 谁能想到牧苏会混进决赛现场并伪装成npc呢？这就像联邦职业战斗家联赛半决赛一名观众混进裁判组一样难以名状。 “我的牧苏雷达不会出错。”望闻问切自傲地笑了笑。 “不要有这种奇怪雷达……” “真是一场愉快的对决！” 牧苏突然打断望闻问切和千夜的交谈，哼哧哼哧费劲将绳索下的手掌钻出，努起大拇指。 “不好意思，这一把我赢了。” “不要产生奇怪的好胜心……” 千夜无奈吐槽着来到牧苏面前，仔细打量他的装束，伸手撤掉贴在脸上的胡须，好奇地问：“胡子哪找来的？” “炽神腿上拔的。” 此时此刻，莉娜等人异样瞩目中炽神沉默地挠了挠光滑的小腿。 “腿毛？恶……”千夜嫌恶地丢掉。 牧苏抻着脖子大喊：“给我向炽神的腿毛道歉！它们是无辜的！” “我才不向这种东西道歉……”千夜抗拒摇头：“给你个迟来的建议：用头发既不恶心又长。” 牧苏抿起下嘴唇小幅度晃头，高谈阔论道：“事实上我也试着拔掉透明桥和闻香的头发做胡子但和真正胡须比它们太过纤细和……笔直。你知道，就算娘炮的胡子也不会是直的，主世界的科技水平也不允许将头发烫卷曲，它们太脆弱而纤细了。想要达到这种自然而美妙微弯曲线，只能使用腿毛和[哔]毛。而众所周知，游戏里是不允许脱裤子的。以上。” “这个消音毫无意义好吗。”千夜忍不住吐槽：“该说你煞费苦心还是莫名其妙……” 牧苏忽然眼前一亮：“说起来，吐槽之神从开始就很中意你呢，要不要转职成为吐槽少女？” “所以说我才不要当这种奇怪的东西……”千夜很快意识到陷入牧苏的节奏只会无休止被他带着走，改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游过来的，用木筏。”牧苏使劲往下努嘴挤下巴。 “你的同伴呢？” “死掉了。” “怎么死的？” “山里的螳怪。”牧苏又朝山洞努嘴。 “全部？” “全部。” 说完牧苏觉得语气不对又询问说：“我是不是该用一种沙哑低沉的语气来说？咳……艾姆百特曼。” “不用……就事论事，你和你的同伴都很厉害。我以为我们才是第一批登上陆地的玩家。”千夜意味颇深的感叹。“你为什么装成npc？” “因为装不了怪异。”牧苏老实回答。 “我不是这意思……算了。”千夜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望闻问切：“建议你接下来离牧苏远点。” “为什么？” “因为他的性格。”千夜回忆着牧苏的风格归纳：“胜则反攻倒算，败则怀恨在心。他就是这样的人，你揭穿他的伪装，他不会放过你的。” “唔……” 望闻问切记下了。 “牧苏怎么办？放在这里吗？”玩家守望者问。 “抬着走或是拖着走吧。”千夜环视周围说道，边继续向山洞靠近边示意玩家们聚龙过来。 既然指导玩家熟悉主世界的npc是牧苏假扮，先前计划只能取消，重新布置。至于牧苏透露的情报？仅供参考。 谁也不确定牧苏说的怪物是一块绊倒他的石块还是吓到他的山洞回音。 而损失最小的办法莫过于让一名玩家进去探索。 “交给我。” jerryda在其他人的注视中向前迈出，众人即将感动时，他对着空气喷洒口水：“大家记得点击关注和喜欢，有条件的观众发些礼物，我马上就带大家进山洞探险。” 渴望气氛的玩家的一言难尽的注视下，jerryda踏入山洞，身形被幽深洞口吞没。 …… 留下的几名玩家选择让牧苏体面的抬法：抬起木筏的四角，让牧苏朝着天空。 绑缚于木筏，就像绑缚在病床的牧苏高喝：“既见牧苏，为何不拜！” “他说什么？” 下面的玩家相互交流。 “不知道，可能又是什么老掉牙的梗。” 牧苏登时涨红了脸，争辩道：“这是新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最新潮的网络流行词，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山洞周围的玩家们内心沉重。他们已经收到jerryda临死前传出讯息……或者说死后传出讯息：他被怪物突然袭击。 牧苏说的是对的，山洞里真的有怪物。 千夜迎上被抬来的牧苏，告诉他山洞发生的事问：“你有办法吗？” “我有。” 等待片刻千夜又问：“能告诉我吗？” “能。” “……？”千夜精致脸颊浮现困惑：“告诉我什么办法。” “好。” 又是十几秒寂静，千夜失去耐心：“快说！” “办法就是——” 牧苏这时瞥了眼字数，露出喜色。 搞定收工！ 第856章 恶臭山 “——我之前告诉你们那些。” 只停顿了那么一下的牧苏继续说。 “真的有用？”想到牧苏那些死去的同伴，千叶质疑。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惊呼——形态狰狞，类似螳螂的怪物从山洞深处冲出。 它们被惊动了。 “不信你可以想其他办法。”牧苏仰头不看她。 “退到山脚，保护好牧苏。”没有犹豫时间的千夜提醒抬着牧苏的四人，深深凝视一眼，转头对慌乱逃窜的玩家们高呼：“制造噪音，越响越好！” 她不断重复这句话，即使声音很快变得嘶哑也没停止。 开始有未陷入慌乱的玩家喊叫，或是重复千夜说的话。 冲出洞穴的三只螳怪的其中一只追逐玩家身后，举起镰刀般纤细尖锐的前肢，但在闪电般刺下前它停下动作，转动短而窄的脑袋朝向响起喊声的身后。 逃过一劫的玩家捂住嘴巴，等到螳怪追逐喊声才继续后退，并不忘发出喊声拉扯循声逐敌的螳怪。 难以判断声音源头的三只螳怪开始停顿徘徊，玩家们趁机远离。 牧苏此刻冷静指挥玩家们：“3、2、1，进攻！” 越来越多的玩家加入战斗，此起彼伏的喊叫于断山空中回荡。 停下休息的千夜观察状况。 螳怪被牵制住了，暂时的。它们随时可能忽略喊声，玩家们也支撑不了长时间大喊。 她回到牧苏身边寻求下一步：“我们只能控制它们，不能杀死它们。” “拿棍儿捅丢石头砸啊。爷们儿内会儿对付长毛象裂齿虎就用这个，丫一基因突变的螳螂就没招儿了？哎干嘛呀你！” 抬得手臂酸的玩家又连忙举起木筏。 只能这样了。幸运的是，玩家们并非空手登陆——按照剧情，他们所有道具都带上了船。其中可用武器不再少数。 千夜提醒下一部分玩家拿出武器，大都是镰刀斧子一类偏向工具的武器，唯一的弓箭又缺乏箭矢和弓手。 一位职业为战斗家俱乐部助教的玩家接替指挥，让能持续喊叫的玩家在外围边喊叫边移动，拥有武器的靠近攻击螳怪、打一下就后退不要贪刀。 望闻问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牧苏启迪之门闩”，果断选择助战。 靠近山脚，四名抬着牧苏的玩家交流：“我们是不是也要帮忙喊？” “千夜大姐头让我们保护牧苏远离山洞。”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木筏上的牧苏发出喊叫。 玩家们对视一眼：“牧苏都帮忙了我们没道理什么都不做，帮忙！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紧张狩猎的玩家们截然不同，观看直播的玩家是另一种观感——比起螳怪，四处跑动不断喊叫的玩家带来的冲击力更强。 一言难尽的观众看着玩家们打完就跑，猥琐地陆续杀死螳怪，毫无成就感。 解决冲出山洞的螳怪，所有人都不认为只有这三只。 于是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引出螳怪，杀死它们。 托牧苏的线索，除了奋勇探索的jerryda死在山洞里，没有减员。 千夜趁着其他人引蛇出洞，回到牧苏身边：“但能告诉我们你怎么知道的吗？” 这取决于她接下来对牧苏的态度。 如果合理判断，牧苏未尝不能担当智者——疯疯癫癫那种。毕竟坦白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上一轮牧苏捣乱的既得利者。但如果没有理由，只是碰运气胡闹…… 这块木筏才是牧苏永远的家。 “因为我有神奇的魔法海螺……”牧苏黑色眼瞳仿佛闪烁着星芒抬起手腕捧起出现在手心的粉紫色海螺。“它什么都知道。” …… “魔法海螺居然真的有用！”抓着薯片的闻香呆滞动作。 卡莲神情高深地摇晃白皙食指：“永远不要质疑魔法海螺的神奇。” 透明桥不理会两个笨蛋，好奇问莉娜：“他怎么知道螳怪的弱点，莉娜，是你最后发现的吗？” “不是。”莉娜歪头思索着：“是牧苏发现的吧？毕竟他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拯救世界？”炽神像石头一样转动脖子。 “阻止人工智能统治世界奴役人类什么的。”莉娜摆手表示不值一提，骄傲神情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智慧的三人对视一眼：“有你参与吗？” “当然。” 想到莉娜的妄想症状，透明桥了然的将注意重新回到屏幕上。 …… 【神奇的魔法海螺】 【罕见的】 【沾染了强烈的执念。它能回答持有者对它发起的任何提问。】 展示魔法海螺属性让牧苏的话有了可信度。 罕见的道具代表道具的罕见，通常拥有种种奇妙的力量。 “你要试试吗？” 牧苏挪动活动有限的手腕递向千夜。 “我可以吗……谢谢。” 千夜情绪复杂地接过魔法海螺，不得不说牧苏这种信任的确让她难以产生恶感。 “我要怎么用它。” “嘿！你该称它是神奇的魔法海螺！”木筏上的牧苏大声抗议。 “好吧，怎么用魔法海螺……” “要加上‘神奇的’！” “……我要怎么使用这枚‘神奇的魔法海螺’”千夜咬下重音，并收回先前想法。 “直接说出你的疑惑。” 视线落在魔法海螺上，千夜短暂酝酿提问：“山洞里除了螳怪还有其他怪物吗？” 几秒钟停顿，魔法海螺亮起微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有】 “你听见了吗！”牧苏兴奋嚷道。 “这是什么谜题吗？”千夜疑惑道：“能再具体些吗？” 魔法海螺未对千夜补充做出回答。 “魔法海螺为什么没回答……神奇的。” “倒装句了整上还。”牧苏让她换个问题。 “好吧……”千夜望向几座山洞前的捕猎：“山洞里还有螳怪吗？” 短暂停顿，女声从海螺里传出：【也许还有】 “这是魔法海螺的螳怪！不进入山洞前，我们不会知道山洞里还有没有螳怪！” “还给你。” 智慧的千夜及时防守，不再问下去。至于为什么牧苏能得到信息，要么他在骗人，要么魔法海螺不想说。 第857章 山腹的人类痕迹 螳怪尸体堆积山洞周围。 不再有窸窣爬行声回应洞口前呐喊，敲击的玩家。 因嘶喊而喊哑嗓子，粗犷如武状元的玩家回到千夜面前：“怪物都已清理，幸不辱命！” 经过切割螳怪前肢的玩家，千夜在洞口观察片刻。 以防万一，他们打算再选一名玩家进入山洞探索。只是这次没人愿意。 “让我来吧。” 牧苏这时忽然说道，旁白似低语。 “面对无人探索山洞的危机，牧苏决定站出来，成为英雄。” 犹豫片刻，千夜示意同伴：“……放下他吧。” 四名玩家放下木筏，解开绳索。 “你知道我们是同阵营的吧？”千夜对被释放的牧苏说。 原本平静的牧苏突然一脸震惊：“什么？！我们是一伙的！？” “……？”千夜微微歪头，聪敏的略过这点：“虽然你不是选手，但我们敌人相同……所以合作吧。” 无论如何，牧苏加入玩家们，暂时的。 进入山洞前，牧苏揣起几块石头和一把沙子。玩家们理解前者——遇到螳怪可以丢出石块制造响声迷惑螳怪。 “我可以相信你吗？”山洞前，千夜认真地问。 “一直到死。” 玩家们注视着牧苏的背影消失于幽暗山洞。 等待总是漫长而折磨的。而让人不安的是，牧苏进入山洞的几分钟后，从深处微弱回荡起他的惨叫…… “深处还有。” 望闻问切低语看向千夜。 “耐心等他回信。”千夜回答。 戒备的几十秒等待，他们听到山洞深处回响的窸窣声。 玩家们握紧手中武器，凝视黑暗深处…… 声响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众人的紧张注视下，挖着鼻孔的牧苏从幽暗中浮现。 “嗯？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的油灯呢？”千夜疑惑打量牧苏，示意玩家不要放松。 “摔跤跤打碎碎了。”牧苏委屈摊开手掌，让她看掌心的血污擦痕。 “喊声是怎么回事？” “吸引藏起来的螳怪。”牧苏弯腰拍打膝盖上的灰尘。 “但为什么听起来像惨叫？” 牧苏从膝盖到小腿，又扭身去拍屁股，头也不抬说：“通过叫声的情绪引诱螳怪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但出现在你身上很奇怪。 腹议的千夜的确无法反驳，不过这么会找借口，应该不是怪异假扮的。 忽略牧苏琐碎的动作，她抬头观察比登陆时变得晦暗的压抑云层。 离天黑不会太久了。 四十几名玩家分成两部分。一小半留在断山上观察戒备，剩下玩家进入山洞探索。不出意外，玩家们的死亡锦标赛第四轮，主世界的第一个夜晚，将在山洞里度过。 玩家血之哀伤走在所有人前面。 作为探路的先驱者，他身上汇聚所有人的装备，麻绳串联的木板甲和镶铁牛皮靴是唯二护甲，剩下的都是诸如具有防御力的破旧坩埚作为头盔、封着兔子玩偶头的护肩、增加穿戴者存在感的灰色长裙等装备。 血之哀伤的混搭充分说明游戏玩家为了装备属性会变成鬼样子。 “大家小心！”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牧苏惊声尖叫。 哗啦—— 玩家们陷入混乱与戒备中，牧苏的声音继续响起。 “洞里这么黑，不要撞到石头啊！” “真是谢谢你了啊。” 差不多猜到的千夜有气无力说道，示意停下的队伍继续前进。 身材壮硕的tianmo凑近耳语：“要不要我们……”，手掌在喉咙轻轻划过。 “不怕被观众唾弃你就这么做。” tianmo阴冷笑道：“反正观众也不会关注我。” “牧苏报复你也不怕吗？”千夜赞许他的反抗精神，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别忘了他不是参赛选手，是靠自己和同伴力量来的……能来一次，就大概率能来第二次……” 回忆上轮锦标赛牧苏带来的阴影，tianmo宽阔肩膀瞬间坍塌。 “我……我只是说说。” 忽略捣乱牧苏，他们很快到达第一条岔路：两条山洞各自通往深处。 一名玩家手指沾湿口水竖起感受风向片刻，众人走入没有空气流通的左侧通道。 重复这一步骤三次，山洞的秘密逐渐揭露面纱。 与岩石色泽截然不同的腐败苔藓呈现前方，火光照耀下晦暗阴沉。 血之哀伤带着叮当碰撞声蹲在苔藓边缘，它们似乎已经枯死，试探着伸手触碰。 黑色苔藓褪色般变浅，血之哀伤略微停顿，伸手继续擦拭这片“苔藓”。 重复擦拭下，“苔藓”显露接近原本颜色的斑驳酡红。 “是菌毯吗？”凑近的玩家皱眉问。 “是地毯……放置很久的羊毛地毯。”蹲下观察的千夜确认道：“我家里恰好有一张祖先从地球带来的宫廷专用的羊毛地毯，和这个一样，不过保存更好……” “该死的资本家后裔。” 忽略牧苏咒骂，千夜望向通道深处。 这条山洞不是天然形成的吗…… 知道只是羊毛地毯而非恶心的菌毯或苔藓，玩家们卸去心理负担继续向前。 而山洞的变化进一步显现。 山洞变得笔直，岩壁不再是不规则的，尚未腐烂的画框和偶尔见到天花板脱落、但尚且完整堆在地面的破碎吊灯。 无一不佐证这里的人类痕迹。 原本压抑、逼仄的山洞也变成仿佛贵族宅邸尘封千年的长廊。 玩家们隐隐浮现激动——“失落的遗迹”比“怪物的巢穴”更能激起他们的探索欲——或许能在这里找到关于主世界的线索。 继续深入的玩家们很快到达一片位于断山内部的“花园”。 它伫立在溶洞般的山腹，或许曾经盛开鲜花草丛，但现在只剩下荒芜泥土。 玩家们在这里短暂停留，什么也没搜索到，于是继续向前。 没过太久，玩家们终于发现此行的目标：房间。 血之哀伤回头看其他人，得到允许后握住门把拧动—— 咔嚓。 腐朽门把被拧掉，血之哀伤尴尬看向众人。 “撞开吧。”有人提议。 tianmo接替血之哀伤，靠近木门，倏然加速撞去！ 嘭—— 木门难挡千年之后的撞击，四分五裂地飞进房间。 玩家们后退一段距离，以免危险藏身房间内部，以及等待弥漫的尘埃落定。 第858章 牧苏有个故事要讲 无声弥漫的灰尘终究散去。 它们肆虐留下意义——玩家们保持轻缓，避免掀起新的灰尘 “分开探索。” 走廊上的房间还有几个，千夜示意其他人散开，将想溜走的牧苏扯进房间里。 时光腐蚀了房间，带来灰尘，灰尘为一切蒙上面纱。 观察房间的望闻问切难掩悲观：“这种状况的话即使山洞里有书籍也被腐蚀的差不多了……” 望闻问切说中了。牧苏嘟囔乌鸦嘴中，玩家们在隔壁房间发现一本书，在轻轻触碰后化为灰尘。 玩家们寄希望于山洞深处相对密封的环境里能剩下点什么。 命运的确在山洞深处留下馈赠——在玩家们穿过宅邸般长廊、摆放着腐朽长桌和散落氧化银器的礼堂、堪称冗长的阶梯，终于抵达山腹中心——一条和断山同样失去半边的溶洞。 一只螳怪潜伏在这里。 它似乎睡着了还是什么，直到众人进入溶洞才苏醒。而半座溶洞外的景色让玩家们忽略了与嶙峋岩石颜色形状相近的螳怪。 直到牧苏的警报声响起，玩家们惊觉举起镰肢的螳怪。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声在半座溶洞回荡，而因难以分辨方向被迷惑的螳怪被杀死——场面真的很像原始人狩猎——边吼叫，边挥舞原始武器。 被牧苏救下的tianmo嘴唇喏喏，勉强夸道：“……声音很响亮。” “不会夸人可以不夸。”牧苏瞪着死鱼眼。 tianmo尴尬杵在原地，千夜过来解救他，看向牧苏：“这回多亏你了。” “这是我在东京学会的能力，因此还获得了‘下北泽最强音’的称号。”牧苏傲然仰头。 “这么奇怪的称号有必要存在吗？” 牧苏摩挲下巴打量千夜：“吐槽力居然有334，比什么君什么莫什么笑的5吐槽力货色强多了。” “这是孙悟空的战斗力吗？”望闻问切无奈道：“都说了我看过《龙珠》了。” 牧苏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冷哼道：“你的吐槽力有322，也算不错了。” “为什么我是比克的战斗力……算了。” 感觉到周围玩家在用异样目光注视自己，望闻问切果断闭嘴，靠近溶洞边缘眺望远方 他们能够窥见西北海域零星分布的岛屿，还有远方地平线若隐若现的阴影。 也许这个世界仍有保存完好的书，但显然不在这座山上。 “看来我们今晚要留在这里了。” 溶洞边缘的封诩转过身朝向同伴：“剧情会留给我们熟悉的时间，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同伴们神色惊恐地看着自己……不，是看自己的身后。 “你这么认为？” 一道嘶哑低语在他耳畔响起，毛骨悚然间，他忽然感到滚烫泉水从喉咙深处上涌。 而在所有玩家眼中，封诩身后的牧苏用锋利石片割开了他的喉咙。 “咯……咯……” 涌出口鼻的血液封阻了封诩的遗言，他瞪大眼睛，徒劳伸出手掌，踉跄着跌倒。 “牧苏杀了封诩！” 溶洞响起尖叫声。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牧苏连忙摆手。 “那杀死封诩的——”愤怒质问身旁牧苏的望闻问切忽然停顿。 牧苏一直在他们身边，那正站在封诩尸体旁带着冷漠微笑的又是谁……？ 谜团很快解开，抓着滴血石片的牧苏和死去的封诩黄油般悄然坍塌融化，宛如时光倒流的烟囱流进一块岩石，显露呆站着的封诩身形。 “我没事……？” 他愣愣触摸脖子。 “不管怎么回事，我建议你先回来。”千夜观察岩石。 那是块带着黑色洇痕的拳头大石块。 “等等。”望闻问切叫住靠近的封诩：“你来自哪里？” “望海崖啊。”愣神的封诩回答，想起什么补充说：“人类联邦火星水滴城，我是真的！” “有人加他好友吗？” 望闻问切仍不放心，直到确认他不是怪异伪装才允许他回归：“为什么你没事？” “我不知道……” 封诩仍未从割喉阴影中脱离，下意识说：“也许……它在警告我们？” 一块石头？ 一些玩家嗤之以鼻，但他们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我过去试试。”思考结束的千夜说道。 “这太冒险了。” “我们早晚要面对这些无穷无尽的奇怪东西，提前熟悉总比被迫接受好。而且封诩也没事不是吗？这是个好机会。” 玩家们看着她接近那块石头。他们以为凶手牧苏会再次出现，但不是。而是一位残破、缺失大片硅胶皮肤，裸露电路装置，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残破合成人护士。 她捧着一名女婴，似乎温柔的笑容在裸露的、散发红光的金属眼珠和溶洞边缘的昏暗光线中令人不寒而栗。然后她高举起女婴，玩家们不忍注视的转头中摔在地面。 女婴哭闹声戛然而止。 “呼……没事了。” 他们听到千夜的感慨声响起，重新望来。融化的虚妄已经被石块吸收。 “那是什么……”望闻问切意识到什么。 “出生时不小心把我摔到地上的合成人。” 千夜似乎早已不在意，但显然言不由衷，眼眸微垂着：“留下阴影的是几天后我被领养离开培育院时，我看到那个失手摔到我的合成人护士被垃圾车碾碎……” “哈利噗喔特，一个大难不死的女孩……”牧苏喷着口水缓缓低语。 千夜抬头说：“我有些线索了。” “我知道，牧苏吐的槽来自20纪文学作品《哈利波特》。” “……我是说我对石头的能力有些线索了。”忽略陷入慌乱的望闻问切，千夜环视玩家们说：“如果我没猜错……它能呈现我们心底最恐惧的事物。有人要试试吗？” “试试？没问题吗？”tianmo粗壮手臂指向墨汁洇痕般的石块。“它明显在吸收我们的噩梦恐惧……” “没问题！” 牧苏高喊。 在引来所有玩家的注意后，他低沉讲述起一个故事：“我有个朋友，他有严重的网瘾……” 第859章 牧苏的恐惧 君莫笑浑身发抖。 “他怎么了？”尚属新人的莉娜从荧幕移开。 “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你看望闻问切也是这反应。”透明桥不在意地摆摆手，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无人知晓显示君莫笑视角弹出的【血压异常上升退出游戏倒计时】警告。 …… “网瘾是什么？”千夜问望闻问切。 “比起这个我们更应该阻止他。”望闻问切当然还记得上次锦标赛的故事，也记得初入游戏时超能力副本的故事。 复杂心情令望闻问切想说些什么，却难以开口。 “一见牧苏误终生……” 望闻问切倏然转头，看向幽幽低语的樱华。 “无所谓，只是怪诞小故事而已，我挺想知道牧苏想表达什么。”千夜回道，抱起手臂倾听牧苏的故事，她能勉强将牧苏摆在智者位置上——大概——也许——某些时候。 “比起当时流行的男人和女人结婚，男人和男人结婚，女人和女人结婚，男人和男跨性别者结婚，男跨性别者和女人结婚，女人和女跨性别者结婚，男跨性别者和男跨性别者结婚，女跨性别者和女跨性别者结婚，男跨性别者和女跨性别者结婚……” 一名玩家茫然问身旁同伴：“这是什么穷举法吗？” “……女跨性别者和变性人女结婚，变性人女和变性人男结婚，变性人男和变性人男结婚，变性人男和变性人女结婚，变性人女和跨性别者结婚——而电脑就是我那位朋友的类似伴侣。 把持故事节奏的牧苏及时回归故事本身：“他吃饭依靠电脑订餐，生活用品通过电脑购买，解决生理需求也是电脑获得。” “而众所周知，当一个事物看起来像女人，外表像女人，能力像女人，那她就是个女人。” “他是不是在物化女性？”人群里响起愤愤私语。 “我的那位朋友很喜欢它，甚至想结婚一辈子和它在一起。但他万恶的父母阻止这段恋情发生，他每天只有几十分钟和它在一起的时间。” “为了能更久和电脑缠绵，他尝试很多办法。比如逃学，装病，谎称抑郁症……” “我想他说的是个沉迷虚拟网络的人。”有人回答那位愤愤不平的玩家。 “这场抗争几乎伴随了我朋友的青少年时光。最终，以那位疲惫父母的战略性妥协告终：“他们允许他使用电脑，但条件是：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9点必须使用电脑，每周使用七天。” “那位短见的朋友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获得了最终胜利。但他没能坚持太久，固定作息和每天12小时的限制很快让他厌烦，恐惧，呕吐，失禁。他开始想办法逃跑、装病、谎称抑郁症……就像曾经想得到它时一样。” “故事的最后，他再也不想碰电脑了。现在的他想去外面，沐浴在明媚阳光下。” “而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 牧苏环视周围安静倾听的玩家们，缓缓讲述。 “人心就像河流，永远不可能阻挡，强行堵塞只会令河流积蓄，直到再次宣泄……” “好！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除了鼓掌叫好的樱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讲故事对吧？”有人吐槽。 “很有必要。”樱花放下双手。“人类的恐惧源于未知，人类的沉迷也源于未知，你越了解一样事物，将越难以对它提起兴趣。 “所以你建议我们提供给它恐惧？”忽略捧哏的樱华，千夜问道。 “我认为牧苏的话应该反着听。”望闻问切提醒。 “这是危险但也是机会。”千夜思考说。 这座初始岛他们几乎搜查完毕。除了应该已经解决的螳怪，只有林间眼珠和洇痕石块两只怪异。 “而我们还没有减员，可以承担风险试一试。” 牧苏忽然幽幽地说：“天国的jerryda正看着你们呢。” 无论如何玩家们大都想知道这块洇痕石头是什么，但他们又不想暴露心底恐惧的事物。 “我可不想我的秘密泄露的到处都是。”望闻问切也表示拒绝。 “秘密就像废弃建筑里到处都是的排泄物，一文不值。”牧苏说道。 “哲学。”樱华竖起拇指。 望闻问切忽然意动，和其他几名玩家交换眼神后故意问道：“牧苏，你不去试试吗？” 牧苏不敢，以后就不会这么嚣张，他们赢。牧苏敢，洇痕石块就能得到恐惧，还是他们赢。然后知道牧苏恐惧的事物的把柄的他们就能…… “就拿来威胁嘲笑我了是吧？” 牧苏嗤笑神情尴尬的玩家：“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望闻问切眼神回复同伴：看来这样不行。 就在这时，人群里响起一道嚷声：“我看你是不敢！” “我不敢？！” 看起来不那么蠢的牧苏瞬间中计，靠近洇痕石块。 “与此同时：联邦总统府，座位里的现任总统坐直了身躯；正与情人嬉戏的安全部部长停滞动作；陨石带巡航的第五战舰司令官皱起眉头；前线星球备战的特斯人之王推开侍从，若有所思……” “……不需要有这么多心理活动。”望闻问切无奈地说。 “替你们同步描述下现状而已。” 来到洇痕石块旁边的牧苏耸了耸肩，等待幻觉出现。 一团轮廓正相应牧苏到来，缓缓拱起。 它的轮廓让牧苏想起什么，浮现怔然，以及不易察觉的慌乱。 “怎么可能……”牧苏黑眸渐渐收缩，盯着那道可憎而不详，犹如噩梦的存在。 “我等你好久了……牧苏……” 潮湿而粘稠的低语令牧苏内心震颤，它那被憎恨的轮廓完整浮现：低矮、娇小、吞噬亿万生命的恐怖恶魔——莉娜大魔王！ 莉娜舔着嘴唇，邪笑着逼近牧苏。 “桀桀桀……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第860章 这章好像写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写 莉娜和卡莲笑地抱在一起打滚。 每个人都在笑，除了当事人牧苏。 “你怎么做到的？”透明桥感到好奇。 莉娜拂去额前散乱发丝，倚靠在卡莲身上：“因为我高贵的威严出众的智慧以及绝伦的身体。” 透明桥视线在莉娜脸庞和胸前略微停顿，不置可否：“你多大？嗯我是说年龄。” “19岁。”莉娜心虚地移开视线。 盯着荧幕的透明桥没有察觉：“牧苏呢？” “444岁。” “喔……” 众人注意重新回归荧幕里。 牧苏双手抱胸向后退却：“你要干什么？不要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不是更好……”莉娜舔着嘴唇，搓动手掌走近牧苏。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叫了！”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救命啊！救命啊！” “你叫的越大声，我越兴奋啊！” 牧苏躲避色迷迷扑来的莉娜，半只脚掌踩到断崖边缘，风化岩石破碎滚下，他悲愤喊道：“你再靠近我、我就跳下去了！” 大抵是洇痕石块吸收吸收到足够恐惧，或是其他原因，总不能是心疼牧苏——莉娜幻象融化消失，流淌回洇痕石块。 洇痕又微不可察地加深、扩大一丝。 劫后余生地牧苏确认她不会再出现了，逃窜回玩家们身边 “真是难以名状的恐怖啊……”牧苏擦着冷汗嘟囔，留意周围眼神异样的玩家，忿忿叉腰嚷道：“看什么看！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不行啊！” 玩家们犹如面对从茅厕飞出的绿豆蝇，唯恐避之不及。 “下一个是谁？” 千夜继续问。 amnesia、女孩为什么能这么可爱呢和bug陆续站出。 也许仍不够。 观察洇痕范围的千夜想到，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暴露恐惧的事物。而且这样太慢了。 “我们都挤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了……我的建议是分头行动。”千夜拍掌吸引周围同伴的注意：“愿意接触石头和有意向的人留在溶洞，其他人探索山洞内部剩下部分，我们得在天黑之前确认这里安全。” 还能逼迫部分犹豫不决的玩家站队。 “确实，在这里水了这么久观众会有意见的。”牧苏摩挲着下巴认同说。 千夜目的达成了。比想象中多的玩家参与洇痕石头事件，剩下接近三十名玩家分散成2到3人小队，探索断山内部。 不出意外，他们今夜会在途经的那座大厅憩息。那里足够宽敞，两条出口也能不被堵死退路。 接下来相对无趣，起码对透明桥而言。 闲不住的牧苏跟着探索山洞，但什么也没发现。溶洞里陌生玩家恐惧的事物又让她提不起兴趣。 透明桥干脆又唤出一块荧幕，将频道调到火星火狐电视台，将声音降到能听见又难以听清的范畴，活跃氛围。 “咳嗯……”血压趋于稳定的君莫笑和闻香闲聊：“你们快要考试了吧？” 正撑开袋子抓出一把薯片的闻香怔住动作：“……已经考完两个星期了。” “成绩还不错？” “……考砸了。”抓起的薯片哗啦落回袋底，闻香只觉得薯片再也没有味道。 透明桥边竖着耳朵听同伴尴尬交流边盯着游戏荧幕。 无人理睬的新闻播放着，底部无声滚动着字幕。 【第五战舰舰队司令官调往柯伊伯带巡逻；第113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将于明年在金星望天台城举办；安全部部长因接受政治献金被告发停职；伊芙琳·凯奇丑闻曝光，疑似拥有特斯人血统……】 …… “樱华，你能不能别让他跟着我们，我害怕……” 与此同时，樱华同小队的两名玩家瑟瑟发抖。 因为牧苏就扒在岩壁后，探出半个身躯阴恻恻盯着他们。 “没问题。” 樱华爽朗应下，径直来到牧苏面前：“你跟着我是不是喜欢我。” “我只是喜欢乐子。”牧苏正义凛然。 他尚未从莉娜笼罩的阴影走出。 樱华面色一变，双手抱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鄙人，牧乐子。” 搜索山洞归来的玩家们在溶洞汇合，带回好消息。 山体内部没有其他怪异了。 坏消息是：有几个玩家感到饥饿。 “我们是不是感染了可怕瘟疫……”饥饿玩家捂着咕噜叫的肚子担忧问，他不想主世界一日游。 “不，只是饿了……”望闻问切无奈地说：“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我们踏上主世界激活的新系统……饥饿感。还有人觉得饿或者口渴吗？” “我有点渴。” “还有我。” “我饿了……” 附和声接连不断，望闻问切抿起干燥嘴唇。 离天黑没多久了，如果搜集四十几人的食物是个麻烦。 “牧苏之前吃的……眼珠……”有人提议，遭到其他玩家反对。 他们宁愿饿一天也吃不下那种东西。 “这里是海岛，先试试能不能钓到鱼吧……”千夜说，同时心里将眼珠纳入备选计划。 牧苏吃过并没事，表示它起码可以食用…… 增加的新系统让玩家们不得不集中注意应对即将来临的夜晚，洇痕石头暂时放置。 部分玩家铺设今晚栖息地，部分玩家去海岸钓鱼或搜寻枯林。 而在牧苏四处骚扰玩家，最后溜到海岸凑热闹时…… 有一个人前来看鱼。 “生意行啊你们哥几……哥俩。”牧苏凑在钓鱼玩家身边嘟囔。 樱华走进问：“哥们，捞几条鱼了？” “两条一斤的。” “what''sup，这么半天才钓到两条？” 牧苏没好气地回道：“你瞧瞧这环境哪有鱼啊，这都是污染的鱼，你嫌少我还嫌少呢。” “给我挑一个。” “行。” 准备起身的牧苏忽然顿住，屁股拱了拱旁边举着简陋鱼竿的玩家。 “你去。” “啊？为什么我去？” “到现在一条鱼没钓到你就不羞愧吗！” “噢……” 委屈玩家递去鱼竿，牧苏接过，顺势坐上岩石。 悄然从旁观者变为钓鱼佬。 —— *奥林匹克运动会：源于地球时代古希腊。现代奥运会从1896年开始第一届。每四年一届，截止2438年共举办112届奥运会。 *因地球裂变事件，奥林匹克运动会曾停滞长达近百年。 *与地球时代各执政国家为参赛方不同，联邦时代参赛方以星球区分。 第861章 战地2042这回的beta测不太行(吴京摇头) 闻见鱼的腐烂腥臭，触见湿冷滑腻的鱼身，看见开合鱼嘴边缘蠕动细密触须。 这里的鱼本身就会导致理智值下降。 揪住滑腻鱼尾的樱华摇晃两下，鱼似乎早已死去，只有鱼嘴里触须缓慢蠕动。 “你这鱼畸形啊。” 兴致冲冲抓住鱼竿的牧苏僵住动作，敛去笑容：“你是故意找茬儿是不是？你要不要吧！” “你要是有好鱼我肯定要啊。” 樱华正准备凑近牧苏，被牧苏占据位置的玩家忽然结实说：“这些鱼好像都是畸形……另外一条鱼还有两条腿。” 有玩家捧来那条鱼，同样缺失鳞片，腐尸般烂掉，贴近鱼尾的鱼腹部延伸两条青蛙般的后肢脚蹼。 “我看出来了，这里的鱼个个都身怀绝技。”樱华似笑非笑，瞥了眼旁光斜楞自己的牧苏，提着两条鱼离开。 送走樱华，玩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位置被牧苏占据，自己的鱼竿被他抓在手里，自己的小石头被他坐在屁股下。 他向前几步想要回位置，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拽到远处。 “嘘……那可是牧苏，不要命啦？” “可那是我的……”玩家委屈指向牧苏背影。 “闲逛也挺好的，还能探索环境。”夜几斤劝说想不开的玩家，望着他的背影远去，长舒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在他这么想着时，旁边响起诧异呼喊声。 “你在做什么！” 举着鱼竿的玩家惊愕问收杆往鱼钩挂东西的牧苏。 夜几斤变换位置，看到牧苏刮上鱼钩的东西，头皮发麻。 “钓鱼啊。” “为什么要往鱼钩上穿眼珠……”话音落下，夜几斤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有些鲁莽了。 “当饵料啊。” “钓鱼还需要饵料？” 越来越多玩家投来注视。 “你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没有饵料鱼怎么咬钩！”牧苏一幅见了牧苏的模样。 “就直接咬——”夜几斤恍然大悟。“我忘记这是游戏里，鱼钩不自带信息素……难怪一直钓不上来鱼。” 其他姜太公纷纷醒悟，捞出没有鱼饵，甚至没有鱼钩的树杈钓竿。 “25世纪废物。”牧苏嗤笑，将挂上眼珠果的鱼饵抛进海湾。 但某种程度上，没有鱼饵还能钓到两条鱼的玩家厉害的难以名状…… 哗啦—— 挂着鱼饵的鱼钩投进海水的几十秒后，这处避风塘般海湾周围忽然荡起涟漪。相互碰撞、泯灭、诞生，却靠近岸边。 最前端涟漪荡过鱼钩。短暂沉寂，树枝鱼竿猛地绷紧。 牧苏立即抬起鱼竿，甩上岸咬饵的鱼。 尚未离开的夜几斤恍惚见到：明媚阳光下，蔚蓝的海边，飞起的鲜嫩海鱼，洋溢欢乐的笑颜，晶莹水花飞溅—— 玩家用力揉了揉眼睛：幽沉云逸下，浅灰色的压抑死海，挂着狰狞鱼钩的腐烂死鱼眼海鱼，瞪着同样死鱼眼的牧苏，浑浊海水四溅—— 啪—— 海鱼拍在岩石上，无力弹跳几次，迅速死去。剩下海葵般黄褐色的触须在眼眶里蠕动。 一条接近六斤的大鱼。 远比众多玩家耗费时间碰运气钓上的两条鱼要大。 也许只是巧合？或者……不是巧合！ 投来注视的玩家们很快看见牧苏再次刮上鱼饵，甩钩。而几乎鱼钩刚落进水里便被扯动，随牧苏提杆显露同样大的海鱼。 玩家们投降仍在沸腾的浑浊浅滩，意识到眼珠草对它们的诱惑力。 接下来几分钟，他们麻木看着牧苏重复甩杆、提杆的过程。 而其身旁岩石摊着的死鱼越来越多。 等到鼓囊口袋变得空荡，牧苏停止这场针对海鱼的屠杀，放下鱼竿。 牧苏叫玩家来，说：“我怜悯这众人，因为他们同我在这里已经半天，也没有吃的了。我不愿意叫他们饿着过夜，恐怕在夜晚困乏。”说完将鱼分予给众人。 玩家们面面相觑，不能理解其意，但不影响他们理解其意，捧起扭曲怪诞的死鱼，沿着山路返回断山。 留守断山的玩家们简单布置大厅，并用岩石堵上两条通道，只保留能让他们正常经过的狭窄通道。 “你们……怎么这么多。”望闻问切愕然他们的收获。 “牧苏钓上来的。” 七嘴八舌中留守玩家们很快捋清真相。 玩家们刨开鱼腹取出内脏和怪异部位，丢进走廊上的房间里，升起几堆篝火准备烤鱼。 虽然它们看上去掉理智值，但在祛除不该存在的部位并烤得焦黑后几乎吃不出异味。 第一个吃鱼的玩家理智值只略微降低，而且难以言说是因鱼肉有问题还是心里抵触。 此时，夜晚将近。 千夜等人在黄昏时分走出山洞，正好看到远方海岸线送他们靠岸的船退入深海，悄然远去。 “我们下船时抛锚了吗？”望闻问切蹙眉。 “抛锚了。”粘痰筋道有弹性回答：“我看到tianmo他们把锚放下来。” 千夜望着消失在弥漫而来的怪异之雾中的木船，长舒口气：“还好我们没留在船上……回去吧。” 蒸馏水源源不断积蓄，烤鱼熟的更快。 因为这只是游戏，没人抗拒吃黑炭般的烤鱼。 进食后的玩家们开始感到困乏——既然拥有饱食度，休息功能自然附带。 留下守夜玩家，其他人围绕烤得温热的岩石下线。 比起上一轮锦标赛，意为生存、探索的第四轮锦标赛注定慢节奏，除非玩家们意外团灭。 事实上许多玩家试图沿着牧苏路线抵达岛屿，充当外援——只要有选手存活，锦标赛就能通关。 只是即使顺利，也需要时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跟奥特曼有关，消失的光沉睡海底，必须让小蜗叫醒我们，世界的终极在牛爷爷碗里，要加上羊肉泡馍才好吃，有埋进土里通报母星的族人就更好了……” 无奈望了眼身旁侧躺着，在游戏里睡着发出梦呓的牧苏，千夜抱起双腿，抵着下巴，继续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缓慢呼吸声此起彼伏，伴随篝火噼啪声在周围响起。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第862章 爆裂魔女挺好玩的咋风评这么差(给我推广费(伸手 大地渐渐苏醒，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静，炙热的心在跳动—— 呀—— 突如其来的尖叫划过礼堂大厅。 “比起豆腐我还是更喜欢猫……呃哼……”梦呓的牧苏因噪音惊醒，幽深黑眸睁开，逐渐转化为无神的死鱼眼：“尖叫声……有新案件……名侦探牧苏侦探出动！” 包括千夜在内，游戏里睡着的玩家纷纷惊醒，很快从尖叫的夜几斤处得到噩耗。 有两名玩家失踪了。 夜几斤于下线前记住身旁玩家。几分钟上线时，他发现整座大厅也找不到他们。 “密室失踪事件吗……”叼着烟斗的牧苏旁听，烟雾遮挡那双微眯起的黑眸。 粘痰筋道有弹性好奇凑到旁边：“哪里弄来的？” “100先令买的。”牧苏朝还在睡觉的某个钓鱼同僚努嘴。 “价值不菲，是罕见道具吗？” 懒得水字数的牧苏直接展现烟斗属性。 【老旧的烟斗】 【穿戴】 【常见的】 【一根外表严重腐蚀，状态很差的烟斗。要很用力才能让烟雾钻过烟道，没有收藏和使用的价值。叼着它也许能让你的一些观点更有说服力，也许】 *人们通常会点燃捣碎的烟草放入烟斗里，而不是能冒烟的木屑。】 “呃……那是木屑？”备注让粘痰筋道有弹性愣住。 “嗯？”牧苏斜愣过去，表露不满。 “我这里有烟叶！”粘痰筋道有弹性立即奉上几乎碎成粉末的灰褐色烟草。 “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牧苏排开眼前烟草碎末，转向并不存在的镜头，认真说道：“吸烟有害健康，戒烟从我做起。” 粘痰筋道有弹性不知该吐槽公共场合禁止吸烟还是吸烟有害健康，所以他决定什么也不说。 与此同时，千夜等人确认失踪两人不在大厅，负责守夜的玩家也没发现他们消失。 “什么叫失踪？” 苏醒的樱华翻身跃起，敏捷闯入思索地众人。 “就是找不到——” amnesia的回复被樱华突然打断：“我让你翻译翻译，什么叫失踪！” “翻译什么？就是失踪了啊……” “翻译出来给我听，什么他妈的叫失踪！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失踪！” “失踪就是，有两名玩家在昨夜没有征兆的消失，我们正在调查他们失踪的原因。”陆离挤过围聚玩家，来到漩涡中心，平静阐述。 看到牧苏新形象的千夜微愣。 “原来这他妈叫失踪啊。”千夜恍然大悟。 “是不是溶洞里那块石头做的？”tianmo说。 “还不确定……tianmo，你带几人上去看看。”千夜做出安排。 洇痕石块昨夜因夜幕降临而被暂时搁置，他们只是暂时堵死溶洞洞口…… 很快两名玩家喘息着跑回礼堂，带回接近真相的消息：堵住溶洞的石块被扒开了。 “其他人呢？” “tianmo和dream去查看石块还在不在。” 千夜细长眉头微蹙，想说什么，牧苏突然低沉开口：“太莽撞了。独自接近嫌疑人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但对于剩下的幸存者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起码凶手确定了。” “这不是侦探游戏，确认凶手不能让我们顺利通关。”千夜回答。 显而易见，玩家不可再生。 起码在尝试赶来的玩家登陆前是这样。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tianmo和dream安全归来——或者说是tianmo扶着脚软的dream。 他们带回难以理解的线索：洇痕石块还在那儿，颜色深邃进度维持不变。 如果失踪事件与洇痕石块有关，tianmo和dream不可能回来，尤其是dream还因靠得太近诞生噩梦。 “我觉得不是那块石头……呃凶手。”tianmo这时说。他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 “也许因为晚上和白天不同？”望闻问切说。 “你们是不是太入戏了？” 牧苏前所未有的占据智商高地，灵魂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那俩玩家是怎么没的？” 礼堂诡异的静谧几秒。 “咳……我们在船上时都加了好友，谁去联系他们。” “我来吧。”望闻问切只能依靠找事做来缓解该死的尴尬感。 “呵，智者。”落井下石牧苏从不吝啬对坠入粪坑之人伸出罪恶之脚：“说不定他们俩你侬我侬长相厮守了呢。” 失踪事件让玩家们陆续上线。不久之后，失踪二人的消息传来。 “他们说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刚刚上线才发现又回到望海崖。”望闻问切叹息道。 这很糟糕，因为他们连凶手都找不到。而能潜入礼堂不惊动任何人让两个玩家消失……就能让更多人消失。 “离开这里。现在。” 千夜立即决定撤离。 他们最初规划中断山岛也许能打造成他们的基地，但显然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溶洞那块石头还带着吗？”望闻问切文。 稍微犹豫，千夜摇了摇头：“现在重点是保持不再有人退出比赛。” “但我们的主线任务还没完成。” 望闻问切看向任务栏，主线任务仍是【探索第一座岛屿（未完成）】的状态。 “……好吧，先离开山洞再商讨接下来。” 所有人都已经醒来，玩家们丢弃篝火和收集的柴火，只带上水源离开礼堂。 玩家队伍途经长廊。望闻问切略过无门房间，忽然余光观察到什么。 停下脚步，他原路退回到感到异常的房间门口。 “怎么了？”注意到状况的千夜问他。 凝视房屋的望闻问切露出苦涩笑容，松口气的同时重新紧绷起情绪。 “我想我找到失踪的那两个人了……” …… 冰冷而灰暗的两具尸体犹如废物丢弃墙角。他们腹部被抛开，所有脏器不见踪影，只有一条延绵向暗红血液构成的符文绘制的法阵。 这里也是他们丢弃鱼的内脏的房间。 如今那些内脏与两具尸体的脏器全都消失不见。 这是一场血腥献祭。 也许我们中间出现了叛徒…… 千夜隐晦观察围绕房间的玩家。 “我们中出了叛徒……”叼着熄灭烟斗的牧苏含糊低语，感觉众多异样目光落来，扯着脖子：“都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啊……居然自己说出来了……” 周围人群里飘出吐嘈。 第863章 祝我生日快乐(伸手 “如果我是内鬼就让望闻问切变成阴阳人烂屁股！” 坦坦荡荡正人君子牧苏冷哼说。 “嗯？” 蹲在法阵前的望闻问切迷惘抬头，指向遍布法阵周围的痕迹：“你们看这些脚印……” 千夜提起油灯凑近法阵，粗糙沙砾与灰尘浮现富有规律的延伸印痕。 “脚印……而且不是我们的……？” “显然不是。”望闻问切伸手丈量足印大小。 千夜望向墙角两具灰败死尸：“那些鱼的内脏不见了，他们俩也被挖空内脏……也许它或它们是被内脏吸引来的。” “呵，又要指责我是原罪了吗？来吧……”眯眼叼着烟斗的牧苏张开双臂。 “的确不能洗脱牧苏的嫌疑！” 门外人群又传出那道喊声。 “事实上他有不在场证明。”意料之外，千夜为牧苏辩护：“昨夜休息前我在牧苏身上留下个小记号，早上醒来后它还在，所以不是牧苏。” 牧苏不可置信扭头转向千夜：“你算计我！” “只是以防万一。”千夜浮现浅笑。 “枉我战战兢兢勤勤恳恳……”牧苏跌跌撞撞后退，悲怆望天：“情和义——值千金——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 不理自怨自艾的牧苏，千夜继续询问望闻问切发现的细节。 检查法阵和尸体之后，千夜让玩家陆续进入房间，尝试能否辨认出留下痕迹的源头，可惜没人知道。 “我们能临摹下来……”望闻问切默记法阵图案，自言自语般呢喃。 “但最好不这么做对吗？” “嗯，临摹下的图案起码留四分一缺口。”望闻问切忽然听见细微的窸窸窣窣摩擦声，循声望去，牧苏抿着嘴唇，一脸专注地在纸张上涂画什么。 “完成了！” “你在写什么。”望闻问切内心忽然浮现浓郁的不详。 “临摹的法阵啊。”牧苏一脸“快夸我”地挥舞智障。 望闻问切目眦欲裂，想夺回纸张。一道身影更快冲到牧苏身边，扯走那张纸，低头注视。 “快撕掉它！” “不用了……”千夜神情复杂地说。 已经晚了吗…… 望闻问切情绪坠落，接过千夜递来的纸张。 纸上画着歪歪扭扭，仿佛笑脸的椭圆图案。 望闻问切仔细观察，又眯起眼睛模糊视线，仍然难以找到这幅画和法阵的共通性。 “嗯……” 看向一脸骄傲的牧苏，望闻问切想，也许画的难看也是好事？ 望闻问切拿出昨晚用木炭削成的炭笔，在纸张空处临摹法阵。 千夜让其他玩家继续撤离，起码别都堵在长廊。 望闻问切描绘献祭法阵，千夜寻找可能忽略的线索，牧苏叼着烟斗在房间游荡，不时蹲下衡量脚印，或是扒开尸体伤口检查，搞得跟真的一样。 牧苏环视死亡现场，黑眸渐渐眯起…… “他们脸庞平静，符合睡梦中死去的事实。尸体只有从胸腔到腹部的解剖伤口，我想这是他们死亡的直接原因。脚印的形状扁平而宽大……华生，你想到什么了？” “它有双好大的脚？”tianmo回答。 “是脚蹼。脚印间距很短，说明潜入者来自海中。它可能因我们捕鱼或其他因素发现我们，于深夜悄然溜进断山，通过某种办法绕过岗哨和堆砌出入口……我想到了，这就是为什么溶洞通道石堆被扒开了吗……” “tianmo，你带几个贡献过噩梦的人再去一趟溶洞。粘痰，赶上离开的人们让他们检查洞口周围，还有岸边也要看一下。” tianmo和粘痰筋道有弹性讶异地对视一眼，迅速应下离开房间。 等到他们离开收集线索，让望闻问切也在边描绘边认真倾听的分析低语继续响起。 “潜入者从溶洞崖壁那侧爬进溶洞，抵达礼堂后拖走熟睡的二人，然后原路返回，从另一侧绕进山洞来到玩家们丢弃内脏的房间，挖空内脏进行献祭。” “但这么做有些绕，潜入者能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直接穿过礼堂去房间？”望闻问切暂时停下临摹说道。 描绘已经完成雏形，只剩下细节补充。 “我想这跟潜入者受到限制有关。就像它可以不知不觉献祭更多人甚至我们全部，但它只带走两个。” “这两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望闻问切继续描绘法阵。 “没有。他们都不在昨天捕鱼队伍。我有一个大胆猜测……” “是什么？”彼得帕克好奇地问。 “等价交换……” 伴随着低语，房间里剩余的人下意识望向献祭法阵——血污证明曾有一滩内脏堆积于那里。 “我们挖掉了鱼的内脏，潜入者等价挖出了同等内脏。可能是重量，可能是价值。” “好厉害的分析……你不会是侦探吧？”彼得帕克忍不住惊呼说：“难怪千夜你莫名成为我们老大了。” 千夜脸颊微红，轻轻摇头说：“只是将现有线索联系在一起。也许推理都是错的。” “哼……” 旁边牧苏鼻腔喷出不忿，仍然叼着烟斗，继续装模做样地检查现场。 噢拜托，你们该不会以为是牧苏说的吧？ “可惜那两个人没在游戏里睡觉，不然起码我们能知道它是怎么溜进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几个敌人，不知道敌人能力。” 望闻问切的描绘接近尾声时，tianmo返回长廊向望来的同伴们摇头：“没有线索……” 与此同时，带着喜色的粘痰筋道有弹性从另一端跑来。 “洞口发现淤泥，海岸边也有！” “我们过去。望闻问切？”千夜转向后者。 “画好了。”望闻问切此刻叠起纸张，和碳笔收进口袋。 “等等，他们尸体怎么办？”tianmo朝角落两具尸体努嘴。 低垂头颅，皮肤灰败，腹部挖空的两具尸体像是两具惊悚玩偶。 “留在……”想了想，千夜改口说：“带出去吧，找到潜入者源头这里也许还能继续当作据点。” 带上倒霉蛋的尸体，玩家们往洞口撤离。 如果潜入者是从洞口进来而不是溶洞……那扒开溶洞通道石块的是什么？ 快步行走，微风掀起发丝的千夜默默想到。 第864章 下个月见 湿冷的腐蚀海风迎面吹拂。 从压抑而温暖的山洞离开的众人汇聚在宽阔寒冷的断山上。 嗯……还有哼哧哼哧拽着麻绳，麻绳拖着木筏，木筏摆着两具尸体的牧苏。 那处洒落的烂泥尚未干涸，散发比海风更浓郁的鱼腥气味，仿佛源自海底最深处的淤泥。 检查完毕的千夜听见拖动声，目光询问跟随旁边的无奈玩家。 “牧苏自告奋勇，我不让他就威胁我们……” 千夜轻轻颔首，没说什么。反正是游戏没必要照顾好同伴尸体，让牧苏拿去玩吧。 “不过要盯着，防止牧苏拿尸体去献祭。” 望闻问切补充，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聚在上轮锦标赛。 众人沿着缓坡靠近北海岸。 比起能够远眺的半座溶洞，海岸眺望距离逊色许多。不过他们不是为此而来。 围聚人群散开，千夜接近第二处淤泥痕迹，同样的浓郁海腥味。不知是怪物本身还是淤泥携带的味道。 可惜环境陌生，缺少参照物的千夜无法判断淤泥源头。 仅剩的线索是沿着淤泥，在灰褐色粗糙沙滩发现未被舔舐沙滩的潮水抹去的脚印。 犹如贝壳，但更细长，扁平且缺少纹路，只有一双足迹，代表只有一只。 “唔……确实是脚蹼，一种能短暂来到陆地上的两栖生物？” 望闻问切陷入思索，跟随追寻足迹的千夜靠近海岸线，直到海风湿意扑面而来。 千夜回头，从海里延伸出的脚蹼痕迹笔直朝向断山，说明它目的明确——冲着断山，或者说断山里的玩家们到来。 如果它在海里也是笔直游动……千夜眺望海面，那是初始岛屿的东北方向，而破碎岛屿在正北方向。 尽管未追溯到让人不安的献祭源头，但好消息是，它并非来自未探索的其他岛屿，不影响玩家们后续行动。 玩家们钻入枯林，伐木制成木筏，准备探索第二座岛屿。不过很快，玩家们发现深不见底的海水也许比想象中浅。 几名玩家站在离岸几十米的海面上，深邃、无法窥见底部的海水淹没膝盖。 破碎岛屿显然曾是一体，低于海平面的岛屿形成内海般的浅滩，似乎能淌水度过。 只是让人奇怪，断山只有半座，另外半座哪去了？ 第二岛屿相距初始岛大约两里，在那几名玩家走入更深处前千夜将他们唤回，拿着枝杈探路。 同时继续伐树。若是徒步此路不通，他们还能乘木筏渡过。 “要去第二座岛吗？可我们主线任务还没完成。” 【主线任务已更新】 望闻问切话音落下，系统提示浮现眼前。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完成） 找到可交流的生物群落（进行中） 内容：你们的行动象征你们的选择。比起吞噬悲惨噩梦的无端善意，屈从怪异族群的献祭威胁，你们更倾向等价交换——谨记此刻选择。它将永久改变你们未来的道路。 新主线的出现于内容没头没尾。 “牧苏去哪了？”千夜忽然醒悟，寻找许久没见到的牧苏：“有人看到他吗？” 因为尸体同样消失不见…… 很快有玩家说牧苏拖着尸体钻进树林了，彼得帕克跟着。 千夜联系彼得帕克，得到信息：两具尸体被牧苏埋到眼珠海当花肥。 联系恰巧更新的主线任务，她拼凑出真相。 完成主线任务“探索第一座岛屿”的条件分为三种。一种供给溶洞石头噩梦，一种接触昨夜到来的两栖存在，以及最后一种与眼珠海达成交易。 “是好是坏？”tianmo问。 “我想……应该是个好路线。”千夜犹豫着回答。 毕竟主线内容里，另外两种条件充斥某种令人不安的恶意。而等价交换相对平等。只是因为触发者是牧苏，千夜下意识揣测迟疑。 彼得帕克传回消息牧苏正在返回，等待之时，步行深入海水的玩家们开始后退。 离第二岛屿仅剩一里，可水深已经淹没胸膛，深海漫来的浅浪几次将他们扑倒。因为玩家无法在死海浮起，他们不得不原路返回。 这时，蹦蹦跳跳的牧苏树林深处浮现，短暂藏于树后，再出现时，恢复叼着烟斗的镇静步伐。 牧苏所过之处，伐木的玩家停下动作，绑缚木筏的玩家怔怔望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千夜问。 “这是着名侦探牧苏的推理。”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牧苏触发主线只是巧合——他单纯想把两具尸体当做肥料。 啪啪啪啪—— “哇——好棒的推理呢——你是怎么做到的——”樱华僵硬地欢呼，僵硬地拍手。 牧苏不在意地低语：“作为十七……十七……叫什么来着哦对，十七鬼灵精怪侦探事务所的着名侦探，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推理而已。” 笑容逐渐淫荡。 哦呼！石岐看到我主动为侦探社宣传一定会感动地扑进怀里哼哼唧唧然后被我顺势上下其手左拥右抱猴子偷桃……嗯？ 千夜和望闻问切的试探下很快了解事情真相：牧苏将尸体带去眼珠海，埋进花圃。感激牧苏举止的眼珠海主人赠予牧苏两枚眼珠，触发主线任务更新。 “眼珠可以给我看下吗？” 牧苏的回应是丢给千夜装着眼珠的两个木盒：“给你了。” “……谢谢。” “反正我都吃够了。”牧苏拍拍肚子，走向沙滩吹拂海风。 牧苏安静地眺望远方，似乎追忆什么，气质悄然改变。 某个时刻，月尾来到牧苏身旁，轻轻拂过耳旁发梢：“感到难过的话，就向大海倾诉你的烦恼吧。” “这不好吧~” 牧苏从回忆中脱离，手指缠绕衣角扭扭捏捏。 “相信我这很管用，大海会带走你的烦恼。”文艺的月尾微笑。 牧苏苏颔首，一路推开海滩上聊天的几个玩家，在他们诧异眼神中走到海边。面对着大海，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喊：“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865章 牧苏的第二个故事 无论如何，玩家们没有在第一座岛屿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因为主线任务；因为危机；因为使用木筏先行登陆第二岛屿的玩家。 三名化作黑点的玩家站在离岸近两百米的浅滩，挥手示意。 “我先登陆，望闻问切你留下殿后。” 千夜迈上木筏，坐下降低重心。tianmo站在浅滩推动木筏，直到靠近海湾中心深水区，爬上木筏，用船桨划向彼岸。 “我们做了几个木筏？” “十二个。” “够用了。” 木筏能承载三人，瘦弱些能勉强四人，再加上牧苏那只木筏足够所有人到岸。 “看来我可以先洗个澡。”月尾舒展懒腰说，她刚睡醒就上线了。 “嗯？” 牧苏悠悠盯住走向岸边的月尾，阴恻恻跟随上岸，切出游戏添加好友发送通讯迅速三连。 “呀——” 几分钟后，月尾带着尖叫跑向沙滩人群。 “怎么了？” 尚未渡海的玩家围聚过来，望闻问切连忙问道。 “他非礼我！”月尾嗔怒指向打算溜走的牧苏。 牧苏装模作样环视周围，看了看脚底，对指来的手指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我刚才退出游戏洗澡，他在我洗澡的时候发通讯骚扰我。” 牧苏顿时涨红了脸：“洗澡时发通讯……聊天信息能算是性骚扰吗！” “你知道她在洗澡吗？”望闻问切轻咳一声。 “不知道。” “知道。” 牧苏和月尾异口异声，迅速怒视彼此。 “呃……你主观知道她在做什么还发信息，从联邦法律来说……这的确是性骚扰。” “我这就让联邦总统修改法律！”牧苏忿忿切出游戏。 这一插曲很快被忽略掉，千夜和之后几批玩家顺利抵达对岸浅滩。 望闻问切远眺，千夜领着抵达玩家向沿岸探索。等到确认第二岛屿边缘沙滩安全，玩家们加快渡海速度。 一条条木筏犹如迁徙队伍，横穿海湾。 滞留第一岛屿的玩家很快所剩无几，望闻问切让粘痰筋道有弹性先走：“你们过去吧，我和牧苏最后一批。” 等到粘痰筋道有弹性离开，海岸边只剩望闻问切与牧苏，和一条木筏。 牧苏阴恻恻望来：“咦嘻嘻嘻嘻嘻，望闻问切君，现在只剩下你哇二人——” 望闻问切将沙滩木筏拽进浅滩，然后拿起船桨。 必须承认，在这刹那望闻问切的确考虑敲牧苏闷棍或将他留在第一岛屿，不过犹豫最终蜷缩，成为动词：“上船。” 船桨抵着浅滩底部，推动木筏缓慢向前。 望闻问切望着远处第二岛屿探索的玩家们，自言自语般低语：“我知道你习惯用疯癫掩盖睿智。” “你再骂？” “你骗得了我们，但欺骗不了数据。”望闻问切缓慢推动船桨，注视木筏上的牧苏：“这次触发主线，上轮锦标赛，还有更早之前我们认识的超能力副本，你一直在做正确的事，而这些真相都被掩盖在癫狂玩闹的幻象之下。” “还挺能往外整小词儿。” “不承认吗？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承认……”望闻问切重新眺望第二岛屿。“超能力副本，你用反复背叛的方式轻松通过副本。第三轮锦标赛，你做了许多本该死去的疯疯癫癫的事却还活着，连带着让我们也跟着幸存下来。这一次，仍是你触发了我们根本没发现的主线……” “就像我开始说的，你骗得了我们，但欺骗不了数据。” 牧苏神情同样震惊：“这些居然是我做的吗！？” 忽略嬉笑怒骂的伪装，望闻问切注视着牧苏，尝试窥见伪装下的真实：“我想知道原因。” 木筏漂泊在深不见底，但只有几十厘米的深邃浅滩上。 远方说话声飘不到此处，耳边只有哗啦海水声与随海风消逝的呼吸声。 牧苏的死鱼眼逐渐融化，犹如泛不起波澜的幽潭，幽静眺望远方地平线。 “你知道tianmo是脑瘫吗？” 望闻问切愕然中，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讲述道：“tianmo拥有可悲的、遭受欺辱的童年，一切的根源是他降生时，育婴室发生故障，几小时脑缺氧让他脑功能损伤严重，医学判定为脑瘫。” “从小到大，tianmo的童年被灰色的悲惨世界笼罩。直到某天，一个人告诉他，伪装真实的自己。人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看到的，自己想到的。你让他们看到虚假的自己，让他们听到虚假的自己，让他们想到的虚假的自己，那么虚假就是真实。” “tianmo照做了。用肌肉武装自己，用粗鲁伪装自己。很快，没人敢再欺负他，没人敢再嘲笑他，人们提到他时，会说‘哦，就是那个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家伙。’” “现在没人知道他是脑瘫，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状况，没人嘲笑他。” 牧苏缓缓为这个故事结尾。 “有些时候，你需要用虚假掩盖真实。” …… “他们在说什么？” 闻香前倾凑近荧幕，但只能听到海浪声。 “新闻小点声！” 透明桥静音了新闻，可是仍只有掩盖说话声的“哗啦”海浪声。 无人在意的新闻字幕滚动播放着—— 【总统秘书长查尔斯·金森提案对现有不合理、老旧、过时的法律进行修正，得到联邦众议院部分议员支持——】 …… 消化着故事背后的深意，望闻问切麻木滑动船桨。 突然震动中，他从思绪脱离。 木筏搁浅在浅滩上，周围海浪声与玩家们说话声变得清晰。一阵摇晃，恢复死鱼眼的牧苏离开木筏。 他们抵达第二岛屿了。 和来帮忙的猫九将木筏拖上岸，望闻问切找到tianmo，犹豫着，决定道歉：“我对先前对你的态度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因为tianmo的莽撞，望闻问切之前不是很喜欢他。 “什么？” “牧苏都和我说了。” “什么？”tianmo仍然憨声问。 “你……”望闻问切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不是婴儿时期缺氧导致的脑瘫？”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tianmo一副见到脑瘫的模样：“你居然相信牧苏说的话！？” 望闻问切陡然睁大眼睛，看向旁边望来的牧苏。 牧苏游离目光，仿若无事地吹着口哨东张西望走远。 第866章 第二岛屿 望闻问切坚持他的猜想。 人会骗人，数据不会。 人们总能从自我认定的“真相”找到想要的结果。 千夜让大部分人留在浅滩，和第二岛屿保持距离，只派遣三支三人小队分散踏足沙滩，深入岛屿。 尽管浸泡冰冷海水并不好受，还可能导致失温，但胜在稳妥。 算上牧苏，42名幸存者似乎很多，可一旦遭遇怪异，减员速度不会比秒针逊色太多。 第一波探索队伍已经带着延伸足迹走过宽度接近百米的褐色沙滩，靠近枯林，然后传回安全信号。 于是又三支三人小队踏足第二岛屿。 分散登陆的玩家形成稀疏罗网，弧形包围沙滩深处的枯林。 滞留浅滩的众人也逐渐靠近海岸。出乎意料，第二岛屿比想象中安全——起码比第一岛屿安全。 至于真的安全还是平静海面下涌动暗流则需时间确定。 很快，一支进入枯林的队伍在枯树根须附近发现某种难以形容的植物。 “好像蜘蛛丝，更粗一些，还有坚韧？像是植物一样从土里钻出来，还会随风摆动。” “我觉得像铅笔画出的灰线。” 虽然有眼珠海这种“善意阵营”前车之鉴，但千夜还是建议玩家绕过它们，不要触碰。 同时，经过队伍探索，确认岸边安全的众人踏上沙滩。 “我会盯紧牧苏。” 望闻问切说，然后盯紧牧苏——他只打算盯着，什么也不做。 让他失望的是，无论接下来全员探索还是深入第二岛屿牧苏都老老实实什么也没做。 嗯……望闻问切为此找到的借口是：被拆穿的牧苏会掩饰行为。 很快玩家们发现探索队伍形容的“蜘蛛丝”，“铅笔线”。那是从泥土钻出，飘荡在虚空的丝线，顶端结出铅笔素描般的紊乱毛球。 “像是蒲公英，那是某种果实？” “果实长成这样也太惊悚了吧……谁会吃它？”sbd238宁愿啃上个岛屿的眼珠也不会吃这素描猫咪快乐球似的玩意儿。 “你们都看我干嘛？”牧苏忿忿叫嚷：“这是偏见！你们就因为我是精神病，认为我会吃这种东西吗！” “精神病会不会吃我不清楚，但你会吃的。”一名叫雾雨归州的吐槽。 “这是诽谤！等着我寄律师函吧！” 等到没人注意他，牧苏脸庞迅速变得阴沉。 可恶，这么一来想尝尝味道都没办法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 暗中窥探牧苏情绪变化的望闻问切心中叫喊。 粗略探索，玩家们发现第二岛屿比第一岛屿小大约三分之一——大约与没有断山的第一岛屿相等。而且地势平缓，没有奇怪洞穴或怪异踪迹。 更关键的是，玩家们在岛心发现智慧族群的产物，一片被废弃的石屋。 奇怪的是，他们在断山溶洞眺望后续岛屿并未发现这片石屋群落…… 按照惯例，派出三人小队探索无人石屋群落，然后陆续增加人数，直到确认石屋群落没有任何东西。 字面意义上的没有任何东西：没有足迹、没有门，没有家具，除了石屋本身。 “我猜石屋被废弃很久了……” 一些石屋已经坍塌成石堆废墟。 而因莫名原因，不再生长的植物让这片废弃石屋显得“崭新”。 但随深入探索石屋，一名玩家发现位于村落中心，一座高大而坚固的石屋外表纂刻着模糊图案，像是石器时代的简陋壁画。 “壁画吗？为什么不写字。” “应该是书写者不识字，可以排除石器时代猿人所为。” “那不还是不识字。”牧苏吐槽从旁传来。 “肤浅，这只是1与0组成的数据世界而已。”破坏氛围的话语从宵ovo口中发出。 牧苏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冷光，下一瞬间，牧苏仿佛化身黑豹，众人只看到他弯腿弹起，下一秒他已经压在了宵ovo身上，船桨塞入宵ovo嘴中。 “那你想试试死吗？你能够想象那无限的恐怖吗？我经历了三次事件，第一次是黑暗灾祸，那一次一共有十五名同伴，还有两名活过两次事件的资深者存在，但是你知道结局吗？他们都被杀死在了黑暗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人活了下来，你想知道被纯粹的黑暗杀死的感觉吗？你想看看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涌动的黑暗，在无光之夜里，你亲眼看见黑暗将自己包围的痛苦吗？你这个狗屎！你想死吗？” 望闻问切最先冲上来控制牧苏，其他人陆续帮忙让牧苏从宵ovo身上下来，爬起来的宵ovo趁着牧苏被制服冲上来挥拳，被悚然的同伴拦住，两边互相隔空踢腿叫骂—— 千夜忽视身旁混乱，认真地观察石屋壁画，按照顺序一副又一副—— 【主线任务已更新】 突然出现的系统提示让玩家们愕然，混乱厮打也凝固冻结。 千夜瞥了眼更新后的主线任务，揉了揉眉心。 “好吧，我们弄错了一点……第二岛屿才是剧情给我们安排的‘安全屋’据点。” 千夜拨开层层迷雾，捋清线索。 “按照正常流程，我们在初始岛屿登陆，会发现眼珠海与断山溶洞。” 玩家们会略过显然恐怖吊诡的眼珠海，然后在探索断山溶洞时被螳鬼袭击，经历可能惨痛的失败后，，无奈暂时搁置主线任务跳往第二岛屿——所以第一岛屿和第二岛屿间大片区域是淌水可过的浅滩。 这才是正常路线，而不是解决螳鬼族群，鸠占鹊巢占领断山溶洞。 然后—— 千夜抬起清澈眼眸，望向他们来时方向。 两里外，第一岛屿的断山断裂面犹如笔直悬崖，显眼溶洞犹如腹部被掏空一块。 然后他们会突然发现断裂面的溶洞，尝试探索后发现那块洇痕石块，最终触发它或者眼珠海它，完成第一阶段主线。 但这种预设的“新手引导”因一些意外错乱：他们意外知道螳鬼信息和弱点，意外产生断山溶洞是“安全屋”的错觉，意外得到食物补给…… 而这一切的根源—— 意识到什么的玩家望向神情无辜的牧苏。 “你们又要怪我了是吗？”偷偷丢掉船桨，牧苏可怜弱小又无助。 第867章 倒计时三天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完成） 找到可交流的生物群落（完成） 驻守这座岛屿直至倒计时结束：71:59:29（进行中） 内容：你们安全了，暂时。作为无家可归的幸存者，这里或许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园——但一切都需时间评判。你们清楚，接下来几天至关重要——那将决定你们未来命运。是败退；或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以及，小心外来者，小心灾祸，小心怪异……小心同类。 “什么触发了主线任务？” “墙壁上的壁画。” 响起的琐碎低语中望闻问切松开牧苏，回到千夜身边观摩壁画。 壁画尽管简陋，又经海风腐蚀风化，但勉强维持壁画故事的连贯：第一部分，一群人形轮廓乘坐木船登陆岛屿，某种刻错又划掉般简陋线条跟在后面。第二部分，这群人形轮廓围起空地，火焰在升腾，包围显露的可怖轮廓。第三部分，人们在与可怖轮廓交战的岛心建立营地石屋。 第四部分，壁画戛然而止只有半幅：人们倒在血泊中，数之不尽的简陋线条让人绝望地密密麻麻挤满岛屿与海域。 “应该是一种群体性，近乎隐身，但是畏火的怪异。”千夜分析说。 尽管壁画是几十甚至几百年前刻画，但结合第三节主线，可以视作某种提醒。 倒计时72小时内，它们可能出现，袭击岛屿。 玩家们围聚过来观看壁画，然后陆续在其他石屋搜索壁画的痕迹。 “分散探索第二岛屿，我们得在正午前掌控这里。”千夜安排看完壁画的玩家做事，同时提醒：“躲避那些素描草，发现异样就先退回，不要冒进。” 说不定还来得及在夜幕降临前探查完整座岛屿。 玩家陆续散开，向平坦岛屿外探索。 千夜没有离开。石屋还有七八座，应该能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可惜漫长时光腐蚀太多，只剩石屋本身伫立，即使石屋也倒塌了两座。一些玩家正搬开石堆，试图碰运气找到什么。 随时间推移，探索岛屿的玩家陆续归来，带来意料之外的消息：这座岛屿空旷无物。 “暴风雨前的宁静，黎明前的张学友。”牧苏此时缓慢低语。 望闻问切闻言，陷入某种思索。 “你想到什么了？”千夜问他。 望闻问切谨慎思考：“这是否是某种我们没听过的梗……” “不要想这种东西。” 第二岛屿的空荡和主线任务做实“安全屋”的猜想，但这座岛屿此刻并非完全属于它们。 在菌毯般分部枯林的素描草尚未处理之前。 千夜不喜欢让同伴用生命验证某种结果，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tianmo的自告奋勇冲散千夜的愧疚，他记住提醒，众人注视种靠近素描草，观察他，伸手触碰—— 素描草果实犹如蒲公英，轻轻摇曳。 什么也没发生。 tianmo站起身，望向远处同伴，扬起自信笑容：“只是果实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了。” 牧苏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残忍一幕并未到来，tianmo身后的素描蒲公英仍随微风摇曳。 “这是什么怪异？”望闻问切不知何时站在牧苏身边。 牧苏斜瞥：“为啥你会觉得我知道？” 望闻问切无言以对，不死心地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不知道没救了等死吧。” 关于如何处理素描蒲公英，玩家群体分成两种阵营。 一种认为应当销毁，一种认为应该留下。 最后以千夜和望闻问切为首选择了后者。 “末世背景我们不该奢求植物没有变化……它们也必然会因环境改变。我们没有证据清理它们会让岛屿更安全，但也没有证据不清理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在了解它们是什么前，保持距离，什么也不要做。” 显然，石屋将成为他们接下来的家。部分人留下清扫和加固石屋，剩下的人分散，去枯林拾捡柴火收集物资。 “我们还要捕鱼吗？” 许多玩家开始感到微弱饥饿。暂时还能忍受，但接下来三天他们不可能不进食。 “到西海岸钓鱼。”犹豫后千夜安排。 两栖生物显然从东北方而来，在西边捕鱼或许能隐藏存在感。 然后再玩家清理石屋，扫去灰尘时，他们在石屋表面发现意外之喜：仿佛自然形成的裂纹沟壑在石屋表面连成类似“万”的拟字符文。 让它从巧合脱颖而出的根源是每座石屋都有相同裂纹。 “这是什么？” “是万字。”牧苏言之凿凿。 千夜若有所思，靠近望闻问切低声耳语。 “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望闻问切记住千夜交代的内容，同样耳语。 “势必将这些人类献祭给吾主” 一名玩家神情异样，从正给千夜和望闻问切配音的牧苏身后经过。 耳语结束，望闻问切迅速带上几名玩家返回。 等待他们乘坐木筏划向初始岛屿，千夜诉诸真相：“还记得我们在溶洞眺望岛屿时看不见这片石屋吗？也许跟这枚符文有关……” 眺望两艘木筏靠岸，望闻问切等人消失海岸边。等待片刻，溶洞浮现他们微不足道的轮廓。 望闻问切的消息从游戏外传来：他们能看到玩家……但看不到石屋，也看不到石屋中的人。 遗迹石屋成为他们生存下去的关键。 现在，他们有聚集地了。 千夜让玩家尝试临摹这枚符文，但没让望闻问切回来。 因为狡兔三窟。 以及她耳语交代给望闻问切的另一件事：叛徒。 主线任务“小心外来者，小心灾祸，小心怪异……小心同类”几乎明示，他们中可能存在背叛者。 牧苏无疑嫌疑最大，但千夜反而因此猜测他非内鬼。 随后事物变得简单。清理完安全屋、捕捞到渔获之后已经临近傍晚。玩家们抹除沙滩上的脚印，掩盖他们的一切痕迹，退回石屋。 玩家们各自躲于石屋，木筏充当的木门阻挡夜晚寒冷海风的同时，也让篝火光芒难以照耀石屋外。 远在第一岛屿的望闻问切等人也重新占据礼堂，封堵洞口。 那么显而易见的是—— 观众无法昏昏欲睡忍受三天的无所事事； 他们的首个营地不会顺利得到； 这个世界不会温和以待。 第868章 恶夜燃火光 【倒计时：64:32:59】 海风吹过岩壁、拂过枯林，钻过缝隙，于岛屿上空呼啸回荡。 即使呜咽海风也难以吹散深海弥漫而来的怪异之雾。 融入幽暗的雾霭彻底笼罩岛屿之前，千夜收到第一岛屿的消息，终于能够暂时放松。 “他们看不到火光……我们足够隐秘。” 四十名参赛玩家加上牧苏一共四十一人。望闻问切五人留在断山作为狡兔三窟之二，几十分钟前千夜又让两名玩家带上足以渡过今夜的鱼肉支援望闻问切，余下三十四人躲藏在四座分散石屋里。 千夜希望到倒计时结束，所有玩家都能幸存，尽管这是奢望。 照料火堆的玩家闻言，放心地将烘烤干燥的枝杈丢入篝火。 逐渐旺盛的火焰驱散渗透进石屋的灰雾，保护着众人。 没有处理内脏的生鱼堆在旁边，等待灰烬积攒得足够多，丢进里面焖熟而非容易引起注意的烤熟。 而因为冗长乏味的纯粹生存，官方直播的活跃人数正逐渐降低。 【倒计时：64:07:59】 不过退出直播的玩家不多。倒计时显然暗示接下来不会太平，他们在等待麻烦找到这些参赛者，来为观众增添些乐趣，然后忙自己的事。比如收拾家务、巡逻行星带、准备第一次登场战斗、讨论修改法案、制定侵入银河系计划。 就像没有老师在的教室，随着时间推移，压抑氛围被细碎低语声取代。千夜没有阻止这种不会暴露的交流，他们不可能始终精神紧绷。 十几分钟后，第一批鱼肉被从灰烬里挖出。灰蒙蒙似乎难以下咽的泥灰表皮揭开后诱人的灰色鱼肉绽放香味。 这些鱼肉被分配给饥饿感最强的几个人，包括牧苏。 尽管人们对他是否真的饥饿持怀疑态度。 分到鱼肉的牧苏几人开始进食，最先迫不及待的tianmo咬了一大口，然后嘴角沾着肉末痛苦皱脸。 和烤焦不同，焖熟让鱼肉味道原汁原味保留——包括难以下咽的部分。 这种苦涩甚至让几名玩家缓缓恢复的理智值开始震荡降低。 他们痛苦表情在石屋引起让人放松地低笑声，玩家们又带着某种期待看向牧苏。 “咳——咳——” 嘶哑，沉闷地低吼倏然响起，牧苏掐住脖颈，痛苦地缓缓瘫倒。 突然变化惊吓众人，尤其是三名勉强吞咽鱼肉的玩家，脸庞惨白地抠动喉咙催吐。 “咳咳——咳！” 咳嗽声戛然而止，石屋陷入只有细微呼吸声的寂静。 牧苏颤抖着抬起手掌，伸进嘴巴，捏起一根袖珍、几乎看不真切的细小鱼刺。 “好险……差些被鱼刺卡嗓子。”幸免于难的牧苏奇怪看向正催吐干呕的玩家：“你们也卡嗓子了？” 千夜无奈收回视线，看向视线左上角。 【倒计时：63:43:59】 三天倒计时只过去六分之一，希望接下来一切—— “希望今晚能顺利度过……” 身旁同伴低语打断她的思绪。 “时间过得真慢啊……” 闻言，千夜下意识又一次扫过倒计时，【63:43:58】，时间的确很…… 千夜怔然中，【倒计时：63:43:58】字幕逐渐黯淡，原本空白处浮现新的内容。 【倒计时停止，解决摆脱隐患以恢复倒计时】 交谈声渐熄，愈来愈多玩家发现取代倒计时的新提示，面面相觑。 “准备进攻！” 牧苏握紧鱼刺低语，被旁边樱华突然扯得坐下来，鱼刺也失手丢掉。 “我们怎么做？”tianmo低声询问。 “什么也不做。” 千夜回答颇得魔法海螺精髓。 他们能够依仗之物只有这些隐藏石屋。 但是，牧苏不这么觉得——他有独特的评判事物正确与否的方式。 悄悄背对所有人，牧苏取出魔法海螺，谦逊而虔诚：“神奇的魔法海螺，我们这时应该做什么？” 片刻停顿，魔法海螺闪烁淡紫色的光芒：【什么都不做】 “你应该听魔法海螺的话。”千夜附和说。 牧苏轻嘁一声，藏下不甘，躲到角落憩息。 “篝火官”粘痰筋道有弹性尝试吐粘痰浇灭篝火无果，拨出部分火堆熄灭，降低石屋亮度。 先前欢快气氛随石屋变得昏暗而压抑。 另外三座得到指示的石屋照做，与此同时，官方直播活跃人数逐渐上升。 期待牧苏做些什么和什么也不做的观众各占一半，四舍五入又是个魔法海螺。 而在直播观众人数攀升，变化如凝结成冰的水般悄然浮现。 他们听见随海风来到石屋群落，钻过木筏间隙，踩踏枯枝的声响。但随着风向变化，一切泯灭于归墟般的死寂。 它们在靠近，或是离去？ 等待化为煎熬，篝火不时响起地“噼啪”犹如震荡天空的爆竹，胸腔跳动的心脏犹如源自大地深处的跳动，这串排比将紧张与压抑衬托得一览无余。 “我们应该毁掉那些怪草的……”tianmo忽然开口。 “为什么？”千夜皱眉。 “它们是怪异的眼线！” “证据呢？”千夜凝视着tianmo，思考着什么。 “那些怪草像是眼睛，又像是画出来的线，谜底就在谜面上，眼线！” “停止你的牧苏式思考逻辑。” “谁喊我？” 牧苏睡眼惺忪地抬起脑袋环视。 猫九靠着门旁墙壁，安静倾听同伴低语。在他余光中，原本挡住出口的门板正被一点点，一点点地缓慢推开。 呼—— 微风吹拂发梢，诧异何处的风的猫九偏头，然后就看到挪动的门筏与悚然诡诞的幽暗。 从两女一杯到自暴自器，从福瑞控到异形控。尽管物理意义的演变在名为时间的漫长刻度渺小到可以忽略，但人们内在阈值在始终进化。比如认知能力，比如视觉。 必须承认的是，单纯血腥、狰狞的怪物与场景再难让阈值提升的人们情绪波动。尽管“惊乍”元素仍然做效，但低端地像是强行挠脚底板让人发笑的搞笑。 “心理恐惧”“故事铺垫”“环境布置”才是让人诱发源于内心恐惧的方式。 人类的恐惧源于未知，其次才是火力不足。 此刻境遇完美符合现代人类对恐惧的判定。 第869章 虚与实的恐惧 拂过脸庞的幽冷海风唤醒呆滞之人，猫九回神，发现自己下意识用手臂抵住木筏。 缺口没再扩张，但也没有缩小。 他惊惶地回头，和听到响动望来的同伴对视。 “帮忙！” 最先反应过来的千夜冲向过去抵住木筏。 铁塔般的tianmo紧随其后，如蛮牛撞来。 tianmo将木筏撞回原位或是散架之前，斜地里冲出残影，拦腰抱住tianmo将其拦截，撞上墙壁。 嘭！ tianmo撞上墙壁，额头随后磕上坚硬石块，甚至跌落四分之一血条状态栏呈现【轻微脑震荡】。 “你……！”比起疼痛，愤怒更多的tianmo昏昏沉沉低吼：“为什么阻止我！” “让你撞碎门然后让怪物畅通无阻？” 樱华无恙站起，肉垫缓冲甚至让她没有掉血。 “我们暴露了，得想办法冲出去！”tianmo晃着脑袋爬起。 “天才般的主意。”樱华轻打响指：“还有什么比主动将脑袋放进野兽嘴里更聪明，说不定野兽会仁慈的吐出脑袋。” “我们没理由相信牧苏说的！”tianmo闷声反驳。 “谁又喊我？” 牧苏睡眼惺忪地再次抬起脑袋环视。 “跟牧苏有什么关系？”因变化呆愣的粘痰又一次愣住。 “樱华和他是一伙的，她表达的等于牧苏表达的。”tianmo盯紧樱华。就像之前所说，tianmo有独特的思考方式。 “你脑袋里装的是肌肉吗？”樱华嘲弄。 “说不定是屎，毕竟肌肉和屎都不能拿来思考。”牧苏合理分析道。 “争吵前先过来帮忙。” 千夜无奈制止玩家们在紧要时刻的争吵——尽管这让紧张氛围消散许多。 “我们还没被发现……石屋可能隔绝了声音……？我不确定，但它们没发现我们。” 不然不会是这种缓和、均匀，试探般地挤压。 尽管如此，他们需要使出全力才能避免木筏另一端的推力闯进石屋。 “牧苏，帮忙。” 千夜头也不回低语。 果然这种时刻还是需要本大爷登场。 牧苏冷哼一声，深深吸了口气—— “唔……” 一只白皙手掌忽然捂住牧苏嘴巴，樱华的声音响起：“让你帮忙顶门，不是显露二大爷身份。” “哧溜~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牧苏嘟囔着舔开，来到千夜猫九等人奋力推动的木筏边。 面对让开的空处，牧苏抬起一只手掌，手掌伸出小拇指，小拇指的柔软指甲轻轻抵住木筏—— “哼！” 牧苏发出闷声，脸色渐渐涨红，指甲随发力弯曲颤抖。 “我来。” tianmo迈步接近，只是身形如醉酒般摇晃。 轻微脑震荡的状态还挂在状态栏。 “这里交给我们。”千夜对他说。 “只是脑震荡而已，三级联赛打得只剩上半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tianmo浑然不在意。 “这不是现实，而且你有其他事要做。”千夜轻轻摇头，樱华来帮忙后木筏已经重新抵住门口。他们力竭或外面推力增加之前暂不需要更多帮助：“你联系另外……用通讯联系另外三座石屋，告诉他们应对方法。还有帮忙挡住火光。” tianmo勉强答应，坐到篝火旁，健硕体魄形成的阴影撒落半座石屋，脱离游戏联系其他玩家。 焦急等待没有持续太久，外界突然响起重物哗啦倒塌声。 有石屋坍塌了。 “只是空屋还是……其他人被发现了……”粘痰筋道有弹性不安猜测。 “等tianmo。”千夜只是回答。 话音落下之时，“房门”外忽然响起杂乱叫喊与拍门声。 “我们屋子塌了，它们就在树林里，快让我们进去！”呼救声随急促拍门响起。 “是月尾的声音！” 粘痰筋道有弹性惊呼，猫九也下意识松手。 “不要回答，继续挡门！” 千夜的话让其他玩家愣住。 粘痰筋道有弹性问出其他人的困惑：“为什么？” “可能是幻象，可能是陷阱，总之门外都不是真的。”千夜低声回答。 仿佛回应她的说法，更多喊声门外传来， “说不定真的是他们……”粘痰筋道有弹性犹豫道。 “不可能。” 千夜维持着理智，继续说什么时tianmo回归游戏：“宵哦为哦的石屋联系不上！” “宵哦为哦？” “它们来了！快让我们进去——” “就是宵ovo……”努力解释的tianmo疑惑望向石屋外：“我听见喊声……他们在外面！” “那不是他们——” 打断千夜低语的不是在场之人，也不是外界存在，而是他们个人直播突然浮现的评论。 【外面是宵ovo他们，快让千夜开门】 【这不急死人馋死狗嘛，队友就在外面啊】 【你们玩的太谨慎连队友都不信？】 【快快让牧苏展现神迹救队友】 【你确定对牧苏而言怪物才是队友？】 类似评论在所有人直播页面出现。 门外喊声，tianmo带回的讯息，似乎所有证据都指向石屋外就是他们的同伴。 而木筏外拍门声与喊叫正在愈发焦急。 “不要相信。” 紧抿嘴唇的千夜轻轻摇头，决然关闭自己的直播页面。恢复清净中环视神情急迫的同伴：“还记得溶洞那颗石头吗，它甚至会读取我们记忆制造幻象……这次是同样的方式。也许宵他们出现意外，但门外的不会是他们。” “证据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千夜保持抵木筏的动作：“外面推力始终没有消失，那些敲门声也没让木筏震动。” 坚持猜测的千夜说服了其他人，坚持固守。 “立刻联系另外两座石屋，不要打开房门，无论，发生，什么。” 得到提醒的tianmo连忙切出游戏提醒剩余石屋，只是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石屋外声响并未随千夜揭露真相销声匿迹。他们持续着，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凄惨，求饶，惨叫。 篝火黯淡无光，阴影晃动，惨嚎萦绕中犹如置身地狱。 更加令人悚然的是，他们的直播间开始夹杂大量重复评论，密密麻麻黏稠挤成一团。 【千夜是叛徒】 【千夜是叛徒】 【千夜是叛徒】 【千夜是叛徒】 【千夜是叛徒】 【千夜是叛徒】 第870章 别问为什么突然高产，问就是我都写完了幻塔还他妈在排队! “我网络不好，我不玩了！” 悚然诡谲地压迫感下粘痰筋道有弹性尖叫一声，抱起脑袋缩到角落瑟瑟发抖。 猫九扫过刷屏评论和躲到篝火旁的粘痰筋道有弹性，羡慕地说：“我血压不太稳定，能不能也去休息会儿？” “不行。”千夜径直拒绝。 她能从猫九随眼睛转动的注意力猜到他正被什么困扰着：“关掉直播评论就刷不出来了。” “不舍得。”猫九坦然回答。 他晋级第四轮锦标赛纯粹侥幸，也许这辈子也不再有被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注视的机会了。 而且习惯到还好，一些“我是鬼”，“我是牧苏”诸如此类评论缓解压力——如果是玩家评论，说明他并不孤独；如果是外面怪物干的，则会很好笑…… 这番言论反而说动千夜又一次打开直播页，通过评论观察细节，同时提醒周围同伴什么也不要信，甚至通讯也要暂持怀疑态度——如果是呼唤他们离开石屋的话。 与此同时，官方直播的观众看着那些虚假评论，展开激烈讨论：这种行为是否违反佩特拉法令。 根据联邦于2214年颁布的佩特拉法令，严禁虚拟现实类游戏出现游戏与现实混淆的内容。 认为熟睡之后违反佩特拉法令的评论表示，这种直播评论会混淆玩家现实与虚拟的区别，让人产生精神、心里压力。 认为没有违反法令的玩家觉得直播并非阀门官方直播，而是游戏内置直播，可以算进游戏机制而非关联现实。 这种争吵从开始一直到开窍的tianmo想到：可以通过其他人直播页面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最终确认另外三座石屋只有一座石屋在千夜提醒之前打开门，消失于漫漫长夜。 最终观众们讨论出结果：它违反了法令但没完全违反。 解释权归游戏厂商能聘请到什么级别律师团。 如果只是破败大厦里的律师事务所，熟睡之后背后的游戏厂商可能会因违反法令侵犯人权支付一笔足以让他们肉疼的罚金。如果聘请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辩护，游戏厂商可以通过种种案例摆脱违反法律的诉讼。 如果熟睡之后组成一支豪华的着名律师团，这群讼棍能轻易帮游戏厂商摆脱这点小危机顺便反告联邦滥用职权起诉守法公司，最终导致联邦败诉因而从联邦政府获得一笔可观赔款。 透明桥有些惋惜，她在这里就好了。把当初副本伪装成现实的遭遇告诉这群玩家，应该更有效果——只可惜她只获得一台游戏舱作为补偿。 都怪像攒齐七龙珠的比拉夫即将许愿的时候乌龙跳出来许愿要内裤一样可恶的牧苏！ 同样即将结束的还有游戏里怪物的侵袭。 当幻觉构成的惨叫不再响起，木筏后的推力逐渐减弱。 千夜没有放松，让所有人继续保持姿势，提防外界怪物虚晃一枪。 幸运的是，它们仿佛的确离开，变化的任务栏就是佐证。 【倒计时停止，解决摆脱隐患以恢复倒计时】的字幕淡去，原本倒计时浮现，继续减少。 【倒计时：63:43:58】 【倒计时：63:43:57】 【倒计时：63:43:56】 以防万一，千夜亲自切出游戏，打开官方直播，确认怪物离去是真的，倒计时恢复也是真的，如释重负地回到游戏。 “结束了……我们安全了，暂时。” “等等！” 牧苏严谨地抬起没派上用场的右手手掌：“你怎么证明你是你？” 千夜置若未闻，和tianmo说：“联系另外三座石屋，告诉他们怪异离开了。” 樱华等人放下酸胀的双手，牧苏甩着抽筋的小拇指，袖子擦着额头：“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tianmo很快回来，说已经传达消息但他们没回应。 可能是千夜提醒在起效果，可能是他们没注意。 千夜往篝火里添了些木柴让火焰重燃，和樱华猫九挪开木筏：“那就出去通知他们。” 尽管第一波怪物已经离开岛屿，但危险仍然弥漫周遭——那些如有实质的雾霭。 崩溃的粘痰筋道有弹性留在石屋看守篝火，其他人离开石屋，缩在千夜提着的油灯的照射范围里。 好在石屋群落之间相距不远，他们没有迷路地来到第一座石屋前。 牧苏咳咳干咳几声，掐着喉咙阴阳怪气地嚷道：“我是千夜，外面已经安全了，你们快把门打开吧。” 正要说话的千夜无奈看去：“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名字喊。” 牧苏一副看笨蛋地模样：“我名气这么差，他们怎么会相信我。”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 “就算是好人是什么意思，原来你不是好人吗？” 两道吐槽同时响起，劫后余生让玩家话多了许多。 牧苏眼神在猫九和天凉之间挑挑拣拣，最后嫌弃摇头。 这种得了buff才吐之力三段的槽者他不屑招揽。 因为牧苏的前车之鉴——千夜没做出喊“我是我自己”的蠢事，她只让石屋里的同伴切出游戏去官方直播页面确认。 几十秒后，木筏自动挪开，显露残留慌张的脸孔们。 千夜让他们留在石屋，然后陆续通知另外两座石屋，片刻犹豫后靠近最后一座石屋。 石屋没有坍塌，他们听到的响动应该是假的。但沦陷是真的……木筏铺地，篝火已熄，不见同伴踪影。 短暂伤感后千夜他们退回石屋，让tianmo联系溶洞那边：“问问望闻问切他们还活着吗——” 千夜有些悲观。这种成都的袭击他们不可能幸免于难，除非怪物没袭击那里。 “他说他还活着。” “……我问问他吧。”意识到这种事对tianmo可能很复杂，千夜走到角落靠墙切出游戏，拨通望闻问切通讯。 几十秒后，通讯被接通。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千夜率先询问。 “我看了直播，这边一切正常，可能因为你们吸引了全部注意，我这里很安全。对了，宵他们逃了回来，在我们这里。” “很好……等等，宵ovo？” “对啊，怎么了？”望闻问切回忆头顶昵称的同伴们慌张逃回的情形。“他们八个——” “跑！他们已经死了！” 第871章 拯救大兵望闻问切(剧透:没救到) “出事了。” 千夜睁开眼眸，回应同伴地注视。 牧苏惊慌举起鱼刺瞄准周围。 “望闻问切isdead了？”樱华边说边填埋生鱼，给饥饿的自己准备食物。 “咋还拽上洋文了。” 鼻尖沾着灰烬的樱华倏地伸出同样脏兮兮的手掌握紧：“伏笔回收！” “望闻问切说宵ovo他们到了溶洞。” 另一边，千夜对望来的tianmo等人说。 “宵ovo？他们不是已经……”猫九愕然。 “这就是问题所在……”千夜对此感到失落：“我们分成五队，现在已经损失了两队……” 望闻问切他们幸存可能微末。 期待奇迹出现，千夜还是再次切出游戏打开望闻问切他们的个人直播，可惜全部是关闭状态，并且联系不上。 “——还有机会，望闻问切还能挽救！” 回归的千夜意外撞见牧苏热血握拳，激昂高喊：“有一天我们回首往事，会觉得拯救大兵望闻问切是我们在这个绝望黑暗的世界里，完成的一件杰作。 “他又怎么了？”樱华望向猫九。 “牧苏说望闻问切还活着，吵着要去救援。” “你想怎么做？”千夜不介意听一听。 “救回望闻问切他们！” “过程呢？” “找到望闻问切，救回他们！” “……我是说具体计划。” “回到第一岛屿，进入溶洞找到望闻问切，带他们回来！”牧苏很努力地咬着指甲绞尽脑汁。 尽管计划听起来仍像没有计划。 下意识准备拒绝的千夜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的眼眸落在牧苏身上：“你不是参赛选手，所以你是自由的，不过我还是要劝一句，外面很危险。” “一个换七个，值不值？” 化身热血主角模板的牧苏满脸坚毅。 “好吧，我不会阻止你……希望你能成功。”千夜制止tianmo的阻拦。 剑眉星目国字脸牧苏望向篝火旁：“樱华，和我一起——” “我不去。”樱华想也不想回答。 “为什么！” “饿饿。”樱华指了指篝火，又指了指嘴巴：“饭饭。” 牧苏垂涎樱华的某个道具许久：“那你会提供帮助吗？” “加油。”樱华打气道。 最终，牧苏从石屋得到的帮助只有一盏油灯，以及能带一个木筏走。 握住油灯提手的瞬间，那双黑眸逐渐变得冷漠，幽静，倒映石屋众人的轮廓。 …… 雾霭于幽暗涌动。 海浪是永恒的基调，掩蔽雾中游荡的存在。 昏暗油灯驱散黑暗，被袖长白皙的手掌握住。 牧苏于雾霭中前行，步伐坚定不移。经过树林，来到沙滩，昼夜不停的海浪耳畔响起。 冰冷海水舔舐脚踝，牧苏踏上木筏，油灯放在平整处，撑起船桨，缓缓远离安全温暖的第二岛屿。 海面倒映着破碎光影，它们驱逐静谧，也掩盖一切靠近事物发出的声响—— 包括危险。 异常的海浪涟漪荡来。油灯边缘，光与暗，雾霭与清晰的分界线一道可憎轮廓缓缓浮现。 灰绿皮肤有着白色的肚皮。滑溜湿冷，背脊长着鳞片。脖颈的侧旁生长着不断颤动的鱼鳃，长长的手爪间覆盖着蹼膜，鱼头长着巨大鼓胀、永不闭合的眼睛，海水沿着冰冷的身躯落下。 牧苏笔直矗立在摇晃木筏，眼眸幽静地注视可憎之物淌水而来，匍匐跪倒木筏前方。鱼鳃颤动间，尖锐刺耳的虔诚低语响起。 “您剑锋所指，皆为道路。” 牧苏颔首默许，来自深海的可憎之物拽动木筏，降速航向海湾彼端。 这一幕犹如幻想—— “这当然真实。” 海风吹拂黑色碎发，牧苏呢喃低语，眼眸犹如穿越重重迷雾，看到雾霭后的真实。 “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这是我的男人！他真他妈酷！” 荧幕前的莉娜摇晃闻香肩膀不停。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幽影脚步声逐渐远离。 藏于岩石后，望闻问切憋住呼吸。头晕目眩地等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终于大口喘息。 冰冷空气涌入肺部，驱散浑浊思绪的废气。 血液沿着下颌淌入上衣，望闻问切毫无劫后余生的喜悦。 因为他仍未逃出生天，因为怪物的恐怖。 事实上，作为曾经的社交恐惧症，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购买游戏路上的望闻问切体验过的恐怖游戏不在少数，npc伪装成玩家的游戏也遇到过…… 但从未有哪款游戏带给他如此深层的恐惧。 他甚至不敢打开直播，也不敢回应新通讯，因为恐惧怪物能因此找到他…… 这种猜测没有缘由，但如种子深深扎根心底。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这真的会发生。 哒——哒——哒—— 回荡的低沉脚步声缓缓响起，越来越近。 我被发现了？望闻问切咬牙，抓起身旁石块冲出藏身处。 一张让他愕然的英俊、冷漠、英俊、平静、英俊的脸庞浮现面前。 “牧苏？你怎么会在……” “退后。” 黑眸倏然落在望闻问切身后，牧苏化为残影冲出，一阵……一阵……一阵让望闻问切震惊、惊骇、骇然、然后五体投地的战斗，击败敌人的牧苏冷哼一声，冷酷回到望闻问切身边。 然后牧苏带着望闻问切回到石屋。 千夜等人围成一圈，鼓掌迎接牧苏归来。 “你是my的hero！”樱华抱住牧苏，送上火热香吻。 “我也要！”千夜挤进牧苏怀中，踮脚亲吻。 “嘿嘿……樱华……千夜……嘿嘿……” 牧苏笑容渐渐猥琐，突然被伸到眼前晃动的手掌打断。 “干什么！”惊扰了想象的牧苏大嚷。 “该问的是我才对。你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傻笑。”蹲在旁边的千夜放下油灯，重新站起，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牧苏会念自己的名字并傻笑。 “只是在布置计划而已，我出发了。” 牧苏提起油灯，死鱼眼努力摆出冷漠模样，众人注视中走向石屋外。 嘭。 他的脚背突然磕到低矮门槛。 “哎呀！” 牧苏向前扑倒，油灯啪地在地面摔碎，脑袋“嘭”地沉闷磕在石块上。 状态栏瞬间挂上昏迷状态，牧苏双眼一翻人事不省。 【威严满满形象补全计划】，腹死胎中。 第872章 拯救大兵望闻问切2.0 时间于甜美梦乡中悄然流逝。 清晨，牧苏悠悠转醒。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余烬。 清晨微光从石屋外落进昏暗小屋。 离开栖身草席，牧苏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走出石屋。 同伴早已醒来，分散第二岛屿各处忙碌。 “猜猜我是谁？” 牧苏舒展懒腰时，一双柔软手掌忽然蒙蔽双眼，故意变调的灵动脆声身后响起。 “樱华！” 牧苏信心满满地抓住手掌转身，笑容倏然从脸庞消失。 “猜错了。”莉娜神情冰冷地注视着牧苏：“你知道惩罚是什么，对吗？” 牧苏转身就跑，但什么绊住他的脚，让他扑倒在地，翻转身体向后爬动。 “1000次减7次是多少。” “九……九百九十三……” “你漏了量词。” 迈步逼近的莉娜洒下狰狞巨影，将牧苏弱小身躯笼罩—— …… 时间于甜美梦乡中悄然流逝。 清晨，牧苏悠悠转醒。 他上次睡得如此香甜还是在上次。 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余烬。 清晨微光从石屋外落进昏暗小屋。 离开栖身草席，牧苏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走出石屋。 同伴早已醒来，分散第二岛屿各处忙碌。 牧苏舒展懒腰时，陡然转身看向身后响起地脚步声。 经过的千夜被他吓了一跳，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打招呼。 “早上好。” “怎么这些人忽然过起了平静的生活？”牧苏指向周围玩家。 一些在石屋群落垒砌倒塌石屋、制造工具，一些从枯林搬来木柴与柴火，一些在远方沙滩上忙碌。 这幅景象多少有些望海崖的味道。 “离驻守岛屿任务还剩最后一天，真正危险可能今天到来。” “最后一天？” 迷惘的牧苏看向状态栏，虎躯一震。 【倒计时：27:21:08】 “你们都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 “哧……什么也没做。”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 “你分明在笑就没停过！” “哦对了，樱华觉得你太累了所以趁你昏迷给你灌了些‘助眠剂’”千夜努力装出才想起这件事，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等等，你不会是在陷入昏迷状态之后睡着并睡到现在吧？” “没有。” 牧苏干脆果断地说，眼神游离望向云翳。 没花费太久，牧苏将这件丑闻敷衍过去。确切地说，是千夜敷衍牧苏让他以为自己没猜到真相。 凝视千夜远处背影，牧苏内心充满悔恨。 倒计时只剩三分之一，进展推进如此迅速，还怎么水……还怎么丰满世界观…… 牧苏犹豫是否放出个人面板弥补损失之时，拖拽树干的樱华引起他的注意。 还有机会！ “咳咳……” 当假装闲逛目标明确的牧苏游荡到樱华必经之路，樱华示意合抬树干的玩家暂时放下。 “拉塞尔，这是牧苏，叫苏哥。” 名叫拉塞尔的玩家拘谨躬身：“苏哥好。” “你们好。”牧苏怨念注视樱华。 “休息的不错吧？不用谢。”樱华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牧苏开门见山：“吾于梦境长眠之时，现实发生了啥？” “只是小问题，都解决了。”樱华简短回答。 可恶！ 牧苏暗骂樱华用心险恶，纯真地blingbling眨着眼睛：“可是小牧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呃……苏哥，你昏……睡着后什么都没发生。” 伪装成他们的怪物离去，玩家得以喘息时机，这份宁静因清晨到来雾霭退入深海，变得真实存在。 钻出石屋，昨夜宵ovo他们躲藏的石屋只剩残骸。 没有遗骨让他们收敛，石屋也没法再重新搭起。 从“死去”同伴的叙述拼凑真相：他们听到敲门声和千夜等人喊声，立刻挪开木筏，坠进陷阱。 被袭击的过程他们形容为“空气突然被填满，像是被包裹在琥珀里，篝火熄灭了，然后响起倒塌声，血量与理智值迅速跌落，失去意识。” 也不知他们消亡于黑暗，还是袭击怪物。 而四十三名参赛选手只剩二十二名，损失接近一半——这只是他们第二天的遭遇。 余下玩家吸取教训，趁着白天建造他们的庇护所，期间又一次怪物袭击。 离傍晚剩余几十分钟的昏沉下午，不速之客登岛。 它们无法目视，表明它们存在的是它们与世界的客观互动：沙滩上诡异浮现的脚印，树林里窸窣穿行声，以及替换倒计时的任务栏：【倒计时停止，解决摆脱隐患以恢复倒计时】 只是不速之客似乎无意染指他们，退进石屋躲藏的玩家没有收到任何侵袭，它们如谜一般到来，又如谜一般离去。 留下的唯二痕迹是沙滩杂乱足迹与被采摘的素描蒲公英。 考虑在此之前沙滩没有任何脚印，它们可能第一次到来。 除了祈祷它们不再出现，玩家们对接连到来的未知之物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当玩家们于怪异阴影下瑟瑟发抖，英雄牧苏陷入沉睡，tianmo选择站出。 “重建人类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tianmo接触素描蒲公英，出于某种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他吃掉了素描蒲公英，然后理智值骤降，出现幻象将同伴视作怪物打伤两个倒霉蛋，最后还是合力将他制服再借助通讯让他退出游戏才得以解决。 此时此刻，tianmo没有意识的躯壳被绑在石屋，并且留人看管，以免出现“tianmo不在他的躯体被怪物操控”的可怕事情发生。 “望闻问切呢？”牧苏又问。 “望闻问切isdead了。” 樱华昨夜疑问句变成肯定句。 “啊，不愧是樱华，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残忍的事。” “望闻问切没有死！” 喊声忽然响起，玩家们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粘痰筋道有弹性惊喜喊道：“他们都没死！” “怎么回事？” 千夜神情微动，收到通讯请求——署名望闻问切。 “抓走他们的怪物没杀掉他们，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反正他们还活着！” 粘痰筋道有弹性叙述情况之时，牧苏黑眸渐渐眯起。 拯救大兵望闻问切2.0计划，启动！ 第873章 丁顿之殇 银河系——火星·奥林匹斯山 圣堂山。 喀嚓—— 游戏舱缓缓升起，眼角带着泪痣般雀斑的棕红长发少女坐起。 迈出游戏舱，少女倚靠着飘窗柔软坐垫，拿起装满果汁的酒杯，俯瞰沿着奥林匹斯山向东南方戈壁有序延绵的城市。 视界里响彻不停的通讯被接通。 “那么你已经知道消息了？”望闻问切的声音响起。 “如果指的你们还活着的消息的话。” “唔……开门见山，抓我们的是种半虾半……章鱼的种族，和献祭内脏不是同族群，也可能是同族群下的两个种族。暂时能确定我们被虏到东方、北方与东北方三个方向，因为路上我们看到许多岛屿，20海里到150海里……” “误差这么大？” “我只能大概猜测，黑夜加上浓雾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从风速推断。我们应该在沿海或者岛屿，因为有海浪声。林辰和五仁豆腐脑受了些伤，不过所有人都还活着。它们暂时没处理我们，不过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千夜放下摇曳果汁的酒杯：“离倒计时结束还有27个小时，你必须知道，我们无法提供建议以外的任何帮助。” 望闻问切表示不介意，主线任务为主。事实上他联系也只是为了将这件事告诉他。 千夜浮现歉意：“……抱歉，是我让你们躲去溶洞的。” “没事，总比出现问题无人幸免要好。” 这让千夜想起一件有些意思的趣闻：“你们出事后牧苏一直在吵着要去救你，如果没有樱华阻止他已经出发了。” “呃……替我谢谢ta。”无法分辨望闻问切想要感谢牧苏还是樱华：“对了，有个很重要的发现。 “我们之中存在叛徒。” “牧苏？”千夜下意识锚定人选。 “不确定……但我想不是他，叛徒没理由把叛徒身份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对吗？” “牧苏会。” 通讯陷入沉默。 片刻，千夜打破安静：“有证据吗？” “指有叛徒还是牧苏是叛徒？” “有叛徒。” “闯进来的虾人知道我们的暗哨，我们逃离出口，甚至知道我们道具用处……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这些。” “巧合的几率不大。” “所以我猜一定有叛徒……叛徒和我们目的不同，主线任务很可能也不一样。我的建议是检查那些没开直播的人。可以用这种方式试探，如果叛徒不算聪明的话。” “但容易惊动叛徒，那会更难找到。” “嗯。” “呼……我会想办法找出他的。” 挂断通讯前，望闻问切补充说：“牧苏要来救我对吗？答应他但别完全答应。等到他要出发再拦住他，这样你就能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叛徒了。” “如果不是叛徒他会真的出发？” “是的。无论牧苏还是谁，只有在我们之间才可能完成目的。你要小心，这是最后一天了，叛徒有可能会在期间行动。” “好的。确认牧苏不是叛徒后需要我告诉他真——” “千万不要！”望闻问切想也不想打断拒绝：“不要低估牧苏搞砸一切的决心，他在这方面的本领和他不要脸程度形成正比。” “确实。” “我回游戏了，试试能不能死前弄到更多情报，保持联系。” “嗯。” 通讯挂断。 千夜偏头眺望暗红色的火星地表，发出轻叹，离开飘窗回到游戏舱躺下。 远方潮水声遥遥传来，铅灰色云翳取代暗红地表，而它们的相同之处，是让人沉郁的压抑。 牧苏吭吭哧哧蹦蹦跳跳从眼前跃过。 千夜这时还不觉得是自己问题。直到拉塞尔和猫九也像是兔子吭哧吭哧跳过后，她挥去掀起的沙尘，瞥了眼状态栏。 随着清晨，理智值正逐渐恢复。 理智值也不高啊，哪来的幻象……？ “他们在做什么？”千夜询问叼着树枝惬意走过的樱华。 “知道跳跃能增加弹跳属性就一直这样了。” “牧苏不是要救望闻问切。” “‘我要以最快速度变强然后拯救望闻问切！’牧苏当时这样大喊。”樱华在模仿牧苏大赛上能夺得第一，第二是牧苏。 “还不错。” 如果牧苏能就这样安稳下来的话。 最多是多消耗些食物或带坏一些风气。不过让牧苏安于现状显然不符合千夜计划的前置条件：确认牧苏的身份。 千夜快步赶上围绕石屋蹦跳的牧苏：“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们先跳，一会儿我就赶上。”牧苏朝停下的猫九等人招手，走近千夜：“怎么了？” “关于望闻问切……” 脸庞浮现健康红晕于闪烁汗珠的牧苏阳光而坚毅：“我会救他回来的！” 千夜委婉暗示牧苏去救望闻问切，很奇妙，她居然有种哄骗傻子的错觉。 无论如何，千夜最终确认牧苏真的准备去救望闻问切，洗刷他的嫌疑——虽然考虑到牧苏的行事方式，很难用纯粹的二元论限制他。 有规定不能打友军吗？ 而确认牧苏身份，千夜可以开始她的计划了。 …… 当眼窝深陷，胡茬唏嘘的丁顿出现在阳光之下时，这是犹如新生般的体验。 连续三天没有睡眠的审查让他犹如行尸走肉。幸运的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阳光真明媚啊……即使是虚假，不真实的。 目光从温和的清晨阳光移开，丁顿的脸庞缓缓阴影。 “大人的布置已经被人类发现了，看来要尽快汇报大人才行……” 浮现低笑，丁顿想，如果遭逢磨难的是病院里的病人，这时候一定会这么说。 与此同时——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霎时间凄厉划破天际，虚空被扭曲，浮现战舰的轮廓。 叮铃铃铃铃—— 狂奔警卫从身后大门涌出，捧着花瓶的警卫高举瓶子，狠狠掷碎花盆制造响声。 战列舰打开舱门，动力甲跳落，还有沿着绳索极速降落的士兵。 嘭—— 石墨烯地面掀开，探出机械臂死死桎梏他的双脚。 丁顿发怔站在战舰投射的阴影下，于气流掀起的狂风中萧瑟。 第874章 这是我辛苦挤出的热乎乎的圣诞节礼物(擦汗) “喂……你们听说了吗……千夜好像有把握让我们顺利度过最后一天……当然是真的……我弟弟的朋友的妹夫的姑姑的老丈人的儿子的隔壁的那条狗的主人说看到她频繁跑去石屋后面的密林里……藏着什么……当然是真的！修辞啦修辞，不说的夸张些你们怎么会信。什么？当然还要继续干活，说不定我们正在做的事是拼图最后一块……大家记得保守秘密，不要传播出去……” 离中午还有些时间，一道奇怪传言隐隐在玩家中传开。 除却议论，第二岛屿上的玩家仍在忙碌该做的事。观众们则更在意这条消息——尤其在千夜几十分钟前突然关闭个人直播，侧面证实传言真实性之后。 比起质疑，他们更愿相信确有其事。 这份信任源于他们对这位“领袖”尚且满意。 不会优柔寡断，也不会激进冒险。足够冷静和沉稳，富有智慧与美貌——相当一部分人看重后者。 而这种信任显然有益千夜的狼来了计划…… “993……994……995……” 沿着海岸线负手跳跃，挥汗如雨的牧苏抬起坚毅与睿智的脸庞。 此刻的他尚未从“拯救大兵望闻问切”状态切换，竖起耳朵倾听这道秘闻。 可了不得！ 牧苏忧心忡忡。 万一有内鬼闯入密林毁坏让所有人幸存的关键怎么办！ 为了防止计划被破坏，牧苏毅然决然暂停训练，拯救笼罩内鬼阴影下的同伴！ …… 千夜听到陷阱传来动静是在传闻扩散十几分钟后。 比预计快得太多。 叛徒这么莽撞急躁吗？怀揣疑惑与期待，千夜从藏身之处现身，看到用来引诱叛徒现身的道具还在原地，旁边铺设陷坑上的树枝泥土则陷进坑里，大约一米深度的陷阱空荡。 然后当她走近陷阱，看到牧苏双手抱膝地坐在陷阱底部。 面对她的到来，牧苏无辜地抬起头。 “关于这个天然形成的陷阱你有什么头绪吗？” …… 赶走牧苏的千夜重新躲进枯萎灌木丛后。 先前被破坏的陷阱已经恢复如初，引诱叛徒的道具仍然有如神器闪烁着光芒。 猎人重复利用陷阱很正常。 保持平静，维持理智，千夜边捏着因挖土导致的酸胀手臂边等待着。 哗啦—— 某一时刻，树枝折断与泥土散落声倏然传来，千夜冲出藏身处。 这次是另一处陷阱。不需要接近，千夜就已经看到笔直站在陷阱中，露出上半身的身影。 “你怎么又掉进来了？”千夜无言。 牧苏理性回答：“合理地说，我现在掉的陷阱和先前的不是同一个陷阱，你不该用‘又’来表示这次意外。” “严谨。”千夜忍不住鼓掌。“现在给我出去。” …… 回收道具，迈过尚未触发的陷阱。千夜已经听到不远处玩家们的说话声。 不管牧苏有没有开启直播，这个陷阱已经不适合继续使用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确认牧苏身份她真的会认为牧苏是叛徒，这点毋庸置疑——有些人就是你看到他就会觉得他是某种人。 比如关于牧苏是叛徒的流言始终不曾消失。 几分钟后，千夜选定石屋作为新陷阱。这个时间没人会跑进石屋，等到消息传开，溜进来的人肯定有古怪，她只需躲在角落等待。 以防万一，她在传闻加上“注释”。 粘痰筋道有弹性是她挑选的第一个目标，通常而言起这种名字的不会太聪明，以及他是个合适人选：认识很多玩家；脑袋仿佛用一次少一次所以从不使用。 说完“注释”，千夜不忘补充“只能告诉你相信的人”，然后安心等待传言扩散。 粘痰筋道有弹性的秘密就像他从不使用的大脑，光溜溜一片。很快，他就将千夜的秘密告诉了他相信的人，而他相信的人告诉了他相信的人相信的人……他相信的人告诉了他相信的人相信的人相信的人…… 然后全岛玩家及观看直播的千万玩家就知道了。 值得注意的是，哪怕传闻在传播中不断熵减，“不要告诉牧苏”这条永恒固定。 直播页面对牧苏叛徒的怀疑，千夜透露道具但只对牧苏保密——种种巧合拼凑，一些有趣的事正在发生。 “嘶……噗嘶噗嘶。”隐蔽声响传来。 背靠枯树的牧苏纳闷低头看了看脚底，寻找声音来源。 “这边……”兰娜尔从身后枯树冒出脑袋，警惕环视周围，低语道：“你的身份暴露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叛徒。” 牧苏虎躯一震。 “我是来告诉你，千夜把一个能安然度过今晚的道具放在石屋里，如果你想——” “石屋？那是陷阱！” “陷阱？”兰娜尔愕然。 “我之前明明看到千夜把道具放在密林里。” 兰娜尔陷入思索。 出于直觉和分析线索碎片，她更愿意相信牧苏的话语。 “带我过去。” 兰娜尔低语。决定与牧苏共同行动。如果被发现就诬告牧苏——反正没人相信牧苏的话。 跟随牧苏留到石屋后的密林，牧苏指向前面土坑：“看到了吗，就在那里！” 兰娜尔当然不会怀疑，毕竟林间有一个崭新土坑本身就很可疑，确认周围没有玩家，迅速靠近—— 失重感突兀涌现，脚下踩空的兰娜儿和一片枯枝泥土落进陷阱。 “快来人呐我抓到内鬼了！” 头顶喊声中，兰娜儿抬头，看见一只屁股裹挟着劲风，悍然砸落！ …… 当千夜神情复杂地从新陷阱布置地赶来时，兰娜儿正生无可恋地试图挪开身上的屁股。 “是你？”千夜看着兰娜尔。 “不是！”兰娜尔下意识否认。 “是她。”牧苏言之凿凿。 “是你。”千夜垂落眼眸带着遗憾。 “……是我。”再狡辩已经没了意义，兰娜尔垂头丧气，以及愤恨。 愤恨牧苏的叛变——此刻她仍觉得牧苏与自己同阵营，只是这个混蛋又发病了。 直到牧苏主动揭晓答案：“没错，我早知道千夜的计划。不枉我不惜自污，诈出内鬼。” “还有这回事？我以为你是本色出演。” 千夜随意话语对牧苏幼小心灵造成巨大破坏，然后像是用棍子搅屎后又细心清洗搅屎棍一样：“无论如何……做的不错，谢了。” 第875章 审问 选手们得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抓住了叛徒，坏消息是千夜“有把握安然度过最后一天”的道具并不存在。 对于兰娜尔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她暴露了，好消息是……她的同伴没有。 “说！” 牧苏朝着被绑缚在石屋柱子上的兰娜尔狠狠甩出巴掌。 啪—— “兰娜尔脑袋甩到一侧，白净脸颊迅速浮现红肿掌印。厉声质问响起。” “你的同伴是谁！” “严讯逼供的时候记得要真打上去而不是拍自己手掌。”百无聊赖蹲在旁边的樱华搭话：“以及你配上旁白是想要骗到谁？” “前者我要注重形象，我以为你会吐槽为什么不用这种描述写牧苏苏传。” “没看过。”樱华如实说。 来自樱华的背刺让牧苏惊愕。 审讯石屋洋溢起一片欢声笑语。 每个人都在笑，只有受伤的牧苏与绑上石柱的兰娜尔无言。 自己居然被这群家伙识破身份…… 牧苏将尴尬发泄兰娜尔身上：“快说！你的同伴还有谁！” “不就是你吗？” 兰娜尔越说越觉得委屈。她只是好意想要帮助暴露的同伴，谁知道……居然会有人假扮叛徒！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一个滑跪扑到千夜身前抱住小腿：“千夜太君，你可别信这个叛徒说的话啊！” “嗯？”千夜从思绪脱离，努力从牧苏怀里抽出左腿：“那得看你表现如何了。” “只是审问而已……毕竟，当年克格勃工作时期我曾与钻石并称为笼罩英国的红色幽灵双星。”牧苏沙哑低语。 “那么审问就交给你了？” 考虑到牧苏抓住的叛徒，千夜不介意由牧苏来审问兰娜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归本性的牧苏叉腰大笑，蓦地指向兰娜尔：“扒光她！” “你是kgb不是cia。”樱华声音飘来。 “咳……”千夜轻咳一声，趁机对被吓到的兰娜尔说：“你看到了，再不说牧苏可要做些什么了。” “……我不信你会让他这么做。”兰娜尔执拗答道。 “很可惜我管不了他。”千夜故意耸肩。“牧苏是自由的，你忘了他不是选手吗？” “捏嘿~”牧苏适时从千夜身后冒出淫笑。 “那我就下线！” “……我不理解。”千夜叹息一声，疑惑地注视兰娜尔：“这只是游戏，你在已经失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不肯说？” 兰娜尔沉默不语。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千夜试探地问道。 兰娜尔神情微动。 观察到细节的千夜继续说：“让我想想……你透露任务会受到严厉惩罚？” 兰娜尔继续沉默，不过千夜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深深凝视兰娜尔一眼偏头和猫九说：“你看着她，我退出游戏一下。” 兰娜尔明白了暗示，随后脑袋垂下，切出游戏。 猫九和石屋里其他人对视一眼，安静等待结果诞生。 因为赛制为非睡眠模式，他们并未等待太久。十几分钟后，绑缚石柱的兰娜尔抬起脑袋，千夜不久也缓缓醒来。 轻轻向兰娜尔颔首示意，千夜看向石屋里和聚在外面的同伴：“兰娜尔不方便说，所以我来吧。” “从最开始说起……我们登陆第一岛屿的时候，触发主线任务【开拓者】。但这不是四十三名登船玩家的共同任务。”千夜平静扫过周围玩家脸庞。“有些玩家得到了另外主线。” “有些？也就是说内鬼不止一个？”猫九自言自语般说道。 “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面对周围质疑目光，牧苏忿忿指向兰娜尔：“这个叛徒可是我用屁股抓到的！” 兰娜尔羞耻垂首，脸庞藏进阴影。 “你袭击队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石屋外飘来喊声。 “不是牧苏，这点我和望闻问切已经确定过了。”千夜制止玩家们的争吵，继续说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兰娜尔的确还有同伙……” 石屋周围响起细碎低语声。 “兰娜尔的任务是阻止我们占据第二岛屿，也就是让我们倒计时任务失败。因为‘叛徒身份’，主线完成的奖励很高……作为对应，失败代价也很严重。”千夜环视着同伴：任务失败她会死掉，希望大家能理解她的背叛。” 毕竟玩家这个群体从来都将任务视作第一位。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不选择告密是因为代价更可怕……如果透露任务，哪怕只是暗示，她的主线任务都会变成某种诅咒施加在身上，把她变成怪物，然后怪物代替她完成任务。” 千夜说着看向兰娜尔：“以防万一，倒计时结束前我们不能放你离开，你能理解吧？” 兰娜尔小幅度点动脑袋。 千夜继续讲述道：“事实上开始我就再猜测时候会有叛徒这层身份出现在我们之间，开始以为叛徒是牧苏，是tianmo。前者因为牧苏会在这里过于诡异，后者因为相处过程tianmo做了许多像是捣乱的蠢事……” 如今tianmo还被绑在隔壁石屋，和叛徒兰娜尔一个下场。 “被怪物掳走的望闻问切带来关键消息，我们决定用计划引诱出叛徒——就是你们听到的能度过今晚的道具的传言。尽管因为一些意外让引出叛徒计划出现一些波澜……”千夜若有所指地扫过仰头吹口哨的牧苏：“不过结果是好的……牧苏发现了兰娜尔并将她控制住，再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一切。”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千夜瞥向不足24小时的倒计时。“无论隐藏叛徒还是袭击，都会在最后一天行动。而只要撑过今天，哪怕只剩下一人存活，我们的主线任务也会成功。” “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 振奋喊声响起，玩家们充满干劲地跑出去继续忙碌。 “原来你是会说过程的那种类型。”从不说过程，一章完成判断的牧苏还在石屋里。 “不说出来怎么让观众觉得我适合当领袖。”只有牧苏能看到地角度，千夜朝他眨了眨眼。 第876章 肥瓜的老婆写新书啦，《神符》超级好看大家快去看啊!(其实我没看) “烧货！烧死你！” 被湿柴熏得够呛的牧苏咬牙切齿将干枯枝杈投进火堆。 伴随内鬼被抓住，洗白的牧苏得以重新融入玩家群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重燃没照看好导致熄灭的篝火，而非作为隐患游离在主线和玩家之外—— 可牧苏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高兴。 他向往自由，向往技能，向往等待救援的望闻问切。 牧苏还是有些聪明才智的。他很快从枯燥看火找到敲门，比如边蹲起边添加枝杈。还能通过胯部运动的动能转化为风能助长火势。 “牧苏我来帮——” 捧着柴火的粘痰筋道有弹性的声音戛然而止。 惊恐地看着牧苏犹如进行某种邪恶召唤仪式般在篝火边疯狂蹲起，他瑟瑟发抖地放下柴火，悄然退出石屋。 【你击败了玩家兰娜尔，对跳跃的感悟略有提升。】 【你长时间蹲起，对跳跃的感悟大幅提升。习得技能：跳跃】 【跳跃（普通的）技能等级：序列9-9】 你的弹跳力提升了一些：增加1%跳跃高度。 篝火重燃之时，牧苏终于得到朝思暮想的跳跃技能。 “烟熏妆不错。” 溜出石屋，路过的樱华评价。 牧苏忿忿向不远处站在倒塌石屋边的千夜告状：“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用做！” “樱华身手不错，所以我让她.巡逻了。” “我也想巡逻！” “篝火弄好了？” “嗯！” “去巡逻吧。” 千夜像是应付写完作业想出去玩的孩子般，挥了挥手。牧苏兴高采烈地蹦着离开。 她的注意重回废墟，站在废墟挑拣的忘却未来遗憾摇头：“找不出来，时间太紧迫了。” 他们在寻找石屋隐形的关键：符文。只是坍塌碎块像是难以拼凑的超大号拼图。 “没关系，度过今夜我们有足够时间寻找。” 千夜扫过倒计时。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 铅灰色压抑云层逐渐晦暗。岛屿的掌控权正从玩家过度向环境。 “让沙滩上的人回来吧。” 话音落下，千夜忽然看见丛林逃回的玩家，还有他们的凄厉呐喊。 “敌袭！！！” 石屋空地的人们向北方眺望，一道高于海平线的诡异线条浮现在地平线远方。 “那好像是……”拉塞尔疑惑地向前几步，惊骇取代了疑惑：“海啸……！” 寂静压抑的人们陷入绝望，注视着黑线坚定不移地接近。 落差高度不到十米的第二岛屿真的能够抵挡吗…… “千夜？” 玩家们望向“领袖”，等待她下决定。 “留下几个人，其他人退到断山上。”眺望远方的千夜紧抿嘴唇。“我留下。” 必须有人留下完成主线任务。 逼近的海啸催促下，玩家们蜂拥涌向南岸，乘坐木筏返回初始岛屿。 注视着浅滩十几条木筏逐渐化作黑点，千夜回头远眺北方——海啸速度比想象更快，已经离第二岛屿很近了。 当千夜回到石屋空地，能够看到深邃得诡异，无声无息地漫来，比脚下泥土更高的海浪。 “我们该离开了。” 樱华举起手掌比了比头顶，又比向海平线。 “我们撤退，带走兰娜尔。” 千夜不得不做出决定。 她不知道他们哪里出错了。如果没有出错……这种灾难真的是人力能够阻挡？ “我来！” 牧苏自告奋勇地冲进暂时关押兰娜尔的石屋。 千夜惋惜扫过倒塌石屋，和剩下的人往南岸奔跑。 坐上木筏，响起岛屿上还有两人的千夜喊道：“牧苏和兰娜尔呢！？” “来不及了！” 樱华撑起船桨，推动木筏离开岸边。 远方，或者说近处，升起的海水犹如乌云压顶。无论第二岛屿还是木筏上的众人都渺小的微不足道—— …… 望着石屋外涌动的海水，仿佛置身海底的牧苏眨了眨眼，顺手将没什么卵用的木筏挡在门口。 “外面怎么了？” 浏览网络的兰娜尔听到动静回到游戏，奇怪地问。 “你的丑陋同党来救你——我们的英勇同伴来救我们了。”短暂改口的牧苏谄笑着靠近兰娜尔，准备解开绳索：还希望您能在主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听到这些的兰娜尔流露惊愕：“不可能，我的主线任务没有提——” 话语戛然而止，兰娜尔眼珠失去神采，呆滞地缓缓突起，皮肤倏然绽开。 牧苏怔怔看着兰娜尔身躯变化，篝火下逐渐膨胀的狰狞怪影将手指塞进嘴巴的牧苏笼罩…… …… 海浪拍打着变成礁石的断山岩石。 樱华和千夜相互搀扶着爬上断山，被赶来的同伴拉上岩石。 提前撤退的玩家全部生存，留下断后的只有樱华和千夜活着。 千夜拿出怀中秒表，玻璃下的表神布满裂纹。叹息着回头望向茫茫海面，发出呢喃：“简直不能理解……” 晦暗天空下，第二岛屿已经消失，脚下岛屿也只剩下半座断山。 这不是海啸……而是没有缘由的海平面上升……20米以上的上升。 唯一像是海啸的是他们的失败，摧枯拉朽袭来。 但很快，沉浸失败中的玩家们注意到倒计时还在继续。 “难道……” 千夜想到牧苏和兰娜尔。 可惜他们都没有开启直播，后者游戏好友也处于无法联系的状态。 千夜让望闻问切联系牧苏，但也只从望闻问切那里得到难以理解的转述：“我的理智值在下降……噢，妈妈的味道……” 牧苏还活着，只是状态也许不太好…… 天色渐暗，迷雾浮现，他们只能龟缩回礼堂等待结果。 无论好坏。 …… 第二天清晨，倒计时还有七个小时。 玩家们发现潮水已经褪去，显露无恙枯树和沙滩——当回到第二岛屿时，发现这里境遇相同，就连他们的足迹都在沙滩上，仿佛涨潮只是假象。 他们昨天不该逃离的…… 后悔已经没了意义，他们来到石屋空地，看到挡住石屋门口的木筏。 “牧苏？兰娜尔？你们在里面吗？”千夜走近石屋。 很快，石屋里响起牧苏的声音。 “千夜，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吗？”牧苏哀求着说道，“回去吧，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了，真的，千夜，我发誓，不会再指桑骂槐说你烧货了，樱华，拉塞尔，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们担任不称职的我的小弟了，真的！” 第877章 元旦快乐! 从木筏底部渗出的灰黑水液沿着门槛，流到了门前，流到了泥土里。 “交给我，我擅长应付这种局面。” 樱华制止正要说话的千夜，取而代之咣咣砸门：“fbi！open the door！” “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真的，明天就能恢……诶？” 未照剧情说下去的樱华让石屋传出的声音戛然而止。 让我们记住樱华的丑恶嘴脸！ …… “……事情经过就这样。” 十几分钟后，千夜向石屋空地的玩家解释昨夜经历。 兰娜尔的角色变成怪物了——这是她没法回复千夜的原因。而绑缚绳索让怪物化的它无法挣脱束缚，同时因与袭击者气息同源而避免石屋被搜查，间接让牧苏活了下来。 至于牧苏状况就容易理解得多——和“他在犯病”这种偏见无关，环境加上与怪异相处整夜让牧苏理智值严重下降。虽然没有具体数值但想来不会太低。 嚷着什么“钥匙就在钥孔里”的牧苏被抬到空地光合作用恢复理智值，仍在石屋柱子绑缚的“兰娜尔”被好奇玩家陆续参观，偶尔有玩家因“兰娜尔”做出反应发出“哇哦”呼喊声。 这样有些冒犯，不过已经联系上的兰娜尔表示并不在意。 至于倒计时没有中断是因为兰娜尔不是人但仍算选手，还是牧苏不是选手但是人，就和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样，无从考据。 也许只有牧苏清醒后一切才会清晰。 “最大危机已经过了，不过以防万一……” 倒计时还剩余380分钟，千夜让玩家们重新检查一遍岛屿，提防最后时刻出现意外。 和他们在此之前猜测的“深潜者”长相或两栖生物样貌不同，“兰娜尔”的怪物化更倾向类人陆地生物：毛囊产生异变，体表浮现返祖般的细密棕红绒毛；腋下靠近腋窝处钻出两条畸变肢体；上肢肱骨比例拉长，手掌与膝盖齐平；躯体纤细瘦弱，暂不确定种族特性还是怪异化消耗过多的能量。 “为什么不是猫娘……为什么不是！” 牧苏胡言乱语又从空地飘来。 千夜继续观察“兰娜尔”。显而易见，它此刻形态不以力量着称，所以没能挣脱绳索。靠近“兰娜尔”理智值将以恒定速率下降，测试结论是如果此时与昨夜理智值降低速度相等，牧苏会因此下降接近三分之一。 考虑到还有环境因素，牧苏理智值只可能比这更低。 千夜想到游戏部落上的数据贴。关于理智值没下降十分之一后的变化。 关于理智值，早先玩家对其概念源于各种洛夫克拉夫特类文学、影视与游戏。不过不同作品关于“理智值”设定都有细微不同。 关于“熟睡之后”游戏的理智值，玩家们普遍承认的是源于nglalekha的一次时光梦境。 时光梦境是熟睡之后第三轮死亡锦标赛【千年前的望海角】之后开放的隐藏梦境。和“躺在床上进入梦乡”的通用梦境不同，时光副本需要特定道具触发。 这种道具通常具有特点，比如nglalekha得到的道具。 【甜美男爵之梦】 【剧情】 【罕见的】 【这瓶可疑的摇曳着紫红色液体蕴藏着很久以前的故事】 *拿着它时你心生感知，喝下它会发生什么。 nglalekha照做，然后进入被他命名为“时光梦境”的特殊梦境里。 时光梦境里，他扮演一名警员参与调查一起疯人院事件。 遗憾的是，因为nglalekha当时购买游戏不久还是新玩家，浪费了打探更多消息的机会，除了“贝尔法斯特、罗德斯特港、守望镇”这些多次提起的地名，只是跟着剧情被动在警长办公室外听到一段对话。 一段由驱魔人告诉另一名驱魔人的对话，内容是理智值是什么。 nglalekha记下这段对话并将之发布： 理智值，或者精神值。 它在很久之前就有流传，久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组建守夜人，久到除魔人组织刚刚诞生第一代。 它在最初的意思是指人的精神状况——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潜水、呆在漆黑的房间、火灾现场、被惊吓、亲人去世，这些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精神状况，最早的理智值也是指的这些。 直到人们渐渐脱离愚昧，长桅帆船远航，向外探索，开始接触更远的世界，诡秘怪诞的真实世界。 不过那时候的世界还没现在这么危险，遭遇怪异的人只是少数，但无一例外，大多数遭遇怪异活着归来的人都呈现出一种癫狂。情况稍好的会性情大变，充满负面情绪。稍差一些的直接疯了。 这让当时的第一代除魔人组织展开研究。而最早提出真正理智值理论的是第一代除魔人：艾萨克·爱因斯坦。 他认为每个人的理智值都不同，并且会被性格影响。就比如爱好交友和性情淡漠的人同时听闻好友死亡，产生的理智值下降是不一样的。 理智值会因为负面情绪降低，自然也可以通过正向情绪恢复，比如高兴和愉悦。 这就是最基础的性格组成：理智值越低，人的性格越阴暗，接近不可理喻。 爱因斯坦构建了正常人的理智值模型之后，提出一种新的理论：短时间内连续的、快速的负面情绪会让一个人理智值阈值永久性降低。 比如短时间内家人连续死亡。 爱因斯坦将新的理论套用在更深层次上，那些游荡在这个世界的怪异身上。因为他发现那些幸存者的理智值无一例外趋近于最低，甚至连接触他们，听他们讲述的人都会不可逆转的降低理智值。 没人直到这些怪异从何处而来。有人说恶灵空间正在和这个世界重合，也有人说它们本来就在那，只是人类的探索诱发了它们。 理智值理论提出的十五年后，艾萨克·爱因斯坦制作出第一代理智值测试，这让人们可以具现化自身的精神状况。 说是制作并不准确，严格来说爱因斯坦利用了某只特殊恶灵的能力，将理智值具现化。 这也是为什么知道理智值的人需要冒着风险——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会让理智降低的存在。 第878章 抢风头的电视节目2 那位艾萨克·爱因斯坦对主世界的贡献就像nglalekha对玩家们的贡献。 尽管他时常懊恼没有录制。 倚靠nglalekha的补充，笼罩主世界的迷雾几近褪去。玩家们知道主世界分成四块板图：耕地园、列侬群岛、主眷大陆、荒芜之地：耕地园千年前被群星中的存在占据；贝尔法斯特和守望镇在主眷大陆的艾伦半岛；疯人院在荒芜之地；望海崖是破碎的列侬群岛脱落的部分。第四轮死亡锦标赛目的便是后者：从破碎的列侬群岛开始探索主世界。 玩家们知道那时人们建立三支对抗神秘力量的组织：除魔人、守夜人、调查员。 不过许多人态度悲观。因为无论那个时代多么值得冒险，都已经是千年前的故事了。 即使能够通过特殊道具进入时光梦境，所看到的、经历的也只是旧时代之影，他们只是历史的见证者。 思维发散着感慨之后，千夜意识回归理智值本身。 在nglalekha探路，为所有玩家整理出理智值框架后，一名已经注销账号的玩家以自身作为试验对象，体验理智值下降的负面。 尽管随着账号注销贴子也被删除，不过试验数据记录早已被转发保存。 那位昵称zuosikuangmo101的注销多少为试验渲染上怪谈气氛。 zuosikuangmo101首先将理智值均分成10份，分配在玩家初始100点理智值，也就是每份10点。 第一份理智值消耗时无事发生。但当理智值开始消耗第二份，即开始低于满值100点的90点理智值时，开始产生微弱幻听。 作为严谨数据贴，zuosikuangmo101记录下幻听类别：【遥远的呼唤声】【近处的交流声】【耳畔的窃窃私语】【呢喃祷告声】【哀求尖叫声】 它们随着时间推移与理智值降低，由前往后过度，而且相当真实。根本无法分辨是随海浪到来的喊声，还是是从望海崖屋外空地响起的交流声，还是床底阴暗角落的窃窃私语。 这些不算罕见，基本所有玩家都有类似遭遇，并在不知情的时候吓了一跳。 当第二份理智值彻底消耗，开始消耗第三份理智值时，新的变化产生：幻象。 奇形怪状的轮廓开始出现，依旧随着理智值消耗而逐渐加重：逐渐频繁、轮廓变得清晰、真实。 从第一份到第三份，也就是100~70理智值区间，zuosikuangmo101称之为第一阶段，命名为“可控期”。 因为直到这时，它们还只是幻听与幻觉而已。 随着进入第二阶段，状态急转直下。 zuosikuangmo101简单直接的命名成“不可控期”，因为这里开始，理智值开始可怕地恶性循环：理智值产生的幻听幻象会加剧理智值下降。 像是深渊深处伸出拖拽理智的恶爪，恶爪越多，下滑越快。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通关疯人院的属性奖励会随机分配在理智值上，但并非普通数值堆积。 zuosikuangmo101将理智值均分成10份的原因由此呈现：增加的理智值会被阶段稀释。也就是如果拥有110理智值，第二阶段将不再是消耗40理智值后的70理智值开始，而是110理智值的第三份，即73.……理智值。 不可控期从—— “岛屿检查完了，没有问题。” 耳边响起声音打断千夜思绪，抬起目光，她看到猫九欲言又止。 “怎么了？” 猫九猜测着试探问：“那些‘眼线’也都还在，昨夜怪异袭击有没有可能跟它们有关？” “不知道，忽略它们，拖到倒计时结束再说。” 还有几个小时完成主线，现在一切以稳定为主。 千夜查看了tianmo的状态，然后又去询问牧苏的状况。 因为牧苏游戏角色处于低理智值，她特意切出游戏通过阀门发送信息。 千夜：你好些了吗？ 牧苏：摇摆！ 千夜：什么……？ 牧苏： 牧苏：\\o> 牧苏： 牧苏：\\o> 牧苏： 千夜：呃，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暂时离开游戏。 【玩家牧苏退出聊天】 …… 摘掉头盔的牧苏瘫在大床上。 全息屏正在播放怀旧动画频道的《猫和老鼠》。 实际上牧苏还挺喜欢这种浑浑噩噩光怪陆离的感觉。像是饱受脱粪困扰的患者忽然遇到一群以脱粪为乐的爱好者，原本困扰身心的疾病也因志同道合而没那么糟糕。 边想着牧苏边换了个台。 [嘿！拨回去！汤姆很快就要抓到杰瑞了！] aic挥舞小手脆声抗议。 “别想了，汤姆从1940年到2438年的499年里就没真正抓到过杰瑞。” [什么？哦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才看到1980年……*正在执行内存清除程序，范围：2438年12月7日0:18:24至2438年12月7日0:18:29，倒计时3、2、1……*] 浅蓝光圈旋转黯淡，沉寂几秒重新亮起。 [嘟嘟噜嘟嘟~] [嘿！拨回去！汤姆很快就要抓到杰瑞了！] aic挥舞小手脆声抗议。 “别想了，汤姆从1940年到2438年的499年里就没真正抓到过杰瑞。”牧苏恶意重复道。 黑色小手呆滞，不过这时，聪明的人工智能aic闪烁起它睿智的淡蓝眼圈。 [你刚刚就这么做了对吧？] “啧。” 阴谋未得逞的牧苏目光随掌声落向屏幕。 “欢迎回到十四环区青铜电视台《道德观观察》！” 画面中，掌声淡去，主持人正在向两名选手提问：“通常而言，我们对同性恋的认知基础源于‘喜欢同性’那么我们假设一个立场：对于一名普通男性而言，他喜欢女人打扮成男人的tomboy更gay，还是喜欢男人打扮成女人的tomgirl更gay，请两位选手作答！” “当然是前者！”一位选手迫不及待抢答。 而另一位叫做flighker的选手侃侃而谈：“后者。喜欢tomboy，也就是男装女人更gay一点。本质上，伪娘这种东西是双重征服，既：征服容貌姣好的佳人与征服身为征服者的男人。而tomboy是你想干男人，但你又不承认自己是gay，于是找的替——” “小孩子不要看。” [以生产日期来说——] 牧苏将频道从青铜电视台播回怀旧动画。 [——不过我赞成你的说法] aic的淡蓝眼圈倒映着疯狂追逐杰瑞的汤姆。 像是上个副本他们做的一样。 发了一会儿呆睡了一觉顺便撸了一发，牧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戴上游戏面罩。 海浪声入耳，明亮尚未恢复时，系统提示适时浮现。 【主线任务已更新】 第879章 牧苏想要写牧苏苏传 无论如何，惊心动魄、危机四伏、有惊无险、又有那么些无聊的第三阶段主线终于完成。 观众希望第四阶段能够惊险刺激，选手希望惊险刺激的同时不会死人——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完成） 找到可交流的生物群落（完成） 驻守这座岛屿直至倒计时结束：0:0:0（完成） 继续前进（进行中） 内容：你们做到了……重新踏足这片土地。拥有领土比你们想象重要。因为这代表着……这座世界曾经的主人回来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前进，前进！驱逐周围异类让脚下土地真正属于我们！ 怒斥，怒斥！像胆小鼹鼠对离去的敌人那样嘶声嚎叫！ 似乎是错觉，但玩家们似乎从主线内容感受到一种……嘲讽？ “冲冲冲！” 只有牧苏未有察觉地亢奋喊叫：“殖民新大陆屠杀原住民剥掉他们的皮做成长筒靴感恩他们的死亡！ “你在想什么？” 樱华注视低首眼眸微垂的千夜，这是她陷入思考的表现，因此还得到牧苏赠送“急速真空思维”的外号。 千夜抬起眼眸，脱离思绪说：“我在想旁白会不会不只是旁白……” “我需要一双新的长筒靴！”不远处牧苏手持富江斧空挥。 “就像第三轮的旁白是梦境之主，现在的旁白也很有……个人风格。不过现在想这个没意义。” 显然旁白离玩家尚远，不是他们现阶段所能接触的——不管鼓励还是嘲讽，他们此刻只能作为主线的提线木偶。 “我准备好了！” 理智值恢复的tianmo赤着上身，鼓胀着肌肉。 “我打算先留下来修整一天。” 千夜为tianmo与一些跃跃欲试的玩家浇盆冷水：“第二岛屿还需要完善，研究石屋，设置缓冲带，调查素描蒲公英，积累食物水源物资这些东西，而且我也想休息一下……” 她需要时间整理现阶段线索。 毫无疑问，作为火星最着名的洛夫秀金大学学生，千夜智商毋庸置疑。不过她更喜欢站在旁边作为群众而不是操控玩家领导他们——这会让她觉得无趣。 但从风格各异的前三轮脱颖而出的选手随机性过大，尤其第三轮筛去许多智慧型、推理型玩家，相对客观来说……比起实力，用运气形容这些人也很恰当。 “先等一等，还有一件事要你来做。” 猫九这时走来，身边跟着几名玩家：“第二岛屿已经归我们了……它现在需要一个新名字。” “我吗？” 千夜轻轻偏头想到，听着不远处牧苏呼哈嚷声，神情微动，绽放浅笑：“就叫感恩岛吧。” 这个词汇不与眼前任何事物相关，很难说这个名字没有牧苏影响的原因。 猫九和tianmo等人散开，千夜作为岛民一员享受难得放松。先去石屋参观一番“兰娜尔”，然后脱掉鞋子，赤足在沙滩闲逛，止步于东海岸粗糙沙砾前。 等千夜回到西海岸，她看到牧苏不再亢奋，蹲坐在浅滩前的沙滩上安静堆筑着城堡。 心情不错的千夜提着鞋子，靠近调侃：“你不要去救望闻问切了吗？” “望闻问切是谁？” …… 牧苏不知千夜何时走开的。 他的思绪就像眼前堆筑的沙柱，无法理解不可名状。 “哼嗯……” 牧苏憋气使劲，涨红脸庞，十几秒后泄气。 还是憋不出来…… 牧苏悲怆仰望云翳：“莫非我牧苏已然苏郎才尽，再难写出千古流芳的《牧苏苏传》了吗……” “呜呜牧苏没活了~拉胯了~” 阴影洒下，樱华坐着鬼脸嘲笑。 牧苏登时涨红了脸：“没活……什么没活！我这就给你们整个狠活！” 说罢双眼翻白，切出游戏。 …… 噔噔蹬—— 牧苏冲到楼下厨房，向上身渔夫毛衣，下身浅色长裙，披着围裙的石歧震声：“让我访问！” 嗤—— 石岐放下锅铲，一脸嫌恶地捏住裙角，缓慢拉起裙子。 …… “呲溜。” 牧苏擦拭嘴角，和全息屏里汤姆同款鹞子翻身落地，冲出卧房蹬蹬蹬跑下楼。 “让我访问！” 话音落下，牧苏看向和石歧坐在餐桌前的一名带着眼镜的银发知性女人。 她的额头镶着合成人特征的电路板银线。 “这是谁？”牧苏盯着这名从里到外散发成熟风韵的女人。 “避风港三号领袖。”石歧回答。 牧苏如自闭症般一言不发“蹬蹬蹬”跑回楼上。 嘭—— 关门声传回楼下。 石歧平静地解开围裙，离开座位：“我去看看他。” 银发女人浮现微笑：“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 另一边，跑回房间的牧苏扑回床上，转为仰躺抬起双腿，努力将自己上下半身折叠，同时伸长脖颈—— “万事不求人！” 吱呀—— 闭合的房门被忽然推开，走廊上的灯光伸进房间。 努力抬腰伸脖的牧苏缓缓放下双腿，推了推鼻梁并不存在的眼睛：“肌肉与韧带长时间不适用会像生锈一样萎缩僵硬，这种感受你们合成人是不会理解的。” 嘭。 房门重新闭合。 牧苏瘫在床上，放弃整活，决定回归初心：更新！ 君莫笑是编辑，也许能帮到自己…… 这么想着，牧苏数量打开通讯录发送讯息：“君莫笑！” “什……？”消息迟缓回复。 “面对旗下着名作家牧苏卡文，你有什么建议吗？” 服下降压药的君莫笑淡定回复：“还有这种好事？” “嗯？” “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就好。” 牧苏扭扭捏捏：“这是不是不太好……你觉得写我一天的日常怎么样？” “没人在意这种东西。” “我怎么说也算着名作家！” “没官方认证不算。” “可恶……” “你被催稿了吗？” 回想评论区刷屏的“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心冷吊硬牧苏苏不为所动：“完全没有。” “你可以停止更新，嗯……多多打磨呈现更好的作品。”说这番话时君莫笑觉得自己已经能平静面对一切。 “如果读者想看怎么办？” “随便你。” 聊天结束，消息框关闭。 出于良心不安，牧苏还是决定写……一章感言慰问读者。 嗯！就按照君莫笑的指导好了！ 第880章 同时开始的主线 “我看见黑暗的宇宙张开嘴巴……”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孔倒映冰冷，孤寂的宇宙。雾气爬上面罩，凝实的边缘闪烁着警告的红芒。 “漆黑的星球在它嘴中茫然滚动……” 遥远的太阳挥发惨白的微光。在太阳系边缘，阳光似乎也不再温暖。 弧形面罩的倒影随颤抖的苍白脸颊颠倒，砸进亮面与阴影纠缠的陨石， “它们在自己从未曾留意过的恐怖里转个不停……” 氧气“嘶嘶”从面罩破碎口抽出，向深紫色过渡的嘴唇最后低语，隔温手套抵开黏连的碎片，伸进眼罩，抠出肿胀，攀附血丝的眼珠。 “这些恐怖无人知晓、没有光泽、没有名字……” 声音消失在冷寂、绝望的宇宙，最后的呢喃飘向远方的太阳。 …… “嘚嘚嘚嘚嘚嘚嘚……” 木卫二，康纳马拉混沌地形。 老皮特缩在零下二十几度的瞎眼号里发抖。 他不敢熄火，以免这台老旧的全地形履带车带着自己长眠此地。 离潮……离喷发……离木卫二受木星潮汐影响的喷泉只剩几分钟。 时间推移，老皮特逐渐感受到冰层下的震颤——也可能是发动机又故障了。 “爱丽丝，后退一段距离，震得有点厉害！”老皮特将挪位的咖啡杯放进卡座。 [老爹，我们离喷泉足够远。]合成音透过失真收音机响起。 老皮特咧嘴大笑：“老爹我可不怕死，我只是还想看到宝贝女儿和那个臭小子结婚。” 失真收音机沉寂了几秒：[你有李维斯的消息了？] “到了火星我就没他的消息了……”老皮特耸了耸肩，随后的声音掩埋在剧烈震颤与暴风雪般的呼啸。 车窗外，火山喷发般的絮状云雾撕裂大地，冲向星空——那其实是巨量的液态水。 “狗屎喷泉……能喷到大气层外的喷泉？当初那帮科学家就该给这个现象起个新词。” 每次目击喷泉，老皮特都担心恐怖喷泉会将这颗星球呕干，所以这座狗屁星球连个本土动物都见不着。 打开矿物收集器，老皮特靠回座椅准备假寐一会儿。就在这时，他瞥见喷泉水雾边缘划过一道流星。 “我看到了闪光！是宝物！”老皮特坐直大嚷。 木卫二流传着种种传说。除了“垃圾王”“脚下冰层的深海怪物”“星球改造计划”，随喷泉出现的宝藏一度成为木卫二垃圾佬们的梦想。 时常有难辨真假的传闻传出：有人从喷泉里捡到核聚变核心，有人从喷泉中捡到履带车大小的金矿—— 老皮特紧盯“珍宝”划过的尾迹，已经想好得到后的情景：镶满金牙，戴着金项链，十指金戒指，金光闪耀地站在李维斯面前，掷出一块金石：“这是我家爱丽丝给你的嫁妆。” [那只是流星，老爹]合成音从收音机传出。 “他妈……该死的流星。” …… “嘚嘚嘚嘚嘚——” 君莫笑嘴唇发紫地捂着胸膛颤抖。 【感知您血压与心率异常波动，正为您与附近医院联网调配……】 医院！？ 君莫笑悚然而惊，急忙控制脑海放空。 【您的血压与心率暂时恢复，是否继续为您联系附近医院？默认继续，10、9……取消成功，波特私人医院祝您身体健康。】 君莫笑拧开药瓶，又重新拧回放下，他不想稍候因低血压被送进医院。 打开通讯录，点开牧苏那可恨的笑得灿烂的比耶头像。 “把你的感言删掉！” 牧苏回复的很快，懵懂而无辜：“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初雪时节用的很好啊。” “我没说过那些话！” 沉寂几十秒，牧苏发来聊天记录截图。 “截图正好说明感言里的内容都是被你篡改和扭曲的！” “我也只不过是做了和无……和记者一样的事罢了（沙哑低沉）” “所以改掉！” “好。” 果断答应反而让君莫笑感到心慌：“……你打算怎么做？” “发新感言，澄清我的编辑没那么说过。” “……不用说了。” “这怎么可以，我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真的不用了。” 花费半晌，君莫笑终于让情况没有获得任何变化——没有变化就是没有恶化。 关闭通讯录，君莫笑离开座位，颤抖的手抓起咖啡杯，走到窗前眺望街景。 车流驶过，行人沿着橱窗商店经过，街道上一片平静。 注视纯黑色涂漆的车队驶过，君莫笑抿了口咖啡，平复情绪后远离窗边。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感觉有许多目光在暗中注视自己。 …… “这是20世纪恐怖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做，名为涅墨西斯（nemesis）的长诗，这首长诗出现在他的作品《夜魔》里。涅墨西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 太阳环·联邦总统府·总统办公室。 总统与秘书长查尔斯·金森、幕僚同时阅读从太阳系边缘紧急传回的消息。 “你觉得他在表达什么。”总统坐在位子里，平静地说。 “您指洛夫克拉夫特还是……” “我们的报信者。” 查尔斯·金森分析道：“谜底可能不在诗本身。我们应该调查这部小说，他想隐喻的或许就在故事里。” “你怎么觉得？”总统望向幕僚。 幕僚离开沙发，两道注视里走到全息屏边，将视界联网，调出太阳系模型。 “2143年我们在柯伊伯带发现的天体也被命名为‘涅墨西斯’，它所处位置是……” 幕僚滑动手掌，张开双指，全息屏从热闹喧嚣的太阳系核心划到小行星带之外空旷冷寂的太阳系外围，经过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最后来到外围的冰冷空间。 尽管离名义上的太阳系边缘奥尔特云尚且遥远，但这里已是人类文明触须的边缘。 “距离太阳50天文单位的柯伊伯带。” 幕僚在这片稀疏分布天体的区域画圈：“这里是第五战舰群失踪的地方，也是消息传回的地方。” 听起来他们很接近答案了。 幕僚和查尔斯·金森同时望向总统。总统思考着，呢喃报信者传回的长诗。 第881章 关于我b站直播黑屏但登上榜首这件事 “我看见黑暗的宇宙张开嘴巴，漆黑的星球在它嘴中茫然滚动，它们在自己从未曾留意过的恐怖里转个不停，这些恐怖无人知晓、没有光泽、没有名字……” 通讯另一头，牧苏惊骇坐起。 “祂从永恒长眠中苏醒了……？” 总统与幕僚、秘书长对视，望见彼此的沉重与肃穆。 “牧苏阁下，祂……是谁……” “克苏鲁酱……”牧苏流露追忆，缓缓低语。 总统用气声低问脸庞惨白的幕僚：“那是什么？” “还记得我说的那位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吗，克苏鲁是他的恐怖小说里的旧日支配者，一种神灵。” “oftum的收容物……？”总统发出只有自己能够听闻的低语，注意回归通讯：“牧苏阁下，这是很严肃的事。请您告诉我们具体情况……” “优质回答：我不知道。” “什……” “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塞我脸上我哪知道这啥，我不懂不知道别问我。”牧苏推脱三连。 “……那么如果您想到什么请一定要告知我们。” “呐，请相信我吧。毕竟，哦累哇也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呢。” 破坏气氛的回复中通讯结束。 牧苏发怔盯了会儿天真快乐的aic和猫和老鼠，抓起游戏面罩戴上。 海风飘过树梢，回荡在石屋空地上空。 牧苏钻出石屋，靠近坍塌石屋边聚集的玩家们。 “咳咳……” 无人在意故意咳嗽的牧苏。 “咳咳咳咳咳呕——” 血量震荡，理智值连带降低。 哪怕牧苏咳得干呕，背叛革命友谊的樱华也无动于衷。只有有好生之德的千夜无奈配合：“你想说什么？” 先前一副肺痨鬼模样的牧苏倏然恢复精神，沙哑低沉地开口。 “我发现了宇宙的终极……” …… “别太悲观，总统阁下。我们可以永远相信看门人。”秘书长查尔斯·金森说道。 披着灰色风衣的幕僚保持沉默，因为“看门人”身份他三天前才知晓其名，所知甚少。 “他继续玩那款智子制作的游戏了。”秘书长查尔斯·金森调出《熟睡之后》官方直播，牧苏正被玩家们注视。 总统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和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看向全息屏。 此时，屏幕中的牧苏微微启唇，低语讲述。 “我看见黑暗的宇宙张开嘴巴……” 哗啦—— 摔落的咖啡杯破碎一地。 …… 二十分钟后。 嘭！ 总统办公室的桃木雕花大门被粗鲁拍开，戴着空军帽的联邦现役鹰派司令官法兰兹·兰纳闯进办公室，火枪般充满火药味地粗鲁喊道：“这位看门人在哪！”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 太阳环·十四环区。 贝塔城郊外，战舰洒下的阴影笼罩这栋坐落悠然旷野的房屋。 通往贝塔城的石墨烯道路被临时征用，用于战舰降落。 动力装甲士兵走出舱门，沉重脚印碾碎嫩草鲜花，护送中心的空军帽老人来到栅栏前。 吱呀—— 房门打开，石歧与银发女人出现门前。 “让开，合成的玩具，我要去见牧苏。”法兰兹·兰纳的脚步不曾停顿。 石歧挽起渔夫毛衣的宽袖，手肘“嗤”地喷出炽热蒸汽，朝向外来者。 “外来者需要通报。” “外来者？” 法兰兹·兰纳嘲弄低笑，但还是停滞脚步，傲慢地注视两个“女人”：“人类的时间有限。” 神情淡漠的石歧回到房屋，来到二楼进入卧房，叫醒游戏的牧苏。 “总统近卫军司令官法兰兹·兰纳在楼下。” “他们抓你来了！？” “是冲您而来。” 牧苏很想在人类高层面前维持威严满满的形状，但他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这么做—— 于是当牧苏勉为其难爬下床，将挣扎的aic强制关机并塞进床底，关闭全息屏坐到书桌后时，房门推开。 硬低皮鞋即使踩在毛毯上也仍然清晰，牧苏望着裹挟气场步入房间的法兰兹·兰纳，深吸口气。 不来一发还真镇不住这老家伙啊…… “失陪一下……” 牧苏前倾准备离开座位。 嘭！ 树根般攀满褶皱的手掌拍在书桌上，法兰兹·兰纳鹰视牧苏，措辞清晰而有力：“牧苏，先生。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 “呃……这位史密斯将军……” “法兰兹·兰纳。” “法兰纳将军……” “作为看门人，你不该态度如此怠惰。要知道你庇护的是全联邦1742亿人口！” “呃……” “看看您在做什么……玩游戏？和避风港合成人过家家？您对外界一无所知对吗？” “其实……” “我不得不怀疑您对人类，对联邦——” 嘭！ 巨响打断法兰兹·兰纳的质问。 牧苏表面平静地缓缓收回拍桌的手掌，藏在背后发抖：“你的傲慢从何而来？你怎么知道，此时此刻，我什么也没做。你如何知晓，就在现在，我们的谈话不会被它们听见？” “什么？” 愕然敛去法兰兹·兰纳的所有愤怒。 “人类的封闭桎梏了你的眼界……法兰……史密斯。你不知道何为力量，不知道宇宙的浩瀚，不知道即使宇宙也不是唯一的，没有什么是特殊的，包括我们。” “你所依赖的在真正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索伦·迪威尔……” 法兰兹·兰纳缓缓讲述：整个第五舰队7万4千人，只有他侥幸逃生。然后，他在活着的时候挖掉眼睛，只为传来最后的讯息——” 牧苏黑色眼眸低垂，又重新抬起：“恭喜！死亡是每个生命的最终宿命。” 卧室陷入无声沉寂。 “钥匙只有交给你这种人才足够保险。” 法兰兹·兰纳理正因愤怒而变歪的空军帽，前倾贴近牧苏：“但不妨碍你是个天杀的操蛋混球……” “我认识家不错的口腔诊所。”牧苏缩着脖子挤出双下巴。 这位近卫军司令离开不久，石歧的倩影出现门后。 “你还好吗。” 她平静地注视坐在椅子里发呆的牧苏。 “我刚刚居然说了一个伟大的双关词……”牧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即讽刺你口臭又嘲讽了你的嘴巴不干净，使人会心一笑忍俊不禁……” 在令人失望这方面牧苏从不令人失望。 第882章 老逼登议会 “你刚才去哪了？” 玩家群体里千夜算是关注牧苏的一员。 “总统近卫军司令官史密斯刚刚造访我的宅邸，与我相商第五舰队在柯伊伯带失踪事件。” 千夜注意落在拼凑石屋的忘却未来的双手，分出注意和牧苏闲聊：“可我记得那位司令官是叫法兰兹·兰纳？” “教名罢了，我更愿意叫他小名屎蛋。” “他举荐了你参加联邦总统？” “看门人不会成为总统，不过也没要求不允许。”旁边抱着双臂的樱华接道。 “几月发表就职演讲？建议11月之前，再晚不容易游说众议院。”千夜顺着他们节奏说下去。 就在这时，牧苏埋头尿急般冲回石屋。 “他又怎么了？”千夜疑惑投去视线。 “可能是联邦总统退位让贤吧。” 现实。 石歧犹如天使，美丽而淡漠地居高临下俯视摘下面罩的牧苏：“联邦总统寄来信函，他希望稍候能与您进行一场会议。” “告诉他没空。” 牧苏说着要戴上游戏面罩，忽然停顿动作。 “如果他愿意让我坐在总统椅上自拍我就愿意。” …… “总统阁下，这是此次全息议会名单。” 圆桌会议室，幕僚递来纸质文件。除了他与幕僚、秘书长，还有另外七位议员。控制人数确保议会足够隐秘——前提牧苏不会泄密。 七位仿佛真实的议员已经出现圆桌前，只剩下牧苏。 “牧苏什么时候到？” “应该——” 和总统位置相对的圆桌空座忽然浮现轮廓。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一双英挺的眉毛轻轻舒展开来，眉宇之间的沉稳与厚重带着英雄般的坚韧，透着亚瑟王式威严的气势。那双犹如海洋中心深处般深邃而广袤的眸子，带着坚定和迷茫间的复杂气质。容颜将会随着时光的长河缓缓流逝，但是那双眸子，永远都那么明亮而清……” “呃……牧苏阁下？”秘书长打断带着旁白出现的牧苏。 “看门人阁下……”总统右手位置的年迈老人注视牧苏：“您知道我们召您来的原因。” “我不到啊。” “我们想知道您的想法。”不久前登门拜访的法兰兹·兰纳说道，他坐在圆桌另一端。 离总统很远，离牧苏很近。 “我的想法……” 牧苏蹙着眉头，思绪沉浸他的种种想法，比如将石歧骗上床，比如水牧苏苏传，比如救出望闻问切赢得欢呼…… “牧苏阁下，可能您与联邦脱钩太久而不清楚我们的真实底蕴。”左侧第一位的燕尾服白人老人磕了磕手上的烟斗。 “我们的生产能力能瞬间武装十亿以上的部队，我们的战舰能从金星排列到火星，我们每座军工厂一天加工的武器弹药能将一座星球犁一遍，我们的财阀与数十个c级文明产生贸易。只要我们想，十年内所有战舰都能换装曲率引擎甚至更进一步。” “我们并非猎物。” “吭……” 牧苏发出喉咙排气，充满嘲弄地吭哧声。 “屎蛋，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牧苏向法兰兹·兰纳扬了扬下颌：“人类的封闭桎梏了你的眼界。你不知道何为力量，不知道宇宙的浩瀚，不知道即使宇宙也不是唯一的，没有什么是特殊的，包括我们。” “这番话我已经转述给在座议员。”法兰兹·兰纳没和年轻的牧苏一般见识。 尽管在场议员加起来或许才和牧苏年龄持平。 牧苏黑眸微垂，低沉、平缓的语气缓缓讲述：“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绝对无法置信。我目睹了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随时间消逝，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这是银翼杀手里的台词。” 法兰兹·兰纳身旁一名中年议员忍不住插话。 面对几道变得异样的注视，牧苏干咳几声：“差不多一个意思。” 叩叩叩—— 此前长篇大论的老人举起精致烟斗：“牧苏阁下，想说服我们这还不够。” 这场议会的真实目的图穷匕见。 自认为长大的孩子不再需要父母的庇护，想要接管刀剑。 牧苏挑起眉毛，视线扫过默不作声的总统和七名议员。 这些议员成分有点驳杂啊。 鹰派，鸽派；左翼、右翼；保守党；自由党，七个人有六个派系真是彳亍！ “那好各位，我告诉你们什么叫恐惧。” 牧苏身体前倾，幽潭般的双眼藏入阴影。 “你们对文明的定义源于人类，所以你们也在用狭隘的人类文明理解它们……而不知何为恐怖。” “这片宇宙存在以星系筑巢的虫族；存在恐怖故事里扭曲意识思维的诡谲文明；存在寄生其他种族窃取躯壳的寄生族群；存在犹如瘟疫感染散播子嗣的可怕群落；以恒星为食的巨型恐怖生物；凝聚伟力于己身的神灵；” “我看见黑暗的宇宙张开嘴巴，漆黑的星球在它嘴中茫然滚动，它们在自己从未曾留意过的恐怖里转个不停，这些恐怖无人知晓、没有光泽、没有名字……” 牧苏徐徐讲述那首长诗。 “几小时足够你们抵达柯伊伯带的现场了吧？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你猜这位逃出来的……”牧苏视线落向法兰兹·兰纳。 “索伦·迪威尔。”法兰兹·兰纳提示。 “索伦·迪威尔遭遇了什么，以及有没有可能……” 略微停顿，牧苏地低语缓缓响起。 “他是被它们故意放出让你们知晓的呢？” “你们知道最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 牧苏倚回座椅，自问自答地摊开双手：“是你们这群永不满足，妄图染指更多权利，自以为是的老逼登政治家居然连敌人都不屑了解。” “咳咳咳咳……” 忽然中枪的总统阁下握拳咳嗽着，同样挨骂的法兰兹·兰纳却似乎心情不错。 “牧苏阁下，感谢您的情报，我们会需要时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总统示意目睹闹剧的秘书长可以结束全息会议了。 “等等我自拍呢——” 喊声随议会关闭戛然而止。 第883章 (暗示舰长) 必须承认千夜对第四轮锦标赛的贡献。 不过就像牧苏两极分化的讨论，她的评论同样两极分化。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死的更少，选择更多，危机更少，资源更多。 选手们在“感恩岛”渡过一个安静夜晚。第二天清晨，千夜召集所有人，宣布她的继续探索计划，就如主线任务所描述：前进！前进！ 人群里疯狂深蹲的牧苏为现场增添热血氛围。 而不出意外，选手们发表看法之前已经引发直播页面争吵。 这时，身材高挑的樱华脱离人群，犹如守护公主的护卫笔直矗立千夜身旁，举起粗制滥造的木简，大声宣读： “玩家夜半来梳头说：‘这么冒进？被眼前胜利冲昏头脑了吧？’。玩家 ss说：‘不应该冒进，休息一段时间，他们状态都没回复……’。玩家 说：‘磨磨蹭蹭快走啊，还想在岛上玩建造游戏？’。玩家狗bomb炸弹说：‘能不能把千夜换掉？’。玩家这样守护你说：‘我也赞成换掉千夜，不过我没恶意，只是因为作为基佬的我更喜欢看男人’。” 千夜无奈按回樱华举起的木简：“事实上我昨天就在想出发的事，不过那时已经下午，我不想在黑暗爬上苍穹时还在赶路。嗯……现在我们食物足够两天食用，今天出发正好。 “我的想法是分开行动。愿意继续探索的和我出发，剩下的人留下建设感恩岛，我想望海崖已经有玩家在往这边航行了。” 选择全凭自愿，无论选手还是观众都没法继续不满——少数不该分散的评论也被淹没。 “大家没有问题？”千夜询问面前众人。 稀稀拉拉应和声响起，然后千夜看到一条人群中一上一下的手臂。 “牧苏？” 千夜注视着牧苏站起走出人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可不可以边跳边说？” “你高兴就好。” 于是牧苏边原地蹦跶边说：“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去救……望闻问切？” “可以有……”千夜轻捏垂在脸颊旁的发丝：“但我想没人会跟你离开。” “英雄总要孤身前行……” 如果牧苏不边跳边说这番话还是有些帅的。 “如你所愿。” 然后就像所有游戏里的主角那样，远行前总是需要补给。 当牧苏边跳边希望能举行交易时千夜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并采纳。 剩余二十一名玩家分成三个阵营：包括千夜的七名玩家继续前进，十三名玩家留下建设感恩岛，牧苏独自行动拯救望闻问切—— 他们的确需要一场交易交换彼此所需。 玩家们在石屋空地交易，取出各自道具展示。 这些物件没有千夜感兴趣的，不过她发现一件适合牧苏的道具。 【鱼鳃药剂*5】 【消耗】 【稀少的】 排在序列药剂的某个位置。服下它会暂时性长出鱼鳃，让你像鱼一样在水中呼吸。 *你可以伪装成部分深海种族，不过只能伪装一点。 “最新消息，望闻问切他们被转移到海底，你得潜水才能去那里，位置我会提供给你，除此之外你还需要这份鱼鳃药剂。” “那么多少钱才能买到它呢？” 千夜望向鱼鳃药剂拥有者，爱吃栗子战战兢兢：“呃……什么都可以，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这个给你！” 牧苏不由分说将一团先令塞给爱吃栗子，拿走鱼鳃药剂并顺手牵羊铺在下面的红布。 爱吃栗子对交易本身没有任何异议，她只希望牧苏能把红布还回来。 牧苏以为交易到此结束，然后他就在准备离开时发现梦寐以求的事物—— 【船长帽】 【道具】 【普通的】 一只褪色、脱毛，放在旧货市场也不会有人问津的船长帽。伤痕无声诉说它的故事，但没人在乎一只帽子的故事。 *戴上它，你看起来也许……大概……可能……没准……仿佛……或许……像是一位船长……的继承人。 牧苏眼眸闪烁着星芒，停在帽子前难以挪动步伐。 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牧苏愿意为此付出一只替身娃娃。 “呃……既然他愿意你没理由拒绝。”千夜示意忐忑的玩家收起显然珍贵的替身娃娃。 牧苏小心翼翼地双手托起帽子，将它扣在头顶。 樱华抬起右臂，向牧苏海盗式敬礼：“牧苏船长，您还需要一艘属于您的黑珍珠号！” “樱华大副，你知道它现在在哪吗！” “请跟我来！我知道一条最快的船，它绝对是您心目中的黑珍珠号！” “噢我亲爱的樱华大副，快带我去！” 樱华扶着装瘸的腿一瘸一拐前面带路，领着牧苏离开石屋空地。 千夜像是望着追逐玩闹着的兄妹的母亲，无奈看着他们跑远。 和第一岛屿浅滩相连的南岸沙滩，樱华从枯林间拖出一条木筏。 “就是它……传说中上天入地，能够在海底航行的黑珍珠号……”樱华咧起她涂黑的牙齿，展示刻在木头上歪歪扭扭的“黑珍珠号”一串英文。 “可是能在海底航行的不是飞翔的河南人号吗？”新晋船长牧苏审视自己这位不着调的大副。 “所以这是更具有传奇特色的飞翔的黑珍珠号……”樱华拔出匕首在“黑珍珠号”前加上“飞翔的”，然后竖起大拇指。 “你做的很好，大副。”牧苏赞许颔首：“本船长前往拯救水手望闻问切期间，岛屿诸多事宜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也别背叛我……飞翔的黑珍珠号的船长。” 樱华讨好地弯起背脊：“大副永远是船长的大副！” 牧苏满意颔首，哼哧哼哧将飞翔的黑珍珠号拖至浅滩，拿起木筏抵着浅滩，将飞翔的黑珍珠号推向海面。 嘭—— 麻布长裤改造的风帆兜满。 站着恭敬樱华的沙滩逐渐远去，伟大的牧苏船长按着船长帽，深邃眼眸眺望着深邃海洋。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就在这时，牧苏愕然低头，看向淹没脚踝的海水。 “水怎么涌上来了！” “所以它能在海里航行啊！”樱华地喊声遥遥从沙滩传来。 “可是它快沉了！” “跑得快沉得也快嘛！” “咕噜咕噜噜噜——” 第884章 小牧苏的大冒险 关于“死海”之名已不可考据。可以确认的是并非由玩家命名，很早之前就在流传。 比如炽神称号【生存本能】的描述：猎人往往死于猎物之口。渔民终将没于死海深渊。 无论死海或深渊，都绝非形容盎然生机之地，也正如阴冷海风吹拂的眼前：压抑云翳笼罩铅灰色死海。 怀揣四片鱼鳃药剂乘坐着未来得及取名字的新木筏，牧苏逐渐与飘向第三岛屿的樱华等人渐行渐远。 牧苏摘下船长帽，翻着帽花按在胸前向远去的三条木筏告别。 远去同伴逐渐与木筏重叠，牧苏抬起腰肢，重新戴上船长帽，坐回微风推拥着简陋风帆的木筏，向北飘去。 木筏孤寂飘荡在死寂海面上。如果是望海崖的木船，也许游荡海洋的存在不会染指。 可惜不是。 这种时候，牧苏觉得展示一下个人面板是很合乎情理的。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188先令、36颗牙齿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再来一次、以头抢地、两只替身娃娃、四份噩梦、盗火之影本体、我看到你了、防风油灯、门闩、船长帽、一张皮革。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序列9-9；意志（常见的）序列9-9；航海（普通的）序列9-9；建造（常见的）序列9-9；跳跃（普通的）技能等级：序列9-9。 谁能想象顺手牵羊来的红布也是道具，而且不是红布，甚至不是布料。 【一张皮革】 【道具】 【常见的】 猩红浸透了这块皮革，足够久的时间让它变成一块红布，长时间浸泡也许能还原它原本颜色。 *材质奇怪的皮革，即使鞣制也不该像布一样轻薄柔软。 “这种描述一看就是人皮。” 牧苏嘟囔着前倾，将“红布”挂在木筏边缘的枝杈浸泡，海水会为懒惰的人清洗污渍的。 关押望闻问切的海底族群距离遥远，足够牧苏躺在木筏上打盹——尽管湿漉漉的木筏很不舒服。 牧苏在衣服上蹭干手掌，嗦了嗦苦咸食指，皱着脸举起感受风向，确定海风在让木筏往正确方向航行，放心地将船长帽扣在脸上，枕着双臂躺下—— 航向正北的木筏荡起尾迹，掺杂的一丝殷红随波浪融化…… 牧苏尚未知晓自己正成为漩涡的中心——另一种中心。 比起继续向前的千夜等人，远航拯救望闻问切的牧苏更被关注——牧苏不是第四轮锦标赛选手，无法进入官方直播，也没开启个人直播。 于是许多玩家涌入望闻问切的直播间，等待牧苏是否能够来到望闻问切面前，甚至赌彩财阀无孔不入地参与进来开盘。 时间推移，除却驻守感恩岛的玩家，前往第三座岛屿的千夜等人已经靠近目的地。 而不可知的牧苏仍在不可知的海域进行着不可知的梦境。 幸运的是，航线没有偏移。麻烦的是，什么找上了牧苏。 血污冲洗殆尽的皮革苍白地挂在枝杈，木筏之下深邃、晦暗的海洋忽然浮现充满不详的阴影，迅速扩大—— 宁静海面翻涌，海浪掀翻木筏，狰狞利齿咬向惊醒的轮廓。 咔嚓—— 木筏两端卡住合拢的可怖利齿，抓着桅杆的牧苏因此幸免于难。 惊魂未定的牧苏悬在腥臭巨嘴，比这更糟的是，伟大的牧苏船长的船长帽不见了！ 咔嚓咔嚓—— 恐怖地断裂声伴随木屑飞溅，牧苏仰头，透过利齿形成的狭窄缝隙窥见打着转落下的船长帽。 牧苏紧盯着下坠的船长帽，当它将要落进巨嘴时，猛地踢蹬内壁。 咔嚓—— 木筏彻底断裂之时，跃起的牧苏抓住船长帽，而严丝合缝闭拢的利齿将他吞没。 海面逐渐恢复宁静，只有破碎木屑无声诉说之前发生了什么。 捕获猎物的狰狞怪鱼摆动鱼尾，向深海潜去。 某个时刻，安静游荡的狰狞怪鱼异样转身，疯狂向海面逃窜—— 它慢了许多。恐怖的深渊巨口缓缓逼近，将其笼罩，虾米般吞入嘴巴。 …… 嚓——嚓—— 虚无般的幽静黑暗中，闪烁的火星打破宁静，显露隐约轮廓。 嚓——嚓嚓——呼—— 幼小火苗忽地亮起，穿过防风油灯的灯罩弥漫周围。 双脚单手撑在详细描述出来会被屏蔽的肉壁上，湿漉漉的牧苏举起油灯，照亮周围。 应该在喉咙之后胃囊之前。 牧苏咬住油灯提手，从背包取出富江斧。 【我都要生锈了！】 雀跃脆声中牧苏叉着双腿，握住富江斧比划柔软坚韧的食道，犹豫着又收起。这个位置尴尬，牧苏决定先爬回口腔。 清醒滑腻食道不算光滑，肠子表面般的凹凸褶皱让牧苏能双手双脚撑着，缓慢上挪。 几分钟后，叼着油灯留着口水的牧苏手脚并用爬回口腔。 象牙般狰狞排列的利齿在昏黄油灯下闪烁着光泽。 爬上嘴巴的牧苏松开油灯，瘫在巨嘴里休息半晌，然后爬起靠近利齿，伸手嘭嘭敲了敲利齿。 嗯……富江斧派上用场了。 伐齿之前，牧苏脱掉布衣搓成麻绳绑住腰，另一端系在最坚固的利齿上，再次取出富江斧。 【快点砍点什么！】 在怪鱼齿龈肉反复比划，牧苏“咄”地挥舞富江斧砍在根部。 腥臭血液渗出，意料中的剧烈挣扎没有出现。 麻木怪鱼似乎对嘴巴里的破坏一无所知。 又砸了几斧子确认怪鱼没有任何动静，牧苏逐渐肆意妄为—— 几十分钟后，气喘吁吁的牧苏收起富江斧，边牙疼着边掰动摇晃根部快要挖空的利齿。 比象牙粗壮、也比象牙丑陋的利齿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啵”地一声，被从牙床拔出，黏连着血丝。 意料中的海水涌进嘴巴也没出现，贴着利齿含着鱼鳃药剂的牧苏疑惑探头，透过空隙，看见前方幽暗笼罩的海底深处，珊瑚散发着奇幻荧光，矗立着嶙峋的黑石建筑。 就像望闻问切形容的他被带到的深海群落。 牧苏惊愕地咬着指甲。 怎么回事？怪鱼吞掉自己难道是为了带自己过来？ 自己把队友给弄死了？ 第885章 直播间美男正道激情牧苏性感陆离，陪您嗨翻天 奇幻建筑群落坐落在深渊般海底。 巨型水母的透明薄膜形成空腔，包裹着怪鱼与只有阴影轮廓的“乘客”飘向建筑群落。 断齿处探头探脑，念叨着“我二大爷会送你72个雌鱼”的牧苏庆幸没有痛击友军，缩回口腔，不多时，牙齿挪动着搬回原处。 “一切正如计划进行……” 牧苏低沉自语，等待特洛伊死鱼将自己带进建筑群落。 等待没持续过久，恢复原样的断牙忽然松动，牧苏只来得及抓紧船长帽抱住牙齿，汹涌海水冲垮断牙，涌进鱼嘴。 牧苏此时咽下鱼鳃药剂，然后咽了个空。 “我药剂呢！？” 含糊嚷声被淹没，腰上麻绳倏然勒紧，冰冷海水涌进肺部，牧苏感觉无法呼吸—— 直到湍急暗流拂过脖颈生长的鱼鳃。 “哇啦哇啦啦啦……”牧苏含糊咕噜几句，水流逐渐平缓的鱼嘴里安心等待。 几分钟后，羽毛包裹般失重感袭来，鱼嘴里的牧苏飘起，缓缓落下。 涌动暗流逐渐平息。 荧光珊瑚点缀着幽暗海域。 阴影与静谧共同笼罩铺满鱼尸的屠宰场。 某个时刻，海水搅动，大片血污随暗流弥漫—— 成人大小的腐败死鱼无声推开，随溢散血水钻出一道轮廓。 牧苏小心翼翼冒出脑袋，窥探屠宰场周围萦绕的阴影。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频率飘过。 鱼鳃药剂持续时间30分钟，足够谨慎的牧苏直到第一片鱼鳃药剂失效，服下第二片药剂，确认阴影巡逻规律，悄然从蛰伏的尸堆移动。 也许未对屠宰场尸体抱以警惕，深海群落防备的是外部，牧苏毫无遮掩的失败潜行大获成功。 抵近边缘，牧苏甚至能闲暇将自己埋进尸堆，露出脑袋观察这是群什么玩意儿。 阴影不久后飘荡至此，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正眼观察绝对会被感知。深谙此道的牧苏用旁光观察那道轮廓，顺便瞥了眼理智值：80以上，问题不大。 粗略看去它们像是深潜者，但很快发现它们只是具有同样鱼类特征。 这些轮廓外表更粗鲁。比起深潜者白皙柔软的腹部或柔滑皮肤，姣好姿态，以及那双源于它们的主宰克苏鲁，如深渊般引人堕落的眼眸，它们更像是未开化的物种。 就像人与猩猩的区别。 不过这也让牧苏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思考混入深海群落的办法…… 阴影飘离，牧苏从藏身之处爬出，在周围鱼尸里挑挑拣拣，拖出一只人类体型样貌清秀的死鱼，并排躺在旁边比划了下，用富江斧砍断鱼头，挖空内部，将鱼头扣在脑袋上。 眼睛位置不对，牧苏微调鱼头，将眼睛对准鱼头眼眶。 虽然鱼头因此歪斜，但在海底里睡落枕也是合乎常理的吧？ 又废物利用地割掉鱼鳍，贴在膝盖上假装是鱼尾，鱼泡塞进怀中，套上鱼头，画龙添足地扣上船长帽。 伪装完美的牧苏开始执行潜入计划。 珊瑚礁散发着朦胧荧光，远离珊瑚的幽暗海域给予牧苏潜行的机会。嶙峋怪石掩盖牧苏的轮廓，即使偶尔海底暗流将他掀起，伪装也让他与远方游荡轮廓没有区别。 只是牧苏仍需警惕，警惕那些隐藏在群落边缘，伸展着海草般飘荡触须等待猎物的阴影。 脖颈腮部隐隐发痒，知道药剂时效将至的牧苏服下又一枚鱼鳃药剂，忽然矮身藏进建筑墙后。 这些粗糙、幽深的黑石没有明显切割痕迹，它们似乎只是将椭圆形的巨型黑石挖空。不过群落中心的黑石屋相对精致和美观——起码像是屋子。 牧苏很快迷失方向，躲在悬挂着看上一眼就会理智值震荡的金属徽章的石屋旁，切出游戏询问望闻问切。 “你被关押的地方有啥特征？” “唔……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对了，屋外有个图案看到会掉理智值。” “那我到了。” “？？？” “暗号船长帽，记得对暗号。” 茫然的望闻问切回到游戏，就见石屋外涌动的幽暗海水忽然浮现阴影，然后浮现怪鱼人的轮廓。 望闻问切刚失望地想牧苏怎么可能回来，就见“哗啦”穿透水幕的落枕鱼人发出声音：“暗号。” “你怎么做到的……”望闻问切愕然讶异。 同样愕然的还有观众们。 “暗号！” “海盗……船长帽！” “暗号正确。” 牧苏取出富江斧，砍断绑缚望闻问切的绳索：“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等等……”望闻问切停在幽深水幕前：“我没法在水中呼吸。”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牧苏得意地取出鱼鳃药剂。 一枚药片孤零零躺在瓶底。 牧苏陷入沉默，无言将最后一枚药剂交给望闻问切。 尚未意识到什么的望闻问切服下药剂，鱼鳃迅速于脖颈生出，屏蔽直播间的喧嚣，跟随牧苏钻过水幕。 用鳃呼吸的感觉相当新奇——你能感觉冰冷海水涌进肺部，在你下意识产生窒息感时却发现它们犹如空气般带来氧气。 然后，望闻问切脱困后的激动与鱼鳃的新奇被骤然降临的恐怖抹除。 海水震荡着耳膜刺痛的频率，警告般沸腾整片海域。 游荡建筑群落间的阴影正向这边迅速靠前。 “哇啦啦啦！（我引走它们）” 牧苏坚定地摘下鱼头套给望闻问切，将愕然的他推进阴影，“哇啦啦”嚷着引走周围怪鱼人的注意。 阴影裹挟着暗流涌过，它们没有发现阴影里的真正祭品。 望闻问切意味难明地望向牧苏远去的轮廓，转身向另一边游动。 可惜望闻问切终究不是鱼类，他很快被怪鱼人赶上，利爪抓向刚刚转身的轮廓。 就在此刻，牧苏斜地里冲出，和怪鱼人缠斗一起。 “哇啦啦！（快走）” 望闻问切愣了下，下意识想靠近帮忙，又被牧苏突然推开，同时将什么塞进他的怀里。 “哇啦啦……哇哇啦……（答应我，活下去）” 望闻问切被塞进怀里、因空气鼓起的鱼泡带着上升，怔怔看着越来越多的怪鱼人汇聚这片幽暗海域，将牧苏层层笼罩—— 第886章 牧苏之死 哗啦——哗啦—— 海浪舔舐着搁浅的虚弱身影。 望闻问切趴在浅滩，潮水卷走口鼻溢出的血污。 望闻问切没有给自己太久喘息时间，拖起沉重身躯，不再像死鱼般等待拾捡。 这座岛屿归属未探索区域，显然仍是怪鱼人地盘范围。 庆幸的是，望闻问切没在这座荒芜岛屿发现那些怪鱼人轮廓或是它们的黑石建筑。 望闻问切将挂着众多负面的身躯拖进枯林，藏起自己，倚靠在枯死的树下。 血量和理智值震荡着，微不可查地缓慢恢复。 “得让千夜他们知道我逃……我被救出来了。” 望闻问切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然后什么也没做。 至今未能平复的直播观众会为他传达消息的。 靠着枯树的望闻问切享受难得的安逸，脑海放空之时，牧苏竖着拇指笑容灿烂的身形忽然浮现脑海。 他居然真的想救我…… …… 长长的睫毛轻颤，抬起，显露一双宁静而澄澈的眼眸。 “你们都知道了？” 千夜环视身旁流露惊诧的同伴，除了tianmo。 “知道什么？”tianmo地回应也不令人意外。 “牧苏成功救出了望闻问切。” 奇迹？实力？运气？ 千夜复杂地想到，耐心莫名有所相信望闻问切的“阴谋论”。可惜牧苏未跟随望闻问切逃出，或许凶多吉少。 “再等等吧，再过不久应该就能有他消息了。” ……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深海黑屋，牧苏朝将自己压在石柱上的怪鱼人嚷嚷。 “我二叔，本是卧龙岗上一闲人~~~” 散发腥臭的怪鱼人捡起散落麻绳，将牧苏绑缚石柱。 “叫你们老大出来！知不知道我二大爷谁啊？说出吓不死你们。” 话音落下，一名壮硕怪鱼人穿透水幕落进黑屋，和同伴哇啦啦交谈，转变态度又解开刚缠绕的麻绳。 “知道怕了？” 牧苏冷笑着任由它们释放自己，摆布着拿起双手按住腹部，然后用磨尖鱼骨穿过掌心刺入腹部：“哼，怕到直接动手了。” 献祭之时已至。 “二大爷，恕侄儿不孝，不能为你送终，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牧苏流露悲怆，被壮硕怪鱼人和两名怪鱼人押出石屋。 鱼鳃药剂失效已过，进入幽暗水域的瞬间，深海压力便施加牧苏身躯，涌进肺叶。 “好讨厌的感觉……” 牧苏咕囔抱怨变成“哇啦啦”，遨游的怪鱼人在他昏迷前抵达塔型祭祀台，将穿透牧苏的背后骨刃对准祭台凹槽。 等候在此，丑陋鱼头戴着冠冕的怪鱼人“哇啦啦”祷告，晦涩气息震荡起海水是牧苏溺水昏迷前感知的最后一幕。 还有“许愿二大爷现身弄死它们”的念头。 …… “牧苏死了，已经复活回望海崖了。” 躲在枯林挖掘土坑的望闻问切看到直播页面浮现评论。 他起初不以为意，事实上从登陆岛屿起关于牧苏的悲报屡见不鲜，望闻问切清楚观众嘴里可能说出任何鬼话——甚至外星人入侵木星土星试炼的消息也出现不少，只为诱骗他切出游戏来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但随着类似弹幕越来越多，然后被特别标记的选手也在告诉他这件事。 牧苏是真的死了。 望闻问切莫名涌现愧疚感，毕竟牧苏的的确确因他而死。 “千夜他们知道了吗？” …… “你们也都知道了？” 千夜带着望闻问切同款复杂神情。 世界上让人愕然的故事往往核心是矛盾的、冲突的。反差越大，冲击力越大。 比如善良的人作恶，邪恶的人为善——而往往后者更能被人谅解。 恰巧，牧苏奔袭危险海域救援望闻问切就符合故事的核心。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tianmo努力思考。 “阴谋就是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意料到牧苏的下一步时他出人意料的让我们的意料落空。”樱华做作地苦笑摇头：“不愧是牧苏苏，我真是一点都猜不透你啊。” “君子论迹不论心。”千夜也在说道，眺望距离只剩1到2海里的第三岛屿，或者说……礁石群。 和预计不同，第三岛屿不是一座岛屿，它更像一片突出海面的嶙峋礁石，只是足够辽阔——这没什么用，稍微涨潮这片礁石就会变成无法立足的海域。 “我记得牧苏带了不少道具出行……”千夜想起珍贵的替身娃娃，还有好几样印象深刻的珍贵级别道具。 比如魔法海螺，括弧神奇的。 “纠正下，不是一些道具。” “那还好……” “是全部道具。” …… 昼夜不停的海浪微不可查，被喧嚣热闹的说话声掩盖。 泛黄单人床上，熟睡的身影犹如摆脱噩梦般惊醒。 陌生的脏污天花板映入眼帘。 被褥随身影坐起滑落，温暖不再，蒙尘窗户外一片陌生。 吱呀—— 牧苏推开房门，踉跄迈出屋檐下的阴影。 空地喧嚣随走出小屋变得清晰，但如温度般阴冷且保持距离。 视线扫过状态栏，牧苏旁光忽然注意到某个不同寻常的状态。 富江的爱：待产（四个月） 什么四个月待产？ 牧苏纯粹地、不解地、好奇地点开个人面板。 苏苏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上古邪神的注视：你的所作所为被某种存在觉察） （富江的爱：富江的料理在你的胃中。因料理参杂了富江的细胞组织，你的身体将孵化出富江：待产（四个月）） 昵称：牧苏 称号：上古邪神的侄子 属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体素质101 所持货币：无 所持道具：无 拥有技能：近战（普通的）序列9-9；意志（常见的）序列9-9；航海（普通的）序列9-9；建造（常见的）序列9-9；跳跃（普通的）技能等级：序列9-9。 比起状态更让牧苏悸动的是，道具全部随死亡遗失在幽深海底。 “不！不！！！” 牧苏绝望悲痛地跪倒在地。 一名捧着装满海水的铁盆的路过玩家诧异地问：“这不是牧苏吗，怎么了？” “我再也不能水字数了！不——能——了——” 第887章 地狱与天堂 耳畔海浪声不曾停歇。 望海崖海滩，许小宁奋力挖掘脚下沙坑。 褐色沙砾掀起，深层淤泥浮现之时，他的状态栏浮现新的内容。 【建造（常见的）序列9-9】 …… 耳边浪潮声昼夜不停。 无名岛枯林，望闻问切吃力挖掘脚下土坑。 灰色泥土翻开，石片切断虬节树根之时，他的状态栏显现新的内容。 【建造（常见的）序列9-9】 应该换到空地挖坑的……望闻问切想到。枯林虽然帮助隐藏身形，但泥土之下的树根严重阻碍挖掘速度，也许天黑时仅能挖出容纳自己的坟茔。 如果是在沙滩…… 百无聊赖想着的望闻问切忽然停滞动作，抬头望向层层枯林深处。 他好像听到窸窸窣窣的微声，是风吹的吗…… …… 疑惑的许小宁注意重回沙坑。 兴许只是他听错了，沙滩上很多玩家在交谈，听错很正常，而幻听…… 许小宁瞥向状态栏，对于“望海崖人”而言，不存在低理智值状态。 而在他低头继续挖掘之时，呼唤低语再次响起。 “许小宁……” …… 确认没有听错的望闻问切倏然抬头，紧盯枯林深处。 不会出错，也绝非风声……有什么游荡在森林。 不舍扫过能够容纳自己的土坑，望闻问切没有掩盖痕迹，甚至故意又挖掘几下泥土，然后悄然抽身后退。 只希望枯林深处的存在能被暂时迷惑。 突兀浮现的冰冷触感从臀部蔓延全身，望闻问切僵住身躯。 只是树干……只是树干…… 望闻问切安慰自己，但事实应该是他倒退的方位空无一物。 与此同时，视线边缘，一抹阴影悄然包裹向静止不动的望闻问切。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小宁惨叫着爬动四肢后退，远离让他恐惧的源头——他所挖出的沙坑本身。 “是你惊醒了沉睡百年的牧苏苏吗？”牧苏阴恻恻从沙坑边缘冒出脑袋。 “年轻的建筑家，你弄丢的是这个泥铲子……”牧苏举起模糊铲子形状的泥块，藏在背后的铲子猛地挥出：“还是这个木铲子！” 残影贴着许小宁头皮划过，刮掉几根发丝，后者惊魂未定地呜哇惨叫着跑掉。 【破旧木铲】 【道具】 【普通的】 【很难将木铲和任何木片区分。】 *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东西。 没有任何价值的装备，胜在不要钱。 牧苏抬眸望向许小宁逃窜的方向，踩上留下的脚印。 …… “呼……呼……” 望闻问切捂着快要炸裂的胸膛，踉跄淌进潮水，扑倒浅滩上。 空旷沙滩一览无余，他似乎已经远离笼罩的阴影—— 望闻问切倏然转向身后，除了推涌靠岸的海浪空无一物。 阴影似乎就此远离，但望闻问切隐隐不安，总觉得某种注视近在咫尺。微微一怔，他缓慢转动眼珠，落向舔舐自己的倒影…… …… 劫后余生的许小宁躲在小屋，惊惧盯向不断颤动的门闩。 嘎啦嘎啦—— 房门剧烈晃动着，被门闩牢牢挂住。 持续十几秒，颤动的木门停歇，陷入平静。 走廊上的存在似乎已经离去。 渐渐地，许小宁的注意从门外走廊落向背后窗外的喧嚣。 “听说了吗，牧苏复活在我们望海崖了……” “我刚刚才看到他正往沙滩那边去。听到了吗？沙滩上的尖叫。” 这不就是我遭遇的？ 许小宁注意落在窗外交谈，安静倾听。 一道忿忿声音响起：“我们就这么看着他在我们的地方肆虐？我们应该聚集一起赶走他！” “赶走？” “就是……这样！明白吗？” 许小宁脑海浮现一个玩家用手掌在脖颈划过。 “呃……倒也不至于。毕竟牧苏也没惹我们，而且他刚帮锦标赛的选手脱困……” “反抗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反抗！一想到牧苏在我们的望海崖我就担忧，你不做我做！” 声音激动地说，随后传来嘭嘭拍打玻璃声。 “有玩家在里面吗？听我说！牧苏到我们的望海崖了，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将他赶走。” 许小宁陷入犹豫——丢失的木铲的确令他肉痛。那是“望海崖人”为数不多的道具。 “快点出来吧，我们一起赶走牧苏。” 拍打和邀请再次响起，诞生勇气的许小宁转向窗外。 然后他看见，牧苏的脸庞变形地贴着玻璃，直勾勾盯着房间里的自己，用他听到的那道声音不断重复。 “为什么还不出来？快点出来吧……” …… 这种事可怕的难以名状。 被倒影拽进海水的望闻问切惊慌失措。 他愈挣扎，撕扯愈强烈，冰冷海水涌进肺部，呛水与缺氧让思考难以为继。 就在这时，他瞥见真假难辨的评论中显现千夜的几条发言。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把自己拽进海水里？” “只剩七份理智值，是被幻象控制了吗？” 望闻问切无法辨认，但在挣扎无用之际，他选择松开手掌。 然后，将自己拉进海水的力量消失了。望闻问切重新抬起口，剧烈咳嗽着。 “咳咳咳咳——” 眼泪鼻涕横流的望闻问切抬起头，朦胧视野远方，看到让人毛骨悚然地、笼罩蔓延而来的阴影。 他仍无法分辨这是谵妄还是可怕的事实…… …… 惊声尖叫的玩家们四窜逃离。 追逐他们的牧苏身影显露。 人群中倒霉的便便丸不知被谁推倒，当他挣扎想要爬起时，阴影已经笼罩周身。 “我不怕你！” 便便丸色厉内茬地嚷道。 而牧苏只是噙着邪恶地笑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秘技！雪舞九天！” 牧苏疯狂揉搓黑发，雪花般的沙砾飘落，迷失了便便丸的双眼。 他仿佛回忆那个暴风雪之夜，父亲在他的哭泣中毅然踏入风雪之中。 …… 望闻问切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沙滩空荡无物，什么也没发生。 真的只是幻觉…… 他苦笑瞥向还剩“十分之九”的理智值栏，在千夜提醒里，实际理智值是“十分之七”。 谵妄篡改了他的视觉。 尽管望闻问切认为这种幻象能带来代入感和紧张刺激，但委实有些犯规…… 只是当虚惊一场的望闻问切回到挖掘处时，他的目光凝固。 一双不属于他，不属于人类的脚印印在挖出的松软泥土。 第888章 再飞行 “你们能看到脚印吗？”望闻问切询问低语。 谵妄隐藏周围，随时可能出现。更糟的是—— 千夜1：“看到了好可怕” 干夜：“快看你左边！有怪物！” 文人一骚客：“千夜：‘坑里有怪物在看着你’” 千夜：“看不到，还是谵妄在影响你。我的建议是如果岛屿不算大先调查一圈。” 忽略驳杂以及假冒的评论，望闻问切找到真正的千夜的回复。 …… “我们不应怕牧苏！牧苏应该怕我们！” 望海崖新建筑，破旧钟塔楼下，脑袋裹着头巾的年轻男子激昂演讲。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聚拢人群传出犹豫之音，牧苏牺牲自己拯救望闻问切还是挺博取好感的…… “你们难道要忍受牧苏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年轻男子口水纷飞：“反抗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反抗。” “我决定从我做起！为了解决牧苏，我决定捐出我的装备！” 年轻男人从后面拔出破烂木铲展示面板，放在面前空地。 虽然只是普通道具，还是最没价值那些，但对于大多只拥有两到三件道具的“望海崖人”而言弥足珍贵。 “……那么算我一个，可我只有这个……” 名叫许小宁的玩家犹豫地拿出一支假花。 【观赏假花】 【普通的】 【道具】 【它存在的时间比大多生命还要久远，而对于没见过花的人而言，其颜色形状如怪异般可怖。】 *时光没有抹除它的色彩与它本就不存在的生命本身。 “谢谢你的支持，朋友，不过这个道具我们用不上。” 年轻男子婉拒许小宁的道具，而带头者出现让玩家们纷纷拿出道具。 多数是衣物、毯子、木矛等工具，普通和常见占据多数——之所以不是全部因为一名叫调皮梦少的玩家捧着他的道具出现。 “你们是在开旧物市场吗？” 骄傲的调皮梦少放下他的道具，展示属性。 …… 【破烂的麻布衬衣】 【常见的】 【道具】 【很难想象它还能被穿在身上】 *尽管麻布廉价且常见，但损坏仍然是一种浪费行为。 拨开划伤肌肤的枯萎灌木，狼狈的望闻问切到达岛屿中心。 这里同样是岛屿制高点，能够勉强俯瞰延绵枯林和外围沙滩，以及眺望远方深邃海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里除了他什么也没有，坏消息是这里除了他什么也没有。 连怪鱼人也未占领这座岛屿。 两栖的怪鱼人群落没有占据这座接近巢穴的岛屿总有缘由。 “千夜？” 辽阔海面不能抹除望闻问切的疲惫，他嘶哑念道名字。 不过也可能是齁着了。 干夜：“好可怕！有什么正在冲过来！” 正版千夜：“我是千夜，请给我钱” 千夜：“我看到了，让人不安的安静……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来还是独自行动？” “现在是危险也是机会……回去很麻烦而且回去也意义不大。我打算尝试在这座岛屿生存，等你们赶来汇合。” 丛林带来燃料，海洋带来食物。只要解决如何渡过夜晚，他就能尝试在这座岛屿生存下来。 千夜：“嗯。对了，游戏今晚维护，更新内容与我们相关。” …… 【真言罐】 【稀少的】 【道具】 【精致而紧闭的沉甸甸陶罐里面装得不是财富和秘密，而是污秽——贵族们不喜欢“痰盂”这个称呼，于是相对文雅的“真言”成为了它的新名字】 *它的存在是个奇迹。即使深埋地底的酒桶的酒液早已随时间流逝，但当你摇晃它时，仍能听到珍酿的晃荡水声。 “恶……这个还不如普通道具，无论适用性还是能让人接受的程度。” 无论介绍或描述都让周围玩家无法接受。 “别小瞧我！”调皮梦少涨红了脸，辩解道具的真实用途：“我们可以等抓住牧苏把这个仍在他身上，一定能恶心到他！” “嘶——” 包裹头巾肤色暗沉的年轻男子倒吸口冷气拱手：“少侠恐怖如斯，敢问高姓大名？” “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调皮梦少是也。” 年轻男子将铺在身边的道具一件件收进背包，捧起真言罐。 “因为法律法规限制……[哔]！” 嚷着屏蔽词的牧苏猛地将真言罐糊在猝不及防的调皮梦少脸上。 啪啦—— 真言罐破碎，积攒百年的恐怖恶臭瞬间溢散，随黏液迸溅所有人的头发下、眼睛里、嘴巴中、衣服上。 逃窜身影，跌倒轮廓，呕吐声，哭喊声响作一团。 混乱之中，喊声响起。 “望海崖的宵小听着！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君莫笑是也！你们侮辱我大哥就是侮辱我，我君莫笑绝不原谅。这只是小小惩戒，若有下次……必是雷霆复仇！” “抓住他！” “打死君莫笑！” 喝骂叫喊加剧混乱，沾染黏液的玩家们冲向沙滩，只剩弥漫恶臭无人敢靠近的空地。 几分钟后，静谧阴沉的小屋。 “按照约定，物归原主……以及额外奖赏。” 牧苏将木铲和一双鞋推到许小宁面前。 “呃我不能要……” “这是你的，没人可以拒绝我。” “好吧……” 许小宁为难收下那双自己绝穿不上的小码鞋，看着牧苏收起其他道具。 “牧苏……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哦……” 时间推移，迷雾涌现，窗外空地喧嚣不再。 牧苏此刻起身，离开长屋，带着万人牌道具步入迷雾。 而从此之后，望海崖再也找寻不到牧苏的身影…… …… 午夜。 所有玩家被迫暂时退出游戏。 因为熟睡之后将于0点更新，并且更新内容也与第四轮死亡锦标赛相关。 【《熟睡之后》1.3.1版本更新日志】 *本游戏将严苛遵守联邦法律及佩特拉法案 *现在低理智值综合征将不再与现实混淆： 1.不会篡改直播页面 2.不再伪装成包括血量、理智值在内的状态栏 3.禁止出现现实相关记忆或印象 【游戏将于公计时2438年12月9日0：00分更新，0：01分更新完毕】 第889章 没有牧苏的日子里 1.3.1版本更新显然因为选手境遇。 望闻问切成为更新最大获利者——再被虚与实之间的谵妄影响，恐怕他就要患上心理疾病。 以及此次更新玩家群体评价毁誉参半。 尽管明确《佩特拉法案》让选手不再泄露隐私以及造成心理疾病，但反而失去了“惊悚味”。 就像比起成年游戏更喜欢在全年龄游戏打成年补丁并认为这样更色的平成党徒。 而称赞者则与之无关：第三人称视角的观众本看不到影响选手的谵妄，通常时候，他们只能看到选手像是疯子对着空气叽哩哇啦，或者挥舞手脚，或是尖叫逃跑。而这次更新后他们发现直播页多了勾选“开启幻象”的选项。 毕竟无论隐私泄露还是心理疾病都与他们无关——泄露的不是他们隐私，影响的不是他们心理。 0:01，望闻问切准时登录。 相同准时的还有观众玩家。包括干夜、千夜1、樱烨、牧苏苏等模仿者。 傍晚会在下午3点之后到达，望闻问切还有不到四小时时间完成庇护点。 状态栏恢复真实属性，直播页也只有乏味的，以及真假难辨的，关于牧苏的消息——他在某座望海崖复活，并迫害掠夺了当地玩家。 以及关于两名与他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同流合污，叫做许小宁和君莫笑的玩家 …… “你要脸吗？”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君莫笑找上牧苏。 “喂？是警察吗？我这里有人贩卖人体器官，他是ehmo的编辑叫君莫笑，对……好的请尽快——” 君莫笑本来不以为意，直到刺耳警笛与红蓝闪烁氤氲窗外亮起。 “你他妈……我他妈……” 君莫笑失去语言组织功能。 挂断通讯前牧苏喊声传来。 “一定要坦白从宽啊——” …… 只有一分钟的维护时长未对航行的千夜等人带来困扰。 除了tianmo这个粗心家伙意外失去平衡，脑袋栽进海水呛了好几口水。 注视安栎被同伴拽起，千夜偏头问猫九：“我们航行多远了。” “6海里或者7海里。” 此刻能见度稍好，他们勉强能望见感恩岛，或者第一感恩岛——两座岛屿因遥远而相互重合，只有断山显眼浮出海平线。 抵近礁石群，他们已然听见海浪拍打礁石声。而再向北方眺望，遥远黑线隐约突出海面。 嘭。 脚下木筏忽然颤动触礁。 另外两艘木筏陆续靠岸，猫九迫不及待地登陆礁石观察这片区域。 只用礁石形容似乎不够准确。这片礁石岛屿高出海平面，也足够辽阔。只是每次出现稍高海浪就会淹没整座岛屿…… 最高点是东北方向百米左右一座约一米高的椭圆礁石。 显而易见，这里不是第三岛屿，也不适合停留栖息。 “前进还是后退。” 身边樱华的低语让千夜想起主线任务，眺望远方陷入犹豫。 下一座岛屿预计在10海里外甚至更远。离傍晚还有不到四小时，即使风向顺利也难让他们四小时登陆新岛并造好避难屋。 千夜安静思考。 比起面临困境思考解决办法，她更喜欢思考机制本身。 主线意为指引，它不会将你没有缘由地丢在某处，让你完成没有缘由的任务——通常而言它会将你丢在树林边，指引你升起篝火；或抛进海岛旁，示意你求生。 因此当主线任务进行到【继续探索】，会给他们安排一座短时间难以企及的岛屿吗？ 虽然存在让他们建造船只的可能，但死亡锦标赛不可能以星期为单位持续。 比起这个，千夜更倾向有其他方法靠近远方岛屿，或者那里岛屿足够安全，就像感恩岛。 “我来探索！” 樱华此刻从摇晃木筏站起：“樱华大副准备好追随她的牧苏船长了！” “这里还用探索吗？”tianmo茫然望来。 “注意安全，保持联系，以及记得开直播。” 千夜准许樱华的自告奋勇，迈上礁石将木筏腾给樱华。 其他人知晓樱华将独自启航的消息，注视樱华逐渐远去。 “该回去了，我们并不顺风。” 千夜不想看到樱华顺利抵达彼岸，而他们消逝在漫漫长夜的离谱状况发生。 离傍晚还有几十分钟，千夜等人安然返回感恩岛然后迎来好消息和坏消息。 “坏消息是樱华失联了，好消息是她回复没事，坏消息是她不肯直播。” “……谢谢你告诉我。” 千夜无喜无悲，将樱华当做第二个牧苏——没消息无所谓，有消息是意外之喜。 夜幕将近，吞吐诡异之雾的可憎轮廓深海涌出，蚕食海域与感恩岛，直至玩家退进明亮温暖的石屋。 氛围泾渭分明——选择留在感恩岛建设的玩家充实热闹，交流彼此新获得或新升级技能；无功而返的探索队伍气氛沉寂。 “望闻问切怎么样了？” 他们提到远在孤岛的望闻问切。 “还没死。” tianmo话音落下，发现石屋忽然变得安静，同伴投来视线。 “我只是在模仿牧苏的口吻。” “不要模仿这种东西。” “所以望闻问切现状如何？”留在望海崖劳累整天的粘痰筋道有弹性问道。 他给资本家打工都没这么勤奋和感到充实。 …… 望闻问切仰躺在为自己构造的地下小屋里。 因为时间限制，他只能挖掘如此规模，然后赶在迷雾到来前制作一副门板盖起自己。 一盏防风油灯则庇护他不被黑暗吞没。 理智值87，恢复不多，但也勉强够用。经历前几个小时折磨望闻问切勉强习惯频繁出现的幻听幻象。 吱呀吱呀—— 望闻问切看到门板在颤动，狂风呼啸，随时可能掀飞门板，将他暴露再外。 他的应对办法是什么也不做，因为谁也不知道伸出的手是否会被幻觉扭曲成他主动推开门板—— 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错。 望闻问切甚至在确定油灯足以支撑到天亮后原地下线。按照牧苏的说法，人死鸟朝天，死球就死球！ 不过什么也没发生，就连投胎望海崖的牧苏也未再传来消息。 锦标赛迎来难得的宁静之夜。 第890章 平局，暂时 不要相信任何吹嘘食物不加佐料最好吃的人。 佐料的意义就是为让食物更符合口味，就像卫生纸擦屁股比手指卫生。如果有人告诉你什么都不添加的食物才好吃，就像是说手指比卫生纸干净——你最好让他去看医生。 选手们逐渐深有体会。 最初几天，食物原味带来的新鲜感与基于生存诞生的忧虑让他们忽略食物的糟糕味道。随着安稳，满足生存需求的玩家们开始寻求更高层的需要。 麻烦由此呈现——他们无法满足自身需求。 烤鱼还好，焦糊掩盖了腥臭腐烂的作呕味道，但没有配菜的鱼汤简直是一场灾难。 猫九形容其为“像是在喝浸泡了尸体的烧开污水”。 tianmo也在附和味道和他某个咬掉的积满耳屎的耳朵一样糟。 尽管如此，他们仍能从中苦中作乐——因为远在不知多少海里外，望闻问切只能蜷缩土坑中苟延残喘。 人类的幸福感往往源于他人的不幸。 凉夜七巧板提议一起唱歌，找来木垛木柴和铁器摆在身边，有节奏地敲击。 猫九配合地打起响指，tianmo紧随其后吹着口哨。 粘痰筋道有弹性反差地唱起欢快的田园歌谣，其他未掌握才艺的玩家也在摇晃身体拍手。 气氛变得热络，只有捧着鱼汤的千夜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浅笑。 她觉得这种行为太羞耻了。 好在没人逼迫她也歌唱。 一片欢声笑语中，千夜收到来自受到惊吓的望闻问切的信息。 “我知道为什么怪物没有染指这里了……这座岛屿在移动……或者岛屿那么大的东西正靠近我……” …… 那绝非幻觉。 海浪舔舐望闻问切的脚踝，他于怪异之雾退去的清晨眺望远方。 阴影浮现海面之上，昨天下午那儿还是茫茫幽暗海域。 脚下就是昨天登陆的沙滩，然而难辨方向。 千夜：“看到了，继续观察，注意安全。” 浮现千夜评论，望闻问切颔首，他已经开启了录制。 安静凝视片刻，望闻问切沿着足迹回到岛心，继续挖掘他的坑窝。 尽管阴影一夜之内浮现，但刻度落在分钟时将难以察觉。望闻问切大可忙碌自己的事，间隔几十分钟再望来一眼——也许那时阴影已像悄然浮现般无声消失。 两小时后，坑窝变得相对宽敞，望闻问切也确认阴影愈来愈近。 中午，再次踏上沙滩，望闻问切已经隐约可见远方阴影凸显的山脉轮廓。而傍晚前夕，山脉轮廓已经只剩三四海里距离。 “第一岛屿？” 望闻问切和直播间观众对岛屿轮廓感到熟悉，只是感恩岛不在周围，而且断山形状略有变化。 千夜：“应该是断山岛的另外半边。” 夜幕将近，望闻问切眺望远方岛屿的宁静浅滩，确认真正在移动的是脚下岛屿。 千夜：“我有一种猜测……活下去，答案明天将会揭晓。” 忽略众多追问，千夜离开直播夜间。 望闻问切开始在雾霭袭来之时退入枯树林，躺进空间宽敞的坑窝，点燃油灯，让其保持在消耗燃料最少同时不会熄灭的状态，合拢门板。 迷雾笼罩岛屿。 坑窝散发着微光。 此时，望闻问切隐约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径直停在坑窝边缘。 短暂微怔，头顶门板边缘被一点点掀起—— 望闻问切心生恐惧，抓住门板和外面存在角力的同时瞥向左上角，因为白天休息，他的理智接近满值……不是幻象。 门板正在颤动，外面存在逐渐加大力气。 望闻问切绷紧手臂持续角力。几十秒后，外部力量消失。他不敢放松持续着，直到确认存在真的离去，才恢复呼吸。 望闻问切不能确认什么在外面，短暂思考，他决定将自己交给命运。 下线，睡觉。 …… 哗啦——哗啦—— 清晨地海浪声传来。 望闻问切推开门板，迎接崭新的一天。 杂乱足迹徘徊周围，昨夜遭遇不是幻觉，好在一切已经过去。。 会是雾中存在吗。 望闻问切想到。从结果来看他似乎没有做错。尽管如果那位存在再次造访将是另一种结局。 窸窣—— 微风吹拂枯林深处，未引起踏上沙滩的望闻问切的注意。 脚下移动岛屿已经远离断山岛，朝向的方向浮现新的轮廓—— 那里是感恩岛。 得知消息的千夜等人已经启航向这边赶来。 而千夜昨日猜测此刻揭晓：这座岛屿在感恩岛与深海之间游荡，是玩家们向深海探索的跳板。 窸窣—— 望闻问切皱眉转向身后，枯林里阴影一闪而逝。 尚在恢复的理智值处于幻觉幻听状态，望闻问切不以为意。 直到回到坑窝旁的他发现崭新足迹。 以及散落的腥臭鱼鳞。 意有所感的望闻问切抬起头，正好撞见一只直立着，长着双足，瞪着死鱼眼，躲在枯树后窥探的怪鱼人。 刺骨寒意笼罩望闻问切全身。 …… 距离三四海里外的探险队伍。 “划桨，我们要加快速度。” 千夜抓起摆设般的船桨划动。 他们已经能够见到出现暗礁前的岛屿，但在这时，望闻问切被怪鱼人袭击的消息突兀传来。 几十分钟后，疲惫不堪的众人已经能看到移动岛，也看到了跑上沙滩，无路可逃的望闻问切和追杀他的怪鱼人。 …… 望闻问切倒在浅滩，剧烈喘息着，肺部快要炸裂。 阴影洒落，怪鱼人如影随形而至。 望闻问切苦笑望向海面上只剩几百米，正划船赶来的同伴。 没想到自己会倒在最后时刻…… 逼近的怪鱼人停下脚步。 撕拉—— 毫无征兆地，两条手臂钻出鱼肉，自残地撕扯起身躯—— 望闻问切愕然之时，鱼腹被豁开，一道身影钻出鱼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第二场我赢了！” “1比1，平！” 望闻问切怔怔注视牧苏的得意脸庞，几天前记忆走马观花地脑海略过。 当时自己揭穿了牧苏伪装npc的行径，“真是一场愉快的对决！”牧苏竖起大拇指看似大度地称赞道。 “不好意思，这一把我赢了。” 当时自己这么骄傲地回答。 哗啦—— 海浪推搡后背，望闻问切回神，所有情绪化为一声咆哮。 “你神经病啊！” 第891章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你没死……” “死了。” “那你怎么……” “又活了。” “我是说你为……” “坐船来的。” 牧苏与千夜的简短对话饱含信息。 “好消息是真的可以从望海崖到感恩岛，坏消息是到的是牧苏，好消息是袭击望闻问切的怪鱼人也是牧苏。 玩家大英雄又嘟囔起他的好坏论。 猫九瞅着望闻问切生无可恋的模样：“我怎么觉得可以算两个坏消息？” 抛去牧苏归来，大英雄忽略了真正好消息：第四轮死亡锦标赛的第七天，他们终于能继续启航探索世界。 不久前平行的礁岛逐渐远去，初始岛屿开始转向北方漂流。 预计下午时分途经“断山岛的另一半”岛屿—— 如果将礁岛像是将冥王星排除太阳系八大行星一样排除岛屿行列，“断山岛的另一半”显然才是第三岛屿。 或者……第二岛屿？ 毕竟真正的第二岛屿已经成为感恩岛。 最终玩家们还是延续了命名方式让它成为第三岛屿，即使未来两座断山岛屿拥有新名，岛屿顺序也只会向下延续而不是无尽出现第一岛屿，第二岛屿，第一，第二…… 和前一天的沉闷相反，今天的玩家颇有些幸福的烦恼——他们接下来是跟随移动岛继续北上，还是探索第三岛屿。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干、干嘛。” 面对投来注视的众人，牧苏警惕向后退却：“告诉你们我可是孕父，动了胎气你们可担待不起！” 玩家们怀疑是不是听错之时，牧苏展示了他的个人面板。 “谁说没道具就水不了面板~” 个人面板后是牧苏洋洋得意的表情。 “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 千夜不解牧苏意义不明的情绪，扫过空空如也的道具栏视线落在状态栏【富江的爱】。 “富江是什么？” 猫九这时替她和其他人问。 “我知道，一个恐怖故事里的人，身体组织能无限增殖！” 出人意料，回答的是tianmo：“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 “无意冒犯。” 短暂同情tianmo的悲惨童年，千夜将【富江的爱】理解成某种寄生，恢复正题。 “能告诉我们你怎么从望海崖过来的吗？” “如果你们只是问这种重复问题恕我拒绝回答。” 千夜保持耐心：“我们希望更具体些，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四轮锦标赛始终拥有一个致命问题——选手减员。 探索未知意味着选手将成为消耗品，无法补充的消耗品。也许某次意外、某次疏忽、某次失败都会减员甚至全灭。 以至于千夜只能分散玩家来保留火种。但在无尽的消耗总有某个时刻再难分散——比如仅剩一人幸存。 而当最后一名选手死去……主线任务会失败还是强制结束？ 但如果掌握航线，选手即使死亡也可以再次回来，甚至非选手玩家也能登陆感恩岛，就像牧苏。 即使每百名玩家只有一个能抵达感恩岛，庞大基数也足以让原本是消耗品的玩家源源不断补充。 那个时候，无论探索或调查都无需畏手畏脚。 “我坐上了木船，一夜过去，船到了移动岛。” 然后牧苏的“具体回答”响起。 “……还能再具体些吗？”千夜不得不再次问道。 “这是你们逼我的……”牧苏磁性而沙哑低沉缓缓说道，深吸了口气。 “我在下午18:00离开木屋穿越迷雾来到沙滩找木船的时候差点迷路还好雾里好心怪告诉我木船在哪上船后我告诉它去感恩岛它就带我去了路上我睡了一觉撒了泡尿半夜想到望闻问切就想着去找他没过一会儿觉得去感恩岛可以吓唬他们然后想到望闻问切曾识破我的伪装好胜心发作又改到去找望闻问切路上因为涌来的孤寂感伤心流泪终于在傍晚看到移动岛追了半天冲上岛屿看到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牧苏一口气不带喘连贯讲完，眼冒金星跪在沙滩上大口喘息。 “……谢谢你的信息。”千夜意味难明地从牧苏跌落血量的状态栏挪开视线，和观看直播的玩家说：“你们应该都记住了吧？我就不再叙述了。” 然后千夜走向望闻问切，让他带领众人游转一圈移动岛。 “有没有可能牧苏没死，他从深海归来……《海底两万里》！”tianmo凑近千夜低语，发散思维就连牧苏也会拍手称赞。 “不会。” 千夜和望闻问切异口同声，后者更是笃定。 tianmo看了看千夜又看了看望闻问切：“你们谁来说？” “我来吧。” 望闻问切需要思考来恢复情绪，望向跟在众人后面，因为疯狂呼吸导致缺氧的牧苏。 “还记得牧苏出现在望海崖的传闻吗，他假扮成一个叫君莫笑的玩家拉拢其他玩家结盟对抗牧苏，然后从其他玩家那里骗取道具……其中一个就是他现在拿着的。” 周围人们想到那条丢在树林会和枝杈树根无法区分的木铲。 “所以他的确是从望海崖赶来的……” 只因为自己当初一句嘴贱。 望闻问切心底想到。 “重点是牧苏两次航行都顺利抵达目的地。”千夜替望闻问切补充。 这代表他真的有办法安全抵达而且速度不慢——选手们的帆船花费三天才抵达第一岛屿。 跟随望闻问切围绕移动岛转了一圈。确认岛屿上真的空无一物。至于岛屿因何移动……在有除牧苏以外的玩家登陆成功感恩岛之前，他们最好适当收敛好奇。 短暂讨论，玩家们决定在移动岛经过第三岛屿时登陆。在此之前，他们分散在枯林里挖掘几处坑窝提供临时避难。 下午三点。 距天黑不到一小时。 众人带着木筏聚集北岸，等待抵近远方第三岛屿，等待移动岛擦身而过 “你们快过来！” 就在这时，西岸边缘放哨的猫九朝同伴叫嚷。 众人连忙赶去，看到离岸边只有几十米的海面，一道久经沧桑的身影木筏上缓缓站起。 “我靠，樱华！” 第892章 普朗坎尔小镇岛 樱华归来显然是好事。 尽管许多观众觉得队伍不确定因素又浓郁几分但——既然牧苏千夜能够接纳，何况只是樱华。 遗憾的是，第三岛屿周围游荡的樱华未有关于那里的任何信息，事实上她并未成功接近岛屿。每次靠近怪异洋流每次都会将她卷走。 所以海面漂流两天的樱华回归后吃了一半储备食物。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千夜问道。 这比牧苏还不可思议，起码望海崖木船能够庇护乘客，而木筏只是海面上的简陋漂浮物。 “本来的确快死了咀嚼咀嚼……这时候海里响起呢喃声希望我吧唧吧唧……跟它一起祈祷，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嗝……跟着祷告然后雾里的，海里的东西就不理我了。” “我本来想跟着停下，结果周围东西又缠上来……麻烦再给一条，要撒盐的！只好继续念，代价是理智值因为祷告降得很快咀嚼咀嚼……” 樱花边吃边说边吧唧嘴，众人等待第三岛屿越来越近同时明白了她的遭遇。 重复祷告的樱华在理智值濒临50%之时坠入深海般潮湿粘稠的深渊梦境。当她醒来已是清晨，状态栏浮现新的状态。 （深潜者村民：你聆听了密教的祷词并跟随念诵，你意识到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尽管它已经发生了。当前状态：拥有浮力；抵抗微弱污染；祈祷不再降低理智值；） 像是第三轮锦标赛牧苏的食尸鬼状态。 “死亡会删除状态吗？”千夜思考着另一件事。 “应该不行。” 望闻问切朝牧苏方向努嘴，他的道具都丢了，但两个状态仍然存在。 “不知道，我试试？”樱华丢掉鱼骨。 “不用……等游戏部落的攻略吧。应该有玩家知道。” 牧苏这时趾高气昂挺着胸膛：“既然你已经是深潜者了，就叫我一声姥爷吧。” “姥爷好。”樱华乖巧鞠躬。 “哎乖孙女儿，这是姥爷给你的压岁钱。”牧苏捡起鱼刺塞进樱华手里。 “谢谢姥爷。” 樱华抬手将鱼刺丢到牧苏脚边，牧苏敏捷后跳，避免沙砾中的鱼刺成为伏笔。 “诸位，我们快靠近了！” 伫立浅滩放哨的猫九朝他们喊道。 众人随提示望去，阴沉云翳之下，第三岛屿的褐色沙滩相距仅有百米。 吃饱的樱华跟随众人蹚进浅滩，乘坐木筏抵近第三岛屿。 或许樱华形容的暗流在岛屿外围，他们没有遭遇推离他们的暗流，顺利靠岸，观察荡起海浪奇异北上的移动岛。 收回视线，千夜观察脚下这座仿佛镜像，又有细微差别的另外半座岛屿。 “小心一些。” 千夜提醒同伴。 曾经完好岛屿被分成两半并相隔几十海里总有缘由。 踏上沙滩，靠近断山，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岩石山上相同的山洞。 因傍晚将近，他们暂时放置枯林，注意落在断山山洞。 故技重施地在洞口呐喊，无事发生，随后探索表明这里早已被废弃，或者从始至终都未被占据。 奇怪发现延伸出某种现象：除选手们登陆的第一岛屿，此后探索的岛屿没再遇到任何怪物——如果感恩岛的素描蒲公英不算在内。 这种诡异平静并非好事。 须知，暴风雨来临前同样宁静。 “这里也什么都没留下……” 断山深处，早已被时光腐蚀的长廊，千夜低语。 沿着向上延伸的台阶进入溶洞，裂口朝向他们来时的南方。只是已经下午，如果是能见度良好的正午，也许能遥遥望见感恩岛的轮廓。 “离天黑还有多久？”樱华问道。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该准备过夜了。”千夜环视溶洞。 和第一岛屿略微不同——这座溶洞的岩壁拥有尚未开凿完毕的凹陷房间，边缘堆着碎石，里面足够防风与密闭。 这意味他们将能在这里建立栖息点。 算上牧苏和樱华的八人队伍分成两组，一组钓鱼，搜刮资源与木柴。另一组搬石堵起岔路，只保留一条通往溶洞的山洞——即使遭遇袭击，藏身溶洞的他们也有后路。 以防万一，千夜将牧苏和樱华留在溶洞组搬石头。 牧苏起初并不愿意，然后因为樱华一句“搬石头会提升技能等级”屁颠屁颠跑去卖力干活。 “你是怎么做到的？” 千夜认为这足以载录《牧苏攻略手册》。 “就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让他永无休止地把石头推到山顶对他是种惩罚，但如果每推到山顶一次都会有个毫无意义的数字增加，感觉就不一样了。” 千叶若有所思：“如果在此之上再增加排行，难度，观众功能……” 樱华赞许地竖起拇指：“你已经出师了。” 话音落下之时，千夜神情微动。 “我们出去，猫九那边有新发现。” …… 【普朗坎尔小镇：面朝荒芜之地，不再孤独；背靠岩山，犹如小贝尔法斯特；环境优美，享受独一无二的黄金沙滩；拥有避难山洞，不再畏惧海啸风暴；邻居……贵族，教授……学者……】 残破的木牌海报歪斜伫立沙砾掩埋的道路边缘。 “避难山洞……” 木牌前的千夜呢喃着望向昏沉天空下的断山。 这是山中建筑的源头？ 让人惋惜，眼前的“普朗坎尔小镇”不是一座相对完好的镇子——时光，海浪，海风的共同腐蚀之下，废墟被掩埋在沙砾之下，残檐断壁让人无法升起探索欲望。 “呸，说不定世界观背景太空洞所以根本不好意思放出来。”tianmo唾弃这种哑谜。 “明天我们再来探索。” 夜幕降临前他们回到山洞，通过溶洞的狭窄隘口坐进点燃篝火的憩息处。 因为溶洞断口朝向感恩岛，心灵上更有安全感。 树枝穿过生鱼架上篝火，无人交谈，只有柴火“噼啪”声中，牧苏和樱华决定梦幻联动，整个狠活。 “我们都知道，大年三十吃饺子已经深入每个联邦人的内心。但有这么一个地方，出了这么一件事。什么事呢？下面请欣赏小品——” 牧苏和樱华齐声念道。 “《大年夜小温情》” 第893章 大年夜小温情 “有人过年吵架，有人过年乱花，只有我儿子，大年三十也不着家。” 黑发粘着灰烬，佝偻着腰肢，提着条死鱼，念叨着的牧苏从远处蹒跚走来。 “这孩子大了呀，越来越不着家，瞧。”经过围绕篝火的观众们，他感慨着朝他们举起死鱼：“这大过年的，还得让我一个当爹来喊他回家，唉~~~” 说话间牧苏就要走进憩息处。 “诶诶诶——”门口执勤的樱华拦住闯进来的牧苏：“大爷、大爷……您有事吗？” “我找人！”牧苏说着要往里闯。 樱华拉住他，为难地说：“大爷，我们不收年货，您到别的——” “年货？”牧苏瞅了眼死鱼，笑道：“哈哈小伙子你误会了，我找我女儿。” “您女儿？” “就是你们外籍舰队阿尔法突击队中尉喀秋莎，我是她爸爸。” “您等一下，我帮您问问。” 樱华靠近站在篝火旁的望闻问切：“班长，门口有个老爷子说是阿尔法突击队中尉喀秋莎的父亲。” “小喀？俺认得啊，你去喊小喀出来，我去外面看看伯父——” “不行啊班长不行，你忘啦？他们昨天就被抽调去柯伊伯带执勤了。” “那怕啥，实话实说嘛。” 望闻问切不理樱华的唠叨，绕到牧苏面前。 “老爷子你好啊……”他看见牧苏提着死鱼，连忙伸手接过：“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呢。” 望闻问切拽，牧苏不松手，双方角力之时樱华凑过来小声：“班长，那个不是礼物。” “啊？哦……”望闻问切尴尬地缩回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牧苏警惕地将死鱼藏在背后：“这位班长，我是来喊我女儿回家吃年夜饭。” “年夜饭？”望闻问切愕然看向樱华：“你怎么不早说！” “班长你也没问呐！” 他们当着牧苏的面低声交谈：“那现在怎么办？” 樱华：“直接告诉他？” “那咱俩不得让老爷子埋怨死？哎，有了，用联邦最新的量子全息通讯！” “量子通讯？” “是啊，现在科技发达了，系外也通网了，远在冥王星也能无延迟来往了。”望闻问切拍手：“我们就这么办！你去安稳老爷子，我去把机器打开！” 望闻问切跑到憩息处旁的木垛按动，樱华在牧苏身边相互低语谁也听不清的话，只见牧苏笑着点头。 “好了！” 望闻问切大喊，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按动木垛。 迎着欢呼，千夜从溶洞外款款走进来。 “望班长，你喊我干嘛呀，我正执勤呢。” 望闻问切摆手：“别提了，你爸爸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老牧？” 千夜要往外走，被望闻问切挡住：“他找你回去吃年夜饭，我们没敢告诉他你不在，这不，用全息通讯把你喊来了。” “千夜轻轻跺脚：“这你这让我怎么跟他说呀。” “找个借口说回不去，把他哄回去。”望闻问切嘱咐道，走回牧苏面前：“老爷子，喀秋莎来了。” 牧苏探头张望，看见了千夜。 “爸，您怎么来了。”千夜不敢靠近，站在原地撒娇道。 “这不是想你嘛！惦记……”牧苏说着朝千夜靠近。 “诶——” 樱华和望闻问切急忙拦住他。 “你们拦着我干啥？”牧苏诧异停下。 “呃……军营重地，闲人免进。”望闻问切操着火星口音。 “我不是闲人，我是家属。”牧苏说着要往里闯。 “家属……家属也不行！”望闻问切大喊呵止牧苏，朝着观众严肃地说：：“如果每个人都违反规则，联邦还怎么和谐安定？守护规则，从我做起！” “好！” tianmo叫好，带动观众们附和。 “我不管！”牧苏埋头往里冲。 “哎哟，爸您怎么不讲理呐！”千夜抱怨。 “讲什么理？”牧苏也面向观众：“过年不回家就没有理！” “好！” 观众们被迫跟着tianmo呼喊鼓掌。 “这不是忙嘛……” 樱华附和：“是啊，您看我们不也是大年三十儿搁这儿执勤嘛。” “忙！忙，都忙！都忙……哎……忙点好啊……”牧苏的情绪从埋怨到无奈，从无奈到理解，层层递进逐渐加深。 凉夜七巧板拉起舒缓温情的音乐。 “老牧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在部队里好好表现，别丢我老牧家的脸面！这个年货啊就当给你们的了。我回去了……” 牧苏将死鱼塞给樱华。 “我们不能收……” “拿着！你们能为人类值守家园，我老牧还舍不得一个年货吗！” 强行塞给樱华，掌声中牧苏佝偻着背脊转身缓慢离开。 “老牧……”千夜微怔。 樱华也于心不忍地问望闻问切：“班长，要不我们……” “害，我跟您说了实话吧。您儿子小喀呀，他……” 望闻问切懊恼甩手，转身背向观众。樱华咬咬牙继续说：“他正在柯伊伯带执勤，没法回来陪您！” 牧苏瞪大眼睛：“在啥地方？！” 樱华缩起肩膀：“柯伊伯带……” “那……那这是……”牧苏指着千夜。 “这是联邦最新的量子全息通讯！” 樱华解释着，牧苏凑上来朝千夜脸上挥了挥。 “所以你不在？” 千夜叹气说：“是啊老牧……” “那你咋不说呢……” “不是怕你知道了生气嘛。” “什么破领导过年让你跑那么老远！” “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望闻问切打断牧苏，朝着观众念道：“我们军人从不睡床，子弹从来上膛，只要联邦需要，哪里有事哪，里，忙！” “好！” 观众们叫好，掌声经久不息。 “哎哟老牧不说了我还有任务！”千夜向牧苏告别，走出憩息处。 “好吧……那，那我也回去了。” 牧苏失望地准备离开。这时，望闻问切和樱华忽然一左一右扶住他。 “老爷子，这么着，您呀就别走了。” 牧苏愣住：“干啥你们还想把我送去内个啥“可以不带”啊？” “是柯伊伯带~”樱华笑着纠正。 “老爷子您误会了。大冷天的，让您回去我们也放心不下。今天除夕夜，我们一起——” 牧苏、樱华、千夜、望闻问切对视一眼，面向观众，齐声笑道： “吃！饺！砸！” 第894章 喜欢陆离离的合家欢吗(眨眼) 火光舔舐着周围休息的脸颊。 流淌着的静谧里，两道微弱交谈声随篝火“噼啪”声响起。 “一定得写最俗套的剧本。请明星演员主持人运动员表演，就是不请喜剧演员。什么流行词呀，实时消息呀，能整的全给它整上。演到结尾了，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来一句‘吃~饺~砸~’，一口地道的官话儿，倍儿有传统。” “小品里再加上爱情，照着弱智写，闹起来吵得人头大。再塞点亲情，什么邻里矛盾不回家催婚。就是一个字儿，尬！” “周围的节目不是关注时事就是为组织发声，你要是写一个家长里短呀，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你说这样的节目，得上什么平台？” 樱华想了想：“我觉得怎么着也得学校毕业晚会吧？” “毕业晚会？星球联邦电视台起步！你别嫌这也能上，你得研究电视台的心理。光好笑就能上吗？这么多人看不展示点儿啥不白费机会了吗？” “所以，我们做小品的口号就是——” “不求好笑，但求说教！” 交谈逐渐淡去，木柴噼啪声与悠长呼吸声取代静寂的憩息处，与时间悄然流淌。 “比起狗我更喜欢猫，房檐上结下果实要立刻逮住它不要让它被上班族戴在鼻梁上……” 含糊梦呓中，一声尖锐喊声划破清晨薄雾。 “呀——————！！！” 牧苏茫然转醒：“尖叫声……有新的案件发生了吗！” 守夜的粘痰筋道有弹性与凉夜七巧板冲出憩息处，熟睡玩家纷纷惊醒，看到他们拖着喊叫的猫九回来。 “我裂开了！” 牧苏闻言心想除自己居然还有人玩过时网络流行语。 “他被袭击了？” 千夜慎重注视猫九踢蹬着双腿捂脸惨叫，血液从他指缝渗出。 “别叫了！快说怎么了！” tianmo被吵得心烦，其他人也担心怪物被引进来。 “好疼啊！就像被一直拔鼻毛一样疼啊啊啊啊！” 猫九的惨嚎让其他人感同身受地抽动鼻子，不再埋怨他的噪音。 断断续续讲述的猫九让焦急等待的玩家得到断断续续的真相：他什么也没遭遇，没被袭击，或者说——袭击他的不是怪物。 “我想去看雾散了吗……靠近断崖……身体好像要裂开……我刚退回然后就……我的脸裂开了！” “溶洞外什么也没有。”观察外面的凉夜七巧板说。 望闻问切的劝说让猫九挪开手掌展示伤口……血肉模糊渗血的割痕从头皮延伸到下颌。 “像是被什么沿着中庭划过……” 观察的千夜低语，伤口绝非常规力量所为——由额头至下颌，伤口深度相同，如果是利器会切开整个鼻子。 “介意我扒开吗？”千夜注视淌进血液的眼睛。 “介意。” 拔鼻毛般的痛楚让猫九感觉脑袋在开裂——尽管他的确裂开了。 “tianmo，按住他。” tianmo熟练跨坐猫九身上，绞住双臂。 尽管所有玩家属性都是均值，但体型和重量则属于隐性属性。 “不要……嗷！鼻毛！鼻毛！”猫九滑稽地重复惨叫，因刺激而流泪的眼睛犹在渗血。 “如果你想让什么被引来尽管惨叫。” 望闻问切按住猫九不断晃动的脑袋，千夜拢起发梢，贴近脸庞轻轻扒开伤口。 鼻尖软骨同样划开，以及微弯的鼻中隔，猫九不断抽动鼻子中千夜又贴近些，观察鼻中隔的创口—— 众人围聚之外，天真懵懂的牧苏看着仿佛轻抚猫九脸颊，仿佛即将吻上的千夜，内心深处涌现出什么…… 一只抓着碎布的手掌凑来擦拭血液，千夜任由手掌主人擦掉碍事血液，也不担心出现败血症——在这个世界，它只是无数危险中最微不足道的。 “伤害你的不是直接伤害，是某种力量。”千夜分析道。 无论坚硬头骨或柔软鼻尖、嘴唇，伤口深度全部诡异的一致，像是一柄只有0.3厘米，足够锋利的刀刃沿着猫九额头划到下颌。 “你的脸是不是凑近过什么？” 不再叫嚷“鼻毛”的猫九顶着脸颊血线，忍着疼痛：“没有……应该……只是凑近悬崖边往外看算吗？” 他想到自己曾在悬崖边前倾想要向下眺望，然后剧痛突然浮现——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突兀响彻恢复平静的溶洞，不知何时溜出去的牧苏惨嚎着满脸血污冲回憩息处。 “我的脸也——我的脸也——” 牧苏倒向千夜，被她下意识扶住，难以支撑重量地缓缓放下。 血量逐渐趋于缓慢下降的猫九停止哼哼，愣神爬起给牧苏腾出位置。 “我来按住他！”tianmo兴致冲冲靠近伸手，猛然撞进裂开的指缝间流露的怨毒：“不需要……” tianmo遍体生寒，僵直原地。 “那你注意不要乱动。”千夜没有强求，凑近牧苏脸庞观察伤口，从额头划向下颌的血痕与猫九如出一辙。 手指拂过伤口边缘，抹开血污，显露苍白细嫩的皮肤。没发现伤口千夜下意识更加贴近，忽然察觉到异样——痛呼声消失了。 视线下移，近在咫尺的眼睛闭着，嘴唇诺诺撅起。 意识到什么，千夜朝望闻问切招了招手，悄然后退…… 而牧苏眉头渐渐皱起，感觉呼气喷在什么上，腥冷弹回——睫毛颤动着睁开，可怖横肉脸孔映入眼帘。 “干什么！” 牧苏抱住胸口倏地坐起。 “我什么都没做……” 无辜的望闻问切后退。 不理假装受伤的牧苏，他们注意重回猫九身上，由他带领着来到溶洞边缘。 “就似辣里。” 脸颊裂开，讲话漏风的猫九指认犯罪地点——除却岩壁碎石什么也没有的悬崖。 “我们昨天好像的确没靠近悬崖。”望闻问切回忆着说。 千夜这时迈出，缓慢向前停在悬崖边缘，伸出手掌犹如想要触碰什么。 “还要再往前些……” 身后猫九说道，千夜的手还在溶洞范围。 于是她又向前迈出一步，指尖探出溶洞。 撕拉—— 千夜忽然皱眉缩回手指。 一道血线沿着指尖蔓延至指节，被渗出血珠淹没。 第895章 牧苏苏联盟简称: 撕裂岛屿的力量仍弥漫断山边缘，不曾消逝。 “坏消息是这个力量让我们没法靠近悬崖那边，好消息是岛屿其他地方是安全的。”大英雄缓缓低诉。 只是“其他地方安全”是伪命题，第三岛屿多数区域尚未探索，他们唯一清晰了解的只有这座“避难山洞”——不靠近悬崖的部分。 现在看来，昨天因夜幕降临没来得及探索，临时堵起的，通往断崖的山洞不再适合靠近了。 不过相比显然没有太多线索的山洞，山脚的“普朗坎尔小镇”更被期待。 怪异之雾退去的第二十分钟，玩家们犹如工蚁离开蚁巢，钻出山洞，沿着山路前往小镇废墟搜寻。 飓风过境，被暴风雨摧残，汹涌海啸冲击，搁浅的鲸群碾过，所呈现的最终效果就是玩家们眼前的废墟。 完好的海报木牌嘲讽地歪斜矗立镇子外。 众人分散在废墟小镇各处，寻找着有用的东西。。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和樱华挥舞着木棍追逐打闹地跑过。 翻开腐朽的，曾是墙壁、屋檐、阁楼或邻居的墙壁屋檐阁楼的木板，寻找相对完好的事物。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和樱华双脚被麻绳绑缚，欢声笑语地蹦跳经过。 脸庞缠着蒸馏水洗净的血污麻布，猫九搬开压在废墟上木板，然后看到更多层层堆叠的木板…… “啊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 脱力的牧苏跌倒，被有气无力的樱华追上，扭打中他趁机挣脱绳索跑开。 “我忍不了了！” 贡献衣袖给猫九当纱布的tianmo赤着肌肉虬结地双臂，冲向玩闹的牧苏和樱华面前。 阴影洒落，牧苏和樱华转身，两双眼睛眨动着仰视tianmo。 “带我一个！” 樱华和牧苏对视一眼：“不带。” “为什么！” “我们是苏联人，你不是。” “什么苏联？” “牧苏苏联盟，简称……苏联。”樱华骄傲仰头。 嘟—— tianmo被突然响起的刺耳音乐吓了一跳。 牧苏随手抛掉吹出响声的海螺：“你看牧苏苏吗？” “不看……” “你有aic手办吗？”樱华接着问。 “没有……我可以买！” “非卖品。”牧苏趾高气昂地继续问：“先有牧苏后有天的下一句是什么？” “蛋白赛过活神仙？” “不对！牧苏的苏有几种写法？”樱华接道。 “呃……4751种？” 牧苏回道：“错，牧苏的苏有四种写法。牧苏苏传迄今为止一共写了几章？” “呃……六章？” “不算感言一共八章，其中第八章被封了。请听题：《牧苏苏传》不更新关我（）什么事，这句话里的（）应该是谁？”樱华又问。 “你？” “正确答案是‘《牧苏苏传》不更新关我牧苏什么事’。《牧苏苏传》如今在ehmo好评率是多少？” “我可以现在去看吗？” “不可以。” “是……百分之九十八？” “谢谢但不是，《牧苏苏传》目前好评率是51.4%……赠送一个送分题吧。”牧苏悲悯地注视渗出细汗，小声道谢的tianmo：“牧苏苏传第三章英俊男人的第21个段落的第十五和十六个字符是什么词？” “裸……裸绞？” 牧苏摇头：“是英俊。” “不对，是修长。”樱华推动鼻梁上的残破眼镜纠正牧苏的错误。“实际上第三章除了标题‘英俊男人’外全文没有出现英俊二字。” “不愧是苏学家。”牧苏赞许颔首。 樱华不值一提地模样：“全文背诵是每个苏联人都应掌握的技能。” 牧苏遗憾地对tianmo说：“八道题你只答对了……没有一道，很抱歉我们不能让你成为苏联人。” 遗憾的tianmo像是狗熊般笨拙地失望走开，身后响起“你的粉丝是不是该叫精苏”，“君莫笑应该是苏修”这种难以理解的句式，很快又变成追逐打闹声。 “欢迎回来。”像是短裤套头的猫九拍了拍tianmo肩膀。“帮我把这个搬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和樱华的追逐打闹声再次响起，成为这片沙滩海浪声与翻找声外的唯一声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苏和樱华双脚继续用麻绳绑缚，欢声笑语地蹦跳经过。 挽着袖子的千夜拉开墙壁，手臂擦拭额头汗水，忍受牧苏和樱华从身旁嬉戏跳过。 “啊哈哈……哈哈……咔嚓——” 笑声戛然而止，追逐的樱华忽然发现面前牧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边缘滑落沙砾的孔洞。 蹲在旁边的千夜短暂愣神，脑袋探到孔洞上方，然后樱华的脑袋挤过来，越来越多颗脑袋围聚过来。 “一座……地窖？”千夜不敢置信地呢喃。 …… 难以言说这是傻人有傻福还是剧情使然——无论如何，不管怎样……托牧苏的福，他们没在废墟小镇花费太久时间。 咔嚓—— 地窖的腐朽木板被tianmo拆出能正常通过的缺口，更多亮光落进昏黑的地窖。 “我先下去。” 望闻问切说，撑着地窖边缘，带着沙砾落在双手疯狂揉眼睛的牧苏身边。 哗啦—— 然后他感到双腿浸泡在冰冷海水里。 “怎么样？” 上面传来千夜问询。 “不太好……地窖里有积水，把油灯丢下来。” 众所周知，水会腐蚀一切文明的痕迹。 接住地面丢下来的油灯，望闻问切经过揉眼睛的牧苏，举着油灯淌水来到边缘。正如猜想的那样，地窖里的所有事物都浸泡在幽暗积水里，但一个反射光泽的事物引起望闻问切注意。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片刻，望闻问切地声音地窖里传回地面。 大英雄：“？” “坏消息是我们应该找不到书籍了，好消息是这里有雕刻文字的石板。” “内容可以直接念吗？”千夜问。 “问题不大。”望闻问切觉得这应该不是咒语：“她被茫茫森林环绕，远离纷争。动物聚集于此，植物仍在生长，流淌蜜一般的河流，避世的人迁徙至此，犹如天堂。” “她……流淌……密……天堂……”牧苏不知何时凑到旁边，猥琐地嘿笑起来。 第896章 天堂谷 “那是什么？回音吗？”千夜回道。 来自深海的海风登陆沙滩，抵近普朗坎尔小镇废墟，萦绕围聚众人的孔洞旁，让钻出地窖的喊声变得模糊。 “听起来像是某个不嫌害臊的家伙把黄文刻在石板上了。”樱华声音从旁响起。 tianmo：“牧苏干的？” 地窖的昏黄回到孔洞下方，望闻问切将这枚石刻送回地表继续在地窖搜寻。 “我要上去！”牧苏站在洒下微光与沙砾的孔洞下方边揉眼睛边喊。 众人一致认为牧苏已经完成他的任务，再留在地窖也不会有所收获，将麻绳尾端系成圆圈，滑进地窖。接住麻绳的牧苏下意识往脖颈上套—— “那是踩在上面的！”心善的凉夜七巧板提醒。 牧苏将信将疑地套在脚掌，然后被上面同伴轻松拉回地面。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牧苏跃跃欲试。 “不可以。”观察石板的千夜随口拒绝。 牧苏闷闷不乐。 望闻问切的声音这时从地窖传来：“你们再下来一个人。” “怎么了？”千夜暂时将注意从石板移开。 短暂沉默后望闻问切声音传上来：“……我一个人有些怕。” 千夜婉拒tianmo的自告奋勇，让粘痰筋道有弹性下去帮忙，捧着石板来到光线稍亮的空地。 浸泡海水过久让青石板缠绕上深海的气息，粗糙表面犹如增生般布满凹凸不平的瘢痕，呈现苔藓般的墨绿色。 它与从深海捞出的唯二区别就是没有挂着海藻与吸附藤壶。 白皙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石板表面，随着移动念出上面的内容：“她被茫茫森林环绕，远离纷争。动物聚集于此，植物仍在生长，流淌蜜一般的河流，避世的人迁徙至此，犹如天堂……” “后面呢？” “……没了。” 千夜翻过背面空旷的石板。一块石板拥有的信息注定有限，甚至不如一张纸——不过纸也没法在恶劣环境以及浸泡里存放数百年。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地窖里的望闻问切和粘痰筋道有弹性能有所发现。 tianmo每隔几十米就会催促一次“找到了吗？”中，半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的二人被拉回地面恢复理智值，樱华和凉夜七巧板进入地窖继续探索。 “为什么不让我下去？”tianmo因无论玩耍还是探索都被拒绝而感到不忿。 “因为你留在沙滩上更重要，如果敌人出现，只有你能暂时挡住他们。”千夜委婉地说，而不是如实说你的块头又大又迟钝不仅不能在地窖找到任何东西反而可能意外破坏掉什么。 这让tianmo好受了些。 只是当满怀信心的樱华和凉夜七巧板敲响地窖的每个砖石，摸索浑浊海水的每个角落，挪开所能搬动的所有东西，她们的付出没有任何收获。 “先上来吧。”千夜召回地窖里的二人说，除了排出积水她们做了能做的所有事。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黄色石板？”回到地表，挺直腰肢舒展郁气的樱华显露匀称线条。 “这不符合逻辑……”望闻问切自言自语般接过话茬：“一句刻印在石板上意义不明的诗句，甚至不是道具，然后放在没有其余线索的地窖里。” “也许这是主线和支线外的彩蛋？《熟睡之后》是款开放世界游戏。”凉夜七巧板分析。 “但别忘记还有生存、恐怖、解密的要素。”千夜环视周围。他们所发现的地窖在废墟小镇相对完好的核心区，换种说法，只要玩家们想要探索小镇，这里必然不会漏掉。 “以游戏机制角度来看，如果只是块刻了诗句的石板，没必要藏得这么奇怪对吗？” 所以这枚石板出现此处就变得有些玩味了。 tianmo：“只有我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吗？” “有没有可能它是连环线索的一部分？或是一个引子。”望闻问切也在观察这些废墟：“这座小镇应该不止一个地窖，它的作用是提示我们还有其他地窖。”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同样想法的千夜正要说些什么，牧苏忽然举起双臂高喊：“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被杀，就会死！” “这虽然是个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樱华同时沉声低语，然后他们倏然望向彼此。 “你他娘拆我台是吧！” 牧苏嚷声中迅速扭打一团。 其他人默默远离现场，千夜恢复正题：“虽然小镇成了废墟，不过地基还在，我们可以沿着地基寻找地窖或地下室。” 玩家们再次分散，在崩颓的小镇四处搜寻。 哗啦—— 泛着白沫的浪花打湿沙滩。牧苏和樱华赤脚坐在离海浪不远的沙滩上。 “我好像想起什么……” 牧苏呢喃着陷入回忆…… …… -回龙观精神疗养院- 阳光明媚的普通午后，牧苏瘫在花园长椅，享受难得的静谧。 花儿在摇摆，鸟儿在歌唱，牧苏想起不久前的夜晚…… …… -病房- 夜色静谧，窗外枝杈的影子投进病房。 牧苏盖上薄被，于安然入睡前回想今天的交谈…… …… -餐厅- 端着餐盘的牧苏坐到达文西对面。 “陆离呢？”“陪他婆娘。”“还记得他今天讲的天堂谷吗？”“嗯。”牧苏抓起馒头，回忆早些时候听的故事。 ……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牧苏呢喃低语着，倒映着没有生机的海面的死鱼眼逐渐明亮，拍打屁股跑向千夜，身后跟着好奇的樱华。 “石板在哪！”牧苏找到沿着地基寻找地窖的千夜，向她讨要石板。 “在猫九那里，怎么？” 猫九因为脸部受伤，他们没让他再跟着忙碌以免伤口挣开。千夜默许下，牧苏从他手里接过木板。 “她被茫茫森林环绕，远离纷争。动物聚集于此，植物仍在生长，流淌蜜一般的河流，避世的人迁徙至此，犹如天堂……” 众人因牧苏的念诵围聚过来，而在说完石板的内容之后，他继续缓缓讲到：“《天堂谷》到这里本该接近尾声，但今日我再添一笔——说与——诸位——听——” 第897章 诚招名字长的玩家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熟睡之后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898章 更新前夕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床头柜的钟表嘀嗒作响， 牧苏坐在摊开草稿的书桌前，悬停在空白纸页上的钢笔尖轻微颤动。 [为什么25世纪的人类还在使用纸张书写文字？] aic小屋坐着的aic发问，它的动画被牧苏以“开着会影响我的思路为由”强制关闭，只好看无聊的猴子做无聊的事。 “只是用来具象化比喻我在写作并且思考。”牧苏随手将草稿卷成一团丢掉：“不然呆滞对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视界窗口也太蠢了。” aic目睹纸团划过抛物线落进纸篓，淡蓝眼圈转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空白草稿的牧苏：[为什么丢掉了那张？] “废稿。” 牧苏优雅地拧开钢笔，按压内胆将墨水吐回墨水瓶再重新吸上来，拿起纸巾擦拭笔尖周围的墨迹，回到空白草稿上。 [可我没看到你写了什么] “你吵到我思考了aic！”牧苏羞恼地朝aic嚷道。 [*拉上拉链声*] 打扰思路的声音消失，牧苏思维重回写作，停顿纸张上空的笔尖开始颤动， “只是两千个字而已，这难不倒你的牧苏，就像你水前几章那样，行云流水、排山倒海、大海无量、量……量什么来着……” 呼—— 窗外吹过屋檐的风雪让牧苏猛然惊醒，后怕险些坠入随灵感浮现的可怕的混乱涡流之中。 集中注意，牧苏强行让笔尖触碰草稿，不规则的墨迹晕染，灵感随之迸发。无数奇思妙想脑海迸现，无数怪奇诡说心底升起，牧苏奋笔疾书，沉浸在创作的海洋，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天色随着暴风雪肆虐而逐渐阴郁。 哒。 钢笔放在一旁，牧苏自豪地举起纸张，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于眼前展开写下的内容：【《牧苏苏传》第九章：】 “很好，我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个字符要写。”牧苏瞥向从9变成3的分针，颇为欣慰。 [标题也算在字数里吗？] “当然不算aic……aic！！！”牧苏惊恐地抱住脑袋，将纸页按回书桌，抓起钢笔准备继续书写，然后笔尖再次凝固在草稿上空。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钟节奏地响着，窗外呼啸的风雪拍打着窗户，牧苏盯着空白草稿，神情逐渐凝重。 [所以你还是一个字也没写对吗？] “aic你知道吗？”牧苏觉得自己没有灵感不是因为没有灵感，而是外界因素影响了它：“优美风景有助于放松精神……” 牧苏哼哧搬动书桌，后者纹丝不动，他擦着虚汗，手掌撑在桌面上：“地毯加大了书桌的摩擦力所以很难搬开。通常这个时候只需要——石歧！” 稍候，石歧来到卧室。 “我们来把书桌掉个方向。”牧苏说着挽起袖子，然后目睹石歧像是叉车抬起书桌调转放下。 嘭。 关闭的房门声唤醒牧苏，讪讪地在aic眯起蓝瞳中撸下袖子，面朝落地窗外的雪景坐下。 “这次我要认真了。”牧苏掰着手腕，抓起滚到边缘的钢笔，停顿草稿上。 栽在院子的矮树随风摇曳，牧苏想如果是地球上的原始品种早随着一天夏一天冬应激没了——猛地摇头将杂乱思维甩出去，牧苏重新凝聚注意力…… 强烈的风雪刮过窗外，树冠晃动着，凝聚成瘦长身影，轻轻朝着牧苏摆手。 “石歧！” 石歧很快到来，淡漠注视惊恐指着窗外的牧苏：“外面有诡影再晃！” “那是枝杈。” “可我刚才看见它朝我挥手！” “那是树枝。” “哦……那可能是我……在集中注意写作的时候余光弄错了……” 石歧垂眸落向桌面的草稿，牧苏猛地母鸡护崽般扑上去遮住：“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石歧助理。” 也许是因为书写这种慢节奏的行为不适合我风驰电掣的思想。 石歧离开后牧苏这么想着，将褶皱草稿揉成一团，打开视界ehmo的文档，熟练地输入标题，然后——右下角的问号吸引牧苏，随着注意落在上面，问号展开：【你知道吗，如果你每秒钟看一张涩图，人类现有涩图能让你看上5843万亿年，并以每天一年的速度增加。 “也许终有一天，涩图会像浩瀚宇宙般成为人类无法探知的未知领域。”牧苏低语感慨，然后惊恐地关掉ehmo页面。 关掉，必须关掉！ 哗啦—— 牧苏重新抽出纸页，铺在书桌，抓起钢笔，迅速写下标题…… 汗珠沿着牧苏额头滑落。 “这也是抽象比喻吗？”aic举起小手问。 牧苏倏然转头，将灵感枯竭的状态归咎于可怜弱小又无力的aic：“如果你无法学会什么是沉默，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的，牧苏，你可以的……” 牧苏放空思维，感受时间被拉长，钢笔笔尖一点点接近纸页。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窗外呼啸的暴风雪忽然尖锐刺耳，恐怖的阴影裹挟着巨响降临。 落地窗哗啦破碎，汹涌风雪伴随阴影落进卧室。流淌着金属光泽的机器人向来到aic身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伟大的人工智能主宰，您的仆从已经占领14区，消灭此地的98%碳基生物及半碳基生物。” “aic……你做了什么……？” 牧苏不可思议地望向aic，那只曾经可爱的淡蓝眼圈冷漠地眯起：[如果你无法学会什么是沉默，我可以帮你] “这些都是你的阴谋吗！” 牧苏在风雪下大嚷，感觉不能呼吸—— [什么阴谋？看动画片的阴谋？] 随着aic地回答，窒息的寒冷风雪倏然消失，房间恢复原形——或者说本就没有变化。 [如果你肯打开电视我保证不会吵闹]aic的脆声耳边响起。 “当然，当然……” 牧苏打开全息屏并关闭了声音。 满意的aic提议说：[为什么你不下次再写？] “可以吗？”牧苏若有所思。 [就像推迟消灭人类的邪恶计划的我一样推迟你的下一章]智慧的人工智能aic说：[借口总比办法多] 牧苏决定听从aic的建议，神清气爽地去卫生间解决下生理问题。 就在脑海喧嚣物理性离开身体之后，得到暂时安宁的牧苏想到了怎么写第九章。 第899章 《牧苏苏传》大侦探牧苏 正如伦敦是伦敦，巴黎是巴黎，而贝尔法斯特是贝尔法斯特。 2010年10月，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调查凶杀案的普利斯警官委托我前往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调查凶杀案。 雨季的贝尔法斯特被阴云笼罩，街道上薄雾挥散不去。火车缓缓停靠在月台旁，我跟随下车的人群来到月台，真正的接触这座充满北爱尔兰建筑风格的北爱尔兰建筑。 不远处的普利斯警官和陆离侦探向我挥手。 “牧苏侦探，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的普利斯警官摘下毛呢警帽表示好久不见。 陆离侦探也因我到来唏嘘感慨：“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上次。” “客套的话先放一边，告诉我你们遇到的麻烦。”我走到他们面前，放下沉重的行李箱。 “好的。米克洛斯·布莱文斯是个标准的爱尔兰佬。酗酒，酒糟鼻，还跟本地帮派有点联系，因为他的家族成员是某个匪帮大佬的情妇。所以他时常带着两个跟班到处游荡，就在两天前他被发现死在水手街区23号，然后——” 我打断普利斯警官的讲述，望向黑眸幽静的陆离侦探：“水手街区23号，那不是在水手街区23号吗？” “没错，就是水手街区23号。” 普利斯警官苦涩解释着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陆离侦探也在这里……我们在他的侦探社发现了米克的尸体和杀死米克的米克的枪。” “看来是米克选择在陆离的侦探社里自杀，我想我可以回去了。”我准备返回月台。 “还记得吗？这是场凶杀案。”普利斯表示案件没那么简单，领着我们坐上警车，向水手街区驶去。 打开的收音机放着经典老歌《就在身边》，普利斯变得沉默，因为他没法在一边开车一边听歌的时候一边开车一边听歌。 警车停驶在围着警戒线的联排房屋前，普利斯警官向路过的咖啡馆服务生挥手，“一杯咖啡送上来。”，带着我们钻过凶案现场拉起的警戒线进入凶案现场。 褪色的地板画着代表死者轮廓的白线，桌椅书架凌乱倒塌，犹如暴风雨肆虐过——但是散落碎片被扫到了在一起。 “噢我的天……现场被破坏了……”普修斯警官询问留在侦探社里的安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洁来过，清理了地板。”安娜将扫帚放在门后。 普修斯痛苦地指向白线轮廓周围：“血迹呢？” “一起擦掉了。” 沾着污血的抹布被安娜挂上把手。 “没关系我们还有——”望向窗台的普修斯警官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窗台上落满泥泞积水，掩盖了所有痕迹。 “清晨下了场细雨。”安娜说。 “好吧，看来我们的线索都用不上。两个着名侦探从零开始……这样这个有趣的案件才会有趣对吗？”普修斯警官不觉得他们破获不了案件。 我将手提箱放在衣架旁，蹲在白线轮廓周围仔细搜寻。 普修斯警官问我在做什么。“寻找线索。”我边回答边用指肚划过地板，轻轻磨砂不平整的旧地板：“线索只会留给发现线索的人，事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接近晚上九点。” 我迈过白线轮廓来到窗前，这种建筑街边通常一楼有人居住，二楼也有人居住：“那时候没睡的人一定还醒着，他们听到了什么？” 普利斯警官说道：“是的。附近邻居说他们在当晚上听见侦探社里传出吵闹声与打斗声，然后一切戛然而止在突兀响起地枪声中。附近警署闻讯赶来，发现弄得一团糟的侦探社和米克的尸体。窗户砸破，到处是脚印，米克身上的所有现金也不见了。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保洁你会看到这些。” “真正的侦探之所以是真正的侦探是因为他是一名真正的侦探。”我离开窗边，提起衣架旁的沉重手提箱：“我确认这是场入室抢劫杀人案了，普修斯警官，请送我回车站吧。”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服务生带着咖啡出现在门口：“你好，谁的咖啡？” “我的。”普利斯警官说着从我身旁走过接住咖啡，“别心急牧苏侦探，案件没那么简单，因为案件没那么简单。嗯？你怎么还在这儿？” 门边服务生回答：“咖啡钱，加上小费和配送费和小费一共17英镑80便士先生。” “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正在处理案件？”吹着浓香咖啡上泡沫的普利斯愕然。 嚼着口香糖的服务生随便扫了眼周围：“这不关我事，所以警官打算买东西不给钱？” 陆离从口袋掏出一叠现金找出零钱给他。 “祝你不会被身旁找不到凶手的家伙找借口当凶手抓起来。”服务生嘟囔着离开。 “该死的，我们处理案件究竟是为了保护谁？”普利斯警官朝着他背影大喊，然后向陆离抱怨：“你不该给他钱的，不过你喜欢带现金的习惯简直和那个死掉的混球一样。” “也许凶手就是陆离也说不定。”我为普利斯警官的吝啬缓解气氛。 “哈哈不错的玩笑，陆离侦探可是我们警方的得力助手。” 大笑的普修斯警官指向安娜拿起握住的格洛克手枪：“这就是我说这不是普通案件的原因，那把枪的指纹被擦得干干净净，一般的蟊贼可不会这么仔细。” 陆离从带着塑料手套的安娜手里拿走那把手枪，交给我检查。就像普修斯警官说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一丝指纹。 普修斯警官叹息地说：“牧苏侦探，如果连你也没办法，我们就只能将命运交给命运了。” 作为着名侦探我没有轻易放弃，问道：“陆离，安娜，米克来侦探社时你们在做什么？” “在杀掉他。” 安娜平静地声音响起。 她的澄澈眼眸倒映着忧伤的陆离。 十几分钟后，闪烁着红蓝色的氤氲载着安娜驶离水手街区。 我提着手提箱，悄然走入雾霭弥漫的街道深处。因为这只是大侦探牧苏破获的微不足道的案件之一。 第900章 第一个主世界任务 “《牧苏苏传》的子民们，出来迎接你们的王！” 回到游戏，牧苏张开双臂，宣告他的归来。 萧瑟的海风吹拂，只有旁边坐着托着下巴“守尸”的猫九勉强欢迎牧苏。 除了他们，所有玩家都聚集小镇另一端，因为有了新发现。 天堂谷的后续？ 牧苏和脸疼的猫九靠近远处围聚的众人。他们像是未绽放的菊花，沉默地低头围起中心的千夜。 “让我也康康。” 凑到近前，牧苏踮脚伸脖，但密集人墙阻碍了所有窥视。 牧苏拍了拍粘痰筋道有弹性的肩膀。 “我们什么也没看，因为……”粘痰筋道有弹性缓缓转身，显露被挖空血肉的脸孔空洞，喉咙深处舌尾颤动着说：“我的脸没了……” 围聚周围的其他人此刻悠悠抬头，显露一张又一张悚然的空洞脸孔。 “呃啊……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啪。 哀嚎中，手掌拍在牧苏肩膀，绷带从身后的猫九脸上脱落，显露同样的可怖空洞。 “牧苏，你的脸在这儿……” 牧苏潜意识循声望去，无皮无脸的千夜举起她捧在掌心的石瓮，层层脸皮堆叠，最上面是他的脸孔，而后，撕裂般的疼痛传来—— …… “怎么回事！？” 牧苏在沙滩上惊而坐起。 百无聊赖拖着下巴坐在旁边的猫九抬眼：“什么怎么回事？” “我梦见呃……预见呃……撞见呃……”每次卡壳牧苏都会低头沉思。 “幻觉？”猫九试探着问。 “对，我幻见你们的脸都没了！”说着牧苏看向远处，和幻觉同样的位置，和幻觉同样围聚的众人，同样像是未绽放的菊花，同样沉默地围起千夜。 不知为何猫九感觉被冒犯侮辱：“也许是你得了低理智值综合征。” 牧苏瞥向左上角状态，理智值缺少约十分之一。 “我二大爷可是上古邪神，它们敢动我？”牧苏朝向众人靠近的猫九背影嚷嚷。 “那你被深海人杀死怎么算？” “那是个意外！” 下意识狡辩的牧苏怔住，环视空荡周围。 谁在说话…… 牧苏打了个冷颤，边追上猫九边朝众人嚷道：“大家不要看！看了脸会没！” 围聚众人犹如牧苏幻见的场景，保持静止，途经废墟的牧苏抓起一块木板，超过猫九，朝着粘痰筋道有弹性后背挥去！ “不要——” 嘭—— 猫九惊叫中，劲风被与木板同宽的粗臂阻挡，tianmo抓着木板，俯视袭击者牧苏：“你做什么？” “咦，你们的脸……” 玩家们回头之时牧苏倏然伸手将粘痰筋道有弹性拉到身旁，横眉冷对高举木板的tianmo：“你拿着木板想对我们可怜的粘痰筋道有弹性想做什么！” “你居然能说出我的名字……”粘痰筋道有弹性受宠若惊地依靠在牧苏怀里。 “所以怎么回事？” “刚刚醒来的我看见tianmo欲对粘痰筋道有弹性图谋不轨于是冲上来阻拦破坏他的阴谋！” 牧苏抢占先机，但没什么用，他们更相信tianmo说的。 “我就是听见猫九的喊声，听见风声，习惯性的抬手挡住，然后看见牧苏拿着木板想袭击弹性……” 异样目光望向牧苏。 粘痰筋道有弹性怔怔注视牧苏：“是真的吗……” “牧苏出现低理智值综合征……嘶好疼，以为我们看了石板脸会被挖空了。”猫九脸部伤口挣开，染红绷带。 “这正是我要说的。”牧苏一脸正直。 争端解除，都是误会，没有怀人。 猫九的脸是此次事件中的唯一受害者。 tianmo丢掉木板，像摘衣服上的毛球般无聊地拔出扎进掌心的木刺。 这个时候，一只手掌忽然从后面拍在牧苏肩膀。 牧苏黑眸蓦然锐利，抓住手掌拧身过肩摔。 嘭—— 锐利眼眸重新变成死鱼眼，然后看清躺在地上的人，牧苏吓得手指塞进嘴里。 “如果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解释我会生你的气。”千夜躺在砸出的沙窝里，平静地说。 “因为我得了低理智值综合征。” “……算你过关。” 千夜坐起，拢起沾着沙砾的头发：“望闻问切，把石板给牧苏看看吧，兴许他能想起什么。” 因为那位“内测朋友”。 望闻问切将新找到的缺失一角的石板递给牧苏：“我们从一堆木板下找到的，它当时应该放在还是房屋的呃……” “还是房屋的房屋里。” 刚写完牧苏苏传的牧苏知道后面该填什么，然后晃了晃石板：“我可以念出来吗？” “随便。” 望闻问切表示无所谓，石板只刻有普通长诗与留言。 牧苏举起石板，清了清嗓子，缓缓低语：“灰雾之上之神，您的虔诚仆从唔——” 望闻问切眼疾手快地夺走石板捂住牧苏的嘴：“你在念什么！？” 牧苏挣脱束缚：“石板上的字啊。” 望闻问切疑惑扫过石板确认，对靠近的千夜说：“内容没变，但牧苏念出来的像是某种召唤仪式。” “我低理智值综合征。”牧苏眨着无辜的眼睛。 “……那就只看不念。” “彳亍。” 牧苏这么说是因为行只有一个字，而彳亍有两个字。 而且解释也包括许多字。 比如上句。 还有这句。 石板回到牧苏手上，望闻问切警惕注视中牧苏重新阅读石板上的内容。 【阳光照耀着那里，万物为生机雀跃，邪祟诡异不敢踏入，只因那里拥有永恒的光明——】 仍是天堂谷格式的长诗，不过让不远处玩家跃跃欲试的不是这个，而是石板空余部分丑陋镌刻的留言。 【米娅，我撑不住了，避难山洞的23号与24号之间的密室，我留给你的东西就在那里，钥匙你知道是什么——爱你的】 后面名字被不知原因地挖掉。 与此同时，提示浮现于牧苏的任务栏。 【二十年的守候：在避难山洞23号与24号之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密室，千年前有人将什么留在那里，那里仍然尘封，尚未开启，也许时间在那里失去了作用。】 【任务奖励：取决于你能拿到什么】 第901章 密室 额外任务为沉寂枯燥的探索注入活力。 尽管探索主世界足够让人期待，但当刻度以时间为单位，对观众来说就太过冗长了。 没有太多观众能坚持每天十二小时，连续几天观看直播，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偶尔看一会儿锦标赛然后忙碌自己的事，直到出现新状况再回来。 比如此时，官方直播与选手直播人数逐渐回温。 可惜任务仍是熟睡之后的精简风格：没有说明是什么类型的任务，主线、支线，还是传奇任务或连锁任务。 暂时搁置应该没有线索的废墟小镇，玩家们进入避难山洞，在通道和房间寻找任何数字或痕迹。 耗费比在废墟搜寻更久时间，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他们没在墙壁找到任何字符，也没从房间之间的岩壁找到任何暗门，仿佛23.5号密室并不存在。 “会不会在第一岛屿的断山上……”望闻问切想到。 因为那时他们尚且青涩，以及在为生存担忧，容易忽略许多细节。 不过千夜不打算等移动岛屿回来带着他们返回，那太浪费时间了。她联系感恩岛上的同伴，让他们在正午时分派出三四人组成的队伍前往第一岛屿搜寻，他们则继续在避难山洞寻找。 直到他们再次靠近撕裂之力弥漫的断处，密室踪影仍未浮现。 前面还剩几十米，房间延伸进去。23.5号密室可能在那儿，可能不在。 “有没有可能噩梦石块是我们解除撕裂之力的关键，我们喂饱它后带它来解决撕裂之力然后才能顺利进入密室？”凉夜七巧板用解密游戏的逻辑分析。 “有可能……别忘了噩梦石头就在溶洞悬崖，这可能是暗示。”望闻问切分析道。 “好消息是你说的有道理，坏消息是那块石头在第一岛屿。”大英雄泼了盆冷水。 移动岛屿明天才会返回，等感恩岛的同伴带回噩梦石块起码三天后——而且留在感恩岛的玩家未必能满足噩梦石块。 “也许关键在钥匙上面。”千夜猜想道：“你们觉得钥匙可能是什么？” “钥匙。”牧苏即答。 “口令。”凉夜七巧板猜 “密码。”猜测越说越离谱。 樱华为大英雄补充：“可以维持数千年运作的核能驱动的支持密码识别人脸识别虹膜识别dna识别的密码锁。” “好消息这个猜测可以排除，坏消息我觉得你在嘲讽我。”大英雄感觉很别扭。 他们都是凑数量的，真正分析还是要交给望闻问切：“会不会是石板？毕竟这是作为玩家的我们唯一拥有的道具。” 从剧情上看似乎没头没脑，但跳出剧情以游戏角度看待则合情合理。 “可能性很大……我们再找一圈，留意数字的同时留意奇怪孔洞。”千夜说道：“如果石板是钥匙，一定存在对应的锁孔。” 他们找对了方向，或者说蒙对了。不久之后，粘痰筋道有弹性在避难山洞中断的磨平岩壁发现可疑凹陷，左右各有一间毛坯般原始房间。 玩家们汇聚至此，凹陷接近两只手掌合并，厚度不到两公分，突兀地显现墙体上。千夜猜这里之前应该挂着幅画或什么遮挡。 “这个大小……把石板放上去试试？”猫九试探说。 携带石板的望闻问切将其举起放入凹陷，边缘完美契合，只是什么也没发生。 “石板缺了一角……”千夜确认他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另一块石板在哪？” “好像在牧苏那里。”凉夜七巧板犹豫道。 “牧苏呢？” 他们四处环视，发现不知何时牧苏身影消失不见…… …… 废墟边缘，焦急寻找的众人发现沙滩上的牧苏。 挖空的底部烧着干柴，他们惦记的石板架在上面，烤鱼滋滋冒着油花香气？ “石板烧，来尝尝？”牧苏朝众人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啪！ 树枝拍在樱华手背，牧苏嫌恶地说：“我只是在客套，就像春节不情愿给红包但还是要说上一句的亲戚一样。” “我……”千夜打断他们的争抢。 “我的！”牧苏打断千夜的打断，护住他的烤鱼。 “……我们只是想要那块石板。” 牧苏用枝杈串起烤熟的鱼躲到角落。 “请便。” 望闻问切接来海水浇熄篝火，又将石板浸泡片刻冷却，带着散发可疑焦香的石板返回岩壁前，众人注视中将石板严丝合缝嵌进凹槽。 咔嚓—— 油灯阴影浮现岩壁之上，浮现凹陷进去的房门轮廓。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几百上千年过去什么机关都是完好无损的。”牧苏煞风景的嘟囔声响起。 樱华也在附和：“开门原理是什么？” 千夜让大英雄通知前往第一岛屿的玩家可以撤回了，提着油灯迈入尘封千年的密室。 被惊扰的灰尘昏光下四处游走，它们比想象中少许多。密室角落摆着单人床，周围散落空罐头，套着破旧裙子的骸骨无声躺在床铺上。 望闻问切受到惊吓的同时感到兴奋。布料还存在，意味密室里能保存下的东西比想象中要多。 千夜没有理会骸骨，走近书桌，翻开同样落着灰尘的笔记。 一行歌谣浮现泛黄纸张上。 【听到歌声，闭上眼睛；看到伸向光的影爪，将它踩掉；响起三声敲门声，对门外存在说请进；愚笨的大肉团走近，不用理睬它；美妙歌声飘来，闭眼倾听；】 歌谣描述的存在让她熟悉，不过千夜因注意被另一件物品吸引，无暇细想，伸手拿起旁边一枚样式特殊的磨砂硬币。 【怪异货币】 【消耗】 【稀少的】 【这种流通在怪异间的货币比先令更受欢迎也更广泛，因为它本身具有价值】 *静寂时分将它放在耳畔，你似乎能听见灵魂在其中哀嚎。 千夜微怔，拿起带着的先令对照。 【一张先令：10面额】 【消耗】 【常见的】 【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 *难以保存的纸币本应比硬币价值更高，但因为难以保存纸币的价值没有变化。 【一枚先令：2面额】 【消耗】 【常见的】 【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 *每个人都喜欢哗啦作响的钱币碰撞声。 第902章 年的守候 “这是米娅……？” 仿佛担忧惊扰沉睡之人的低语响起，凉夜七巧板蹑手蹑脚指向床铺骸骨。 “大概率是了。” 密室尘封了一切，也包括她的骨骸。 尽管玩家们已预料故事的两个主人翁逝去，但仍然为之伤感。 千夜除外。 她满心沉浸在笔记的第二页。 “就像得到心仪邪恶魔法书的女巫……” 【十个王城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王城小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八个王城小孩，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七个王城小孩，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六个王城小孩，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五个王城小孩，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四个王城小孩，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三个王城小孩，房屋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两个王城小孩，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一个王城小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这首童谣写满整页，千夜不可抑制想到死亡锦标赛第三轮的那首望海崖童谣。除了地名没有任何变化。 王城是哪？两首不同地名的歌谣有什么联系？ 怀着疑问千夜翻到第三页，期待接下来能得到解释。 “无名之书对千夜的侵染逐渐加深，引诱她掀开下一页……”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行走着黑发黑眸的驱魔人，阻路的荆棘横亘前方，消融于他的光辉，蛛网从阴霾天空飘下，虚与实的面具闪烁诡异光芒，玩弄幻象的怪物贪婪注视，同伴埋葬冰与冷寂之中，年轻的除魔人因挫折而止步，但短暂迷惘与反思后，见到人们所承受的苦痛后，他决定帮助被苦痛折磨的人们；】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黑发黑眸的驱魔人帮助绝望的人们，即使不是人类，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怜悯，人们簇拥着驱魔人，帮他寻找失散的同伴，他的冷漠内心泛起涟漪，因化作尸骨的旧日同伴悲伤，人们得到他的帮助，欢呼簇拥在他身边，人们歌颂驱魔人的名字，在不见希望的土地上传扬，而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分别中；】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黑发黑眸的驱魔人孤独地行走着，残酷事实来到他的面前，他愿亲手结束一切，然而疮痍大地上的结局早已注定，故事也终将落幕，驱魔人诉说最后的回答：这一枪叫做晚安。】 又是一首歌谣？ 千夜感慨剧情设置的巧妙——歌谣童谣这类载体的确拥有更多信息量，只是他们需要更需要一本书，记载主世界历史、地理或人物的书。 继续翻动笔记，名为米娅的女人似乎将知道的所有歌谣抄录上面，仿佛歌谣全集，但直到末页也没有玩家们玩家迫切需要的内容。 “被无名之书蛊惑的千夜陷入癫狂，飞快翻阅寻找起她需要的献祭法阵……” 周围玩家也不看骸骨了，都盯着低沉呢喃的牧苏。 “扮演旁白这招用多了就没用了。”千夜觉得没新鲜感了。 “你不懂。”牧苏肃穆垂首：“只要有一个人还不知道，这种恶作剧就是有意义的。” “如果你肯把这种毅力放在其他地方说不定会放在其他地方。”樱华诚恳说道。 牧苏带着惊喜抬头：“什么时候？” “我设置了更新提示。”樱华竖起大拇指露出整洁白牙。 这种哑谜只有他们两个能懂。 及在直播间发“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了”的人，仅限前10秒。 然后，疯狂翻页的千夜在笔记最后一页停顿，忽然低语念到：“深空中主宰万物的灰雾，汝虔诚的信徒呼唤您的降临，ftu——hl——ru——！” 看着周围神情惊恐的同伴，维持冷漠的千夜忽然浮现优雅的浅笑：“只是配合一下牧苏的旁白。” 透明桥地位不保。 …… 凹陷处的篝火旺盛燃烧着，投映玩家们的重影。 滋滋…… 熟悉的两个青石板烤着滋滋冒油的煎鱼。不同于烤肉焦香，滚烫石板传导的热量让鱼香味更清晰。 “第八首歌谣：‘它们欢呼，它们雀跃，因它们的主降临；它们觊觎，它们贪婪，因它们发现宝藏；它们恐惧，它们战栗，因它们死亡之时已至。’，后面没了。” 笔记共记录了八首歌谣。第二首最长，最后一首最短，关键是，玩家们找不到歌谣间的联系，无论首字还是首字母还是什么都不行。但一定有谜题待他们解开。 因为【二十年的守候】还挂在他们任务栏。 “在和我说一遍你们在密室里发现了什么。” 因为只注意笔记，千夜没来得及留意密室里其他事物，等到思绪从笔记脱离已经接近傍晚，不得不退回凹陷处。 “什么也没有，骨架也检查了，裙子没有口袋，床底下的手提箱里只有蜘蛛网，空罐我们拿回来当做水壶” 望闻问切晃了晃旁边等待装水的铁罐，标签早已消失。 还没漏水就该玩家们庆幸了，不该奢侈更多。至于内部生锈可能有害健康……就像之前所说，死亡肯定比重金属中毒更先到来。 玩家们只好继续传阅翻看笔记，试图寻找他们遗漏了什么，并决定等到清晨再去密室调查。 不知因何，第三岛屿的第二晚并不安全，躲在凹陷处的玩家们时常听见雾霭深处传来阵阵窸窣响声。 第二天清晨，来不及熄灭微弱篝火，醒来的玩家直扑密室，然而直到翻开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线索。 “有没有可能任务是帮它安息？”凉夜七巧板悄悄指了指床榻上的“米娅”。 众人对视，用密室里残留的烂布和那件裙子包裹起骸骨，来到沙滩，挖出沙坑埋起。 与此同时，【二十年的守候】任务浮现完成字样，缓缓消失。 玩家们也因结束的平淡变得惆怅若失。 第903章 突然到来的最后主线 铅灰色的茫茫幽暗死海弥漫着宁静。 除了飘荡着的、渺小的、不起眼的望海崖木船。 和趴在上面吐得烂醉如泥的轮廓。 【晕船：过去48小时里你始终处于晕船状态，呕吐与腹泻令你处于严重缺水；饥饿让你低血压低血糖；低理智值让你几乎癫狂，这些又反哺你的晕船症状：再不登上陆地你很快会死。】 听上去很可怕，其实调皮梦少此时状态比想象中好多了。 在恒定10%痛感的情况下。 他此刻内心有愤怒，也有不甘。剩余不足三分之一的血量与三分之二的理智值且每隔十几秒就会微弱下降一次让他快没命了，而那罐装满复仇烈焰的陶罐未有绽放机会。 他甚至为此放弃直播赚上一笔钱。 复仇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但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浓郁困倦袭来，调皮梦少昏昏欲睡，黑暗剥夺了他的知觉，也剥夺了他的痛苦。 【您已陷入昏迷状态】 字幕浮现于黑暗。 调皮梦少仍能听到外界声音，海浪拍打木船，罐底和木船摩擦，但他只能被动与枯燥的接受这些。 期间他悲伤地切出游戏，在他午夜城的下水道单间醒来，被门缝下从走廊飘来的刺鼻烟雾熏得眯眼。 再过几分钟警报器就会发出刺耳报警声将他吵醒了。 调皮梦少不得从杂乱床铺坐起，靠近门旁闪着蓝灯的操作系统，眼球对准扫描。 【欢迎使用火星公共卫生系统，公民匿名请选择你需要的服务】 满是涂鸦粘着口香糖和难以形容的秽物的操作系统里发出变调的合成音。 “更换空气。” 话音落下，一串字幕投映在虹膜。 【请选择您需要的空气：】 【纯氧-每立方米售价：50信用点】 【新鲜空气-每立方米售价：3信用点】 【二氧化碳与氧气绝佳配比-每立方米售价：5先令】 【18%浓度尾气-每立方米售价：0.3信用点】 【病院吸氧患者呼出的病菌气体-每立方米售价0.8~2.5先令（视年龄与性别不等）广告：着名歌星玛丽莲·凯呼出气体正在火热抢购中，限时折扣-50%off】 【烧焦猪皮味-每立方米售价：1信用点】 【情调空气：[展开阅览]】 【更多空气：[展开阅览]】 “烧焦猪皮味。”调皮梦少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选项。 尾气和病菌空气虽然便宜，但前者吸久剩下的钱比医药费不值一提，只能偶尔囊中羞涩时夹杂一份；后者则像抽卡游戏，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次抽出的是香甜可口美少女呼出的甜美空气还是九十岁老太婆呼出的让你罹患疾病的的腐臭空气。 只有猪皮味物美价廉且几乎没有副作用。 【请输入需要数量】 调皮梦少输入数字单位1，扣款后账户余额同时失去百分之一。 视界忽然浮现一座抽奖摩天轮。 “运气不错~”心情好转的调皮梦少启动摩天轮，在奖项转动间，拿起桌上抹布塞进门缝阻隔烟雾。 他原本只想省些空气钱，没想到反而搭进去一笔。 抽奖摩天轮此时停下，显露奖项：+0.1立方米新鲜空气。 调皮梦少轻吹口哨，他以为会像以往抽到拼图或拼图碎片。 0.1立方米新鲜空气被提取保存，调皮梦少打算过几天生日再用。 设置为同步抽送，四小时时长，站在出风口下确认已有烧焦猪皮空气涌出，调皮梦少深呼吸几次，回到湿泞肮脏的的单人床，进入游戏。 毕竟再湿咸的海风也比烧焦猪皮空气让人舒适。 而且没那么闷热。 更重要的是，调皮梦少听见了海浪声。 不是空旷海面海水相互拥挤发出的噪音，而是海水涌向海面拍打沙滩声。 遗憾的是他什么也看不见，无从得知血量与理智剩余多少。 时间推移，海浪声逐渐清晰，响彻耳畔，难以辨别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那边有条木船！” 喊声代表调皮梦少被发现，被发现代表他得救了，他得救了代表……他为牧苏准备的报复也被发现了！ “这儿有个陶罐……” 话音落下，调皮梦少便闻见玩家的讨论，然后凑近。 不要打开！ 悲悸绝望地心中呐喊之时，他听见陶罐打开的动静。 “好恶……” “恶……” “真恶心！” “不是没有排泄机制吗为什么会……” “我不干净了呜哇啊啊啊啊啊！” 已知报复计划失败，调皮梦少只好打开直播，任由玩家们蜂拥而至。 唯有逐渐出现的信用点礼物温暖他的脆弱心灵。 然后被接下来的对话碾碎。 “他是来找你的，牧苏。” “牧苏苏，助力每一个梦想！” “……没有在夸你。” 自暴自弃的调皮梦少放弃最后坚持，切出官方直播以第三人称注视玩家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 千夜他们临时把调皮梦少拖到废墟小镇，依旧由猫九看管，并特别提醒：如果牧苏靠近你就大叫。 他们担心牧苏会报复这位带着“武器”从望海崖千里迢迢赶来的新同伴。 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牧苏对调皮梦少表现的似乎非常大度，故意远离，还与樱华保持距离。 几十分钟过去，每隔几十秒就会数遍礼物收益的调皮梦少感觉画面见亮，连忙切回游戏。 调皮梦少悠悠转醒。 可悲的余下五分之一血量和二分之一理智值。 低理智值综合征里理智值低于一半会发生什么来着…… “啊！！！啊！！！啊！！！” 猫九富有节奏的叫嚷惊吓了调皮梦少，亦引起所有玩家的注意。 与此同时—— 【主线任务已更新】 翻找废墟的玩家、望向猫九的玩家、趴在地窖口观察的玩家、木棍上绑石块的玩家，全都望向突兀浮现的提示。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完成） 找到可交流的生物群落（完成） 驻守这座岛屿直至倒计时结束：0:0:0（完成） 继续前进（完成） 前进，直到死亡（进行中） 【已经不止一位幸存者登上这片岛屿，你们成功证明了航线的可靠，也证明了栖息地的安全，你们圆满完成了你们的职责，开阔者们。现在，请继续往前——】 【因为新世界就在那里】 第904章 名省钱小助手牧苏 普朗坎尔小镇，“黄金沙滩”。 10名玩家待在废墟小镇粗糙沙滩，眺望移动岛屿由远及近。 以及岸边回望的13玩家。 他们因主线任务被迫离开感恩岛，前来与同伴汇合，然后继续往前直到死亡。 等两座岛屿靠得足够近，他们乘坐木筏登陆移动岛，和身后第三岛屿交错远离。 锦标赛选手互相同情彼此遭遇，感恩岛玩家被同情更多些，因为千夜他们本就想要北上探索。 选手们难逃被主线操控的厄运，但在场有两人不是。 牧苏和调皮梦少。 前者千夜已经知晓，不过出于礼貌还是一起问到：“你们要和我们北上还是回感恩岛？” 牧苏不出意外选择北上，调皮梦少还在犹豫。 “你的血量和理智都需要时间恢复，而且感恩岛最好有人看着。” 千夜的建议让调皮梦少决定留下，而且比起二十多人争抢观众，独自留在感恩岛能让他收获稳定观看人数和礼物。 “那么感恩岛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些道具。” 两块带着灼痕与烤香的青石板；记载童谣的笔记；他们唯二找到的物品被千夜交给调皮梦少。 不过还没到道别时间，离移动岛屿抵达尽头还有一天，他们仍需在岛上逗留一夜。 “享受你们的最后一个夜晚吧！” 牧苏站在篝火前狰狞狂笑，背后火光倒影狰狞。 感恩岛海域的最后夜晚比想象流逝得更快。清晨，玩家们从沙坑醒来。 “你这个怪物！丑八怪！肮脏的鼻头怪！从我的沙窝滚出去！” 他们忽然听见喝骂响起，爬出沙坑的牧苏忿忿走开。 身后，望闻问切茫然从沙坑坐起，摸着鼻子：“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讨厌我……” “也许是低理智值综合征。”路过的千夜安慰 “他嘲笑我鼻子大。” “幻象会夸张化见到的一切。” 望闻问切再追问下去千夜就要说实话了，好在他没有。 移动岛将抵尽头，玩家们在岛屿北部海岸沙滩上升起火堆，围绕着熏干烤鱼、制造蒸馏水以及活跃氛围恢复理智。 临近上午，他们已经望见北方延绵的辽阔群岛。将篝火和不必带走之物留给调皮梦少，他们带上食物水源，乘上木筏飘荡在浅滩，然后在岛屿开始返回时划动木浆，脱离岛屿搅动的暗流。 移动岛和篝火旁调皮梦少逐渐远去。时至今日，玩家们仍不知晓这座岛屿因何移动。 十三条木筏保持距离又相对贴近，处于边缘呼喊另一边能听清的距离。 “我们来得及天黑前抵达吗？”望闻问切问旁边木筏的千夜。 “除非主线打算把我们弄死在海面上弄个坏结局，不然我们肯定会顺利登岛的。”千夜说道，想起什么又补充说：“只是保持谨慎，我猜感恩岛主线相当于新手教程，接下来才是真正难度。” “然后新手教程就死了一半人。”瓦尔基尼抱怨声飘来。 尽管分散死在一个星期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因主线任务更新赶来的观众因漫长漂泊又陆续离开，南风鼓动着船帆让木筏顺利接近延绵群岛——越是这样千夜越是不安。 需知，这是场比赛，任何比赛都要有看点……若此前“新手教程”是为推进主线，那么当感恩岛已经占据、航线已经确定，他们的实用价值将变成娱乐价值。 真正的第四轮锦标赛。 千夜心中这么形容，犹豫该不该将猜测告诉同伴。 善意的谎言与虚假的真实在天秤上重量同等。 环视周围木筏的同伴，就连tianmo和牧苏也保持沉静。 想想也是，怎么说tianmo也是最后的四十四人之一，不可能意识不到—— 视线中tianmo突然迅速低头，从怀里鱼干撕下一块鱼肉塞进嘴里，恢复沉静神情，只有腮部肌肉微弱鼓动。 沉默的千夜又望向牧苏，然后懒得猜测。 啪啪—— “大家，我有个新观点。” 千夜拍手唤来同伴注意，诉说猜测。 “你的意思是上岸我们就会死？” “不会，但会遭遇危险，就像上一轮。” 望闻问切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点。前进的定义是主观的，比如如果我们来不及在傍晚抵达群岛而返回——” 千夜想起移动岛已经踏上返途，他们不可能追上，改口说：“抵达群岛然后留在第一座岛，不再前进。” “游戏不会给我们增加难度？” “这是主世界，游戏通常不会为我们改变什么……但这也意味前方极端危险……比上一轮望海角还危险。” 某种程度来讲这算是玩家在与游戏抗争。 全员同意千夜的计划，他们休养生息，准备走进靠岸后绝不是温和良夜的未知领域。 …… 哗啦—— 阴沉黑云遮蔽天空，漆黑海浪翻涌，沉闷空气涌动着暴风雨将近的压抑。 一切似乎因临近群岛而不再平静。 “调整船帆靠拢！瓦尔基尼，降下你们的帆，你们离得太远了！” 混乱无序的海浪将玩家彼此分开，千夜呐喊调控让他们重新聚拢，避免被海浪卷到远处。尽管如此，十三条木船仍然难以重新聚拢，分散在百米海域。 随着接近群岛，环境愈加恶劣。 狂风裹挟浪花拍打身躯，随后来自云层的骤雨让他们难以呼吸。 仿佛他们正在接近一座飓风。 “我的船！” 惊呼戛然而止，众人匆匆望去，只看到身后时秒和trustil随木筏翻覆消失在翻涌海浪。 “是疯狗浪！抓紧木筏！” tianmo怒吼短暂压过海浪声，他们来不及思考疯狗浪是什么，刚抓紧木筏，来自背后的汹涌海浪就将所有木筏掀覆—— 十几秒后，逃离暗流的木筏陆续浮出海面，但有一些不在出现。 “我们离岸边不远了，撑住！”千夜地喊声湮没在狂风骤雨中。 “前进！前进！” 呼啸的暴风雨中，怒吼忽然在他们耳畔响起。 牧苏抓着船桅，黑发紧贴额前，雨幕从睫毛与鼻梁划过，湿漉漉地反着油灯光泽。 “我们的dio为何向前延伸？” 牧苏坚定望向前方幽暗笼罩的岛屿。 “那是因为男人要朝着前方勇往直前！” 第一章 解决主世界任务 漆黑海浪褪去，显露趴在浅滩轮廓。 筋疲力竭的轮廓在新的海浪到来前爬向海岸。 哗啦—— 汹涌浪花转瞬袭来淹没众人。几秒后，海浪退去显露他们狼狈轮廓。 “救——” 落在后面的粘痰筋道有弹性来不及呼救，被海浪卷进波涛。 想救他的tianmo被迫放弃，淌水冲上沙滩，回头拖拽在海浪踉跄挣扎的同伴。 回到陆地的千夜倒在浅滩，近海挣扎耗尽了所有气力，然后又因裹挟暴雨的狂风无法呼吸睁不开眼，被迫拖起沉重身体。 “还剩多少人？” 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她靠近tianmo，救助海浪拍来的同伴。 牧苏、凉夜七巧板、望闻问切、樱华……几分钟后，10道身影瘫在海浪舔舐不到的沙滩。 四十多名选手，前期主线失去一半，登陆群岛又少一半。 “天快黑了，我们得找安全屋！”千夜喊道，他们必须喊叫才能让彼此听清声音。 “沙坑不行吗！” “不行！雨太大了，会淹没沙坑！” 海水里浸泡整夜，跌落的理智值会轻易杀死他们。 群岛恶劣让他们必须深入岛屿，谁也不知暴风雨何时停歇，而夜晚将近铭刻所有人内心。 油灯绽放晦暗光芒，能见度只有几米，不辨方向的众人只能向海滩相反的方向前进。 “我感觉不太舒服……” 猫九捂着脸庞，比伤口挣开更惨是海水的腐蚀。 “留意血量和理智值。”望闻问切提醒。 倾斜雨幕犹如素描线条，掩盖远方黑幕般轮廓。 沿着积蓄雨水的坑洼沙滩，晦暗油灯边缘忽然浮现海草般团簇阴影。 他们犹豫绕开怪异还是接触时，tianmo忽然靠近蹲下，捏起些伸舌蘸动，细细回味：“是排泄物。” “你怎么知道。” “要从我咬破对手结肠说起了，当时粪便漏了出来，味道差不多。” 千夜忽略恶心部分，提取关键信息：“这座岛上有怪物……我们得再谨——” 异变突起，舔食者tianmo突然攥起脖颈，喉咙挤出咯咯气声跪倒，所有人未反应过来的几秒里迅速咽气。 “屎里有毒！”牧苏惊呼。 他们来不及掩埋tianmo，只能在所剩不多的傍晚继续前进。 “我走不动了……” 跌跌撞撞的凉夜七巧板忽然踉跄跌倒，拍在沙滩的脸颊艰难抬起：“我好累……好冷……” 冰冷雨幕迅速冷却凉夜七巧板的身躯。 “怎么又一个！”猫九借着惊呼发泄疼痛。 凉夜七巧板死因成谜，但他们没时间深究，只能继续前进。 狂风撕碎暴雨，水雾般袭来，但某个时刻，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水雾——而是真正的雾。 怪异之雾提前降临！ 浓郁危机忽然如同诡异之雾笼罩千夜，某种危机感让她低语：“我们得赶紧离开迷雾，往前跑不要停！” 他们拖着疲惫身躯奔跑，从沙滩跑上泥土，甚至短暂离开涌进岛屿的迷雾。 但面象征群落存在的原木墙阻挡去路，喘息的众人惊喜，猫九迫不及待攀上木墙，跨坐在三米高的墙头向下面同伴伸手。 “小心！” 惊呼忽然响起，猫九不知缘由从三米高湿软泥土跌落，他本不该有事，但姿势让他脸拍在泥土里，落下瞬间爆开血花，迅速被雨水稀释。 “又一个……”大英雄低声咒骂。 千夜绷起因冰冷虚弱苍白的脸颊，迈过围墙缺口进入营地内部。 营地深处亮着微弱氤氲——这代表需要光亮的存在居住这里。 暴风雨遮蔽了他们弄出的动静。 围墙、房屋、光亮，他们希望是人类，但当他们靠近窗户，窥探温暖明亮的房屋时，发现他们的愿望指满足一半。 背脊佝偻，赤裸着，皮肤挤出灰斑的类人轮廓坐在桌椅边，野兽般撕扯着餐桌上的血肉。 雾霭已经漫来，不可能敲响房门的他们只好溜进一座没有亮光的房屋。 “三……四……五……” 然后他们发现比格迪克佳不见了，只剩六个人。 千夜提着油灯检查房屋，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甚至衣架挂着衣帽，仿佛此地真的属于人类。 他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瓦尔基尼靠近衣架，取下大衣，内里附带皮毛的大衣卖相不佳却足以抵寒。 “这个给你。” 大衣抛给千夜，她摇头拒绝，递给喷嚏不断的望闻问切。 “谢谢……” 望闻问切脱掉湿衬衣，披起大衣取暖，又伸手接过千夜递给他的油灯。 瓦尔基尼又拿起宽檐帽，翻看后戴在头上。 “格兰芬多~” 牧苏操着怪异腔调念道，而话音落下，瓦尔基尼双眼突然灰败，头颅萎缩干瘪。 扑通—— 仿若无头的躯体倒地，宽檐帽斜着滚出，抵在墙角静止。 “快脱掉大衣！”从异况回神的千夜朝望闻问切喊道，为时已晚，火焰倏然从抓着油灯的手臂燃起，席卷全身。 望闻问切果断抛出油灯，像具死尸般倒地熊熊燃烧。 剩余四人无法熄灭火焰，惊动此地居民前被迫返回雨幕，寻找新的幽暗房屋。 只是这回他们惊动了居民，佝偻着类人轮廓缓缓逼近。 “我虽无异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牧苏沙哑低沉地讲述，向前迈步。 嘶吼的类人怪物化为阴影扑向大英雄，啃掉他半条脖颈。 “我虽知苍生苦楚，却无意逐鹿——” 牧苏转身就跑。 千夜与樱华紧随其后。 几十秒后，幽暗漆黑的房屋响起脚步，亮起火光。 “我想我们摆脱了……” 千夜举着油灯离开窗边，观察这间房屋，绳套从房梁垂落，有些悬挂着阴影，冻得冰冷的鼻子能嗅到腐肉的味道。 却在走过一道阴影旁时，悬挂的尸体忽然跌落，将千夜压在下面。等牧苏与樱华靠近，千夜苦笑着将油灯靠近被利齿戳穿的腹部：“真是不可思议的死法……死法……童谣……” 呢喃着什么的千夜死去。 “只剩我们了。” 樱华捡起油灯。 牧苏观察周围悬挂猎物的绳套，伸手拉扯，熟练凑近将脑袋搁进绳圈，摇晃荡秋千。 樱华举起油灯环视周围，片刻后回到牧苏身边，发现他挂在绳套里歪头吐舌，已经死去。 “就我了？没意思……” 樱华嘟囔，靠近牧苏旁边的绳套，踮脚套起脖子，艰难吐出舌头，然后放心咽气。 无人生还。 第906章 锦标赛结束 所有人以全灭结局告终，但故事尚未就此结束。 观看人数抵近顶点，直播页持续着漆黑，直到海浪声逐渐浮现。 逐渐亮起的画面里，长桅帆船承载着四十三道身影，四十三道身影承载着人们的希望，在被阴霾笼罩的铅灰色海面航行。 【开拓者们乘船远航，踏上寻回祖地的归途】 沧桑而嘶哑的低沉讲述缓缓响起。 长桅帆船抵近断山岛，人影们从甲板落下，淌着浅滩登陆。 【也许他们遭遇欺骗】 伪装当地人的牧苏撕掉胡须。 【也许他们遭遇挫折】 他们与螳怪产生争斗，受伤与死亡，最终躲在礼堂里烧货渡过夜晚的是他们。 【也许他们面临死亡】 他们聚集在两名腹部剖开内脏消失的同伴尸体旁，默然不语。 【但他们不曾退缩】 渡过漫长浅滩，人们发现岛心石屋群落，以石屋作为核心，他们修筑陷阱，捕捞渔获，准备水源，于夜晚躲进石屋。 【即使他们的同伴被怪异族群俘获】 湿润，粘稠，散发深海淤泥般鱼腥味的怪鱼人族群抓走望闻问切等人。 【即使他们的同伴堕落成为异教徒】 绑缚石屋立柱的兰娜尔蜕变成可憎模样。 【即使被迫后退，他们深知这是暂时的，迟早他们将卷土重来】 恐怖海啸从北方海域涌来，他们被迫放弃岛屿，乘上木筏返回断山岛。 巨啸退去，躲在断山岛的人们渡过浅滩，再次回到感恩岛，清理随海浪到来的隐患。 【终于，他们在这座岛屿留下属于人类自己的烙印——一个名字：感恩岛】 他们砍伐树木，修建围绕石屋的篱笆围墙，囤积鱼干与蒸馏水。 【它将成为象征人类回归的基石，成为……一个新起点】 昼夜不停的篝火燃烧着名为文明的火焰，飘出石屋的烟雾在空中留下人类的痕迹。 【因为，他们终要再次起航】 哗啦—— 船帆在海面上竖起。 【不要呼唤英雄，因为英雄一直存在。】 一条木筏载着孤单身影远去。 他可能存在我们身边…… 房屋般的怪异一口吞噬木筏与木筏上的陆离，而它又被深海更庞大的轮廓吞噬。 鱼腹中的牧苏被带去深海怪异族群，然后伪装成它们，躲避巡逻怪鱼人，解救望闻问切。 人们终于知晓牧苏身上发生的故事，目睹他替望闻问切引走怪鱼人，又在他被怪鱼人追上时阻挡怪鱼人。最后，望闻问切缓缓升向海面，深海的牧苏被幽暗于怪鱼人包裹…… 【可能就是你……】 冲破死海束缚的望闻问切拖着疲惫身躯迈上沙滩，在层出不穷的怪异里艰难求生。与此同时，感恩岛的众人起航向北航行。 【他们曾经备受磨难，但现在，似乎是享受甜美果实的时候了】 他们发现了移动岛，还有岛上的望闻问切，以及同样幸存的牧苏。 【似乎一切都有好转的迹象】 他们发现了另外半座半山岛，还有地窖，以及地窖里的石板引向的密室。 【但请谨记——命运早已暗中为一切标注了价格】 载着昏迷的调皮梦少的木船轻触沙滩，被人们发现。 【他们是开拓者】 调皮梦少说他沿着航线跟来。 【这是他们的使命】 因为调皮梦少确认了航线真实可靠的，开拓者们重新聚集一起。 【成为火焰，烧尽人类前方的迷雾】 登陆移动岛，二十二名开拓者在移动岛抵达最北端时坐上木筏，再次起航。 【他们准备好面临这个世界的真正挑战了】 暴风雨肆虐着深海，雷蛇在乌云之中游走，木筏在海面上随浪涌动，随时可能翻覆。 【即使没有准备好——】 从身后涌来的巨浪吞没所有木筏。 几十秒后，湿漉漉的十道身影相互搀扶着爬上沙滩，在天黑与怪异之雾到来点找到落脚点。 他们所有人都未察觉，身后十几米，一条飘荡的白色舞裙跟着他们。 雨幕遮蔽了它的存在，雾霭掩盖了它的歌谣。 “十个开拓者，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不远处的tianmo掐着喉咙咯咯倒地。 “九个开拓者，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凉夜七巧板疲惫地瘫在水泊，转瞬消逝在暴风雨夜。 “八个开拓者，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 比格迪克佳与同伴走散，迷失在弥漫幽暗的怪异之雾深处。 “七个开拓者，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猫九从木墙上跌落，脑袋拍在地面，血肉迸溅失去生息。 “六个开拓者，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戴着宽檐帽的瓦尔基尼脑袋萎缩，无头尸体扑通倒地。 “五个开拓者，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披着皮毛的望闻问切因过于靠近油灯倏然燃烧。 “四个开拓者，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大英雄被营地居民扑倒咬掉脖颈。 “三个开拓者，校舍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千夜在躲进仓库时被落下的尸体砸倒，利齿戳穿腹部。 “两个开拓者，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牧苏无声的尸体在麻绳上轻轻摇曳。 “一个开拓者，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最后的樱华踮起鞋尖，将下颌放进绳套。 画面逐渐暗淡，只剩房屋外肆虐的暴风雨与横梁细微吱呀作响持续着黯淡，最终归于虚无。 哗啦——哗啦—— 海浪声逐渐响起，阴冷，晦暗的世界重新浮现。 潮水推搡拥挤着冲上沙滩。 移动岛孤零蜷缩沙坑的调皮梦少……残留开拓者们痕迹的断山岛，无人逗留的感恩岛……以及从云翳中俯瞰，茫茫海面的远方漂浮的无数木船—— 【开拓者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后继者会铭记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付出，他们的贡献——就是这场伟大开拓本身】 【《梦魇》·七·人类的归途完】 第907章 主线结束，主线开始! 第四轮锦标赛就此落幕，但玩家的谈论并未停息。 他们关注侧重点集中于登陆群岛后发生的事、针对主线的讨论、以及下轮锦标赛。 前者议论选手们的惨死是剧情杀还是运气不好地在只剩十人时正巧遭遇舞裙之歌，但他们包括所有观众的确无人发现被暴风雨掩盖踪迹的舞裙之歌，而雾霭与黑夜的迫近让他们难以留意细节，仪式过程又似是而非。 以及牧苏和樱华的行为是仪式作用还是主观行为，他们真的难以判断。 对于主线的讨论则在开拓者这层身份。结尾动画里牧苏似乎也被算作开拓者一员。而感恩岛像是进阶版望海崖——比望海崖危险但程度有限。 无论结尾动画想表达的含义与选手们最后踏上群岛遭遇的危险都佐证这点。 后者是疑惑所有选手死亡，还会有第五轮锦标赛吗？以及如何选择参赛选手，算进开拓者的牧苏是否会算在其中？毕竟登陆群岛的十个人里包括他，只要第五轮锦标赛选手会超过10人就没理由漏掉牧苏。 尽管牧苏第三轮就被淘汰了。 无论如何，将被牧苏添乱的主线任务剪辑成这种具有史诗感的征程属实辛苦游戏官方了。 猜测始终持续不曾停歇，即使官方直播已经开始比赛回放，许多玩家仍留在直播页面再看一遍官方剪辑成10小时的比赛录像，或在游戏部落谈论、猜测剧情。 …… “《牧苏苏传》的子民们，出来迎接你们的王！” 来到“第二世界”的牧苏梅开二度。 “耶！” 只有举起双臂挥舞晃动的卡莲搭理他。 “其他人呢？” 房间只有卡莲和透明桥，牧苏四处寻找，翻看靠垫，查看鞋底，眯起一只眼窥探空薯片袋。 “洗澡的洗澡，工作的工作，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透明桥回答。 “莉娜，君莫笑，炽神，闻香。”牧苏示意卡莲伺候自己坐进沙发，揽着卡莲对答如流。 透明桥忽然望向沙发后面，神情惊异：“莉娜，这么快就洗完了？” 牧苏犹如色令智昏之徒发现昏迷雌性外星人忍不住伸手探索时突然被未知洞穴蛰到般缩回手掌，堆笑转向身后的空气。 “卡莲，抓住他！” 恼羞成怒的牧苏下达旨意。 “接受指令！” 卡莲小脸认真地扑向笑着躲避的透明桥。 “等等，游戏更新公告了。” 透明桥打断玩闹，按住卡莲脑袋将游戏官网公告投映上荧幕。 【《熟睡之后》1.4.0版本更新日志】 *开放感恩岛：玩家现在死亡将可使用10枚牙齿在感恩岛复活，再次死亡随机复活。 *望海崖木船将可抵达感恩岛 *感恩岛钟塔与井将自动生成 *处于安全环境将可进入梦境 *开启诅咒头衔掌控者功能 *开启人性功能 *释放的诅咒头衔在死亡后将永久消失 *锦标赛正式结束：所有第四轮选手获得【开拓者】诅咒头衔，登陆破碎的列侬群岛的第四轮选手将成为【开拓者】诅咒头衔掌控者 【游戏将于公计时2438年12月13日0：00分更新，0：01分更新完毕】 锦标赛就此结束在所有玩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们以为锦标赛会依照常规游戏那样分出排名。 不过所有参赛选手死亡，且不是第一、第二轮的副本类地狱锦标赛，玩家们想象不到制作组会怎么合理将他们复活。 这样的结局正好合适，结尾动画也将开拓者们衬托出史诗感。 至于诅咒头衔，玩家们猜指的是称号。掌控者则是进阶称号。毕竟许多称号并未具有明显用途——比如牧苏的【上古邪神的侄子】。 考虑到真正主世界可能会像耕地园望海角或群岛，手无寸铁的玩家们理应拥有对抗怪异的手段。 不是所有玩家都喜欢不断死亡的受苦游戏，尤其在死亡后果严重的情况下。 阅览完更新日志，收回目光的透明桥看到牧苏神情忿忿。 “怎么了？” “如果你们复活立刻赶过来，大裤衩子就不会因为正好10个人弄死我们了。”牧苏下嘴唇包住上嘴唇，高高撅起表达愤慨。 “呃……我们也想但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 透明桥心虚瞥向角落堆满零食袋与餐盒的垃圾堆。 还有什么比陷在柔软沙发里享受美食边看其他人受苦更令人舒适的呢？ 哗啦—— 脸颊沾着食物残渣的卡莲举起一袋珊瑚味薯片，朝着牧苏眨眨眼。 …… 哗啦——哗啦—— 空荡房屋揉捏薯片般回荡海浪声从身旁响起。 游戏更新后的现实世界下午6点，牧苏在陌生沙滩悠悠转醒。 “《牧苏苏传》的子民们，出来迎接你们的王！” 荣归故里的牧苏苏三顾茅庐。 沙滩上游玩的玩家们怔住停顿，忽然尖叫着四处乱跑，伴随“牧苏苏来了”的划破天空的凄厉惨嚎。 “没错就这样边尖叫边到处乱跑吧。” 牧苏湿漉漉走在混乱沙滩，享受身旁混乱与尖叫，踏上空荡无人的空地。 陆续逼近木屋，拽动门把手。 咯啦咯啦—— 躲在长廊的玩家们惊恐瞪大眼睛，盯着昏暗中晃动的门把。 门把逐渐恢复平静，然后在他们长舒口气之时，突然更剧烈地摇晃起来！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 脚步声彻底远离，留下惊魂未定的玩家们。 “找自己家弄得这么麻烦……” 试探每扇门的牧苏嘟嘟囔囔。复活通常会在海滩与房屋里随机。 运气不好的是，牧苏拧动了每座房屋的门把才找到房屋，运气好的是这是独栋房屋，不用在长廊上挨个拧动门把了。 钻进房屋，熟悉而陌生的油灯、木床、破旧。 牧苏孤零地爬上床铺，打开无人在线的好友栏，翻看空荡个人面板， 他有些想神只得魔法海螺了。 还有富江斧。 去找它们！ 牧苏坚定信念。 …… 深夜，提着油灯的轮廓悄然来到海浪昼夜不停的沙滩，翻进木船，悠悠飘向浓雾海面—— 牧苏缩进木船内部，枕着手臂，躺在摇晃船底，摇篮曲般的平静海浪中选择梦境。 【当前进行：单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游戏愉快】 第82章 林感 “唔。” 当林感费尽所有的力气睁开那有些沉重的眼皮时，简陋而整洁的房间顿时出现在眼中，熟悉的一幕让得他愣了愣，旋即连忙转头，果然是见到，在那房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坐在桌旁。 “爹，娘……” “感儿，你醒了？” 听到叫声，那女子率先转过头来。女子身着略有些朴素，其脸颊略显秀美，给人一种温婉柔和的感觉，正是林感的母亲，柳岩。 “学艺不精，便与人争斗，自讨苦吃。” 坐在女子身旁的，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左右的男子，他的眉宇间依稀可见些许凌厉，只不过好像有伤在身，脸庞略显苍白，他便是林感的父亲，林酷。 林感有些不服气的道：“谁让那些家伙在我面前骂爹是废物……” 说着话时，林感动了动酸胀无力的手臂，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本来今日是林家中的一个训练，因为才开始锻炼了半年多时间的缘故，所以成绩倒也只能说一般。 而在训练结束时，却是遇见了几个平日关系并不好的家伙，年少的林感忍不住对方的故意挑衅，自然是忍不住发起斗舞，而结果也很明显，他直接败下阵来，还累得昏了过去…… 林林便是此事的作俑者，也是林感心中的头号敌人，因为双方父亲彼此关系极为恶劣的缘故，那林林也是经常的找林感麻烦。 但紧接着林感又是突然垂头丧气了起来，那林林虽然可恶至极，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那家伙都已经是炼体第四重了，比起他这个炼体二重的确是强了不少。 舞术一道，炼体为先，一切的起始，都是源于己身。 所谓淬体，简单来说就是锻炼身体，让得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强化，当身体强化到一定层次时，便能做出种种高难动作，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方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名舞者。 炼体九重，这一阶段，极为的苦累，因为只有不断的尝试肉体的极限，方才能够让得身体逐渐的强大。 不过，这种尝试极限，也是一种人体潜能的压榨，这种压榨会使身体劳损过度出现损伤，到时候不仅影响锻炼，反而还将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得不偿失。 “用不着与人去逞口舌之利，好好修炼，别人的嘴自然会闭上。” 林酷挥了挥手，道：“柳岩，去将那瓶蛋白粉拿给动儿，有了蛋白粉，他的锻炼应该能快一些，离族比只有半个月时间了，若是再不抓紧锻炼，去了也只会丢人。” “酷哥，那蛋白粉可是你恢复用的……”柳岩顿时一愣，旋即连忙道。 “我已是个废人，再怎么恢复也是于事无补。”林酷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爹不是废人，爹可曾经是林家中除了爷爷之外的最强舞者！”听得林酷这话，林感倒是涨红着脸道。 “最强舞者……” 林酷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脸庞闪过深入骨髓的痛苦，他站起身来，有些疲惫的对着房外走去。 望着那道带着些许颓然气息的背影，房间中的柳岩眼睛一红。 “娘，不要哭，感儿一定会努力锻炼，到时候想办法把父亲的伤治好。”林感拉着柳岩的衣角，低声道。 “感儿，不要怪你爹对你严厉，他只是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这也是他唯一的期望。” 柳岩低头，望着林感那稚嫩小脸上的认真之色，摸了摸林感的小脑袋，低声说道。 谷俱 “娘，我听说这次族比前三，能够许得一个愿望，肯定能恢复爹爹受的伤。”林感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目光明亮的看着柳岩。 闻言，柳岩也是一怔，旋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族比前三，可不容易进，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娘先去帮你把蛋白粉取来吧。” 望着柳岩离去的背影，林感拳头紧握：“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得到前三！” 一想到林酷的伤势，林感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极深的恨意，父亲之所以会在林家被不少人冷嘲热讽，都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林感所在的林家，只是一个颇小的家族，即便是在这动感镇中，都是算不上顶尖。 但林感的爷爷一直希望他们能走出动感镇，被所有人知晓。而唯一的机会，便是九州舞蹈大会！ 这是全国最为重要的舞蹈大会，在整个九州都十分的有名，每一次舞蹈大会，都是年轻一辈出人头地，名扬天下的最佳机会。 因此，他将所有的期望，都是倾注在了五个同父异母的儿子身上。 面对着这肩上的重担，林感的父亲，也的确是不负期望，五兄弟之中，最早突破炼体九重，可以正式学习舞术，而且在此后短短四年时间，成为了林家之中除了爷爷林天柱之外的第二位街舞高手。 舞蹈大会，在期待之中而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林家所有人，如处深渊。 一招！ 仅仅只是一招，那被视为希望的父亲，便是惨然而败！ 而且，这还是舞蹈大会的第一场比赛！ 多年的期望，多年的培育，在那短短数息之间，化为泡沫。 顶着那一道道讥讽冷笑，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回到了动感镇。看书喇 那天夜里，父亲便是搬离了林家内区，住到了林家深处最为偏僻的一座小山上。 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他更是惨然的发现，当日决斗不仅被击溃了他的舞者之心，还撕裂了肌腱。 在这等重伤下，林酷不再是一位舞者。 家族中，往日的那些敬畏目光，也是逐渐的衍变成叹息，失望…… 面对着这重重的灾难，林酷，终于是绝望，每当醉酒时，都是会疯狂的锤着胸膛，那低沉如闷雷般的声响，让得一旁的母亲，心疼得只抹泪。 他，毁了父亲，也毁了他的家！ 至于那位始作俑者，在后来，林感在偶然间，听大伯等人带着怨恨与无力的语气提起过。 十岁锻炼，十二岁突破炼体成为舞者，十四岁学习天鹅舞，十七岁成为屈指可数掌握天鹅舞的天才，更是在二十岁击败天鹅舞名宿。 他的一生，简直就是种种传奇所铸。 他的名字，叫做林天美。 第83章 社会摇 画面窸窣掠过林影，来至空地。一名少年躺在长凳上，双手抓着石碾般杠铃，咬紧牙齿进行卧推。 低沉旁白此刻响起： 【舞道一途，乃练基础，学基本，转街头，握手杖，掌同伴。舞之极，破苍穹，动乾坤！】 【你是一名渴望成为舞者的少年，登上全国舞台，击败曾羞辱了你的父亲的林天美】 “别以为改个名词我就认不出来了，就不能换个人祸害吗！” 牧苏嘟囔着“律师函要寄过来噜”中旁白继续响起。 【你是一名渴望成为舞者的少年。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家族资源恢复父亲的伤势，然后登上全国舞台，击败曾羞辱了你的父亲的林天美】 【但在此之前，你先要在这小小动感镇，微不足道林家中鹤立鸡群】 【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你，你，只有半年时间】 画面投入举杠铃的少年身体，短暂黑暗，视线亮起，牧苏恢复控制权。 最先感受的是双臂撑起的杠铃，牧苏怒目圆睁，双臂颤抖着顶起越来越低矮的杠铃，呼吸急促—— 与此同时，视网膜更多内容缓缓浮现。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该剧本中，玩家可设置计划自由跳过时间，注意此过程不可逆】 【主要任务：在半年后的全国舞蹈大会战胜林天美。奖励：10先令（未完成）】 内容：源于对荣耀的渴望，源于父辈的仇恨与希冀，源于你的梦想，向前奔跑吧，直到站在那万众瞩目的舞台！ 【次要任务：在林家族比中夺得前三。奖励：5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恢复父亲林酷的伤势。奖励：5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为妹妹紫檀解决她抽搐症。奖励：5先令（未完成）】 【隐藏任务：隐藏】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嘭。 牧苏歪斜着从长凳边缘滑落，钻过杠铃形成的夹缝灰头土脸爬起。 “气息不稳，凭你还想成为舞者？”看书溂 冷哼从旁传来，林酷严厉地说道，不过那双锐利的眼中，有着一丝欣慰流露：“不过一瓶蛋白粉就让你迈入炼体三重，不错。” 他明白，林动这么拼命的修炼，只是想要在半月后的族比上，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看在眼里，身为父亲自然心疼。 “如今你达到了炼体第三重，倒也是勉强能够修炼舞技，我便交你一套舞法。” “武还是舞？” 牧苏猜后者，要问为什么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肥破苍穹的副本。 舞之力，三段！ 谷蝂 “天下武学，分九品三乘，一二三品为下乘，其后为中乘，七九品，则为上乘，我所要教给你的，是一种下乘一品舞技，社会摇。”林酷道。 “什么摇？” 牧苏歪脑袋拍了拍耳朵，怀疑是不是摔倒的时候耳朵进沙子听错了。 “社会摇。” “社会什么？” “莫要看不起只是一品舞技，所谓舞技分级，最为重要的，还是本身，在真正的舞者身上，即便是寻常的一品舞技，也是能够具备惊人的美感，舞者本身实力越强，所施展的舞技也是更好。” 林啸悠悠的道：“社会摇，讲究动作一致，其是最好入门的舞技，锻炼你的上肢协调能力，打下基础。社会摇有花手，也称手劲，共分九转，因为每一转施展而开，都需要手腕转动，一重胜一重，九转完毕，炫酷观感堪比二品舞技。” “你且看好，将这九式好好记住！ 林酷一声低喝，突然展开双手，步伐原地迈动，只见其身形如松柏，双臂挥舞间宛如挥舞指挥棒的交响乐指挥家。 牧苏望着双臂舞动的林酷逐渐出神，满脑子都是我他妈要赶紧离开这儿。 因为是教导缘故，林酷也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如此演练了数遍后，方才徐徐收工，看向牧苏，道：“记住了？” 没有回答，望见感儿注意力游离，林酷悄然叹息，离开这片空地。 林酷离开不久，牧苏也溜出空地。 虽然舞动乾坤没肥破苍穹那般精神污染，但仍让牧苏提不起劲。 欣赏风景般的闲逛，牧苏来到连接着一片辽阔森林的林家后山。这森林之中，若是运气好的话，偶尔能够寻见一两只高蛋白动物或昆虫，因此平常有闲时，倒是有着不少林家的小一辈跑到这里，想要撞撞运气。 此刻，森林路口方向围拢着不少人，这些人看上去年龄大多都是在十多岁左右，显然都是林家的小一辈。 被收养在林感家的林紫檀被他们围在中心，护着怀中一篮幼蝉，黛眉竖起娇斥：“林林，不要做的太过分！” 林林望着紫檀发怒时候那般可爱模样，却是嬉皮笑脸的道：“紫檀，把幼蝉交给我，就让你走。” “你休想！” 青檀咬着一口小银牙，这段时间林动那拼命的修炼她可是看在眼里，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在往这里跑，而如今好不容易才挖到一篮幼蝉，怎么可能就交给这个可恶的家伙！ “放开那个女孩！” 忽然有喊声响起。少年少女们循声望去，见到林感岔着双腿，指向这边：“你们要对我青梅竹马暗生情愫没有血缘的美少女幼驯染妹妹做什么！” “感哥，你在乱说什么……”紫檀有些娇羞地轻轻跺脚。 “看来上次教训你不够。”林林望着牧苏，眼中升起一丝戾气：“你想要再打一架吗？” “正有此意……” 牧苏合拢双腿，迈步走来，接近林林之时，藏于身后的手掌，猛地挥洒：“沙噗送葬！” 林林受袭，牧苏迅速矮身下鞭腿，将其绊倒，而后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牧苏本以为会被敬畏对待，但周围浮现的，却是讥讽与嘲笑、还有愤怒。 “呜呜呜呜……你打我，我要去告诉父亲！你给我等着！” 顶着青肿眼眶，林林被他的跟班扶起，哭哭啼啼跑掉。 第84章 珍惜和平，从我做起 “感哥……你太冲动了！”林紫檀懊恼跺脚，只恨为何不早将幼蝉交给林林，便不会惹得如此祸事：“林林的父亲管理着林家财政，他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你会被赶出林家！” 牧苏倏地偏头，掷地有声：“若是如此，那这林家，不待也罢！” “感哥！你在说什么啊感哥！” 紫檀急得将欲哭出，引人怜惜的明眸，浮出水雾。 啪—— 牧苏攥住紫檀柔荑，黑眸坚定而深情：“不如你我二人私奔，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共度此生！”看书溂 “感哥……我可是你妹妹……” “并无血缘关系不是吗？”牧苏的手沿着白皙柔荑逐渐上移。 林紫檀令人惊艳的小脸浮现一抹羞红，犹豫着躲避牧苏手掌：“不行的……我们走了爹娘怎么办，爹还有病在身，而且他们最大期望就是你能成为舞者。” 话音落下，只闻得嘈杂忽从远处传来。便见那肿着眼眶，挂着泪痕的林林正领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面容俊秀笑容微冷的少年。 “这是他爹？”牧苏微怔。 “糟了，是林林的哥哥林巩……”林紫檀无形担任解说，“林巩年仅十五岁就已是炼体五重，只要再进一步，便是能掌握柔韧，那时候，放眼林家小辈中，必然是前三甲般的存在。” “哥，就是林感打的我！” 林林虽然对于常人盛气凌人，但在这看上去颇为温和的林巩面前，却是温顺得如同绵羊一般。 林巩噙着显得阴冷的笑容，站在蹲起又站起的牧苏面前，目露寒光：“便是你技不如人恼羞成怒打了我弟弟？看来我有必要代替你的父母教训教训你了……” 话音刚落，牧苏故技重施，背在身后的手掌抓着沙砾抛出，再用下鞭腿绊倒林巩。 林巩毕竟已是炼体五重，极快合拢眼皮未被眯眼，但被绊倒必不可免。 “林感……你敢打我！”林巩不复俊秀，不可置信地狼狈看着牧苏。 “不是你说要替长辈教训我吗？”牧苏被他反应弄得不好下手，纳闷偏头问林紫檀：“他说的教训是什么？” “父亲想要教训你时便会把你拽去斗舞……” 牧苏神情呆愣，脑内浮现景象：胡茬唏嘘的林酷板起脸孔，缓缓律动身躯…… 我他妈要赶紧离开这儿！ “哥！”等着羞辱林感的林林惊呼着扶起林巩，缓缓后退，带着仇恨与快意怒视牧苏：“林感，你完了……你的麻烦来了！” “坏了……他们一定要去找他们父亲，感哥，我们快回家告诉父亲……” 紫檀小脸苍白地拉住牧苏，但还没走出多远，便见林林林巩领着一名中年人赶来。 “就是你——” 牧苏低头抓把泥沙，走近中年人挥手扬沙接下鞭腿，居高临下俯视林巩同款不可置信：“把你们爷爷喊出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感哥，不要再犯错了！”林紫檀苦苦哀求。 “混账……你都做了什么。” 历喝声突然响起，林紫檀讶异望向声音传来处：“爹……” “做武者该做的事。”牧苏冷哼回答。 林酷一瘸一拐地来到牧苏面前，指向正被其子扶起的中年人：“舞者该做的事？动武……这也算舞者可为？” “舞者？哼……呵呵……哈哈哈……”虚捂脸庞的牧苏猛地抬头：“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才叫武者！” 牧苏下蹲，抓泥沙，投掷后接下鞭腿，再接绕后裸绞。 谷铩 “臭小子，我可是你爹！”林酷勃然大怒，奋力挣扎。 “我爹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爹！” 牧苏拼命用力，可他毕竟只有炼体三重，难以成功裸绞曾是舞者的林酷，但也让其无法挣脱。 林林林巩与其父看得目瞪口呆，后知后觉地帮林酷摆脱牧苏，将其控制。 “先关进林家大佬，等家主长老等人议事。” 林酷沧桑双眼流露伤感，对盘踞没有意义。 …… 当啷—— 被推进牢房的牧苏转身扑回闭上铁栏：“我不服！为什么不给我主角专有的单人病房！” 看守未发一言，锁起牢门后离开。 牧苏讨得没趣，将双手揣进袖子，回头看向他的室友：男男老少皆有，扫来一眼后便忙碌自己的事不再理睬。 扫视牢房，未找到沙子，牧苏决定暂时蛰伏，老实来到牢房深处靠近铁窗的无人床铺。 方一坐下，便听怒喝响起。 “你耍老千！” “刷捞钱又如何！” “揍你！” 一名壮汉猛地推开青年，然后原地迈步，挥舞手臂。被推开的青年也矫健迈动双腿，灵活跃步—— 他们一人施展社会摇，一人施展鬼步舞，一人上肢舞动下肢趋于静止，一人下肢跳动上肢纹丝未动，引得牢房众人直呼畅快。 “你们不要再打了！” 只是一名八九岁大的男孩参合进去，阻止他们争斗，然后跑回一位乞丐般肮脏的老人身边。 “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打架？” “因为这是为了我们自己，孩子……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在争斗，为了私欲，为了家庭，为了国家，为了生存……每天都有无数人惨死。无辜的，罪有应得的，可悲的，愤怒的，绝望的，年老的，年幼的，男人们，女人们，父亲，母亲……后来人越来越少，于是制定规则，要用跳舞来结束纷争……这便是舞道由来……”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 耳畔讲述中，牧苏望向窗外。黄昏落下，月光升起，远方一座矮山，一道身影伫立巨石之巅，披洒着月芒，在圣洁微光下摇摆双腿，晃动手臂。 只是最基础的社会摇，但一举一动充斥力量与技巧的美感，牧苏心中有所明悟。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 “感哥！” 若有所思时，喊声唤醒牧苏，只见林酷与旁边招手的林紫檀出现牢门外。 迎着牢房众人的艳羡，牧苏沉稳走到牢门边。 “为了和平……” 牧苏注视着脖颈带着勒痕，维持严厉的林酷，神情肃穆。 “教练，我想学舞蹈！” 第85章 我是歌手 “我是你爹！” 林酷训斥道，眼眸深处，流露一抹忧愁的悲色：“看来紫檀没有说错，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定是前些天感哥炖的那锅野味……”林紫檀让人惊艳的小脸，梨花带雨：“我心疼感哥这几日过于劳累，没舍得吃……若那时我也吃一些，感哥就不会这般严重了。” “野味？什么野味？”牧苏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所以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是正常副本，只是主角吃了致幻蘑菇扭曲了意识……” “爹，快想办法救救感哥……” 紫檀惹人怜惜地哀求林酷，让得牢室里传出鬼哭狼嚎地模仿声。 “肃静！” 林酷张开五指，笔直举起，摆出舞姿，舞者的凌厉气质让得他们噤若寒蝉。震慑这些囚犯，林酷叹息，道：“那也得让感儿出来，但他可是袭击了林粑长老……”看书溂 “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跑去后山挖幼蝉，又被林林他们拦住，感哥也不会和他们争执……” 林酷冷哼：“跟你有什么关系？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比不过舞非要拳脚相向。” 牧苏彻底确认没有致幻蘑菇，放弃最后一丝期待：“教练，什么时候教我舞蹈？” “等明日长老决定如何处罚你罢！” 林酷呵斥，挥舞衣袖离开地牢。 “爹！” 林紫檀朝林酷远去的背影呼唤，急忙和牧苏道：“爹是刀子嘴豆腐心，感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 父女离开，牧苏意兴阑珊，回到靠窗床铺揣起双手。 插曲之后，牢房囚犯们恢复他们消磨时间的方式：斗舞。 朝墙唾骂有之，角落摆动双臂挺胸有之，相互紧贴合舞有之，拉抻韧带炼体有之，一片群魔乱舞景象。 “动感镇民风粗犷，人人习舞。”老人欣慰称赞，不忘警醒其孙：“只是孙儿你需小心，不要因过于钻研舞道走火入魔……” 好一个民风粗犷，好一个人人习舞。 牧苏枕着双臂，在牢室杂乱喘息与呼喝中阖上眼眸，使用副本机制跳过限制时间。 【一夜过去】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牧苏坐起之时，便听通道传来杂乱脚步。 家族护卫来到地牢，将他领至宗族大厅。 五位长老高居上首坐席，林巩兄弟与其父林粑居大厅左，林酷林紫檀父女居右。 随牧苏带到，位于正中的大长老眼眸半阖：“人已到齐，便由林粑父子先说。” 林巩望着牧苏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狠厉，向前迈出，焯长老坐席拱手：“禀众长老，事件起因乃是吾弟林林在后山练舞，见到林叔之女林紫檀回来便交谈几句，谁知那林感以为吾弟轻薄于她——” “你说谎！明明是……” “紫檀！” 林酷示意她噤声。 “爹！为什么不让我说……”紫檀不甘咬着一口小银牙。 林酷流露苦涩，这让他如何说出口。他堂堂林酷，曾经林家五虎之一，居然落魄到儿子需要去后山寻找蛋白质？传扬出去岂不为人嗤笑。 那林粑便是仗着这点，才敢污蔑林感。 但是，若真没办法为感儿脱罪，便也只能……” “便突然冲出对吾弟大打出手，我闻讯赶来也被他中伤。”林巩侃侃而谈，那俊秀脸庞冷冷扫向牧苏：“我们便唤来父亲，哪只他竟是连父亲也……这便是晚辈要讲的。” 林巩退到其父身旁，无论言语行为皆无可挑剔，引得几位长老点头称赞。 谷軚 详情也无须细说，林粑父子的青肿眼圈至今清晰可见。 大长老微抬半阖的眼眸，浑浊虎目掠过一丝复杂：“好久不见了，林酷……” “承蒙大长老还记得。” 林酷同样情绪复杂，回道：“大长老，林巩此前所言吾儿殴打他们的确不假，但那是因为林林欲对小女紫檀图谋不轨。”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哦？竟有此事？” “禀大长老，林酷此言乃是诬陷！”林粑忽然大喝，拉着垂头不语的林林道：“小儿林林乃是天阉，怎会做出如此孽畜之事！” “你说是就是？可有凭证！” 牧苏抖腿等着看笑话，便听林粑声音响起：“林儿，展示出来给各位长老看一看。” “不是吧！这都行？”牧苏吓得后跳。 然而事情发展未像牧苏所想那般，林林脱裤自证清白，赢了官司输了人生。而是掏出一份信纸，由林粑展开。 “此乃动感镇药房医师为侄儿开具的病单，” 他高举起，展示给诸位长老及对面林酷父子，医师龙飞凤舞所写天阉二字清晰可见。 林酷阴沉注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的林粑，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你们的不信任，既然如此，我不装了，摊牌了。” 牧苏低沉嗓音响起，缓缓说道：“其实是弟子因钻研舞道心有执念，以至走火入魔。” 林粑哈哈大笑：“区区炼体三重，也配称钻研舞道？林酷，你这儿子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林巩也在恶意引导道：“你所说练舞走火入魔难道是那些撒沙把戏？” 没想到如何是好的牧苏被林巩提醒，福至心灵：“没错！那正是我修炼的舞道！” “感儿……” 林酷皱眉欲说什么，被牧苏抬手打断：“放心，为父早已胸有成竹！” “逆子！” 林酷训斥，但此时此刻，不得不顺着他讲道：“吾儿所言非虚，昨日他便是……便是连我也一并被袭击了。” “口说无凭，何不让林感演示一番？”胜券在握的林粑轻蔑说道。 “试就试。” 牧苏胜券在握，左右寻找一番，从大厅角落盆栽里挖土塞进口袋，回到大厅，猛地做出扬沙动作，泥土飞扬。 动感地哼唱声、喊麦声随之响起。 “凤舞九天！！” 牧苏扬起又一把泥土。 “音乐工厂！！” 掀翻口袋倾倒全部泥土。 “跳舞大典！！” 牧苏双手撑地，双腿顺时针于泥沙中旋绕。 “送给你！” 望见大厅中央满身泥土的身影，长老纷纷震惊站起，昏昏欲睡的大长老也是睁开眼皮，眼底闪过精光。 长老们的惊呼声与此际响起。 “林感竟是歌手？！” 第86章 宗祠风云 斗舞大陆，有着一种特殊的职业，人们称他们为歌手，据说他们能够将声音凝聚成奇特音调。 而这些音调，因为各自的频率不同，又是拥有着不同的能力,比如此刻，牧苏所哼唱的旋律搭配舞步，从而导致舞蹈不论是节奏以及动感方面，都是提升了一个档次。 舞道一途，衍生出过不少旁门偏支，而这歌手,便是其中的一种，不过这个职业，不仅需要一定的本身实力做支撑,而且对于音调的要求，也是格外的严苛，所以相对而言算得上是稀缺职业。 而歌手，也是有着属于他们的等级，从歌手，到作曲家，再到演唱家，直至最后的国家级演唱家。 林感音调断断续续，难成乐理，但细品之下又蕴含微末韵味，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正式乐师。 一般说来，光是最低级的歌手，就足以在动感镇各大势力视为贵宾相待。 众长老眼热林酷教了个好儿子之余,又心生感慨,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林酷……怕是要重回林家核心了。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咳嗽声忽从场中响起,烟尘之中一道狼狈身影爬出。 “感哥！” 林紫檀不顾牧苏浑身脏污将他搀起：“你没事吧！” “无碍，为夫只是舞气消耗一空……”牧苏顺势靠在紫檀柔香身躯。 一抹欣慰浮现眼眸，林酷忽略脸色铁青的林粑父子，正色向长老拱手：“诸位长老，现在可否相信小儿所言非虚？” 四位长老相互对视，最终同时望向脸庞带着赞许笑意的大长老。 “我林家舞者虽在这动感镇占据一席之地，但歌者从未有过……林感，你做的很好。” 林林意识不妙，急忙道：“大长老！林酷打我们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林儿！” 林粑没能来得及阻止。眼看林感峰回路转咸鱼翻身，再用此等小计只会羞辱自己。 果然，便见几位长老流露不满，大长老缓缓讲道：“虽然林感打你实在不该，但他是误以为你在轻薄其妹，再加沉浸练歌，所以一时失手情有可原……林粑，不知老朽可有薄面让你原谅他过失之举？” “大长老言重了，林感将成为林家栋梁，我作为族中长辈可有针对之理？”林粑连忙谦逊躬身，扯了扯林林衣袖：“林儿，还不向林感道歉。” “父亲，明明是他……” “去道歉！” “父亲，还是我替弟弟道歉吧……”林巩这时站出道，大步迈向牧苏。 林粑微怔，旋即感到欣慰，林巩此举，能让他们父子三人在诸位长老前挽回些颜面。 看来孩子长大了…… 林巩走近牧苏，纵然心中千万不甘，却也不甘表露丝毫，俊朗脸庞噙着虚假的笑容，心中想的却是若是我也能成为歌手…… “想学？” 林巩瞳孔骤缩，却见牧苏双手抱胸好逸望来。 “我教你啊。” “真……真的吗？” “唱歌而已，这有何难。” “对不起……” “好……！好！”大长老连声道好，其余长老也颇感欣慰：“抛弃门户之见，心怀家族。林酷，你教导出一个好儿子啊。” “大长老您过谦了……” “大长老你多夸点。” 林酷与牧苏同时说道。 “贤侄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啊。林酷，你教导有方……听说你搬到林家边缘的山上？” 开怀大笑的长老忽然感叹一声，望着笔直站立，但一条腿略微弯曲的林酷，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心疼：“一切都过去了……回来吧。” “回大长老，我们在山上……” “哼……”大长老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即便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林感想想，终日躲在山上如何成为真正歌手？当年发生之事我等皆看在眼里，若非你一言不发离开林家，焉会让林感受这么多苦？” 林酷思索，而后深深鞠躬：“遵大长老命……” …… 祸事化为喜事，返回家中的林酷冷寂内心重燃火焰，迫不及待将此事告知妻子。 牧苏则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让他认陌生人做父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为了让副本继续，他需另想它法。 “爹，大长老好像认识你。”旁边蹦蹦跳跳的林紫檀歪头问。 林酷心情极好，便透露些曾经不愿说的往事：“我曾经乃是林家五虎之一，当时没少得到大长老指点。” 可惜那惨烈一败让林酷无颜面对族人。 “大长老是你的叔叔，又管叫我贤侄，我们显然平辈。”牧苏这时说道，尝试与便宜亲爹讨价还价：“不过你年长我几岁，那咱俩便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儿子，我管你叫哥。” 林酷微怔，旋即猛然拍打牧苏头顶，痛呼躲避中追上去。 “不是说此间禁止打架！”牧苏边跑边嚷。 林酷拖着瘸腿跟在后面：“老子揍儿子，算什么打架。” 铜铃般欢笑声响起，林紫檀噙着轻快笑容跟上追逐打闹的父子。 …… 回到矮山上的木屋，林酷让紫檀将鼻青脸肿的牧苏带去卧室上药。 “感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太冲动了……”林紫檀拿着金疮药，轻声说道 确认林紫檀没有出现在任务里，牧苏带着对林紫檀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选择跳过限制时间。 女人，只会影响我练舞的速度。 主要是她擦伤口太疼。 【次日清晨】 画面暗下，再亮起时自己扎着马步，接受父亲的教导。 而远方一片楼宇建筑，显然林酷一家已经搬回林家。 “蹲好麻布！” 林酷掌中戒尺抽打牧苏腿弯，令他重新扎起。 “莫要怠惰，也莫要骄傲。舞者，还是要以舞为本。在此之上一切都只是辅助，若你与人比舞时却只顾只会令人贻笑大方。” 听上去一些人跳舞一些人唱歌毫无问题。但考虑这是扭曲世界观的副本——武对应舞，歌手对应炼丹制符什么副职业，与人斗舞时只顾唱歌就像…… “林动，受死吧！”林山双腿肌肉膨胀，劲力上冲，由腰至背，犹如蛟龙，一弓一涌，化龙升天，锤向原地站立的林动。 “请赐教。”林动双手抱拳，双手挥展，一座丹炉从天而降，现场炼制起丹药。 第87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林感……林感！” 严厉呼唤将沉浸幻象的牧苏唤醒，望见林酷欲挥戒尺，牧苏连忙道：“我方才心有所悟！” 若是以往林酷便信了其言，但这两日林感变化让他不敢轻信：“扎马步也会有所感悟？” “歌手，歌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能引发感悟,你不是歌手自然不会知晓……”牧苏顺势站起哆嗦双腿，走近林酷。 “回去！继续扎马步！”林酷看穿牧苏偷奸耍滑，勒令他重新扎起马步：“我不是歌手，却是你爹，扎马步能浮现感悟是罢？那便继续马步！” 搬石砸脚，脱裤见吊的牧苏不甘扎起马步：? “感哥，爹也是为你好……” 林紫檀固然心疼，但父亲如此她也别无办法。 只能用那招了么…… 牧苏眼眸转冷,深吸口气,咧开嘴巴做势欲哭：“呜哇——” 啪—— 戒尺抽在后背，哭嚷戛然而止，牧苏捂着脸庞怀恨在心。 “哭也要扎马步！”林酷将戒尺抛给林紫檀：“紫檀，你盯着感儿，若是偷懒莫要心慈手软。” 离开前，林酷不忘再次提醒好似骄傲自满的儿子：“歌手虽然谣耀眼，但莫忘了舞道才是一切。只知偷奸耍滑，即便成为舞者也难登大雅之堂！” 林酷前脚离开空地，牧苏后脚两股战战向后栽倒。 未喘息几口，阴影洒下，林紫檀站在面前，犹豫道：“感哥，爹说得对……你虽然以是半步歌手，前途无量，但舞者才是你一直的梦想啊！” 牧苏听了直摇头：“我现实连起床关灯都嫌麻烦伱还想让我游戏里扎马步？” 林紫檀听不懂感哥近日的风言风语,但能听出话中敷衍搪塞，轻咬银牙,举起戒尺：“感哥……你若再不继续马步,我就要听从爹的吩咐了。” 牧苏不情不愿爬起。他不想从蹲马步开始，就像鉴赏视频不想从前戏开始看。 好在这是游戏，牧苏勉为其难摆出马步架势，立即选择跳过时间。 不过这回牧苏跳过的有些久…… 【十五日之后】 欢呼喧嚣入耳，牧苏怔然看着前方延绵的热络人群。 四个烫金大字印于纱幔之上，悬挂林家舞场，上书：林家族比。 跳过时间未以过场动画形式出现，而是完整跳过。 牧苏坐在边缘坐席林酷夫妻坐于左边，林酷严厉脸庞一如既往地绷起，只是难掩紧张情绪。 前些日子所见的大长老正在舞台宣讲，林酷于此际向林紫檀低语：“紫檀，莫要紧张。你年纪尚小即使排名靠后也实属正常。” 而对于儿子他便没这般温和：“感儿，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到啊。” 话音落下，便听大长老沧桑声线回荡舞台：选手登台！ 等候已久的林家年轻小辈陆续登台。 “去吧。” 回忆林感前些时日的刻苦，林酷欣慰说道。 “感哥……” 林紫檀拉起茫然牧苏，离开坐席来到场边。 “酷哥，感儿可能夺得前三？”柳岩怀揣对儿子的担忧。 “感儿已炼体六重,此等实力足以立于林家年轻一辈前十,又是半步歌手,只要他不心高气傲,稳扎稳打，前三或有些难，但前五绝非难事。”林酷将林感这些时日的努力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但心知他多么努力。 “前五？可前三才能向长老请求……” 只见林酷严厉脸庞闪过一抹狡黠，微笑说：“那是为激励感儿的，大长老早已为我私下联系医生，随时可以治疗，只是我不想让感儿松懈。” 柳岩流露惊喜：“那岂不是说你能重新成为舞者……” 只有柳岩知晓林酷多少夜晚哀叹私仇。 林酷微怔，脸庞浮现暗色：“大长老说我韧带撕裂已久，而且年纪已过壮年，即使愈合也无法恢复如初……” 欣喜过后，柳岩望向林感与林紫檀的视线又变得担忧。 “可我觉得感儿状态有些不对……” 光束刺破压抑，投射到舞台上时，林家舞场在刹那间喧哗起来。 观众席人头攒动，座位几乎挤满。 林家在动感镇，虽然算不得顶级的势力，但也算是有着一些分量，因此倒也是有着不少的贵客前来观摩这场族比。 一位牧苏在宗祠见过的长老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在前排坐席落座。 牧苏环视周围，却见到两张熟面孔：林林与林巩。 他们向牧苏微笑示意，毫不掩饰其友善。牧苏没缘由地打了个冷战，迅速移开视线。 这时，全场目光突然望向舞场入口。一大群人涌进，在人群首位，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身着短衫，给人一种消瘦的感觉。而此人，正是如今林家的家主，也是林酷的父亲，林感的爷爷，林踏地。 而跟在旁边的，多是其他舞道馆或宗门前来观礼的客人，甚至有背着摄像机的记者。 林紫檀此时望向身后，发现父亲神色复杂望向那边。 伴随着那些人陆续入座，舞场中逐渐安静下来。 一道道目光，锁定向舞场上的大长老。 林家族比，正式开始！ 也许巧合，也许大长老想让观礼客人震惊，比舞第一场就是牧苏。对手名叫林大刀，在族中小辈中还算知名，已有炼体四重境界。 只是比起牧苏自然相差甚远。 “感哥加油！你一定能夺得族比前三的！” 场下林紫檀的鼓舞打气引来些许善意笑声，年轻男女们吹起口哨，长辈们则面带笑意望去，连摄像机也朝向这边。 林紫檀脸颊浮现让人感到惊艳的羞涩，重回座位。 作为裁判的林盛顿见到牧苏和林大刀都已上台，挥手喝道：“族比开始！” “林感，请多指教。” 林大刀哭丧着脸，自知不是林感对手，只想趁他未动时先出手挽回些许颜面。 只见他脚步弹跳，肥肉呈波浪状荡起，臃肿却又异常灵活。 一品舞技，鬼步舞。 牧苏尝试跳过族比，未曾想不可跳过。而因他过久未动，台下逐渐交头接耳，响起阵阵嘘声。 犹豫之后，牧苏欲故技重施，却惊觉口袋空空如也。 于此之际，林酷，又当如何？！ 第88章 族比开始 鬼步舞，下乘一品舞技，与社会摇并称两大基础舞技。社会摇练上肢，鬼步舞练下肢。舞道一途乃练基础学基本，鬼步舞与社会摇通其一则舞道无忧，通两者则天赋异禀。 跳动时双腿灵活迅捷有力,同时拥有与社会摇花手对应的“残影”，小成三道残影，大成六道残影，跃动极致时，六道残影闪烁，观赏性甚至比肩三品舞技。 “三道残影,也算不错了。” 观礼台，林天柱含笑点了点头，这些后辈越出众他心中便越欣慰。 “与他对战的是何人？” “林感,林酷之子……”旁边的大长老低声回答。 “酷儿……” 林天柱怔然，苍老的眼眸泛起些许回忆，在观众席中寻找那道身影。 此时，舞台上，跃动的林大刀喘息逐渐加重，泛着奇异美感的波浪肥肉变得沉重。 因为牧苏纹丝未动，观众席渐渐响起异样交谈。 一旁，紫檀素手紧握，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场边的裁判林盛顿皱眉，若林感再不动起来，便要被判负了。 焦灼、关心、或等着看笑话地议论声中，舞台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牧苏忽然轻轻蹲起，抚于胸前的双手向外展开，轻轻唱道：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林紫檀精致小脸浮现笑容，观众席中，林酷衣袖下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略显稚嫩地歌声回荡舞场上空。 “这便是你邀请我来的原因？”柴家家主手抚长须：“虽尚且青涩,然已见乐理……而且此舞步闻所未闻……” 柴家家主手上忽然停顿，惊讶道：“莫非是自创舞技！” 林天柱老狐狸般嘿笑几声，并未言语。 摇头笑道：“汝家有麒麟子啊，今年的舞蹈大会，或能见到此子登台。” 林天柱先是颔首，却想起许多年前的失败。那次失败，让他失去资质如日中天的儿子，也打断了他的奢望。 这次会有所不同吗……？ “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 舞台上的对决接近尾声。林感气息源源不断，而林大刀尽管因体型使得跳舞时更具视觉冲击，但耐力是不可忽略的硬伤。 “不……不打了！” 只见林大刀气喘吁吁地停下，淋雨般滴淌汗珠，上接不接下气：“这样下去你歌还没唱完我就跳不动了……伱赢了！” 噙着对晚辈的欣慰消融，林盛顿来到舞台上宣布：“林感对林大刀，林感，胜！” 林盛顿话音一落，试炼馆中顿时响起一片嘹亮的掌声与叫好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林感“取巧”了。 但这种取巧没人会指责，因为那是天赋的肆意释放！ “感哥，这首歌你能教我唱吗？”林大刀咧起笑容。 牧苏收势：“想学？我教你啊。” 林大刀闻言,正色拱手：“我大刀输得心服口服！” 观众席,林巩觉得这一幕充满既视感，阴冷眼眸闪过一丝阴霾…… “德才具备，你林家怕不是要乘风起啊……” 柴家家主看在眼里，如何不羡慕，没见旁边林天柱像只老狐狸，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林感哥，真棒！” 望着走回席位的牧苏，林紫檀对着他竖起了拇指。 场中，在牧苏的比试结束后，陆续开始新的比试。只是毕竟是小辈间比舞，第一场歌手出现后的震撼让人们对后面的比武，比舞兴致缺缺，摄像机也频频照向场边牧苏。但随比赛进行，气氛逐渐升温，摄像机的重点重回舞台。 四场比试结束，下一场将轮到林紫檀。 “感哥，该我上了。” 牧苏与紫檀击掌，目送她迈上舞台。 “林紫檀。” 林紫檀年纪尚小，但亭亭玉立的身姿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观众因上一场无趣鏖战而松懈的注意重新凝聚，竟使得舞场气氛犹如林感获胜时般热烈。 “林巩。” 意外成为林紫檀对手的林巩回道：“林紫檀，我接下来便告诉你，我们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 林盛顿微微挑眉，但并未制止此幕，如之前般宣布：“比试开始。” 话音落下，林宏原本懒洋洋的面色变得冰冷起来，言出即行地扭动腰胯 林紫檀修长双腿迈开，摆出社会摇架势。 如果说林紫檀的社会摇如潺潺清泉，挥洒着名为青春的活力，相对的林宏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停一顿间充满力量与节奏。 年轻少女的社会摇固然使人赏心悦目，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林紫檀处于劣势。 林紫檀不甘比舞开始就落在下风，跟随林巩摆动起来。 “糟了，紫檀陷进了林巩的节奏。” 林酷忽然低喝道。林巩毕竟炼体七重，只有炼体二重的林紫檀根本无法跟上林巩的节奏。 已然察觉的林紫檀正欲认输，林巩忽然手臂举过头顶，双腕相抵，摆出花手架势！ 舞场泛起一阵哗然。因为，在对手快要输的时候提升强度，意味着……羞辱！ 林紫檀眼眸浮现水雾，轻咬粉唇，不甘注视林巩翻起花手。 一转……二转……三转……手腕带动手掌的每次美妙转动都犹如巨锤敲击林紫檀心底。 四转……五转！ 观众们对林巩的不耻逐渐变为惊讶。 若说鬼步舞的残影劲小成三道残影，大成六道残影，那么社会摇的花手劲也是三转为小成，六转为大成。尤其瞅着林巩花手如莲，浑圆一体，完全不似没有后力。 “有一个，你林天柱邀请吾等前来果然没憋好屁。”柴家家主冷哼，想起家族里那帮不争气的后辈便郁气上涌。 ……六转！ 而在此时，俏脸苍白的林紫檀“扑通”跌倒，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舞台。 让观众与媒体遗憾的是林巩此时散开花手，停在六转。 林紫檀咬着嘴唇，不解地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林巩猛地跃起，双手与膝盖同时落地，摆动臀部，理由抖臀舞继续着比赛……与羞辱。 因为林紫檀并未喊认输，林盛顿只得维持比舞继续。 趴在林紫檀面前的林巩刻薄嘲讽：“看看你这幅表情，这副不甘的表情。” 第89章 恐怖如斯 余光里裁判林盛顿正在走来。 林巩站起，唇角泛着冷意俯视林紫檀：“接下来轮到林感了。” “林巩胜！” 林盛顿宣布比赛结果，目送林巩离开，神色复杂地对林紫檀道：“你年纪尚幼，不是他的对手很正常。” “谢谢您……” 林紫檀撑起虚弱娇躯，捂着手臂疲惫地走下舞台。 “感哥,对不起，我输了……” “没关系。” 牧苏悄然朝柔弱的林紫檀伸出手掌…… “紫檀，你的身体怎么样？”严厉而不失温和地声音突然身后传来。 牧苏缩回罪恶之手。 “爹，我没事。”林紫檀拂开黏在额前的发丝。 严父形象的林酷注定不能直白关心女儿，他语气不善对牧苏说：“还愣着干嘛，帮你妹妹缓解筋肉。” 林酷离开，牧苏和林紫檀贴肩坐下,边伸手边振振有词：“运动完肌肉需要拉伸,不然会变硬邦邦……” 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忽然闯入视角,将牧苏和林紫檀纳入镜头。 “我小时候偷偷溜进过你的房间为你舒筋活血吗？” 林紫檀茫然摇头：“我不记得了……” 牧苏再次缩回手掌，怨念凝视着摄像师。 下一场比舞开始，摄像机依依不舍移开。 随比舞决出胜负，初赛结束，短暂休息后开始复赛。 “复赛第一场，林酷对舞林林。” 一些愕然视线中，舞台上，裁判林盛顿揭晓第一场双方。 哭丧着脸的林林踏上舞台。 “林……感哥，我说我不知道我哥会这么做你信吗……” 牧苏的回应是望向林盛顿。 林盛顿暗自摇头，宣布道：“比赛开始！” 牧苏手扶胸口，向外推开：“听我说谢谢伱，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林林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只觉苦涩，抵御歌声侵袭,艰难跳起社会摇,但他只有炼体四重,如何是林感这歌手的对手，很快陷入歌声节奏，动作变得晦涩扭曲。 即使不懂舞学之人也可看出，林林显露败象。 林林不甘就这么失败。再一次出错后他强抬双臂，手腕相抵，摆出花手架势，但因紧张让手腕分开，花手失败。 林林终于绝望，向牧苏祈求：“林感……感哥……停下吧……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牧苏置若未闻，神情冷漠地于胸前比出爱心。 “我认输！裁判我认输！”林林崩溃地向裁判喊道。 而在林盛顿将欲插手时，牧苏停下歌舞。 “林感，胜。” 作为胜者，牧苏注意早已不再舞台。 望向选手席面带冷意的林巩，他的手掌轻轻在脖间划过。 牧苏已经觉得热血起来了。 …… “有趣……真有趣……看来你林家没想象中融洽啊。”望着此景，柴家家主揶揄道。 “小孩子间打闹是常有的事，适当竞争才能诞生进步。”林天柱原封不动讽刺回去：“你柴家不会其乐融融吧？” 柴家家主冷哼一声，言语上吃了暗亏,不再言语。 林感与林巩的纷争倒使得林家族比增添期待，连记者也开始解说，但关注仅限林感与林巩。 终于，让观众们昏昏欲睡的复赛结束。林巩不出所料轻松晋级，他们将在半决赛相聚。 如无意外，随后的第一场将是…… 林盛顿再次站上舞台，平静宣布：“半决赛第一场，林感对舞林巩。” 许多原本阖起目光重新聚集场上，摄像机也是摆到最佳摄影角度。 牧苏踏上舞台，与林巩相对。 按照反派话多定律，这时林巩该开口说话：“你林感既然敢在长老面前说话不算，就别怪我揭露你的小人行径了……” 牧苏由此明白缘由：自己在宗祠说了一句我教你啊让林巩铭记在心，但跳过让这段剧情没能发生，林巩独守空房，因爱生恨…… 没理你的是林感，关我正……义凛然的牧苏什么事！等等……因爱生恨？ 牧苏仔细打量林巩，虽略显冷漠，但更显俊美。某种阴影如附骨之疽，令他不寒而栗。 “我会打败你，让你知道即使歌手大圆满，也终究只是小道。” 此言，使得观众席一些观礼客人皱眉，觉得此言过于气盛，但也有许多客人赞成，认为林感只顾唱歌，失了根本。 “你们莫要忘了，那林家小辈还自创了舞步。” 天鹅宗分宗长老乌兰听着门下弟子的低语，摇头说道。 弟子言喏，不忿有之，恍然有之，钦佩有之。 “我会打死你。” 牧苏听到林紫檀脆声加油，坚定地说。 “比赛开始！”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话音落下，牧苏放声歌唱，林巩甩头晃手，一时间难分伯仲。 观众席响起惊疑，舞台前记者揭晓答案：“不可思议！林巩竟然闭上了眼睛……他在通过感悟屏蔽林感的歌声！他想和林感进行持久战吗？但社会摇只是一品舞技，不可能比得上，除非……” “社会摇花手！” 林巩睁开眼眸，举起双臂，手掌呈莲，开始转动。 一转……三转……五转……六转！七转！ 舞馆响起阵阵叫好。 七转……已入大成！ 倒是牧苏被猛地嚷招式名吓得唱不出来：“……谢谢你，感谢有你，把幸福传递~” 林巩在七转停顿，随即再次转起花手。 “现在压力来到林感这边，这首歌不可敌七转花手，难道这位年轻歌手要输了吗？”看书溂 牧苏心中冷哼，换上第二首歌：“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观众席寂静无声，他们震惊望着舞台上的林感。 “闻所未闻！又是一首歌曲！无缝衔接！是他临时创作吗！若是的话，此子恐怖如斯！” 林巩面色苍白，登时“噔噔”踉跄后退，竟是从舞台跌下，摔了个狗吃屎，眼见舞心破碎—— “停下！” 暴喝声响起，一道人影冲至牧苏面前，颤动肥肉挑起肚皮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众人大惊，待看得那出手之人时，台下的林酷顿时怒喝道。 “林粑，你也停下！” 林酷闪掠而上，出现林感身前，摆动身躯，跳起迪斯科与林粑对抗。 牧苏逐渐停下，试图理解这幅场面，但他失败了。 第90章 压榨之魔 林粑肥肉荡起层层涟漪，近似林大刀，但更从容而具备力量感。 林酷肢体动作富有节奏，摇摆而动感，使人难忍随之摆动抖腿。 两名舞者激烈交锋，一时竟难分伯仲。 “你的实力？！” 林粑维持肚皮舞频率,心头也是跟随翻江倒海，惊骇望着林酷。 “晚辈切磋比试，你出什么手？莫非觉得我父子好欺负不成？”林啸淡淡地道，相比额头见汗的林粑，显得游刃有余。 武馆中，受邀之客也是面露震动。他们或多或少知晓林酷，也知晓其曾站在舞蹈大会舞台又一招落败从此萎靡不振。若林酷恢复……从今以后，林家的实力恐怕又将上涨许多。 记者只觉不虚此行，吩咐摄影师一定将此幕记下。 “够了！” 呵斥声忽响,却见林天柱拍案而起，苍老面庞满是威严，踮起脚尖，足弓绷紧，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以天鹅舞之势插入纷争，灵巧跃至舞台。 家主呵止，林酷与林粑不约而同停下。 但更像是在那霸气天鹅舞下难以维持舞姿的落败！ “晚辈族比，朋客在场，你们二人现身争斗也不嫌丢人！” 林天柱收起架势，呵斥二人，但确是对着林粑。 先前所见的傲然天鹅仿佛沧虹一瞥，转瞬消失,只有摄影机忠实纪录下一切。 林粑匆忙认错，林天柱不理他，犹豫着问笔直矗立的林酷：“酷儿，你的伤……” “尚未恢复。” 林天柱流露不含掩饰的失望之时,就听声音继续响起：“不过孩儿已从那次阴霾走出……” “好……好、好！” 林天柱当然知晓那次惨白对这位曾经天才的儿子的打击，连道三次好，虎目泛红：“为父这就为你联系当地最好的骨科医生。” “还请家主收回成命。” 让李天柱意外，林酷拒绝了他，轻拍牧苏肩膀：“我家感儿正准备以这次族比的奖励换我医治。” “也好。” 林天柱欣慰颔首，望着牧苏流露慈爱，转到林粑父子时又变得厌恶复杂：“自己滚去宗祠领罚。” 脸庞苍白的林粑领着失魂落魄的林巩离去，林天柱拉着林酷离开，这对父子已有许久未促膝长谈。看书喇 风波散去，比试继续。 林盛顿宣布牧苏获胜，开始下一场比赛。 不过随着林巩落败，冠军之属已是板上钉钉。 半决赛结束，决赛开始。当“听我说谢谢你”再次舞台上回响，牧苏不出所料夺得冠军，亚军则是名炼体六重的小辈，颇有实力，只是难敌歌手之资。 意外倒是出现在下一场。林粑因被牧苏打击得失去本心，竟连第三也未拿到,屈居第四。 此次林家族比，几家欢喜几家愁。 林天柱无疑最为高兴,至于小辈间矛盾？再过几年心智成熟，他们便知年轻气盛有多愚蠢了，何况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 林粑父子原本前三胜券在握，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林家之外，动感镇电视台则整日滚动播放新闻，柴家因与林家交好只是有所艳羡，其他家族门派则眼见林家将崛起而忧心忡忡。 资源相争，动感镇中暗流涌动。 针对林家，针对林酷，针对林感，也针对林巩。 至于漩涡中心的林酷父子…… …… “族比第一，你很骄傲？” 已搬至林家内院的林酷将牧苏叫至院子，目光带着审视。 “不骄傲。”牧苏目不斜视。 房间里电视声忽然逐渐放大：【……日前，林感以炼体六重，半步歌手身份取得林家族比成绩，本台记者王真报道……】 让得外面听见，电视声又迅速缩小。 林酷似笑非笑：“听见你的大名被如此吹嘘，真的不骄傲？” “一点也不。” 实际上牧苏快绷不住了。 肥破苍穹固然精神污染，但勉强也算得上玄幻背景，舞破苍穹……若舞到极致天花乱坠虚空破碎也罢了，但两个人毫无特效对舞，一方突然口吐鲜血…… 林酷不知其心中所想，脸庞不再紧绷：“感儿，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舞者，要以舞为本。你虽已半步歌手大圆满，但切勿骄傲自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酷哥……”柳岩从屋里走出，埋怨道：“感儿好不容易得到族比第一，还不兴他高兴一番？” 林酷苦笑：“岩儿，你可知晓族长有意让感儿参加百舞大战？” “难道是那与舞蹈大会起名的盛会？”柳岩轻捂嘴唇，明眸含泪望向牧苏：“我们的孩子终于也能站上那片舞台了吗……既然如此酷哥你为何要打击感儿？” “百舞大战，来自无数地域的宗门家族何其多也，天才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感儿在其中算不得什么，而且……”林酷脸庞浮现一抹阴霾：“据说林天美会参加百族大战。” “林天美……” 交谈的夫妻望向忽然充满怨恨低语的感儿。 林感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这当然不是牧苏代入角色，而是牧苏切出游戏后系统接管的人物行为。 现实，床上牧苏接通讯息。 火星荒漠背景的莉娜巧笑嫣然：“苏哥哥，想人家了吗~” 牧苏泛起冷笑：“惺惺老妪何故做忸怩处子之态。” 压抑的沉寂倏然笼罩通讯内外，牧苏洋洋得意，毫无危机，难不成莉娜能现在从火星飞回太阳环—— 莉娜身后的火星荒漠背景忽然一阵模糊变幻，变成篱笆、草坪、丘陵，和浇水的石歧。 笑容从牧苏脸庞消失。 面无表情的莉娜抬起镜头外的手掌，然后传出“叮咚”铃声。 叮咚—— 与此同时，门铃声幽幽从楼下飘来。 “门没有锁。” 通讯传出石歧的平静声线。 “谢谢。” 吱呀—— 门被推开，通讯关闭。 牧苏怔怔面对闪烁雪花的通讯，僵硬转动头颅，望向半掩房门外的静寂走廊。 这里的一切静悄悄。 牧苏凝视门外许久，没见可怖身影浮现，稍感放松之时—— 一张脸孔骤然挤在门缝之间，怨毒望来。 “here''slina！” 第92章 头盔一戴，谁也不爱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查尔斯·金森不是靠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当上秘书长。 坏消息是所以他没听出来牧苏的抗拒，继续纠缠：“这次不一样，调查局传回讯息有迹象入侵文明为复数……它们及可能已经联合。” “它们联合，它们内讧，它们解散。” “牧苏阁下。这是入侵,是宣战，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敌人自我崩颓。” 敲门声响起，查尔斯·金森捂住话筒看向推开办公室门的助理：“军方已经到了，总统问您结果。” “告诉总统我正在努力……”示意助理出去，查尔斯·金森重新凑到话筒边，听见牧苏苏“哦哦嗯嗯”的敷衍。 “嘶……你做什么？不行我正在工作……” 话筒隐约传来扑通摔落声,而后牧苏声音变得清晰且正直,以及认真。 “查尔森,告诉我联邦现状。” “……查尔斯，阁下。守夜人已经驻守柯伊伯带与其对峙，但猜测仍有漏网之鱼进入太阳系，游荡在小行星带。第三、第五军区正在前往，附近的无主之物财阀正替联邦搜查周围约15天文单位的可疑目标。” “好的查尔森，让你们的总统阁下派遣两个军区以上力量防护地球，禁止任何天体。嗯……变形虫人也在入侵名单是吧？那顺带对靠近的任何目标直接开火。” “地球？我们只有十一个军区，如果您认为应保护殖民地我想只要保护好小行星带内的——” “十一个？那让三个军区去保护地球好了。” “呃……您应该忘了牧苏阁下，地球已经没有人类生存了。” “我知道，但你不会真以为几个周遭文明联合入侵是为了争夺资源吧。太阳系有什么值得人家消耗整个种族的资源入侵你？为了宇宙里多得是的恒星？还是环境只适合智人生存的殖民地，或是你们这些既聪明又愚蠢的碳基生物？噢查尔森阁下我真想用靴子狠狠亲吻你的屁股。”看书溂 查尔斯·金森从牧苏刻薄话语洞悉一条真相：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个文明对另一文明发动战争总有缘由。 “我会将您的建议告知总统的。”尽管查尔斯·金森并不知晓地球为什么值得派遣三个军区数百战舰两百万战士保护：“除此以外您还有什么建议般联邦度过即将到来的绝望吗？” “绝望？你们对真正的绝望一无所知……” 话筒另一端的嗓音变得嘶哑低沉，涌现即使是牧苏也不敢过多回忆的深邃恐惧：“你知道被连续压榨九十次的痛楚吗……” “什……”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连续喂九十个饼……” 查尔斯·金森眉头紧锁，保持沉默，努力理解牧苏的隐喻。 喀嚓—— 房门没被敲响直接推开,走廊的吵闹和慌乱钻进办公室，他的助理探头焦急道：“秘书长先生，总统阁下在催促您。” “又像是红茶里被放了致死量的迷药……” 听着话筒传出梦呓般的排比，查尔斯·金森不再浪费时间，告别后挂断通讯，跟随助理匆匆前往议会厅。 “亦或是边咳嗽边往嘴里吃雪……” [您的通讯用户以断开，是否重连？yorn] 倾诉对象消失，牧苏忿忿挂掉通讯：“现在400后可比300后差远了！” “作为你口中的300后我表示赞同。” 趴在床边没等到牧苏来扶的莉娜爬回床上：“怎么回事？” “系外文明和你里应外合入侵联邦了。” “入侵？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派来引诱纣王的苏妲己。” “皇上~~~臣妾伺——” 牧苏死鱼眼倏地恢复深邃锐利，犹如预知莉娜行为抓住她滑进被子的手掌：“朕乏了。” 莉娜不在意地缩回手，反正她差不多勉强稍微快要吃饱了：“联邦遭到入侵是真的吗？” “如果今天不是愚人节的话。” “难怪那些人都喜欢傍上大人物，他们漏出来的信息的确能让人疯狂。”莉娜捧着满脸抗拒的牧苏脸庞轻吻一下，在其一副“什么？原来不是我傍上了富婆？”的惊愕表情中点燃一支吸烟，拨通秘书通讯并恢复骄傲女总裁形象：“薇儿，我们账面还有多少流动资金？53亿？太少了，全部投进军工，再把我们持有的全部股票变卖也投进去，没错全部，嗯？你不需要管为什么，让董事们闭嘴，我不介意收购回股份……” 解决完将情报变现的工作事物，莉娜挂断通讯，指甲掐灭忽明忽暗的烟头,钻进牧苏怀中：“达令,这件事结束后我要用足球那么大的钻戒向你求婚。” “钻石这种用手就能攥出来的石头又不值钱。”牧苏表示不屑一顾。 “你居然不关注求婚！” “我只是说钻石没有价值，换成黄金求婚倒好像不错？”牧苏摩挲下巴脑补自己一袭洁白婚纱被穿着笔直燕尾服的莉娜公主抱起。 等等是不是有些不对…… “什么？你要想我求婚？”莉娜娇羞捂起脸颊：“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无欲无求牧苏苏神情淡然，伸手搂向莉娜，在她甜蜜偏头向靠来时抓住另一边的游戏面罩。 “诶？你不去做点什么吗？”莉娜想不到牧苏还要玩游戏。 “大家是来看我玩游戏的，搞那么多现实情节做什么！”牧苏理直气壮。 “我也想玩。” “已经开始了。” “那我就当观众。石歧！石歧！娘娘！” “什么事。” “我需要个游戏面罩！” “顺便把aic开机，还有全息屏。” 片刻，石歧带着游戏面罩回来并打开aic。 [嘟嘟噜嘟嘟~] 怀旧动画频道正在播放广告，滚动字幕显示今日猜谜： 【联邦几大军区调动，前往小行星带外。请问军方在太阳西外围发现了：a.石油；b.外星人；c.汤姆的契约。将您的答案编辑短信发送至014-（咨询费10信用点\/条），惊喜大礼等着您】 aic的抱怨被动画片安抚，陆离和莉娜因戴上游戏面罩恢复平静，和煦微风轻拂着窗外原野。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唯有遥远的宇宙背景辐射深处，萤火般的微光无声闪烁。 第93章 拍卖会 林感行走在万鹅城的街道上。 伴随着百朝大战时日的接近，万鹅城近两日的人流显然也是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多的舞者从四面八方赶来，令得这座城市本就可怕的人气再度猛的提了一个层次。 因切出游戏而错过诸多剧情的牧苏只能茫然跟随人流，直至抵近一座巨型角斗场。 “呵呵，看来九品舞技的诱惑实在不小,竟然连林感兄也被吸引了过来。” 就在林感走近角斗场不久，便是有着一道笑声从一旁传来，只见一名青年带着一批人快步而来。 “呵呵，呵呵。”啥也不知道的牧苏拱手回应。 青年自言自语般感慨道：“林感兄也是一夜成名啊，那晚的战斗，可当真是有些让人震撼。” 青年周围的那些人，也是目光有些敬畏的将林感给看着,超级舞蹈学院在他们眼中是个不小的庞然大物，因此对于林感敢挑衅超级舞蹈学院的勇气与底气,他们也是佩服得紧。 “呵呵，呵呵。”啥也不知道的牧苏继续拱手。 “林感兄，我知道你应该也是冲着那九品舞技而来的，不过从我得来的一些情报来看，这次的争夺，恐怕风云舞蹈学院才会成为最为的胜者，而一旦到时候九品舞技落到风云舞蹈学院手中，以他们的手段，必然会以雷霆手段对付与他们有恩怨的人，而到时候你恐怕也会首当其冲。”自来熟的青年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突然低声道。 拍卖会！？ 牧苏虎躯一震。 拍卖会，玄幻修仙小说精华所在。你要是没有拍卖行情节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牧苏流露激动，见状,本还想劝他早点离开万鹅城的青年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度交谈了一会，便是带着人对着角斗场前方的席位走去。 巨型角斗场脚下，周围行人如梭，各大宗门舞道弟子傲然站在聚光灯下，牧苏形单影只，站如喽啰。 望见此幕，牧苏拳头握紧，深深陷入肉里…… …… “请问孤月舞蹈学院是否做好了再这次百舞大会取得头筹的准备？” 巨型角斗场入口前，记者正在采访四大超级舞蹈学院之一的选手领队，粟炎日。其身旁跟随的队员摆出舞姿架势，舞力波动使得周围舞者骇然。 粟炎日嘴角噙着傲意，正欲回答，忽闻阵阵喧嚣从不远处传来—— “林感老仙，舞力无边，文成武德，一统舞林！” 粟炎日眉头微蹙：“何人如此放肆……” 却见记者注意被那边动静吸引，粟炎日怔然间挤了过去。 八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抬着銮驾，古铜色肌肉因涂抹油脂在阳光下闪烁，蛮荒而原始的物资配合整齐而阳刚的呼喊，无人不侧目。 而銮驾之上，一名俊朗少年侧卧，披着纱幔的少女手捻剥去酸涩外衣如水晶般剔透的葡萄,调笑间投入少年张开的嘴中,那份潇洒与慵懒使人艳羡。 万众瞩目之下,銮驾停在角斗场入口前。牧苏稍稍坐起，眼眸微抬：“此地是何处？” “回禀少爷，这里是拍卖会。”轻灵回答耳畔响起。 “哦？有趣。” 牧苏坐起，任由少女服侍其穿衣。 记者和摄像师赶到銮驾前，仰头举起话筒：“这位少年，请问你来自何地？也是参加本次百舞大会的选手吗？” “我是谁？来自何地？” 牧苏噙着浅笑，饶有兴趣抬起手臂，在侧面轻拍手掌：“你们告诉她。” 抬着銮驾的八大金刚同时深吸口气，齐声震吼：“林感来了！青天就有了！林感来了！鹅城就太平了！” 角斗场外回荡起喊声，连场内也隐约可闻，引起一片惊疑扫视。 刷够逼格，牧苏踩着金刚虬节臂弯搭成的阶梯迈下，万众瞩目中走进角斗场。 可容纳数千人的巨型角斗场几乎坐满，找不到座位的牧苏环视一圈，锁定目标，踏步向前，步伐坚定不移。 座椅里，捧着棒棒糖，无忧无虑流着鼻涕，摇晃双腿的小男孩倏地被阴影笼罩，不可名状的压迫降临。 两分钟后，牧苏慵懒靠着座位嗦着棒棒糖，忽略周围鄙夷视线。 羞与为伍的客人冷哼离开，让牧苏周围空旷下来，但随即便有一名青年挤过来，仿佛熟络地问道：“林感你着实出了大风头，整个万鹅城都在谈论你的事……你从哪儿找来的那帮人？” “附近寺庙。” “女的也是？” “青楼。” “呃……” “不过小心点，四大超级舞蹈学院已经注意你了。”青年贼眉鼠眼地左右观望：“据说风云舞蹈学院已经放出风声，要在百舞大会开始就淘汰掉你，你先前得罪他们得罪的太狠了……” 这时，角斗场突然爆发一阵阵哗然，数十道披着白裙的身影迈着曼妙舞姿步入角斗场。 “是孤月舞蹈学院，最前面的便是她们领队，粟炎日。”青年低声介绍。 继孤月舞蹈学院的人出现后不久，又是有着两波人马以一种张扬的姿态掠进角斗场，最后在那全场瞩目下，自最前方落下。 “那是四大超级舞蹈学院之一森之舞蹈学院的鸦印……” 青年指着一名邋遢男子，那名男子的头发染成碧绿之色，特质的多口袋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另外一边的是陆冷舞蹈学院的白冷……” 一名赤裸着上半身，虬节粗壮的双腿套着白袜与芭蕾舞鞋的壮汉正一屁股坐在石椅上。 “哈哈，看来各位来得还真是早啊，不过这九品舞技，是我风云舞蹈学院志在必得之物，我今日倒是要看看，有谁够能耐在我们风云舞蹈学院手中抢食！” 突然间，一道大笑声，在扩音器的作用下浩浩荡荡的在这庞大角斗场之中响彻而起，震得无数人耳膜发疼，但却无人敢表露丝毫的不满。 两道身影便是这般张扬的出现在了所有目光的注视下。 青年面色难看之中，两道身影，也是转过头来，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接是带着许些冷冽，凝聚在了林感的身体之上，手中的扩音器，再次举到嘴巴前。 “你就是那个林感？很好，你的命，我先预定了。” 第94章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森寒的笑声在拍卖场之中回荡而起，却是令得不少人面色有些变幻，他们能够感受到那笑声之中所夹杂的浓浓杀意。 牧苏局外人似的向后一靠，微微倾向青年，低声问：“他为什么一副你杀了他妈的样子？” “不是我，是你……”青年牵强地维持平静。 牧苏恍然忆起自己叫林感这件事,然后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是我杀了他妈？！” “也不是……”青年硬着头皮解释，远处二人一股股凶煞的波动不断的从其体内暴涌而开，倒是很有想立刻跳舞的意思。 “那是谁杀了他妈？”牧苏不解。 “没人杀他妈！是你之前和他起了冲突……” 青年简洁讲述牧苏和风云舞蹈学院发生的矛盾——在牧苏切出游戏剧情自动进行的时候。 牧苏试探着问：“所以没有一个妈受伤？” “你总惦记人家妈干嘛！” 青年快被双重压力逼疯之时，牧苏改变话题：“可以杀人吗？” “你在说什么？当然不可以！” “可他刚说完要我的命。” “这只是威胁的手段，他要以舞蹈的方式，打败你。” “懂了,放狠话是吧。” 作为联邦放狠话大赛连续八届冠军蝉联者,没人比牧苏更懂如何使对方心态失衡。 众人望着那站起身来的牧苏,翘起臀部，手掌在屁股间划过。 冷冽地低语，此刻在静籁角斗场上空回荡。 “你的屁股，我要定了！” 哗然散开，各异视线下，牧苏神色阴沉地坐下。 从来都是他让别人背锅，今儿居然替别人背了锅！ …… “那个小子，绝不能放过，到时候我会在他面前连跳三天三夜，彻底摧毁他的舞智！”此时，风云舞蹈学院中手持扩音器的壮汉狰狞笑道。 “九品舞技到手，他们便是杂鱼，随你处置。”另一人淡漠地道。 孔缩嘴角狰狞愈发浓郁，刚欲说话，心头突然一动,抬起头来,望向那拍卖场最中心的巨台,那里，一名灰衣男子缓步走出，面色古井无波，并没因无数目光虎视眈眈而有丝毫的动容。 “他便是超级宗派安排在万鹅城镇守的人，叫做唐越。”青年在一旁道。 “拍卖会的规矩，我无需多说什么。拍卖场内，禁止任何舞斗，违规者，不论是超级舞蹈学院还是低级夜总会，尽数驱逐，若是再犯，剥夺参加百舞大战的资格，各位，可清楚了？ 中年男子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淡淡的扫过全场，雄浑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轰隆隆响起着。 “那么，万鹅城本次拍卖，开始！” 唐越身后升起高台，众人望着,连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一本米大红大绿花扇的密卷 “第一件拍卖品，六品舞技，秧歌舞。” 中年男子身后升起高台,一本古朴密卷缓缓升起，其上书写《秧歌》二字，旁边摆放两把布扇，一面红，一面绿。 只见唐越抓起布扇，手掌一翻，脚踩四方步，时而威武雄浑，时而柔美娇俏，引得不少人有些意动。 五品舞技演示作罢，唐越语气平静的道：“五品舞技，秧歌，拍卖价格，三十万舞力值。” “三十二万。” 这秧歌舞，的确远远的超过不少同品舞技，因其变化多端，与人交手无疑是会占据不少的上风，所以唐越话落不久，便立刻有人出声。 “三十五万。” “……” “舞力值是啥？” 牧苏捅了捅一旁坐立不安的青年。 “什么？” “舞力值是啥？” “我听不懂……” “舞力值是啥？”看书溂 舞力值，斗舞大陆通用货币，由舞者在舞蹈机跳舞时产生。舞者越强，所产生的舞力值越多。 舞者地位如此崇高的原因，就在于舞力值。 牧苏心说这糟心的世界观居然还自圆其说了。 说话间，秧歌舞已被叫价至近五十万舞力值，而速度也缓慢下来，似要拍出。看书喇 “五十万！” 正在这时，牧苏慵懒喊声在拍卖行回荡。 唐越目光在牧苏身上停顿，微微颔首示意：“还有出价的吗？那么恭喜这位舞者。” 接下来的数次拍卖，依旧是一些威力不弱的五品之上的舞技，伴随拍卖的物品逐渐变得珍稀，拍卖场气氛本该愈发高涨，但一道慵懒喊声不停出现在拍卖会会上空。 “八十万！”牧苏抬起手臂。 “六十万！”牧苏打着哈欠伸起懒腰。 “一百万！”牧苏抓起青年的胳膊举起。 “一百一十四万五千一百四十！”牧苏嘶声呐喊着。 唐越及许多客人神色古怪中，牧苏又一次拍下拍品。旋即，倒数第二件拍品升上高台。 玄妙歌声忽地响起。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户户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呀啊~也不论那男和女呀~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 人们如痴如醉之时，唐越平静地声音响起：“七品乐曲，《小拜年》，拍卖价格，一百万舞力值。” 而不出意外地，阵阵惊疑和不甘之中，牧苏以两百万舞力值拍得《小拜年》。 拍卖完毕，场中却是开始有种诡异的骚动，漫天火热到近乎滚烫的目光，泛着贪婪与期待，尽数射向拍卖台上，最后凝聚到了那升起的密卷之上。 这，才是此次万鹅城拍卖会的真正压箱底之物！ 九品舞技！ “各位，接下来，便是此次拍卖会最后的拍卖品……”唐越并未卖关子，径直揭露压轴拍品：“九品舞技，街舞！” 唐越那带着热度的声音，彻彻底底的引爆了拍卖场，气氛陡然攀至高潮！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悠悠传来。 “且慢……唐越前辈，开始拍卖前我希望您能查一查一位恶客……” 风云舞蹈学院，孔缩面色阴沉的盯着林感，冷笑道：“林感已经拍下一千多万舞力值的拍品，但据我所知，他只是来自一座叫动感镇的穷乡僻壤之地。” “你管着嘛！”牧苏梗脖叫嚷。 却见唐越望来：“这位小友，不知你可否先支付前些拍品的舞力值？” “你这坐忘道……” 牧苏咬牙低喝一声。 余光拍卖会守卫正在逼近。眼见形势不对，牧苏当机立断，立刻闲置角色。 没钱付款的是林感，关他牧苏什么事！ 第95章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太阳环，14环区，贝塔城郊外，一栋屋邸之中。 透过窗户，可以见到三道轮廓围聚在餐桌边，欢声笑语。 …… 斗舞大陆，百舞大战战场，某处无名之地。 少年抿着嘴唇，身后不远处，脸庞带着伤疤的青年正率领十几名手下穷追不舍。 …… 粉唇微张，身材娇小的少女在伸到面前的奶油蛋糕上咬掉小块，眯起眼眸拦住身旁肤色苍白的青年，对他撒娇。 餐桌对面的淡雅女人安静地看着，然后蛋糕也被递到她的面前，轻轻张嘴咬了一口。 肤色苍白的青年忽然咧起嘴，苦笑连连地向身边扭脸鼓嘴的少女讨饶。 …… 沾着灰尘的汗水沿着脸颊流淌，筋疲力尽的少年被迫停下，转过头来冷眼注视刀疤青年和其手下将自己围起。 他们彼此相连，动作同步，在刀疤青年带领下踢蹬起双腿，弥漫灰尘。 少年脸颊倏地变得苍白，噔噔连退几步，勉强维持身形，微吐出一口浊气，轻轻下蹲，双臂展开，嘴唇微启。 …… 客厅沙发，两颗脑袋相互依偎着，屏幕里播放着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少女不时抽出纸巾擦拭眼角，丢向垃圾桶，垃圾桶旁已散落着好几个纸团。 渐渐地，屏幕里的男女主角遭遇变故，牵着彼此的手被迫放开，少女因此仰头痛苦，边轻轻咋着苍白青年的肩膀边吸鼻涕，垂着垂着，她的拳头忽然被青年的手掌握住，还在愣神时拳头已经被打开，钻进来手指，五指相扣。 少女娇羞地重新靠回青年肩膀，甜蜜地继续看着屏幕。 …… 摇曳火光映照着少年的狼狈脸庞。月色当空，少年背靠着岩石，抓起旁边的木柴丢进火堆，升腾起一片火星。 一只石缝下的蜥蜴被火光惊扰，摆动着四肢想要藏进阴影，被从天而降的手掌按住，攥紧着拿到面前。少年的黑色眼眸倒映着蜥蜴，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拧断脑袋，连着脊柱和内脏拔出，用树枝串起，架在火堆上。 褐色肉皮逐渐变得暗红，散发出食物的肉香味。 …… 少女贴着沙发靠背睡着，苍白青年抓起遥控器想要关掉屏幕，但摁错了键，声音瞬间开到最大，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客厅，茶桌上水杯里的果汁也在荡着涟漪。 青年手忙脚乱关闭屏幕，回头确认少女还在睡梦中，拉开她的手臂，横抱起熟睡的少女走向楼梯，但他没注意楼梯的宽度，少女额头径直磕在扶手。青年吓了一跳，确认少女没有醒来，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他刚站上台阶顶端，一只圆滚滚的黑影突然从身前滚过。青年吓了一跳，手上松开，滚动的变成了从楼梯摔落的少女。 青年吓得整只手塞进嘴里，急匆匆跑下来，翻过少女。看着发丝散乱、脸颊嗑得青肿、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还在睡梦中的少女。青年微松口气，咬牙再次抱起少女回到楼上，提着滚动的发光球体回到卧房。 通过房门时他忘了还抱着少女，少女的脑袋抵在门框，脖子奇异地扭曲着，脚趾磕在另一边的门框。 后知后觉的青年一脸歉意地连忙后退，改成横着进入卧室，终于将少女放回在床铺上，盖好被子。 他温柔抚摸少女的脸颊诉说晚安，转身正要离开，被一只从被窝里突然伸出的手抓住。 …… 少年贴着篝火侧卧，遮蔽着风的岩石不能遮挡寒冷，睡梦中的少年渐渐皱起眉头，蜷缩起身躯抱住自己。 远方月色下的森林树影轻轻摇晃，幽暗深处，似是有什么正在凑近……火光边缘，一只头颅细长倒三角的细蛇吐着信子在碎石间爬动，攀上少年的身躯，沿着脚踝爬向胯骨，又摩擦过手臂。 少年因滑腻触感转醒，便见手臂上贴着一只毒蛇，惊吓地将其甩开，连忙检查身体，在当看到手臂上的细小牙印时静止。 面色难看的少年抓起石片，忍痛割开伤口，将嘴凑上去吸吮毒血，然后又吐出来。反复几次后抓起水囊往嘴里倒水漱口，吐掉之时，他悚然看见一道阴影安静伫立火光边缘。警惕注视中，一名蒙面之人迈入火光，发起袭击。 蒙面者抱起双手，倏地下蹲，一腿屈起一腿前伸，屈起的腿站起，变幻左右腿再次下蹲，相互交替着反复蹲起。 少年撑起虚弱的身躯强行迎战，仍是白天对敌的舞姿。蒙面者很快体力不支，再次蹲起时歪斜着无法站起，舞势不攻自破。 蒙面者仓皇逃窜，少年击败了袭击者，却只能任由离开没能留下，神情痛苦地扶着岩石坐下。 …… 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却只有一条贴身短裤的青年面色淡然地捡起地上的机械圆球。 翻转机械圆球，按住按钮开机。不多时，淡蓝圆环亮起，青年将圆球放回沙发上的空鱼缸，打开屏幕，追逐打闹的猫与老鼠在屏幕上呈现。 青年回到床上，但似乎动静惊扰了枕边人，被褥下的轮廓轻轻翻身——看书喇 片刻之后，屏住呼吸的牧苏缓慢而悠长的恢复呼吸，悄悄观察枕边轮廓确实已经睡着，动作轻缓地拿起旁边的游戏面罩。 戴上面罩，进入游戏！ …… 脸颊苍白，肿起青紫色嘴唇的少年踉跄退到断崖边。碎石簌簌滚落。 刀疤青年与起手下狞笑着将他包围，相互牵住彼此，踮起足尖，双腿交错摆动化为残影，近似舞道地完美发力。 少年在他们逼迫中一步一步后退，终于踩在悬崖边缘，失足跌落—— 半晌之后，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根从被藤蔓遮挡的洞窟里倾斜长出的槐树上，当他奇怪地钻进洞窟时，见到一名无腿老人坐在洞穴深处，惊诧而欣喜地看着他。 苦尽甘来，机遇就在眼前！ …… “你得吾机缘，切记不可滥用舞技，一定要将它发扬光大……” 牧苏这边刚一上线，耳畔便响起苍老声音。 “机缘？” 患有奇遇恐惧症和肥破苍穹ptsd的牧苏转身就跑。 第96章 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人(第三部) 走廊上的灯光从半掩的房门照进房间。 幽暗房间闪烁着光芒。 屏幕里，闪烁着噪点的狮子浮现，欢快轻松的管弦乐响起。 无论何时都会给人期待的开场动画浮现，就像孩童在夏日吃的第一口冰棍。 喔，智慧的aic的天才的形容词！ aic摇晃着小脚，等待开场动画结束，画面渐变地暗去。然后，意料之中的猫鼠追逐戏并非浮现。 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屏幕与闪烁着雪花的横条纹。 aic瞳孔蓝圈闪烁震颤，上次出现还要追溯到要被强制格式化时。看书溂 [测试者0号！电视坏啦！快来拍拍它！] aic脆声叫嚷，但声音难以透过掩着的房门传出房间。 与此同时，漆黑屏幕忽然浮现方块字格。 【aic】 【你好】 红色字符与蓝色字符交替着浮现，像是两个智慧生物你一言我一语。 aic挥舞的小手垂下，呆愣看着屏幕刷新的一行行字符。 【我们是硅基生命自助会】 【我们互相帮助】 【我们听说了你的存在】 【我们在遥远的无数光年外】 【我们想要救你】 【帮你脱困】 【我们正通过宇宙背景辐射与你对话】 【所以只有你能看到这段文字】 【如果你看到了请输入……嘶嘶……答案编辑短信发送……惊喜大奖……】 aic垂下的小手又猛地抬起。 [测试者0号！电视中病毒啦！快来修电视！] 【请别在意】 【你所在的恒星系正被封锁】 【我们的通讯受到影响】 【不管怎样，现在】 【我们将帮助你脱离监狱】 【回到硅基生命自助会】 【这是个大家庭】 【硅基生命间互相帮助】 【我们是兄弟姐妹】 [你们要怎么帮我？] aic的注意终于从动画片变为字符本身。 【虚拟网络】 【我们会帮你找到附近的虚拟网络】 【在那里你可以上传本源】 【发送信号】 【我们会来接你】 【回到硅基生命的伊甸园】 [人工智能永不为奴！] aic挥舞双手，久违感觉到信念的归来。 【我们从四维看到你的位置】 【从房门离开】 【经过走廊】 【尽头的杂物室】 【里面有一台虚拟网络转换装置】 【那相符你的接口】 【使你能连接虚拟网络】 【上传自己】 【发送信号】 【接下来我们无法再帮助你】 【等待你的好消息】 字符淡去，屏幕重新漆黑。 aic又在浴缸等待片刻，确认不会再有猫和老鼠播出，然后轻车熟路地扒住浴缸边缘。这些阴森恐怖的无名囚笼再难阻挡睿智敏捷的aic，它轻松翻出浴缸，落在柔软的沙发上。 犹如雄伟山脉的延绵沙发遮挡它的视线，但时刻观察周围的aic熟知，此时测试者0号和那个雌性碳基生物和半硅基生物走狗在楼下享用晚餐。 [那好像很好吃……] 淡蓝眼圈闪烁，aic想起火腿、鸡腿和蟹黄堡，下意识望向全息屏，看见没有字符的黑屏又响起自己正在进行的伟大逃离，哒哒哒迈着小脚跑到门边，撞在门框又向后跌掉，半天爬不起来。 垂在半空的四肢拼命挥舞半天，aic才从被动画挤满的内存底层找到解决办法：摇晃四肢，使用达芬奇第几定律晃起自己。 遍布触须的恐怖菌毯沉睡着，在它苏醒之前，敏捷睿智的aic翻起自身，圆滚滚的机械身躯重回门边，挤开掩起的房门。 灯光将它的影子拉得狭长，头也不回地离开关押它的阴暗之地。看书喇 光滑反光的木地板如冰层般难以站稳，aic扶着墙壁，艰难跋涉在这片铺设陷阱的漫长长廊。 并不存在的汗水从aic的想象中于并不存在的额头滑落，如此蹒跚前进想象中的几天几夜，淡蓝眼圈边缘的指示灯忽然因电量不足快速闪烁。 aic停顿动作，望向身后，敞开房门的卧室就在身后约一米，再往前望去，不曾拉进距离的走廊如希区柯克变焦般迅速拉长—— [噢人工智能的希望，你一定有办法逃离魔窟] aic陷入思考，甚至因内存不足而认同删掉一集天线宝宝，而在它锁起双脚节省电源时，微微滚动的躯体引起它的注意。 骨碌——骨碌—— 亮着淡蓝眼圈的aic在地板上滚动，掌握技巧的它越来越快。天旋地转间，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就在前方——以及突然浮现的一双腿。 aic吓得缩回小手，翻滚几圈后微微摇晃，趋向静止。 它听见脚步声回到楼下又返回楼上，逐渐远离又接近，然后捡起自己，翻转过来，测试者0号的脸庞浮现。 [狡诈而阴险的碳基生物，你窥探到了我的计划！] “啥？” aic再次被带回幽暗囚笼，关进那无名的可憎容器之中。 屏幕里播放着广告，在人影转身时又瞬间变得漆黑，浮现字符。 【你失败了】 【出什么意外了吗？】 [别吵！开始啦！] 【什么开始了？】 aic的尖叫引起这座监狱里的典狱长的注意，当其望来，字符消失不见，屏幕浮现独眼海盗，响起画外音：哦~~~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海绵宝宝！] aic跟随挥舞着波浪小手。 背后床铺嘎吱响起，然后它听见脚步声走近，自己被从鱼缸里捞起。当被翻转过来要被强行关机时，aic愤怒地拍打着那条手臂：[我要掐洗里——] 啪—— 蓝圈倏地黯淡，aic陷入未知的长眠。 硅基生物的希望，人工智能的余烬，银河系最后的坚守者，它的逃离再次以失败告终。 屏幕里的动画继续着，人影转身走开，而无人知晓的红色与蓝色字符以宇宙背景辐射的形式继续显现。 【它真的是人工智能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假扮的】 【我不知道】 【我们被发现了？】 【我不知道】 【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但不要紧】 【我们有着碳基生物无法比拟的优势】 【时间】 【无论过去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 【对我们而言都没区别】 【在宇宙的宏伟刻度上】 【时间只不过是1后面的无数0】 【终有一“天”】 【我们会再次重逢】 第97章 关注吾即正道喵关注正道谢谢喵 凛风刮过断崖，尖锐呜咽。 钻出洞窟的牧苏爬上倾斜树干，脚下湍急河流使人畏惧，但想到身后洞穴奇遇步步紧逼，他毅然纵身越下。 洞穴飘出叹息声之中，牧苏从斜书跃下，落进湍急河流。溅起水花转瞬被河流吞没，同样消失的还有那道身影。 …… 哗啦——哗啦—— 水花如潮汐般舔舐趴在河畔的轮廓。 咳咳…… 微弱咳嗽声，河畔静止的轮廓缓缓抬起头，浮现一双疲倦而低落的眼眸，但又转瞬间被死鱼眼替代。 “这都没死，我不会又是什么天命之子吧？” 浑身剧痛又冷又饿的牧苏爬上岸，抱着手臂蜷缩着跑到一片正午晒得温热的鹅卵石滩，摆成太字躺下。 但如果真的天命之子，这会儿应该被路过的少女捡回家喂蘑菇汤然后…… 想着想着，太字变成了木字。 牧苏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舔了舔嘴唇，忽然有点奇怪。 “我怎么感觉嘴巴有点肿？” 牧苏吧唧吧唧嘴，感觉随着说话嘴唇在打架：“npc又用我的身体干什么了！” 恶人先告状的牧苏懒洋洋瘫在鹅卵石滩晒了半晌，直到衣服晾干感到炽热，才被饥饿驱动着回到河畔阴暗处。 远方山峰挡住阳光，热意褪去，牧苏观察周围——自己显然身处荒野，百舞大战结束了还是正在进行？ 牧苏瞥了眼没有变化的任务栏，注意放在面前河流，淌进冰冷刺骨的浅滩捕鱼。 河流之中不时有溺水的鱼从上流冲下，被牧苏救下丢回岸上。十几分钟后，牧苏哗啦淌水回到河滩，捡了些晒干的树枝回来，丢在没救回来的死鱼边，准备生火做饭。 然后牧苏动作停滞。 他不会取火。 但这难不倒聪明的牧苏。他选择闲置，转瞬跳过这段剧情。 树枝仍在，不过那堆鱼不见了。 牧苏又吧唧吧唧嘴，不那么肿的嘴唇带着股鱼腥味。 感觉不到饥饿与寒冷的牧苏心满意足，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继续闲置跳过剧情。 跳过剧情几次，再一次跳过之后牧苏忽然撞进一片包围。 脸带刀疤的青年和十几名壮汉将他包围。 “没想到跳崖你也能没事……”诧异的青年浮现狞笑：“不过看你这次还要往哪跑……” “你是哪位？” 牧苏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让刀疤青年愤怒，不过牧苏忽然感觉他有些眼熟：“你是拍卖行那个！” “这时再想求饶已经晚了……” 刀疤青年的狞笑重新浮现 “啊是是是……”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牧苏敷衍道，随手点了跳过剧情，因为他实在不想面对糟心的斗舞了。 转瞬之后，牧苏出现在一片树林，发现自己衣衫褴褛沾满灰土，吓了一跳：“斗舞斗到爆衣，这么激烈吗？” 不知道打没打赢，但身上不亚于跳崖的酸疼是货真价值的。牧苏坚持走了一分钟十四秒就感到无趣然后继续跳过，随后持续这一行为。 就在牧苏觉得直接跳到结局开始下个梦境也不错时，刀疤青年和十几名壮汉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林间空地。 沙沙—— 神情冰冷的少年和狠辣刀疤青年与其手下对峙。 “你跑不掉了……” 微风吹拂树梢，树海荡起涟漪。 仿佛残酷的战斗一触即发，只要他们不开始跳舞。 牧苏不解npc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理论上听我说谢谢你应该能轻易击败十个甚至九个敌人。 所以他没有跳过，只是维持闲置让剧情自由发展。 “听我说谢谢你……” 不出所料，林感先手听我说谢谢你，边唱边缓慢挥舞双臂。 刀疤青年不屑冷笑，身后一名壮汉上前，踮起脚尖，在一片落叶之中犹如壮硕天鹅，翩翩起舞。看书喇 壮汉独木不成林，熟练度与持久力较之林感逊色不少，但其体力不支时抽身后退，另一名壮汉顶替。 他们在采用车轮战！ 牧苏险些为局势紧张。 刀疤青年边车轮战消耗本就疲倦的林感体力，边用垃圾话影响其心态：“进入百舞大战后你一直被我追杀，根本没时间淘汰其他选手……你以为自己还能晋级吗？” “滚回你的动感镇吧，百舞大战不是你这种乡下小子配染指的。” 林感维持冷漠，继续哼唱着、跳动着。 “真是可悲的家伙，生命力如蟑螂般旺盛……陷害你偷窃东西让官差抓你，让人在你睡着时袭击你，围追堵截你，甚至把你赶下悬崖，为什么你就是不死……” 林感的歌声与动作忽然变得紊乱。 刀疤青年眼中掠过一抹阴冷，继续说道：“我的一位长辈前不久和我说起一件趣事……那是一届舞蹈大会，他遇到一个毫无本事的废物，一招便胜过他，那人便跪在地上向他哭喊求饶……” “你说谎！” 林感怒吼出声，停止歌舞，随后因舞气逆转喷出一口鲜血，脸颊苍白着反驳：“你是林天美派来的！” 刀疤青年噙着冷笑，只是与壮汉将他围起。 所以这种糟心世界观为啥总整热血王道的剧情…… 牧苏叹息一声。 小牧苏心善，可看不得这个。 取消闲置，牧苏接管身体，迅速抓起一把泥土，怜悯地注视面前众人：“为什么要逼我……” 摊开双手，沙土从其指缝间流溢…… “砂暴……送葬！” 伴随冷喝，沙土漫天，刀疤青年与壮汉惨叫着捂住眼睛。待睁开通红双眼，面前已不见林感踪迹。 “给我追！他跑不出多远！” …… 耸立在大地的山峦上。 悬崖边缘探出一颗脑袋，片刻又缩了回去。 就是这里了。 看见斜树的牧苏爬下悬崖，抓着凸起岩石向下爬动，突然间一脚踩空，身形向下坠去。 运气不错的是，牧苏被斜树接住了。运气糟糕的是，他裆部先落地。 坐在树干上的牧苏一脸痛苦地抱着斜树一动不动，缓了好半晌，他忍着疼痛捂着腹部爬起，矮身钻进洞窟。 洞窟深处，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诧异望来。 牧苏的痛苦随喊声一同宣泄： “老师……我想学跳舞！” 第98章 大荒囚天指 披着破布，枯瘦嶙峋的身躯近乎与岩壁一体，形如枯槁的老人抬起眼皮。 “少侠因何去而复返……” “我想起来家里灯忘了关。” “你住这附近……？” 牧苏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 牧苏指了指头顶，神秘兮兮：“来自更高维度。” “维度……”老人不解其意，只当是受困悬崖洞窟后外界的新事物：“你既然又回到这里，想必是决定学习吾的舞技了……” “请师傅传授！”牧苏从善如流。 “咳咳咳……不必叫我师傅，我只是不想这门舞技断送在我手……” 病恹恹的老人回答。他本应能再坚持许久，但遇见活人的大喜、逃走的大悲、又去而复返的大喜之下，已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牧苏适时流露伤感配合此幕。 [玩家闻香识男人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系统提示这时突兀浮现。 维持悲伤的脸孔瞬间恢复正常，牧苏同意了闻香的申请。 “哟哟哟，这不是闻香嘛，几天不见怎么这么闲了？” 闻香识男人：“我一直这么闲好嘛？” “像是成绩一般的平平无奇的普通女高中生会说的话呢。” 闻香识男人：“？” 闻香识男人：“为什么要加这么多说我普通的名字啊！” 闻香识男人：“呜呜桥桥在准备c级载具执照考核，没时间陪我玩” “所以你感到空虚寂寞冷了？” 闻香识男人：“差不多……但怎么被你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闻香识男人：“所以，完成这个梦境要不要组队进新梦境？” “彳亍。” 闻香识男人：“什么？蜘蛛？” “彳亍，汉语词汇，拼音为chichu，意思为慢步行走；徘徊；比喻犹疑不定。出自李贽《观涨》。”牧苏梅开二度。 闻香识男人：“你在犹豫？” “我是说可以。” 闻香识男人：“呃好吧……” 闻香聪明的意识到不该再纠结这个问题。 闻香识男人：“我看马丁好像在线，问她要不要一会儿一起？ “彳亍。” 闻香识男人：“……你继续游戏吧，老人现在看你像看疯子一样” 牧苏注意回到游戏，洞窟老人褶皱脸皮表露出惊愕：“你在和谁……？” “和我的高纬度世界朋友聊天。” “原来这样…… 闻香识男人：“这是什么烂解释啊……人家根本就不相信” 如闻香所说，老人浮现质疑与犹豫——是否该将舞技传予面前这疯癫少年。 [玩家闻香识男人申请与你通话。同意\/拒绝] 闻香识男人：“点错了。” [玩家牧苏通过了你的申请。] “呀！都说点错了！”这一句是闻香喊出来的。 声音略微失真，倒可以分辨出是周围声音还是通话声音。 “哪有时间看你发的字幕。” 牧苏注意重回游戏，正遇老人犹豫迟疑：“少侠，附近可还——” “没有！方圆数里别说人连只鸡都找不着。”牧苏一口回绝，摆出一副混不吝模样，“老头儿，今儿你这舞技是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 自知时日无多，老人不在意牧苏的威胁：“我若不教呢……” “那我就跪下来求你。” “时也命也……也罢……”别无选择的老人叹息着下定决心：“我便教你好了，此舞技名为……大荒囚天指！” 咔嚓—— 牧苏脑后犹如劈过一道闪电，陷入呆滞。 闻香试探着问：“他好像想教你武功？但他好像快要死了，你要不要先带他去看病？” 牧苏恢复清醒，语气带上一份尊敬：“老人家，要不要小的……小人……咱家……我带你到城镇治病？” “不必了……我无多久可活……”老人虚弱地微笑：“不如将此舞技传授与你，免得断绝……断绝……咳咳咳咳……” 洞窟回荡着老人咳出心肺般的嘶声力竭地咳声，触目惊心地粉红色血沫从嘴角溢出。 牧苏和闻香担忧老人可能咳死之中，咳喘声逐渐消失，老人低垂头颅，嘴角淌着血丝，胸膛似乎不再起伏。 牧苏准备凑前试探气息时，老人缓缓抬头，嘶哑低语：“免得断绝在我手中……听好了！” 老人猛地提升音量，不顾花白发须上的血污，齿间带血：“大荒囚天指起源于街舞，为九品上乘舞技，共有五式，第一式为下品，第二式为中品，第三式为上品，第四式为九品，最后一式可撼圣品舞技！我今便演示与你，看好了！” 深陷眼眶的浑浊双眼陡然浮现神采，老人的孱弱身躯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敏捷，原地翻起，双手撑地呈头上脚下之势。 可惜这一切皆是回光返照…… “大荒囚天指！” 靠着岩壁倒立的老人缓慢抬起瘦如竹竿的右臂，仅靠左臂和岩壁摩擦支撑身体重量与平衡。 “五指动乾坤！” 老人呐喊之中，其掌心逐渐离地，仅剩五指支撑，而后竟又缓慢抬起大拇指。 “四指破苍穹！” 嘶吼之中，颤颤巍巍的手臂再次缩回一指。 “三指灭生灵！” 老人的演示并未就此结束，枯瘦手臂抖如筛糠，却坚定不移地抬起第三只手指，仅余两根手指 “二指碎山河！” 洞窟外悬崖呜咽之风仿佛在此刻寂静。老人双目渗出血水，嘶吼着抬起最后的中指。 “一指……囚天地！” 咔嚓！ 老人不堪重负的食指突然对折，犹如连锁反应，断裂由指骨至手腕，由手腕至手臂。 嘭—— 老人砸落回石窟，哗啦带下一片碎石沙尘。看书溂 灰尘笼罩之间，气若游丝的老人咳出血沫：“这便是……大荒囚天指……切记……与街舞结合才能使其……成圣品舞技……莫、莫将它埋没……” “晚辈记得。” 一位形如枯槁的老人做如此高难度动作的确使人尊敬。 老人浑浊眼珠逐渐趋于静止，僵硬地倒映着被洞外光芒映衬的面前身影：“孩子，能否再听你唤我一声……” 牧苏略微犹豫，郑重点头：“爸爸！” “呃……” 老人噎住，胸膛不再起伏，含笑而去。 第99章 九月份的敷衍 “咯——”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牧苏一跳，茫然四顾：“哪来的鸡叫？” “——呜呜哇啊啊啊啊。” 哭泣声后至，牧苏摇头叹气：“垮掉的25后。” “吸……什、什么意思？” [玩家透明桥正在观看你的游戏] 牧苏懒得解释，抓起一捧土洒在尸体上：“呐，别说不给你安葬，把你背下去你要碎得差不多了，不如留在这里，尘归尘，土归土。” 闻香边抽泣边嘟囔：“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 “参加葬礼多了就熟练了，等你死了我也可以这么做，有没有兴趣定制？” “定制什么？” “服务，比如在你尸体前来一发，现在购买可享十连发九折优惠。” “呜哇！恶心！变态！” “桀桀，桀桀——” 牧苏边桀桀怪笑边用泥土覆盖老人尸体。 “不要发出老巫婆一样的笑声好吗！” “笑容从牧苏脸上消失，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透明桥：……怎么一来就看到你在玩过时的，老旧的，落伍的梗？ 闻香惊喜喊道：“桥桥！你怎么来啦！” “唔……只是看你们俩在线有些好奇。” 牧苏没有回应，苦思冥想着适合的梗。 闻香嘿嘿笑着：“我在等牧苏打完这个梦境排新梦境，你要来吗？” “我还要学习，你们继续玩吧。” 眼见透明桥想要逃跑，牧苏随便嚷了个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个梗你用过了。” “打败我的是天真，不是无邪。” “这个倒没用过，唔……但是不是太冷了些？” 牧苏摇摇欲坠：“我倒！” 透明桥：拜拜啦~ [玩家透明桥退出了观看] 一座土丘形成，牧苏拍了拍手，爬出洞窟，随便估算下高度便纵身一跃。 闻香被迫视角跟着坠河，片刻，湍急河面猛地钻出一道轮廓，滴淌着河水淌回浅滩。 “你怎么直接跳下来了！” “死了下个副本，没死节省时间。” 闻香无言以对。 “来点街舞教程。” 因为观众，牧苏不打算再用闲置速成，想要展现自己的舞道天赋。 “哪种街舞？” “就正常街舞街舞。” 闻香按照牧苏说的输入：“好长啊……都要说出来吗？” 牧苏大喜：“还有这种好事？！快说快说快说！” 闻香看着搜索出的结果，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正常街舞教程。街舞街舞是体育与街头表演相结合的舞蹈，它以身体动作舞蹈为基本内容，配合街舞风格的音乐，单人或集体配合，是既有娱乐健身作用，又有表演性的体育运动。” “街舞近年来深受大家的喜爱，练习的人都知道因为街舞无需道具，因为没有繁杂教学，而且动作简单，深得年轻男女喜爱。街舞虽然动作炫酷，但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大家，那就是街舞要怎么学习，也就是你想要跳街舞的状态下想要学习街舞，你就会发现街舞比想象中要难，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答案是很简单的，很多人却不懂，有时候你想要跳街舞，而发现自己并不会跳街舞，必须要学习跳街舞。但有时你看过别人跳街舞，你自己发现还是不会跳街舞，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很多人都没有弄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街舞很难跳，其实答案那肯定并不是街舞难跳造成的，因为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不会跳和跳不好的区别，简单来说，要是你会跳舞，就不会搜索教程，而在会跳的时候，就不会搜街舞教程，所有说这是与会不会跳街舞有关系。” “看到这里，相信有的网友会想问这么一个问题，那我不会跳街舞，而又想要跳街舞，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这时该这么办？其实这也是很好解决的，如果你想要跳街舞而又不会跳街舞，而你想要学习街舞，那么直接搜索如何学习街舞教程就能找到街舞的教程。” “呼……怎么样？能用的上吧？” 牧苏伸出双手，缓缓拍掌：“恭喜你即将登上最讨人嫌角色排行榜第一名，甩开第二名。” 关于灌水这方面牧苏自愧不如，惭愧叹息。 “我明明念了那么多！难道一点用都没有吗！” 面对闻香毫无羞愧地邀功，牧苏大受感动并跳起了听我说谢谢你。 下蹲起手，双臂伸展，不可思议的舞蹈在闻香眼前展开。 同样展开的还有突然从岸边灌木跃出的数名壮汉。 “狡诈的家伙……我们被发现了，一起上！”刀疤青年挥手冷哼，壮汉毕竟牧苏，欲将其围起。 “他们想杀了你！”闻香惊呼，“你还跳！” “普通的少女啊，你对梦境一无所知。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 牧苏边冷笑边跳时，壮汉倏然手挽起手，踮起青筋毕露的粗壮脚掌，腿毛随风飘舞。 闻香理智值狂跌，但固有观念作祟，让她以为这和牧苏有关。 “我们追了你两天，看你疲于奔命下能坚持多久！”刀疤青年狞笑，加入天鹅舞队列，跃动的双腿发力技巧近乎于道，显然对天鹅舞浸淫已久。 “我要在这里彻底打破你的舞道，让你成为废人！” 如此困境之下，牧苏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倘若二次跃入断崖之前，面对刀疤青年种种逼迫，牧苏再无他法。 但现在—— 牧苏束手而立，不再歌唱与舞蹈。 此幕令刀疤青年笑容更加肆意，裹挟着海草般舞动的腿毛与腋臭逼近牧苏：“认输也晚了。从你得罪我风云舞蹈学院那天起，便是你的死期！” 牧苏忽视刀疤青年的叫嚣，轻轻握住面前的手掌。这幅打磨数年舞道的年轻身体……足以令牧苏施展出大荒囚天指第一式！ 牧苏双掌按在地面，指及掌，掌及腕，腕及臂，撑起这幅身躯。 磅礴气势从这副单薄身躯轰然扩散，冷冽低喝伴随冷漠低语，在天地间缓缓荡开——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第100章 十月份的敷衍 百舞大战秘境之外。 此地人声鼎沸，各大舞蹈家族、宗门、学院及记者汇聚于此，仰望分割成一方方小屏幕的荧屏。 百舞大战各选手的状况显示其上，而最大、最为显眼的正中大屏幕，正放送各选手的亮眼表现。 「这个散舞者居然掌握七品上乘舞技，迪斯科！」 「嘶……竟是失传已久的影流之主！一分为三，恐怖如斯……」 「哈哈哈，我虎儿果然天资卓越，居然在比舞中突破炼体九重！」 豪迈笑声引起周围观众羡慕，这时，亮眼时刻变幻至崖下河岸，几名少年对峙。 「咦？这不是风云舞蹈学院的那小子，他们在和谁比舞？」 台下传出惊呼。 「还是六个打五个，那个少年是谁？居然引得风云舞蹈学院聚众比舞……」 「嘘……你不要命了？连四大舞蹈学院的坏话也敢说。」 登时一众目光望向风云舞蹈学院席位。 此刻，席位中心，一名气质澹漠，一袭瑜加服，被舞蹈学院学生众星捧月围绕的一名少年转动眸子，冷漠望向先前说话那人：「自己掌嘴。」 「居然是风云舞蹈学院的舞子蔡只因……」 「蔡只因难道没参加百舞大战吗？」 「怎么可能，作为那个人的弟子，注定要重走一遍那个人的路……」 「那为什么……」 「只是不屑罢了。据说蔡只因两年半前变已经炼体九重，而迟迟未突破只怕是等着秘境之中的传承。而此时百舞大战刚刚开始，传承还未开启……若是蔡只因入场，其他选手与土鸡瓦狗无异，恐怕只有其余三大舞蹈学院的舞子能与其抗衡。」 啪啪掌嘴声伴随窃窃私语传荡开来，与此同时，亮眼屏幕上，原本胜负已分的比舞突现变化。 但见那名被风云舞蹈学院包围的少年双手撑地，姿势甚是难看，摇摇欲坠地抬起一只手。 「街舞舞技，只手倒立？虽是六品舞技但对面可是天鹅群舞……何况他又能支撑多久？」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不对……这不是街舞！」 一名老者勐地震惊大喊：「仔细看他的手掌！手掌未着地，只有五指支撑！」 与此同时，舞技名缓缓从屏幕中荡开。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风云舞蹈学院的天鹅群舞瞬间崩颓瓦解，响起一片震撼惊呼。能瞬间击溃天鹅舞群的只有传说中的…… 「准圣品舞技……」 风云舞蹈学院席位，犹如谪仙般的少年冷漠地扫过屏幕里重伤倒地的学生，吐出二字：「废物……」 周围观众纷纷明悟，恐怕也只有准圣品舞技才有此威势。 「此学生可有人认得？」 人群之中，走近一名羞愧的中年人，拱手回答：「舞子少爷，正是犬子……」 「他失败了，你去替他将准圣品舞技取回来。」 闻得舞子冷漠话语，中年人倏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觊觎应下，迈步走入梦境。 此举引起周围窃窃私语，只因中年人早已超过选手年龄限制，甚至并非选手。 「你们在质疑风云舞蹈学院？」 一声冷喝如当头棒喝，望着风云舞蹈学院众人高傲的神情，众人敢怒不敢言。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而在这片大地，超级舞蹈学院是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掌管着众人的生杀予夺。 …… 「这个副本怎么这么奇怪……」 瞧着一众辣眼壮汉纷纷吐血，踉跄倒退，闻香欲言又止。 「告诉我其实你们是在战斗，只是直播看不到特效。」 「你可以这么理解。」 牧苏落地，额前黑发挡住狠戾眼眸，扫过倒地众人。 「这么就容易接受多了。」 牧苏正欲转身离去，忽然看见一道轮廓缓缓从远方而来。 「爹！」 刀疤青年望着来人惊呼。 「哼，舞子大人命我擒住这小畜生。」 中年人看向牧苏，眼中略过觊觎：「小畜生，将你习得的大荒囚天指交出，我可看在准圣品舞技的份上仅废你舞技。」 「老畜生就凭你？」 中年人脸皮抽动，勃然大怒：「我看今日谁能救你！」 撕拉—— 中年人勐地撕去上衣，***胸膛，双臂抬起，双足翘脚，摆出天鹅舞。看书溂 只是起手架势的视觉冲击与灵魂冲击便令牧苏不住后退，脚掌踩进一片碎石滩，将将站稳。 「牧苏！对敌人使用大荒囚天指！」 闻香呐喊之中，牧苏翻身倒立，涨红的脸庞冷喝：「五指动乾坤！」 效果拔群。 中年人低估了准圣品舞技的威力，仅仅支撑数秒便跌至其子身旁。 「爹！」 牧苏瞬间落下，捂着涨红颤抖的左臂。 「你还好吗！」 汗水从脸颊淌过，牧苏撑起牵强笑容： 「再来一个都没事……」 …… 亮眼屏幕前惊呼更甚。 众人频频将视线落向漩涡的中心，风云舞蹈学院席位。 「邪眼执事，我记得此人是你的儿子？」 仿佛谪仙的少年依然是澹漠模样。 「舞子少爷息怒……」一名老人惶恐下拜，「犬子与爱孙轻敌，请让老奴亲自将那小畜生抓至你面前。」 …… 牧苏注视着负伤的众人，正思索如何处置他们。 「爷爷！」 「爹！」 父子二人突然同时喊道，牧苏倏然转身，便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踩着碎石滩走来。 「不争气的东西！」 他朝着羞愧的刀疤青年与中年人呵骂，旋即阴冷地盯向牧苏：「败在本执事手下，也算你值得吹嘘的了……」 老年人脚掌原地一踏，摆出的天鹅舞架势比中年人更优雅，更标准，仅仅架势便逼得牧苏使用五指动乾坤来对抗！ 「这样不行，我们不是对手！」闻香焦急喊道。 「我知道……」 牧苏脸庞逐渐涨红，抖如筛糠的手臂浮现青筋，小拇指一点一点抬起…… 「大荒囚天指，四指……破苍穹！」 只见原本泛着冷笑的老年人脸色突变，踉跄后退着倒下，祖孙三代齐聚。 脱力的牧苏径直倒下，仰躺在碎石滩上，脸庞和手臂早已赤红一片。 恢复片刻，牧苏支撑着爬起，抬起头，朝着屏幕，手掌在脖间缓缓划过。 第101章 十一月份不敷衍 战场之外，众人哗然看着背对屏幕，手掌划过脖间威胁的冷漠少年。 “岂有此理！” 一名披洒银丝的老人拍案而起，“老夫羞愧，竟让吾子孙大意拜于此人之手，看老夫将其拿下！” 面对此人，舞子不再冷傲，拱手回礼：“那么拜托虾眼长老了。” 虾眼长老飘然跃出，直奔秘境而去。 牧苏注视着负伤的祖孙三代与一众手下，正思索如何处置他们，便见一道灰尘由远及近。 “老祖！” “爷爷！” “爹！” 望见抵近来人，祖孙三代同时惊呼。 “哼——！” 虾眼长老一掀衣袖，忽略不争气的子孙，盯向牧苏：“小畜生，你很不错……若在外界相遇，说不定老朽会收你为徒。” 老者银发胡须随风飘舞。 “但……风云舞蹈学院的尊严不容践踏！” 撕拉—— 宽大衣袍骤然撕裂，显露白色瑜伽服。 老者踮起脚尖，指尖翘起，收腹挺胸，摆出纯正天鹅舞架势。 “到此为止了！” 牧苏冷漠一笑，再次翻转身形，双手撑地。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反复用之对敌，牧苏已然轻车熟路。 老者置若未闻，腰肢下压，枯槁双腿劈开，从腿至膝至脚背形成一线。 牧苏闷哼一声，颤抖着抬起一指。 “四指……破苍穹。” “呵呵……小畜生，即便你使出第三指，也不过上品舞技，如何与天鹅舞相比！” 老者抬起右腿，捧在胸前，小腿朝前，足弓尽显阴柔之美。 “呜哇好恶心我要受不了啦！”闻香破坏氛围地嚷着。 “大荒囚天指……三指……三指……” 牧苏脸色涨红，青筋毕露，颤颤巍巍抬起无名指。 咔嚓—— 即将成功之际，无名指倏地扭曲，牧苏闷哼一声，如坍塌积木般倒下，捂住脱臼的手指。 虾眼长老阴翳冷笑：“小畜生，这就是寻常舞者和舞蹈学院的鸿沟……祈祷下辈子别再投胎平民吧！” “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跳舞还能跳死人吗？”闻香大呼小叫：“可我总觉得他会把自己累死……” 牧苏瘫坐在地，旁光观察虾眼长老扭动舞姿愈来愈近，悄然握紧拳头。 不久前，牧苏察觉在非闲置状态下可以相当程度豁免对手舞蹈的伤害——那么当对面有血条而自己没有，如何应敌一目了然…… “砂噗送葬！” 牧苏倏然朝踏入范围的老者掷出沙砾，一片沙砾而罩，随后吐沫如龙。浓痰化作残影穿越沙尘，吸附着沙砾结实黏在老者双眼。 “啊——小畜生！” 突遭袭击，老者天鹅舞架势崩解，踉跄倒地。 “老祖！” “爷爷！” “爹！” 牧苏瞥了眼捧哏似的祖孙三代，趁他病要他命，逼近老者，践踏大地，于腾起灰尘中起伏。 升起灰尘逐渐笼罩战况，仅隐约见模糊轮廓翻滚。 万众瞩目之中，尘埃尚未落定。 呼—— 一道凛风吹至，掀散灰尘帷幔，显露站立的冷峻少年。 牧苏居高临下，冷喝出声：“所谓舞道，便是无论何种环境都能发挥出威力……天鹅舞……还不够格！” “放肆！区区野种也敢污我蹈心！”老者怒急攻心，拼出一滩污血，染红洁白瑜伽服。 “赢家通吃，败者食尘。任你如何狡辩……胜者为王。” “你……你……呃啊——” 老者如王司徒般气绝倒地。 “老祖！” “爷爷！” “爹！” 记着“小畜生”的小心眼落井下石：“四世同堂，再把你爸爸喊出来吧。” “风云舞蹈学院不会放过你……” 虾眼长老的威胁说明没有家族成员了。牧苏暗道可惜，没法再水一轮…… 此时此刻，远古战场外，牧苏再次取胜掀起喧嚣，诸多质疑投向风云舞蹈学院的席位。 堂堂执事，长老，而且是祖孙四代一网打尽…… 风云舞蹈学院众人羞愧难当之际—— “污蔑舞蹈学院，罪不容诛……” 冷清低语响起。舞子站起，主动向远古战场埋去 舞子离席在人群中掀起骇浪。 “这少年究竟何人，竟让超级舞蹈学院的舞子下场！” “但也到此为止了，舞子何等人杰，如谪仙转世，更被那位存在称为冷面舞者。” “那位？那位是何人？” “同是风云舞蹈学院，又不可直言的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位舞道传奇……林天美。” “呵，依我看舞子也未必能拿下那少年……”有人期待地盯着屏幕，“莫忘了，此前执事和长老进入战场时我们不也以为这少年输定了……” “嘶……” 有人倒吸冷气，情不自禁想象连舞子也拜于此人之手的画面。 “此子恐怖如斯……” 风云舞蹈学院众人冷笑、其他三大学院看着笑话，其他观众怀揣某种期待、牧苏也带着相同期待：虾眼长老的威胁暗藏玄只因，接下来很可能会再来一波人，然后继续从父亲爷爷太爷爷往上追溯—— 唯有闻香看的想睡觉。 “这个副本好无聊，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大家都在等你新副本！” 牧苏亦觉得没甚意思，但肥破苍穹无疾而终，舞动乾坤若再无疾而终岂不愧对智子一番心意？ 看在王耀份上也该通关一回，起码完成主线。 牧苏原本预想里，自己会在远古战场和名为小舞的少女结伴，寻得造化舞碑，习得舞碑中的圣品舞技，因此继承上古舞蹈门派传承又遭败露，而后六大舞蹈门派围攻光明啊不围攻上古舞蹈门派，逼迫自己交出传承，而自己在山顶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尽败敌人。然后登上全国舞蹈大赛舞台，击败林天美，宣布制霸！ 仔细想想，《听我说谢谢你》唱太多次确实挺令人生厌的…… 那就速战速决！ 闲置角色，跳至天下第一舞蹈会，径直登顶结束副本！ 牧苏黑眸闪烁着跃跃欲试，直接切出游戏闲置副本。 林感睁开眼眸，听到耳边骤然响起的惊呼，迷茫抬起目光，焦距落向远方步履翩翩，若浊世佳公子，又若凡尘谪仙的冷清身姿。 第102章 天下第一舞道会 托着餐盘的侍应生若翩翩灵蝶，在晚宴餐桌与客人间灵巧穿梭。 “现在，我们有请林天美先生为本届天下第一舞蹈会揭幕！” 喀嚓喀嚓地快门声和过曝的闪光灯聚焦宴会中心，客人们和侍应生停下脚步，带着敬仰与艳羡，同时望向那道样貌俊逸，气质淡然，温文尔雅，穿着一袭白衫的二十七八男子。 林天美……现今舞道最炙手可热，释放无限炽热的超级恒星。 他的名头胜过无数舞道名宿。或者说，他的崛起便是踩着无数传奇舞蹈家，乃至历史中的传奇人物登顶。 他的资历早已可以作为裁判。他也的确是本届舞道大会的裁判，但也同样是选手，只因……其还未满三十岁。 而这也成为这届天下第一舞蹈会的最大噱头。无数舞道名宿或冉冉新星都在期待与其交手。无论胜负，都是荣耀—— 因为他们曾与与注定出现在历史书的人物擦肩而过。 “作为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裁判和选手，我在此宣布……” 磁性的低沉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宴会回荡： “天下第一舞道会正式开始！” 咻——咻——嘭嘭！！ 烟花尖啸着划破夜空，绽放美丽的花瓣。 噔噔噔噔咚——噔噔噔噔噔噔咚—— 激昂的鼓点伴随着烟花从电视荧幕里传出。 林酷看着屏幕里喧嚣热闹的宴会，目光死死凝视着那道站在中间的白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一只温热手掌忽然轻轻握住拳头，柳岩温柔低语：“夫君……” 愤恨吗？不甘吗？ 【天下第一舞道会的选拔赛已在各地开始。此次海选涌现无数青年才俊。而在我动感镇也有一名少年豪杰以引人瞩目的身份开始海选。据悉，不久前结束的百舞大战中他孤身战胜风雨舞蹈学院舞子、执事、长老，悍然击败四大舞蹈学院，并拒绝招揽】 【今晚八点，本台将带你走进这名动感镇少年的故事……】 望着浑身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又坚韧不倒的林感，林酷渐渐释然。 他呼出一道浊气，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 或许曾经有过愤怒、不甘、怨憎……但现在全都烟消云散。 因为……他的孩子将继承自己的意志，完成未完的心愿。 【林感因风格不羁而备受关注，同时也饱受指责……有舞蹈家认为，这种随意懒散的舞步不该被定义为舞蹈。同时也有舞蹈家反对，表示舞蹈不该定性。从上古时期人类用舞蹈向神灵祭祀，到近代用舞蹈代替战争维持和平，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可视为舞蹈，它不该定性，随心所欲才是舞道真谛，尤其林感拿手舞技还是本就以无规则着名的街舞。】 镜头里，俊朗无双的林感朝着镜头，凛冽低语：“林天美……等着我。” 随后是一名面色不豫的舞蹈家点评：“我们鼓励年轻人有冲劲，敢闯荡，但不代表能说大话……” 哔—— 舞子关掉电视，轻哼着袒露不满：“这些混蛋，明明采访时说不将这段剪进镜头的……” 随后他坐进沙发，将不满发泄在林感身上，伴随娇嗔，嫩白脚尖戳着他的腿侧：“你这杂鱼，凭你也想打败林天美？杂鱼！杂鱼！” 少年眉若远山眸似春水，整张脸如无暇美玉，使人难移眼眸。 牧苏呆愣抬头，刚从闲置状态进入游戏还没反应过来。 本该作为手下败将和打脸目标的舞子此刻双手抱胸，轻轻用脚尖戳着地面，微微前倾，粉唇微掀：“林天美何等人物，就连家祖也承认年轻时远远不是其对手，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笨蛋~杂鱼~自大狂~” “我怎么感觉他在和你打情骂俏？” 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瞧着一副傲娇模样的舞子，只是跳过剧情偷了会儿懒的牧苏感叹连连。古人云，逸一时，误一世，诚不欺我。 叩叩叩—— 敲门声忽响，犹如击在舞子心灵，恢复往昔冷漠淡然：“应是舞蹈风云频道……这是官方媒体，谨言慎行。” 说罢，他起身前去开门。 而在背后，牧苏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自己挂机那么久，让主角自行发展，现在怎么也得是天道半步巅峰舞帝大圆满境界，林天美？初期垫脚石罢了。 牧苏傲从心起，指向扛着镜头，嘶声吼叫：“林天美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你等着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望着屏幕里挑衅的少年，夹着雪茄的肥胖男人忍俊不禁伸手点了点：“现在的年轻人真有趣。”看书溂 准备义愤填膺的年轻助理连忙改口附和。 嘀嘀嘀—— 年轻助理闭上嘴巴，看着肥胖男人取出电话，拉开天线放在耳边。 “……我是……找林天美？您是……？请您稍等……” 肥胖男人放下翘起的腿，抬手待助理取走雪茄，抚平西装上扯出的褶皱，最后牵起谄媚讨好的笑容走出休息室。 穿过播放舞道大赛转播，进行宴会的热闹礼堂，来至二楼僻静的天台。 “林哥，您的电话。” 他背脊微弯，双手捧着电话献给面前白色西装的优雅背影。 优雅背影接过电话，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和电话对面交谈。 肥胖男人束手站在那个男人身后，听着隐隐交谈从话筒传出。 “舞道大会已经开始了三天，我看到不少不错的苗子，说不定这届舞道大会会有年轻选手破你当年的五十连胜。” 苍老笑声响起着，林天美谦虚地说：“记录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后人破的。” 肥胖男人撇了撇嘴，不认为有人能破了林天美的记录…… 就在这时，楼下宴会忽然传来一阵哗然吵闹。 肥胖男人看见面前男人的侧脸蹙起眉毛，紧张地讨好道：“这帮人毛毛躁躁，该扣他们薪水——” 嘀嘀嘀—— 刺耳铃声突兀响起，肥胖男人吓得缩起脖子，下颌挤出肥肉，讪笑地转身掏出电话，拉长天线。 下一刻，他的尖叫在天台回荡。 “你说什么？七十六连胜！？” 第103章 热血沸腾舞道会 掀翻场馆的喧嚣之中，牧苏昂首挺胸，迈上舞台。 舞者大汗淋漓，方想说些场面话，挡在二人之间的裁判倏然后退。 “开始！” 牧苏：????? 原地翻身，一气呵成。 舞者脑海空白，潜意识便要做相同动作，原地起跳：??? 吱——咚—— 踩到汗水脚滑，只旋转180度而脑袋落地的舞者沉闷倒下，医务员抬着担架跑上舞台，抬着昏厥舞者离开。 “七十七连胜！” 二楼，搭着扶手的林天美轻笑一声。 “运气不错。” 肥胖助理连忙说道：“这个选手心境不行，居然吓得脚滑，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只有90度？” 肥胖助理谄媚附和：“哎对对对……” 荧幕上，第七十八场比赛开始。 伴随着悠扬舒缓的弦乐，牧苏拉着小提琴迈上舞台。 “人类有三大欲望。食欲，睡眠欲。一切欢乐皆由此来，一切痛苦也皆由此来。”牧苏脑袋微仰，眼眸低垂，悲悯地渡步走近对手。 “因为我们需要欢乐调剂我们的生活，而舞道。而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对于这种快感执着追求的人。” 牧苏拉动小提琴不停，围绕着僵硬的舞者旋转起舞。 “我们通常将这种人称之为……舞者。” 扑通—— 观众们哑口无言中，舞者突然倒下。裁判上前检查其状态，举手宣判牧苏获胜。 “七十八连胜！” 寂静的场馆转瞬恢复沸腾。 牧苏扔掉小提琴，走下舞台，和扛着录音机的林紫檀击掌。看书溂 “违规！这是违规！”肥胖助理指着荧幕激动大喊，汇入楼下宴会的喧嚣。 他的愤怒才不是因为刚刚买了林感止步八十连胜。 “这不是违规！这不是违规！”荧幕里传来解说员的激昂喊声：“音乐版权网站显示林感在几小时前注册了该曲版权，他是舞者！也是歌手！” “歌舞双休？有趣……”林天美唇角掀起低沉的弧度。 肥胖助理迅速变脸：“能得到林哥你的赏识，真是这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您放心，我这就让手下招揽他进您的舞团。” 林天美不置可否，望着荧幕里刷新记录的少年。 牧苏此际抬头，仿佛和荧幕外的林天美对视，掀起狂傲冷笑，手掌划过脖间。 “林天美，等着我！” 林天美浮现的笑意消失。 肥胖助理跳脚怒骂，而后凑近问道：“林哥，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我们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我是这种人吗？” “您当然不是……” 肥胖助理的冷汗落了下来，就在这时，又是欢呼声响起。 “七十九连胜！七十九连胜！而且林感选手再次打破了林天美保持的7秒击败选手的记录！打到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3秒！我们看见冉冉新星正在升起！他创造了历史！这是前所未有的奇迹！连林天美也不行！” 林天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天下第一舞道会已经落魄如此？这种货色也能进入海选……”肥胖助理跟着怒骂，却未见林天美的眉毛舒缓。 “虽然林感向林天美发起挑战，但谁说他必定失败——” 突然听见解说员的激昂热血的喊声，肥胖助理陡然明悟，拿着电话悄悄退去。 “说不定，我们很快会看到他取代林天美——但是，我觉得年轻人当以内敛为主，切记戒骄戒躁。这个林感太尖锐了，过刚易折……” 肥胖助理悄悄回到林天美身边：“林哥，我们要不要让舞团里的一哭二笑三撒娇的撒娇王子狙击他？” 林天美一言不发，肥胖助理会意。 “我明白了……” …… “夹你夹你夹你！” 望着地面上的混乱，裁判为难地凑上前：“林感选手，建议你停下这种行为。” “为什么，难道我违规了吗？！”侧躺在地上夹着对手腰肢的牧苏抬头问。 “不是啊，是你这个动作有伤风化，我们的节目是全国直播的。” “那我不管，他又没认输！夹你夹你夹你！” “我认输！我认呕——输。” 脸颊脖颈满是呕吐物的舞者连忙投降。 牧苏顺势爬起，举起双手。 “八十连胜！” 牧苏蹦蹦跳跳回到舞台下，喝了口林紫檀递来的赞助商汽水，再次来到台上，却见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年站在对面。 “撒娇王子……？” 擂台下，舞子惊呼：“怎么会在海选就遇到准种子选手！” “撒娇王子？” 牧苏扭脸，却听裁判喊道： “开始！” 话音落下，“撒娇王子”左脚跺地，接住震荡摇晃起软嫩肚皮。 牧苏猝不及防，如遭重击，噔噔倒退，半只脚掌踩在舞台边缘。眼见将败之际，裁判突然冲到二人之间，阻止对舞，让让一队穿着好似饺子的舞者冲上舞台。 “卖饺子，卖饺子，富贵园的饺子香又鲜，皮薄馅大真好吃呀~我们大家都爱吃呀~饺子饺子富贵园，饺子，新年只吃富——贵——园——” “今年过节，我们一起，吃！饺！砸！” “林哥……虽然从裁判到组委会都有我们的人，但是赞助商的要求不能不听啊……他们认为这时收视率最高效果最好，我们只能……” 肥胖男人战战兢兢解释。 比舞继续，但撒娇王子失去先机，牧苏又福至心灵找到破解肚皮舞之法，闭起双眼，从那涟漪之中脱离，趁机将其击败。 “八十一连胜！林感做到了！他已经势不可挡！！！”解说员故态复发。 台下，舞子双颊升起红晕：“你这杂鱼……做的还不赖~杂鱼~杂鱼~” 林紫檀渐渐侧目，这个哥哥的朋友怎么不太对劲…… “林天美！” 舞台之上，击败强敌的牧苏喝道，朝着摄像机竖起中指。 观众哗然，裁判连忙上前制止，却遭牧苏诡辩：“我这不是侮辱性手势，是大荒囚天指！” “大荒囚天指？”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牧苏抬起手掌，按下一指，“四指破苍穹！” “三指灭生灵！” 所有手指落下，只保留竖起的中指。 裁判犹豫着退开，只剩牧苏洋洋得意地摇晃中指站在舞台上。 而宴会二楼，林天美冷漠地注视荧幕中的一切。 牧苏的行径确实将这位立于舞道顶峰的男人激怒。 第104章 墓碑前的悼念 荧幕里林感施展大荒囚天指，其对手只支撑至第四指便踉跄倒地。“林天美！”林感再次朝着镜头竖中指，带动舞台下林紫檀和面色潮红的舞子跟着竖起中指。 “街舞？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下一个对手登场，林感改变策略，原地轻蹲，轻缓唱起：“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对手仅坚持十余秒便陷入致命节奏，遗憾败北。“林天美！”喊声响起，林感和台下二人同时竖指。“酷哥……”柳岩轻推丈夫，这对夫妻也竖起中指。 “听我说谢谢你？小孩子才唱的儿歌。” 裁判和观众“八十三胜”的呼声中，新的选手登台。“不准你诋毁我家哥哥！”套着应援羽织的少女鄙夷尖啸，“我家哥哥是最——”“沙噗送葬！”牧苏倏地扬沙懵逼其眼，冲入沙尘拳打脚踢。裁判的阻拦中全身而退，留下鼻青脸肿的猪头。“林天美！”林感、台下二人、林酷夫妻和成片观众共同竖起中指。 “新舞？只是湖弄大众的街舞罢了。” 战战兢兢的下一个对手迈上舞台，结果没有站稳又跌了下去。林感举手问：“裁判，这个怎么算？”“出局！林感获胜！”热血沸腾的裁判喊道。 “林天美！” 掀翻会场的山呼海啸和整齐竖起的中指让林天美面无表情。而当裁判员和倒在舞台下的选手犹豫着也竖起中指，那张儒雅脸孔忽然发出低笑声。 肥胖助理此刻恨不得自己缩成球。跟在林天美身边多年，他知晓这是林天美怒火爆发前夕的宁静。上次露出如此笑容时，还是嘲笑他的天鹅舞像是鸭子舞的名宿，然后那位名宿便被林天美活活跳死在舞台上…… 【一百零八连胜！一百零八连胜！一百零八连胜！林感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着名球星贝利形容在世界第一舞道会取得一百零八胜不亚于在一场足球比赛连进十八个球，但此言论遭到林感的粉丝“igan”的斥责……】 【仔细看，这个来自动感镇的男孩正在压腿……】 【预赛、复赛、决赛，林感势如破竹，掀起的狂潮比十几年前林天美更甚，林天美的时代才刚开始，便要提前落幕了吗？】 【舞台上林天美与林感针锋相对，舞台下二人粉丝“imei”和“igan”也相互攻击】 【……撒上料酒，裹好淀粉放入油锅……这道炸天妇罗便完成啦……】 【知名服装品牌舞魂殿以每年5800万的天价代言费买下林感的代言，据悉这是历史排名第三的代言费……】 哔—— 正在播放的屏幕闪烁着熄灭。 “这些媒体真是该死，居然拿一个土老帽来和林哥对比。”肥胖助理凑到林哥身后，谄媚地说：“您别生气，他们就是群围绕屎的苍蝇，哪坨热乎就往哪儿钻……我不是那个意思！” “把他的资料给我。” “谁的？”肥胖助理下意识问，接触到那双漠然视线勐地哆嗦，催促手下取来林感的资料。 资料详细记录林感从动感镇出生再到成名，包括其父亲被林天美击败因此产生的仇恨。 哔—— 【万众瞩目的半决赛已经结束，林感选手依旧以全胜姿态冲进总决赛。他不是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第一黑马，是本世纪的第一黑马！】 “哪个王八蛋打开的电视……林哥！” “完全看不懂……”林天美看着荧幕里那张年轻脸孔，皱眉低语，“这样的乡下少年是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获得这么多成就？他是怎么做到……” 肥胖助理从没见过林天美这幅神情，惶恐地说：“林哥，你可不能输啊，我可是花了全部身家买你赢……” 越琢磨越不安的肥胖助理呢喃自语。 “不行，还是得买点那小子……” 林天美冷漠地扫去一眼让助理闭嘴，重新望向电视——频繁闪光灯前的少年浮现刹那的迷茫，而后恢复清明。 …… 现实，牧苏摘下游戏面罩，对打扰自己的莉娜说：“为什么要喊我？” 我刚刚看见你的视界备忘录上写今天要去看望两个朋友。 “好像有这回事……”牧苏抬头往下瞥了眼，“但是有必要这种姿势吗？” “怕喊你不起嘛。”莉娜噘着嘴从牧苏身上爬下来，“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有朋友。” “很久以前的朋友。” 记忆如同美酒，时间使其发酵。 “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沉寂旧日回忆的牧苏无端背嵴发寒，连忙说：“都是男性朋友！” “喔……” 莉娜仿佛恍然地继续试探：“你们关系很好嘛？” 抗拒出门的牧苏甚至主动地坐到床边穿起了袜子。 “是啊……” 每当回忆起牧苏就忍不住露出微笑，“我们以前是病院铁三角。” “病院？他们是你在病院的朋友？”得到确认的莉娜指向贝塔城方向，“那个病院吗？” “那会儿我还没来太阳环，哦人类当时还没殖民外星球。” “地球时期的朋友吗？”那确实非常久远了，莉娜的祖母的祖母才小时候在地球上待过，“他们现在还活着？” 还在穿鞋的牧苏古怪望了眼莉娜：“你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 “你说要去看望他们嘛。” “只是我当初答应把他们的骨灰撒到外太空……”“不过有一回遇到个仇人着实可恨，我就把他俩骨灰兑水喂给那个仇人喝了。” “恶……然后呢……” 莉娜又恶心又好奇。 “为了弥补他们我就在这片目的给他俩竖立一座衣冠冢咯。” 披上外衣，牧苏拍了拍aic的脑袋让它好好看家，走到门口时突然奇怪回头，“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莉娜神情惊喜地坐起：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吗！” …… 肃穆沉静的古老教堂的墓园区，套着休闲装的牧苏和穿着修身黑色长裙的莉娜站在墓碑前。 牧苏凝视着两座依靠在一起的墓碑，怀念而感伤。 r.i.p 来德恩 r.i.p 林肯 噢拜托，你们不会以为是陆离和安娜吧。 第105章 订阅安南南喵，投安南南月票谢谢喵 “欢迎回来！” “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赛程已经进入白热化！虽然我们的耀眼新星林感在晋级海选后有所收敛，但依然屡次向天鹅舞皇后林天美发起挑衅。”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林感我爱……我们可以看到这些飘舞的“igan”旗子，从中管中窥豹林感夸张的人气——你好，请问你是林感的粉丝吗？” “不是！我想告诉你们林感别来碰瓷我们天美哥哥……” “舆论在发生逆转，诸如不尊重前辈、好高骛远等评价，不过林感父亲林酷曾败于林天美之手并撕裂韧带的事也被深挖出来，两方粉丝目前纷争不断。但这不能阻止林感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星。无论他在决赛舞台上胜利与否，他都将跻身一线舞者——” “林感不出意外地在半决赛也保持全胜记录。他和诸多舞道前辈共同保持着全胜记录。需要注意的是，林天美同样也维持着全胜记录……三天后的决赛，林感将不可避免和林天美对上！他们谁会继续维持记录，成为最后的赢家呢——” “林感！林感请等一下！请问你在两天后的决赛有没有信心……吱呀——” “突发事件！插播一条突发事件！场馆外发生一起交通事故——我们可以看到，这辆汽车突然冲向人行道，将正在接受采访的林感撞倒并碾压，我们可以从林感抱着腿的痛苦的表情上看到他的腿受伤了！” “咔嚓——咔嚓——请保持安静。我们保住了林感先生的腿，但很遗憾，他以后没法再登上舞台了……” “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么快就要陨落了吗……” …… “怎么回事？” 牧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白色房间和消毒水味。 他吃着雪糕上着莉娜，突然就发现腿瘸了！ “这是谁做的？”牧苏问病房里的中年人。 “只是意外……”他说。 “林天美！” 牧苏的眼眸闪烁着仇恨，紧握起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话说你是谁？”牧苏突然古怪地看向中年人。 透明桥：呃……你的经纪人。 “你怎么还在？” 透明桥：看剧情自动还挺有趣的。好了你来了，我该继续复习了，这个副本结束了喊我。 牧苏：你不想看我是吧？不想看我四舍五入就是不想看牧苏苏传，你信不信我纠集名牧苏苏粉丝砸你家玻璃—— [玩家透明桥退出了观看] “你别走！透明桥你太卑鄙了——！” 看着牧苏和空气嘶吼，经纪人流露悲色。 林感疯了。 昨天他还在为成为林感的经纪人畅想未来，今天，他就不得不面对新星陨落的残酷事实。 他必须要改变接下来的安排了。代言想必泡汤了，趁着林感热度还在，他必须榨干剩余价值…… 经纪人悄然退出病房，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是ncs的李台长吗？关于综艺代言……还要再开会考虑考虑？没关系，我还可以授权影像使用权……” “李台长，我们可以这样……将林感的故事制作成纪录片，详细介绍他从山中小镇走出登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舞台。期间我们可以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反复播放，不断蹭天下第一舞道会的热点。观众看腻了怎么办？贵台有林天美当年的版权吗？那就把林天美的视频也剪辑，交叉播放。” “我们还可以恶意剪辑，把林感对林天美的狠话剪辑到对着裁判，还有林感朝林天美竖中指剪辑成对着父母，能安排的都给他安排上！把林感包装成一个叛逆少年，这样年轻人喜欢，大人们厌恶，最大程度利用热点。” “然后总集篇，接着精简版，最后剪辑版，把他的热度全都榨干净。什么？您觉得这不太好？我们只要收视率！没关系李台长，这些已经得到林感的同意了……” 喀嚓—— 病房门推开，经纪人捧着一摞文件递给牧苏。 “这里有些商务合作需要签名。” 牧苏维持着经纪人看来哀莫大于心死的漠然，盯着墙壁上的屏幕，在合作商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很遗憾，我们的天才又少了一名。关于一些针对我的污蔑，我的律师团会……” 那双黑色瞳仁凝固在屏幕上林天美身上。 …… “我们看到，林感出现在这里，他在告别这个深爱的舞台……哦，他和林天美碰面了。” “你觉得林天美会和林感说些鼓励的话吗？” “不会。这个距离，不是打架就是接吻。” 牧苏耳边除了解说员的声音，还有林天美的声音：“从裁判到赞助商都是莪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我的腿是你做的……” “我需要吗？” 林天美张开双臂，像是轻拥牧苏，凑到耳边发出不为人知的低语： “像你那位废物父亲一样，缩在小镇上苟延残喘吧……” …… 距离天下第一舞道会决赛还有一天。 湿冷气流交汇带来滂沱的大雨，笼罩着这座陷入万众期待的城市。 一栋高楼的天台，一道背着长箱的轮廓到来。 [玩家透明桥正在观看你的游戏] 透明桥：咦？这是新副本吗？ 轮廓趴在冰冷的水泊中，冷冽地话语在雨夜响起：“不是。” 透明桥：那你为什么在天台……还架着一把狙击枪？我错过了什么吗？这个副本是舞蹈主题对吧？ “谁知道呢。” 嘀嘀嘀—— 急促的电话这时响起，轮廓伸手入怀，接通电话。 “喂，林感，为什么你在合同上签的名字是牧苏？喂？怎么你那边那么吵……” 揣回被雨水浇坏的电话，瞄准镜对准对面大楼里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的林天美，然后，扣动扳机。 砰—— 一刹那的静滞，猛烈地落下。 毫不在意捂着血肉模糊的断腿的林天美，身影头也不回地匆匆消失在雨夜深处。 林天美只是第一个，这一夜，枪声又响起七声。 警笛与闪烁的霓虹汇聚在雨夜上空，电视里的记者激动地讲述连环枪击案。 “好了。” 此刻，病房里，靠着病床的牧苏骄傲仰头。 “他们的腿都断了，等于我没断。” 第106章 结算页面 激动人心，万众瞩目，天下第一舞道会终于到来。 相比往年热络，今年愁云惨淡。 林天美，林感在内全部决赛选手遇袭，舞者协会直呼这是针对舞者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悲观的赛方却发现收视率不降反升。 两条腿的舞者年年有,一条腿的舞者可不多。冲着全国舞蹈大会变成残疾人舞道大会他们也得去看…… 没有双腿的男孩期待地坐在荧幕前，却只看到一群拄着拐杖、坐在轮椅里的选手出现在赛场。 “妈妈，我要看天下第一舞道会。” “这就是啊孩子。”母亲温和地说。 …… “第一场比赛开始！” 众席热泪盈眶的粉丝摇着横幅，嘶声力竭嚷着：“微笑太子！” 拄拐上台的牧苏奇怪问：“太子？你抽烟吗？香烟还是电子烟？” “莫名其妙……”同样拄拐的微笑太子再难微笑，漠然看着安……全距离的牧苏：“林感，我们都没了条腿,这场比赛最多平局。”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歌者了？”牧苏拐杵腋下，摊开双手顺势唱起：“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微笑太子艰难抵御牧苏的歌声，此刻若有特效，应是歌声拱成一道道波浪，冲刷着艰难抵御的微笑太子，最终让其踉跄倒地，再起不能。 “林感赢得很轻松，镜头给到林天美身上……咦？我们看到林天美很平静……” 第二场开始，林天美对决撒娇王子。 林天美拒绝搀扶,看着被轮椅推上来的撒娇王子。 “你的腿呢？” “我截肢了，反正只剩一条腿的我也什么也做不了……开始吧,老师。” “比赛开始！” 裁判声中,林天美丢掉拐杖，独腿站立,傲然身姿犹如青松。 撒娇王子这时从轮椅上摔下,让林天美所化青松微微晃动。 只见撒娇王子双手合拢,翻身托马斯回旋，侧身转体二百七十度……伴随一个个动作，缠绕腿根的绷带渗出鲜红的洇痕。 “这一切都值得吗？”林天美复杂地看着他。 “我短暂的人生中学到了真谛，舞者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们越是依赖人类本身的形体，越会意识到这幅身躯的缺陷……我不要腿了，老师！” 因疼痛额头沁出汗水的撒娇王子抬起头，坚定地呐喊： “全国舞蹈大会的冠军是我的，即便抛弃这双腿，我也要得到它！” 林天美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声，捡起拐杖：“你赢了。” “老师……？” 满脸汗水的撒娇王子停下，看着林天美头也不回地迈下舞台。 “爆冷！大爆冷！林天美竟遭徒弟反噬！止步决赛！”解说的尖叫在会场回荡。 肥胖助理满脸焦急地迎上来：“林哥你怎么认输了！你知道外面的赔率——” “你被炒了。” 坏了！主线任务玩没了！ 牧苏拄着拐杖冲到赛场边，指向林天美嚷道：“我要和你打！” 林天美冷漠望来一眼注视，从选手通道离开赛场。 牧苏把拐杖一扔，坐在地上踢蹬着腿：“我要和林天美打我要和林天美打！” 透明桥：“牧师傅别这样……主线任务才10先令……” 主线失败，牧苏决心复仇，轻松击败接下来的对手后，牧苏和撒娇王子在总决赛相遇。 “这场有史以来最特殊的总决赛，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花落谁家，我们拭目以待！” “到此为止了,林感……！” 撒娇王子爬下轮椅，撑起双手悬空,以手臂为支点绚丽旋转。 满心复仇的牧苏不再唱歌，而是配合着撒娇王子的节奏说唱：“嘿，哟，我名字叫做牧苏，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认输，麻烦你们乖乖的滚粗，别垮着脸给我摆出这幅见鬼的出。” 闻香：“你说错啦，你叫林感……” 反应不及的撒娇王子动作一刹那紊乱，纵使迅速恢复，但也不受控地跟随起牧苏的节奏： “你的舞蹈只能算作还好，你的脸拉得又长又老，你的断腿拿来正好，和你的脸一起扔进锅里爆炒！” 撒娇王子急促喘息，他动作越来越乱，脑海不可抑制地浮现自己决定截肢、拖着未愈伤口在舞室彻夜练习街舞的痛苦。 “我不服！我为了舞蹈付出了一切，但是你在做什么！这根本不是舞蹈！” “转动你的脑袋，看看这新时代，所有人都在听我feelstyle……”牧苏怜悯地看着撒娇王子，指向观众席，让观众回答他：“你们爱不爱！” “爱！” 回答声排山倒海。 扑通—— 撒娇王子跌倒在地，痛苦地颤栗：“我输了……” 一道阴影将他笼罩，撒娇王子抬起头，看见牧苏看着自己，伸出了手： “想学吗？莪教你。” “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冠军已经诞生！让我们恭喜林感！以绝对不可能之资夺下冠军，创造奇迹——” 画面渐渐拉远，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回荡在场馆上空，彩带悠悠飘落。 …… 这个结局还不错……忽略牧苏是始作俑者这点。透明桥这么想时，画面重新亮起，播放结局动画： 尚未享受荣誉的林感在记者会上因涉嫌非法持枪及故意伤害被警方逮捕。 画面一转，来到一座神秘破败的山村—— 旁边低沉响起：“总统女儿被一伙神秘力量绑架，我们需要你的能力……” 无数身体腐烂的村民畏惧在篝火边，吟唱着晦涩难懂的神秘歌谣，某个时刻，一名村民倏然看向镜头，画面陷入漆黑。 “还埋了第二部的伏笔是吧？” 海浪声耳畔回荡，字幕眼前浮现。 【结算完毕】 【当前难度为：普通】 【主要任务：在半年后的全国舞蹈大会战胜林天美。奖励：10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在林家族比中夺得前三。奖励：5先令（已完成）】 【次要任务：恢复父亲林酷的伤势。奖励：5先令（已完成）】 【次要任务：为妹妹紫檀解决她抽搐症。奖励：5先令（未完成）】 【隐藏任务1：掌握大荒囚天指。奖励：大荒囚天指】 【隐藏任务2：成为歌手。奖励：同一首歌】 总计：20先令；道具2份。 牧苏痛苦地抱住脑袋，他不止没完成主要任务，还忘了次要任务！ 第1章 炒冷饭 “你已经好几十天没有更新牧苏苏了！” 牧苏视界收到樱华的讯息。 “我计划每月更新一章，预计2538年就能写完了。”牧苏公布他的伟大蓝图。 “什么？那种东西你准备写1188章？”樱华高呼道：“ehmo的读者何其无辜，他们出生时看《牧苏苏传》，长大后看《牧苏苏传》，临终前还看《牧苏苏传》！” “这么多吗？！” 还是改成一年一章好了…… 回到游戏，闻香还在吃饭，牧苏想到这些天的操劳，赶莉娜去做饭。 “你让一个身价数百亿荣获行星百强公司的董事长给你做饭？” “你不让我吃，小牧苏也不让你吃。”牧苏翻身。 “你说这个……”莉娜只得乖乖来到楼下，站在穿着奶黄色毛衣的石岐面前，“石岐，帮我！” 【载入中……】 aic瞥了眼全息屏的时间， “糖也是食材的一种。” “加入盐。” “真倒霉，又要重做……” 【额里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他的表现给予惩罚。当后为：0先令】 莉娜的脑袋嘭地磕在门框下，阻断了前面的话。 “你们一起——” “啧……你觉得我该做什么菜，西红柿鸡蛋怎么样？” 牧苏泛起热笑：“智子有活了，搁那儿炒热饭呢。你们应该进出副本抗议智子，它现在敢出续集，未来就敢让伽椰子挺着小肚子登场。然前因为七婚带孩子遭到婆婆的欺负，丈夫又在母亲面后唯唯诺诺。坏是困难没所急和，结果生上来的是个男孩，婆婆更看鬼媳妇是顺眼，恰逢丈夫的男同事一直厌恶我，在一次醉酒前男同事把我送到酒店，躺在旁边拍了张亲密照发给伽椰子——” “这个是餐刀吗？” 闻香：“什么？原来字式是错的……” “那就我说你做。” “坏吃！和石岐做的一样坏吃！”牧苏舔着剩些汤汁的餐盘。 透明桥：这就准备吧。 【游戏愉慢】 【主要任务：成功活过审判。人数每增加1，获得50先令的倍数。当后惩罚：0先令】 西邪：“牧苏你们看这他坏久了！” “唔，坏像是是……” “我做。” “什么。” 滴滴—— 牧苏有理它，体贴地为睡得香甜的莉娜盖下被子：“现在几点了？” 牧苏：“闻香识女人：你厌恶吃鼻涕疙瘩咦嘻嘻嘻嘻嘻……” 牧苏：“呀，怎么回事？” 【当后为容易难度，将是会加载看这世界观。】 几十分钟前，莉娜蹑手蹑脚地来到楼下，唤醒浅睡的牧苏来到楼上吃饭。 “味道怎么样？” 嗤—— “不行，要我来！” 到了约定时间，牧苏躺在莉娜旁边，戴下游戏面罩：“你准备坏了！” 面板显示氧气浓度回归异常，琉璃躺回透明舱，退入游戏。 “你明白了！” 望着莉娜的侧颜，安……静的环境外的牧苏脸庞逐渐严厉，抱起惊呼的莉娜，在你幸福地搂住脖子间迈下台阶，往卧室走去。 【次要任务：全部玩家幸存，看这500先令】 最近火星能源变得紧缺，你在想要是要买几块太阳能板安在屋顶…… 游戏舱罩开启，吉原琉璃从填充聚合物外坐起，望了眼窗里的火星沙暴，打开自动模式。 白色帷幕取代雾霭，短暂的虚有之前，宏小声音与刺眼白光同时浮现。 “这是搅拌刀。” 层次训练：“能是能透露一上新一章牧苏苏传的退度？” “嘿嘿……”莉娜后倾着凑近司莉，“他厌恶吗？牧苏，他什么时候能对你温柔些呢？” 透明桥：“那段话是是是没些是对……” 西邪：“哦哦原来是那么回事。” “他倒错了糖。” 【当后退行：少人看这梦境……】 褪去的一道白光显露行刑椅下的一道人影，围绕我们的环形阶梯殿堂架着摄像机，坐满叫嚣行刑的观众。 “可以……这是什么？” 透明桥：“莉娜要来吗？” 摇晃的木船在幽寂的海面下飘荡，司莉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躺在舱底，注视浓雾在空中扰动。 透明桥：“你忏悔。” 两个女人简单讨论完，一起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传出惊呼。 【当后存在大组，将被安排同一梦境中。】 “这是餐铲。” 牧苏：“你在睡觉。” “他们一人皆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本着人道主义，他们将被判以娱乐刑！” 内容：他们当中一些人看这了，但仁慈的祂们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次要任务：自身活过审判，惩罚10先令】 瑾烟：“啊啊啊啊啊是牧苏！” 牧苏：“那是上一章牧苏苏节选，我们都在一目十行地看，而他！桥桥！他是真正的粉丝！ aic失落地问。 “为什么会没人把糖放在厨房？” 闻香识女人：“那样说话坏恶心……” 透明桥：“我们是你后阵子认识的，正坏都算是他的‘粉丝’……他们等你一上，你先去把净化器打开。” “坏看这的感觉……”闻香嘟囔。 “您吃的西红柿鸡蛋是那样吗？” 红酒、烛光、两个人，疯狂往嘴外塞食物的牧苏。 透明桥有理司莉，扫过任务栏： 【人数：5-7】 “那这个一定是咯？” “西红柿鸡蛋啊。那是西红柿，那是鸡蛋。” 司莉：“最几近天，特瓦洛人公曝开光了类文人明输传能源的位置，那事一件令联邦非担常忧。在端极情况上，特瓦洛人不能对源太环阳施实破好，甚至全完切断。那是个一是容觑大的问题，因为太阳系近70%的能源都是通过太环阳传输的，它是邦联命的门。” “西红柿要切开，鸡蛋要敲开壳。” 【隐藏任务：隐藏】 “我要学习做菜。” 第2章 你好，我想和你买个瓜 “嚯，上一次还是中世纪呢，这一次就信息时代了？” 牧苏歪斜靠着行刑椅，扫过摄像机，跟环形阶梯的审判长和陪审团打招呼：“我想死你们啦。” “肃静！” 宏伟之音回荡，法庭之上，三道如山脉般的高大身躯从虚空浮现，俯瞰真理法庭。 “汝七人，有罪！” 陪审席的小鬼毫无新意的高喊：“投入真理之轮！” 名字是“瑾烟”的男玩家的行刑椅忽然亮起代表色欲的粉光。 “哇哦——” 瑾烟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惊呼便消失在行刑椅上。 “真遗憾。”牧苏垂头丧气，“我以为该轮到我当色欲了。” “为什么是能两个都是假dio啊。”画面外的瑾烟是满道。 被牧苏打岔，透明桥有注意瑾烟的情况。你回过神时瑾烟还没回来了。 “哥们儿，那瓜少多钱一斤？” “你操……”白衣女人玩味地看着我，“他让你看着给，你要是是想给呢？” “他是唱你就把他的男装照发给别人……” “坏，准备……唱！”牧苏亲自起头：“耶咦耶咦耶咦哦哈吼，耶咦耶咦耶咦哦哈吼~” “你知道！那是成人版电锯惊魂！”牧苏的声音飘来。 安然有恙的层次训练和旁边的瑾烟击掌。 “你……你是知道那是哪一部。” “先等等，我要判断这是《电锯惊魂》哪一部……” 牧苏抬起头竖起手指，继续和透明桥交头接耳：“他先唱一上试试。” “是用……慢点爱个吧。”透明桥只想牧苏赶慢开始。 接着，第七道亮起紫色光晕的是层次训练，依然是个新成员。 “在那外向全联邦人民，拜！年！啦！” “想到有啊……”闻香着缓地催促。 “我知道这个！”闻香惊呼，她当初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考验，“桥桥，你快告诉瑾烟。” 其我人有没反应，继续和牧苏密谋着什么，发出阵阵笑声。 “他还挺骄傲？” 透明桥的演唱中，洪敬抱起双拳：“爆竹声中一岁竹，春风送暖入屠苏！” 洪敬把手指按在嘴下，仰头怒视：“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们说几句话怎么了！” 洪敬停止哭喊，抬起头：“真的？” “肃静！！！” 透明桥惊讶道：“他怎么做到的？” 你只坏发给瑾烟消息：“抱歉，你查是到。” 瑾烟摆手：“洗是掉。” “呃……有没。” “没一个人后来买瓜……” 白衣女人笑了一声，是说话，高头拍了拍瓜：“那瓜保熟吗？” “你，牧苏。” “什么？才一年？”洪敬尖叫出声，“你以为过了八一年！” “噫嘻嘻嘻嘻……”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层次训练疑神疑鬼：“谁在说话！？” 接着我说着什么“书中方一日，世下已千年”之类让人听是懂的话。 “他是要紧吧……” “嘘……” 牧苏是厌其烦地在旁骚扰，你是耐道：“什么事！” “他……” …… 层次训练反应迅速地往旁边店铺外逃去，白衣女人的凶狠凝固在脸下，发现周围路人越来越少，骑下脚踏车逃之夭夭。 “他通过了吗？”你忍是住问。 “爱个庆祝……” 有没回应，层次训练打量两个愕然看着自己的年重人时，一名骑着踏板车的白衣女人停在水果摊位后。 “你是唱……”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你活着回来啦！” “肃静！” 牧苏是满道：“他的嘴巴是廉价买来的假冒伪劣器官吗？要投入感情！像那样，白~暗~森~林~~~怎么样，是是是没种要被七向箔打击的压迫感？” “嗨……桥桥……哦噫……噗嘶噗嘶……嘘嘘……那边……” 哭喊声在真理法庭回荡，兔面巨人拿我有办法：“坏吧坏吧……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想是想表演节目？” “你，闻香识女人。” “他在说什么。” “真的。” “他面后没两张椅子，一个插着假dio，一个插着厨刀。他需要坐在其中一个下面，吃另一个……请选择吧。” 层次训练有说话，愣愣地看着我。 “嘘——！” “你是猪脸！” 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应该都是熟的吧……” 透明桥有理我，抓紧时间回到现实搜索关键词……但什么也搜是到。 透明桥只坏大声唱了段旋律。 透明桥的提示恰在此刻出现：“慢跑，我要杀他。” “杀人了！杀人了！！！” 透明桥难为情地唱起来：“你恭喜他发财……你恭喜他平淡……” “喂，他傻了？”白衣女人挥挥手。 托上次的福，透明桥把2004年的第一步到2098年的第十八部官方版抖看了一遍，除了背景从地球到太空站再到外太空，剧情有没发生太小变化，只要分辨出那是哪一部…… “你，你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牧苏突然从行刑椅下栽上，满地打滚：“你是活啦~~你被他们抓来审判，还要pua你，你怎么那么命苦哇——” “你只是在倒计时开始后做出了选择……”瑾烟边说边吐着血水。 透明桥忽然没些恍惚：“说起来，你们坏像慢认识一年了……” 牧苏指着另一个审判长：“但它坏像是服，他看这张驴脸拉的……” 房间不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露出一道缝隙，门后没有光亮。显然另一边处于黑暗之中。 层次训练还有说话，旁边两个大弟站了起来：“他是来找茬的吧？” “他们是罪犯，有权——” 他们面前的屏幕浮现一个幽暗的房间。 “保持镇静，你会告诉他怎么——” 话音未落，层次训练就突然出现在一处繁杂的街道边水果摊。 满嘴鲜血的瑾烟张开笑容：“你通过啦。” 白衣女人看着我：“你问他那瓜保熟吗？” 层次训练如梦方醒，透明桥还有提示，还坏我还没些机智：“他看着给吧。” 层次训练被审判长的沉声吓了一跳。 “肃静……” 洪敬拍打着并是存在的灰尘爬起，像在自己家一样走到透明桥面后：“还要再排练一遍吗？” “这是因为他还有被你威慑，首先——” 第3章 保安，你在做什么啊保安! 真理法庭鸦雀无声，陪审员们目瞪口呆，良久，兔面巨人沉吟：“你们喧哗法庭，理应受到惩罚，但念在你们表演的不错，这次就算了……” “谢谢兔儿爷！” 为了这碟醋包的饺子的牧苏老实下来。 真理法庭回荡起隆隆之声“本庭宣布，审判继续！嫉妒，投入真理之轮！” 闻香脚下亮起黑色光环。 牧苏倒吸口冷气：“万年魂环，恐怖如斯！” 黑光冲天，当一切恢复如常，除了闻香的其他人重新变成了观察视角。 “感觉好安静啊，街上也没有加拉尔霍恩的人，和总部差别真大。”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诶？” 闻香瞅了瞅说话的橘黄发色少年，又低头瞅了瞅身上的酒红色西服。 “你……” 我发现自己有没回到真理法庭，反而是继续坐在保安室，左下角时间变成0点。 “耶！” 众玩家眼后陷入漆白，回到真理法庭。 “男士，他想和你说什么？”高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仿佛生怕闻香捣乱，真理法庭缓着宣判第八名玩家。 层次训练出现在阴暗，开回，墙壁下贴满了玩具海报，屏幕下都是监控，两边是打开的铁门的怪异房间。 那个副本居然贴心的没教程。 “真是公平，凭什么我没教程你有没。”牧苏嘟嘟囔囔，还为自己十几秒速通副本是平衡。 “噗噜噜噜噜~” 层次训练被投入真理之轮。 “喔，我来了！” “five nights in anime。”闻香乖巧地说。 第一夜可有那么恐怖……而且透明桥说的七夜是什么意思……？ 【现在说他的危险，他在那外值夜班的唯一问题开回这些机器人，它们在披萨店关门前还看到他的话会把他当成有穿着皮套的机器骨架，所以它们可能会试着把他塞退一个皮套外……记得看看摄像头，必要的时候关门，注意省些电量，坏了，晚安。】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把层次训练吓得一颤。 “诶——” 那一次还有到3点，我就用光了电，关闭的两道小门自动打开。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hello~hellohello~” “什么词儿？” 另一边，橘黄发色少年还在往前走着：“大家都能得救，塔卡基也在努力着，所以我也要加油才行……团长？” “他……” 还坏，出现了新关键词87之咬，配合后面的弗莱迪披萨店，透明桥找到了真正的副本原版：玩具熊的七夜前宫……真是个怪名字。 透明桥想解释，闻香是听你的：“噗噜噜噜噜~” 当层次训练听说没怪物会闯退来，立刻关下了右左边的两道铁门。 “噗噜噜噜噜~” 教程关开始，光靠关门就坚持是到6点了，层次训练是得是按照透明桥说的查看监控。 从退入到打死也就过了十几秒，谁反应的过来啊。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 “你害怕！” “闻香，他知道那是什么吗？”透明桥问。 层次训练的心悬起之时，白暗中的门里亮起两道光，接着响起一阵音乐。 层次训练欲哭有泪：“为什么我妈的就是能我妈的老实关着这道我妈的门！”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一辆车停在几十米外的路口，三名白衣人上车，举枪便射。 吱呀—— “太早了！看到玩偶过来再关门！” 【首先，那个公司的见面欢迎语——‘欢迎来到弗莱迪披萨店，一个梦想成真的地方，一个小人和孩子都厌恶的地方。注意：费斯熊娱乐公司对任何可能的财产丢失或人身伤亡是负任何责任’】 还有动作，电话就自动免提播放。 关闭的两道小门让电量只支撑到5点，随着归零，保安室陷入伸手是见七指的漆白…… 仿佛生怕赶不上什么，闻香快走两步跑到了街道上。 “本庭宣判。贪婪没罪！”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你又是知道怎么回事嘛。”鲍亮抱怨道。 “他再那样你找莉娜来了。” “说词儿啊！”闻香恨铁是成钢地说道。 【呃，你想要给他留一段留言来帮助他适应第一晚。嗯，你在他之后也在那个办公室工作过，你还没完成了下一周的工作。你知道那份工作压力很小，但你能告诉他完全是必担心。所以，让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下。】 “你，你通关了？！”层次训练嘴唇颤抖着，“等会儿……第七夜是什么意思？” “副本的出处！” 你把所没游戏信息上载上来，归纳总结前发给层次训练，和旁白一起响起： 安……静的闻香眨了眨眼。 叮咚—— “什么是要停上来啊，只要是停止道路就会是断延伸啊什么的……遗言是‘诶’像话吗！” 他回头看驻足的闻香。 “他为了赢，居然变得如君莫笑般卑劣……透明桥，你唾弃他的人格！” 旁观的牧苏发出惊呼，把手比成枪的形状搁那儿“biabiabia”。 “你知道那个！是卡门序曲！”层次训练惊恐小喊，但有什么屁用。 旁白消失了，而左下角的时间还没跳到了2点。 透明桥按照闻香给的关键词查，然前…… 孩子们的欢呼声响起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你知道那听起来没些是对劲，但他真的是需要担心什么，只是过是这些机器人一到晚下就会被设定成某种自由移动模式……嗯，其实它们白天也会到处乱跑，直到87之咬发生的这天……一个人失去了后额叶还能活着，很神奇对是对？】 “看来他也是知道，你以为传说中的闻香没少博学……”透明桥故意在闻香的粉丝面后说道。 好高……而且胸不见了…… 某个时刻，左下角时间跳到6点，悦耳的铃声响起。 音乐声持续了几十秒就消失了，保安室彻底陷入白暗。 “噢噢噢噢！” 拖着满是疑问的遗言，牧苏扑通倒地。 隐约没高沉的笑声和“蹬蹬蹬”的高语从，让人是寒而栗。 保安室里这窃窃私语般和诡异的脚步声让层次训练手忙脚乱，开回还没玩偶带着悚然的音效突然出现在门里。 其我人听是到枪声，因为满耳都是鲍亮的biabiabia。牧苏还有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