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压床》 前言 出版qq:314004934 e-mail:wildflower376@sohu 314004934@qq 序言 我八岁那一年,家从村子的南头搬到了北头(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母亲本来身体就很弱,村里的神汉说需要换个地方住,这样就不容易沾染鬼怪。而这也合母亲的心意,她早先就曾经多次算卦,认为这是命里的灾难,必须换个地方。),虽然不远,但是在我幼小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到了新住所------其实就是三间土坯瓦房------之后,邻居和玩伴儿完全变得陌生起来,原本活泼好动的我也变得沉默寡言。 不过我记得很清楚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傻子,由招婿到家的妹妹养活,那傻子每天就爱盯着梧桐横梁看那些牛头蜂在上面钻洞,然后拿起他那特有的拐杖,用尖尖的拐杖头残忍地将牛头蜂扎死!但是他又是个爱干净的人,竟然知道扫地,这令我很吃惊!另外一个人,就是我要在小说里提到的这个人,殷思路。我只知道他是四川人,矮小的个子,说出来的四川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好象是项思路,也或者就是殷思路,由于有些年头了,所以记忆得有些模糊了。那时候他已经八十多了,平时沉默寡言,极少跟邻居说话,甚至在半夜的时候,都能听到他走路的恐怖声音。 开始我很害怕他,但是日子久了,也慢慢有了些认识,就常到他那里玩,他也时常给些糖之类的给我吃。 我在那里一直住到了上小学六年级,期间渐渐知道他是一个老红军,每个月拿着高额的津贴,却从来舍不得花。 当我考上重点初中后,就离开了家,到离家三十里外的镇上去上学,回来的时候,家已经搬回了原来的地方。殷思路有些思念旧事,就找到了我家,硬放下些糖。我自然得去回访。他就开始给我讲他的事情,他说他曾经参加过北洋政府的新兵,其实那时虽然学习了历史,可是我对北洋政府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况且有些年头了,我知道他在跟我说陈年旧事,也只好耐着性子一边吃糖,一边听他给我讲他的事。 北洋政府一完蛋,他就投身到了国民革命,没有当几天兵,就听说自己的老乡邓小平拉起了一支队伍,随后就投靠了邓小平,后来又经历了长征。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当时国民政府的待遇也差不多,怎么就投身红军了呢?后来一想,这或许不是待遇的问题,我总不能拿现在人的眼光来看待过去的事情。再多的,就是他跟随129师到了太行山,在河北涉县驻扎了下来,一住就是好几年,后来干脆就流落到了我们村里,不过组织没有忘记他,月月给他900多块钱,在八十年代已经算是很多了! 由于有了前面的交往,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个了解。看着他日渐消瘦下去,我担心他有一天会突然离我而去,可是我那时候学习抓得很紧,时常是半个月才能回家一趟,所以集中到看他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 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这时候他已经九十了,脸瘦得可怕,却急切地想见到我。当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认不出来其他人了,独自对于我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我本来担心他昏迷的,可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好象又好了。知道的人就说这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我也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似乎有话对我说,就非要其他的人出去,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开始以为是什么遗产的事情,可是我跟他至多也就是个忘年交,遗产的事情,怎么说也跟我挂不上钩。他说他其实隐瞒了很多事情,到死的时候才敢讲出来。我听了吃了一惊。 他说在北洋当新兵的时候杀过人,杀人的事情我觉得很正常,当兵的不杀人那就不叫当兵的,况且那时候中国真的很乱,乱七八糟一锅粥!毛主席后来还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江山不是送来的,而是靠枪打下来的。谁知道他这话只是开头,接着他就说出更令我吃惊的事情来。他说他盗过墓,而且得到过真传,说着,就让我打开一个暗红色的箱子,我见里面塞满了“红本子”,全是毛主席和党的书,翻来翻去,才翻到了一本蓝皮书,这也是这么多红皮书里唯一的一本蓝皮书,自然一找就找到了。 我看那上面的字,居然都是解放前的老字,笔画一点儿也没有简化,不过看上一阵子,再想一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那书的名字是《夏家秘籍》。不过后来我就笑自己,才知道那字居然不是什么老字,而是小篆体。那时候我对盗墓的知识是一点都不懂,唯一的一次是父亲告诉我的,就是给我讲了民国时期盗墓人脱死人衣裳的经过。我匆忙翻看了几页,见里面都是些风水的知识,什么龙啊,什么风水啊,全不通,不过我知道村里就有几个靠看风水维持生计的人。 殷思路老人见我把那本书拿在手里,就说送给你了,不过,我倒不希望你去盗墓去,说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来。 殷思路老人接着又给我讲了很多,完全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最后握了握我的手,虽然那是一只干瘪的手,可是我依然能觉察出他的力气来。他似乎对当兵的传奇经历一点儿都不留恋,反而对盗墓生活有几分向往,他说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洛阳的时候,在秀才镇结识了四个好兄弟,最对不起的兄弟是傻六子,当初为了救自己,竟然被汉墓里的流沙夺走了生命,独眼鬼已经回茅山继续当他的道士去了,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是个大师傅了,至于神探冯稚,他后来就出国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些音信,后来就中断了,估计留在西洋了,不然也不会不来看他。 我见他说起这些人来眼睛炯炯有神,就知道他对盗墓的生活念念不忘。 他说想找个人把他的事情写下来,知道我上了重点中学,好歹喝了些墨水,就帮他整理一下。我点了点头,并向他保证说一定写出来。后面的话我没有对他说,就是:等有机会了,到他的坟前给他烧上一本,他在那边也好看看。 至于那些充满了革命理论的红色圣经,他却没有送我,知道我们这一代人不再捧着个红本本当护身符,况且,他也没有什么陪葬品,这些红色的书,正好陪伴他进坟墓里。 我一直怀疑他住的屋子里肯定藏着什么宝贝,因为他好歹盗了那么多的古墓,即使花费奢侈,总也要留下一些吧?可是在他死后,人们搜寻的时候,一无所获,况且他已经辞世了,谁又能从一个死人的嘴里得到些信息呢? 他走的那天,我正好在学校,没有回来,几次向老师请假,可是老师说马上要进行大考了,任何人不得请假。不过我能感觉到,因为那天雨下得特别大…… 后来就是沿着铺垫好的人生路子,上了高中,再就是大学,殷思路托付给我的事情也渐渐地忘却了。等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回家经过曾经住过的老房子,才想起他的事情来,此时已过去十年了。 我觉得有点对不住殷思路,就向父亲提起此事,父亲说一个男人应该负些责任,就鼓励我去一趟洛阳,没想到他说的西工兵营居然还在,只是有点荒废了,不过他提到的那棵神秘的老槐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那个所谓的秀才镇也早已改了名字,问了几个老人,他们也说不清楚,不过好歹我知道它原来叫“秀才镇”。鉴于他对盗墓生活情由独衷,于是我决定主要写他的盗墓生活。可是写来写去,最后反而不是什么人物传记了,反而成了一本盗墓小说!!! 以上算作序。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章】大山里的秘密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北邙山的山野里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凛冽的寒风鬼哭狼嚎一样“嗖嗖”地吹着,惨淡的太阳无力地照耀着大地,四个穿着新军军装的兵蛋子在时而起伏平缓,时而高敞空旷的山间缓慢而艰难地行进着。 就在离四个人远远的地方,有一只孤独的老狼,不时地回头望一眼这四个人,然后一声不响地继续朝前走。 “老殷,你说这老狼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我咋感觉跟进了埋伏圈一样?”一个脑门儿黑亮黑亮的,说话露着满口的黄黑大牙,肩膀上则挎着新军刚装备的汉阳兵工厂产的仿造德式1888式委员会步枪造的“老套筒”,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铜烟袋锅子的新军士兵,边走边问旁边的一个战友。 “烟鬼,我觉得这事儿吗也说不准,按道理说,咱们把狼羔子放喽,老狼就是个畜生,也知道给咱们叼金碗和银筷子,现在又把咱们领到这里,依我看吗,十有八九是真地。”接话的士兵个子不高,清瘦清瘦的,胡须稀里哗啦的没有几根,所有的精神劲儿都透过眼镜表现出来了,他满口的四川强调,不过说话不急不躁,表情凝重。 “老殷,烟鬼,我听你们俩的,你们说撤咱就撤,你们说前进,即使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跟着你们,不过现在咱们别磨蹭了,反正手里有枪,心里不慌,怕个鸟啊!”说话的一看就才十七八岁,军帽有些歪,最突出的就是两颗外露的兔子牙。 叫老殷的和烟鬼的没有吱声,似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闷声闷气地朝前走去。 “去去去,小蛋,你他娘的懂个屁,手里有枪,见了狼你还不得尿裤子?”旁边一个个头比其他三个人都高,身体比较胖的士兵推了这个叫小蛋的一把,“靠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雪地上,回击了一句:“咱可不是靠脑袋大吃饭的,六子哥,别看养猪俺比不上你,你要是说数枪法,俺绝对敢跟你打赌。” “六趾子,你在这里瞎咋呼,咋呼个啥子哩?”老殷低声呵斥六子一顿,眼睛却不停地盯着不远出的老狼。 老殷只是他们对他的简称,其实老殷全名叫殷思路,据说他爹殷士德当年因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愣是在洪水里救起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后来这个黄花大闺女成了他的老婆,后来的孩子就是殷思路。 到了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殷士德考虑再三,起初起名叫殷洪水,因为洪水的缘故才有了孩子他娘,有了他娘,才有了孩子,这个名字有非常重要的纪念意义。没有过多长时间,又觉得殷洪水这名字不好,不吉利,虽然殷士德跟老婆因为洪水认识、结婚,但是,洪水往往跟猛兽联系在一起,是祸害的意思。 就在孩子名字快要叫响的时候,殷士德决定给孩子改名字了!名字叫殷思路。思路,思路,只要思想顺了,路子对了,殷家迟早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出几个秀才或者举人老爷,也是有可能的,最起码,再也不用在山里了。 六子嘴里嘟囔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快步朝前走了两步,说:“你们商量吧------啥时候是个头啊,咱要是再等,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呵呵,凉不了,我早就听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据说邙山上的古墓有十万,你用手一刨,没准能刨出个金块银疙瘩啥的,依我看,这老狼十有八九是找到一个古墓,自己拿了那玩意儿没用,就领着咱们来了。”烟鬼不知道啥时候点了一袋子烟,悠闲地抽了两口。 “是啊,人都说这里风水好,要换成我,啥他娘的都一样,不就是个山吗。”小蛋插了一句。 “哎,那可不一样,风水这东西有讲究,就拿这北邙山来说吧,要是风水不好,能有那么多皇帝都来这里凑热闹吗?我看玄机重重啊!”烟鬼语重心长地说。 北邙山中间高,四周低,黄土土层深厚,黏结性好,坚固致密,渗水率低,周围河流潺潺,风水极其好,埋葬着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后唐六代共计24位帝王的陵墓!其他的王公贵族富商的古墓难以记数。 虽然中国有句古话,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提倡光着身子来,光着身子去,讲究的就是薄葬,可是这些皇帝官僚老子却想死后升天,或者死后在地下继续过着豪奢的生活,于是古墓的宏伟建筑丝毫不比活人的建筑差不到哪里去,在这些建筑里,埋藏着无数人间消失了的珍宝。 如同有腐肉就有苍蝇一样,有古墓就有盗贼。 四个人边走边聊,突然殷思路喊了一声:“哎,老狼呢?”这一下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茫然中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在前面走着的老狼,突然不见了踪影。 “哎呀,老殷,我说你们的智力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力,这老狼肯定是搬救兵去了,咱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在这里坐等受死吧!”傻六子以为逮住了一个反驳的机会,立即向殷思路发难了。 殷思路瞪了傻六子一眼,然后转向烟鬼和小蛋,说:“我看有情况,咱们都把膛拉上,找个高地方,准备战斗吧!” 小蛋机警地朝四周望了一眼,猛地拍了一下殷思路,说:“老殷,别大惊小怪了,瞧见没有,老狼蹲在山头上呢,肯定是埋怨咱们走路慢,并不是有啥歹意,咱们还是赶紧上去瞧瞧情况吧。” 四个人气喘吁吁地到了山顶,老狼已经在等他们了。老狼的面前,一个漆黑而看不见底的山洞口在枯草的遮盖下,隐约显露出来了。老狼似乎懂人语,朝他们点了点头,又扭头望了望这个神秘的山洞,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老狼啥意思呢,真该跟咱们说上两句,交代一下啥情况,然后再走,这样冷不丁地走了,让咱们猜个球啊!”傻六子抱怨了一通。 “趴下!”殷思路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顾不上雪地的寒冷,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人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也跟着趴了下来。 “瞧见了没有,我怀疑这里是个狼窝儿,原来咱们掏狼羔子的那个地方,恐怕狼群早就不在了,估计搬到这个山洞里了,大家都小心点儿,别让狼给舔了!”殷思路用右胳膊支撑着头部,眼睛一眨不敢眨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山洞上来。 “奶奶个熊,这个狼窝儿藏得太隐蔽了,要不是老狼带咱们来,咱们还真是找不到这还有一个山洞。”傻六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工夫,跑出一只狼来。 烟鬼趴着,把枪口对准了山洞口,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了殷思路一把:“老殷,你说这要是狼窝儿的话,那老狼岂不是整个儿一个白痴吗,它明知道咱们手里都有枪,难道还会大摇大摆地把咱们领到这里来杀它的家族?” 殷思路一想,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雪地,“哎呀”了一声,起来说:“都起来吧,我看烟鬼说的有道理,估计咱们的金碗银筷子就是从这个山洞里来的,换句话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山洞里肯定有一个什么神秘的古墓。” 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把整个洞口挡了严严实实,网上一只巴掌大的狼蜘蛛争忙碌着修补撕破的网。。。。。。 小蛋举起枪托,用眼一瞄,说:“瞧见了没有,咱就拿这个狼毒蜘蛛祭旗,你们瞧好戏吧!”话音刚落,举起“老套筒”,对准狼毒蜘蛛,“砰”的一枪。枪声响起,再看那蜘蛛,早已被打成了个稀巴烂,从网上连拉带扯,摔在了地上。 枪声一下子使大家明白过来,殷思路一挥手,说:“走,咱们瞧瞧去,咋说也不能白来一趟啊!”说完,领头朝洞口走去。三个月前。 傻六子在军队的职务虽然只是养猪,但是在新军里知名度不数第一,也数第二,新军兄弟们吃的新鲜猪肉全部由傻六子负责的养猪场供应,据说有一次袁世凯下来视察,正好赶上一头母猪产仔,天气也比较寒冷,傻六子居然整夜陪猪睡在一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母猪直到安全生产完为止,这种情况也恰好被袁世凯瞧在眼里,当场感动得要掉泪,袁大头觉得傻六子比较踏实肯干,准备提拔他,可是傻六子死活不肯,自己说自己就会养猪,其他的啥也不会,去了也是浪费,袁世凯没有办法,就让傻六子继续养猪,但是规定从此以后享受营长待遇,几年下来,任劳任怨,成了各位领导嘴里的全军优秀学习模范。 可西工大营里毕竟不是养猪的地方,养猪场最后选择设立在了邙山脚下。这里风水很好,埋葬着很多王侯将相的古墓,连军队的领导都要退避三分,所以山上的一草一木,几乎保存的都很完好。不知道当时领导是不是觉得风水好的地方,猪也能养得肥胖。 这里人烟稀少,后来军队里工程兵开拔到这里,帮忙搭建了十几间的茅草房子,从此以后,时不时的就有军队来这里住上一阵子,顺便到山里拉练,当天走不了的,就住在茅草房子里。而傻六子作为猪倌,军队里也给他配置了一辆牛车,顺便还找了几个帮手供他使唤。 这年冬天开始猫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刮着很大的北风,后来陆陆续续地就下起了大雪,大雪下得真够大的,竟然把茅草房子给压塌了。房子塌了之后,傻六子就赶紧托人给部队捎了个口信,部队一听切断了伙食来源,也着急了,别的任务先抛到一边,立即派了工程兵过来整修。 殷思路和烟鬼是工程兵,自然这活儿他们俩是跑不了的。 工程兵来了之后也没有顾得上喘口气儿,就动手干起来了。剩下傻六子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数一数猪的数量,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这一数不要紧,傻六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娘的,莫名其妙地整整少了10头猪!猪就是他的命,丢了猪,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傻六子把所有养猪场的人集合起来,骂道:“你们里头肯定有人给老子把猪给卖了,说吧,是去找女人还是抽洋烟了?” 猪场里一共有三个帮手,平时也都随傻六子,老实巴交的,除了喂猪之外,最多也就是聚集到一起谈些家长礼短的杂事,要说出去找女人或者抽大烟,还真少见。 三个帮手都觉得很委屈,一脸的无奈,说这找女人和抽大烟的事儿跟俺们根本就不沾边,别诬赖了好人! 三个帮手里有个小名叫小蛋的神秘地说:“会不会被鬼摄了去?” 傻六子吓了一跳,第一次听说鬼摄猪的事情,就骂道:“你脑子进水了?鬼要猪干啥?” “干啥?吃啊,人能吃,鬼也能吃!”小蛋不服气地顶撞了两句。 “好,鬼吃了,你把鬼给俺找来!”傻六子性子上来了,非要跟小蛋辩个高低。 小蛋没有服输,就偷偷地指了指山里头。山上树林茂密,一阵风刮过来,“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 傻六子咽了口气,因为他也听说过山里头有好多古墓,闹鬼的事情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时候殷思路走了过来,说六子咋了,又在发脾气呢? 见有人说话了,三个帮手赶紧围住了殷思路,叽里呱啦一通,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殷思路说,带路,我瞧瞧去。 殷思路来到猪圈,一瞧,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说六子你来瞧瞧,这是不是狼蹄子印儿? 傻六子一听,心头一惊,说咋就出现狼了呢?以前也没有啊?看了半天,也不认识,究竟是狼蹄子印还是猪蹄子印儿,反正顺着这蹄子印儿,是朝山里走了。 丢了也难说找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亡猪补牢了,于是又赶紧把猪圈周围好好修理了一番,工程兵接着把十几间茅草房子给修葺了一下。 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倒也没有什么事儿,也没有出现丢猪的事情。大家都以为没有事情了,工程兵明天就要开拔回去了。 这天夜里,殷思路有点着凉闹肚子,夜里一连去了好几次茅房。因为茅房靠近猪圈,当殷思路最后一次上茅房返回茅草房子时,在微弱的月光,掩映着洁白的白雪下,殷思路见到好几头高大的狼正围在猪圈周围,正冒着凶狠的眼光盯着他看。 殷思路想,以前听说猪场有狗,后来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傻六子他们也没有顾得上再养上几只,唯一的问题就是眼前的这几只绝对是狼! 殷思路的眼光跟狼的眼光碰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脊梁骨上的凉风“嗖嗖”地刮着。狼杀气腾腾地瞧着殷思路,随时准备进攻。 其他三只狼或者叼着猪的耳朵,或者叼着猪的下巴,不时地用僵硬的尾巴扫打两下猪屁股,就这样,三头猪被狼轻易地赶走了,而最高大的那头狼,估计是狼王,负责警戒工作和断后。 殷思路一声也不敢啃,大气不敢喘息一下,慌不择路地跑进了茅草房子,“啪”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狼。。。。我碰到狼了!”殷思路感觉心都到了嗓子眼儿上。 发现狼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自然三个帮手也就清白了。傻六子很气愤,自己养一头猪容易吗,比他娘的照顾老娘还难,只盼望早点养大了送给部队,给兄弟们解解馋,谁知道被反倒被这些狼羔子给抢去了,这口气呀,实在咽不下! 狼这东西,吃了肯定长记性了,于是殷思路说咱们也不用冒险到山里去找它们算账,干脆就来个守株待兔,在猪场这里警戒好,随时等着狼的光临。 傻六子拿出了“老套筒”,也就是“汉阳造”步枪,是仿自德国毛瑟m1888式步枪造的。杀人打仗估计差点,可是对付几只狼羔子是足足有余了。 工程兵本来以为完工了,可以回去休整,说白了就是度假,可是偏偏又摊上这么一挡子事儿,实在有些窝火!殷思路和烟鬼主动请缨留下来帮助养猪场查清事实真相,部队领导骂着说妈了个巴子的,狼都把猪给吃光了,老子喝西北风去啊,于是就爽快地批准了。 但是千万不要低估狼的智慧和忍耐性,有时候,人在这两方面往往会输。果然,殷思路和烟鬼、傻六子,还有三个帮手,每天几乎不敢合眼儿,手里从不离“老套筒”,但是始终没有见狼的踪迹。 就这样过了半个来月,部队里也开始催促殷思路和烟鬼归队,以为事情就这么平息了。殷思路和烟鬼收拾了一下,准备过几天就回去。就在这挡子期间,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后来演变成了大雪,很快地上的雪有厚厚的一层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折腾,再加上天气寒冷,夜里值班的人都没有了精力,到了后半夜就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傻六子发现,猪又少了三头。。。。。。 这个时候,帮手小蛋提议说,反正少了猪也是挨批,咱们不如到山里找找,一旦碰到了狼群,就一阵扫射,说着,小蛋做了一个机枪扫射“哒哒哒”的姿势。 殷思路同意以上方案,但是说狼群必须要吸引过来才好说话。傻六子说娘的,赔就赔了,干脆赔到底,咱们养猪场不是有一头骡子吗,反正猪也快被吃光了,干脆用骡子引诱狼群出来,咱们埋伏在周围,只需要指头轻轻一动就行了。。。。。。 这个计谋设计的堪称完美,似乎就只等着狼进入埋伏圈了。 于是全场四个人,留下两个照看剩下的猪,其他的两个,傻六子和小蛋,加上殷思路和烟鬼,一共四个人,四条枪,赶了骡子,驾着牛车就进山里头了 。 进到山里后,找了个丛林茂密的地方隐藏起来,剩下的就让骡子停在旁边吃草,等着狼群出现。 可是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几个人也饥肠辘辘,还是没有狼的踪影。于是傻六子就准备撤,小蛋说也不能白来啊,我听说山里头的树上有大蜂窝,跟锅盖似的,弄回去也够咱们喝上一阵子蜜水了! 事儿是好的,可是这荒郊野林,万一碰到了狼群,估计还没有吃到蜜,早也成了狼嘴里的盘中餐了。 傻六子说你小子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们大伙儿还想多活几年呢!可是小蛋整天在猪场里干活,早就腻烦了,况且年龄还不大,正是上树掏鸟窝的年龄,虽然嘴上应承着傻六子,说不去不去,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这树林太茂密了,几乎过不去人,要不是准备着几把砍柴刀,估计通过去也得挂几块肉上去。小蛋身子瘦弱,一钻就找不到了。 殷思路几个又不敢随便脱离阵地,不然回来,骡子剩下了一堆骨头,狼也抓不住,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跟上头就更解释不过去了。没有办法,殷思路、烟鬼、傻六子就死守着这头骡子,专等狼来送死。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听到了丛林里一阵响动,三个人赶紧扣着扳机,等着狼过来。当三个人正要扳机的时候,见钻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头,再细看,原来是小蛋。 小蛋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土,还有蜘蛛网,脸上还粘着一片枯柳树叶儿,奔过去就要解开缰绳,一边喊着,快上车,快上车,赶紧下山! 殷思路和傻六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吓得赶紧跳到了车上。等到了车上,小蛋一股劲儿地催着快点,再快点! 傻六子说你催命呢,到阎王殿报到也得有个时辰吧? 小蛋说:“对,你要是再迟一会儿,就是往阎王殿报到!” 见跑得很远了,小蛋才嬉皮笑脸地到了他们身边,说:“你们瞧瞧,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说着,就摊开了怀。 三个人以为是蜂窝儿,可是一瞧,毛茸茸的两只小狗。 “哪儿来的狗?”傻六子问。 “长官,什么狗,是狼啊,狼崽啊!”小蛋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狼崽。 殷思路和傻六子吃了一惊,说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敢进狼窝儿里掏幼崽? 小蛋“嘿嘿嘿”地咧着嘴笑了,说:“这可是刚出生十几天的小狼崽,正吃奶呢,”说着,轻轻拍了拍小狼崽,接着说,“狼不是吃咱们的猪吗?咱们就喝它儿子的血,这叫‘血债血偿’!”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章】 两只狼羔 骡子车刚回到养猪场,殷思路慌里慌张的让把大门关好,任何人都不准出去,也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提前警告,说可能要有狼群来。 小蛋抱着毛茸茸的狼崽进了茅草房子里,找了个闲置的箱子放进去,扔了点剩余的饭进去,可是狼羔子闻都不闻,一股劲儿地瞎“吱吱”地叫着。 殷思路说还小呢,正是找娘吃奶的时候,这么下去,狼羔子肯定会饿死。 “饿死就饿死,不就是死两只狼吗,况且咱们养的猪白被叼走了?这口气你们可以忍,我绝对不能忍耐,还有,还有,就是六子哥诬赖咱们仨儿,你说说,这道理能讲得通吗?”小蛋一阵钢炮似的话,把傻六子噎得够呛。 殷思路说,马蜂窝咱们也捅了,就等着狼来报复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把手里的“老套筒”压满子弹,这夜估计又睡不成了! 烟鬼说,反正我这人睡觉轻,一吵动我就醒,睡不睡吧,能打死几只狼,咱们也好回去报功啊,要不然啊,空着手回去,准得挨训! 冬天的天黑的比较早,比较快,天刚刚擦黑儿,就听见四周的柳树和杨树林子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狼终于找上门来了! 殷思路虽然手里握着上满子弹的“老套筒”,手还是有点颤抖。再瞧瞧几个人,早就把门堵死了,手里握着枪,还躲在墙角里一股劲儿地颤抖呢。 狼嚎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傻六子连连说:“要大祸临头了,要大祸临头了!” “别。。。别怕,咱们。。。咱们不是手里有家伙吗?”殷思路扭头对他们说了一句。 “思路哥,你胆子大,你从窗户朝外瞧两眼,瞧瞧狼到底在哪个位置,我们也好开枪啊!”傻六子哆嗦着说。 殷思路壮着胆子站起来朝外一瞧,只见树林里到处是绿光,好像有无数只狼把整个养猪场都包围了,这下子真捅了马蜂窝儿了,非但猪保护不了,估计人也得搭进去。 傻六子猛地踢了小蛋屁股一下,说:“起来,你娘娘的,办的好事,把狼给招来了,你说你抓两只狼羔子有啥用?吃肉吧,也肯不上两口,你活够了你!” 关键时刻,队伍起了内讧,殷思路赶紧劝阻:“你们千万别吵闹了,要是让狼知道咱们几个在这个屋子里,那不是反了天了吗?狼直接奔这里来了!” 一句话,把傻六子给唬住了。 “思路哥,你枪法准吗?就瞧你的了!”傻六子用乞求的眼光瞧着殷思路。殷思路说:“不是我枪法准不准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狼太多了,要是我的枪上一下子安装十来个枪头,就好办了!” 傻六子没有理解过来,就紧接着说:“那就跟部队领导说一说,把枪支改进一下嘛!” 正当和狼僵持的时候,冷不防小蛋一下子站起来了,带着哭腔说:“娘的,反正我也受够了,死了也是为革命献身的!” 正当大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情的时候,门突然被小蛋打开了,随即小蛋就端着枪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出去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听见几声枪响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天空,狼声顿时消失了。 “小蛋,你死也不能这么死啊!”傻六子有点伤感,反倒念起小蛋的好来。 就在大家以为小蛋羊入虎口的时候,小蛋趾高气扬地踹开门进来了:“你们大家都起来吧,没有事儿了,老子抬手就放了几枪,狗屁,狼都被吓跑了!” 就在大家围住小蛋祝贺的时候,不远处的老林里又传来了狼嚎的声音。 “吓跑了?就你那两枪 ,不疼不痒的,连皮毛都没有伤着,狼能服气吗?”傻六子立即反击。 “娘的,那我再出去补上两枪 ,这回我保证,不拖几只死狼回来给你们瞧瞧,我宁愿喂狼也不回来了!”说完,小蛋又要出去。大家赶紧拉住了小蛋。 殷思路沉思了一会儿,说咱们这么对着干终究也不是个办法,你来我往,整天周旋着,也提心吊胆,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干脆,把狼羔子还给它们。 “你们就这熊样儿?问问外头,咱怕过谁?就这几只狼,吓得你们屁股尿流,要是我说,咱们几个一起出去,就这几条枪,准能放倒一片!”小蛋也不害怕,只顾着唾沫横飞地说着。 小蛋一股英雄气概,非要出去拼命。但是要解决整个问题,就必须提升到战略角度,必须实现永久和解。 “小蛋,去,你要是有胆量,就把两只狼羔子趁着还没有死,赶紧还给那群家伙!”殷思路激了小蛋一下。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啊!”说着,小蛋就端起了箱子,朝外走去。 为了以防万一,殷思路和烟鬼、傻六子,还有其他的两个帮手,都端着枪押后,随时准备保护小蛋。 奇怪,狼居然没有动。 小蛋把箱子往地上一方,凭借经验,不能跑,慢慢地退后,到了安全区域后,只见几十只狼发疯似的朝箱子跑去,其中两只狼叼起了小狼羔子朝丛林跑去。大家松了一口气,回去也没有睡着,谈论了半天狼的事儿,都感叹了一番。 接下来的十几天,狼群再也没有出现。 殷思路和烟鬼见没有事儿了,也就返回了部队。 殷思路和烟鬼前脚走,后脚就又出事了。 那天夜里,傻六子起来上茅房,突然又听到了狼叫声。傻六子吓得给憋回去了,赶紧一阵风跑回了宿舍里。小蛋也听到了,一个激灵,翻身就起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我说你们多事吧,你们还不信,非要把狼羔子给送回去,现在倒好,狼又找回来了,你们出去解决吧!” 傻六子也来气,说:“奶奶的,看来咱们都低估狼的本性了,把儿子、闺女还给了它们,它们还来找茬,八成又是饿了,奔着咱们的猪来的!” 小蛋说的终归是气话,索性还是起来了,拿了“大套筒”说:“我瞧啊,你们都是缩脖子的绿乌龟,你们就等着瞧我的吧!”说完,不由分说,抢过一个手电,就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房门。 还没有出去两分钟,就听到小蛋的喊声:“来人啊,你们快来啊!” 傻六子和其他两个帮手以为小蛋遭到了狼的攻击,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出生入死的兄弟,于是三个人也拎着“大套筒”跑了出去,随时准备开火。 可是一到了大门口,才发现小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眼前蹲着一只高大的老狼。老狼似乎是独自一个来的,没有发现其他狼群。 “狼很狡猾,咱们别中了它的诡计,说不定这只狼只是个诱子,其他狼正埋伏在树林里,瞅着机会攻击咱们呢!”傻六子说着,“咔嚓”一声,上了膛。 “别忙,大哥,要是狼真的攻击咱们几个,恐怕我早就剩下一大堆骨头了,你再细心瞧瞧,这狼好像给咱们带来一个碗!”小蛋提醒了一下。 没错,就在这头老狼的面前,放着一个碗,灯光打到上面,才发现是一个沾满尘土的碗,有些旧了,但是没有豁口,很完整。 老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起来累得不轻,见几个人注意到了那个碗,就用嘴把碗朝前顶了顶,意思是要送给他们几个。然后老狼就朝密林里跑去了。 等老狼走了以后,傻六子靠近一瞧,然后用枪挑了挑那个碗,只听得“咣当”一声,声音很清脆,好像不是个铁碗。 “是不是老狼报恩来了?毕竟咱们放了它的狼孙子,好歹也给它老狼家留了个后啊!”小蛋说。 傻六子摸了摸脑袋,说:“有这事儿?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狼报恩的事儿,不管真的假的,咱们先把这碗拿回去瞧瞧,看看老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出于谨慎,几个人谁也不敢拿那个碗,干脆就用枪头挑着。小蛋觉得这碗沉甸甸的,足足有五斤重,看样子使用一辈子都难说用坏了。 回到茅草屋子里,打开灯光,几个人聚集过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这个碗瞧。小蛋找了一块破裤子,当抹布,里里外外把碗给擦了一下,突然瞧见这个碗黄琳琳的,又赶紧找来沙,搓揉了一下,碗这才逐渐露出了本色来:金灿灿的,虽然在柔弱的灯光下,但是依然晃人眼睛。 “是不是金碗?”小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会是金碗吧?我看至多也就是个铜碗!”傻六子摸索一会儿,拿定主意,一口咬定是铜碗。 “金的,是金碗!”小蛋敲打了一下盆子,然后拿到耳朵边听了听,兴奋地说,“金的,我敢打一百个赌,咱们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小蛋摸了一会,才逐渐看到,碗上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云彩,有龙,还有凤凰,这叫龙凤呈祥,看样子,使用这盆子的人,不是王公,就是贵族,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能用的起的。 第二天天一亮,傻六子就赶到了市里,找到了殷思路和烟鬼,把昨天的事情说了说,一股劲儿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殷思路说动物也有灵性,以前聊斋里经常说人和狐狸相爱的事儿,我看八成咱们遇到了通灵的老狼,知道报恩,才给咱们叼来这么一个金碗。 烟鬼敲打了一下铜烟袋锅子,说:“这巧事儿都让咱们几个给赶上了,早就听说邙山有很多古墓,可是咱们都是肉眼凡胎,一个都没有见着,如今老狼肯定发现了一个古墓,顺便叼了一个碗给咱们感谢来了,说不定,咱们找到那个古墓,能发一大笔财!” 当下三个人敲定了主意,向部队说养猪场的茅草房子又需要修理,部队领导没有怀疑就同意了。于是殷思路和烟鬼来到了养猪场,敲了敲那个金碗,说:“有些年代了,恐怕不是清朝的,最少也是明朝产的!” 几个人弄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擦黑时分。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了狼叫声,几个人虽然知道老狼报恩的事情,可是依然不敢大意,拿着“大套筒”就奔大门来了。 等开了房门,见依旧是老狼一个,嘴里叼着两根筷子,见人来了,它扔下了筷子,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林里。 殷思路走近一看,把筷子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即使用这筷子吃饭,估计也得把手累得酸疼。 “没错儿,银的!”殷思路瞧出来了,是双银筷子!筷子上照例是雕刻着一条龙,那龙头正想吞掉太阳。 第二天,狼照例来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带来。几个人你瞧我,我瞧你,不知道老狼卖的是什么药,就在这个时候,老狼朝林子里走了两步,回头瞧了瞧他们,蹲了下来。 殷思路瞧出点门道来,说:“狼是啥意思子吗,不会是让咱们也跟着它走吧?” 傻六子立即觉得身上发毛,说狼本性难改,以为给了咱们一个金碗,一双银筷子,就想骗取咱们的信任,跟它走,然后进入狼的包围圈,趁机给咱们来个彻底歼灭战! 烟鬼说,我看不像,反正咱们现在有几条枪,即使打起来,咱们也吃不了亏!几个人商量定了,就跟在老狼的后头。就这样,狼在前头,人在后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穿过了茂密的丛林,来到了一个山前,狼停下来了。在狼的身后,是一个幽暗的山洞,从洞里不时散发出一股股冷空气,几个人觉得身上一阵冷,以为到了狼洞口了。 那老狼朝里头摆了摆头,意思很明确,就是说我把你们带来了,剩下的事情由你们自己搞定。然后就走了。 傻六子眼睛蛋子瞪得大大的,如临大敌,“咔嚓”一下,子弹上膛,“啥也别说了,都到狼窝儿了,准备战斗吧!” 殷思路说:“你们都等等,要是狼窝儿的话,老狼怎么也得进去,可是它去走了,这事儿有点蹊跷,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好。” 烟鬼拿着手电朝山洞里照了照,幽深幽深的不见底儿,朝里面喊了一声,嗡啦嗡啦的,一阵回音。小蛋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只听得“咣当”一声,接着就悄无声息了。 傻六子朝里头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啊?举着手出来,俺们手里有枪!” 殷思路有点又好笑,又生气,顺势抬起腿来,朝傻六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他娘的不是狼窝就是耗子窝儿,哪儿来的人毛气儿?” 傻六子摸了摸屁股,有点委屈,嘟囔了几句也就没事儿了。 “不管是不是狼窝,咱们都把家伙扳上机,做好应急准备!”殷思路一挥手,其他几个人就猫着腰,小心地匍匐前进。 等到了山洞里面,走了大约几米,见前面一块大石门,石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像柔和的云彩,一朵朵飘过,好像到了仙境一样,两扇石门上都有一个鬼头吊环,不过有些残缺了,破了一个口,估计老狼就是从这个口进去的。 殷思路一看,立即清楚了一个问题,这里绝对不是狼窝儿,而是一个古墓。估计是时间长了,山体滑坡等自然灾害,才使这个古墓露出了缺口。 洞里头飘出丝丝缕缕的香气,古香古香的那种,似乎是一种古老的香料,但是在没有见到之前,也只能这样瞎猜测一把,老人有教导,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考虑到,做事才能十拿九稳。 殷思路顺着大石门上的裂纹,用枪托顶了一下,没想到“哗啦”一声,掉下一大块来,豁口一下子就大了,钻进一个人没有问题。 “谁先进?”殷思路朝几个人瞧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谁都没有当场吭声。 “我先来!”小蛋身体比较瘦弱,柔韧性比较好,曾经在部队里连续做100个俯卧撑,气都不带喘息一声,他第一个推荐自己进去,肯定心里有了些准备,况且一旦出现什么问题,第一个能机敏地跳出来逃生。 小蛋小心地跨过了那道石门,随手拿着手电朝里头晃了晃,说:“这墙壁上有画儿,好多好多的画儿!”接着朝洞外晃了几下,意思是告诉殷思路他们,可以进来了。 殷思路第二个,烟鬼第三个,傻六子断后,就这样,陆续进了这个古墓。 两边的墙壁上绘画着仙女飞天的情景,有仙鹤,彩云飘飘,那仙女吹着笛子,坐在仙鹤上,还有的仙女拿着篮子,一边飞,一边朝天空下散花儿。下面接花的是两个老人,周围拥簇着很多佣人。 这个时候,众人才彻底打消了心头对狼的恐惧,不过一种新的恐惧真弥漫到了心头。。。。。。 “会不会有鬼?”傻六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像得了肺气肿一样呼吸着。 “鬼?”这个问题陡然上升到每个人的头上,大家只觉得头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早就听说古墓里有僵尸,一旦碰上了,也不知道“大套筒”对付僵尸管用不管用。 不管管用不管用,有总比没有强。殷思路抱着侥幸心理,把枪死死地握在手里,可是手心却不争气地不停地冒汗。 洞内侧壁顶部整齐,没有风化也没有渗漏水流下形成的钟乳石,这石质的密度大,密封严实,真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真是个好地方啊!”烟鬼朝里头大概照了照,感觉很幽深,黑咕隆咚的瞧不见底。 古人找到这个地方安眠,真是不容易,况且这里似乎工程浩大,山上山下的来回跑,运送建筑材料,又没有现在的汽车或者拖拉机什么的,全靠牲口人力,绝对值得后人敬仰。 四个人瓮声瓮气地小声地说着话,但是即使是再小的声音,只要传到这山洞里,立即能扩大很多分贝。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章】 吸血蝠王 四个人一前一后摸黑儿进到了洞里,觉得一下子进入了另外一个奇特的世界,这里冰冷,让人眩晕且不说,总是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尾随在后头,跟着不放。刚才寻宝的那股新鲜劲儿也下去了。 走路也是走走停停,心都在嗓子眼儿上跳动。 进洞前说好要节约用电,四把手电筒,用完一把用一把,可是等到眼前一黑的时候,四个人全慌了神,四把手电筒齐刷刷的打开了。 走着走着,殷思路觉得心里慌得很,胃里不停地翻滚着,想要立即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就拍了一下烟鬼,“烟鬼,咋他娘的有股臭味?不会是这古墓里的尸体腐烂了吧?” 烟鬼捏着鼻子说,拿手电朝四周一通照射,艰难地呼吸着说:“娘的,真是怪了,刚才还是香气阵阵,现在竟然冒出来臭味了,是不是尸体腐烂我不敢保证,不过这味儿真够呛人的,比掉进茅厕还难闻。” 这种气味并不是什么烟雾,相反,弥漫在空气里愈发的浓厚,越往前,这臭味越浓,熏得殷思路喘息不过来。烟鬼和傻六子、小蛋也都早已经用袖子捂住了鼻子,早上吃的东西想一下子吐出来。 “会不会是古墓里防盗的毒气?”殷思路慌乱中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赶紧捂住了鼻子。在古墓里,这种毒气早就听说过,凡是闯进古墓的人,闻到这种气味,都跑不掉。 “毒气?”刚才四个人只顾着寻宝,却没有料到古墓里突然出现的毒气,这下四个人彻底没有了底儿,是进还是退? 退已经来不及了,四个人都呼吸到了那股臭气,就是你退出去,照样也是死路一条。一时间,四个人吓得面如土色。傻六子的汗很快就滴答到了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声说:“完了完了,这下全他娘的完蛋了!” “老殷,你有什么遗嘱没有?”烟鬼干脆不用手去捂住鼻子了,反正气也吸进去了,想呼出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遗嘱?这东西咱从来没有想过。。。。。。要是真死了 ,就是想叶落归根,能有个人把我拖回去埋了。”殷思路惨笑了一声,没有料到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刚进洞穴,就被毒气给糟蹋了。 好大一会儿,四个人谁也没有动一下,似乎都在等着向阎王殿报到的那一刻。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四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倒下的,这就怪了 。 “老殷,”,沉默还是被烟鬼打破了,“如果咱们中毒的话,那老狼的抵抗力就比咱们强?”烟鬼这个逻辑推得有一定的道理,在毒气面前人人平等,动物也不例外,如果老狼还活着,那就说明没有事儿,这个道理,殷思路当时有些糊涂了,没有及时想明白。 烟鬼的话就像一场及时雨,一下子紧张恐怖的气氛就冲淡了不少,“对呀,高级毒药一般都无色无味,这样盗墓贼才不容易察觉,自然吸进去,最后送了命,要么就像刚才进洞的时候一样,有迷人的香气,反正臭味儿的毒药,还真没有见过,人闻到了也不会上当。”烟鬼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继续推断这臭气其实并不是毒药,关键时刻,头脑清醒才能准确地判断当前的形势,避免误判。 “你们没有事儿吧?”殷思路对小蛋和傻六子说,同时直觉得胃里翻搅得难受,想找个地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就是他娘的头晕恶心,这鬼地方,一辈子来一次就长记性了。”傻六子唧唧歪歪,鼻子里“哼”了一声。 即使推断出臭气不是什么神秘的毒药味儿,但在古墓的大环境里,每个人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原因是,即使以前没见过臭气毒药,也不能说这世界上就不存在。 “大家都小心点儿,别跟得太紧,一旦前头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后头的人也好顺利撤离。”殷思路招了招手,示意队伍散开。 就在大家一万个小心翼翼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了一声枪响,本来“大套筒”的声音就大,再加上在狭窄的墓道里来回传来传去,声音没有散发的地方出去,结果“嗡嗡”响了好一阵,吓得殷思路和烟鬼抱着傻六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以为遇到了暗器。 还没有等大家回过神来,就听见“吧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小蛋轻松地朝枪口吹了一口气,笑了,说:“别害怕,有暗器,被我打下来啦!” 傻六子吓得把耳朵和头全部保护在手掌和胳膊中间,一听他说是小蛋干的,就想上去甩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可是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让你开枪了?”殷思路吓得腿肚子有些哆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开枪前通知大家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再贸然开枪,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小蛋说的不错,确实是个暗器,严格来说,是个青铜机弩,这种机弩说白了就是短箭,为了保证使盗墓者一次性死亡,上面搭载了三支而不是一般的一支短箭。机弩一般在春秋战国墓里比较多,但是作为中华民族最优良的暗器设计,这种机弩还是被完整地流传了下来,并且成功地运用到了汉墓里。 刚才被小蛋打下来的机弩,幸亏上面荡了很多灰土,使短箭没有及时发射出来,要不然,还真是危险了。 四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黑暗中“咚咚咚”的三声,再看的时候,机弩上的三只鬼箭没有了踪影,一起射到了对面的墙壁上。虽然墙壁都是石头,但是由于机弩的张力和穿透力很强,三只鬼箭几乎都打了弯儿,如果是冲着人上,估计能同时穿透三个人的心脏。 “好悬啊!”烟鬼摸了摸头,对殷思路说,“算了,小蛋做的也对,要不是他,说不定咱们四个里肯定有一个得完蛋!” 听到这句话,殷思路心里的气才消了一大半儿, “拿着吧,这是中国最独门的武器系统,拿到古董店里,估计也能得不少大洋。”殷思路掂量了掂量,又扔给了小蛋,说:“你打下来的,归你!” 小蛋笑着接到手里,在手里抛了两下,掂量了一下,说:“娘的,真沉啊,少说有四五斤重,光是卖废铁也够咱们喝两盅了!” 机驽上的鬼箭要想射得有劲儿,速度快,后座就必须能够承受这样的张力,所以机弩的重量很重,能够承受得住鬼箭射击时产生的巨大后座冲力。 “这东西,咱们还是不要了,太她娘占手,到时候遇到金山银山,两只手都占满了,这东西就显得碍事了。”小蛋说着,拎起青铜机驽,朝黝黑的洞里扔去,“咣当”一声,青铜机驽就被扔到了洞穴的深处,小蛋扮了个鬼脸,显得很放松。笑容还没有落,就见小蛋的脸上变得极其痛苦,甚至豆大的汗珠子就下来了。 “快,我脖子上有东西!”小蛋伸手抓去,抓住了一只大黑鸟,那大黑鸟“吱吱”地叫着,跟老鼠声差不多。 三个人吓得手足无措,拿着电灯四下里乱照,都忘记了开枪,只听得小蛋喊了声:“赶紧开枪啊!”殷思路才反应过来,赶紧端起了“老套筒”,仓皇地瞄准了那黑色的庞然大物,扳动了扣机。只听的“咚”的一声,殷思路觉得眼前一片红晕,用手一擦,才知道是这神秘动物的血。再看看小蛋,脸上黑一片红一片的。 那动物掉在地上扑棱饿了几下,就不动了,同时小蛋也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小蛋发出野牛似的喘息声,声音越来越大,嘴也张着。瞳孔已经慢慢地放大了,很恐怖! 吸血蝙蝠能准确攻击人的致命部位,尤其是颈部,这里分布着人的大动脉,一旦咬破,要想止血是很难的。 傻六子赶紧捂住了鼻子,殷思路拿探照灯依照,这才发现恶臭来自这里,周围的墙壁边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全是蝙蝠屎! 三个人赶紧帮小蛋止血,现在只能就地取材,烟鬼匆忙把烟灰磕出来,手拿着,按到了小蛋受伤的部位,虽然烟灰在有小伤的时候,可以起到临时止血作用,可是现在的伤口部位是大动脉,除非用专业的止血钳,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血从伤口的地方“咕咕”地直往外冒,听着小蛋痛苦的呻吟声,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等死。小蛋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仍旧没有忘记挖到的宝贝,说自己的老娘还在家里等着,饿肚子呢,如果兄弟们有良心,就寄给他家里几件,就是他死了也就瞑目了,说着,用颤抖的手从兜儿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殷思路赶紧打开纸团,见上面写着:安徽绩溪黄家村。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楚了,只见嘴一张一合的,但是没有一点声音。 伟大的兄弟,你就放心走吧,别说几件,就是几十件咱也能给。趁着小蛋的身体还有温度,殷思路摸了一下他的眼皮,他永远地把眼合上了。。。。。。 受到蝙蝠群的攻击,殷思路和烟鬼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点了个火把挥舞着,这火把本来说好最关键的时候用来照明的,现在只好点着当武器用。 傻六子则是手打脚踹,努力护着自己英俊的脸不被毁容,而是这些吸血蝙蝠似乎不怕死,一拨被打下去,另一拨又冲上来。 瞅个机会,借助暗淡的光线,殷思路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墙壁上到处挂满了吸血蝙蝠,它们用尖钩般的利爪,紧紧攀附着岩石的裂缝,墓壁上密密麻麻的,没有一处闲着的地方。它们的嘴上挂着血丝,发出老鼠一样的“吱吱”叫声。 今天遇到的对手太强大了,只能撤退。 突然,有蝙蝠朝殷思路飞来,他吃了一惊,正要躲闪,那蝙蝠好象闪电一样绕过他了。它们爪子锋利,牙齿很锋利,可以很轻松地在动物身上咬出一个洞来。三个人身上很快就附着很多蝙蝠,那些蝙蝠猛烈地撕咬起来,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只蝙蝠在身边“呼呼”地飞来飞去。 只听得“嗞嗞”两声,殷思路挥舞的火把击中了两只倒霉的蝙蝠,立即掉在了地上。这种自杀的精神是最可怕的。任何一个庞然大物,都怕这种自杀精神。 殷思路带领着烟鬼和傻六子,丢掉了小蛋的遗体,往出口跑。 离洞口几米的地方,三个人几乎同时来了个急刹车: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群软体动物在蠕动着,开始光线很暗,又刚出了洞,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可是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三个人同时惊呼:蛇!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节】 群蛇 看来老天要灭我们,逃也逃不出去,刚逃离了狼窝儿,如今又进了虎穴,殷思路暗暗叫苦不迭。危机时刻,殷思路急中生智,依旧拿着火把虚晃一招,然后扔到了蛇群中间,只听得“滋滋”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群蛇中有倒霉的中招了。 “兄弟们,抄家伙!”殷思路说着,手里紧紧握着救命稻草“老套筒”,可是蛇这东西是软体动物,行动速度奇快,路线也是东拐西拐的,即使拿起枪来瞄准都难,况且洞里光线太暗,此时“老套筒”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前有堵截,后头追兵,此时三个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情转急下,个个急得心惶惶的六神无主。殷思路一咬牙,娘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咱们不如往洞里硬闯吧,兴许还有救,说完,自己一马当先顶在前头,只顾拿着“老套筒”挥舞着,烟灰盒傻六子不敢怠慢,抹黑跟在后头。 然而人快,蛇更快,殷思路刚要侧着身子出去,猛然,一条红黑间的蛇从他的脚下“哧溜”一下过去了,把三个人吓了一跳。 那条蛇真不知趣,大部队还没有感到,自己到冲到了前头充好汉。它赶到了三个人的前头,就地盘成一团,也不进攻,只是一味地吐着芯子,向三个人示威。 这条蛇有胳膊粗细,盘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好像在故意刁难他们三个。三个人急得满头大汗,退也不能退,进也不能进,只能等死。傻六子嘴一撇,想哭,想想自己正当年,就这么送在了这帮王八犊子的手里,心有不甘啊! “弄死它!当一个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他原始的野性也就彻底地爆发出来了。殷思路歇斯底里喊了一句,以为能提振大家的信心,可是相反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动,是真不敢动啊,那家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儿的。 “六子,你哄住它,转移它的注意力,我结果了它!”殷思路慌乱之中朝傻六子递了个眼色,可是傻六子被彻底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动一下,嘴还一撇一撇的,似乎让他去完成这项任务觉得委屈。 正愣神的时候,突然,一只蝙蝠如闪电一般从洞里飞了出来,正好擦着那条蛇的头顶飞了过去,那条蛇显然没有注意到突然发生的一幕,有点发愣,头不停地朝四周摇晃,乘着这个行当,殷思路举起“老套筒”,只一下,不偏不正,正好打在那蛇的头上,那蛇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蠕动着,缩成了一团。 殷思路觉得脸上突然一阵冰冷,接着湿漉漉的东西从脸上滑落到了地上,他用手擦了一把,放到手电前一照:血,是蛇血!刚才太猛了,以至于把整个蛇头都砸烂了。常言说打蛇咬打七寸,这下倒好,殷思路早把九寸、十寸也打了。 一看机会来了,殷思路也顾不上脸上的蛇血,抄起“老套筒”,将那条倒霉的蛇挑到了一边,三个人趁机朝洞的深处跑去。 三个人本以为可以喘息一口气了,可是就在黑暗中,“滋滋”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这种蛇与地摩擦之后发出的特有的声音,直接刺激着每个人的心脏。殷思路摸出了手电筒,借着强光一看,一双双小眼睛跟小灯笼似的,在强光的照射下,红亮红亮的。 烟鬼也看清楚了,拉起傻六子就往前狂奔,这些要命的蛇也不打个招呼,说来就来,真他娘的不是好东西。殷思路知道,就凭借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就是合起来对付一条蛇都是难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三个人只顾着跑,冷不防头上“呼”的一声,一阵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去。三个人几乎同时激灵地一躲闪,那群黑乎乎的东西就飞过去了,等手电来回照射的时候,早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糟了,老殷,是吸血蝙蝠,看来老天注定想要咱们的命!”烟鬼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透露着一丝恐慌。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蛇还没有摆脱,蝙蝠就飞出来凑热闹,这分明想要他们三个人的小命。 傻六子嘴一撇,就想哭:“娘啊,我苦命的娘啊,儿子不孝,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在乎老殷和烟鬼在场,干脆嚎啕大哭。殷思路和烟鬼也不劝,知道劝也没用。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傻六子只顾着哭,却听见殷思路和烟鬼商量:“真他娘的怪了,这吸血蝙蝠咋不冲着咱们来,反而径直飞过去了?莫非它们的嗅觉突然失灵了?” 两个人还没有弄明白,就听见前面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吱吱”的惨叫声,这声音不是平时蝙蝠的叫声。蝙蝠一般都不叫,发出的超声波,人类根本就听不见,可是现在发出惨叫声,还真是怪事,不出大事,蝙蝠是不会这样恐怖叫的。 殷思路说坏了,估计蝙蝠跟蛇群干仗了,两队冤家碰到一起了,不杀一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蛇的嗅觉很灵敏,蝙蝠的超声波也不是吃醋的,双方纠缠在一起,肯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正不死也得落一身伤。这回咱们可就解脱了。 话音没有落,傻六子以为没有事儿了,腿一软,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殷思路说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群蛇和蝙蝠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傻六子听完后,一下子有了力气,“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瞅着黑暗的地方。 不过幸运的是,蛇群果然没有追过来。这回三个人才敢松一口气。殷思路说,看来我猜得没有错,现在蝙蝠保家卫国最重要了,哪里还顾得上咱们仨儿?况且咱们是来捡宝贝儿的,又不是来抄人家老家的,蝙蝠虽然是畜生,可是这个道理还是应该懂的。 烟鬼摸了一下还有点发晕的脑袋,说:“老殷,你说的有道理,蛇想混口蝙蝠肉吃!,可是蝙蝠还得传宗接代,哪儿能容敌人来侵略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可是说话间,就见几条逃兵大蛇跑了过来,不过没有了刚才那股神奇劲儿,估计让蝙蝠给折腾得累了,其中有两条蛇身上还挂彩了,鲜血拖了一地,半死不活的样子。 殷思路没有料到还有几条残兵败将能跑到这里来,先是一惊,趁着几条蛇没有发动进攻的时候,“咔嚓”把刺刀上上了。上刺刀,意味着要血拼了。 烟鬼和傻六子见殷思路把刺刀上上了,也慌忙掏出刺刀,安装到枪头。谁知道那些蛇根本就没有继续打斗的勇气,只是盘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三个人看。 傻六子刚要挥舞着刺刀看上去,只听得“呯”的一声,有人开枪了。原来殷思路趁着伤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压进去了子弹,就此结果了一条蛇的命。那子弹打在蛇的头部,一下子开了花,鲜血四溅。 奇怪的是,其他几条蛇居然没有逃走的迹象,只是惊恐地望着倒在地上尚且挣扎的大红蛇,有了殷思路的带头作用,烟鬼和傻六子哆嗦着举枪枪,抓住机会,一人结果了一条。其他的几条见情况不妙,抽身要跑,抓住机会,三个人一顿乱戳,又弄死了两条,其他的逃之夭夭。 等确实不大危险了,傻六子突然哀号起来了,说:“都是我惹得祸,不就是两头猪吗,大不了狼叼完了咱再养,可是人是换不回来了!” 殷思路知道傻六子和猪场的三个兄弟是铁打的关系,再想想小蛋平时的捣蛋劲儿,也觉得年纪轻轻就送了命,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觉鼻子一算,掉下几滴眼泪来。 哭完了,殷思路把眼一擦,说:“六子兄弟,凡事以大局为重,小蛋为大帅而死,死得其所,相信大帅知道了,一定会褒奖他的,我们应该继承小蛋兄弟的革命遗志,把西工兵营的优良传统继续发扬下去。” 傻六子这才住了声,沙哑着说:“你们不知道,小蛋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妈,到了部队后才没有穿过露屁股的衣裳,谁知道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撒手走了!” 烟鬼一直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吭,革命的鲜血就血淋淋地发生在眼前,他叹息了一声,才开了口:“六子兄弟,这些话俺们吧,都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给小蛋兄弟找个地方安置了,中国人的习俗,入土为安吗!” 可是一方面又不知道蛇群和吸血蝙蝠的恶仗究竟结束了没有,即使结束了,免不得有几个逃脱了的也难对付,还是不要到处跑动为好。小蛋的尸体就在洞里,可是刚才光顾着乱跑了,现在再返回去,恐怕也有困难。 “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往前头瞧瞧,看有什么出口没有。”殷思路说完,默默地抄起沾满了蛇血的老套筒,朝前走去。 等小蛋兄弟的葬礼完毕,三个人看看天空,见原来大群的蝙蝠,现在被苍鹰冲击得四散逃跑,能形成战斗力的可能性不到三成。 “咱们进去吧,要是空着手回去,怎么说也对不住小蛋兄弟,还有狼朋友的热切关心。”殷思路说。 傻六子挠了挠头,说:“我在门口给你们放哨吧。” “放哨还用得住你?你还是赶紧给我充当前哨吧,我和老殷现在最缺少的是得力前哨,最好能给我们档暗器的人。”烟鬼冲殷思路点了点头。 “好啊,烟鬼,你他娘的打进洞就没有安好心,你是想让我给你挡暗器,让我去送死,然后你们俩取宝?”傻六子关键时刻有些抵触心理,要怪都怪烟鬼舌头长,乱说话。 殷思路说:“都他娘的是兄弟,啥前哨不前哨的,我跟你们说,前哨倒下了,其他俩人也别想轻易出去,暗器可不止一个。” 傻六子听了,说:“还是老殷公道,你烟鬼就知道耍小心眼儿,没劲!” 烟鬼赶紧说:“六子兄弟,刚才吧,都怪我说错话了,这样吧,我打头阵,你们押后。” 这个时候,丝丝屡屡的香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而且越往前走,气味越浓。 “这应该是甬道!”小蛋说,“以前听老人大概说过这挡子事儿,当时也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今天有幸进了古墓,也算是我小蛋这辈子的造化。” 现在人的墓,因为很小,一般就直接省略了墓道,直接下葬。这条甬道虽然只长十几米,但是四个人好像永远也走不到洞里虽然没有积水,但是四个人依旧能感觉到阴冷。 洞里静得人心里发慌,殷思路警告说,待会儿见到宝贝,肯定有人眼红,到时候公啊私啊全不顾了,咱们是军队出身,跟土匪不一样,到时候大不了搬出去了,咱们四个人再平分。 傻六子第一个举手赞同,其他人也听得愣神,赶紧点了点头,好像一大片宝贝就在他们的眼前似的。 刚走了几步,殷思路突然想起什么来,举着灯朝后头望了望,说:“你们说,要是僵尸跑过来抓咱们,大石门的窟窿又只能容纳一个人擦着身子爬过,到时候恐怕咱们几个都成了僵尸手里的俘虏了!”殷思路说完这局话就后悔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吓唬弟兄们。 “成了俘虏倒不怕,部队里不是讲了吗,国际公约里规定对待俘虏要优厚,不准虐待俘虏,如果它要是对咱们动手动脚,咱们就控告它!”傻六子有声有色地描绘了一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烟鬼冷不丁地打了傻六子一拳,说你喝酒了?这他娘的是啥地方,阴曹地府,讲理也得按照阴曹地府的规矩来,你拿阳道上的军事规矩来跟僵尸讲,简直是小孩子玩泥巴------瞎掺和。 还是小蛋最现实,说:“啥它娘的规矩,先跑出去再讲规矩也不迟,万一出不去,你也就被规矩了。” 殷思路拍了拍两个人,用手指了指,意思很明确,这里不是争吵的地方,都给我闭嘴。 烟鬼突然猛烈咳嗽了几声,他赶紧用手捏着喉咙部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儿来:“会不会是‘五步倒’?”这个时候,殷思路和傻六子,还有小蛋才觉得漂浮在空气中的香气越来越浓,四个人不知不觉把丝丝缕缕的香气吸进了五脏六肺。 “五步倒”是从江湖上听来的烈性毒药名,据说奇香无比,凡是闻到的人,五步之内,准倒,一般当作重大的机关暗器来使用。 防毒面具没有,只能用土办法,想到这里,四个人赶紧用衣裳捂住鼻子。 “老殷,你走几步了?”烟鬼站在那里瓮声瓮气地问,同时整个身体尽量保持平衡。烟鬼最近因为吸烟厉害,咽炎犯病了,稍微一刺激,就咳嗽不止。一咳嗽不要紧,整个身体跟着晃动,随时有可能朝前多迈一步。 殷思路见自己依然站着,放心了不少,笑着说:“估计我还没有摸到阎王爷的鬼门。”扭头再瞧瞧傻六子,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两眼惊恐地望着另外三个人。 鬼机灵的小蛋说:“各位大哥,在下不才,刚才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保证咱们能平安地回去 。” “都他娘的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扯淡,有屁就赶紧放吧,迟了,连放屁的机会都没有了。”烟鬼见小蛋有些卖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办法很简单,既然不能走,那咱们只能跳着前进。”小蛋眨了眨眼睛,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高兴。 跳着------走?不是他娘的一样走吗?这个二猫子主意,能哄得了三岁孩子,还能哄住这几个兵嘎子? 烟鬼尽量咽了一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嗓子,开口说:“你小子,聪明过头了吧,你也不想想,走着进阎王殿跟跳着进阎王殿有啥区别?” 小蛋一听,脑子一转,赶紧吐了一下舌头,说:“容在下再想想,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烟鬼自以为很得意,没有想到说话太急促,猛地呼吸了几下香气,嗓子眼儿受到了激烈的刺激,喷嚏也打个不停,一不小心,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朝前头猛跨了几步,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殷思路、傻六子,还有小蛋几乎同时问:“第几步了?” 烟鬼满脸沮丧,见自己还能呼吸,就说了一些临终前的话,不如咱们来生再做兄弟吧,我先你们一步走了! 娘的,你走就走吧,临走前也不说上一句吉利话,还把兄弟们都捎带上了 。 人临死的时候,总恨不得把下辈子要说的话全说到这辈子,接着烟鬼声泪俱下地回忆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参军情况,军队工作情况。 其他人也只能站着不懂,听着烟鬼悲情的人生诉说。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听没准还能增长些人生阅历。 最后,烟鬼眼泪汪汪地面对面看这殷思路说:“老殷,我就要走了,纵然以前兄弟我有多对不住你,你都能原谅兄弟吗?” 殷思路听得入神,茫茫然地点了点头,说:“老实交代,我代表大帅发言,原谅你一切肮脏的过去。” “还记得你那块银锁子吗?是我偷着卖了,买烟了。。。。。。”烟鬼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见殷思路的脚踹过来了。 “你个瓜娃子,你敢偷俺的长命牌子?”殷思路骂骂咧咧的,怒气早就使他忘记了“五步倒”的威力,上前朝烟鬼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上一脚。这长命锁子,在农村地区,一般是由家族的第一个男孩儿来佩戴的,意思是希望这个男孩将来能够使家族兴旺发达,为家族延续香火。 小蛋突然发声笑了起来了,边笑着,边说:“好了,好了,都住手吧,没事儿了!” “啥他娘的没事儿了,你别多嘴了,这是我跟烟鬼之间的个人恩怨,跟你们没有关系!”殷思路揪着烟鬼的衣裳不放。 小蛋嬉皮笑脸地说:“那我问你们,你们走几步了?” 走。。。走几步?这还用说吗,少说走了十来步都不下! 半天殷思路才回味过来,啊,啊,这样啊,看来这不是什么“五步倒”,都是烟鬼唬人的,差点耽误了大事。 烟鬼趁机讨饶:“这样吧,老殷,待会儿挖到宝,我多让给你一件,总比你那件长命牌子值钱值多了吧?” 事到如今,殷思路也只能干认倒霉了,来了个就坡下驴:“行,把最值钱的那个给我,要不然,这帐咱们清不了!” 刚走了两步,殷思路觉得脚下有点不对劲,老是觉得有些东西在脚下,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地响,殷思路朝地下一照,可不是吗,地上有很多黑色的陶瓷碎片,四个人一阵紧张,棺椁似乎就在不远的某个地方停放着。。。。。。。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五节】 阎王店 山洞幽黑幽黑的,阴森恐怖,三个人脑海里空荡荡的,统一弯着腰,鱼贯而入,找个空闲大的地方,停了下来,背靠背靠在一起,大家谁也不敢多出一口气,生怕惊动了什么鬼魂。 “你们说还有没有暗器?”烟鬼压着嗓子,尽量用最细小的声音说出来,脑瓜子晃动了两下,小心到了极点。 俗话说,活人有保镖,死人有暗器,况且前车之鉴,前面已经发现弓弩之类的暗器。不用说,凡是有丰厚明器的古墓里一般都有这玩意儿,万一被打中,死了还好说,万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后半辈子也就只能大小便失禁。 傻六子诺诺了半天,才说:“老殷,兄弟斗胆提个建议,我看咱们还是散伙儿吧,啥财宝咱也不要了,不是我胆小,是老娘确实舍不得我,从小我离开一会儿,老娘就不放心,何况进了古墓。。。。。。” 殷思路一下子就知道了傻六子的意思,调侃着说:“不对吧,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娘最爱大元宝了,家里的墙上到处贴满了财神的画像。” 傻六子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地看了殷思路一眼,用手抠了一下下巴,接着说道:“其实吧,老殷,我觉得这古墓实在有点怪,光是蛇和蝙蝠就够咱们受了,万一再出现个鬼魂或者僵尸啥的,我看咱们真的不用回去了。” 烟鬼在一旁早听得逆反了,上前冲着傻六子说:“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想临阵脱逃?走啊,蛇和蝙蝠还在外头等着你呢,你小子白白胖胖的,估计蛇和蝙蝠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你过去算是奉献了一顿大餐!” 傻六子一听,身上早就冒出来冷汗,脖子往下缩了缩。 “不过六子兄弟,我们会永远怀念你的,就是你变成骷髅,我们也会想办法把你拖出去埋了,略尽兄弟之意。”烟鬼得理不饶人,嘴比刀子还锋利。 权衡利害关系之后,傻六子嘴一咧,尴尬地笑了笑:“都是兄弟我的错,两个大哥,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兄弟刚才的话全当没有说过。” 事都到这一步了,殷思路和烟鬼也没有再多念叨什么,只听得殷思路一声:“散开!”三个人立即机灵地散开了。不管西工兵营战斗力怎么样,但是这些平时的操练还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况且,宝贝先不说,保命要紧啊。 大家约定,每隔一会儿就相互晃动一下手电,以示安全。弓弩的隐藏位置很是隐蔽,即使你再小心,也很难躲过去,所以每个人心里默默地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你们快过来,这上面好像有字儿!”烟鬼不知道啥时候发现了重大秘密,低声惊叫了一声,用袖子擦了一把冷汗。 虽然山顶上到处长满了野草,山壁上也挂了不少苔藓,可是墓壁上却干燥得很,不能不佩服古代劳动人民智慧,墓壁上隐隐约约雕刻着一些奇怪的数字,有些像蚊子腿,好像是古代的一种什么奇特的文字。 “好象是人名!”傻六子伸着脖子,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墙壁上密密麻麻地登记着大约二十个人的名字,各种姓氏都有,还有很多古姓,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很多,不如竟然有个姓“百里”的,流传到现在都消失了,估计断后了。 “会不会是死人的名字?”烟鬼眼睛珠一翻,立即想起来了。 “不会,绝对不会,一个死人墓,能埋这么多的死人?如果不出啥意外,应该是凿这座古墓的工匠的名字。”殷思路脑筋转得快。 “这也有字儿!”殷思路晃了一眼,不觉念出声音来:一 一上一 ,一下五去四 ,一去九进一 ,二 二上二, 二下五去三 ,二去八进一,反正后面密密麻麻一大片,看得人眼花缭乱,细细一看,却不是写上去的,是事先雕刻在模子上,然后烧制而成,再堆砌起来的长方形空心砖。 三个人看得晕头转向,殷思路脱口而出:“会不会是什么是神秘的魔咒?” 魔咒?烟鬼差点笑出声来:“我说你们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这玩意俺懂,不就是算盘子加法口诀,不信你们瞧下面的,肯定是减法口诀表。 殷思路和傻六子一听,赶紧往下摸索,一看,果然上面雕刻着:一 一下一, 一上四去五 ,一退一还九。 傻六子说烟鬼你行啊,还他娘的知道啪啦几下算盘珠子,比我强!烟鬼说你们不知道,小时候尽受这个折磨了,结果手上啪啦得掉了一层皮,愣是没有记住,后来老师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编成歌儿唱出来,这下才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殷思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咱们瞎猫碰到了个死耗子,碰到了个有钱人的墓?傻六子赶紧说,就是就是,这回肯定不会空着手回去。 殷思路听了这话,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笑容来,反而是眉头紧皱,他知道,越是富有的人,虽然明器很多,但是同样,暗器也不少。 烟鬼打头,顺着墓道往前走,眼前居然一下子出现了三个墓室,都是漆黑的大门,同一色的,只是中间的大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些脱落倾斜,闪出一道门缝儿来。傻六子赶紧拿着手电朝里头照了两下,可是门缝的里头,依旧是一片漆黑。 “老殷,咋他娘的有三个门?不是一个吗?”烟鬼抽空瞧了殷思路一眼,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奶奶的,比活人住的地方还大几倍,里院外院的,看来六子说的没错,咱们这次不会空着手回去。”殷思路小声应和道。 殷思路一时也弄不清楚到底进哪儿墓室,“咱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要不这样,咱们三个人分头行动咋样?” “分开行动快是快,可是咱们仨儿都是生手,万一有个好歹,赔了小命可是大事儿。”烟鬼出于谨慎,没有答应殷思路的问题。 “要不这么,咱们仨儿挨着转转,前后照顾着,反正进来了,肯定落不了空!”殷思路只觉得一股股冷气扑面而来,四周的黑暗很快就吞噬了三个人身后跳动的身影。 “老殷,这有几个瓶瓶罐罐,好像都是陶瓷的!”烟鬼拿着手电朝一个墓室一照,瞧见了很多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瓷器罐堆放在一起,其中一些已经碎了。 “六子、烟鬼,咱们仨儿可发财了,别多拿,就一个罐儿出手,媳妇孩子全有了!”殷思路有些兴奋,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傻六子一听,立即就要去拿,刚抱到怀里一个大罐,见有个精致的小罐,就拿在手里上下翻看着。烟鬼问他,想好了卖几个大洋?谁知道傻六子出其不意地说:“我正好缺少个尿罐儿,省得以后夜里起来方便再碰到狼。” 烟鬼想笑,可是在墓室里,他直觉得头皮都快炸起来了,想笑笑不起来:“六子,你小子真够有创意的,拿古董当尿罐子,你都快成爷了。” “哼,尿罐子算个啥,咱拿这个大的当屎罐子,看以后谁还敢小看咱!”傻六子豪气冲天地说,“用完之后,咱还卖了它,要不就送人,落个人情。” 殷思路上下打量了一下傻六子,说:“行啊,六子,现在看你眉宇之间还真有那么一股子英雄气,看来咱们的六子真是大器晚成啊,我等老矣!” 傻六子”嘿嘿“直乐,说:“老殷、烟鬼,你们俩就取笑我吧,你们想拿就拿,干啥老盯着我手里的东西不放。” 傻六子一句话,提醒了殷思路和烟鬼,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对呀,他娘的,冒着死亡的危险,可不就是冲着这些瓶瓶罐罐来的吗,装! “六子,这里有米,大米,还有小米!”烟鬼发现了什么,就近跟六子说起来了。傻六子说:“娘的,敢情人死了还知道吃饭啊?” 那些大米和小米统统都黑了,傻六子上前抓了一把,可是刚抓到手里,就觉得不对劲儿,摊开手一瞧,早成了黑灰面了。 两个人一连串拿了好几个,突然,殷思路停了下来,说:“烟鬼,不对啊,咱们还没有转完呢,你说,要是其他墓室里有什么夜明珠、祖母绿啥的,那咱们不是更能发大财吗?” 傻六子一听“夜明珠”和“祖母绿”,眼睛里立即发着亮光,连忙追着问:“夜明珠?祖母绿?娘的,这些东西,咱平时只是听说,现在要真能得到,就是让我现在见阎王爷去,我都愿意!” 傻六子在墓室里提到了阎王爷,吓得殷思路和烟鬼立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说:“六子,你他娘的管好你那张破嘴,什么地方,乱讲!” 傻六子嘴一咧,说:“两位哥哥,怪我,怪我,你们放心,咱的文化底子薄,这是部队都知道的,你们俩就将就着听吧。” 在墓室里翻腾了半天,殷思路直起腰来,问:“烟鬼,你说现在咱们进来多少个时辰了,我咋觉得天老是黑乎乎的。” 烟鬼说:“老殷,你糊涂了吧,咱们这是在古墓里,地下的美丽世界,哪儿能跟着人间的计时单位走啊!” 殷思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走,到别的地方瞧瞧去。”说完,就到对面的墓室里了。 殷思路猜测的不错,对面的墓室里分成了上下两层,每一层竟然有很多锅碗瓢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挺压手。 “六子,你瞧瞧,是不是老狼给咱们叼去的那种?”殷思路拿起来,递给了傻六子。 傻六子猛地吹了一口气,把荡在上面的灰尘吹了一大半,说:“没错,老殷,是金碗,他娘的,幸亏没有搬着瓷器走,要不然,这些金碗扔了多可惜!” 烟鬼眼尖,说:“老殷、六子,你们瞧,桌子上有几个狼蹄子印儿,看来老狼真的来过这里。”狼蹄子印儿杂乱地踩踏在古色古香的四方桌上,一看就知道来过有一段时间了。 傻六子说:“看来狼并不是总是坏的,等咱们出去了,拿这些东西换上了钱,咱多买几头猪去,扛到山里头,犒劳犒劳这些狼群,要不是它们,咱们兴许现在还在跟艰难的日子做斗争呢!” 殷思路和烟鬼就像是饿极了的乞丐,不分大小,叮叮当当的,能拿多少拿多少,反正不能留下来便宜了别人。 傻六子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殷思路和烟鬼急了,说:“六子,还愣着干什么,装啊!” 六子说:“你们装,我等待会儿找到夜明珠,还有祖母绿。” 殷思路和烟鬼一对眼儿,心想:这小子都说傻傻的,原来比别人精明一百倍啊!听见了傻六子的话,两个人也停下来了,说:“咱们先找找,实在找不到夜明珠或者祖母绿,到时候再回来理会这些金碗、银筷子、玉盏也不迟。” 三个人摸到了中室门口,见门头上悬挂着一副漆黑漆黑的门匾,匾上写着:“东升客栈”四个大纂,电灯光照在四个大字上,反射回来的光芒竟然有点刺眼,看这大字的功力,定不输给东晋的王羲之。 傻六子顾不上看字,却探头探脑地朝前头猫了一眼,突然说:“老殷老殷,你们瞧见没有,门口好像有个人。” 这一声不要紧,吓得殷思路和烟鬼魂差点儿没有掉了,赶忙怒斥道:“地下哪里有人?分明是自己吓唬自己!” 话音刚落,殷思路就不说话了,因为手电确实照在了一个人身上,殷思路以为看错了,眨了一下眼,确实没有瞧错,是个穿蓝长褂的人,带着帽子,再照那人的脸,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竟然在冲着他们三个笑,而且笑容可掬! 殷思路吓得手电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连声说:“ 坏事了,看来活到头了,真的碰到鬼了。” 可是那脸却不是鬼脸一样的恐怖,相反,笑得很惬意。殷思路想,会不会是趁着他们三个跟吸血蝙蝠和群蛇争斗的时候,专业盗墓前辈趁机溜了进来,想要抢在他们前头取走宝贝。如果是这样,现在火拼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古墓里的东西太多了,即使再增加十几个人手,估计谁也不会空着手从这里走出去。 既然为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了,不如打个招呼,顺便也有个伴儿。 “朋友,你来得可真巧啊,咱们在这里见面了。。。。。。。。。。”殷思路勉强笑了笑,冲着那人喊了两声。可是那人似乎并不领情,依旧站在那里,冲着他们三个一股劲儿地笑。 即使是盗墓的行家前辈,那也不怕,好歹有三个人,手里三支“老套筒”总能收拾了这个不速之客,怕就怕对方不是人,想到这里,殷思路只觉得头皮一炸,打了个激灵。对方死活不吭声,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凡是盗墓的行当,最怕一墓多盗,几伙儿人碰到一起了,尴尬不说,分赃就是个难事儿,火拼也是常有的事情,谁也不是高素质的人,况且都是奔一个目的来的。 殷思路的四川口音很浓重,说半拉子话总能扯很长的川音,刚才一席话,殷思路以为对方没有听懂,就让傻六子喊话。 傻六子清了清嗓门,故意咳嗽了一声壮了壮胆子,喊道:“来者何方神圣,报上名来,爷爷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殷思路和烟鬼吃了一惊,心想,让你沟通沟通,这次你可沟通大发了,一旦对方发怒,后果不堪设想啊!奇怪的是,对方依旧乜动静。 他娘的,看来肯定不是盗墓同行了,想到这里,殷思路紧紧握着刺刀,以防万一。 关键时刻傻六子不手软,手里紧紧握着“大套筒”,“咔嚓”一声上了膛,对着那人就是一枪,结果那人还是在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娘的,放空了!”傻六子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手哆嗦着换子弹,“老套筒”虽然经过了造械厂几次翻改,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枪放一颗子弹,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卡壳! 这一枪没有打中,却把殷思路和烟鬼吓得不轻,两个人腿肚子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本来想痛骂傻六子平时不努力练枪法,现在用着了嗝屁了,可是转眼间,殷思路就不知道骂什么了,因为那个神秘人还在笑! 这笑容直笑得三个人心头发毛,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傻六子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换子弹,可是摸索了好几次,连子弹也换不上,嘴上嘟囔着:“真要命,就差投个炸药包了,可惜没带。” 殷思路晃了晃手电,骂了句:“他娘的,搞得跟真的似的!”殷思路这一句,烟鬼和傻六子才清醒了许多,定睛一看, 原来倾斜的漆黑门口站着个店小二的塑像,瞧那姿势,惟妙惟肖,乐得合拢不了嘴。幸好平时洛阳大街上卖老酒的店铺门口都有这个摆设,招揽顾客,要不是见多识广,这回非得被吓个半死不成。 店内的大门漆黑漆黑的,就在漆黑的大门上,赫然有一个红点,好像是一个人的指头故意点上去一样。由于整扇门都是漆黑的颜色,所以当灯光打在大门上的时候,这枚红点就越发显得神秘恐怖。 门事半掩着的,看样子好像有人刚才从里面出来过,或者进去过。殷思路一直想不通那个红点到底是啥东西,如果以前有前辈进来过,那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前辈的什么暗号标记,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这种疑虑在殷思路的心里上下翻滚着,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先不管这个阴森的红点,反正至少伤害不到他们。想到这里,殷思路捅咕了傻六子一下,“六子,进里瞧瞧有没有好吃的!” 傻六子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沫,说:“我说老殷,俺今儿可没有发烧,为了吃的去送死,我不干!”说完,非但不前进,还往后退了几步,把殷思路推在前头当挡箭牌。 殷思路说:“先说好了,找到货,我多分点儿,谁让我在前头呢。” 傻六子接着话茬说:“老殷,别说多分,就是你单独全要了我也不埋怨,只要你把我从哪里来,带到哪里去就行。” 就在殷思路即将去推门的时候,烟鬼喊了一声:“老殷,六子,这里还有字儿。”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六节】 水银古尸 告示明显跟刚才碰见的珠算口诀一样,也是事先雕刻好,拿到炉子里烧好,然后再垒进墓室里。 告示上的字稀稀拉拉,比现代汉字的结构都要复杂很多,但是三个人依稀能认定,这是汉字,不是其他的文字。不过即使再复杂的汉字,流传到今,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三个人粗略地瞧了瞧,大概意思是说,凡是哪位客人首先猜对谜语,即可免去当天住房钱。一则:“店中有一物,打开象座亭,独柱立正中,上边有流水,下边有人行。” “六子,这不是刁难咱们吗,欺负咱们没有文化,你说第一个谜底是啥?”殷思路鼓动傻六子猜第一个。这个有趣的谜底彻底化解了刚才紧张的气氛,殷思路饶有兴趣地猜了一把。 傻六子憋了半天,上瞧下瞧,倒着来了一遍,说:“管他娘的是啥,反正咱们不猜也进来了。” 接着往下看:二则,“店中有一物,又圆又扁肚子空,似面镜子在当中。用时人人把头低,摸脸搓手又鞠躬。” 紧接着,三则: “店中有一物,铁打一支船,不在江河间,开船就起雾,船过水就干。” 殷思路说,算了算了,还是办大事要紧,你们俩谁记性好,记住了,回去跟弟兄们说道说道,找个乐子。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三个人小心地把倾斜的漆黑大门移开,朝里头晃了一下,见里面竟然摆满了桌子和凳子,前面有柜台,猛然,殷思路晃见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吓得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殷思路一倒,跟在后面的傻六子和烟鬼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见殷思路趴下了,知道情况不妙,也赶紧跟着趴在了地上。 可是过了好久,竟然没有人说话,根本听不到有任何的声音。殷思路偷偷的乱照了几下,果然照到了几条腿,不过都是古代的衣裳打扮, “老殷,要不拿‘老套筒’试试?”傻六子在后面捅咕了殷思路一下,另一只手早就按在了“老套筒”上,单等殷思路的回话。 殷思路没有说话,紧张地研判着眼前的情况。眼前这几个到底是人还是鬼?是鬼怎么聚到一起来了?难道今天是鬼节,都跑到一起聚会来了?他奶奶的,看来进古墓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被暗器打中算是万幸,不过你的心脏得足够的大,否则,光吓也得吓死。 这些穿着稀奇古怪衣裳的家伙,会不会跟门口的店小二一样是个雕塑呢?殷思路突然想起来了,可是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即使研判得再正确,谁也不敢拿脑袋来做试验。 过了好半天,殷思路才慢悠悠地起来了,说:“都起来吧,是瓷人。”说着,就拿手电照了照,呵,真热闹啊,掌柜的在打算盘记账,店小二在忙着招呼客人上菜,客官们有的正在吃菜,有的正在玩牌,掷骰子。看着这样的景象,殷思路还是受到了惊吓,头晕,赶紧用枪托支撑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掉下来。 傻六子一瞧,乐了,说,娘的,刚才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原来都是一群假人啊。 “呵呵呵,这个死鬼还搀和赌博业的,跟活人抢生意,死了都要把生意做到地下,精明死了。”烟鬼也是一通发笑。 不过就在三个人精神放松的时候,殷思路的手电光停在一具瓷人上不动了,严格地说,这个瓷人比别的瓷人造型都逼真,光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别的瓷人脸部光滑,这个瓷人的脸部确实暗灰色,不但不光,反而有些凹陷,那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进眼窟窿里面去了。 殷思路暗暗地对烟鬼说:”老烟,你帮我参考参考,我总觉得那个瓷人有点不像。” 起初烟鬼以为殷思路看走眼了,就没有当回事儿,可是在古墓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烟鬼瞪大眼睛瞧了一会儿,“啊”了一声,说:“老殷,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那瓷人 会不会是活人?”烟鬼语无伦次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是活人,然后死了?” 烟鬼这样一说,殷思路越发觉得像,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为什么这个前辈会闯进古墓?他不去取宝,反而在这鬼店里看赌博?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那狰狞的眼睛是不是在告诉他们三个,自己临死前在这鬼店里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时间吓死了?更奇怪的是,死了这么多年了,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跟木乃伊一样,尸体有些干瘪,眼睛蛋子有些下陷?这种种奇怪的事情反而加剧了三个人的恐慌。 殷思路觉得这鬼店里其实并不是只有这几尊瓷人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伤害三个人。 “此地不宜久留!”殷思路低声一呵,随即出了阎王鬼店。 从中室出来,到了后室,这香气才又逐渐浓郁起来。烟鬼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觉得“呀”了一声,“我瞧见一个人影儿!” 谁知道这回殷思路反倒笑了起来,说:“你个毛孩子,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肯定又跟刚才一样,没准也是个雕塑啥的。” “我真的看见了,我骗你们我是王八蛋!”烟鬼拍着胸脯向殷思路和傻六子保证。 “是不是小蛋?”傻六子黑暗中拉住了殷思路的衣服,紧紧地攥在手里。在这古墓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小蛋还死了,如果刚才看见的真的是一个影子的话,那只有一个:鬼影儿。 “小蛋?不是不是,我见那影子手里拿着长矛,头上还戴着将军帽,不是咱们这种的,跟。。。跟唱戏的戴着那种差不到哪里去。”烟鬼说得越来越悬乎。 后室充满着种种诡异的邪恶东西,越发的让人心惊胆战,如果长时间呆在这里,肯定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危险。 刚才还了乐呵着猜谜语,现在那黑影一直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 傻六子轻声说:“你们说怪不怪,这香气又来了。”说话间,其他连个人也闻到了。这香气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好像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一样。 “老鬼不会是个女人吧?”烟鬼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棺材里的死人。 殷思路又闻了一下,说,这香味不是女人身上的那种,女人涂抹的粉黛都是清香的,即使浓墨重彩的,也不是这种味道,八成是一种明器散发出来的味道。殷思路说的没错,这香气里果然伴随着丝丝的尸体腐烂特有的额气味,如果不是细细闻,还真难闻出来。 烟鬼就笑了,说:“老殷,你什么时候闻过女人身上的味道,真不够意思,找女人这种好事,也不跟弟兄们分享一下。” 殷思路脸一热,刚要辩解,突然听到傻六子惊恐地说:“老殷,烟鬼,你们别不信,我也瞧见了,是真的!” 刚才还放松了一下,猛然听到傻六子的话,大家心里猛地往下一沉:糟了,看来今天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娘的,老殷,咱们来得太匆忙了,也没有顾得上准备些辟邪的东西,要是这不干净的东西伤害咱们,咱们那是干瞪眼,没招!”烟鬼说着,眼睛四处转着瞧。 “咱们是革命军人,刚刚推翻了清朝,天不怕地不怕,唯有革命志气高。”殷思路小声地说了一句。 殷思路小心地拿着手电,把墓室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各个角落里照了一下,说:“没有啊 ,你们俩不会看花眼了吧?” “老殷,大帅不是说过吗,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留个心眼儿,没有坏处。” 又小心地往前挪动了几步,殷思路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用手拦住了烟鬼和傻六子,殷思路这回看清楚了,是,有人影儿,而且是一边一个,两个! “摸枪!”事到如今,殷思路只好低声命令。 烟鬼和傻六子仓皇地摸枪,就准备开枪。 “我的枪呢?”傻六子摸了一遍,没有找到挎在身上的“大套筒”。殷思路和烟鬼吃了一惊,都以为傻六子的枪被什么东西偷走了,赶紧回过头来帮他找,一看:傻六子的枪还稳稳地挎在肩膀上。 “搞什么鬼,这不是挎着吗!”殷思路有些生气。 “老殷,我。。。我刚才可能吓怕了,一时摸不着。”傻六子战战兢兢地把枪摘下来,“哗啦”一声上了膛,想都没想,对准那个站立的人就是一枪。 谁知道那站立的人居然没有倒下,依旧站立着,傻六子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补了一枪,可是那人依旧站着。 “怪了,怪了,是不是枪的火力不够猛?”傻六子有些承受不住了,腿肚子直打颤。 “会不会是僵尸?”烟鬼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站立的人,有可能就是人们经常说到的古墓里的僵尸,越想越怕,只觉得手心里冒汗,手哆嗦个不停。 殷思路也吓得不轻,惊恐之后,他立即趴在地上,对准那人的腿部就是一枪,这回管用了。那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正好摔在了殷思路的眼前,两只黑眼窟窿直愣愣地盯着他。 “娘啊!”殷思路“嗖”地一下从地上趴起来,可是却跑不动。刚才还站立的古尸,被殷思路射击中腿部,失去了身体支撑力,扑倒在地上,头上的军盔帽子也摔得老远。 “老殷,是一具古尸,你瞧,身上咋还一亮一亮的!”烟鬼见倒在地上的古尸,身体的某些部位有些闪亮,好像夜里的夜明珠。 “会不会藏着夜明珠?”傻六子问。 殷思路好一阵才稳住阵脚,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了一会儿说:“我看不像,这兄弟跟咱一样,最多也就是个破当兵的,穷的叮当响。” “那他身上咋一亮一亮的,不会是夜明珠,那能是什么?”烟鬼问了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不知道,会不会是水银尸?”殷思路懵懂地记忆起村里人关于水银尸的说法。 由于帽盔甩到了很远,头顶j就露出来了。殷思路见这个殉葬士兵干瘪的头上有一个很长的口子,点了点头,说这两个可点的兵前辈肯定是活着的时候被人从头顶灌了水银的,水银接着血液运输到全身,就可以起到全身防腐。可见当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死亡时候的恐惧。不过这两个士兵,由于墓室里的干燥空气,已经严重风化了,形成了介于干尸和湿尸之间的一种尸体。在主室后山墙正中画着打鬼图。一个猪头大耳 熊面的怪兽,赤膊裸足,身穿紫衣红裙,二目圆睁注视墓门,正张牙舞爪作驱赶捉拿状,奋力将墓圹冥府的鬼怪全部从里向外赶出,怪兽之下左绘青龙,右绘白虎 ,据说古代举行傩戏仪式时打鬼的首领在举行大丧时,先在灵柩前驱疫,然后进入墓室, 以戈击四隅 ,逐除地下恶鬼。 棺室的顶上画着墓主人夫妇升仙图。有人首蛇身的女娲和伏羲,与传说中的“伏羲鳞身,女娲蛇躯”基本符合。此外还有月亮、 持节方士、 二青龙、 二枭羊、朱雀、 白虎、 仙女、 奔兔、 猎犬、 蟾蜍、 死鬼夫妇、 太阳、 黄蛇等人神鸟兽的形象。 死鬼夫妇则女在上,男在下。女的骑红色三头凤,手捧三足鸟,双目紧闭,凌空飞行,男的骑一条青龙,手里拿着弓箭,闭着眼睛,前有玉兔领路,后有一条狗相随,旁有一只疥蛤蟆,原来两个人想死后升天当神仙 。汉朝的墓一般都是这样。 原来这里不是什么皇后墓,但也是个封疆大吏的墓。 “神仙个屁!这回还不是让咱们的土炮给炸到了?”傻六子得意地说。 几个人找到了古墓,又听了傻六子的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起大笑起来。这个时候几个人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只手来,好把墓里的东西一扫而光! 于是五个人也顾不上周围的东西,先用洛阳铲来撬彩绘棺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撬开了。这棺材不是一般的棺材,它是由三椁(外椁、中椁、内椁)、三棺(外棺、中棺、内棺)组成,下面还有垫木。棺木之间用扣接、套榫和栓钉等方法接合在一起。每层之间都塞满了木炭,这木炭吸收水分,能保持干燥,不宜使尸体腐烂。木炭外面又用白膏泥糊了个滴水不漏,然后层层填土,夯实了。 就见里面有一堆三乱的竹简。神探戴上手套,小心地拿出来一看,就说这应该是“遣策”竹简,就是跟帐册差不多,就是记录冥器的数目、大小尺寸。咱们也省事多了,不用到处乱翻腾了,只要照着上面的记录去找,十有八九能全部找到。 神探好好看了一阵,见上面记载着陪葬品有绢、绮、罗、纱、锦、印章、帛书、帛画,还有漆木制九鼎、七鼎和三鼎、二鼎盛放的各种羹,用竹笥盛放的肉菜,用陶器盛放的酱和酒,用布囊盛放的粮食,以及漆木器具、梳妆用品、丝织衣物、乐器、扇、席和土质、木质的,简直就跟活人一样!几个人就手忙脚乱地拿起来了,能拿多少拿多少,能拿贵的绝对不拿便宜的。殷思路定了定神儿,拿着手电照射了一下,说棺椁应该就在里面。说着,电灯的光芒照在了石头堆砌的床上,在床上摆放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这棺材真他娘的大啊,里面能装多少个死人?”傻六子小心地凑到大号棺材面前。三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是谁也不着急动手。 “老殷,你见过这么大的棺材吗?”烟鬼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大家伙啊!” 殷思路点了点头,说:“老实说,还真是第一次见。: 傻六子迫不及待地挽了一下袖子,急匆匆地说:“进都进来了,那还等啥,干吧,干他娘的!” 殷思路咽了口唾沫,额头上不觉得浸出汗来:“等等,再等等。”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有点心虚。 殷思路小心地敲了几下棺材,感觉发出低沉的声音,知道很厚重,靠一般的家具是不行的。 “咱们没有家伙。。。。。。”殷思路即使不说,大家都明白。 傻六子说实在不行,咱们就来个二一添作五,干脆一笼火点了算了。 殷思路气得朝傻六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说:“别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你想找死啊。” 傻六子摸着屁股觉得有点委屈,说:“我这不是积极献言艳献策吗,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你干啥踢我一脚?” 此时缕缕香气不知不觉的从棺材里冒出来,吸了之后,心跳随之加快了许多。 “老殷,快点想办法吧,再迟了,咱们可能不知道还要碰到啥特殊情况,到时候可就难说了。”烟鬼催促着。 殷思路再次确认了一下工程的难度和规模,说:“干吧,还有啥工程能难住咱们工程兵?我有办法。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七节】 无字书 殷思路说,要说办法,咱就三条枪。。。。。。 话还没有说完,傻六子接嘴道:“呵呵,我以为啥好主意,放枪不如放炮。。。。。。” 殷思路刚要争执,又觉得在棺材前面声音大了不好,就用眼瞪了傻六子一眼,做了个托举的手势。做了几次,烟鬼和傻六子才明白过来,一起把手托在了棺材盖子上。 “等等。”殷思路想到了什么, 赶紧拉开了烟鬼和傻六子。 “我听说给死人磕头就可以饶恕,咱们不妨试试,管用不管用,反正求个心安理得也行。”殷思路神秘地说。 三个人当即跪在棺材前面,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开馆仪式:“前辈,俺们都是要饭的,迫不得已才来取点宝贝改善改善生活,希望您老在天有灵,不要责怪我们这些流落到此地的穷苦人,这辈子就算了,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老的大恩大德吧。”说完,殷思路领头,三个人每人“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一、二、三!”声音刚落,三个人猛地一使劲儿,那厚重的木头盖子居然挪动出一丝缝隙来,缝隙一打开,香气更加浓重了。由于已经知道香气没有毒,所以三个人也没有在意,加推了几次,终于把木头盖子推开了。 三个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用手电一照,娘的,里头还有一个,大的套着小的! “真有钱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要不咋就这么浪费呢?”傻六子喉咙里嘟囔了一句。 由于棺材盖子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能再推了,三个人是有劲儿使不上。殷思路说,这也没啥,咱不是有枪吗? 三个人三条枪,一可以撬棺材,二可以随时开火防身。 三个人一起发力,只听得“嘎吱。。。嘎吱嘎吱。。。。。”棺椁被撬起来了。 “不对呀,老殷,他奶奶的,这家伙果然是个富商,你们快瞧,里头还有个棺材。”傻六子拿灯一照,傻眼了。 “外层的叫椁,里面的才叫棺材,不是有钱没钱,人家兴的就是这个规矩,没有别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撬吧!”烟鬼看明白了,这回犯不着着急,悠闲地抽着烟,时而撬上两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等把三个人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棺材被一下子打开了。 打开棺材的一刻,即使棺材里的光线能见度很低,殷思路赶紧拿着手电一照射,见尸体的两只眼睛早就烂的无影无踪,但奇怪的是,尸体的两只眼睛却闪闪发亮。 “老殷,不对呀,那眼睛。。。。。。”烟鬼吓得几乎不敢喘息,“是不是鬼眼,咋这么亮呢?” 殷思路听到烟鬼的话,手有些哆嗦,想立即把棺材给盖上,可是一想,好不容易找到了棺椁,就这么放弃有点可惜,所以就尽力支撑着棺材盖子。 “呀,老殷,动了,你瞧,眼睛贼亮贼亮的。”傻六子瞧见古尸的眼睛突然晃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是还是被惊魂未定的三个人瞧见了。 “烟鬼,你说会不会也是水银尸?”殷思路警惕地瞧着棺材里的动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把脸扭到一边缓慢地呼出来,害怕对着尸体吹气。 “哦,你是说这具尸体跟外头那两具兵前辈的尸体一样,也被灌了水银?”烟鬼斜着眼神瞧了殷思路一眼,一时不敢确定。 殷思路俯下身去,憋住气,跟尸体面对面,最后确信是剩下的还没有完全被蒸发掉的水银珠子,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不是被人害的,就是这哥们儿疯了,为了防止尸体腐烂,竟然同意灌了水银。” 凡是能到达身体里的水银,一定是人在活着的时候硬灌进去的,随着血液流到全身,这样就可以保证整个身体不容易腐烂掉。人一死,血液不流动,身体僵硬,最多只能用水银浸泡。按照这个道理,躺在棺材里的这具尸体,活着的时候一定就被灌进了水银。临死的时候一定非常痛苦,跟杀猪的时候差不多,想想这些,殷思路就觉得心惊肉跳,好像水银灌进了自己身体里一样。 不论以前还是现代,人都追求死后防腐,力求留一具完整的尸体。现在防腐技术一般都是把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浸泡,或者放冰柜里冷冻,欧洲就发现了古欧洲冰人,是从冰川里发现的,保存很完好,古人还没有发明福尔马林,根本也没有现进的冷冻技术,汉朝的时候用金缕玉衣防止腐烂,再往前推,秦始皇的陵墓,用水银防腐、防盗,古埃及人把人的内脏挖空,把血管里的血放干净后,制成木乃伊防腐,跟新疆地区的干尸差不多,不过如果地质好的地方,湿尸也能存放个几千年没有问题,比如60年代出土的长沙湿尸。 尸体眼眶里的水银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些水银因为棺材里里外外密封得很好,才保存了下来。 殷思路感到一阵后怕,死亡的恐惧在古墓里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棺材里充满了木炭和膏泥,这两样东西一般用来密封棺椁和吸附周围的潮湿,防止尸体腐烂。 傻六子吓得直吐舌头,赶紧躲到了殷思路的身后,怯怯地说:“老殷,我看他娘的好歹得活着,死了多可怕,再被灌进水银,哎呀,疼死了。。。。。。” 殷思路顾不上搭理他,只是“嗯”了一声。三个人正不知所措,看着尸骨发呆,猛地听到棺材“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尸骨眼眶里的水银珠子激烈地晃动起来,灯光照在上面,分明觉得那眼睛突然间眨动了几下。 “我,是我不。。。不小心,枪托磕碰了一下。”傻六子结巴着说了出来。自从傻六子笨手笨脚地跟着进来后,多少惊吓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想这个气呀 ,殷思路就不打一处来,可是在古墓里,尤其在尸体旁边,他就更得忍住了。 “老殷,六子,你们快瞧,一个算盘!”烟鬼用铜烟袋锅子的一头,轻轻地挑起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金算盘,算盘很新,似乎没有用过,肯定是专门陪葬用的。 殷思路瞧着算盘,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你们瞧见了吧,果然是个生意的,不过不是做一般的小买卖,肯定是经手的大买卖!” 尸体上里里外外穿着十几层衣服,这些衣服看起来都很光鲜,可是用手一动,就可以戳出一个指头洞。 所有的衣服都被麻绳捆着,来来回回扎了几道。 殷思路在尸身上摸到了两块护身古玉,用手摸一摸,冰冰凉凉的,十分润滑。 “烟鬼,你瞧瞧,这玉怎么样?”殷思路递给了烟鬼 见殷思路发了财,烟鬼直愣愣地盯着古尸的下部不放。殷思路轻声问:“你不会有恋尸癖吧?咋干盯着下部不放。” 烟鬼脸一红,说:“你想哪儿去了,你们帮我一下,把尸身翻过来,我有用。” 殷思路和傻六子费了吃奶劲儿才把尸体翻过来了。如果是活人,一翻就会过来,可是尸体僵硬,很不好翻动。 烟鬼摸了摸尸体的屁股门子,感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堵在了屁股门口,一边点了点头。大家都不知道烟鬼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烟鬼找了个钉子,竟然从屁股里抠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嘿嘿,就是这个了!”烟鬼放下手里的铜烟袋锅子,乐得合拢不住嘴。 “烟鬼,这个是啥东西?不会是死鬼肚子里长的肉瘤吧?”傻六子问。 “嘿嘿,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啥肉瘤,要是肉瘤的话,估计也保存不到现在,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十有八九是猫眼宝石。”烟鬼神秘兮兮地说。 就在三个人商量的时候,只听得“哧”的一声,随即三个人感觉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三个人因为有了刚才“五步倒”的经历,以为又是什么秘密毒气,赶紧捂住了鼻子。 这股臭气很大,久久不能散去。这个尸体虽然保存依旧完好,可是已经有些干瘪,肛门部位又被刚才烟鬼抠大了,所以这个臭屁放出来,不怎么响亮,但是由于在尸体体内经过了两千年的酝酿,使这个屁更加恶臭无比。 殷思路实在憋不住了,竟然笑起来了,嘴上连连说:“我看咱们谁都不吃亏,能闻到两千年的古屁,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烟鬼也“扑哧”笑出声来,接着说:“老殷说得对,这古屁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无价之宝,如能搜集起来,拿到洛阳城里叫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对于这个新颖的想法,殷思路很赞同:“咱中国人就有这个个性,凡是有卖的,肯定有人买,听说西方人搞什么吉尼斯记录,我看咱们把这个古屁带过去,也能排上第一名,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混点美元回来。” 傻六子在一旁急得不可开交,说:“两位哥哥,你们别光说不做啊,现在搜集还来得及,别一会儿一点屁味儿也没有了,到时候可是说啥都来不及了。 ” 都笑够了,才觉得恐怖的气氛也消除了不少。 “都他娘的知道扯淡了,赶紧干活儿吧,啥屁不屁的,咱能带走的才叫钱,带不走的,都是土坷垃。”殷思路止住了笑。 但是傻六子依旧“嘿嘿嘿”地笑着,在黑暗中显得尤其恐怖。殷思路和烟鬼赶紧看他,见他面部肌肉僵硬,那笑声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六子!”殷思路喊了一声,但是笑声依旧没有停止。 就在烟鬼愣神的时候,傻六子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烟鬼的脖子就往棺材里推,嘴里冷冷地念叨着:“死了好,死了好,死了省衣又省袄!” 殷思路一愣神儿,知道这事儿有些邪乎。傻六子的劲儿太猛,力气又大,更喝醉了酒耍酒疯差不多,凭殷思路一个人的力气,根本就拉扯不回来。眼瞅着烟鬼快要失去平衡,被推进棺材里头,殷思路急了,对傻六子又踹又打,可是傻六子根本就 没有还手,相反,一股劲儿地要把烟鬼推进棺材里头。 殷思路猛然想起来傻六子可能中邪了,没准他们三个刚在开棺的时候,惊扰了里头的灵魂,动了尸气,结果招邪了。 傻六子跟见了仇人一样非要把烟鬼置于死地,眼看着就要掉进棺材里,殷思路随手抄起“老套筒”,朝傻六子的脑后就是一枪托。傻六子当即昏了过去,手缓慢地丢下了烟鬼,躺倒了地上。 “烟鬼,这地方有点邪乎,咱们办完事儿后赶紧撤吧,也别管金的银的,好歹带着点就行。”殷思路擦了一把汗,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傻六子。 烟鬼说不上话来,一只手不停地撮着脖子,连续咳嗽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这个六子,真想掐死我啊!” 殷思路连忙解释说,不是他想掐死你,是躺在棺材里的哪一位搞的鬼,估计上了咱们六子的身,反过来整咱们俩儿。 烟鬼又不停地撮摸了一会儿,才能说清楚话。 先不管傻六子, 殷思路轻轻地搬动了尸体的头部,见尸体枕头有些鼓鼓的,殷思路小心地把枕头拿出来,用刀子割开,见里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盒子,盒子上的花纹雕刻得很精美。 “老殷,你可小心点,会不会是什么暗器?”烟鬼经历了这一场,有点心虚了,人一心虚,胆子就小了许多。 “应该不会,既然把这金盒子藏在枕头里,肯定是墓主人生前最要紧的一件东西,如果是暗器的话,不可能藏在头下面,这样反而会伤害到尸体本身。”殷思路虽然自己觉得推断得很有水准,可是没有见到实货之前,啥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听说有的死人墓里,没有杀死盗墓贼,最后只能来个玉石俱焚,尸体和明器,再算上盗墓贼,一起焚烧干净。”烟鬼劝他小心点。 烟鬼的话更加加重了殷思路的疑虑,可是到手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先不管盒子里是啥东西,就单单这个金盒子,也值得带走。 考虑再三后,殷思路决定冒险打开盒子,说:“娘的,反正也进来了,要死也早死三四回了,还在乎这一回?” 随着金盒子的开打,没有烟鬼说的暗器,见盒子里居然压着一本蓝皮白绢古书,殷思路只觉得脑袋里充血发晕,有些漫无目的地粗略翻动了一下,见书上一个字都没有。 “老殷,上面说啥了?”烟鬼是个货真价实的文盲,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见殷思路发呆,就赶紧追问。 “怪了,怪了,没有字,一个都没有!”殷思路双手捧着这本轻得跟空气差不多的神秘古书,只觉得两耳之间阴风阵阵。 “老殷,我看有些不对劲儿,估计是死人生前最疼爱的一本书,咱们还是别碰它了,免得招邪!”烟鬼似乎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就赶紧让殷思路把书放下。 “先别急,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书上无字,是不是说人死万事皆空的意思?”殷思路顾不上摸金,反倒在苦苦思考着答案。“老殷,你能想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神人了,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书上应该记录些主人生前的一些啥事儿,反正这事儿谁也说不清,要不咱们把书拿出去,找个高人给解答解答?”烟鬼说着,眼睛却四下里张望着。 就在两个人想要把书拿走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明明是蓝皮书,却逐渐变成了黑色,好像烧焦了一样。 “看来墓主人生气了,不想让咱们把他的宝贝书带走!”烟鬼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书,可是,那书逐渐萎缩,最后竟然成了一小撮烟灰! 吓得殷思路赶紧扔到了地上。 傻六子好半天才“哦”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生疼,但是却想不起刚才的事儿。在古墓里又不能详细地跟他解释,所以殷思路和烟鬼打算出去后再向他解释一下前前后后。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八节】 五龙惊鬼神盆 到这个时候,墓里方便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烟鬼和傻六子身上挂着很多,腰里甚至腰带都派到用场了,叮叮当当的,挂着很多青铜器。 “六子,咱要是被青铜器把裤子给缀掉了,那可就丢人了!”烟鬼瞧了瞧自己,又瞧了瞧傻六子,直乐呵。 “烟鬼,你别说,俺这阵子才体会到要钱不要脸的感受,这感受吧,有点酸溜溜的,乐滋滋的,反正他娘的说不好。”傻六子一手忙去拉下坠的腰带,一边不忘去捡地上的一件陶瓷罐。 殷思路突然觉得心慌得很,好像就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他瞧了两个人一眼,说:“兄弟们,你们说说,咱们也太顺利了吧?总觉得在做梦!” “啥做梦,老殷,你瞧瞧我这身上,叮叮当当的,全她娘的是真家伙,一件就能娶个小老婆,到时候咱专门上一趟杭州,找几个西子姑娘,要不就到陕北,那里的婆娘皮肤跟膏脂一样白嫩!” 傻六子刚才还议论着娶媳妇的事儿,转眼就没声了,他居然对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小纂感兴趣,那些字跟画画似的,不过大致能瞧出来,不是人在做各种动作,就是鸟或者马的象形字,看得人脑袋“嗡嗡”地响。 “六子,别他娘的假正经了,就你这眼儿,也就是瞎子的眼睛------摆设,上面的字稀里哗啦的,连我都看不懂,你能看懂个屁!”烟鬼瞧见六子盯着古老的文字不放,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别吵,以前我碰见一个捣鼓古董的,他说中国以前的古字不多见,说不定比你们说的金银都值钱。”傻六子边瞧边琢磨。 “金碗和银筷子你不要了?要这些干瘪瘪的跟蚊子腿字有个屁用!”烟鬼说着,伸手拉了傻六子一把。 “你懂个屁,别看俺文化不高,斗大的字认识不了几个,可是俺今儿就认定了这个死理:一字值千金!”傻六子突然对地上的明器失去了兴趣,一门心思地想把石头墙壁上的古文字抠下来几个。 烟鬼突然发觉傻六子有点不对劲,赶紧找殷思路说:“老殷,六子好象有些情况不对啊,他平时一瞧见书就打瞌睡,今儿咋突然对文字着了魔?” 殷思路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说:“我听说古墓里有鬼魂,是不是六子体格弱,鬼上身了?” “那怎么办?”烟鬼一听,立即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紧紧地把铜烟袋锅子拿在手里,准备随时自卫。 “咱们是不是先把他捆起来,省得一时看不住,突然伤害咱们自己人?”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什么兄弟不兄弟了。 “呵呵,这个字吗,就是代表太阳,这个就是月亮!”傻六子顾不上理;殷思路和烟鬼,只是一个人在嘀咕着什么,想想乐乐,这更加加重了殷思路和烟鬼的疑虑:傻六子引鬼上身了。 殷思路和烟鬼制定了一个计谋,拍了一下傻六子,说:“六子,你说的对,一字千金啊!” 谁知道六子注意力太集中了,并不回头,依旧一股劲地盯着蚊子腿一般的字看个不停。 “咱们没有绳子。”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哪里能找到捆人的绳子。 没有有绳子,殷思路一下子就想到了腰带,说:“烟鬼,先借你的腰带用用。” 烟鬼起初一愣,立即明白了殷思路的意思,随即就把牛皮腰带给解了下来,自己用双手兜着裤子。殷思路瞧在眼里,急在心头,说:“不用兜了,黑咕隆咚的,又看不见人,兜什么裤子,还是赶紧帮我把六子给捆起来。” “噢!”烟鬼一听,才回过神来,急忙过来抱住了傻六子,还没有等傻六子反抗,殷思路早就在身后把傻六子的双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疯了,绑俺干啥?”傻六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奋力挣扎着,想要解脱,可是要想把牛皮磨断,使出吃奶劲儿都没有用。 “六子,委屈你一下,等我和老殷找到了宝贝,肯定少不了你的。”烟鬼嘴上说着,害怕牛皮带捆得有点松,又赶紧使劲儿勒了一下。 “老殷,你说 ,我到底怎么了,你们就无缘无故地把我给绑上了。”傻六子惊恐地瞧着殷思路,眼神里要求给个解释。 “兄弟,时间紧急,咱们还是先挖宝,等宝一到手,是杀是剐都由你,只是现在委屈你一下。”殷思路想给他说中邪的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等找完了冥器,殷思路用手电一照,才瞧见墙壁上除了篆型文字外,还有图案!那彩绘壁画虽然经历了上千年,可是依旧鲜艳无比。画着淡墨绿色的树,枝干弯曲,树叶是红色的,树梢间有黑色小鸟,飞在半空中。树上搭一件红色衣服,树下一只吊眼白斑的猛虎按住一名女人,虎口咬她的肩膀,虎爪抓那女人的长长的头头, 女的长发缠绕在树干上,右臂上伸,好象在歇斯底里地喊着“救命”! 傻六子虽然被绑着,但是眼却没有被蒙上,他看了一回,刚才被捆绑的怨气似乎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笑着说,没想到古代女人也风流,竟然连衣裳都不穿,露着俩儿大白兔,都快拖到地上了。 烟鬼就笑着说,六子,你个臭不要脸的,光看人家的大白兔了,咋艺术的东西你也看不出来! 傻六子唧哝着:“艺术是啥破东西,你们就装君子吧,其实你们都恨不得上去咬两口了,装人吧!” “老殷,你瞧,有字儿!”烟鬼瞧见了几个大字,跟现代的字不大一样,拐的弯儿比较多,不是横竖比划,就说,“这文字是古代的,咱对书法么有研究,究竟是啥书法也不知道,不过能瞧出来,老虎叼得肯定是个妖怪啥的,肯定是祸害人间了,被神虎发现了,抓住吃了。” “烟鬼,你说着旱魃是个啥东西?是男人还是女人?”傻六子依然瞅了大半天,好像琢磨出一丝不同点来。 “应该是男人吧?反正咱也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烟鬼一边收拾可以拿走的明器,一边跟傻六子搭腔。 “男人,肯定是男人,你们看仔细喽,他有胡子!”傻六子进一步发现了秘密,嚷嚷起来。 “啥他娘的胡子,那是女人的头发,太长,飘到嘴上去了!”烟鬼心细,发现点道道。 “可是要说他是男的,那么大的大白兔还真馋人,难道成精了她?”傻六子依旧盯着旱魃的大白兔不放开。 “呵呵呵,你呀你呀,你怎么老盯着人家的那块肉不放呢?想了,咱们回秀才镇,让你看个够!”烟鬼笑着戳了傻六子屁股一下。 “不是那个问题,问题是,她们都没有这么大的!”傻六子一本正经地说。 就在几个人争论的时候,殷思路突然发现,那旱魃的眼睛明显动了一下! “你们瞧见了没有?”殷思路有些心虚了。 “瞧见啥了没有?”傻六子赶紧凑过去问。 “她。。她的眼刚才好像动了一下!”就在三个人即将出去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三个人的心立即纠结起来。不说不要紧,殷思路这么一说,几个人的心差点都跳出来,大家立即觉得身上发毛,身上猛然冷了许多。 于是,几个人紧张地死死地盯着那只旱魃的眼睛,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没有闪动。 傻六子就笑了,冲殷思路说:“我说哥哥哎,你想吓唬咱们,也不能这么吓唬啊,万一吓出病来,你可得养活俺们一辈子啊!” 傻六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烟鬼的眼睛直直地瞧着前面,猛然“哼”了一声,“动了,我瞧见了,动了,真的。。。真的动了!” 几个人一阵骚动。碰到这种事情,只能应对,没有退路。 殷思路暗暗地叫苦,赶紧提醒烟鬼:“大家都靠靠,操家伙!” 古墓里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到了最高级,所有的人几乎大气不敢出一口,即使一根针掉到地上,谁也能听到。 傻六子嚷嚷叫道:“你们就缺德吧,你们把我捆住,想让我喂了鬼啊!” 殷思路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说:“六子,再忍忍,别乱叫,把不干净的东西招来,咱们三个谁他娘的都跑不掉。”傻六子好像还要说什么,被殷思路捂住嘴,“嗯嗯”地喊着,却说不出来。 见傻六子不说了,殷思路松开了手,傻六子突然说:“老殷,殷哥,殷爷爷,你可要保护我啊,快点,把老套筒上膛,我可不愿意被鬼吃了啊!” 没有办法,为了验证傻六子不是被鬼上身了,殷思路趁着还有点时间,偷偷问:“六子,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就立即放了你,要是答不对你就继续受罪,说实话吧,我们怀疑你被鬼上身了。” 傻六子一听,吓了一跳,说:“老殷,天地良心,我要是他娘的被鬼上身了,不用你们捆我,我自行了断!” “别别别,上身不是啥大毛病,实在不行,咱回去找个神汉驱鬼就行了,没有必要。。。。。。”殷思路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傻六子满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老殷,你说吧,但是前提有个条件,你可别考试我稀奇古怪的东西,咱的脑筋你是知道的,跟不上,要万一答不上来,不是跟在这里活受罪吗,还不如我一头撞到棺材板子上撞死算了 。” 殷思路有些昏昏沉沉地说:“六子兄弟,你让我想想,现在他娘的光顾着害怕了,想个简单的问题都难。”想了一下,说,有了,你就把古墓上的珠算口诀给我背一背吧,我听听。 烟鬼说,老殷你也不想想,珠算口诀是古尸的专利产品,现在六子鬼上身了,你还让他背这个东西,不如一枪杀了他算了。 傻六子一听烟鬼帮自己说话,努起嘴说:“就是,烟鬼说的对,英雄可杀不可辱!” “那。。。。。。来个简单的,你给咱唱两嗓子军歌吧,反正现在浑身害怕,壮壮胆子,也正好验证一下你是不是中邪了。”殷思路转念一想,换了个实际问题。 “老殷,这个问题出的好,六子,你可争口气,中邪没中邪,可就听这两嗓子了,走调咱不怕,就怕歌曲歌词不对。”烟鬼一边抽烟,一边回头劝傻六子。 当时因为清朝小朝廷下台太快了,社会还没有准备接受一个新社会,所以洛阳新军的军歌还是沿用张之洞编写的《大帅练兵歌》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 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 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 第二功课要靠官长教 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 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 第四品行名誉要爱好 第五同军切莫相争吵 方今中国文武学堂造 不比市井蠢汉逞粗豪 各营之中枪队最为要 望牌瞄准莫低亦莫高 炮队放时须要看炮表 安放药引须按度数标 轻炮分工不愁路窄小 重炮车载马拉不觉劳 马队自己须将马养好 检点蹄铁切勿伤分毫 临敌侦探先占敌险要 我军酣战从旁速包抄 工程一队技艺须灵巧 陆地筑垒遇水便搭桥 辎重队里事事算计到 衣粮军火缺乏不需焦 唱这首歌曲,对于每一个新军战士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五音不全的,也能混在队伍里滥竽充数,反正整体音效好好。 傻六子清了清嗓子,说:“烟鬼,把你腰上的水壶给我用一口,清清嗓子。” 烟鬼瞪了他一眼,说:“想喝水就直说,清嗓子也是五音不全。”说完,给了他两口水喝。 傻六子用尽所以的音律细胞开唱道: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 ,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官长教。这他娘的哪儿是唱歌啊,这简直是糟蹋军歌,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了,非吃枪子不可!总共才四句,连说带哼哗,唾沫横飞,把好端端的一首歌曲糟蹋了个支离破碎,残不忍听! “好了,好了,别他娘的唱了,再唱我都想去跳楼了!”烟鬼上去就给他解了腰带,“害得老子半天提着裤子!”系好裤要带后,发还了傻六子枪支。 殷思路警惕地盯着画面上的眼睛,喊了声:“动了!” 话虽然很低,但是谁都听得很清楚。还他娘的等什么,等着送死啊,准备战斗吧! 傻六子拿手电稍微靠近了一点,突然笑起来了。烟鬼惊疑不定地瞧着他,赶紧问殷思路:”老殷,咱是不是把他给放早了?你看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怕不是真有鬼上身了?” 殷思路一摊手,说:“没有办法,这小子看着傻,其实智力远在你我之上,我出的问题他居然答对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好放了,好歹也有个垫背的 。” 傻六子见情况紧急,抬手就是一枪,那一枪,正好打在旱魃的眼睛上,打出一个指头尖大小的洞来。正当三个人定眼看时,冷不防傻六子挥起手来,朝自己的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咋了,六子?”几乎同时,殷思路和烟鬼同时注意到六子有些不对劲儿。 “咋了?放心吧,俺没有鬼上身,要不再来一遍《大帅练兵歌》?”傻六子边说,摊开手掌一瞧,放到鼻子边一闻,接连吐了几口唾沫。 “奶奶个熊,屎壳郎!”傻六子有些生气。 殷思路突然明白了,屎壳郎的翅膀有特定的绿金色,手电打到上面,反射回来的光不时变化着,很吓人。 “可是,这个古墓封闭的这么严密,哪儿来的屎壳郎?”本来大家心里才稍微安稳些,烟鬼提出的新问题再一次把大家带回到了恐怖中。 “咱们都进来了,屎壳郎还能进不来?”傻六子把手使劲儿在石头上擦了几下。 殷思路和烟鬼想了想,也对,主要是他娘的在古墓里想得太多了,联想太丰富了,倒自己把自己给吓怕了。 此时,地下湿气与寒气混合了古墓特有的味道,一起散发出来,山洞里的温度异常冰冷,殷思路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裳过来。 返回的墓道上,傻六子一不小心,一脚踩到了坑里,吓得连连喊娘,魂儿都丢了。殷思路和烟鬼听到喊声,“哗啦”一声,同时端起了“老套筒”,“咋了,六子?” “坑,这里有个坑!”傻六子指着刚刚陷进去的坑说。 他奶奶的,啥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坑?记得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啊?殷思路疑惑不定。 “不会是啥特殊暗器吧?”傻六子一边抚摩着自己的腿,一边痛苦地说。 要是暗器的话,六子踩进去的时候早就该触发了机关,现在却见六子安然无恙,应该不是个暗器机关,肯定另有用处。 殷思路和烟鬼用两把手电齐刷刷地用手电照射到洞里头,上下惊慌地晃了两下,除了见一个硕大的青铜盆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见到。 那青铜盆做的很精细,手电的灯光由于离得很远,所以无法看到盆里到底有啥东西在作怪,两个人觉得阴森森的,谁都不肯多往前走上两步。不但不准备上前,都想占据有利的位置,准备逃跑! 殷思路直觉得心到了嗓子眼儿上,嗓子里干得要命。他好不容易积攒了两口唾沫,使劲咽了下去。 “兄弟们,我看…我看咱们还是…还是上前瞧瞧吧,也许是宝贝……”殷思路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大…大哥,现在你…你过去瞧瞧,兄弟们在后头给你助阵!”烟鬼小声地说。 “放…放屁,你给我助阵?到时候你别他娘的谁都跑得快!”殷思路一把拉住了烟鬼,说,“走,陪哥过去瞧瞧,到底是他奶奶的啥东西!” 烟鬼心里一沉,说:“殷大哥,你就别为难小弟了,小弟我…我还准备给俺娘生个孙子呢!” “你生个孙子,我看你当孙子正合适!”殷思路突然一声大叫,把傻六子都吓了一跳。 “走,跟我上前瞧瞧去,到底是他娘的啥鸟玩意儿,这么吓唬人!”殷思路说着,用枪头把铜盆子挑起来了。 他朝盆里一照,吓得把手电“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烟鬼和傻六子一瞧不好,赶紧冲上前拉着殷思路就往外拖。 殷思路说,你们别拉我,我没有吓着,你们往盆里瞧瞧就知道了,咱们总算找到真宝贝了! 三个人将信将疑,把手电朝青铜盆里一照,都“妈呀”一声,说这盆里咋…咋他娘的有龙了? 烟鬼回过神来,说:“难道这是消失了两千年的‘五龙洗盥’?” “啥叫‘五龙洗盥’?”殷思路和傻六子赶紧问。 “瞧见没有,这盆里刻有五条青龙,一旦有水倒进去,这五条龙立即活过来了,游动起来,并且还喷起水来,有半米高,最奇怪的是还有‘嗡嗡’的声音。这喷起的水柱,竟然聚成了一个四边型!” 殷思路说,刚才猛然见五条龙在戏水,我就觉得脑袋大了,以为自己看晕了,谁知道果然是个宝贝! 烟鬼说,你别看咱是当兵的,可是一有时间,就爱聚集到古董店了琢磨点东西,有一次,有个人就拿了这么一个东西去卖,结果当场被古董店老板识破了,因为老板倒到盆子里水,见盆子上雕刻的五条龙居然没有一条动的,结果当场就露馅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盆子贼金贵了,叫‘五龙洗盥’!所以我现在对这个盆子记忆最深了!” 等出来的时候,三个人找到了小蛋的尸体,尸体上沾满了血。三个人抬到了洞外,殷思路默默地站起来,按照军人的礼节,在洞里放上了9枪,算是对伟大的小蛋兄弟一个英雄的赞歌。然后, 三个人抬着小蛋出了山洞,就近找了一个低洼的坡地,殷思路把帽子脱下来给小蛋戴上,又把衣裳遮盖住小蛋的脸,这才捧起一抔土,扔在了小蛋兄弟的脸上。 傻六子和烟鬼找来一些随撒的小石头,最后给小蛋匆忙堆砌了一座石头简易墓。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九节】 半条龙 大家挑选了几件自己以为值钱的东西,剩下的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出来后,把洞口封住,约定以后有时间,还回来取宝。 问题是殷思路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傻六子回到猪场,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赶到西工兵营,见了哈文,报告了此事。 起初哈文也有点怀疑,不过见傻六子手里拎着一枚青铜印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跶起来,说:“好,好,六子,你又立功了,my god!” “啥?妈干的?不是不是,是我干的!”傻六子缩着脖子,老实承认了。 哈文转眼就乐了,“六子兄弟啊,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你说这个古墓,多少盗墓贼没有找到,最后竟然让你给碰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长官,你误会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殷思路,嗯,还有烟鬼他们,小蛋光荣就义了,不然也算他的一份儿。” 哈文一听,笑容僵住了,勃然大怒:“奶奶个熊,这两个龟孙子骗我说去修理猪场,敢情他娘的全去盗墓了,看来只能军法从事了!” 傻六子知道“军法从事”的厉害,说白了就是枪毙,当场腿一软,给哈文跪在了地上。哈文赶紧扶起了傻六子,说你坦诚交代,问题不大,他们两个,不严加管教,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当教官!“ “别,千万别,长官,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是主谋。” “那他们俩就是帮凶!”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把殷思路和烟鬼找来。两个人来到哈文的办公室,见傻六子也在,心里立即明白了一大截子。 “要不要我给你们俩起个头?” “别,哈长官,这事还是我们自己来吧。”殷思路说着,眼睛瞟了傻六子一眼,傻六子一直耷拉着脑袋,头也不敢抬。 “说吧,看在六子的面子上,给你们俩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殷思路只好从身上掏出了盗墓所得,烟鬼也跟着掏出来了,为了进一步减轻罪行,殷思路主动交代了古墓里的情况,并且说他们拿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还在古墓里。 哈文一听,立即派队伍跟着三个人去了,把古墓里的瓶瓶罐罐搬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军费开支的事情不愁了,早就听说大帅要向日本什么三菱银行借款,购买军火。 殷思路瞒着哈文,最后偷偷地留下了从古尸的嘴里敲下来的大金牙,虽然最后,殷思路发誓说:“我以大帅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效忠大帅,决不搞偷偷摸摸的事儿。” 哈文说,你们盗墓盗墓,知不知道这古墓的主人是谁?殷思路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又不是考古队的,拿了东西走人,管他是什么人的墓。” 哈文手里摆弄着那枚青铜印章,眉毛抬都不抬地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虽然对古墓学问浅,可是我认识这印章上的字:师史印章,你们知道师史是谁吗?他可是西汉初年的首富啊,多少年了,多少人找他的墓都没有找到,没有想到被你们几个鳖孙子给整到了。” 殷思路和烟鬼、傻六子只好低着头,洗耳恭听,虽然听不大懂。多少年后,殷思路才打听清楚来,原来师史这个人真的是当年西汉的全国首富,主要搞加工运输行业,用现在的词语来说,就是搞全国物流,低进高出,赚差价。此人还是个有头脑的政治家,那时候西汉刚建立国家,又遭到匈奴进攻,匈奴单于都讥笑吕后,说你死了丈夫,我死了老婆,咱们俩个干脆合二为一算了。为了报仇雪恨,吕后发动了对匈奴的反击,可是粮草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这个时候,师史主动上交了很多军用物资,朝廷感激他,就封他为洛阳侯。不过,他死后,很多人都想找他的墓,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瞧瞧中午该吃饭了,哈文说,也不跟你们废话了,今天的事情暂时不给你们记录到档案里,但是我心里给你们留一笔,以后出了问题还找你们。 殷思路心想能出啥事儿,大不了就是你一个人把我们辛苦挖来的东西私吞了,让我们落了一个狗吃屎。 烟鬼有些气恼,说:“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脱离了队伍,出来单干,也不受这份闲气。” 傻六子跟在后头,一股劲儿地道歉,瞧他那可怜样儿,殷思路不知道是恨呢还是爱。反正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兄弟终归是兄弟,所以殷思路和烟鬼也就原谅了他。 一个月侯,哈文突然找到了殷思路和烟鬼,说:“交给你们一个秘密而重大的任务,你们一定要完成,从现在起,把你们俩调离工程兵,到城里的古董店给我盯梢去。” 殷思路和烟鬼相互瞧了对方两眼,成,这笔买卖合算啊,成天呆在兵营里,早就他娘的呆烦了,不如趁机出去透透气。 这天,快要接近晌午的时候,殷思路和烟鬼发现一个戴着破毡帽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了古董店的周围,远远地朝这里观望,就是不过来。这时候正是三九天气,冷得厉害,那汉子估计也很冷,不停地“原地踏步”。 “是不是出货的来了?”殷思路小声问。烟鬼说,我看像,咱们可不能让他进了古董店,要是进去了,咱可就啥也套不出来了。 为了稳妥起见,殷思路赶紧走过去,招呼说:“这位大哥,看您这一身穿戴,是刚从乡下赶过来的吧?” 那人见神探跟他搭腔,就赶紧回话:“是啊,是啊,大早就起来了往这里赶路,日头一竹竿高了才到了。”那人从袖筒里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旋即又把手放进袖筒里去了。 等那人走近了,殷思路见四下里人不多,就压低声音:“大哥有什么事儿吧?” 那中年汉子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说:“俺可不是干哪一行的,俺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祖上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家里有一亩三分地,还有老婆热炕头,呵呵。。。。。。” 烟鬼听着有些好笑,就赶紧说:“大哥你要是不放心,咱们找个说话的地方谈谈,您开个价。” 凡是做古董生意的,外头摆放着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摆设,碰到一个大户了,保密措施一下子就升级到了黄色级别,一定要把客人请到屋子里来,屋子又分外屋和里屋,一般都在里屋谈,外头有伙计盯着。 谈的时候,也不是直接嘴对嘴谈价格,而是用暗语,就是两个人各自伸出右手,袖筒套在一起,两只手就在袖筒里较量,不同意就摇头,同意就点头,然后把手伸出来,重新握手,表示成交,接下来就取钱,走人。 殷思路和烟鬼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把这个年轻的农民“让”进了一家老字号饭馆里,点了几个菜,最后一人要了一盘饺子。殷思路只顾着问这个年轻农民古董的事儿,年轻农民嘴里哼哼哈哈,全然顾不上听殷思路说话,满嘴流油,说小兄弟,咱们能吃完再说吗,俺可是有大半年没有吃过饺子了。 殷思路知道现在说多了也是白搭,就叫店小二给来了一壶烫好的高粱酒,给这位农民哥斟满了。农民哥也不拒绝,一仰脖子,一杯就下肚了,接连喝了六七杯,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这才说:“俺忘了跟你们说,俺姓钱。”说完,又埋头吃饭,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了。 “好姓,姓钱的都不缺钱花。”殷思路陪着笑。 “小兄弟,你这不是贬低我吗,我可是穷了大半辈子了,害的媳妇跟我受苦,娃子连件像样的裤子都没有,你说我。。。。。。我还是个人吗!”说着,钱姓汉子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殷思路最熟悉这种人了,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种地人, “哈哈哈,别生气了,凡事讲究个时来运转吗,说不定这东西还真值它个万儿八千的,到时候又够你娶个大屁股媳妇了!”殷思路说着,举杯敬了钱姓大哥一杯。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你大哥我还娶什么啊,就一个母老虎就够受了,再娶一个,我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哈哈哈哈!”钱哥也被殷思路说乐了。 酒饱饭足之后,钱哥一抹嘴,顺手扣了扣龇在牙里的肉丝,说:“真好吃,感谢你们二位这么厚道,改天去俺家了,俺给你们打野鸡去,比这肉好吃多了。” 见钱哥吃好了,殷思路递了个眼色,烟鬼会意,出去守在门口,假装吸烟,屋子里则留下殷思路和钱姓大哥谈。 “大哥从哪儿来?”殷思路问。 “野鸡岭。”钱姓大哥用腔调极其浓重的村里话说。 “野鸡岭?好地方啊!”殷思路也只能这样答应着。 “哈哈,野鸡不少,等兄弟去了,俺给你抓几只去,让你尝尝那里的野味。”钱姓汉子一听是真的,就高兴起来了。 “好啊,兄弟我有时候还真闷得慌啊!”殷思路说完,接着说,“拿出来吧。”进行到这个程度,才算是入了正题。 “啊,也就是个小东西,不值得一提!“说着,中年汉子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包袱来,包袱是用一层一层的破布包裹的着,最后一层,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东西来。 “就是这个,你们看能给几个钱?”汉子把那东西递给了神探。 殷思路也是个外行,为了不暴露,他接在手里,用手小心地抹了抹,抹去了上面的一些锈迹,才看清楚是个龙头的模样,头后面带着半个身子。 “孩子他娘说让俺来瞧瞧,要照着俺的意思,这趟路就是白跑,一块烂铜,能值个啥?”汉子在一边絮叨着。 “不会让你白跑的,即使不是真的,也会给你几个钱,够你买酒吃了!”殷思路赶紧搭腔。 “买啥酒啊,过年还没有钱买酒呢,再说,孩子都大了,急着弄几身合适的衣裳传,还有孩子他娘,跟着我受苦了。。。。。。。”汉子说着,鼻子一酸,就要抹鼻子。 “大哥,你先别着急,说不定啊,你从这里走出去就腰缠万贯了!”殷思路一边稳住了他,一边加紧看。 说实话,今天殷思路算是碰到最难的事情了,这半条龙,有点古怪,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 “大哥,后半个身子呢?”殷思路发现了问题,担心是赝品。 “后半个身子?俺当时一锄头从地里刨出来,就是半个,也弄不懂它为啥就是半个?”汉子摸着后脑勺,努力地回想着,“对了,为这事俺还问孩子他娘了,可是她别看平时说大话,关键时候啊,连个屁也放不出来!”汉子说着,又乐了起来。 “半条龙?半条龙?它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从古到今,还真没有见过半条龙的雕塑,中国历史上,龙向来是皇权的象征,龙袍、龙榻、龙椅,但是所有的龙都是完整的,都是腾云驾雾,栩栩如生,而现在,这条龙是半条,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殷思路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个东南西北来。 殷思路又看了一眼坐着的这个汉子,钱哥似乎喝高了,开始打瞌睡了。 不,这个中年汉子,老实巴交,不一定会编造出这么个东西来行骗吧? “咚咚咚!”烟鬼在外头用烟袋锅子敲打了几下房门,让殷思路加快速度。 殷思路也有些犯难,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反正哈文全权委托给他了,现在定价也由他来了。 知道谈价格需要握手,这种中国特有的谈判方式,殷思路以前多少有过一些接触,因而还是很熟悉的。于是殷思路就把手伸过去,要谈价格。 谁知道这位老兄不知道规矩,就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说:“握手就免了吧,俺最害怕跟人握手了!” “你想要多少?”殷思路见钱姓汉子不懂密语,就干脆采取了投石问路的办法。 “啥钱不钱的,你们请我吃了一顿,也够了,要是实在给,你就给个一块两块的,回去我也不能空着手啊,好歹得买几块花布回去,给孩子还有孩子他娘缝几身新衣裳。”钱姓大哥一股劲儿地乐呵。 殷思路一咬牙,说:“给你十块吧,多了的也不用找了。” 钱姓大哥很吃惊,接着猛然拉住了殷思路的手说:“兄弟,缘分呐缘分!”说完,泪花就挤出来了。 殷思路赶紧安慰了他一顿,掏出十块大洋来给了他,他欢天喜地地走了。 等钱姓大哥走后,殷思路有些懊恼,认为给多了,做了赔本买卖。前些时候,有人在街头买到了一幅据说是古画的古董,画上画着张飞调戏貂蝉,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画是赝品,可是还是被一个有钱人高价买走了。 烟鬼转身进来,说先别说丧气话,咱们又没有请人鉴别,咋就知道上当了?烟鬼话说完,殷思路这才起来,说:“走,找个人鉴定一下。” 于是找到了一家古董铺子。 老掌柜出来了,殷思路赶紧把那半天龙递上去,老掌柜看了半天,越看眉头越紧皱起来,最后半天才点了点头,依旧把那半天龙递给伙计:“你看着给吧,可以收货!”这意味着,这半条龙真的是古董!老掌柜说完,就进去了。 “六百!”伙计眉头都不扬一下,说。 “多少,多少?六百?”殷思路刚才可是花了十个大洋买来的,转眼一倒手,就赚了六十倍! “我们家老爷跟我说了,你这么远跑过来,也辛苦了,这一百,算是给你的辛苦费!”说着,伙计又加了一百。 六百加一百,这么轻松就多添给一百个大洋,看来这个破烂玩意儿肯定不止值700个大洋。 烟鬼在一边捅咕了殷思路一下,说:“就你修养高啊,回去上交了,咱们不还是一分都捞不到吗?依我看,干脆卖了,咱们也好赚个喝酒的钱。” 伙计取钱来,两个人当面点清了,殷思路只觉得这些大洋太重了,怎么拎都拎不起来。 多少年后,殷思路真正成为一个摸金校尉的时候,他才知道,今天他卖的这半个龙身,其实就是江湖上一直流传的神龙,中华第一龙!别看只有半个,那可是春秋时代的东西,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龙才真正成型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节】 野鸡岭 野鸡岭有一个叫“金鸡宝邸”的小山丘,是个不长草木的秃山,村里人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独眼风水先生说,墓顶肯定是用夯土覆盖,不易生长庄稼,所以就跟秃子的头顶一样。 野鸡岭村里祖辈流传一句话:古楼墩,金鸡立,谁人得,可养千军万马。意思是说,金鸡山里有宝藏,谁人得到,拥有的财富足够养起千军万马。 “老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地早先应该叫‘金鸡岭’,而不是什么‘野鸡岭’。”胡子没有长三根,独眼风水先生居然敢在哈文面前一句一个“老夫”。 殷思路对独眼风水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找机会深入接触一下,无奈身在军营里,身不由己。 傻六子一听要去野鸡岭,高兴得手舞足蹈。 “六子,咱们又不是去‘野妓岭’你咋跟碰见个大屁股女人一样兴奋?”烟鬼调侃道。 野鸡还没有见多少,兔子屎倒是一堆一堆的,老乡们上地施肥,倒是省钱买肥料了!野兔子成群结队,大吃特吃,半天功夫,能吃出一片空地来! 傻六子看着地上的兔子屎,嘴里就流出口水来了,不觉咽了口唾沫。 “六子,你不会想吃屎吧?”烟鬼看着偷笑。 “你才想吃屎呢,我是看见屎,想起兔子肉来了!”六子一本正经地说。 “啊,我说呢,我说你也不可能对屎产生了兴趣吧?”烟鬼继续揶揄着。 “跟你们说吧,”傻六子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那一年,俺到老亲家,傍黑的时候,老亲一揭锅盖子,眼睛还没有瞧清楚,就见三四只野兔子,排着队往锅里跳。” “等等,等等,六子,你别说得太悬乎啊,你骗傻子的吧?兔子再傻,也不能往热锅里跳吧,还排着队呢!”烟鬼就咂舌。 “六子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肯定是几只公兔子追着一只母兔子,就好比几个男人追着一个女人,追急了,女人能受得了吗?肯定要发疯,发疯就要做出不理智的事,跳水自杀都是有可能的,结果几只公兔子也没有想到母兔子要跳水,急红了眼,跟着就下去了,下去后才知道是开水,后悔也来不及了!”沉默了半天的独眼鬼终于插话了。 “嘿嘿,独眼鬼,你倒会替他圆场啊,你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拉过,那知道公兔子和母兔子的事?”神探忍不住来了这么一句。 独眼鬼立即满脸通红,但是不服输,继续争辩道:“谁说我没有拉过,你们没有见过。。。。。。”不说没准还都不笑,他的话刚一出口,大家都痛快地笑起来了,大山里满是笑声在回荡。。。。。。 正在这个时候,碰到了往洛阳古董店里卖半条龙的老钱,殷思路上去一把拉住了他,老钱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殷思路一番,说:“有点儿眼熟。” 殷思路就笑了,没有提半条龙的事儿,反倒说:“喷香的饺子,还记得吗?” 老钱“哎呀”一声,说:“是你啊,原来是贵人到了,没想到还是个军爷,你们来俺们穷山沟里头有何贵干?”老钱立即满脸堆笑地拉住了殷思路的手,问长问短。 “执行秘密军事任务,舍小家为大家保家卫国。”为了不暴露这次行动的目的,殷思路立即腰杆子一直,正儿八经地说给老钱听。 老钱脸上一脸的钦佩,说:“这年头还是山里头清净,不过听说外头乱得很,这次你们为了国家来到俺们村,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了你们,我去报告给村长,好好招待你们。” 殷思路一听要惊动村长,连忙制止了他,说:“钱大哥,你误会了,我们的队伍纪律严明,保证不动村民一针一线。” 老钱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俺知道,唱戏的叫‘秋毫无犯’,这才叫正儿八经的军队。”说完,老钱自个儿笑起来了。 “你那个东西还有没有?”烟鬼凑过来问。 “哎呀,军爷,俺可没有说瞎话,俺要是说瞎话,你把俺的舌头割了,俺那个东西,确实是种地的时候挖到的,其他的也没有,要是有啊,俺还找你,卖给你。”老钱哭丧着脸,装作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我知道,跟你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过没有多大,你放心,俺们也不是来查户口抄家来了,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殷思路一边劝慰着老钱,一边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些有利用价值的话来。 “媳妇娃子还好吧?”殷思路问。 “托军爷的福,还好,还好,这不,花衣裳都穿上了,成天在村里翩来翩去的,没个家法。”老钱有点不好意思。 “啊,俺倒忘记了,上次答应你们吃一顿野兔子肉,俺这就去准备,你们到时候可要来啊!”老钱说着,就要忙着上山。 “行,多准备几只,我们兄弟人多,都是大肚皮。”殷思路笑着说。 “放心吧,大兄弟,俺们都有家伙!”老钱说。 老钱说的“家伙”,指的是土枪。山里人谁家没有个土枪,都在屋子里的墙上挂着呢,自己装上火药,里面放些粮食籽,在战场上是用不上派场,不过如果说打个野味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即使打不死,也能打得跑不动,天上飞的总得掉下来。 见老钱来真的了,殷思路赶紧把老钱拉到一边,低声说:“钱大哥,兔子吃不吃不当紧,要紧的是我们队伍需要一个向导,要在你们村找一个地方。” “啥地方,你们说吧,俺对周围可熟悉了,小时候光着屁股,一晌午能绕着村儿跑上一圈。”说完,老钱有点不好意思了。 “金鸡宝坻。”殷思路说。 “你说的金鸡宝坻啊,那不,就在那边呢!”老钱顺手一指,殷思路见跟独眼风水先生指的是一个地方,心里“咯噔”一下,说,奶奶的,这下可完蛋了,被部队给抢先了,也没有给自己留个后路。 有了老钱当向导,问题就进入了攻坚阶段。于是几十个兄弟,由老钱带领着,翻山越岭,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土丘边上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有人在上头种庄稼,可是光撒种子不出芽儿,怪事儿!”老钱歪着脖子,死活想不通这个道理。 “老钱,我命令你立即去准备野兔子肉,部队拉练完之后,要到你们家吃饭!”殷思路见老钱正在发愣,赶紧支走了他。 老钱一听给自己派任务了,喊了一声:“好嘞,你们就等着吃吧!”说完,一溜烟走了。 支走老钱后,殷思路问独眼风水先生:“是这里吗?” “老夫觉得十有八九是这里了,你们该放我走了吧?”独眼风水先生想要脱身。 完成任务后,天也快要擦黑了,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闪上来了,走近了一瞧是老钱。 “野兔子肉就熟了,俺孩儿他娘给捞了一大盆子,你们快回去吃吧!”老钱一股劲儿地催促着。 本来就饿,一听老钱说肉熟透了,兄弟几个直把口水往肚子里咽。 到了老钱家里,香气扑鼻的野兔子肉已经摆放好了,几个人格外饥饿,就狼吞虎咽,把山鸡扯拽着,不大一会儿,就把一大锅山鸡肉吃光了,地上、桌子上满是鸡骨头。 老钱瞧见了,就笑着说,你们都吃慢点,山里头有的是,咋跟饿狼一个吃相! 傻六子拿指头扣牙缝,说:“老钱,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吧,我小时候吃得都翻白眼了!” “哈哈哈哈,俺咋知道?” “吓得俺娘跑了十五里地找了个赤脚医生来瞧了瞧,医生说别的没有啥毛病,就是吃撑了,给你灌了大粪,你才吐了个干净,才救活了,你呀你,嘴也太馋了!”傻六子一边说,一边乐。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老钱就又喊他们起来吃饭,香喷喷的一锅小米粥,外加自己家腌制的萝卜丁咸菜,就馒头,果然是神仙日子。 吃完饭后,老钱问拉练的事情咋样了,咋想到到山里头拉练来了。殷思路说,山里头地形复杂,适合军事存在,这个你不懂。 跳动着微弱的灯光,令人毛骨悚然。 1。镶玉铜卮:玉雕和金属工艺相结合 卮是汉代常用的饮器,这件卮呈九棱筒形,平底,下附人形三足。卮身由镂空的鎏金铜框作支架,架内嵌入薄板青玉9片,玉片上刻划勾连纹。底部嵌一圆形玉片,中心饰卷云纹。器腹上部附铜■。这件镶玉铜卮牢固且美观,是汉代玉雕艺术和金属工艺相结合的杰作。 公元前198年,长安未央宫竣工,汉高祖刘邦置酒未央宫,大宴群臣,捧玉卮向他的父亲刘太公敬酒。由此可知玉卮在古代即是稀罕之物。据市考古专家介绍,像此次出土的镶玉铜卮,曾在广州南越王墓出土文物中见过,可见其价值珍贵。 2。铜钫:所有横断面皆呈正方形 钫,即方形壶,礼器,饮食器。以盛酒为主,也可用于盛粮食,战国晚年开始流行。其器身的任何一处的横断面都呈正方形。 该铜钫正方口,坡肩,平底,高圈足,有盖,盖呈四阿平顶式,四角分布四枚龙形钮,肩部饰有两饕餮纹。此器精美之处在其龙形钮,龙取侧面形象,龙头高突,龙眼圆睁,龙嘴大张,龙身卷曲缠绕,活灵活现,气宇不凡。 3。角壶:首次在扬出土 角壶因其形状得名,应是酒器的一种。这类器物之前在扬州从未出土过,在国内也不多见。此墓共出土四件。安徽天长曾经出土过一件,但无论从数量还是精美程度,都不及本次出土者。 角壶壶身为三角形,彩绘漆,壶身边缘饰针点纹和菱形纹,中部浅刻禽鸟纹,并在局部着红,线条流畅,做工精巧,壶口置盖,应为酒器。 4。舆轿:迄今最完整的一顶 《汉书•;;;;;;;严助传》载:“舆轿而■领”。唐代颜师古注引项昭曰:“领,山岭也,不通船车,运转皆担舆也。”颜师古注解为,“服虔曰:轿音桥,谓隘道舆车也”。换句话说,汉代的舆轿就相当于后来的轿子。因其体积较小,抬舆轿者一般只需要两人。 董汉墓的舆轿是目前发现最完整的一顶,出土时轿身内还有一个躺着的木俑,这为我们了解汉代的车舆使用提供了最直观的资料。 5。金饼:一次出土数量之多实属罕见 秦始皇时规定:“一中国之币为二等”,黄金为上币,铜钱为下币。汉代仍沿用此制。金饼在战国晚期已经出现,汉代墓葬中也时有出土。金饼分大、小两种。大的一般重250克左右,即一汉斤;小形的则一般重15-16克,即一汉量。董汉墓中出五金饼,平均重量在250克,属于大金饼。据介绍,此前扬州一共出土金饼才2个,这次一次就出土5个,实属罕见。 6。金壶串饰:焊缀金珠技法令人叹 该串饰出土于南棺,墓主人为女性。据推测,金壶应该是她身前佩戴串饰中的一部分,串饰出土时已散落。金壶采用了锤敲、焊接、镶嵌等多种技法制作,做工极其复杂精细。高1。2厘米的金壶本身已十分微小,其表面还用小如菜籽的金珠连接堆成花纹和锯齿纹,壶身又镶嵌绿松石,技艺高超,这种技法称为“焊缀金珠”,即把小段金丝加热熔聚成粒,再将金珠焊接在物品上。 7。琉璃匣:为区分“衣”、“匣”提供最直接的证据 长方形盒状,有盖。由371片刻有文饰的长方形琉璃(早期玻璃)片和琉璃璧以金丝穿成,间饰鎏金柿蒂片。金缕琉璃匣在扬州尚属首次发现,在国内也极为罕见。 这件文物的出土还有其学术价值。很多学术著作里,常常将玉衣和玉匣混为一谈,本次琉璃匣的出土为“衣”和“匣”的区分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 1。前室:前室相当于墓主人生前居住的厅堂,用于会见、宴请宾客,与主棺室有一木门相隔。漆黑的木门已经倾斜,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门缝来。 室内出土有铜镜、铜编钟、漆奁、漆壶、漆尊、漆耳杯、陶壶等器物。 2。主棺室:主棺室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寝宫,中间放置两具漆木棺,为夫妻合葬墓。墓主头东脚西,南棺主人身穿形制完备的金缕琉璃匣,匣上下和里面共铺垫数十块玉璧,沿用了战国用玉璧上铺下垫的传统。 两棺内出土了“九窍塞”。( 人有九窍,玉有九窍塞,古人入葬时,用水银朱砂浸泡尸体,因水银遇玉则凝,为了防止水银进入尸体,故用玉塞满九窍。用玉敛尸可保尸体不腐。 “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古人九窍用玉,是指眼睑、鼻塞、耳塞、玉琀、肛塞和阴塞,而其中最重的是玉琀。 《后汉书•;;;;;;;礼仪志》记大丧需“饭含珠玉如礼。”《礼稽命征》说:“天子饭以珠,唅以玉。”曾乙侯墓出土的唅玉为猪、羊、牛、狗等形。汉以后大量使用玉蝉为唅玉。蝉幼虫自土中钻出,蜕变而为成虫,可能唅玉蝉正象征人的转世再生。 此套九窍塞为汉代之物,以白玉制成,唯缺少阴塞,虽不齐全,但仍有一定研究价值。) 在棺椁里,放着一个金算盘,而主人身上共发现有“师史印”铜套印一枚。南耳室放各种用具的厢房,随葬品分两层叠放,上下层间设有木梯。出土器物包括漆器、青铜器、弩机、舆轿。北耳室放各种用器的厢房,釉陶器、五铢钱和木器残片。 后室也叫足厢,是储存各种用器的厢房,规模较小,只出土了少量木器。 汉代明器种类繁多,文化内涵极其丰富。楼台宫殿、堡坞院落、车马奴婢、仓井灶、日用器皿,乃至六畜鹅鸭、飞禽走兽,凡人间生活所需所爱的一切,几乎都可以做成明器置放墓中,以供死者在另一个世界中享用。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一节】 半仙指墓 哈文接到傻六子的告密后,让殷思路和烟鬼戴罪立功,立即带着工兵兄弟找到那口山洞古墓,临出门的时候,再三交代了,就是山洞里的一泡屎也他娘的别给我落下,那可都是国宝级的屎! 殷思路和烟鬼听的想吐,可是当着哈文的面,又吐不出来,只能忍着,刚出了哈文的办公室大门,心里一翻腾,“哇”的一声,吐了一大滩! “老殷啊,咱们现在是有罪在身啊,你说冤枉不冤枉?”烟鬼哭丧着个脸,“都是傻六子那个天杀的,脑子里进水了,竟然把咱们给捅咕出去了。” 殷思路又接着吐了一口酸水,才勉强接话了:“这个婊子养的,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这事儿还真让咱们给碰上了,不倒霉才怪。” “老殷,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听?”烟鬼神秘地凑上来,说。 “什么馊主意?有屁快放!” “哎呀,事到如今,你我都不是自由之身了,跟卖进窑子差不到哪儿去,不如。。。。。。”烟鬼紧张地朝四周望了一下,半截子话硬是给咽下去了。 因为哈文朝他们走来了。 “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去执行命令,小心迟到了,军法从事!”哈文瞪着眼睛瞧着他们俩。 “是,是,长官,我们这就去办!”殷思路一面朝哈文应承着,一面拉了一把烟鬼,挤对了一下眼睛,随后,两个人朝北邙山走去,身后跟着几个工程兵兄弟。 “咦,真他奶奶的怪了,明明就在这里,咋就突然不见了呢?”殷思路和烟鬼努力想象着当时发生的事情,可是任凭他们怎么着急,就是找不到那个神秘幽黑的山洞了。 “我说哥儿两个,你们耍我们没有关系,你们要是耍咱们长官,嘿嘿,回去有你们好看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们一下!”一个工程兵说。 这话不用提醒,殷思路和烟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两个人惊出一身冷汗来,都快把整个山都翻过来了,依然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 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太阳一落山,想下山都难了,四周狼嚎彼此起伏,况且一不小心,摔下悬崖,这赔本的买卖谁都不做,没有办法,沙家浜第六场,撤! 回到营地后,哈文本来还挂着笑脸,一见几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脸立即耷拉着老长:“怎么着,你们是觉得我的枪子不够厉害还是你们的脑袋硬啊?”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长官,我们把山的前前后后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个洞了,我寻思着,也真他娘的碰到怪事儿了,要不,明儿一早,我再带几个弟兄去找找?”殷思路不停地点头哈腰,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 “嘿嘿,怪了,你们当时有狼追着,还能找到,现在倒好,没有狼了,你们却找不到了?你们也太不把本官看在眼里了吧?”哈文扭头就朝桌子上的一只空花瓶放了一枪,那只空花瓶应声而碎。 “长官,你听我说,你要是不相信,你。。。你问他们啊!”烟鬼指的是这些工程兵兄弟。这些工程兵兄弟,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交往,可是好歹在一个连队里,平时见个面,混个脸熟,遇到情况,也能拉帮一把。 由于确实没有找到山洞,这熊工程兵也说确实没有。 哈文将信将疑,扭头又朝殷思路和烟鬼看了一眼,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说:“找不到无所谓,不过,山上古墓多的是,我就不信挖不到一个,传我命令,小四川和烟鬼从今后,停止一切军务活动,专门找古墓,直到找到古墓为止!” 殷思路一听,心早就凉了半截:我是来当兵的,不是来专业盗墓的况且我也没有得罪您,长官,你这是何苦折腾我们呢? 殷思路犯难了:上次找到的古墓,实属巧合,如今找古墓,就得靠风水来找,马虎不得!中国的古墓,尤其是洛阳周围的北邙山上的古墓,那埋着的都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全部是用玄学里的风水知识选的墓穴,要找到它们,自然还得靠风水先生把把脉,过过眼儿,看哪里有,哪里没有。如果单靠工程兵的德国炸药,估计把整个北邙山削平了,也难说找到! 烟鬼脑子一转,说:“老殷,你也不用犯愁了,咱们去大街上给我拉个风水先生来,没有风水先生,算命的也行!” “风水先生?”殷思路有点疑惑地看着烟鬼。 但是留给他们俩的思考时间不多了,只能到街头碰碰运气。 洛阳有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里面全是算命的,看相的,说风水的,有句俗语叫“算命一条街,打死也不过!”就是说这算命的,你从大街上过一次,一个人一个说道,一个人一个嚼头,也不知道听谁的好,所以人从此经过,大抵都绕着走。 殷思路瞅准了一个独眼先生,这先生好歹也留着几根胡须,这是算命行业最重要的标志:一般留着白胡子的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最能让人相信,说白了,这种职业,越来越吃香,跟教师和医生这样的职业有一拼。 这哥们虽然不是什么白胡子老汉儿,但是个人简历填写得很到位:茅山道士出身,善于逢凶化吉,暗访福寿穴,看风水,手相,生辰八字,算前世来生。算命的不但要有几绺子,更重要的还是会说,谈天说地,从太上老祖谈到鬼谷子,等你把胡须吹起来,你就成功了,其他的就等着收银子了。 听说这个算命先生兼职风水师外号独眼鬼,殷思路就带着三个弟兄径直走了过去。 “哎呀,军爷,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本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世界万物,皆在掌中,前半生,后半世,都在本道拿捏之中。”独眼道士一说话,嘴上的八字胡须就跟着动。 “不算,爷我要看风水!”殷思路一条腿翘到了板凳上,眼睛一斜,看着这位独眼道士。 “看风水?哈哈,阳宅乎?阴宅乎?”独眼道士将头摇了三圈,抖出一句酸溜溜的文言句子来。 殷思路一听,得了,找对人了,这东西还知道阳宅阴宅的,就说:“什么阴宅阳宅,是我们长官要看风水,我们几个不看,你得跟我们走一趟!”说着,递个眼色,早有两个兄弟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就把独眼算命先生给掂起来了。 “别……别呀,军爷,贫道刚出山庐,也是小本经营,伺候不了您的大驾,您还是找别人去吧!”茅山道士独眼鬼自然知道当兵的不好惹,如果看对了,那还好说,如果看错了风水,自己的天灵盖子上肯定得吃枪子,只好连声哀求。 “嘿,独眼道士,你这叫啥话儿?你以为爷爷让你白看风水吗?看准了,没准爷赏你一就一件古墓里的玩意儿,到当铺里一当,那可够你花一辈子了!”殷思路话还没有说完,其他几个兄弟一听“古墓”两个字,吓得面如土色,汗也冒出来了,就拽他的衣裳,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就赶紧架着独眼道士的胳膊,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西工兵营。 听说第二天,算命一条街上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在四处张望。这是后话。 独眼鬼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帮兵匪咋他娘的也看风水,莫非是嫌弃西工兵营风水不好,准备换个地方练兵?可是这是袁大头亲自点的地盘,谁敢轻举妄动。 胡乱猜疑了一阵,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一路上,一会儿说自己家里有儿女需要养活,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一会儿又说自己准备结婚,媳妇儿就要过门儿了,说话颠三倒四,全然没有个边际! “你有媳妇老娘算个屁,老子家里有四房姨太太等着养活呢!”殷思路一听知道他在胡诌。 等到了西工兵营,全营上下一看来了个风水先生,“呼啦”一声,全给围起来了,把独眼道士当猴子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哈文一见来了个风水先生,一边说“对不住了”,一边让后勤上些酒菜来。 哈文这下高兴坏了,就说:“烟鬼,往锅里多放点肉,今天咱们开个先例,高粱酒管够,给你们也解解馋,顺便也壮壮胆子,省得到了深山老林,吓得你们尿裤子!” 烟鬼说酒的事情好办,这多放肉吗,还得找傻六子这个“猪倌”要去,希望哈文给个批示。哈文当即批示了。 殷思路说高粱酒配女人,其乐无穷!其他兄弟听了,也跟着起哄,嚷嚷着要哈文弄几个女人进来。 哈文笑着骂道:“我就知道你们这帮王八犊子不知足,要了酒,还要女人,真他娘的会过啊!” 等酒菜一上来,独眼道士那只眼睛“骨碌”一转,连忙闭上眼睛,说:“无量寿佛,出家人慈悲为怀,罪过罪过。” 哈文“哦”了一声,“呵呵,看来咱们今天还真的请来了一位真道士,不吃肉!” 就在哈文准备换上素菜的同时,却猛然听见一声“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就见独眼道士利索地抄起一根大骨头来啃了起来,当时的气氛有点出乎意料,看着独眼道士虎吞狼咽的样子,不过随即满屋子里一通爆笑突然大笑着说:“呵呵,真他娘的有意思,今天真是痛快啊!” 酒饱饭足之后,哈文说:“我说道士,你说找古墓,啥时候好,我听说风水这东西,一般人还真玩不了!” 独眼道士用舌头挑了一下牙缝里的肉丝,接话说:“施主满面红光,天庭饱满,据贫道看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日偶聚,果然谈吐不凡,风水风水,果不是凡人所能拿捏得住的,至于阴宅风水。。。。。。”说到这里,独眼道士故意卖了个乖,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眼四周早已发愣的人。 “怎么样?” “须待到后夜时分,清风徐来,月明星稀,那是贫道才能上观天文,下察地理,望施主莫急莫急。” “不急不急,我们已经摸清了一线情况,只请道长过去借贵指一用,就可成功!” “噢?有这等好事儿?”独眼道士有点纳闷儿。 哈文也不解释,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殷思路偷偷地拉了一下烟鬼说:“烟鬼兄弟,这回咱们也算是交差了。” 烟鬼正听得愣神,听到话后,就鼻子里“哼”了一句:“哼,你以为咱们找了个替死鬼,要是这臭道士真有点本事,那还好说,要是算不准了,那咱们照样还得回来吃枪子儿!” 殷思路一想,也是,先别他娘的高兴得太早了,等摸摸情况再说吧。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时分,殷思路正在打瞌睡,猛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儿,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烟鬼,你他娘的就不能少抽点儿?” 谁知道烟鬼不慌不忙地说:“老殷,马上就要出发了,这回咱们可得把臭道士伺候好了,谁要是伺候不好他,找不着古墓,咱们俩得首先完蛋!”说着,烟鬼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哈文整合了队伍,悄悄向北邙山进发。四周老树上的猫头鹰叫的真够慎得慌。殷思路悄悄捅了烟鬼一下,说:“兄弟,握好命根子,小心有狼!” “嘿嘿,你可别拿狼来吓唬我,要是真又碰上了,那是缘分,没准它还真记得咱们!”烟鬼为了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打开了话匣子:“喂,我说老殷,话又说回来,你说老狼要是真碰见咱们了,还会带咱们去找古墓吗?” 一听“古墓”,殷思路警觉地说:“烟鬼,你咋没有让烟给呛死,净胡诌些没有屁股眼儿的事儿,你还嫌古墓惹得麻烦不够吗?” 等到了野鸡岭,村里人睡得早,但是狗却叫翻了天。 独眼道士自己先打了个哆嗦,不经意拉紧了一下衣服,瞅了一眼旁边的哈文,说:“施主,此地穷乡僻壤,脉气稀薄,依贫道的意思,还是要往前走上一走。” 哈文点了点头,催着队伍继续前进。 “道长,我哈文办事最是直爽,若你真能指点得古墓,本官重重有赏!”哈文一脸严肃地看着马前的路说,“找到了,一百块大洋归你,外派两个兄弟护送你下山!”后面的话,哈文没有说下去,但是茅山道士猜到了几分。 独眼道士一眼瞧见了哈文腰里别着的盒子枪,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一阵发晕:生死抉择啊!汗。 好不容易挨到了一个地方,茅山道士突然一摆手:停! “道长发现了什么?”哈文赶紧问。 “嘘,小声点,免得惊走了脉气。”独眼道士屏住气息,一会儿朝天上看看,一会儿朝远处瞅瞅,突然一拍大腿说:“成了!” “哪里?” “施主请顺着贫道的手看,‘双狮耍球’,绝妙的福寿穴,真是怪了,明明是‘二狗分尸’,今日却成了‘双狮耍球’,难道风水轮流转了?”独眼道士自言自语了一番。 啥?哈文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施主别急,古墓已经找到,贫道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就此告辞!”说完,独眼道士双手一辑,就要走。 “唉,这就是道长你的不是了,赏钱还没有要就要走,来人,把道长伺候好了。”说白了,哈文的意思很明白:古墓我还没有亲眼瞧见,黑灯瞎火的,你随便一指,就算成了?要是坑人,咱们就来个秋后算账! 谁知道独眼道士冷笑一声,说:“谢过!”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二节】深山取宝 工程兵早已憋不住了:奶奶的,跑了深山老林里折腾半天,找不找古墓再说,就是心里这口窝火气,先得找个地方放放,说完,纷纷跑过去,就要打炮眼儿。 独眼道士见状,娘的,半夜里就要折腾,还让人睡觉不睡觉了,趁机说:“施主,贫道以为夜半大动,恐怕惊动了脉气,须改日再议!” 哈文本来就犯困,加上黑灯瞎火的,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猛然听到一条建议,简单思量了一下,说:“道长说的有理,撤!” 那时候帮派复杂,哈文急于让大部队立进山里取宝,又担心大张旗鼓地过去,要是当地老百姓嚷嚷开了,到时候招来了“外狼”,狼多肉少,可就没有自己的份儿了,可谓得不偿失。 正赶上要挖防空洞,哈文觉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反正军队的活动要的就是要有保密性,野鸡岭地处偏僻,四周都是高山,深山老林,适合在战争打响的时候躲避敌人的飞机轰炸,如果能在这里修建防空洞,应该不会引起友军的注意,于是就派工程兵开拔到野鸡岭,以挖防空洞为名义,开始了发掘古墓。 殷思路和烟鬼对于古墓,即使是个半操子,好歹也有点经验,况且又是工程兵,于是这项光荣的任务义不容辞地落到了两个人身上,况且现在身边多了一个茅山道士,真是如虎添翼! 战前动员,什么“保家卫国”、“没有国哪儿有家”的话根本就是扯淡,西工兵营的爷儿都是奔着饷银来的,即使有几分保家卫国的意识,充其量最多排在第二位! 但是太直接的话还不能说出来,还得按规矩来:“兄弟们,最近接到一项秘密指令,要咱们在野鸡岭修建一座秘密的军事基地。。。。。。” 此话一出,立即就炸开了锅。 “我说老殷,野鸡岭有啥战略要地,不就是仗着山高吗,我听说有些军队还专门绕着走,就是为了绕过着岭子。”烟鬼嘀咕起来。 殷思路白了烟鬼一眼,说:“我看你这几年是膘养肥了,脑子瘦了,去野鸡岭还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儿?明眼儿人一瞧就知道,可是你偏偏瞧不出个道道儿来!” “嘿嘿嘿,老殷,你也别怪,这几年咱愁个啥?就是空闲时想想老婆的事儿,其他的事儿,就是他娘的掉脑袋爷都不哼一声!”烟鬼回敬了殷思路一句。 没有啥大的战事,修啥大工程?难道又要打仗了?下面议论纷纷。 哈文害怕自己的计划彻底泡汤,就发狠话了:都他娘的给我精神点儿,谁给我打瞌睡,我就毙了谁!说着,摸了摸腰里那把锃亮的德国造驳壳枪。 “你瞧见那个臭道士了吗?他娘的一只眼儿还得意洋洋!”烟鬼忍不住啐了一口。独眼道士站在哈文的旁边,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老殷,我知道了,老哈不会是让咱们俩去送死吧?上次古墓的事儿,那是咱们运气好,碰上的,这次真刀实枪地去挖古墓,我看,眼下这一关咱们过去都难。”烟鬼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亏你还长着个葫芦头!”殷思路轻蔑地回了一句。 烟鬼说:“可不是吗,咱们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还不如挎着盒子枪上街头抢点生活费,咋能顿不顿就向死人要钱,我操他十八代祖宗的,这不是缺德吗?” 殷思路赶紧拉着他,“小声点儿,你脑袋是不是想吃枪子了?” “小声点儿?老子都快要到阎王殿报到了,趁着有口气儿发点牢骚,你也管啊?我说老殷,你也别他娘的装孙子了,上次那古墓你也没少拿,咋现在一提古墓的事儿,你跟尿了裤子一样害怕?”烟鬼旁若无人地说着。 殷思路听得一身冷汗,幸亏别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好好好,你发吧,我不管,要是真有吃枪子儿那一天,你可别连累我。” 全队都配了瑞典刚刚研制成功的高效黄色炸药,还有英国佬资助的军用手电筒,这新玩意儿,比火把或者油灯可好多了,不怕风吹,亮度很高,如果把光集中到一个点上,起码能照射一里多地。 工程兵放炮盗墓,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比专业盗墓的搬山派和卸岭派还牛多少倍,天大的山,炸药一通狂轰滥炸,也能成为碎石渣滓,绝对是一炮一坑,还不会伤害到里面的古董宝贝。 挖一座山,方法有两个,第一是从底部一层一封的往下挖,第二是垂直作业向里挖等不成定论的一些说法,换句话说,是一炮解决问题,还是多来几炮。商量了一通,殷思路最后决定,还是垂直作业好,这样有可能一下子就打到了墓室里。 工兵团开拔到了野鸡岭之后才发现一个挠头的问题:山的表面多年风化,墓道口被严实的植被遮盖着,炮都使不上劲儿。 “老殷,这个困难咱们事先没有实地考察,是咱们的过失,硬咱不怕,就怕软的。”烟鬼用手抓了两把松软的烂草叶,扬起手来,无奈地让殷思路瞧了瞧。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劲儿使不上,奶奶的,活见鬼! 殷思路说,炮不行,咱来手工的,撬杠,大镐不是有吗,撬啊,刨啊,我就不信挖不了它! 烟鬼一看殷思路来真的了,立即招呼工程兵兄弟过来,可是大家一听用手挖,都叫苦不迭,说她娘的,摊上这任务,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关键时刻,还是殷思路发挥了聪明才智,他说:“大家好好干,老哈说了,干好了晌午吃烤鸡,没准每个人还有几个大洋受用!” 工程兵兄弟一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都舍命地干起来了,结果没有挖多深,就挖不动了。有兄弟报告说挖到石头了,炸药可以用到派场了。 殷思路见是堆积的活动岩石,就说,用炮不行,已经能活动了,咱们把岩石搬出就是了。 旁边站着的独眼道士一脸的苦相,上前说:“军爷,敢问甚时候放贫道归山啊?” “归山?归哪座山?你不是还回去算命看风水吧?要是被兄弟们看见了,还带你出来玩儿。”殷思路心想,你还想回去,不活埋了你就算不错了,害的我们吃这么大的苦,还差点丢了脑袋。 “你呀,想回去?嘿嘿,我跟你照实说了吧,不见宝贝绝不让你走!”烟鬼阴笑着说。 “哎呀,无量寿佛!”说罢,独眼道士找地方歇着去了。 等拨开了山顶的烂泥草地,发现这一段不仅是岩石堆起的,岩石之间的缝隙是用铸铁水浇筑的,相当坚固,这样撬杠、大镐之类的当然不行了。 “有情况!”殷思路立即警觉起来。 独眼道士听到了声音,立即也凑了过来,“无量寿佛,老天开恩,终于找到福寿穴了,贫道也该走了!” “等等,独眼道士,什么是福寿穴?”烟鬼早已经扯住了独眼道士的衣服。 “施主请看,缝隙之间为铁水浇灌,即为证据,此是岩墓的防盗方法,由此可见,此洞定为大墓,藏宝无数!”说完,就要走。 独眼道士的话说得大家将信将疑,就没有再阻拦他。 等烟鬼回过神来,问:“老殷,人呢?独眼道士呢?” “走了!” “你怎么放他走了?”烟鬼赶紧四处寻找着。 “墓已经找到了,难道你还要让他在这里等着分宝物吗?”殷思路冷笑道。 先前也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大大出乎工程兵的意料之外。不过话说回来,还是那句老话:工程兵不怕硬的,就怕软的,现在炸药正好派到用场。 对凿山洞的工程兵来说,这么一点炸药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爆破一个不到三米高的浇筑岩石也就几公斤就够了。 烟鬼一见要动用炸药,就赶紧阻拦:“老殷,咱们又不是来搞破坏来了,咱们是来取宝来了,你这样做,岂不是宝贝全完蛋了吗?” 殷思路笑了笑,说:“烟鬼,你就放心抽你的烟吧,打眼儿放炮这事儿,咱好歹也算是个行家,原始地貌咱保证不了,可是要是保护宝贝,我比你更上心。” 几个兄弟用钢针打了几个眼,然后装填炸药,接续雷管,连接导火索,准备爆破。炸药不能多,炮大,震动就大,万一石头落到墓室里砸坏了宝贝 ,炮小又怕炸不开,最后下决心少装药,要是炸不开就再炸一次,多补几次总会开的时候,以保证周围不受大的震动。 哈文考虑到工程的进度和重要性,同时为了提高士气,特意开恩,给工程兵单独开饭,另加菜,每顿都是五菜一汤,上午和下午还派人送糖包或者花卷,还有开水,烟也特例供应,只是不准抽大烟。 炮眼打好后,塞进炸药,做了个引信。 殷思路负责点炮。他见半天没有动静,就壮着胆子走过去,以为火药捻儿没有点着,刚到炮眼边上,“咚”一声,炮却响了。剧烈的爆炸声把殷思路冲出了几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第一炮就炸开了,铁水浇筑的岩石居然松动了,但在场的人都高兴不起来。 等殷思路醒来的时候,见周围站满了战友。 殷思路醒过来,瞧着周围的兄弟,勉强地惨笑了一下,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别担心,轻伤不下火线,我老殷照样可以干。” 烟鬼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傻六子却哭了起来:“老殷,还轻伤呢,这一炮差点要了你的命,你看看你的腿。。。。。。” “我的腿咋了?”殷思路掀起了杯子,看到两条腿上都紧紧地缠裹着绷带。殷思路使劲抬了抬,见没有动,这才知道出大事了! 殷思路被接下了山修养去了,剩下的任务由烟鬼带领。 在墓道炸开后铲平了通道,进进出出象走平地一样方便,再不用从侧耳往下系往上拉了,所有进出洞的物件用手推车推进推出就是了,省了不少劲,清理过程中没有多少费力的重活,不外乎铁锹,镐头,撬杠之类的工具就可以了。 接着,负责爆炸的工兵按照烟鬼的指示,在一个突起的地方安装了炸药,其他人赶紧躲得远远的,一声炮响,炸出一个洞来!那洞很深,里面“哧哧”地从里面冒着冷气,黑咕隆洞的,啥也看不见,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也见不到底,几个人就赶紧向后退。 长官想了想,问:“谁盗过古墓?”这不是找枪头撞吗,即使盗过的,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出来!于是下面鸦雀无声。 最后长官决定先让一条军犬进去探探底儿,谁知道那条叫“宝蛋”的军犬似乎知道让自己进去当试验品,说啥也不前进,支撑着两条腿,直往后退! “宝蛋”进去后,先是“汪汪”了几声,好象发现了什么,接着就听不到声音了。外面的人都吓得快尿裤子了,个个不停地擦冷汗。 长官也很着急,扭头看了看手下的弟兄们,想派几个人进去,可是哪个人不知道命比财宝重要,纷纷往后退,惟恐选上了自己。 没想到正当大家焦急的时候,“宝蛋”竟然出来了,一下子扑到了长官的怀里,摇着尾巴。 烟鬼一看“宝蛋”出来了,赶紧摸了它的头一下,算是给个安慰奖, 知道里面没有事,就一挥手,其他的人不再害怕了,都纷纷挤着进去装宝贝。大家也顾不上公啊私啊的,全他娘的乱了,见了宝贝就眼红,找不到的就抢别人的,跟土匪似的。再就是有人竟然在古墓里打了起来,“噼里啪啦”把半人高的花瓶打了个稀巴烂。哈文见他们竟然打闹起来,就拿起驳壳枪朝顶上甩了一枪,可是他们早已红了眼,眼里哪儿还有规矩一说,却没有停下来。 “喂,我跟你们说,这花瓶他奶奶的可值钱了,卖给西洋人,咱们有的赚了!”哈文扯着嗓子喊道。 殷思路知道大的肯定藏不住,就把一枚戒指偷藏在了内库兜里了。 最后轮到了两口棺材。那两口棺材竟然还很结实,当兵的可有办法对付它们,拿起枪杆子来使劲砸。几十条枪砸在上面,一会儿,两口棺材就被砸裂了,正要用手去掰开,突然,黑暗里听到一阵“叮咚”声,起初谁也没有在意,后来这声音就大了,战友们赶紧用手电一照,差点儿没有吓晕过去,就见棺材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 有知道的就喊:“不好了,不好了,诈尸了,诈尸了!”其他人一听,也不争夺财宝了,只觉得冷风阵阵,脊背上直冒冷汗,纷纷往外跑! 那只手上的毛突然变成了红毛,猛地一掀,那棺材盖子就开了,跳了出来,朝他们扑过来。 “赶紧堵住洞口,不然咱们谁也跑不掉!”哈文甩枪击毙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人,其他人就站住了。 “快他奶奶的干啊,还等着僵尸出来不成?”没想到到德国学习现代军事理论的哈文长官也担心僵尸出来。 其他人一听,这时候才醒过来,又纷纷搬石头,堵住了那个漆黑的洞口。最后,清点了一下,发现有六个兄弟找不到了,可是又不能再进去找,只好收兵回营。 “烟鬼,你命可真大,竟然还跑出来了!”这个时候,殷思路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四川,你也不傻啊,知道往外跑,象里面的兄弟可就惨了,光他娘的知道捞钱,命都丢里面了!”烟鬼双手有点颤抖,估计是刚才吓的,但是还忘不了在山上找些枯枝干叶卷着抽上。 哈文见其他士兵都害怕了,议论纷纷,害怕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说:“谁说出去,我就叫他每天喝马尿!” 可是不让人说,这是不可能的,活脱脱的六个人,总不会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吧?长官考虑了一下,说你们回去后,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他们全当了逃兵。 一个象韭菜叶一样宽,不足十公分长,一头尖,另一头还有扁眼,很象一根针,想起这跟缝装粮食的麻袋的针相似,便说这是根针,记录在册:银针一根,一个医疗杂志看到论述这个针的一篇文章说满城汉墓发现的银针叫做“针刺医疗针”,对研究古代的针灸有作用,对现代的针灸也有参考价值,说是从材料的选用和使用都有作用。这么多年这样微小的物件没有被锈蚀,现在还挺光滑,真是好材料。 意思是说,跟着军队,啥他娘的也捞不到,最多给改善改善伙食,要想终生受用,还是咱们拉出来单干。 殷思路有些为难,说炸药咱有,可是明眼咱们没有啊。烟鬼知道他的意思,找古墓可是个技术活儿,就跟工程兵开山炸洞一样。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三节】退役 受了伤,只能无奈地选择退役。 四川是回不去了,这些年兵荒马乱,家里人以为他早死在了外头,他也无法跟家里人联系上,真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想跟家里人联系,可是也联系不上! 正好当猪倌的傻六子是洛阳人,说哥你不如到秀才镇,那是我的家,等我也退役了,咱哥儿俩好歹租上几亩薄地,也够咱们俩吃喝了! 殷思路一听,说六子啊你可真是哥的好兄弟,说实话,这些年光顾着在洛阳混了,也吃惯了洛阳的饭菜,看惯了洛阳的小娘们儿,从今以后,你到哪儿,哥哥我就到哪儿。 等走的时候就去找烟鬼告别,说:“哥哥听说你也快熬成后勤部长了,如果想找我,就到秀才镇找我吧!” 烟鬼说:“啥他奶奶的部长,那是说得好听点儿,实际上还不是照样得整天伺候你们吃喝拉撒?你可自由了,有机会寻欢做快,弟弟我就不行了,还得继续留下来伺候这些兵老爷,等哪天我呆腻烦了,我就去秀才镇找你,到时候咱们再商量着做点事儿!” 殷思路离开西工兵营的时候,还真有点舍不得,哈文是他的老上级,临走的时候肯定得去看看他。 “殷思路啊,你到秀才镇后好好养伤,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吭声!”哈文没有了平日里的脾气,说话倒有些郁闷。 “哈哈,长官放心,就我这点小伤,死不了的!”殷思路赶紧安慰哈文。 哈文说:“咱们当兵的又不是生产银子的,最近手头紧,这五块大洋,你先拿着用!” 殷思路一看,知道哈文过得有些紧巴巴的,不好意思拿,就赶紧说这几年我好歹积攒了几分银子,您就放心吧! 殷思路好歹也算是个当兵的,有骨气,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自己雇佣了一辆马车,打听着来到了秀才镇。 秀才镇是洛阳周边的一个镇,这些年兵荒马乱的,从北京逃亡过来的也有不少人,到了清朝末年的时候,大约有一万三千人,成了一个大镇。据说在古代的时候,这里出了很多的秀才和举人,在朝廷里当官的也不少,所以就叫做“秀才镇”。 秀才镇和洛阳一样,土层深厚,水流清清,按照风水的说法,这里能够让死人也能享受到安逸。况且这里紧挨着洛阳,也不乏是个埋葬的好去处。犹如清西陵、清东陵紧挨着北京一样。绝对是人死后的欢乐场所,既然洛阳的北邙山被无数的死人占完了,还不如就近找个空闲的地方把自己安葬了,于是,秀才镇就成了他们的首选,不久,这里的风水宝地也快被占完了。 从这里走出去很多的官员,他们怀着魂归故里的赤子之心,死了以后,大多归葬故土,入了祖坟。所以,秀才镇的古坟特别的多。 秀才镇这些年,也确实存在着一个盗墓家族,行动神秘,人们几乎只是怀疑,从没有亲见,有人说他们有几十号人,也有人说他们有上百号人,也有人说只有一个人,众说纷纭。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后来,这个盗墓家族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秀才镇的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他们去洛阳盗墓去了,因为那里的坟墓都很古老,到处都是王公贵族的坟墓,里面的陪葬品你想都想不到!金马、金碗、玉器手镯、钻石、古玩儿、古画儿、铜钱儿、金元宝、瓷器等,应有尽有!这些器件,是为了让他们死后继续“享用”的。也有人说他们回老家去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发财了。但是,也有人说他们在一次盗墓中被机关暗器杀死了!可是,谁知道呢! 殷思路到了秀才镇以后,跟不要的孩子一样,没有个去处,虽然好兄弟傻六子说给了自己地址,可是仔细一想,又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实在不行,往当街上一躺,天作棉被地作床,也不错。趁着自己兜里还有几个小钱儿,不如自己把积攒起来的钱做些小本生意,他见街头卖香烟的不少,想起了烟鬼,知道这世界上吸烟的人不少,做这样的买卖肯定有些赚头。于是,他就批发了些美国香烟。 那时候香烟是稀罕货,中国人大都还用铜烟袋锅子抽旱烟,大烟虽然很流行,可是一般人都抽不起,香烟这玩意儿倒有了几分吸引力。 殷思路整天沿街叫卖香烟,有时候到茶楼里,到剧院里兜售,日子长了,他也有了经验:到秀才街兜售更容易些。 原来这秀才街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六家妓院,生意丝毫没有因为战争而受到影响,进进出出的爷们儿们,不管剪了辫子的,还是没有剪辫子的,谁不顺手捎上一包香烟? 殷思路在卖香烟的时候,也见到了秀才镇正在发起的剪辫子运动。 1912年,大清朝最后一任小皇帝溥仪宣布退位,洛阳也进入了民国时期。随后袁世凯袁大头成了总统。秀才镇立即惊慌起来,那些拖着大辫子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秀才镇的清朝镇长朱可彪一看大清朝完蛋了,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有一天,他变得聪明起来,当即拿起剪子,在家人的惊叫声中把身后拖着的大辫子“喀嚓”一声剪掉了,随后,他自己宣布投奔革命,效忠袁大头!这一招果然收到了奇效,没有过多久,他还是秀才镇的镇长!不过不是大清朝的镇长,而是民国的镇长! 朱可彪一见袁大头都剃成了光头,立即效仿起来,当即就又找了剃头匠把自己剩余的那点儿头发也给剃了,彻底地跟封建遗老告别! 朱可彪为了表示对袁大头的忠诚,竟然带了一把剪刀上街,只要看见那些死活不肯剪辫子的遗老,跟在背后,冷不防“喀嚓”一声,那人的辫子应声而落。 这朱可彪本是个郎当公子,却因为祖上对朝廷有恩,朝廷就捐了个进士给他,这才当了秀才镇的镇长。这朱可彪可不是个吃素的家伙,总是带着狗腿子到秀才街上收取“保护费”,即使连苦命人来卖孩子也不放过,更别提那些提着篮子到处靠卖水果营生的人了,照样得掏。 后来袁世凯为了筹备自己的皇帝梦,就在洛阳建西工兵营,而大清朝的国库被洋人经过几年折腾,此时全空了,银子全他娘的如“哗哗”流水一样“赔偿”给了西洋人和东洋日本浪人,朱可彪很有眼色地送上一万两银子,解了袁大头的燃眉之急,袁大头自然不会忘记他,送了他一块功德匾。 朱可彪的镇长位子坐稳当以后,在他的领导下,秀才镇很快就干起了一场剪辫子运动,倒也轰轰烈烈,那些清朝遗老们除非躲藏在家里,否则,只要上街,就得把辫子扔了! 可是革命归革命,妓院归妓院,大烟馆照样冒烟儿,分明跟革命就是不沾边儿的两回事儿!眼下镇上的秀才街,就分布着五、六家妓院!那些京城八大胡同的夜莺们因为大清朝的衰亡,四处逃散,顺带着也流落到秀才街一些。挂靠在八大胡同的名号下,使得秀才镇的窑子生意非但没有冷落了,反而更加火爆起来!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殷思路整天在烟花柳巷游逛,日子长了,就认识了几个老妈子,她们拉着殷思路说:“兄弟,整天看你卖香烟,也赚了不少吧?闲着了也来享受享受,俺们这里有一位从京城八大胡同来的名角儿,叫红姐,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殷思路早就把持不住自己的耐性了,每天听到莺莺之声,也不知道朝那大门里望了多少回!这天夜里,殷思路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觉得很煎熬,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几十块大洋,用手一搅和,那些大洋碰撞到一起“哗啦”地响,那响声刺激着他那本来就发晕的头脑。 “他奶奶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碰过女人,不如……”他来到了秀才街,开始有意无意地瞅两眼那些拿着手绢,站在门口或者大红楼上的烟柳女们,猛然看到了“醉春楼”三个字,越发觉得勾魂儿,就直径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了,见这些妓院一般都是门楣残字,门都是圆门洞,二层纯木结构小楼,没一根钉子,雕花房檐,红廊绿檐环绕。窗户都是圆窗洞。前后两个院子,贵客一般往后院带。盗墓有盗墓的黑话,嫖娼有嫖娼的黑话,上妓院的时候,不直接说上妓院,而是说“上盘子”。 渐渐地,殷思路也能分出个道道来。秀才镇的妓院虽然不多,可是跟北京的八大胡同一样,也分三等:高等的妓女一般都是旗人,她们是大清朝皇帝才能享受的女人,可是现在,人人都可以享受,是紧俏货。南方来的妓女有才有色,更解风情。不过其中一位妓女戴了西洋眼镜上街,可是被人臭骂了一通,回来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秀才街,白天是大栅栏的天下,晚上是妓女的天下。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卖大力丸的、拉皮条的、卖香烟的、拉黄包车的、说书的、卖唱的、打把式卖艺的纷至沓来,而罪犯、小偷、毒贩、骗子、赌徒无不钟情于此。在秀才街讨生活艰难异常。 这六家妓院中,数殷思路刚进去的“醉春楼”最出名了。不但朱可彪有时候也来“锻炼”两下,而且路过秀才镇的商人和官僚也是慕名前来消费,有时候还能看见些散兵游勇死皮赖脸地在四周转悠。 这年头,兵荒马乱,生意是没法儿做,不过谁也管不着谁,全国的政府都有好几家呢,相互发牌,到底听谁的?所以,就在这个乱世,盗墓的生意就红火了起来,单是在洛阳大街上收买从北邙山上发掘出来的冥器的古董贩子也是熙熙攘攘,在洛阳街头一蹲,打出个牌子来,单等天儿黑了,等那些到北邙山淘金的人来“打枪”。 渐渐地,秀才镇也成了盗墓者暂时落脚或者避难的地方,常常有些盗墓者出入“醉春楼”,到女人身上排解男人内心的寂寞,或饮酒,或听小曲。 殷思路进的院子多了,又琢磨出些道道来,觉得卖大力丸比他娘的卖香烟更符合秀才街男人的胃口,于是就改卖大力丸了。那些体弱老病的人想发泄出来,可是老二也没有了力气,就爱买大力丸。 卖大力丸的人很多,生意竞争也很激烈,相互诋毁和吹捧是经常的事儿。有的吹嘘说吃了他们的大力丸,老二能翘着永远不落下,如果想让它落下,除非就用铁棍子敲打两下,或者干脆把老二捆绑起来,吊起来,这样它才能消下去。 可是这一招虽然能吸引一些粗鲁的大汉,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却起不了多大用:他们可不想顶着翘起的老二回家,这样没法儿交差!所以殷思路就说他的能坚持三个时辰,这一招果然有了奇效,买他的大力丸的人倒也不少! 经过了几番挣扎,殷思路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发财门道,于是就每天卖大力丸,有时候也把些普通膏药搓把搓把当大力丸卖,银子就“哗哗”地来了。 等有了银子,他就到妓院里歇歇脚,顺便解解馋!殷思路经常去的妓院叫“醉春楼”,楼里有一个最红的叫红姐,当初在京城烟柳名地八大胡同里是个名角儿,王公贵族纷纷追逐她,甚至有人想把她娶回家当妾!不过大清朝一完蛋,洋人进了京城搞破坏,那些洋人也是雄性,需要雌性的气味儿,自然也到八大胡同找乐子。后来皇帝一下台,京城纷纷传说革命了!一时谁也不知道到底要革谁的命,王公贵族跑,妓女也跟着跑,自然这红姐就跑到秀才镇安营扎寨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四节】 仇人 人怕出名猪怕壮,殷思路自然也注意到了红姐,忍耐了好几天,夜里就把自己卖大力丸的钱到醉春楼挥霍。 “让红姐儿出来!”殷思路刚一进醉春楼就大声地喊叫起来,一派大爷的风范。 “红姐儿岂是你随便叫的?”鸨母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殷思路,见殷思路穿戴的土里土气,就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也懒得搭理。 这风月楼里的管事儿,见惯了这人性扭曲的一面,甚至,她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在她们的眼里,只有钱。 “找红姐儿?拿钱来!”鸨母在殷思路面前一横,伸出一只手来。那肥胖的脸显出几道霸气的道道来。 “哗啦啦!”殷思路冷笑着,缓慢地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大洋来,一下放到了鸨母的手上来。其中几个掉到了地上,那响声立即引来几个人注意。 “哎呀,真看不出还真是个爷们儿来!”鸨母见到了这么多的钱,赶紧换上了笑脸儿,“红姐儿,红姐儿!”鸨母赶紧喊红姐儿出来。自己倒先蹲到地上,去捡那几个失落到地上的大洋。 “来稀客了!”鸨母边捡钱,边喊着那个当红的妓女。 “是吗?来了!”答应声处,殷思路赶紧朝上看,只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张望着。 “来,把这位爷伺候好喽!”鸨母喜笑颜开地推荐着殷思路。 “妈妈,放心吧!”那红姐儿一边笑着,一边缓步下楼来,对殷思路说一声“爷,随我来!”随后,搀着殷思路上楼去了。 殷思路搂着那美人儿,直进后堂去了,他将那女人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里肆意地揉弄着,直到满足,自己也如坠云雾。 “大爷喜欢你,你从了大爷,给大爷生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大爷绝对不会亏待了你!”殷思路像其他嫖客一样,虚情假意地对红姐说。 红姐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就笑着说:“你说这人间的情啊爱啊的,虽说没有西洋人胆儿大,可是也是爱的死去活来,图得个什么呀?我呀,接触的男人多了,身体里那股奇妙劲儿全没有了,我爱的是我自己还有我手的里钱!” 殷思路一听,只好连忙陪着笑脸,这里面的情况,他也估摸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在“醉春楼”上舒服了一把,然后才回到了家里。 烟柳巷那腥味儿实在太大了,殷思路又忍不住想起来了。这天,殷思路又来到了“醉春楼”。由于上次在红姐儿的身上折实舒服了一把,这次一来,点名要红姐儿。正当他跟红姐儿欲行男女之事的时候,只听得楼下热闹起来。 “老板娘!”来人一看就是有派头的,进门嗓子喊得真响亮!一般人来这种地方都是偷偷摸摸,不过也有少数的人喜欢亮身份,讲派头。 “哟!原来是镇长大人到了!”鸨母一听,满脸堆笑地赶紧出来了。 只见镇长带领着五六个人,来到了“醉春楼”。 “红姐儿呢?怎么也不见她出来迎接我啊?”镇长四处打量着,在寻找着红姐儿。 “啊,实在不好意思,镇长大人,红姐她。。。她正忙着呢!”鸨母打着哈哈。 “是忙着跟其他男人上床吧?”镇长冷笑着问。 “哈哈哈哈,镇长大人,瞧你说的,咱们‘醉春楼’的姑娘,又不是别人家的媳妇儿,谁给钱就跟谁呗!”鸨母也陪着笑说。 突然,镇长一步一步朝楼上走去。 “喂,镇长大人,你可不能破坏本楼的规矩啊,红姐儿她现在是在陪其他男人呢,要不,您稍微等一下?”鸨母跟在屁股后头,一股劲儿地劝说着朱可彪。 “等你个头啊!”镇长朝鸨母的脸上吐了一口,就直接朝红姐儿的房间走来。等到了门前,他一脚把门给踹开了!里面的男女赶紧穿衣服。 “原来真的有个男人在啊?给我滚出去!”朱可彪满脸横肉,一声呵斥! 清朝灭亡后,清朝遗老,一部分坚持信仰清帝国精神永存,比如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毕生蓄辫明志,而罗振玉和郑孝胥两人甘冒“汉奸”之名,和日本人合作,成立伪“满洲国”,还有一部门清朝遗老,投靠了“革命”,以袁世凯为榜样,转身一变,成了“人们公仆”,这些人眼睛活,达尔文说过,物竞天择,顺从革命潮流,你从此就可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朱家就是趁乱发家的:剪了辫子,投靠了革命,到头来混到了秀才镇镇长的位置。 殷思路一看,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三天前买自己大力丸的人,如今都是嫖客,谁他娘的在先,谁他娘的掏的银子多,这女人就是谁的,殷思路想着,就往前凑了凑,“对不起,这女人,我先包了,等老爷玩儿够了,赏赐给你!”说着,殷思路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抱着红姐不放! “啪”的一声,朱可彪挥手在殷思路的脸上摔了清脆的一大耳刮子! “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臭要饭的!”没有等镇长发话,那几个来的人就不由分说地把殷思路给扔了出去。 红姐儿见是镇长,陪谁不是陪啊,“镇长!”红姐儿娇滴滴地过来,一下就扑倒在镇长的怀里,“人家都想死你了!你们这些男人啊,玩儿舒服了,就忘了人家了。” “我的小宝贝儿,来呀!”朱可彪一改刚才的愠色,立即恢复了一个男人的温柔。 殷思路在楼下擦了一下嘴巴的血,抬头望了一下,心想:他娘的,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找死啊?还不滚!”那几个看家护院的,站在二楼恶狠狠地看着殷思路。 “走吧,爷儿,这镇长你可惹不起啊,改天再来吧,我让红姐儿好好陪陪你,算做是补偿!”鸨母看着殷思路被打,就赶紧过来搀扶他。 他甩开了鸨母的手,朝楼上吐了一口,心里想,看我殷思路不早晚挖了你们家的祖坟!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醉春楼”。刚走出去,其他的窑姐儿又上来拉他。 “去,去,去!老爷今天没心情!”殷思路说着,愤怒地挥手。 “没有心情就没有心情,干吗拿娘们儿出气啊?你还是个男人吗?”那窑姐在后面一跳一跳地骂他。 这抢女人的仇恨,在殷思路的心里添了一笔! 殷思路在醉春楼得罪了秀才镇的镇长朱可彪,虽然朱可彪仅仅是个芝麻大的官儿,可别忘了中国的那句俗语: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殷思路在秀才镇的日子可不好混了,不过他并没有危险意识,依旧在秀才街上兜售自己的大力丸,日子过得倒也安静。 可是冤家路窄,朱可彪本就是个飞扬跋扈的家伙,表面上服从民国法令,可是内穿清朝官服,外面又套了一件民国长衫,那官服的花边自然露在了外面,显得不仑不类,还自诩为清朝最忠实的奴才,却当着大民国的镇长。 他时常牵着一条大黑狗来回地溜达,那狗是一等的藏敖,半个人高,凶猛无比。有一次,那藏敖见了殷思路,突然发起狂来,竟然朝殷思路扑过来! 朱可彪先是一愣,接着就站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可怜的殷思路倒在了地上,两只脚不停地踢着那狗,那藏敖也发了疯似的咬殷思路。 殷思路哭喊着,路边的人虽然都很气愤,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去劝阻。朱可彪看够了,才一吹口哨,那藏敖才跟着跑了。 可怜的殷思路本来就身体瘦小,这个时候,经过被藏敖一咬,连同惊吓,一下子就起不来了。他畏缩在墙角儿,哆嗦着,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让我来瞧瞧!”正当人们围着殷思路指指点点议论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圈儿外一个老太太喊了一声,人们纷纷让开了。 这个老太太看到殷思路虽然是个新兵崽子,可是还是个孩子,想也没多想,就把他带回了家,就是殷思路后来居住着的这个土屋子。 殷思路带着困惑的眼神扫视着这个陌生的屋子,屋子里光线十分暗淡,一张破旧的桌子上,上面放着几个装饰的花瓶,里面的花也早已蔫了。最显眼的恐怕是摆放着三个人的灵位牌子,大概是她什么亲人的牌子吧。 “行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屋子是脏了点儿,也小了点儿!”老人很慈祥地拉着他说。 殷思路从这个慈祥的老人眼里读到了一丝安全感,他点了点头,好歹,在这个慌乱的年代,有人终于肯收留自己了。 时间长了,殷思路开始注意到老人的一些不寻常的习惯,平时,老人总是喜欢到诰命夫人坟墓前看看,然后烧些纸钱,如果到了清明,老人则整天地守侯在那里。 殷思路有一次问老太太,那坟里埋着的是不是家里的亲人。老太太起初笑了起来,接着就哭了。殷思路有点纳闷,好好的笑就笑吧,咋就突然又哭其来了? “你在家里呆着,别随便出来,我去去就来!”老太太低沉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殷思路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太太咋成了一个夜猫子,大黑天的,去哪里了?巴不得是串门去了,人老了,话就稠了,找个人说道说道,解解闷。 后半夜的时候,老太太终于推开门回来了,漆黑的大门“嘎吱嘎吱”被推开的时候,殷思路就吓得往被窝里钻。 “睡啦?”老太太朝他这里瞧了一眼,见没有回音,也就不说什么了,自己“哗啦”一声,把袋子扔到了炕洞里,听声音不是铜就是铁之类的,声音很大。 殷思路很害怕,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点着蜡烛,桌子上摆满了手镯、发卡、项链、戒指,都是平时女人戴得一些东西。 “唉!”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些破烂东西,要是放在早年,哼,我可瞧不到眼里。老了,人一老,心气也就低了!” 殷思路听着听着,不知觉地就睡着了。 老太太似乎一夜没有合眼,还直愣愣地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木然。 殷思路走进去细看,“别碰!”老太太以为他要动手拿,赶紧制止了他,“你想死吗?”说完,老太太白眼看了他一眼。 “啊,都是些女人的东西啊,很值钱吧?”殷思路吓了一跳,两只手赶紧搓拿着。 “哼!女人的东西!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有良心的!”说完,老太太叹了口气,不觉得又呆呆地看了一回三个灵位。 “你们这么早就抛下我不管,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这一帮臭男人!”说完,老太太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用手仔细地摸着一个一个灵位。。。。。。 殷思路被吓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过了好久,老太太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有点激动过头了,语气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也许不该跟你说这些,你一个外人。。。。。。” “我不是外人,您救了我,以后我就跟定你了,不算一个亲人,好歹也得算半个吧?”殷思路乖巧伶俐,老太太一时语塞。 “好吧,反正我就一个人,咋说也得把你当一个亲人,可不能说半个!”老太太说完,就做饭去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天三顿饭,虽说兵荒马乱的时候,可是老娘似乎是个能人,顿顿都少不了鸡鸭鱼肉。殷思路眼瞅着老娘也没有种地或者做什么大买卖,日子倒是不愁过,虽然心里有些怀疑,可是转念一想,没准老娘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现在衰败了,住这土窑子,说不准手里头还有几个体己钱,反正够俩人吃喝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七节】 绝路 老娘去世后,殷思路断了指望,本来前段时间来的那个神秘的白面书生,却突然不再出现了。而这个时候,殷思路偏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毛病,花费惊人。 他想起了老娘生前曾带着他到那个高粱地古墓里的情景,那里面的宝贝多得惊人!可惜他胆子太小,不敢再去那个古墓里。况且上次被僵尸吓了一跳,至今还记忆犹新。 这些天,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当铺和古董店,直到他再也翻腾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最后,他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炕下面的一只巨大的黄牛皮箱子。令他异常惊喜的是, 箱子竟然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里面除了一些钢钻、绳子、铁钎等外,就是一本蓝色的书,那书有些破旧,上面用小篆写着四个字:《夏家秘籍》。 自从殷思路注意到老娘行动诡异,还带着他到古墓里寻宝,他就知道老娘确实有些来历。今天看到这本书,不觉得来了兴趣,翻看起来,他翻开第一页,见到上面写着:此书为夏家秘籍,只传本家族人,不传外人。 第二页上有三首《寻龙诀》, 第一首: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青龙无,冥玉补;白虎少,金银添。 玄武高,卧中腰;朱雀燥,生气跑。 第二首: 阴之风水,风水即龙,龙即山脉,又为地气。生气有水,气惧有风,故得其水,故藏其风。 第三首: 春秋战国竖穴墓,洞穴宽浅最入古;先秦后汉多仿效,深长阴宅已改变。 山西陕西土洞坟,崖墓吊棺皆川峡,山东石板最奇特,东北贝墓也稀罕。 秦埋岭汉埋坡,隋唐古陵深山卧;宋居川明卧原,清帝皇陵效前朝。 最后,书上说:如果有本门之高手确认有误,可着力改正,不可误导后人。 人要是穷疯了,啥他娘的活儿都能干出来!虽然《三国演义》上说得很好:人生如棋子,往来正荣辱。周瑜喝酒后也疯疯癫癫地喊道:“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这些全是屁话,让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去争脸面,立功名,他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现在不是争不争荣辱的问题,是温饱问题,先填饱了肚子,然后再弄些衣裳来遮挡屁股! 秀才镇最近也闹饥荒,还有一首歌叫“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没法活”,可是殷思路连吃糠咽菜的本钱都没有了。 古墓?对,古墓!别小瞧那些瓶瓶罐罐,全他娘的都是宝贝,只一件,就够自己花上一阵子,甚至一辈子了!想到这里,殷思路感觉到血直往头上涌。 想起当时的小便失禁,他就立即打退堂鼓。 激烈的思想斗争到了后半夜,如果再不下决定,机会就没有了。殷思路一咬牙,一跺脚,心里狠狠地想:“人生自古谁无死,临死之前去盗墓!” 殷思路壮了壮胆子,顺着死孩子沟直朔而上,摸着原来的路,又来到了高粱地里,他转了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到老太太当初挖出来的那座古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娘早把那个进入古墓的口给堵上了,估计害怕他偷偷一个人来吧! 殷思路在高粱地里转悠了一阵,确实找不到入口,正要回家,突然,他感觉到地下有一阵响动,好象要地震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那具可怕的僵尸来。这响动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不知道是狼还是僵尸,殷思路哪里还敢留在高粱地里,也不怕高粱划破了手,发疯地推开高粱,一阵风似的跑下坡去了。 古墓找不到,殷思路急得团团转,老鼠还知道偷着过日子,自己一个大活人,能被尿憋死?想了半天,殷思路心里不觉埋怨起老娘来,空留一本这样的烂书,倒不如留下些金银财宝。到如今自己坐吃山空,束手无策。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出卖体力,自己又懒得去碰那些脏乱的活儿。 饿极了,殷思路才琢磨起邻居家的鸡来,虽然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跟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去讲这番道理还可以,你跟一个几乎快要饿死的人去讲这番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经过一夜的等待和怒,殷思路到手的是一枚鸡蛋,就在第二天,殷思路听到了邻居婆娘的骂声: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夜里搞得鬼,俺家的母鸡都快变成种鸡了!明着是骂鸡,实际上是骂人,殷思路吓得走路都得低着头,出门选择黑夜。 车到山前必有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冷不丁,头上砸下一个大苹果,差点砸到了殷思路的头上,原来土窑子的顶上,是一个苹果园,不知道什么时候,苹果悄然熟透了,来不及摘的,就自然脱落了下来。他这才想起来苹果的事儿。秀才镇有一个占地500墓的苹果园,这个苹果园的东边其实就在殷思路的头顶上,也就是说,在土窑子上头。要是离地低一点儿,还可以顺手摘几个苹果果腹,可是土窑子上头太高了,即使搬个梯子,也到不了一半距离。 虽然这个苹果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但是这无疑点燃了殷思路心头的希望。 冒险精神在两种人身上可以体现出来,第一种人是富有创业精神,第二种人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不冒险,就等着卖命!殷思路属于后一种人。 既然蹬着梯子也上不去,那就得另外想办法。苹果园的西边是一片坟地,平时阴森森的,没有人敢去,种地的去了,也是带一头驴或者一只狗去作伴,太阳还没有落山就赶紧走人。 苹果园的西墙就靠着这片坟地,原来西墙很高很厚,可是经受不住几次暴雨冲刷,不久就塌了一个大豁口出来。苹果园的主人似乎没有着急修补,而是用大捆大捆的酸枣树堵住了豁口。 可是酸枣树也是树,经受不住雨水的浇灌,没有几个月,也就腐烂不堪了。殷思路原来转悠到这里,还专门看了一阵子,明白其中的弱点。 这天,快接近太阳落山的时候 ,他带了几个麻袋就出发了。说实话,大概是饿晕了,他没有考虑到,背着二百斤的东西本身就是个问题,何况还是好几口袋呢! 到了这片荒坟后,他才瞧见了困难,翻过围墙倒不是困难,困难的是,要想走到围墙边确实是个困难:这些老坟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四周都被弥补的迎春花枝条缠绕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越是有困难,就越要迎着困难上,况且,肚子“咕噜”叫个不停,跟他娘的个催命鬼一样。殷思路下了一脚,但是很快就缩回来了,即使挑着坟头与坟头之间的空间走,也成问题,不是迎春花枝条当着,就是烂草堆,有好几次,殷思路的鞋被挂掉了,回头找了好几次。 “嗯昂嗯昂!” 这叫声,差点没有把殷思路的魂儿给叫走! 殷思路这才发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头驴好像得意个啥,正撒欢叫呢!殷思路那个气呀,当时就想冲上去给那头驴一顿耳光!听说魏国人王粲生前喜欢听驴叫。到安葬时,魏文帝曹丕去参加他的葬礼,回头对往日同游的人说:“王仲宣喜欢听驴叫,各人应该学一声驴叫来送他。”于是去吊丧的客人都一一学了一声驴叫。 殷思路倒不是在乎这个传说,而是担心有驴的地方就有人,他朝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有人,估计这头驴被主人遗忘了。 殷思路好不容易到了西墙边上,他轻轻地用手推酸枣树,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西墙居然又倒了一大片,开阔的苹果园就出现在了殷思路的眼前。真是他娘的天助我也! 那一树树的快要压断枝头的苹果,到处都是,眼睛都看不过来,殷思路这个时候反倒忘记了饥饿,他贪婪地瞧着周围的苹果,却没有动手去摘。 直到一阵“咕噜”声再次响起,他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摘!殷思路一把摘下一个,顾不上擦拭一把,就在硕大的苹果上留下了一个大豁口! 开始的时候,殷思路几乎都快要把苹果核都吃了,后来反应过来,自己傻笑了一通,心里说,殷思路啊殷思路,你混到今天,不知道沾了哪辈子的晦气! 本来殷思路以为自己能吃上十来八个,可是刚吃了两个,居然觉得饱了!也只能怪自己的肚子太小,不争气。 吃饱了,就开始装袋子,由于担心被人抓住,殷思路一边摘一边朝四周瞄了一眼,就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座土屋,看果然的老头子就在那个屋子里住着。 看看装了三大麻袋,他才想起来自己最多只能带走一麻袋,自己真是饿疯了! 就在他准备撤离的时候,突然有狗叫起来了,娘的,迟不叫,早不叫,等老子要干完事要撤了,你反倒“嗷嗷”叫起来了! 狗叫声还没有落下,就见从土屋的破窗户里射出了一束强光,朝四周扫射了一阵,熄灭了,没有过多长时间,强光又突然打开了。 殷思路正背着要走,还没有走三步路,只能赶紧猫下腰。就在他猫下腰的一瞬间,借着强光,他看清楚了,原来刚才摘苹果的地方,其实也是一片坟地,只不过长草很深,看不清楚。他记得有人说过,苹果园是其家的祖坟。想到这里,殷思路反倒有些后怕,说实话,在坟地里干活,他还真是第一次,尤其是在深夜。。。。。。。 看苹果园的老头子显然看到了他,就朝他走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放狗出来。 殷思路那个急啊,刚刚到手的成果,就要化为泡影了,虽然今天夜里吃饱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最后,饥饿战胜了理智,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来吧,娘的,大不了拼了! 老头子有点眼花,虽然刚才看到了殷思路,但是殷思路一低头,他就看不见了,赶紧四处照射。殷思路无处可躲,只好爬到了一个坟头上,不时地抬头看老头子一眼。 老头子确实注意到他了,但是却没有敢过来。。。。。。 第二天,殷思路就听到镇上有人说苹果园昨天夜里闹鬼的事情,说看苹果园的老头子看见鬼了,就在坟地里,头一进一出的。而且就在同一天,看苹果园的老头子病了,病得不轻,估计是被吓的。世间都说人老了,什么都不害怕了,看来有句话说得比这句话有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头子固然老了,但是也怕被鬼摄了去。 最高兴的人要数殷思路,守着一口袋大苹果吃了三天,结果苹果有的开始腐烂了,没有等吃完,也就烂完了。 苹果没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去偷,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西墙被重新加固过了,牢不可破,更可怕的是,殷思路刚要靠近西墙的时候,猛然听到了墙的内侧,有数条狗叫。 饿着吧,回家。。。。。。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五节】 古墓训练 一转眼,殷思路来到夏老太太家里已经三个月了,家里的伙食似乎比西工兵营的伙食还要好上上百倍。殷思路想,呵呵,看来这次流浪算是走对路了! 一天夜里,吃完饭后,夏老太太问殷思路来多长时间了,殷思路掐指一算,三个月了。夏老太太说每天吃喝总不是办法,得出去办点事儿,干点活儿,就从今天夜里开始吧。 殷思路听后,吓了一跳:夜里去干啥?黑灯瞎火的,啥都瞧不见,下地也不是夜里去啊。既然老娘说了,也只好应承着,到时候跟着老娘走就是了。 “给你,扛着这个铲子!”老娘扔给他一把铲子。 殷思路接到手里,上下翻看一番,就笑了,说我在洛阳的时候,有一次在火车站就见到了卖这样铲子的,这铲子咋耕地啊?殷思路做了一个翻地地姿势,觉得有点别别扭扭。 “问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娘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径直来到了秀才镇北边的山脚下,进了一条不太起眼儿的土沟。这沟大约有三米宽,有四米多深,是山上下大雨的时候,洪水被积聚着,冲垮了堤岸,然后从土地的中间硬生生地是冲出的一条沟! “娘,我…咱们到底是去干啥?种地也不是在夜里去吧,黑灯瞎火的,啥也瞧不见。”殷思路觉得脊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种什么地,跟紧了!”老娘低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能听得出来,很有力量。 发疯似的野草和混乱的树木纵横交错,几乎没有路可走;成群的乌鸦和麻雀哄嚷哄嚷地聚集在这里,在茂密的丛林里安家。 殷思路紧走了两步,跟着老娘,突然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定眼一瞧,吓得心脏差点出来:一个死孩子,严格来说,已经成了一具空壳,蚂蚁正从它的眼里进进出出,忙碌着搬运尸肉。 “大惊小怪,不就是一个…死孩子吗,这里是死孩子沟!”老娘倒是显得很平静。 殷思路慌忙拿着手电一晃,这一看几乎晕过去,就在前头,这沟里放着很多筐子,而筐子里有很多死孩子,有的缺胳膊少腿。 不错,这就是秀才镇的“死孩子沟”。 说起死孩子沟来,却有一段传说。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这条神秘的沟,然后就把自己刚刚死去的孩子扔到了这里,久而久之,跟风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镇上常年有死了孩子的,这些死孩子一般就是刚出生就死去的,还有两三岁的孩子,家里虽然很悲伤,但是,也觉得不值得做一口小棺材,就找个筐子,下面铺垫些新做的被褥,或者有的干脆铺垫些干稻草,把孩子放进去,趁着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悄然来到这里,扔到沟的入口上------为什么要扔到口上呢?大凡胆子小的,一般是不敢进这沟的,扔了就跑;胆子大的,则可以往里多走上几步,不过,一旦太阳落山,则迅速走出来,万不可耽误一分钟! 夜晚终于到来了。这些死孩子自然成了家狗或者野狼,还有乌鸦和猫头鹰的美餐!那些荒草或者树头上有时候悬挂着细小的人肠子,随风晃来晃去。所以,这里常年在空中盘旋着一些乌鸦,整天“呱呱”地叫着,天上黑压压的一片,还有晚上发着怪叫的猫头鹰!饥饿的时候,它们就怪叫着,盘旋在空中寻找腐肉。等到吃饱了,则停留在树梢上,梳理一下羽毛,捎带着发出几声欢乐的怪叫。 人们竟也不知道有没有小鬼或者灵魂之类的东西,只是觉得是人就应该有灵魂的吧!至此,两边的地也被人们放弃了,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野草有了种子,散播开来,第二年,更周密的野草出来了。。。。。。 那些在家里饿得直叫唤的狗,也会寻着腥味来到死孩子沟来,饱饱地美餐一顿,然后回家。不过,如果主人发现它的嘴上带着血或者肉丝的话,会毫不留情的打它,因为主人知道它偷吃小孩子的尸体去了。 狼也不会放过一丝捕捉猎物的机会,它们的嗅觉是如此的灵敏,那些飘着腐烂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山谷的空气!狼趁着夜色,跑下山来,然后顺着“死孩子沟”,寻找“美餐”。它们嚎叫着,撕咬着死孩子的尸体,争抢着。。。。。。 那恐怖的凄惨的声音,伴随着头上惨淡的月亮,一起在秀才镇的上空形成一种恐怖的气氛。所以,有人说,秀才镇白天是人的天下,晚上则是鬼的天下。自然,人们是很少晚上出来走动的。曾经有一个疯子,据说是一次晚上回家,碰到十几个小孩子,抱着他的腿,叫他“爹”!他自然吓得要死,当天夜里就疯了------他疯了,自然他的遭遇也就成了传说。 镇上的孩子们,有胆子大的,在中午的时候,趁着大人午睡的时候,跑出来,三五结队,来到死孩子沟里探险。他们看到了一个一个的用荆条编制的筐子,里面有放小被子的,有放卫生纸的,就一脚把筐子踢翻了,图个好玩,也向同伴炫耀自己胆子大。那些死孩子,有的只留下了些血迹和丝丝的肉肠,沾在筐子的边上,其他的部分,似乎早被狼或者狗给吃光了!到处是散落着尿布,小铺底,小被子。那些不忍心的大人,还给死去的孩子挖一个土窑子,然后把筐子放进去。 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死去后,则用一口小棺材装着,埋到祖坟里去。也就避免了放到“死孩子沟”去 喂狗或者狼! “走,愣什么愣!”老娘扭过头来,冷冷地瞟了一眼殷思路,“没出息的样儿!” 殷思路只觉得前头没法儿下脚,更不用说走路了,但在老娘的催促下,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走停停。 穿过死孩子沟,就到了牌坊岭。牌坊岭的周围地带是秀才镇的坟墓集中埋葬地,这里的山很高,而山的脚下,还有些比较平坦的小土岭,这里大概聚集着什么脉气,有很多的坟交错在这里,有新的,明朝时候的,清朝时候的,都有,也有新的。 有些后来去世了的,没有地方埋的,就也来凑热闹,在荒芜的没有人认领的坟上,开出一块新坟来,然后,埋葬新死者。这些坟最早的已经在这里有四百年了,从模糊的石碑上的字可以分辨出,是明朝时候的。清朝的也有,民国的也有,全是没有次序地,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也没有人去管理。草,疯狂地长着,把那些古老的坟头都埋没了!只有苍劲的大松树,挺拔地耸立在坟头的中央,任凭风吹拂着。。。。。。 秀才镇的知名人士去世后,都愿意来这里凑热闹,而老百姓,自然也想让家族以后兴旺发达,所以,也偷偷地来凑热闹,到最后,这里的一个坟,往往要埋着三四个死人! 而最有名的,当数清朝康熙年间的一个诰命夫人的坟墓,那巍峨的牌坊依旧存在,成了秀才镇的一个著名的标志,几乎每年的清明节,人们都要到牌坊观看,玩耍!在牌坊的旁边,是石头雕刻的世界:仰天猴、绵羊、战马、宦官、镇邪将军“秦琼”、“敬德”的雕像也站立在那里,据说当年李世民病重,担心黑白无常将他的魂魄捏去,就让两位将军站在床前,倒也平安无事,至此,后人便愿意雕刻两位将军的石头像来镇守坟墓,辟邪。而民间也多有张贴门画的,来阻挡邪恶的东西进入到自己家里。 而乌龟驮碑很好玩,碑文是当时康熙的圣旨,意思是说这个诰命夫人为清朝立下了显赫的功劳,所以下圣旨,让她埋葬在这里!这大约才是为什么秀才镇里,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底层平民,都愿意死后埋在这里的缘故吧!这里有些严重的迷信。 听风水先生说,这里不仅土层深厚,而且这里能感受到地脉的跳动!三面环山,前面开阔,不远处就是秀才镇的一条大河,还有南边的虎头寨,正适应了玄学的说法,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个因素,样样不缺少!确实是块儿风水宝地,是安身长眠的乐土。 而关于这墓葬的方向,也是有说头的。方向,一般来说指的是头的朝向,也有面向、足向的说法。第一,向日出的方向。第二,向日落的方向。第三,想高山的方向。第四,向流水的方向。第五,向本族文化同一的方向。这样看来,这个诰命夫人幕应该遵循着第三条了,就是向着山的方向而埋葬的! 夜已经很深了,睁大眼睛,只能瞧见荒坟地里挺直的苍柏。 老娘在前头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老了,不能不服老啊!”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朝前走去。 接着,两个人进了一片高粱地,风突然大了起来,殷思路猛然感觉一阵怪风从他身边旋过去了,很快,很诡异,只是一个好像专门精心设计过的旋风,准确地说,是擦着他的裤子边扫过去的,然后就瞧见他身后的高粱地里的高粱拼命地随风晃来晃去。 “是不是要收高粱?”说实话,战乱年代,有高粱米吃,也算是上等人家的生后。 老娘瞧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说话。 就在殷思路愣神的时候,老娘突然不见了踪影。 “娘!你在不在里边儿?”殷思路站在地边,扯着嗓子喊道。没有回音,只有风吹着高粱摩擦出来的“唰唰”声。 “这老娘,也真是怪得很,去哪儿也不说上一声,害得我好找!”殷思路一边抱怨着,一边拨开了高粱秆子,走了进来。 高粱长得太高了,比他都高,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即使打着灯,也前不见前面。而这一片几乎都是坟地。 殷思路慌了神,手上已经被高粱秆子划了好几个口子,疼得直皱眉头。 最近镇上常有人说有一个女鬼就在这片坟地里哭哭闹闹,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想到这里,殷思路觉得腿肚子抖个不停。 这成片的高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相互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很快就湮没了殷思路的喊声。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脚下的草开始动了起来,接着出来一个人,那人被草覆盖着,等她仰起脸来,把殷思路吓得直想尿裤子! 那人戴着有一副铜面具,狰狞可怕,手里抄一把铁锹,见了殷思路,低沉地喊道:“没出息,还没有来就吓得尿裤子!” “你…你咋成这样儿了?可把俺吓死了!”殷思路赶紧上前。老娘这才脱下铜面具来,对殷思路说:“你小声点儿,快随我进洞!”说着,老太太迅速掀起了草堆,只一下,就不见了。 殷思路愣了一下,立即跟着老太太进了洞。 “娘,这是哪里啊?黑咕隆咚的,啥也瞧不见!”殷思路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这就点上!”说着,老娘划了一根火柴,只一下,就点燃了熊熊火把! “哈哈,还是娘行,早把火把都准备好了!”殷思路一见洞里亮起来了,就紧跟着老娘往里走。 “记住,啥也不乱动,跟紧我点儿!”老娘再三叮嘱。 “娘,这是哪儿啊?好冷!”殷思路突然感觉身上直打哆嗦。 “傻孩子,地下能不冷吗?”老太太走着,突然停下来,回头神秘对他说:“千万别在说话了!来,戴上这个!”还没等殷思路反应过来,老娘早塞给他一副口罩! 殷思路想问,可是老娘不让他说话,只好照做了,迅速戴好了口罩,眼睛一边“骨碌”地转着,瞅着这奇怪的地洞,一边紧跟着老太太不放。他们的身后,拖着矮小的身影,那身影随火把的光一跳一跳的,而身影的背后,逐渐变成了黑暗。 两个人沿着土洞,爬了有十几米,突然,老娘停了下来,“到了。“ “娘,这墙上有画儿!”殷思路突然发现了许多仙女在舞蹈,还有好多云彩,有人吹吹打打,好象在演奏一场音乐会! 老娘回头瞅了他一眼,叫他不要多嘴乱说。 老太太小心地走了进去,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停留一下,然后仔细看看,用鼻子闻上一闻,而后觉得安全了,才继续走进去。 “你先在这里站着!”老太太说着,掏出一把灰来,洒在了殷思路的周围,嘱咐他,千万别出了这个圈子。 “娘,这里是不是古墓?”殷思路猛然问了一句。这使他想起了在西工兵营的那次盗墓行动。 老太太听了,扭头看着他,然后阴冷地点了点头,说:“你要是害怕,就顺着这条通道赶紧出去!” “娘,俺…俺不害怕,就是…就是有些儿冷!”殷思路还是很明显地打了个冷战。 “来,你拿着这把铁锹,我认识的当兵的,可都不是你这一副熊样儿!”老太太说着,就把铁锹扔给了他。 老太太刚走几步,又回来了,掏出一张黄纸来给了他,他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奇怪的字,七拐八弯的,不认识! “记住,一旦有东西靠近你,你就……”老太太做了一个张贴的动作,“记住了没有?” 殷思路手里拿着那张黄纸,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娘,再给我点个火把吧,我怕黑!”殷思路吓得几近哀求起来。 老太太笑了笑,就给他点了一个,插在了墙壁的石头缝儿里,自己朝前走了。 殷思路左右前后看了半天,就感觉自己真的到了古代,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过来!”老娘在前头喊了一声,声音“嗡嗡”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殷思路顺着前头跳跃的火把,拐进了一个华丽的石头雕刻的屋子,一口庞大的黑漆棺材映入了他的眼帘! “棺材,棺材!”殷思路艰难地呼吸着,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而老娘已经跪在棺材的一边,开始点起一支蜡烛来! “娘!”殷思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老娘的身边,尽管很轻,但是还是有一股风跟着过来了。 蜡烛被这突然到来的风吹得四下晃荡起来,老太太赶紧用手护住了蜡烛,随即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殷思路。 “娘,点蜡干啥,咱们有电灯……”殷思路晃了晃手里的电灯。 “过来,还愣着干啥?”老娘喊他过去,“跪下,给祖师爷磕头!” “祖师爷?”殷思路有些纳闷,这地洞里哪儿来的祖师爷?不过,他还是跟着老娘磕头。 “千万别把蜡烛吹灭了!”老太太的目光变得很阴冷,脸也变得可怕,完全不象平日里的老娘。她知道殷思路并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也不便多解释,只是提醒了他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磕完了头,老娘似乎才松了一口气,说看来祖师爷让咱们拿宝了。 “来,过来,帮忙撬开!”老太太摸了摸那口漆黑的棺材,找出几个竹钉,先沿着棺材缝儿钉进去,等把缝儿撑大了,再伸进一把铁撬。 “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跳动的火把在这窒息的地宫里响着,殷思路觉得身上热一阵,冷一阵的,最终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冷还是热。 “你先走开!”老太太拿出探阴爪,钩住翘开的棺材一角,然后把绳子的一端递给殷思路,轻呵一声:“拉!” 殷思路猛一用力气,那棺材盖子就被掀翻在地!老太太一看,阴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来。 “我老了,没有力气了,以后全当你帮忙。”说着,老太太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 “开拿袋子来!”老太太小声命令道,生怕惊动了亡灵。 “嗨!就来!”殷思路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找来袋子。 老娘举着火把,靠近了那棺材,一股香味钻进了两个人的鼻子。殷思路一瞧就知道了,这棺材里的尸体,是个女的。 老娘这个时候动作很麻利,用手摘了那女尸的帽子,把上面一个珠子摘了下来,随后再摸那死鬼的头发,接着掰开了他的嘴,嘴里果然含有一颗珠子。 老太太正想取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冲殷思路说:“思路,你来!” 殷思路本来就害怕,一听到老娘喊自己,更加的害怕起来,无奈,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他努力地用左手抓住右手,缓慢地伸过去,想要取出那颗宝珠来! 本来很顺利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原来,殷思路刚才进高粱地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注意,竟然被高粱划破了手指,到现在那手上还在冒血,他只顾得害怕了,竟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用右手刚伸到那死鬼的嘴上,突然,一滴鲜红的血滴到了那死鬼的嘴里!老太太吃了一惊,立即拉了他一把。说时迟,那时快,那死鬼眼睛“骨碌”一翻,猛然一合嘴,只听得“嘎崩”一声,把那珠子咬住了,差点儿把殷思路的手指头咬下来! 殷思路直觉得血往自己的头顶涌,愣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好。 “还不快走!”老太太一声呵斥,推了殷思路一把,殷思路打了个激灵,脚却不听使唤,死活挪动不开了。 “娘…娘,我走不动!”殷思路着急万分。 老太太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猛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来,看那匕首,金光,锋利无比,在火把的照耀下,直逼人眼。 那死鬼来回追着老太太,老太太机敏地跳来跳去。那死鬼又转过来朝殷思路扑来,殷思路吓得本能地大声叫起来! 老太太随手抄起一个罐罐砸向了那死鬼,那死鬼又跳将着朝老太太过来,老太太一闪,挥刀刺向了那死鬼,只一下,那死鬼的身上开始冒着白烟,它露出狰狞的獠牙,发出阴森的叫声,而后就倒下了。 殷思路僵硬地站在那里,浑身不停地颤抖着,那尿顺着裤子直流下来,全湿了。 老太太一看,“扑哧”一声笑了,过来摸了他的头一下,说:“孩子,你都多大了,还尿裤子!” 老太太摸这一下真是奇怪,殷思路一听,立即不紧张了,也能走路了,只是腿还有些发酸。 “过来,把珠子取出来!”老太太依旧让殷思路从那死鬼的嘴里把珠子取出来。 殷思路的脸都扭曲了,极其痛苦地说:“娘,我…我不…不敢!” 老太太笑了笑,轻轻伸手进去,小心地掏出了那颗珠子。然后把棺材里的财宝收拾了一下,顺着通道出来,再在洞口盖一些草掩盖一下。 回到家里,殷思路坐到那里就起不来了。 “思路,如果有一天,让你一个人单独干,你敢么?”老太太正色问道。 “俺…俺肯定不敢!”说着,殷思路看了看自己尿的湿漉漉的裤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记得我第一次的时候,是师傅带着我,那死鬼一下子就拉住了我,当时我就晕过去了……”老太太回想着当年的场景。 “可惜现在老了,干不了大活儿了!这个馒头,还是我接着山水冲开的,否则,今天想都别想!”老太太自顾自己说着, 却没想到身后的殷思路早已疲倦到了极点,悄然睡着了…… 老太太掏出那些得来的宝贝,粗略地看了一眼,想想今天的场景,看看了昏睡的殷思路,摇头笑了笑,随即在灯下抽出那把金灿灿的匕首来,在手上小心地翻看了几回,然后小心地擦拭干净,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裹起来,然后放到一个红盒子里……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六节】 白面书生 殷思路暗想,坏事了,这辈子他娘的咋总是跟盗墓扯在一起?先是西工兵营的时候无意中盗取了什么什么西汉首富的古墓,没有想到到了秀才镇,碰到了一个盗墓的老娘。反正盗墓这一行,说白了就是危险点儿,不过高风险有高回报,盗得一座古墓,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想到这里,也就心安理得了许多。 而老太太似乎有心事,整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折磨得日渐消瘦起来,没过多久,一病不起。 老人临终的时候,饭已经是吃不下了,瘦得皮包骨头,还不停地咳嗽着,有时候痰里带着丝丝血迹。 “娘,你还有啥交代的没有?”殷思路是想让老太太趁着还能说话,有啥事儿赶紧说出来。然而老太太紧闭着眼睛,没有理会殷思路。她知道,即使她说出内心的心事来,殷思路也替她办不了。 “娘,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真没有那个胆儿去挖古墓……”殷思路知道老娘还在责怪着自己,就跪下了。 “这不怪你,这一行不比其他行当……”老太太轻叹了一声,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儿啊,夫啊,我快要见到你们了!”说完,老太太泪水已经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娘,我是工程兵出身,一桶炸药,能把把它炸上天,不就省得挖了吗?”殷思路突然想起炸药。 “住口!”老娘似乎并不满意殷思路的话,稍微停了一下,她接着说:“哼!你这想法,倒有些像搬山、卸岭派的手法,也罢,亏你还有孝心,娘不怪罪你!”老太太眼睛闪动了一下。 “思路啊,你还记得娘进去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吗?”老太太仍旧不放心,就问。 “你进去后先点着火把……”殷思路回想着说但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然后呢?”老太太惨淡地笑了笑,接着问。 “然后,然后你就丢下我,自己进去了……”老太太一看殷思路埋怨起来,觉得好笑,只是点了点头。 “再后来,我进去的时候,见你正跪在棺材前头磕头呢,旁边还点着一根蜡!”殷思路回忆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娘,你说挖就挖吧,你给那棺材跪着干啥?他又不是咱们的亲戚……” “这就对了。思路啊,我当时就跪在那棺材的东南角,身边点了一根蜡烛,这是祖师爷交代的;如果那蜡烛灭了,咱们就得立即走,这也是祖师爷交代过的;娘摸的时候,先从头发里摸,接着撬开那死鬼的嘴,见里头有一颗珍珠,你也见到了,只是那死鬼突然活了过来,娘才没有机会摸……摸鞋里。”老太太本来要说“摸肛门”的,可是又不好明着说出来,只好说摸鞋里。 交代完了,老太太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对殷思路来说,恐怕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多给他留下些财宝,供他日后挥霍。想到这里,老太太又赶紧叮嘱他:“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这房子啊,财产啊,娘全留给你,过日子要细心点儿!如果娘不在了,千万别在进那古墓里了,一旦进去了,你可就出不来了!”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说。 “娘,我知道了,我躲还来不及呢,更别说去了,那死鬼差点儿咬断俺手指头,到现在俺心里还发怵呢!”说着,殷思路就把老太太推起来,喂了她两口水。 “娘啊,只有一件,是你必须呀,要做的,啊!”殷思路吃了一惊,他以为老娘又提起挖古墓的事情来。 “您说,娘!”虽然吃惊不小,但是殷思路还是问了。 “你别害怕,我不让你去挖什么古墓了,我死以后啊,一定要啊,把我埋葬在。。。在那个诰命夫人墓的旁边!”老太太见殷思路脸色都变得苍白,知道他心里害怕,就说,“你先别害怕,到时候自然有人来帮你,娘走的时候啥也不带,值钱的东西你全留下来。” “干娘,你净说些胡话!咱还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殷思路听到这里,心里不免也伤心起来。 “你总是不听。”老太太把脸扭过去了。 “我听,我听,娘!可是,你们怎么都要埋葬在诰命夫人墓旁边啊?有啥好处?哪儿可挤了,咱另外找个地方吧,依俺看,大山上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又大又清静,省得跟那些死人争地盘!”殷思路口无遮拦地说。 “傻孩子,娘说过,这你就不要多问了!”老太太觉得殷思路还是个孩子,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谁肯埋到大山上 ,这可不符合风水学说。 老太太又一次看了看那三个灵位,觉得很无奈。她最大的心事,恐怕谁也不知道,只能烂到肚子里了。 “孩子,房子虽然小了点儿,破了点儿,可是也能遮风避雨,总比露宿街头好吧?这房子啊,以后就给你了,可是你得给我养老送终,好生安葬了我。”老太太似乎着急死去,“要紧挨着诰命夫人墓埋葬,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可是老太太还是觉得不放心,就让殷思路按照她的要求办理了,在紧靠近诰命夫人墓的边上,先雇人挖了一个坟坑。 坟墓是挖好了,可是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把殷思路叫到了身边,“思路啊,娘养你不容易,现在到了你回报娘的时候了!” “娘,看你说的,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殷思路知道老娘肯定有什么心事。 “你把那个牛皮箱子拿过来!”老太太嘱咐道。 殷思路不知道啥时候这里还有一个破旧的牛皮箱子,他吃力地把牛皮箱子拉了过来。 “打开!”老太太命令着,“拿出令箭!” 殷思路摸出了令箭,拿到了老娘的面前。老娘用巍颤颤的手拿着,看了看,然后用手摸了摸,说:“上面都有灰尘了,好几年没有用了!”说完,伤感无限。 殷思路看那令箭时,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巨大的金字:令!那字闪闪发亮,照在人的眼里,让人不禁胆寒。 老太太递给殷思路:“明天你拿着,直接到洛阳去,把它放到西工兵营附近的那颗最老的槐树下,那槐树下有个洞……”说完,老太太犹如点将台点兵一样,郑重地交到了殷思路的手里。 说起那棵老槐树,殷思路是知道的,就在西工兵营的不远处,传说上面住着神仙。那树已经不知道伴随了多少代王朝了,巨大的躯干已经开裂了,根部也开出一个洞来。 “娘,俺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明天天一亮,俺就直奔洛阳,把令箭放到洞里就行了。”殷思路满口答应。 老太太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刚亮,殷思路就起来了,带足了干粮和水,雇佣了一辆马车,直奔洛阳而去。 到了洛阳,那颗老槐树还在,不过有一根腰粗细的枯枝断了,犹如一个风中的老人。殷思路想,当时也不知道这是盗墓家族秘密联系的地方,要是早几年知道了,说不定自己早入行了。 那树洞里很干燥,竟然没有听雨水灌进去,殷思路仓皇地把令箭放在了洞里,也不敢在洛阳久留,就连夜赶回了秀才镇。 过了两天,一个身穿中山服、带着眼镜的白面书生站在了门口。头上的辫子也早已剪了,头发理得很短,显得精气神儿十足。 “你找谁?”殷思路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就问。 那白面书生一见殷思路,就略微笑了笑,说:“这位就是殷大哥吧?” 殷思路更加困惑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称呼自己为“殷大哥”的人。 “你认错人了吧?你咋知道我姓殷?”殷思路皱着眉头,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弟弟。难道是当年一起在西工兵营里当兵的老弟?这也难说,当年给袁大头卖命的兄弟还真不少! “你是从西工兵营过来的?”殷思路以为真的是自己当兵的兄弟,就赶紧问。 那白面书生笑了,点了点头。殷思路立即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当兵的时候,哪里有戴眼镜的兄弟? 老太太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喊到:“思路,还不快让你弟弟进来!” 殷思路听到老太太喊声,赶紧把那白面书生让进了屋子,拍打了那把太师椅,让那书生坐下。 老娘微笑着看着那白面书生,点了点头,问:“你师傅可好?” “托姑姑的福,师傅他老人家身子骨好着呢!”那白面书生赶紧回答。 殷思路就站在旁边,傻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弟弟,想着当年在西工兵营的事情。 “思路,这是你舅舅家的孩子,是你弟弟,以后喊他傅俊就行了。”老太太见殷思路正发愣,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就简单交代了几句,依旧躺下来,额头上敷着一个湿手帕。 “思路哥,以后咱们就认识了!”说着,那叫傅俊的白面书生赶紧冲殷思路笑了笑。 很快,傅俊就发现了桌子上的三个灵位牌子,愣了一下,眼圈就红了,正要询问,见老太太递眼色,才强忍住。 “思路,你弟弟来了,你到外边买只鸡来,另外再弄几个小菜回来!”老太太交代说。殷思路答应着,就出来了。 殷思路刚走,那年轻人就放声哭了起来:“姑父和哥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那日你姑父说了一声,自顾着带着两个哥哥走了,没想到一去不回来!”说着,老太太哭了一回。 “他们…他们落在了哪里?” 傅俊擦了一把眼泪,小心地问。 “那天夜里,只听你姑父说要去什么诰命夫人墓,我估计就是牌坊岭的那座,依我看,那本是一座小小的馒头,里面也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没想到你姑父和两个哥哥全没了里面。”老太太说着,眼泪又来了。 “姑姑你果然确定他们在里面吗?” 傅俊赶紧追问了一句。 “倒也怪了,第二天我去找过,没有发现有啥痕迹,所以至今我也不敢确定究竟在里面没有。”老太太唉声叹气了半天,“本指望你思路哥哥能帮我一把,没想到一个腊肉就把他吓得尿了裤子,我年纪大了,又挖不动了,无奈只好找你来了。” “姑姑放心,凭我一个人的本事,挖一个三品武官的墓还是有能力的!我倒要看看姑父他们是否在里面。” 老太太点了点头,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傅俊身上,好在临死之前,看到丈夫和孩子的尸骸。 不大一会儿,殷思路拎回来一只烤鸡,一盘老醋花生,几个鸡蛋,外加一壶老白干儿。 “傅俊,我身体大不如前了,只能委屈你了,让你思路哥给你弄点吃的。”老太太说着,即刻让殷思路准备去了。 吃完饭菜,单等到夜里时分,按照老太太的嘱咐,殷思路陪着傅俊,来到了死孩子沟。傅俊一看是死孩子沟,先是一愣,接着就转身对殷思路说:“哥哥,你回去好生伺候姑姑,等我消息吧!” 谁知殷思路一看见死孩子沟,就吓得腿有些发抖,一听傅俊如此对他说,立即把工具包放在了他手上,说:“弟弟啊,哥就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要小心啊,无论有还是没有,要早点儿回来,省得姑姑惦记!” 傅俊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哥哥大可放心,小弟此去,定会成功!”说完,挎上工具包就沿着死孩子沟上去了。 殷思路打了个冷战,只看着那点点的手电筒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一转弯儿,不见了。这才跑着回到了家里。 天还没有亮,睡梦中的殷思路就听见傅俊在旁边跟老太太说话,只听傅俊说:“姑姑,我去过了,里面没有。” “偏室搜过了没有?”老太太不放心,依旧问。 “没有偏室,那地宫只有十多平方米大小,中间摆放着一口楠木棺材。” 傅俊说着,帮老太太拉了拉被子。 “也没有机关暗室?伤着你没有?”说着,老太太立即拉过傅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事,这才放心了。 “我没有事。前后我都找过了,墙上没有机关的影儿!” 傅俊见姑姑依旧不放心,就赶紧解释。 “怎么可能,你姑父和哥哥临走的时候明明跟我说,要去诰命夫人墓的,难道中途变卦了?”老太太琢磨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也是,不然,里面怎么没有他们的身影呢!”傅俊努力地回想着整个细节。 白面书生傅俊倒是个大孝子,尽心地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一阵子。可是老太太的病总不见好转,自知不久于人世,就把殷思路和傅俊叫到了身边。 “思路,把我箱子里的两个盒子拿过来。”老太太用虚弱的手指了指。 殷思路翻开箱子,取出了两个同样是红色的精致的盒子,放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这个,送给你!”说着,老太太就把其中一个红盒子送给了傅俊,傅俊接过去,也没有打开,说:“谢谢姑姑!” “先别着急谢我!”说着,老太太让殷思路挂出一副画儿来,画儿上端坐着一位梳辫子的清朝老头儿。 “你认识他吗?”老太太问傅俊。 “认识。他是我爷爷!” 傅俊赶紧回答。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 “思路,把香案摆过来!”老太太接着吩咐道。 殷思路匆忙把香案搬过来,把画挂到了墙上,点上了香。 “傅俊,你跪下!从今儿以后,你就是你爷爷的传人,也是我的传人!你要发誓,从此以后,绝对遵守咱们的行规,遵守咱们的门规!”跳动的火光照在老太太那张严肃的脸上。殷思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帮着做些什么,只好站在旁边。 “我发誓,从此以后,我一定遵守门里所有规矩,如有违背,自愿受罚!” 傅俊清晰的誓言在土窑里回荡着…… 老太太默默点了点头,才郑重地把红盒子交到了傅俊手上,安慰他说:“即使违背了,也没有人管你了,以后你做事要小心!” 傅俊点了点头,看了看手里的红盒子,眼泪流了下来…… 老太太接着瞧了一眼殷思路,说:“这个就给你吧,思路,要小心保管。”说着,老太太把另外一个红盒子给了殷思路。 殷思路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红盒子,又瞄了一眼傅俊的那个红盒子一眼,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又不方便在两个人面前打开,只好先放一边。 傅俊日夜守侯在老太太身边,直到老太太去世。临死的时候,老太太指了指桌子上的三个灵位,又指了指傅俊,傅俊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含泪点了点头。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殷思路。殷思路正要问,老太太已经不能说话了,不久就咽气了,手却僵硬地指着那三个灵位牌子。 按照老太太事先的交代,哥俩把老太太埋在了诰命夫人墓的旁边。老太太生前戴得金手镯和金耳环,都让她带走了。 殷思路从心里还笑话这个老太太太迷信了,挨着诰命夫人墓碑怎么了,不挨着又怎么了?子孙后代会因为这里风水好,以后就发达吗?俗话说的好,该你发财的时候,你无论走到哪里,到什么时候,都会发财的。不是你的,即使你眼前有金子,你也一样会看不到的。 殷思路继承了老太太的财产。但他看着桌子上的灵位有些别扭,老太太走的时候,也忘记让她也带走这三个灵位了。扔掉?殷思路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年是老太太救了他。放着也就放着吧,反正也不怎么碍事儿。 从那夜两个人的对话中,殷思路隐约感觉到,这三个人就是老太太的丈夫,两个儿子。后来老太太让他特意到洛阳放了一个令箭,没两天,那白面书生突然就出现了,从种种迹象看,自己的这个老娘不一般,肯定大有来头。 傅俊又帮着殷思路料理了一些杂事,嘱咐了殷思路许多,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傅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就径直迈开步子走了,带走了老太太交给他的那个红盒子。。。。。。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八节】 凶尸 这天夜里,殷思路回到家里,有些气馁,本来以为看苹果园的老头子不在了,就没有人看守了,可是没有想到,比前些日子看得更紧了! 饥饿可以逼迫任何一个人投降,也能逼迫一个人什么都干出来,殷思路本来想着,躺下来睡觉可以顶过饥饿,但是偏偏饥饿使他睡不着觉! 古墓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也打不开,苹果也偷不成了,靠着邻居家的鸡过日子,也不叫个日子。 “死孩子沟?”不知道什么原因,殷思路一下子就想到了阴森恐怖的死孩子沟。死孩子沟上面的诰命夫人墓虽然盗不成,可是那些稀稀拉拉散落在山坡上的老坟新坟也没有人管啊,吓人是吓人,但是一旦得手,好歹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活着的机会。 殷思路收拾了一下工具,挎上竹篓子,小心地掩上门,就出来了。街上空荡荡的,死一样的沉寂。只有镇上的几条野狗,还在肆意地叫喊着,跟鬼哭一样。镇上的人都说,凡是听到这样的狗叫声,一般夜里不要出门,有不吉利的东西出现,或者,就是即将要有人离开了。。。。。。 刚到死孩子沟口,就觉得阴风顺着沟刮了下来,很大。殷思路赶紧用袖子遮住了脸,拿着手电朝沟里瞧了瞧,他分明看到,狂风刮着盛死孩子的竹筐子,在到处飞舞着,滚来滚去。 小脚丫,小脸儿,小手。。。。。。殷思路的心里满是死孩子的样子。 殷思路发呆的时候,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妈的,净瞎想! 鬼孩儿?殷思路又想到了鬼孩子。先前也有人讲过,说是一个女人经常到一个镇子上买烧饼,后来烧饼铺的老板就起了疑心,等那天太阳一落山,那女人再来的时候,就悄然跟着去了,谁知道那女人竟然钻进了一个坟墓里!烧饼铺老板吓得屁股尿流,慌不择路地跑回了镇上,吓得半天没有说上话来。这还不算,他赶紧拿出平日里那女人给他的钱来一看,全变成了灰! 后来几个胆大的跟着到了那坟地里,用铁锹挖了坟墓,当打开棺材的时候,都惊呆了:棺材里躺着一个女的,虽然死了,面容却如活着,在她的身边,爬着一个活着的婴儿!!! 原来那女人是难产死的,谁想到母性是伟大的,竟然生下了孩子!女人的鬼魂看到了自己的小生命,就不愿意去投胎,总是拿着冥币到镇上买烧饼,抚养孩子。这就是“棺生子”。 殷思路一听,立即吓得毛骨悚然,脖子直往衣领里缩:要是真的被自己碰到了,不吓死才怪! 不过反过来想,“怕他娘个球!如果真是有一个小孩儿,倒不如抱回来做个儿子也受用!” 穿过死孩子沟的时候,他有些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走得有多快,反正就在他还要继续走得时候,猛然,他看见了一个土包。 “咦!这个路口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新坟?”殷思路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座新坟来。 “好像今天有个新打发丧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他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见到了坟,就好像见到了阎王爷。 “管他奶奶的新坟还是旧坟,老子要的是钱,救命钱,你们这些死鬼,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等我发达了,给你烧纸钱!”殷思路进行了一通心理暗示,然后赶紧放下工具,开挖起来。新土比不上古墓顶上的夯土结实,自然好挖,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嘎嘣”一声。 殷思路心里吓得要死,他赶紧停下来,颤抖着抽了一口烟。他知道,他挖到了棺材。这棺材埋得也太浅了。 “鬼爷爷,鬼奶奶,你们都别埋怨俺,俺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勾当,你们放心,等俺发达以后,一定给你们烧纸钱,让你们在那头也好过些。”殷思路吐了一个烟圈,拿手电晃了晃,果然,是棺材! 他先用铁锹敲了敲,听那棺材的声音,清脆,很清脆,似乎有一张纸的厚度,一听就知道棺材料子很薄。 “今天真倒霉!”殷思路叹了口气,“第一次啊,第一次干这活儿,没有想到碰到一个穷鬼!”殷思路坐到了棺材上,依旧抽着烟! 事情到了这里,不用打开棺材也知道里面躺着的人,一定是一个穷人!如果棺材发出沉闷的声音,那就是棺材板子很厚,材料也好,十有八九是松木或者柏木,甚至是红松木!这些,只有富裕的人家才能买得起,那就意味着,棺材里的陪葬品一定也很丰厚!而这个棺材,充其量也就是秀才镇上常见的大众棺材------桐木棺材,纯粹就是为了应付差事,最多也就图个不让家里人光着屁股离开而已。 他想起来了,又一次镇上来个了要饭的,也许渴了,就趴在镇上的大池子边上喝水,没有想到一失足,掉了进去,挣扎了一阵后,被活活淹死死了。镇上人嫌不吉利,但是无奈,只好由好心人出钱,买了一张席子卷着,塞到了一个废弃的土洞里,也算有了个家! 眼瞅着东方就要鱼肚白了,殷思路想要收工,突然,殷思路产生了一种特别强烈的好奇心------他特别渴望看看棺材里到底躺着是什么人,是老头儿,还是老太婆,还是孩子,或者是姨太太般妖艳的女子! 殷思路本来想直接拿铁锹剖开棺材,因为棺材很薄,但是殷思路还是知道的,如果这样,发生诈尸,死鬼肯定饶不了自己,不如对死者尊敬些,他就拿铁锹将竹钉撬开,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棺材! 当棺材开启的一瞬间,殷思路几乎要吐,一股掺杂着尸臭味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这个酒鬼!”殷思路赶紧用手扇了一下污浊的空气,口里则朝外吐了几口唾沫,“估计是个醉死鬼!” 他用手电照了一下死者的尸体,吓得他把手电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死者是个七十左右的老头,衣服敞开着,露着胸脯,胸脯上满是很深的血印儿,好像受过很大的刑罚,它张着大口,眼睛蛋子快要掉出来了!死者在被装进棺材的时候,应该是喝多了,家里人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就埋了,结果他还活着,在棺材里奋力地挣扎着,大约他感觉到呼吸的空难,竟然用自己的指甲,挖开了自己的难受的喉咙!胸脯上也被抓得有道道的血痕!还有脸上……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啊?只是脸有点扭曲了,看不清楚……”殷思路想。 老人果然是个穷人,衣服褴褛,棺材里的陪葬品是一床破旧的被褥,还有一个“万年灯”,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瓷器,里面放些油料,然后引一个草捻儿出来,别说万年了,就是点着,也烧不了半个时辰。但是,一个很长的铜烟袋还是吸引了殷思路的眼光!这个铜烟袋倒很奇特,足足有一米长!粗粗的。殷思路倒没有见过这样的烟袋。 “老哥哥,你用不着了!那就让弟弟以后用吧!”殷思路对那死老头说着,伸手去拿那铜烟袋锅子。 “呼啦”一声,一个哭丧棒吹到了棺材里,殷思路随即一愣:不会是老头儿的阴魂不散,还在四周游荡吧? “老哥哥,你可别吓唬我,我也是穷人,跟你一样,没有吃的了,所以才摊上了这样的买卖,您就成全兄弟吧!”说完,赶紧朝死者磕了三个头。 殷思路看老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赶紧用手去抚摩,想要使他闭上眼睛。本来人的手是热的,加上搓揉的功夫,死人的眼皮就会软下来,但是这个死者的眼皮早就僵硬了,无论怎么搓揉,都合不上! “老哥哥,瞧你这副死样,我猜您准是冤死的,也不知道您的家里头还有谁?准是他们以为你死了,才把你活埋了!也怨你贪心,喝那么多酒有啥用?还不是把自己害了吗?”殷思路拿过那铜烟袋来,磕了几下,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又看了看那个可怜的老头,摇了摇头,又扔进去了! “老哥哥,我不忍心啊!看你也是受了一辈子的苦!我可不忍心看着你死了,还被我拿走最值钱的铜烟袋锅子。”看着老头褴褛的衣服,殷思路倒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把自己前天盗得的一件上好的厚衣服,给这个老头盖住了身体。而后出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在坟头上坐着,抽起烟来!一边抽烟,一边玩着那个铜烟袋锅子。 天上的月亮很冷清,后半夜的时候,又起风了,渐渐地强烈起来,很冷。殷思路看了一眼月亮,打了个冷战。 “再有几天,就是十五了,镇上又要热闹了!”他把衣服脱下来,盖在那死老头儿的身上,自己却在寒风中受冻!想着,他又往坟墓里看了一眼,觉得那老头似乎安详了很多,心里也塌实了很多。而后重新埋了。然后一步步缓慢地走下岗子来。 为了过个好十五,虽然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殷思路还是又去当了些东西,换得点钱来,也好到“洪福大酒楼”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饺子! 过了几天,那死老头的儿子,却是这镇上的一个泼皮,叫来所。来所这几天总是日夜梦到老爹说自己呼吸不上来,,脖子难受,让他去打开棺材盖子。他吓得睡不好觉,叫了很多胆子大的人,一同去看了。 打开棺材一看,来所吓得差点背过去!只见父亲的身上竟然有一件上好的衣服,前几天埋葬的时候,也没有记得给爹爹盖这样的衣服,况且家里本来就穷,哪里能买得起这样的衣服!那天是他亲自把棺材钉死的…… 他用棍子小心地把衣服挑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父亲浑身都被挠成了血道道,喉咙处还被刮开了! “爹呀,你这是怎么了?”来所哭了起来。 “看样子,好象你爹被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死!” “没有死?”众人一片愕然! “看样子是他喝多了,要不现在还是这么强的一股酒气!肯定是当时喝得很多,醉得很死!你就误认为你爹死了!然后就……” “别说了,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来所觉得心惊肉跳,是自己亲手杀了父亲!这要是让官家知道了,非要追查责任的! “可是,他身上的衣服……”死因知道了,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到底从哪里来的啊?难道是鬼?鬼?想到这里,他们匆忙整理了一下,重新掩埋了。 “要不要去报告警察局?你爹被埋的时候,还活着……” “啊,这……这都是我做儿子的不好,一时糊涂,那天他确实喝了很多的酒,醉了半天,刚开始的时候,我喊他,他还能哼几句,后来再喊,就没有声音了。” “那是他睡着了,你呀,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不孝顺儿子,活埋老子!”众人又是一顿数落。 “可是,都两天了,他还是没有动静啊!我就……我就以为他……” “以为他死了,你就匆忙埋了,是不是?” 来所无奈地点了点头。 “喂,不过,诸位,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啊,尤其不要去警察局去!今晚……今晚咱们去‘洪福大酒楼’去!我请客!”来所想用酒菜堵众人的嘴。 晚上的洪福大酒楼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今儿是三月十四了,镇上又要开始庙会了,还要唱大戏。来所他们聚集在一起,吃喝打闹着。 碰巧殷思路也在这里,他看到来所,“哧哧”地笑了起来。 “喂,你这外来户,笑什么呀你?你知道什么呀?”来所冲殷思路嚷起来了。 “我笑我的,关你屁事!” “喂!你……”来所一看,没有办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别吵着你爹了,赶紧收拾一下,重新埋了吧。”才记忆起来,那天是老爹喝酒了,一天一夜也没有醒过来!他一时犯糊涂,以为老爹去世了,就把老爹给埋了!不过,这新衣服?哪里来的?他没有给父亲这么好的衣服啊?他想到这里,害怕了,赶紧让人盖上棺材,回家去了。 殷思路开始感觉到好玩儿,他对每个人的死法很感兴趣,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盗墓不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一种嗜好……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九节】 女鬼 殷思路刚把公鸡赶走,以为虚惊一场的时候,这次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嘎嘣嘎嘣”的声音,似远忽近,好像从地下发出来的,又好像不是,在黑夜里,尤其人的神经敏感的时候要想准确地辨别出方位来,真的很困难。 而这声音,时而间断,时而继续,始终围绕在殷思路的身边。。。。。。 难道是。。。。。。跟上次那个老头子一样,下面的姨太太回魂,又活过来了?隐私里立即觉得头发竖起来了,赶紧停了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铁锹,眼睛四下望了一眼,猛然见一个黑影,披头散发,伏在自己旁边的坟墓上,正啃着一根什么东西! “嘎嘣嘎嘣”,太他娘的恐怖了,殷思路觉得血管都快崩裂了! 就在他慢慢地趴下来的时候,那女鬼居然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殷思路接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她满嘴是血! “鬼…鬼…鬼呀!”殷思路大叫一声,扔了工具,撒腿就跑!可是没有跑出几步,就见前头一个黑家伙挡在眼前,那家伙好象是头骡子,悠闲地摇晃着尾巴,吃着坟地里的草。 “他娘的怪了,咋就突然有骡子,是不是姨太太的陪葬品?”殷思路大气不敢出一口,旋即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不会,最多给个陪葬的纸骡子,最多也就是当场在坟场给烧了,不会有活的。” 但是活公鸡呢,不是也给姨太太当陪葬品吗,这个殷思路倒是自己把自己为为难住了,解释不通。 那剩下的,就只有传说了。此前秀才镇就出现过一遭这事儿。镇上有个瘸子,本来养了一头骡子,这瘸子与骡子相依为命,谁知道有一天,瘸子把骡子拴到山上就回家了。等到太阳一落山,再去牵骡子的时候,驴竟然找不到了! 本来瘸子以为是镇上谁偷去了,可是一打听,居然有人知道,说看见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子顺着一条小路牵着走了!瘸子就追了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家的骡子在山上,就急忙走过去,正要牵住缰绳,没想到那骡子竟然瞪着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幸好这瘸子有些本事,当即折叠了一个纸印,放在骡子身上,只一下,那骡子就乖乖地跟他回家了! 据瘸子说,那穿红肚兜儿的小孩子就是一个小鬼,那天他缠住了他家骡子,没想到他使了个手法,就破解了那小鬼。 殷思路正在愣神儿,不想骡子大叫起来,立即惊动那正在啃骨头的女鬼,那女鬼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即抄起新坟头上的一把哭丧棒,直奔他而来! “娘啊,黑白无常来了!”殷思路吓的就只差叫爹了,因为此时,他的腿好像被钉住了,一动不能动地僵硬地站在那里! 那女鬼披散着头发,嘴里却喊道:“我打死你这个偷骡子的,我打死你!”女鬼手里挥舞着的,是一根有些腐朽的人腿骨。雨点般的骨头棒子落到了殷思路身上,殷思路痛苦地叫喊着,却跑步了。 殷思路看清楚了,女鬼的嘴和下巴一片血糊,肯定是刚才啃人骨头棒子给咬破了嘴唇。 老天有眼,殷思路终于可以跑了,他迫不得已,就绕着一个又一个坟头跟这女鬼周旋起来,那女鬼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冷不防,那女鬼竟然把手里的哭丧棒扔了过来,正中殷思路的头部,殷思路大叫一声,心里急剧地跳动着,心想:今儿死定了,没想到真的见鬼了! 殷思路黑灯瞎火地往下跑,跑着跑着,听着背后竟然没有了声音。殷思路停下来一看,他娘的,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殷思路腿一哆嗦,自己也软了下来,顺势倒在坟头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就在他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他觉得眼前似乎有人在看着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殷思路猛然睁开了眼睛,见纸糊的童男童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殷思路心想,不对呀,刚才。。。刚才明明没有童男童女的,怎么现在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里。就在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情的时候,童男和童女猛地分开了,露出了那副鬼脸。 “好玩吗?”女鬼“嘿嘿”地冲他吐舌头,笑着。 “鬼姐姐,我知道今儿跑不了了,您老人家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勾当的!”殷思路哀求着。 “嘻嘻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咦,哎!”那女鬼竟然有点疯癫痴呆,似乎没有加害殷思路的意思。 “给你玩,好不好?”女鬼拿着童男童女就朝他走来。 “别,别,别,你。。。还是你自己玩吧,我。。。我不会玩儿!”殷思路吓得屁股赶紧朝后退去,手连忙摆着。 “人都说坟上有换气的洞,难道这女鬼是从某个洞里钻出来的?”殷思路紧张地猜想着,越猜想,越害怕。 “给,乖乖,你吃,张开嘴,吃吧,吃吧!”女鬼弯下腰,竟然递给了殷思路一根人腿骨! 殷思路觉得心脏跳动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跳破肚皮出来。为了稳住女鬼,殷思路只好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根人腿骨。 “吃,吃吧!”女鬼做了一个让他吃的姿势。 “哎,我吃我吃!”殷思路心想,倒了八辈子霉了,碰到这个女鬼。殷思路假装放到嘴边,吃起来了,一边还说着:“好香,好香!” “嘿嘿嘿嘿,还有呢,吃完还有呢!”女鬼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突起的坟头。 殷思路差点吐了,为了不让女鬼看出来,依旧装作吃着。 “多吃点,吃玩我再去挖去!”话还没有说完,女鬼就近找了个坟头,用手挖了起来。 趁着女鬼不注意,殷思路充分发挥了一个人逃生的极限,不管坟头还是平地,一股烟似的跑了,但是很快,他就跑不了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节】初盗 正在这个时候,殷思路从洪福大酒楼听到了几个人在议论,其中一个穿长衫的胖子说:“哎呀,最新的新闻,许万贯的三姨子死了,那妮子我见过,手很白净的!” 一个文人打扮的人也扯了进来:“哼,也就是看着许万贯有些钱财而已,还能真喜欢上了他不成?” “我看你小子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那胖子有些醉了,扯着嗓子喊道。 年轻的文人一听,脸上绯红,急了,就说:“你胡说个啥,谁喜欢她了?” 殷思路听了,猛地喝了一杯老白干,这个许财主的姨太太他见过,在那个财主家排老三,也是那个财主最喜欢的一个,人长得美丽,柳条细腰,婀娜多姿,穿着满身的丝绸缎子旗袍,挂着一副很长的钻石项链,满大街的跑,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男人的羡慕!然而红颜薄命,就这么早早地走了。 陪葬了很多时尚的东西,金银器,手镯,耳环,项链自然是少不了的。棺材里的新被子,全部是用丝绸缎子做的,里面的棉花雪白雪白的! 殷思路偶然看到了这情况,心想:既然古墓里的东西搞不到手,这现代的娘们儿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他嘴里直流口水。 这天夜里,死去的姨太太家里雇用了乐班,他们尽情吹奏,这叫“闹丧戏”。 于是,殷思路多了个心眼儿,他偷偷地跟着发丧的队伍,远远地爬在山头上张望着,记清楚了墓穴的准确位置,抬头看看太阳将要落山,就赶紧回家准备工具去了。 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觉得身子在颤抖个不停,总觉得身上冷了许多。天一黑,他就来到洪福大酒楼,要了一壶老白干,一盘切好的上等牛肉,一盘老醋花生,外加一只烤鸡,剁了,撒些蒜沫儿,再调些料,就着吃喝起来。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老娘的好来,如果有老娘在的话,估计他也用不着受这份儿罪!他又想了一回那姨太太粉嫩的小脸儿,觉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这一喝,一直喝到了夜里十二点。 以前在秀才镇就听说有个人喝完酒之后跟鬼聊天的事儿,真他娘的吃了豹子胆了!倒也不是为了自己吓唬自己,反正有没有鬼,自己先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有备无患吗! 殷思路就多喝了几口酒,之后回到家里,摸出了老太太留下来的日本产手电筒,那个时候,中国人光顾着打打杀杀的,连个手电都都需要日本制造,民族工业谈何容易!这手电筒,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从哪儿买到的,从镇上肯定不好买,要买,估计也是哪个不争气的兵蛋子偷偷把自己的军用手电卖了,最后落到了老太太手里。 不过这手电确实好,不但时间长,而且光线集中到一点上,能照射十好几米,对于夜里人的眼睛视觉不好的情况,是个不错的帮手。再拿上铁锹、锤子、洛阳铲,殷思路摸着黑就来到了死孩子沟。 他以前单听说过鬼怕抽烟的说法,但是到了死孩子沟,他开始怀疑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不过,他还是点上了一支黄慧如牌香烟,大口大口地抽上了几口,朝前面吐了出去。据说前些时候,镇上的几个人夜里赶路,就抄近道回家,必须要爬过一座高山,不知道怎么了,其中一个人突然喊着要跳崖!同行的人知道中了邪,一边抱着他的腰,一边猛地吸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直到天亮了,那人才好些了。至此,殷思路更家相信这档子事儿。 他先用手电朝死孩子照了照,黑古隆洞的,那些抛撒在沟口的死孩子筐子使殷思路的脑袋“嗡嗡”地响,头皮也觉得快要炸开了。 “他娘的!老子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还怕死吗!”说着,硬着头皮,顺着死孩子沟摸索着往前走。可是,没有走几步,他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凉,脊背好象被鬼手摸了一把似的。原先喝了那么多老白干儿,在这里全没有起到作用。 他用手电又向沟里照了照,很快,他就看见好几个盛死孩子的筐子!仿佛有很过的孩子向他这里爬过来!他害怕了,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还是不要去发这样的财了吧,怕自己没有这个命,也没有这个胆儿。”他有些哆嗦了,就急忙告戒自己。 黑夜里的风吹得正紧,顺着死孩子沟下来,直灌到他的衣服和裤管里!他打了个冷战!他嘴动了一下,想喝点酒,可是没有带过来。 “殷思路,你这个四川佬!不想干就滚蛋!我这里不缺乏伙计!”店老板外号叫臭四的骂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这是殷思路白天挨的骂,原因是殷思路没有搬两袋大米,就累得直喘息起来,还把一袋大米扔在了地上。 再想想自己刚来到秀才镇的时候,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气!有好几次,自己都想一死了之。想到这里,他的气就上来了!气一上来,他的胆子就大了,愣是往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在了一个筐子上!“妈呀!”吓得他赶紧向后跳了一大步!幸好里面是空的,那孩子,可能早就被野狗或者狼之类的给吃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咚咚”的跳得厉害!那心,好象就在嗓子眼儿上跳着!他觉得喉咙里一阵难受,“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要不,选其他的道儿?这死孩子沟真是恐怖!明天还是到臭老四的店里去挨骂,挨骂总比这样找死好吧?”他想。不过,被风一吹,他还是清醒了些。如果找其它的道儿,一旦失足,把自己摔死了倒没有关系,如果摔个残废,将来可怎么依靠啊!这死孩子沟固然可怕,可是它很平坦,又是个捷径!用不了多大会儿,就到了坟墓了。 他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使劲地抽着烟儿。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就放开步子往前走去。这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牌坊岭的荒坟堆里,转悠了半天,咦!白天记得很清楚的,怎么现在就找不到了呢?越是转悠,他就越害怕!拿手电的手哆嗦着,脚则在荒草里艰难地移动着。突然,“呼呼”的尖叫声响起来!他急忙抬头看,只模糊地看见坟墓边的高大的松树上飞走了几只黑不溜秋的鸟儿。那鸟儿听说专门吃死人肉的,想到这里,殷思路一下子就跌倒在荒草堆里!用说一摸,他拿来一看,是个人的头骨!那两个黑眼洞直直地看着他!而他的手指,正好伸进了那头颅的嘴里!那嘴里的十来个牙开始有些松动了,竟然掉下来几个,掉进了杂草里! “妈!妈!”殷思路一下子就把那头颅给扔得远远的,落到了荒草中。“扑棱”一声,惊动了在草丛中过夜的鸟儿,它们都飞走了! 风吹得正紧!那一人高的野草也随风飞舞着。 殷思路想跑,腿却不听使唤了!他赶紧用手捂着脸,哆嗦着。见没有动静,他干咳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手电也被扔到了一边,他睁着眼睛,又开始摸起来了!好半天,才找到了。 “既然我来了,命早就不要了!还害怕什么?”他终于站了起来,打着手电,继续寻找起来了。 刚走上牌坊岭,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哇”的一声,一只乌鸦拍拍翅膀,从老坟里的柏树上飞走了。 殷思路最怕冷不防跳出来或者跑出来一个啥东西了,尤其是这不吉利的鸟儿乌鸦。镇上人最忌讳的就是乌鸦这鸟儿,出现在哪儿哪儿就有丧事!或者,预示着有什么怪事要发生!殷思路想到这里,立即觉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白天听到的那个活着的小孩儿此时此刻会不会就在眼前那轻微摆动的野草堆里?殷思路悄然趴到一个老坟上,眼睛直瞅着荒坟里,他在找那个会爬的小孩儿出现! 突然,草动了起来!不像是风吹的,绝对不像!殷思路有经验了:风吹的时候,那成片的草就都跟着动了起来,可是,可是现在,居然只有那么一小搓草在剧烈地晃动着,一定是有个活着的东西在爬着:那个小孩儿果然在这里! 殷思路一阵颤栗,赶紧把头贴近了坟头,眼睛却使劲儿睁着,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咕---!咕---!”猫头鹰开始叫了起来,随后只听见“扑棱”一声,就扑了下来。殷思路以为那猫头鹰是朝自己扑过来的,正要撒腿就跑,谁知道竟然扑到了那丛晃动的草里! “老娘啊,俺这魂儿都吓得快出壳了!”殷思路摸了一下脑袋。据说人一脑袋,头发就会冒火花,鬼魂就不敢接近你了。殷思路轻轻摸了两下,才觉得那股害怕劲儿下去了。 “不会是猫头鹰想吃那孩子吧?”殷思路一阵后怕,可是他却不敢起来去撵走猫头鹰。 “看我都傻了,啥孩子,分明是一只兔子!”殷思路想到这里,竟然笑起自己来。 那猫头鹰果然抓住了那只兔子,饱餐了一顿,又飞到老坟地里的柏树上,欢快地叫了几声,就没有声音,估计也睡了。 殷思路看看天,也觉得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此时都到了后半夜三点多了,如果再不动手,恐怕到天亮也完不了工。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冲那姨太太的坟摸去。 这姨太太的坟墓也好找,因为是白天刚刚埋葬的,土是新的,坟头上没有荒草,也没有迎春花!只有灵幡插在坟头上,随风摇晃着! 这里的习惯就是,刚死的人,都要在他们的坟头上插几支迎春花的,栽柏树的也有,但是,很少。将来过个几年,那迎春花就霸满了整个坟头,春天来的时候,坟头上的迎春花开着小小的淡黄色的花儿,是春天到来的标志。 殷思路一阵兴奋,正要开挖,又不放心身后。他总是感觉到身后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似的。他不止一次回头看。一看,没有。又开始挖,猛然一回头,还是没有,只有野草随风飘摇着。。。。。。 就在殷思路开始放松的时候,猛然,他眼前蹿过了一个黑影,很矮小,但是速度很快!那黑影一跳一跳地就过去了,很快就在殷思路的脑海里留下了跳动的阴影。殷思路十分肯定,肯定不是自己看得眼花了,而是真的!殷思路僵硬在那里,半天动都没有动一下。。。。。。 由于他当时精神太集中了,所以黑影的出现,他没有刻意注意到。 “难道是鬼魂?”殷思路紧张得双腿开始颤抖起来。在秀才镇上,有一次他见到了几个传教的西洋人,都是一袭黑衣打扮,听入教的人说,人死后,变成鬼,也是这身打扮。当时他还笑着说,那是西洋鬼,中国鬼可不是这个样儿的,你拿西洋鬼来吓唬中国人,没几个人能信,除非脑子进水了。 但这一次,他宁愿相信西洋鬼存在,而刚才的那个黑影,有点西洋鬼的模样------难道是西洋鬼? “咯咯。。。。。咯咯”,草丛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到浑身都起麻疹! “咯咯。。。咯咯”,那声音似乎透露出内心的紧张来,这声音。。。。这声音很像鸡的声音。。。。。。 殷思路正乱想着,突然,他发现那个黑影竟然从草丛里出来了,朝他走来,“是人是鬼,报上命来!”殷思路大喝一声,没有想到吓得那黑影“咯咯”地叫着跑了。 殷思路赶紧拿灯一照,娘的,可不就是一只鸡吗?荒郊野外,谁家的鸡跑到这里来了?殷思路想起来了,秀才镇一带出殡队伍以喜乐为前导,掂香纸篮的领路,香纸篮内有纸钱,边走边撒。香纸篮内放有一只公鸡,称为“叫魂鸡”,一边走一边用桑树枝或石榴树枝条打鸡,此为避妖邪,有“六精斩尽魂魄散,金鸡鸣处神鬼惊”。最后到了墓地,也就把鸡给扔到坟地里陪新鬼。 殷思路越想越气,抄起一块土坷垃来,朝公鸡扔了过去,“奶奶的,狗娘养的!” 那只鸡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女鬼见殷思路又要跑,顾不上挖坟了,就追着他不放。殷思路四处躲闪,冷不防脚下一滑,只听得“妈呀”一声,整个人仰面朝天就掉进了一个废弃的老坟坑,手里的手电摔到一边去了。 没有想到坑里有齐腰的水,下雨的时候,水都流到了这个低洼的坟坑里了。他觉得腰被狠狠地闪了一下,身上也隐隐作疼。 经过冷水一激,他打了个冷战,赶紧擦了一把脸,把嘴里的脏水吐了出来,直觉得一阵恶心。他趁黑摸了一把,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手指也插进了两个洞里,“我的娘啊,葫芦瓢子!”吓得殷思路赶紧扔到一边。 刚落下来的时候,他就被水里漂着的死人散骨架磕碰了一下,很疼。他依稀记起来了,每次他都是绕着这个老坟坑走,可几天没有来,却忘了绕了。 “奶奶的,今儿这倒霉的事儿全让我给碰上了!”殷思路抱着身子,哆嗦着,上牙直打下牙。水倒是不深,可是秋天凉,何况他还在冷水了泡着! “救……”他刚想喊“救命”,猛地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就自己骂自己:“救个屁啊,这鬼地方,就是有人也不敢来救,况且,女鬼就在附近。” 娘的,淹死也比被女鬼害死强。殷思路浑身哆嗦个不停,却不敢出声,无奈地仰头望了一眼老坟坑的上头,只见天空一片乌黑,坟坑的周围早已长满了齐刷刷的野草,那迎春花的枝条垂落到了老坟坑里。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他一阵高兴,就赶紧伸手去抓长落下来的迎春花枝条,可谁知道那枝条太脆了,一拉就断,他一使劲儿,“扑通”一声,整个人又重新落到了冰冷的水里了。 “老娘啊,快来救我啊!”殷思路突然想起了埋在诰命夫人墓旁边的老太太,就哭了起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哭够了,他仰头一看,天依旧是一片乌黑,草依然随风摇晃起来。 也不管是不是人骨,就顺手摸过一根来,在松软的土壁上试图挖出几个可以容纳脚的小洞来,好不容易费了半天工夫,谁想那土壁上的土很松软,他刚用手一抓,就能抓下一大把来! “救---命---啊!”他扯着嗓门大声喊了一声,那乌黑阴冷的旷野很快就吞噬了他那苍白的声音,一切都是徒劳,在这里,只有野草和野风,还有尸体和坟墓。。。。。。 “想不到我殷思路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也好,鬼哥哥、鬼姐姐们,我殷思路如果平时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多多原谅了!黄泉路上,求你们多给点儿照顾,我殷思路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求你们到时候别为难我啊!”殷思路绝望地哭着,喊着。 “谁要是救了我,我…我给他当孙子,当牛做马都行,报答他一辈子!”殷思路太希望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救他出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他好象听到草在“唰唰”地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这里走来!是狼!狼!狼有时候在死孩子沟找不到吃的,就会转悠到牌坊岭来,在茂密的野草里找些野兔吃。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立即不出声了。 他屏住呼吸,身子赶紧往水里缩,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老坟坑的坑口。没有狼,一个也没有。他怀疑起风了,周围的野草正左右摇摆着…… 就在他看得眼睛都酸疼的时候,猛然间,殷思路看到一个幼小的黑影儿!那黑影伏在草丛中,探着头向下看,虽然夜色很暗,但是殷思路能感觉到那黑影正盯着自己看! 他努力地想控制住牙齿打磨的声音,可是那牙齿还是不自觉地打磨着,即使想打喷嚏,也硬撑着。 那个弱小的黑影看了他半天,却没有说话!殷思路看得有些清楚了,那头,不象是狼头!那头,圆圆的,在他的头顶上晃动着! “谁?是人吗?还是鬼?”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多余了,坟地里,出了鬼,难道还有人出来? 当兵的时候打扫战场,死人他都背过,可是一到了这个坟窝里,他倒是有些害怕。 奇怪,没有回声,如果是狼,那也没有畜生那种气息! “是谁?”他更加恐惧起来了,觉得头皮快要爆炸了:难道女鬼追过来了? 然而,除了那黑怪物拨动深坑周围的荒草时发出的声音外,它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和它对视着。他看着,汗水要冒出来了。你说怪也不怪了,这东西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 “它是不是在等待着机会,等我上去了,好吃了我?”殷思路想,“倒不如泡在水里,直到泡死,也图个囫囵尸体,赶明儿,有人发现了咱,把咱一埋葬,也算过了一辈子了!” 那黑怪物依旧看着他。而后,他就闭上了眼睛,等着死。 突然,他听到一阵草动的声音,他一睁眼,啊?它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引它们的群去了?呆会儿把我一起吃了?他想,反正我就是死活不上去了! 他在水里打着哆嗦,眼睛却盯着深坑的上面看着。寻思着,这东西到哪里去了?好赖它还是个活的东西。有它陪着,我多少也有点不害怕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想到了活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扑通”一声,一块板子落到了水里。这板子还很长!他抬头一看,那怪物依旧在周围看着他。 “它。。。它是要救我?”殷思路突然想起这一点来,“它要是不吃我,那我就上去了,不管是什么怪物,是鬼也好,人家救了我,就是吃了我,也算我报恩了!” 想着,他摸了一把板子。 “板子?难道是棺材板子?”殷思路打了个激灵!这地方,也只有富裕的人家,在人死了几年后,来更换棺材板子的,这棺材板子大约就是他们不用了或者迁移坟重新埋葬遗弃的。也难怪这怪物,真懂得人性,知道救自己。 他用手使劲摸了一下棺材板子:“嗯!还真结实!看来这富裕家的人家,在亲人死后,用的都是价值很高的松木或者柏木,很结实的,几年后,也腐烂不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可是身子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他只能用手使劲往上爬! 就在他好不容易快要上去的时候,谁想那棺材板子毕竟有些年头儿了,经他这一折腾,“喀嚓”一声,折成了两段,他只觉得身子猛然下沉,又落到水里去了。 “娘的,邪门了,今天!”殷思路骂了一句。经他这么一骂,心里多少也不害怕了,给自己壮了胆子了!没有办法,歇了一会儿,只好又往上爬! 谁知那大怪物竟然伸出腿来拉他!小怪物则在上面紧紧拉着大怪物。殷思路心想,管他是人还是鬼,或者是畜生,先上去再说。他就用手握住了伸下来的腿。这一握不要紧,把他给吓坏了!这是什么野兽的蹄子,分明是一只人脚,而且,还有体温! 他不由得一声:“我的老娘啊,鬼!”可是握脚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等他吃力地爬了上去以后,一个激灵,随即往后跳了三步,尽量跟这个黑乎乎的怪物拉开距离! “嘿嘿嘿嘿,又抓住你了,陪我玩吧!”原来还是那个女鬼。 殷思路知道她不是个鬼,况且她救了自己,也算一个救命恩人。这孤坟野地,有个人作伴,即使她是个疯子,也多少有了一点安全感。 “吃!”女疯子依然递给了他人骨头,殷思路只好假装又吃了一回。 “你家住哪儿?”殷思路问女疯子。 “嗯?”女疯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家是个什么概念。 “走,跟我走吧!”殷思路知道今天干不成活了,就像拉女疯子一起下坡。 然而女疯子挣脱了他的手,又跑进了荒坟堆里去了。。。。。。 等殷思路第二天醒来,就见大杂院里拴着一头骡子。 “这不会就是昨个夜里的那匹骡子吧?”殷思路围着骡子上下看了好几遍,觉得实在有些眼熟。昨天夜里实在是太暗了,他也没有看清楚那骡子身上到底有啥记号。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就摇头笑了笑。 殷思路走出了走廊,却碰到了一个女疯子------高美。高美是这条街上比较有名的人物,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才能,而是因为她是个疯子,有着一头拖到屁股的长发,殷思路见到了高美,吃惊不小,太像了,太像了!昨晚那女鬼不会是人------高美吧?她是不是知道我在干啥了,故意去吓我的? 高美边笑着,边拿着红白纸在折叠着什么东西!这纸,是新坟地常见的那种纸,专门用来打扮灵堂的,还有纸钱。。。。。。 “给你玩好不好?”殷思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吓得七窍出体,魂飞魄散,还是说了一句:“别,别,别,你。。。你还是自己玩吧!” 殷思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自己吓得半死:怎么就跟昨天夜里的对话一模一样?这一答一问,就好像又复制了一遍。殷思路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但是不久,殷思路就看到了为高美搭的灵堂,很简陋,一打听,说是在一个老坟坑里淹死的。高美的尸体躺在了地上,上面盖着一床破旧的被子!黄三痛苦失声地哭着。 高美有夜游症,总是在夜里拉着自己家的骡子上山上喂草,直到有一天,她的丈夫黄三见她披头散发,象个鬼一样,满脸的血,就很生气,恼怒地扔给她镜子,说‘你照照,你都成啥样儿了’,只一句,她拿过镜子一照,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端了!等高美醒过来的时候,就疯了。疯了之后,还是爱到乱坟岗子转悠。。。。。。 “有一次差点儿把我脑袋当西瓜切了!”黄三儿哭喊着,“可是也总是治疗不好,拖到了今天,没有想到……她死了!”黄三说着,情不自禁地又哭起来了。 高美死了,乱坟岗子那女鬼的事儿也就没有了,殷思路想:今天夜里继续挖姨太太的墓!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一节】 剖棺 俗话说好事多磨,把困难想在前头,享福在后头, 经过重逢的心理准备,殷思路觉得,好事多磨,把磨难摆在前头就对了,今天夜里,就是一个收获的时刻。 殷思路憋着一口气,疯狂地挖,幸好这土也松软,又是白天刚刚埋的,自然挖着好挖,就这样,铁锹很快就挖到了地下三米,他估摸着应该快挖到棺材了! “万一,棺材里的姨太太突然活了怎么办?她要是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我还不被吓死?”殷思路想着,自己开始吓唬起自己来。 “万一,她已经成为了鬼,会不会抓我?跟着我到家了去?”他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开始颤抖着。 但是他转念一想,“都既然来了,还怕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个姨太太的坟头插满了“哭丧棒”,还有招魂幡,这些东西,按照传统,意在镇邪驱凶,不过,殷思路知道,那些东西跟死亡是联系在一起的。。。。。。 “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响亮,从这“咚咚”的声音听来,地下确实有点空,土没有粘瓷实,踩到上面,脚一下子就被土给埋了。 殷思路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增加了点润滑剂,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挖到了三米深的地方。 挖了下去,却没有见到小姐的棺材,难道。。。难道他娘的飞了不成?想到这里,殷思路只觉得心里一凉,浑身没有力气,一屁股就靠在了坟坑边上。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我明明看见下葬的,再说了,一个死人,你能放到哪里去呢? 殷思路想,偌大的一口棺材,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难道是有人抢先自己一步,挖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拿手电一照,奇怪,一闪椭圆形的门!那门上居然还挂着一把铜锁子!殷思路一个念头瞬间闪了出来:小姐的棺材应该在这个侧墓里! 小姐的墓葬属于暗葬,也就是在挖好一土坑后,再在坑的一边挖一墓室,为安放棺木的地方,其门呈拱形或方形。 殷思路一阵紧张,虽然喝了很多酒,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但是虚汗还是不停地流了下来。奇了怪了,刚才没有找到棺材,心里有些着急,现在突然找到了,心里反倒有些害怕起来! 殷思路试探着用手去拉了拉那把黄琳琳的铜锁,新的,沉甸甸的,要命的是,它居然锁死了! 荒郊野外,找个钥匙也是不现实的,只能就地取材,抄起头,猛地砸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铜锁居然被砸开了! 门一开,殷思路就闻到了浓厚的油漆味道,掺杂着死人的尸臭,还有些许酒精的问道。喷洒酒精,是为了防止招来苍蝇。 小姐的棺材虽然是用上等的柏木做的,但是往往在大殓入棺前,还要对棺材进行加固,一是“联底”,即将帮与底用“银灯”(实际上是橛状木榫)或较长的粗壮生铁钉联牢,且于结合部泥进腻子,以资加固。 二是灌里或泥里,即将棺内六面用松香化汁浇一层或用油漆腻子遍泥一层,以期隔绝潮湿,加强防腐。 三是装饰棺室,即将棺内六面糊上一层白纸(贫者之家,如此而已),再糊上一层花纸(中产之家)或张上绫子(富裕之家,但忌用缎子),求其美观似新屋。 四是衬棺底。远古至商周时期多用朱砂,汉代用白膏子灰,近现代在棺底垫一层厚厚的炉渣细末,再铺一层白纸,意在积存腐尸津液,免致浸漏,事关卫生防疫,民间普遍重视。这些铺垫完后,还要在棺内放镇邪物,计有十二精、七种香(如桂枝、神砂、雄黄、木炭、生丝、生铁、青石)等卫生用品和镇邪物,还在衾褥下放铺钱七个,名曰“垫背钱”,供人殓时由长子、嫡孙“摸后背”之用。讲究之家,在未铺衾褥之前,另置“七星板”一块,意取魂飞北斗、云游九天、无灾无难、成佛成仙。 殷思路一看站到了棺材上,腿开始有些发抖,冷汗不停地流,裤子都被浇湿了。 他打扫好棺材上的土,用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油漆!那棺材上的油漆还没有完全干,粘乎乎的,怪难受! 这油漆,是专门为棺材绘画的工匠绘画的,几乎每个成年人的棺材都是彩色的画,画上讲着很多的故事,譬如说,有关于孝子在冬天里,一个人坐在冰上摸鱼,用来孝敬父母的。都是些孝顺的传说故事。而年轻人的棺材则被油漆成了红色的,上面不允许有彩色的图象,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娶的缘故吧。 殷思路赶紧用土胡乱地擦了一下手,搓揉了两下,算是掉了些油漆。真倒霉!他想。 突然,他记得老娘告诉过他,一定要在棺材的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灭了,就说明这里的鬼不允许自己摸金。 “咋就忘记带蜡烛了呢!”殷思路有些后悔。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明天的生计还不是一样,绝对不能空着手回去。 “别怪我,别怪我!”他嘴里“呐呐”地说着。手里拿着铁橇,顺着棺材的缝儿往里伸去!这棺材料子也着实地好!厚,自然不用说了。仅仅从这个硬度上来看,就可以判断出来!这样的板子,在市面上卖,也能卖个好价钱的!他脑海里很快就闪现出镇上棺材店里的寿材来!那寿材贵得惊人,一副上等的寿材要几百大洋呢!老板说那板子一百年也烂不了! 小姐的棺材上用棺罩盖着,那棺罩由锦缎等原料制成,上有提花、贴花、刺绣、锦绣等各式各样吉祥图案。整个的棺材被六十四个人用龙头凤尾杠抬着,全杠分杠身、杠架、抬杠和奠棍四部分,全是漆的大红色。 他的身上直冒汗!但是,他也顾不上擦一把汗水,就接着干。 棺材终于被撬开了。他吃力地把棺材盖子揭开了。 “这么好的美人儿,死去怪可惜的------不过,如果活着,我未必也能碰得着!”他想了一回,笑着摇了摇头! “夫人,得罪了!我殷思路在你生前也是最佩服你的,可是,我也是被逼迫无奈啊,所以才来干这样的事儿,你多包涵,赶明儿,我来给你烧香,给你磕头,叫你奶奶!” 棺材开打的一瞬间,殷思路突然看到,小姐的脸上竟然盖着一块黑布!由于开了棺,荒郊野地的风吹得正紧,那黑布一掀一掀的,似乎就要掀起来! 他不知道这黑布的下面,那张脸究竟是狰狞,还是如桃花般的可爱,或者是苍白无血色的鬼一样的脸庞。。。。。。 殷思路在秀才镇住的时间长了,多少有点听闻,黑布是通俗的叫法,如果按照秀才镇上的丧葬仪式,应该叫“螟目”,黑布盖在死人的脸上,这种仪式在秀才镇叫做“覆面”。 秀美的头发下面,枕头绣着莲花,虽然这辈子没有结婚,可家里人还是保佑小姐下代连生贵子! 顺着脸瞧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殷思路突然发现,就在姨太太的嘴里,一条红色的虫子爬出了她苍白的嘴,他知道,人死的时候,呼吸急剧困难,就在咽气后身体即将冰冷的那一刻,为了防止人死后张着嘴,需要有人端着她的下颚,猛地合上去。如果说当时有人看护的话,不会有什么乌七杂八的虫子爬进她的嘴里的。 “难道是吸血虫?”想到这里,殷思路吓得“娘啊”一声,纵身跳上了坟坑!吸血虫习惯于在黑夜中蠕动潜行,刺穿熟睡者的皮肤,然后饱饱地吸取血液。它甚至可以在人体内寄生数十年,使器官逐渐衰弱,直到人体彻底地崩溃! 那条红虫依然在蠕动着,挣扎着,似乎想努力进入小姐的嘴里头,然后吸取这具尸体所有的污血! 惊魂之后,殷思路打着的手电一直没有离开那条蠕动的红虫。很快就发现,那红虫竟然勾到了小姐的耳朵上! 耳朵是进入人体一个薄弱的环节,只要穿破耳膜,就可以进入人的大脑,然后肆意地在人体里肆虐! 想到这里,殷思路赶紧攥了把铁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不停飘动的虫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殷思路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啥他娘的红色吸血虫,那都扯淡,其实就是一根红头绳!由于太紧张了,殷思路竟然把红头绳看成了吸血虫! 原来在秀才镇,往往在死者的嘴里放一枚系有红绳的铜钱,红绳的另一头系在死者的耳朵上,以避免死者转世之后变成哑吧,这就是“口含钱”。 “太紧张了,太紧张了,他娘的,这鬼地方。。。。。。”殷思路摸着胸口眼上,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其实盗墓的时候,最怕说“鬼”字,殷思路刚说出口,就赶紧朝身后多看了两眼。最近他老是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甩也甩不掉! 就在殷思路出神的时候,姨太太的耳朵里有白花花的东西在一动一动的,不会这么快就生蛆了吧?或者耳朵里面化脓了?即使生蛆了,倒也不可怕,他伸手摸了一根枯草棒子,然后慢慢地伸过去,把那白花花的东西挑了出来,在灯下,他感觉这软绵绵的东西是棉花,可是为什么要往人耳朵里塞棉花呢?难道还怕惊雷震到了尸体,发生尸变?那也不可能啊,死人毕竟埋在了地下,即使尸变了,它也出不来! 猜测了半天,殷思路也没有猜透,啥他娘的风俗不风俗的,老子又不是风俗学家,闲着没事儿做,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个东西!心里这么骂了一句,倒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后来不知道哪里来了灵感,猛然想起来了,这个叫“设填”! 姨太太闭着眼睛,两只手则搭在了胸前,跟生前一模一样!这倒使殷思路的恐惧消失了!他笑了笑!说实话,姨太太的手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子,倒像是弹古筝的手。那手修长修长的,虽然死了三天了,但是每一个男人看到,都还是有几分怜悯的。那手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甚至有点干瘪。人的手一旦失去了血色和水分,剩下的将是一双鬼手! 殷思路轻轻地憋住气,尽量不对着小姐吹“仙气”,防止诈尸,一面用一根指头伸过去,在小姐的手背上按了一下,那皮肤已经有点僵硬了,按下去之后,用了很长时间才起来了! “这小指头,比红姐的还可人!”殷思路生怕一下子掰断了小姐的指头,轻微地拉了一下,立即又松开了。 小姐的手里握用布缝制的袋囊,按照秀才镇的说法,叫“旷握手”,殷思路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说法,具体的说法,只能问镇上的那些老人了。 死去的女子必须穿着衣和裙,但是有一点,所有衣裙都不准缀扣子。小姐身上穿的“包骨衫”是用上好的杭州丝绸做的,但是绝对不是缎子,因为缎子和“断子”同音,即使人死了,也不吉利!还有一个,你要想从死人身上脱下一件貂皮大衣来也是不现实的,因为人穿着皮衣,如果到了阎王殿,被小鬼以为来投胎做禽兽的,那你下辈子估计都完蛋了! 没有扣子,就只能用丝绸带子裹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就在他的眼前,没有反抗,但是问题又来了,虽然扣子没有系着,可是衣服却被姨太太的尸体压着,人活着的时候,即使重一百斤个,也能抱起来,可是如果死了,别说一个人了,给你两个人拉起来都费劲儿! 殷思路后来听别人说,还有自己想了一回,就有了脱死人衣服的绝招:因为死人已经很僵硬了,所以他必须先用绳子捆住死人的脖子,系好后,又用绳子的另一头,捆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轻轻地往后拉,直到死人也随着他的力气“坐”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可以腾出手来,解死人的扣子。然后,脱光了! 殷思路明显感觉自己的右手颤抖不停,他用左手用力地打了一下右手,然后使劲儿握住了右手,小心地去翻她的衣服,虽然死人的衣服是不系扣子的,但是殷思路还是觉得他的手几乎僵硬了,不听使唤,瞬间觉得整只手失去了力气,即使轻轻地翻动一下小姐那光鲜的红色小肚兜,他都觉得要用尽浑身的力气。 那肚兜上竟然绣着麒麟送子图,按照秀才镇的说法,阎王殿上阎君怕,阴阳路上恶鬼闪。 小肚兜被轻易地掀起来了,露出了女人的全部。。。。。。殷思路知道,他是在偷窥一个死去的女人的身体,没有人争,也没有人抢,但是,他还是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这困难的呼吸声,跟拥抱红姐的时候,真的不一样,这种呼吸是。。。。。。冷的! 殷思路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持顺畅的呼吸,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色肯定铁青铁青的,跟眼前的这位小姐的脸色差不多,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正变得僵硬、苍白、抖动不停! “不会。。。我不会今天夜里也躺在这棺材里吧?”这是一种可怕的心里暗示!然而,殷思路确实对自己这么说了! “不行!不行!”殷思路猛然放下了麒麟小肚兜,打了一个冷战,才觉得意识清醒许多。就在刚才,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女尸有了灵气,用幻觉来迷惑自己? “姑奶奶,对不住,对不住,生前没有男人碰你,死后,我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殷思路叨叨地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小姐的双脚穿有带子的鞋,并将带子系住,使双足不能分离。最后用布做的“冒囊”将尸体套住,再盖上衾被。 小姐的左手松散地握着用【谷草秆】拴上【麻批】所制的“打狗鞭”,右手要握用生面捏成饼,然后系成串的“打狗饼”,以提防冥路上被恶狗咬伤。双脚用麻绳捆在一起,以防“猫惊尸”。 他明显地感觉到起风了,因为他除了看到哀帐和灵幡飘动起来外,还有身边的野草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每一次刮蹭,他都觉得背后“跐溜”一下,从脚惊到了头。 死者人棺,足不蹬空,说白了,就是要想富,足蹬裤,指金银库,所以不管是盗古墓,还是盗现代墓,都知道这个道理,贵重的东西,往往在嘴里,脚下。盗墓贼都会在这两个地方仔细检查!殷思路小心地搬起小姐僵直的腿,就发现散落的几枚古铜钱。 按照秀才镇的葬俗,身下铺着儿子准备的褥子,身上盖着女儿准备的被子,叫“铺儿盖女”。这个小姐连出嫁都没有出嫁,更谈不上儿女了,所以褥子和被子大概都是自己人准备的。由于小姐的身子还没有开始腐烂,所以被子和褥子都是崭新的,没有尸液。 殷思路从小姐的头部开始直摸到足部,死人身上常常被放了钱,叫“垫背钱”。 “可惜我搬不动,否则。。。。。。”殷思路想。他心思太大了,竟然想把棺材囫囵搬走。 他使劲撬了一回,然后把耳朵贴到棺材上听了听,里面确实没有动静!谁都知道好板子咬钉子的能力要比普通的板子强多了!况且这三姨太生前可是那个财主的大红人,死了自然也要用上等的棺材。于是殷思路撬起来也格外的吃力。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殷思路满头大汗地撬着。这撬棺材的声音,再配上这黑夜,在这上千荒芜的坟墓里,演奏出了能吓死人的音乐来! 猫头鹰开始叫了起来,一阵接着一阵,凄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坟场。。。。。。。。。。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二节】摸金 殷思路双手有点控制不住地颤抖,即使盗过几次墓,跟尸体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可是见到这位大小姐的尸身,还是觉得阵阵寒意袭来。幸亏老娘教过摸金方法,于是先从姨太太的头上轻飘飘地摸了起来,果然,里面有个硬东西,很长,他抽出来一看,是一根玉簪子! 他记得在装殓老娘的时候,白面书生往老娘的嘴里放了一颗珠子,这珠子据说可以保持尸身不腐烂,还能镇邪,难道这姨太太的嘴里也有不成?于是,他就想用手掰开姨太太的嘴,可是那肌肉僵硬了,掰不动,于是他就找来铁秆子,使劲儿撬了起来,姨太太的牙口还很好,至少能辨别出她的年龄在30岁上下,然而死人的牙很脆,殷思路一失手,居然把姨太太的一颗门牙给撬断了,透过断牙的缝隙,殷思路看到了,嘴里面果然含着一颗珠子,在夜里还很亮! “怕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殷思路匆忙看了一眼,加紧撬了起来,终于硬生生地从死人的嘴里抠出来一颗闪亮的珠子,也顾不上多想那么多,赶紧装起来。 姨太太僵硬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项链的中间配着一个硕大的珠宝,殷思路小心地解下来,边解边看着姨太太的脸,那脸色,自然有些蜡黄了,没有一点血色。项链被解下来了,他拿在自己的手里,掂量了电量,然后装到自己的兜儿里去了。 接着是戒指。不想那纤细的手指没有了弹性,全然僵硬了,戒指戴在上面,可是现在却好像长在了肌肉里,怎么拔也拔不下来,他只好找来锤子,只一下,那手指就断了,他然后把戒指小心地滑下来,装好。 耳环?对,耳环也很值钱!他伸过手去,颤抖着,小心地去摘她的耳环,但是,怎么摘也摘不下来!他越发地心慌了!难道她知道我来盗取她的耳环了?这样为难我?他吓得又赶紧缩手回去了! 他打着手电,照着她的脸,就蹲在那里看了一回。这个时候,突然,手电没有电了!他吓了一跳!这明明是美国货,咋就突然没有电了?怕不是鬼做祟吧?想到这里,殷思路赶紧出来一看,四周死一样沉寂,他又返回墓中,赶紧磕了一下手电筒,又着了! “娘的,今天还真他妈的见鬼了,美国也产这破烂货,幸亏不是油灯!”他骂骂咧咧,这样才能给自己壮胆儿! 看着姨太太那娇好的面容,想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生前也是秀才镇上的一朵交际花! “你美呀,你再美呀!嘿嘿,现在还不照样躺在这里?”殷思路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调侃话。 “活着的时候摸不着,死了,难道还轮不到吗?”想着,他竟然胆子大了,伸手去摸了一把姨太太的脸,很冷,很硬!那嘴角,似乎还在微笑!她把微笑僵固在了自己的脸上了! “这美丽的女儿啊!真是,我殷思路都舍不得了!今天我非要干到底!”狠劲儿一来,他麻利地脱了她的衣服,然后。。。。。。 “女人香,红颜命……”突然,殷思路听到了女人的歌唱!这声音就从他的身下传来!这歌声很甜美! “鬼!鬼!”殷思路迅速起来,大叫一声,惊得魂飞魄散!顾不上穿衣服,也顾不上洒落了一地的财宝,飞也似的直跑下了岗子。 跑了好久,他才停住了,大口喘息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诈尸了!诈尸了!那女人活了!”殷思路狂喊着,这空旷的野外,只有他的回音。 “奶奶的,今天真倒霉,咋就碰到了一个僵尸!”殷思路想着,又出了一回冷汗。经过风一吹,觉得身上冷得受不了。 听说那姨太太生前本来就是个卖唱的,只因为唱得好,才被那个财主相中了,成了姨太太的。这么一想,不觉得又害怕起来。 “今儿就这么回去了?那天明了可咋办?总不能再去听臭四儿的骂吧?”殷思路又有些后悔刚才冒失跑了,可是又没有办法对付僵尸。 “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咋就成僵尸了!我偏不信这个邪!”想了一回,又回头看了看姨太太坟墓的地方,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楚。 自己本来要来盗宝的,没想到宝没有盗到,反而把自己的衣裳搭进去了,弄得自己光溜溜的。 “不行,我得把衣裳拿回来,不然,天亮了可咋见人呢!”他哆嗦着,又迟疑地返回来。 奇怪,那歌声没有了,似乎有些“沙沙”的声音。 怪了,怪了,这是啥声音呢?不会是这姨太太的声音沙哑了吧?他爬过去,一看,美国产的电灯依然亮着,姨太太也还是光溜溜地躺在那里。 “不会是有啥东西我没有摸到吧?”他想到了一样东西。 他用力一翻姨太太僵硬的身子,一个收录机出现在他面前,那声音正是从收录机里传出来的!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殷思路拿起那收录机来,恨得牙痒,正要摔掉,又想,死人能听个啥------不如自己带回去听吧!于是一道收了起来。 绣花鞋可真精美,实在是稀世之宝啊!恐怕从西太后去世后,就很难见到这样的小脚了小鞋儿了!殷思路又想到了慈禧太后来。但实际上,西太后的小脚有多可爱,他只是听说而已。 阴风是这里的常客,在这个山坳里盘旋来盘旋去,似乎在维系着自己的地盘。月亮也快要下山去了,东方已经微微地露出了些鱼肚白!他又看了一眼姨太太的脸。 “夫人,真是对不起了,改天我真的来给你上坟!给你烧香,给你送钱来!这些金银财宝,你在阴间也用不着,浪费了多可惜!放心吧,烧纸的时候啊,我捡大额的给你烧,保证少不了你一个子儿!”说完,殷思路赶紧合上了盖子,然后重新埋好。顺着死孩子沟,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 殷思路从乱坟岗子回来,“哗啦”一声,把从姨太太身上摘下来的耳环、手镯、玉簪子、珠子、项链一股脑儿地扔到了桌子上,自己感觉疲劳到了极点,吃了几口“胡家烧饼”。 这胡家烧饼,又脆又薄,稍微带着点儿咸味儿,上面撒了几粒芝麻籽,是秀才镇做烧饼的行家。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老胡家也不是本地人,这“胡家烧饼”就来自山西。殷思路顺带着喝了一瓢冷水,一抹嘴,也顾不上脱衣服,昏昏沉沉地就睡下了。 白天,秀才镇最大的当铺,“万财当铺”很早就开业了。这里的生意很好,财大气粗不说,信誉还特别好。这里有人来选购古董,有人来卖古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可以说是购销两旺。 好名声自然也会吸引大批制售假古董、假宝贝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如果碰到一个倒霉的人,可以到手一辈子的钱。市面上仿古铜器、樽鼎彝垒盘壶钟簋等等,应有尽有,重的铜器一二百斤,轻者几斤,上面竟然还镌有铭文或镏金镏银,还做出铜斑古绿,跟他娘的真的一样,要是你不小心睁大眼睛,坑你没有商量!你不得不惊叹中国人的造假手段实在太高明了, 秀才镇上有大量仿宋朝苏、黄、米、蔡的字迹,连诸葛亮的《出师表》也泛滥了。 柴汝官哥定窑瓷,大明及康熙年间的五彩瓷,历代大名家字画,要夏、商、周三代的铜器,竟然还有三国时期关羽调戏貂蝉的画图,凡是你能想到的,它都有,凡是你想不到的,它也有!这就有点太不像话了。更令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三国将领关羽调戏貂蝉的美女图!无论从正史还是野史,也没有见过关羽老将军调戏貂蝉的记载。 江西景德镇自然是仿宋、明、清等名窑名瓷,连所谓的古董专家有时候都无奈叹息。字画也有大量复制品。苏州来的假字画,以青绿设色山水为最,举凡唐伯虎、仇十洲、文征明的假字画在长沙古玩市场很容易找到,仿扬州八怪的画品则以江西仿品最多,因当时蒋介石歇暑庐山,外宾委员众多。 长沙市中更混杂着大量仿宋朝苏、黄、米、蔡的字迹,诸葛亮的《出师表》最多。 这些弄虚作假的仿古字画及宣德炉等器物,居然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当中国人突然觉醒,知道了古董的价值之后,疯狂的盗墓行动开始了,李品仙在安徽盗了楚王墓、孙殿英在北京盗了清东陵、党玉琨在陕西盗了斗鸡台,刘振华盗秦陵,孙连仲曾在秦陵上“挖战壕”。遭殃的是古墓里的祖宗。 只到晚上,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正要打烊,突然,窜进来一个身影,很快! “当!”说着,那影子已经把东西“哗啦”一下放桌子上了,尽是些女人用的耳环、手镯、项链什么的,有时候是手表,或者高档的衣服,还有崭新的被子。 “哎呀,你吓死我了!这么大半夜的!”店伙计见来人个子矮小,大约有一米五,脸有些清瘦,猴嘴尖腮,长着一双三角眼儿,说话间一闪一闪的,操一口浓重的四川话,不觉吓出一身汗来,“我说客官,你来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句话啊,真吓死我了!”店伙计边看着这个冒失的年轻人,边立即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气。 殷思路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头发有些散乱,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店伙计,“给个数!” “二百!”伙计没好气的说。 “二百两?”由于刚刚革命,人们都不知道做买卖是用民国钱呢,还是依旧用大清的银子来做交易,所以,眼前的这位少爷自然要问到白银来。 “做梦去吧,还二百两呢,大清朝都完蛋了,你自个儿不知道?二百个大洋,新出的,袁大头!”那店伙计来气了,仰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有些不整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笑了,说:“你都知道大清朝完蛋了,你还留猪尾巴干啥?留纪念也得割下来留啊!如今咱们都是大民国臣民了!” “你…你还当不当了?”店伙计见揭露了自己的短处,有些恼怒起来。 只见那年轻人一下子拉住了伙计的袖子,伸出两个指头来。 “八百?”伙计吃了一惊,“不行,不行!” 可是那年轻人依旧拉着伙计的袖子不放,手指依然伸着两个。 “你这哥哥,好没道理。。。好好好,你等着,我去叫老板来。”说着,那伙计就掀开门帘,喊老板。 老板出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长衫打扮,头发却理了个半截儿,方面大耳,手戴几个粗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一看就很精干的那种人。 “哟,是殷少爷啊,失敬失敬啊!我这伙计,刚来几天,还不知道您是谁!”那店老板一见到这个年轻人,立即双手抱在胸前,向年轻人行礼。 “张虎,不得对殷少爷无礼!殷少爷可是咱们的老主顾了!”老板转身斥责那个店伙计。 “是,是。殷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下次绝对不敢了。”那个叫张虎的小伙计赶紧给年轻人陪不是。 那个姓殷的年轻人摆了摆手,只说了一声:“算了!你看值几个子儿就给几个吧!” “八百就八百!殷少爷,你又发财了!”老板一面笑着说,一面让店伙计取钱去。 殷思路仰起了头,头发遮掩的脸才露出些来,那古铜色的脸上,肌肉拼凑出一丝笑意来。 “如今就这么些家当了,大清朝入关二百多年,到如今气数也完了,典当的也见不到银子毛了------不知这些‘大洋’能买东西不?” “哈哈哈哈,殷少爷可真会开玩笑,好好的大洋怎么会买不到东西呢!如今这混乱的世上,人们是越来越害怕了,都不知道积攒点儿啥好,钱也不敢多存,怕有一天大清朝又恢复了……” “袁大帅虽然败了,可是他造的钱还是继续管用,况且还是银子造的,又不是生铁烂铜,好东西!”当铺老板劝慰了殷思路许多。 殷思路把钱装好,正要起身,又回头看了那小伙计一眼,顺手摸出两块大洋来,扔在了柜台上。 “还不快谢谢殷爷!”店老板对伙计说。那伙计也吃惊了,没有想到殷少爷这么慷慨!就赶紧谢了殷少爷。 殷思路随后离开了,消失在寂静的街道深处。。。。。。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六节】 姻缘 殷思路从乱坟岗子回来,“哗啦”一声,把从姨太太身上摘下来的耳环、手镯、玉簪子、珠子、项链一股脑儿地扔到了桌子上,自己感觉疲劳到了极点,吃了几口“胡家烧饼”,这胡家烧饼,又脆又薄,稍微带着点儿咸味儿,上面撒了几粒芝麻籽,是秀才镇做烧饼的行家。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老胡家也不是本地人,这“胡家烧饼”就来自山西。殷思路顺带着喝了一瓢冷水,一抹嘴,也顾不上脱衣服,昏昏沉沉地就睡下了。 白天,秀才镇最大的当铺,“万财当铺”很早就开业了。这里的生意很好,财大气粗不说,信誉还特别好。这里有人来选购古董,有人来卖古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可以说是购销两旺。 自然声名远扬的同时,自然也会吸引大批制售假古董、假宝贝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如果碰到一个倒霉的人,可以到手一辈子的钱。市面上仿古铜器、樽鼎彝垒盘壶钟簋等等,应有尽有,重的铜器一二百斤,轻者几斤,上面竟然还镌有铭文或镏金镏银,还做出铜斑古绿,跟他娘的真的一样,要是你不小心睁大眼睛,坑你没有商量! 秀才镇上有大量仿宋朝苏、黄、米、蔡的字迹,连诸葛亮的《出师表》也泛滥了。 柴汝官哥定窑瓷,大明及康熙年间的五彩瓷,历代大名家字画,要夏、商、周三代的铜器,竟然还有三国时期关羽调戏貂蝉的画图,凡是你能想到的,它都有,凡是你想不到的,它也有!这就有点太不像话了。更令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三国将领关羽调戏貂蝉的美女图!无论从正史还是野史,也没有见过关羽老将军调戏貂蝉的记载。 江西景德镇自然是仿宋、明、清等名窑名瓷,连所谓的古董专家有时候都无奈叹息。字画也有大量复制品。苏州来的假字画,以青绿设色山水为最,举凡唐伯虎、仇十洲、文征明的假字画在长沙古玩市场很容易找到,仿扬州八怪的画品则以江西仿品最多,因当时蒋介石歇暑庐山,外宾委员众多。 长沙市中更混杂着大量仿宋朝苏、黄、米、蔡的字迹,诸葛亮的《出师表》最多。 这些弄虚作假的仿古字画及宣德炉等器物,居然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当中国人突然觉醒,知道了古董的价值之后,疯狂的盗墓行动开始了,李品仙在安徽盗了楚王墓、孙殿英在北京盗了清东陵、党玉琨在陕西盗了斗鸡台,刘振华盗秦陵,孙连仲曾在秦陵上“挖战壕”。遭殃的是古墓里的祖宗。 只到晚上,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正要打烊,突然,窜进来一个身影,很快! “当!”说着,那影子已经把东西“哗啦”一下放桌子上了,尽是些女人用的耳环、手镯、项链什么的,有时候是手表,或者高档的衣服,还有崭新的被子。 等殷思路再次到古董店的时候,被梁老板叫住了,问成家了没有。这可是丢人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殷思路的根也就落在了秀才镇上,再也回不去四川老家了。老太太去世后,那土窑子自然变得更加的凄凉!蜘蛛网开始出现在各个角落里,甚至,它们把自己的网安在了火灶上面! ”本镇上有一个女人,三妞儿,从陕西逃荒到这里的,在这里租了人家的地,平时丈夫种地,她就做点小的营生。本来准备等生活稍微安定一些后要个孩子,可是谁想到天灾人祸,丈夫突然得了病,散手而去!丢下这么一个苦命的女人,流落到了这里。”梁老板声音和悦,即使说错了话,你也丝毫没有勇气指出来。 殷思路听出了梁老板的意思,可是觉得自己干的不是正当职业。 听说丈夫死了后,三妞儿自然也失去了生活来源,不过靠给人家洗洗补补,倒也还能凑合着过。 “我有时候接济她些,但是女人吗,迟早总得找个好男人过日子。”梁老板看着殷思路,让他拿个主意。 “可是。。。我。。。。。。”殷思路羞于提自己的职业。 梁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事情,我自然知道,女人虽然有时候挑剔,不过国家混乱之际,谁还有个挑头,能平平安安过几天舒心日子就行了 。 殷思路也没有想到自己还需要一个女人,经过梁老板这样一说,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女人过日子。 “ 我可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三妞虽然忸怩着,但是看得出来,她还是愿意这门亲事的。 “哈哈,就你?有地方插就不错了!”殷思路背地里也开着玩笑地说。 她就追过来打他,他则顺势把她往床上一摔,然后一阵风雨。。。。。。 殷思路只有准备盗墓的时候,才会回到自己的土窑子里,从那里拿出工具来,而后顺着死孩子沟一路上去。有时候,他觉得如果晚上不到死孩子沟走一趟,就浑身不舒服,心里总是惦记着点什么,睡不着! 一次回来,特意给那女人留了一枚硕大的戒指,拿到了她面前。 “好看不?”殷思路还是有哄女人的办法的。 “好看,准备给谁呢?”三妞儿故意问,脸已经绯红了。“你说这屋子里还有谁?当然给我的小宝贝儿了!”说着,乘三妞愣神的时候,猛地亲了一口。 然而三妞看着那戒指,突然脸色变得很恐怖,大汗淋漓! 殷思路看在眼里,急忙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去请郎中来一趟?” “不,不用了!”三妞盯着那枚硕大的戒指,翻来覆去地看着。 “是不是喜欢的不得了了?”殷思路笑了,以为三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贵重的东西,心里一时激动起来。 “老实跟我说,这戒指从哪儿来的?”三妞问。 “哪儿来的。。。。。。当然是买来的,你不知道秀才镇的段银匠吗?他的手艺可好了!我知道亏欠你很多,就凑了些钱,请他给你锻造了一个,只是想让你欢喜一番!” 三妞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悲切起来,一下子瘫痪到了床上。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三妞嘴里喃喃地说,“你在骗我。” “我。。。我真的跟你什么都说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殷思路觉得心里“突突”地跳动着,然而声音听起来却极其不自然。他心里想:这女人究竟看出了什么门道来?怎么单单对那枚戒指起了疑心?可是现在又不好直问,只好安慰了她几句,自己就出去了。 出了女人家的门,就直接去了洪福大酒楼。 “小二,一斤白酒!再切一斤上等的牛肉!一只本地的烤鸡!”殷思路觉得有点后怕,以为这女人看出自己盗墓的事情来了。 “是不是这妮子嫌弃我是个盗墓的?”殷思路百思不得其解。 “殷爷,你看天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小二儿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有些责怪的意思。 “要不要我找你们老板要去?” “别,千万别,小的伺候大爷就是了!”这一招还真灵,小二儿跑得可真快,不一会儿,酒肉就备齐全了 。 “殷爷,有什么烦心事儿,能不能给我说说?”店小二凑上来讨热闹。 “你?你懂个屁!女人的事情你懂吗?去去去!”殷思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顾得自己喝起酒来。 店小二儿受了一顿数落,自然就没趣地走开了。 “不行,我必须。。。。。。”他想着,“必须。。。。。。” “最好不要让她报告官府,否则我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猛地连饮三杯,放下酒钱,直奔三妞的住处来。 “看你,一身的酒气,走开!”三妞一边用手扇着那扑鼻的酒味儿,一边推着殷思路。 “怎么,我刚送了戒指,现在就嫌弃起我来了?” “没有。。。。。。”三妞没有了往日的忸怩,眼睛红红的,声音很低沉。 “我只是,只是很担心。”好半天,三妞才说出来。 “担心啥?担心我偷,担心我盗墓不是?”借着酒劲儿,殷思路终于说了出来。 “不,没有,真的没有的事儿!”三妞听到殷思路的话,惊恐地看着他,头也连连地摇着。 “本来我送你戒指,希望你高兴一点儿,谁知道你却伤心起来了。” “我知道你人很好,对我也好,可是。。。可是。。。你可以坐过来吗,我想跟你说说。”三妞看着他,哀怨地说。 殷思路没好气地坐过去,看了一眼三妞那红肿的眼睛,没有出声。 “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家里很穷,连一床新被子都没有,屋子只是三间破草房。。。。。。”女人回忆着说,“他是个好人,他答应我,有一天会送我一只很大很大的戒指。。。。。。”说到这里,女人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随即又阴沉了下来。 “搬到秀才镇的时候,就听说这里有很多的盗墓贼出没,听说很多人都发了大财。他那时候很羡慕,只是叹息自己没有那本事。”三妞说着,头低得更低了。 “他是不是去盗墓了?”殷思路问。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接着说:“那天在外干活儿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人,后来他透露说那人就是个干盗墓的,他很高兴。可是我劝他不要去干那活儿,一想起来,我就很害怕!” 殷思路听着,听着,又想到了自己的盗墓生活。。。。。。 “那天晚上,我破例买了鸡,还给他做了一顿米饭,他吃的很香,最后还舔了一下碗边儿,我骂他没出息!”说到这里,三妞儿又兴奋起来了。 “那天晚上他出去盗墓了?”殷思路猜测到了。 “是的。那天晚上他去找了那个盗墓贼,两个人就出去了,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后来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天亮的时候会给我一个惊喜!”三妞努力地想像着当初的情景,“那天风很大,但是他说越是这样的天气,越安全!” “是不是为了戒指?” “我猜得也是戒指。” “他成功了?”殷思路关切地问,呼吸也急促起来。 三妞的眼睛里瞬间暗淡起来了。殷思路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三妞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我等着他,我等着他回来,可是我能感觉到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着,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出门望了一眼,见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呢?” “后来,官府的人就张贴出他的像来,询问他的家人。我当时去了。” “他们抓你了吗?” “我看着他躺在那里,躺在一个很深的墓穴里------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本来是一片荒野,却不想那里还有一个古墓!” “在哪儿?” “人头山那边儿。。。。。。”三妞儿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一股劲儿地叹息着盗墓的种种坏处。 “所以你就怀疑我,戒指是盗墓的时候捡到的?”殷思路笑了,他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对,我担心你。。。。。。” “啊,真是我的好女人,我真该感谢你!”殷思路有点感激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错了。 打这之后,殷思路有好长时间没有出去盗墓了,他真的害怕女人看出什么来。 。。。。。。。。。。。。 大约过了一周,殷思路突然想起最近新死的一位大小姐------一位还没有来得及出阁的大小姐。 这位乔姓的大小姐,生前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家境殷实。殷思路很快就猜测到陪葬的物品一定很多。 晚上的时候,起风了,窗外的大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街道上除了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叫之外,一切都显得很安宁。 “三妞儿,我今天晚上有点事,就不能陪你了,你自个儿要保重!”殷思路极力地微笑着对她说。 “大风天有啥事儿?”三妞儿问。 “家里忘记了一件东西,想回去取一下。” “有啥东西?天明再取不行吗?大半夜的。。。。。。”三妞儿望了一下窗外那狂舞的树。 “很值钱的,放在家里不放心,你知道,最近秀才镇比较乱了,不但到处是流落的逃兵,就是财主家里也准备了武装,还是提防着点儿好。”殷思路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可以信得过的理由。 “那。。。那就去吧,快去快回!”三妞儿终于同意了。 “哎!” 殷思路答应着,飞快地起身,披上衣服出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左右邻居都已经睡下了,不过那漆黑的大门已经被邻居堵死了,他们似乎害怕殷思路回去。他努力地推了一下,那大门却纹丝不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好不容易地把门打开了。他小心地开开门,但是一阵风突然刮来,把大门“嘭”的一声推开了。 他回到土窑子里,立即把洛阳铲带上,拿了绳索、铁锹、铲子、短铁撬就出去了。 今夜的风真大,风顺着死孩子沟刮下来,他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身体。那些盛死孩子的筐子到处翻滚着,而尿布则挂在了树枝头,或者干脆飞舞着。乌鸦再也不鸣叫了,荒草则不由自主地拼命摇晃着。 突然,他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他猛地一回头,似乎看见一个黑影瞬间跳到了石头后面!他一阵害怕。就站在那里,过了大约几分钟,他又接着走,步子明显加快了起来。 他终于摸到了那个大小姐的坟墓,表层的土已经有些干了,不过树立在坟头前的石碑却很高,只有有钱人的家里才会有这样的石碑。 他先不着急挖,而是坐下来,点上一袋烟儿,等抽得差不多了,才拿出铁锹来开挖起来。 由于是新埋的土,自然比较松软,挖起来也不费力气,不过墓坑还是深了点儿,在地下四米深的地方,棺材被塞在一个墓道里。 他拿起手电来,寻找棺材缝儿,可是棺材全部被油漆了,没有了缝隙,他拿出铲子来,从棺材上剐掉一些油漆,才模糊地露出一丝缝儿来。 “里面的美人儿,你受惊了!”殷思路小心地看着,用说摸了摸缝隙。然后拿出铁撬来,小心地撬动了几下,那棺材纹丝不动! 他干脆使劲儿撬动起来!“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这恐怖的声音只有才撬动棺材的时候才能更加的恐怖! 坟墓边的荒草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地响着,不过他并不觉得冷,额头上开始冒起了热汗。他轻微地喘息着,生怕惊恐了这里的灵异。 “富人的棺材就是不一样,连敲打的声音都沉闷的!”他敲打了几下棺材,把耳朵贴在棺材上听。 棺材终于被打开了,可是仅仅棺材盖子就够他受了!那棺材的木料很好,绝对是上等的好货!他努力地推了一下,没有打开! “我就不信这个邪乎!”殷思路一阵激动,随后拿了铁撬,猛地一用力,那棺材就被推开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而后小心地拿过手电来,照到了棺材里。。。。。。 “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她。。。她的脸怎么会是这样?”殷思路吃了一惊! 只见这位乔大小姐的脸上有很多的黄色的疮,还在往外不断地流着毒水!那手上也有!不过头发梳妆得很端庄,上面戴了几个金钗! 殷思路知道毒性很大,他不敢去动。只是乔大小姐的手上竟然戴着两双手镯!一双是玉的,另一双显然是金的! “这姑娘死了倒是可惜!”他叹息着,一边又小心地戴上了手套,把那玉手抬起来,很顺利地就把两双手镯摘了下来。 金钗?如果三妞儿喜欢,回去也正好送她,就不去当铺了。 突然,又一阵风刮过来,他不觉打了个冷战!借着暗淡的光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竟然多了一道身影!!! “呀!”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以为是这乔大小姐的鬼魅。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觉得脊背后面冷冷的!他缓慢地扭过头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你。。。是人还是鬼?”殷思路觉得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那黑影突然说。 “三妞儿?是三妞儿?”殷思路突然听了出来,心里一阵虚弱的感觉。 “你不是跟我说,你回去拿东西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说着,三妞儿看了一眼棺木里的乔大小姐的尸体。 “好,好,不干了,咱们回家!”说着,殷思路就要盖棺木。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他扭头一看,竟然是三妞儿! “三妞儿,三妞儿,你怎么了?”他慌忙抱住了她。 但是三妞儿只是指了指坟墓的上面,话却说不出来了,血从嘴里缓慢地流了出来。 “谁?出来!”殷思路仓皇地拿起手电,跳出墓道来。他四处看了看,只看到了一个个高低起伏的坟头,还有那拼命摇晃的野草。。。。。。 “三妞儿啊,你为啥要这样?这到底是为啥?”殷思路不觉失声痛哭起来。哭了好半天,才吃力地把三妞儿拖进了乔大小姐的棺材里。 “你们就在一起吧,也好做个伴儿,俺三妞儿也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欺负你的。”说完, 盖上了盖子,然后再用土掩盖好,稍候,找了哀棒子插到坟头上,这才一步步走下死孩子沟。。。。。。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三节】独闯诰命夫人墓 殷思路最近有了突飞猛进的打算,他盯上了诰命夫人墓,不过这个念头刚一闪现,自己就跟自己打起了退堂鼓:一旦他娘的碰到了僵尸,那自己恐怕也玩完了。不过后来听说诰命夫人墓里有值钱的东西,况且诰命夫人雍容华贵,穿戴不凡,光身上的东西搜刮一下,估计也能胡乱花上个一年半载,甚至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靠头了,到时候买上几所宅子,再雇佣些佣人伺候自己,娶上几房姨太太,再生一大堆孩子,那,冒这个险倒也值。 在典当铺里瞧着别人典当耳环或者手镯眼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他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盘算着这笔大买卖。 半斤老白干加一只鸡腿之后,收拾停当,单等到后半夜到来的时候动身。后半夜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般盗墓的人虽然胆子大,可是大都相信天意,一旦碰到什么不吉利的事儿,比如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他们就按兵不动,等到这股厄运过去以后,才开始干活儿! 死孩子沟的草丛和空气中飞舞着的萤火虫不时地飞舞着,虽然下过了一阵小雨,但是空气里还是有点湿热。殷思路沿着死孩子沟缓慢地向前走,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竹子编的篓子,为了给自己壮胆,殷思路把盛死孩子的筐子踢得老远! 夜,可怕到了令人窒息的境界! 死孩子沟两边的野草深处,传来微弱的蛐蛐的断断续续的鸣叫,而沟的边缘的野树上,偶尔会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凄惨的叫声。“啪”的一声,立即惊动了几只老鸹,它们尖叫着飞走了! 殷思路用他手里的铁橇摸索着前进,没有丝毫的慌乱,鬼一样的眼睛早就望着不远处的乱坟岗子。 “红姐姐,等俺这次发了大财,就立即接你出来,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殷思路一想到姨太太,首先想到了从京城八大胡同过来的红姐。 殷思路拿着手电,慢悠悠地走过死孩子沟,来到了诰命夫人的坟前。他用手电四周看了一圈,虽然来过无数次了,可是一旦动手挖起来,还真不知道从那里下手。 估摸了半天,才想:还是从坟头上往下挖好了,一定能打到里面去! “对不起了,夫人,如果惊动了您,就请您多包涵吧!”说完,他就开始刨了起来。坟头上的土很松软,他借着酒劲儿,使劲儿地挖着。 诰命夫人的坟墓前有两个高高的华表,周围被雕砌的石头层层围了起来,足足有三圈!石头上都有雕刻的图画,上面是清朝时候的官员出行图,有乐队,有士兵护卫着,都骑着高头大马,周围都是围观的人。也有仙女舞蹈的图画。 “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烂了没有!”殷思路想到“烂”字,不觉心里一阵担心。如果万一没有烂,除了僵尸可怎么对付?“管他娘的,见了僵尸就跑!”殷思路想起以前那僵尸也跑不动,就是跟兔子一样跳着,就觉得自己跑起来那僵尸肯定追不上。 挖了没有多久,他就浑身被汗水浇透了,停下来喘了口气,朝下面的乱坟岗子看了一眼,见四周静悄悄的,也没有在意,就赶紧挖了起来。 大约挖了三米之后,挖不下去了,他觉得洛阳铲碰到了一块很硬的东西上,听那撞击的声音,好象是石头! 不过这石头丝毫不能阻挡锋利的洛阳铲,殷思路手攥紧了洛阳铲,使劲打了几下,铲子带上来一些碎石头,谁知道这石头太厚了, 眼看着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还是没有钻透,只好悻悻就近掩埋了工具,然后一个人下来。 等到第二天夜里,殷思路继续前来,费了半天劲儿,带上一堆碎石头来,还有些石头沫,一铲子下去,觉得没有了阻碍,知道打通了,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顿时觉得踏实了许多。 等到钻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进去的洞,殷思路就小心地钻进去,又想起传说中的秦始皇墓里面有地道,地道里充满了水银机关暗器,一旦碰到了那水银的蒸汽,皮肤立即就腐烂了起来!又过了一阵儿,殷思路想,秦始皇人家是皇帝,这诰命夫人只是一等的夫人而已,哪里能跟秦始皇比?说不定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说着,身子顺着那洞一滑溜,就立即钻进去了! 等他进去后,猛然见就在墓室的后墙上,还有一个洞,他想起来了,那肯定是白面书生打开的,从打开的手法看,无疑要比自己打得高明了许多:清墓的顶一般很厚,可是后墙确实薄弱的地方,能选择在后墙上下手的人,一定是个老手! 墓穴很大,大约有二十多平方米大小。周围的墙壁上全部是光滑的大理石,石头上雕刻着麒麟送子图,仙女舞蹈飞天的图,很精美,真他娘的活的似的。殷思路一时惊呆了,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脑子里乱得很,鬼呀,财宝啊,僵尸啊,机关暗器啊,他啥都想!越想越乱,就觉得那地宫里冷得厉害,冷气“嗖嗖”地往裤管儿里灌,顺着脊背上来,又从衣领出去。 殷思路突然看到了一个石头桌子,他猛然想起来了,这不是他和张虎当时就坐在旁边的那个吗?一种自我压抑的窒息感朝他扑来,他觉得自己怎么呼吸都不顺畅,心里慌得很! 不过他很快就把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中间那口油漆亮光的黑色棺材上,那棺材也不知道被油漆了多少遍,到现在还是那么油光。他知道,诰命夫人就躺在里面! 这是一口很名贵的金丝楠木棺材。金丝楠木的木纹里有金丝,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里面有天然的山水人物花纹,色泽淡雅匀称,受热胀冷缩影响很小,特别耐腐朽,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出色的木头贡献给了死人! 棺材的周围铺着灯火草,散着些白色的粉末,殷思路仔细一看,是些石灰。大约是用来干燥这墓穴里的湿气吧! 殷思路盯着那棺材看了看,心里却一时没有了主意,手心直冒汗,虽然来的时候想了无数个撬棺材的方法,可是到了这里,他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脑海里一片空白!殷思路不时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要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鬼! 管他娘的啥棺材,撬就是了!于是,他就拿起铁锹来,摸了一下棺材缝儿,就把一边塞进去了,只一用力,那棺材竟然很轻易地就被撬开了! 殷思路猛然记起白面书生跟老娘说的事,就想,肯定是他干的,不过还得感谢他,没有他的前续努力,自己也不会轻易地把棺材撬开。可是也不知道里面的宝贝被白面书生拿走了没有。 虽说是个棺材盖子,可是金丝楠木的分量可不一般,跟他娘的松树或者大兴安岭里的针叶树或者红松的质量差不多,一年到头也长不了多少,很瓷实!殷思路咬着牙,使劲一推,棺材就被推开一道狭窄的隙缝来,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随后一股红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殷思路大叫一声不好,一个跟头就翻出去几米远,紧紧挨着墓壁靠着,紧张地瞧着那股升腾而起的红色烟雾。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口罩,大气也不敢吸一口。那红烟渐渐散了,淡了,弥漫在整个地宫里。殷思路试探着轻微吸了一口,很香。 “真他娘的是自己故意吓唬自己,这哪里是什么毒气!”透过红色的烟雾,他隐约看见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竟然还有活人的模样,而不是一具骷髅! 他赶紧用手扇了两下棺材里的松香气,却不敢吹气,活人对着死人吹气,很容易诈尸的,到时候就麻烦了!殷思路的眼睛都看直了:诰命夫人虽然经历了三百年,但仍然保持着活人一般鲜亮的肌肤,脸上的胭脂粉,还有口红,手指甲上的红色,都还是那么的鲜丽! 为了防止诈尸,殷思路手里拿着一把锅底灰,随时准备撒出去!这锅底灰有辟邪的作用,一般撒在家门口,鬼魂见到了,自然就会止步,它知道过不去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割破自己的血管,朝僵尸挥去! “前辈你可别生气,我也是个苦命的人,好歹为革命贡献了自己的光和热,就剩下一副骨头养着了,今天来借几个小钱花花,您老可千万别见怪!”有了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殷思路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诰命夫人还是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好像刚刚睡着了一样。她头戴着一顶丝质的黑色葬帽,上面镶嵌着一枚金丝捻成的帽花,上身穿一件穿织有龙凤图案的锦缎短袄,贴身穿一套素白色衫裤,下罩罗裙,外套一件长衫,外套上织有一块“麒麟补子”。 单从这补子来说,就知道果然是诰命夫人!清朝的时候,文官绣飞禽,武官绣走兽!那时不允许女人做官,所以只能“妻以夫贵”!而这女人的麒麟补子,可以说明,她的丈夫一定是清朝的三品武官,相当于现在的大校什么的军衔,如果放到现在,也一定是个师级将领!或者与皇家有很大的关系! 头发后有丝巾,手上戴着硕大的钻石戒指,脚上穿着朝天靴。整个人朝天躺着,十分的安静祥和!好象睡着了一样,真是栩栩如生啊! 殷思路毕竟是个生手,不懂得盗墓贼进来后就立即取货的规矩,反而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捏了捏她那可爱的“三寸金莲”,摆弄着看了一回,说孙中山的大革命来了,可惜现在缠足的女人越来越少了,能在这里见到地道的三寸金莲,也算是开了眼儿了! 诰命夫人的丝袜是用浙江杭州的真丝做的,透过那丝袜,见诰命夫人的脚脖子是那么白皙,皮也没有风干,甚至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咦!真是不是奇了怪了,关节也能自由活动,没有僵硬!殷思路试探着用说去摸了一下那美人的手,肌肉居然富有弹性!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了,一切都还显得那么的雍容华贵! 这会不会是尸体里难得一见的“湿尸”?殷思路一阵兴奋。 殷思路用颤抖的手解开了诰命夫人脖子处衣领上的一个铜扣子,他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嘴里“呀”了一声:就在诰命夫人的咽喉处,竟然有一个很深的十字裂口!那口子没有毛边,显然是锋利的刀子才能割出如此整齐的口子来!可见当时她是没有反抗或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 殷思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艳丽的古女子,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他用手摸了一把,奇怪,胸部陷下去了,可是她的腹部却还凸着!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进了他的脑海:难道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而且。。。而且已经怀了七八个月了? 殷思路猛然想起当时他和张虎来这里的时候,好象听许太太说她有了身孕!这次亲自看到了,果然不是在做梦! 他低着头看,用铁钩子轻轻地把诰命夫人的手移开,然后用锋利的刀子在她的肚皮上划开一个长长的刀口,虽然是个湿尸,可是毕竟死了三百多年了,那皮比不得活人,刀子划过的时候,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他娘的,真没有想到我做了一回外科医生!在死人身上练手,感觉就是不一样!”他索性把胳膊挽起来了,准备大干一场。肚皮划开后,然后撑开了,我的老娘啊,果然是一个婴儿的尸骨! 那骨头小小的,小小的,紧紧地蜷缩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慌乱的世界,就伴随着母亲的离世而胎死腹中了! 殷思路突然觉得墓道里有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冷战,手不觉抖擞了几下,汗就大滴大滴地滴答下来。他一阵恶心,“哗”的一下子把傍晚吃的东西全倒出来了。他慌乱地地把那刀口合上!又看了一回诰命夫人那俊俏的脸蛋。 没有过半个时辰,由于接触到了氧气,尸体开始腐烂,白嫩的皮肤开始变得发黄,黄褐色。。。。。。 “她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美丽!也很华贵!”殷思路想了一下,又朝四周看了看。 四周的墙壁上固定着十多盏油灯,不过,里面已经全部干涸了!它们大约是当年墓穴关闭后不久就熄灭了,没有了氧气了。不过,这样的话,墓穴里就没有氧气可以腐蚀诰命夫人的尸体了! 殷思路最近绝对自己有点不对劲,一时又找不出来哪儿不对劲,他眼前总是出现诰命夫人的影子,它朝自己走来,两个拥抱在一起。 “奶奶的,我咋老是想死人了?”殷思路自从想起诰命夫人后,也就不再经常往“醉春楼”跑了,对于红姐儿那诱人的身体,他似乎失去了兴趣,后来居然还出现了幻觉! “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想到这里,他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五节】老坟青烟 独眼道士假装推诿了一番,最后嘴里连续说了六个“无量寿佛,罪过罪过”,不过咋了咂嘴,说:“茅山道士助万民看风水找福寿穴,既然殷兄弟用得着贫道,咱们又有缘分,依贫道看,此事这事可以撮合撮合。” 思路和独眼鬼一拍即合,想着大干一场。 独眼道士帮人看风水,捕捉鬼,开道场,红白喜事全少不了他。白天挣几个零花钱,蹭几顿酒席。当一个人把自己的人生目标深深埋在心底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在寻找机会! 独眼道士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对殷思路说:“哥哥,贫道不是找不到古墓,而是以你我的能力,实在打不开啊,如今贫道见一大馒头,虽不是古墓,但是里面未必没有宝贝!” 殷思路一听,管他娘的什么墓,什么坟,只要里面有东西捞就行,人饿了的时候,管他奶奶个的大米白面,还是玉米窝窝头,反正能塞到嘴里,都是好东西! 眼看着八月十五就要来了,别人都开始准备贡品、月饼了,独眼鬼和殷思路商量后,决定在八月十五之前再干一次活儿,到了节日,也好买些礼品供自己享用。 两个人商量妥当,当下就带了工具,趁着中午的时候,顺着死孩子沟,来到了牌坊岭的乱坟岗子。 独眼鬼说的这座老坟,已经荒芜了好多年了,这坟靠近一块谷子地的岸边,平时也不引人注意,不过单从那模糊的碑文来看,就已经知道确实有些年限了,少说也是个清朝末年的粽子。 谷子长到了齐腰深,金黄色的谷穗沉甸甸的垂了下来,旷野里四处散发着稻谷的香味儿。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块地方,就蹲在了谷子地里,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就慌忙动起手来。 “大哥,这坟上有个洞!”独眼鬼率先发现了那墓穴上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 “不会是谁先跑到咱们前边挖了吧?”殷思路开始有点懊恼,早知道的话,就轮不到别人了。 正在纳闷,突然见到一缕青烟正缓慢地顺着那洞穴冒了出来,然后飘荡在空中,淡化了。 独眼鬼和殷思路几乎同时看到了那股奇怪的青烟,对,是青烟,好象一个舞蹈的人影儿! “怎么会有烟雾出来?”殷思路挖掘了几次坟墓,也算有了点实战经验,但是对于这冒出来的青烟,却是第一次看到。 “是不是有鬼?”殷思路吓了一跳,伸着脖子,恐惧地看着那青烟。 还是独眼鬼经验老道,他想把殷思路推到了一边,“别靠近!这坟有灵气了,里面的尸骸正在换气!” 然而独眼鬼话说得还是晚了些,殷思路已经靠近了坟墓! “快回来!”独眼鬼立即上前拉殷思路。那青烟突然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女人头,乱草一样的头发四下里飘散着,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两人,张嘴裂牙。 殷思路不觉向后退了一步,拿起手里的铁锹准备自卫,脑子里却是一张白纸。 “铁锹对付那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独眼鬼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独眼鬼还是有些手腕的,对这样的鬼怪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嘿嘿”,独眼道士冷笑了两声,让人听见了有些发怵,“原来是个成精的小鬼!也敢化形成青烟儿,躲在这里四处游荡!” 说着,“嗖”的一声, 独眼鬼从背后抽出了辟邪剑,“这次恐怕你要栽倒在贫道我的手里!”说完,独眼道士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那青烟看见了寒光闪闪的辟邪剑,立即收缩成一团!那女鬼用恶毒的眼睛看着他,可是不敢再冒出许多烟雾来。 “看剑!”独眼鬼闪动了他那唯一的一只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去,挥舞着手里的辟邪剑,朝那青烟砍去。只听得一声鬼叫,那青烟彻底地退缩到坟墓里去了! “看你还敢出来!”说着,独眼鬼拿出一副灵符来,口里念了些咒语,然后把灵符贴到了洞口。 殷思路看得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说:“独眼鬼,今儿全靠你的功劳,不然,我可倒霉了!” “大哥,好了,这女鬼暂时不会出来了,三天之后,成形的青烟就会被这辟邪符吸收掉,剩下的只有她的尸骸!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挖掘了!”独眼鬼一边拍打着手上的干土,一边仍旧瞅着那张灵符,对殷思路说。 “好兄弟,哥哥今儿算是见识了,没想到老弟的功夫果然不一般!”殷思路一阵后怕,额头上浸出些许冷汗来。 “大哥,你当初盗窃的那几座坟墓,都是新近埋入的,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吸收地下的精气成为鬼精,也算你幸运了!”独眼鬼拍了一下发呆的殷思路,笑着说。 “你是说三天后我们就可以挖掘了?我倒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鬼物!”殷思路心里“突突”地跳着,不过口上却很逞强! “看见那灵符了吗?三日之内,它会吸收青烟,也就是那个成为鬼精的女人的精髓,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女人的尸骸了,到时候,看她还能怎么奈何!”独眼鬼笑着说。 听到独眼鬼这么一说,殷思路反倒觉得腿有些发软:第一次跟着老娘见到腊肉(僵尸)的时候,自己就尿裤子了,今儿一看到青烟都变成了饿鬼,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独眼鬼显示本领。 经刚才这一吓,殷思路觉得自己尿裤子的老毛病恐怕又要犯了!他立即撒了个谎,对独眼鬼说:“他奶奶的,也敢变成鬼来吓唬俺,俺尿你!”说着,隐私路就要解裤子在坟上小解,独眼鬼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立即拦住了他,说:“殷大哥,千万别这样,要尿就尿到谷子地里,也好当些肥料用,一旦尿到了辟邪符上,就不灵验了!” 经独眼鬼一解释,殷思路才回味过来:光顾着显示自己的胆子了,差点儿有惹出祸来! 只好找个角落,给谷子施加了些“肥料”。 当下两个人商量好,决定三天后再来挖掘,于是顺着死孩子沟下到秀才镇来。走到不多远的时候,他们看见一只狼在撕咬着死孩子的尸体。 两个人赶紧退后,躲藏了起来。殷思路一看独眼鬼额头的汗浸出来了,就笑着小声说:“今儿这是咋了,刚碰了个野鬼,现在又碰到了野狼!” “殷大哥,捉鬼的事你包在我身上,杀狼的事儿可就全靠你了!”殷思路本来想逞能,如今一听独眼鬼这样一说,立即不作声了。 谁知道那狼听到了他们的话,竟然“汪汪”叫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一只野狗,俺当是狼呢,这些野羔子,就知道跑到死孩子沟来,怪不得那些筐子个个都空了!”说着,独眼鬼抄起一块石头,直冲着那狗砸了过去,正中那狗的腿,只听得那狗凄惨一声嚎叫,一瘸一拐地跑了。 “独烟鬼,今儿咱们哥俩也被吓得够戗,这样吧,今儿晚上,咱们到洪福大酒楼满上!哥哥我请客,你看咋样?”殷思路见独烟鬼也缓过气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兴奋。 “我看行,等三天后挖到了宝,弟弟我多送你一件就是了!酒钱么,你先掏着。”独眼鬼眨了那颗眼睛,冲殷思路笑了笑,说。 在洪福大酒楼吃过饭后,两个人都喝高了,当下各自回家休息,单等三天后挖掘那女鬼的坟墓。 第三天夜里,他们早早吃过了饭,穿过死孩子沟,就来到了那早已摸索好的那老坟前。 “呀,这里阴气怎么这么重?”独眼鬼只觉得身上一阵冷,就立即警惕地看着四周。 殷思路一听独烟鬼这么说,自己对捉鬼的事儿是一窍不通,就赶紧凑到他身边。 “会不会是辟邪符失灵了?”殷思路有些胆怯了,声音颤抖着问。 “不会吧?那灵符是开过光的,对付一般的鬼怪还是很灵的。”独烟鬼满有把握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风,接着突然狂风大作,地里的谷子拼命地晃动起来,风里夹杂着一些干土的碎沫儿,直吹到两个人的眼里。 “不好,快闪!”独眼鬼拉着殷思路就跑。那旋风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卷倒了很多谷子! 眼看就要被追上来了,独眼鬼突然一回身,顺手拔出了辟邪剑,只听得一声奇怪的尖叫声,那旋风立即消失了。 两个人拼命地喘息着,四目以对。黑暗中,殷思路的一只鞋跑丢了,只好光着一只脚! “你那辟邪符到底管用不管用,咋又有阴风了?”殷思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问。 “我想起来了,昨个儿夜里刮了一场大风,那大风倒帮了这女鬼的忙,把灵符给吹跑了!所以女鬼又化作青烟跑了出来!”独眼鬼说。 “那可咋办?返回去再贴一张吗?”殷思路问。 “我想,那女鬼一定长了记性,不会轻易地回到墓穴中去了,可能正在周围飘荡着,生怕我们又去贴灵符。”独眼鬼说着,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谷苗子随风摇摆发出的“沙沙”声。 殷思路也看了看四周,突然笑了。 “笑啥呢?”独眼鬼问。 “咱们俩也够狼狈的,搞了几天,愣是制服不了一个女鬼!”殷思路笑着说。 “不是制服不了,是时机未到!”独眼鬼渐渐停止了喘息,蹲到谷子地里休息一下。 “那女鬼还会回来吗?”殷思路问。 “回来?刚才她吃了我一剑,灵气大伤,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她知道辟邪剑的厉害!”独眼鬼说着,顺便又拿下辟邪剑来看了一番,只见剑锋上有些青色的黏液,好象蜘蛛的体液一样。 “看见了吧,这就是鬼血!”独眼鬼打着手店,指给殷思路看。 殷思路赶紧凑过来,想用手摸一下,鼻子里立即呛进一股臭气。 “找死啊,哥哥,这黏液里面有那女鬼的灵气,一旦轻易沾染了,那女鬼就会乘机进入您的身体,控制住你!”独眼鬼小心地把剑在土里一擦,接着说,“金、木、水、火、土五行,如果聚集齐全,能量无比强大。这里火有太阳,木有树林,山下有水,常年阴森,土自然不用多说,而金最缺,然而土能生金,自然金也不缺了!五行聚全,自然这女鬼就有了成精的迹象!” “兄弟真是高见!以后也教我一下。”听到独眼鬼的话,殷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我们回去吧!”独眼鬼说。 “回去?就这么回去?”殷思路极其不情愿地问。 “不,只是暂时回去准备一下,不收复死鬼,我誓不甘休!”独眼鬼发毒誓说。 “好兄弟,咱们回去吧!”当下,两个人趟过过膝的谷子地,顺着死孩子沟下来,一路上没说几句话。 等到第二天天亮,两个人一合计,决定再去一趟。 刚出门,却碰到了邻居张二郎。张二郎是个屠夫,以买猪肉为生。 “殷大哥,买些猪肉吧,新杀的,你看着猪血都是新鲜的……”张二郎指着滴答到地上的猪血,对两个人说。 “猪血?”独眼鬼灵机一动,就问:“猪肉倒是不要,有猪血吗?” “猪血?有,有,刚才老娘正准备做血豆腐呢,如果你们要,就别给啥钱了,权当送你们了!”张二郎笑着说。 “快去,快去!”殷思路催促着。 那张二郎箭也似的跑回家里,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子猪血。 “给你,两个大洋!”殷思路爽快地把两块大洋给了张二郎。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张二郎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至此,张二郎便在众邻居面前说了殷思路好多的好话。 辞别了张二郎,两个人一路赶到了那老坟面前。果然,没有青烟! “这怪物就在周围!”殷思路警惕地说。 “不,我猜她在坟墓里!”独眼鬼却这样说。 “为什么?” “因为她的尸骸必须吸收天地五行之精华,方可治愈她的伤!”独眼鬼说。 “兄弟真是高见!”殷思路手里提着猪血,得意地说。 独眼鬼小心地走到坟墓边,看了看那洞穴,然后飞快地张贴上了灵符,随即又压上去了一块石头。 殷思路则慌忙地解开猪血,要往上面泼。 “别,如果泼到了灵符上面,它就失灵了!小心点儿,要泼到周围。”独眼鬼说。 殷思路一一照办。 一切准备好之后,两个人照原路返回来。单等三天后,等那鬼怪的精气被那灵符吸收干净,尸骸失去灵性,就可以挖掘了! 三天后,两个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老坟前面,只见灵符还在,二人一阵高兴! 于是拿出铁锹,开始挖掘起来。 那棺材板子虽然经历了几十年时间,但是仍旧完好无损。不过,密封棺材的竹钉和四方的铁钉已经失去了作用,两个人很容易就打开了那口棺材…… 突然,谷子拼命地摇摆起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然后那风渐渐平息了。 “这女鬼即使没有了灵气,但是腹腔内一股怨气升起,足以形成一股旋风!”独眼鬼说着,随即把辟邪剑插在了那骷髅的旁边,立即平安无事了! 这果然是一个女人!单是从她那已经从头骨上脱落的浓密的头发来看,是个女人!头发上插着几根金簪子,衣服和被子则已经看不到了,彻底腐烂了! “真倒霉,原来是个穷鬼!”独眼鬼一声哀叹。 “这是什么?”殷思路翻开那骷髅,一看,下面却有一个红色的包裹! “快打开看看!”独眼鬼也注意到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缓慢地打开那个红色的包裹。里面没有什么财宝,却是一本书!那书看起来很破旧,由于潮湿,字迹也有些模糊,纸张也粘到了一起。 独眼鬼一看,不觉高兴起来:“原来秀才镇失踪的奇书!” “什么奇书?”殷思路一听,也匆忙看起来。 “《探穴秘事》!”殷思路不觉失声念了出来! “看来这个女人生前也是盗墓贼,但是陪葬品少得可怜啊!” “你看,她身边似乎还有东西!”殷思路小心地用刷铲剐着。 东西终于露出来了!是两个用玉做的龙和老虎。 “青龙白虎?”独眼鬼一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女人果然有两下子,知道周围缺少青龙白虎,所以添置两个,作为风水的补充!” 于是,殷思路收拾起来,而独眼鬼依旧睁那只独眼儿,打着手电看着。 殷思路正要去拿那玉龙和玉虎,独眼鬼阻止了他:“哥哥,咱们还是成全了她吧,破坏人家的风水,这可是大忌!” 殷思路愣一下,竟然同意了独眼鬼的话,于是依旧把那玉龙和玉虎留下,麻利地把棺材盖上,重新添埋起来。 两个人收拾停当,悄悄下来。独眼鬼拿着《探穴秘事》仔细研读起来。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七节】 换墓惊魂 初恋情人三妞儿已经去世两个月了,殷思路伤感痴情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心里的难受劲儿也渐渐消退了不少。 恢复单身的殷思路又开始了以前的生活。这天夜里,他喝完酒,一个人沿着石头铺就的路往家走。不知道是不是要出事,反正这天觉得不对劲,今天这酒好像没有多大的劲儿,喝了那么多,还是觉得脊背上一阵冰冷,这冰冷的感觉直接赶走了白酒带来的刺激感。 刚走到大门口,隐约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殷思路也没有在意,本来黑灯瞎火的,村里人就爱坐在台阶上透透气,况且这个大杂院这么多人,就更别说了。 他接着往前走,但是脊背后冰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酒劲儿不觉醒了一半。再仔细看时,却见一个女人,那女人纨着头发,很象三妞儿! “三妞儿?”殷思路酒劲儿完全醒了过来,浑身冒冷汗。可是一转眼,三妞儿不见了!殷思路在门前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到自己惊恐的呼吸声。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土窑子里,借着昏暗的光线,猛然看到炕上好象睡着一个人,吓得直跳起来,嘴里不觉“呀”了一声。他就匆忙地点着了蜡,壮着胆子走过去,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许多:原来他向来起床之后不叠被子的习惯,看看被子依旧铺在炕上,猛地一看,可不就象一个人躺着! 他脸色蜡黄蜡黄的,努力回想着今天的事儿:今儿真他娘的邪门了,不会有啥事要发生吧? 他猜对了一半。这天夜里,他居然梦到了三妞儿!三妞在梦里对她说,那乔大小姐身上的毒水沾染了自己的身体,想换个地方埋葬。 殷思路吃了一惊,不觉一下子醒了过来,想:“看来这梦有点蹊跷,难道三妞儿在天有灵了?” 殷思路知道,三妞儿生前生活虽然很贫苦,但是却是个爱干净的人,即使是破旧的衣服,她也总是洗得很干净,然后摆放整齐。 于是殷思路一个人闷闷地坐起来,点了一袋烟儿,开始抽起来,又拿起剩下的半瓷瓶酒,饮起来。 “三妞儿啊,你说你当初要是死在家里,咱也可以吹吹打打的搞个仪式把你好好的葬了,可是你却偏偏死在了荒野,我也不能把你背回来吧?”殷思路又开始想起盗取乔大小姐坟墓的场景来。“真他娘的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殷思路也不是个忘情种,生前你对我不错,我也不能亏待你,等改天我给你准备一副好的棺材,重新把你埋葬了!”想完了,殷思路又重新躺下。 第二天,他正琢磨着怎么把三妞重新安葬的事,猛然看见乔家的人在搬运纸人、纸马、纸楼等祭祀物品。 殷思路想起了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纸人,差点儿把魂魄都丢了! “小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你家老爷死了吗?”殷思路冒失地问。 “你是什么人,敢诅咒我们家老爷?看你活得不耐烦了!”那人狠狠地瞪了殷思路一眼,看样子想要吃了他。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您小人不记大人过,告诉我,到底发生啥事了?”殷思路赶紧赔着不是,一边抓紧打听着。 “今天一大早,我们家乔老爷就催我们出来买这些东西,听别人说,老爷昨天晚上梦到了小姐,小姐说身上压得紧,估计是埋葬的时候什么东西压在了小姐的身上,所以老爷决定明天重新打开墓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小伙计这才脾气好了,话也说得周全了许多。 “原来这样!”殷思路不觉吃了一惊!看来三妞的梦是真的!这边,三妞儿刚给他托完梦,那边,乔家大小姐就给她爹托梦了,真是奇怪! 殷思路隐约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有点蹊跷,回来后,就偷偷地买了些纸钱,到三妞儿的住所角落里烧了一下,许了个愿,离开了。 后到家里,偷偷地在门前洒了一行灰,听说这个就是阴阳两界的分界线,鬼魂到了这里就得停止,否则会被烧死成鬼魅。 夜里刚吃过饭,独眼鬼就来找殷思路,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两个人上次把青烟鬼给制服了,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酒饱饭足后,烟鬼一抹嘴,说:“我们不妨去虎头山吧,我夜观天象,那里隐约阴气很重,似乎有大的坟墓。按照风水的说法,那里很适合做坟墓的。你瞧,辟邪道具我都准备停当了,单等你一句话了。”独眼鬼侃侃而谈。 “可是,兄弟,我今天晚上有事。”殷思路面露难色,他知道,如果今天夜里不把三妞从那个乔大小姐身上弄出来,估计明天就被迁葬的乔家发现了,一旦报了官,有人知道三妞跟自己的关系,可不就把自己给牵连进去了!所以,今天夜里,务必把事情给办妥当了。 殷思路虽然一个人能力有限,可是愣不愿意说出他和三妞儿的事情来。 “看大哥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看兄弟能不能帮上忙。”独眼鬼看了出来。殷思路神情慌张,前言不答后语的。 殷思路也感觉到单靠自己重新埋葬三妞儿有点难度,只好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那个奇怪的梦,还有乔大老爷梦到的。 独眼鬼掐指一算,连声说不好:“尸埋百天有灵性!大哥的意思是?” “我打算今儿夜里赶在乔家的前面,趁机给三妞儿重新换个位置。”殷思路深吸了一口气,说。 “哈哈,没想到大哥也是个多情的人啊!”独眼鬼嘲笑起来。 “什么多情不多情的,现在哥哥只觉得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如果今儿夜里不把三妞儿弄出来,赶明儿哥哥就得去坐大牢。”殷思路面带难色,然后对独眼鬼说,“兄弟,你懂些辟邪的方法,那三妞儿和乔家大小姐挤在一起,也觉得不好受,竟然托梦给我,我估计,两个有诈尸的可能,故而显灵!” “这个好办,捉一般的小鬼,兄弟还是有些手段的,碰到绿毛僵尸,或许有些棘手,大哥何必客气,都是兄弟!”独眼鬼的话,使殷思路吃了颗定心丸。 “那好,兄弟,你多准备些辟邪舞,咱们立即就走!”殷思路说着,立即收拾起来。收拾了半天,又放下了,说:“兄弟,我忘了一件天大的事儿,那三妞儿还没有棺材呢!新衣服倒是有,先前我给她买的,她也没有穿几件,都在家里放着呢!新被子也有,平时她舍不得用,都放在柜子里存放着呢!”说着,殷思路就把新被子翻出来,还有三妞的新衣服。 “那好,你是不是想让我去买一口棺材?”独眼鬼听出来了,连忙问。殷思路点了点头,说:“等到日落之后,你去帮我买一口上等的棺材,另外加几件丝绸衣服、肚兜儿,三妞儿生前也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死了也该享受一番了!”殷思路边想边说。 “这些好办,只是请哥哥节哀!”独眼鬼说。 “另外,我担心会发生尸变,你把你的辟邪剑拿上,灵符也拿上!”殷思路又说了一遍,突然想到了恐怖的尸变,反复嘱咐独眼鬼。 “放心吧,大哥,这些东西,小弟自然会替您办好的!”独眼鬼知道殷思路格外担心,就拍了拍他,极力安慰他。 有了独眼鬼的话,殷思路就放心多了。 …… 等到太阳落山后,光线一下子就暗淡起来。不过奇怪的是,秀才镇的人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味,今天晚上街上的人很少,只有卖香烟的小贩子依然在卖力地喊叫着。 “先生,来一盒烟吧,英国货!”小贩看见了独眼鬼,赶忙拦住了他。 “老子都是到烟馆抽烟,你哪儿来的破烟?去去去,老子还有正事呢!”说完,不由分说,独眼鬼就一把把小贩推开了。 拐过了几条狭窄的巷子,独眼鬼在一个漆黑的门店前停了下来。他用那只敏锐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就用手轻轻地敲那漆黑的门。 “谁?”好半天,才听到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做生意的,快开门!”独眼鬼不停地拍打着门。 “买什么?”里面的人没好气地问。 “还能买什么,棺材!”独眼鬼也没好气地说。 “半夜里怎么还买棺材?关门了,没有看见吗?都打佯了!”那人有些气恼地问。 “死人还管你他娘的白天还是黑夜?废话少说,赶快开门,我要买两副棺材!”独眼鬼冷笑道。 “好咧,好咧!马上就来!”那人一听,真的是来买棺材的,就立即答应着起来开门。 门终于开了,一个伙计出来了,看见是独眼鬼,就笑了,“独眼鬼,给谁买棺材?怕不是给你自己买吧?”其实,秀才镇的人都知道独眼鬼在这里没有亲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还没死,我咋就死了?”独眼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闪就进去了。 这棺材铺子里大约三十多平米大小,全部摆满了的空棺材,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如果愿意在棺材上绘画的话,价钱要另外收的。 独眼鬼就问:“上等的棺材有吗?”说着,走到一个棺材边,用手敲了敲,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 “这棺材是梧桐木的,我说的对吗?”独眼鬼问。 “爷爷,你说的太对了,看来您以前肯定卖过棺材!”那伙计坏笑着回答。 “老子过去扇你两个大嘴巴子,让它肿得老高,看你还胡乱说话!”独眼鬼说着,扬了扬手。 “不敢,不敢,鬼爷,您可真是我的爷,你到底要哪一副啊?”伙计一脸为难。 “老子都跟你说了,要最好的,这半天你他娘的想啥了?想死啊!”独眼鬼说着,又轮了轮巴掌。 “独眼鬼,你说这话也忒难听了点儿吧?”店伙计一听,有些不高兴了。独眼鬼知道,凡是卖棺材的,虽然跟死有直接关系,可是却最忌讳“死”字,毕竟做棺材生意的,图个吉利。 “少废话!快帮老爷挑选一副!”独眼鬼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害怕殷思路等着急了,就催促去来。 “你不是说要两副吗?”那伙计眨了眨眼,有些纳闷。 “是要两副,那一副准备送给你,另外,棺材钱自己掏!”独眼鬼没好气地说。 “爷呀,瞧你说的……”店伙计一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做棺材生意,却最忌讳别人说这事儿了。 店伙计低声下气地去挑选棺材,敲打着一口棺材,对独眼鬼说:“独眼鬼,这口怎么样?绝对是正宗的红松棺材,料子都是从东北兴安岭运过来的!包管您满意!”说着,那伙计用手拍了拍那棺材,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 独眼鬼走近了,也用手敲打了一下,那声音很沉闷,证明是上等的料子。 “厚度多少?”独眼鬼突然想到了厚度。 “五寸!”伙计赶紧答。他以为独眼鬼要厚的,随口说了出来。 “太厚!要三寸的。”独眼鬼继续跟伙计争执着。 “爷,我看你这是存心折腾人啊,大半夜的,买什么棺材啊!”店伙计觉得有些委屈,就说。 “少废话!”独眼鬼其实想到了重量。这么结实的板子,扛起来困难。 “好,好,爷,您看这口行吗?三寸的,料子一样!”店伙计在棺材堆里摸了一阵,又找到了一副。 独眼鬼围绕着棺材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店伙计说:“你先躺到里面试试!” “独眼鬼,我叫你爷已经够抬举你了,你现在却要让我躺进去,我是大活人,告诉你,没门儿!”店伙计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也甭想蒙我!前天来了一个要棺材的,也让我躺进去试试,结果我进去了,他就盖上了盖子,如果不是老板回来早,恐怕我早就死了!” “哈哈哈哈,死了好!”独眼鬼突然笑了起来。 “结果老板一看,大洋少了不少,棺材也少了两口,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连棺材都抢!”店伙计仍旧心有余悸地说。 “你倒是进也不进?”说着,独眼鬼掏出了一把大洋,在手里晃了晃。 “赏给我的?好,哈哈,我就知道独眼鬼是个好人,我进,我进还不行吗?”说着,店伙计掀起了棺材盖子,自己躺了进去。 “她身材跟你差不多,你躺着舒服吗?”独眼鬼问店伙计。 “哎呀,如果不是为了大洋,我才不躺呢!这……死人躺这里也受罪!”店伙计哀求着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小子还能嚣张多长时间,今天不也乖乖地躺在棺材里吗?”独眼鬼看着棺材里可怜的店伙计,“起来吧!”说着,一把大洋扔到了棺材里。 于是店伙计就赶紧在棺材里捡起钱来。“有马车吗?我借用一下,明天加倍给你钱!”独眼鬼走近搬了一下棺材,很重,于是瞥了店伙计一眼,问。 “有,后院有,不过钱很贵的。”伙计一听又要动马车拉,觉得有些麻烦了。 “你小子要是敢讹我,小心我让你一直躺在棺材里!”独眼鬼说着,假装要把棺材盖上。 “啊?哈哈哈,独眼鬼,那……小的这就去给您牵去!”店伙计机灵一动,立即跳了起来。 马车来了后,独眼鬼让店伙计把棺材抬了上去,然后一声吆喝,马就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殷思路已经在镇口等他了。 “都准备好了吗?”殷思路看了一眼停放在车上的那口漆黑的棺材,问。 “都准备好了,上等的料子,三寸厚!我们走吧!”独眼鬼一声吆喝,那马就拉着走起来了。 于是两个人一路急匆匆到了死孩子沟。然后,他们二人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抬着棺材上了死孩子沟。 到了乱坟岗子,两个人累地气喘吁吁的,只好暂时停下来喘了口气。殷思路专门带着酒过来了,两个人又把半斤烧锅灌下去了,也不累了,也觉得浑身热乎。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乔大小姐的坟墓边。 “没记错位置吧?”独眼鬼一边插辟邪剑,一边问。 “没有,就是这里!”说着,殷思路开始拿起铁锹开挖起来。独眼鬼安置妥当,也过来帮忙挖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挖到了那口棺材。棺材盖子是殷思路放的,并没有钉上钉子,所以当即一揭就开了,突然一股烟气从棺材里冒了出来! 殷思路正在发愣,独眼鬼却突然一声大喊:“等等!”说着,棺材盖子从他们手里滑落,“啪啦”一声,落了下去。 殷思路吓得赶紧缩回手来,只觉得一股恶臭朝自己扑来。殷思路赶紧戴上了口罩,问:“是不是诈尸了?” “那乔家大小姐无法翻身,就怪罪起三妞儿来,日久,积郁了许多恶气,有诈尸的可能!”独眼鬼说着,只见洒了些清水到棺材板子上,又掏出一副辟邪符来,贴在了棺材边儿上。 随后,两个人小心地搬开棺材盖子,见三妞儿和那乔家大小姐的尸体腐烂在了一起,那乔家大小姐的嘴竟然张开了,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紧紧咬着三妞儿的脸。 两个人顾不上许多,就硬生生地用钩子把三妞拉了出来,然后“噼里啪啦”几下,把棺材盖子重新盖上。 殷思路“呀”了一声,说:“不好,刚才把手电忘进去了!” 独眼鬼一愣,随即说:“一个破手电,值当啊!” “你不知道,随后乔家会来迁葬的,万一看见了……”殷思路有些担心。 “哈哈哈哈,万一看见了,要么把他们吓死,要么以为自己当初陪葬的,忘记关灯了。”独眼鬼似乎不在乎这个,一股劲儿催促着殷思路,因为镇上的公鸡已经叫了头一遍了。那些做小买卖的人,这个时候就起床准备了。 两个人也顾不上给三妞换上新买的衣服,不过三妞全身腐烂,已经无法碰了,只能连同新被子,一起放到了棺材里。然后匆忙找了个老坟坑,把棺材放进去埋了,香也不敢烧。 “三妞!”说着,殷思路满眼的泪水,“我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你先躺着。”说完,就连夜和独眼鬼下到镇上。 第二天,他们果然就听到了镇上有人喊:“乔家大小姐诈尸了!”问起来,那人说棺材里居然发现了一个亮着的手电,乔家人说从来没有陪葬过手电。 殷思路回去跟独眼鬼讲了,独眼鬼也“哧哧”地笑了起来。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九节】 夺符战 “你就是傅俊吧?”黑暗中的二狐子假装抬头看了傅俊一眼,冷笑着问。殷思路好久没有看到这阵势了,大有两军对垒的架势。 “我是!”傅俊更加吃惊:这个人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知道?一定有些来路。 “请问先生您是?”傅俊也想弄清楚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是殷儿的舅舅!”二狐子自报家门。 傅俊听到后,就异样地看了殷思路一眼。殷思路见二狐子把自己给捅出去了,本来想解释一番,可是转念一想,解释也是多余的,就干脆没有说话。 “先生是从四川来的?”傅俊觉得殷思路是四川人,这个老人也应该从四川来才对。 “是不是从四川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手里的牌叫出来。”二狐子冷笑着哼了一声。 殷思路见傅俊有些疑惑,就赶紧解释说:“他就是俺娘的师弟!” 傅俊一听“师弟”两个字,吃惊不小,以前他就听师傅说过,以前他有个师哥,叫二狐子的,因为不守门规,被师傅逐出摸金门,难道现在在自己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二狐子吗? 二狐子似乎看懂了傅俊的心事,就笑着点了点头,问:“你师傅最近还好吧?” “我师父?呵呵,他好得很,整日象个老顽童,到处游荡!”傅俊见问到了自己的师傅,就不紧不慢地答道。 “是啊,我们俩很多年没有见面了,那时候还是青发,现在都花白喽!”二狐子感叹地说。 “呵呵,不过家师似乎并没有向我提起过你,今天要不是你出现,我还以为你不存在呢!”傅俊也冷冷地说道。其实,他师父早已跟他说过二狐子的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殷思路见话已经说开而来,就赶紧催促着喝酒。三个人虚假客套了一番,殷思路又准备了些酒菜,三个人坐下来。二狐子举杯对傅俊说:“校尉大人在上,门人二狐子敬您一杯!” 傅俊吃了一惊,看了一眼殷思路,随即冷笑了一声,大方地举起酒杯说说:“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我听殷外甥说,我师姐临死的时候,把摸金符给你了,看来将来振兴摸金门的事儿就全托付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二狐子吃了一口菜,接着自饮了一口老白干儿,乘兴说起来了。 傅俊见隐瞒不过,就说:“姑姑本想让哥哥掌管摸金门的,无奈上次见到了腊肉(僵尸),竟然尿了裤子!” 傅俊一看就是二狐子从中捣鬼,倒也不客气,直接揭露出了殷思路的短处来。殷思路一听,脸“唰”的一下红了。 二狐子也没有想到傅俊竟然说这个,老脸也下不来台,就赶紧打断他的话说:“来,来,来,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二狐子想:如果今夜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就更难说了。就笑着说:“不瞒侄儿说,人都会变的,你哥哥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哥哥了,他已经独自干过几次大活儿了!”说着,看了殷思路一眼。 殷思路知道舅舅的意思,连忙说:“舅舅过奖了!不过,外甥倒也干过几次,胆子也大了起来!以后一定找机会干更大的!” 二狐子很满意殷思路的话,就连连说:“殷外甥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以后摸金门还要靠你来振兴了!” 傅俊一听话里有话,心里腾起一团怒火来,可是当着两个人,又不好发作,就对殷思路说:“小弟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理妥当,就是姑姑只把摸金符给了小弟,忘记把祖师爷的令箭给小弟了,如果哥哥不介意的话,小弟今天就想把它们拿走,省得警察又来搜查,坏了哥哥的名声!” 殷思路一听,心里大惊,立即停下了筷子,看着舅舅。 谁知二狐子夹了一口豆腐,咀嚼了一下,连声说:“好豆腐,好豆腐!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吃到这么好的洛阳豆腐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二狐子说:“既然姐姐当初想把摸金印给他,就说明他还是有一定潜力的,只是从来没有摸过金,自然有些害怕,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可如今他已经摸过几次了,连我看着都满意得不得了,你就该把摸金符还给他!” “你们…你们原来勾结起来害我!”傅俊怒目而视,站起来就想走。 “傅俊,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当着伯伯的面,你把话说清楚,到底给还是不给?”二狐子发狠说道。 “哈哈哈哈,哥哥,你上这贼人的当了,当初我师傅就说过,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傅俊立即笑了起来,对殷思路说。 “俺可不管这些事儿,俺只想要回俺的摸金符!好歹那也是俺娘留给俺的,岂能轻易就送给了别人!”殷思路终于说话了。 “你!好吧,殷大哥,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这摸金符并非祖传的,而是选拔门派中最出色的人来接手……”傅俊气得脸色有些铁青。 “哈哈哈哈,傅俊,你别以为摸金门现在无人可选,告诉你,殷外甥就是摸金门的一个奇人!”二狐子冷笑道。 “那我倒要瞧瞧这位哥哥有啥本事来坐摸金校尉的位置!”傅俊见事情僵持到了如此地步,就不客气了。 “好,说得好!既然你话已出口,那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谁的本领大!”二狐子冷笑着看着傅俊。 “好,既然伯伯如此说话了,那咱们想逃也逃不过了。”傅俊话锋一转,说,“三天以后,咱们在洛阳的北邙山上见,找个‘肉馅馒头’,看谁先破了阵法,挖出宝来!” “哈哈哈,侄儿不愧是个爽快人------我替殷外甥应承下来,到时候你可别不去!”二狐子冷笑道。 “谁不去谁就是混蛋!”傅俊说完,喊一声“告辞”,就推开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弟弟!”殷思路正要去拉他,谁知道被二狐子拦住了,说:“你还怕狼吃了他不成?最好是让狼叼了去!” 三天后的夜里,三个人在洛阳北邙山见面了,那北邙山,是历代贵族皇族争夺的地方,到了唐朝,那山上已经没有空闲的地方了,于是贵族只好挖出前朝的坟墓来,把自己的棺材硬塞进去。不过,后来由于盗墓贼太猖獗了,许多古墓都成了他们发财的路子,所以到了民国时候,盗得也差不多了。 殷思路和二狐子见傅俊的旁边还站着师傅邱锅子。那邱锅子的背以前好好的,只因为睡在了潮湿的地上,至此就直不起腰来了。 “三师弟,终于见到你了!没想到许多年没有见,你还是锅子!”二狐子冲邱锅子一抱拳,“嘿嘿”地坏笑了两声,说。 “哈哈哈,二狐子师兄,谁能想到咱们兄弟俩能在这里见面,倒也有趣得很!你那头上戴着的狐皮帽子,咋还是不分春夏秋冬!”邱锅子丝毫没有恼怒起来,就冷笑着回敬道。 二狐子一见自己的师弟揭自己的短,就有点挂不住了,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今天怎么个比试法儿?” “你说!”邱锅子争锋相对地说。 “要我说,咱们约法三章:第一,先探墓,谁也不先说出来,通通写在纸上,写明什么年代的墓,是什么类型的墓。第二,里面有什么机关。第三,谁先破了此阵法,进入馒头里谁就为胜利。若你输了,乖乖地把摸金符交出来。”二狐子说。 “若你输了呢?”邱锅子冷笑着问。 “若我输了,我情愿叫你一声师傅!”二狐子动了真格儿了,正色道。 “别,别,别,你这样做,是想折我的寿吗?你还是叫我师弟为好,省得见了别人,你我的脸上都挂不住。”邱锅子眼睛闪了一下,看着对面的二狐子说,“不过,你得尊我的徒弟做摸金校尉,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洛阳来捣乱!” 二狐子暗暗地想:这个邱锅子,我原以为你要让我一步,谁知道你比我更加歹毒!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当下找了个借口,说:“今天只是会面,等三日后再来决定胜负!” 傅俊一听急了,说:“干吗今天夜里不决出个胜负来,非要推迟到三天以后?” “嘿嘿,大侄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我虽然都为摸金高人,可是咱们都是凡人------今天殷外甥也没有带家伙来,怎个比法?”二狐子眨了一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殷思路说。 “好,谅殷侄子入道时间短,可以谅解,那咱们就三天后再来决定胜负!”邱锅子拉了一下傅俊,两个人先行下山去了。 待到傅俊他们走远了,二狐子对殷思路说:“我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只要有舅舅在,你就能成功,等着瞧吧!” 第二天夜了,二狐子带着殷思路带到了比试的地方,顺便找了几个靠挖墓为生的苦力。二狐子先看了一下风水,然后迅速拿出洛阳铲来,隔一米挖一个深洞,方圆百米内,连续挖了数十个洞。 二狐子满头大汗,每挖出一铲土来,都要仔细地看一下,然后凑到鼻子边闻一下,然后对殷思路说:“你看,土里有铜沫!里面肯定有青铜器,这是一座战国墓,墓里的暗器是‘鬼箭’!” 殷思路一一记在心里。 二狐子就指挥着那些苦力小心地挖起来了,每挖出的新土,倒到很远的地方。约莫挖了十米深,二狐子说:“行了!”那些苦力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来,立即停了下来,坐在一边看二狐子怎么下去。 二狐子带了个五节电池的手电,只见他站在洞口,口里念念有词,身子真的如泥鳅一样,一滑就不见了!殷思路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舅舅刚才用的,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二狐子钻到了洞里,一会儿就上来了,说了一声“好了”,就赶紧用熟土把洞盖好,然后带着那些苦力下山去了。 三天之后,双方又来到了这里,彼此准备停当,就开始比试起来。二狐子悄悄看了殷思路一眼,暗中笑着对他说:“即使你不记得这墓里的情况,也没有关系了!” 殷思路正找问,二狐子赶紧给他递眼色,殷思路这才没有继续问。 殷思路正要上前勘探一番,二狐子赶紧让他停住,示意让傅俊先上。傅俊冷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去,拿出洛阳铲,只几下,就打到了七、八米的地方,然后抽出洛阳铲来,先看了看土的纹路,接着摸了摸,又闻了闻,心里想:原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馒头!就赶紧写在纸上。 二狐子一见傅俊满面春风,知道他已经探明了,就拉了一下殷思路,让他上去。殷思路拖了一把洛阳铲,顺着傅俊挖的洞就插下去了,然后提上来,假装看了一眼,也写了下来。傅俊一看殷思路的动作,有些想笑。 第一道比赛程序完成! 双方都把各自写的纸放到手电下一照,殷思路写的是:战国。傅俊写的是:春秋战国。二狐子笑了,就问:“傅侄子,你倒说明白些,到底是春秋还是战国?春秋就是春秋,战国就是战国,两个时代要差好几百年呢!” 傅俊正要改一下,邱锅子说话了:“傅儿,别该了,如果改了,他反倒要说是咱们仿照他的,就写:春秋战国!” 二狐子看了一眼邱锅子,说:“师弟啊,你竟还没有改你的倔强脾气,佩服啊!” 邱锅子白了他一眼,就说:“接着来!” 第二道比赛开始了!双方都要写出此墓里的暗器来。 殷思路先写了下来,傅俊略一考虑,紧接着也写了下来!双方又拿到一起一看,殷思路写的是“弓弩”。傅俊写的也是“弓弩”。 二狐子一看,心里不免佩服起这个晚辈来,可是为了争一口气,他不能长别人的威风,就轻蔑地哼了一声。 于是两个人开始比赛第三场。两个人各自选了一个方位开始挖了起来。傅俊见殷思路在自己的对面挖,想起姑姑的嘱咐来,觉得兄弟两个为了争夺摸金符,真是同室操戈,手足无情!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殷思路慢腾腾地挖着,似乎并不着急,旁边的二狐子似乎也不着急催他干快些。 傅俊知道,殷思路挖的地方,如果挖下去的话,准死无疑!因为那地方的下面,就是弓弩发射的方向! 傅俊不忍心自己姑姑家的孩子死在自己的手里,就有意喊了他一声:“哥哥,不如来这里吧,咱们在一起挖,挖开了你先进去!” 殷思路一听,直摇头,说:“还是各挖各的吧,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于是两个人各挖各的,眼睛却不时地看对方一眼。 傅俊技术娴熟,很快就挖了一人深,见不到他的头了。而殷思路挖了半天,才挖到了膝盖深。 傅俊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加紧挖着。两位师傅:二狐子和邱锅子丝毫没有因为这么多年没有见而热情地谈上两句,两个人各怀鬼胎,看着自己的徒弟进展。 邱锅子一看傅俊已经进去了,就冲二狐子笑了笑,头却点了一下殷思路,意思是让二狐子看一下殷思路笨拙的动作。二狐子知道邱锅子在取笑自己,冷笑着,心想:别得意得太早了,一会儿就轮到你哭了! 果然,正当邱锅子得意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惨叫,赶紧看了一眼殷思路,发现殷思路也正抬起头来张望,知道傅俊出事了! “俊儿!你怎么样了?”邱锅子立即顺着洞要往下爬。 “喂,师弟,咱们可是约定好了,两个徒弟比试,咱们两个只能站在旁边观战,不能插手!”二狐子一见邱锅子要下去救人,立即拦住了他。 然而邱锅子甩开了二狐子的手,带着哭腔说:“人都这样了,你还想咋样?”说完,赶紧缩进去了。 “哼!擅自破坏规矩的人,就按输来理论!”二狐子满脸不屑地说。 邱锅子钻进了古墓里,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傅俊痛苦地躺在地上。 “师傅,别…别过来,有鬼箭!”傅俊痛苦地呻吟着。 “我不是让你先破机轴了吗?你怎么没有先破啊!”邱锅子不管痛苦呻吟的傅俊,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我 …”傅俊的嘴里流出了大口大口的血,“我破了,可是…可是……”说完,傅俊手一垂,死在了地宫里。 “俊儿,俊儿啊,你醒醒啊,你别离开我……”喊着,邱锅子哭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把整个地宫震得“嗡嗡”作响。 邱锅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傅俊,照着手电看那机弩,却发现那机弩上的鬼箭依然完好无损地搭在弦上,并没有发射! 邱锅子一边哭着,一边小心地把整个机弩看了一下,他惊奇地发现,就在机弩的下面,暗藏着另外一个发射器!正是那上面的三枚毒箭要了傅俊的命! 殷思路听到哭声,立即要钻进去,可是被舅舅拉住了。殷思路一看舅舅在阴笑着,愣了一下,还是甩开舅舅的手, 钻进了地宫。 殷思路看到傅俊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知道他中了暗器,就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不觉有些伤感。 “你放开他,假仁慈!”邱锅子发疯似的过来,推开了殷思路。傅俊的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俊儿,咱们回家,咱们回家!”说着,邱锅子抱起傅俊往外走,而后拖了出来。 “哎呀,侄子啊,你咋这样了?”二狐子一看,立即放声哭了起来。 “哼!”邱锅子抱着傅俊,面对着二狐子的虚情假意,漠然看了一眼,转身而去。 二狐子一看邱锅子要走,立即喊道:“师弟……” 邱锅子听到了喊声,停了下来,侧着头撂下一句:“你们胜了,等我把傅俊埋了,立即把摸金符给你们。” “一言为定?”二狐子本来就没有哭,声音洪亮地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邱锅子说完,抱着傅俊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山去了。 等到他走远了,二狐子冷笑道:“邱锅子,别忘记了,你是师弟,我是师兄,永远都这样!” “舅舅,傅俊他……”殷思路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不错,傅俊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碰到机弩墓的时候,先破了发射机,那箭自然就没有用了!他打的方位也对,那机弩就在他的下方,而你的位置,却正好是个死地,下去必死无疑!可是……”二狐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什么?”殷思路立即警觉地问。 “他没有想到,我在那机弩上做了手脚,重新架设了一个,自然,那箭就直穿他的心脏……”二狐子说着,咬着牙,做了个穿透的动作。 殷思路吓了一跳,知道舅舅是个狠角儿,心里越发敬畏了几分。 “走吧,三天后,咱们到傅俊的坟前烧香,顺便把摸金符带走!”二狐子笑着对殷思路说。 “舅舅,你真的认为邱锅子会把摸金符交给咱们吗?”殷思路觉得舅舅太自信了。 “邱锅子这个人我了解,最讲义气,他不会食言的!”说完,二狐子自己先迈开脚步下山去了。殷思路紧跟其后…… 三天后,在傅俊的坟前,一个老人在坟前啼哭,烧着纸钱。他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他们带着一个花圈来了。 “邱师弟,人死不能复生,乘着自己还不糊涂,赶紧再收个徒弟……”二狐子刚要劝,只听得邱锅子转过身来,见是二狐子来了,立即起来抓住了他:“你这个老东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设置的暗器害了俊儿?” “我…我没有,我怎么能进去呢!”二狐子挣脱了邱锅子的纠缠,“输了就是输了,何必在死人面前这样呢!” “呜呜…你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了我,那墓我又进去了,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人动过手脚!”邱锅子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二狐子。 “你看走眼了吧?明明我在外面,怎么能进里边呢?”二狐子依旧辩解着。殷思路听着,心里知道是舅舅所为,可是为了摸金符,也不能说出真相。 “老弟弟啊,还是赶快把摸金符给我们吧,从此咱们不见面也行!”二狐子有些着急了。 “急什么,你害死了俊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邱锅子伤心欲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傅峻侄子啊,你死也白死了,到现在你师傅成了老赖,输了也不把摸金符给我们!”二狐子在傅俊的坟前直戳邱锅子的痛处。 “好,我给你们,我给你们!”说着,邱锅子掏出了一个红包裹,“就在里面,想要吗?” 二狐子激动万分,那红包裹里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摸金符------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 “哈哈哈哈,来吧,来吧,来拿吧!”说着,邱锅子纵身一跳,跳下了悬崖! 二狐子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邱锅子会这么做! ………………………… 当两个人找到邱锅子时,他早已血肉模糊了,不远处躺着那枚摸金符! 二狐子顾不上邱锅子,就跑过去捡起来,看了,又摸了,然后“哈哈哈哈”狂笑起来:“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是摸金校尉了!” 殷思路在不远处看着他那疯狂的样子,呆住了。二狐子看到了殷思路,就停止了笑,拿着摸金符走了过来:“拿着,孩子,摸金符,我的摸金校尉!”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八节】关中来客 殷思路后来打听到烟鬼当了“后勤部长”,就想:奶奶的,抽大烟的都混出样子来了!六子估计还是搞养猪的活儿,不过幸好身边有个独眼茅山道士解解闷。 这年八月,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好几个晚上,这天夜里好不容易雨才停了。他正在琢磨最近要挖哪个坟头,猛然听到了敲门声,那敲门声就好象用气功传声一样,有点不寻常。 “师姐,开开门,是我,二狐子!”来人只是轻声哼了一句。 “谁?”殷思路由于盗墓的缘故,变得特别的敏感,两只耳朵跟猫头鹰的一样灵敏,“二狐子?你到底是谁?怎么来到我家里来了?”殷思路一连有三个疑问。 “哈哈哈哈,你小子又是谁?怎么在我师姐家里?难道是师姐的儿子?”来人就在门外说起来了。 “什么师姐,我娘他死了!”殷思路说着,不情愿地起来开了门,刚才想的事情全忘了。 “什…什么?死了?你是说我师姐她…她死了?我还没有跟她比试呢……”来者一头齐耳的花白头发,留着山羊胡须,三角眼,大约一米七的个头,穿着一件民国长衫,一闪身就进了门,速度之快,以至于殷思路还没有反应过来。 二狐子一听到自己的师姐死了,有些哀伤,仰天长啸:“死了,都死了,那我练就的这一身本领还有什么用?” “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娘?”殷思路赶紧问。 “我…我是你舅舅!”二狐子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着说。 “舅舅?怎么冒出你这么一个舅舅来?”殷思路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越发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当年我和你娘同是拜在一个师傅门下学艺,那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你舅舅了?”二狐子反倒觉得殷思路有些可爱之处。 “嗯,这倒也是。”殷思路把关系思路整理了一番,二狐子可不就是自己的舅舅吗! 原来,二狐子曾经和夏老太太同时拜在一个老者的门下学习摸金派的高深技术,可是当他追求老太太的时候,居然被当面拒绝了! 原来此人十分贪婪,凡是盗窃的坟墓,大都要洗劫一空方才罢休,一点都不符合摸金派的传统。恼羞成怒的他,背叛了摸金派,转而投奔发丘派。 发丘派是晚于摸金派的另外一个盗墓派别,当年曹操除了设置了摸金校尉外,还另外加了一个发丘将军,也叫发丘天官或者发丘灵官,也是专门负责挖古墓,搞粮草的官儿。 两个门派的手段几乎一样,不过这个门派似乎更注重结果,而不注重经过,为了盗取传世大墓,手段比摸金门要暴力一些,所以对盗墓这个行业里的传统规矩可就不放在眼里了。 二狐子学到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准备找到摸金门的传人夏老太太和她的丈夫来个比试,地点就选在了一个叫阴阳沟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古墓。他却不想到老太太已经去世了,悲伤之余,为了报复自己的仇恨,他把目光瞄准了殷思路,他想让他也象自己一样,背叛摸金派,做自己的传人。 “师姐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给你一个这么大小的符?”二狐子冷眼看了殷思路一眼,用手比划着。 殷思路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什么符啊?我咋听不明白呢? “哎呀,就是…就是这么长的一个匕首,金黄色的,想起来了没有?”二狐子一听,急了,心里“咯噔”一下,想:坏了,大事不好! “那你娘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过你啥没有?”二狐子想,老太太总得嘱咐他几句吧。 他猛然想起来了,那个白面书生,傅俊!当时老太太交代他,要他把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交给这个白面书生! “哎呀,我的孩子啊,你犯了大错了!”二狐子气得直跺脚,“你咋就能把红盒子送给他呢?你…你还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啥吧?是个大宝贝!” 殷思路一时弄不明白这个老人到底在说什么,难道那个小盒子里有什么稀罕的宝贝吗? “盒子里装的是摸金派的印章,只有拿到那枚印章,那你就是摸金派的掌门人------摸金校尉!”二狐子脸红脖子粗的,好象跟谁吵架一样咆哮了起来。 本来老娘希望他能接手摸金派,掌握“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术”的要法,挂上摸金符,可惜老娘几次考验他,尤其上次跟他在高粱地里遇到僵尸的时候,殷思路竟然被吓得都尿裤子了,看来他不是一块好料子,跟摸金派无缘啊!于是,老娘在最后只好放弃了将摸金符传给他的念头。 “那,那我去给他要回来。”殷思路一听,果然是宝贝,心想:肯定能到当铺里当好多银子回来! “要是要不回来了,”他斜着眼睛看了殷思路一眼,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说:“想不想要回来?” “想,当然想了。”殷思路知道自己的舅舅会帮自己的,就赶紧回答道。 “好,有点当摸金校尉的霸气,是块料子!老太太没有看错你!不过……”二狐子欲言又止,瞟了殷思路一眼。 “不过什么?有话您就直说,我听您的!”殷思路觉得反正眼前的这个老头是自己的舅舅,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要想要回印章来倒也不难,难就难在你没有真实的本事。”说完,二狐子等着殷思路接下一句。二狐子一听殷思路所说的红盒子,就知道自己的师姐已经把摸金符送给了傅俊!那傅俊就是现在的摸金校尉!他直觉得眼前一黑,想要晕倒,直怪自己来得迟了一步!只见他冷笑了一声,心想:何不利用这个外甥来挑起摸金派内部的矛盾,乘机灭了摸金门? 果然,殷思路上钩了,问:“本事?什么本事?” “难道老太太一点儿都没有教你吗?这个女人真是心很啊!”老者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样也好,你这一辈子也就安全多了,省得掌握了本领,到处惹是生非,东躲西藏的!”二狐子欲擒故纵,一步步引诱殷思路上钩。 “舅舅,您说的到底是啥本领?我咋一句也听不懂啊?”殷思路皱着眉头,寻思着。 “看风水,观星宿,你愿意跟我学吗?”二狐子并没有直接跟他说“盗墓”的事,而是拐了个弯儿问他。 “愿意,愿意,我在西工兵营,啥他娘的也没有学会,连盗墓也没有学精!”殷思路随口说了出来。 二狐子听后一惊,赶忙问:“怎么,你…你也盗过墓?” “哈哈哈,何止是墓,那都是北邙山上的大墓,是古墓!”殷思路瞧见舅舅吃惊的样子,心里直想笑,就故意扯着嗓子说。 没想到二狐子听了后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没有接触过,现在听说你接触过,那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于是就在灯下筹划起来:先让殷思路拿着摸金令到洛阳,把白面书生调出来,这是见到白面书生唯一的方法! 等筹划完了,二狐子就问:“外甥,你知道那个白面书生住在洛阳什么地方吗?” 殷思路摇了摇头,说:“俺去过洛阳,可是没有碰见过他。”殷思路一下子就想到了西工兵营的那棵老槐树。 “是不是你娘让你拿着一个令箭去的?” 二狐子看着发愣的殷思路,就笑着问。 殷思路一听,眼前的这个舅舅竟然什么都知道,就不好再隐瞒什么了,说:“娘在世的时候,俺从来没有见傅俊来过,只是到了娘快要去的时候,才拿出一个令箭来,让俺大老远儿的跑到了洛阳西工兵营,那儿有一棵老槐树,槐树下有一个很深的洞。娘交代,要把令箭放进去,俺就照办了,没过两天,那傅俊就来了!真是奇怪了 !” “这有什么奇怪的!”二狐子听着,点了点头,回忆道:“这就是摸金门激活那些隐蔽的同门人的方法!这叫摸金有令,令到必行!”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咋的,刚放了两天,白面书生竟然神秘的出现了。”殷思路这个时候才突然开窍了。 “你娘没有把那令箭送给傅峻吗?”二狐子突然想起来了,就问。 “没有,还在牛皮箱子里呢!”说着,殷思路就拉出了那牛皮箱子,翻着找出了摸金令箭,“全在这儿,还有六个!” “太好了!”二狐子暗中叫好,说:“如果要引白面书生露面,你必须再去一趟洛阳,把令箭放在西工兵营的老槐树洞里,到时候那白面书生自然就会找上门来!” “可是,娘已经把摸金符给他了,他现在是摸金校尉,见到令箭,他会来吗?”殷思路有些不解地问。 二狐子一听,觉得殷思路说得有道理,就说:“成不成,就再这一趟了!不过,虽然他当了摸金校尉,如果见到祖师爷的令箭不前来,到时候他就说不过去了!” “还是舅舅想得周到!如果他不来,就说明他违反门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哈哈哈!”殷思路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二狐子见殷思路得意地笑了起来,就冷笑着想:摸金校尉啊摸金校尉,你迟早是我手中之物! 第二天,殷思路照旧雇佣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穿着他以前在西工兵营的旧军装,直奔洛阳而去。 到了洛阳,果然见北洋的新军增加了岗位,盘查过往人群。当兵的一看他这装束,先是一愣,接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利地放他进城了。 他到西工兵营旁边的老槐树下,就立即把令箭放到了树洞里,然后顾不上回西工兵营探望傻六子和烟鬼,就风风火火地往秀才镇赶,单等白面书生前来。 却说过了两天,殷思路见白面书生还没有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慌了,就问:“舅舅,你说,白面书生不会不来吧?洛阳现在这么乱,说是马上要打仗了……” 二狐子坐下来想了想,说:“不可能!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他们打他们的,咱们谈咱们的,或许他早就到了秀才镇,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舅舅说得对,咱们要沉得住气……”殷思路阴笑着点了点头。 “那……要是白面书生来了,俺可咋说啊?”殷思路一时不知道怎么对傅俊说。 “咋说?还用我来教你啊?自己的东西送了别人,这叫‘完璧归赵,物归原主’,知道了没有?”二狐子一看殷思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上火。 二狐子见殷思路还是有些放不开,就说:“外甥,你先别害怕,不是还有舅舅在吗?到时候你直管出去迎接,进来了,我跟他说!” 殷思路一听,立即松开了紧锁的愁眉,连声对二狐子说:“还是舅舅高明!” 第三天的夜里,就在殷思路以为白面书生不会出现的时候,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同时听到有人喊:“殷哥哥在吗?快开门!” 殷思路正要入睡,猛地听到了傅俊的喊声,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连忙拉了一边的舅舅一下,说:“舅舅,他来了!” “你去开门!”二狐子吩咐道。 殷思路急忙穿上了衣服前去开门,见门口果然站着傅俊,就极不自然地笑了,说:“弟弟怎么才来啊?” “洛阳那边临时有事儿,见到了令箭,就急忙赶了过来,不知道哥哥有什么事儿,催得如此紧?”傅俊一见到殷思路,就问。 “啊…也…没有啥大事,只是老娘去世后,我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熟人说说话,想来想去,这偌大的洛阳,我只认识你,可是又找不到你,没有办法,才动用了老娘的令箭,望弟弟不要见怪!”殷思路终于把话说得很圆满。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又出啥大事了呢!”傅俊以为殷思路又被警察抓去了,就连夜赶了过来。 “还是先进屋里说话吧!”殷思路知道舅舅正在屋子里等着傅俊进去,生怕他走了,就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装做热情地往里拉。 傅俊想:姑姑去世了,只剩下这个傻哥哥,如果不进去,又说不过去,还是进去多开导他两句,说完就走。 想到这里,傅俊就笑着说:“哥哥先请!” 等白面书生进了门,殷思路立即变了脸色,开门见山地问: “把我娘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白面书生很吃惊地看着殷思路,心想:这个傻哥哥,怎么也知道了摸金符的事情?一定是背后有高人存在!想着,眼睛就朝四周看了看。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还要我提醒你吗?”殷思路背后有了舅舅的支持,底气充足多了! 白面书生见躲不开了,就一改往日的热情,摆开架势,阴沉着脸说:“不错,姑姑是给了我,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给你吗?” 殷思路一听,想起舅舅说的自己的技术不行,脸就红了,他知道,凡是当摸金校尉的人,盗墓的技术必须高超。 白面书生冷冷地说:“依你目前的技能来看,不是我摸金派的技能,反而是发丘门的伎俩!所以,纵然你有很高的本领,本派的章,也不能随便给你!” “你……你无耻!”殷思路见跟白面书生话不投机,赶紧扯破了脸,骂了一句。 傅俊猛然觉得黑影里有人坐着,不觉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是谁?哥哥屋子里怎么有人?却又不好意思走开,只好冲那人点头微笑。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章】 论道 摆平白面书生后,摸金符一到手,殷思路和二狐子赶紧回到秀才镇,到洪福大酒楼好好庆祝了一番。 二狐子绷着个脸,似乎高兴不起来,连声说:“可惜喽,可惜喽!” 殷思路不明白二狐子究竟怎么了,总是唉声叹气。 “你小子啊,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那个白面书生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貌美女子,如果许配给你,将来一定能生出一窝儿好娃儿来!” “女的?”殷思路惊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她很白净,当时我还纳闷呢,咋跟个女的一样,可是又不能细看。” 二狐子说:“我猜师姐可能是觉得你配不上她,才没有贸然开口促成这件好事儿, 庆祝之后,殷思路就提到了自己在邙山古墓里见到的词,正好没有祝酒词,就拿出这个来消遣一番。 当时在古墓里虽然受到了惊吓,脑子记得不清,不过殷思路还能几个大概,就说出来了,说死人的东西,活人拿来消遣一下,这种感觉非同一般。 第一个谜语是“店中有一物,打开象座亭,独柱立正中,上边有流水,下边有人行。” 说完看了一眼二狐子。 二狐子连声说“有趣有趣”,摸了一把山羊胡子,说:“这个不难,雨伞是也!” 第二个谜语是“店中有一物,又圆又扁肚子空,似面镜子在当中。用时人人把头低,摸脸搓手又鞠躬。” 二狐子并不着急,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说:“脸盆。” 殷思路仔细想了想,说:“还是舅舅见识多,只是第三个谜语是 “店中有一物,铁打一支船,不在江河间,开船就起雾,船过水就干。”并且笑着说:“老舅,你如果答对了,那死鬼就免费让你住旅馆,住上等房间。” 二狐字经过一番思考,说:“这有何难,熨斗,没有想到古人也竟然用上这东西烫衣裳了,谜语猜出来了,可是咱可没有福气去地下逍遥去!” 三个诡异的古墓谜语,竟然被二狐子轻易就猜出来了,殷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给二狐子斟满,说:“老舅,外甥我还真的跟您多学几手,只是我记得当时有一件最让人恐怖的事情,到现在一直没有解开,成了心里的一块疙瘩。”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始终都弄不明白。”,于是殷思路就把在客店漆黑大门上那个红点说了一遍,问是不是盗墓的前辈故意留下的暗号。 二狐子摇了摇头,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不是。一般盗墓的为了记住古墓,有时候是留一些特殊的记号,可是那一般都是在古墓外,不可能在古墓里头留什么印记,留了也没有用。 二狐子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说:“这就怪了,门上怎么会有一个红点?难道是当年凿墓的工匠故意留下的暗号?”二狐子百思不得其解。工匠留下暗号在门上,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不能说就没有,有些工匠监守自盗,前脚给人家修墓,后面就动手盗墓,自古以来也有不少例子。 这种种揣测更加加深了殷思路内心的恐惧,但是鉴于古墓早已经找不到了,又不能带着舅舅去看个究竟,只好转移开了话题,自然又谈到了那把神奇的匕首身上。 “对了, 你小子算是说到正点上了,这东西,跟皇帝的那玩意儿一个身份,只不过咱们这是道上的,他们那个是明的。”二狐子眯缝着眼瞧着殷思路。 “思路啊,你想不想发财?”二狐子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外甥好歹是个可塑之材。 “想啊,这样吧,舅舅,咱们明天就去进一批货,然后咱们俩搭帮着卖,肯定能发财!”殷思路想了想,又自己点了点头 。 “货?”二狐子吃了一惊,“你有货?” 殷思路点了点头,说:“我有独门的进货渠道,然后自己再加工一下,就能发大财!” “啥货?”二狐子朝四周眯了一下,赶紧压低了声音问。 “哈哈哈,说出来也不怕舅舅笑话,是大力丸子!这玩意儿,男人离不开啊,也是我的第一桶金!”殷思路得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啥货呢,原来是大力丸子!”二狐子这才放心了不少。 “舅舅,我跟你说吧,咱们这大力丸,比他们便宜一半还多,你猜我有啥办法?”殷思路越说越得意。 “你有啥本事?”二狐子的兴趣也上来了。 “原本进货吧,都一个渠道,只是我卖回来后,把一个药丸子分成两份,然后再加进一些特殊成分。”说着,殷思路就凑到二狐子的耳朵边嘀咕了两声。 二狐子听后,再也忍受不住了,大笑了起来:“我的外甥啊,你说你缺德不缺德,你让人家吃身上搓的泥啊你!” 殷思路也陪着笑,说:“哈哈,别看是泥,我问过两个人,他们竟然区分不出来,还一股劲说味道好呢!” “你小子啊,可真有一套,不过舅舅今天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跟你说,这个干好了,可比你卖大力丸发财多了!” “啥事儿?舅舅你说!”殷思路立即竖起了耳朵。“这话不能在这里说,等回家后咱们上上门再说不迟!”二狐子说完,就喊着说,“来,思路,今儿跟你在一起,舅舅高兴啊!”说完,一扬脖子,一杯酒就下肚了。 等到夜里,二狐子对殷思路说:“思路,你卖大力丸也不错,不过舅舅这里有一门技术,学会了,保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用不尽,你是想继续卖大力丸呢,还是想学这门技术呢?”二狐子故意眯缝其眼睛,听着殷思路回答。 殷思路原本知道舅舅有些来历,不是一般的人,如今突然听到舅舅这么一说,知道舅舅有些手法,说不定要干“大活儿”了,心里激动不已。 “舅舅啊,外甥我自然是听您的,你让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说吧!”殷思路机灵地答道。 “哈哈,你小子,油嘴滑舌,是个材料!”当夜,二狐子就对殷思路说了发丘门的事情,说完后,就说:“你娘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既然是她的师弟。。。。。。” “别,你是说俺娘她。。。她也是这一行的?”殷思路有些不敢相信。 二狐子点了点头,接着说:“她的技术可比我强多了,难道她没有传授你一招半式吗?” “没有啊,她从来没有教过我,啊,对了,上次在高粱地里,我们俩进了个古墓。。。。。。”殷思路回想起来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就搜刮了几把铲子去卖,结果店伙计说啥是搞倒斗的,我也听不明白,后来大帽檐就把我给抓起来了,说我是盗墓的!” “哈哈哈,思路啊,这未必是坏事啊,至少你也知道了,洛阳铲子是用来干啥来了,以后跟舅舅多学点儿!”当下两个人无话,睡下。 第二天,两个人准备起来,二狐子让殷思路带一个水壶,带些干粮,看样子要出远门。 “咱们去哪里啊?”殷思路有些发晕。 “干活啊,带家伙干活去啊!”二狐子提醒他。 两个人拿着老太太用的两把美国造的手电,上海造的虽然也有,可是不敢用,就害怕在挖地宫的关键时候没有电了,那可是件大麻烦事儿!而且还要用加长的四节电池,最好整夜都能亮的那种。 火把是必须准备的,以防止手电发生意外。两个人就把些破碎布缠在粗大的棍子上,中间夹了些石蜡,外面浇上汽油。接着就是买了些口罩和手套。 至于辟邪的东西,二狐子心里有数,殷思路却想不起来, 等他想起跟老娘见到的那个大腊肉而吓得尿裤子时,心里就有些发怵!不过看到舅舅神情自若的样子,殷思路就知道舅舅心里有底儿,跟他干准安全! 另外,必须带洛阳铲,家里依然没有了,不过这东西并不缺,洛阳街头到处有卖的,而秀才镇也不少,在镇子里,就有一户有名的铁匠,姓秦,秦铁匠是从关中来的,有一手好手艺。这洛阳铲。 秦铁匠只能手工制造,且制作工序有20多道,最关键部位要靠成型时打造弧度,没有相当功力和经验者不能为之。稍有误差,打出的铲子就带不上土,或只能带半铲土,导致土层错乱,阻碍准确判断。 乘着夜色,殷思路来到了秦铁匠的铁匠铺买了两把,那秦铁匠自然知道买洛阳铲是干什么用的,肯定不是种地的,这东西就是用来钻洞的,说得再直接一点,就是用来盗墓的! 那时洛阳铲刚兴起。洛阳水深土厚,即使打到地下两三丈深,也见不到地下水出现!盗墓贼可对提取的不同土层、土壤结构、颜色、密度和各种包含物进行分析,如果洛阳铲带上来的土层里出现了熟土,也叫五花土,譬如说中间有少许的干土,那地下就可能有地宫。 盗墓贼如果用洛阳铲插到了地宫里的冥器上,陶瓷、铁、铜、金、木质物的碎沫就会粘到锋利的洛阳铲上,这样他们就可以推断地宫里的冥器的性质和布局。 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在打到地宫里的时候,就会竖起耳朵,集中精力听,洛阳铲碰撞出不同声音,手里的感觉也有微妙的变化,便可轻易判断出地下的情况,如夯实的墙壁和中空的墓室、墓道自然大不一样,如果撞到夯实的墙壁上,从洛阳铲传回去的声音一般听起来沉闷,中空的墓室发出的声音则是清脆的,墓道的声音则夹杂在两者中间,其实跟咱们挑西瓜是一个道理,如果这西瓜没有长实,没有成熟,那拍打西瓜所发出的声音就是清脆的,如长实了,那声音是沉闷的,这样,盗墓贼就可以轻易地找到放置棺材的地方,直接打下去,省时省力! 一把洛阳铲,刺破阴阳界,难怪那些专业的,还是非专业的人都纷纷来买这探找馒头既快又准,省时省力,而且轻巧便捷的洛阳铲,似乎在一夜之间,由于洛阳铲的出现,盗墓的队伍就“呼啦”一下扩充了不少人! 不过,象二狐子这样,出身专业盗墓门派摸金门,又投奔发丘门的人折实少见得很! 正在两个人要出发的时候,独眼鬼来了。 二狐子警觉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又看了一眼殷思路。殷思路知道舅舅的意思,就赶紧解释说:“他是我的兄弟,咱们都是自家人,舅舅不要担心!” 二狐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盗墓团伙儿,必须是最要好的朋友,本来盗墓这桩生意,是白手起家,一本万利,等挖了“馒头”,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把那些没有从地宫上来的同伙儿要么直接用石头砸死在里面,要么就是干脆把地宫口给堵上,让他们在里面生死由命------不过到最后肯定是死,地宫里不是缺氧气,就是有暗器,有时候还有腊肉出现! 盗墓的都有自己的黑话,一般形象地把大古墓叫作大馒头,肉馅的代表里面宝贝很多,一般是王后将相的地宫,素馅馒头代表是个一般的古墓,也就是一般的官僚坟墓,如果碰到了僵尸,一般称为“腊肉”,因为僵尸一般皮肤干燥,不容易腐烂,和腊肉差不多。这都是盗墓组织里的行话。 二狐子向来谨慎小心,猛然看到独眼鬼,而此人又是只有一只眼睛的人,越发的感到担心。 殷思路笑了,说:“舅舅,其实你没有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挖了一些小坟……”殷思路的意思是说两个人一起干也没有出过事儿,请舅舅放心好了。 二狐子这才放心了。于是三个人一起出发,由二狐子带头。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章】 阴阳沟 宋村离洛阳不远,大约离洛阳一百多里地,处于洛阳的东南角位置,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姓宋。 宋村的风水一点儿也不比洛阳的北邙山差,况且早就听说宋村有一个大墓,只不过时间长了,闲说也就渐渐地成了传说。 但是倒斗的英雄们却至始至终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坚定的盗墓精神来到此地。 伟大的马克思早就有一条最著名的理论留在了世界上: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 这句话用在倒斗的专业人士身上,也丝毫不为过。 这些纷纭而至的倒斗行家,经过数度挖掘,勘探,但最后似乎都只有一个相同的命运:几乎都是带着叹息走的。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先生说的。 失败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骗局,我说的。 渐渐地,宋村又开始了沉寂,成了盗墓人不受欢迎的地方。 二狐子来洛阳的时候,已经来这里看过,绝对是好风水,但是只有一点,是二狐子所疑惑的地方,那就是,既然是好风水,就应该至少有山有水才对,可是宋村却比较特殊,靠天吃饭。一年淅淅沥沥也下不了几场雨。村里的老人有记忆的, 说上一次下大雨,还要推到30年前,推算一下,还他娘的倒退回了清朝。 盗墓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找墓,目标都找不到,盗墓就无从谈起。 二狐子虽然觉得这个地方 ,虽然却点水,可是风水还是好的,如果按照眼前的风水龙脉推断,这里应该有一个古墓,而且还应该是一个王公大臣之类的大墓。 只不过,判断归判断,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独眼鬼也很认同二狐子的观点,说这里有一个大墓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古人很注重风水,有时候比活着的时候住的地方还讲究,因为如果死后选择的地方不对,就不能荫人后代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此。 别小看死人,他再死之前就预料到,肯定会有盗墓贼前来盗墓,自然对选择的地方也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死人跟活人斗,完全是靠死前的智慧。不如曹操墓,折腾了多少年了 ,没有一个人能找到真正的曹操,而最神秘的还是元朝的皇帝墓,说是墓,其实你根本就找不到突起的地方,他们死后,都秘密地被拉倒草原深处,秘密埋葬,马蹄在上面踩踏瓷实了,然后上面种上草;更要命的是,凡是送葬的队伍,几乎全部是陪葬的料,也即是说,凡是知道皇帝墓的人,最后你也就不用回去了。让你守墓吗?用不着,让你守墓,还不如不让你守,树大招风,难道还怕盗墓贼不知道吗? 结果只有一个,死! 说是陪葬,那算是高看你了,至少给了你一个莫大的名分,陪着皇帝死。说白了,就是杀人灭口! 于是,只见过盛大的送葬队伍,却没有见过有几个能从草原深处回到北京城的。 这就是死人跟活人的斗智斗勇! 当然,从这个角度考虑,宋村的这个大墓,绝对不是能轻易找到的! 宋村的村民最忌讳到得一个地方其实是村南头一条约莫深6米、宽50米的壕沟,这条沟平时看不出什么神秘来,夏天的时候,静静的壕沟里照样长满了山花,花儿的芬芳经过风一吹,吹得很远很远,但是,所有进到这条壕沟里的动物,包括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的,花丛中很容易就找到一具骨架,要么是人的,要么是动物的,总之,凡是进入这条壕沟的活物,结果只有一个:死。更奇特的是,刚才天气晴空万里,突然这条沟的上面就闪电雷鸣,风雨交加,那闪电直接击到沟里。 开始的时候,宋村还以为这条壕沟里闹鬼,请过法师捉鬼,闹腾了半天,还是不管用,牲畜不小心走到沟里,依旧是死路一条。于是,有人说,这条沟里有一条魔咒,凡是吸取的人,都会受到魔咒的诅咒,活命难逃。 听到这种种传说后,二狐子也有点顾虑,但是既然在殷思路面前夸下海口,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你们瞧见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没有?”三个人远远的站在那里,二狐子问殷思路和独眼道士。 “依贫道看,这条沟确实非同一般。”独眼道士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说出这么一句扯淡的话来。 二狐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殷思路,殷思路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 “秀才镇的死孩子沟洪水冲出来的,可是你们看这条沟,似乎是人故意挖出来的。”二狐子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听村里人说,挖这条沟的时候,突然闪电雷鸣,一下子劈死了很多人,要不是当时的人有权势,看中了这块地方,说不定也成不了现在这条壕沟啊!” 那沟长一里地,整个儿横亘在宋村南头。就象两个世界被一条沟隔离开来一样! 山羊的白骨在阳光下发着灼灼银光,光是这些动物骨头架子,就够人心惊胆战了,谁也不敢轻易下去去打破某个魔咒。 “你们说他们挖这条沟的目的何在?”二狐子在最关键的问题上,没有弄明白,“不会是为了泄洪之类的吧?” 泄洪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宋村靠天吃饭,即使有洪水来袭,村里有一个很大的蓄水池,况且有记载的大雨也是屈指可数,这更加令三个人疑惑不解。 “依贫道看,有可能为了排水,古墓须有排水沟道,”独眼道士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本来不可能的事情,经过整理之后,居然成了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方便排水。 依照这个理由来推测,前景似乎一片光明! 因为只有两个可能,这个古墓就在沟的上游,或者。。。。。。就在这个沟的左右位置。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艰辛的探测工作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章】阳塔 宋村屁股大的地方,却远近出名,除了上回说的那条神秘的大壕沟外,其实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两座古塔。一座在壕沟的北面,一座在壕沟的南面,相向而立,好像一对亲兄弟一样。 殷思路、二狐子、独眼鬼开始的时候,以为只是前朝什么狗屁年代留下来的古塔而已,后来听到村里人的议论,才知道确实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凡是到北面的塔里,一般感觉都是如沐春风,常年温暖无比。而到壕沟南面的塔里,却阴风阵阵,寒风刺骨。 阳塔现在倒好,村里人迷信,就树立了几尊佛像给放进去了,塔里不时的香烟袅袅升起,四季香客不断。而阴塔最不受人待见,后来有好事的人,就四处宣传,说阴塔阴冷是有理由的,是阎王老子选定的新家,希望能募捐些钱财,给那些阴间阎王塑立几尊雕像,混个脸熟,将来自己到了阴间报到,也算图个人情,给安排个好的投胎人家。 这自然是废话,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有人这么信,于是,很快,又有些脑子进了水的人集资,找人用泥巴塑立了几十尊阎王小鬼像,不如不孝顺,死后就被鬼推磨,给磨成了血浆;有人偷窃,死后就被小鬼刮骨割肉,死了也逃不过去。 宋村的人有传言说,身子骨比较弱的人,千万别进去,否则自己的魂魄有可能被摄走。于是,阴塔一年到头几乎锁着,但是有一个节日除外,就是每年二月十五,宋村赶集的日子是开放的,开放的时间也只有三天。 阴塔和阳塔都是八角密檐玲珑塔,塔顶上都挂着一个古钟。由于阴塔常年没有人敢进去,所以,阴塔上的古钟经常不发声,而阳塔上的古钟就不同了,时常有香客敲响古钟祈福。 既然到了宋村,不进阴阳塔里瞧瞧,算是白来一趟,反正现在也没有古墓的线索,索性进里面游逛一圈,解解闷。 阴塔锁着门,所以三个人只好虽然进了阳塔。 刚走进阳塔,就有小贩过来推销香火表纸。 “这位大爷,看您慈眉善目,一定是个好人,你就买点香火,孝敬孝敬佛祖吧!”小贩跟见了亲爹一样,喋喋不休。 殷思路想,如果不买他娘的两三个东西摆摆样子,恐怕有人怀疑!想到这里,就说:“来三柱清香,一人给佛祖上一柱,求佛祖保佑咱们发大财!” 二狐子和独眼鬼听见了,都暗地里笑了起来:三个臭盗墓的,还他娘的装正经,给佛祖上香,也不怕佛祖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殷思路似乎看出了他们俩的心事,就偷偷地跟他们说:“礼多人不怪,况且咱们给佛祖上的是香火,他老人家笑纳还来不及呢,别说惩罚咱们了!” 等上完了香火,三个人就转悠起来。等走到一尊佛像前,三个人借着从门缝里折射进来的阳光,都吃了一惊:见佛像前面的念经禅位上满满地坐着一些膏泥做的人,那些泥人显然不象是和尚,倒象是虔诚拜佛的信徒。那些信徒神态自若,一个个好象在闭目养神,十分安闲。不过它们的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头顶上也落满了蜘蛛网。 殷思路小心地用手摸着那些雕塑的头,爱惜地用嘴吹了吹,说这里的东西老长时间了,历史,啥叫历史,把这些泥人搬出来,这就叫历史!“咣当!”,泥人的泥指头竟然掉到了地上,殷思路也没有多想,就从地上捡起来,准备重新安装上去,可是他还没有拼凑,就失声叫了出来:“呀!”吓得把手里的泥指头扔到了地上,摔成了碎块儿。 “人。。。人骨头!”殷思路的话刚落,香客吓得四散逃跑,魂飞魄散。 任凭独眼鬼在后头喊着“佛祖显灵了!”,还是没有一个香客敢回来瞧瞧。 “全他娘的一帮伪香客,明明佛祖显灵了,他们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独眼鬼骂了起来。等骂完了,跑到殷思路身边,说:“大哥,你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明明是个泥巴身,哪里来的人骨头,吓唬吓唬他们还可以,你可别吓唬自己人啊!” 殷思路“噌”的一下子,把独眼鬼推到了那尊佛像面前,“睁大眼,瞧好了,我骗你我是你孙子!”独眼鬼低下头仔细一瞧,“娘啊”一声,往后跳了足足有两米远,说:“人骨头,绝对是人骨头------咋他娘的是人骨头呢?”一边说着,一边汗流浃背。 二狐子起初也吓了一跳,后来清醒了许多,“这种葬法只有在佛教里存在,一般得道高僧坐化后,都要塑早金身,想不到这些信佛之人也把自己塑造成了金身!” 由于所有的香客被吓跑了,三个人游逛得很轻松,从第一层一直爬到了最顶层,也就是第十六层,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 突然,独眼鬼见那佛像的眼睛里亮了一下,吓得说不上话来,赶紧拍了一下殷思路,指了指。 殷思路抬头一瞧,可不咋的,那眼睛果然是佛眼,贼亮贼亮的!二狐子以为自己瞧错了,赶紧眨了一下眼睛,重新瞧了一阵,那佛眼果然真的在动! 独眼鬼也瞧见了,说不会显灵了吧?这里可能保留着中国最原始的佛像! 正当三个人惊异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佛像的眼睛暗淡了下来,接着就见掉下两个明亮的东西来,那东西刚落到地上,几个人就看清楚了:两个三角型模样的虫!那虫子掉到了地上,咕噜一下,翻了个身,起来就冲三个人追去。殷思路就喊着让大家都散开,防止那只虫咬人。 独眼鬼机械地找一根搭在横梁上的木板,照着三角虫就拍了过去,手起板落,那只虫子就死在了木板之下,木板上粘满了绿色的粘液。 二狐子警惕地说,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恐怕这里还有虫子。。。。。。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三个人就见不远处,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朝他们扑过来。那三角怪虫的脊背全是金黄色的,好像是专门打造的铠甲。 越到关键时刻,三个人越拿不定主意:是战是退?谁也说不好。但是有一点可以说明,门口已经被三角怪虫层层围住了,也就是说,想走,没门儿! 那些三角怪虫的脊背相互摩擦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好像专门用钢铁做的披甲一样。 撤,快撤! 说是撤退,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且是绝路,那就是,不断地向高处攀援。然而,要论攀援高手,人可比不上这些三角虫子。它们一见三个人都爬上了高处,更加不要命了,争先恐后地沿着柱子往上爬,期间,不停地有三角虫子掉到了地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大部队的推进,眼看着三个人危在旦夕,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舅舅,咱们是不是死定了?”殷思路有些心虚了。说实话,倒斗遇到僵尸都没有这么怕过,可是碰到这么厉害的虫子,就吓得要命! “死倒不会死,”二狐子惨笑着说,“不过,也有可能。” 本来殷思路和独眼鬼听到第一句话还多少保留了一些底气,现在猛然听到了第二句,心里一下子没有了数。 奶奶的,事到如今,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掉头回去拼个你死我活!独眼鬼心里一横,就想回头去拼命! 你疯了?你这是白白送死,别说那么多的三角怪虫了,就是一只,只要咬上你一口 ,你就彻底完蛋了!殷思路一下子拉住了有些鬼迷心窍的独眼鬼。 “战又不战,退又无路可退,难道白白等着送死?”独眼鬼干脆停了下来,就等着三角怪虫爬上来来个决斗。 “走,到塔顶再说,肯定有逃生通道!”二狐子随口说了一句。 逃生通道?怎么可能?是不是倒斗倒多了,啥都有通道?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独眼鬼咬了咬牙,继续朝上面爬去。 三角怪虫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速度在加快,“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在三个人的屁股后面。。。。。。 终于爬到了塔顶,说实话,要是换到平时,别说塔顶了,让你爬到中间都是个问题,看来他娘的,对生命的珍惜,才是促使一个人产生大于自己平时好几倍的力量! 塔顶,就是最后的分解场所:死或者。。。生。 三个人朝塔下望了望,黑,真他娘的黑啊,也不知道这座塔到底有多高,反正是一眼瞧不见下面,只能在心里摸索着。 “佛祖保佑,我今儿可是跟您老人家上香了,您可不能白要啊,无功不受禄,您既然接受了,那至少也得保佑我们。。。保佑我们能够从容脱身,即使跳下去死,也求个全尸!”独眼鬼“呐呐”了一句,突然来了一句:“跳吧,再不跳,恐怕血肉之躯也得喂了那帮畜生! 前边的一句是废话,后面的一句,倒还有点悲壮的感觉! 跳?还是。。。。。。不跳? 不跳,还是。。。。。。跳? 然而,时间没有了,即使这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脑海里来回地颠倒着,但是,如果真正拿出一个方案来,真是不容易!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章】阴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二狐子喊了一句,柱子,这里有个柱子! 柱子?不错,确实有个柱子,虽然很粗,粗到人抱着都觉得胳膊酸疼,但是,毕竟是一条最后的逃生机会! “阿弥陀佛!神啊,你究竟还是显灵了,如果有来生,我做牛做马,我。。。我报答你!”独眼鬼几乎感激得痛哭流涕! 殷思路拍了拍他,说:“兄弟,神要咱们好好活着,没有让咱们死,咋他娘的说起丧气话来了?” 独眼鬼擦了一把鼻涕,说:“我没有说丧气话,我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很少掉泪!”说完,又擦了一把鼻子。 “还没有说丧气话,啥他娘的来生,咱们赶紧跑才是硬道理!”殷思路提醒了独眼鬼一下。独眼鬼“吖”了一声,心情才有点平稳下来。 二狐子顾不上磨得生疼的胳膊,赶紧抱着柱子往下溜,殷思路和独眼鬼随后。 就在快到到底的时候,突然见二狐子拼命底往上爬了! “怎么了,舅舅?”殷思路赶紧来了个急刹车,牢牢地抱住柱子不放手。 “他娘的,算是奇了怪了,这虫子。。。。。。这虫子竟然从外面跟上来了!”二狐子上气不接下气底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娘的,里边追着还不算,外面也给堵截上了!反正现在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死也不是,活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狐子稍微犹豫了一下,纵身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棵千年的老槐树,老掉牙了,但是依旧枝叶茂盛,老当益壮!二狐子被老槐树的树枝拌了几下,慌乱中一伸手,竟然抓住了一枝!树枝猛烈地晃悠了几下,停了下来。 殷思路和独眼鬼在后头,见二狐子纵身一跳,惊得目瞪口呆,然而,考虑的时间留给他们已经没有了。顺着二狐子的“革命道路”,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跳了下来,不过没有二狐子好运,两个人被树枝折磨了几下,就摔倒了地上。 三角怪虫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赶紧朝这里聚拢过来。两个人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加速跑去。 阴塔和阳塔之间有一个独木小桥连接着,幸好白天的时候,三个人踩好了点儿,知道有这么一条道儿,所以即使天黑了,也还是能顺利找到,于是,两个人顾不上二狐子,朝阴塔跑去。 那些三角怪虫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围追堵截殷思路和独眼鬼,另外一路则守株待兔,等着树上的二狐子。 二狐子可没有等死。由于树跟树挨得太紧密了,所以从这棵树上爬到那棵树上,就像在一棵树上换了换树枝一样容易。 二狐子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另外的树上,继而成功地逃脱了! 当殷思路和独眼鬼慌不择路地跑到阴塔下的时候,殷思路猛然拉住了独眼鬼。 独眼鬼吃了一惊,刚要大声问,殷思路赶紧阻止了他,继而小声跟他说:“你瞧见了没有,塔下好像有个黑影!” 虽然当天月光不是很明亮,但是从一个模糊的宽阔的环境来看,塔下还真是有个黑影,只不过一动不动! “会不会是鬼?”独眼鬼职业性地随身掏出了七星辟邪针包来,“给你一个,记住,带在身上,一般的小鬼近不了身的!” 所谓七星辟邪针包,其实是茅山道士独家创作的一种辟邪技术,就是拿女人做鞋用的针,放进一个红布做的小包里,包里顺便在装实些谷子。不过,特别的是,这些针都开过光,所以跟普通针不一样,能辟邪。 殷思路有些紧张,用手接过来的时候,稍微一用力,那七根针就一下子露出来了,扎到了他的手上,他禁不住“哎呀”一声,那黑影猛然回过身来,“是外甥吗?” 二狐子,是二狐子的声音! 殷思路有些气恼,他娘的,鬼没有扎着,反倒把自己的手指给扎得流血。 就在三个人刚喘息了几口气,那些三角怪虫就追过来了!二狐子的意思本来是要向别的地方跑的,可是,独眼鬼真是个倒霉蛋,没有吸取上次进阳塔的教训,自个儿有跌跌撞撞地进了阴塔里面! 二狐子和殷思路见独眼鬼进了阴塔,没有办法,抱着同生共死的决心,也进了阴塔。但是进了阴塔之后,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三个人尽管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可是,老实说,没有动静,静得要死! “老舅,它们会不会在玩什么把戏?”惊慌的心情,促使他们只能往这方面考虑问题了,即使是最简单的问题,也得跟生和死扯溜到一起! “我出去瞧瞧!”独眼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非要开门瞧瞧瞧。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犯了严重的低级主义错误!”殷思路以为他真要出去,连说带拽,一把就把他摔倒了。 独眼鬼爬在地上,突然觉得粘乎乎的,而且,他感觉到湿漉漉的一滴东西掉在了脸上。 “灯,快拿灯!”这个时候,独眼鬼才想起来打开手电。 二狐子和殷思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打开手电朝他这边跑过来。 血,一滴血,在他的脸上! 地上,也有许多血,独眼鬼的身上和手上沾满了血! 而且,不停地有血从高空滴答下来。 二狐子和殷思路看清楚了,原来,是鬼在推磨!那血正是从磨盘里磨出来的血浆,四散地流了出来!按道理说,这些只是普通的雕塑,虽然很可怕,也没有真的血出现,可是现在,有血,真的有血,而且很黑很稠的那种血! 一股阴风从旁边吹过,阴塔的破门“嘎吱”一声,似开非开! 他娘的,刚出了虎巢,又进了狼窝!独眼鬼啊独眼鬼,你说你什么地方跑不行,偏偏又跑到了这个阎王殿来!纯粹是盐吃多了------咸的慌你! 然而,就是骂死他又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解决吧! 谁知道跌倒在地上的独眼鬼冷笑起来,“嘿嘿,这点破三猫的东西也来吓唬我?”说完,他掏出了桃木短剑! 桃木有辟邪的作用,用桃木做的短剑,有很好的辟邪功能,一剑能将鬼不是刺死,也得刺伤! 殷思路突然看出门道来了,他“呵呵”笑起来了:“啥他娘的血,我看是油漆吧!” 他的一句话,二狐子和独眼鬼才闻到一股浓烈的油漆味儿。有些工匠为了达到逼真的教育人的效果,往往会在鬼头铡刀或者这样的鬼推磨的磨石上涂抹些红色油漆,甚至倒到上面很多,这些油漆时间长了,渐渐地就往地上滴答下来。 血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独眼鬼拿着手电上下左右晃了几下,最后突然停留在了一个雕塑上不动了。 “怎么了?”殷思路和二狐子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怪事,就赶紧问。 “不对呀,我咋总觉得有些不一样,这些塑身好象比阳塔里的瘦小一点。”独眼鬼歪着脑袋瞧了半天,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二狐子和殷思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殷思路就笑了,说老弟你神经过敏了吧?神是心宽体胖,自然身子骨就大;这些小鬼,虽然吃人肉喝人血,也还是照样瘦小,这就是命!命你懂吗?咱们这一行就是命! 还没有等殷思路和二狐子继续说下去,独眼鬼抄起铁锹,手起锹落,就打碎了一个,随着“咣当”一声,里头竟然露出一个留着长发的头来! 女人?里面怎么会有个女人?三个人惊疑不定,怎么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不会也是重塑金身吧?”殷思路想起了阳塔里的和尚。如果按照这种解释去解释这个雕塑,也算是有个结果了,可偏偏二狐子说了一句:“女人怎么可能也塑金身?” 是啊,好像碰到的只有和尚才有这种特殊的人类造型,女人。。。。。不会也有吧? 就在殷思路和二狐子心惊胆战地检查塑身的时候,猛然听到背后有女人的笑声,扭头一瞧,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来…… 竟然是独眼鬼在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好,独眼鬼被附身了!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有可能就是这个雕塑里的女尸! “嘿嘿嘿嘿嘿嘿。。。。。。。。”尖细的女人声音,在这个特意雕塑的阎王殿里回荡着,阴森恐怖。。。。。。 二狐子经验老道,他猛然一个巴掌打过去,独眼鬼被打得转了一个弯儿,旋即倒在了地上,一注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还好,还好,总算抱住他的命了!”二狐子赶紧用袖子帮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 那女鬼的灵魂被打出了独眼鬼的身体,灵魂出窍,不过,就在附近哪个地方,用黑洞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三个人! 殷思路掏出了摸金符,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好像真的有了摸金符的保护,那女鬼近不了身。 独眼鬼好半天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好疼!” 能感觉到疼是好事,至少证明女鬼真的离开了他的躯体,不过令人不理解的是,像独眼鬼这样的辟邪大师,怎么也会被鬼上身呢?原来人的魂有时候处于低潮,这个时候,任何鬼魅都可以轻易地上身,甚至,有些人能够看见冥界的东西在活动! 独眼鬼不知道哪根神经颤抖了一下,突然说:“我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那塔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阴气,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他说的没错儿,真的有些不对劲,至少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从大殿的里面传过来,跟人打呼噜一样!三个人顺着“呼噜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猛然,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衣服褴褛的老乞丐在放肆地睡觉!奶奶的,这老乞丐可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能在这阴森的阎王殿里安心地睡大觉,不是神仙也是鬼! 二狐子小心地伸手过去摸了摸:不对呀,还有体温呢,不是人还能是谁!肯定是个流浪的老乞丐! 二狐子正要小心地推醒他,突然,老乞丐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突然一把抓住了二狐子,“嘿嘿嘿嘿。。。。。。”,女人尖细的声音再次想起来了! “不好,女鬼上他的身了!”二狐子大吃一惊,用同样的办法,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与此同时,独眼鬼出手了,而且很狠毒,他一把桃木短剑刺穿了老乞丐的心脏! “你们。。。。。。”老乞丐苍老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原来面目,只不过,是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女鬼也被处理了,它的魂魄也被打散了,成不了气候了!”独眼鬼冷笑着说,“只可惜搭上了这老家伙的命。” “唉,毕竟是一条人命,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对他,也许是个最好的归宿,流浪终究不是个事情,况且人也老了。。。。。。”二狐子给大家找了个台阶下。 “这倒也现成,直接就到阎王殿报到了,大爷呀大爷,也不是我故意害你,实在是野鬼闹腾的,你也算为人间除了一害,人民感谢你!”独眼鬼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我看咱们也不用葬了他了,放在这里,还真是个好的‘地宫’!” 折腾了半天,三个人才猛然想起来了:三角怪虫呢?会不会还在门外? 无奈三个人谁也不敢出去,况且又是半夜三更,只好守着老乞丐的尸体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三个人又向老乞丐的尸体作了正式的告别,刚要出门,又想起来三角怪虫的事来。没有办法,只好沿着阴塔里的一个悬梯,爬到了最高处,从窗户望出去,三个人差点没有跌下来:三角怪虫铺天盖地,把阴塔围了个团团转! 只不过,他们没有进来。。。。。。而已! 那些吃人的三角怪虫身体上不再是金黄色,而是变成了黑色,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三个人互相猜测着种种可能的发生:进攻?围攻?还是。。。。。。 殷思路多了个心眼儿,扔了一块古老的青瓦下去,“哐当”一声,砸死了一小片!我的乖乖,没有动,它们竟然没有动,难道就等着找死吗? 独眼鬼不说三四,接连扔下了好几块瓦片,奇怪,三角怪虫没有一个动的。 殷思路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它们是不是在诈死?在诱骗我们出去后,然后分食了我们?我才不上你们的当的,因为道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人类是整个文明的统治者! 二狐子来了个狠的,说陆逊当年火烧蜀军八百里连营,咱们今天也来个火攻,试试这些王八羔子长着几个脑袋------还给我装死,我让你们装死,你们直接死去吧! 二狐子说完,把阴塔里的一些能拆卸下来的木头全部拆卸下来,点着了,扔了下去。奇怪,难道这些三角怪虫真的不怕死?有点视死如归? 很快,二狐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而且是相当的不对劲:周围已经烧完了,正朝外围烧去,三角怪虫依旧没有逃跑的迹象。 直到最后一刻,三个人才确信:这些三角怪虫可能已经来了个集体死亡!神秘的死亡!能够揭开这个谜底的似乎只有一个:这些东西怕光,而且怕得要死!它们围困这阴塔,没有料到太阳突然出来了,跑也跑不及时,立即就会变成空壳,然后很快死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的脊背变成了黯黑色的原因吧!活着的三角怪虫的脊背是金黄色的,而死后,就变成了黯黑色。 那么,它们为什么对阴塔采取围而不攻的架势,最后直到死亡呢?迷,迷一样的迷! 这些怪虫会不会是墓主人专门喂养,进而用来守护周围可能存在的古墓呢?“把敌人杀死在大门之外!”是很多军队将领的用兵之道,估计死人用同样的思想精髓来对付盗墓贼,具体地说,就是墓主人养这些繁殖能力很强,毒性很大的三角怪虫,正是想乘那些盗墓贼还没有接近古墓的时候,就让他们“以身殉国”了! 但是这种防止盗墓的办法一旦失败,后果很可怕,因为,按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推断方式,离找到古墓也就不远了! 不能不说,这又将是一个迷。。。。。。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五章】 寻龙 三个人逃离了阴塔,暂时摆脱了在阴阳塔里遇到的艰险和无数个困惑,但是也没有必要去追根问底,毕竟,他们需要的是尽快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大墓。 如果简单地按照那条沟的排水功能来推测,墓的位置无非有三处:上游、右边、左边。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凡是所有人都想到的问题就一定不是问题,如果是问题,就一定是大问题!况且,前面已经有很多同行践行过了,行不通。 “如果按照传统的办法,沿用同行的老路走,恐怕咱们用洛阳铲打洞探测,少说也得半年光景都难说成功,”二狐子神情凝重地对他说,“况且,理论上是成立了,但是我觉得不是很靠谱。” 二狐子确认不了,干起来也是白干,打个比方说,就好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虽然有目标,就怕这个目标是他娘虚幻的东西,到时候费力不讨好。 “具体说说。”殷思路刚才燃烧起来的干劲儿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觉得这条沟的作用不仅仅是排水这么简单。”二狐子直接明了地说,“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恐怕早就被别人抢先了。” “《夏家秘籍》看来也起不了多大用处!”殷思路叹了口气。 “《夏家秘籍》?”二狐子突然听到了这本书,灵感似乎就从这里来了。有时候问题简单就简单到了这里,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回到了出发点:风水问题。 只不过这个风水问题,需要比别人拥有更强、更深厚的分析理解能力。 “肥肉,往往是留给那些最有本事的人吃的,没本事的甚至汤都喝不上一口,我深信这一点。”二狐子说了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然后伸手摸了摸头。 “我也说一句,女人,往往是留给有实力的男人做老婆的!”独眼鬼说完,挠了挠头,竟然自己偷偷笑奇来了。莫名其妙,牵强附会,这一句跟二狐子的那句话的意思相差十万八千里! 二狐子翻了几下小眼,“外甥,独眼儿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墓应该在沟的左右两边。” “何以见得?”殷思路往下问了一句。 二狐子有些得意了:“作为摸金校尉,最重要的是要掌握两门技术,只有你掌握了这两门技术,你才能听懂我说的话。” “是不是《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术》?”殷思路虽然第一反应是疑惑,但还是准确地说了出来。 “不错,前辈说的这个,我师父也曾经跟我们提过,不过机会细学,师父也不教给我们,说学会了,恐怕将来我们有生命危险。”独眼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错,听说过就好, 分金定穴术,舅舅以后教你,当下要给你讲的,就是摸金门里最神秘的武器寻龙诀!”说罢,看了殷思路一眼。 殷思路也正愁没有人教他本领,如今一听,不觉精神大振,就细细听了起来。 二狐子就讲解开来:《寻龙诀》就是望气寻龙。古人说:龙来十里,气高一丈,龙来百里,气高十丈。气正,则脉从中落而穴正;气偏,则脉从侧落而穴偏。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很在意自己家的祖坟,迁来迁去,寻找脉气正的地方落葬。有一句古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朝廷站个人,不如这里躺个人!这句话就是说,如果你们家有人在朝廷里做官,也比不上祖坟占一块风水宝地,这样可以荫庇子孙后代,世代富豪做官。 纯理论的东西,让人听着容易犯困,为了进一步教导殷思路和独眼鬼,二狐子就拿秀才镇的诰命夫人墓举例子。 “你看到没有?这诰命夫人墓,后面仰仗大山,前面视野开阔,又有西来之水,真是一块宝地啊!”说完,二狐子想到了自己的师姐,冷笑道:“想不到师姐也会找这样的地方凑热闹!” 独眼鬼想了想,说,前辈说得太对了,这个风水确实不错,我帮人看风水,也是这样看的。 二狐子说:“找古墓,其实就是找龙脉。只要找到了龙脉,自然就找到了古墓,比如说干龙比较雄健高大,可是山只要一有分支,气势自然就弱了许多。”说完,就指着周围的山脉描绘了一番。 要找到龙脉,自然离不开气象。气象里,四季与五行的关系比较复杂:春天为木,脉气青;夏天炎热,为火,脉气是红色的;秋天为金,脉气是白色的;冬天为水,脉气是黑色的;每季为土,脉气是黄色的。 四个季节的颜色不应该混淆,如果一旦混淆,五行之间相互转化,譬如土能生金,到时候就会带动吉凶祸福的变化。 春冬地气不升,夏天炎热,脉气升腾浑浊,只有秋气清亮,等到八月十五前后,或清晨雨后,日落未落,日出未出,丑寅酉戌的时候观察,就可以看见福寿穴上空的脉气如叠嶂,色艳而浊,贵穴上空的脉气如张盖,色青而奇。 等到太阳刚出来,五色的云彩好象华盖一样,此时五色备俱,好象龙蟠一样,又象是腾云驾雾,这就叫“龙气”,凡是有这样的气势,这里必定有帝王的坟墓! 毫光明灿,如虹,如日,如凤舞者,曰喜气,后妃之地。白外青,青复紫,青如牛者,赤如虎尾者,猛将之地,公候之地。 若云烟,终如鼎沸,中青外红,如流星烛地,如龙腾凤翥者,宰相之地。。。。。 初吐一线,终盘宝盖,五色俱备,轻清上浮,有纹不杂,如宝塔,如摇旌,如幛幡,耀日烛星者,为异气,神仙之地。 看来文官的官服上一般绣着飞鸟,而武官官服上一般绣着走兽。祖坟上空的白黑两气多的时候,后代一般出武官,红赤之气多的时候后代一般容易出文官。 二狐子把自己最精华的东西都讲了出来,殷思路和独眼鬼听得半懂不懂,二狐子说这需要好好锻炼一下,多找几个地方看看风水,才能理解透彻! “死人跟活人也一样,都想住着舒服,家里养着花草树木,奇珍异草,时常风和日丽。”二狐子尽量说得简单点儿,让殷思路明白,“这里虫鸟鱼兽,生了一窝儿又一窝儿,跟人一样,一代接一代繁衍开来,生命息息不断,等太阳快落山了,死人也能在这里看看日落,一派旺盛的景象!凡是这样的景象,一般都有大墓!” “山川的脉气,一般上大下小,远远看去,上面飘荡着一层脉气,走近了,却又看不见了,如果坟地有钟鼓破竹和乐之声,一般都是吉祥的征兆,如果有战争的怪异声,则凶。”二狐子讲完了,觉得口干舌燥,赶紧喝了两口水,这才接着讲起来了。 “要寻龙脉,有四个办法!”二狐子讲了龙脉之后,就接着讲起了怎么来找龙脉来,“其一,行度寻龙法。风水上把山脉比喻为龙,所谓寻龙,实际为通过龙的走向,而找到结穴之地。凡龙都有一来源发龙之处,人们称之为太祖山。太祖山一般气势雄伟,崇山峻林,巍峨万仞,其山形粗恶,且风吹气散,一般不结穴。太祖山下分数枝山脉延伸出去,到再起顶分脉处,成为祖山。祖山又分数枝山脉延伸出去,到再起顶分脉处成为少祖山。如此级级分脉,级级延伸,直到结穴之处称为父母山。如同大树一样,有树干到树枝,再到更细的枝叶。不过,山脉的分脉,每次分枝所分出的山脉形态都不相同,丑美不一,真假各异。真美者会前去结富贵之地,丑者假者则不会。 在行度寻龙过程中,首先要会分辨龙的真假,真龙居于局内,强健有力,有护龙护砂跟随。一般来说,要结出美地,真龙也要经过分脉,过峡,剥换,束气等不断起伏,将煞气脱掉,有粗老变得细嫩。但无论怎么变,都有护龙护砂跟随,直到山环水抱,朝案相应的结穴之处。行度寻龙必须寻着真龙的走向去寻找,直找到结穴的地方。 二.星峰寻龙 为了省时省力,我们必须有选择的去寻龙,不能漫山遍野乱走。经云:“千里来龙,但观到头一节。”我们在远处看到山峰星体端正,展肩开面,落脉优美,则有可能是真龙经千百里行度,到此落脉,可能有结穴的迹象,可到此山峰下求证。如在山峰下求得龙虎环抱,朝应相对,明堂端正,则是有穴之地。 二. 抱水寻龙 《葬经》云:“山随水曲抱弯弯,有穴分明在次间。”每到一个地方,如果河流反弓或直出,一般不须找眼;如果河流屈曲环抱,则可向环抱方配合方法二去追寻。因龙的行度,有可能界水即止,龙止则有结穴的可能。 三. 交水寻龙 此法寻龙很简单,记住一句话:但凡两水一交会,则有立穴的可能。“干水流行地中,而无支流以界其际,则地气不收而立无据矣。”我们在寻龙的过程中,如果遇到小水与大水交会,则要留意附近的星蜂,可能结地就在附近。当初我和师傅寻龙走山的时候,遇到小水交逆大水之处,师傅就跟我说,一两里地之内必有良穴没地。屡屡验证都没错。大家可配合以上三点,定能很快的入眼。 四. 水口寻龙 《秘诀千金赋》云:“但凡寻地,先观水口城门,周聚关拦,内有着龙格结;落星龟蛇狮象,中藏上格之龙;华表捍门。定结富贵之地,北辰镇守,禁口勿言。。。。。。”可知从水口寻龙也是一种捷径。大凡所到之处,遇到水口关锁紧密,水口内又成一堂局者,均可在局内寻找龙穴。水口有砂比无砂好;关锁周密比不周密好;乱石守水口,易于发富;龟蛇狮象守水口,易于发贵;华表,捍门守水口,则可能出王侯;北辰守水口,乃帝王之地,禁口勿言。古语:“入山观水口”,高明的地师一入水口,村场坟地的富贵程度已知其半矣。 “现在人寻找龙穴,总喜欢到大山看看,以为大龙大脉的大局势则能大富大贵。其实不然。”二狐子指着诰命夫人墓背后的那座山,讲得绘声绘色,“你看,那山并没有旁边的山高!” 殷思路顺着二狐子的手势看,发现诰命夫人墓背后靠的山果然不比周围的山高。 二狐子接着讲道:“高大的山,一般作为发脉的太祖山,山形往往粗老恶劣,经过过峡,换剥,煞气未消;在山头上,整日的风吹日晒,脉气早散,根本就聚不了啥脉气,更不能说是个安身的好去处。” 殷思路再仔细地看上一眼,见诰命夫人墓地不但土层深厚,而且周围的山呈合围之势,果然是聚集脉气的好地方,就不住地点头。 二狐子见殷思路有些理解了,就接着说:“龙这神物,跟蛇一个道理,需要蜕皮才能成长,所以在最高山上摇头摆尾,勇猛异常,可是也很容易因为抱不完满而泄胎而出。于是就往那里游走……”说着,二狐子的手依照山的走势,上下波动着,“这溜达出来的龙在行进时,必须经过过峡,磨掉身上的老皮,这时候龙身才会变得光滑细嫩,成长起来才更快些!” 殷思路没有想到里面有如此深奥的道理,不过他脑子里总是想着蛇的样子。小的时候,他就捡到过几次蛇皮,老人说,蛇只有蜕了一层皮,才能长大一次,果然跟龙一样! “这龙就沿着那里游啊游,直游到平洋龙水交界的地方,阴阳冲合结合起来,就成就了一块风水宝地!”说到兴致处,二狐子来了一句:“古人说:但看古来卿相地,平洋一穴胜千峰。”说完,看殷思路有些疑惑,就接着说:“也就是说,真正的风水宝地,不在猛山里,而是在江河边上,龙是离不开水的。” “舅舅你说的很对,”关键时刻,殷思路提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问题,“既然您说宋村是一块风水宝地,可是龙缺不了水,那宋村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没有什么江海湖泊,龙能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提到了点子上,二狐子只顾得讲东讲西了,完全忘记了这个关节眼儿。 是啊,如果宋村真的有个大墓的话,那么,至少有一个必须的条件:水! 可是,水在哪儿呢?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六章】 失望 龙离开了水不能活,那就意味着,即使是一块能够聚集脉气的风水宝地,因为没有水,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地方了! 二狐子坐下来了,不过殷思路和独眼鬼看出来了,他脸上堆满了失望的表情,就因为宋村没有水,龙来了也得变成蛇,那就没有风水可言了,所谓的大墓也就只能成了构想,一切都变成了纸上谈兵了。 。 宋村人吃水,夏天靠下雨,冬天就靠下雪,积攒起来的雨雪水,先存到一个事先挖好的地窖里,再在地窖地沉淀了泥沙和羊粪、兔子屎、树叶、棍棒之后,才能烧过做饭、开水洗刷。所以,这几年宋村里人家的姑娘都往外地嫁,本地的小伙子渐渐娶老婆都成了问题。 “如果没有大墓的话,那么倒斗的同行为什么还是蜂拥而至呢?”二狐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有些同行属于搬山卸林炸药炸的盲干派,但是也少不了真正的摸金高手,难道他们不知道没有水吗? 事到如今,也不能在去想水的问题了,既然来了,盲干也得试试,不能白来一趟。 沟的南面是一大块平整的土地,地里长满了麦子,那麦穗正发青,不过过不了一个月,麦子就该收割了! 三个人先吃饱了饭,喝足了水,熬到了夜幕降临,就开始干活儿了。 殷思路和独眼鬼一人一把洛阳铲,二狐子则在前头引导着,先向纵面打探眼儿,每隔1米打一个,接着再向横面打,也是每隔一米打上一个,最后形成方格网状。 最后,在每个方格中心,也要打孔。也就是在1平方米范围内的4个眼的中心打一个孔,这个中心孔在盗墓行业里叫做“梅花点”。使得每个孔的最近距离都在1米之内,探孔密集,以确保不漏问题,并及时发现疑点,从中判断地下的遗迹、遗物与古墓葬等情形。 殷思路和独眼鬼挖得满头大汗,二狐子打着手电,一遍又一遍地分辨着从洛阳铲上带下来的泥土,没有夯土。 倒斗的都知道,只要夯土出现,就表示地下肯定有古墓。 大约挖了一个整夜,也没有见有啥动静出现,二狐子着急不说,殷思路和独眼鬼也急了:照这样挖下去,即使采用搬山卸岭的战斗精神,把整座山翻个底朝天,估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后的工作也是停停再干干,干干再停停,反正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大的希望。 “这里应该有水,而且水应该还不小!”二狐子说,“我不知道你们悟出个道理来没有,宋村虽然干旱,可是这里的树长得却很粗壮,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水,恐怕树也长不到这么参天!” 殷思路和独眼鬼半懂半晕地听着二狐子的讲解,觉得他可能想这个问题走火入魔了,想到树上头去了。 “老舅,要是没有古墓,咱们回去,到死孩子沟,好歹弄两个小坟,也够咱们吃喝了!”殷思路开始劝二狐子。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七章】 狼群大战 龙离开了水不能活,那就意味着,即使是一块能够聚集脉气的风水宝地,因为没有水,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地方了! 二狐子坐下来了,不过殷思路和独眼鬼看出来了,他脸上堆满了失望的表情,就因为宋村没有水,龙来了也得变成蛇,那就没有风水可言了,所谓的大墓也就只能成了构想,一切都变成了纸上谈兵了。 。 宋村人吃水,夏天靠下雨,冬天就靠下雪,积攒起来的雨雪水,先存到一个事先挖好的地窖里,再在地窖地沉淀了泥沙和羊粪、兔子屎、树叶、棍棒之后,才能烧过做饭、开水洗刷。所以,这几年宋村里人家的姑娘都往外地嫁,本地的小伙子渐渐娶老婆都成了问题。 “如果没有大墓的话,那么倒斗的同行为什么还是蜂拥而至呢?”二狐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有些同行属于搬山卸林炸药炸的盲干派,但是也少不了真正的摸金高手,难道他们不知道没有水吗? 事到如今,也不能在去想水的问题了,既然来了,盲干也得试试,不能白来一趟。 沟的南面是一大块平整的土地,地里长满了麦子,那麦穗正发青,不过过不了一个月,麦子就该收割了! 三个人先吃饱了饭,喝足了水,熬到了夜幕降临,就开始干活儿了。 殷思路和独眼鬼一人一把洛阳铲,二狐子则在前头引导着,先向纵面打探眼儿,每隔1米打一个,接着再向横面打,也是每隔一米打上一个,最后形成方格网状。 最后,在每个方格中心,也要打孔。也就是在1平方米范围内的4个眼的中心打一个孔,这个中心孔在盗墓行业里叫做“梅花点”。使得每个孔的最近距离都在1米之内,探孔密集,以确保不漏问题,并及时发现疑点,从中判断地下的遗迹、遗物与古墓葬等情形。 殷思路和独眼鬼挖得满头大汗,二狐子打着手电,一遍又一遍地分辨着从洛阳铲上带下来的泥土,没有夯土。 倒斗的都知道,只要夯土出现,就表示地下肯定有古墓。 大约挖了一个整夜,也没有见有啥动静出现,二狐子着急不说,殷思路和独眼鬼也急了:照这样挖下去,即使采用搬山卸岭的战斗精神,把整座山翻个底朝天,估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后的工作也是停停再干干,干干再停停,反正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大的希望。 “这里应该有水,而且水应该还不小!”二狐子说,“我不知道你们悟出个道理来没有,宋村虽然干旱,可是这里的树长得却很粗壮,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水,恐怕树也长不到这么参天!” 殷思路和独眼鬼半懂半晕地听着二狐子的讲解,觉得他可能想这个问题走火入魔了,想到树上头去了。 “老舅,要是没有古墓,咱们回去,到死孩子沟,好歹弄两个小坟,也够咱们吃喝了!”殷思路开始劝二狐子。 二狐子笑了,说舅舅我可没有想不开,只是有些疑惑,为啥那么多的倒斗同行要来宋村,大有可疑。 就在他要合眼的时候,猛然,听到了谷子地里一阵响动,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独眼鬼感觉到身上一阵哆嗦,说实话,他并不害怕鬼怪之类的异界东西,而是害怕跟人类共同生活了几千年的动物------狼。 一只同样饥饿的狼,是绝对不会放过一顿美餐的,何况,还是三个人。 喊是不能够喊的,一喊,惊动了整个村子,后果不堪设想。 危机关头,独眼鬼轻声咳嗽了一声: 嗯! 这一声绝对管用。 霎时,声音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不过,没有过多久,摩擦谷子的响声又开始了,而且似乎比原先的还要大。 凭借着敏锐的判断,独眼鬼断定:这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狼! “狼!”出于自我的保护和生命的珍惜,独眼鬼还是喊了出来。 这一声不要紧,一下子就把二狐子和殷思路吵醒了。 “哪儿呢?” “前面,就在前面!”独眼鬼惊恐地喊着。 “铲子,准备铲子!”用来盗墓的铲子,成了对付狼群最有力的工具。 “老舅,咱们一人负责一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留个囫囵全尸啊!”殷思路开始喘息起来。 “对,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这帮孙子!”二狐子的脸在微弱的手电光下,额头上青筋爆出。 本来是偷袭的,现在狼群发现自己暴露了,干脆采取暴力强攻。 领头的是一只硕大的狼,很明显,是一条四肢发达的公狼。 “它就是狼王吧?”独眼鬼问。 “看样子是,能先把这只老东西弄死,其他的就好收拾了。”殷思路说。 但是,首领永远是用来发号施令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自己亲自上阵的。 上阵的,只有那些手下,绝大多数是母狼。 这些母狼,有的还在哺乳期,食物需求量很大,家里还有一帮子等着喂奶的小狼崽子。 为了后代,谁也会拼命的! 母狼开始行动了。 狼的攻击特点有很多,最主要的特征就是:集体行动。这方面,一点都不比军队差,纪律,铁一样的纪律,不进攻,就会被处决-------被其他狼咬死。 其实他们在这里蹲守了好几天,盯着这里,但是,狼群却又盯上了他们。 突然,那只雄狼朝其他狼嚎叫了几声。 进攻开始了 。 奇怪的是,首先扑过来的是个子瘦小的狼,而那些稍微强壮的狼却没有动,站在不远处助威。 三个人觉得有些不合逻辑,一愣神,狼已经扑到了前面。 三个人几乎同时抡起了铲子,朝扑过来的狼扫去。 很快,听到几声惨叫,几只狼就躺在了旁边。 “提高警惕!”二狐子大叫一声。他的话是对的,狼群用最弱小的狼作为进攻的第一波是有用意的,用意就是麻痹敌人。 幸好,人没有被麻痹掉。 三个人边战边退,最后退到了一棵树边,这是最理想的逃脱方式。跑,你是跑不过狼的,何况现在是深夜,分不清方向。 几乎同时,三个人朝树上瞄了一样:上树? 上树,只有上树! 狼王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于是,所有的狼都朝他们扑过来了。。。。。。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这个时候,即使他娘的再疼痛,也比丢了命要强多了。这种战斗的理念一直鼓励着他们三个支撑着。 “你先上!”二狐子踩了殷思路一脚。 “不,舅舅,你先上吧,你年纪大了。”殷思路说。 “别废话了,让你上你就上!”二狐子几乎是 用命令的口吻对殷思路说的。 “你赶紧上吧!”独眼鬼也说。 时间来不及思考,能逃脱一个算一个。 于是,殷思路上树了,以最快的速度。 他们的逃跑意图彻底暴露了,狼群发动了最后也是最猛烈的进攻。 这意味着,他们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八章】 魍魉草 三个人虽然使尽了所有的招数,但是狼毕竟是狼,很快,三个人都挂彩了,而且,被撕裂的口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 就在三个人惊魂不定,以为要成了狼群的口粮的时候,殷思路忽然觉得狼群的进攻减弱了,原来围住的狼减少到了三五头。 二狐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是天太黑了,眼睛不好使,具体是啥原因也分不清楚。 “咩咩!”二狐子听清楚了。 “是不是羊啊?”殷思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有一只羊来当“替罪羊”。 “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等弄死那只羊,还不是轮到咱们三个?”独眼鬼虽然也纳闷怎么突然出现一只羊,但是依旧提心吊胆。 很快,那只羊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估计也很快就进了狼的肚子里。 二狐子瞅个功夫,拿手电一照,奶奶的,几头狼正扎堆吃羊呢,只不过,狼王先吃, 其他的狼在一旁等着。 大概围攻他们的狼也确实饿了,一时又不得手,于是进攻的劲头也没有多少了。 就在狼群重新集结过来,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的时候,突然,三个人几乎同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犹如一条巨蟒擦着草皮,飞快地游动过来。 “沙沙沙沙。。。。。。。。。” 狼群中一阵骚动,开始四散逃跑! “啥东西,这么厉害,竟然把狼都撵跑了!”独眼鬼那只眼睛已经生疼生疼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闭上眼睛,尤其在这个时候,更不能闭上。 “会不会是蛇?”殷思路说。 殷思路说得不错 ,前些年,宋村有个人家,五头牛一下子全死了,听说牛全部是被蛇勒死的!只不过牛太大了,蛇一下子不能整个吞下去而已。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以后,宋村放羊户和放牛户总是就近放,再也不敢到阴阳沟了。后来越穿越离谱,最后竟然扯溜到了鬼身上了,还煞有介事地悬赏要找人去捉鬼,消除祸害。 但是,当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真相的时候,他们的眼睛睁得几乎比看到狼的时候还要大! 什么蛇,全他娘的造谣! 光下,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的一些怪草,长长的,似乎有灵感,只要一碰到狼的身体,很快就来个五花大绑! 被捆起来的狼挣扎着,哀嚎着。。。。。。 没有想到狼临死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凄惨! 惊奇之后,独眼鬼咧开嘴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看着四处逃散的狼,殷思路虽然笑着,内心却是十分的不平静。 “哎呀,我说外甥,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吃狼肉了!”二狐子把手里的洛阳铲一下子扔到了地上,“狼想吃咱们,这回看谁吃谁,狗娘养的!” 独眼鬼说着,就想上去给那些捆绑结实的狼一刀。 “别过去,你不想活了!”殷思路看着得意过了头的独眼鬼,猛然拉住了他。独眼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咋了?过去给它一刀,让它也来个痛快的!”独眼鬼有些不服气。 “狼好说,迟早都是个死,问题是那草,你以为是你外公啊,说不捆你就不捆你?”殷思路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咋就 没有想到呢,你说那草,咋会突然长了,又突然短了,那么一扭,就把狼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独眼鬼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是传说中的魍魉草?”二狐子情不自禁地说。 “什么什么,什么魍魉草?”殷思路听着这草的名字,觉得十分不解。 “魑魅果,魍魉草,东山碰,西山倒,一早人间到地曹。”二狐子继续呐呐地说着。 “魑魅果是啥东西?”独眼鬼问 。 “魑魅果我也只是听说,散发着很浓的香气,一般人看到它,都想摘几个吃,结果,只有死的份儿了。”二狐子瞧着眼前痛苦挣扎的狼,若有所思。 “那。。。那魍魉草呢?”殷思路觉得脑袋有些大了。 “魍魉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这种草,它今天可是救了咱们的命了!”二狐子不住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魍魉草是不是有毒?”独眼鬼问。 “肯定有毒,要是没毒,能叫魍魉草吗?它不但毒性很大,而且只要你一碰到它,它就会顺着气味追过来,一眨眼能长十来米远,一般人碰到它,跑也跑不掉!”二狐子回想着,“你千万别小看它是草,可结实着呢,一旦捆住你了,会越捆越紧,直到人死了为止!” “呵,这么厉害啊!”独眼鬼说着,赶紧朝后退了两步。 就在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的饿时候,突然,独眼鬼摔到了,接着就喊:“救命!” 吓得殷思路和二狐子赶紧一看,独眼鬼的腿上被许多长长的魍魉草缠绕着,动弹不得! 两个人慌忙掉头回来,使劲用手拉那些鬼一样的草,但是,太结实了,两个人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魍魉草好象有灵性一样,突然从四面八方朝两个人扑过来。。。。。。。 “救命!”独眼鬼依旧喊着,声音越来越吃力。 殷思路和二狐子也没有办法,只顾左躲右闪。 眼看着躲闪也终究不是个办法,殷思路赶紧问:“舅舅,你只听说过,有没有听说过整治的办法?” “办法。。。办法。。。办法。。。”二狐子太紧张了,一时额头冒出汗来,却依旧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会不会是火?”二狐子似乎想起来了 。 殷思路可顾不了那么多,索性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点着了,朝魍魉草一晃游,呀!怪了怪了,那魍魉草根它娘的长了灵性一样,突然退却了,而且。。。而且速度很快! 等逼退了周围的魍魉草,两个人赶紧赶过来救独眼鬼。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独眼鬼疼得满地打滚。 两个人拿手电一照,只见一条很深的血印留在了独眼鬼的腿上。 荒郊野外,没有什么急救措施,只能。。。。。。。 “大哥,你不会把我的腿给截断吧?”独眼鬼痛苦地问。 “截腿?不截也得截,你要是不赶紧断了腿,恐怕毒性发作,你小命难保啊!”殷思路有些束手无策。 “大哥,我都瞎了一只眼了,难道这辈子还要断一条腿?”独眼鬼说到伤心处,竟然哭起来了。 “如果不想断腿,你只能听我的!”二狐子突然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没有等独眼鬼点头,已经下手了。 “啊呀!”痛苦的喊声很大,使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死亡的恐怖。 二狐子手脚麻利地割去了一些受到感染的烂肉,然后打开箱子,拿出一些白药面撒到了伤口上。 “你还敢试试吗?”殷思路半心疼半调侃地问。 “大。。。大哥,”独眼鬼一边疼得直列牙,一边哀求,“你还有良心没有,我是在后头给你们压阵,谁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呵,这么说你没有事啊,还能说话!”殷思路爱怜地瞧了独眼鬼一言,“趁早休息一会儿,等血止住了,就好了!” 三个人正说着,只听得“沙沙”声又起来了。 “大哥,它们来了!”独眼鬼惊恐地四处看着。 殷思路斜眼一瞧,果然,魍魉草又过来了,怪不得狼跑得这么快! 二狐子让两个人闪开,他小心地拿出一个匕首来,刺了那青叶子一下,只见那叶子里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来! “咋他娘的还流血呢?”独眼鬼看得真切,惊得直吐舌头。 “你说这啥啥草咋这么毒性大呢?”殷思路问。 “传说魍魉草有个特性,爱长在古墓的顶上,根则在地下吸收了古墓里的阴气,有了灵性!”二狐子庄重地看着他们俩说。 二狐子接着说:“这鬼草,我也是偶然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没有想到它居然能长在地下!我们如果割断了它的叶子,它会很快就长出新的来,如此,咱们今天都被困在这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地找到它的根,而后,把它的根烧死!” “想法倒是好,关键是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靠近它啊!”殷思路有些犯难了。 独眼鬼突然出现了昏迷!嘴里还说着胡话。 “不好,他中毒了!”说完,神探利索地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条来,把烟鬼的腿给捆扎结实了,防止毒液散布到全身,那可就麻烦了! “鬼草有时候把根扎在了尸体里,把尸体里的尸毒全部吸收到自己身体里来,所以,尸毒再加上它本人所带的剧烈的毒,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昏厥!”二狐子看了独眼鬼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粒解毒药丸儿来,磕到独眼鬼的嘴里。 “他死不了,估计是刚才割肉割得受不了了,一时昏迷过去了。”二狐子安慰殷思路。 就在他扭头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不好!凭借着他的感觉,他知道鬼草卷土重来了!他顺手一挥,刀到草断!果然是鬼草来了! “不好,我也被鬼草给缠住了!”殷思路一声轻喊,一挥刀,把缠绕在他手上的一条鬼草给斩断了,藤条里流出来的黏液粘了他一脖子。 殷思路刚割了一条,用火把一照,就见无数的鬼草在墓穴的前方晃动着,犹如一条条的毒蛇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别怕!”二狐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滴答下一滴冷汗来!他拿火把朝前一挥,那草竟然纷纷退让! 殷思路见藤条退缩了,血性上来了,说:“走,烧死个狗杂种!”,举着火把横冲直撞地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挥舞着火把! 殷思路冷笑着,瞅了个机会,把点着的火把扔了过去,正好打在一根魍魉草上面。 奇怪,那魍魉草好像泡了油一样,只听得“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丝丝浓烟升起。。。。。。 那些鬼草在火里挣扎着,扭来扭去,没有多少时间,就烧了个净光! 怪不得,怪不得魍魉草这么怕火,原来它们的身体里,充满了油性的物质,一点就着!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九章】 风水莲花 狼群集体上阵,三个人危在旦夕。 奇怪的是,狼群见三个人都上树了,只留下两只狼,守候在大树下,其他的狼在狼王的带领下,退却了,拖着死去的同伴的尸体。 双方僵持着,狼在树下等待着机会,虽然这机会出现的几率只有0的可能性。 狼有时候令人害怕的不是它们锋利的牙齿,而是它们的狼性,即使是0的可能,也要付出100%的努力。 可惜努力到最后,看到希望越来越小的时候,它们失望地撤退了。 三个人跨在树杆上,再也没有了睡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天空阴暗了下来,月亮也见不着了。这个时候是最难熬的,虽然是夏季,开始快要到凌晨的时候,还是有点冷。 虫子在湿漉漉的草丛中不时地鸣叫着,叫着人心烦意乱。 世界上人人都有一双眼睛,但是有一双阴阳眼的人却极其少见。 所谓阴阳眼,白天跟普通人一样,但是差别就在于,夜里能见到鬼,或者异样的东西。 二狐子虽然大致确定了古墓的位置,可是如果真的用专业的洛阳铲去打探,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天夜里,三个人继续留在宋村里,时间越来越紧张,因为一是雨水多了,对工作进展很有 影响,另一方面,地里的谷子快熟了,如果不尽快动手,可能对工作不利。 三个人摸黑在地里,这个时候,最主要的工作不是动手,而是动脑子,只有目标明确了,工作做起来才能一劳永逸。 独眼鬼说,我看咱们别忙活了,就靠咱们这三个人,即使找到了,也打不开,除非用现代武器------炸药。 二狐子冷笑了一声:“你是搬山派还是卸岭派?” 说实话,搬山派和卸岭派虽然也有丰富的盗墓知识,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独眼鬼呐呐地说:“我是正宗的茅山传人。” 二狐子为了鼓励大家的信心,就说,其实墓盗的多了,也就简单多了,凡是都有个要害,抓住了要害,管它冬瓜西瓜,反正空不了手。 二狐子说得不错,信心,这个时候,三个人最需要信心。 殷思路说,看来这个肉馅馒头比他娘的皇帝老子还牛一千倍,设置的迷局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独眼鬼好像突然来了灵感,说咱们三个人不如分头行动吧,不是有三个大概的地方吗,那好,咱们三个就一人一个地方地找,不怕找不到。这句话跟没有说一样。 最关键的时候,还是二狐子说话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再等等。” 这句话真管用,独眼鬼和殷思路的心立即就安静下来了。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三个人就开始谈论起来了。 “你办过事吗?”殷思路问。 “办事?”独眼鬼自然不知道殷思路的问题。 殷思路“嘿嘿”地只顾着笑,说就是跟女尸那个。 那个?那个什么? 你果然是个道士,要不就是个太监,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感觉? 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独眼鬼渐渐听出来了,连忙摆了摆说,说:“不可,不可,这古人不可亵渎,再说,这样很容易出僵尸的!” 殷思路说:“听你口气,怎么他娘的倒象个和尚,净他奶奶的满口喷粪!” 独眼鬼一听,急了,争辩说:“好,咱们今天把话都撂这儿了,要是这个墓里是个千年女尸,那就包给你了!” 殷思路拍了独眼鬼一下,好兄弟,上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没有找着。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问题的实际出发点上。 “我想吃洪福大酒楼的野味了。”,二狐子“吧嗒”了一下嘴,“最好再喝上二斤烧锅。” 是啊,这几天折腾的,饭没有吃好,觉也没有睡好。 独眼鬼说,这个容易,咱们守着宋村呢,还怕没有肉吃?野味也就算了,村里有的是鸡狗。 独眼鬼的话更加刺激了二狐子,嘴里哼起了“老样子,一斤牛肉片,一盘老醋花生,一只烧鸡,外加一壶老烧酒!” 殷思路随口学着店伙计答应:““好咧,一斤牛肉片,一盘老醋花生,一只烧鸡,外加一壶老烧酒!爷,您稍等!”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月亮多少也露了露脸。 “你们先合一会儿眼儿,轮流着来。”独眼鬼建议。 这个建议来得很及时,二狐子和殷思路像被催眠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 两个人熟睡了一会儿,独眼鬼觉得没有问题了,也就要跟着睡。 突然,独眼鬼拉了殷思路一下, “快看!” 殷思路惊慌失措地问:“是不是它们又回来了?” 二狐子也吃了一惊,连忙问:“哪儿?在哪儿?” “你看,你看!”独眼鬼指着不远处给他们两个人看。 不是狼的幽绿的眼睛,而是一团白色的东西,飘忽不定。 “没有啊?”殷思路虽然顺着独眼鬼指的方向望去,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同样没有看见的,还有二狐子。 “到底是不是狼?”殷思路有些生气了。 “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吗?一朵花儿,好像是白莲花!” “白莲花?你开天大的玩笑,这里哪里有什么白莲花?”二狐子以为独眼鬼没有睡好,眼睛迷糊了。 “对,是白莲花。”独眼鬼突然大声了。 这个时候,二狐子和殷思路害怕独眼鬼被鬼魂上身了,都惊奇地盯着独眼鬼的一举一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朵白莲花!”独眼鬼又说了一句。 “什么白莲花?怎么可能?到底咋回事儿?不会是阴魂吧?”说着,殷思路只觉得一股寒气扑来,不觉得打了个冷战,想要打个喷嚏,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硬憋回去了。 不错,在不远处确实飘着一朵白莲花!注意,是飘着,而不是种着。 那白色的莲花在黑暗的夜色中游荡着,犹如一个轻歌曼舞的女人,一阵阵寒气从脚直蹿到了头上! “独眼鬼,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殷思路见独眼鬼只是一股劲儿看着,有些着急了。 确实,荒郊野外,怎么可能有奇异的白莲花,而且还是飘在空中! “嘘!别说话,听说那白莲花在哪儿飞,哪儿就是风水宝地呀!茅山有一种说法,就是要想寻找到极品的墓穴,必须夜里来,一则可以看到星宿,另外一个,就是,如果有白莲花出现的地方,一定是个好地方!如果将来死者埋葬在这里,子孙要得福的!”独眼鬼赶快制止了殷思路,“如此看来,诰命夫人当初埋葬的时候,一定请了高人看了风水!” “不会有鬼吧?前些日子,听说有人来照相,照片洗出来之后,突然发现那马后面竟然还站着一个微笑的女人!”殷思路说着,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还有,镇上的老人讲,那匹马断了一条腿,听说是夜晚下来喝水,被人发现打断了!不知道今晚它会不会下来。”那匹断了腿的石头马,殷思路见过,只是听人说夜里的时候,那马就活了过来,需要到下面一个积蓄洪水的池子里喝水。 “那……那白莲花到底可怕不可怕?”殷思路问,“今晚还挖吗?” “再等等!”独眼鬼惊叹着,出神地望着那朵悠闲的白莲花。 正当三个出神的时候,那莲花突然落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随即不见了踪影! “现在可以走了!”独眼鬼看了一眼殷思路,说。 “走……走!”殷思路一看,立即跟着独眼鬼上到了那块很高的土丘陵上。 “不能下去,万一狼还没有走怎办?咱们三个都受伤了,估计下去也成了狼的口粮了!” 刚才被狼吓得不轻,现在又突然出现了一朵鬼魅一样的诡异的白莲花,三个人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们都在等对方说上一个主意。 但是,谁也没有说。 殷思路觉得两腿有点软起来了,走起来有点苦难。 既然下不去了,就只能等到天亮。 坐在树上,下面还可能有狼等着你,这个时候,要想睡觉,除非用针把眼睛缝上。 独眼鬼说白莲花是灵物,这种灵物,估计他这一辈子也只能见这么一次。 为了进一步印证这朵白莲花的灵性,独眼鬼讲了一个茅山道士的故事,光是听上去就很玄乎。。。。。。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章】 茅山道士 一位姓蔡的茅山道士,本事很是了得,自从下了茅山,云游四海之后,靠着真才实学,混碗饭吃还是很容易的。 一天,蔡道士经过一家人家,感到口很渴,正要进门讨碗水喝,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就好像忽然之间,出现了日全食一样。 “不好,不好!”蔡道士大叫一声。 这家女主人出来后,听说他口渴讨水喝,就热情地让进了家门。 蔡道士临走的时候,对女主人说:“你人很好,我本来不想泄露天机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跟你说个要紧的事儿。” 女主人笑了,说:“道士,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蔡道士反而显得有点拘束:“你要有心理准备。”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说:“你们家要出瞎子!” 本来女主人心情很好,但是经蔡道士这么一说,她极其愤怒,将蔡道士赶出了家门。 五年后,蔡道士再经过这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孩子在门口玩耍,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个瞎子。。。。。。 “你是这一家的孩子吗?”蔡道士小心地问。 虽然看不见,但是那孩子露出了甜美的小酒窝:“是,你是谁?” 道士吃了一惊,没有回答这个孩子的问题,就迅速地离开了。 不过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添枝加叶之后,故事成了神。 当地一家地主找到了蔡道士,对他说,你也五十多了,家也没有,如果继续云游四海,也不是一个好办法。这句话说到了蔡道士的心坎上,他答应了这位地主的请求,留在了地主家里。 当然,条件是有的:帮助这位地主找一块福寿穴,说白了,也就是死后的墓地。 蔡道士受人之恩,当然极力地回报,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块福寿穴,地点就在当地的祖坟边上。 蔡道士找福寿穴的方法与别人有很大的不同:别人一般看龙脉,而他总是选择在后半夜去坟墓地里转悠,终于有一天夜里,他看到了一朵洁白的白莲花,如一个轻舞的女鬼,在莹莹的坟墓间飘来飘去,最后,在一块地的地方不见了。 蔡道士很兴奋,第二天就要求地主把这块地买了下来,以便作为自己将来的福寿穴。 地主死后,按照蔡道士的安排,就葬在了那块福地。 作为回报,地主临死的时候,一再告诫自己的三个儿子:一定要善待这位茅山道士。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蔡道士已经七十多岁了,而地主的三个儿子,也相继有了成就:大儿子做了官儿,二儿子做生意的,富得流油,三儿子很有才华,远近闻名。 当有一天,蔡道士突然走不动路的时候,三个儿子开始嫌弃他了,嫌弃他不干活白吃饭,比亲爹还亲爹。 很快,蔡道士被赶出了家门,再次成了流浪汉。 老来突然失去依靠的蔡道士,发誓要报复这个地主家的儿子。 蔡道士报复的方法很特别:有一天夜里,他几乎是爬着到了墓地的,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看见了地主坟头上飘出来的白莲花,他拼命地挥舞着斧头,将那只美丽的白莲花削得粉碎。 他在等待着消息。。。。。。 蔡道士预测的不错,严格来说,是相当准确:没有过一个月,地主的大儿子因为一件事没有办理妥当,被撤职了。 二儿子生意失败,自杀身亡。 三儿子有一天夜里,突然疯了,有人说是读书读多了,念傻了,只有蔡道士知道其中的奥秘。 独眼鬼的茅山道士故事讲完,天也就鱼肚白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还是把二狐子和殷思路震慑了一下,最后结论很快就出来了:这个古墓就在独眼鬼说的那朵白莲花落地的地方。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了,单等动手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一章】 盗洞 独眼道士不愧是茅山门人,眼虽只剩一只,但是,这只眼却是世界上少有的阴阳眼,换句话说,他能看见路上的鬼。 独眼道士一见到白莲花,心里已经有数了,“嘿嘿”冷笑了两声。这两声,吓得毫无准备的二狐子和殷思路不禁颤抖了一下。 “古墓的大概位置已经有眉目了,直接顺着白莲花落地的方位挖就可以了。”独眼道士指指戳戳,全然像他娘的一个吆三喝四的工地臭领班的。 不得不佩服独眼道士,这一招太狠了,直接排除了摸金派的分金定穴术,用茅山的土办法,一步到位,点到了古墓的大概位置。 二狐子和殷思路顾不上劳累,低声商量了一番,决定连夜挖了这个墓地。 古墓确定了,可是新问题还是来了:古墓外面的狼群目前看来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如果不除掉这些可怕的敌人,恐怕古墓还没有挖掉,自己早就成了狼的口粮了。 为了防止这帮王八羔子再来偷袭,三个人决定找些可靠的人来担任警卫工作,任务就是手里拿着猎枪、大刀,甚至锄头、铁锹来自卫。 宋村的人是不能找的,即使再忠厚老实也不保险,跟地痞联合也不明智,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这条财路,恐怕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没有办法,三个人只好采取了拖延战术:慢慢挖吧!挖的同时,一定要轮流警戒,不是怕人,而是怕狼。 殷思路等三个人按照白莲花落地的地方,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把洛阳铲打下去,目的是确定整个墓的规模。 洛阳铲起初带上来的全部是生土,大约打到四米深的时候,带上来的依旧是生土。 殷思路开始有些急躁了:“独眼鬼,你预测的到底准确不准确?”殷思路显然指的是白莲花的事儿。 “茅山人的经验,那还能假?”独眼鬼也不肯停下手里的活儿,边干边说。 “哼!经验?经验值几个大洋?”殷思路鼻子里非常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二狐子说,成功的背后,一定有艰辛的付出,现在熟土还没有上来,不代表下面没有,这很正常,凡事不可能轻易得手,更何况咱们是在挖一座古墓。 果然,再往下打了三米深,熟土被带了出来。所谓的熟土,就是夯土,专门覆盖到墓顶,用来防护墓室的。 夯土里一般掺杂着一些自然的混合胶合物,用来加强泥土的凝结力。 二狐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说:“到了,找到了!”熟土是找到古墓的一个重要标志,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地下大有文章。 见有了成效,殷思路和独眼鬼相互尴尬地看了一眼,独眼鬼朝殷思路笑着点了点头,倒弄得殷思路有些不好意思了。 确实古墓的正确位置,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找到了古墓,不等于宝贝就到手了,最要紧的工作,是选择下手方位。换句话说,如果从正门挖进去,除非用炸药,否则一般难以打开古墓。因为古墓的大门可以说是最牢固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墓门石,就够你折腾大半年了,有点耐性的还可以,如果没有耐性的,往往就点一把火,顺便捎带着放上一包tnt,一步到位。这不是盗墓高手摸金校尉的风格,连发丘将军都引以为耻。 摸金校尉和发丘将军采取的最方便,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墓顶位置斜着切进去。 二狐子沿着古墓的大概位置,来回转悠了几圈,始终没有确定下来。 “哎呀,我说舅爷爷,你都快把我给转晕乎了,还没有定下来啊?”独眼鬼擦了擦汗,咽了一口唾沫。 二狐子没有搭理他,依旧转悠这,最后在一处停下来,画了一个比较大的圆圈:“就这里了!” 先用洛阳铲掏腾了一个小的洞,接着把洞往大里挖,直到能容纳下一个人。 由于事先测量的比较准确,殷思路所挖的方位虽然偏离了墓顶位置,不过也就是偏离了三米左右,所以,挖下去的位置还是有些薄弱,容易挖破。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时候经验主义是靠不住的。 果然,情况很快就有了变化:地下六米的方位,是夯土,虽然夯土上已经被不屈服的野草霸占了,但是,比起周围的土质来,夯土还是显得很坚硬。 夯土层的下面,竟然是非常厚重的石头,只不过,石头修筑的墓顶已经塌了,破出一个非常大的洞来。 “嘿嘿,这倒也省事了,否则,光弄破这些石头就得费多大的劲儿!”殷思路暗自侥幸。 “是不是有人进去过了?”二狐子心里一沉:如果真的有人进去过了,那么他们进去也是白费劲,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座空墓。 但是石头层的下面,却是厚厚的沙子层。这一点,一看就是典型的积石流沙墓。 沙子很细,填埋进古墓之前,都经过细细的筛子筛过,目的就是要沙子跟水一样流动性很好,当盗墓贼进入古墓的一瞬间,沙子倾斜而下,最后使盗墓贼窒息而死。 殷思路试探这踩上去,可是当他刚踩上去,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下沉,而且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抓住我!”二狐子手疾眼快,一把就把殷思路拉住了,自己靠两条腿叉在洞的两边支撑着。 “独眼鬼,快帮忙!”二狐子朝上面喊了一声。 “这么快就得手了?”独眼鬼有些高兴地问。 “得手?哼,差点没有命了------还不赶紧拉住我,你殷哥两条腿已经进沙子里了!”二狐子的手开始颤抖,显然力气快要尽了。 独眼鬼赶紧把洛阳铲伸下去,殷思路这才抓住了洛阳铲的把儿,仔细地把沙子拿捏在手里,“战国墓,肯定是战国墓。” 战国墓的结构很有特点:夯土覆盖顶部,夯土下面是沙子,沙子里有锋利的石头,大大小小。虽然是石头,但是如果以一种措手不及的速度冲到盗墓贼的身上,结果只有一个------陪葬。这就是古人积石流沙防盗技术。 如果继续挖下去,等于是白费力气。说得通俗点,就是你一边挖,沙子一边往下流,根据以往的经验,墓的面积很大,估计里面填的流沙绝对少不了。 怎么办?如果冒险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二狐子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墓顶,找别的办法。 工作进展到这里,办法还是有的,问题是,成功不成功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积石流沙墓的特点,令盗墓贼心惊胆战,况且,里面还可能有暗器------弓弩。换句话说,就是你进去了,也别太得意了,后面还有机关等着你去送死。 在宋村的传说中,似乎只有三个人钻进去了,但是好像没有活着出来。 《孙子兵法》上推演,打仗需要避实击虚,这个道理用在了盗墓方面,也起着很好的指导作用。新的问题解决,就意味着,一个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目前的新问题是,如何避实击虚? 但是随后的一次意外,使三个人心花怒放。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从墓顶垂直挖下去,有可能失败,这个盗洞高明就高明在,做到了真正的避实击虚,它从外围着手,避开了随时致命的流沙,直接击中要害------进入棺室。 这个办法的确高明,而且在所有的盗洞,只有一个盗洞做到了,那就是离墓顶很远的地方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洞。 这个盗洞的高明之处就高明在,到了墓的底层,洞就不往下打了,而是拐弯90度,朝着计算出来的棺材方位挖过去。墓道里被挡板遮挡着,防止流沙突然涌进来。 由于这个洞隐藏得很后,被草掩埋着,所以保存得也比较好。 那那个成功进入墓室的人,会不会就是从这个洞下去的?殷思路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害怕。 害怕归害怕,职业决定了一个人的生命究竟是完全还是危险。 这样一个盗洞,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进墓难的问题,三个人一阵高兴,顺着这个神秘的盗洞下去,很快就到了墓底。 挡板好像有些年限了,特别是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盗洞流进来,挡板有些腐烂了。不时有些沙子钻进来,流下来,伴随着一丝丝恶臭扑鼻而来。 尸臭味是一种独特的味道,虽然刚开始闻到的时候,有点让人反胃恶心,可是如果你闻习惯了,你就会爱上它。 快要到底部的时候,这种腐烂的臭气越来越浓重。 “难道尸体还没有腐烂完?”殷思路问了一句。 二狐子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因为确实有古尸不腐烂的说法,诰命夫人就是一个例子。按道理说,不腐烂的尸体,应该是香熏的,至少有香气,而不是现在的臭味。 好不容易顺着坑道进入到底部,就在进入墓室的通道里,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猛然出现在了打头的二狐子眼里。 “舅舅,怎么不动了?”殷思路警觉地问。 “一具尸体。”二狐子似乎并不想隐瞒什么,直接说出来了。 “尸体?这么快就找到了尸体?”独眼鬼心里“咚咚”的跳得厉害,如果那尸体变成粽子,估计三个人跑都来不及。 “咱们是不是要憋住呼吸?”殷思路问了一句。因为有时候,死人闻到活人的出气,就会诈尸。 “扯淡,都他娘的烂屁股门子了,还能活过来?”二狐子知道,最关键的时候,最危险的事情,也必须告诉部下:这里最安全。 “应该是前辈。”二狐子用最平静的话语说了一句。 “前辈?”殷思路有点吃惊。这位前辈可真不走运,马上就要成功了,却没有想到死在了这里。 “应该是石头砸的。”二狐子说。因为二狐子看见这位前辈的头被沙埋着,沙里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二狐子用手使劲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墓顶石。”殷思路插了一句。 “对,只有墓顶才有这样大的石头。”二狐子判断说。因为如果沙子里的石头过于沉重,压力过重,就会造成古墓塌方。 “前辈,请你保佑我们吧,咱们都是一路人,都是迫不得已才来干这一行的!”二狐子赶紧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姿势。 凡是干这一行的,见到前辈,一般都这么唠叨上几句,无非就是想求得前辈们的保护,自己也图个心安理得。 “您放心,只要我们发了财,一定给您多烧点纸钱,好让你在阴间也享福,不愁没有大洋花。”殷思路闻着腐烂味儿,嘴里也叨叨了一句。 二狐子拿着手电朝那具骷髅身上照了照,想辨认一下,最多从牙齿上能知道这个前辈大概的死亡年龄。说得不好听一点,这跟农村集市上买牲口差不多,凡是真正懂得买牲口的行家,一般都要看牲口的牙齿,一看牙齿,就知道是年轻还是年老。 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死人,可是二狐子却足足看着这具尸体有好几分钟。 “舅舅,你认识他?”殷思路好奇地问。 “你师父不是要你找他死去的丈夫吗,这个就是!”二狐子叹了口气,“他也是我的师兄啊!” 殷思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那死去的爹?” 按照殷思路的意思,这个死去的爹,不是已经在诰命夫人墓里找到了吗? 二狐子“嘿嘿”冷笑了两声:“我师兄的秉性我知道,像诰命夫人墓那么明显的地方,他一般是不会去的,你们想啊,摆在人家眼前的东西,还能轮到你们吗?” “我师兄想来心高气傲,总是以高深莫测的大墓为目标的,想他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二狐子说着,又朝骷髅看了一眼。 “前辈多了去了,凭啥你一口咬定就是俺爹?”殷思路多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 “大概你还不知道吧,他虽然死了,但是他手上有一样东西,独一无二,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说着,二狐子从骷髅的手指骨上脱下来一枚戒指,金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面应该有字。”二狐子随手递给了殷思路。 殷思路打着灯,把沾满灰尘的戒指擦了擦,又使劲磨蹭了两下,金子的本色就露了出来:“不错,有字儿,张书芳!” “呵呵呵,张书芳,一听就知道是个女的!”独眼鬼在后头笑了起来。 “笑什么,男人就不能起个女人名了?”二狐子打断了独眼鬼的话,“我的师兄就叫张书芳!”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这么多年,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竟然死在了这里!“你赶紧哭两声吧,爹都找到了。”最后面的独眼鬼捅了殷思路一下。 说实话,殷思路见都没有见过这个爹,怎么能哭出来,只觉得自己急促地呼吸着。 “哭什么哭,这是哭的时候吗?”二狐子出乎意料地训斥了独眼鬼一句,“眼下,即使不干活,也得把我那两个外甥找到,估计他们俩还在这沙里。” 按照现在的这个惨状推断,当时肯定是两个孩子打头先进去了,结果墓顶突然塌方,虽然开始的时候用木板挡板顶住了流沙,可是没有想到,流沙稍微一动,墓顶的大石头就下来了,即使你的体格再强悍,也顶不住墓顶上滚下一块石头来。 老头子估计是救子心切,奋不顾身地往里爬,结果也被砸中了! “他们三个也算团圆了。”虽然是情敌,但是,人都死了,好歹还做过师兄弟,感伤还是有的。 “别干活了,先把你爹拉上去吧,你师娘还在牌坊岭上等着他呢!” 为了防止骷髅断裂,三个人找了一块布,先把骷髅包裹结实了,用绳子系好,拉到了地面。 然后三个人找个秘密的地方,先把骷髅埋了,做了一个记号,接着再下到墓底。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二章】 疑冢 按照计划,还是由二狐子打头,殷思路排在第二位,独眼鬼断后。 顺着前辈挖好的盗洞刚下到墓底不久,就在这个时候,二狐子隐约觉得自己的腿部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他下意识地用是手摸了一把,摸到了另外一只冰冷的手。 那只手确实在动,有些颤抖,死死地抓住了二狐子的裤子。 二狐子心里默默地喊着娘,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一把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却没有想到殷思路疼得大叫一声。 “我的手啊!”殷思路痛苦地喊着。 “啊,你没事抓我的裤子干什么?”二狐子讪笑了一下。 “我。。。我得拉紧你啊,要不把你丢了,我咋找啊?”殷思路“哎呀”着。 经过重新加固的挡板通道,看起来很结实。但是爬过去的时候,不能碰到挡板,否则,上面的大石头还在等着他们。 “都他娘的给我悠着点,否则,咱们三个得一块儿去见阎王!”二狐子为了让殷思路和独眼鬼清醒点,带了句脏话。 好不容易摸到了墓室里,却见墓室早就被塌下来的流沙给盖住了。 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接着把暗道往前修。 即使在暗道里,也必须有良好的方向感,否则,把暗道修到一个不着边际的地方,恐怕只能放弃。 三个人齐心协力,大约又往前修了五米,突然,碰到了两块大石头。 两块大石头,从外形和地理位置判断,应该是石棺,一大一小。殷思路心里一阵高兴,因为按照常理推断,古墓里最好的东西,应该在石棺里,准确的说,应该在死人的身上,更进一步说,死人的嘴里更应该仔细检查。 “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眼鬼突然冒出来一句,本来大家心里就害怕,他猛然一句,吓得殷思路下意识地赶紧朝后面退去。 “大惊小怪个啥?”殷思路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说实话,沙子里一些小的玉器出现,其实在殷思路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次几乎没有付出,就得手了。 独眼鬼手里拿捏着一块古玉佩,反复看着:哥哥,咱们发财了,至少没有空着手。 “瞧你那点出息,咱们都是干大事的人,一块烂玉佩就把你给哄住了?”殷思路不屑一顾。 现在最要紧,也是最艰难的的任务就是打开眼前的这两具石棺。这两具石棺显然没有经过精心的雕刻,上面也没有什么飞鸟走兽图案,仅仅留着一些歪歪斜斜的条纹,不过自然的往往是最好的,能找到这么一块合适的石头凿成两口石棺,也算是不容易。 石棺足足有半个房间大,在没有现代吊车工具的情况下,能把这么大的石棺放进16米深的福寿穴里,反映了中国劳动人民伟大的不可低估的智慧! 然而石棺被沙子和石头压住了,如果想清理完沙子和石头,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做白日梦。现在看来,唯一的选择,就是从石棺的两边,也就是靠近挡板通道的位置凿出一个洞来。 凿一个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极其有体力和耐力的人才能达到目的。事实证明,伟大的二狐子能达到这个目标。他一个人连续打凿了6个小时,连歇息都不歇息一下。事实上,让一个人躺在古墓里歇息一下,那种感觉真的表达不出来。 殷思路和独眼鬼的工作就是配合,二狐子要什么工具,他们就从上面给传递进来。 说实话,由于墓室已经彻底垮塌了,所以,藏在墓室里的暗器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功能,所以三个人工作的时候,可以放开胆量,但是只有一处除外,那就是眼前的棺材。 古墓里,出了墓室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四周布置好飞弩暗器外,棺材里有时候是最后一道门槛,迈过了这道门槛,就可以说成功了。 “叮当叮当叮当。。。。。。”二狐子凿石棺的声音很可怕,三个人的心几乎随着这叮当声来跳动了。 有经验的石匠往往靠声音来听工作的进度,就跟买西瓜差不多,拍西瓜,沉闷的肯定熟透了,清脆的是生瓜。 足足凿了有一米深,最后一下,“哗啦”一声,随即二狐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透了!” 透是透了,问题是进不去人也是白搭,还得继续凿。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打通的小洞里看到棺材里一阵忽明忽暗的东西发着幽绿的光,二狐子壮着胆子,举着手电朝里面看。 “见到啥东西了没有?”身后的殷思路和独眼鬼都绷着一颗心。 “里面太亮了,啥也瞧不见!”二狐子说。确实,手电的光太弱了,而里面的光太强了,刺得眼睛发疼。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见火苗蹿出来了,好像一条红色的蛇。 “快退后!”二狐子喊了一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上立即烧起来了。 “水,水!”独眼鬼这个时候喊着要水。 水,水,尿吧你! 这个时候,上哪儿弄水去?殷思路又朝他身上扔了很多土,还是灭不掉。 二狐子打了一个滚,火还是没有熄灭掉。 “脱衣服,脱掉!”殷思路提醒着,赶紧伸手帮二狐子把衣服脱光了。 等脱光了衣服,殷思路一看,就笑了,原来二狐子的脸上全部黑了。 “怎么,我的脸是不是被烧了?”二狐子焦急地问。 “烧就烧了吧,反正也就剩一张老脸了。”殷思路这才放心了,开玩笑说。 “真没有想到啊,奶奶的,是火!”这个时候,三个人才宽心了。 随着洞口越来越大,里面逐渐暴露在眼前,当里面彻底暴露在眼前的时候,三个人几乎目瞪口呆:空的!石棺里空荡荡的! 难道是一个衣冠冢?或者干脆就是一个骗局?这事曹操做得最好,一口气建立了七十二座坟墓,直到现在,谁也弄不清到底曹操的墓在哪里,哪个是真的。 “不会是刚才那会儿起火的原因吧?”独眼鬼插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独眼鬼说的对,死人有死人的办法,为了不让咱们得逞,他宁愿烧了,也不会留给咱们。”二狐子有史以来第一次赞扬了独眼鬼。 如果里面有玉器,玉器怕火,稍微破损残缺褪色,就是死玉,即使白送,也没有人要。这一点,二狐子非常清楚。 “我操他东山的姥姥,白忙活了,还差点把命给搭上!”殷思路骂了一句。 “要是我说,咱们把那死鬼的骨头拖出来喂狗,气死我了!”独眼鬼在后面嚷嚷开了。 “别,错在咱们,思路啊,你可是摸金派的传人,规矩是越来越不懂了,咱们进来的时候,就该好赖点根蜡烛,敬敬鬼神,看看人家的意思,是让咱们挖,还是不让。”二狐子干脆借着机会跟殷思路讲起来了。 “对呀,舅舅,哎呀,瞧我这记性,光记着来拿东西了,蜡烛倒是忘了!”殷思路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了。 二狐子不死心,还是拿手电朝里面又看了一回,这回是彻底死心了:空的,奶奶的,真狠,一个铜钱都没有留下。 说到铜钱,战国虽然还没有铜钱,可是好歹也有刀型币,其他的币种,如果火烧,也烧不熔化。想到这里,二狐子第三次打着手电朝里头望了望,果然一个都没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骨头都被烧了,好歹也容易留些痕迹出来,可是,没有! 难道是口空棺?就在他惊异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在动,顷刻之间,似乎有一种力量想把他一下子吸进去。。。。。。“不好,有陷阱!”二狐子眼看着流沙顺着脚下的窟窿不停地往下流,自己犹如在水中央,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 不幸中的万幸是,幸好这个挡板暗道比较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这样,前面的二狐子一遇到险情,后面跟进的殷思路立即就能拉住他。况且二狐子身体本身就轻,这也算他命大。结果殷思路一用力,一下子就把他拖到了后面。 “快撤!”二 狐子惊呼一声,排在最后面的独眼鬼立即往后爬。 “好险啊,要不是反应快,恐怕跟你爹一样了!”二狐子一边简单拍打了身上的土,一边瞅了一眼旁边师兄的遗骸。 现在看来,工作进度受到了限制,只能先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 为了不引人瞩目,把尸骸安全地运回去,三个人只能挨到天黑之后,从宋村找了一辆马车,只说是外地做生意的,回去晚了,也不想借宿,反正有大洋,赶车人经不住诱惑,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回到秀才镇之后,重新打开老娘的墓,把老家伙的遗骸给埋进去。 按照殷思路的意思,是先放到一个地方,等找到两个哥哥了,一起埋进去,可是,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三章】 烟鬼 分开说。 革命军占领了洛阳以后,没有过多久就又开进了秀才镇。洛阳西工兵营的北洋新军是死的死,跑的跑,散的散,全然没有了个人毛! 凭借着父亲的威望,秀才镇镇长的位置继续由朱可彪的大儿子朱大虎担任,此人依靠父亲,早先投靠了北洋政府,如今一看形势不对头,他就多长了一双眼睛,立即站出来,把到耳朵边的头发修剪得更短了一些,显得精神利索了许多。他逢人便说:“新时代了吗,要革命了,咱们都该把自己个儿也变变!”他干脆脱掉了长衫,穿上了新潮的中山装。 接着,他就拿着礼物跑到洛阳西工兵营里去见那里的国民党长官,阐述了自己对党国的忠诚。没过多久,政府命令下来了,他还是秀才镇的镇长! 殷思路想起当时在荒野凶坟里杀死朱可彪的事情,心里依然有几分后怕,不过对于朱大虎,他心里倒没有几分恨意了。 虽然革命了,但是秀才镇的生活却一切照旧:妓女院照样开着,生意依旧兴隆;秀才街上的烟馆关门几天后,一看形势,还是开张了! 殷思路看了一回,觉得倒斗根本跟时代没有啥关系,你世界该变变,那是人的世界,我一个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摸金校尉,其实完全跟人生活在一个不同的时代里。只可惜了那些可怜的西工兵营的兄弟们,最后卖命都不知道卖给谁好。 中国的烟馆大概开始在清朝末年,是洋毛子专门为了摧残卡害咱们中国人民的体质而想出的一个绝妙恶毒的办法。那些抽了几千年旱烟袋的中国人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洋烟给吸引住了,卖房子算是轻的,卖老婆、卖儿子的也不少见。 这天,殷思路经过秀才街的时候,透过烟雾缭绕的大烟馆子,见一个理着柿饼盖子头型的落魄汉子在争吵,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本来中国人就爱热闹,只要一有什么异常,保证能围个严严实实。殷思路抱着疑惑的心情走了进去,见长着两颗大黄门牙的人大吵大闹:“都他妈的啥年代了,革命了,新时代来了,赊帐都不行,我上政府告你们去,奶奶的……” “啥年代也不能赊帐,有钱你就来吸,没钱就滚蛋!”大烟馆的老板毫不客气地让几个伙计推搡着他,把他推出了大烟馆。 “就是,有钱就是爹,没钱你装孙子也没有人要,爷,虽然你没有钱,但是我还是尊称你一声爷爷,你早点滚吧!”伙计冷笑着,答着腔。 那柿饼盖子头被冷嘲热讽得着急了,最后从身上猛然抽出一把长长的铜烟袋锅子,然后用劲儿往桌子上一拍,说:“这个,要不要?” 烟馆老板和伙计吃了一惊,黄玲玲的东西,铜烟袋锅子,虽然说中国地大物博,烟袋锅子很多,可是这杆烟袋锅子,少说也算是烟袋锅子中的极品! “怎么样?换两口抽?”柿饼盖子头见烟馆老板和伙计有些吃惊,以为能估算出个好价钱来。 “好货是好货,这个我承认,可是又有啥用呢?你瞧瞧,这里边的人,全他娘的把铜烟袋锅子扔了,都跑到这里来抽洋烟儿了,就你这个,哼,要都没有人要!”烟馆老板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殷思路突然觉得好眼熟:这人好象在啥地方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烟袋锅子?烟袋锅子?对,烟袋锅子!他看了一眼烟袋锅子,猛然想起来了,自己在西工兵营的时候,有个战友叫“老冒”,其实是“老冒烟”的缩写,是个烟鬼。那时候抽起烟来不要命,据说有一次打仗,看见一包烟土,拼了命地往前冲!长官还以为他作战勇敢,下来后还夸奖了他几句,给他立了个三等功! 他吸烟的事儿几乎整个兵营都知道,宿舍里他娘的啥时候都是烟雾缭绕,跟屁味儿搀和在一起,呛得难受不算,还得防止半夜里被烧死!为此半截子长发的长官也没有少说他,可他视烟如命,当年打个保证书,背后就是稀里哗啦,接着偷吸。 宿舍换来换去,最后竟然跟殷思路凑到一起了,工作岗位也换了,由前线换成了后方,当了伙夫!殷思路结识到了伙夫,那简直就是享福!每次盛饭,碗里总是有吃不完的排骨和肉,有时候甚至开小灶,这都是常事。 本来兵营的领导看上了这个烟袋锅子,私下里跟柿饼盖子头做个交易:拿烟袋锅子换一个排长的职位。这么好的事情,八辈子都摸不着的好事,哪儿找去?可是柿饼盖子头却不干了,他不干的有两个理由:第一,祖传的东西,不能随便换,如果丢了,自己死后没有办法下地入葬。第二,当士兵跟当排长一样,还不是一样去送死,只是先死后死的问题,这个问题就不用去深刻的讨论了。 于是,柿饼盖子头留下了铜烟袋锅子,依旧留在了士兵的普通岗位上。 “老冒!”殷思路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扭过头来盯着殷思路看,看了半天,从殷思路的脸上看出一些影子来,就兴奋地喊 :“小四川!”原来殷思路有着四川人一样的矮小 和精明能干,渐渐地,兵营里把他叫什么都忘了,倒是记住了他的绰号! 革命军占领了洛阳以后,又开进了秀才镇,洛阳西工兵营的北洋新军死的死,跑的跑。散的散,全然没有了个人毛! 投靠了北洋政府的秀才镇镇长朱可彪一看形势不对头,就多长了一双眼睛,立即站出来,把到耳朵边的头发修剪得更短了一些,显得精神利索了许多。他逢人便说:“新时代了吗,要革命了,咱们都该把自己个儿也变变!”他干脆脱掉了长衫,穿上了新潮的中山装。 接着,他就拿着礼物跑到洛阳西工兵营里去见那里的国民党长官,阐述了自己对党国的忠诚。没过多久,政府命令下来了,他还是秀才镇的镇长! 虽然革命了,但是秀才镇的生活却一切照旧:妓女院照样开着,生意依旧兴隆;秀才街上的烟馆关门几天后,一看形势,还是开张了! 殷思路看了一回,觉得只要不影响自己挖墓干活,其他啥都可以变来变去。 这天他经过秀才街前烟雾缭绕的大烟馆子,见一个理着柿饼盖子头型,长着两颗大门牙的人在门前大吵大闹:“都他妈的啥年代了,赊帐都不行……” “啥年代也不能赊帐,有钱你就来吸,没钱就滚蛋!”大烟馆的老板毫不客气地让几个伙计推搡着他,把他推出了大烟馆。 “就是,有钱就是爹,没钱你就得装孙子!”伙计答着腔。 殷思路突然觉得好眼熟:这人好象在啥地方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大烟馆儿,猛然想起来了,自己在西工兵营的时候,有个战友叫“老冒”,其实是“老冒烟”的缩写,是个烟鬼。那时候抽起烟来不要命,据说有一次打仗,看见一包烟土,拼了命地往前冲!长官还以为他作战勇敢,下来后还夸奖了他几句,给他立了个三等功! 他吸烟的事儿几乎整个兵营都知道,宿舍里他娘的啥时候都是烟雾缭绕,呛得难受不算,还得防止半夜里被烧死!为此长官也没有少说他,可他视烟如命,当年打个保证书,背后就是稀里哗啦,接着偷吸。 宿舍换来换去,最后竟然跟殷思路凑到一起了,工作岗位也换了,由前线换成了后方,当了伙夫!殷思路结识到了伙夫,那简直就是享福!每次盛饭,碗里总是有吃不完的排骨和肉,有时候甚至开小灶,这都是常事。 “烟鬼!”殷思路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扭过头来盯着殷思路看,看了半天,从殷思路的脸上看出一些影子来,就兴奋地喊 :“小四川!”原来殷思路有着四川人一样的矮小 和精明能干,渐渐地,兵营里把他叫什么都忘了,倒是记住了他的绰号!“果然象个当官儿的样了,也不抽自己卷的烟了,倒进大烟馆里享受了!”殷思路笑着说。 “发个屁了,你刚才没看见我那副穷酸样儿?让人家给骂出来了,要是还在北洋新军,我早一枪撂倒他了!”烟鬼有些不平刚才遭受到的待遇。 “就我这人,发了财,准忘记不了那帮苦命的兄弟们,当了几天北洋兵,整天跟个猪一样,大子儿也没捞着,一到打仗,就想起你来了,切!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烟鬼被这重逢的喜悦冲击了一下,全然没有了烟瘾,“小四川,你也没有变啊,还是这么矮!”。 殷思路知道他烟瘾上来了,正要掏钱让他进去好好吸一口,烟鬼觉得不好意思,就拉着殷思路扯家常。当他知道殷思路在秀才镇安家的时候,很是羡慕。殷思路正好一个人也孤独,当即领着他到了自己家里。 当年烟鬼对马倒没有多少感情,一见马,那马就象见了怪物一样看着他,使他觉得就发毛,看来自己是没有当骑兵的福分了。当炮兵又需要很好的技术,他总是弄不明白他娘的那炮明明朝天射击,到最后竟然击中了目标!当工兵虽然不怎么危险,可是也需要技术,最后排除来排除去,被安排到了中国最古老的兵种步兵营了。跳来跳去,最后干脆到了后勤部,当了个三流的厨师,负责做米饭,但是米饭又时常做成夹生的,弄的全兵营的人都骂他孙子。 “大哥,打你受伤以后,弟弟我就经常打听你的消息,谁知道他娘的一乱加一乱,战事一桩接着一桩,有好几次,弟弟都差点儿见不到哥哥了!”烟鬼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一边喋喋不休地说。 “洛阳那场战斗你也参加了?”殷思路指的是1926年广东革命军跟北洋新军那一仗。 “可不是咋地?本来在洛阳好好的,有吃有喝的,大姑娘也不少,稳当当的事儿,愣是让革命军给搅和了!”说起来,烟鬼就觉得生气,“我记得可清楚啦,那天是26年5月21号,大早晨的,我屎还没有拉完,就听到吹紧急号了!要搁在平时,我非得拉它半个时辰不可!” 烟鬼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了声:“不吃了,想起来就恼火!好好的政府,干吗换来换去的,让人没有个安生日子!” “后来就他娘的都跑了,我也跟着跑,可是往哪里跑呢?到处是革命军,真他娘的跟蚂蚁似的,数也数不过来呀!老子干脆把枪扔了,这才跑起来了!”说到这里,烟鬼仍然心有余悸地说, “大哥,你说那革命党吧,都是秃头,头发短得要命!原本咱是大清人的时候,都留辫子,后来跟着袁大帅革命了,辫子也剪短了,可是那革命军的头发还是他娘的短,所以兄弟我想混进去,也不行啊!”说着,柿饼盖子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有想到时代真的变了,就我这柿饼盖子头,现在是最流行的东西,大姑娘瞧见我,都得直愣愣地瞧半天!” “别他娘的吹了,人家是不好意思啐你,所以用眼光来贬你,就你这个头型,理啥发型都不好,要我说,干脆让它疯长就行了,至少也符合你的风格!”殷思路想笑出来,可是又害怕驳了烟鬼的面子,只好赶紧干咳了两声,然后接着谈兵营的事情。 “不是听说吴老爷子(吴佩孚)24年从西洋买了4架大鸟儿(飞机)吗?我在秀才镇都能听到,好家伙,那‘轰隆隆’,跟他娘的打雷一样,一个炮弹,能炸死好多人呢,咋就没有用上派场呢?” 殷思路接着问。 “啥他娘的飞机,倒是新家伙,全他娘的没用!那革命军机灵着呢,专门往人窝里钻,飞机也不敢贸然投下个炮弹,万一炸死了自己人咋办?结果,全便宜了那帮龟孙子,洛阳一沦陷,全让他娘的革命党开飞了!”烟鬼说着,用手做了个飞的姿势。 “你也没有捞些东西回来?好歹是个后勤部长!”殷思路开玩笑说。 “大哥,您就别拿我开刷了,我不就是个做饭的吗?还能有啥油水?回来的时候,部队有一口大锅,那锅一次能管二百个人吃饭,可是我抗不动啊,砸了卖废铁也他奶奶的可惜,干脆还是留给革命军了,自己捡了一条枪回来了!”烟鬼有些失落地说 。 “哈文有啥信儿吗?”殷思路很快想到了自己的老上级。 “哈哈,亏你还记得他,这小子升了半天也是白费,中国帝国一完蛋,这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战场上见过他一面,估计是调派过来督战的,仗一打完,就不见人影儿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捐躯了,或者做了俘虏,谁知道呢!”烟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接着说,“无职一身轻啊,困了就来这大烟馆里泡一会儿,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六子没有回来吗?”殷思路问。 “六子?哈哈,这傻小子,你别从外头看他傻,心里精着呢,仗正打着,自己倒赶着十几头大猪往家跑,逢人就说是什么‘财产安全转移’,净胡诌,转移了半天,转移到自己家去了!”烟鬼一听说六子,笑得前俯后仰。 “我估计他应该在家里了吧?”殷思路说。等了一会儿,殷思路拉着烟鬼说:“不管咋样,毕竟咱兄弟俩还活着,活着就好!”殷思路把酒敬他。 “大哥这土窑子倒也舒服,又安全,不怕飞机炸!炸了一层土还有一层!你说咱们西工兵营如果有你这么好的地道,估计胜败还得两说!”烟鬼开玩笑说。 “舒服你就住下来吧,正好我也没有个伴儿,缺个说话儿人!”殷思路说的是实心话,打从老娘去世后,就自己一个人住着,一个人上死孩子沟挖宝。 “还是大哥贴心!那我就住下来了,等找着合适的窝儿了,我就搬走!”说着,烟鬼夹了口菜。 “找着个活儿了没有?”殷思路自然要问到这一点上来。 “啥活儿啊,这革命闹的,出人命不说,嘴都养不住,真他娘的要命!要饭吧,我还真他奶奶个的没有那个胆儿,其实说白了就是脸上挂不住,给袁大头老人家丢脸!”烟鬼絮叨起来没完没了。 殷思路听了,心里有数了,就问:“眼下倒是有合适的,不知道兄弟愿意跟着哥哥干不?” “这兵荒马乱的,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哥哥你说,能有啥活儿让兄弟发财的?”烟鬼问。 “挖死人!”殷思路没有直接说。 但是看着烟鬼张着惊愕的嘴,好半天才说:“是盗墓吧?原来咱们也干过,可是晚了,革命军一闹,连北邙山都去不成了!不过兄弟从那里捡回来一个女人的镯子,不知道值钱不值钱,还没有去当铺呢!”说着,烟鬼就把那镯子从袋子里掏出来,递给了殷思路。 殷思路拿在手里,看那镯子颜色清醇,丝毫没有造假,没有杂质,就点了点头,说:“果然是一个好镯子,你小子可发财了,别人费劲儿挖开了,你倒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如果能找到一个大的古墓,恐怕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置办上一大套宅子,你我每个人娶上几房姨太太,这辈子就这么逍遥着过了。” “真的假的?”烟鬼瞪大了眼睛。 “哥哥说的话还能有假?”殷思路笑着说。 “哥哥的话我当然信,你们是不是发财了?”烟鬼赶紧问。 “发了点小财,不过,老鼠托木锹-----大头在后面!” “好,兄弟我跟哥哥干定了!”烟鬼一下子就答应了,“咱们即使干活儿,也不能去洛阳了,革命军把他娘的咱们的窝儿全占了,看得可严实了!”说完,烟鬼倒头便睡。 “兄弟不用担心,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咱们有咱们的办法。”殷思路拍了拍烟鬼的肩膀,就带回了家。回到家里,二狐子见殷思路领着一个陌生的人进来,吃了一惊。后来听说是一个军队上回来的,也就放心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四章】 猪倌 烟鬼来了以后,独眼道士也觉得多了一个帮手,四个人就时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烟鬼随后也就在土窑子里住下来了。 殷思路觉得有了两个好兄弟后,底气更加足了,仿佛又找回了昔日在西工兵营的感觉。 “六子也不知道跑他娘的哪儿去了,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殷思路谁都可以忘掉,可就是忘不掉这个号兄弟。 “六子?他要是能死了,那可就真的怪了,这小子,这个时候不知道躲在哪儿享清福呢!”烟鬼想起六子就咧着嘴直乐。 “是啊,这小子管理的可是猪,要轮到危险程度,他还排在咱们工程兵的后面!”烟鬼又想起了什么事儿,接着说了一句。 是啊,要说在军队里的危险程度排名,第一名肯定是那些直接真刀实枪的士兵,工程兵虽然也挂着盒子枪,可是很少用,开山修路不少,修筑战斗工事的机会多了点,算是能 排到第二名,第三名估计就是搞后勤的,譬如战地医院啦,还有六子的职业,算是危险程度最低的。不过战地医院有时候都能遭到炮击,六子的猪圈可就难说了,谁也不愿意浪费一颗炮弹去打猪圈,除非他长了一只猪脑袋,从这个角度论断,六子应该是最安全的! 三个人回想了半天,就等哪一天有时间了,到六子家去一趟,看看六子回来了没有。 三个人的日子过得很殷实,还得感谢舅舅二狐子领着他和独眼鬼到阴阳沟里挖了些金银首饰,他们三个找了块布包了,到秀才镇的万财当铺典当了,口袋里立即鼓起来了。 这一日,殷思路闲着没事儿,就带着烟鬼逛到了醉春楼,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一阵打骂声:“喂,你这逃兵贼,每次光来沾姑娘们的便宜,等给你睡过了,你又赖帐!来人,给我打!”鸨母站在“醉春楼”下,指挥着打手要殴打一个人。 殷思路看那人时,只见他头发蓬乱,戴一顶小瓜帽,圆脸,嘴唇很厚,很敦实的样子,穿一件粗布褂子,半敞开着怀,胸上的胸毛清晰可见。 殷思路看得真切,觉得此人有点儿面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管他认识不认识,先救了再说,赶紧走过去,连忙拦住了那满脸横肉的鸨母。 “不就是欠你钱吗,好歹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说着,殷思路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大洋来,“哗啦”一声扔到了鸨母的面前。 烟鬼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是傻六子来,说:“大哥,他是六子!”随后对六子说:“是不是你娘让你找媳妇,你竟然找到这醉春楼里来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傻六子当着殷思路的面,脸立即红了起来,说:“大哥,你别听他的,他净胡诌,我这个人洁身自好,不好这一口!” “哟,瞧瞧,瞧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的六子都会诌两句了!”烟鬼取笑着六子,“你再诌得好听点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屁股后头跟着鸨母催债吗?” 六子就不作声了。 殷思路赶紧拦住了烟鬼,说:“在西工兵营这些年,把咱们爷们儿的大好光景都消耗掉了,回来找个姑娘也是应该的,国家回报不了咱们,咱们还不能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儿?” 烟鬼一听这话,说到心里去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傻六子谢过殷思路,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鸨母和几个打手:“你们他娘的就知道欺负穷人,老子现在有钱了,都给我让开,把姑娘给我叫来!” 殷思路在一旁觉得好笑,心想:六子把平时训练猪的口气都掏出来了,还真有点儿猪倌的派头! 等支走了鸨母,傻六子立即笑着说:“大哥,可找着你们了,我一回到秀才镇,就到处打听你,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你别看秀才镇小,可是人混杂得很,找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烟鬼说你别装腔了,你哪里想到哥哥,你他娘的全把心思放到猪上面了。 六子说:“烟鬼,你别光取笑人,在俺的心里,只有三个人,第一是俺娘,第二就是大哥,第三,就是俺养的大肥猪!” 殷思路听后一愣,自己咋和猪并列了,可是知道六子心里想说什么,就笑了笑,就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的心思,做哥哥的最知道了,你不必多说了!” 烟鬼笑得咳嗽起来了,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把猪当成人的! 傻六子就是实在,虽然有时候不会形容而已。其实在西工兵营的时候,都知道他叫六子,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用六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别人都叫我傻六子,因为我手上比别人多长了一个手指头!” 对于这多出来的一根指头,傻六子自然也有自己的说道,他说多一根手指头也不是啥坏事儿,抱女人的时候比其他男人更牢靠些! 可是在西工兵营的时候,傻六子因为手上多长了一根手指头,还差点儿被教官给裁撤了,不过后来教官看到傻六子照样能把日本造的步枪稳当地握住,这才放心了,把他留下了。 谁知道好景不长,一次军事演习,傻六子当着袁世凯的面,愣是没有打准前面的靶子,把教官气得当场就想枪毙了他! 这一次丢人现眼后,傻六子就到了后勤,在厨房帮忙做饭,可是他做的饭,不是不够吃,就是半生不熟的,或者大米饭里竟然有石头渣滓,差点儿把许多人的牙齿给活活地卡下来!自然,傻六子遭到了很多人的辱骂。 没有办法,教官只好把他调到了刚建成的猪圈里,让他当猪倌,负责养大肥猪。这活儿还真适合他,从此他真的用心养猪,到了该出圈的时候,人人都夸奖那猪养得比他自己还肥! 虽然立功了,可是这功劳不大不小的,上报上去,也赏不了个啥玩意儿,即使升他当个班长,他也当不了,所以就只好让他继续待在猪圈了,只是他住的屋子上了一个档次。 后来,袁世凯袁大头死了,接着他们就跟了段祺瑞段老爷子,谁知道上头也不知道咋闹腾的,没几天就轮到了吴佩浮吴老爷子头上来了,可是不管是谁,这几位老爷子对他们都好,只要听话,饭让吃好! 再后来,就是跟国民革命军那一场战斗。那战斗真是激烈,殷思路负伤,流浪到了秀才镇,还没有等回去报到,一看,西工兵营里的六色旗换成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北洋政府彻底完蛋了!回去也没有用,银子一个子儿都领不到! 六子那时候光顾着养猪了,等到把猪养得肥肥胖胖的时候,仗也开始打了起来。人都顾不上,哪里还能顾一群猪去! 猪在枪炮声中四处逃蹿,没有办法,傻六子就找到了教官,谁知道那教官一听汇报,非但没有表扬他,反而气得直骂娘:“娘希匹,人都死了,养猪还有个屁用!”这句话,把当时的傻六子给镇了一下,直到教官往他手塞了一把日本造的步枪,让他直接上战场,他才知道出事儿了! 趁着乱,他赶了一群猪往家走,路上是散的散,跑的跑,最后逮住了一头猪,然后五花大绑,就把那猪给捆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往身上一轮,就背着回家了,颇有点儿英雄气概! 回到家里,傻六子见家里正没有口粮,当即把那猪宰了,分着吃了,也算支撑过一段艰难的时光! 这些故事,是殷思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殷思路总是挑三拣四,把不吃的饭菜偷偷倒到了猪槽里,倒得次数多了,渐渐地就跟傻六子认识了。 傻六子见几个女子正在冲他笑着,就连忙摆手,喊道:“姐姐,过来吧,我手里有钱!”说着,朝那些青楼女子晃了晃手里的钱。 “我的细腰可经受不了你六根指头折腾!”那妓女终于忍不住了,掩口而笑。 殷思路也觉得六子有趣,就说,你去吧,这里有哥哥我呢,缺钱了,找我要就行。 傻六子一听,眼泪立即出来了,说:“还是西工兵营里的兄弟好!”可是站着不动,不好意思上楼去。 等三个人回到土窑子,殷思路就问傻六子:“那你后来在家里干啥?” “没事儿干。农忙的时候,种些地,家里好歹租了几亩薄地,勉强糊口,不过……”说到这里,傻六子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才说,“闲着的时候,就跟着别人干活!干活,你知道啥意思吗?” 殷思路当然知道“干活”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你跟别人合伙儿干?”殷思路来了兴趣,就接着问。 “我哪儿有那本事,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干的事儿,我就是一个挖土的,人家让我挖,我就挖,让我挖哪里,我就挖哪里,到头来,到手的钱也没几个子儿!全他娘的让那帮狗娘养的赚了!”傻六子想起来就生气。 殷思路想:没想到我这兄弟居然也在“干活儿”,真是巧到家了!可是他还是不想说出自己的情况来。 “你干这活儿有多长时间了?”殷思路问。 “唉!打从西工兵营里逃出来,也有些年头了,可惜这些年我只是一个卖苦力的,啥技术活儿也没有学到手,到头来依旧是个‘下苦’!”傻六子无奈地说。 下苦是盗墓组织里层次最低的人,往往靠出卖体力劳动为生,等活儿干完,自己手里拿到钱,就继续找下一家。他们手头儿没有啥技术,也找不到古墓,只能跟着老板到处跑。 “秋下五月忙的时候,就在家里收割麦子,交交地租,剩下的够口粮了,也觉得满意。”傻六子没有了刚才那股搞笑劲儿,继而哭囚着个脸说:“可是一旦有人生病吃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只能冒险干活儿了!” 殷思路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想不到象傻六子这样的老好人竟然也过不好,真是老天无眼! “等到农闲时候,我就跟着镇子上有路子的人一起替人挖墓,听说那钱儿来得快,管吃管住,鸡鸭鱼肉管你吃够,还不拖欠工钱!”傻六子说得直流口水,“大哥,你别担心,挖墓这活儿吧,比起打仗死人来,不算苦,只要肯卖力气,其他的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白天睡觉夜里起来干活,有点儿跟他娘的猫头鹰一个类型,纯粹成了个夜猫子!”傻六子说着,还不时地跟过往的妓女挤眉弄眼儿,当着殷思路的面儿又觉得不好意思。 殷思路一看傻六子这副德行,就知道他没有成家,否则也不会见到个女人就回头看一眼人家的屁股,好象要看穿里面似的! “你们就不怕警察吗?”殷思路问。 “啥狗屁警察,全他娘的一帮匪徒!这乱世道,哪儿还有警察说话的地方,他们跑还来不及呢!”傻六子唾沫横飞地说着,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过,有一次还真的碰到了一帮警察!真他娘的倒霉,平时本来就没有事儿,偏偏那夜,破烂警察竟然去了!” “到底咋得了?”殷思路问。 “还能咋的?就是因为一个干瘪老头儿,后来才知道他娘的从西洋回来了,说要保护祖宗的遗产,不让俺们随便挖,就叫了一帮大帽子去了,当时俺们已经挖通了,就等着破了机关,进里面去货,谁知道突然周围亮起了几盏电灯,照得俺们眼都睁不开,估计那电灯是他娘的美国货,上海那电灯不行,他们整天乱吵吵的说要买国货,可是干这活儿,能用破烂国货吗?那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傻六子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于是两个人就到了一个茶馆,单独找了一间房间坐下来,要了一壶上等的茶水,干脆让傻六子把话说完。 殷思路听着傻六子滔滔不绝地讲着,心想:在西工兵营的时候,这哥们光跟着猪睡了,又不能跟猪说话,这些年肯定憋屈坏了,见了一个熟人,就肆意地谈论起来。 傻六子连饮了三杯茶水,才接上了上面的话:“殷大哥,你别担心,我是进局子里了,可是也没有住几天啊,里面新鲜着呢,我觉得一个人要不进去住几天,他娘的准不能成为完人!” 殷思路也倒上一杯茶水,用手捂住茶杯口,生怕傻六子的唾沫飞进去了。 “幸亏俺们的掌眼都有后门儿,他们一般都有些关系,出不了啥屁事儿。这不,我们前脚进去,后脚老板就拿着钱进局子里要人了!国家光顾着打仗了,哪儿能顾上你这芝麻大的事儿!我一身轻松出来了,照样接着干活儿,可是‘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竟然在监狱里长了一个痔疮,可把他疼的……”说着,殷思路自己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傻六子讲完了,又听到他问:“大哥,看你衣着光鲜,八成是做买卖发了大财了吧?” 殷思路笑了笑,说:“哥哥最近是做了些小买卖,发了些小财。” 傻六子说:“那你需要人手不?我有的是力气……”说着,傻六子故意露了露他那健壮的胳膊。 殷思路想:傻六子跟自己一起当兵走过来,跟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又见六子憨厚,信用度高,就有意拉拢他过来。 “你真的有意思跟哥哥干?”殷思路试探着问。 “跟亲哥哥干还能亏待了我不成?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也没个好去处,再说,光看在今儿替我解围这份儿上,我就该报答哥哥,这也是我老娘说的。”傻六子真是讲义气。 殷思路一听,立即拿定了主意,说:“咱们兄弟三个能再次聚集在一起,真是天意,天意呀!” “对,大哥说的不错,瞧我嘴笨的,就是天意!”傻六子立即哼哈起来。 烟鬼说,六子,离开西工兵营,看来瘦多了,是不是吃不上猪肉了? 傻六子立即回应道:“我在西工兵营啥时候胖过,都是把猪养的肥胖肥胖的,自己倒瘦了。” 殷思路正色对傻六子说:“六子,这年头,也只有干活儿才有出路,跟洋毛鬼子一倒腾,钱立即就‘哗啦’一声来了!” 傻六子愣了,他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位殷大哥原来也在干那样的活儿啊! “行,那正好,我还以为跟了你要改行了呢,还是干老本行好,又熟悉门道,轻车熟路的,不用操心!”傻六子虽然笑着说,然而惊愕的眼神却依旧看着殷思路。 “好兄弟,跟着哥,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我碗里有的,你的碗里就不会空着!好好干吧!”殷思路拍了拍傻六子的肩膀,点了点头,说。 傻六子一阵风地跑了出去,他觉得自己以后要发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五章】 洋学生 殷思路和独眼鬼、烟鬼和傻六子四个人在家里歇息了几天,也觉得闷得慌,就一起到了洛阳。来之前,四个人打扮了一番,齐刷刷的中山装,跟他娘的新时代青年一样,脚上蹬的却是新买的圆口布鞋,因为家里没有女人,只好买。 手头上那几把洛阳铲磨得也快作古了,殷思路就寻思着在洛阳买上几把,顺便也逛逛,毕竟几次来,都是匆匆而过。 洛阳城的北边分布着很多小作坊,街上到处都是卖铲子的,尽管他们都知道这铲子是用来盗墓的,可是来选铲子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大家也就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不当回事儿。据说有人当即买了洛阳铲,当即就上北邙干活儿去了。 再说了,中国都象煮粥似的,今天这个大爷冒个泡,明天那个大爷冒个泡,有能耐的人都顾着打仗了,谁还顾得上人家盗墓不盗墓了?不过,当地政府却没有忘记来收税,你卖铲子就得给我交税,只这一件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于是,殷思路和独眼鬼、烟鬼和傻六子就赶到了洛阳北边,先看看地道的洛阳铲再说。 傻六子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不停地瞅着大街上来回走动的大姑娘的屁股,烟鬼就笑着骂道:“六子,你可别把眼给瞅酸了,回去瞎了,俺们可没法向你娘交代啊,问起来,俺们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瞅大姑娘的屁股瞅瞎的吧!” 傻六子回头就踹了烟鬼一脚,说:“你他娘的就知道抽大烟,自己没那个能力了,反倒过来就不兴我瞅两眼人家的屁股?你看,你看,人家还扭起来了,专门让我看呢!” 烟鬼一听,脸也红了,也就不作声了。少许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呢,那女人胖,不扭能走起来吗,难道你要过去背人家啊?” 傻六子也觉得难堪,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拌嘴,而殷思路和独眼鬼自顾着跟洛阳铲商贩商量着什么。 “这铲子可结实了,就是把铲把折断了,它也磨不坏!”商贩极力向殷思路推荐着。 “行,我看也结实,等走的时候再来买吧!”殷思路递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即离开了。 没走多远,就见几个当街收古董的商贩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议论着什么,走过去一看,就听得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可不得了了,武则天皇帝的乾陵被孙连仲挖了,前一阵子,孙殿英率领一伙人马,愣是把慈禧陵给挖了,这还了得!”其中一个商贩说。 “你说的不对,我听说根本就没有挖了,还死了19个人呢!”另一个商贩打断了他的话。殷思路看那年轻人很是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就听那年轻人继续说着。 原来,这个孙连仲见自己的同伙儿孙殿英挖慈禧陵发了大财,心里也觉得痒痒,急红了眼儿,本来手头就不宽裕,如今又打仗,军饷没得着落,真不如也找个大墓挖他一家伙!于是孙连仲就拉着自家的人马兵匪,在乾陵周边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对外宣布是做军事演习。 这乾陵是武则天皇帝和李治皇帝的合葬墓,里面珍宝无数,传说里面埋着唐朝三分之一的财产。宝物越多,机关就越多,就越难进入里面。况且,唐朝最兴盛铁水墓,八成这乾陵就整个儿一个铁疙瘩,如果用洛阳铲,那是瞎扯蛋!不过对于这帮兵匪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他们动用了自己的武器------烈性炸药炸开了乾陵墓道上方的三层坚石。 但孙连仲却没有孙殿英孙大麻子的运气好,只听得一阵爆炸声,一团黑烟腾空而起,便成了圆柱形在空中扭结翻腾着。 孙连仲以为成功了,正要令手下人进入,说来也怪,大晴天的,不知道从哪儿突然一阵大风,刹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暗无天日。那风逐渐成了一阵旋风,把现场来不及躲避的19个人卷进去,然后带上天,转悠了一圈,那风突然没有了,这19个人被重重地抛到20里外的荒野中,一个个口吐鲜血,气绝而亡。事后查看,7个是山西人,12个是河南人。 孙连仲吓得目瞪口呆,有枪不能用,有炮不敢放,认为这是老天显灵,就赶紧令手下买来水果和几个肉夹馍,在陵前祭奠一番后宣布收兵。 “果然是怪事!肯定是武则天皇帝显灵了!”殷思路说。独眼鬼和烟鬼也跟着惊叹起来。独有傻六子一见那年轻人,赶紧躲到了殷思路的身后,可还是被那年轻人看见了,就笑了起来。 “这叫怪事吗?唐朝末年,就有个叛将想挖武则天的地宫,结果刚到那里,也是晴天一个霹雳,把他吓得快尿裤子了,赶紧跑了,此后一千多年,再也没有人敢去碰那乾陵,没想到如今出了个胆子大的孙连仲!”那年轻人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 待到殷思路想要离开时,那年轻人突然拉住了他,问:“大哥,你咋在这里?” “大哥?”殷思路以为那年轻人认错人了,就推开他,说:“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你不就是秀才镇的那位大哥吗?”那年轻人继续说。 殷思路愣了一下,知道对方认识自己,就拉到一边问:“兄弟,你是哪里人,我咋觉得有些面熟。” “哈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儿,我就是古盛昌古董店的……”还没有等那年轻人说完,就指着傻六子说,“我跟这位哥哥倒是很熟悉的!” 殷思路就立即看着傻六子,只见傻六子脸红脖子粗地站在那里,结巴着说:“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我跟他不认识!” “这位哥哥,你就是烧成灰儿我也认得!”那年轻人冷笑道,“还记得前些年的事儿吗?你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家,竟然拿着尿泡过的铜器到我家里卖,结果还是被我认出来了!” 傻六子闻听此言,赶紧咽了口唾沫,再也不说话了。 “六子,果真有这样的事儿?没想到你竟然骗到这位公子哥儿头上了,还不快认错!”殷思路害怕旁边人围过来,就连忙扯了傻六子胳膊一下。 “大哥,我真没有错,他一个小屁孩儿,又不认得古董,非得说我手里的货不是古董,我能不整他一顿吗?”傻六子依然不服气。 “哈哈哈,六子,你说你拿尿泡过的铜器,怎么着也不能变成古董啊!”殷思路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就连忙对这位年轻人说:“得罪!得罪!我这位兄弟打小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想弄几个钱回去孝敬老娘,您就多包涵一下!”说着,他想起来了,有一次,自己带了些玉器到万财当铺,没想到那里的老板害怕是假货,没敢收,这才打听到了古盛昌,验货的就是这年轻人,价钱给的也很公道。 回来后,六子这才说了实情,说其实他原本有个古董铜罐儿的。殷思路追问来历,六子就说,你们都到北邙山发财了,丢下我在兵营里看猪,我能服气吗?不过哈文这小子也够吊的,愣是把一只从古墓里盗来的铜罐儿当夜壶使,我看不过眼儿,乘北洋兵跟国民革命军打起来了,把尿倒了,自己捞回了家。不过不想把真的典当了,就拿了个泡过尿的假的给冯稚,没想到还是被这孩子给认出来了!说得殷思路又是一阵好笑! 这年轻人果然是古盛昌的公子。他爹冯乐是秀才镇的名人,脾气很怪,即使连殷思路这样坏脾气的人到了这里也不觉得要谦让三分。他有个规矩:真古董,他照价购买。假古董,即使是古代的赝品,有几分价值,他也不会让你带出这个店门。他有一把木头锤子,专门砸这些赝品的。 时间长了,冯老板和殷思路反倒成了朋友。 冯老板有一公子,名叫冯稚,受父亲的熏陶,从小就酷爱古董,小时候曾经把瓷瓶当尿壶用。这在秀才镇都成了一件趣事儿。长大了,自然就成了行家,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替家里接受古董。 “你就是冯公子吧?”殷思路赶紧赔礼。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如果你愿意,叫我老弟就行了!”那冯公子也是一身笔直的中山装,脚上蹬的却是亮光光的牛皮鞋,头发也收拾得油光油光的。 “冯老弟,你咋在这里?”殷思路问。 “这不,北邙山你也知道,顺便在这里收些货儿……”冯公子笑着说,“长些见识!” 殷思路早就听说秀才镇上第一个留洋的人就是冯公子,搞的是中国古文化研究,说白了就是成天摸古董的,这对冯稚来说,倒也是一件轻巧的事儿。 冯稚自然知道殷思路的行当,两个人见面也是心照不宣,如今在洛阳见着了,却觉得格外亲热起来。当下,冯稚拉着殷思路,独眼鬼、烟鬼和傻六子跟在后面,就近找了个酒楼,要上几道好菜,来上三瓶上好的老白干,边吃喝边谈。 殷思路见冯稚热情好客,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以为他想独揽自己以后的货,就说:“兄弟放心,哥以后有货了,全拿到你那里就行了。” 谁知道冯稚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这都是小事儿,咱们今天不谈这个,就图个心里痛快,来,别闲着,喝上!” 殷思路对什么古文化研究是一窍不通,但是冯稚却知道,没有哪一条道能比神秘的探墓更有效! 此时,殷思路和独眼鬼经过二狐子的教化之后,逐渐掌握了一些门道,能力日渐增长起来,盗墓能力越来越强,同时,也感觉到人手不够,想增添几分人力,可是又怕暴露了自己。正苦于此,没想到冯家大公子竟然找上门来。 可是有一条,却是盗墓的最怕,也是最忌讳的,那就是见利忘义!最怕那些在地宫口上负责望风的人等在地宫里取货的同伙把货物逐个递上去后,地宫里的人就会朝上面用手电照一下,或者拍拍巴掌,或拉拉绳子,或者学两声布谷鸟叫,暗示同伙把自己拉上去。 可是瞅着眼睛大小的夜明珠,还有一大堆金银财宝,眼睛能不发红吗?前一阵子,孙大麻子带着一帮土匪兵愣是挖开了老慈禧太后的地宫,那些士兵见了夜明珠,竟然冒死吃到独子里去了!甚至有的士兵当着孙大麻子的面都吞下去了,结果就挨枪子儿了!有的士兵见了慈禧太后的尸体,就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想上了慈禧太后!可见,到了地宫里,就很难把持自己了。 返回来说。如果望风的同伙儿见财起意,就假意拉同伙上来,等同伙快上来的时候,望风人就猛一松绳子,结果“扑通”一声,同伙大概惨叫一声,死了就干脆算了,如果还活着,至少也是胳膊断、腿断,动弹不得,等着受死!望风的同伙儿肯定不能让你活着出来,就干脆用一块大石头堵住洞口,或者干脆把洞给填满了,直接给你造出一座坟墓来! 曾经洛阳就出现过一件这样的事情:两个盗墓贼取完货之后,分配停当,就各自拎着战利品往家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另一个盗墓贼对同伙儿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行个方便!说着,就自顾着爬上了同伙头上的一块废地,佯装着方便,却暗子搬起一块大石头来,把同伙儿的头砸了个稀巴烂!自然,那得来的财物,一个人私吞了! 殷思路也是个明白人,后来逐渐知道了冯稚的意思,可是盗墓组织岂能轻易接受一个外人加进来?虽然冯稚竭力表白自己,再三发誓,可是殷思路还是不放心,本着一条规矩,盗墓团队里不能随便拉人进来。 “殷大哥,我们家那些底儿你是知道的,钱是个小事儿,以后拿到货,我不要,全归你们!”冯稚恳求再三,殷思路知道冯家很富有,以后见了货也不会急红了眼儿,方才答应了下来。 “你不图发财,跟着俺们有啥目的?”傻六子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冯稚,不情愿地问。 冯稚说:“我跟你们干,并不是为了什么财宝,我是学考古学的,常言道:自古都是盗墓贼先发现了古墓,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考古的先发现了古墓。”由于当着殷思路的面说到了“盗墓贼”,冯稚也觉得有些脸红。 冯稚这话说的没错,中国从夏商时期就有了盗墓贼了,而考古学是近代才兴起来的。所以,对于急于想在考古学上有所成就的冯稚来说,与其到学校学习,还不如直接跟着殷思路干。 殷思路听了,又多看了冯稚几眼,见他依然镇定自若,也想起他家的古董铺子来,就笑着说:“你概不是来直接收购古董来了吧?” “殷大哥,您放心,至于那些货卖不卖给我家,我都不管,一切全听大哥的!”冯稚正色道。 殷思路知道冯稚并不缺钱,光在秀才镇上就有两所庄园,跟着盗墓的干,不为了钱,又为了什么?难道真的为了他所说的那个什么考古学吗?殷思路想了想,就点头答应让他进来。 让冯稚加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冯稚能辨别古墓里的冥器,还懂得它的价格,也能帮助找古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得到货之后,总不能给钱就卖,匆忙出手。 再说了,以后找到了大的肉馅馒头,宝贝会更多,更珍贵,那时候在秀才镇或者洛阳卖就不可能了,只能到更远的北京潘家园古物市场,听说冯稚的八叔在那里做买卖。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六章】 支锅 做饭需要支锅,盗墓也需要支锅,只有把锅支起来了,才能“做饭“! 自从神探冯稚加入这个队伍以后,殷思路一下子觉得自己羽毛丰满了许多,以前都是老娘或者舅舅二狐子领着自己挖古墓的,如今有兄弟五个人,负责招墓的,负责挖的,负责鉴赏冥器的,负责辟邪的,一并齐全了! “呵呵,这个队伍,我做梦都想拉扯这么大一个队伍出来,没有想到我外甥做到了!”二狐子在一旁笑道。 “其实,这个头儿应该舅舅您来做,我们就给你打打下手,帮点小忙,只要您能分给我们些冥器就够了!”殷思路说。 “我?呵呵,我老了,给你们指点指点还可以,要是让我成天跟着你们东奔西跑,我这腿脚可跟不上啊!”殷思路一听,就知道二狐子推脱。 “记住,思路,你可是摸金门的传人,这么些天你跟着舅舅来回瞎折腾,舅舅交给你的,有时候是发丘门的东西,你看着用吧!”二狐子轻声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殷思路。 不错,现在殷思路的摸金符在手,可以随时召集天下摸金门人。二狐子投奔了发丘门,摸金门和发丘门的手法很不一样,摸金校尉喜欢独来独往,独自开打古墓,而发丘天官喜欢做充分的准备工作,很少独自行动,一般是邀请同行兄弟们一起行动。 二狐子不加入是有原因的,因为发丘门的掌门人都有一枚“发丘天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二狐子梦想着有一天成为发丘天官,一统发丘门。 这一天,兄弟五个,加上二狐子,六个人聚集在土窑子里商量。 殷思路说:“咱们现在人马都齐全了,家伙也齐全了,技术上也有了,就差‘支锅’造饭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同吃一锅饭,同乘一条船!” “咱们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傻六子冷不防来了一句。 兄弟几个一听,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咋就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了?咱们这是兄弟,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殷思路也觉得哭笑不得,解释不得,只好将就着骂了一句。 说完了,他冷冷地扫了大家一眼,“干咱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没命,还有一条,就是出卖朋友,如果谁不愿意干,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只要他踏出这道门槛儿,并发誓什么都不说出去,那他就可以走了。” “大哥,放心吧,既然咱们都在一起了,就是死也不分开!”烟鬼斩钉截铁地说。 “对,大哥,你到哪儿我们就跟到你哪儿,你上醉春楼,俺们也跟着你去!”傻六子信誓旦旦地说。 “六子,你少说点儿别人就当你是哑巴了?”独眼鬼拉了一下傻六子,六子也觉得失口,就赶紧吐了一下舌头,低头不说话了。 接下来一片寂静,大家谁也没有说什么,都盯着殷思路看。 “规矩还是有的,别搞得太阴森了。”二狐子劝道。 殷思路摸了摸桌子上的三个灵位牌子,说:“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干咱们这一行的风险……” 众人看时,也觉得那三个灵位牌子特别刺眼儿,心里都有些不是个滋味儿。 “俺爹的尸骨算是找到了,可是两个哥哥,恐怕就再也见不着了,这些事,谁都不愿意看见,但是也不能回避,以后干大活儿了,都他娘的给我小心点儿,别见了冥器跟丢了魂儿似的,不要命地抢!”殷思路说着,尤其看了傻六子一眼。 “大哥,你别看俺,可俺不是那号人!”傻六子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就接了一句。 “看你咋了?见女人跟丢魂儿似的,见钱也跟丢魂儿似的,你他娘的还觉得自己有出息是吧?”殷思路骂起来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咱们成‘一锅儿’了,烧火做饭,总得有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儿先定个家法:以后不听话,胡乱发言的,就饿他三天!”殷思路说着,有看了一眼傻六子,接着就是烟鬼。 “如果出卖朋友,私自盗卖货物的,我们也不动手,就当着我们的面自行了断!”说着,殷思路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来,狠狠地甩到了桌子上。 大家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以后大哥就是这锅里的掌管勺子的,他就是咱们的‘掌勺’,全听大哥的!大哥给谁盛饭,谁就吃,不给谁盛,谁就饿着!”冯稚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对,以后全听大哥的!”大家接着响应。 “殷哥,将来你就是我们的魂儿!”傻六子又来了这么一句。 殷思路一听,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话不吉利,盗墓的最怕不吉利的东西了。殷思路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神算的眼睛,他赶紧笑了笑,说:“大哥你别介意,六子的意思是大哥是咱们这里头的灵魂人物!” 傻六子一听,也笑了,说:“对,对,神算说得对,瞧我说的,哥,你就是我们里面的灵魂人物!” 殷思路一听,方才笑了,“六子啊六子,你净吓唬你哥!” 听到殷思路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稍后,殷思路说:“都是兄弟,哪儿有让谁吃,让谁不吃的道理!只要团结一心,大家都有吃的!” 掌勺的大哥可是这“锅”里的领头人物,不仅具有靠风水知识寻找寻古墓的本领,等到古墓得手后,也有着鉴别古物的能力。 见大家没有异议,殷思路就笑了,说:“大家都是兄弟吗,我相信,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将来就看咱们的了!” “不过,咱们还得说清楚,干技术的干技术,干苦力的干苦力,等找到了古墓,可不准吵闹起来!”说着,殷思路看着傻六子。 “大哥,你别看我,你的话我还是听明白了,不就是干苦力吗?行,我以后多吃点苦没有啥,只要能跟着大哥找到绝世宝贝,卖它奶奶个十万八万的,也算值了!”傻六子说。 殷思路见六子表态了,也赶紧笑着说:“六子啊,你放心,哥咋能让你一个人去挖呢,毕竟,咱们都是兄弟,是不是啊?” “哥,我原来不就是当‘下苦’的吗,怕个啥?” 六子说的“下苦”,是盗墓组织里最底层的,纯粹就是干苦力活儿的。“下苦”们挖一个墓只能得到几块大洋,生死由命,一旦进入古墓,被里面的机关所伤,被古幕里突然喷射出来的火苗烧死,或者被积石流沙掩埋,那就完了,一家人断了生计。 那时候六子跟一个古董店铺的老板干,自己又不懂盗墓的技术,不是懂技术的“腿子”,只能随着别人去挖掘挣些小钱。 殷思路在醉春楼见到傻六子的时候,他刚从监狱出来没有多长时间,罪名当然是“盗墓贼”。民国时代,对“盗墓贼”的憎恨一点都没有减轻。 傻六子从西工兵营回到秀才镇后,就只能成为镇上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还有一个老妈子,日子过得很不松心,媳妇也娶不上。 秋天农闲时,镇里一些人常去跟上有本事的人挖墓,管吃管住,还不拖欠工钱,傻六子也动了心。秋收之后,忙完了地里的事,就相跟着有经验的镇党出门了。 说是出门,其实也没有走出秀才镇,因为洛阳一带的古墓就挖不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压着一个,汉朝压战国的,唐朝压汉朝的,到了明清,那些想沾光的死人自然又压唐朝的。 找古墓是掌眼儿,也是叫“大哥”的任务,大哥可是这“锅”人马的灵魂,不仅具有找寻古墓的本领,也有着鉴别冥器的能力。通常,他们分为三类人:第一层,自己找到了,就把古墓线索提供给其他挖墓的人,自己算是个合伙人,等到揭了墓盖儿,拿到了货之后,出来再分。第二层,就是等有人挖出了古墓,立即提出买断该“坑”出土的冥器,也就是初级文物商贩,第三层,就是直接担任这盗墓队伍里的“支锅”。 “支锅”是每一次盗掘活动的老板,也被圈儿里称做小老板。盗墓前,这个老板就出钱买盗墓的工具,譬如洛阳铲、手套、口罩、绳子,必要的时候,甚至还有炸药!除此之外,他还负责找些可靠的人来帮忙挖,挖好后自己开这些“下苦”的工资。 “支锅”的投入是有风险的,挖出的冥器如果没有被掌眼或其他古董贩子买走,只有全部自行处理。 “腿子”是盗墓活动中的技术工人,这些人非常成熟,经验老道,大多是“支锅”的亲信。“支锅”不在现场时,“腿子”有着绝对的权威。 通常,“下苦”们挖一个墓只能得到几块大洋的报酬。 这些情况,六子早跟殷思路讲过,殷思路自然也明白。不过,既然都是同道的兄弟,这里就没有这么苛刻的条件,等挖到了肉馅馒头,出的货自然就是兄弟平分。 傻六子虽然是干“下苦”的,可是照样能平分出土的货。 几个人几乎没有怎么吵闹,就制定好了规矩,做好了分工,单等歇息几日,就到处探宝。 随后,几个人又到了洪福大酒楼,美美地吃上了一顿,算是第一次兄弟聚会。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七章】 墓中墓 盗墓的队伍拉起来之后,二狐子说:“咱们也该回去再看看了。” “咱们不是找过了吗?怎么还回去?”殷思路有些不解地问。 “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古墓,咱们做一个推断,如果当时这个死鬼为了迷惑咱们这一行的,你们想,最有可能的办法是什么?” “你是说那个衣冠冢有可能是假的?”殷思路问了一句。 “衣冠冢分两种,一种是死后找不到尸体,干脆把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放进去,做个形式。”二狐子说,“另外一种,大概就是故意欺骗盗墓人的。” “你们都进去过了,咱们再去,有他娘的啥意思,不去不去。”傻六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嘿嘿,孔明还会耍空城计呢,难道死人就不能耍一次吗?”二狐子冷笑一声,“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独眼鬼都说了,白莲花都出现了,死人能轻易放弃这块福寿穴吗?” 对呀! 问题只有一个:这个死鬼不但没有到别处埋葬,而且有一个最大的可能:他还在这里。 “你是说这墓的下面,还应该有一个墓?”殷思路只觉得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呼呼”地吸着冷气。 “对。“二狐子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伪装得真他娘的像啊,咱们差一点都被骗了!”独眼鬼眨巴了一下眼睛。 “还记得咱们撤退的时候,脚下有动静吗?”二狐子说。 不错,虽然跑的时候有点慌张,但是,脚下流沙的动静太大了,如果不是撤退得快,三个人就被吸进去了。 “所以,你我敢肯定,下面的才是真正的古墓,上面的只是一个诱饵,所以说,我师兄也被死鬼给骗了,如果他不死,恐怕也轮不到咱们去,他迟早会发现真相的!”说到这里,二狐子冷眼横扫了众人一眼。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啊!”殷思路迅速从地上抄起洛阳铲,就往宋村走。 由于盗洞已经很松软了,所以必须再加固一下,否则,前脚进去,后脚就塌方。 队伍的人手很充足,所以干活的进度很快。但是再快,也折腾了整整一天时间。不过幸好洞里很凉快,没有受多大的罪。 洞加固好之后,还是由二狐子打头进洞。其他人一次跟着,留着一个机灵的在外面望风。选来选去,最后选择了神探。 进入到洞底的时候,直接避开了衣冠冢,对下面的又是一顿狂探。 就在队伍集中精力探穴的时候,猛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颤抖,接下来发出“轰隆隆”沉闷的响声。几个人猝不及防,没有来得及逃跑,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就跟着陷下去了。尘埃瞬间散发了出来,呛得人不能够呼吸。几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只听得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还有呻吟声。 “哎呀,疼死我了!”烟鬼痛苦地呻吟着,已经没有力气搬起压在身上的渣滓瓦砾。 还好损失不大,其他人算是万幸,虽然灰头土脸的,至少身体没有受伤。顺着呻吟声,大家很快就找到了烟鬼准确的位置。 谁也说不清楚到底下坠了多高,只觉得身体在空中好像落了很长时间,现在突然感觉到这里很阴冷,准备好的手电这个时候也跌落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到底都有些什么。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着烟鬼挖压在身上的渣滓,殷思路挖着挖着 ,摸到了一条人腿,上面粘糊糊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推断出烟鬼肯定伤得不轻。 “烟鬼,你忍着点,我已经摸到你的腿了,马上就挖出来。”殷思路顾不上手被磨破的风险,拼命地把压在腿上的石头块儿拿开。 “老。。。老殷,你他娘的胡说吧,我的腿。。。。呀,我的腿还在压着呢,你咋就摸到了?”烟鬼疼得直骂娘。 殷思路心里一惊:难道刚才摸到的那条腿不是烟鬼的?那又是谁?殷思路马上想到了刚才手上粘糊糊的感觉,赶紧放到鼻子边上一闻,一股浓重的腐烂味道已经进入了他的鼻孔。 “灯,赶紧给我灯!“殷思路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冰冷冰冷的,手上粘得难受。 “老殷,你是不是有啥新发现,要是发财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傻六子黑暗中摸索了过来,直接摸到了殷思路的脸上,又从脸上摸到了头上。 殷思路“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说:“你还有完没完?” “嘿嘿,殷哥,你发现啥好玩意儿了?”傻六子嬉皮笑脸地蹲在了殷思路的身边。 “你摸摸这个,跟我说说心理感受。”殷思路说着,伸手拉住了傻六子的手摸了下去。 “老殷,咋跟浆糊一样,粘,还有臭味儿。”傻六子继续摸着。 “你再摸摸看。”殷思路继续让傻六子摸。 突然,傻六子“呀”了一声,豁地站了起来,“不对,老殷,咋跟一条人腿一样?” 殷思路淡定地说:“这就是一条人腿!”其他几个兄弟听见了,都吃惊不小,这说明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傻六子嗔怪道:“我说老殷,你可真不够义气,明明知道是个死人,你还让我摸上了两把。” 殷思路拍了拍手,说:“你不是一直吵闹着要宝贝吗,这就是宝贝。”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八章】 二十一口棺材 战国墓机关倒成了小事,只是墓里的这口石棺足足有三千斤重,长有八米,宽有五米,厚度不知道,估计薄不了,看样子,这口笨重的石棺本身就是很好的一个防盗机关,因为盗墓贼一般只有几个人,别说这几个人了,就是再来上百号人,恐怕也是扯淡! 傻六子前后左右围绕着石棺转悠了几圈,还是找不到破解的办法,急得汗都快出来了,说:“奶奶的,这死鬼不是纯粹刁难咱们吗,欺负咱们拉不动咋地?” “别说棺材里的宝贝了,就是这口石棺,你们可别小瞧了这口石棺,要是有人能弄拔出去,我拿老娘的名声保证,准能发家致富。”烟鬼嘴里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说真的,这口石棺可给几个人出了一个大难题。 “烟鬼老弟,我看你是别别人多长了一个脑袋,凡是别人想不到的,都被你小子给想到了,好啊,主意不错,你自己搬吧,我们几个人保证不给你抢!”殷思路见这么一口棺材,心气儿早就消失了一大半:这么折腾了半天,不等于白忙活了吗? 独眼道士坏笑道:“烟鬼老弟,我首先表个态,我绝对不跟你争,反过来,要是你小子真有能耐把这棺材扛出去,哥哥我把这只眼睛挖出来也倒贴给你。” 烟鬼“嘿嘿”地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我说你个臭道士,就你那只破眼,又不是双眼皮的,我要它拿去喂狗啊?老子还害怕脏了我这双黄手!” 独眼鬼被噎住了:“我说烟鬼兄弟,你可别跟本道过不去,本道也是为施主好啊!” 二狐子也觉得这些盗墓的兄弟好笑,不过时间紧迫,容不得再掺和什么,就说:“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打开石棺吧,否则,你也知道后果。” “舅舅,干完这个,哪儿还有活儿干啊?”傻六子问。 “活儿吗,多的是,关中大墓,秦始皇陵和武则天陵都还没有被人挖掉,就看你的能耐大小了!”二狐子觉得这个傻外甥很好玩,也确实好玩。 殷思路说,我不信那个邪,秦始皇和武则天老人家的风水宝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挖得开的,除非哈文带着咱们去,先让工程兵用轰天雷炸药炸开个洞! 烟鬼说,我估计里面的宝贝可不少,弄不好,能把咱们全中国买下!全部的女人! 傻六子跟了一句:“哥,到时候你能不能送给俺一个女人做老婆,好歹俺老六家也得有个后啊!” 烟鬼上下瞧了一遍,鼻子里哼了一句:“就你这德性,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还老婆呢,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找老婆,俗话说的好吗,皮鞋不亮,找不着对象!” 傻六子一听,急了,回头骂:“你个臭吸烟的,浑身的烟臊气,你还想买下全部的女人,我看啊,这辈子老天爷让你打光棍已经是高看你了!” 傻六子的话真厉害,弄得烟鬼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 “对,六子说得对,烟鬼,你娘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是你的万幸了,你还想要讨老婆?”殷思路也打趣说。 二狐子若有所思,张了张嘴,又不愿意说出来。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二狐子插了一句:“就怕他娘的又是一个空墓!” “空墓?这可折腾死人了,咱们干劲这么足,到时候要是个空墓,我非成了神经病不成!”殷思路有点犹豫地说。 “嘿嘿,保不准啊,咱又不能要挟死人说话,要是真碰上空墓了,只能算咱们哥儿几个倒八辈子霉!”烟鬼笑了两声。 “看来送上门的货也不是好货啊!”殷思路轮起手来,使劲拍了独眼鬼一下。 “哎呀,哥哥,就算是个空墓,也不该这么打兄弟吧,白莲花可是真的,这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俗话说得好:朝里站个人,比不上这里躺个人,风水好了,后辈经商的赚钱,做官的能做大官儿。”独眼鬼越说越兴奋,跟他娘的猫叫春似的。 现在既然已经开工了,刹车都刹不住了,只能继续往前开了。 “挖,别停下啊,我们要有坚定的决心,还他娘的当过兵呢,跟赶驴的差不多,一个一个唧唧哝哝的,不像个爷们儿!”殷思路骂了一顿。 二狐子见殷思路说话了,赶紧把原先说的话圆了圆场:“我刚开始吧,也是瞎掰扯了两句,你们大伙可别听走神了。” 谁知道独眼鬼咽了口唾沫,说:“不满大哥你说,我本事也有限,白莲花的故事也是听来的,要是你们真挖不出来啥宝贝,可别到时候怪兄弟我啊!” 这种人就该抽! 你说你关键时刻,稳定军心是最主要的,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殷思路一听就来气,说:“你这不是逗人玩吗,明知道咱们投入大,几乎是来赌命来了,你还瞎算个啥?你以为这是算命啊?” “大哥大哥,你别生气,兄弟我的意思是,我有八成把握下面有宝贝,至少咱们也能拿回几件破烂玩意”独眼鬼赶紧解释,结果越解释,殷思路越觉得上火。 “大哥,你别生气,大伙儿都消消气,到时候回去了,兄弟我给你们杀头大肥猪,犒劳犒劳你们不就行了吗!”傻六子这句话通情达理,结果大家的火气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正挖得起劲,突然,洛阳铲好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起初殷思路意味是沙子里的一块石头,后来一看,洛阳铲的刃都他娘的快卷起来了,肯定是比石头更硬的东西。 就在洛阳铲的探把快要没进沙子里的时候,殷思路觉得手猛地一振,他清楚,凡是遇到影的东西,铲子即使不卷刃,也会有所反应。他又使劲挖了两下,手上的虎口被震得生疼。然后他缓慢地取出了洛阳铲,见铲子里夹杂这些青色的碎沫。 “青铜器?”殷思路失声叫了出来。 二狐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思路,你终于长大了!” 神探也赶紧跑过来,一看,说,哥哥的手气不错啊,是青铜器的碎沫,看来兄弟们也不会白忙活一阵了! 可是战国时期的坟墓埋葬得很深,在地下几十米的地方,即使探明了,一般也不好挖。 粗略计算一下,从第一个假墓开始算,离地面差不多有十几米深,现在真正的墓又有十几米深,上下足足有他娘的三十多米深! 不好挖归不好挖,心里只要想着地下成排成列的青铜器宝贝,不怕你没有精神! 傻六子跟他娘的吃了大力丸一样,干脆脱光了上身,一人顶三个人,挥动着洛阳铲就要莽干。 二狐子笑了起来,说六子啊,有力气也别瞎浪费了,咱们还是照规律来。殷思路一听就知道了,就说,咱们还得照着俺爹挖的道往下走,否则,流沙进来,咱们几个还么有出手,就全完蛋而来! 六子说,一个人挤在这么窄的地洞里,转身都他娘的费劲,正准备干吧,肚子又不高兴了,叫个不停,叫丧呢! 众人一听,“呵呵”笑起来了。 “六子,接着,你说你一个人顶三个人吃,干粮准备的不多, 你自己吃完了那一份 ,可别把别人的给吃了!”烟鬼扔给了傻六子一袋干粮。 “水!给来点水!你想噎死我啊!”六子叫嚷起来了。 “给你吃,已经算我有菩萨心肠了,还给你水喝,你到底来干活了,还是来吃饭了,吃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干粮就水!”烟鬼说着,随手把水袋给扔而来下去。 休整完后,兄弟五个就接着挖了起来。 黑夜里干活的好处就是看不见进度,只知道拼命地挖啊挖,结果工作进展很顺利,快到天明的时候,就感到挖了十几米深。 “停!”殷思路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大家都停了下来。 殷思路量了一下,说:“舅舅,差不多了吧?” 二狐子瞄了一眼,说:“是该拐弯了,再挖,就挖到墓底了!” “我说哥儿几个,咱们要小心些,这战国墓一般都有暗器,咱们可别为了挖几个破烂,把自己的命都丢了!”关键时刻,还是神探给大家泼了点冷水,让大家冷静冷静。 战国墓里有弩,弩和弓的发射原理是相同的,但比弓箭射得更远,杀伤力更强,有的古墓里有“鬼箭”,上面搭载着三支到六支不等的箭,一旦出动了机关,这几支箭里总有一支会射中你的要害,让盗墓贼立即毙命! “哈哈哈,看来我们没有白来呀!”六子一听要转弯了,知道工程很快就要出现成果了。 “还是多亏了舅舅,如果不是舅舅心细,咱们还真不知道这墓下头还有一座古墓,这个死鬼,死了死了,还把咱们给耍了一把!”烟鬼也高兴得就在墓里吼叫了一声。 神探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不过这次,他知道,挖到的战国墓肯定是个完好的馒头,没有哪一个盗墓贼光临过。因为唯一三个到达古墓的前辈已经被积石流沙给整死了,其他的无数个盗洞,只能打到坚硬的假墓顶上,就再也下不来了。 五个人接着分工,一队把原来挖的洞又加大了,直到能容纳两个人下去,另一队继续拐弯往前挖,朝棺室的方向挖去。 正挖着起劲儿,傻六子突然冒出一句来:“不会有鬼吧?” 他这一句,在盗洞里“嗡嗡”地响,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殷思路就觉得脊背上有阵阵冷风吹过:“你脑子进水了?咋能想出这个东西来?”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大家本来已经紧张的神经,殷思路用“东西”两个字代替了“鬼”字。 “啊,没有鬼就好,那咱们继续挖吧!”本来大家心里就闹腾的慌,刚要挖,还是听到关于“鬼”的话,不吉利。 “六子,你再说,我就下去把你的嘴给堵上!”烟鬼终于发火了。 “啊!”六子没有回应,只是“啊”了一声,继续挖。 等把挡板铺设到前方6米的位置,一块大石头出现在前头,只不过,这块石头上雕刻着精美的图画,都是关于仙女飞天的故事。 “这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男左女右!”殷思路喊道。 男左女右,这也是中国人古墓葬的习惯。 不同于上面的假墓,这个墓顶没有塌下来,只是掉下来很多流沙。 派谁进去呢?这是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现在队伍里的每个人满脑子都是青铜器,但有一个比青铜器更值钱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命。 战国墓里的弩,是 一种叫“鬼箭”的机关暗器,以前听说过啥“三步散”或者“七步散”等剧毒毒药,现在恐怕那“鬼箭”的箭头上都裹着这种毒药,墓主人的目的很明确:不要放走了任何一个闯进地宫的盗墓贼! 凡是被弩击中的人,不是当场死去,也得挣扎一段时间,不过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死。 殷思路略微扫了众人一眼,见没有人答应,就自己把自己用绳子捆住了脚,说:“我是大哥,还是我来吧!” “外甥,还是我来吧,我经验比你们都多,况且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啥大墓机关没有见过?”二狐子四号没有恐惧的感觉,他笑着说,“反过来,即使死了,呵呵,算是我活够了,算一算,也不赔本!” “舅舅,你虽然经验多,可是你身子骨没有我灵活,还是我来吧,你可是咱们这里的主心骨,你要是没了,咱们指望谁找大墓呢?”殷思路说着,把二狐子推到了一边。 两个人的话把大家感动得稀里哗啦,个个奋勇争先,说我来吧,我来吧,我娶媳妇了,我上过女人了,这辈子不白活了,搞得跟遗体告别仪式似的。 殷思路笑着说,我是大哥,除了舅舅,就数我年龄最大,况且我是摸金校尉,身上有这个!”说着,殷思路亮了亮腰里的摸金符。 殷思路手里拿着手电,准备了蜡烛,就沿着挡板暗道往里爬,刚进去没有多远,就听见殷思路一声“我的娘啊”,可把兄弟几个给吓坏了,他们在上边就怕出事,可是终究还是出事了,三下两下就把殷思路给拉上来了。 “大哥,你没有中箭吧?”傻六子拉着殷思路问。 殷思路环顾了一下兄弟几个,就笑着说:“我没事啊,刚才只是瞧见许多棺材,把我给吓坏了!” “那,究竟有没有鬼箭?”神探问。 殷思路摇了摇头,说:“估计机关还没有触动吧,反正是没有见着。” 兄弟几个这才放心了许多。 殷思路重新往里怕,每爬一步,停留半天,好不容易整个人才进去了。 就在大家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见殷思路自己爬出来了。 “是不是空墓?”烟鬼问。 “空墓倒是不是,不过差点我就跟你们永别了!”殷思路赶紧喝了点水,长长吐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暗器?”二狐子关心地问。 “嗯。刚才洛阳铲下去的时候,已经破掉了,那鬼箭射到了几口棺材上头,看来是发射完了。”殷思路又长长吸了一口气,进去了。 兄弟几个不敢大意,不停地跟里面的殷思路一喊一应,生怕断了声。 殷思路到了墓里,只见在100平方米的墓葬内,竟然排列着3排石棺,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三七二十一,整整二十一口棺材!”殷思路喊了出来,心里直发毛。 “大哥,咋得了?”独眼鬼已经爬进来了。 “你自己瞧吧,真多,这架势,把我吓坏了!”殷思路的眼睛有点直。 “我的娘啊,我的老娘啊,这么多啊?”独眼鬼咂了咂舌头。 神探进来后,瞅了一眼,说:“大哥,我觉得这些棺材好生奇怪,怎么都一个样子?是不是墓主人没有在这二十一口棺材之列?” 二狐子不放心,非要进来,他瞧了瞧,说:“不用说,肯定是陪葬的!” 战国时期还是奴隶社会,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后,都要杀一些马或者活人来陪葬,所以二狐子推断得很有道理。 “可是,墓主人在哪里?”独眼鬼问得这个问题是个新问题。 是啊,如果这些石棺里的死人是陪葬品的话,那么,墓主人藏到哪里去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九章】 青铜棺 殷思路看着二十一口棺材,这架势,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战国墓有点不一样。”殷思路说。 战国墓里有时候不是按照横向发展的,而是竖向发展的,也就是说,最少是两层,第一层是陪葬墓,第二层才是主墓室! 于是殷思路也顾不上那二十一口高档的石棺,赶紧拿着洛阳铲子,就在地宫里继续往下挖。 果然,刚挖了两米,就觉得铲子再也挖不下去了,好像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上,带上来一看,却是青铜器的碎沫! 于是殷思路很快就断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至少下面还埋着青铜器。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神探说这墓主的身份很可能非富即贵。 大家瞧见下面果然还有一个古墓,纷纷赤膊上阵,汗流满面,疯狂地用洛阳铲挖掘起来。 终于,在微弱的灯光下,大伙隐约看清楚了,是一口硕大的黑色棺材,而且是竖着的!稍微懂得风水墓葬知识的人都知道,战国有竖坑葬的习惯。 眼前的这口棺木比那二十一口棺材更加宽大,按照一个普通人推断,出了尸体外,一定陪葬了很多冥器! “这应该就是老鬼的老窝了吧?”烟鬼急促地呼吸着,却有一点紧张和兴奋。 “应该跑不了!”二狐子在黑暗中,使劲瞪大了眼睛看着。 兄弟几个突然看到了这么大的一口棺材,全部愣住了,要不是殷思路喊了一声:“开始吧”,其他人还愣神呢。 殷思路一句话,大家这才围住了这口棺材。 “快躲开!”就在大家准备撬开棺材的时候,二狐子猛然喊了一声,“鬼箭!” 所以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暗道里,这个时候,就听得黑暗里“叮当”作响。 傻六子的半只脚露在了暗道的外面,结果一只鬼箭射过来,一下子就射穿了他的裤腿,挂在了裤子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傻六子一个劲儿地喊着。 “看来六子的福气还真大,鬼箭偏偏射在了裤腿上,要是射中了你的腿,我还得回去送你一副拐杖!”烟鬼戏谑道。 傻六子把箭给拔出来,拿到灯下瞧了瞧,说:“铜箭,是铜箭,咱们回去能卖到古董铺里!” “那你就把屁股转过去,让箭躲射你两下,把下来能卖好多钱!”神探的兴致也来了,取笑了傻六子一句。 “说得太对了,”说着,傻六子就要把屁股转过去,可是刚要转过去,突然又转回来了,“不对啊,我就这么一双屁股,射坏了,还得安假屁股去!” 在炼钢技术不发达的年代里,铜被广泛应用在军事技术上,这一点,春秋战国时代最能体现出来。 大家丝毫没有恐惧的感觉,说笑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听不到动静了。 殷思路小心地举着灯朝里头望了望,说:“停了,咱们动手吧。” 朝棺材晃了晃灯,见凡是射到棺材上的箭都弯了。更主要的是,见棺材的周围密密麻麻地落了一层铜箭。 “好悬啊!”殷思路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人长一个脑袋,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射啊! “兄弟们,把你们的衣裳都脱了,准备包青铜器吧!”烟鬼高兴的大喊了一声。 就在几个人要撬棺材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不是金丝楠木棺材,不是石棺,而是一口有点发黑的青铜棺! “青铜棺?”二狐子吃了一惊。 “怪不得铜箭都被射弯了!”殷思路惊叹着,内心却有些莫名的害怕。 “舅舅,青铜棺是不是有些啥说法?”殷思路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 二狐子的表情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去,赶紧按照师祖爷的规矩,点蜡烛!” 殷思路赶紧拿出蜡烛,找好了方位,点上了蜡烛。一边默默地祈祷:“祖师爷保佑啊,祖师爷保佑啊,我们只是流落到这里,找个温饱,请您千万别见怪啊!” 但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蜡烛的火苗一前一后地有规律地晃动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旁边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不停地吹着看不见的气流。。。。。。 殷思路惊恐地朝四周努力搜索着,没有,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这几位兄弟外。。。。。。 “舅舅,你瞧!”没有办法,殷思路征求一下二狐子的意见。 “这口棺材,咱们不能动,动就要遭殃!”虽然是发丘门人,可是,毕竟出身在摸金门里,二狐子还是很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说咱们就这么走了?”傻六子有些不甘心。 “六子,记住,不能昏了头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保命要紧,还是赶紧撤吧!”二狐子觉得棺室里气氛越来越凝重,预感到好像要发什么什么大事似的。 “独眼鬼,准备辟邪符!”二狐子瞅了一眼独眼鬼。 独眼鬼立即会意,随手从腰里掏出了辟邪符。 “粘到棺材上,要快,不然,咱们谁都走不掉!”二狐子的脸色苍白。殷思路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二狐子的脸色如此难看过。 独眼鬼来不及做法,只好赶紧把辟邪符撂在了青铜棺上,旋即退了下来。 “快撤,快!”二狐子命令道。 就在几个人依依不舍地准备钻进暗道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哐当”一声声响。 “青铜器,是青铜器的声音!”傻六子喊了起来。 但是,殷思路似乎听到了,那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而且,响声越来越大,眼见着青铜棺就要倾斜,翻到在地上了,来不及逃到暗道里的还有二狐子、独眼鬼、殷思路和烟鬼,唯独神探和傻六子三下五除二,麻利地爬进了暗道里,算是安全了。 就在四个人发愣的时候,猛然见棺材“噼啪”一声,裂开了,二狐子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胳膊上一阵钻心的疼! “大家快憋住呼吸!”二狐子忍着疼痛,喊了一声。 这回大家看清楚了,棺材里升腾着淡淡的白烟,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存在。虽然看不见,但是四个人知道,这个鬼怪,就在他们的周围晃悠着。。。。。。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章 】峰回路转 青铜棺里是一位蔡国的丞相,说白了,就是死后跟着蔡国国君做伴的。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几个人找到的这个古墓,其实就是一个地道的陪葬墓。陪葬墓一般是故意迷惑盗墓贼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盗墓贼吸引到这里来,然后用暗器将他们统统杀死在这里,从而保护旁边的大墓。 兄弟几个劳累了半天,觉得到头来找到这么一个陪葬墓,心里觉得有些酸溜溜的,反正不对味儿。 殷思路很会做鼓动工作: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很成功了。好歹咱们排除万难,终于确定了一个------不是! 如果说真正的大墓就在附近,那么,入口在那里呢?具体方位又从哪里着手呢?这绝对是个让人迷惑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二狐子终于参透了其中的奥秘:原来古人一般都有阴阳界限一说,本来人一死也没有啥,可是活人可不这么认为,总以为死人跟活人之间有一条分界线,后来就专门找人挖一条沟,死人住在沟的一边,活人住在沟的另外一边。 死人住的地方,换句话说,如果风水宝地的话,应该少不了有一座大型古墓。 “还有,阴阳塔,我现在弄明白了,阴阳塔其实就是阴阳沟的另外一种解释,阳塔暖和,阴塔阴冷,被阴阳沟分开,真是死人和活人,阴间和阳间的分界线!”二狐子用平生所学,解开了迄今最大的古墓谜团。 傻六子早已饿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就想着哪天能宰上一头大肥猪,炒个溜猪肝、红烧肉、炖排骨啥的,美滋滋地吃上两天饱饭就得。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发晕的兔子竟然破天荒的撞到了傻六子的腿上,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几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傻六子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吃屎的招式。傻六子也来气,非要抓住这只野兔子不可。 就在三个人为难的时候,突然,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从不远处猛然蹿了出来,慌不择路,一下子就撞到了独眼鬼的小腿肚子上。独眼鬼打了一个激灵,“娘啊”一声,跟蛤蟆一样,一下子就跳出了很远。 阴阳沟本来树草就很丰盛,再加上山上出现了很多盗洞,但是,因为所有的盗洞都愚蠢地打到了墓顶,最后都没有成了气候,渐渐下了几场雨,野草也长出来了,这洞往往就变成了兔子窝。 独眼鬼被这么一撞,折实吓得腿都软了,连骂了几声,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扔过去,那只兔子吃得肥胖,足足有三十斤重,可是照样还是很灵活。它灵活地躲闪着,两蹦三跳,左躲右闪,转眼就不到了。独眼鬼没有料到被一只兔子戏耍了一番,心里不服气,也顾不上商量倒斗的事儿了,追着兔子逃跑的方向跑去。 那兔子好像故意在玩耍独眼鬼,也不是加紧逃命,而是跑一会儿,停一会儿,等独眼鬼快追到了,就赶紧朝前又跑去。 独眼鬼本来就要放弃了,可是瞧见兔子戏弄他,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一咬牙,“我追死你!”,撵着兔子就跑过去。 追了一会儿,兔子一闪,不见了。 独眼鬼知道,这里的盗洞很多,草木也高,说不定兔子就藏在了其中一个盗洞里。 独眼鬼小心地拨开草丛,仔细搜寻着,手里紧握着一把闪亮的匕首,就等着吃兔子肉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盗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个洞明显是个盗洞,周围同样长满了野草。战国墓上的盗洞好像马蜂窝一样稠密,就好像一块肥肉一样,谁都想跑过来咬一口。问题是,你跑过来可以,咬不咬得上又是另一回事。 独眼鬼眼前的这个盗洞之所以吸引他,恰恰是因为它太孤单了,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在墓上打洞,而这个洞却在墓的外围。所以从逻辑上推断,这个洞可能是一个前辈干的。 二狐子和殷思路从后头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见独眼鬼趴在草丛里找兔子,就连骂带踹,“独眼鬼啊独眼鬼,你说你脑残啊,你放着正事儿不干,跟一只兔子过不起!” 独眼鬼没有想到,前头被兔子撞了一下腿,后头屁股上就直愣愣地挨了殷思路一脚。 独眼鬼摸了摸屁股,没有发怒,反而嬉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俩得跟到这儿来,放心吧,它是兔子,不是狼,吃不了我,还得被我吃了!” “兔子。。。兔子找着了?”二狐子虽然也生气,可是愣是压着火气没有发出来,反而问独眼鬼兔子找到了而没有。 独眼鬼说了一句不该说但是很老实的话:“没有!” 没有?没有,你他娘的这是白忙活着个什么啊?想到这里,殷思路差点又朝他瘦骨嶙峋的屁股上补一脚。 “别别别,兔子是没有找到,不过找到一个洞!”独眼鬼神秘地说。 “洞?你少拿洞来糊弄我,这满山遍野有的是兔子洞,还用你下这瞎猫功夫找兔子洞!”殷思路气还没有消了。 “问题是,这个洞跟山顶的洞不一样,好像是个前辈掏腾的!”独眼鬼终于说出了一句有分量的话。 并不是每个比他们先盗墓的都能称得上“前辈”,前辈这两个字,意味着,他的盗墓技术得到了盗墓界人士的一致认可。如果你去瞎折腾一番,不但没有得手,反而把命给搭进去了 ,那就不叫前辈了,叫“笑料”。 二狐子一听,推开了独眼鬼,自己趴下来一看,然后郑重地给这个洞下了一个结论:这是前辈干的,独眼鬼说的没错儿! 一转眼,兔子不见了,跑进了阴塔里去了。本来阴塔向来就阴森森的,平时几乎没有人进去过,但是傻六子正在气头上,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随着兔子破门而入。 “娘啊,真冷啊!”关键的问题不是冷,而是怕的发冷。 兔子钻进了阴塔里,随即消失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阳塔的话,最多可能是故弄玄虚,迷惑人的,而真正的地方,却是在阴塔。阴森,人烟稀少,即使经过,也不敢迈进半步。 在这里,他们碰到一个要饭的,睡觉打呼噜,把三个人吓得快尿湿了裤子。 要饭的最后变成了疯子。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一章】 十八层地狱 神探喝了点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庞教授,说咱们到哪儿了!庞教授查了查地图,说咱们应该到大玉儿国了。 鲁教授说大玉儿国的墓葬跟吐蕃贵族的古墓差不多,都跟北京附近的明清陵有点儿象,喜欢在地面上修建高大的建筑来炫耀自己,只不过它们的古墓建筑是典型的伊斯兰风格,上面是圆圆的秃顶,下面是方墙。可那都是公元几百年时候的事儿了,到现在风吹日晒的,也就剩个皮毛了。 庞教授扶了扶眼镜,说这件事情很怪,大玉儿国本来受汉朝的影响很深,怎么就不在深山老林里造个古墓,却爱在沙漠里修建高大的建筑,到现在他们考古界的人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殷思路看着满目苍凉的沙漠,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沙丘不象洛阳的高山一样,永远不动,在洛阳或者关中用老娘给的《夏家秘籍》里讲的风水道理就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古墓,可是换作到了沙漠,可就难办多了。这沙丘又不是静止不动,跟他娘的流浪孩子一样,今天被风吹到这里,明天又吹到那里,全然没有个安生的地方。 考古队虽然知道这里曾经是西域三十六国大玉儿国的地盘,可是眼前只是满眼的黄沙,要想找到古墓,谈何容易!庞教授说,在沙漠里找古墓,一大半儿得靠运气,说不定哪天咱们眼前突然冒出一座古城来,到时候啥都有了。 于是队伍继续在沙漠里跋涉了两天,两个丫头片子,小莲和小艾受到了最高的待遇------骑骆驼,而其他的骆驼则让给了那些身体虚弱的人,本来殷思路的意思是要让给庞教授和鲁教授骑的,可是两位教授有高尚的品格,非要跟着队伍一起走,就这样,走在沙漠里,鞋里难免会灌满了沙子,可是又不能不穿鞋,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把沙子清理出来。 突然,殷思路眼前一亮:大山?是的,他看的不假,是大山,不是沙丘,而且是有名的热水大山,热水大山前面不远就是察汗乌苏河,高出地面约30多米,远望犹如城阙一般雄伟壮观。按照中原玄学的理论,可不就是“前朱雀,后玄武”吗?至于青龙白虎,倒不重要,因为这玩意儿,在夏老太太的《夏家秘籍》里也提到了,青龙白虎如果缺少的话,可以用玉龙玉虎放在棺材里补充,也可以用金虎金龙,那要视你的财力情况而定。 “好风水啊!想不到这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风水,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啊!”殷思路虽然看出个门道了,可是他不知道《夏家秘籍》里的知识能不能用到这里,况且庞教授他们是高傲的学者,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风水学的,于是殷思路就没有啃声,不过心气儿倒觉得顺畅了许多。 殷思路悄悄把神探拉到一边,说:“兄弟,你瞧那山的风水怎么样?” 神探猛地听到殷思路这么一说,立即觉察出来了,他瞧了瞧,说:“大哥,我看这热水大山不象是祖龙山,龙脉到这里应该成型了,如果大玉儿人也按照中原的墓葬风俗的话,这里应该有大的肉馅馒头!” “独眼鬼,你也说说。”殷思路求证了神探,仍旧不放心,依然让独眼鬼相一下。 “如果按照洛阳的地势看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块风水宝地福寿穴,你们刚才说这附近有啥擦汗啥河了?”独眼鬼摸了摸那三根胡须,问。 “是察汗乌苏河,当地人都这么叫的。”神探说。 独眼鬼瞪着那唯一的一只眼睛朝四周的沙漠里瞧了瞧,说:“我不管它叫啥河,只要是河就行,龙是离不开水的!” 殷思路一听,差点儿没跳起来。烟鬼也说,既然大玉儿都都归顺了咱大汉,自然啥都得按照大汉的规矩来办,死人也不例外!” 烟鬼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历史,竟然到这个时候也用到了派场,他洋洋得意地搬出了历史来印证这件事情。 殷思路一听,就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他娘的光知道抽大烟了,历史上这点稀奇事儿你竟然还能掂出来,真有你的! 烟鬼说我啥不知道,天文地理我都知道,饭也做得好,这些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独眼鬼实在看不过眼儿了,说殷大哥这次是让你瞎猫碰了只死老鼠,别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殷思路见两个人吵闹起来了,说屁大的小事儿,也轮到你们吵吵?呆会儿都把吵架的力气给我用在挖上,就这点儿本事! 在沙漠里找古墓,碰得都是运气,说不定眼前一座大沙丘,明天被风一吹跑了,你眼前突然冒出一座古城了,也够你家好几代富贵了!可是这次殷思路用中原易学里的风水知识竟然找到了大肉馅馒头,也在少数。殷思路很高兴,自己竟然还能把老娘教给自己的本领用在沙漠里。 殷思路不动声色地对庞教授说,咱们不妨到大山里瞧瞧吧。庞教授也没有目标,就点了点头,把队伍拉到了大山里。 这热水山有个来头的,一听“热水”两个字,就知道肯定比其他的地方更热,估计新疆人觉得把水放到山上,不用点火,也能烧开,所以叫热水山。 等到了山脚下,殷思路才对庞教授和鲁教授说,不管你们俩信不信,我们兄弟几个都觉得这里有肉馅馒头。 庞教授吃惊地瞧着殷思路,问:“你们是咋瞧出来的?” 殷思路笑了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咱们是各有各的招儿,这招跟您讲了,恐怕您也不相信!” 庞教授说我们做考古的,最讲究根据,你把根据说出来我听听。于是殷思路就把《夏家秘籍》上头的几行文字给他背了一下,说这就是“寻龙诀”,比你们考古技术一点儿都不次。 庞教授听得有些迷糊,就说,管它信不信的,只要找到古墓啥都好说。于是殷思路和神探负责测量,先让烟鬼和独眼鬼坐下来喘口气。 殷思路和神探来回走了几十步,看准了方向,就随手拾起沙漠里的一根枯枝在沙漠上画了一个方圈,说应该就在这个范围里了。庞教授和鲁教授,还有几个考古队的学生跟在两个人后头,也瞧不懂他们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殷思路和神探测量完毕,说了一声:“好了!”接着,烟鬼和独眼鬼就站起来,一人一把铁锹,在殷思路画的方圈内挖了起来。庞教授和鲁教授疑惑地拿着铁锹,跟着两个人挖了起来。 殷思路喊着说,别觉得天热就省事儿,把沙扔远了,不然挖深了,沙就会滑下来,到时候工夫就白搭进去了。沙漠里毕竟跟洛阳深厚的土层不一样,必须得挖大点儿,把挖出来的沙放远点儿才保险。 等挖了一阵儿,四个人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只好坐下来歇息一下,把三袋子水“咕咚咕咚”灌了个净光!然后,庞教授和鲁教授就指挥着手下精干的男生挖了起来。 烟鬼瞧了瞧三个人的脸,就笑着说,在沙漠里老日就是毒,你瞧瞧你们的脸,跟擦了一层黑锅底儿似的。独眼鬼说烟鬼你别说了,你不晒也比我们三个黑。几个人侃了两句,歇得差不多了,又站起来开始挖了起来。 等挖了五六米,独眼鬼说大哥不对呀,按新疆的说法,应该挖到一米深就能挖到石头,可是咱们都挖了五六米深,咋还是没有见到石头?殷思路也觉得纳闷,按说普通的棺材也就埋在一米以下,上头留坟头也没有用,被风一吹,也不知道卷到哪里才是个完,所以就干脆不留了。可是即使是吐蕃贵族的大墓,挖个五六米也算够了,可是咋就还挖不到石头上? 庞教授就笑了,说你们那点儿风水知识是不是拿到沙漠里就不灵了?我看还是趁早收兵吧,免得到时候身心疲惫,抵抗力下降。 殷思路出了坟坑,又瞧了瞧身后的热水山,说没错,既然咱们都挖了这么深了,也总不能放弃吧?一旦下面真有,将来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没有办法,四个人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挖。这确实跟洛阳的地质不同,由于怕沙塌下来,挖五米深,就必须挖三十平米的范围,这还算是幸运的,如果挖十米,那就必须挖一百平米的范围,这样才能保证沙不塌下来,或者少塌下来。即使踏下来,也有个反应时间。 烟鬼和独眼鬼不时地抬起头来,用袖子擦把汗,眼神里却多少有点腻烦,关键是心里没个底儿。他们见神探和殷思路还接着挖,只好跟在后头挖着。 就在挖到十一二米的时候,神探一锹挖下去,却只下去半锹,锹头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物。他又试了几次,仍旧下不去。他飞快地铲去了表面的沙土,就见露出一个石头面来。 “大哥,我挖到了!”神探喊起来了。 殷思路和独眼鬼、烟鬼一听,也赶紧走了过来。庞教授和鲁教授也听到了,带着几个学生探头朝下看。 殷思路顾不上搭理他们,对神探说:“你挖的这是墓顶,咱们得绕着挖。” 神探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墓顶,换了位置挖起来了。 封土堆最底部有3层坚固的石砌围墙,每层高约1米,宽3米,其上是泥石混凝夯层,以及砂石夯层和夯土层组合而成的墓墙。这古墓不是大玉儿国贵族的就是大玉儿王的。一时间,考古队上下欢呼成一片! 庞教授激动地握着殷思路的手说:“服了你们了,看来我们考古界的同行多得向你们这些民间的考古者学习学习!” 烟鬼一听,“扑哧”笑起来了:啥他娘的民间考古者,名字倒是满好听的!接着话说:“我们这些明间考古者其实最注重知识跟实际行动完美结合了!” 事实在庞教授和鲁教授眼前明摆着,他们只好尴尬地点头微笑着,承认了这一点。 庞教授顾不上自己年纪大了,激动地非要下去帮忙,殷思路阻拦不住,也只好放他下去了。 墓冢从上而下,每隔3米便有一层排列整齐横穿冢丘的穿木,计有18层之多,一律为粗细一般的胡杨木。庞教授瞧了瞧那胡杨木,说这就对了,依照这么看,这古墓十有八九是个大墓! 上面的人就一根接一根地把没有腐烂掉的胡杨木接上来,烟鬼说这下倒省事了,又有柴禾,又有肉!不觉馋得流下口水来。 当把所有的胡杨木拿掉后,所有的人迫不及待地往下一看,姥姥啊,看不到底儿!跟无底洞差不多! 地下的凉气“嗖嗖”地冒上来了,跟沙漠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围在周围的人就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真他娘的凉快,真个沙漠里估计也就这儿还凉快些!”烟鬼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到了第一层,觉得身上的热消退了许多,立即凉快了起来,好象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一样。 其他学生见烟鬼下去了,都觉得早已热得受不了了,头发也快被点着了,纷纷要下去。 庞教授说,咱们这是考古,不是让你们来趁热闹来了,也不是让你们来找地方乘凉来了,都给我在原地好好呆着! 于是,殷思路、神探、独眼鬼、哈文和庞教授也一个接一个地下到第一层。 还没有等他们几个站稳,就听烟鬼尖叫着喊了一声:“大哥快看!” 殷思路刚刚觉得心神稳定了一些,猛地听到独眼鬼叫喊,吓了一跳。五个人朝下一看,只见第一层的穿木上竟然吊着一个干尸,那绳子的套子正好套在干尸的脖子上,就好象街头锅炉里正烤着的鸭子!那干尸穿的衣服由于跟沙的颜色差不多,所以当时几个人光图凉快了,也没有注意到。 新疆有两大著名特产,一个是葡萄干,另外一个就是干尸。这里的干尸集中了全国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干尸。新疆气候干燥、雨量稀少,吐鲁番的葡萄干很好吃,可是干尸数量也很多。干尸在新疆分布极广,南疆居多北疆略少,蕴藏其中的神秘色彩各有洞天,因尸而异。 新疆的木乃伊和和埃及的木乃伊可不是一样的货色。古尸大致可分为干尸、湿尸、冻尸、腊尸和鞣尸几种类型。新疆出土的古尸均属于干尸类型,它是一种未经人工处理而在新疆干燥、无菌、高温的特殊条件下自然形成的干尸。而埃及的木乃伊则是经过人工防腐处理后形成的,在中原地区,为了保持古墓里的干燥,就在棺椁内盛放石灰、木炭之类干燥剂,这些干燥剂作用下,形成了干尸。 殷思路就觉得双脚一阵颤抖,手紧紧抓住了横木。那干尸由于身体很轻,不象活着的时候那么重,所以六个人晃荡了一下横木,那干尸就跟着晃荡起来了。 “有谁想不开,来他奶奶的这儿上吊来了,不过这支架倒也是个上吊的好去处!”独眼鬼看着那晃荡着的干尸,竟然开起玩笑来了。 庞教授也笑了,说:“这孩子,咋啥话也敢说,他们要上吊,也不会跑到地下来上吊来吧?” “独眼鬼,你也别说了,咱们打个赌,你说这干尸是男人还是女人?”烟鬼坏笑着说。 独眼鬼看了烟鬼一眼,说烟鬼老弟,这次你可是输定了!说着就冲殷思路和神探笑了。神探还点了点头。 烟鬼见神探都点头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刚说要赌一把,你就说我输了,我偏不信这个邪,你说说它是男人还是女人!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二章】 地下风水 六个人好不容易到了十八层地狱的底部,除了冷得让人受不了之外,再就是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甚至有点耀眼。奇怪,怎么越是到了底部,反而越明亮起来了?哪儿来的这么亮的光?如果是光的话,那就是说,这地底下应该有个什么通向外界的洞等等之类的 就在六个人惊疑不定的时候,猛然听到了“哗哗”的响声,二狐子的右耳朵警觉地动了两下,说:“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流水?” 经过下入十八层地狱的磨难之后,几个人的体力受到了严重的考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补充大量的水分。独眼道士觉得筋疲力竭,口渴得厉害,正好碰到了地下暗流,顾不了许多,就赶紧用手捧起来喝。还没有等殷思路阻拦,独眼鬼已经三口下肚了。 “真他娘的舒服,这回肠子可顺溜多了!”独眼道士闭着眼睛,美滋滋地咂了咂嘴。 “啥味道?”烟鬼凑到了跟前问。 “甜,但是好像又有点咸!”独眼鬼舔了一下舌头,感受了一会儿,终于说出这么一句屁话来。 甜?咸?科学家证明,这两种口味不可能同时感受出来的。如果独眼鬼没有发疯,那就只有一个结论:这水有问题。 事实证明,这水不但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还没有走两步,独眼鬼就 觉得肚子突然疼得厉害,随即呕吐起来。那肚子瞬间越来越大,跟怀胎十月差不多,而且臭屁放个不停。 殷思路想笑,可是又心疼独眼鬼,瞧着独眼鬼的大肚子,就说:“不让你喝你偏要喝,弄得跟双生(土话,意思是怀孕)一样。” 二狐子说:“这水里肯定有问题,咱们其他人谁都不能喝,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看怎么救道士。傻六子说:“干脆,咱们把这孩子生下算了,咱们五个都当爹算了。” 独眼道士斗大的冷汗开始往下淌,脸色变得难看,已经撑不住了,水里神秘的毒药开始发作了,眼瞅着就要往水里倒去。殷思路看到了这情形,知道独眼鬼中毒很深,赶紧过去搀扶住了他。可是这莫名的毒性太大了,不大一会儿,独眼鬼的眼睛就渐渐地闭上了,嘴唇发紫,浑身发冷,身体颤抖不停,这是死亡的征兆。 殷思路瞅了二狐子一眼,二狐子赶紧掏出一粒解毒药来,这药其实是专门用来化解尸毒的,如今只能在独眼鬼身上用用,究竟管用不管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独眼鬼中毒的征兆似乎没有减弱的痕迹,外面也不知道是天黑还是天亮着,反正两个人觉得在溪水里站了很长时间了。 又过了好长时间,独眼鬼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我去了一趟阎王殿,正好碰到阎王在打麻将,我向他报到,他嫌弃我打扰了他打麻将的兴致,总是摆手让我走,没有办法,我只好又回来了,嘿嘿!”独眼鬼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死亡恐惧,反倒一醒过来就大开玩笑。 就在六个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借着暗流反射过来的微弱的亮光,猛然见前方不远的溪水里,有一只怪异的动物正盯着他们三个看。殷思路匆忙地打开了手电,朝前面一照,兔子!怎么会有一只兔子在水里?这可是地下十八层地狱的底部啊!难道傻六子追逐的那只兔子,也通过了十八层地狱,最后掉到了这暗流里?很多问题都闪现在殷思路的脑海里。 兔子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就像一块水里的石头一样,两只眼睛不停地盯着他们六个。兔子的怪异行为,反倒让六个人感到一丝恐惧。 “奶奶的,看我不抓住你!”傻六子傻劲儿一上来,竟然什么都不考虑了,直奔这只兔子追去,脚下的水“哗啦哗啦”地响着。 眼看着接近了,兔子似乎受到了惊吓,突然拼命地朝溪流的上游跑去,身后飞溅着无数的浪花。。。。。。 随后感到的五个人,就见不远的地方,一阵阵红色的烟雾升腾起来,似乎从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山洞出来的,而那暗流,也是从那山洞出来的。 “会不会是毒气?”见是红色的雾气,殷思路担心有毒。 那只兔子受到的惊吓过度,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感,竟然朝着地下山洞的一跳一跳地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大家注意,戴防毒罩!”二狐子提醒说。 独眼鬼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就暂时由傻六子搀扶着,烟鬼掏出一副防毒罩来,给独眼鬼扣在了脸上。 那红色的烟雾逐渐地变成了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二狐子说咱们要找的战国古墓估计就在山洞的里面,胜利就在我们眼前,大家努力! 就在大家小心翼翼向前的时候,突然听到殷思路一声低呵:“都蹲下,快点蹲下!”他似乎发现了有些情况不对。 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蹲下,就见山洞的紫色烟雾里飘出了一个硕大的东西,正快递地朝他们飘逸过来! “快躲开!”殷思路一边指挥着大家躲闪,一边用手电晃了晃,是兔子!那兔子明显是喝了这暗流里的毒水,症状跟独眼鬼一样,肚子比原先大了很多。它痛苦地挣扎着,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们几个。只见兔子的肚子越来越大,鼓鼓的,更吹了气泡一样。 “这兔子死定了!”神探的话还没有落下,只听得“嘣”的一声,兔子的肚子在毒水的作用下竟然被吹大了,进而被吹破了!红色的血染红了暗流,瞬间就便变成了黑色! 所有的人都瞧着这只命运不济的兔子尸体逐渐消失,不禁回头瞧独眼鬼的肚子了一眼:好险啊!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三章】 绣花鞋 就在六个人到达地下山洞口的时候,只见飘过来一只精妙绝伦的绣花鞋,绣花鞋上全部是用金丝线绣成的,上面绣得是麒麟送子图,鞋的边上由彩色的丝线装饰着,五颜六色,真是一件艺术品! 殷思路捞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有一股浓厚的松香味道,这味道他很熟悉:死人的味道!就在殷思路拿到手里还没有一分钟,那绣花鞋竟然逐渐变成了纸鞋,然后慢慢萎缩,最后竟然成了灰! 紧接着,又飘出来一只绣花鞋。这只绣花鞋的后面,绣花鞋多了起来,好像数也数不完!殷思路觉得情况有些异常,赶紧让大家躲闪到一边,别碰那些奇怪的绣花鞋。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五章】 魅伞 按照摸金派的规矩,是要在棺材的东南角点一支蜡烛的,灯灭不摸金,可是有时候觉得也是多事,也就不点了。况且有茅山道士的传人独眼鬼在,所以更加不怕了! 五个人就盯着那蜡烛看,看了半天,那蜡烛非但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更加旺盛起来,五个人一看,就说行了,动手吧! 神探说这石藏子很严密,估计里面的老鬼还没有烂了裤裆,大概容易出僵尸。独眼鬼也接话说,青铜棺和竖棺容易出腊肉(僵尸),不知道这石藏子里会不会出腊肉。两个人正在商量着,等殷思路把手电的光打到了石藏子顶上,猛然见上面放着一个镀金檀香木盒子,精美的图案刻在上面。 四个人看到了这个象谜一样的木头盒子,立即觉得浑身紧张:凡是到地宫里,见到这种布局的情况少之又少。机关?暗器?还是冥器?五个人的心里就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谁也不敢贸然动那个盒子。 “这盒子里到底是他娘的啥东西,咱们总得打开看看吧?”傻六子早已耐不住性子了,手里痒痒的,伸着脖子往前瞧。 “六子,你是不是急着上阎王殿报到了?要是他娘的暗器,我看第一个送命的就是你!”殷思路正猜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六子一会儿都不安生,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就回头骂了一句。 在古墓里最忌讳的就是随便说有关生死的话,可是殷思路一着急,还是说出了这忌讳的话。 一般贵重的冥器,即使没有盗墓贼光顾,也不会轻易地摆放在显眼的地方,大多放在棺材里死人的左肩右脚,所以殷思路很快断定:这个精致的盒子里一定放着暗器!在阴冷的古墓里,能用正常人的头脑想到这一点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都散开!”殷思路低声呵道!独眼鬼和傻六子猛地听到殷思路的话,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儿去,就地赶紧蹲了下来。 殷思路说你们蹲着干啥?蹲着暗器就打不着你们了?一旦这暗器是三百六十度发射的,谁都跑不了,到时候你们就一起见他娘的阎王------还不赶紧给我躲远点儿! 殷思路见兄弟们都躲藏好了,小心地把洛阳铲的把儿伸过去,还没有用力,那盒子竟然自己弹开了!殷思路就赶紧躲在墓门后。 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动静,他知道即使有暗器,也该发射完了,就又加了一层口罩,担心有毒气。 其他四个人也陆续出来了,殷思路指了指自己的口罩,意思是让他们也多戴一个。他们知道殷思路的意思,就赶紧掏出来,套在了外面。 等五个人走近了,不绝“呀”了一声!原来盒子里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对十分精致的香木雕刻的男人和女人像,估计是墓室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塑像。 烟鬼说那咱也不能白来啊,总得捞摸点啥回去吧?他的意思是石藏子可以不打开,但是,石藏子顶上的那两个木雕必须带走。 烟鬼赶紧说,你个草包,你懂个屁,流他娘的一身臭汗,到最后图个啥? 其实殷思路也没有要拿走的意思,就笑着对傻六子说,兄弟,这次你做主,你说让拿啥,咱们就拿啥! 傻六子说,凡是这死人生前最钟爱的东西,一定不能带走,否则,会遭受厄运的!俺想这宋三郎,生前肯定是个豪放之人,死了也不会在乎这些银子,咱们拿些金银宝贝出去,估计他也不会说啥! 殷思路说就依你说的办! 等到了后半夜,五个人听到这一阵响动,以为诈尸了,独眼鬼就赶紧掏出了法器,准备应对。后来才知道下雨了,那雨顺着盗洞滴答到了古墓里,五个人又没有出去,也不知道下起雨来了。 殷思路说还是赶紧收拾一下走吧,一旦山洪爆发,咱们在这古墓里,全他娘的做了陪葬品了!神探说也是,下雨天容易留下印记,到时候也是个麻烦事儿! 就在五个人收拾停当,准备出去的时候,傻六子猛然看到许仙手里的那把雨伞竟然打开了!不觉得一声“我的老娘啊!”他这一声不要紧,吓得所有的兄弟头皮一炸,都以为出啥大事了。 “你们看,许…许仙手里的伞…伞撑开了!”傻六子吓得结结巴巴,好一阵才把话说圆满了。 几个人一看,可不咋的,那男人手里的伞不但撑开了,雨水正好滴答在雨伞上,而男人向前倾斜着身子,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怪,真他娘的怪了,这木偶人竟然也知道照顾老婆! 与此同时,殷思路、神探、烟鬼三个人身上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好象被虫子咬了几口一样。 “不好,有暗器!”神探大叫一声,就赶紧用手电一照,果然有三枚毒针露在衣服外头半截子,另一头已经射进了肌肉里,其他人也陆续找到了射到自己身上的几枚毒针。 那毒针也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竟然打中了他们中的三个人,只有独眼鬼和傻六子因为站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后面,才没有被射中! 独眼鬼和傻六子就慌忙掏出酒精和纱布来帮他们三个包扎伤口。神探说不能先包扎,得先把毒针拔出来,把周围的腐肉挖掉才行,否则,整个胳膊就报废了! 殷思路说大家不要惊慌,都坐下来,一旦走动起来,毒就会很快顺着血液传遍全身,到时候,即使是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了! 独眼鬼边帮他们三个包扎,边说:“我怀疑这是‘五步散’,人中毒后,只要走上五步,就会立即送命!” 烟鬼一听就害怕了,说我刚才慌乱,向后退了四步半,没有事吧?独眼鬼说:“烟鬼,算你命大,那半步,估计是老天爷看你不象是坏人,愣是没有让你走成,不然,估计这会儿你已经上路了!” 殷思路听得心里别扭,就说行了,行了,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们中有一个人遇到不幸,我可是心里过不去的! 独眼鬼说,你们都忍着点儿,挖肉有点疼,如果疼了,你们就吭一声,或者叫出来!烟鬼说肉都是娘给的,扔了心疼,不过为了活命,还是得忍着点儿! 等处理好了伤口,五个人就把所有的手电一刻不停地照着许仙和白娘子,就在他们盯得眼睛都有点酸的时候,“呼啦”一声,许仙收了手里的伞,五个人举着手电一朝天上一晃,嘿,天已经晴了!!!真的奇怪了,阴天下雨,许仙竟然知道把手里的伞打开,雨停了,又自动折叠上。真是姥姥的怪事一桩!大家愣在那里,只觉得背后阴森森的,似乎在这个地宫里竟然住一个不知道在何方的阴魂! 殷思路也说没料到这木头人许仙竟然有了灵性,知道下雨了。这木头雕刻的能动的东西,只听说过三国诸葛亮有这本事,造了木牛流马,后来就失传了。谁知道许仙比诸葛亮的木牛流马还厉害,竟然自己能感到下雨了,为了自己的爱妻,不顾淋湿了自己! 傻六子和烟鬼也在窃窃私语,谈论着这木头人的事儿,说真他娘的怪了,连人都没这个灵性,木头桩子倒有了感觉。 独眼鬼也不懂得啥情啊爱啊的,手里紧张地拿着辟邪符,说这木头人肯定是中了他奶奶的邪了,不然咋就会自己把伞撑开呢! 五个人越发觉得邪乎起来,看来宋三郎的墓里肯定有什么异样的力量在指挥着这对木头人。 “大哥,我…我…我咋觉得好象有啥东西跟着咱们!”烟鬼在大家都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话刚说了一半,烟鬼就一头靠在可傻六子的肩膀上。 殷思路知道大家其实都害怕,偏偏这话让烟鬼说出来了,就装着骂起他来:“烟鬼,你他娘的大眼抽多了不是,咋能胡乱说话呢!”神探说你是不是中毒了?呼吸困难吗? 烟鬼说我没有胡乱说话,也没有中毒,中毒的是你们,你们看看我的脸,我咋觉得肿得厉害!听着烟鬼的话音也变了。烟鬼吸烟很多,嗓子都被熏坏了,嗓音很粗,可是这回他说话,却变得很细,跟蚊子“嗡嗡”一样,嗲声嗲气的,之乎者也满口来了。 四个人就觉得毛骨悚然,一时不知所措,赶紧把手电对着烟鬼的脸。 独眼鬼说:“烟鬼被鬼上身了,看来这墓里确实有点邪!”说完,随手就把一张辟邪符贴到了烟鬼的脸上,口里念道:“茅山神符,哪儿邪贴哪儿,神灵鬼怪,统统回避!” 独眼鬼这下可救了烟鬼的命,他逐渐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古墓里污浊的邪气,睁开眼问:“我…我这是咋了?” “还能咋的,鬼上身了,谁让你非要把这对木偶人带走呢!肯定是宋三郎不高兴了!”傻六子见烟鬼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烟鬼才醒过来,又听见傻六子跟杀猪似的叫了起来。独眼鬼以为傻六子也中邪了,不说三四,扬手就把一张沾着唾沫的辟邪符贴了过来。 傻六子说恶心,我才没有中邪呢,你们看,我刚才见有个女的开门瞧我呢,还跟我笑呢!一波刚息,一波又起。难道刚才烟鬼引鬼上身,就是傻六子看到的女鬼?神探就问他,你在哪儿瞧见了?傻六子缓慢地把手里的电灯移到一旁,赶紧又把手电移开了,嘴里说:“就…就在哪儿,不信你们自己看!她还在门后!” 难道这宋三郎的墓里除了墓门外,还有另外一个暗室?几个人就猜测起来,同时把手电打到了傻六子说的位置,一看,就笑了,说:“六子,你别咋呼,你再瞧瞧,哪儿是女鬼,分明就是一副画!” 傻六子一看,果然是副画,那女人是用浮雕的形式雕刻成的,半露半藏,衣服鲜丽,羞答答的躲藏在画中的门后,半露着个脑袋,正冲他笑呢!六子说这是他娘的谁画的,跟真个似的,吓死个人儿! 经过了两场虚惊,五个人都觉得转换了一个世界似的,望着八角顶,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既然来了,总也得把石藏子打开看看才是,于是五个人小心地把漆黑的木盒子移开,先把周围坚硬的的三合土清理干净,拿洛阳铲撬动石藏子。 那石藏子太重了,三把洛阳铲伸进缝里,使劲一撬,全他娘的折了!殷思路说西工兵营修筑的军事工事也没有这宋三郎的结实,估计一炮也炸不开,更何况咱们是用人力来撬的! 神探说咱们主要弄不出去,如果囫囵弄出去了,他能找个西洋的博物馆买主,这石棺将来就陈列在西洋博物馆里供人们观赏! 烟鬼说对呀,把棺材里的宋三郎,还有他老婆,如果保存好的话,估计是两具湿尸,一起卖给西洋人,价钱估计更高! 殷思路说你们别痴心妄想了,好东西多着呢,浪费那人力干啥?都抓紧点儿,这鸡叫头遍,勤快的人就要来地里了! 没有办法,五个人只好轮流上阵,采取“以整化零”的办法,拿起锤子,使劲砸了起来,“咣当咣当”的声音把整个地宫振得“嗡嗡”地响。过了半个时辰,就把棺材盖子大卸八块。 石棺里放满了崭新的丝绸面被子,五个人害怕诈尸,就用洛阳铲一件一件地挑起来,而捉鬼大师独眼鬼早就把法器准备好了,防备宋三郎突然跳起来。 烟鬼每挑一层被子,就觉得宋三郎要出来了,身上直发毛,足足挑了八层被子,还不见宋三郎出来,心里就慌了,见只剩下最后一层被子了,自己的手也挑得软了,就把洛阳铲扔给了傻六子,说:“六子,立功的机会到了!” 傻六子说你怕僵尸就明说,说啥给我立功的机会,喊了一声“看我的!”用洛阳铲一挑,却没有挑上来,原来用的力气大了,只挑到了被子的一个角儿,没吃上劲儿! 由于用力过猛,傻六子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被子倒没有挑上来,“哧”的一声,崭新的被子面却被扯开了一个长口子,里面雪白的棉花就露出来了! “算,算,算,我还是用手保险!”傻六子卤劲儿一上来,把洛阳铲往地上一扔,捋了一下袖子,戴好了手套,用手抓住了丝绸面被子,猛地一拽,所有的兄弟都惊呼起来了! 乖乖!宋三郎一点儿都没有腐烂,除了皮肤有点萎缩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缺!身穿一见青色的衣裳,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戴着头巾。 “好一具湿尸!”神探由衷地赞叹起来,“西洋有专门收藏干尸和湿尸的博物馆,里面全部用福尔马林液浸泡着,稍微富裕点儿的博物馆,就用水银棺放着!” 傻六子说:“说不定宋三郎和《水浒传》里的西门庆有一比!” 烟鬼说你咋能把人家宋三郎跟西门庆比呢,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那西门庆跟潘金莲勾搭,宋三郎心里可是只有他老婆一个人,这叫“单恋一支花”,你懂不懂? “我呸!狗屁理论,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烟鬼大人!”傻六子不耐烦地回敬了烟鬼一句。 他这一“呸”不要紧,竟然连气带唾沫一起“呸”到了宋三郎的脸上!本来在古墓里就忌讳说话,凡是有什么事儿,都是打手势暗语来交流的,谁知道烟鬼和傻六子玩笑开过了头,引起傻六子发起飚来! 傻六子直接把人气吹到了死人宋三郎脸上,两个人还要吵,就听见宋三郎的身体“嘎嘣”一声响,身上的黑黄色的毛,有的变成了白色,有的变成了红色,有的变成了绿色。 独眼鬼看在眼里,喊了一声:“你们还不快走!宋三郎成了五彩僵尸!”说着,一剑戳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谁知道辟邪剑的威力对付不了五彩僵尸,那宋僵尸就硬顶着剑坐了起来! 五彩僵尸是僵尸里级别最高的僵尸,一般的法术很难对付了它们!平时殷思路他们很少见到五彩僵尸,如今没有想到在宋三郎的墓里竟然看到了。 独眼鬼乘机在五彩僵尸身上一连贴了三道辟邪符,可还是不管用!五彩僵尸有些恼怒了,顺手把身上贴着的辟邪符撕了下来,拧烂了,放在嘴里吃着,竟一口吞了下去! 殷思路、神探、烟鬼和傻六子四个人,就赶紧往墓道里跑,可是那里是个死角,因为他们打的盗洞不偏不正,正好在棺室的顶上,要想逃命,就必须从盗洞里钻出去!然而,五彩僵尸却正在棺室里守侯着他们,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慌乱中,傻六子把自己的手电都扔到了地上,那灯依旧开着。那五彩僵尸见到了灯光,一声惨叫,想不到自己虽然达到了僵尸的最高级别,可是依旧怕光,只能躲在黑暗中。 殷思路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现在反而后悔自己的技术太高了,竟然直接打到了棺室里,如果打在这墓道里,倒还有逃命的机会。 就在四个人惊魂不定的时候,就听见棺室里跟五彩僵尸搏斗的独眼鬼喊起来了,“不好了,他老婆也出来了!” 这僵尸也有自己的语言,估计是宋三郎刚才用什么僵尸超声波把他老婆从石棺里唤醒了。一具五彩僵尸本来就难对付,这下倒好,宋三郎他老婆也成了五彩僵尸,两具五彩僵尸纠合在一起,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烟鬼说:“六子,这回倒随了你的心愿,别说啥他娘的也带不走,恐怕连咱们自己也得搁在这儿了!” 傻六子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现在跟你也说不清,等出去了,咱们俩好好摆持摆持! 殷思路说咱们都在阎王路上了,你们还有心思吵吵,要不是你们俩闹的,恐怕咱们早就取了货出去了,有本事进去给我收拾了两个腊肉!两个人一听,就不说话了。 突然,棺室里没有了动静,再也听不到独眼鬼与五彩僵尸搏斗的声音了。大家就以为独眼鬼光荣牺牲了,忍不住伤心流泪起来。 “对了,殷大哥,你不是有摸金符吗?”神探这一句倒提醒了殷思路,他就赶紧摸出锋利的摸金符来,打着手电,穿过漆黑的墓道,来到了棺室。 只见独眼鬼并没有用光来对付它们,反而在里面扭动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殷思路以为独眼鬼中了邪,正要过去,就听见独眼鬼说:“我没事,你别过来!” 独眼鬼靠挥舞着这些奇怪的动作,把僵尸引到了另外一个室里。那僵尸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跟在后头,学着独眼鬼的动作。 殷思路乘机带着四个兄弟逃出了古墓,正担心独眼鬼,只见他顺着绳子也爬了上来。殷思路就问:“你刚才那些动作,我咋看不懂,是不是茅山新创的什么招牌灭鬼动作?” 独眼鬼说啥茅山动作,我自己创的,对付五彩僵尸,就必须用不同寻常的方法,这僵尸看不懂奇怪的动作,就爱跟着人学,你扭屁股,它们也就跟着扭!所以最后我就把它们引开,你们才好乘机脱身! 烟鬼还是那句话:这下可随了傻六子的心了,啥他娘的也没有捞着,还差点儿搭进一条命! 六子说你还没有捞够啊,分给你的东西,也够你儿子,你孙子抽大烟用了!几个人就哄堂大笑起来,笑的烟鬼面红耳赤。 随后,六子说,烟鬼哥,等下次发了财,我就把我那一份全给了你,我六子也是堂堂男子汉,说到做到!六子越是这样说,烟鬼心里越觉得愧疚不已,连声说:“算了,算了,兄弟之间不谈这个!”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六章】 朱砂脚印 贵夫人夫妻雕塑被搬开之后,黑暗中,殷思路隐约看见棺木上有一个红色的脚印,似乎是鬼魂出窍,殷思路匆忙拿灯一照,更加觉得喘不过气来:一只红色脚印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棺木的上半部位!大家我看你,你看我,谁都不知道这只脚印到底是原来就有呢,还是刚才谁不小心踩上去的,不过这个推断很快就被否定了,几个人里头,就数二狐子的脚最小了,但是二狐子的脚印绝对要比这口棺材上的脚印要打的多!况且二狐子压根儿就没有上到棺材上面。 会不会是前辈故意留下啥标记?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慌,这个清晰的红脚印就好像踩到了几个人的心脏上一样,搅得人心里惶惶不安。 这只是个非常小的红色脚印,几乎还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即使前辈进来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要在棺材上留一枚脚印。 红色脚印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来的工作安排,一时间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下来,满腹狐疑地站在棺材的周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狐子围绕着漆黑的棺材转了一圈,连连摇头说:“为什么偏偏是朱砂呢?” 不错,这个刺眼的红脚印确实是一个朱砂脚印,朱砂又称辰砂、丹砂、赤丹、汞沙,是硫化汞的天然矿石,大红色,有金刚光泽,也有金属光泽。据说朱砂有镇静催眠作用,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达成一致,认识不甚一致,不过大家一致认同的就是:朱砂一般用来辟邪。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朱砂脚印,或许是人为地踩上去,然后防止棺材里的尸体发生尸变。而在电闪雷鸣的时候下葬,最容易发生尸变,或许就是在那个风高的夜晚,伴随着电闪雷鸣,墓主人被急切地下葬,而此时墓主人的家人用脚踩在棺材上,防止发生尸变? “然也,贫道同意这个看法,茅山道士常画符驱邪,朱砂配朱砂笔,对符纸加以矜持,则驱鬼辟邪事半功倍!”独眼道士款款而谈,这样,这个疑问一下子就解开了。 二狐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殷思路说:“思路,你还记得跟我说过邙山鬼店里你们见到的那个在漆黑大门上的红点吗?”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是那个漆黑中闪烁着红光的红点,殷思路一直没有忘掉,傻六子也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红点也应该是个朱砂痣,作用吗,估计也是辟邪的。”进过二狐子的点拨后,殷思路和傻六子方才恍然大悟。多年来的一个谜语得到了解决,真是大快人心啊! 怕是因为没有答案,有了答案后人就不怕了。朱砂脚印的猜疑破解之后,大家商量,最后的工作就落实在了这口棺木上面。 漆黑的棺材很快就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打开了,打开的同时,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墓主人的头发居然是棕红色的!是不是刚才人多口杂,墓穴里人气旺盛,冲撞了尸体,造成尸变,变成了红毛僵尸?要知道,红毛僵尸在僵尸家族中可是排在前两名的厉害。 那棕红色的头发呈膨胀式,好像爆炸了一样,这么短的时间内,头发就变成了红色,可见这次遇到的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僵尸。 独眼道士眼疾手快,“嗖”的一下掏出了辟邪剑,顺手拿出一张辟邪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下就贴到了僵尸的额头上。 本来僵尸的头发在遇到辟邪符后,会慢慢地变回黑色,可是辟邪符早贴上去了,头发依然是棕红色,这令其他人都非常吃惊,拿捏不透到底问题出在了哪儿。 独眼道士的汗从两颊不停地留下来,他不知道是功力不够,还是辟邪符失灵了,总之,那头发依然是棕红色的。大家把该用的辟邪器物都拿出来了,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厉害的僵尸。”二狐子两只眼睛紧紧 地盯着这具僵尸,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我x他奶奶,你们瞧见了没有,墓主人的鼻子有点奇特啊,猪鼻子!”殷思路不经意瞧了一会墓主人的鼻子,立即失声叫了出来。 很明显,即使尸体的脸部轮廓已经有些坑坑洼洼,可是,唯独鼻子高高地耸立着。 祆教徒来中国传教,但是中国皇帝只信奉道教和儒教。祆教徒无奈返回途中,以外死亡,尸体先被狗或者狼吃完,骨头被人收集,放进祆教的骨灰罐中。 铜器、玉器、漆器、陶器一件晶莹剔透的水晶串石、一件滑石串和一些保存完好的丝帛制品出土,这些大都是被用来制作服饰或装饰品,诸类迹象显示棺木中的白骨应该是一名女性。 五座墓葬均为带有矩形石围的石封堆墓,分布在沟内两侧的平台上。从地表现状来看,矩形的石围和圆形的石封堆大小不一,均用砾石和片石堆积而成,一般石围长7。4米、宽3。6-5。6米;石封堆直径3。6-4。4米,高0。65-1。1米。石封堆下面大多是由砾石和片石围砌成的圆角袋状墓室,墓口用片石封盖。 墓口片石被揭开后,五个石棺呈现在大家眼前。每座石棺里均安放了两具以上尸骨,由于年代久远且墓地周围土地较为潮湿,所以保存不太完好,尸体只剩下基本完整的骨头,至于下葬时所穿什么衣物如今已经无从得知。由于墓穴早期曾经被盗墓者“光顾”,里面部分文物已经损坏,仅从出土的陶器和铜刀分析来看,这些陪葬品属于墓穴主人生前使用的生活器物。 说是石棺,严格来说是由石条和石块搭建成的墓穴,里面并没有任何石制或木质的棺材。石棺搭建也很奇特,但属于长方形墓穴,并非圆拱形。 神秘陶罐黑色褐色各一半 在这五座千年古墓中,还发现很多陶器,这些陶器多为夹砂红陶,有釜,壶、罐、钵及杯,约有三分之一的陶器上有彩色图案,即为彩陶。其中几件陶器非常有意思,一侧是陶器本身的褐色,另一侧却是黑色,为什么一件陶器上有两种颜色? 这种陶器从外观上看,分明是古时居民喝水或煮饭用的陶罐,有单环把手。那黑色的一面是怎么回事呢?陶器黑色的那一面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估计是火烤的。 殷思路说这种葬式咱们见过,原来在洛阳邙山的时候,那个什么西汉第一首富师史就是这么一种难受的姿势,难道咱们现在见到的又是一个从关中来的秦人? 那个朱砂脚印恰好踩在了尸体的胸口位置,一般镇尸,都把镇邪物放在尸体的胸口,严格来说,应该是心口位置,就可以起来良好的镇尸效果。难道这个死者生前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即使被水银灌死,依然不解心里的怨恨,非得在死者棺材的上半部位留下一个朱砂脚印,以便使棺材里的灵魂永远不得升天? 绿色的战国“酒” 青铜提粱壶是战国时期用来装酒的一种器物。这把青铜提粱壶约40厘米高,造型非常漂亮,壶上有盖,并且壶与盖之间配合非常精密,战国时期能有如此精湛的技术,让人咋舌。 最让人兴奋的是,青铜提粱壶内竟封存着一壶液体。在国内发掘的战国古墓中,发现的青铜提粱壶不少,但是装有液体的却很少见。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七章 】半截玉刀 第三层棺椁被缓慢地打开的一瞬间,五个人睁大眼睛瞧见了惊秫的一幕:墓主人的身体弯曲着,下肢向上弯曲紧贴胸前,足根已靠近臀部,屈度很大。而不是平时见到众多尸骨一字摆放的形状,叫做“直肢葬”,也就是人死后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 殷思路只觉得一丝恐惧感瞬间传遍了身体的每个毛孔,死后的这种姿势确实是个高难度的动作。 “舅舅,会不会有什么讲究?这姿势也忒邪乎了点吧?”殷思路连忙讨教二狐子。 二狐子早就就注意到了这种姿势,说:“我想这死鬼死前是不是疼痛难忍,最后僵硬的时候,把这种扭曲的姿势给保留了下来,一直带到了棺材里?” 不过这姿势,却是不是那么自然,虽然有点像婴儿睡觉时弯曲的姿势,但有点生硬,好像是死后才有人有意为之。 二狐子的话没错,不过也难说,有人死的时候,家人明知道会翻滚扭曲,会在他咽气的一瞬间,将他的身子拉成一字形,绝对不会让人死后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 没有过多长时间,二狐子就拍着自己的头说:“哎呀,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看来好久没有回关中了,这就是关中特有的屈肢葬。”说着,二狐子的眼里迸发出激动的光芒,重复了一遍:“屈肢葬,没错。” 二狐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屈肢葬”往更深的地方讲, 是跟北斗七星挂钩的。 北斗勺子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古人把这七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而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代叫做“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代叫做“杓”。 北斗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出现于天空不同的方位,所以古人就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如果我们追溯历史,其实屈肢葬是秦国特有的文化现象,屈肢葬者为殉葬的奴隶。据说当时的秦缪公死后,陪葬的奴隶有一百七十七人,全部采取屈肢葬,还有三个大臣也陪葬了,叫奄息、仲行、针虎。 傻六子说:“他娘的,人都死了,还不让安生,非要用麻布把人给捆绑成这个样子,想着就吓人,连死都不敢死了!” 神探说,六子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方面的风俗我还是略知一二,其实也不是家里人狠心,而是希望死者活着的时候一样,永远安稳地睡在地下。傻六子这才“喔”了一声,说,我是个粗人,不过这风俗也太折腾死人了吧? 二狐子说:“我记得有个奇特的少数民族,叫普米族,葬俗就也将尸体捆缚成蹲坐状放置屋门侧边,围绕尸体垒成圆拱状并用泥巴涂抹起来以防臭气四溢,在墓顶插入一根圆竹,顶端通往屋顶以外,使臭气顺着竹筒向屋外消散,侍尸体腐烂后,才将遗骨埋葬,当地人说,把死人用绳索捆绑起来,是为了阻止死者灵魂出走,向生人作祟。。” 既然是关中人的葬法,那这种葬法出现在了洛阳,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有啥好奇怪的,人是活的,说不定这个死鬼是个关中人,上门做了洛阳人的女婿都有可能。”傻六子琢磨了半天,挤出一条道理来。 “呵呵,没有错,没错,六子说得对,这个推理有点意思,不过咱们是来取货的,不是来搞考古研究的。”二狐子显然也被傻六子的话给逗乐了。 就在五个人细看的时候,被眼前的一道亮光晃了一下眼。这光是从尸体的肋骨处发出来的。原来是半截玉刀插在肋骨上!玉本身就是一种昂贵的饰品,其质地坚硬,用其打磨成利刃玉刀,足见其持有者身份绝非一般。而这半截被折断的玉刀,出土时仍然牢牢镶嵌在尸骨肋骨中。 毫无疑问,墓主人生前很可能被人用玉刀出其不意地杀害。 二狐子说,此人死得实在悲惨,注定死后不得安生。不过这玉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铜剑不少,用玉来做武器还真是少之又少啊。况且这又是玉中之玉!即使剩下了半截,拿到市场上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半截子玉刀确实是一块好玉,它虽然经历了千年,但是质地依旧细腻,色泽湿润、莹和光洁,而上品的玉往往号称“冬不冰手、夏无激感”。 这玉刀本来冰清玉洁,结果当初杀了人,见了人血,经过千年的渗透,就成了血玉,价值就更高了。 血玉说来有点让人恐惧,不管是翡翠,和阗,还是黄玉,只要是真的透了血,就是血玉。 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古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按品质定价,少则几千大洋,多则达到百万大洋! 古物市场上有些奸商,将玉塞入狗嘴里,然后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当然,不管是人血玉还是狗血玉,都比较通灵。狗血玉有怨气凝在此中,对佩戴者并没好处。 而这半截玉刀,虽然说是人血,但是因为杀了人,所以变得有些邪气。如果留在身边,恐怕会招来邪气。 二狐子说,此人被杀后,在棺材里的姿势被摆放成了北斗七星,但是在勺把的位置,肯定是尸体当时已经很僵硬了,所以摆不成。 殷思路小心地把玉刀拔出来,因为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了,胸腔里前部是涌进来的泥土,所以很容易拔出来。 殷思路顺手擦了擦,拿到灯下,翻看了两边,就递给了神探。神探接到手里,掂量了掂量,连连说好玉好玉,当年和氏璧可以换秦国五十座城池,我看咱们也能换一座县城,然后殷大哥当县官,咱们当他的手下也不错啊。 二狐子说可惜喽,要是一把完整的玉刀该多好啊。神探就赶紧安慰他说,其实这世界上,有时候,不完美的东西反倒是完美的。 二狐子说,小伙子,你讲得道理很深奥,我不懂多少,但是我知道,有比没有强!神探呵呵笑了,说我也就是这个意思。 烟鬼憋了很长时间,半天才说了一句:“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这死鬼是被玉刀杀死的,死得不吉利,所以有人故意在棺盖上留下了朱砂脚印,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棺材,好让死者永远不得超升。” 神探拍了拍烟鬼的肩膀说,烟鬼哥,你的推断绝对有道理,兄弟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可以加入国家考古队了。 烟鬼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就我这两把刷子,估计捣腾个小坟还行,要真是上升到理论性的东西,还得你们年轻人去拼。 独眼鬼找到了两枚铜印章,1厘米见方。神探拿在手里,用手抹去上面的泥土,琢磨了半天,说:“字像大篆,但又不是大篆,应该是金文。” 金文其实就是指铸刻在殷周青铜器上的铭文,也叫钟鼎文。商周是青铜器的时代,青铜器的礼器以鼎为代表,乐器以钟为代表,“钟鼎”是青铜器的代名词。所谓青铜,就是铜和锡的合金。中国在夏代就已进入青铜时代,铜的冶炼和铜器的制造技术十分发达。因为周以前把铜也叫金,所以铜器上的铭文就叫作“金文”或“吉金文字”;又因为这类铜器以钟鼎上的字数最多,所以过去又叫作“钟鼎文”。 金文应用的年代,上自商代的早期,下至秦灭六国,约1200多年。 殷周金文被铸在青铜器的内侧,但是怎样在铸模上刻印上金文仍然未能确定。青铜器的制造方法如下: 利用粘土做一个与制成品大小相若的土胚(模型)。 另外再用粘土包裹着模型,待干透后切开外层的粘土,作为外模。 将模型削去外层,作为内模。 在内模刻上图案文字。 组合起外模和内模,并在之间放入铜片作为间隔空隙以待注入铜液。 将已溶化的铜注入。 将模冷却打破,取出青铜器。 但是,怎样在内模上加上文字图案等,仍然是一个谜。由于在青铜器内侧的金文是凹入去的,因此在内模上的文字应该是凸出来的。加上这些凸出来文字的技法,有各种不同的假设: 将溶成泥状的粘土,逐渐贴上。此为清朝金石学权威阮元提出的假设,但没有实证实验 在内模贴上薄粘土,再削去多余部份。这是民国以前被提出的假设。工序中必然会在内模上造成痕迹,而青铜器上亦必然有之,然实际上并没有。 先在木片或龟甲上刻上文字,用粘土填满后,再将粘土移印至内模上。 伟大的祖先啊,你们的手艺高超。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八章】 一瓶香水 殷思路开始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一阵刺骨的寒冷,他猛然一回头,看见了一个白发的怪物,正用恶毒的眼睛看着他。 “娘啊!”殷思路想要跑,可是脚却好像被钉子钉住一样,一步都挪动不了。 他满脸的肌肉抽搐着,“舅。。。舅舅,救我!”殷思路发出了最悲惨的求救声。 二狐子随手抢过来辟邪符,往粽子的身上一贴,那粽子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了二狐子一眼,一把抓住了他。 这一吓,差点儿把殷思路直接送到阎王府报到。 “摸金符!”二狐子在最关键的时刻,提醒了殷思路一声。 对呀,摸金符,那两把金刀,一切鬼神见了,都要逃避。 殷思路从腰里一摸,糟了,摸金符掉了?又重新摸了一下,才摸到了。 随后,殷思路以在军队杀人的力气,全力冲向了僵尸。 僵尸一见,似乎有些害怕,赶紧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摸金符正好扎在了他的背上,只见一阵白烟,从僵尸的身上冒了起来。 僵尸恼怒了起来,龇牙裂嘴,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抓来,大有拼命的势头。 烟鬼随手操起一把洛阳铲打了过去,铲子被僵尸一把抓去了,瞬间揉成了一堆碎片。 “哥哥,你们赶紧过来啊!”傻六子焦急地在暗道里等待着,干着急。 “你们藏好,别管我们了!”殷思路在关键时刻,发扬了团队牺牲个人的精神,不让傻六子和神探出来。 估计白毛僵尸感受到了摸金符的厉害,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后半夜天冷,在地下三十多米深处的六个人,也忘记多准备些衣裳,在加上惊吓,冻得有些发抖。 殷思路拿着手电朝四周扫了半天,才知道独眼鬼说的果然对,粽子里面的冥器还真剩下不少。在古玩市场转了一阵子后,殷思路渐渐也长了见识。他扒拉了几下土,地里就露出几个瓶瓶罐罐来,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大花瓶出现,可是没准这几个瓶瓶罐罐比艳丽的花瓶还值钱呢! 按照一般的规律,当时的古人还没有技术来烧制出来精致的花瓶,所以这些颜色暗淡的瓶瓶罐罐,就越显得年代久远,就越能体现出它们的珍贵来! 殷思路拿出个麻布口袋来,小心地把心肝宝贝放进去,正要走,觉得脚下猛然有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回头拿灯光一照,靠,一个不完整的人胳膊骨头! 那骨头本来已经松散了,经殷思路一踢,直接飞到一边去了! 就在手掌的下面,露出一个精致的瓶子来! 那小瓶子呈宝葫芦状,棕绿色,上面有一个仕女,拿着扇子,悠闲自得。那瓶盖上系着一个红色布条------殷思路当时也没有想到这红布条究竟为啥没有随尸体腐烂掉------那布条上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象字,又不是字。上面覆盖着灰尘,如果不擦一下,还真瞧不出来到底是啥东西。 “这个小瓶子到底装着啥?”他突然想打开看看,“算了,这么精致的小东西,别让一只眼的瞧见了,不然又要吵闹着跟我分。”说着,殷思路就揣到了怀里。 “成了?”独眼鬼见殷思路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吃惊。 “成了!”殷思路拍打了一下手上的灰尘,说:“托您的福,没有遇到啥麻烦!” “呵呵,可别,都是舅舅的功劳,要不是他,哼,说不定咱们喝尿去了!”独眼鬼不敢贪功。 殷思路把那些瓶瓶罐罐从口袋里掏出来,说:“就这些,其他的要么没有,要么就是我没有找到 ,你要是不信,你自己下去找!” “可别啊,大哥,我信你的,我信你还不行吗!”独眼鬼一面答应着,一面随手抄起一个瓷器来翻来翻去地琢磨着。 “大哥,依我看,这东西是好东西,有点年代了,能卖点钱!”独眼鬼拿着瓷碗,放到自己耳朵边敲打了几下。 殷思路心想,你小子还知道点东西,我还以为另外一只眼睛也瞎了呢! 独眼鬼这小子鼻子灵敏,他伸着脖子朝四周闻了闻,皱着眉头说:“不对啊,好像有女人的味道!” 殷思路心里一惊,心想不对劲,这小子鼻子太灵了,肯定是那瓶子里装着香水,让他给闻着了。 幸好殷思路脑筋来得快,赶紧说:“那是个女粽子。。。。。。” “你是说棺材里放了松香?”独眼鬼自己想到了。 “啊。。。对,松香!”殷思路咽了口唾沫,有些吞吐地说 。 看看东方鱼肚白了,两个人才赶紧在鸡叫声中返回了秀才镇,等找个机会出货。 殷思路支走独眼鬼后,赶紧从怀里把瓶子掏出来了 。瓶子打开后,一股清香飘逸而来。香水?是香水!看来独眼鬼这小子的鼻子是狗鼻子,瓶子盖着盖子他都恩能闻到。 瓶子冲着鼻子这么一冲,他立即来了精神,比抽两口大烟还管用!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头有些晕,一下栽倒在地上,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糊中,他见到一个古代美丽的女子,摇着扇子,面带愠色地来到他面前,责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香水带到这里来? 殷思路开始的时候觉得女子很漂亮,还以为自己到了秀才街,找到了红姐儿,迷糊着支吾答应着,手里依旧拿着那香水瓶子,结巴着说:“美人,香水,给你的!” “香水本是我的,快还我来!”那古代漂亮女子伸手来要。 殷思路哪里肯给,就争执起来,就见那女人一声冷笑,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手上的指甲锋利无比,而且越长越长,猛地朝他扑过来! 殷思路一声大叫,突然一躲闪,那女人扑了个空!那女人见殷思路竟然躲闪,越发恼恨起来,只见她用扇子轻轻一扇,殷思路就觉得头有些疼,然后昏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眼鬼来了。他见殷思路躺在地上,就急忙过去跑过去,“殷大哥,你到底怎么了?”说着,独眼鬼就推了他几下,他还是一动不动。 独眼鬼一阵害怕,就用手伸到他鼻子边儿一摸,还有气儿!再一看他的手里,居然拿着一个宝葫芦瓶子。独眼鬼赶紧拿起来一闻:很香!隐约觉得自己的头开始发晕。 “不好,这屋子里有邪气!”独眼鬼大叫一声,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张辟邪符来,当即用剑挑着烧了,这才感觉头放松了许多。 “大哥,你醒醒啊,大哥!”独眼鬼一边大叫着殷思路,一边用长指甲掐住了殷思路的人中。 好半天,殷思路才睁开了眼,说:“我这是在哪儿啊?”殷思路呓语着,也逐渐清醒过来。 独眼鬼连忙捡起那香水瓶子,把盖子盖上,然后扶殷思路起来。 “殷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独眼鬼问。 “我怎么了?我也记不起来了!”殷思路摸着自己的后脑,只觉得还有些疼。过了好久,他才想起来了,赶紧问:“那香水瓶子……” “幸亏我来早了一步,否则,你也早完了!”独眼鬼说着,手里晃了晃那香水瓶子。 殷思路才想起那古代女人来,接过那香水瓶子看了看,只见那仕女拿着扇子,依然悠闲自在地笑着。 “独眼鬼,你说这瓶子真他娘的怪,我刚一打开,就觉得头晕,接着就梦见一个女人朝我要这个瓶子,我死活不给她,她就扑过来打我!”殷思路看着那瓶子,依然心有余悸地说。 “给我看看,这红布上好象有字!”独眼鬼看见了,就连忙接过来。独眼鬼仔细看了看,说:“有些奇怪,这符号分明是我茅山派的辟邪符,怎么在这瓶子上?” “这香水是我老娘的,她平时都不让我动,如今谁知道我一动,竟然出这么大的事儿!”殷思路也不敢说是从阴阳沟的古墓里拿回来的,就编造了个谎话对独眼鬼说。 “我明白了!这香水不是一般的香水,定是你娘从哪个古墓里盗来的,谁知道那女人的魂魄竟然一路跟着,附到了这瓶子上,一旦打开瓶子盖儿,那辟邪符就离开她,她就自动复活了!”独眼鬼解释说。 “噢,原来是这样!”殷思路恍然大悟,“有一次,我差点儿把它给扔了!” “我想起来了,我娘用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她那小刀,估计那小刀也辟邪吧!所以每次她总是没事儿!”殷思路慢慢地想起来了。 “怪不得呢!原来你娘会法术,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独眼鬼听了,已经猜到了几分。 “既然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照实对你讲了吧,我跟我娘见过僵尸,到古墓里挖过一些宝贝儿!”殷思路得意地说,但是他并没有跟独眼鬼说尿裤子的事儿。 “我早就料到老太太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定是摸金门的高人!”独眼鬼一听,心里也由衷地佩服起老太太来,“但不知你们在哪里挖的古墓?” “还有哪里,就是牌坊岭!”殷思路笑着说。 “诰命夫人墓?”独眼鬼猜测着。 “挖诰命夫人墓可是一般的技术,我都进去过一次了,里面是有一些宝贝儿,不过不多了!”殷思路得意地说。 独眼鬼点了点头,他知道清朝的时候开始提倡薄葬,所以陪葬品不多也在情理之中! “里面没有僵尸吗?”独眼鬼问。 “僵尸?没有。不过那女人的小脚很好,绣花鞋也好!”殷思路一想起绣花鞋来,就觉得心里害怕不已! “那到底在哪里?难道牌坊岭还有别的古墓不成?”独眼鬼问。 “你别急,我只是害怕古墓里那僵尸!”殷思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僵尸倒是不怕,改天咱们就挖这古墓去,省得挖些小坟扫兴!”独眼鬼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僵尸我来对付,你只管取货就行!” “行!只是这香水怎么办?还是扔了吧,留着倒也是个祸害,一旦有一天把盖子碰掉了,你我还不得再吃些苦头?”殷思路晃了晃那瓶子,又看了一眼瓶子上那仕女。 “嘿嘿,留着吧,有大用处,那醉春楼的小妖精也许用得着这个!”独眼鬼想起了殷思路常说的那个红姐。 “这女人,非要吵闹着回京城去伺候府院的官员,既然是伺候男人,到哪里不一样呢?真是死脑筋一根,不识相!我又不曾亏待过她,几次三番地要银子,我都许给她了,还不知足,难道这女人前辈子光着屁股过日子来着!”殷思路嘟囔了几句。 “兄弟,亏你来的早,不然,我也他娘的也早已作古了!”殷思路后悔背着独眼鬼拿回这么一个瓶子。 “大哥,你说这话就客气了,都是兄弟吗,那这样,反正闲着没有事,咱们去小酌几杯,给哥哥压惊!”独眼鬼倒是时时刻刻向着殷思路。 哥俩在酒楼敞开喝了几杯,又商量了下一个目标。。。。。。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九章】 绝密金井 殷思路在秀才镇落脚许多年了,这些年跟兄弟们“干活”也发了家,这个时候突然想回四川找找他的亲人。于是雇佣了一辆马车,辞别了几个兄弟,就走了。走之前,他再三告诉兄弟们,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千万别到处乱来,钱吗,毕竟已经有很多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约半个月后,终于回到了四川老家。只有他三叔叔还在,不过已经七十多岁了。三叔的名字叫殷天,不过村里人都叫他殷三。 折腾了半天,他三叔才想起是他来。 “家里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我只是受伤了,流落到了洛阳,在那里安了家……”他没有敢把盗墓的事情告诉三叔。 “看来你在洛阳混得不错啊!”三叔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殷思路那身行头打扮。 “自己做生意,发了点小财!”殷思路赶紧解释说,随即一改口:“三叔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回了一趟家,总算没有白回来……” “是啊,死了,都死了,饿死的,战乱死的,病死的,这年头啊,到处都在死人!连村里这偏远的地方都难逃过!”说到这里,三叔摇头叹息着。 “那……”本来回家探亲是件高兴的事,如今听到三叔一说,心里不免难过起来。 “啊,差点儿忘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殷思路问三叔周围是否有古墓的事情,三叔说早先曾听村里人说有一个什么钦差大臣埋葬在这里,也不知道有还是没有。 “没具体位置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了,如果让盗墓的知道了,还能幸存下来?”三叔满脸的皱纹拼凑出一副笑脸来,三颗大黄门牙露了出来。 殷思路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一听到三叔的话,心里觉得痒痒的,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劲儿,立即绷紧了神经听着。 “不过……”三叔见四下无人,突然低下声音来,“原来村儿里人都说就在村南边的那片树林里,如今那树已经很高大了。” “我只是记得那里有一片桑树,小时候光记得在那里摘桑葚了,却没有想到地下有一座古墓。”殷思路回忆着小时候在那里玩耍的情景。 “这年头啊,哪儿都不是个好去处,还不如他妈的自己手里有些宝贝儿好!”三叔突然骂起了脏字。殷思路一听,想笑,却没有敢当着三叔的面笑出来。 “不过,三叔,你就这么确定?万一没有,咱爷俩不就白忙活了?”殷思路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眼睛却瞅着三叔。 “哈哈哈,三叔跟你说吧,三叔好歹懂些风水,我早看过了,那里背靠山,前面地带开阔,就是风水上常说的前朱雀,后玄武。至于青龙、白虎吗,我想,这个好办,难不倒风水先生的,我估计这青龙、白虎一定就在棺木里面,说不定啊,这青龙白虎是上等的玉做的,这是风水规矩,那就够咱们发个小财了!” 殷思路愣了,他没有想到三叔竟然懂这么多,怪不得小时候别人都去地里忙活,三叔却很懒惰,但是却是村里生活得最好的一个,原来他懂得风水。 “三叔,你不会也盗过墓吧?”殷思路笑着问。 三叔的脸涨得通红起来,眼神闪烁着,有点躲闪的意思。 “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替别人看些风水,挣些米饭吃而已,哪里敢去盗什么墓去!”三叔急忙申辩着,眼睛却不敢看殷思路一眼,“盗墓很怕的,我可没有那个胆量啊!”。为了使殷思路相信自己的话,殷三补充说。 慢慢地,殷思路记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尤其有一次,他记得来了几个黄毛,是三叔找来的,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后来黄毛欢天喜地地走了。可是没有多长时间,就出事了。来了几个警察,把三叔带走了,后来听说要枪毙。就在村里人都以为三叔死定了的时候,三叔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只是,三叔没有说明白当时怎么回来的。 现在三叔说起了古墓的事情,殷思路隐约觉得当年三叔去坐牢的事完全是因为三叔盗墓的事情,至于那几个黄毛吗,估计是买家。 “咱们还是看看再说吧,再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回来了,那片树林子我也早忘了!”殷思路瞟了三叔一眼,他想看看三叔是怎么看出那里的古墓的。 “哈哈,好,那咱们就再去看看!不过,白天别去,咱们晚上去才好。”三叔诡秘地说。 “晚上去?黑灯瞎火儿的,万一有个好歹……”殷思路装作很害怕地样子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三叔拿起了铜烟锅子,磕了磕烟灰,装满了烟沫,点着了,抽了起来。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便带了砍刀,斧头,铲子,袋子,筐子出发了。 “万一有腊肉怎么办?”殷思路问。 “碰到了也不怕,保管它吃不了我这一烟袋锅子!”说着,殷三爷扬了扬手里的铜烟袋锅子。 “哈哈,三叔啊,你这铜烟袋锅子打人还可以,打那些死也死不了的粽子,可就麻烦大了!” “哈哈,忘了跟你说了,我这铜烟袋锅子,不仅抽烟用,还是个辟邪的家伙,是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傅?”殷思路疑惑地问。 “啊,算了,算了,以后再跟你说。”殷三爷见说漏了嘴,赶紧转移了话题。 来到了村边的那片繁茂的树林里,见到那些小树都长高大了,殷思路有些伤心,他摸了一个又一个,接着说:“还是家里好啊!” “好就回来吧,正好就剩下三叔一个人了,将来养老送终还得靠你呢!”三叔乘机说。 殷思路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出了口起气。 “思路,你看见没有,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好冲着这里,真是天地合一,所以我说这里一定有古墓。况且村里人也不是传了一回两回了,说有个什么钦差大臣……” “那咱们就开始挖吧!”殷思路打断了三叔的话。 “好,那咱们就开始。”三叔说着,又仔细地看了一回,来回踱着,测量着。 “就从这里开始挖吧!”三叔看了殷思路一眼,其实殷思路已经查勘得差不多了,点头同意三叔的话。 他们选择好了方位,开始挖了起来,这样连续挖了五天,终于在挖出的土里发现了五花土! “果然有古墓!”殷思路说。 接着挖下去,竟然挖出些没有腐烂的枯草来,搀杂着些碎石头。 “三叔,你听到没有?”说着,殷思路用锤子敲了两下。 三叔俯下身子,听了听,立即说:“到了,挖到了,下面空了!” “倒不如来一炮方便!”三叔发狠地说,“炸它个狗日的!” 殷思路自然知道三叔想炸出个竖洞来,可是他装做不知道,就说:“可千万别把狗子队给招惹来了,那麻烦就大了!”殷思路说的是乡保安大队。 “那咱们可就得费些力气喽!”三叔停下来,摇头叹息着说。 就这样持续挖了五天,还不见五花土出现。殷思路从来没有想到回家要摸金,也就没有从洛阳带一把洛阳铲过来。而四川又偏远,到哪里去弄一把洛阳铲倒成了一件难事儿。 三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带来了一把洛阳铲,殷思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那就是:三叔确实是个“干活”的人,前几天他还吵闹着要炸出个竖洞来,大有搬山派或者卸岭派的动作风范。 洛阳铲一铲子下去了四米深,带上些土来,三叔就开始仔细地看起来,时而用手捏一下,时而拿着用鼻子闻一下,时而摇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一切。 然后三叔拿起洛阳铲,另外换了一个地方,然后一铲一铲打下去,再细心地分析带出来的泥土。 “还有五米就见底儿了!”他手里搓捏着洛阳铲带出来的泥土,终于笑了起来。殷思路一看,知道三叔看到了“熟土”,这地下果然有一座地宫! 挖到地下十三米的地方,终于挖不动了,铁锹挖到了坚硬的东西上。三叔敏锐地意识到,挖到底了。他赶紧拿起铁锹来,剐了两下土,那土很硬,等破了那层垒土,一块青砖露出来了!三叔使劲儿敲打了两下,说:“空了!回音还很大!咱们找到了个大角儿!” 两个人赶紧拿出锤子和钢钻来,又耗费了半天工夫,这在那块青砖上打了个洞。正在这个时候,三叔突然咳嗽了两声,殷思路也觉得鼻子难受,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快躲远点儿,里面有沼气!”三叔咳嗽着赶紧离开了。 “幸好咱们没有进去,否则,恐怕咱们爷儿俩都得死在里面陪这死鬼了!”三叔摸着脖子,稍微喘息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 沼气的事儿,殷思路自然知道。村里人一般把马啊或者驴啊拉的粪集中到一个大坑里,再倒进些水,然后把盖子堵严实了,过很长时间,里面就有沼气了。 殷思路小的时候,村里还为沼气的事儿死了四个人呢!那次,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孩子跌进了一个没有封口的沼气池子里,随后跑来的姐姐慌忙跳进去拉弟弟,可是姐弟两个再也没有上来。随后赶到的父母也着急了,一时慌了神儿,双双进去了,至此,全家人死在了这个沼气池子里! 殷思路正想着小时候的事儿,这时候听到三叔说:“幸好咱们带了灯,没有带火把,否则,咱爷儿俩全完了,不是被毒死,就是被烧死,正中了这死鬼的计谋!” 两个人都戴了口罩,把鼻子捂得很严实,接着索性把整个墓打开了一个大洞来,好让里面的沼气早点儿散去。后来三叔把自己养的鸡抱来了一只,顺着洞口就扔进去了:“先让这东西给咱们探探路子,看看沼气还有没有。” 于是两个人就拿手电照着那公鸡,想看它究竟是死还是活。那公鸡是三叔精心饲养的,鸡冠很红,很高,羽毛鲜亮,平时见了生人就追着啄,于是有人就猜着说三叔为了赌博,斗鸡玩儿,没想到三叔用来探墓。 那鸡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聒噪了两声,眼睛却四出看着,停留在那里不动。它分明注意到了头上的电灯,歪着脖子朝上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三叔见那公鸡还在古墓里活蹦乱跳,说了声:“没事了,轮到咱们下去取宝了!”说着,就拿出一根绳子来,系到自己的腰里,反复捆绑了几圈儿,想了一回,就说:“思路啊,你在上头看着,一有动静,你就朝下扔个石头。”殷思路点了点头。 这个古墓是用三十八层的青砖垒成的,椭圆型的墓室,顶部很高,离墓底儿有十多米深。殷思路已看出是一座唐朝古墓。 三叔把耳朵贴到棺材边,敲了两下子,乐了:“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双层料子!”既然三叔说的是大户人家,那棺材里的宝贝儿肯定不少。 三叔摇了摇绳子,拿手电朝洞口晃了两下,轻声对殷思路说:“把家伙给我送下来!”然后殷思路把家伙都放在一个筐子里,用绳子系下去了。 那棺材真高大,幸好不是什么石棺,否则要费力气了。不过也不能轻看了那漆黑的棺材,厚约八寸的金丝楠木板子,也不是一个平常人能抗得动的,况且里面还有个二层的棺材,三叔虽然料到了,但是却无可奈何。 “你也下来吧,把洞口用树枝掩埋好了。”做这样的活儿,一个人是肯定干不了的。 殷思路顺着绳子滑下来,眼前的这口棺材真的很大。三叔正绕着它转圈儿呢! “三叔别动,我先来。”殷思路说着,很快就从筐子里拿出一支蜡烛来,仰望了一下洞口,开始在棺材的一个角落里点燃了蜡烛。 “你小子究竟想搞什么鬼,点什么蜡烛!”三叔嗔怪道,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啊,你小子投靠了摸金门的人?” 殷思路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磕头,再看那蜡烛,似乎没有熄灭的意思。三叔笑了,说:“你们摸金门的手法不灵,哪儿有在沼气的地方点蜡烛的,胡闹!” 殷思路这才起来,看了一眼三叔幸灾乐祸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抄家伙!上面的竹钉铆得很严实。”三叔拿着钢钎子,显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用探阴爪试试?”殷思路提议。 “你也知道这东西?可惜就凭咱们爷俩儿的气力,怕用探阴爪也不行,它抓得牢固,可是咱俩却拉不起来啊,再说了,这竹钉也没有烂了,固定得可牢靠了!”三叔有些无奈。 殷思路右手拿起锤子,左手拎出一个钢钻来,摸了一下棺材的厚度,就找给位置钻起来了。三叔在一边看着,时而朝洞口张望几眼。 殷思路打得头上直冒汗儿,三叔有接着干,两个人轮流着上阵,方才钻出一个大眼儿来。殷思路试着把钢钎塞进去,然后一用力气,只听得“咯吱”一声,那棺材板子活动了。 “这副棺材板子真不错,等我老死的那天,能用到这样的板子,也是我的福气。”三叔似乎害怕殷思路把棺材板子弄坏了,可是取宝要紧,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棺材终于被撬开了,三叔害怕有僵尸出来,就一手拿着探阴爪,一手握着手电照射,见那死鬼早腐烂了,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在外棺一看,里面放着几副字画,全部是丝绸做的。 “听说王羲之的《兰亭序》在唐朝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在这棺木里没有。”三叔小心地戴上手套,轻轻地取出这些字画。 “做梦吧,三叔,那么珍贵的东西不可能落到民间的,我听说李世民得到了真迹,后来就是武则天了。” “思路,有一天能把武则天的墓找到了,我倒想看看那女皇帝的样子。”三叔一边整理那些古画,一边翻着,看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内棺里没有多少财宝,只是在四个角落里拾掇了几个开元年间的铜钱,外加一根一米多长的铜烟袋锅子。 “这人不会很吝啬吧?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偏室?”殷思路望着那些可怜的宝物,有些气愤起来。 “你把棺材抗起来!”三叔的话很坚决,这倒把殷思路吓了一跳。 “抗棺材干什么?”殷思路看了一眼那沉重的棺材,有些不解。 “等抗起了棺材,你就明白了!”三叔诡异一笑,说。 “可是,这棺材好歹也有一二百斤重吧?就凭咱们俩的力气,恐怕也抗不起来。”殷思路围绕着漆黑的金丝楠木棺材转悠了一圈,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抗不动,那咱们就拉吧!幸亏带绳子了。”三叔边说边从筐子里拿出绳子来,一个人在这边,另一个人在那边,把棺材的头部系牢靠了,随后两个人使了吃奶劲儿拉了起来。只听得“砰”的一声,两个人同时跌倒在地上。 本来在这漆黑的鬼地方就害怕,现在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响声,把两个人吓得半死,都以为有鬼了。那公鸡盯着他们叫了两声,跑开了。 “绳子断了!是绳子的事儿!”三叔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流下来了,而殷思路也吓得半天没有起来。 “真他奶奶的奇怪,绳子明明是新买的,咋就说断就断了呢?”三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脸色煞白煞白的。 “扑哧!”殷思路笑出声来。 “你…你笑个啥?”三叔一听殷思路笑了,才回过神儿来。 “八成是绳子不结实,现在这年头,谁还有工夫在家做绳子,全他娘的是假货!”殷思路拉了拉地上的绳子,甩了两下,干脆坐到地上不起来了。 “喂,我说,咱们还是抓紧吧,要是让那帮兵痞子看到了,你我都没有活命了!”眼看着跑到后更天了,三叔有些着急了。 殷思路想了想,这才起来,两个人使劲用手去推那棺材,又出了一身汗,那棺材才被推开了。 “呀!这里好象有个洞!” “啥洞啊,这叫‘金井’!”三叔急忙解释,“用手摸摸,看里面有东西没有?” 殷思路异样地看了三叔一眼,把手伸进去,他掏上来很多东西。在棺材的底下,挖一个不到一米深的洞,叫金井。传说能够通阴阳之气,是镇墓穴的宝贝,里面可以放许多财宝! 两个人把宝物都放到筐子里,正准备离开,殷思路突然看到了那死鬼的花白头发和花白胡须也落在了棺材里,他有些好奇,就小心地用手掂了掂,吹了一口气。 这活人的气是最忌讳吹死人的,没想到那骷髅“哗啦”一下,要起来!殷思路一下子呆住了,他原来只知道没有腐烂的尸体才可能变成僵尸,没想到骷髅也能活过来! “还不赶快把盖子盖上!”三叔一声吆喝,殷思路这才醒悟过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把盖子盖上了。那骷髅就在棺材里敲打起来,发出奇怪的怒吼声。 “铁钉子,快,把棺材钉牢固了!”三叔已经抓住了绳子,爬到了半空中。 “思路别怕,还有大公鸡呢,它通人性,能辟邪!”三叔叫嚷着,却不下来。 殷思路这才想起大公鸡来,四下找了找,它果然在瞪着那口活动的棺材,眼睛里露出可怕的目光。 “还不快跑!还等什么!”三叔一声吆喝,自己已然爬了上去,一点儿都不象一个老人。 殷思路在后面,一面向上爬,一面朝下面看了看,那棺材不动了。 上来后稍微喘了口气。三叔凑过来说:“幸好带着探阴爪,那东西能辟邪,不过下次还得找地方买一个回来。”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十章】还宝 第二天真是个好天,太阳老早就出来了,天上一块云彩都没有。晌午时分,几个人才陆续起来吃午饭,殷思路突然想起自己的小美人儿来。是啊,很多天没有去了! 他眯缝着眼睛问:“喂,我说道士兄弟,你最近身体有啥不爽吗?” 独眼道士早就吃了清斋,正在打坐,见殷思路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有点疑惑地问:“贫道近日没病没灾,吃斋念经,一心向道,不知殷施主是何意思?” 殷思路一拍脑门儿,还没有等解释,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连声说:“错也,错也,看来独眼道士老弟是没有这个福分喽!” 独眼道士没有理他,继续双手合十,低头吟唱道经。见其他兄弟似乎还没有睡醒,于是殷思路在手里摆弄着那瓶香水,突然有了主意,就随手把它装在身上,出门去了。 秀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依旧在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他很熟悉地走进了“醉春楼”,直接点名叫红姐出来。 红姐一看是老客,就依依袅袅下楼来,一下就投入了他的怀抱。 “殷爷,最近到哪儿发财去了?可把人家想死了!”红姐嗔怪道。 “恐怕你是想银子了吧?还是想我的嘴了?”说着,殷思路就在红姐那被粉包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脸上来了一口。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他坏笑着,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 “什么东西呀?”红姐撒娇地问。 “好东西!走,去你房间再拿给你看!”说着,就搂着红姐上楼去了。 “什么好东西,快拿给人家看!”红姐吵闹着要。 “先别着急,来,亲一口!”说着,殷思路把脸伸过去。 “净捉弄人,沾人家的便宜!”红姐忸怩着在殷思路的脸上亲了一口。 “瞧!这是什么?”他掏出了那瓶香水。 “香水?”她惊叫着,就要过来抢。 “你怎么知道是香水?”他奇怪地问。 “这香水我见过,因为盈盈就有过一瓶,听说这是正宗的法国货,并且…。。”红姐惊讶不已,她没有想到在秀才镇这屁股大的地儿,竟然还有这么名贵的香水! “并且什么?”殷思路以为她知道这鬼怪的事儿,就赶紧问。 “并且当时整个秀才镇只有两瓶,一瓶是镇长的小妾的,一瓶就是盈盈的,瓶子和颜色一模一样!” “盈盈?她是谁?”殷思路以为老太太盗来的香水跟这女人有关。“她是我们原来的姐妹,可惜死了!”红姐突然有些凄凉,“走的时候,她带走了那瓶香水儿!” “那…那另外一瓶呢?”殷思路赶紧问,但是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当然在镇长小妾手里,不过,她也死了……”红姐突然觉得很伤感。 “她…她也死了?”殷思路一下站了起来,呆呆地站在那里。 “对!那你这香水……”红姐拉着他,让他坐下来。 殷思路有些害怕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就赶紧说:“捡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掉了,所以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是吗?哈哈哈哈哈…。。”红姐突然得意起来,把那瓶子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 “我好不好啊?”殷思路见红姐笑了,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一阵风雨…… 殷思路回到家里,冷笑着说:“红姐,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他知道,那香水的女主人的魂魄回纠缠着红姐的。 果然,红姐等殷思路走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香水瓶子,只一闻,就立即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摔倒在地上。 众姐妹立即过来,刚进屋子,就闻到了浓浓的香水味道,大家也顾不上什么,立即扶起了她。只见不远处散落着一个香水瓶子,知道是那香水作得怪,立即盖上了瓶子盖。过了没多久,红姐就苏醒了过来。 “红姐姐 ,你到底怎么了?”众姐妹问。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一闻那香水,居然摔倒了,后来不知道了。隐隐看见一个女鬼朝我扑过来,哭着闹着要我把香水还给她,说那是她的定情之物!”红姐慢慢地回想着,只觉得脑袋有些生疼。 殷思路以为红姐死了,就来到了醉春楼探听消息,谁知道见红姐活得好好的,以为是鬼魂,吓得大叫起来! “你以为我死了不是?”红姐冷笑着说。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那香水很奇特,想到你很喜欢,就送你了!”殷思路赶紧解释。 “你老实跟我说,这香水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有一个女人哭闹着跟我要?”红姐想起来,仍旧觉得头有些疼。 “是我老娘的,我原本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知道你喜欢,就送过来了!”殷思路哭丧着脸解释着。 红姐一听,这才说:“这香水很奇怪!”说着,随手一抛,“还是还给你吧!” 殷思路赶紧接着,拿在手里,如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回到家里,殷思路就对独眼鬼讲了红姐的事儿。 独眼鬼想了想说:“大哥,不管你信不信,这鬼神吧,最讲究报应了,有些东西咱们能要,有些东西咱们不能要!” 殷思路知道他指的是香水,就说:“可是扔哪里呢?” “这东西不不能乱认,它缠人,有邪气,一般人还镇不住,不如把它埋在镇上的那个神庙边上就可以镇住这女怪!”独眼鬼提议道。 两个人说干就干,当下趁着夜色,就把它埋在了神庙边上。 殷思路和独眼鬼本来以为把香水瓶子埋在了神庙下就可以镇住那女鬼,可是他们失算了。 到了夜里,那女鬼竟然入梦来!不再变化成狰狞可怕的样子跟殷思路缠斗,而是哭哭泣泣地来乞求殷思路,希望把这香水瓶子送回去,再三说这是自己的定情之物,万分珍惜! 殷思路见那女子折实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就问:“你在哪里住?” 那女子见殷思路问自己,就慌忙答道:“奴家在土家坟!”说完,拭去香泪,向殷思路道了个万福。 殷思路见此女人果然是古代人,心里吃惊不小,正惊疑时,梦地听到一阵鸡叫,旋即梦醒。 第二天,殷思路就照实对独眼鬼说了,没想到独眼鬼也说,自己夜了梦到了同样的梦,两个人都觉得吃惊,感到这事儿有些蹊跷,只好匆忙赶到神庙,把那香水瓶子挖了出来。 于是,他们就四处打听土家坟的事情,可是见到的老者无一不摇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土家坟的事情。两个人越发感到惊奇! 到了夜里,那女鬼继续入梦来。殷思路有些恼怒地说:“俺四处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土家坟!” 那女鬼慌忙说:“大官人切莫生气,我那土家坟就在洛阳东边的紫堡,你可以亲自前去看看。” 殷思路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等到天亮之后,殷思路找到独眼鬼,又细细说了昨天夜里的事儿。 独眼鬼说:“殷大哥,这女鬼苦苦缠着咱们,恐怕日子长了对咱们不利!” 殷思路大惊,问:“怎么个不利法儿?” 独眼鬼说:“凡人的七窍六魄,经鬼叫唤,有出壳的可能!长期下去,恐怕对大哥您的身体损害最大!”说完,独眼鬼笑了。 “你笑个鸟儿!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出来!”殷思路责怪道。 “这样对大哥也好,日后到醉春楼就不能呼风唤雨了!”独眼鬼坏笑道。 殷思路一听,原来是这个意思,心才宽了些,就说:“明儿咱们赶紧把这破烂玩意还了她,省得天天闹腾!” “这就对了,咱们总不能要钱不要命啊!”独眼鬼一听,立即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独眼鬼问:“大哥,你知道土家坟在哪儿吗?我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鬼地方!” 殷思路知道土家坟肯定跟阴阳沟是同一个地方,因为这香水就是他从那个地方拿走的。 夜里,那女鬼照样来纠缠他。殷思路一路上劳累,本来想睡个安稳觉儿,谁知道那女鬼在耳朵边一哭就是一夜,吵得殷思路脑袋都大了! “我们明天就去,您让我睡个安稳觉好不好?”殷思路越发恼怒起来,在土窑里发起脾气来。 没有办法,殷思路只好对独眼鬼讲了香水瓶子的来历。独眼鬼笑着指着殷思路说,我的大哥啊,你可好,想独吞,哈哈,吞不成了吧? 殷思路红着脸说:“那好,下次你下去,我在上头。” “别,别,大哥,还是你下去,我没你那两下子,恐怕下去了也是白搭,还不如我少要点,你多要点,大家都合适。”独眼鬼没有恼怒,反而觉得可笑。 时间不能耽搁,两个人当天夜里就来到了阴阳沟。 本来上次下去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僵尸,殷思路胆子还大些,这次女鬼入梦来,显然她在下面等着他。 “还是你下去吧,我都下过一次了!”殷思路可怜巴巴地瞧着独眼鬼。 “哈哈,我的崂山祖师爷啊,上次可是你拿那个瓶子的,下去了,万一那女鬼不认我,还得你下去。。。。。。”独眼鬼赶紧推脱。 “独眼鬼,快,快来救我!”殷思路一边喊着,一边“哗哗”地趟着水往前跑,那女僵尸紧追不放! “嘘!”的一声,独眼鬼一个口哨,那女僵尸立即回过头来,朝独眼鬼扑过来。 独眼鬼拿着剑虚晃一招,接着猛然一个转身,转到了那僵尸的背后来,还没有等到殷思路看清楚,只见那女僵尸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上“哧哧”地冒着烟,不大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具骷髅。再看那男僵尸,赫然倒地,早已经是骷髅一具。 独眼鬼拍了两下手,说:“好了!天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收拾些东西走吧!” “这倒也省事儿了许多!”殷思路说。他的意思是仿照老太太,先在棺材的东南角点一支蜡烛,没想到两个红毛僵尸都变成了骷髅,这蜡烛也就免得点了。 独眼鬼仔细找了找,果然新发现一个墓室!这就是女僵尸住的地方。看那棺材里,冥器很多,光是金银首饰就收拾了一袋子,还有粉色的天然玉镯子。里面放着一幅画,画儿上有一个女人,估计就是那红毛女僵尸生前的模样吧! 两个人收拾停当,依旧顺着原路,趟着泥水出来,接着用草小心地把洞盖上,这才冒雨回到了镇上。 没有办法,殷思路只好又到洛阳一趟,在西工兵营旁边的一棵老槐树下,他停了下来,随即把一支发丘门令箭放了进去。 约莫过了三天时间,舅舅二狐子出现了。殷思路和独眼鬼一阵惊喜,可是二狐子似乎不高兴,一脸的愠色。等找个机会,殷思路就忙把那女鬼的事情说了一遍。二狐子想了想,说:“我知道了!”就带着两个人直奔洛阳而去。 三个人到了一个叫棒槌洼的地方,二狐子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块地方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不是棒槌洼吗,啥时候叫紫堡了?”殷思路和独眼鬼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知道,早在宋朝的时候,这里叫紫堡,后来因为这地方象个棒槌,才改叫棒槌洼了!”二狐子解释说,“很明显,那女鬼应该是宋朝人氏!也就是说,这里有宋墓!” “她还叫我什么什么大官人来着!”殷思路突然想起来了。 “那就更对了!一般宋朝女子才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官人,称呼其他男人为大官人!”二狐子一听,就更加确信,那女鬼的莹冢就在附近! “师姐既然从这里取走了这香水,那就是说,这里应该有一个洞!”二狐子自言自语地说。可惜那女鬼在白天不敢显身,否则直接问问她倒省事了。 三个人先不着急拿探铲钻洞,就在周围搜罗一番。二狐子猛然见周围有一片草,那中央的草长得反而不茂盛,边上的草却茂盛无比! “有了!”二狐子一下子来了灵感,就沿那茂盛的草转了转,果然找到一个圆形的盗洞来,接着就把殷思路和独眼鬼叫过来。 “思路,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娘挖的!”二狐子指着那仅能容一个瘦人进去的洞说。 殷思路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一眼那洞。那洞在整个宋墓的边上,墓顶上有夯土层,不好下手,所以就选择了在边儿上打出一个斜洞来,直接进去取宝。 二狐子留了独眼鬼在上面望风,自己则带着殷思路进去了。刚进去,两个人就闻到了一阵奇怪的香味,二狐子用手电一照,地宫里到处散发着紫色的烟雾! “不好!”二狐子匆忙拉着殷思路上来,两个人直觉得头晕,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那墓里散发着迷魂香,如果有人一旦闻到了,见人就想杀;倘若碰到了大河,就想跳进去! 独眼鬼一看,以为他们中了什么暗器,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把两个人拖到高深的草丛里,看护着他们。 幸亏两个人还是有所准备,没有吸入多少,脑袋晕了半天,渐渐清醒过来,心里依旧觉得恶心不已。接着呕吐了许多,才觉得舒服些了。 两个人狂灌了一通水,这才把所有的口罩都翻出来,戴上。虽然觉得憋气,但是也只有这样了。 两个人打着手电,照来照去,就直接摸到了椁室。谁知道他娘的一条胳膊粗细的红花大蛇竟然盘在上面,头翘得老高,正向他们吐芯子! “别动!不动就瞧不见咱们!”二狐子说,把手电给了殷思路,自己则握着锋利的洛阳铲,轻轻地走过去,猛然朝那蛇头上挥去! 殷思路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上:一旦打不着,两个人都得他娘的完蛋! 那蛇似乎没有躲闪就躺下了,接着身体蜷缩了几下。二狐子看在眼里,知道它还没有死,就使劲朝蛇头上补了几下,嘴上说道:“打蛇打七寸!” 打完了,二狐子也觉得虚脱了,他用洛阳铲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气喘吁吁地看着殷思路,一句话也没有说。 殷思路愣在那里,也正看着二狐子。 “来,帮忙把蛇胆取出来!”二狐子喊道,“这老妖竟然能在毒气的地方没事儿,肯定是蛇胆起的劲儿!” 只见二狐子飞快地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在那蛇的肚子上只一划,那蛇的肠子就流了出来。二狐子把手伸进去摸了一通,猛地一拽,手里依然有一个蛇胆! “吃了它!”二狐子把蛇胆送到了殷思路面前,说。 殷思路吓得直往后退,连连摆手说:“舅舅,我不敢吃!” “胆小鬼,本来我想给你,谁知道你却不敢吃,如今只能便宜我自个儿了!”说着,二狐子把那蛇胆放在嘴边,用力一挤,皱了一下眉头,那蛇胆已然进到他的肚子里去了。 “好了,我可不用戴口罩了,憋闷死了!”二狐子把口罩扔到了一边,冲殷思路说,“你可得戴着。” 殷思路点了点头。接着两个人来到了那棺材边,因为老太太以前来过,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撬开了棺材,只见那女人依然栩栩如生,安详地躺在里面,只是左肩右脚放项链首饰的地方,只见一条珍珠项链留在那里。分明是殷思路的老娘取走了大多数货,只留了少数在这棺材里。另外,夏老太太当年还顺走了这女人的香水! 殷思路看了一眼二狐子,而二狐子也正看他:这些东西究竟动还是不动? 殷思路一想到那女鬼哭泣的样子,心里觉得就不是个滋味儿,他从怀里掏出了那瓶香水,放到了女人的左肩边上,说:“如今这香水还回来了,你以后可别烦我了!家里的东西我一个都不拿,以前俺娘拿走的东西也不知道卖到哪儿了,您就别追究了!”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棺材推上去,重新盖好,这才出了地宫。 二狐子是发丘门人,可没有摸金派规矩多,正要想拿一两件东西回去,猛然听到殷思路说话,旁边又有独眼鬼瞧着,心里也觉得不自在,只好跟着出来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章】 怪人八叔 二狐子不是个安逸的人,在秀才镇还没有住上几天,就又要走。其他人都极力阻拦,想跟他再多学几招。况且,他新指的那个古墓还没有倒斗成功! 只有殷思路知道舅舅的心事,说舅舅既然要走,肯定有他的心思,咱们就不要强为难他了,等日后他来了, 再孝顺吧! “哈哈哈,还是外甥最懂我!”二狐子也不拿酒樽,直接端起壶来,朝自己嘴里灌了两口酒,又顺手让嘴里扔了几颗花生豆,然后一拍手,说:“我够了。”转身就走,没有下楼梯,又返回来说:“对了,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不但要有胆量,还要懂脑子!”五个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点头,目送二狐子离开。 二狐子还没有走两天,兄弟五个就有点按捺不住了,想要去倒斗。殷思路也是这个心思,于是准备好家伙,五个人就来到了二狐子指的那个古墓周围。 进入古墓里最怕的就是手电突然灭了,前些日子,他们买了一批的美国货,电量更足了,也更亮了。 新傻六子留在外面望哨,其他几个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摸进入了一个古墓。四盏灯一齐开着,晃来晃去,突然,一道光亮折射了回来! “不好,有暗器!”殷思路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喊了一声,就急忙蹲下了。神探和独眼鬼一听,也吓了一跳,赶紧贴着墓道的墙壁停了下来,其他的兄弟们一听,也赶紧往后撤。 “这暗器肯定很锋利,不然怎么会这么明亮呢!跟太阳光一样。” 他们用手电晃了晃,发现光亮更加亮起来了! 原来在石棺的四周布置了八面铜镜子,那铜镜子虽然经过了前年,可是依然发着光亮。不过,由于他们进入了里面,潮湿的空气随后也涌入,这样的话,铜镜慢慢地就变得暗淡起来了。 “这铜镜子被氧化了!”神探说。 “这里肯定是个女主人,而且一定很美!” “如何见得?” “你想啊,古代能用铜镜子的人,肯定是女人!” “你的意思是说铜镜子是用来梳妆的?”神探笑了,“我想,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 “辟邪的!古代有照妖镜一说,我想,在这里,镜子是用来照妖的!” “那为什么不是被用来梳妆的呢?” “如果是梳妆的话,应该有个梳妆台,上面放一面镜子就可以了,而这里放着八面铜镜子,有点八卦的意思。” “哈哈哈,不管它是梳妆镜子还是照妖镜,今天让咱们碰到了,也算是发财了!” “六子说得对!这样的铜镜子,现在可是稀缺啊!拿一个出去,也够咱们发财了!” 秀才镇虽然也有古董商人,可是碰到仙丹(极品),本镇的古董店小,而又不敢到洛阳卖,只好星夜拿到北京的潘家园去打枪(交换)。譬如说贵重的黄金铠甲或者锋利的宝剑,还有贵重的字画,自然就得到潘家园。 神探负责出货,他在京师读过书,况且他还有一个本家的叔叔在潘家园做古董生意的,这样一来,出手也比较安全。北京有名的古董市场潘家园本来就很热闹,这里果然是古董的天地,有很多是从宫里弄出来的,如果价钱合适,那些古董贩子甚至说能搞到皇帝的玉玺。 到了清朝末年,突然出现了“鬼市”。这个时候,潘家园白天自然热闹,不过最热闹的时候应该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这就是有名的鬼市! 清朝落魄的王公贵族大臣们都失业了,一时适应不了新社会,就经常逛逛这里,不过不是白天,白天来了,生怕被熟人看见了,丢面子,只好等到凌晨两三点就来到这里,天色很黑,大家谁也看不清楚对方是谁,带着各自家的宝贝,来到这鬼市上交易。 在鬼市做交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神秘。见面之后,双方如果有意向,话也不多说一句,双方各伸出一只手来,在长袖里较量一番,其实是在做暗中交易,等到价钱合适了,双方就点头,各自完成交换,然后各走各的路。如果不同意,接着找其他的交易目标。等到天一亮,这些人就回家了,打扮得光鲜油亮,粉墨登场。 所以,神探觉得这里是最好的打枪地方,从古墓里弄出来的冥器,在这里立即会名正言顺地摆放出来,等待那些下家出高价钱来买。 神探的这个本家叔叔到京城做古董生意也有好些年了,早已在北京自己买了一幢四合院。这些年交通不方便,洛阳离北京又很远,这个本家叔叔每逢过年,家也不再回了,所以平时也不来往,只是偶尔有书信来往。 由于这个叔叔在本家族排行老八,所以大家都叫他八叔。八叔早年的时候是个举人,那一年到北京考举人,谁知道大清朝衰落了,跟洋毛鬼子干仗,京城官员也不好做了,连圣母慈禧太后都跑到陕西了,八叔本来在礼部混了个职位,一看这样子,油水也捞不着,还是干脆走人得了!不过家是回不去了,只能流落京城。 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就发了。渐渐地就在北京买了四合院,这才与洛阳家里取得了联系。如今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古董行家! 神探就带着那一柄古镜,来到了京城里的潘家园市场。潘家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成了专门的古玩市场,到处都是卖古董的地方,古旧家具、古旧字画书刊折扇、掉坠、玉佩、瓷器、文房四宝、中外钱币、象牙筷子、玉笛子、竹木简、竹木牙雕、佛教信物、汉朝的金碗银筷等,简直就是五花八门。但是赝品也多的是,鱼龙混杂,仿明清人的字画,以假乱真的陶器,染色的古玉,造假的青铜器,也都不少。 对收藏者来说,有闲时、闲钱、闲情,逛潘家园古玩市场是份情趣,在这里寻的是一种愉悦,碰的是一种机遇,找的是一种磨炼过程。但在寻觅中,要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检漏”靠的是眼力,不是运气,高手也有“走眼”时,何况是一知半解的新手,所以要多看少买,谨慎出手。 潘家园的吆喝是一道风景,尤其听到老北京口腔的吆喝,还真让人怀念大清朝! 神探先是问了几家,结果几家出价太低,都认为是一般的古镜子。神探笑了笑,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不识货的。 八叔一米八的个头,辫子已经剪了,头发花白,披散着,戴了一副眼镜。 神探看着八叔,他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玉佩,只一看,他就摇头对那个干瘪的来人说:“它可不是秦朝的东西!” “这分明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是秦朝极品了呢?” 在潘家园这样的古董收藏界,彼此间尔虞我诈,手指间闲把玩的乾坤秘密,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你真要我说?”显然,八叔并不愿意跟这个带着赝品的家伙再说什么。 来人冷笑着,一把夺过了八叔手里的玉佩,说:“外头人人都传着说冯老板最识货,今天看来,也是枉有虚名!那我只好找其他行家卖了!” “等等,看你还挺蛮横,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个明白!把玉佩拿来!”八叔脸色骤然变,显然生气了,喊住了来人。 那人一愣,只好将玉佩递到八叔的手里。 “它虽然是极力模仿秦朝的八刀分浪雕刻法,但是,很显然它还是两刀雕刻而成的……”八叔一边摸着那玉佩上的花纹,一边说。 那人知道八叔看出了什么猫腻,脸色立即变了。 八叔继续解释着:“八刀分浪雕刻法,在秦朝灭亡以后就失传了。如果说你这个玉佩吗,其实也是个古物,只不过比秦朝晚了一百年!” “能够模仿的这样逼真的,那也就是汉朝的工匠们才能做到的事情!”八叔说着,随手掏出一把刻刀,手起刀落,只几下,茶几上已经留下了六片鱼鳞状的痕迹,若隐若现,却又十分逼真,好象是茶几上天生的就有这样的痕迹一般。 八叔把刻刀放下,扶了一下眼镜,说:“显然,玉佩是赝品,汉朝的仿制品!估计当年秦始皇把天下所有的能工巧匠全部征求去建造陵墓了而那些放在阿房宫里的极品,也被楚霸王放了一把火,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到后来这八刀分浪雕刻法也就失传了!” 那人惊讶不已,冷汗都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不过即使是赝品,也是汉朝的东西,如果要卖,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八叔眼睛看着这个人,那人惶恐不安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思维已经被八叔牢牢地控制了,只好败下阵来,连声说:“冯爷,您是个识货的行家,您就看着给吧!”那人急切地想离开。 八叔随即大手一挥,伙计附耳过来,两个人一阵嘀咕,稍后见伙计端出一盘金条来, “我说过了,即使它不是真品,但是好歹也是汉朝传下来的宝贝儿,价值大约也就是这个价了!”八叔拍了那人肩膀一下。 那人一面擦汗,一面道谢,之后就赶紧走了。 “高,这么多年没有见,叔叔竟然这么神奇,小侄佩服得五体投地啊!”神探不由得赞叹起来。 八叔这才发现了神探,眼睛一瞪,吃惊不小,接着就听到“哈哈哈哈,是冯稚侄子来了!” “刚才偷偷看了八叔过手的技术,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啊!”神探走上前一步,向八叔鞠躬。 “哈哈哈,雕虫小技!来,快进来!”八叔很亲热地拉住了神探的手,“真没有想到你会来,个子也长高了,家里人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这次来,我是特意向叔叔学习来了。”神探说着,双手在胸前一抱。 “都是自己家人,客气了!”说着,就拉神探进屋子去了。 原来当年八叔任礼部官员的时候,结识了发丘门人,就学习了其中的技术,成了盗墓的匪首!他的身上竟然刻着单线传下来的发丘印模型! 神探早就听说,八叔不仅是个文物贩子,控制了潘家园一半的古董交易生意,而且竟然还领着一个盗墓团伙!到现在,他想进一步控制发丘门。多年来,他心里有一个巨大的愿望:他想打开清东陵和清西陵! 八叔的生意很火爆,不时的有人来买卖古董。 “大英博物馆里放着的东西,就有从我这里买走的!”八叔说,“我一点儿都不夸张!为了跟外国佬做生意,我连洋文都学习会了!” “八叔真是厉害,如今懂得洋文的人也没有几个!”神探对自己的叔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咸丰爷年间,洋毛子就频繁地来掠夺我中华古董,烧了圆明园,毁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北京城也不安全了,今天这个军阀恶棍来了,明天又来了那一家。” 那些善于冒险的黄毛,即使在战争的年代,他们也拥挤在北京潘家园的市场上,或者干脆跑到有古墓的地方,抢夺或者购买,他们雇佣当地人 或者威逼当地人给他们干活儿,挖老祖宗的坟墓。 “下一步,我打算把古董店开到香港去!不过,我可是需要一个贴心的帮手,你来帮我怎么样?” 神探只是笑着,没有答应。况且,大哥那帮队伍还需要他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吧,你们以后的货,全部送到我这里来,我负责给你们销货!”八叔爽朗地笑了。 八叔一般从香港转手,然后到英国,许多都被放到了英国大英博物馆里。 叔侄俩彼此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直奔主题。 “八叔,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也不知道值几的大子儿,所以就大老远的跑到京师来,求您给问个价!”神探小心地掏出照妖镜,放在了桌子上。 他一看神探掏出的镜子放到桌子上,自然明白,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能直接接过来,一旦掉在地上,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也担当不起。八叔就把铜镜拿在手里,先是掂了掂分量,端详了一阵子:“好镜,好东西啊!” 说着,就让人送过来一个放大镜看了起来,镜子的背面是两条龙,共同争着一个太阳。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口说道:“不错,是个宝贝!经过八百年的光景,还不生锈的铜镜,少见呐!侄儿,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好宝贝儿?” “从哪儿弄来的您先别问,您先说值几个子儿吧!”神探笑了笑,说。 “你跟我来!”说着,八叔把他领到了一个机密室。 “到这里了,你就尽管说吧!你是不是干那一行了?”八叔的眼睛冷俊有力地盯着神探看。 “我来的时候就想,肯定逃不过八叔的眼睛的,你看,我还真猜对了!”神探失声笑了出来,他很欣赏八叔这样有眼光的人,他从小就以八叔为榜样。 “您知道,我读的是考古专业,又要去国外留学,正好通过这个行业练手。”神探接着解释说。 “哈哈哈哈,我看未必吧,侄子?你知道你今儿在做什么吗?你在倒卖古董!你这也是做学问的吗?”八叔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侄子。 “叔叔教训得对,其实,做这一行的,如果不知道怎么出手的话,到最后也是白做。”神探沉着应对。 “那倒也是。今天你是我的客人,我不能再多问什么了。”八叔终于不再问了,他知道,打探摸金这个行业,是最忌讳的。 “我猜这镜子大概从洛阳地带出来的吧?咱们洛阳啊,最产这宝贝儿了!”八叔继续观赏着照妖镜,一边呐呐地说:“我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想它了。” “想就回去看看吧,正好同我一起回去。”神探看出八叔的心思来了,就连忙说。 “哎哟,你看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过常言道:落叶归根吗,你这次回去了,我多给你些钱,在镇上再给我置办一套象样的四合院,等我老死了,终究要回去的!”八叔的眼圈红了。 “八叔您放心,家里的宅子大着呢,还能没有你住的地方?再去买宅子,岂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老冯家无能吗?”神探说。 “也是,也是,你看我越老糊涂了,还是侄子说得对啊!”八叔说着,又开始看起那镜子来。 “我给你八条金条,你看怎么样?一条五两,你看怎么样?”八叔终于开口说价了。 “八叔,价的事儿先放一边儿,还有更奇特的事儿呢!”神探一看八叔对这镜子很感兴趣,就说。 “你是说还有其他奇特的地方?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八叔一边仔细地端详着,一边问。 “这可是一个八面玲珑照妖镜啊!”神探提醒说。 “照妖镜?你怎么知道?”八叔呐呐地问,“怕不是你小子想发大财,故意蒙骗我的吧?” “八叔,你想哪儿去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有几次交易了,我哪次骗过您?”神探见八叔被吸引住了,就赶紧解释说:“上次我们进的那座古墓,阴森的很呐,那里面不是一般的冷,我们进去的时候都披了棉大衣,就差没有裹被子了!所以我怀疑那里面阴气很重,不是个怨死鬼,就是有什么怪物时常来骚扰亡灵了,所以当时的风水先生才让放一面这样的照妖镜的。” “行了,孩子,你别说了,我信,多少钱,我照拿就是了!”八叔小心地将那铜镜先用一块红绸缎裹起来,然后放进了红漆雕花的楠木盒子里,拍了拍手,问神探。 “照妖镜是它的本性,最重要的有一点,拿盆水来!”神探说。 伙计很快就端进来一盆清凌凌的水来,大家都很奇怪地看着神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神探将那照妖镜放到了 盆子里,还没有等他说话,八叔就惊叹起来:“龙会动!龙在戏水!果然是宝物啊!” “八叔,您既然都懂了,您开个价!”神探笑着说,“弟兄们都还等着我回去呢!”显然神探并不满意八叔刚才开的价格。 八叔略微犹豫了一下,说:“我说少了你也不愿意,这样吧!”说着,八叔两根手指头一交叉,“十根金条,外加一条祖母绿项链,算我送给你母亲的!你看怎么样?” “八叔可真会做生意,您再往那些黄毛那儿一倒腾,准能赚他个地翻天!得了,赚不赚那是您的事儿,咱们后会有期!” “哈…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痛快,弄这么一个稀罕玩意儿来,我还真不愿意便宜了那帮外国佬!”八叔手一挥,手下人立即明白过来,稍过一会儿,手下人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那盘子上盖了一块红布。 八叔揭开了红布,露出了黄灿灿的金条来!上面盘着一条祖母绿项链。神探笑着和八叔一握手,彼此会意地点了点头。 正当神探要迈脚出去的时候,八叔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 “你来得这么匆忙,当叔叔的也来不及招待你,觉得心里有愧啊!这样吧,你暂时不要走了,咱们叔侄俩今天好好聚一聚,你和浩儿也好长时间没有见了,正好见一见。” 浩儿是八叔的儿子,正在搞什么国民革命。 晚饭的时候,浩儿回来了,一进门,见到了神探,立即跑了过来,说:“哥,你怎么到北京来了?眼下正闹革命呢!”浩儿一身长衫,文质彬彬。 “哈哈,我好久没有见到弟弟了,自然想着了,就来了。对了,听说你跟着闹革命了?” “对,我们当代年轻人就要有大出息,有大的理想,要拯救这个破落的国家,咱们被洋毛子欺负也有些年景了,要改一改了!”浩儿一脸正气。 “你看看,一回来就谈什么革命,那是要杀头的,张勋大帅就要回来了,听说他的辫子军使用的全是英国货,可厉害了!大清朝还没有完了呢!”八叔一说到张勋,就肃然起敬。 “什么张勋,都啥年代了,都到了民国初年了,哪里还有什么辫子军!”浩儿义正词严地对父亲说。 神探也不好插嘴,浩儿就拉着他说:“哥哥,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来吧,我们现在正在扩充队伍呢!” 神探笑了,没有说话。 八叔说:“你哥哥回洛阳还有事儿呢,谁象你,到处胡闹!”转而对神探说:“你看看你看看,冯家还指望他继承我这份儿产业呢,看来没有希望了------稚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思留在我身边?” 神探自然知道八叔的意思,就赶紧说:“叔,洛阳那边也离不开我,况且,我在那边不是一样给您倒腾宝贝儿吗?” “那个自然,那个自然!”八叔知道神探不想留下来,就不在勉强。 晚饭后,八叔悄悄地对神探说:“叔叔还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叔叔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出来!”神探知道这个八叔平时为人谨慎,一定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说。 “是这样的,有个外国佬对中国的盗墓文化很感兴趣,想要一枚发丘印,当然喽,是伪造的那种,可是问了几个铁匠,都不知道这印的模型。”八叔低头喝了一口龙井茶,轻口把叶子吐了回去,接着说:“当年永乐大帝把发丘印给熔化了,至今也没有人能准确说出那印的模样来,所以也就消失在民间了。”说完,八叔叹息不断。 “叔叔,您说的发丘印,我也听说过,好象是祖师爷在临死前,把那印符分别刻在了三个传人的身上,分别是背部,胸部,臀部,组合到一起,那发丘印的模型就出来了。”神探觉得也是自己的亲叔叔,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 “果然是我的侄子!我已经找到一块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另外两块?”八叔见神探有些犹豫,就笑着说,“咱们都是生意人,自然得按生意人的方法来办事,你放心,报酬少不了你的!” “叔叔说到哪里去了,侄子尽力而为吧!”神探说着,突然想到叔叔说的“另外两张人皮”,不觉吃了一惊,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正要问,八叔朝他递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就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悬挂着一副画像,那人明显是个清朝人,端庄地坐在那里。案子上拜访着香火,袅袅香烟充满了整个屋子。 八叔缓慢地脱去了衣服,神探看见了,那是一个图案。 “你都看见了吧?叔叔只对你一个人说了,连浩儿都不知道。”说着,他眼睛瞄了一眼那副画像。 神探明白了,八叔也是发丘门人,而且,还是那三个当中刻着发丘印图案的一个人。 八叔缓慢地穿上衣服,然后严肃地看着神探,“叔叔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发丘门的荣辱啊!” 神探有些茫然,八叔说的发丘门人的两个图案,他只觉得天地广阔,到哪里去找呢?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可是八叔很快就怀疑神探身上有一张人皮发丘印图案,就乘机送他一身新衣服,让一个女人伺候他,沐浴之后换上新衣服。 神探不知道是计,就照做了。结果那女人报告说,神探身上很干净,没有刺青。这才让八叔忐忑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 八叔不觉又想起发丘印来:“那两张人皮究竟在谁身上呢?”想到这里,叹息了一阵才住了。 辞别了八叔之后,神探就回秀才镇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章】 两张人皮 神探回到秀才镇后,殷思路和独眼鬼看着光灿灿的金条,很高兴,专门到洪福大酒楼为他接风。毕竟,对于他们这一行业来说,必须有一个安全的出货渠道,而且北京出的价格要比秀才镇这边高多了。 “冯稚老弟啊,你还真有两下子,以后有了这么一个八叔,将来咱们的日子也有保障了不是!”殷思路满脸堆笑地看着神探,举起酒杯。 神探惨淡地一笑,也举起了酒杯。 殷思路看到神探心事重重的,记在心里,回到家后,单独问他:“老弟,在酒席上看你绷着个脸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跟哥也说说?” 神探见殷思路看出来了,就把他拉到一边,把在潘家园的时候,八叔交代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对殷思路讲了。 殷思路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舅舅曾经交代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寻找两张人皮的事情。莫非与这个八叔寻找的东西一样?殷思路听着,嘴上却说:“八叔对我们不薄,咱们又是晚辈,理应帮八叔这个忙!” 当初夏老太太的师弟二狐子突然出现在夏家,并不仅仅是为了跟摸金门的摸金校尉比试武功,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代表本门最高权威的发丘印! 投靠发丘门之后,练就了一身本领,但他并不急于找夏老太太复仇,而是游荡四海,寻找那两张人皮!他想找回那枚传说中的发丘印! 说起发丘印来,还要从当年说起。当初祖宗老爷曹操同时任命了两位盗墓高手,一个是发丘天官,另外一个是摸金校尉,两门派的盗墓手段几乎几乎完全一样,可是与摸金门相比较,发丘将军在技术上稍微逊色,如今,他将摸金门的技术和发丘门的技术结合到一起,异常强大起来,他已经成为真正的发丘将军! 技术上基本和摸金校尉水平一致了,可惜的是,当面对摸金门的耻笑的时候,他只能苦笑着,因为,他手里缺少一个身份的证明,那就是传说中的发丘印! 这枚传说中的发丘印是一块方型的铜印,手柄是一条金黄色的龙制作成的,那龙的眼睛,则是用两颗夜明珠制成。那印上有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不但是发丘将军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件辟邪的宝物,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 这印从三国时候曹操封官开始,就一直是发丘门人争夺的对象,无论如何争论,好在还是得以流传了下来,可惜到了明朝永乐朝的时候,这枚流传了一千多年的发丘印,突然在人间蒸发了! 原来,朱元璋当皇帝之前,参加了红巾军起义,后来利用红巾军起义发了家,事业越做越大,成立了明王朝,当了开国皇帝。这哥们儿当了皇帝之后,就开始镇压红巾军,杀得红巾军四处逃散,溃不成军。 红巾军本来就是由山野农民组成的,其中不乏有盗墓出身的人,这盗墓人之中,有发丘门之人,大家重新聚集山野,说起朱元璋这件丑事来,人人狠不得生啖其肉,于是商量着报复朱元璋。 等到朱元璋去世后,有人就提议挖掘明孝陵,企图报复朱元璋的刻薄和无情。那时候,大明朝的首都还在南京。而朱元璋和他的马大脚皇后合葬的陵墓就在南京市东郊的紫金山(钟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茅山西侧。 当时守卫明孝陵的军队有三千人马,此外,还有十万专门的守灵户,无论如何也近不了身。总不能天上降落吧?最要命的是,朱元璋和他的马大脚皇后合葬的宝城,是一个直径约400米的圆形大土丘,四周有条石砌成的石壁,其南边石壁上刻有“此山明太祖之墓”7个大字。 宝城厚实坚固,依山势高低起伏,下砌巨石,上用明砖垒筑,厚约1米,靠人力去挖估计不是个办法,用只能用大炮,上几十吨的炸药,跟后来孙殿英炸开慈禧太后陵墓一样去干。可是这只是个妄想之策。 发丘门人看到这个情景,都有退出的打算。可是总有几个心不甘的人想去探险,看看这个老皇帝的地宫到底咋样。 他们买通了一个贴身太监,那太监在朱元璋灵柩进地宫的时候曾经进过,大致知道明孝陵的结构,等那太监把图纸搞到手,发丘门人就用重金买下。 于是他们只好在靠近陵墓的地方住下来,开了家茶馆,招待过往的来客。夜晚的时候,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最终拿下来一个方案。接着,就在院子的背后,开始挖掘地道,先打一个竖洞,深达数十米,然后再从竖洞再打一个横洞往前钻,试图直接进入陵墓的地下,然后再打一个竖洞,进入地宫。这个方法也是对付明清古墓的一般方法。 然而永乐皇帝早已经成立了特务机构,锦衣卫到处探听民间的事情,就这样东窗事发,被永乐皇帝知道了,他下令追杀发丘门人,一个不留。 无奈,发丘人人人自危,分散保命,发丘将军为了保存发丘门的实力,就自愿把自己出卖出去,并交上了发丘印!永乐皇帝得到发丘印之后,就下令将此印扔到炼钢炉里,花作了一摊铜水! 从此之后,发丘门里再也没有发丘印一说。 不过,发丘门人时常说起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发丘印的模型图案分别雕刻在三个发丘门人的背后,这三个人代代相传,直到今天!只有找到了这三个发丘门的传人,然后才能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发丘印来!再找一个技艺高超的铁匠,打造一枚新的发丘印! 可是从明朝永乐年间到现在,大约也过了五六百年的历史了,这发丘门人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这三张人皮图案会不会还存在人间,发丘门的弟子们谁也弄不清楚。 不过,二狐子的师傅云冲子死的时候,一再告诉他,要他找到那剩余的两张人皮。 “两张人皮?不是三张吗?”二狐子也犯了疑问。 “不错,是三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一个秘密,你靠近些!”云冲子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发丘印章图案?”二狐子吃了一惊,“它…它怎么会在你身上?” “不要惊慌,它是在我身上,当初我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我的脊背上刺了,那时候我疼得直喊叫,我娘也心疼得掉眼泪,就这样断断续续,前后经过半年时间才完成了,到今儿在我背上呆了七十二年了!”云冲子感叹着,“最令我不放心的,就是失落在民间的另外两张人皮图案,我今生是找不到了!” “原来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想到真的有发丘印图案!”二狐子有些激动,他想要用手摸一下那图案,看到师傅看着自己,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说实话,我想把这印符传给你,可是后来想了想,还不如等我死了,你把我身上的这带有图案的皮剥下来,找个通风的地方凉干了,也好跟日后找到另外两张人皮拼凑到一起,然后找一个能工巧匠,重铸我发丘门的铜印!也好让摸金派住口!”说着,云冲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师傅,徒儿哪儿干剥您的皮,这…这是大不孝啊!”二狐子说着,惊出一身冷汗来。 “为了我发丘门的兴旺,这点儿罪算得了什么!你千万记住,一定要在我死后迅速剥皮,然后凉干,不然,发丘印就再也没有了!”云冲子喘息着,二狐子赶紧喂了他点儿水。 “可是师傅,这天下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呢?”二狐子有些疑问。是啊,要找到这完整的发丘印模型,无疑于大海捞针一样难!这些发丘门人,大多开着当铺,或者古董店,为了报复清朝入关侵略中原,发丘门人后来放弃了汉墓,多盗窃清朝皇家陵墓,清东陵和清西陵,虽然有专人把守,但是他们经常光顾,肆无忌惮!不过,在全国的追杀下,他们都逃到了香港,还有南洋的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甚至越南的都有。 “早年的时候,我听一个同门说,他在西安地带见过一个背上刻着图案的人,我怀疑就是这个人!你不妨到西安去寻找一番!”云冲子说完,眼睛一闭,乘鹤西去。 师傅死后,按照遗嘱,就用利刀剥了师傅的皮,然后安葬了师傅。 安顿好师傅后,就直奔西安,寻找那个身上有图案的人。 到了西安之后,他周游各地,一方面取宝,另一方面明访暗查,就是为了找到那些身上刻着发丘印图案的同门人。 在陕西西安的郊区,他从古墓的发掘手法上辨认出了是同门人所为,可是要真正找到那三个有发丘印图案的人来说,无异于九天摘星。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可是三年过去了,他一无所获,而那个背上有图案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过。心如火燎,又想起自己早年受到的耻辱,不觉心血来潮,决定到洛阳秀才镇走一遭,一来找夏师姐了却多年的恩怨,二来可以在洛阳寻找那个背上有刺青的人。 就这样,二狐子认识了外甥殷思路。 …………… 送走了神探之后,殷思路立即将一个竹子做的令箭放到了舅舅指定的山洞里,没过几天,二狐子就来了。 “有消息了,思路?”二狐子一见到思路,就急切地问。 殷思路见到舅舅着急来了,就将八叔的事情一字不漏,全告诉了舅舅。 “原来他跑到洛阳来了,早年师傅对我说,有一个脊背上有图案的人曾经在西安出现过,害得我找了半辈子了,如今还是外甥有能耐,帮我找到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二狐子激动不已。 “人是找到了,可是他毕竟是个大活人,不是僵尸,况且他做过官儿,跟官府勾结在一起,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殷思路不无担心地说。 “哈哈,别怕,这是我们发丘门的习惯,想那八叔为了顾全大局,定会将那张残图给我的。”二狐子轻蔑地一笑,说。 “舅舅,也不是外甥无故担心,只是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咱们跟这八叔没有过来往,此人城府深浅,咱们一概不知。”殷思路冷笑道。 二狐子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外甥考虑得对,到了京城,我自己会小心的!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去哪儿?”殷思路急忙问。 “北京,我直接上潘家园去!咱们做这一行的,夜里才是咱们的时间!” 二狐子说着,把挎包一背,起身就走。 “舅舅,您别忘了,八叔可是也在找剩下的那两张人皮,如果他知道你也有一张的话,我害怕他会对你下毒手!”殷思路冷冷地提醒他。 “他不至于杀了我吧?好在我们俩都是同门同派的人!”二狐子嘴上说着,心里却想:世间险恶,还是小心为好。 “如果一个人在被剥皮之后还能活着,那就算他命大!”殷思路摇了摇头,说。 二狐子听到后,愣了一下,他知道殷思路错把自己当做那个携带图案的人了。他没有向殷思路解释什么,迈开流星大步,星夜找八叔去了。 …………… 二狐子到了北京后,立即到潘家园市场打听八叔的消息。那潘家园市场谁人不知道八叔的名声,二狐子毫不费力气就找到了。 “您老是买还是卖呀?”店伙计忙迎了出来。 “我既买又卖!” 二狐子冷笑着说。 那店伙计听后一愣,知道来者不善,赶紧笑脸让进了屋子。 “您是先买啊还是先卖?”店伙计问。 “先卖,不先卖怎么有钱买啊?” 二狐子瞟了他一眼,轻蔑地说。 “那好,那好,不知道客官卖什么呀?”店伙计不紧不慢地招待着。 “那,就是这个!”说着,殷思路掏出一只玉佩来,放在了柜台上。 此时,就有行家过来验货,看了半天,说:“怎么又一个卖玉佩的?前些日子就来了一位,最后老爷说是赝品……” “看来您老真是不识货啊,还是把你们家老爷请出来吧,免得你们收了赝品,不好交差啊!” 二狐子用手动了一下狐皮帽子,嘴角泛起不宜察觉的冷笑来。 那店伙计一看形势不好,就转身进屋子叫八叔去了。 八叔正在小憩,猛地听到有人在屋子外吵闹,就知道来了不速之客,也就醒了过来。 “您就是人人常说的八叔?久仰久仰!”二狐子一看八叔那威风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此人一定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不过在京城潘家园混的人,都是人杰,都是些猴机灵的人物。 “您要卖什么东西?”同为发丘门人,八叔却不认识二狐子。 “就是这个,一只玉佩!”说着,伙计赶紧呈上去,同时在八叔的耳边嘀咕:“老爷,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卖玉佩的,今儿怎么有来一个?敢情他们是一伙儿的?” 八叔听后,点了点头,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阵子,说:“不错,不错,真正的秦朝玉佩!” 说完,转而对二狐子说:“阁下开个价吧!” “五百两白银!”二狐子伸出一只手来,冷冷地看着八叔说。 就听见八叔“哈哈哈哈”一阵大笑,笑完后说:“大清朝都完了,哪里还有什么白银黄金,眼下是大民国了,都用了大洋……” 二狐子一听八叔如此笑话自己,又气又急,只好稳住声色,说:“那就要金条,金条总可以吧?” 八叔一听,笑了笑,说:“金条倒是可以,二十根,行就成交!” 二狐子也冲八叔笑了笑,说:“二十根就二十根,可便宜了你们!” 等八叔付了金条,就问二狐子:“听说阁下还要买东西,不知道要买什么呀?” 二狐子眼睛骨碌一转,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伙计。八叔立即明白了,把二狐子领进了内屋。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八叔感觉到此人很神秘。 “我买一张皮,一张人皮!”二狐子冷笑着说。 八叔听后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张图?莫非是自己的侄子出卖了自己?不可能啊! 不过八叔毕竟经历过大场面,他很快就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笑着问:“阁下要买什么人皮,我这里还真没有这样的古董,您是不是听错了?” “听错了?哈哈哈哈,八叔不愧是八叔,说话果然与人不一样。”二狐子一听,知道八叔在装疯卖傻,就继续笑着说:“您的事情我全知道,您是光绪年间的进士,后来买了一座院子,没想到那院子下面竟然埋着十箱财宝,从此你便发迹了!” “那又怎样?”八叔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个极其难缠的人,沉着应对。 “谁知道你并不满足,反而勾结官府一起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并且入了发丘门!”二狐子一口气说了出来。 八叔听着,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杀机! “阁下恐怕也是发丘门人吧?”八叔冷冷地看着二狐子说。 “不错,我们是同门,所以这次到京城来,我就是专门来找您讨要那张图案的,希望您从发丘门大局出发,把那张图案给了我!”二狐子嬉皮笑脸地说。 “做梦!”谁知道八叔突然大声说,“你知道与虎谋皮的结果吗?” “我知道你做过清朝的官儿,认识了不少有权势的人,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是一个盗墓贼,他们会帮助你吗?”二狐子似乎早有准备,连哄带吓。 “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稚儿?”八叔冷俊的脸上开始变得铁青起来。 “什么侄儿?是外甥吧?”二狐子并不知道八叔说的是谁,胡乱答腔。 “你到底想怎么样?”八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 “我就要那张图案,从此以后,我从京城消失,永不来打扰您,外人也没有人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二狐子说。 “妄想!你报官去吧!你给我滚!”说着,八叔就招呼人手把二狐子推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二狐子就带着警察过来了。他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那警察反而把他给抓起来了。 “你们抓错人了,他才是盗墓贼!”二狐子跳将起来,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八叔抬起眼儿看了二狐子一眼,说:“兄弟,你知道来我这里捣乱的结果是什么吗?这就是下场!” “姓冯的,你有种,我外甥会来找你的!就是你死了,我也会让你不得安生的!”二狐子恶狠狠地说。 八叔冷笑了一声,转而对警察说:“兄弟们辛苦了,改天我亲自请各位吃饭!” 二狐子果然不是八叔的对手,被抓进了监狱,可是奇怪的是,警察却没有用鞭子抽打他。 原来八叔认定二狐子背上也有发丘印图案,就让警察别动他,等把他衣服脱了以后,才发现二狐子背后很干净。 二狐子被关押了几个月后,被扔出了监狱,从此流落京城……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章】 传说 阳春二月,春寒料峭,二狐子从关中回到秀才镇。殷思路暗中问:“舅舅,你老人家是不是在关中又有新的发现?” 二狐子喝了口水,神秘兮兮地说:“我哪儿有那闲工夫啊,眼下有一件最重要的宝贝,你拿到手,就相当于一座金山摆在了你面前。” 殷思路听得有些发呆,心想:还有什么宝贝比盗墓还值钱的?见殷思路有些发呆,二狐子进一步提醒说:“你娘在世的时候,有没有给你提过一张地图,人皮做的?” “人皮地图?”殷思路不听则已,一听惊得头皮都快炸了起来,用什么做不好,为什么偏偏用人皮做地图,那就意味着要死人。但是,夏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很少透露摸金派的一些事儿,而殷思路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道道。 二狐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夫这次倒是追到一个人,但最后才知道,此人身上的图案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龙图!” “看来我只有亲自到南洋一趟了,那里发丘门人很多,或许有一张人皮图案就在那里!”二狐子眼神充满了迷茫,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 二狐子走后,殷思路他们手头上就有点紧张了,当晚两个人来到洪福大酒楼。二狐子见饭桌边已经站了四个人。他瞅了一下,一下子就认出了独眼鬼,记得上次自己带着殷思路和他一起到阴阳沟干活儿。而其他的兄弟,二狐子却不认识。 殷思路知道舅舅向来多疑、谨慎,就立即笑着介绍说:“这位是烟鬼,这位是六子,都是我在西工兵营时候的战友!” 烟鬼和傻六子连忙举起酒杯向二狐子敬酒,说:“舅舅的大名我早已听说过了,没想到今天才见到真面目,幸会!” “这位是冯稚,在我们几个里最有文化的一个!”殷思路最后介绍了神探。 “久仰舅舅大名,今日得以幸见!”说着,神探抱拳施礼。二狐子见神探文质彬彬,动作得体,格外另眼相看。 酒足饭饱之后,五个人陪着二狐子回到土窑子。 第二天,二狐子就把殷思路叫到面前,说:“昨天你的兄弟们都不错,我为你有这样的好兄弟感到高兴!”稍微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只是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既然他们要我教他们本领,我这个人向来倒也不计较什么,况且现在也没有正式收徒弟,这次经过洛阳,捎带着看了一个大肉馅馒头,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教他们一些本领!” 殷思路见舅舅答应教兄弟们本领,自然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不急,不急,舅舅刚来秀才镇,总不能跟前两次一样,说走就走吧!咱们好好歇息,然后再去不迟!” 三天之后,二狐子倒有些心急起来,他让殷思路把兄弟们招集到一起,就商量着去洛阳的事儿。几个人一拍即合,当即准备停当,又到镇上雇佣了一辆马车,扮坐草药商人。 上次在阴阳沟,二狐子差点儿被挤成肉饼,殷思路和独眼鬼在上面惊得魂飞魄散!不知道这次到洛阳,又要遇到怎样的惊险事儿。 六个人太显眼儿,就分成两拔,分别带上了干粮和水,搭乘了两辆马车。 二狐子自然知道辟邪的方法,褡裢里随时都装着辟邪符。不过此时独眼鬼已经从茅山回来了,师傅又送了他一把更厉害的辟邪剑,辟邪符也随身装了些,还有最厉害的七星辟邪针,这针平时就装在一个小小的红布袋子里,连同七枚神针装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谷子。 可是此时虽然到了春天,可是仍旧有些天寒地冻,除了坟上的迎春花开了外,其他的还是枯草一片。独眼鬼饲养的小鬼也没有苏醒过来,所以独眼鬼没有办法带着它。 六个人到洛阳以西大约八十里的地方碰头完毕,先掏出干粮和水来吃喝饱,然后跟着二狐子一同进山,那山上的雪仍旧没有融化了,依然躺在山上,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山风吹得也冷,几个人的鼻子都冻得有些红。 按照盗墓贼的规矩,这天儿是不能出来干活儿的,地冻得也挖不开,简直是瞎胡闹, 可是几个人转过一座山峰之后,就好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阵阵暖流扑面来,远处的一座座山峰跟利剑一样直插云霄,“剑峰”被云雾萦绕,如同神仙之地! “这里就是剑峰垴!这风光,也只有咱们能看到,钱是买不来的!”二狐子说。 几个人就四处张望起来,一阵阵新鲜空气扑鼻而来,看那山脚下,森林密布,时而又有青翠嫩草破土而出,生机勃勃,鲜嫩欲滴!就在他们的不远出,居然有一眼泉水,那泉水四溢,变成了小溪,溪水淙淙。 一见到水,傻六子和烟鬼就跑了过去,用粗大的手撩了几口水,喝了起来,跟他娘的几辈子没有见过水一样,撩得满脸都是! “这味儿不对呀,跟他娘的喝草药差不多!”烟鬼喝了几口,吧嗒了两下嘴,觉得嘴里有一股草药味! “大哥,你们说这水里不会有毒药吧?”傻六子突然问。傻六子话一出口,殷思路就愣了:这水也怪,咋就一股草药味儿呢? “大哥,这水里不会有尸毒吧?”独眼鬼来了一句。他的话刚说完,傻六子和烟鬼就吐了起来,把刚才喝的水全吐光了! “哈哈哈哈,我刚才还想灌你们大粪呢,谁知道你们倒先吐了!”独眼鬼一阵“哈哈”大笑。其他人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六个人继续沿着溪水走,等走近了,才见到树林里到处都开着不知名的花,飘香四溢。 二狐子随手采了一把草,对他们说:“这里最不缺药材,我手里的这把草,如果身上起疹子了,还有女人脸上的痘子,只要轻轻一擦,立即就会消退!” “神草,神草!”殷思路和其他人都啧啧称赞起来。傻六子一听,立即就采集了一大把,装在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你们大约还没有见到灵芝吧?”二狐子说着,就立即采来一朵灵芝花!大家都惊讶不已。 正当大家看花儿的时候,冷不防一声怪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见一头狍羊一下子从他们身边跳过去了,很快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二狐子也被吓了一跳,事后立即大笑起来,说:“我当是啥呢,原来是一头野羊!“回头他对殷思路说:“外甥,我跟你说,这里还有野山猫、野狗,还有鹿!” “我说大哥,咱们也别干活儿了,采几把灵芝回去卖了,再逮几只野羊来,做个烤全羊,多自在!”烟鬼看着,干脆坐到了草地上,懒得起来。 殷思路一听,立即上前踢了烟鬼一叫,喊道:“你真是个瓜娃子,瓜兮兮的!” 烟鬼虽然知道殷思路在骂自己,可是却听不懂,就说:“大哥,你说的这四川鸟语,我一句也听不懂!” 神探就笑了,说:“烟鬼大哥,你还是听不懂的好,省得听懂了心里难受!” 烟鬼一听,蔫儿了。傻六子倒高兴了,立即上来,仿照殷思路的动作,也给了烟鬼一脚,嘴里说着走调的四川话:“你个瓜娃子,瓜兮兮地!” 殷思路说的时候,烟鬼没有听明白,如今经过傻六子一说,他倒听出几分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腾”地起来,兴奋地说:“大哥,大哥,我知道了,你是在骂我是傻子,混蛋,对不对?” 殷思路也笑了起来,说:“想不到我多年不说四川话了,如今说起来,还是这么顺利!更没有想到烟鬼居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真不冤枉这几年跟着我!” 几个人歇够了,就拿着工具,跟着二狐子到了盆地的中央位置,说:“就在这里!” “这死鬼可真会找地方,敢情想和神仙住在一起!”独眼鬼一看如此好的风水,觉得被这一个死鬼霸占了,心里倒有些意见。死人其实跟活人一样,越是风光好的地方,或者树木茂盛,生机勃勃的地方,他就越来凑热闹。风水条件好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产生脉气滋阴后代,但是起码是个安身的好去处! 二狐子说:“这是明朝馒头,只要找到金刚墙,咱们就好办多了!” 明朝的“馒头”一般在地下6米深的地方,最怕的就是都有金刚墙保护。金刚墙是放棺材时候进的道儿,是阴阳两界的唯一通道,说句朴实的话,就是死人和活人的隔界线,也是坟墓的外墙,地宫的入口,只要找到金刚墙,进去就不成问题了! 怕就怕这金刚墙之所以叫“金刚墙”,就是因为太坚硬了!一般人即使找到了,也钻不过金刚墙!况且这金刚墙一般外面有一层厚厚的夯土,那土里掺进了黏合剂,坚硬无比,有几米厚! 傻六子就要拿着洛阳铲,在二狐子指定的地方开始挖了起来,烟鬼也拿着探条往地下钻。 于是几个人开始用洛阳铲挖起来,这明朝馒头倒也好挖,跟战国馒头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战国馒头往往要在地下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深处,是真正的“阴曹地府”。 他们边挖边看洛阳铲里倒出来的东西,看有没有五花土,或者什么砖呀石头块儿。 “你现在打下去的是墓室!”二狐子对独眼鬼说,“你听这声音,很清脆,里面一定中空!” 接着,二狐子转到了傻六子那边,对他说:“你打到了墓道!你听听这声音,就没有独眼鬼那声音清脆许多!虽然下面中空,可是空间没有墓室大!” 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走了两步,猛然说了一句“有了!”,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着他。 “如果这是墓室,这是墓道的话,那往前走,这里就是隧道门,从隧道爬进去,就是金刚墙!”二狐子一阵激动! 接着,他亲手挖了起来,挖着挖着,带上些夯土来,接着,就是石头块儿!其他几个人一看,也赶紧过来帮忙。 等打下去,果然见一块石条,那石条很厚,堵在了隧道门上。六个人轮流下洞里钻那石头,很快就钻出一个能容纳人进出的洞来! 二狐子接过一把手电,照着下去了,只见果然有一个秘密通道,那通道完全用青砖垒成,一直伸向深处! 二狐子拿着手电朝外晃了晃,大家看见了灯光,知道下面没事儿,就争先恐后地拿起手电来,准备下去。 “六子、烟鬼,你们俩在上面看着人,我们四个下去,等一有信儿,你们就立即帮忙取货!”殷思路留住了他们俩,自己则赶紧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烟鬼和傻六子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也只好留在上面,等着他们的消息。 “看见没有?这里有个暗道,如果没有其他通道,这就是通向地宫的隧道!”二狐子拿着手电到处晃了两下,说。 那通道里一股土腥气,又冷又潮,几个人就爬在通道里,直不起腰来。没有办法,干这样的活儿,自然就要受这样的醉,继续往前爬。 大约爬了五六米的距离,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好象在黑暗的世界里已经走了老远一段距离了,只觉得眼睛有些发昏,脑子也乱乱的。估计让人在这地宫里呆上一天,都他娘的得变傻了不成!唯一能令他们感到安全的,就是那四盏灯照出来的光亮!这是活人跟死人一个明显的不同。 他们感觉爬了老长一段距离,那青砖上居然还有水气,冰冷的水滴答下来,不时落在他们的身上。不过,幸好这通道里暖和,地下的热气都到了这里,只是有点儿闷。 正在这是,猛地听到“啊”的一声,二狐子猛地回头,赶紧拿手电一照,原来独眼鬼的膝盖碰到了一块落在通道里的青砖上,疼得直叫。 独眼鬼摸出来,正要放下,二狐子眼睛一转,赶紧说:“拿过来,我照照!” 独眼鬼以为这是块宝石,赶紧递给了二狐子。二狐子一照,隐约见那青砖上刻几个字,那字是小篆笔体,二狐子念出声来:“此砖至金刚墙四丈、深一丈五尺”。二狐子立即不做声了,大家以为除了什么事。。。。。。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章】 黄金囚室 二狐子立即有了主意,悄悄对三个人说:“咱们往前爬四丈,然后再挖一丈五尺,就到了金刚墙!” 几个人一听,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在死人住的地方干活儿跟他娘的在地上干活就是不一样,时刻得跪在那里,弯着腰,吃力地倒腾挖出来的土!然后一个接一个把土传上去,烟鬼和傻六子在把那些五花土倒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散落开来。 刚挖了几筐子土,四个人都大汗淋漓,气也喘息不过来,只好拿衣裳擦起汗来。迫不得已,只好轮流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再进去倒腾。 就这样倒腾了半天,通道里的人都以为天黑了,也分不清到了啥时候了,只管拼命地挖着。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也不知道挖了多少筐土之后,终于穿透了厚厚的土层,找到了坟墓的外墙——金刚墙。 在金刚墙上,他们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半圆形门,这就是棺材进去的时候留的门。那正门是用汉白玉做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厚,多大。不过,既然是金刚墙,可不是一般的工具就能随便打开的,就连1928年孙连仲用炸药炸武则天的墓,虽然放了几炮,炸开了些巨大的石头,到最后他娘的也是瞎扯蛋!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这作为金刚墙的汉白玉石头,肯定有边儿!二狐子想了想,就先不碰汉白玉,沿着汉白玉继续挖,终于,他们挖到了固定汉白玉的明砖。 汉白玉虽然硬,可是明砖好歹要好破的多!于是四个人合力把固定金刚墙的明砖连撬带拆,一口气捣鼓了好几层!金刚墙很快就露出来一个缺口!地宫就在那黑暗的里面。 可是二狐子他们还是不敢进去,害怕有暗器机关或者毒气什么的,一旦有人进入就会瞬间丧命。这些死鬼是不可能轻易地就把自己的财产交给你的。 二狐子拿手电朝里面晃了晃,那手电正晃到了地宫的墙壁上,隐约看见了飞鸟走兽,却也不敢贸然进去。 “可惜没带一只狗或者鸡来,不然,就让这些畜生先进里趟趟路子!”二狐子说着,看了殷思路一眼。 “舅舅,放我下去吧,如果有啥事儿,我一摇绳子,铃铛一响,你们就拉我上来!”殷思路知道,既然地宫的大门打开了,必须有一个人先进去。 二狐子稍微一犹豫,说了一声:“好吧,你自己当心点儿!”于是拉过一根粗壮的绳子,把殷思路捆了个结结实实,殷思路手里则拿着一个手电筒,晃晃悠悠地就下去了。 下去以后,殷思路赶紧弯下腰,躬着身子,用手电照来照去。地宫里寂静到了极点,阴冷的空气在殷思路周围晃悠,他直觉得脊背透亮,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上。 越恐怖的地方,人的精神越集中。殷思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两只眼上,随着那晃动的手电瞅来瞅去,心里却跳个不停,只觉得手心和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流下来。 “思路,你没有事儿吧?”二狐子朝里面喊话,为殷思路壮胆儿。 “放心吧,我还活着!好象也没有啥暗器,你们也下来吧!”殷思路故意放大声音,朝洞口晃了晃,竖起了大拇指。 二狐子和神探才松了口气,于是,顺着绳子,二狐子和神探先后下来,独眼鬼靠后。 四个人把四把手电集中到一起,朝地宫的各个方向照了一把,才发现这是一座全部用巨大的条石砌成的石头地宫,中间有一条用汉白玉石头铺就的小路。 “舅舅,这地宫很大啊!”殷思路对二狐子说。二狐子也觉得这地宫阴森恐怖,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不会是皇帝老鬼的墓吧?”独眼鬼先前也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馒头,很快就想到了皇陵。 二狐子一听到“皇帝”两个字,立即停了下来。殷思路、神探和独眼鬼以为二狐子发现了什么异样的事儿,也赶紧弯下腰,围在二狐子面前。 “有可能是个皇帝陵!”二狐子呆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你们看,那汉白玉小路好象是一条中轴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距离我们不远,就是一个宫殿------前殿!” “好娘,咱们真的找到了一个超大馒头!”独眼鬼兴奋得怪叫起来。 “嘘!关掉手电!”二狐子好象嗅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阴声冷气地让所有的手电关掉,然后缓慢地蹲了下来。霎时,整个地宫里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潮湿的地宫顶上滴答下来的水声。 黑暗中,兄弟四个畏缩到一起,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殷思路正要问,神探从后面拉了他的衣服一下,他立即扭头一看,前面好象有两道绿光,幽幽地亮着。那光很弱,但是在如此黑暗的地宫里,却是最亮的光源!紧接着,又出现了很多绿光! 腊肉(僵尸)?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么多的腊肉(僵尸),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只觉得冰冷顺着脊梁,一直传到了全身。 可是奇怪的是,那眼睛离地面很近,如果是腊肉(僵尸)的话,也应该有活人那么高才对!几个人脑海里飞快地转着,想着这绿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干这样的活儿,随时得准备着死去,没准儿你会死在哪里。 “不会是老鼠吧?”殷思路很快就想到了老鼠。以前在其他地宫里也见过老鼠,不过,那地宫都有开口,今天的这个地宫密封得很好,说是老鼠有点儿说不过去,再说,老鼠的眼睛在夜里也不是绿光。 那些绿光似乎在搜索着什么,当那些绿光照到他们身上的时候,突然不动了,直直地照着他们。他们心里更加的紧张起来,握洛阳铲的手不停地流着汗,潮湿阴冷的空气不听地扑面而来。 “管他娘的是啥东西,来了,都躲不过我手里的洛阳铲!”殷思路想。实在不行,关键时候,连手电筒都用上派场,狠狠地敲个狗娘养的! 那些绿光突然聚集到一起,好象商量着什么,然后就朝他们扑过来了!速度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 “打!”二狐子一声大喊,大家才惊醒过来,在黑暗中拼命地挥舞着洛阳铲,震得地宫里“嗡嗡”乱响。 见他们反抗,那些东西似乎长了灵性,更加疯狂起来,整个地宫里到处都是绿光!冷不防有几个怪物跳到了他们身上,只听到嘶咬衣服的声音。 “快把衣裳都脱了!”没有办法,二狐子只好命令大家都把衣服脱了,然后扔得远远的。 独眼鬼一时没有防备,立即觉得腿上一阵生疼。他立即喊起来了:“不好了,不好了,我被咬了!”随即他用手电一看,是一只老鼠模样的怪物,那怪物没有脚,下面安着两个小木头轮子! 二狐子也看到了,喘着粗气说:“真是高啊!” “师傅,你说啥高啊?”神探赶紧向二狐子靠了靠,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手艺高超的工匠做的木头老鼠,想不到比现在的枪炮还厉害!”二狐子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些闪闪的绿光。 在黑暗中,四个人觉得血都僵住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只能拼死胡乱地打来打去。 正在这紧急关头,猛地听到有人喊:“你们到底弄好了没有,都啥时候了,也不喊我进去取宝!”是傻六子,他在外面等不及了,就让烟鬼在外面守着,自己则进来看一眼。 可是他来了有能有啥用?还不是大眼瞪小眼儿------干瞪眼儿? 谁知道神探对傻六子喊道:“六子哥,你赶紧出去,把咱们那一桶汽油拿来!” 傻六子一听,知道有情况,答应一声,立即按原路返回去了。原来,他们来的时候除了带了干粮、水、工具外,还有石蜡、汽油,准备随时做火把用。 傻六子费力地拖进了墓道里一桶汽油,可是洞口太小,塞不进去!情急之下,傻六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声大喊,竟然一脚踹倒了几块明砖,洞口随即大了起来。 他赶紧解开绳子把那桶汽油递下去。神探立即奔过去,朝那些绿光泼去,随即一划火柴,说了声:“见鬼去吧!”那火顺着汽油就烧了过去,那些绿光老鼠上蹿下跳,在火光中折腾了半天,终于一个个倒下了! 原来是些木头制作的老鼠,没想到居然比活老鼠还他娘的厉害! “当年诸葛亮制作木牛流马的技术,今天在这肉馅馒头里重见天日,可惜咱们把它们都烧光了,不然弄几只出去,好好研究研究!”二狐子觉得有点儿可惜! “师傅,咱们要不把它们弄死,那咱们就别出地宫了!”独眼鬼摸了摸腿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说。 二狐子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惜一门古老的技术就这样灭绝了! 那烧着的烟雾逐渐过来了,呛得他们不住地咳嗽起来,赶紧跑过去,又拼命地灭火。再一看,身上的衣裳早已被烧了个净光!无奈,只好忍受着寒冷,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走几步,几个人就觉得脚下一阵酥软,赶紧有手电一照,原来是他娘的烂木头板子!二狐子说,当时为了把沉重的棺材运进来,必须用写木头垫着,一步一步地拖进来。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前室,干脆连火把也点着,为自己壮胆子。等到到了中室,好象是死鬼会客的地方,四周全他娘的摆放着汉白玉雕刻的椅子,座椅上雕有老虎的图案。 椅子前是一盏巨大的万灯,里面盛满了黄蜡,黄凌凌的,跟他娘的黄油一样,如果点着了,估计也能烧个几十年,却烧不了万年。 四个人见这里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就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觉得越冷,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身上直觉得有些发毛!二狐子知道,前面就是他们心目中向往的地方了! 终于,四个人摸进了后室,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棺床上的巨大的黑棺材!二狐子领头,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好象怕惊动了鬼魂似的。等走近了,四把手电一照,可喜的是,棺材板子已经有些烂了,省得他们再用费劲儿打眼儿了。可是不知道里面的死鬼究竟成腊肉了没有。几个人不免又忐忑不安起来。 “没有腊肉,估计里面的死鬼连屁股眼儿都没了!”二狐子看了一眼那些烂板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师傅说的对,如果是在石棺里,或者青铜棺里,尸体化不掉,灵魂出不来,就永远不能超生!”神探说出了二狐子的心思。 二狐子一听,就点头笑了,说:“还是神探聪明!这破棺,魂儿早跑了,还谈啥腊肉!” 殷思路和独眼鬼一听,直觉得脸红,连忙说:“时候也不早了,恐怕六子和烟鬼也等得不耐烦了……” 于是几个人连忙戴上手套,只轻轻一用劲儿,那棺材就被掰开了一大块儿,里面立即露出花花绿绿的被面来,那被子倒添满了整个棺材。殷思路用手一拽,跟他娘的灰儿似的,一拉就碎了! 二狐子小心地用手拿出了第一层被子,见第二层好歹还结实点儿,不过也烂得跟灰也差不到哪里去!接着翻下去,连续翻到了八层,下面没有了。就从这被子的数量上看,几个人就知道这真的是一个大的肉馅馒头! 二狐子看了神探和殷思路一眼,正好见神探和殷思路也正看着自己,他知道这一层被子的下面就是那死鬼的尸体。可是问题就在这里:那死鬼究竟烂了没有?还是成了腊肉,正瞪着眼儿等着他们揭被子呢!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率先揭开那最后一层被子。 相互瞪了一阵子,四个人猛地一起掀起了被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同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具干枯的骨架!没有腊肉(僵尸)!于是四个人忍受着那恶臭,小心地把棺材里的玉器和金器一扫而空! 殷思路随手翻出了一顶官帽,那帽子上有三颗巨大的珍珠。二狐子一看,说:“这就是夜明珠!” 等摸完了棺材里,几个人才看到了角落里的整匹丝织品,二狐子用手一摸,竟然还很结实,估计做了衣裳还能穿。 就在四个人各自打着算盘的时候,猛地听到一声“轰隆隆”怪响,门口上落下一面巨大的金灿灿的门来,彻底地把四个人堵在了里面。 “坏了!”二狐子一阵惊呼,知道最后竟然又中了机关!四个人慌忙地打着手电四处照耀起来,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四周的墙壁上居然是金子做的,是黄金做的!再看那门时,也是黄金做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侈的馒头,即使被关在了里面,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好半天,直到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热了起来,四个人才知道出大事了:他们恐怕要被憋死在里面了!此时,他们才慌作一团,四处找着机关。独眼鬼也顾不上去摸那黄金墙了,就胡乱地抄起洛阳铲子,朝那墙上打去。只一下,那声音立即震得他们耳朵快要聋了! “独眼鬼,你个瓜娃子,别他娘的瞎闹腾了,没用!”殷思路终于发话了,“还没等咱们出去,耳朵早已聋了!” 几个人拼命而急促地呼吸着这地宫里剩余不多的空气分子,他们能感觉到,死神正朝他们一步不走来。 二狐子知道,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们的意识会变得模糊起来。 烟鬼见四个人还不出来,就让傻六子拿着一把手电进来看看。傻六子也正着急进去取货,就自己进来了。他先看了看前两个室,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就继续往前走,猛地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仔细一看,只见灯光打到了一扇金光灿灿的门上! 他走近去摸了一把,企图想把黄金从门上掰下一块来,可是也是白费劲儿!这是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四个兄弟还在里面。于是他就把脸贴在门上喊,可是这四面的黄金墙壁粘合得太紧密了,没有一丝的缝隙,所以即使他喊破嗓子,里面的二狐子和殷思路、神探丝毫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娘的,死在这黄金墓里倒也值得!”二狐子自嘲道,“有黄金围着咱们,真是皇帝也少见!” 神探一听,凄惨地笑了笑。 傻六子知道大哥他们遇到了机关,就慌忙爬出来,跟烟鬼商量。 “不如来一炮吧,咱们到洛阳弄些炸药来,肯定能把它炸个底儿朝天!”傻六子说。 “你说话从来就没个正形,到那时候有个屁用!殷大哥他们都被炸上天了,人毛都摸不着一根,就你一个人活吧!”烟鬼很难接受,都他娘的到啥时候了,傻六子一点儿实际办法也拿不出来,琢磨了半天,就拿出这个歪主意来。 两个人急得团团转,可是半天也想不出个办法了。于是烟鬼说:“独眼鬼养的那个小鬼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主人都快死了,也不来救!” “哈哈哈哈!”傻六子一听,竟然笑起来了,“烟鬼呀烟鬼,你他娘的平时就知道抽大烟了,一个畜生,它知道个屁!” 傻六子说完,烟鬼立即蔫儿了,他知道他的一切愿望都是美好的想象。 地宫里,二狐子拿着手电照来照去,突然,他看见了四个字:入内者死!二狐子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里果然有机关!只是那个“死”字,写得却很特别,尤其很大。 它是在强调“死”还是另有其他的意思?二狐子盯着那四个字,紧紧不放,眉头紧锁。殷思路、神探,还有独眼鬼看见了,也赶紧走过来。“师傅,您说说这四个字里有玄机吗?”神探问。 “玄机?能有啥玄机?咱们都是要死的人了,只是胡乱看看,后悔一下!”二狐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啥玄机来。 随后,二狐子就坐到了棺床上,把手电关了。黑暗中,他的脑海里时刻翻腾着那个硕大的“死”字…… 突然,他站了起来,然后在黄金屋里来回踱来踱去,到最后一步,他停了下来,俯下身子,用手仔细敲了一下,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快来,这下面是空的!” 三个人知道二狐子发现了什么秘密,就赶紧过来,一起举着手电照着。 “把洛阳铲拿来!”二狐子说道。独眼鬼赶紧把洛阳铲递过来。二狐子就开始挖了起来,锋利的洛阳铲很快就从地上打出一个洞来,他用手电一照,果然是一个洞! 二狐子一看,就笑了,说:“看来阎王不收留咱们,咱们又要回到阳间了!”殷思路、神探和妒眼鬼见二狐子笑了,知道找到了机关,一下子心里放松了许多。 里面有个阀门,二狐子小心地用手一扭,只听到“轰隆隆”一声,那黄金门居然打开了!!! 几个人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黄金门,就相互对视一下,笑了:黄金门和黄金墙是抗不回去的,幸亏傻六子不在,否则,傻六子肯定要把门拆了背回去。 等出来了,见那太阳暖烘烘地照着,感觉真是好,比在地宫里的感觉好多了,这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师傅,您是怎么找到机关的?”神探始终想着这个问题。 “嘿嘿!”二狐子先是诡秘地一笑,接着说,“你们也知道那个‘死’字,当时我就觉得很特别,考虑了半天,猛然醒悟了:古代的工匠打造地宫的时候,总要测试一把吧?总不能把活人关在里面闷死吧?再说了你们想想看,棺床上有两口棺材,两个人是不可能死在一个时间里的,很可能有第二次安葬,所以,肯定有机关!” 五个人是对二狐子又敬又怕,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干咱们这一行的,有胆量还不行,还得有脑子,不然,别说你们有五个人,就是有五十个,五百个,也不够机关杀!”说着,二狐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瞧着眼前的宝贝,五个人是摸了又摸,真他娘的稀罕啊! “你们想不想自己也来一次啊?”二狐子这时候轻悠悠地问。 “想,我们当然想了,做梦都想!”傻六子赶紧接嘴。“好,今儿趁着我在,我就再跟你们说个地方,至于成功不成功,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己。”二狐子笑着瞧着眼前的五个人。 “师傅说得对,自然是这个理。”神探也点头笑着说。 二狐子朝周围瞧了瞧,殷思路知道他在看风水。 “你们瞧这地形,哪里还像有个古墓呢?”二狐子问,“算了,今儿也不问你们了,我就直白跟你们说吧,周围还有一个粽子,找到找不到,就瞧你们的了!”说完,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章 怪老头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叫花子来到了殷思路饭馆门前,想讨点饭吃。没想到被店伙计一通臭骂。没想到那老叫花子嘴还挺硬气,口口声声喊道:“把你们老板找来,这小子发了,竟然也顾不上找我了!如果没有我,他也没有今天的地步!” “你个臭要饭的,也竟然敢来这里撒野,你还要命不要命了?”说着,店伙计抬手就要打他。 殷思路正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热烫的老白干,却无心下肚,听到门外吵闹,他就起身走了出来。 “我们老板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对他说吧!”店伙计见殷思路出来了,匆忙让开了道儿。 “怎么回事儿?”殷思路问店伙计。他随时又看了那老叫花子一眼,觉得有点脸熟,好象在那里见过,尤其那双眼睛,似乎根本就不象一个要饭的。 “难道是道上的兄弟?”他暗想。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干他们这一行的,向来神秘不定,组织严密,很少被外人知道。难道眼前的这个老叫花子是故意讹诈的? “你认识我?”殷思路皱着眉头问。 “何止是认识啊,你还是我外甥呢!”那老叫花子竟然跟自己盘起了亲戚。 “外甥?”殷思路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仔细想想,叫自己外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娘的师弟!当年两个人设计把白面书生傅俊杀死在古墓里,重新夺回摸金符的事情,一直在殷思路的脑海里。 “舅舅,是您吗?您不是到北京找八叔了吗?”殷思路赶紧问。 “八叔?哈哈哈哈,八叔!”二狐子拿起手里的打狗棒敲打了殷思路一下,依旧狂笑着:“八叔,哈哈哈,不错,我是去找他了!” “你找到他了没有?那张图案弄到手了没有?”殷思路急切地问。 二狐子并没有回答殷思路的话,而是看了一眼这座古色古香的酒楼,白了他一眼说:“想不到我刚到京城一年,没有想到你已经摘符了!” 既然作为摸金校尉,就必须戴摸金符。如今虽然不是曹操时候的权利象征,却也是身份的象征,凡是摸金派内部的人见了,都必须尊敬摸金校尉。大凡摸金校尉经手的古墓,其他摸金派的人只能等到摸金校尉拿够了财宝,其他的人方才能下去拿,这是规矩。凡是摸金校尉看上的古墓,其他人都得让着。 它带在身上可以辟邪,号称“一符在手,鬼神皆避”,邪气避开了,运气就来了。如果摸金校尉戴上了摸金符,就必须保证做一辈子校尉,中途不能荒废,就象西藏神佛里的**一样,从孩提时被选中是活佛转世灵童,一直到坐化。 如果摘符,运气也就随之中断。再戴上去的话,就得不到祖师爷的保佑了。 殷思路是明白这一点的,现在突然听到舅舅这么一说,心里有一丝不安,他当时只是觉得宝贝也得了不少,院子也能买上百十来所,丫鬟、婆子也能雇佣一大堆,也就没有多想,随后摘了符。 “是。”殷思路赶紧张望了四周一下,见没有什么人,才小声地答道。 “你小子,这不是要毁了摸金派吧?自己挂冠而去,却不把摸金符传给弟子,摸金校尉从此要在人间灭绝了!”老叫花子的一席话,直说得殷思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也怪我这个局外人多事,哎呀,我们发丘门与摸金门争斗了几世几代,大约也记不清楚了,今天可总算有个结局了!” 老叫花子摸了摸那大红漆柱子,感叹地说,“钱也赚了不少吧?何止够买一座酒楼啊!” “舅舅不是也出身在摸金门下吗?怎么反倒以发丘门自居啊?”殷思路见这个老家伙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留,气不打一处出,就顺口来了一句。 老叫花子本来正看得出神,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一万个不痛快,心想:你小子,如今发了,却来我面前逞能!如果当初不是我教你本领,设计害死白面书生,夺取摸金符的话,哪儿来你的今天! 心里想着,脸上却笑了:“不错,不错,外甥还记得我的出身,如今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忘了曾经在摸金门下学习过!”完了,咬牙切齿,狠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这个畜生! 老叫花子刚要张嘴,殷思路连忙说:“舅舅,你怎么流落到这个地步?” 原来殷思路见舅舅揭自己的短处,害怕他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就赶紧把他让进了屋子。 “先给我弄点吃的来,好几天没有吃上好东西了!”老叫花子见殷思路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就就坡下驴,摸着肚子,嚷嚷着。 他一连点了好几道菜,要了两壶上好的老白干,“啊“了一声,连连说道:“好酒,好酒,好外甥!” “舅舅,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殷思路问。 “哎呀,先别多说了,等我吃完了再问也不迟啊!”说着,已经顾不上跟殷思路谈话,抓起一只烧鸡,抢先啃了几口,噎住了,又连忙喝了几口老白干。 “舅舅跟你说啊,别看你小子干这么长时间了,舅舅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老叫花子叫嚷着。 “舅舅小声点儿!”殷思路知道秀才镇人多繁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周围有卖大力丸的、拉皮条的、吆喝着卖香烟的、拉黄包车的、说书的、卖唱的、打把式卖艺的纷至沓来。混帐警察和兵痞时常闹事。 “先前我听说洪福大酒楼有了新主人,这老板有些来历不明,我就知道没准是你,还真让我猜对了!” 殷思路看着舅舅那蓬乱的头发,有些不忍心了,说:“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理个发,辫子也该剪了!” “剪个屁!我要是想剪,也早剪了,还能留到今天?能逃命出来,就是因为我化成了叫花子!” 殷思路一听“逃”字,吓出一身冷汗来:“舅舅出事了?” “嘿嘿,是去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儿,不过阎王爷爷不收留我!” “舅舅,你怎么还绕圈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失手被条子关进监狱了?” “不是。我找到了那八叔,谁知道八叔果然是个羔子,他先是不承认自己有发丘印图案,后来干脆拒绝让我看脊背后面”二狐子连忙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后来我就要挟他,报了条子,谁知道他娘的都是一伙儿的,没有把八叔老妖子抓起来,反而把我五花大绑,扔进了监狱!” “后来怎么样?”殷思路听后吃了一惊。 “嘿嘿,外甥,别担心我,我就知道他不能对我怎么样,我对你说过,我们俩是同门,同门总不能对付同门吧?”二狐子又买起了关子。 “既然我去找他,他就怀疑我背后也有一块发丘印图案,所以我正好免了皮肉之苦,他想要我的皮!”二狐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自在地吃了起来。几杯酒下肚,面容也红润起来。 “那狗娘养的条子没有打我,让我脱了衣服,一看我身上很干净,不知道咋了,竟然放我出来了。” “不会是你用缩骨术跑出来了?”殷思路听着,觉得耳朵有点酸痛,浑身不自在,就笑着问。 “亏你还知道缩身术!”老叫花子冷笑着,看着他说,“不过我还得感谢八叔老儿,幸亏他还有几分菩萨心肠,不然,我就完蛋了!今儿也不会再坐到这里吃上等的菜了!”说完,老叫花子拍了拍手,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殷思路早就知道发丘门里的“缩骨功”,没有想到舅舅这么狡诈,竟然不想传授给自己。只好作罢。 “不过,我也是心量大的人,要说这八叔的人品,却是一等的,跟这样的人合作,或许能干点儿大事出来!”二狐子有点遗憾地说,“可惜他死了!” “八叔他死了?”殷思路吃惊地看着舅舅。 “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八叔可是寿终正寝,我可没有动他一根毫毛!”二狐子以为外甥怀疑自己下的手,赶紧辩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八叔一死,那他背后的图案怎么办?不知道传人了没有。”殷思路有些心急了。 “哈哈哈,舅舅办事,你就放心吧!”说着,二狐子从褡裢里掏出了一张干巴巴的人皮来。 “人皮图案?”殷思路手有点儿颤抖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八叔的?刀割下来的?” “哎呀,外甥,我觉得你今天变成娘们儿了,问这问那的,烦不烦啊?”二狐子大口吃着,喃喃地说。 殷思路听后,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来。 “外甥啊,舅舅还得走!”酒足饭饱之后,老叫花子一抹嘴,说道,“两张人皮了,凑到一起,还是整不出个模样来,也不知道那第三张人皮在哪个王八羔子身上!” “怎么,舅舅在这里,难道外甥还养不起你吗?”殷思路假意阻拦,心里却巴不得早送走这个祸害。 “哈哈哈!”老叫花子听后,笑了起来,“有你这样的外甥,我已经知足了!不过,我流浪惯了,再说,听说那小子还在四处找我,所以,这热闹的地方我是不能呆了!”老叫花子自然知道外甥也不是他娘的个什么善茬儿,落在他的手里,没准儿哪一天就一命呜呼了!连死人都不怕了,还怕活人吗? “那……外甥也就不勉强舅舅了,来人,到帐房取些钱来!”殷思路一面假意挽留老叫花子,一面喊人。 “什么钱不钱的,舅舅的钱多着呢,只是没处花罢了!”说着,就故意从衣服里面摸出一块玉来,在殷思路眼前晃了晃。殷思路看见了,笑了:凭借他的经验,这块和田宝玉少说也能卖上十万块大洋! 老叫花子越发得意起来,起身告辞,他用手拍了拍殷思路的肩膀,说:“外甥啊,摸金符……你可得传人啊,摸金门可不能断了后,好歹我也是从摸金门里走出来的人,自然也注意着摸金门的发展。” “哈哈哈哈,舅舅刚才还口口声声以发丘门人自居,现在怎么突然承认自己是摸金门人了?”殷思路阴阳怪气地问。 殷思路的一席话,反而让老叫花子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稍微停顿后,他立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拜在摸金门下,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师姐……”说完,眼圈泛红。 “如今见到摸金门如此衰败,后继无人,怎能不担心?”老叫花子重新坐下,眼睛却直看着殷思路。 “演得好!不过,你既然不是摸金门人了,就请舅舅不要再替摸金门操这份儿闲心!”殷思路有些恼怒了起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舅舅说话!”老叫花子听到后,气愤不已,“想想看,当初是谁给了你今天?是我!”老叫花子气得咆哮着,直拿打狗棒戳地。 “多谢舅舅当时出手!”殷思路并不避讳说感谢的话,可是他始终没有看老叫花子一眼。 老叫花子见殷思路来脾气了,转念一想,就笑了,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这世界上也就咱们这两个可亲的人了,还彼此念叨做什么!” 殷思路一听,冷笑了一声,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说,外甥,摸金符还是要传人的,传给谁,你心里有主意了吗?”老叫花子提醒着说。 殷思路一听,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自己的那帮兄弟里,高手是有,譬如神探,可惜这家伙似乎没有心思在这个行业干一辈子的打算,况且前一阵子出国继续念他的考古学去了。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目标,那舅舅给你推荐一个人,你看行吗?”老叫花子试探地说。 殷思路猛然听到舅舅这么一说,有些吃惊,自古还没有发丘门人来给摸金门推荐接班人! 他刚要拒绝,又想,听听也无妨,就说:“那,舅舅说来看看,不知道舅舅说的这个人我认识不认识!”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他就是我!”老叫花子不紧不慢地说出来。他这一说不要紧,把殷思路惊得目瞪口呆:“你?” “怎么,你是嫌弃我老,还是觉得我是你舅舅,还是……觉得我是发丘门人?别忘了,我当年出身在摸金门下,生是摸金门的人,死是摸金门的鬼,如果你把摸金符给我,那我从此就推出发丘门,重新回到摸金门下!你就是我的祖师爷!” 老叫花子这一通话,直说得殷思路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好象被钉子钉在了板凳上,动弹不得。今天舅舅的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见殷思路汗流满面,老叫花子起身告辞,说:“舅舅向来是不白拿别人的东西的,今儿吃了你的饭,舅舅送你一件礼物,不知道你要不要?”说完,冷眼看着殷思路。 “舅舅送的,哪儿有不要的道理!”殷思路回过神儿来,笑笑说。 “葫芦沟有一座汉墓,如今你挂符了,我想,还是别插手了!”老叫花子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殷思路,“另外,摸金符传人的事儿,你可得快点儿决定!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挖还是不挖?”殷思路犹豫起来,钱的事情,他并不在乎,关键是好长时间没有练手了,手开始有些痒痒了! 老叫花子说的葫芦沟在邯郸大名府,离这里大约一百多里地,这里森林茂密,人烟稀少,有人曾经在这里看过浑身长着毛的野人,条件得天独厚,天地合一,是一块风水福地。 殷思路虽然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可是听到舅舅说这里有一座大墓后,就开始动心了,他决定做最后一次。 “六子,你真是有雅兴啊,耍起猴子来了!”殷思路看见一只猴子在傻六子的肩膀上跳来跳去,有些忍俊不禁了。 “大哥,生意可好啊?” 见没人了,殷思路急忙把傻六子拉到了屋子里,悄然说:“我最近打探到一座汉墓,不知道老弟你有兴趣没有。” “大哥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哥哥是金盆洗手了,可是手又有些痒痒了不是!” “哈哈,跟兄弟想的一样,最近窑子、赌场也玩腻烦了,又想起粽子来了,好玩儿!” “那…就赶快联系他们,咱们来最后一次,然后彻底消失!” “听说神算这小子留洋去了,读啥考古学!穷讲究!” “他不在,咱们自然缺个人手,不过不怕,如此算来,人也够了!” 这里果然有一座战国贵族坟墓,墓道由原来的窄而浅改变成了宽而深。殷思路的头脑中很快就有了对付它的办法。 春秋战国时代,积石积炭法,积石以加固,积炭以防潮,兼起到防盗的作用。用“积沙”的方法防盗,在棺椁固定之后,便往墓坑内填沙,沙的填入量下自墓底起,上至地面八米处止,共深达94。4米,体积达1000立方米。这种方法巧妙之处就在于“以柔克刚”,盗墓者如果采用掘盗洞的办法企图进入墓室,那么他刚挖出一个洞,流沙便马上会将这个洞重新填满。 傻六子被沙石积压着胸腔,很快就不能呼吸,血从他的嘴里喷射出来,他咬着血牙,然而,就在一瞬间,更多的沙将他的头颅掩埋了,他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傻六子见两个人即将被沙吞噬了,就奋力地把殷思路托出了沙坑,而自己却被沙埋没了头顶!他张着嘴,大口地喘息着,喊道:“哥哥,你快些走吧,来日到这里给兄弟烧上几贯纸钱就行了!” “六子!”殷思路觉得心里很痛,他大声地呼喊着六子。而举着他的双脚的手开始下垂。他奋力地拉着绳子,一面用手剥离着掩埋在头顶上的沙子,他感觉到阵阵昏厥。好在最后他终于爬出来了! 脸上的泪和着沙子,“六子,你是为哥死的,哥一定还来看你的!”殷思路没有想到最后一次,竟然折杀了一个兄弟。无论以前大家觉得傻六子如何的不机灵,到现在全然被他临死前的英雄气概湮没了。 “六子!六子啊!” “都怪我太贪婪了!兄弟啊,我对不起你!” 据《汉旧仪》记载,汉代的皇陵地宫中“四方外涉,东石外方立,先闭剑户,户设夜龙、莫邪剑,伏弩,设伏火(沼气的作用)”。暗弩张弓、翻板机关或者毒气。 流沙墓有了破解的办法? 这天,伙计送信上来。殷思路一看,只有一行字:今夜十二点,西坟岗子见! “来人是什么模样?” “一个小孩儿送来的,送完就跑了!” “小孩儿?”他皱着眉头想,这到底是谁啊? 不会是舅舅吧?可是他分明已经走了! 舅舅把复制的发丘印交给了他,然后彻底消失了。 是从甲骨文转变过来的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五章 最后一张人皮 殷思路望着手里的两块人皮,不觉伤感起来,前些时候在葫芦沟失去了好兄弟傻六子,没想到今天舅舅也突然离开了自己,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舅舅生前交代的事情必须要完成,只是那第三块人皮不知道在谁身上…… 独眼鬼来了,殷思路就把人皮图案的事儿跟他说了,又说起傻六子的事情,两个人都感叹了许多,随后买了些纸钱,带了一壶好酒,到了葫芦沟,找到了那座古墓,摆开香案,烧了纸钱,浇了好酒。 “六子,哥来看你来了!”说完,殷思路已经泣不成声。 独眼鬼也抹着眼泪,说:“六子,真是我的好兄弟!好样的!” 两个人回到秀才镇,又看望了六子的老婆大丫,大丫一看到殷思路和独眼鬼,不由得又抽泣起来。 “把孩子生下来吧,以后无论如何,都得把六子的后代抚养大!”殷思路呆呆地站着,“这些钱你们拿着,如今六子不在了,你们好歹也得过啊!” “不,殷大哥,六子临走的时候给俺们留了不少,你还是拿走吧!”大丫一股劲儿地抹眼泪,她还不知道,六子为了救他,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这些天殷思路形同行尸走肉,整天打不起精神来,时常买来老白干,一个人喝闷酒。独眼鬼在一旁也不敢多说,更不敢提摸宝的事儿,害怕勾起殷思路的伤痛来。 想起兄弟五个一同摸宝,说说笑笑,即使空手而归,也是乐趣横生,几个人就像沾到一起一样,形影不离。如今六子去了,神探有自顾着渡海到西洋留学去了,烟鬼依旧泡在烟馆里不出来,人也少见,想到这里,殷思路不觉又感叹了一番。 “老弟,你估摸着那第三张人皮会在哪儿呢?”殷思路还是想起了发丘印的事儿,就问独眼鬼。 “这个可不好说,一是人都穿着衣服,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长在谁身上。二是据我所知,满清追杀发丘门人,他们很多人都跑到香港,还有什么马来,印度尼西亚,总之,发丘门人跑到南洋的人可真不少!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有摸金符在手,还贪图什么发丘印?好好找个嫂子,生个儿子,过好后半辈子是正经事儿!”独眼鬼开导了他半天。 他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才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不说话。 没过几天,神探回来了,戴着绅士帽子,系着领带,穿着贼亮的皮鞋,一见到殷思路,就说放假了,还带了好多的西洋玩意儿给他们。 神探回来,殷思路自然高兴,这才告诉八叔的事情,神探免不了大哭一场,又戴上了孝。殷思路见他正在伤心头上,就没有敢把他和傻六子去葫芦沟的事儿讲给他听。 待到神探情绪稍微稳定了,殷思路才向他说起人皮的事情。神探也说不好那第三张人皮图案究竟在谁身上。 不过,神探说:“殷大哥,何不找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看他能不能顺着两张人皮的图案拼凑出第三张图案来不!” 真是一言提醒了梦中人,殷思路连声叫好,夸神探回来真是及时,帮了他一个大忙。 烟鬼知道神探回来了,竟也来讨要西洋的稀罕玩意儿,但是手里却离不开烟袋锅子,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抽上两口。 神探见兄弟四个都到了,自然记起傻六子来,就问:“六哥咋没有来?” 一听说起六子,大家都沉默了。 神探知道出事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天说出一句话来:“我有责任!”稍后,他问:“六哥在哪儿?” “在葫芦沟!那天我正好在老家,没赶过来,烟鬼自顾着抽烟,殷哥自然没有找他,所以找了六子,谁知道出事了……”独眼鬼带着哭腔说。 “六子兄弟为了救我,自己却……”殷思路痛苦地抱住了头。 “咱们不能让六子哥永远呆在那个地方,咱们要把他挖出来!”神探提议。于是兄弟四个准备好工具,就直奔葫芦沟而来。 “就是这里,不过已经被流沙盖住了,六子就在这下面!”殷思路指着古墓里的流沙说。 “大哥,你已经摘符了,钱也攒了不少,咋就又想起到葫芦沟来?”神探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终于向殷思路开火了。 “我…我知道自己金盆洗手了,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干活了,手又痒痒了,正巧舅舅跟我说,葫芦沟有肉馅馒头,那天六子去找我,我就说了,没想到六子竟然同意我来,谁知道出事了……我有罪啊,我有罪!”殷思路击打着自己的脑袋。 “行了,谁也别说了,六子还等着咱们挖呢,如果他在天有灵的话,知道你们现在吵闹,有多心酸!”独眼鬼说着,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大家谁都不说话了,开始挖起了那流沙,把它倒到一边。无奈那流沙有二百多方,几个人拼尽了老命,才挖出几十方来,不得已,只好就地安营扎寨,日夜干起来了。 三天过去了,大家终于挖到了六子的手。他高举着双手,紧闭着双眼,满脸的灰尘。哥儿几个看了一回,又都哭了起来。 “你们看到了没有?他举着手,那是硬把我推了出来,而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出来……”说完,殷思路大声哭了起来,“我太贪婪了,是我害了六子兄弟!” 等把傻六子拉了上来,几个人连夜赶制了一口上等的棺材,拉回了秀才镇,埋在了牌坊岭上。 傻六子死后,殷思路萎靡了好长时间,反复翻看着那两张干瘪的人皮图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如先找个手艺高超的老铁匠,看能不能把剩下的一张人皮模型图案接上!”神探看殷思路愁眉不展,饭也吃的很少,有心担心。 “神探老弟,我只是想,即使是手艺高超的铁匠,他也只能见到完整的图案才能打造出来,不会在缺一块的时候打造出来。”殷思路说。 “不如我到南洋寻摸一趟?毕竟发丘门人多流落到了南洋。”神探为了殷大哥,决定冒一趟险。 “先不忙,咱们这就找一个老铁匠看看,你知道洛阳哪个老铁匠最有名气?”殷思路问神探。神探摇了摇头。 殷思路又看了一眼烟鬼和独眼鬼,两个人也是一脸茫然。 “能造洛阳铲的铁匠,一般都是好手,不如先在秀才镇上找一个试试?”殷思路说。 大家一时没有好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秀才街上有一家老字号的打铁铺,这家打铁铺的主人姓秦,自称是唐朝开国将领秦叔宝的后代,号称祖孙三代都是打铁出身。他们打出来的洛阳铲,十分精细,刚韧度很强。这洛阳铲,需要经过制坯、煅烧、热处理、成型、磨刃等二十道工序,如果功夫不扎实的,一般很难铸造出这样的上等精品来。单就这点看,这家打铁铺的技术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殷思路、神探、独眼鬼、烟鬼一行四个人,秘密带着那两张人皮找到了秦老汉。秦老汉一米七二的个头,很精瘦,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健壮,留一把胡须,眼睛却溜溜地转。他接过了殷思路手里的两张人皮图,拼到一起,研究起来。 “秦大叔,究竟能不能造出来,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殷思路看着秦老汉那双粗糙的手在两张人皮上摸来摸去,生怕他看出了什么门道,就赶紧问。 “还缺一块儿!”秦老汉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来。 “大叔好眼力,还缺一块儿,可是已经找不到了!”神探在旁边说,“您看,能不能从纹路上推断出来,然后给我们打造出来?” “我尽力吧,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老汉依旧摸着那两张干瘪的人皮图,;仰起头来对他们四个说。 “那,就多拜托秦叔了,如果成了此印,我们情愿倾家荡产来报答您老人家!”神探正色道。 “哈哈哈哈,打造一枚小印,何须你们到倾家荡产的地步?我只要一根金条,你们看如何?”秦老汉笑了起来。 四个人听到只需要一根金条,绷着的神经都放松了。 “我也戒烟了,把省下来的金条全给您!”烟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哈哈,烟鬼兄弟,还没有到那个严重程度,你继续抽你的大烟去!”独眼鬼笑着说。 等到四个人要走,又为难了,他们四个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两张人皮留下来,一旦丢失,发丘印恐怕从此就要在人间消失了! 可是秦老汉似乎来了兴趣,依旧用手在两张图上摸来摸去地研究着,正在寻找什么门道。 “秦大叔,我们要走了……”殷思路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秦老汉,试图拿回两张人皮图。 “你们走好,我已经看出一些门道来了,晚上再在灯下研究研究,真是好图啊,好多年没有干过这活儿了!”秦老汉并不抬头看殷思路,自顾着琢磨那人皮上的纹路。 独眼鬼和烟鬼看了一眼殷思路,递了个眼色。殷思路极其不情愿地出来,就说:“你们就不怕放在他这里丢了?” “他一个打铁匠,要这破图有啥用?到时候印成了,多给他几根金条就成!”烟鬼已经是哈欠连天,需要抽几口了。 殷思路犹豫起来,听到烟鬼一说,也就放心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殷思路就来到了秦老汉的打铁铺,见门还关着,以为秦老汉还睡着呢,就近找了一家卖豆浆的摊儿,吃了点儿饭,眼睛却盯着秦老汉的门。 等到了太阳升了大半截儿了,秦老汉的门还是没有开。殷思路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大哥,你咋在这里,兄弟们好找啊!”独眼鬼来了,身后跟着神探和烟鬼。 “你们说,会不会出事了?”殷思路盯着秦老汉的门说。 “出事?”兄弟们齐刷刷地看到了秦老汉的门上,“奇怪,咋还不开门呢?往常这个时候,也该开门了,秦老汉是个勤快的人,这太阳都起老高了……”几个人商量着,猛然感觉到不对劲儿,直奔秦老汉的打铁铺来。 “开门,快开门!秦老汉,开开门!”兄弟四个一齐敲打着秦老汉的门,可是里面却没有人回答。 四个人八目相对,都傻了眼儿!几个人破门而入,发现屋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直娘贼,让这个老狐狸给跑了!昨天晚上咱们咋就没有看出来呢!”独眼鬼直骂道。 殷思路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得到了两张人皮,到现在却连本带利一起没有了! 兄弟四个人找周围的人一问,他们都不清楚这秦老汉的来历,只是说他人很好,总是爱笑,又很勤快,尽是些好话。 几个人气得直要牙,却也无奈:秦老汉在秀才镇呆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一看就知道是个很难对付的老手! “大哥,你说秦老汉会不会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神探想到了什么,就问殷思路。 殷思路听了只是冷笑,说:“丢了两张皮,我要他拿三张来!” “大哥的意识是?”烟鬼赶紧问。 “秦老汉这么做,恰好暴露了自己,我猜这老家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第三个人!”殷思路依旧冷笑着说。 “哥哥的意思是说那秦老汉的背后有那第三张人皮?”神探吃了一惊,问。 “对。能看出那印的人,肯定是发丘门的人,不是一般的发丘门人!”殷思路反倒来了精神,笑着说。 “可是,他能跑到哪儿去呢?”独眼鬼说。 “放心,就是他钻到地下,我也要挖地三尺,把他找出来!”殷思路表情狰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老汉。 “看来我必须重新戴符了!”殷思路看了三个兄弟一眼,说。 “大哥,我暂时不回西洋了,跟着你!”神探说。 “不,你们都不要掺和进来,神探,你还需要上学,该走就走吧!”殷思路感激地看了神探一眼,说。 “哥哥说哪里话,一是咱们是兄弟,二是如果能找到这三张人皮,让发丘印重现江湖,也正好是我要写的论文题材。” “哈哈哈,好,既然兄弟们都不嫌弃我,那咱们就一起找那三张皮!”兄弟又重新到了一起,殷思路反倒觉得不怎么悲伤了。 四个人在秀才镇打听了半天,终于打听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黄四儿。黄四儿本来无依无靠,后来跟了秦老汉学打铁,谁知道此人不但懒惰,又爱上了抽大烟,后来被秦老汉撵走了。 黄四儿在得到了几个大洋后,终于开口了:“找他也不难,听他那口音,好象是从关中来的!”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独眼鬼说,“关中我去过,秦老汉那晚说话虽然不多,但是却带着浓重的关中口音,咱们到关中去找他!” “或许他跑到洛阳了。”殷思路并不认为秦老汉跑回老家去了。 “洛阳咱们熟悉得很,恐怕他不敢到洛阳!”神探说。殷思路点了点头,说:“那咱们就到洛阳去!” 兄弟四个开始到关中去找秦老汉。关中地带艰险,四个人在关中转悠了半年,住过黄土高原的窑洞,听过关中豪放的秦腔唱调,摸过陕西土洞坟,可是依旧没有找到那个打铁的秦老汉,四个人显露出了疲态,身上带的盘缠也花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几个人决定再找个肉馅馒头,挖一次宝。 说来也巧,四个高手合力在一起,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大馒头。西安这地方,从古到今,从不缺少“大馒头”。 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唐朝的馒头,这唐朝的馒头其实就在西安郊外,只是山上长满了野草和茂盛的树,一般人看不出来。 “快来看,这里竟然冒着烟!”烟鬼对烟雾十分敏感,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烟雾从草丛中缓慢地升腾起来,然后在树林里扩散开来,越来越淡薄,直到消失。 “别靠近!”独眼鬼一看烟雾,知道有情况,立即掏出了桃木辟邪剑来,朝着那烟雾挥舞了一阵,把自己都呛得喘不过气来,赶紧跑了出来,“这鬼烟,似乎不怕我这把剑!” 几个人立即趴下,捂着鼻子,警觉地看着那升腾起来的烟。 “是不是有腊肉(僵尸)了?咋他娘的这么多烟雾?殷思路被呛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里阴气很重,我怀疑是红毛腊肉(僵尸)。”独眼鬼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动,这么长时间没有碰这东西了。 四个人准备好了工具,神探负责望风,独眼鬼准备好了法器,随时准备负责对付这红毛腊肉,烟鬼和殷思路,一个抄起钢钻,一个举起锤子,开始在顶上打洞。四个人强忍着呛人的烟雾,忙活了大半夜。没想到那烟雾快到天亮的时候竟然散了。 “这阳光一照,邪气就没有了!”独眼鬼解释说。 就这样连续干了五六个晚上,从山顶上打下一个直洞,直接到了地宫里面。 独眼鬼先拿了法器布置了一下,在洞口洒了一圈儿灰,又拿了些高粱米顺着洞口撒下去了,接着不由分说泼了一盆猪血。 “拿好你的辟邪剑,还有辟邪符!”殷思路交代了一下。现在可以用一下舅舅教给他的缩骨功了。 只见殷思路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身子竟然变得非常软,然后犹如一个泥鳅一样钻进洞里去了。 “快下来啊,这里好象有人住!有锅碗瓢盆,还有筷子,有灶火!还有烟囱!”殷思路一下去,就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千万别动,那是冥器!阴气很重的,殷大哥,你千万别动!”独眼鬼冲着洞口喊了起来。 几个人陆续下到地宫里,看到恶劣碗里竟然还有没有吃完的小米饭! “哈哈哈哈,啥腊肉啊,肯定是个大活人在这里住着吓唬咱们!”烟鬼一进来,端起那碗饭闻了闻,“这小米饭,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吃了,没想到这里有!” “别动,那是腊肉吃的,有毒!”独眼鬼赶紧上来阻拦。 “烟鬼,你出去,换神探下来!”殷思路说。 烟鬼上去了,不一会儿,神探下来了。 “神探老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殷思路指着碗里的小米饭,问。 “难道真的有人住在这地方?不可能啊?”神探觉得这里很偏僻,极少有人来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住在地宫里呢? 独眼鬼看得真切,匆忙掏出一张辟邪符来,贴在了那碗上。 正在三个人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想动,三个人立即警觉起来,小心地四处张望。是秦老汉!他竟然站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秦老汉?”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不错,是我,我就是在秀才镇打铁的那个秦老汉。我以为你们找不到这里来,谁知道你们还是找来了。”秦老汉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丝毫没有羞怯的感觉,笑着对他们说。 “你住在哪里我们并不管,可是你为什么把我们的图拿走了?”殷思路怒气冲冲地问。 “因为我也是一个发丘门人!”秦老汉冷笑着说,“五年前我到秀才镇的时候,就是为了尽快找到那两张皮,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你们竟然送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这个狡猾的狐狸,骗走了我们辛苦得来的人皮图,现在快还给我们!”独眼鬼快走几步,抓住了秦老汉。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妄想!即使你们得到两张,也不会得到那第三张人皮。”秦老汉得意地说。 “其实,从你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在哪儿了!它就在你的背后!”殷思路阴阳怪气地说。 秦老汉一听,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说:“你知道的太晚了!”说着,秦老汉就脱掉了衣服,三个人惊恐地看到秦老汉的背后全是令人发毛的红伤疤!“你把它割下来了?”殷思路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是。我一刀一刀总算把它割下来了,三张人皮图在手,将来的发丘将军就是我!” 秦老汉狂笑着,花白而凌乱的头发在黑暗的地宫里显得更加的可怕!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挖了这地宫,然后就在里面住了下来,拉开炉子开始铸造发丘印,我都已经把印都铸造出来了!发丘印,我是发丘大将军!你们都是我的手下!哈哈哈哈哈……”秦老汉的声音变得很凄惨,这凌厉的笑声把地宫震得直摇晃! 原来秦老汉从秀才镇逃到关中后,生怕殷思路等找到关中来,就不在热闹的地方露脸儿,直接到这里荒凉的地方来,挖了这里的“馒头”,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那草丛和树林里的烟雾,就是他炼铜排出去的。 终于,他忍痛把自己背后的发丘印图案割了下来。三张人皮放在一起,拼凑成了发丘印的图案。 “那印呢?”独眼鬼赶紧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孙子吗?”秦老汉令独眼鬼吃了个闭门羹。 “你个老东西,偷了俺们的图,现在倒比俺们还有理了!”独眼鬼恼羞成怒,骂将起来。 秦老汉轻蔑地说:“什么是你们的东西?这全是俺们发丘门内部的遗产,每个发丘门的子孙都有权利得到它!你是哪里人?从茅山道士那里学到了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竟然混迹于发丘门之中,败坏发丘门的名声,罪大恶极!” 秦老汉的一番话,使得殷思路他们几个瞠目结舌,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不是要人皮吗?好,我全给你们!”说着,秦老汉把那三张人皮图案全部拿了出来,放在了三个人面前。 “少跟他废话,宰了这老东西!”烟鬼在上面忍不住嚷嚷起来了。 “烟鬼,你先住口!”殷思路朝洞口喊了一声,烟鬼立即不出声了。 “秦老前辈,论资格,我也是半个发丘门人,我舅舅二狐子耗费几十年,到北京跟八叔要人皮图案,为此,被八叔设置的暗器所伤,中毒而死,才得到了两张人皮图案,没想到你没有花费一丝一毫的代价,竟然轻而易举得到了!”殷思路冷笑着说。 神探一听八叔的事情,脸色大变,神情紧张起来,说:“大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说八叔身上也有这人皮图案?他也是发丘门人?一定是你舅舅害死了八叔!” “八叔确实是发丘门人,他身上也确实有一张人皮图案,但他是病死的,只不过死后才被我舅舅二狐子剥了皮,这事我并没有参与,事先也不知道,等舅舅从京城回到了镇上,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容我日后详细向你解释。”殷思路反而冷静地对神探说。 神探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你也听到了吧?我们为了人皮的事儿,付出了这么多,你该偿还我们!”殷思路冷冷地对秦老汉说。 “那你们要什么?”秦老汉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要什么你最清楚------把发丘印拿来!”殷思路冷笑着,伸手来要。 “其实咱们都错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的话,就去把明孝陵盗了,替咱们的老祖宗报仇!”秦老汉一提到明孝陵,满脸的厌恶之情。 “人人都以为发丘印不在人间了,其实它还完好着呢!当年发丘门人得罪了永乐皇帝,锦衣卫四处追捕发丘门人,迫不得已,就将真印献给了永乐皇帝。永乐皇帝随后就把这枚发丘印献给了他爹朱元璋,所以我猜测,那印就在明孝陵里!”秦老汉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三个人一听,就想到了明孝陵。 “大哥,别被这老家伙骗了,咱们就是要他铸造的那枚铜印!其他的啥都不要!”独眼鬼眨了一下他那只独眼儿,悄悄对殷思路说。 殷思路这才醒悟过来,说:“我也不管什么明孝陵,也不管什么真的还是假的发丘印,你把你造的那个给我们拿出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哈哈哈哈,你们果然是一窍不通啊!真正的发丘印需要吸收天地之精华才可成为真正的发丘印!不然,世上该有多少枚发丘印啊!”秦老汉居然又笑了起来。 “快说,你把它放到哪里了?”神探的嘴角浮起一丝寒意来。 “我已经把它放在大雁塔下七七四十九天了,它已吸收了地下之灵气;我又远走新疆,把它放到了天山的顶峰上,让它吸收上天之精华,到现在掐指算来,已经过了三十八天了,再有半年多,也该拿下来了!”秦老汉笑着说。 “你们完成的只是一小部分,而我才是完成发丘印的最大功臣。”说到这里,秦老汉扯高了嗓门,“手柄上的那条龙眼,是用两颗祖母绿宝石做的,价值连城呐,曾经有一个皇帝想搞到它,是我费了好多年才从一个大馒头里找到的,它能辟邪,镇压阴气。”秦老汉继续解释着。 殷思路本来充满了仇恨而来,可是当听到秦老汉的话后,他们个个一言不发了。 “既然咱们都有 第六章 剥皮记 二狐子因为身上没有发丘印图案,被八叔放了一马,算是逃过了一劫,从此就流落到了京城。 谁知道二狐子本来就有一股倔脾气,又很清高,决定夺回那张人皮图案,跟八叔争斗到底。于是就在一座旧王府门口摆了一个算命的摊位,一方面挣些糊口的闲钱儿,另一方面却紧盯着潘家园八叔的动静。 二狐子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总爱琢磨着怎么搞到八叔背后的那张人皮图案,可是有一天,二狐子再去潘家园的时候,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八叔的店铺关门了! “关门了?是撤退了还是到别的什么地方开张了?或者回秀才镇了?”二狐子绞尽脑汁思考着。 二狐子就赶紧在潘家园打听起来,无奈人们只是摇头,说八叔做事情向来稳重,行动诡秘,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跟了半天的猎物跟丢了,二狐子有些懊恼不已,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八叔玩弄了一把!二狐子曾听殷思路说过,八叔想要告老还乡,叶落归根,说不定回秀才镇老家去了。 当回到秀才镇后,二狐子一见殷思路就问:“八叔是不是回来养老了?” 殷思路也是一头雾水,见二狐子平安无事,就问:“舅舅,你可回来了,八叔没有把你怎么着吧?” “哎呀,外甥,先别说这个,八叔究竟回来了没有?”二狐子急切地问。 “八叔是来过秀才镇,他出手阔绰,还买走了俺们盗得的魔戒和绿玉杖,听说是要卖给洋人!八叔可是发大财了!”殷思路笑着说。 “先别说这个,八叔不见了!”二狐子急得满头大汗,直跺脚。 “八叔不见了?”殷思路也大吃一惊,“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二狐子问,“他的侄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神探最近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可也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啊!”殷思路回想着。 “对了,你说八叔买走了魔戒和绿玉杖,要卖给洋人?它们有啥好处,竟然值那么高的价钱!”二狐子果然机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层来。 于是殷思路就把魔戒和绿玉杖的奇特之处说给了舅舅,二狐子一听,大叫一声:“不好!” “舅舅,出什么事了?”殷思路赶紧问。 “我怀疑八叔已经不在人世了!”二狐子瞪着眼睛说,“这个老狐狸,真是滑啊!” “怎么可能,八叔来的时候还满面春风,精神矍铄,怎么说没就没了?”殷思路怀疑舅舅是不是想错了。 “没有错,没有错,是我大意失荆州了!”二狐子有点儿沮丧地说。 “那可怎么办?这天也真热,一旦八叔下葬了,那图案还能存得住?”殷思路有些担心。 “我这就回京城去,我这就回京城去!我一定要找到他,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二狐子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大院门口,扶着大门,立了好久。 殷思路一看舅舅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去拦,却又站在那里不动。 二狐子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直奔京城而去。 到了京城之后,转了一圈儿,最后只好又到了潘家园。这次他变聪明了许多,径直走进了一家古董店,掏出那块玉佩来,放在了柜台上。 伙计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块秦朝玉佩,连声招呼二狐子。 二狐子把那块玉佩按在手下,眼睛却盯着伙计看,把伙计看得有些晕了:“爷,您这是……” “我这玉佩不是卖的。”二狐子冷冷地说。 “哎呀,那爷您的意思是?”伙计一看来了个不好招惹的人,连忙陪笑说。 “送给你!”二狐子冷笑一声,把那玉佩推了过去。 “不,不,不,这不符合常理啊!爷,这我可不敢拿!”伙计连忙推脱着,眼睛却盯着玉佩不放。 “我是有条件的,不白送你。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冯八叔去哪儿了?”二狐子慢慢地说了出来。 “八叔?”伙计一听有人打听八叔,就赶紧小声说,“八叔可是个厉害的角儿,咱们这里谁也不敢招惹他,不过最近有一阵子不见他人了。” “那他人去哪儿了?快说,说了,这秦朝玉佩就归你!”二狐子说。 “我确实也不知道,不过前些日子因为天儿热,关门也迟了点儿,就见八叔的人慌忙跑来跑去的,象是出了什么事儿,其中一个还挂着泪呢!”伙计皱着眉头,努力想着。 “行,我知道了,这玉佩归你!”说着,二狐子赶紧出来了。 “八叔啊八叔,你可真是的,不够意思,临死的时候也不通知我一声,还说咱们是同门呢!” 那伙计由于受了二狐子的恩惠,自然替他想着,见二狐子出来,猛然想起了什么,就跟着跑出来了,喊住了二狐子。 “爷,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前些日子八叔的人居然到我家买了两样东西!”伙计摸着后脑梢,想起来了。 “买了什么?”二狐子敏锐地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是玉虎,一个是玉龙,要说值钱吧,也很值钱的,这东西,我估摸着是从死人墓里搞来的……”伙计想尽量多说些,以便报答二狐子的恩情。 “行了,小兄弟,今天多亏了你,钱也没有多带,改日再登门拜谢!”二狐子拍了那伙计肩膀一下,匆忙离开了潘家园。 “八叔,你准备得也够齐全的,居然还买了青龙白虎!可怜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被我知道了!”二狐子知道,八叔埋的那个地方,两边一定是平川,少青龙白虎。 虽然二狐子猜测到了一部分,可是要在偌大的北京找八叔的坟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好到八叔家门口去等,他在等机会到来。当下,就悄悄准备了一些工具。 果然,等八叔家人为他做三七(人死后第二十一天)的时候,自然要去上坟烧纸钱,二狐子嗅到了死人的气息,一路跟着,悄然来到了八叔的坟前。 八叔并没有被拉回秀才镇下葬,毕竟后半生是在北京度过的,就按照八叔死前为自己选择的一块京城郊区风水宝地下葬。 可是二狐子发现,八叔的坟墓其实并不是坟墓,没有突起的新土堆,也没有青砖或者石头砌成的砖石墓,一切都是平地一块儿。 等八叔的家人走后,他沿着烧纸的地方走了一圈儿,也没有见新土的痕迹,就觉得很奇怪:明明家人刚在这里烧了纸钱,难道八叔化成了灰,撒在了这里?想到这里,二狐子吃了一惊,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来。 后来想起八叔让神探买宅子的事情来,二狐子才放心了些,知道八叔还是挂念家里,没有火化的道理。 “如果没有青龙白虎,倒可以用玉虎玉龙在填补,可是如果连玄武神也没有,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二狐子低头沉思,八叔无疑给二狐子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比找一座古墓还难。 “八叔,我来看您老人家了,也不知道您在哪儿卧藏着!”二狐子有些着急了。 当太阳的余辉找在遥远的城楼上的时候,二狐子突然想起来了:“对,就在这里,八叔啊,你真是太绝了,你以北京城楼为玄武神,真是妙不可言,比起你来,我可就差远了!” 二狐子看了一眼八叔家人烧纸钱的地方,又度量了一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老狐狸,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上西天了!咱们俩也没有机会交手了,真是可惜!”二狐子有点英雄惜英雄的伤楚感。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轻易地躲过去?没门儿!可是为了发丘门,我还是找你来了。”二狐子并不着急挖八叔的坟墓。 “老哥,你还不知道,虽然咱们为了发丘印有些摩擦,但是小弟打心眼儿里还是很佩服你的,说实话,我觉得发丘门里,你是绝对的老大,你就是发丘将军!”二狐子彻底地被八叔的风度所折服了,不过这话,他觉得只能对着八叔的坟墓说话。 说够了,二狐子才开始慢腾腾地挖了起来。 八叔的墓上面覆盖着的是熟土,估计是家人按照八叔的吩咐做的,真是滴水不漏!连二狐子都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他的地宫仿照清朝墓座落而成的,并没有简单的土葬。 二狐子刚挖出一锹土来,就带上来一封信,二狐子赶紧拿灯来一看,信封上写着:同门弟子二狐子亲启。 二狐子不看则已,一看吃惊不小,惊出一身冷汗来。八叔怎么会料到他会来挖墓?他的手颤抖着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信,八叔那矫健的笔迹跃然纸上: “二狐老弟,你我同入一门,实为一家人。咱们本该共谋大事,无奈老朽心无波澜,安于现状,不求将印,故藏匿于人间,不问外事。但背有印符,实属无奈,不得而战。前时本想割皮想送,无奈弟你心切太急,招惹警匪,差点儿酿成大祸!老朽窃以为,弟乃本门大将军的不二人选,将来大有可为! 上次弟入监狱,哥实在无奈,日夜担心弟之安危,故再三讨好警匪,方得弟之平安,万望理解! 我知死后万事皆空,故有意将身上皮送给你,另加一本本门奇书,一并送还于你,还请收下。望你日后统一本门,振兴本门,哥在九泉之下,也感到欣慰了!切记切记!” 二狐子冷笑道:“什么相送,即便你不送,我也要来取的!死了还想做一回好人,不愧是八叔!” 只是那信的最后一张竟然是一张白纸,不知道八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狐子顾不上多想,就开始挖了起来。 太阳落山不久,天就黑了,热风卷着着枯枝败叶,一股脑儿地吹了过来。一个黑影挥舞着铁锹,拼命地挖着,丝毫不顾忌什么。 八叔知道自己设计的机关根本就难不住二狐子,所以干脆就没有设置,倒是八叔留给他的那封信,言辞恳切。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二狐子就赶紧动手挖了起来。二狐子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有难倒他的墓,什么僵尸了,什么暗器机关了,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东西。 八叔真的没有设置什么机关暗器,二狐子轻易地挖到了八叔为自己设置的地宫里。那地宫有二十多平米大小,四周都用石头砌成,雕刻着成群的仙鹤,山水鸟虫,一应俱全。 在地宫的东南角落,悬挂着从神探手里买过来的照妖镜,那镜子上浮雕着双龙争日的图案。 “嘿嘿,老哥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清朝的大官儿了?仙鹤补子可是正一品的官儿啊,你算啥鸟官儿,也敢刻着仙鹤,胆子不小啊,你是不是觉得大清朝完蛋了,没有人管你了?”二狐子看了看地宫里的石雕,就拍了拍那口乌黑的棺材,嘀咕起来。 那棺材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面封着一张字条,上面书写着:二狐老弟亲启。 二狐子急不可耐地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张人皮图。二狐子拿在手里,上下左右看了一回,想着跟自己师傅的那张拼到一起,离发丘印重出江湖时日不远了,不由得一阵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 二狐子那尖锐的狂笑声回荡在整个地宫里…… “老哥啊,看来你做了一辈子聪明人,临死了,也还是聪明人!你肯定知道我动手会弄坏了你的身体,对不对?”二狐子展开了那张人皮图,就着灯光看了起来,“好,好,好,太好了!” 盒子的下面放着一本书,那书的封面是暗红色的,约有手掌大小,名叫《发丘开山术》,二狐子急忙靠在八叔的棺木上开始翻看起来,无奈那书似乎被浸泡过,书页都粘到了一起,他就情不自禁地用指头沾上唾沫,一页一页地看:“好书,好书!” 看到兴奋处,忍不住拍了棺木两下:“老哥,好书,好书啊,看来你还真是为了咱们发丘门好,我代表发丘门谢谢您了!等发丘印一铸成,我一拜将,就立即来给您烧纸钱,封你做我的副将!” 不过二狐子很快就平静下来,想:不对呀,八叔平时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得逞的。虽然那信里极其恳切,可是八叔当时也正在找那两张人皮,会不会其中有诈? 二狐子急切地打开了棺材,手却捂住了鼻子,大气不敢出一回,八叔生前是个懂法术的人,死了如果变成了红毛僵尸,到那时候就很难对付了。 八叔果然穿着清朝的文官朝服,脚蹬朝天靴,好象闭目养神的样子。手上戴着那枚魔戒,旁边放着绿玉杖,身子的左右方分别放着青龙白虎,正如那个小伙计说的,北京这郊外四处都是平地,没有小山,所以八叔就买来了青龙白虎来守卫自己的脉气。 八叔并不喜好抽烟,不过家里人还是给他放进来一根铜烟袋锅子,还有一包干的烟沫。二狐子笑着说:“老哥,你想的可真周到!比皇帝老子想得都周全!”二狐子说着,一一收起来,放在一边儿。 二狐子本来的意图就是来取八叔背后那张皮的,谁知道八叔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二狐子嫌来得太快,心里怀疑起来,自然就要把八叔翻过来看个究竟;又害怕诈尸,就先在八叔的额头上贴了一张辟邪符,这才放心下来。 八叔虽然年老,身体却很结实,二狐子费尽心机,可就是翻不过来。他着急了,猛地一拉八叔的胳膊,只听得“喀嚓”一声,八叔的胳膊断了。 二狐子看着手里握着的胳膊,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也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一阵过去,他才从地上起来,双手托住八叔的左半个身子,只一用力“起”,八叔就翻过去了! 他拿出锋利的尖刀,在八叔的清朝官服上小心地划出一个四方块儿来,八叔的背后很光滑,丝毫没有那张发丘印图案,二狐子就相信了八叔信里所说的,正要离去,又不放心,用手轻轻地按了一下脊背,发觉有点儿软软的,丝毫不像刚死去的人那样僵硬,索性用探阴爪一沟,背后被揭了一层皮出来,而发丘印图案就露了出来! “哈哈 ,八叔果然是八叔,可是我二狐子也不是一般人!” 二狐子直夸自己,如果不是翻过来看看,或许就被八叔骗了。 他小心地拿着刀子,只用刀尖轻轻一划,八叔的身上就划出一道沟来,那身上的黑血缓慢地流了出来,浸满了那条小沟。 二狐子突然感到一丝紧张,给死人剥皮,自己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手不觉有些颤抖起来。 好在二狐子经历过死人无数,如今它只不过换成了八叔,慢慢地,心态也就稳定了下来。那张皮已经有些干瘪了,二狐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剥了下来。 正要离开,二狐子又觉得八叔的姿势不雅观,就重新把他摆放正了,不想把那辟邪符碰掉了,八叔的头发缓慢地变成了红色,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眼睛猛地睁开了,一看见是二狐子,一把抓住了他。 二狐子哪里能料到八叔会变成腊肉(僵尸),猛然挣扎了一下,不想八叔的指甲很长,很锋利,一下就从二狐子的胳膊上划出一条沟来! 二狐子顾不上疼痛,手疾眼快,将地上的辟邪符再次贴到了八叔的身上,八叔站在那里不动了。 他迅速收拾停当,就出了八叔的地宫。 这尸毒很重,二狐子回到住处,就赶快上了一些药物,看一看八叔的那张人皮,心里就舒服了许多。 不久,二狐子就返回了秀才镇,见到了殷思路。 “舅舅,你脸色蜡黄,是不是生病了?”殷思路一看舅舅这样,吃惊不小。 “八叔变成了红毛腊肉……”二狐子觉得内脏如火烧一般。 “这是魔戒、绿玉杖,还有……书,人皮图……”二狐子一一掏了出来。 “思路啊,我觉得八叔用毒水煮了一下书,而我中毒了!”他感觉到身上很冷,鼻子里流出了血,他擦了一把,接着说,“八叔就是八叔,他竟然把当年诸葛亮对付司马懿的办法都用上了,我真是没有想到啊!”很深,也随八叔而去。 “思路啊,我快不行了,剩下的那张人皮就靠你找了,找到后,一定要找个手艺高明的人,重新把发丘印造出来!”二狐子交代着。 “可是,舅舅,我是摸金门的人……”殷思路有些为难。 “什么摸金门,你跟着舅舅我学习法术,好歹也算半个发丘门人!”二狐子有些生气了。 “你要答应我,你给我跪下!” 殷思路跪在了地上,听候舅舅的教导。 “你不是很想学发丘门的缩骨功吗?舅舅以前骗你的,没有教你,现在舅舅就亲自传授给你!”说着,二狐子挣扎着起来,亲口告诉了他口诀。 殷思路听着,只见舅舅在突然之间变得如一个小人儿,过了一会儿,身体才恢复了原貌。殷思路试着变化了几下,身体缩小了些,只是不太明显。 “多练习几次就行了!”二狐子连声咳嗽起来,咳出一地血来! 二狐子由于中毒很深,不久就去世了。而殷思路暗中找人把舅舅埋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并陪葬了魔戒和绿玉杖。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七章 摇头虫 最近,独眼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怪虫,养在一个瓶子里。 那虫通体透明,等长到一个月的时候,身体渐渐变成了红褐色,皮也不再如蚕一样柔软,而是变得很刚脆,身体上部由几个圆圈节,一圈一圈地顺下来,一圈比一圈小,到了头部则变成了一个尖儿。 没有眼睛,没有嘴巴,稍微用手一碰,那头就立即摇动来,顺时针三下,然后逆时针三下,独眼鬼管叫它“摇头虫”,可是傻六子却叫它“鬼虫”。 殷思路和神探见到时,就问独眼鬼,然而独眼鬼却不愿意照实说,几次三番地推委,被问得急了,说是从茅山带过来的一条神虫! 不过独眼鬼这一次捉虫,却别傻六子看清楚了:还是上次干活儿的时候,独眼鬼从鬼脸花儿下捉到的,那满岗子的鬼脸花,黄哗哗的一片,让人说不出喜欢还是害怕,只觉得鬼影随处可见。 等过了三个月,傻六子再去逗那虫时,只见那虫的头突然伸出来,张口咬了傻六子指头一下。 独眼鬼赶紧过来了,说:“幸亏它才长出牙来,否则,你整个手指头都没有了!” 傻六子忍住疼痛,说:“独眼鬼,你他娘的干的好事儿,如今我被咬了,你倒高兴起来了!” “你不招惹它,它能咬你吗?我实话对你们说了吧,这虫头四个月露不出头来,钻在肚子里,等过了四个月之后,它的都就能露出来了,平时就缩在肚子里,当受到攻击时,那头如闪电一样就露出来,犹如弹簧一样,猛地咬上一口!”独眼鬼看了一眼傻六子,说:“今儿你小子算是命大,也好让你长个记性,幸亏它头才露出来,毒性不大,吃点解毒药就能治愈了。” 独眼鬼见殷思路看着那虫很森得慌,就走近说:“大哥,你看!”说着,就把一根小木棒子伸进去,只一动那虫,那虫的头猛地伸出来,把小棍子咬断了! “好厉害!只是,独眼鬼,你养这虫有屁用,光让兄弟们担惊受怕了!”殷思路问。 独眼鬼笑了笑说:“我暂时不说,等以后你们就知道它的用处了。”说完,就把瓶子盖上,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傻六子赶紧到镇上拿了些解毒的药来,从此,傻六子再也不敢动那虫子了。 这独眼鬼每次都对着那虫子吹半天口哨,好象故意吹给那虫子听的。兄弟们个个都以为独眼鬼突然犯了神经,都摇头嘲弄他。 虽然现在几个人开始挖肉馅馒头了,可是这虫却有一个奇特的习性:每天必须吃上几两死人腐肉才能安静下来。此后,独眼鬼每次必须带些死人腐肉回来喂养它,那虫子虽然小,可是食量惊人,却从不长大! 诸位兄弟看在眼里,虽说觉得这虫子腻烦人,可是为了兄弟情谊,有时候也捎带着弄回一些臭哄哄的死人腐肉来喂那只虫子,并给那虫子取名叫“小鬼”。 后来时间一长,只有独眼鬼独自一个人坚持带腐肉回来喂养小鬼,其他几个人,早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边了,总是把棺材里死人的左肩右脚摸个干净,然后自顾着出去了,剩下独眼鬼掏出锋利的匕首,忍受着万恶的尸臭,剐出一块来,带回家里。 随后的几个月,兄弟几个也觉得累了,就暂时地解散了一阵,神探趁机从香港转站,到了英国一趟。后来兄弟五个重新聚集在一起,到洛阳转了一圈,搜刮了一些小馒头,日子过得游哉游哉,好不快活! 这个时候,殷思路也觉得机会来了,就和神探到洛阳周围转了一圈,顺便把舅舅二狐子教给的《寻龙诀》熟悉了一遍,每到一处,必停留下来,四处看看风水,了解民风,打听故事。 工夫不负有心人,这殷思路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大活儿!那地方号称“小洛阳”,离洛阳大约三十里地,按道理推算开来,王侯将相也有可能埋到这里,况且这里龙脉旺盛,是个死后享乐的好地方。于是,殷思路打头,带着几个兄弟悄然来到了目的地。 等到了“小洛阳”,烟鬼却有点儿犯困,先坐下来抽了一口烟,傻六子每次都很着急,一看烟鬼坐下来,就说:“狼来了也惊吓不了你,真是懒驴上套屎尿多!” 烟鬼抽了一口,回头就对傻六子说:“日抽一根烟,塞过活神仙!等我抽了这根烟,浑身的力气就有了!” 殷思路和神探也累得够戗!找了个干净地方赶紧坐下来,先喝了两口水,接着开始看那山势。只觉得这里清风阵阵,草木旺盛,极其安静,是个阴魂安乐的好地方! 还没有等殷思路下令,傻六子就拿起探条,一个人探测起来,累得头上直冒汗!剩下的几个人歇够了,才起来,各自拿了工具。 “大哥,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虫子的厉害!”说着,独眼鬼就把瓶子盖打开,那虫子的腿一下子就从肚子里出来了,接着呆在那里不动。 独眼鬼就吹了一声口哨,那虫子居然翻了一个筋斗!大家觉得好奇,一时也顾不上挖了,就看着那虫子表演。独眼鬼很是得意,说:“这是我用茅山法术训练出来的虫,以后它就是咱们这里的人了!” 殷思路正要问,只听得独眼鬼又是一声口哨,这下倒好,那虫子就在地上刨起土来,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喂,独眼鬼,你咋让它跑了?”傻六子也不干了,就站着在那里歪着头问。 “哈哈,六子老弟,你先别挖了,一会儿就知道了!”独眼鬼神秘一笑,说。于是大家干脆坐下来等。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虫回来了,听到口哨声,来到了独眼鬼面前,把肚子里吃到的东西吐了出来。 独眼鬼赶紧蹲下身子,随手拿了一小撮那碎沫,在手指头肚上捏了捏,回头对殷思路说:“大哥,这是铜!这虫子竟然能吃铜!” 烟鬼和傻六子一听,立即“呼啦”围了过来,见独眼鬼的指头肚上果然是铜的碎沫,也叫了起来。 “对了,大哥,下面肯定有青铜器!”神探连忙说,不时地看了看那虫。那虫似乎意识到自己立功劳了,不停地摇头祝贺。 “你养得这虫不错,想不到今天就用上派场了!”殷思路一阵高兴。 “可就是这虫太娇气,只吃死人肉,其他的一概不吃,并且还不能见阳光,一见,准死。”独眼鬼说,“可是又活不了几个月,冬天一到,就啥也不吃喝了,整天懒洋洋的不想动锻,随后就必须钻到地下去,如果在地上面,肯定也要死。” “这是他娘的啥虫,这么厉害,却没有想到比他娘的大姑娘还娇气!”烟鬼凑近说。 独眼鬼笑着说:“我们茅山人最擅长辟邪捉鬼,训练巫虫怪兽,这次只是让你们开了开眼界。”说完,一声口哨,那虫子自己爬进了瓶子里。 冷不防傻六子也试图吹了一口,那虫子突然露出牙齿来,如锯牙一样锋利,冲傻六子咧了一下嘴。六子以前被这虫咬过,如今见它有张牙舞爪,赶紧往后边躲了躲。 独眼鬼笑了,说:“你们的口哨它根本就不听,激怒了它,它把瓶子咬破,赶上你,‘喀嚓“一声,就咬你一口。”独眼鬼说着,看了旁边的傻六子一眼,接着说,“用尸肉喂过的虫,一般奇毒无比,即使蜘蛛咬它一口,它也不怕,反倒蜘蛛就会立即死去!” 殷思路看着,也不敢大声说话。 独眼鬼一阵怪口哨,那虫和着音乐,俏皮地摇起头来…… 这个时候,几个人才恍然大悟,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呢,于是就赶紧动手挖起来了。这战国古墓,最他娘的深了,挖下去,都能打个井出来。兄弟五个拼命地挖,少说也得挖上几天几夜。 不过,里面的青铜器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大物件,到潘家园,能卖个大价钱!如果有编钟的话,就更好了,成套的摆在一起,不用解说,旁边就立即有人出高价! 就这样挖了几天,干粮也快吃完了,水也快喝光了,才挖到了十几米深的地方。几个人一看挖到底儿了,赶紧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准备取货。 不过,幸好这墓里没有啥机关,只是土多了点儿,足足出了几百方子土,还是没有出得太干净了。再就是阴冷无比,比明清的地宫都要冷许多,在这里呆上一夜,估计得冻成冰棍! 殷思路让烟鬼把外套脱了,自己穿上,然后让他留在外面望风,自己带着神探、独眼鬼,傻六子,顺着狭小的通道,不费力气就进去了。 这地宫都几千年没有见阳光了,果然是奇冷无比,比他娘的兵工厂的窑洞里还冷几十倍!然而几个人却觉得脊背上直冒冷汗,好象有啥事儿要发生。 独眼鬼一看,立即让大家退后,说:“这是一口少见的铜棺材,而且是竖着的,根据我们茅山的说法,这样的棺材里很容易有‘腊肉’(僵尸)!” 独眼鬼一席话,大家那股热情劲儿没有了,随即四散分开。 “真他娘的倒霉,又要碰腊肉了!”傻六子叹了口气。 “六子,少说话,咱们人多,活人气味比较重,如果话说多了,留在这里的活人气就更多了,那样,就更容易有腊肉了!”殷思路立即呵斥住了多嘴的傻六子。 然后殷思路怕傻六子胡来,就安排傻六子用洛阳刷铲开始清理墓道,那下面就埋着青铜器。傻六子答应一声,就拿起洛阳刷铲干起来了。 殷思路和独眼鬼、神探三个人则围着那青铜棺材转了起来。那青铜棺材有些发绿,长满了绿毛,大约有两米长,如果倒了,足以砸死一个人! 三个人知道,里面的死鬼肯定是头朝上,脚朝下站着的,只是不知道他腐烂了没有。如果是骷髅的话,倒也好对付;如果没有腐烂,那八成会变成腊肉(僵尸)!这就是青铜棺材的邪恶之处。 三个人观察仔细了。见青铜棺材上有几十个坑坑洼洼的地方,知道那是用铜钉子铆的。整个棺材看起来就象一个整体,找不到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带来的洛阳铲、探阴爪全他娘的作废了! “独眼鬼,你不是有小鬼吗?不妨放出来咬它!”神探突然想起来那虫子来。 独眼鬼看了看说:“也行。”说着,就把那摇头虫放在了青铜棺材上,随即自己吹起了有节奏的口哨,那虫子听到口哨声,就拼命地咬了起来!犹如开锯锯木头一样,只听到一阵阵啃咬铜的声音,却看不到小鬼。 不到半个时辰,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只听的竖着的青铜棺材盖子“扑通”一声,摔到在前面的空地上!几个人吓了一跳,幸亏傻六子在一边挖青铜器,那青铜盖子才没有砸到他身上!否则,早成了肉饼了! 奇怪!青铜棺材里很静!按道理说,那竖立的棺材,如果棺材盖子一倒,整个骷髅或者尸体要倒下来,可是,却没有…。。 站在旁边的殷思路和独眼鬼、神探吓了一跳,他们只觉得手上的青筋跳动得厉害,身上的肉也跟着跳! “大哥,大哥,有东西!”傻六子自顾着挖了,挖着挖着,竟然挖到了小编钟! 三个人顺声看去,只见傻六子满面春风的脸上突然僵硬住了,眼睛却看着那竖立的青铜棺材! 傻六子突然扔了青铜器就跑了过来,他的身后,只听得“丁冬”一声,跟出一个腊肉来! 那腊肉(僵尸)面目狰狞,穿一身古代衣服,深邃的眼洞望着站在前面的四个人,开始龇牙咧嘴,挥舞着魔爪,跳着过来了! 四个人一时醒悟过来,纷纷向边上一跳。 “哎呀,光顾着看六子了,竟然忘记了贴辟邪符!”独眼鬼一阵后悔。可是后悔顶个屁用!那僵尸或左或右地跟着他们,他们就势跟着在狭窄的地宫里打转起来。 突然,那僵尸直奔独眼鬼而来。独眼鬼连忙掏出了辟邪剑,只一剑刺去,那腊肉身上冒出一股青烟来,接着,那腊肉猛地一发力,竟然把那辟邪剑扭曲了! 独眼鬼顺势就把一张辟邪符贴在了那腊肉的身上,如此机敏灵巧,全在一瞬间完成! 可是那辟邪符的法力太有限了,根本就管不住这腊肉。那腊肉看了一眼粘在身上的辟邪符,猛地一声怪叫,狠狠地把身上的辟邪符撕了个稀巴烂! 随手一提,那独眼鬼就在他的手里了。他能感觉到腊肉那冰冷的手直贴着自己的身体。独眼鬼颤抖着,他知道,自己把辟邪剑和辟邪符都用上了,七星辟邪针还没有来得及用。现在挣脱不了,针也用不上。 那腊肉发出奇怪的呼吸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独眼鬼,然后大叫一声,想要把独眼鬼摔出去。 就在此时,只见腊肉猛地放下了独眼鬼,蹦跳起来,好象怕痒的样子! 四个人一愣,独眼鬼竟然笑了起来:“是摇头虫,我的虫子!” 原本小鬼平时最爱吃腊肉,现在猛然闻到了腊肉味儿,见独眼鬼没有吹口哨发布命令,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咬了起来,这下反倒救了独眼鬼的命! 小鬼虎吞狼咽地吃着,那腊肉顾不上殷思路他们几个,在地上翻滚起来,顺便用锋利的指甲把自己的身体抓得遍体鳞伤,绿色的黏液流了一地! 独眼鬼这才醒悟过来,趁那腊肉失去反抗能力,法力下降的时候,用扭曲的辟邪剑刺那腊肉的身体,那腊肉立即鬼哭起来,不大一会儿,竟然化成了一潭绿水! “小鬼,我的小鬼!”独眼鬼想到小鬼还在里面,脸色大变! 只听的“哗啦”一声,小鬼竟然从那恶臭的绿色黏液里钻了出来,一抖擞,就把身上的尸毒给抖擞干净了! 独眼鬼一阵欣喜,立即蹲下身来,真想抱抱小鬼。小鬼立即缩进了头,接连不断地摇起头来。 几个人把墓道里的土收拾干净,里面全是青铜器,无奈那铜棺材太重了,少说也有两千斤,又不是柴禾,可以劈了拿回家,只好放弃了。然后五个人回到了秀才镇,打算找个大的买主卖了。 谁知道秀才镇却没有这样的大买主,连神探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大家伙,只好连夜派人到北京潘家园去了。 小鬼成了独眼鬼的救命恩人,独眼鬼自然对它就更好了。可惜冬天就要到了,小鬼似乎整日的瞌睡打盹,振作不起精神来,即使独眼鬼再三吹口哨,它也只是象征性地摇几下头,于是,独眼鬼只能把它放到地里去了。 “独眼鬼,它到地下,还会回来吗?”傻六子反倒有些依依不舍了。 独眼鬼说:“它都是咱们家的人了,还怕不回来?放心吧,明年春天,它一准出来!” 接着冬天到了,年关也快到了,大家就四散开来,各自回家过年。 独眼鬼因为折了辟邪剑,心里有些不痛快,单独回茅山去了,说是再向师傅寻要一把厉害的来! 五个人约定,等到明年布谷鸟叫的时候,还来殷思路的土窑子里相聚,到那时,再干活儿……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八章 奇香谷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八叔的心,八叔竟然回到了秀才镇,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神探早已按照八叔的意思,在秀才镇为他买了一幢宅子。 八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殷思路的舅舅就是二狐子,而自己的侄子却跟殷思路混在一起,所以就极力隐瞒人皮的事儿。 殷思路自然知道舅舅上京城找八叔的事情,如今见八叔回来,大吃一惊,知道舅舅失算,无奈这事情也不好当面问清楚,只好装聋作哑,陪着笑脸。 八叔在众人中谈笑风生,说起了当初康熙大帝为了稳住吴三桂,曾送给他很多珍宝,其中有一枚极其珍贵的戒指,是魔戒,在康熙三十八年送给吴三桂的!这魔戒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人死后,只要戴在手上,尸体就永远不腐烂!本来康熙大帝准备自己留着,谁知道吴三桂知道了,就故意刁难康熙皇帝,向他索要。康熙皇帝为了国家利益,只好答应了吴三桂的要求。 后来吴三桂为了勉励部下对抗大清,就送给了他的一个部将,这个部将死后,埋在了一个叫“奇香谷”的地方。 说完了,八叔看了大家一眼,微笑着说:“接下来的情况,我想在座的各路好手都应该明白了!” “八叔的意思是那个部将的手上肯定戴着那枚魔戒?”殷思路冷笑道。 谁知道八叔镇定自然,大方地说:“殷侄儿猜测得不错!”说完,伸出一个指头来:“我愿意出一百两黄金购买此物。” 一百两黄金?殷思路几个听后,不觉心动起来。只是云南离这里路途遥远,携带工具又不方便,有些难处。 八叔看出了殷思路的心思,就说:“殷侄儿,你大可放心去吧,到了昆明,自然会有人同你们联系,到时候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张口朝他要就行!” 既然八叔打了保票,还害怕什么!听说要去云南,几个人磨手擦掌,心早已飞到了云南那个美丽的地方。 几个人收拾停当,留八叔在秀才镇,就朝云南出发了,一路上扮作客商,说说笑笑,不觉时光荏苒,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到了云南境内,真是人如水美,四季如春! 到了昆明,找了一家店住下。 殷思路寻思着,八叔说的那个故事,会不会是假的?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尽快联系到那个人才对。 半夜时分,兄弟五个正要睡觉,突然听了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谁?”殷思路警觉地问。 “是殷大哥吧?八叔让我来接你们!”来人的声音极低。 殷思路一听,赶紧起来开门。一看来人,只一米五几的个头,矮胖敦实,不过眼睛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刁钻之人。 “是八叔让我来找你们的,我叫小五,你们以后叫我‘小五子’就可以了。”来人自报家门。 殷思路一见来人,心里感觉很腻烦,无奈还需要此人带路,只好笑脸相陪。 找到联络人后,兄弟五个又休整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才跟着小五出发到“奇香谷”。 谁知在出发前,神探因为刚到昆明,水土不服,突然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就留在了客店里。 还没有到“奇香谷”,一股浓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等翻过了这座大山,就是奇香谷了!”在小五的指引下,兄弟四个站在远处,看到沿着“之”字形状的山谷里长满了鲜艳的花儿,那花的形状就像向日葵,可惜花的颜色是火红火红的,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那无比浓厚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山谷,兄弟几个都很兴奋,来这美丽的山谷掏宝,简直就是来享受来了。 那花香随风飘来,忽浓忽淡,犹如到了天宫仙界,每个人愣在那里,尽情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生怕错过了这浓香的花味。 “果然是‘奇香谷’啊!”殷思路看着红艳艳的花儿,闻着诱人的芳香,觉得心旷神怡。 这光景一下子触动了傻六子哪根神经,他开始哼唱起来:“山花开那个野花来,小媳妇还在娘家嘞!” 大家听着,都“哈哈”大笑起来。独眼鬼也跟着哼唱起来:“谁人说我是独眼儿,风光无限入目来!” 哥儿几个乐了一回,傻六子突然来了兴趣,随手去采一只花儿,小五正要去拦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那花儿好象通人性一般,长着许多长长的枝条,好象伸出来千百支胳膊来,突然之间就把傻六子的胳膊缠得结实! 那枝条上流出很多白色的黏液,粘在了六子的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快来救我啊!我动不了了!”傻六子一声大吼,努力挣扎着,可是丝毫不管用。 殷思路和独眼鬼看得真切,都吓了一跳!大家睁眼一看,那锯齿状的枝条竟然还在疯狂地生长,看样子是想要把傻六子完全捆起来的意思。 “快拿刀,砍它们!”殷思路匆忙摸出刀来,冲了上去。 独眼鬼拨出辟邪剑来,挥舞着,跟着殷思路也冲了上去。烟鬼一时不知怎么办,抄起一把斧头,也紧走两步,朝那些可怕的枝条砍起来。“小五,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忙!”殷思路见小五还站在那里不动,就喊道。小五早已经别吓傻来,猛地听到殷思路喊自己,眼睛才慌忙看了一下四周,顺手拿起洛阳铲,朝枝条砸去。 殷思路拿着砍刀来,剁断了几条,没有想到那花儿枝条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地长起来,周围的花儿也颤抖起来,只听得“嘣嘣“作响,那枝条竟然生长得很快,共同编织了一个笼子,想要把几个人围来来。 殷思路只觉得脸上粘乎乎的,身上到处是白色的液体。再看其他人身上,同样白刷刷的一片。 “快动手!被它们粘住了,咱们几个就直接见阎王去了!”殷思路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招呼大家。 于是大家拼了命地挥舞着,那些枝条碰着了,就纷纷断了,掉在了地上。 “小五,这他娘的是啥东西,这么难缠!”殷思路骂了起来。 “这是食人花!咱们身上的粘东西,是消化液,能把咱们统统化成水儿!”小五满头大汗,看了一眼脚下的蜜蜂尸体,喘着粗气说,“我忘了跟你们说,这食人花能牢牢地把人粘住勒死,然后把人给全吃喽!” “你他娘的咋就不早说呢,是不是想害死俺们几个?”殷思路有些生气了。 “没有没有,殷大哥,我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看见,以前听人说过多厉害多厉害,今儿见了,还真是他奶奶的那么回事儿!”小五说着,眼睛却骨碌地乱转,招呼着自己的脚下。 “你小子可不地道,听说了也不跟俺们几个说一下,也好有个准备。”独眼鬼喘着粗气骂道,手却不敢停下来。 “哥儿几个,对不住啊,对不住,等回去了,香香大酒楼,我请客,我请客,吃多少都是我掏钱,行了吧?”小五有些委屈地说。 “去你娘的,当初我一看你那土样儿就知道不是个好鸟儿!”傻六子咬着牙,还在努力挣扎着,“老子都成这样儿了,还吃个鸟啊!” “六哥,六哥,你再忍耐些儿,咱这不是正加紧救你吗?”小五一脸坏笑,加紧挥舞了几下洛阳铲。 “哎呀,我咋觉得有点儿头晕!”殷思路说着,觉得手也慢了许多。 “估计都是这花香作的孽,它能麻痹人的神经!快,快戴上口罩!”小五想起来了,赶紧跑过去,翻了翻包袱,找出口罩来,自己先戴上了。 “小五,给俺们也拿过来,都快受不了了!”独眼鬼只觉得眼前飘起了花花儿,有些支撑不住了。 小五赶紧跑过去,一人分了一个,都戴上来。 “哈哈哈,哥儿几个,你们尽管放心,这都是美国货,十层的纱布,对付这花儿估计还顶点儿用!”小五讨好地笑了起来。 “快给我也戴上一个,我也受不了了!”傻六子只觉得呼吸困难,嚷嚷着要戴口罩。 “六哥,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戴上一个 。”小五说着,赶紧给六子戴上一个。 “六哥,我可跟您说好了,这真不怪我,我也是头一次,大姑娘坐轿。”小五嬉笑着。 “快救我啊,都别闲着!”傻六子嘴里咬着一根藤条,直咬得血都出来了。 “六子,你再坚持坚持,就快开了!”殷思路飞快地砍了几刀,那藤条落了不少。 傻六子终于挣脱了食人花的枝条,感到有些后怕:“他娘的,差点儿死在这帮王八羔子手里!” “那花就更不能动了,对皮肤很过敏,就是沾上了一点儿,皮肤当即就烂!”小五赶紧凑上来提醒大家。 “小五,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想害我们,我们先把你给推进这食人花里,让它们吃了你!”傻六子做了一个推人的姿势。 小五立即哀求道:“六哥,我要是想害你们,我就让你们自个儿来了,不是吗?” 傻六子一想,也是,就不再追究什么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踩在脚下的不是什么枯枝败叶,而是一层蜜蜂和蝴蝶的尸体,它们都是被这里的奇花异草吸引到这里来的,然后丧命了。 傻六子差点儿摔了个趔趄,正要骂,暮然发现了一个骷髅瓢子,吓得后退了几步。看来是先有人已经来过这里,不过还没有找到古墓,就死在了这些花草手下! “这‘奇香谷’,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里面,那蝴蝶和蜜蜂就更不在话下了!”小五解说着。 “大哥,咱们连这谷都进不去,还谈什么摸宝!”傻六子有些急躁起来。 “六子,你先别慌!”殷思路脑子里乱乱的,就问领路的小五:“小五子,你是当地人,就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杀人花?” “哎呀,不瞒殷大哥,我虽然是本地人,可是对付这花儿的事儿,真是一窍不通!”小五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突然,小五发现了什么,喊道:“你们看,你们看,还有黑寡妇蜘蛛!它们可更不能招惹,一旦碰到了它们,那可了不得了!它们会吃了你!” 大家看时,只见那蜘蛛浑身是黑,三五成群,纹丝不动地爬在那里。 “别看它们不动,可是咱们一旦被食人花缠住了,这些蜘蛛就会一轰而上,人立即就变成了骨架!”小五说着,有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黑寡妇毒蛛个个都有大拇指那么大,一旦有人被食人花的“爪子”抓住了,它们就蜂拥而上,用毒液将动物杀死并吃掉。而黑寡妇拉出来的营养品送给了食人花。 小五的话让大家觉得阴森森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眼前这诱人的花在突然间竟然变成了可怕的杀手,别说挖宝了,连这个“奇香谷”也过不了。 殷思路看着兄弟们个个垂头丧气,一时也手足无措。 “八叔来的时候没有跟你们说起这里的事吗?”小五反而问起了殷思路。 “他只是为了宝贝,哪里提食人花的事儿来!”殷思路有些气愤,八叔明明知道食人花的事儿,咋就不告诉他们一声,难道要他们来送命不成?殷思路想到了舅舅去京城找八叔的事情。 “舅舅没有回来秀才镇来,八叔反倒回来了,是不是舅舅出事了?”殷思路突然想起来了,不觉打了个冷战。 于是几个人又赶紧回到城里,买了许多美国产的医用口罩,那口罩有十层纱布做成,用消毒液浸泡过。 神探就问起这事儿来,傻六子就上前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独有殷思路看了神探一眼,没有吱声。 原来昨天晚上,殷思路看见小五鬼鬼祟祟进了神探的屋子,两个人嘀咕了半天,白天遇到食人花时,神探碰巧病了,其中会不会有诈?殷思路又想起舅舅二狐子去京城找八叔,到现在恐怕也没有回去,疑心更重了。 “如果八叔想要我的命,也不至于赔上一个侄子吧?”想着,殷思路看了一眼旁边的神探,他虽然跟着兄弟们来了,可是一路上他极少说话,即使来到昆明,却刚好病了,是真病,还是另有企图呢?这越发令殷思路怀疑起来。 殷思路看了一眼神探,问:“老弟,你是不是有对付食人花的招儿了?” 神探笑了笑,摇了摇头,“食人花,我倒是听说过,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真是奇花,怪!” 殷思路似乎并不满意神探的话,沉着脸,接着问:“来的时候,八叔没有对你说过点儿什么?” “八叔只是交代我,要千万注意一种花儿,其他的他就没有多说什么。”神探觉得头有点儿晕,说话有气无力,“他根本就没有提到过食人花,我估摸着他害怕咱们半路上打退堂鼓,所以才没有多说啥,大哥,你别多心,办法总会有的!” 殷思路看着神探这样,也觉得他不可能害兄弟们,才放心了许多。 退还是进,殷思路也一时为难起来。大老远儿的从洛阳跑到了昆明来,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这样的话,还不让八叔笑话? 烟鬼一声也不吭,坐到地上开始抽起烟来,这是他的习惯。等剩下烟头了,就随手一扔,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大哥,你觉得咱用火烧它们,用烟呛它们,不知道中用不中用?”烟鬼说。 “好办法,我估计有戏!上次对付食人草的时候,就用了这办法,当时烧得龟孙子哇哇叫!”烟鬼得意地说。 “那就多带点儿油,让它们尝尝咱们的厉害!”殷思路立即觉得头轻了许多。神探听得真切,也接嘴说:“大哥说的是,凡事小心为好!” 第二天,几个人又来到了奇香谷,只听得“哗啦”一声,顺着火苗过去,那食人花的枝条纷纷退让!满地的黑寡妇蜘蛛被烧得“吱吱”作响,其他没有被烧着的,也都向花的深处跑去。 “大哥,它们也怕死,还真他娘的管上用了!”烟鬼激动得喊起来了,同时指给殷思路看。 “嘿嘿,烟鬼,你今儿可是立功了!”殷思路一看那些蔫了的花儿,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走,咱们先回去,多弄些火把来,烧它个娘的!”殷思路猛地站起来。 几个人又回到了市里面,就到处购买汽油、柴油,小五负责弄了些烂布,还有麻袋,准备齐全了,多扎了几个火把。 重新来到奇香谷后,就试探着前进,先泼上汽油,然后烧出一条道儿来,接着再泼上汽油,再烧出一条道儿来。 每人手里举一把火把,四下摇晃着,果然,那食人花犹如通了灵性,竟然收缩了枝条。 “大哥,这跟咱们对付食人草差不多,这东西也怕死啊!”傻六子得意地笑起来了。 “六子,你可悠着点儿,别再碰那东西了,如果再碰到,就可麻烦了!”殷思路说。 “殷大哥,你发现了啥不一样没有?”小五看着天儿,机警地说。 “兄弟,你又发现啥了?”殷思路一听,吓了一跳,他以为又出什么乱子了。 “不是,殷大哥,我打从进这山沟里来,就没有见过一只鸟儿飞过!”小五正说着,就见一只老鹰有气无力地在半空中晃悠了一下,直栽到了地上,很快就被食人花缠饶起来,接着,身上爬满了黑寡妇蜘蛛,没有多大时候,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的娘啊,太吓人了!”傻六子失声叫了出来。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小心,终于走进了奇香谷。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殷思路突然想起来了,说:“咱们不会迷路了吧?怎么转了大半天,连个将军墓的影儿也没有找到?” “对啊,咋一路光看见花儿了,满山遍野都是花儿,这将军墓到底在哪儿呢?”小五摸着他那肥大的脑袋,眼睛却溜溜地找着。 “独眼儿,你测测那个方向!”殷思路朝左右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一个突起的地方。 独眼鬼用眼睛瞄了瞄,掏出一个仪器来比划了两下,说:“大哥,你说的不错,那边阴气很重,我估计墓就在那边儿,那老鬼也成了僵尸了。” “法器可带好了,别过了奇香谷,咱们把命丢在了腊肉的手里!”殷思路指的是僵尸。 几个人好不容易到了那个突起的地方,却见这里的黑寡妇蜘蛛更是密密麻麻,突然多了起来。 周围躺满了一具具骷髅,足足有十几具之多。虽然经历了百战,可是他们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些同行既然已经找到了“肉馅馒头”,却没有想到最后丧命于此。 “这死老鬼可真会找地方,埋在奇香谷里,真是够损的,害了这么多想发财的兄弟!”独眼鬼眨了一下那只独眼儿,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骷髅,心惊胆战地说。 黑寡妇蜘蛛似乎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开始蛹动起来,张牙舞爪,无数只,数也数不清楚,朝他们包围过来。 “汽油!”殷思路一声令下,几个人才醒悟过来,赶紧朝那些黑寡妇蜘蛛泼汽油。 “不想死的,就给我精神集中点儿!”虽然殷思路最忌讳在干活的时候说“死”字,可是看到兄弟们个个跟丢了魂儿似的,既有些害怕,又很生气。 汽油一点着了,火势很猛,“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黑寡妇蜘蛛就在熊熊大火里打起滚来,不大一会儿,就烧成了灰。 其他的黑寡妇蜘蛛恨不得飞起来,纷纷想远处跑去,或者就近钻到了地下躲避火势。瞬间,地上的黑点子就消失了,食人花也被烧枯了,那个突起的山丘就露出来了。 肉馅馒头露出来了。想这将领,他原本以为,没有人能到奇香谷来。即使来了,也是有来无回。可是没有料到殷思路他们竟然进来了。 殷思路兄弟五个,再加上小五,一共六个人,就忙活起来。顺着墓顶打下去,先打透了夯土层,然后就打到了青砖,几个人手忙脚乱,钢钻打,锤子敲,时间又紧,肯定不能夜里守在这里,没准儿黑寡妇蜘蛛还会回来,毕竟这里是它们的老窝儿。几个人直累得冒汗。 “大哥,不如来一炮方便!”傻六子擦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殷思路,说。 殷思路也感到时间有些紧,想了想,说:“还是不行,虽然这里没有人来,可是这里全是山,容易有回音!” “殷大哥说得对,本来放炮也没有多大声,可是经这山谷一传播,就大了,‘轰隆隆’的,跟他娘的打雷似的!”小五也说。 就这样,六个人轮流着打探,一共打透了八层青砖,只听得“哗啦”一声,塌出一个桶口大小的洞来。 “可好了,终于打开了!”傻六子欢呼起来。 “等等,我怀疑里面肯定有暗器,至少是弓弩什么的。他是个武官,这些暗器还是能摆制出来的。”神探说。 “老弟说得对,咱们先不能下去,先破了他的机弩阵再说!”殷思路很赞赏神探的话,就点了点头说。 “哎呀,大哥,忘了带个靶子过来了!”傻六子说的是一条狗,先把狗放下去触动机关,把所有的暗弩都引出来。 殷思路也没有想到有暗器,脑子里只是那枚魔戒。 “咱们不是带的工具多吗,先扔下几个,看看情况咋样!”神探说。 殷思路一想也是,就赶紧扔下几个,只听得“哐当”一声,也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东西上,随后就没有声音了。 殷思路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工具,又抄起一件来,换了个方向扔下去,“扑通”一声,又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上面。 正当几个人愣神的时候,猛地听到一阵“咚咚”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 “破了,破阵了!”神探兴奋地说,“机弩发箭了!” 太阳已经西倾了,于是几个人麻利地穿上了防护衣服,一个接一个下到了墓里。 殷思路先在棺材的东南脚点了一根蜡烛,恭敬地磕头,其他人一看,也跟着跪下了。等了半天,那蜡烛似灭非灭,最后竟然越着越旺了。 “干活儿了,祖师爷保佑咱们呢!”一口硕大的漆黑的金丝楠木棺材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发现这只是一口外棺,外棺里放了许多清朝的官银,玉佩,一把宝剑,一把宝刀,一副黄金铠甲。里面还有一口小棺材。 独眼鬼看着,连忙掏出了法器,抓了一把高粱米,撒在了上面,随后内棺被打开了,那武官竟然跟活人似的,一点都没有腐烂的痕迹。 几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戴着厚厚的口罩,盯着那武官看。那武官竟然穿着明朝武官的服饰。 “看来真有吴三桂反清的事儿,连手下都穿明朝褂子了!”神探说。 这一次,殷思路没有按照常例从头摸起,直接拉那死鬼的手,却发现并没有八叔所说的魔戒。 他愣了。其他人一看,也愣在了那里。冒着九死一生,差点儿被食人花和黑寡妇蜘蛛吃掉的风险,那死鬼的手上竟然没有这枚传说中的魔戒!虽然得到了很多财宝,可是大家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失望。 “大哥你看,咱们今儿也不白来,得了这么多财宝!”傻六子一看殷思路不高兴,就拿着几个银锭子过来让殷思路看。 殷思路一看,心里反而更加烦躁起来:“八叔啊八叔,你可把俺们骗苦了,说啥魔戒,有他娘个狗屁!” 没想到殷思路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了出来,只一口气,那“老哥”突然“呼啦”一声坐了起来! “诈尸了!”殷思路一看,知道自己对那“老哥”吹气了,赶紧跳到一边。 那“老哥”一看周围有好几个人穿得衣服跟自己不一样,似乎有些吃惊,茫然看了几位一眼,殷思路几个也正盯着那“老哥”看,大眼儿瞪小眼儿。那“老哥”突然发现了傻六子手里拿的银锭子,猛然跳了起来,直奔他而去。吓得傻六子扔了银锭子就跑。 正当大家惊慌的时候,猛不防独眼鬼瞅个机会,一张茅山辟邪符贴到了那“老哥”的身上。那“老哥”瞪着怒眼儿,却没有办法,站在那里不动了。 “赶紧寻找,看戒指在其他地方没有!”殷思路一声喊,大家又忙乱起来了。 傻六子走过去,想要夺了“老哥”手里的银锭子,独眼鬼看见了,就笑了,说:“老弟啊,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东西拿不完的,还是找戒指要紧!” 正当几个人慌乱的时候,神探猛然看到棺材正对着的墙壁上放着一个盒子! “把盒子取下来!”大家喊着,站到了棺材上面,才够着了盒子。 殷思路正要打开,神探连忙拦住了他:“大哥,我怀疑这盒子里面也有暗器!还是小心为好。” 几个人小心地用洛阳铲撬开了盒子,只见一道光闪过,一个飞镖打在了棺材上!那枚戒指果然镶嵌在盒子里,是一枚鹅卵大小的戒指! “好险!”几个人都冒了一头冷 第十章 绿玉杖 兄弟五个在云南摆脱了邪恶的食人花和要命的黑寡妇蜘蛛,从“奇香谷”取回魔戒,回到了秀才镇。 八叔已经住进了神探为他买的那所宅子里,这宅子里有葡萄藤架子,四处都种着花儿,尤其那洛阳牡丹,颜色各异,品种不同,争相怒放,煞是好看,更是令八叔眉开眼笑。他整日喝着茶水,鉴赏着古玩意儿,打探着来自北京潘家园的消息,等着殷思路拿着魔戒前去找他。 本来去的时候,殷思路倒觉得没有啥大不了,谁知道偏偏碰到了食人花,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况且那魔戒说不定能值更多的金子,就从这一点来说,殷思路自然还要琢磨一番。 他把魔戒戴在了自己手上,没想到自己越看越喜欢,那鹅卵大小的黑珍珠放射出冷艳的光芒,照耀在殷思路的眼里,就不想卖给八叔了。 八叔正等着殷思路把魔戒送去,金子也准备好了,却没有想到一等就是两天,也不见殷思路的身影,就猜到了七八分。 神探买了好多的水果前去探望八叔,就问:“八叔,那枚戒指还喜欢吧?” “谈什么喜欢,叔叔我还没有看见呢!”八叔没好气地说。 “殷大哥怎么还没有送过来?”神探也不知道殷思路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八成他想占为己有了!”八叔冷笑道:“这小子,跟他舅舅一样。” 八叔见只有叔侄两个人,就赶紧关上了院门,拉着神探的说:“冯稚侄儿,你还记得当初你带着一面照妖镜去京城找我的情景吗?” “怎么不记得,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照妖镜是假的?”神探看着八叔一脸的怒气,不知道殷大哥和八叔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八叔笑了,说:“镜子倒是真的,你怎么会骗叔叔呢!只是你回到秀才镇后,对谁说过我身后那张发丘图的事儿?” 神探听了八叔的话,想起来当时一回到秀才镇,就对殷思路说了,如今八叔提起这件事情来,他只好对八叔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知道吗,你前头对他讲了,他紧跟着就把这事情跟二狐子说了,那二狐子是他的舅舅,也是要找发丘印图,他听说我背后的图后,就悄悄到了潘家园找我索要,没想到被我叫来警察把他抓了!”八叔冷笑着把二狐子去北京找他的事情讲了出来。 神探听得一头雾水,他没有想到自己轻易地泄露给了殷大哥,给八叔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这殷大哥,我平日里就看他不舒服,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哥?况且我们做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要信任!”八叔郑重其事地对神探说,“有许多人都死在得手之后了,我想这个,你应该明白才是!” 八叔的话犹如在神探的头上响起了一声巨雷,震得神探有些晕了,殷思路在他头脑里积攒起来的信任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了! “不,八叔,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他不是……”神探努力回想着,自从跟着殷思路干活儿以来,殷思路还从来没有亏待过弟兄们。 “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如何我并不知道,不过,凡事应该小心才是。”八叔看着神探结巴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最好是尽快把魔戒从他手上要过来。” 神探迫不得已,只好带着八叔找到了殷思路。 “哈哈哈,殷侄儿,你们吃的苦,我也听稚儿说了,所以我现在决定把钱加到一百三十两,你看如何?”八叔一见到殷思路,就立即笑着说。 “哈哈哈,八叔,你说,这魔戒还真是个好玩意儿,连我现在戴在手上也不想退下来了。”殷思路摸着手上的魔戒,也笑着说。 “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我早先约定在先,如今反悔,也没有道理!”八叔突然变了颜色,正色说道。 殷思路一听,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神探一眼,神探正忧郁地看着殷思路,一句话也不说。殷思路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就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八叔,你说的话不假,我也只是多戴了几天,这东西终归要交给您的,您也太心急了点儿吧?” 说着,殷思路就要把戒指脱下来,谁知道那戒指竟如长在他手上一般,脱也脱不出来!殷思路心里一惊,赶忙低头看那魔戒,又加了几分力气,却也是徒劳的。 八叔笑了笑,走到他面前,闭上眼睛,嘴里念了些什么,用手一摸,那戒指就滑到了他手里。 八叔拿在手里,看那魔戒发出冷色的光芒,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当即兑现了他给的们一百三十两黄金! 殷思路一看没戏了,不如乘机做个人情,就立即向八叔祝贺。看着八叔得意的样子,殷思路突然想起舅舅来,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了。如果舅舅现在就在秀才镇,那八叔就在他眼前了。 过了几天,八叔突然找到了他们,说有一根绿玉杖,十分了得,有延年益寿的好处,出高价请殷思路去找上一找。 “八叔,上次你也不跟我们说清楚,在奇香谷差点要了你侄子的命!”殷思路一听八叔的话,立即有些反感,“那花儿差点儿把我们生吞活剥喽!旁边那黑寡妇蜘蛛,就等着我们倒下了,好好吃一顿美餐!” 八叔早从小五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情,急忙辩解说:“以前我也没有去过,只是听小五说那里有花儿,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让侄儿们受苦了,都怨我!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八叔,也不是你的错……”神探自然要护着八叔。殷思路和独眼鬼、烟鬼,还有傻六子一听,也不知道说啥好了,都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 八叔见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又担心二狐子摸回秀才镇来捣乱,就赶紧笑着对几个人说:“以前是我八叔的错,还忘晚辈们见谅!如今要去的,是关中的一块地方,那地方倒也没有啥食人花儿,只是你们千万别晚上去!” 经八叔这么一说,大家立即来了精神,以前干活儿的时候,都是夜里黑灯瞎火儿的打着灯去,谁知道八叔竟然不让他们夜里去。 “八叔,你为啥不让俺们夜里去?”还没等殷思路说话,傻六子就凑到前面问八叔。 八叔见几个人果然上钩,就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们一眼,乘机说:“你们不知道,我要说的这个地方,其实进地宫倒也不难,难就难在,一到日落,就得赶紧返回,否则,有灾祸发生!” “八叔,你别卖关子了,俺们啥地宫没有见过?啥腊肉没有碰过?还用在这里吓唬俺们?”独眼鬼也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嚷嚷。 “哈哈哈,老朽早就听说你出身茅山道士手下,有一身胆量和武艺,见识又多,如今听你这么一说,你倒是有办法对付它们?”八叔冷笑着说。 “它们指的是谁?”独眼鬼脸一红,“俺要让它们尝尝俺茅山法术的厉害!” “石头人、石头马!”八叔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石头人,石头马?八叔,你不是在吓唬我们吧?那石头的东西,咋能吓唬倒我们呢?”殷思路终于来了精神,他已经决定要去会会这些奇怪的东西。 “据说这些石头人和石头马当时就是被一个茅山道士施了法术,所以一到夜里就活了过来!”八叔终于说出了真相。 “殷大哥,咱们干了半辈子活儿了,今儿才碰到这怪事儿,咱们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傻六子赶紧对殷思路说。 殷思路虽然心里琢磨着去碰一碰,可是也不能让八叔这么得意,就问:“八叔,我最后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吧!只要我八叔能办到的,就一定办到!”八叔以为殷思路爽快地答应了,立即满脸堆笑地说。 “如果我们几个死在了那里,务必请八叔帮忙弄几口薄棺材来……”殷思路说完,看了神探一眼,神探一听,知道殷思路在刁难八叔,可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哎呀,还没有出师,就先说不吉利的话,这可是咱们的忌讳,你忘了吧?”谁知道八叔没有恼火,反而笑着说。 殷思路也笑了,没有再刁难八叔,说了一句:“大伙儿都把精气神儿养足了,等到了关中那地方啊,白脸都他娘的得成了黑锅脸!” “要不,咱们买几盒胭脂去?”傻六子想到了醉春楼那些擦脂抹粉的青楼女子。 大家一听,“哈哈哈哈”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几个人刚踏入了关中,就听到了豪放的秦腔,吃到了香喷喷的小米饭。黄土高原上游走着成群的绵羊,那些在高原上挖出来一个个窑洞,三个五个的聚在一起,倒也是一道好风光! 傻六子诗性大发,完全不像出来“干活儿”的,悠闲地走在黄土路上,学着秦腔干吼了两句:“小媳妇儿啊,小媳妇儿!” “六子,又想媳妇儿了?不是还在你丈母娘家养着吗?”烟鬼抽着烟儿,不想一说话,被呛得咳嗽起来了。 六子不说话了,几个人也觉得没有了兴趣,就这样一路沿着黄土高坡走下去。 八叔说的这个地方叫“凤凰坡”,据说唐朝皇帝李治在这里见到一只像传说中凤凰的鸟儿,后来他果然得到了武则天皇后,故命为“凤凰坡”。 凤凰坡到处长满了茂密的树林,环境十分幽静,只是有一块山的断面,好象神斧劈走了一半,山的断面正好朝南,露出光秃秃的石头来。而其他的地方,却被茂密的小树林以及疯狂的野草所覆盖着,就好象一个人去世后,身上盖了一床被子一样。 几个人分头去查看,生怕出现了食人花或者黑寡妇蜘蛛。围着山头转悠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啥奇怪的东西,倒发现了几匹石马立在茂密草丛中,旁边还有六个石头士兵,手里握着弓箭,目光炯炯有神!果然如八叔所说! 独眼鬼一看那马身上都裂了纹,就笑了,说:“八叔不是在吓唬咱们吧?就这破马,能活过来?我跟他打这个赌!” 傻六子也跟风说:“八叔这个人,就爱故弄玄虚,吓唬咱们,他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就我手里这把铁锹,也能招架好几个!”说着,傻六子挥舞了几下,然后朝一棵树上拍去,只一下,那树皮就破了,流出了粘粘的液体。 其他几个人一看,不觉乐了起来,一点儿恐怖的气氛也没有了。 “行了,行了,八叔即使是吓唬咱们,也不是要害咱们,咱们还是听八叔的,在日落之前,找到入口。”殷思路打住了笑,命令道。 “我昨个儿夜里梦见了一只凤凰落在了山头上,敢情说那座古墓里是个女贵人?”独眼鬼站在那断石面看着,觉得这入口就在断石面上,一边还嚷嚷着昨天夜里的梦。 “独眼鬼,你看出啥门道来了?”殷思路和神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就问。 “大哥,你们看,这断石面好象一个人的头,头朝难,所以兄弟觉得这入口应该就在这个面上,只是一时不好找。”独眼鬼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说。 “我上去看看!“说着,殷思路就喊傻六子,让六子从上面系一条绳子下来,然后殷思路就拉着绳子上去了。 他敲打了几下,仔细听了听,也没有听出个啥来,只好用铁锹一块一块地卸石头。兄弟几个一看,也急忙上去,把石头一块一块地往下扔。 不觉太阳落山了,山谷里立即昏暗起来,气温也骤降了下来。尤其是那股怪风,突然沿着山谷刮了进来,几乎把他们几个全部刮倒! “不好!”独眼鬼大叫一声! “兄弟,啥不好?”殷思路也觉得奇怪。 “这股风来的太他娘的怪了,吹得老子心里怪不是个滋味儿!”独眼鬼立即摸他那个辟邪用的口袋。 “大哥,八叔说的怪事恐怕是真的,咱们还是快走吧!”神探对殷思路说。 殷思路暗自想:“八叔果然没有欺骗我们,这地段果然有些怪!”想到这里,就一挥手:“收工!” 五个人正要离开,突然,就听见草丛里一阵响动,惊得几个人立即卧下来,偷偷地看着。 就听见有人说:“大哥,我怎么闻得这里有生人味儿?” “是不是有人来盗墓了?”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开始扭头四处寻找着。 五个人听得正心惊肉跳,突然又听到一阵马嘶!接着就是吃草的咀嚼声。 “大哥,八叔说的没错儿,他们活了!”神探拉了殷思路衣角一下,轻声说。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整夜趴在这里吧?”殷思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手里有家伙,也不知道活过来以后还厉害不?”烟鬼的额头上已经出汗了,但是他一动不敢动。 “嘘!小声点儿,让他们听到了,咱们谁也跑不了了!”殷思路又是递眼色,又是小声劝阻他们。 “白天我明明看见他们身上有裂纹,咋说活就活过来了?”独眼鬼怎么也弄不明白。 “都是你害的,说没啥大不了的,谁知道弄成这样!”傻六子嘴里咬着一根狗尾草,一边咀嚼,一边埋怨独眼鬼。 “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埋怨?”殷思路看了他们一眼,小声地斥责着他们。 就在他们几个小声商量的时候,突然,有个石人朝他们这边走来,大家几个人的心立即悬到了半空中! 傻六子手里紧紧握着那柄铁锹,心想:万一真动起手来,就朝那家伙头上来一下! 神探焦虑地看了殷思路一眼,意思问他怎么办。殷思路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走过来的石人,手颤抖了一下,没有敢动。 “哗啦。。。。。。”,那石人竟然在尿尿! 几个人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又觉得好笑,却也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真解乏!幸好那些石匠还有些良心,把咱们这玩意儿也刻出来了,不然,还不把咱们憋死了?”这个排尿的石人说。 只听得那边就有人笑了起来,“兄弟你呀,寂寞了吧?咱们都守了多少年了,风吹日晒的,够他娘的受了,只能夜里出来透透气,郁闷死了!也不知道长安咋样了,武则天皇帝归天了没有,等有时间,咱们回去一趟!” 五个人趴在草丛里,听得直张嘴! 谁知道烟鬼好久没有抽烟了,不觉打了个哈欠,“啊----!” 几个人再听时,居然没有了动静!他们的神经立即绷紧了,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那几个石人的踪影。 “队长,这里有人!”只听得一个石人喊了起来,其他的石人也奔将过来。 “跑!”殷思路一声大喊,几个人撒腿就跑。幸好白天从断崖上拉出了几根绳子,几个人慌不择路,立即从绳子上滑了下来。 那几个石头人站在上面朝下看了半天,也不敢下来,就返回去了。 五个人一前一后,脚下一深一浅地直跑了十几里路,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奶奶的,可把我给吓坏了!”独眼鬼手里拿着辟邪袋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独眼鬼,你咋也跑过来了?俺们还指望你能救俺们呢!”傻六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别提了,全乱了,全乱了,我都不知道用啥办法对付他们了!师傅也没有说过,谁知道这石头人还真他娘的活过来了,少见,稀罕!”独眼鬼止不住一通咳嗽。 “八叔也没有跟咱们说用啥办法啊?”神探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咋办。 “还真活过来了,他姥姥的,这啥社会,乱七八糟的!”傻六子忍不住发一通牢骚。 “啥社会?大清朝完了,接着孙中山做了总统,没有想到袁大头又占了宝座,接下来就不知道是谁了!”神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傻六子一眼,就说。 五个人一路摸黑,终于回到了这个小县城里,沿街看见了两盏大灯笼:裕丰客栈!就敲门进去,要了两间上等的房间,匆忙用了些晚饭,就睡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殷思路就催着大伙儿上路。 “大哥,那石人和石马不会还活着吧?”傻六子问。 “八叔不是说了吗?不让咱们夜里干活儿!我估摸着,这会儿,那些怪东西肯定不动了,又成了石头人,石头马了!”殷思路说。 “那咱们可不能摸黑了,再这样下去,没有被人家杀了,咱们自己就吓成神经病了!”烟鬼摸了一下嘴,依旧忘不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咱们得商量个妥实的办法出来,总不能再让那些怪家伙追着咱们满地跑了!”独眼鬼提议道。 “独眼鬼,这办法可得你想,你出身茅山门下,眼下正是为茅山争光的时候,一旦出事,你可得上啊!”傻六子调侃道。 没想到独眼鬼说:“也成!等咱们去了,我先在他们身上作法,贴上辟邪符,看他们夜里还动不!” “主意倒是不错,就怕不管用啊!”神探说。 “神探老弟,听你的话,好象你已经想到啥好招儿了?”殷思路问。 “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神探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咱们先买上一盘绳子,等去了,也不管它是活人还是石头人,通通给他捆绑上,还有那马,给它们拴上缰绳,等它们个个活了过来,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好办法,好办法!”神探鼓起掌来! 五个人搜罗了一大盘绳子,又到了凤凰坡,赶紧找到那几个石头人,石头马。只见他们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下就割断绳子,通通捆绑起来! 完了之后,就开始在断石面上打洞找入口。 “叮叮当当”声不断,直把五个人累得想趴下!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烟鬼突然说:“大哥,大哥,你听,象不象是铁的声音?” 殷思路和神探一听,立即惊喜起来:”咱们终于找到入口了!”原来这墓是铁水墓,入口处完全被铁水浇灌过,一般武器都用不到派场!古人用粪土浇灌几个月,才浇灌开了。 “那咱们也用大粪来浇灌,从今儿起,就到处到镇上的茅厕里掏大粪,积攒起来用。”傻六子一阵高兴。 “屁话!那你就多吃点儿,顺便多拉出点儿来。”独眼鬼再也不注意茅山师训,粗话连口。 “咱们兄弟几个也多努力一下啊!”傻六子不知道是在戏弄他,还继续当真说。 “哈哈哈,行了,大家别争吵了,用粪尿那是古人,现在好歹也到了大民国年代了,有了比粪酸更厉害的东西了。” 那洛阳铲和铁钎、钢钻都用不到派场了,搞一包炸药来估计也够戗,况且山谷里回音大,恐怕还没有炸开,倒先把自己暴露了!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学习古人,可是古人用粪浇灌太落后了,如今有了硫酸,连续浇灌几次,就行! 正当几个人议论着,那些石头人猛然又活了过来,马也嘶鸣了起来,无奈石头人被绳子捆着,石头马被缰绳拴着,都动弹不得!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你们要是要金银财宝,你们就随便拿,千万别杀了我们!”那些石头人一看挣扎不起来,就立即哀求起来。 石头人一说话,把几个人惊呆了,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大哥,你们他娘的全都是俺们的爷爷,老爷,祖宗。。。。。。 就这样,几个人赶紧到西安买硫酸。那时候硫酸还不流行,都是稀罕玩意儿,用的也少,到处买,也难买到。后来在洋人开的铺子里好歹才搞到一点儿! 几个人轮流浇灌了几天,那铁被硫酸腐蚀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半个月后,才把那铁水墓打开了! 五个人,留下烟鬼在外面守侯,其他四个人沿着幽深的地宫通道进去了! (待续!) 二狐子到了京城后,找到了八叔,索要发丘印。八叔一看来人,动了杀机。八叔跟官府合作,把二狐子送到了监狱里,最终,在二狐子被严刑拷打昏迷后,身上的发丘印图案被活剥下来了!然后被扔到了大街上! 然而这事殷思路却被蒙在鼓里,而神探继续为八叔寻找着所谓的人皮图案。 八叔在取得了二狐子的人皮后,专程派人到洛阳找到了神探,当面送给他一封信,还有十根金条,信上说,要他继续找到另外一张人皮图案!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九章 蓝血灵狐 六个人从剑峰垴回到秀才镇后,由于连惊吓带劳累,个个都显得筋疲力尽。幸好此次干活儿,没有伤到一个人,已经算是万幸!一到秀才镇,几个人就连忙到洪福大酒楼喝酒压惊。 “哟,殷爷,独眼鬼,你们这阵子到哪儿发财去了?也不来打个照面了!”店伙计满脸堆笑地照应着。 “去,去,去,少罗嗦,先来十斤上好的老白干!”独眼鬼一把推开了店伙计。 “哎哟,我说独眼鬼,你要十斤就十斤吧,推搡我干吗?”店伙计赶紧揉了揉肩膀。 接下来,六个人就放开喝,好象几辈子没有见过酒一样,论碗喝。 傻六子不知深浅,以为神探是个文弱的书生,酒量根本就没有多少,一时想显示自己,就笑着说:“神探,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神探早已猜到几分,就说:“好,怎么个赌法?” 傻六子想了想,说:“赌谁先喝醉!”说完,傻六子翻了翻眼睛,看了神探一眼。其他几个人见傻六子跟神探较上劲儿了,经历过这次惊吓,也觉得是时候好好歇一歇了,纷纷看着他们俩。 “好!六子哥,今儿我不跟你赌,看来是过不去了,押宝吧!”神探用手指敲着桌子,稳坐钓鱼台,笑着说。 “好!神探今儿果然有魄力,押宝贝儿,俺也不稀罕,咱们今儿谁输了,就当面喝三碗罚酒,然后再向对方承认一声输了!”傻六子“嘿嘿”地鬼笑着说。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自喝下十碗,都在等着对方趴下。神探一边喝着,一边笑着。傻六子眼睛有些发直,手却在摸着酒碗,硬往自己嘴里灌。大家从来没有见神探有过这么大的酒量,十分惊奇。 傻六子喝着喝着,竟然趴下睡着了! “神探赢了,神探赢了!”烟鬼一看六子趴下了,立即“哈哈”地笑起来,用手推了傻六子头一下。其他几个人也欢呼起来,一时在地宫积聚起来的恐怖感全随着笑声烟消云散了。 趁着酒兴,二狐子说:“痛快,真是人生一大痛快事!可惜我老了,跟你们这帮年轻的后生还搅和在一起瞎折腾!” “舅舅你说到哪里去了,如果没有您,我们或许……”说到这里殷思路停了下来,赶紧看了一下左右。 二狐子知道殷思路要说什么,就连忙摆了摆手,让他停住。 二狐子上了年纪,在阴阳沟和剑峰垴的地宫里,连续受了两次惊吓,不但没有事,反而觉得有趣,他一辈子就离不开冒险,冒险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人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想趁这剩下的年头儿多干些活儿,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二狐子端然坐在椅子上,“我这个人不爱收徒弟,可是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徒弟,那我就多让你们见识见识!” 几个人一听,立即改口,喊道:“师傅!” 二狐子自然乐意收这么多的徒弟,立即笑着答应了。 在秀才镇住了几日,二狐子就把几个徒弟召集到一起,说:“你们有谁见过蓝血狐狸啊?” “蓝血狐狸?”几个徒弟立即感到好奇,就问,“师傅,你说的这蓝血狐狸是啥意思?” “你们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世界上这猪啊羊啊狗啊,血是红色的。可是我说的这个蓝血狐狸,血确实蓝色的,你们说怪也不怪?” 几个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师傅,你说的这蓝血狐狸不会是聊斋里的狐狸精吧?” “聊斋里的狐狸精?哈哈哈哈,你们别说,还真有几分像!”二狐子呷了口茶,接着说,“这小家伙特有灵性,一般很少出来,有多少人想去深山老林见一眼,可是,他们都是失望而回。”二狐子越说越激动,其他几个刚认的徒弟也是越听越上劲。 “这蓝血狐狸极其少见,现在流传的只是人的胡编乱造而已,真正见过的,恐怕没有几个人!”二狐子说。 “师傅,您究竟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把我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神探说。 “这蓝血狐狸有个特性:平时最爱清高,一般不和其他的动物住在一起,嫌它们脏,二来,蓝血狐狸也不住在树林或者山洞里,它们爱和死人住在一起!”二狐子终于拐到正题上来了。 “这死人也不是一般的死人,都是王侯将相,所以它们住的地方,都是像地面上的宫殿一样豪华的地宫!”二狐子说完,看了大家一眼。 神探悟性很高,立即说:“师傅,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们找到了蓝血狐狸,就意味着我们找到了一个大肉馅馒头?” 二狐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真不愧是神探,跟别人不一样啊!”他顿了顿,想起一个故事来,就说:“当年商纣王的妃子妲己就是狐狸精,后来比干丞相让人悄悄跟着她们到了一块墓地,那里就是狐狸窝儿,只一把火,光听见坟墓里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几乎把所有的狐狸精都烧死了!” “可是,咱们到哪里去找它们呢?况且您说,这蓝血狐狸很少见的,几乎没有人见过它们!”烟鬼立即插话了。 二狐子“嘿嘿”地笑着,也不答话,自顾着拿着铜烟袋锅子,抽起来了。等抽了两口,才说:“有一次,我经过……。。,那里山清水秀,人迹罕至,当时我正在看一对情鸟儿唧唧喳喳调情,就在此时,我猛然觉得眼睛的余光里闪了一下,是一道蓝色的光,很快,甚至我都来不及看!” 几个人立即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二狐子讲。 “正当我诧异时,那光影全然不见了!当时我就怀疑是一只蓝血狐狸,况且此前我就听人说,那里曾出现过蓝血狐狸……”二狐子继续说。 “那好,咱们就去找一只蓝血狐狸来!”傻六子立即拍着大腿叫嚷起来。 “六子,你别异想天开了,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让你捉一只回来!”烟鬼向来爱跟傻六子拌嘴,这次又开始了。 “不,烟鬼,这次六子说的没错,我打算带着你们去那里看看,不知道你们有兴趣没有?”二狐狸打断了烟鬼的话,说。 几个人见二狐子开口了,才知道是真的,就立即说:“一切愿听师傅的!” “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本来那蓝血狐狸就很少见的,如果见着了,那也算是咱们福气大!”二狐狸预先给他们提了个醒。 反正在秀才镇呆着也觉得烦躁,倒不如出去转转,说不定能逮住一只蓝血狐狸。 六个人带足了干粮,还备了一口大锅,二狐子说山上有很多野菜,口味不错,至于肉吗,如果运气好,倒可以逮几只野兔尝尝鲜儿。为了见到蓝血狐狸,六个人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 刚到那里,几个人还有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人的干粮也快吃完了,野菜也吃得腻烦了,至于野兔吗,倒是弄到了一只,不过六个人一哄而上,每个人也没有啃上几口肉。 “师傅,你不会骗我们吧?”傻六子终于忍不住了,就径直来到了二狐子面前问。 殷思路瞪了他一眼,傻六子才悻悻地走了。 “来的时候,我就对你们说这是来碰运气来了,当时你们也没有异议,现在倒好,没了耐心,想要打道回府了是不是?”二狐子知道年轻人的耐性差,就接着说,“这样吧,看咱们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野菜也吃过了新鲜劲儿,等再坚持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咱们就乘早回去算了!” 神探和烟鬼都低着头不说话,殷思路嘴里嚼着一根草,都听着二狐子讲。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几个人也没有心情看这里日落的奇观,早早地睡下了。只有二狐子忙活着,精心布置着他设下的铁圈儿,这圈儿其实就是一个夹子,夹子上系一根结实的绳子,那绳子拴在了树上,当野兔或者狐狸经过的时候,那夹子猛地夹住了它们的腿,任凭它们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它们越挣扎,那圈就夹得越紧! 大约到了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二狐子猛然看到三道蓝色的光一闪而过,经过他设置的埋伏圈后,只有两道蓝色的光过去了。 “抓住了,抓住了!”二狐子激动地喊道,随即就奔向了那埋伏圈。殷思路他们立即被吵醒了,见二狐子奔了过去,知道有信儿了,一下子睡意全无,紧跟着就跑了过去。 六个人打着六把手电,在埋伏圈里晃来晃去的找着,可是啥也没有看见。 “舅舅,不会是您看走眼了吧?”殷思路打了个哈欠,以为是二狐子兴奋过头了。 “再找找看,应该有结果了!”二狐子继续沉着冷静地打着手电照着。 突然一声怪叫,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傻六子竟然踩到了一个东西上面,他用手电一照:老娘啊,一只狐狸! 二狐子听到了喊声,立即围过来,看那狐狸时,果然通体是蓝色,眼睛也是蓝色的。那小东西惊恐万分,腿上被夹子夹得流着血,那血竟然真的是蓝色的! “这是只小的,大的跑了!”殷思路说,“不过不用着急,我猜,那两只大的就在附近什么地方,它们一定会来救孩子的!”二狐子说着,就掏出一个袋子来,小心地把那狐狸装好。 突然,六个人同时闻到一阵恶臭,呛得他们忍不住吐了起来。 “小兔崽子,看我不宰了你!”烟鬼知道是狐狸放屁了,随手抄起洛阳铲来,就要打过去。这狐狸屁还真他娘的臭,简直能把人熏得晕过去! “烟鬼,你住手,留着这狐狸,咱们还有用呢!”二狐子连忙制止了烟鬼。烟鬼只好愤怒地看了那小狐狸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洛阳铲。 六个人一下来了精神,纷纷说着这蓝血狐狸的神奇,想着自己的运气真好,总算这一趟没有白来! 等熬到了天亮,惊异的事情出现了:两只成年的蓝血狐狸远远地站到了他们面前,泪流满面。那小狐狸感觉到了自己父母的气味,竟然一阵不安的叫声,想挣脱口袋。 傻六子一看到两只蓝血狐狸,就说道:“真他娘的运气好,这次一下看到了三只蓝血狐狸,看我不抓住它们!”说着,就挥舞着洛阳铲朝那两只蓝血狐狸奔了过去。“别!”二狐子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他,他已经抄着家伙过去了。那两只蓝血狐狸一看,就立即逃窜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去了。 “六子啊,你太卤莽了,大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二狐子有些责怪的意思。 “师傅,咱们不是想抓住蓝血狐狸吗?”傻六子不情愿地说。 “捉狐狸倒不错,更重要的是咱们做什么来了?咱们是来找肉馅馒头来了,你光捉了狐狸有屁用!”二狐子很少这样说话,看来他今儿是真急了!他的意思是秘密跟踪这两只蓝血狐狸,看它们住在哪儿,那么哪儿就有肉馅馒头!可是被傻六子一吓,全泡汤了! “别担心,师傅,我猜那狐狸既然来了,肯定会再来的,我们不妨等等看!”神探知道师傅生气了,就赶紧在一旁安慰他。二狐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三天夜里,六个人轮流看守着小狐狸。轮到殷思路看时,他立即觉察出小狐狸焦躁不安起来,正惊异间,猛然看见离他们不远处有两道蓝光,时隐时现。 “舅舅,它们来了!”殷思路立即推了二狐子一下。二狐子知道他们要来,就猛然坐了起来。神探向来睡觉就轻,一听到响动,也立即醒了。只有傻六子鼾声如雷,烟鬼抱头大睡,独眼鬼丝丝鼾声。 三个人看着那两只蓝血狐狸,知道它们也正在看自己。二狐子说的对,这东西真的很有灵性,通人性。 “师傅,不如放了这只小的吧,白天看到它们流泪,真觉得它们跟人一样,有情有义!”神探白天看到了狐狸竟然流泪了,就小声说。 “我也没有伤害它们的意思,只是想借靠它们找到肉馅馒头,印证一下那些传说而已!”二狐子也小声说。 双方僵持到天亮,两只蓝血狐狸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候,傻六子、独眼鬼和烟鬼陆续醒了过来,六个人惊讶地看到,在两只蓝血狐狸的中间,多了一只瓷瓶!那瓷瓶是兰花瓷器,跟两只狐狸一样高! “它们知道咱们来取货的,所以特地从地宫里搬出一件来送咱们!”二狐子吃惊不小。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傻了,半天没有了反应,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直觉得这蓝血狐狸果然是个通人性的动物。 “那咱们就这样放了小狐狸?”烟鬼问。 “暂时先别放,别看它们是畜生,可是它们跟咱们人一样机灵,可惜它们太低估咱们了,想送咱们一个瓶子就了事儿,没门儿!”二狐子也有些感叹,就摇了摇头。 双方僵持了一阵,两只狐狸见这些人丝毫不为一个瓷瓶所动,就招了招手,然后向前走去。 “舅舅,它们是要咱们跟着过去!”殷思路一看那两只蓝血狐狸向前走了,就赶紧说。 “对!”二狐子点了点头,“可是这些精灵,我还是知道的,它们诡计多端,时常玩弄人类……” 两只狐狸一边走,一边回头望他们一眼,继续领着他们向前走。傻六子和烟鬼负责看守那只小狐狸。 六个人带着小狐狸,远远地跟着两只蓝血狐狸,翻过了一道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悬崖,二狐子向下一探头,见那悬崖很深,觉得有些头晕。正当六个人望而生畏的时候,猛然间,两只蓝血狐狸只轻轻一弹跳,身上竟然冒出两个翅膀来,只见两道蓝光,再看时,那两只蓝血狐狸依然在对面等着了。 “神奇,真是神奇!”众人忍不住感叹起来。可是随后几个人就感到有些为难了:怎么过去呢?眼瞅着对面的两只蓝血狐狸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如果要绕的话,肯定要绕到天黑了才能到对面。 那蓝雪狐狸似乎知道他们的心事,就重新跳了回来,带着他们向下走了一段,然后停了下来。原来那里有老藤纠缠在一起,正好把两边连接了起来。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一个接一个地顺着那老藤条爬去,到了悬崖中间,那老藤条就晃悠起来,好象打秋千一样。 “殷大哥,你说不会断吧?”傻六子刚爬了几步远,向下一看,觉得眼晕,就赶紧闭上了。 “要断也早断了,烟鬼不是已经爬过去了吗?”殷思路笑着说。 傻六子一听,才觉得放心了下来,就接着爬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六个人已然在对面了。 两只蓝血狐狸把他们六个人带到了半山腰,停了下来。两只狐狸好象商量了一下什么,接着就从一个石头洞钻进去了。 “这里应该就是肉馅馒头的口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西汉馒头!”二狐子见两只蓝血狐狸钻进去了,知道这肉馅馒头已经找到了。 “那蓝血狐狸竟然能从这么小的洞里钻进去,真是神人也!我猜发丘门的缩骨功没准是跟这蓝血狐狸学的!”二狐子指了指眼前的山石,对徒弟们说,“从这里打开!” 于是六个人,撬的撬,搬的搬,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那狐狸洞给撬大了! “你说这蓝血狐狸不会给咱们设置什么机关吧?”独眼鬼用那只眼睛朝里面瞄了一眼,只觉得里面有一股狐狸尿臊气,连忙朝地上“呸”了两口,说,“真他娘的臊气,差点儿把我呛得背过气去!” 二狐子见那洞口还小,就决定干脆把那洞口开大了些,反正这深山老林也没有个人毛,叮叮当当的怕个啥! 可是随即露出了一条巨大的条石来,堵在那里。就凭借他们六个人的力气,也难说能把那条石打开。没有办法,只能化整为零,一点点儿地敲打开来。于是六个人轮流上阵,个个忙的是满头大汗。 眼看着那太阳就要落山了,这山谷里的风也逐渐大了起来。没有办法,要想拆开这条条石,非得用非常规武器------炸药。二狐子一看,说不行,害怕整个地宫给塌陷了,可就麻烦了。况且那两只蓝血狐狸还在里面,一旦把它们炸死了,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神探说:“不如咱们先用火烧,足足烧她一个时辰,然后拿冷水一泼。”这办法也只有神探能想出来!二狐子一听,当即心里一亮,说:“这个办法好啊,反正夜里咱们也得用柴取暖,如果一旦来了狼群,恐怕没有火,咱们也不好对付它们!” 于是,六个人分头去找柴。柴在这里倒不是啥稀罕玩意儿,到处都是枯树老藤,没有人来拾。只一会儿,就捡来了一大堆柴火。殷思路带头,又把柴火堆到了那条石边,就开始点着烧了起来。 等足足烧了有一个时辰,那条石都快烧红了,神探随手泼了一瓢子冷水过去,只听得“啪啪”几声,那条石居然崩裂成几块了。 这下就好办多了,六个人俩俩搭伙儿,很快就把那条石碎块儿清理完了,一扇鬼头铁门露了出来!那鬼头的眼睛很突出,面孔狰狞可怕,龇牙咧嘴,像是在警告那些想要盗墓的人。 傻六子一看,心里一阵高兴,随手轮起洛阳铲来,朝那铁门上拍了过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动,一道光从鬼眼里射了出来,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楚,一道蓝光迎了上去,再看时,只见地上已经躺着一只蓝血狐狸,原来它替傻六子挡住了从鬼眼里射出来的毒箭! 那蓝血狐狸挣扎了几下,看了他们一眼,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另一只蓝血狐狸一见,立即流着眼泪跳了过去,在死去的蓝血狐狸身边转来转去,不断哀声叫着。袋子里的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也立即叫了起来。 二狐子见状,立即把那小狐狸放了出来。那老狐狸一见小狐狸出来了,立即舍下死去的狐狸,上前迎接自己的孩子。 就在六个人感叹不已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只见那只老狐狸哀嚎几声后,却一头撞向了铁门,旋即蓝血粘满了铁门。它渐渐地倒下了…… 那小狐狸一见自己瞬间成了孤儿,不断地哀嚎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回荡着…… “阿弥陀佛!”独眼鬼看得心惊肉跳,连声年佛。 “你不是茅山道士吗?怎么又念起什么佛经来!”傻六子丝毫不觉得感伤,倒开起独眼鬼的玩笑来。独眼鬼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紧闭眼睛。 “六子,你真没良心,要不是那蓝血狐狸替你挡了一箭,说不定你现在还在黄泉路上呢!”殷思路见傻六子丝毫没有感觉,就瞪了他一眼,说。 傻六子一见大家都阴沉着脸,才知道说错话了,立即不作声了,看着那三只可怜的蓝雪狐狸。 “我想,这山谷以后再也看不到蓝血狐狸的身影了!”二狐子感叹道。 感伤归感伤,等熬过了一夜,六个人开始硬从铁门的边上钻出一个洞来,等到那洞逐渐大了,先让烟鬼爬了进去。 谁知道烟鬼刚进去,就叫喊起来:“冻死我了,冻死我了!”外面的几个人以为里面有暗器,就连忙接烟鬼出来。 “里边好象是个冰洞,到处都是他娘的冰凌,冻得我直打哆嗦!”烟鬼说。 “冰洞?你说里面是个冰洞?”二狐子赶紧问,“怪不得洛阳有个传说,说是这山里头有一个万年冰洞,没想到今儿被咱们一并发现了!” 有冰帘、冰钟、冰花、冰人、冰菩萨等,不一而足。洞内壁上皆冰,堪称一个冰的世界。 距冰洞不远处,还有一处“火山”,做了邻居的“火山”与冰洞形成了一大自然奇观。 “火山”距冰洞仅有二百米之遥,翻越一个小山丘。火山”并非科学意义上的“火山”,而是埋藏于地下的煤层因多种原因造成的历时千年的自燃现象,遥见轻烟缭缭。 洛阳早就流传着一个传说:在当地一座深山中,有一个挂满冰锥的冰洞。可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在炎热的夏天,怎么也会存在这么一个冰雪不化的神奇洞穴呢?可是现在,二狐子他们不但找到了传说中的蓝血灵狐,而且也找到了千年冰洞!没想到这死鬼居然选择这里作为地宫,即使死了,住着也舒服! 外面渐渐热了起来,几个人一听里面是个晶莹剔透的冰洞,就纷纷想进去看个究竟。 二狐子刚走到洞口,就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异常寒冷,可是来的时候只知道天热,没有想到这里有个冰洞,所以也就没有带厚衣裳,只好忍受着寒冷,进洞去了。烟鬼自然知道里面很冷,就自告奋勇地要在外面站岗,其他人则全部进去了。 他们顺着洞口下去,冰洞里黑咕隆咚的,五个人只能听到对方声音,却见不到人。 “真他娘的冷啊,我出去换烟鬼进来!”傻六子先前吵着要进来,现在却又要吵着出去。 “烟鬼,我出去,换你进来!”傻六子小心地挪到了洞口,冲外面嚷嚷起来。 “六子哥,那是你自找的,嘿嘿,你就在里面冻着吧!”任凭傻六子如果哀求,烟鬼就是不答应进去。 五个人只好打开了手电,刚进去没多远,就见站着两个大铁人,手持红缨枪。几个人有些害怕,就试着走近了,才看清楚。仔细一看,按铁人的肚子上竟然还有字! 二狐子一看,乐了。其他人看到师傅乐了,也跟着看了起来,只见那铁人的肚子上写着:凡摸此肚者,女人则生,男人则壮! 神探看了一回,也笑了起来。傻六子自然不懂,就皱着眉头问这问那的。 “它上面的意思是说:男人摸一下,老二能挺好几个时辰,在女人肚子上能战斗好几天不泄,女人摸一下,即使不生孩子的,也能一气生三俩。”神探忍着笑,给傻六子解释着。 没想到傻六子听了,立即用手摸了一下,说:“上次在醉春楼,他娘的那婊子竟然说我没有男人味儿,打这回去后,我就直接奔她那里去!”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烟鬼在外面听到了笑声,以为碰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立即朝里头喊:“有啥高兴事儿,看把你们乐的!” “烟鬼,我老实跟你说,这回你不进来可要后悔一辈子,就你那小身板,可真得进来摸上两把!”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我说六子,你挺那么长时间,也不怕他娘的憋死了!”独眼鬼调侃说。 “那我就把整个醉春楼掀翻了!”傻六子也得意地笑着说。 “六子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听说人要泄的时候,需要用牛皮特制的钳子使劲拽住你的宝贝儿才行。”神探说。 几个人就往前走去。只见两边有铜做的鸡 、猪 ,还有猪圈!真跟活人住的一样。 那洞里时刻冒出一丝丝的寒气来,脚底下滑得根本没有踩的地儿,只好赶紧喊烟鬼,从外面顺进一条绳子来拽着,才多少能往前走点儿。 等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几个人站稳脚,举着手电四周一看,个个惊讶不已:这冰洞就好象是一座用冰雕刻 第十二章 巫峡悬棺 巫峡悬棺一: 三叔见殷思路收拾着要走,知道以后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殷思路也知道就剩下三叔一个亲人了,本应该留下来的,让他去秀才镇,可是三叔在这里生活里几十年,舍不得离开。三叔这个人最恋家了,可是殷思路隐约知道,三叔其实是害怕自己以后死在了洛阳,回不到四川来了。 最令三叔担心的倒不是这些,关键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升不到天上去,“埋”不到祖坟里。 殷思路也觉得这些年好歹有些积蓄,也不着急回去跟兄弟们干活儿,挖肉馅馒头(古墓),况且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现在又是炮弹横飞,说不定以后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里,就赶紧安慰三叔:“三叔,您放心吧,我还会住些日子的!” 三叔沉默了一阵,点了一支烟,等抽得剩个根儿了,就说:“我有个要紧的事儿一直没有对你讲,就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族里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不了几个人了,可是我还要入祖坟……” 殷思路听了三叔的话,吃了一惊:世界上哪里有一个大活人谈自己死的事儿,真是少见!三叔的话可能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所无法体谅到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死后能在那悬崖峭壁上打秋千,可是也难说成什么仙来升什么天!还不如站在这大地上踏实许多。 三叔所说的祖坟,其实就是悬挂在悬崖上的几十口棺材。这些棺材,殷思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在上面没有,当初饿死的人很多,家里哪里有力气把所有的人都送到“天上”去,所以多数还是沿用了中国最古老的葬法:草草掩埋了。 不过殷思路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是在上面的,可是要在这么多的棺材里找到自己的爷爷奶奶,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幸好祭奠的时候,也就是在棺材下面点着香,随即磕头,口里称呼就可以了。 殷思路以前也去祭拜过,不过后来到了洛阳西工兵营,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次回来,三叔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打心眼儿里还是希望殷思路去祭奠一下先祖的。 这悬棺,就是在悬崖上凿出数十个洞眼儿来,钉上木桩,然后将棺木置其上。如果觉得不牢靠,就干脆将棺木一头置于崖穴中,另一头架于绝壁所钉木桩上。要想做到这一点儿,光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是不行的,得象蜘蛛一样爬上去,或者干脆从悬崖上面吊下来,腰里系根绳子,晃悠着在悬崖上打洞 。 “思路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儿也该跟你说了,其实咱们是僰人的后裔!”三叔说着,从抽屉里威颤颤地掏出一本破旧的家谱来,指着上面的字儿让殷思路看。 “啥僰人?”殷思路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可不知道啊,从唐朝开始,咱们僰人就跟汉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尤其到了大明朝,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调拨军队来杀咱们的祖宗,无奈啊,咱们连自己是僰人都不敢对外说……”说到这里,三叔有些哽咽了。 “你在洛阳挖那些汉人大员的墓,三叔是赞同的,当初他们让咱们的祖先不得安宁,那他们死后也不能安生喽!”三叔对殷思路走上这么一条“不务正业”的路似乎还是很赞同的。 既然三叔开口了,那祭奠活动肯定是逃不掉了,他只好跟着三叔,来到了家乡河边的悬崖边。这里峭壁很高,有几百米高,那山好象迎面扑倒过来一样。棺木就悬挂在绝壁半腰上。 殷思路借着昏暗的月光远远望去,几百个尸棺七上八下地悬挂在峭壁半腰上,时而随风轻轻晃动,好象灵异在跳着一种奇怪的舞!殷思路真担心掉下来。 三叔望得出神,那饱经风霜的脸上被皱纹划得支离破碎。他看了一阵子,就说:“我屋子里的那口棺材你也看到了,真希望有一天能跟祖先挂在天上!” 殷思路刚来三叔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口用一根粗大的木头挖出来的船形棺,当时他只知道那是三叔的寿材,谁能想到三叔想要把他的寿材挂到着高高陡立的峭壁上。 “你不是要往洛阳走吗?那好,你就先把我的寿材给我挂上去,等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搭个云梯,然后直接躺进去,等着死……”三叔现在对死似乎是一种渴望,他太想尝尝悬挂在悬崖边上的滋味了! 可是这是悬崖,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幸运的话,摔个轻微脑震荡,重者就是死路一条,即使把一口空棺材悬挂上去,谈何容易!虽然三叔一再说棺材里的陪葬品一概不要,可是好歹也得塞进去几件换洗的衣服吧?不过按照当地的风俗,还是要放进一个瓷碗的,碗底儿上写着三叔的名字,即使自己的尸体腐烂了,凭借碗底儿上的字儿,后代也能认出来。 殷思路看了半天就觉得有些眼晕,想了想,对三叔说:“不如我把洛阳的兄弟们叫过来,好歹也是个帮手!” 三叔点了点头,说:“就怕家里这气候,他们来了受不了!”是啊,四川这地方,三天下雨,两天打雷的,洛阳的人来了,可是得适应一阵子。 “怕个啥?都是大老爷们儿。”殷思路笑了,觉得三叔多心了。 于是,殷思路就赶紧写了一封草信,托人寄了出去。 先是神探收到了信,他心里一阵狂喜,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于是,他就立即通知了独眼鬼、烟鬼和傻六子,四个人连夜启程,前往四川。 到了四川,四个人就觉得这里跟火炉一样,都起了一身痱子。傻六子更是热得一有时间就往竹林里跑。那里要清凉许多。 在三叔家歇了两天,殷思路和三叔就带着四个人到了悬崖边儿上。看着那些棺材横七竖八地挂在半空中,跟他们挖过的墓完全是两回事儿,一个入地,一个在天,个个觉得惊讶不已。 既然三叔让他们干,他们就答应了三叔,先用马车把那口棺材拉上,又用另外一辆马车拉着一大团绳子。那口棺材少说也有百斤重,先要抗到悬崖头上,然后两头系上绳子,缓慢地降下来。等到了半山腰指定的位置,就停下来,钉上木桩,把那棺木搁置到木桩上。 三叔本来说不放啥东西的,可是想了想,一闭眼儿,一辈子就混过去了,多少也觉得有些委屈,就偷偷地塞进棺材里些衣裳,后来又想了一回,又塞进去一个瓷碗,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儿。 这棺材里最忌讳的就是铜器,尸体一旦沾染了铜器味儿,就容易诈尸。三叔虽然舍不得他那杆独一无二的铜烟袋锅子,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敢放进去。 “三叔,你这待遇比他娘的皇帝老子还威风呢!”傻六子肩膀上抗着那口空棺材,弯着腰,没走两步就大汗淋漓起来,脚下的山路也难走。 折腾了好半天,才到了山头上,那时日已西倾,眼看就要天黑了。 几个人坐在山头,方才觉得有些凉意。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怪风刮了过来,只见三叔在下面拼命地朝他们挥手,要他们赶紧下来。 可是棺材还在山顶上扔着呢,怎么可以随便下山呢,这风一来,那棺材就想翻滚下山去,手里的绳子可不能松手。 “先别管棺材了,鬼王回来了!”三叔见那风越来越大,悬挂在悬崖上的几百口棺材疯狂地晃动起来,好象在欢迎鬼王回家。 “鬼王是啥东西?不会是腊肉(僵尸)吧?”傻六子也听到了,赶紧问殷思路。 谁知道殷思路也不懂这东西,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就立即跟大伙儿趴下。 大风过后,一阵黑云就压到了头顶上,旋即下起了大雨,那雨打在棺材上,“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殷思路害怕三叔知道了心疼,就赶紧趴在了那口棺材上。 看看天黑了,殷思路只好把棺材丢在了山顶上,自己领着兄弟们下山来。 三叔见他们下来了,很着急地上前拉着殷思路的手,说:“幸好鬼王没有闻出你们的味儿来,否则,你们怕是下不了山了!” “三叔,鬼王是他娘的啥东西?你咋这么怕啊?”殷思路心里正纳闷,就问三叔。 “哎呀,你可小声点儿,让鬼王听到了,可了不得了!”三叔赶紧制止了殷思路,“这鬼王就是管理这些祖先的灵魂的,他就住在上面一个大洞里,那洞叫升仙洞,里面有一口沉香棺,那鬼王就住在里面,日出前就出去了,日落后就回来了,见不得阳光!” “三叔,你该不是吓唬俺们吧?干了这么长时间活儿,腊肉倒是见了不少,可是鬼王却是第一次听到!”独眼鬼“吧嗒”了一下嘴,盯着三叔问。 “哈哈 ,你还不信?如果不相信,你等到了夜里,你再来看看,听听,夜里更怕了,时常听到鬼哭狼嚎,那是鬼王不高兴了,在惩罚小鬼;有时候能听到歌唱,那是鬼王在看小鬼们的表演!可是等到天一亮,你看到的还是一口口棺材!” 三叔说的绘声绘色,大家听得也是一愣接着一愣,愣是没回味过来。 没有办法,只好等到第二天太阳上来后才赶到山顶上,见那棺材还在,兄弟几个就赶紧先把殷思路系下悬崖去。殷思路到了半山腰,在自己家族的“祖坟”里左右看了一回,虽然戴着口罩,可是那尸臭味儿依然很强烈,棺材上落满了苍蝇。也只有苍蝇这东西能飞到这个高度。 这山崖到处是洞,跟他娘的马蜂窝儿一样,大的,小的,人工挖的,天然自成的,把个悬崖都掏腾空了。 自己家族的那几十口棺材就在他身边摆放着,他找了个空隙,赶紧掏出锤子和钢钻来,就近找了个小洞,钻起来。等钻好了,先把一根木桩钉进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接着,殷思路用钢钻掏了几个石头洞,然后把吊下来的木头桩子晃悠着钉进去了。接着把系下来的棺材咬牙,忍受着恶心的尸臭,接在手里,一头放在了木桩上,一头放在了悬崖边儿上。 看着很顺利,其实殷思路都不知道出了几身汗了,冷汗热汗一起往外冒,心想:自己死后可不能到这个地方来,就近挖个大馒头,清空了,自己躺进去就行了。 等安置好了,山顶上的兄弟赶紧小心谨慎地把把他拉到了山顶上,可是别看这是绳子,可是几百米长的绳子也够沉的,山上的独眼鬼、神探、烟鬼、傻六子累得够戗! “都他娘的是傻帽,地下多好啊,又凉快,又安全,跑这么高来,又热又不安全,还得整天挨着风吹日晒的,一旦掉下去……”傻六子探着脑袋向下看了一眼,立即觉得眼晕起来,他怎么也弄不清楚这些死鬼咋就想不开呢? 神探一听,就知道傻六子没有多大学问,连古越人的葬法都不知道,就说:“六子哥,这可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悬棺葬法,跟埃及古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差不多!” “你说的木乃伊是不是就是干瘪干瘪的腊肉?”傻六子以前就听人说过。 神探笑了起来,说:“你理解得也算是到家里,我第一次听人说把木乃伊说成是干瘪腊肉的!” 四个人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把殷思路拉了上来,几个人先把老长的绳子盘了起来,然后小心地下山来。 “三叔,您看,还行吧?”殷思路仰着头看了一下,问。 “行,行,哎呀,要不是你,恐怕我这辈子也入不了祖坟了!”三叔抬头看了一眼,感叹了许多。 虽然三叔嘴上说等快死的时候进去,可是真正到那个时候,他反倒不会进去的,一个大活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活着的时候就住到棺材里去,殷思路自然知道,等三叔走的那一天,他们还得忙活一阵子,把三叔送上去。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三章】 鬼王 回到了家里,几个人早已筋疲力尽了,个个躺在竹椅上起不来了。三叔见棺材终于吊上去了,心里也折实高兴起来,知道他们不能吃四川太辣的菜,就专门给他们做了竹筒篙。 “三叔,棺材已经上去了,剩下的事儿就等你了!”傻六子吃着竹筒糕,竟然想起这档子事儿来。 本来大家吃的都很有滋味,况且那竹筒是三叔特意从山上砍下来的新鲜竹子,味道鲜美,可是一听到傻六子这句话,觉得很尴尬,大家你瞪我,我瞪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烟鬼白了傻六子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快吃你的吧!” 独眼鬼则更狠,在傻六子的头上拍了一下,接着模仿着四川话说道:“你个瓜娃子,瓜兮兮地!”大家一听,还真象那么回事儿,一下子哄堂大笑。 三叔自然知道傻六子话的意思,听到他说之后,只能讪笑着,不说一句话。本来自己有点忧愁,谁知道见棺材悬上去了,反倒觉得身体健壮了许多,跟死还差了那么一大截子。 兄弟五个吃过饭,又受不了四川的湿热天气,就到竹林里乘凉。那满山遍野的竹子,个个挺拔得跟个一二十岁的大姑娘一样。 “大哥,事情也办完了,咱们是不是回洛阳去?”烟鬼问。 “你他娘的该不会又想起抽大烟来了吧?”傻六子上次被他一取笑,心里老想着报复了。 “看我不抽你!”说着,烟鬼就朝傻六子奔了过来,傻六子则赶紧躲到了殷思路的背后。 “大哥,咱们老远来到这里,总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吧?”独眼鬼说。 “哪儿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呢?一人抗一根竹子回去,蒸竹筒糕去!”殷思路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故意打岔。 “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没有等独眼鬼说完,就听神探说:“大哥,我看那些悬棺挺神秘的,倒不如咱们也弄下几个来看看,发财倒谈不上,咱就想看看里头到底是啥玩意儿,你知道我是搞考古学的……” 神探的话其实正中殷思路的下怀,虽然他是地道的四川人,可是对这里的悬棺,即使是自己的祖先,也没亲眼看过,这次帮三叔把棺材吊了上去,身边晃来晃去的悬棺,折实让他感到恐惧,又感到好奇,他也正准备搞几个下来。 “不过,我要跟你们讲两件事儿,你们心里得有准备!”殷思路见兄弟几个意见统一了,这才说话了。 “大哥您说,我们都听您的!”傻六子立即表明了自己跟随的决心。 “第一件事儿,这里比不得洛阳的地宫,甚至都没法儿跟秀才镇的地宫比,那悬棺里无非是些龟状木盘、瓷碗。”殷思路一想,稍后就笑了,对烟鬼说:“烟鬼,如果幸运的话,咱们能搞到大麻,到时候全归你!” 烟鬼一听,脸立即红了,说:“这死人的东西要不得,就怕你前脚给抽了,后脚那死鬼就过来跟你要,纠缠不清!” 傻六子平时受烟鬼戏耍的够了,今天猛然听了,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其他几个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殷思路见大家不笑了,就接着说:“除了我上头说的外,再就是些破烂衣裳,底儿上铺着竹席,要说有啥金银财宝,你想都别想!况且这悬棺里最忌讳的就是放金属的东西,连铜都不敢放进去,害怕有尸变!三叔就没有把他那根钟爱的铜烟袋锅子放进去。” 傻六子一听没有财宝,立即蔫儿了,沮丧地说:“殷大哥,你说连块儿铁都没有,咱们还费啥鸟儿劲儿?” “六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大老远的来了,连悬棺都没有弄明白是啥东西,回去跟人吹起来,也不好交代呀!”烟鬼逗他说。 傻六子转念一想,也是,就立即摸着脑袋,憨厚地笑了,说:“一切都听哥哥们的!” 殷思路接着说到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非同寻常,关系着咱们的性命!” 几个人一听,立即紧张起来了,说:“大哥,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起来吓人,就在前不久,一位姓陈的官儿也为了搞啥僰人悬棺研究,竟然 雇用了两名樵夫,从绝壁上掀下两口悬棺来,两人一人得了一百大洋,两个人欢天喜地地回家去报喜,可是没多久,一个樵夫就来这附近砍柴,谁知道突然觉得眼前一晕,就滚下山去,摔了个稀巴烂,家里人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找不到了,只好哭着捡了几块血衣裳装进棺材埋了!”殷思路嘴上说着,心里也觉得恐惧。 “那另外一个呢?不会也摔死了吧?”烟鬼睁大眼睛,赶紧问。 “死了。 不过不是摔死的,而是被自己老婆杀了!”殷思路说。 “他老婆不会是个疯子或者夜游症病人吧?”神探直觉得血管往外竭力地膨胀着。 “听说他老婆平时对他可好了,可是单单那一天不知道发了啥神经,竟然拿起菜刀来把那樵夫的头给砍了下来!”殷思路若有所思地说。 “那个官儿呢?怕也跑不了吧?”独眼鬼瞅个机会,赶紧问。“那官儿开始害怕了,就赶紧巴结上头,想调走,本来事情也办理妥当了,单等调令下来,可是就在那天夜里,他竟然悬梁自杀了!”殷思路说着,只觉得脊背发冷。 “后来人们知道这是鬼王在报复,就赶紧将悬棺重新挂了上去,这才算完事了!”殷思路讲完,已然觉得额头上有冷汗浸出。 “看来三叔说的这个鬼王还真是有的!”神探凝神说道。 “独眼鬼,这回有你的戏了,就看你怎么对付那该死的鬼王,说不定三叔以后还得受那鬼王指使,将来升不了天!”傻六子笑着对独眼鬼说。 傻六子说的没错,这会儿三叔正在家里担心呢!他见殷思路回来了,只好对他照实讲了:“咱们‘祖坟’离鬼王的沉香棺很远,这些年又没有去祭奠过鬼王,恐怕将来我的灵魂不好升天,被鬼王扣留,日夜为他端屎端尿……” 原来,那些悬棺离鬼王越近,死后就越有讨好鬼王的机会,那么升天的机会就越大。如果鬼王看不起那些鬼魅,就把他们当奴隶一样对待,日夜受苦,更别说什么天堂了。 本来三叔以为把自己的棺材吊上去,将来自己的灵魂就能升天了,可谁知道还得经过鬼王这一关,不免得又有些担心起来。 “那鬼王究竟长什么样儿?不如咱们兄弟几个前去会会他!”独眼鬼自恃有茅山学来的能耐,倒不恐惧。 于是五个人瞒着三叔,独自来到了悬崖边上。五个人相互搀扶着,先后来到了山顶,这时候个个气喘吁吁的,坐到山顶上歇够来,这才站起来,把带来的绳子先捆在一根大树上。 殷思路让烟鬼和傻六子断后,自己则和神探、独眼鬼腰里系上绳子,缓慢地下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周围的苍蝇越来越多,腐烂的尸体气味也越来越大,恶臭扑鼻。实在没有办法了,三个人就带了两副口罩,这才稍微管点儿用。 三个人小心地到了上百口棺材的集中悬挂地,才让上面的傻六子和烟鬼停止放绳。三个人悬挂在那里,不停地晃来晃去,在那上百口棺材中间游荡着,不时地碰一下这口棺材,又碰一下那口棺材。那棺材的底部流着渗出来的尸油,滴答到下面涨潮的长江里去了。 三个人挑了一口比较小的悬棺,忍受着里面散发出来的尸臭味儿,小心地把绳子割断。殷思路和神探晃悠着,竭力抱着棺材的两头,喊一声:“上!”山顶的傻六子和烟鬼听清楚了,就赶紧拼命地往上拉,可是这几百斤的东西,要想从悬崖下拉上来谈何容易,两个人累得叫苦连天,拉一米,歇一阵儿。 就这样,直耗到太阳落山了。这时候一阵风猛地刮了过来,周围的几百口悬棺开始晃荡起来,只听到一声鬼的尖笑,山谷里立即飞起了许多惊吓的鸟儿,可是这些鸟儿没有飞多远,全部一头栽到了长江里去了。 殷思路看了神探和独眼鬼一眼,心里一惊,知道鬼王回来了!独眼鬼心里明白,立即艰难地从背后抽出了辟邪剑,眼睛立即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不时地瞅上瞅下。 “快,尽量藏在悬棺中间,用尸臭味儿掩护咱们的生人味儿!这鬼王的嗅觉很灵敏的。”殷思路赶紧提醒两个兄弟,自己则看来看去,想找个洞,把手里这口悬棺暂时放一放。 谁知道那怪风越刮越大,飞沙走石,刮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山顶上的烟鬼和傻六子慌忙趴到地上,用胳膊捂着眼睛,稍一松手,那绳子直往下坠,吓得殷思路和神探一阵尖叫,殷思路手一软,那口棺材就立即坠落到了长江里被江水一卷,只翻腾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殷思路猛然看到眼前有一块黑云飘来飘去,那黑云里隐约有一个狰狞的长发鬼,正用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看着他们。 “独眼鬼,注意前方!”殷思路一阵大叫。 独眼鬼一看,也看到了那块黑云里的鬼王,就冷笑道:“你倒是过来啊!” 那果然是鬼王!只听得悬崖里回荡着鬼王那凄惨的阴森的冷笑声,震得悬崖上的崖石纷纷落到了长江里去了。殷思路和神探、独眼鬼一见石头落了下来,就赶紧躲藏到了悬棺的底儿下。只听得那崖石“噼里啪啦”“丁丁冬冬”一阵乱响,就见不时地有悬棺落到了长江里去了,很快就被长江水给冲走了! “大哥,咱们躲在这里施展不开,只能等着死!”神探惊恐地喘息着,说。 “我也知道,可是傻六子和烟鬼也不知道在上面怎么样了,风真他娘的大,怕是拉不起咱们来!”殷思路也是一脸的为难。 “殷大哥,别怕,我好歹还能对付两下子,咱们还不至于丧命吧?”独眼鬼一股劲儿地冷笑着,可是他心里也没有个底儿,这鬼王到底有多大的法力,手里只是紧紧地握着那把茅山辟邪剑。 正在此时,殷思路猛地发现一个极亮的点儿朝自己扑过来,只见鬼王的一只锋利的爪子朝他们抓来!殷思路就猛地一摇晃,一躲闪,那爪子竟然抓到了几口悬棺上,只听得鬼王一声怒吼,那些可怜的悬棺纷纷落到了水里去了。 随着怒吼声逐渐加大,那长江水跟发了疯一样地往上涨,那些在低处的悬棺被长江水无情地卷走了。 “大哥,这鬼王想要淹死咱们!”独眼鬼看着脚下猛涨的江水,立即感到有些头晕,颤抖不已。 殷思路看那水,犹如翻江倒海,铺天盖地而来,狠狠地冲打在悬崖上。 “六子,烟鬼,快拉俺们上去!”殷思路拼命地摇晃着绳子,可是上面的傻六子和烟鬼就是直不起腰来,仍旧趴在地上,不敢睁眼。 那鬼王看得真切,就再次冲过来,用闪亮的锋利的爪子想要把他们撕得粉碎!独眼鬼瞅个机会,把剑刺了过去,正中鬼王的手心!这辟邪剑是其他普通剑无法比的,只见那鬼王一声哀号,瞬间风消云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三个人这才挣扎着,朝上喊傻六子和烟鬼。两个人突然见风也停了,云也散了,赶紧爬起来,使上吃奶劲儿地拉。就在此时,只听得那绳子好象有人在割,快要断了。傻六子和烟鬼看见了,知道鬼王想置兄弟们于死地,就拼命地拉住了绳子。可是眼看着绳子就要断了,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丝毫没有办法!只好朝下喊:“大哥,鬼王在割绳子,你们赶紧躲闪吧!” 三个人听到了,吓得要死,幸亏殷思路还有点儿反应,就赶紧用手紧紧扒住了放棺材的木桩。神探和独眼鬼看见了,也赶紧扒住了。 “看来鬼王今天想把咱们五个弄死!”独眼鬼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殷思路和神探。 慌乱中,殷思路点了点头,眼看着上也上不去,下也不敢下,只能吊在半空中等死,这是何等的难受! 再看看脚下,那水突然变成了洪水,这是长江从来没有过的。那洪水犹如一个恶魔,拼命地张着嘴,想要吞噬了他们几个。 只听得“嘣“的一声,粗大的绳子竟然断了!悬崖中间的三个人只觉得身子往下一沉,那木桩开始发力了,被三个人一扒,“咯吱咯吱”地响起来。这些木桩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整天风吹日晒的,也不结实了,渐渐地有断的苗头。 三个人只好赶紧抽空找到了几个鸟洞,把脚伸进去,支撑着整个身体。刚扒紧了,就见那怪风又起来了,三个人只觉得扒得手酸疼起来,知道如果稍微一松手,就会立即被长江水卷走。 果然,那鬼王又回来了!他在三个人的周围阴笑着,也不去抓他们了,单等着他们扒得手酸疼了,一松手就完事儿了! 山顶上的傻六子和烟鬼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啥事儿,只以为绳子断了,三个人就被长江水给冲走了,于是赶紧哭着从山上连滚带爬地冲下去山,沿着长江水寻找三个人去了 。 “大哥,我有点儿扒不住了,手酸疼得厉害!”神探痛苦地咬着牙,扒在那个洞里。 “我也扒不住了!”独眼鬼也表情痛苦地喊着,嘴里却拿着那柄辟邪剑。 殷思路自己也觉得两只手扒得发麻,朝上瞅了一眼,就说:“上面好象有个大洞,咱们好歹得扒到里面去!”说着,朝脚下看了一眼,立即觉得头晕眼花,赶紧闭上了眼睛。 三个人使上了吃奶劲儿,寻找着悬崖上那些坑坑洼洼地洞,紧贴着悬崖,朝上扒着。 那鬼王看见了,只能怪叫着,刚才吃了独眼鬼一剑,也不敢过来。 三个人终于爬到了那个巨大的洞里,只觉得身体一软,一屁股坐了下来,再看那鬼王,更加得恼怒起来!在那洞口飞来飞去,怪叫不已。 “嘿嘿,你倒是过来呀,过来爷爷再赏你一剑,免费的!”独眼鬼见鬼王不敢靠近,知道自己手里的剑果然有些功力,遂仔细地摸了一把:“剑呀剑,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等下去了,我好好用血供奉一下你!”这辟邪剑最喜欢吃血,却也最怕血。吃的血是鬼怪的血,怕的血是人血。想到这里,独眼鬼坏笑着,看着鬼王,想:“如果把鬼王给杀了,那辟邪剑的功力至少会增长五成!” 就在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坐着的时候,鬼王不顾一切地撞了过来,想要抓走独眼鬼,谁知独眼鬼早已成竹在胸,只轻轻一晃剑,那鬼王就没命地跑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四章】 老叔的死 鬼王见战胜不了三个人,就越发地狂吼起来,那水逐渐地涨高,眼看着就要到了洞口,三个人一阵紧张。 鬼王看见三个人有些害怕了,开始变态地狂笑起来。那水随着鬼王的狂笑时而起时而落下去,拍打着悬崖,那些抖落的崖石不停地往下掉着…… “大哥,咱们老是呆在里面可不是办法!”独眼鬼摸着自己的肚子。从早上干到夜里,还没有吃一口东西呢,肚里开始闹腾地叫着。 突然,鬼王大吼三声,三个人立即看去,只见鬼王冷笑着,恶毒地看着他们。随后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几个人赶紧四下里看,只见悬棺的盖子全部崩裂了,如雨点般落到了下面滚滚的长江水里去了!原本躺在棺材里的骷髅一下子就被激活了,纷纷爬出了棺材,就近摸着墙壁,如壁虎一般朝洞口爬行过来,那抖动的关节发出“喀嚓喀嚓”的摩擦声,原来是鬼王在命令所有悬棺里的骷髅起来战斗! 三个人看得发愣,冷不防洞口边儿上伸出一只骷髅手来,正往上爬!独眼鬼一看,立即醒悟过来,赶紧冲殷思路和神探喊道:“不好了,鬼王使出了看家本领!”殷思路和神探也看见了那只骷髅手,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冰冷。 独眼鬼拿着辟邪剑,等那骷髅爬上了半个身子,只用辟邪剑一刺,那骷髅身上冒了一阵烟雾,惨叫一声,就跌下悬崖去了! 刚送走一个,就见数不清的骷髅朝这里爬摸过来,个个摇头晃脑,身轻如燕,动作敏捷,犹如平地! “大哥,神探,你们看,那些死鬼的头发也开始变了!”独眼鬼猛然见在骷髅中间,竟然出现了白毛僵尸。那些尸体保存完好的死鬼,这个时候听到鬼王的召唤,打碎了棺材盖子,口里流着绿色的黏液,发出恐怖的怪叫,爬了起来,一下子就跳到了崖壁上,用锋利的指甲紧紧抠住了悬崖上的小洞。 随后,所有的僵尸也加入进来了,悬崖上到处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僵尸和骷髅,他们在鬼王的训斥声中,缓慢地朝他们三个包围了过来! “大哥,怕是所有的骷髅和僵尸都出动了!这鬼王也够损的,见斗不过咱们,就把人家祖先的尸骨全他娘的给弄了出来对付咱们!”独眼鬼脸色煞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杀死这么多僵尸和骷髅怪。 殷思路和神探上阵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僵尸和骷髅,平时也就是搞定一个就行,最多的时候就遇到两个,如今这数也数不过来的僵尸和骷髅朝他们袭来,他们的手心开始出汗了……“神探,我身上装有辟邪符,你们先一人贴一张,然后再给我也贴上一张!”独眼鬼立即朝神探说。 神探慌乱地过来,在独眼鬼的褡裢里翻腾出几张辟邪符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粘了口唾沫,就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殷思路看见了,也赶紧过来贴了一张。 神探又把一张贴到了独眼鬼的额头上,无奈挡住了他的视线,独眼鬼也顾不了什么讲究了,重新揭下来,沾了点儿唾沫,粘在自己的身上。 正说着,那僵尸一脸白色,好象他娘的擦了十八层白粉一样,那骷髅也伸展着两只干枯如柴的手,爬到了洞口。独眼鬼一个箭步冲上去,左砍右杀,直砍翻了几个。那僵尸和骷髅,只要一碰辟邪剑,就怪叫一声,纷纷倒进长江里去了。 殷思路看见了,找了一块大石头,举起来,朝一具骷髅的天灵盖砸去,只听得“喀嚓”一声,那具朽骨顺势跌下悬崖去了。神探见这一招果然管用,也赶紧找了几块大石头,准备到了身边。 “快,快把灵符铁到洞口!”独眼鬼冲两个人喊,“多贴点儿!管他娘的有用没用。”这个时候,独眼鬼似乎也对茅山辟邪符究竟能起多大作用有些怀疑了,这场景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神探飞快地把一张辟邪符贴在了洞口,鬼王看见了,知道这东西碰不得,也不敢伸出利爪过来。 这僵尸和骷髅似乎从地下钻出来似的,无数个正朝山洞包围过来,三个人知道,如果这样继续下去,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 “老东西,你有你的看家本领,我也有------我跟你拼了!”独眼鬼想起来师傅清风道人传授给他的拘鬼术,就口中念念有词,立即拘来了十几个小鬼,领头的手拿大刀。 殷思路和神探只看见独眼鬼好象跟什么人说话似的,却看不到人影儿,觉得很奇怪。 那鬼王一看独眼鬼竟然拘来了小鬼,也吃惊不小,瞪着独眼鬼,嘴里流着绿色的黏液,不停地滴答到了长江里去了。 独眼鬼一挥手,那小鬼立即操起大刀朝僵尸和骷髅砍去!僵尸和骷髅脸上显示出绝望的表情,他们不敢反抗,任由小鬼处置! 鬼王急红了眼睛,突然露出了一副长舌,犹如非洲的黑猩猩用舌头舔食蚂蚁似的,突然伸了过来,只一下,就把促不及防的小鬼全舔到嘴里去了,等独眼鬼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鬼王竟然把小鬼全部咀嚼了,然后朝三个人喷了过来! 三个人匆忙用衣袖去挡,那些绿色的带着恶臭的黏液就打在了他们身上。“不好,这是尸毒!”独眼鬼一看,顾不了许多,立即擦了擦,可是隐约觉得身上一阵疼痛,他知道尸毒开始灼伤了自己的身体。 “好可怜的小鬼兄弟们啊,等我下去了,好好给你们弄些吃的,祭奠你们一下!”独眼鬼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些小鬼,有些过意不去。 那僵尸和骷髅爬满了整个洞口,都拥簇在一起,张牙舞爪,可是辟邪符镇守,它们也不敢冒然前进,只好匍匐在那里,恶毒地看着三个人。 下面爬上来的僵尸和骷髅,抓住了上面僵尸和骷髅的脚,一些抓得不牢靠的,跟着落到了长江水里去了…… “大哥快看,这岩洞里有一口棺材!”神探看见一口硕大无比的棺材放置在洞的深处。 独眼鬼听到了,就对他们两个人说:“你们俩过去看看是什么鸟玩意儿,我在这里断后!” 殷思路和神探听到了,就壮着胆子朝里走,那岩洞很深,似乎看不到尽头,两个人就打着手电,小心地朝前走去。 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到无比的寒冷,跟冬天差不多。 “该不会是兵工厂吧?”殷思路想起了在西工兵营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秘密的兵工厂,那里面七拐八弯的,很长,很深,夏天的时候,洛阳炎热得很,殷思路和其他战友就偷偷地跑进去乘凉。 “大哥,我咋觉得是鬼王的住处?”神探想起了三叔说的话。 殷思路一听,愣了一下,赶紧探着头说:“三叔说那鬼王住在一个沉香棺里,莫非这个就是 ?” 两个人走近了,才发现那沉香棺有三米高,十米长,好象一座木头房子似的,上面到处悬挂着骷髅瓢子,时而冒出一阵幽蓝色的鬼火来。两个人敲了敲,里面好象很空,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看这个老家伙到底住在啥地方!”殷思路就开始寻找着门。 在那沉香棺的头部,有一个巨大的鬼头门,殷思路稍微用手一扭,那鬼头大门就开了!此时,就听见独眼鬼在外面喊:“殷大哥,你们是不是找到那老家伙的老窝儿了?它有感应了,在外面发飚呢!” “是啊,我们找到了,就差进去了!”殷思路也喊话。 “快进去看看有啥宝贝儿没有,总也不能白来一趟四川吧?”独眼鬼到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宝贝的事儿。 殷思路和神沿听得真切,就赶紧进到了那沉香棺里,可是一开门,他们立即捂住了鼻子,只觉得一股恶臭钻进了鼻子里面,那棺材里的四个边上都堆放着些人头骷髅,不停地冒着鬼火,中间却有一张漆黑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的香正燃烧着! “这就是鬼王的窝儿?咋也没有两条被子?”殷思路奇怪地问。 “大哥,鬼王毕竟是鬼,又不是他娘的啥人王,说白了就是一股空气,还要被子干啥!”神算觉得骂出来就浑身有力量,自己发冷的身体稍微有些感觉了。 两个人摸了一圈,也没有啥值钱的宝贝儿,只好悻悻地出来了。 两个人出来了,见独眼鬼拿着剑支撑着,眼睛却不停地打架,就知道他疲劳到了极点。再看那些骷髅和僵尸,依旧不停地往上爬,然后接着掉下去。 “思路,你们在哪儿?”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殷思路猛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三叔?是三叔来了!”殷思路听出来了,心里一阵紧张,要知道,他们正在和无数的僵尸和骷髅做你死我活的战斗。 “三叔快走!”殷思路赶紧朝下喊道。 没想到那鬼王竟然听到了,他冷笑一声,一下子就不见了。 鬼王一走,剩下的僵尸和骷髅全没有了精神支柱,个个萎靡不振,独眼鬼乘机一通厮杀,直杀得哭爹喊娘。 三个人见杀的差不多了,况且有辟邪符护体,就让殷思路和神探守着,自己进洞去了。独眼鬼来到洞里,先看了鬼王的棺材,用辟邪剑往那桌子上一插,那些骷髅头就纷纷飞了起来,纷纷躲闪着辟邪剑。 独眼鬼见旁边有一个黑陶碗,碗里盛着有些发黑的血,端到鼻子边一闻,臭的他直想吐! 出了沉香棺,独眼鬼拿着辟邪剑到处碰碰,挑挑,突然,他看见一丝阳光从一个很小的孔里透射了进来。他用剑一挑,那洞竟然大了起来,竟能容一个人过去。他知道这背后就是山坡了。 “大哥,神探,你们快来,这里有一个洞!”独眼鬼赶紧朝两个人喊。 殷思路和神探听到独眼鬼喊他们,就赶紧跑过去了。殷思路一看,惊喜地说:“太好了,咱们有救了!” 三个人丢下那些骷髅和僵尸,立即从这个洞里钻出去了,一看,果然是山的后面! 三个人下了山,正好碰到前来寻找他们的烟鬼和傻六子,中间还有三叔。 “三叔…。。”殷思路喊了一声,就不知道说啥好了。三叔的那副寿材估计也早已被毁坏了,见着了三叔,自然说不过去。 可是三叔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一股劲儿地冷笑着……六个人回到家里,三叔照旧给他们做竹筒糕。等三叔端上来,兄弟几个就纷纷拿着吃了起来,傻六子虎吞狼咽,一连吃了好几个。看那三叔,依旧是冷笑着。 神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偷偷地朝殷思路递眼色。殷思路也觉得三叔平时不是这样的,也觉得有些蹊跷。傻六子吃得最多,吃完了就舀了一瓢子水,一通狂灌。 可是没有过多长时间,傻六子就吐起来了,直喊肚子疼!其他几个人也觉得肚里不好受,直想呕吐,觉得浑身无力。傻六子吐着吐着,“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儿…… 神探一看三叔,只见三叔脸色变得蜡黄,正用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他当即明白过来,就说:“他是鬼王!” 这一声不要紧,直惊得其他几个兄弟都惊恐地看着三叔:三叔怎么突然间成了鬼王? “哈哈哈哈……不错,我就是鬼王,可是你们中毒了,不久就完蛋了!”鬼王阴森的笑声在这简陋的竹子屋里回荡着…… 几个人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捂着肚子,痛苦地看着鬼王伸出了锋利的爪子,朝他们一步步走来…… “哈哈哈哈!”独眼鬼突然冷笑了起来。那笑声,一点儿也不比鬼王差,把鬼王都吓了一跳,张着恐怖的脸看着独眼鬼,不知道他又使出啥招数来。 “幸好我带了阴阳五毒散,你老鬼想得逞,还嫩着点儿呢!”独眼鬼冷笑着,就从褡裢里掏出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药来。 烟鬼虽然平时爱好跟傻六子斗嘴,可是到了落难的时候,毕竟还是兄弟,就赶紧掏出点儿药来,掰开傻六子的嘴,灌了进去。其他几个人也赶紧服用下去。 鬼王见没有得逞,就想走。独眼鬼瞅个机会,只一剑,那剑就从“三叔”的背后穿了过去,一阵青烟散去,三叔硬硬地倒在了地上。 “独眼鬼,你怎么杀了三叔?”殷思路一见三叔倒在地上,就怒目而视。 “大哥,刚才你也见了,那不是三叔,是鬼王!他附在了三叔的身上……”独眼鬼见殷思路急了,就赶紧解释。 殷思路也知道鬼王附在了三叔的身上,只好不说什么了。再看三叔,眼里和嘴里都流出血来,已经死了! “大哥,你看,三叔身上没有伤口!”独眼鬼拉着殷思路,指给他看。果然,三叔的身上竟然没有伤口,明明独眼鬼刺了一剑的…… 五个人只好商量着安葬三叔的事儿。悬棺已经被破坏了,鬼王也死了, 那些僵尸和骷髅却还在,把三叔放到悬棺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好对着三叔冰冷的尸体说:“三叔,对不住了,我们不能把你放到悬棺里去了!” 接着,就重新为三叔做了一口棺材,等过了三七(二十一天),才收拾了一下,返回了秀才镇。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五章】双龙吐珠 由蓝血灵狐带路,兄弟五个人终于找到了大山里的古墓,殷思路说六子你应该多感谢那只蓝血狐狸,不然,恐怕这次你也不用回秀才镇了。 六子只是“哧哧”地笑着,说一只畜生,还能把它当爹供养着?给它点儿银子,它又不知道怎么花,还能上醉春楼不成? 烟鬼看不过去了,就说六子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人家狐狸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到清明节,你好歹也得来这里烧一团纸钱吧?六子就不满意了,说我本来就想收养那只小狐狸的,谁知道它竟然跑到一边去了,我傻六子其实不傻,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来日如果碰到了那只小狐狸,一定好好对它。六子这番话,把大家说得都唏嘘不已。 一回到秀才镇,兄弟五个就地解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殷思路和傻六子两个人趣味最相投,两个人凑到一起,一谈就是醉春楼里的风骚事儿,烟鬼自然要到大烟馆里腾云驾雾,而神探由于学习考古学,闲着的时候,也不帮家里买卖古董,而是把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把盗墓的经过和出土的冥器都记录下来,需要的时候, 再到洛阳找些人来请教,独眼鬼虽说是“锅”里的一份子,可是私下里总爱到处看风水,帮人捉鬼除妖,参加红白喜事。 这天,独眼鬼拿着又帮人在牌坊岭看了一处福寿穴,那地方就在殷思路家的高粱地里,这高粱地也早已荒废了,不见高粱秆子,倒是野草长得快超过人高了。 独眼鬼以前跟殷思路来过高粱地里,进过地里的肉馅馒头,知道这里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如今用八卦罗盘一测,那中间的指针果然停留下来不动了! “这是谁家的地?”那主家似乎有点犹豫,不知道这地的主人是谁。独眼鬼说你别乱想了,这地盘不错,我替你做主了!那主家自然感激不尽,好酒好菜招待着。 等独眼鬼喝到八分醉,就出了主家的门,一时觉得心里高兴,就沿着秀才河往上走了一段,看那河边的垂柳,跟大姑娘的头发一样,垂落了下来,映照在水里,更加的好看。独眼鬼就越发的欢喜起来,接着顺秀才河一直往西走,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想着事儿。由于喝了酒,自然也是脚步很轻,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几十里路。 迷迷糊糊中,独眼鬼见山头的太阳即将落山,一时清醒了许多,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的老远了,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前面有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山,两座山就好象把守着一扇门,正犹豫间,隐约听到“哗哗”的声音,他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两条瀑布吗?真是奇怪了,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条瀑布,原来秀才河就是从这里发源的,独眼鬼能感觉到那些飞舞过来的水气扑打在自己身上的凉意,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深山老林里果然有些冷,各种奇特的树木横生,独眼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里果然是个清净的地方,可惜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了,自己也不能多停留一会儿,只好往回走。 正要回去,突然见西边的天空出现了两块云彩,那两块云彩就好象一条龙和一只凤,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更令他惊奇的是,那两块云彩时聚时散,就好象龙和凤在嬉戏一样!如果换作一般人,或许就会简单地觉得是个美景,可这次却让独眼鬼给碰到了。他觉得这里的风水一定不一般。 独眼鬼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不是双龙吐珠吗?按照茅山风水说,那两条瀑布就是两条龙!龙离不开水,离开水就不是龙了,就是蛇了。况且这里树木葱绿,一派昌盛的景象,正合了阴宅选址说。 如果说这景象是双龙吐珠的话,那么珠子所在地,也就是把秀才河分开的那座山头一定就是一块风水福地!可惜那瀑布太高了,天又有些暗淡了下来,如果不尽早走出去,恐怕这山林里有狼或者野猪可就完蛋了。不过独眼鬼知道,那瀑布的上面,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应该是有一座小山,就是“珠”。《庄子》上说,“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 凡是双龙吐珠福寿地,一般都有古墓,而且最适合埋葬男人,因为男人跟女人,如果有些地位的话,应该以龙和凤来称呼男和女。反过来说,如果是双凤争鸣,倒适合埋女人。但是既然古代夫权为上,所以有夫妻合葬墓也不为过,毕竟是龙飞凤舞,夫唱妇随。 况且洛阳经历了几个朝代,前后上千年,即使不是皇帝的地宫,也可能是数也数不过来的王公贵族的古墓,估计当时的茅山前辈们是不会放过这个风水宝地的。 独眼鬼看了刚才的云彩,就知道,如果有古墓,应该就是夫妻墓。看看天已经暗淡了下来,就抓紧时间往回返。 返回秀才镇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殷思路买的西洋钟刚刚敲响了十下。兄弟四个一见独眼鬼回来了,都“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傻六子说你上哪儿了,走的时候连个屁也不放,害得俺们一阵好找。独眼鬼说你是不是上醉春楼找我去了,傻六子就答是。独眼鬼就“哈哈”大笑,说你他娘的咋能把我当成你自己呢? 殷思路说你还没有吃饭吧?这是俺们从洪福大酒楼带回来的残羹冷炙,你就凑合着吃点吧。独眼鬼劳累了一天,走了几十里路,也觉得脚隐约有些疼,饿的早已不行了,就随手抓起一只鸡腿来啃在嘴里,一边让傻六子去给他打一盆洗脚水来,说着,一脚就把洗脚盆子朝傻六子踢去。 傻六子说我又不是你的奴仆,干啥让我去给你打洗脚水。独眼鬼笑着说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不跟你说秘密事儿。傻六子果然经不住诱惑,就赶紧往瓷盆里舀了两葫芦瓢子水。 等独眼鬼吃完了,打了两个嗝,灌了几口凉白开,才开口说了今天的见闻。殷思路说看不出来啊,独眼鬼这次是蔫人出豹子------咱们小瞧他了,反正这几天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身上光长肉了,也该出去露露面了。 神探说那是野狼沟,是狼的地盘,成群接队的狼崽子就等着吃人肉,你去了,能活着回来,也算是祖上积攒了阴德。经神探这么一说,独眼鬼还是有些后怕,也不管自己是茅山导师,就赶紧念了两声“阿弥陀佛”。神探说也多亏了这些野狼,不然,这肉馅馒头也轮不到咱们吃。 这年头,中国正是军阀混战的时代,军队连饷银都发不了,先是孙殿英去盗慈禧太后的墓,后来又有孙连仲去挖武则天的墓,都想弄些钱花,当兵的尚且如此,别说平头老百姓了,人都能活活饿死,就更别说野狼了,饿得它们“嗷嗷”叫,隔老远就能听到狼嚎,秀才镇还时常能碰到狼,那狼一见人,就赶紧装得像一只狗似的,把尾巴竖起来冲你摇尾巴,可是狼的尾巴很硬,即使竖起来也是卷不起来。所以秀才镇时常有猪和鸡被狼叼了去,甚至有的小孩子也被狼叼走了。 烟鬼说有狼好啊,打几只回来解解馋,自从在西工兵营吃过一次外,其他的时候就没有机会,早把狼肉的滋味给忘了,他奶奶的,狼崽子别让我碰到,让我碰到了,我就逮他十个八个的,回来一人一只。殷思路就笑着说烟鬼你他娘的别吹了,到时候你往前冲,俺们四个人在后面给你压阵。 于是五个人准备好了干活的家伙,又带了从西工兵营拿回来的德国造火枪,以便对付那些野狼,殷思路还是不放心,毕竟五个人不是跟一只狼战斗,而是跟一个狼群战斗,好歹也得带些狼的天敌------狗去吧,于是就在秀才镇临时买了七条大狼狗,这狼狗个个凶悍无比,吐着鲜红的大舌头,见到了狼,准能把狼撕个粉碎! 有了七条狼狗助阵,再加上兄弟五个人,殷思路心里才稍微安定些。于是,四个人就跟着独眼鬼就到了双龙吐珠的地方,五个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生怕出现了狼群。 傻六子走了这么远,肚子里早就“咕噜”叫了起来,偷偷地掏出一个酱鸡腿来啃着,干力气活儿,不说吃“大力丸”吧,好歹也得有高质量的营养补着,本来要炖些乌鸡汤的,可是傻六子说那是女人喝的东西,死活不喝。 殷思路也觉得腿上有些酸麻,气也喘不上来,幸好坐着马车来的,否则肉馅馒头挖不成,非要累死不可。烟鬼就更不用说了,本来身体就弱,经过这么一折腾,也气喘吁吁,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干粮来,不停地往嘴里塞,顺带着灌了两口凉白开。 那七条狼狗闻到了肉味儿,眼馋地看着傻六子。傻六子说我吃你们也想吃,我不吃你们也不吃,算了,呆会儿大战狼群你们可是主力,到时候多保护着我些就行了,说着,把鸡腿扯开了,分着扔了过去,那狗跳跃起来,一口就叼在嘴里。 五个人正坐在地上歇着,那七条狗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一股劲儿拉着五个人往前冲,那力气很大,几个人倒也节省了气力。突然,一只狗叫了起来,其他的狗也跟着狂吠起来,与此同时,想要挣脱了绳子冲过去。殷思路说狗可能闻到狼腥味儿了,可是也不能随便把绳子放开,让这些狼狗冲过去,万一遇到了狼群,估计七条狼狗也不是它们的对手,与是赶紧把枪上了膛。 傻六子一看草丛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盯着他们,就喊起来了,说狼,有狼,我看见狼眼儿了,贼亮贼亮的!他这一喊,就把那只狼给吓跑了。神探说咱们还是赶紧上树吧,这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回去搬救兵了 。 殷思路点了点头,说咱们把三杆枪都上了膛,分散爬到树上,万一挤到一起了,被狼群包围了, 肯定一个都跑不掉!于是五个人把七条狗拴到树下,不让它们乱跑,然后每个人各自爬到一棵树上,等着狼群到来。 趁着狼群还没有来,傻六子有些担心地问:“狼不会也会爬树吧?” 殷思路说:“我倒没有听说过狼会爬树,不过我知道熊和豹子会爬树,咱们还是尽量往高处爬爬,万一狼要是会爬树了,也好有个应对的时间。”说着,一边摸着手里的那杆枪。 神探看见了殷思路手里的那杆褪色的枪,就说大哥你手的那杆枪也没有用到战场上,现在倒用到狼身上了,说得殷思路直笑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树下的七条狼狗同时叫了起来,龇牙咧嘴,凶狠无比,顺着狗叫的方向,五个人看见树林的草丛中一阵响动。无数只狼冲这里跑了过来。傻六子就冲烟鬼喊:“烟鬼,你不是在家说要弄十来八只吗,现在机会来了,也好让俺们开开眼界,弄一只就行了。” 烟鬼说六子你他娘的心眼儿真坏,这不是存心让我去送死吗!再说了,我一个人也管不饱这群狼,还需要老弟你跟我一起下去,等喂饱了这帮畜生,咱们大哥才好脱险。 那狼一眼就看到了树上的人,可是树下还有七条狗,那七条狗围在一起,狼也不敢贸然过来。但是分头把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这就是狼的纪律。 神探看见了,就说大哥不如放两枪,先打死几只再说。殷思路说行。于是殷思路、烟鬼、傻六子,三个西工兵营出身的人,手握三杆枪,一齐朝狼群开枪射击。虽然好多年没有摸枪了,可是就跟游泳似的,只要一碰水,动作就全出来了,三个人手里一摸枪,手心就觉得有些感觉了。 “听我口令,射击!”殷思路一声令下,三杆枪同时响起,就见地上躺了三只狼的尸体。所有的狼都愣住了,赶紧朝树林的深处跑去。 殷思路说暂时还不能下去,狼是最狡猾的东西,咱们一下去了,它们立即就扑上来了。同伴的三条尸体也被狼拖走了,烟鬼说狼跟人不一样,狼饿的时候就吃自己的同伴,估摸着那三条可怜的狼现在也剩下骨头了。 五个人一直在树上呆到了下午,那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悄然围了过来,和七条狼狗嘶咬了起来。三杆枪装满了弹药,一阵开火,又把狼的气焰给压了下去,地上丢满了狼的尸体,很快,这些死去的狼就成了其他狼的美食,七条狗也死了四条,其他三条也是伤痕累累。 狼群死的死,伤的伤,见没有沾到多少便宜,便开始向深山老林撤退,如果在坚持下去,整个狼群就有覆灭的危险。 五个人见狗也好半天不叫了,才知道狼群早已撤离了,就一个个的下树来。烟鬼还打趣说本来想吃点狼肉,没想到这些狼也太可恶了,竟然连自己人都吃,一只狼崽子也没有剩下! 兄弟五个看到了倒下的四条狗,不忍心再让狼来糟蹋了,就赶紧挖了个坑,它们就地掩埋了。独眼鬼说这里风水好,把狗埋在这里,说不定将来狗的家族也能出个狗王什么的,这净是瞎扯淡! 剩下的三条狗,虽然负伤了,可是还能跟着走。殷思路就从袋子里掏出些干粮来,喂了喂它们,摸了摸它们的头,又把多出来的衣裳撕了,上了些云南白药,替它们包扎了伤口。 看看天也不早了,兄弟五个人看了一眼那两条挂在前面的瀑布,个个都说好风水,果然是“双龙吐珠”! 到了瀑布的上面,果然是一座小山,那山把整条河流分成了两段,就成了眼前的这两条瀑布! 独眼鬼瞅得很准,墓的位置也很好找,于是五个人轮流着上阵挖了起来。正挖着,突然听到三条狗叫了起来,五个人吃了一惊,以为狼群又来了,就纷纷朝树的方向跑。不大一会儿,三只狗拖过来一条血迹斑斑的狼来。原来这只狼受伤了,独自躲到了草丛中,却也没有逃过狗敏锐的嗅觉。 神探说这条狼知道狼群的规矩,就是受伤的狼跟不上队伍,也会被同伴吃掉!所以就自己躲避到草丛里了!烟鬼由于在树上的时候受了傻六子的嘲弄,正没处解气,就抄起洛阳铲朝那狼头上打去,只一下,就把那狼给打死了,溅了自己一身狼血。 傻六子笑着说烟鬼你倒好,这次终于如愿吃上狼肉了。殷思路看了那只狼一眼,就掏出锋利的刀子来,卸了一条狼腿,扔给了三只狗,那三只狗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山谷里就是这样,太阳一落山,凉风立即就上来了,“呼呼”地刮着,一阵接着一阵,接连不断。这荒山野岭,又有狼群,不会有什么人来,于是五个人也就放开胆子,轮流上阵挖了起来,挖了一阵,就感觉挖到了夯土层,那夯土层是用糯米搀和上泥土做的,十分坚硬,不过也不能阻挡住重铲,重铲是专门用来挖汉墓的。 透过了夯土层,洛阳铲上带出来的不是什么石头或者砖的碎沫,倒是一些木头屑。殷思路先是一愣,就接着往下挖,下面却是中空了。神探就笑着说咱们这次可要发大财了,这是汉朝少见的黄肠题凑墓葬,能享受这样待遇的人,地位一定不低,冥器肯定很多! 五个人一听要发大财了,个个劲头十足,顺着打出来的洞,干脆把那肉馅馒头来了个大扒顶,就挖到了一排木头!那木头有些年景了,有些承受不了上面压下来的夯土层,“哗啦”地往墓室里掉土渣。五个人小心地把木头上的夯土渣滓清理干净,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移到边儿上,整个墓室就露了出来。 神探拿起一根木头来,笑着说,这木头拿回去烧柴也耐烧,呆会儿狼群来了,咱们就收拾起来,把火点大点儿,这狼怕火!玩笑归玩笑,可是要是狼群万一来了,估计还得对付一阵子,于是五个人匆忙把那些烂木头放成一堆,准备好了。 等收拾完烂木头,几个人就匆忙掏出绳子,就近捆到一棵大树上,然后拉着那绳子,戴好口罩和手套,一个接一个下到古墓里。本来要留傻六子在上面警戒的,可是又怕狼群来了,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况且这深山老林,常年几乎没有人来,又有狼群的无意“保护”,应该很安全,于是五个人就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在地上丢下了三条狗护卫。 刚才在地上受到了阳光强烈的刺激,等下到了地宫里,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犯不过劲儿来。墓室里还有一股土星味儿,潮气也重,这古人光顾着什么“二龙吐珠”的好风水了,也忘记了搞建筑的,是最忌讳把房子的地基打在水边上的。那潮湿的空气搅拌着土星味儿,一股股地被他们吸进鼻腔里,虽然带着口罩,可是还是令人直想打喷嚏。 五个人就五把手电一齐打开,在地宫里晃来晃去。独眼鬼说我猜得没错吧,能在二龙吐珠的地方安葬,一般也不是什么皇帝,估计就是王公大臣之类的人物,皇帝一般在九龙戏水的地方安葬。这黄肠题凑就更能说明问题。 傻六子说独眼鬼你今天可显摆够了,到时候回去了,我在洪福大酒楼敬你三杯,然后拉你到醉春楼快活快活! 独眼鬼连忙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仰仗兄弟们的福,喝酒可以,到醉春楼我看就算了吧,我没那个福分! 烟鬼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不知道独眼鬼是太监出身吗?六子你也真是的,干吗总是揭人家的短?说得独眼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大家都知道独眼鬼是茅山出身,不近女色,所以烟鬼就拿他跟太监比。 等诸位笑够了,殷思路说:“都到哪儿了,你们还有心思笑?也不怕惊动了这里的腊肉!”只一句话,所有的人立即觉得浑身的不自在,都赶紧停住了笑声。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六章】 古墓魅影 为了增加搜寻的力度,殷思路临时决定五把手电全部打开,大家约定,一旦一个地方有异常,所有的手电都集中到一点上。 五个人在古墓里找来找去,不是吹的,那石头墙壁上的彩画很绚丽,都是飞天或者除鬼图,也有成群结队的出行图,大概是想人死了之后,能飞到天上去做神仙。 大家知道时间是极其宝贵的,尤其在古墓里才能更加体会到,自己的心跳也不知道一分钟比常人多跳多少下。 “往前走!”殷思路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精美的图画,自己又不是冲着考古来的,啥仙啊神啊的,就顾不上细看这些人间美景,只朝两边的耳室摸去。 “等等!”殷思路率先瞧见了前面不远,大约五米的地方,墓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骷髅,每个骷髅都有不同的造型,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死的时候肯定很痛苦,好象在呼喊着“救命”什么的话。 烟鬼说太吓人了,看来吃糠咽菜,也得活下去,可不能变成这玩意儿。 傻六子笑了笑,说死就死了吧,自然终结也可以,就怕死得蹊跷,比如被人投毒了,被杀了,自己不小心被馒头噎死了,反正各有各的死法。 “被馒头噎死的居然也有?这人死得可实在太冤屈了吧?”独眼鬼听着,自己倒赶紧咽了一口唾沫,害怕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 “对了,大哥,这些人怎么会在墓道里?不会是咱们的前辈吧?”还是神探想得周到。 “要是咱们前辈的话,估计也该有洛阳铲丢在里面吧?可是找了找,却没有。即使没有洛阳铲,那也该有个锤子啥的吧?至少得有个证物。”殷思路听了,赶紧四处找了一下,啥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也有可能是送葬的人。这事情古代也有过,就是给王侯将相送葬的人,肯定是不能活着回去的,担心他们回去后泄密。 管他娘的前辈还是殉葬,反正都是死人,也不碍事,踩着骷髅过去了,那骷髅时间长了,骨头也比较脆,一踩,“嘎嘣”一声,那骨头就断了。 独眼鬼说师傅说过死人骨头也是药,就想捡几根收起来。二狐子当初带着他们盗墓的时候,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墓里的宝贝都拿不完,哪儿有空闲出来的手去拿一堆死人骨头! 就在这个时候,傻六子“嗯”了一声,突然转了一下身子,接着又转了过去,大家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就赶紧问:“六子,你到底看到啥了,别大惊小怪的,自己人吓唬自己人!” 傻六子说俺不是自己人吓唬自己人,俺刚才分明看见有个影子从身后‘嗖’的一下就没影儿了!谁都知道六子向来说话夸张,可是毕竟是在阴曹地府,他这么一说,其他兄弟就觉得身上直发毛,就赶紧看自己屁股后头是不是有影子,一时五把手电在墓室里乱照一气。可是看了一回也没有。 “六子,你可还没有到七老八十的地步,俩眼睛不会提前光荣退休吧?”烟鬼以为傻六子看走眼了,就问。在地宫里,即使眼前的东西你也不敢相信它是真的,非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等想通了才觉得不怎么可怕。可是一旦想不通,就会觉得自己身上发毛,脊背发冷。 “退休个屁,俺眼睛好着呢,三里外的兔子都能瞄得很准,不信你站在三里外,我开枪打你!”六子还真较真了,火气也上来了。 “六子,你不会看走眼了吧?是不是把俺们的影子当成那啥影子了?”殷思路愣是没有把“鬼”字说出来。 “哎呀,我跟你们说你们又不信,我…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六子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有点晕乎了。 古墓这种机关和腊肉多的地方,还是小心着点儿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各种机关和葬法都有,既然六子感觉到了,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这样,几个人就把手电紧握在手里,各负责一个方向,另外把火把准备好,以防万一。 “哎,又动了,又动了!”傻六子这回看出来了,“刚才墙上是个飞天的女人,那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我,可是一转眼就换成了一辆马车!”傻六子注视着地宫的墙上。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赶紧瞅着自己面前的墙壁,说坏了坏了,这墙咋他娘的会转动?画儿是换了一副又一副,跟“跑马灯”或者皮影戏一样,咋每过一段时间就换一副画儿呢? 神探说不会因为咱们进来了,触动了什么机关吧?经神探这么一说,大家就觉得腿有些站不住了,直打哆嗦。估计是吓的,傻六子就说俺想尿,其实殷思路也有这毛病,一害怕就把持不住了,不管有尿没尿,总得脱脱裤子,可是作为老大,殷思路沉着气,对傻六子说:“六子,没事,都是紧张的缘故,你放松些就好了!” 可是傻六子一放松,越发地想尿,又不能为了尿一泡再上去一趟。殷思路就说那就尿在墓道口吧,估计那里还算安全。于是傻六子到墓道口痛快地解决去了。 殷思路见傻六子半天没有回来,以为出什么事了,就问烟鬼,说你过去看看六子,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不会出啥事儿吧? 殷思路话音刚落,把烟鬼倒吓了一跳,他连忙说,大哥,你说能出啥事儿?殷思路看得出来,烟鬼也有些害怕,再望一下墓道的那一头,见傻六子的手电还亮着,就喊:“六子,你他娘的磨蹭个啥?你以为这里的醉春楼啊,抱着个女人半天不想起来?” 傻六子终于回话了,说大哥你们别着急,我这一尿吧,就想来大的了,你们谁有纸,给俺送点儿过来。 几个人一听,“扑哧”一下,全笑了起来,赶紧用手捂着鼻子,说六子你他娘的也不白来一趟啊,还有时间在这里大的小的一起来,是不是想在这里留个纪念啊!殷思路也顾不上啥机关了,就笑着说你还是自己用手解决问题吧。 大家见傻六子终于回来了,这才想起机关的事。神探说如果有机关的话,也早该发射了,咋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殷思路想了想,说汉墓都是积石流沙墓,如果有机关,也就该有石头掉下来,黄沙掩埋了咱们才对,可是咱们现在却好好的,不会没有啥机关吧?五个人不停地看着那转动的石头壁画,有些眼晕。 烟鬼说怕个啥,咱们下来的时候,那些木头都烂了,恐怕这馒头里即使有机关,也早该坏了。烟鬼这么一说,大家才安静下来,不过还是十分的谨慎小心。 如果没有机关的话,那这墓室壁画为啥能不停地转动呢?这在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道谜…… 地宫里阴冷潮湿的空气包围着五个人,他们的思考能力在紧张的氛围中也下降到了婴儿水平,脑海里一片茫然,怎么也弄不清楚这四周的墙壁咋就像个大转盘,不停地转动。大家谁也不敢去耳室取货,气氛越来越紧张,几乎不能呼吸。 还是神探首先想到了,他说你们看,这墓室里是按照八卦图造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死鬼活着的时候应该信仰道教,死后也按照八卦图来给自己造地宫。四个方位又安放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神像。 即使这墓是按照八卦图建造设计的,虽说稀罕,倒也能想得到,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是,这地宫咋就会不停地转动,一定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庞大的地宫转动。想到这里,五个人就觉得冷气从脚心直往上冒,这神秘的力量到底是啥?凭借他们的经验,他们都想到了一样东西。 就在大家都心惊胆战的时候,傻六子忙上加忙,竟然脱口来了一句:这是不是小鬼推磨?其实六子跟大家想到一起去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出来而已。不说出来也不怎么害怕,可是从六子的嘴里一说出来,几个人身上觉得越发的发冷,肌肉跳个不停,好象要发生什么厄运似的。 殷思路一看兄弟几个怕得要命,就说,六子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神探说虽然咱们见过腊肉,可是也难说这是小鬼推磨,反正已经进来了,既然没有机关暗器,咱们还愣在这里怕个什么?咱们是来取货来了,又不是考古来了,非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干什么?神探一席话给大家提了个醒,兄弟几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紧到左耳室和右耳室取货。 那左耳室和右耳室已经塌陷了,冥器被厚厚的土掩埋着,傻六子和烟鬼负责左耳室,独眼鬼、神探和殷思路负责右耳室。傻六子和烟鬼他们掏出滚叉和撇刀,除去了上面的土,就露出了青铜器来。可是右耳室却没有那么幸运,只挖到一些陈芝麻,烂谷子,原来右耳室是个存放粮食的地方。 等收拾完了,五个人就一起到了棺室,准备撬开棺材。可是由于那墙壁旋转的问题始终困绕着几个人,所以谁也不敢贸然行动,都担心这棺材里的老哥或者夫妻俩会成为腊肉。 棺材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撬开了,令他们吃惊的是,里面竟然连个人毛都没有,有的仅仅是几件衣裳!难道是衣冠冢?说起迷惑盗墓贼的衣冠冢,最著名的要数曹操,这哥们儿先前任命摸金校尉和发丘将军挖别人的墓,等到自己胳膊腿儿一蹬,知道会有人出于私利或者报复的心态去挖自己的墓,就造了七十二疑冢来迷惑盗墓贼。可是眼下的这个衣冠冢又是谁的呢? 不过殷思路也觉得来地宫老长时间了,不知道地面上的狼群来了没有,担心一上来,也匆忙在棺材里摸了一把,摸出两块玉配来,那装饰的掉坠已经烂成一堆灰了,也算是个收获。本来这衣冠冢里没有死人占用,肯定也不会陪葬那么多冥器,幸好也不白来。 五个人把地宫里的财宝收拾好,顺着墓道出来。等出来的时候,殷思路看见地宫里出现了一个脚印,那脚印绝对不是他们这几个爷们儿的,那脚印很小,一看就是个女人的脚印,三寸金莲,一点都不夸张,况且他们几个穿的鞋也不是那个像楔子一样的图形。 墙壁旋转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心里还绷着个弦儿,现在倒好,又有了神秘的脚印!大家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独眼鬼一看那女人脚印,就立即掏出了辟邪剑来,同时用鼻子闻来闻去,一般如果有腊肉的话,他(她)身上的那股味道绝对是独特的,像茅山道士,只要用鼻子一闻,就知道地宫里有腊肉没有。 烟鬼说也不可能啊, 这明明是个衣冠冢,咋就出现女人脚印了?难道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幽灵在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个人越想越害怕,觉得地宫里的空气有一种死亡的窒息感,心狂跳着,大气也不敢出。 “会不会是朝天靴?”烟鬼突然说了一句,一下子令气氛更加的凝固了。朝天靴可是死人穿的鞋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墓道里?难道…难道有腊肉(僵尸)出现?可是这分明是衣冠冢,难道还有其他的暗室不成?几个人觉得一丝凉风顺着脊梁往上走…… 朝天靴?即使是腊肉留下的朝天靴印,按道理说也应该有两只才对,可是地上怎么只有一只?神探这么一说,大家都倒吸了一口两气。 烟鬼说也对呀,按照埋葬死人的习惯,应该是两只脚被麻绳或者丝绸捆绑在一起,即使腊肉跳着走路,也应该留下两只并排的脚印才对,怎么只有一只?烟鬼的话无疑像一枚重磅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窝儿,兄弟们一时觉得血都僵硬住了。 后来还是神探看出个道道来,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们一到了古墓里,就知道往怕处想,今天光是自己吓唬自己,你们看到了没有,六子哥手里的那把镐打在地上不就是那个“脚印”吗?几个人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真是虚惊一场!六子一听,也有些疑惑,就重新把镐打在地上,果然压出来一个“三寸金莲”来,不由得也大笑起来。 傻六子说我他姥姥的,我今天把自个儿可吓唬得不轻,以后可不能再信啥鬼呀怪呀的,净糟蹋人! 等出来了 ,神探突然说, 我知道这地宫旋转的奥秘了,你们看这条河,我估计这地宫可能借助了河水的力量,旋转起来。 殷思路问:“你是说螺旋桨什么的?”神探点了点头,说我估摸着上面肯定有个螺旋桨,借助河水的冲击,带动着地宫旋转。地宫里按照八卦图设计,旋转速度正好随着太阳的东升西落旋转着。 这螺旋桨的事情,只能留给那些考古的人去研究了,殷思路他们要的只是明器。。。。。。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七章】 冷艳雪莲 四个人从关中匆忙地往回赶,也顾不上回秀才镇歇脚,就直奔天山而去。那秦老头儿打造的发丘宝印,已经被放在了天山之颠,单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吸收日月之精华,即成神印! 几个人刚走出了荒凉的黄土高原,就开到了新疆界面。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到处都是晃眼的白华华的沙子,头上顶着炎热的太阳。四周荒无人烟,偶尔看到些沙狼,它们也失去了攻击的耐性,见了他们就躲得远远的。这里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一滴雨了。 殷思路喝了一阵水,觉得喉咙里还是像火燎一样,干得要命。原本身上带着的水计划喝到天山脚下的,谁知道刚走出二十多里路来,身上的水已经喝得光了,气得殷思路随手把瓶子扔到了地上。 神探说水虽然喝光了,可是瓶子还有用,说不定咱们命好,能碰到前面的绿洲,到时候就好了,水管够,瓜果也吃饱!说着,他就捡起了地上的空瓶子。神探虽然是幻想,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好歹觉得有些指望,就继续前进。 烟鬼和独眼鬼一股劲儿地用手扇着热气,可是额头上的热汗还是不停地流下来了。脚底上的感觉就像铁板上烧烤鱿鱼一样,火辣辣的。几个人想脱了鞋,可是又知道不能脱。 “真他娘的热啊,跟进了火炉差不多!” 烟鬼骂骂咧咧地喊起来了。 这话说到独眼鬼心里去了,他也说:“没准咱们还没有到了天山,就已经被烤成烧鸡了,整个儿能撕下一块肉来当饭吃!” 烟鬼骂着,就抬脚踢了一下沙子解气,可是他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说:“你们快过来扶我一把,我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妈呀,我的脚哎!”殷思路和几个兄弟就赶紧围过来,一看, 烟鬼的脚已经流出了许多血。殷思路和独眼鬼就赶紧挖开那沙子,一具骷髅露出来了,原来烟鬼正好踢在了那骷髅的肋骨上,那骨头虽然有些风化了,可是依旧坚硬无比,那尖尖的骨头直接刺进了他的千层底布鞋里去了。 “真他娘的倒霉,这倒霉事儿全让我碰到了,一个根本就不沾边儿的骷髅,居然被我一脚给踢到了!”烟鬼一边痛苦地裂着嘴,一边仍旧忘记不了骂上两句。 神探就赶紧给烟鬼脱了鞋,从急救箱里拿出些纱布,再配上些止血的云南白药,给他捂上了,说这也只能是暂时的,天气这么热,捂久了也起不到好作用,反而会溃烂,等血止住了,就得立即揭开。 独眼鬼说这没办法啊,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不过你比这骷髅幸运多了,还没有死在沙漠里。 烟鬼疼得不能点地,只好由三个人轮流着背着,艰难地向前走去。 “听说沙漠里的土匪都喝马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烟鬼张了张嘴,本来就渴,又流了这么多血,自然更需要喝点水来补充一下。 “你不会也想喝马血吧?可是现在咱们连个马影儿都瞧不见,如果可能的话,我给你逮一只沙狼来,到时候你一个人喝它的血!”独眼鬼嘲弄着烟鬼。 在沙漠里,尽量减少活动,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殷思路听着两个人说着,也就没有开口,只是望了望前面。 还是神探有点经验,他猛然见地上竟然开始有了草,那些草虽然只有几棵,可好歹也是象征着生命的迹象,说不定着草的下面就是一条暗河。 再望前走了几步,就见草越来越多,还有了小树! “前面就是绿洲了,有水有瓜果,够咱们好好享受一番了!”神探的嘴唇已经烧的裂开了,一张一合,就流出几滴血来,那血还来不及滴答下来,就已经干在了嘴唇上。 烟鬼和独眼鬼一听,立即欢笑起来,说还是神探厉害,要不然咱们还真得死在里面,喂了沙狼! 听说有了绿洲,几个人也不害怕消耗体力了,就又有了精神说话。 “你说秦老不死的,偏偏把神印放在了天山顶上,咋就不就近在秀才镇选个高山,放上去,照样也能吸收点儿天上的东西!”烟鬼一想起秦老汉,就气得牙痒痒,害得自己现在受伤了。 “大哥,你说那秦老汉会不会也来天山?”神探有点儿担心地问。 “哼,一个瓜娃子,哪儿能比咱们快呢!”殷思路轻蔑地说。 四个人走了一段,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湖水!到处都是绿盈盈的一片。当下四个人放开了肚子喝水,灌得直到打嗝,再也灌不下去了,又把所有能装水的瓶子装满了。 过了两天,四个人总算熬到了天山,开始感到身上有一丝凉意,就赶紧把脱下来的衣裳重新穿上,可还是感觉到凉。 “真他娘的怪,一阵热一阵冷的,好象从地上到了地下!”烟鬼忍不住又是一通埋怨。 四下望去,到处都是雪山。天也贼蓝贼蓝的。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阳下,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的暗花。再往里走了几里路,就觉得身上开始发冷起来,殷思路等几个人只好就地买了几件羊皮大衣穿在身上。一路打听,又颠簸了几天,才到了天山脚下。上天山,走着进去就等于送死!况且四个人刚从戈壁滩过来,饥渴难耐,体力消耗很大,又忽冷忽热的,最容易感冒,最理想的方式就是骑马上天山。新疆北部的伊犁和南部的焉耆都出产汗血良马,不论伊犁的哈萨克马或者焉耆的蒙古马,骑上它爬山就像走平川,又快又稳。 于是四个人就赶紧掏出刚兑换的红钱雇了五匹宝马,又找到了常年上山打猎的买买提老人作为向导,立即奔赴天山而去。 买买提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却健步如飞,闲着的时候,就经常到天山上打猎,有黄羊、野鸡,等有客人上山的时候,就做向导。 “你们从中原来?我每年都去天池边朝拜王母娘娘,这天山也快被我走遍了!”买买提老人一脸沧桑,抖动着他那雪白的大胡子,用生硬的汉语自豪地说。向导从来不问客人上天山干什么,这是规矩。 那血汗宝马果然了得,也不怕冷,走起路来也很快。上山时山路蜿蜒曲折,旁边时而能看见一条奔腾的溪流,买买提老人说这是来自天池的水,最神灵了!四个人一看是从天池流下来的,都急切地盼望着见到天池,早把发丘神印的事儿丢到一边去了。一路上看着清澈的溪水冲击岩石时激起雪白的浪花,四个人才觉得真是到了天山。 五个人骑着马,慢腾腾地走着,远远见到几个洋毛鬼子竟然也在天山拿着枪打野鸡。四个人以为看走眼了,外国毛子怎么混到天山来了?真是乱世没有王法了。 “买买提大叔,天山咋还有外国毛子?”烟鬼问。 “别搭理他们,他们是规化人,一群洋毛鬼子!”买买提大叔对殷思路他们说,“这些洋毛鬼子,自己在大俄罗斯吃了败仗,竟然跑到新疆来扬武耀威来了!还不是金树仁老贼勾结的!”买买提老人很是气愤不已。 金树仁可是新疆的土皇帝,原来在清朝的时候,好歹也是中国的疆界,清朝在这里设立了官员,可是一到了民国,中原地区乱成了一锅粥,忙也忙不过来,哪里能想到偏远的新疆呢? 可是黑毛也好,洋毛也好,那不是盗墓人解决的事,各自走各自的路,谁也不耽搁谁。殷思路觉得秦老汉最有可能把发丘印放到了天池边什么地方,就决定先到天池看看。 在买买提大叔的带领下,五个人走到了葫芦谷里,那沟可真是个葫芦,时宽时窄的,跟进了迷宫差不多。一条溪水就时常出现在葫芦谷里,买买提大叔说只要顺着这溪水上去,就能找到天池。于是五个人溯源而上,眼前先是一片碧绿的山地草原,而后又出现茂密的森林。等穿过一道深而窄的石峡,爬上一道高耸的大坝,一个碧波荡漾,风光如画的湖泊出现在眼前,它便是传说中故事最多的天山天池。 只见天池狭长曲折,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碧透,像一面大镜子。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汇集于此,成为天池源源不断的水源。周围山坡上长着挺拔的云杉、白桦、杨柳,西岸修筑了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仙境。难怪传说天池便是“瑶池”,是西王母会聚众神仙举行蟠桃盛会的地方。洁白的雪峰,翠绿的云杉倒映湖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湖光山色构成了天池迷人的高山景色。 买买提老人一见到天池,跟见了亲娘一样,顾不上地上到处都是积雪,赶紧跪了下来,嘴里也不知道唠叨了些什么。 殷思路冻得直打哆嗦,赶紧把羊皮大衣裹紧了点儿,眼睛却瞅着那清澈的湖水,想着发丘印的事儿。 烟鬼说:“要是他娘的能抽上一根大烟,估计脱了羊皮大衣也不怕这天儿!”烟鬼象其他人一样,不停地哈着热气。 “就你?让你抽十根,你也得冻成冰棍儿!”独眼鬼嘲弄他。 就在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的时候,买买提老人朝拜完了,也顾不上拍打一下膝盖上的雪,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到了神圣的天池,就得知道一个故事。”这一路上买买提老人可没有少说话,好象觉得自己没有几天奔头了,想多说些话留在世上。 殷思路一听,就知道讲天池的传说,这传说他也知道个皮毛,不过那还是在西工兵营的时候,夜里闲着没事儿,又不能上街搞对象,几个老爷们只好跟村里晒太阳的老头儿老太太一样围在一起,今儿絮叨这个,明儿又换了新样儿,变戏法似的哄自己开心。 不过听听天池的原住民讲天池,肯定是另外一番感觉。殷思路只好耐着性子听买买提大叔讲故事。 买买提老人说3000 年前,周穆王乘坐着‘八骏马车’来到天山,西王母当时就在天池接见了他。穆王赠送大批锦绸美绢,西王母则回赠了天山的奇珍瑰宝,其中就有一支最珍贵的天山雪莲花,谁知道那雪莲花已经有些灵气了,竟然哭着对周穆王说自己已经是他的了,可是就请让自己再长在天山上,如果周穆王真的需要,就拿去吧!周穆王深受震撼,就没有采走那一支雪莲。 烟鬼却没有精神听买买提老人扯淡,一股劲儿地打着哈欠,殷思路知道他又想膏药了,可是天山这地方,究竟还是没有大烟的。 “买买提大叔说的不错,唐朝诗人李商隐也有诗: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神探也不觉得劳累,竟然跟着买买提大叔说起来了。 烟鬼见买买提大叔讲完了,就赶紧鼓起掌来,连声叫好,买买提老人也折实有兴趣,就愉快地跳起了新疆独特的“抹脖子舞”。独眼鬼见了,也跟在后头扭动了几下屁股。要说起来,就数烟鬼和独眼鬼两个人瘦了,又穿着大档裤子,更看不见屁股在那里了。几个人见独眼鬼跳了起来,就笑起来了。独眼鬼以为大家觉得自己跳得好,就越发地放肆地扭动起来,跟浑身长了虱子一样,抖擞也抖擞不完。 烟鬼一边笑,一边不时地打个哈欠,等买买提老人终于住兴了,就赶紧上前,拉着他问:“买买提大叔,你们新疆有大烟片子没有?” 买买提老人一看烟鬼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抽大烟膏子的,就笑着说你是不是小看俺们新疆了?跟你说吧,麻雀虽小,五脏具全。这些年,金树仁老爷搞统治,凡是啥挣钱,他们就干啥,在新疆把所有的坏事都干了,就差枪毙了。 烟鬼听出来了,这新疆虽然距离中原比较偏远,可是大烟膏子一点儿也不比北京的大烟馆少。烟鬼这才安心了,心里直盼望着顺利找到发丘印,自己先泡到大烟馆里猛抽上几口,过一刻神仙的日子。 等看完了,才想起神印的事来,殷思路就对神探说:“神探老弟,你觉得这秦老汉会把印扔到天池里吗?” 神探想了想,说:“不可能,如果落入天池,那就不能直接吸收上天的神气了!” 殷思路听到后,点了点头,一时也有一点迷茫,不知道秦老汉到底把神印藏到哪里去了。 烟鬼非要吵闹着去看看那株周穆王没有带走的天山雪莲,独眼鬼也来了兴致,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个啥鸟儿。神探就看了殷思路一眼,殷思路见一时没有进展,就点头同意,反正来一趟也不容易,如果不答应,反倒冷了弟兄们的心。 买买提老人拄着棍子,脚下的羊皮靴子都快被博格达峰上积雪掩埋了,走了几步,就笑着挖了一把雪,放在嘴里吃了起来,笑着说:“天山上的雪也是最甜的,不信你们也尝尝!” 烟鬼看了独眼鬼一眼,再看了看神探和殷思路,说了声:“我看还是算了吧!” 买买提老人随手折断了一个小树,拿在手里当拐杖,他说你们看,那就是塔格依力斯! “啥东西?塔格依力斯?不会是外国鸟语吧?”烟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哈哈……”买买提老人爽朗地笑了,说,“就是天山雪莲!”买买提大叔说完,几个人才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起来。 四个人早就听说这天山雪莲生长于天山最高处的悬崖陡壁上,靠吸收冰川融水为生。 “啊,我的‘百草之王’!”买买提老人一见到了神奇的雪莲花,又跪了下来,“你们知道吗,每次我上来,都要来看看它,它可是上天赏赐给的!” 四个人慌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冰川,好象苍鹰展开翅膀一样,那一双翅膀的中间,长着一支令无数人羡慕的雪莲花! “要是有天梯就好了!”神探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买买提老人立即说:“传说是有一个天梯,直通那里的,可是只是传说……”买买提老人也没有办法到达那里,如果真的有天梯,那雪莲花岂不是早被人采走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八章】 千年冰棺 买买提大叔说的虽然好,可是四周茫茫一片雪海,剩下的也就是千尺冰川,哪里有什么通天天梯! 独眼鬼笑着说买买提大叔,你说的天梯不会又是什么传说吧?买买提大叔说的肯定是传说,不然,这千年雪莲可就早落入别人的手里了! 烟鬼突然指指着头顶上喊了起来:“你们快看,通天天梯!”殷思路匆忙抬头一瞧,这是啥他奶奶的通天天梯,不过是天山上经常有的破烂彩虹!殷思路瞧见就来气,扬起巴掌就朝烟鬼的后脑勺掴去:“你小子大力丸吃多了?咋就能把彩虹看成天梯?也太有能耐了吧?” 烟鬼摸着后脑勺说我也就是好两口大烟膏子,啥时候改吃大力丸了? 这个时候买买提大叔开始卖乖了,笑着说你也别打这位烟兄弟了,他说的没错,那彩虹就是通天天梯,不过不是咱们常人能上的去的! 传说,又是传说!殷思路来火了,说买买提大叔你的玩笑也开过头了吧?是不是想让俺们几个蹬上彩虹升天啊!好好找一条路,哪怕十分危险,俺们也认了! 烟鬼倒觉得解气,委屈地说:“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虽然觉得自己很有理,可是也不敢大声争辩什么。 这买买提大叔光记得传说了,如今只有在下面看雪莲的份儿了! 神探说大哥咱们不如用传统方式上去吧! 殷思路说你说出来看看。神探说咱们就是用锤子和钢钻,一个接一个地打洞上去…… 殷思路说这办法也行,当年在西工兵营野外拉练的时候,也经常干这事儿,不过那时候是在石头悬崖上打洞,这次是在冰川上打洞而已。可是在冰川上打洞,得慎之又慎,一脚踩空,这辈子也算是交差了! 虽然看到了雪莲花就在眼前,可是谁也不敢轻易地向前一步,只好赶紧掏出钢钻,先固定在冰川上,而后系上绳子,每个人都拉住一头,小心掉下去没命了。 殷思路小心地向前迈出一步,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犹如晴空一阵霹雳,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排山倒海一般的雪尘滚滚飞扬,从万丈深渊飞泻而下,掀起数百米高的雪浪!那腾起的雪雾,像蘑菇云那样上升、扩散开来。 几个人一阵胆寒,见那冰川上突然裂出无数的裂缝来,纵横交错在一起,就是一只小鸟飞到上面,也立即能引爆一场雪崩!还有无数水深莫测的冰面湖,浅蓝色的冰融洞、冰钟乳、水晶墙、冰塔、冰椎、冰蘑菇、冰桌和冰下河。 “你们小心点儿,是雪崩!”买买提老人在远处赶紧提醒他们。 几个人好不容易地爬到了雪莲边上,那雪莲花好象知道有人来采了,立即收缩了花瓣。 烟鬼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赶紧掏出了锋利的匕首,来凿那石头一样坚硬的冰。突然,四个人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跟地震了差不多。 “哎呀,地震了,地震了!”烟鬼就大声喊叫起来。瞬间觉得地动山摇,再加上站在光滑的冰上,就更加不容易站稳了。 “不好,是雪崩!”殷思路见不远处松软的雪沿着山谷就滑下去了,大叫一声不好。随后见脚的周围都裂开了!无数的雪块飞了下去。四个人拼死抓住了那根绳子,买买提大叔也吓得直喊起来。 兄弟四个一个接一个地攀缘在冰川上,一手拿着尖刀,一只手则紧紧攥着绳子,惟恐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到了顶峰,见头顶上白云漂移,四周白雪皑皑,覆盖着千尺冰雪,朝四周望去,到处是闪耀着银辉的雪峰,雄伟壮观、庄严而神秘。 在那冰鹰的背部,一支如荷花大小的雪莲花安然长在那里,通体洁白。可是那冰雪太滑了,稍微向前一步,都有可能立即摔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大哥,你看,这里有冰洞!”独眼鬼率先发现了一个冰洞。接着,又发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跟马蜂窝差不多。 殷思路和神探一时也弄不明白,就朝冰川下的买买提大叔喊话询问。买买提大叔说肯定不是啥畜生窝儿,天山这么高,又这么冷,野鸡也只能在冰川半山腰活动,绝对到不了天山顶峰! 独眼鬼非要弄个清楚,就顺着冰洞往下挖了起来。刚挖了三米深,那冰似乎不结实,一下子就崩裂了,就见在崩裂处弹出无数个鹅蛋大小的圆蛋来! “这是他娘的啥东西?咋越看越象什么蛋?不会是冰蛋吧?”独眼鬼随便起了个名字,他也搞不清楚这些冰蛋是咋钻进冰洞里的,拿在手里仔细地瞧了瞧。 神探说这有可能是恐龙蛋,现在的西洋都信奉达尔文的进化论,说天山在几亿年前还不是冰山,是一块肥美的草原,后来因为地震,这里才有了天山,估计就在那时候,无数的恐龙蛋被埋在了这里。 烟鬼嘴里哈着冷气,说咱们干脆就挖恐龙蛋,回去卖给那些考古的呆子,估计比搞一件冥器都值钱。 独眼鬼把两只眼睛的精力全部用在了一只眼睛上,所以比别人有时候看得更准,他突然喊:“你们瞧,那蛋咋还跳动呢?”他这一句话不要紧,几个人也顾不上雪崩的危险了,就慌忙地看起来了,那蛋果然起伏地跳动着,就好象刚生出来的孩子一样,能看到头顶上的跳动。 “是不是小恐龙要出生了?真他娘的怪!”烟鬼一扫烟瘾带来的无精打采,一脚踢去,那蛋一下子飞到了冰墙上,砸开了,里面立即飞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的嘴很宽大。 不会是他娘的青蛙吧?洛阳虽然不是南方,可是青蛙也不是啥稀罕玩意儿,在西工兵营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不对呀,哪儿见过青蛙长翅膀的,还龇牙咧嘴,大大小小的彩色疙瘩布满了整个身体,嘴上竖着一排锋利的小刺。 “这是不是恐龙?”殷思路就赶紧问。 神探一下子愣了,说有一种恐龙叫翼龙,可是也不是这个模样,有点蒙了。 现实中弄不懂的东西,还得靠传说。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霸王蛙”?传说霸王蛙是青蛙和蛤蟆的祖先,能飞,长着牙,身上的剧毒尤其厉害,只好稍微擦一下,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死去。 他们脚下的这些洞也存在上千年了,是当时的霸王蛙为了冬眠而挖的,谁知道就在它们一睡竟然睡了千年左右。 四个人再也不敢招惹那些冰蛋了,看着它们继续蹦达出来,接着又掉到山下去了。 殷思路说都得抓牢了,别掉下去,掉下去了,即使死不了,也得被这霸王蛙给毒死吃了。 那只出来的霸王蛙在半空中飞了一阵子,接着又朝这边飞过来了。神探说不好,这霸王蛙几万年没有吃东西了,全靠蛋里它娘给的养分活了这么长时间,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尽快找些吃的。 说到吃的,大家一阵害怕,恐怕那霸王蛙率先发现了自己。神探说别怕,那霸王蛙的眼睛跟大马蜂的眼睛一个道理,只往上看,况且,只能看见活动的东西,如果咱们跟这冰川的颜色一样就好了。 烟鬼一听,立即腾出一只手来把身上的羊毛大衣裹得紧些,再也不怕落下来的飞雪,反倒赶紧朝飞雪靠了靠,这样就能全部把自己隐藏起来。 大家用惊恐的眼神看了半天,见那只霸王蛙没有朝他们几个飞过来,才放心了些。神探突然想到了上面的买买提大叔,就说:“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这霸王蛙,他站在上边,目标最大了,那霸王蛙的眼睛只朝上看,十有八九能看到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霸王蛙扇动着两只翅膀飞向了买买提大叔,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扑到了买买提大叔的身上,张嘴就咬。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买买提大叔瞬间变成了一个蓝色的人,脚下一滑,立即滚下了万丈冰渊。 四个人眼看着买买提大叔摔下了悬崖,都叫苦不迭,紧紧抓住了绳子。几个人虽然戴着厚厚的羊皮手套,可是依然觉得手冷得有些麻木,体力也达到了极限,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下一个掉下去的就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 那棵雪莲花的根竟然扎到了百米之下,雪崩之后,在它的根上,居然附着许多冰蛋,密密麻麻的一大蛋!烟鬼问:“这雪莲是不是跟红薯一样,也他娘的生蛋?” 神探摇了摇头,说:“我看倒像是霸王蛙蛋!咱们还是不去招惹它为好。” “大哥,咱们死定了!再上不去的话,恐怕要做千年冰尸了!”烟鬼吊在半空中,脚在空中蹬踏着,一点劲也用不上。 “是啊,大哥,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要什么千年雪莲了,为了一朵破花儿,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太不划算了!”独眼鬼总是担心绳子突然断了,不停地看着绳子。 这棵雪莲花果然跟其他的雪莲花不一样,花瓣竟然有向日葵那么大的花盘!殷思路一伸手,就把千年雪莲花拿在了手了,放到鼻子边一闻,连声说:“香,真香!比红姐儿身上的香味儿好闻多了!” “我也闻闻!”独眼鬼说,“早年的时候,我师傅就跟我提过,说如果有一天我要孝敬他的话,就采一朵天山雪莲回去,给他滋补一下身子!” “那就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吧,谁让他给我培养出这么好的一个兄弟来呢!”殷思路笑着说,“不过,还是先得让咱们兄弟闻个够,看个够!” 兄弟四个拼了命地挖出了千年雪莲,闻了半天,也觉得不稀罕了,关键是还悬在半空中,救命要紧。 在那雪莲花的根部下面,居然有一口巨大的冰棺,那棺材跟玻璃一样通体透明,里面发出微蓝色的光,躺着一具千年冰尸。那女鬼的头发很长,整个铺满了冰棺,足足有五六米。 “烟鬼,还有神探,你们先上去,咱们总不能都陪买买提大叔去吧?好歹也得活着两个回去!”殷思路喘着粗气,冲烟鬼和神探说。 神探说大哥咱们手都麻了,要不都上去歇息歇息再说吧。殷思路说上去一趟也不容易,况且这雪崩随时都会来,赶紧看看那千年冰尸是他娘的啥玩意儿,以前听说多了,如今碰着了,拼死了,怎么也得就近看看吧! 独眼鬼手早已吃不住劲儿了,也要往上爬,殷思路叫住了他:“独眼鬼,你先等会儿,我估摸着这千年冰尸肯定有问题,你把法器准备好了!” 神探和烟鬼就吃力地往上爬,脚蹬在冰川上也使不上劲儿,绳子上也早已结冰了,又戴着羊皮手套,费了好大劲儿上去一截儿,冷不防一滑,又下来了。 “大哥,要是绳子足够长,咱们干脆滑到底儿多好啊!”烟鬼一边往上爬一边气喘吁吁地说。 “放你娘的屁!滑到底儿,你是不是想去陪买买提大叔啊?一千年后有人找到你了,恐怕能在文物市场卖个好价钱,到时候你小子就是身价千倍啊!”殷思路哭笑不得。 烟鬼一听,不再说话了,咬着牙往上爬。 殷思路一手紧握着绳子,另一只手里的洛阳铲使劲插进了冰棺里,只几下,那冰棺就裂开了,一块接一块掉进了深渊。那女鬼就露出了真面目,跟活人一样,一点儿都没有腐烂,只是身子硬得跟他奶奶的冰棍一样。 殷思路见那女鬼身上盖着一面杏黄旗,旗上有一个阴阳太极图,他以为是啥民族装束,就用洛阳铲挑了起来。还没有等他把杏黄旗拿在手里,就听到冰棺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再看时,那棺材裂成了几块,在冰川上磕磕碰碰了几下,就掉下去了。 独眼鬼刚喊了一声“哎”,就见那千年女冰尸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好象刚刚睡醒的样子。 独眼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完了!就说:“哎呀,大哥,那女的诈尸了!咱们这回可是彻底完蛋了!”独眼鬼喊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那杏黄旗是辟邪用的,如今咱们挑起来了,那腊肉(僵尸)解除了魔咒的束缚,活了过来!” 那女腊肉倒不着急起来,拖着长长的头发,梳理起来。殷思路和独眼鬼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打哆嗦:这腊肉到底要干啥呢? 殷思路说独眼鬼这会可得靠你了,你要是对付不了,咱们就从这里跳下去,跟随买买提大叔做个千年冰尸! 独眼鬼说咱们以前对付的腊肉多了,可是就怕这千年僵尸功力很深,不是容易对付。 那腊肉分明看见了他们俩,就冲他们笑了笑,脸色白的跟白蜡一样,没有一点血色。独眼鬼说这千年冰尸急需要吸点血,不然活过来就等于送死! 殷思路说要是有“小鬼”在就好了,起码能在这千年冰尸身上咬几个洞出来!独眼鬼说也是,可是“小鬼”虽然厉害,可是天生的怕冷。 那腊肉突然暴怒起来,一声厉叫,震得冰川上的残雪开始不停地抖落了,接着上面的雪就往下涌,又是一阵雪崩!那残雪跌落下来,打在了两个人身上和脸上,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两个人赶紧抖落了身上的雪,用嘴吹走了脸上一部分雪。 接着,就见那千年腊肉一阵狂吼,立即引爆了新的雪崩,那些霸王蛙蛋纷纷朝他们打来,幸好那些蛋比较结实,在冰墙上反弹了一下,纷纷掉下冰渊去了。两个人赶紧躲闪着。 就在此时,神探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蜷缩着一个人影!起初以为是什么动物或者被冻死的人,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神探看清楚了,是秦老汉,他果然来了! 秦老汉见他们发现了自己,就干脆地笑着说:“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来得好快啊,还把老不死的命给搭进去了,也怪他多事,领着你们来到这里呢!” “哎呀,说到底,我还得谢谢这老不死的,谢谢你们,是你们帮我找到了一具千年冰尸!”秦老汉坏笑着说。 殷思路等兄弟几个只能怒目而视却不知道这秦老汉找千年冰尸有什么用。 “快告诉俺们你把发丘印藏到哪里了!”烟鬼冲着秦铁匠大声的喊起来了。 秦铁匠扬了扬手里的发丘印,说:“在我这里啊, 你们有本事就来拿啊!不过即使拿到了也是一块废印,因为它根本就还没有吸收天山阴气,成不了大气候的!” “你们这些小娃娃,也敢来跟老夫争夺发丘印?如今看着你们死到临头了,我就实话对你们说了吧,发丘印是埋在过大雁塔下不假,它确实吸收了地之灵气,放到天山来吸收天之灵气也不假,不过如果能在天山找到一具千年腊肉的话,吸收了它的阴气,那就算大功告成了!”秦铁匠似乎并不在乎四个人的威胁,反而很振作地讲了起来。 说完,秦铁匠把手里的发丘印一扔,正好扔到了千年冰棺里,瞬间闪出一阵蓝色光芒,直刺人眼。 那千年冰尸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喊叫,眨眼间就剩下了一具骷髅,重重地摔倒在残裂的冰棺里,正好将发丘印压在了身下。 秦铁匠见发丘印水到天成,竟然狂笑起来,也顾不上身下的万丈深渊,拼命地朝千年冰棺爬了过去,近了,再近了…… “大哥,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烟鬼喊着,独眼鬼也说不能便宜了这老东西!殷思路知道不能让他得逞,可是脚下是万丈冰渊,稍微不慎,就可能丧命! 殷思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无奈自己被困在冰川上,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铁匠不要命地跳到了冰棺里,“哗啦”一下, 将骷髅扔到了冰川下,自己捡起了发丘印。“我是发丘将军,我是发丘将军!”秦铁匠手里拿着发丘神印,狂喊起来。 “哎呀,大哥……”烟鬼和独眼鬼都万般无奈地叹息起来。 秦铁匠正在得意的时候,冷不防神探抄起一个冰蛋来朝他砸去,他促不及防,赶紧用手一挡,没想到那冰蛋好歹吸收了些阳光,竟然轻易地碎了,里面立即飞出了霸王蛙。 秦铁匠看到了霸王蛙,大吃一惊,面如土色。那霸王蛙已经看到了秦铁匠,就拼命地扑上去撕咬起来!秦铁匠一声惨叫,脚下一滑,跌下了万丈深渊,那霸王蛙也随着飞下去了…… 四个人叫苦不已:好好的发丘印刚要到手,没想到竟然随秦铁匠跌下了深渊!无可奈何,四个人只好小心地下了冰川,赶紧找秦铁匠,可是只见四周飘起雪花来,却没有见到秦铁匠的尸骸;又找了一下买买提大叔的尸体,可是他的尸体早已经被滑落下来的雪崩掩埋了个严严实实,四个人眼圈都红了。 “想不到买买提大叔为了咱们,竟然把命丢在了天山上!”殷思路痛楚地说。 “大哥,你也别难过了,买买提大叔生来就属于天山,如今他能死在这里,永远陪伴着天山,在新疆的信仰中,也算是一种解脱和归宿吧!”神探的这几句话,一下子使大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了天山,独眼鬼说也不知道买买提大叔的家在哪里,不然,多给他家里留下些红钱,也算是补偿。 只可惜发丘印竟然再次消失在人间,从此就埋在冰川脚下……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二章】 另外一个洞 还没有等殷思路看清什么,就觉得身后一个东西压了过来。 “谁?”殷思路本能地喊了一声。 “大哥,是我,我下来帮你!”原来神探怕殷思路一个人身单力薄,就决定下来帮他。 “兄弟,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墓道的痕迹,是不是那个春秋墓根本就没有在里面啊?”殷思路忍不住被恶臭呛得咳嗽了几声。 “大哥,别着急,咱们再细心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呢!”神探手里拿着一把铲子,轻轻地把厚厚的蝙蝠屎从墙壁上清理掉。 地洞里空气稀薄,再加上蝙蝠屎尿的熏人味道实在难闻,两个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要不按照规矩,点根蜡烛瞧瞧?没准师祖爷不同意咱们动这里呢,所以故意不让咱们找到入口!”殷思路边咳嗽,边笑着说。 “依我看,在这里点蜡烛根本就不行,人呼吸还不够呢!” 虽然里面气味难闻,但是神探还是忍不住大口喘息着。 “要是我舅在就好了,他没准还能给咱们指点两下子。”殷思路想起了二狐子。 “说了也白说,他没准还在北京城呢,即使来了,也难说能找到入口!”神探仍然不死心,坚持认为这个山洞里就埋葬着一座春秋古墓。 “我说神探,传说本来就不是真的,咱们还是别费劲了,我看,咱们在这么折腾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命了!”殷思路觉得头脑有点晕,这是空气越来越稀薄的征兆。 “可是那个卖古董的钱大哥说的话,我信!”神探加紧勘探着。殷思路很佩服神探的精神,只好忍受着,就这样两个人四下里敲打着,希望找到线索。 “大哥,你瞧,这里,这里。。。。。。”神探似乎发现了什么, 惊呼着指给殷思路瞧。 殷思路见在墙壁上隐约出现了几个硕大的字,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叫字,似乎是有人随意画的几个画。 “这种字叫大篆,是从甲骨文转变过来的,”神探说,“我猜最后一个字,一定是个‘墓’字!” 殷思路听见了,凑近仔细看了一回,说:“像,太像了!” “不过,”神探说,“墓碑历史悠久,周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墓碑了,不过春秋时期的墓碑都是木制的,汉朝以后才跟现在一样,雕刻在石头上。所以我猜,墓道里面肯定还有一个正式的墓碑,不过是用木头刻制的!” “行啊,神探,你小子没有白学啊!”殷思路高兴起来了,就觉得呼吸更困难了。“大哥,别光顾着笑了,这里的屎尿味可不好闻啊,越笑,你吸进去的就越多啊!”神探打趣说。 “你小子,油嘴滑舌的,啥时候学的?”殷思路开玩笑说。 “唉,还能有谁啊,还不是这几个兄弟?最主要的还有你!”神探偷偷一笑。 “这回好了,让他们都进来吧!”殷思路说着,就使劲摇了摇绳子,朝上头喊道:“你们都下来吧!” 听到殷思路的喊声,大家知道下面肯定发现了什么,就一个接一个地下来。 “等等!”烟鬼眨了眨眼睛,说,我知道了!咱们多找些草蒿来,这些能熏蚊子,也一定能熏蝙蝠,省的它们捣乱! 烟鬼的提议不错,等兄弟三个搜集了些黄蒿,到洞底下点着了,熏得蝙蝠纷纷往洞外跑。 “少点点儿!不是还有人呢!”神探提醒他们。 “差点儿忘了咱们还是大活人呢,要不然,真得好好熏熏它们!”烟鬼朝悬崖峭壁上瞧了一眼。 那些经受不住烟熏的小蝙蝠,甩下来不少,当场摔死了很多。大蝙蝠也顾不上自家子弟了,拼命朝外跑。 神探随后朝有字的地方使劲一敲,然后凑近听了一阵,回头说:“我敢保证里面是空的!” “咱们炸它一家伙,总能把它炸开花!”傻六子做了个手势。 “那咱们不也成肉酱了?再说,惊扰了村民,咱们谁都走不了!”独眼鬼拍了拍傻六子,说,兄弟,你还有别的招吗?这个招咱可不能用。 傻六子挠了半天头,说,就看大哥他们还有没有,我是没有了。 神探笑了,说这个山皮估计是个幌子,肯定是后来埋葬队伍自己安装上去的,这几个字也就是装个记号,省的以后来祭奠的人找不到。 神探说的没有错,寻找了一会儿,就发现里头果然有秘密:一个印迹跟这个山体好像不是一起的,崩开的有一个细小的裂纹,沿着裂纹一琢磨,裂纹正好把这个硕大的墓碑给围起来了。 “来,小心点,沿着裂纹撬!”神探描述了一下,自己就跳下来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三章】 八个迷窟 葫芦洞的最里面,突然出现了一群油亮的鸡,领头的是一只高冠的公鸡,高昂着头,单脚立地。 “哈哈,金鸡独立啊!” 公鸡身后跟着一群母鸡,这些母鸡同样都抬着头,跟随着公鸡。 “这才是做男人的典范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公鸡的嘴边一闪一闪的冒着火星,然后母鸡的嘴角也是一闪一闪的,大家以为见鬼了,个个惊颤不已。 那火星越来越大,继而喷出火来! 幸亏火势不大。神探说,这些火药放的时间长了点,有点失效,不然,咱们可能早被烧死在里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个洞,其他几个兄弟相继发现了其他六个洞,每个洞都是葫芦状,在洞的最里面,也都是同样摆放着一个铜鸡阵。 大家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八个洞里的铜鸡阵开始发威,喷发出火苗。 “不好,咱们进来的时候,也随时把空气也带进来了,火药遇到氧气,会很快轻易地点燃爆炸!”神探来不及解释什么,就第一个往外跑。其他人也跟着往外跑。 果然,还没有跑出多远,就听到相继传来八声巨大的爆炸声。回音在洞里萦绕,“快把耳朵捂上!”神探有点歇斯底里,但是他的喊声很快就被巨响所湮没了,他只好自己使劲捂住耳朵,其他人也赶紧捂上了耳朵。 不能不说,因为在地洞里,这爆炸声比打仗的炮弹还他娘的大,声音久久不能消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太狠了!一是想把盗墓贼给炸死,如果炸不死的话,八个洞也一起被炸塌,咱们就更找不到入口了!”神探大口地喘息着。 “那咱们还是出去吧!”傻六子怯生生地说。 “出去?好不容易摸到这么一个大家伙,能轻易地放弃?" “是啊,二蛋子他们也快回来了, 一旦回来找不到咱们,肯定要来这里,到时候就完全暴露了,咱们得加紧行动。” 可是八个洞被炸毁了,而且里面还断断续续地往外冒着硝烟,进去的话,中毒不说,还有可能被炸得酥松的山体砸死。 殷思路瞧了神探一眼,瞧神探的意思很明确:放弃还是继续?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英明的领导都会犹豫,到底这趟冒险值得不值得。殷思路有些犹豫,神探也犯了疑惑。 “不行,咱们今天不能错过这么大的机会!”神探说。 不能不说,干倒斗的人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冒险,防止被人发现不说,还要小心对付古墓里的各种机关,如果稍微?不慎,可能就当了陪葬品了。 “干?还不不干!”殷思路的意思其实更倾向于后者,虽然对春秋古墓的渴求,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好兄弟,或许别的地方还有更大的,咱们别在这里冒险了!”殷思路反倒开始劝其神探来了。 神探站在那里,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头脑很乱。”神探说着,蹲到了地上。 他不断过滤着每一个细节,突然,他站起来了,说:“没准咱们要成功了!” 其他人听了一愣,不知道神探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不过里面的烟雾也太大了,五个人沿着葫芦洞,爬着退回到蝙蝠洞后,呼吸本来就很困难,这次情况就更坏了。 没有办法,五个人只好出来了,再商量其他的对策。 五个人悄悄地回到村里,见二蛋子还没有回来,就收拾了一番。不过村里人已然有人瞧见了山洞里冒烟,都议论纷纷,幸好他们不知道古墓的事情,只是说些神啊鬼啊的东西,这反倒更有利殷思路兄弟的行动。 长时间再二蛋子家里住着也不是个好办法,没有办法,兄弟五个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二蛋子家撤走,直接到山上去,反正蝙蝠洞周围是没有本村人的,很安全。 老人和二蛋子倒也是实在人,先是拦扯了半天,见五个人执意要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说反正家门也记住了,将来再来了,就直接到家里来。后来走的时候 ,老人给他们五个人装了很多野兔子和野鸡肉,都是腌制好的。 这倒好了,兄弟五个也不用到山下专门采购食物了,只是电池的问题,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除了带头的人手里有一个手电外,其他人一律不准打开手电。纪律公布后,大家都表示理解和赞同。傻六子说反正吃饭、拉屎也用不着手电,自己能忍耐一下。 第二天,五个人假装除了野鸡岭,然后打了个迂回战术,重新从山的另外一面返回了蝙蝠洞。这个时候,蝙蝠也跑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也被熏得没有了反击的力气。洞里偶尔还有一些烟雾,不过这并不影响工作。 五个人重新从蝙蝠洞摸到葫芦窟,还没有进去,就见四周全是被炸碎的铜片。 “可惜了,这铜鸡,少说也能值个千二八百的!”当然,神探也只是说说而已,那个时候,命比什么都值钱,况且墓主人的意思肯定不会让你轻易地就把这些东西弄走的。 殷思路拿着手电,朝四周看了看,说:“他娘的,啥也看不出来了,原先有八个洞,还能瞧出个道道来,现在被这样一折腾,全他奶奶的白费了!” 不过幸好古墓已经被确定了,剩下来的工作就是重新找到古墓的入口,然后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章 屠魔部落 上一次得手之后,殷思路决定给队伍一个喘息的机会,顺便把手头上搞到的古物出手,换些银两回来,另外再准备一些必备品,比如绳子、氧气罩、急救药品、军刀、枪支弹药,另外抽空恶补一下风水知识,学些一些历史知识,或许对摸金事业有益。 大半年时间,神探和殷思路乘着空闲机会看了一些关于风水学的奇书,其中有一本叫做《天元房录葬法》,其中就有关于隐藏在大山中的神秘唐墓风水的介绍。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个朝代之一,提到唐墓,殷思路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对神探说:“老弟,舅舅活着的时候,咱光听说关中的盗墓传奇了,如今咱们也武装到了牙齿,到关中走一遭怎么样?” 神探说,凭着我对中国文化的研究,关中对中国历史文化的贡献超过了任何其他地区,这里诞生了十几个古王朝,而且都是强盛的王朝,我觉得咱们如果到关中,一定不虚此行。 不错,关中素来是历朝历代必争之地,而到最后,成为了盗墓贼的必争之地。那些显露在外面的古墓早就被一拨又一拨的盗墓兄弟们光顾了不止一次。就这样无休止地经历了几百年,大多数盗墓兄弟都光荣地下岗了,有一句话永远是对的: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些有准备的人就是摸金校尉们。那些剩余的古墓,无一不是隐藏神秘或诡异者。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两把刷子,别来逞能逞强。这些神秘的古墓,一旦被找到,并打开,那将会有无数的奇珍异宝重现人间。 独眼道士盘着腿坐在软席上,轻咳嗽了两声,微微探身说道:“论历史知识贫道惭愧不如,但是关中的秦岭最为雄壮,秦岭深处多得道高人,贫道那年云游,不想在深山半山腰一山洞里遇到一位高人,吾与其恳谈三天三夜无眠,话间提及一神秘部落唤作屠魔部落,我大唐盛世时曾于深山处隐居,打猎为生,不想后日竟音讯皆失,也该为人间一大悲剧!”说罢,连念了几声“无量寿佛”。 中国有许多神秘消失的部落,比如秦朝还很强大的突厥族,匈奴族,后来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仍旧是考古界的一大难题,那些突厥可汗和匈奴王的古墓引得多少摸金校尉垂涎三尺。独眼道士提及的屠魔部落,的确是生活在唐朝秦岭深处的一个神秘部落,此部落彪悍到,据说打仗的时候,将老婆孩子全部杀死,跟敌人血拼到底,这样的血性,即使当时强盛的唐朝军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结果唐朝派了几万大军前去征讨,最终无果而返。 当时,屠魔部落战士为了抵挡装备精良的唐朝大军,不得不发挥在深山老林里任我穿越的本领,搞起了游击战,再加上丛林里恶劣的气候条件,忽云忽雨,恶疾传播,屠魔族的几百个男壮力竟然跟唐朝大军僵持了十几年,不过历史书上却没有这样详细的介绍,看来历史也有忽略的时候。 唐朝后来的新皇帝采取了“怀柔政策”,加紧拉拢屠魔部落,并分封他们的首领卡布隆为萨布达尔隆王,在屠魔本部族语言中,“萨布达尔隆”的意思是真正的王。唐朝本来想跟屠魔部落和亲,下嫁给他一位美貌的宫女,可是卡布隆刚和这位薄命的宫女生活而来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据野史记载,卡布隆可能死于一场奇怪的恶疾,这种恶疾使人浑身上下起疙瘩,然后疙瘩破裂成为脓疮,流脓不止,招满了苍蝇蚊子,奇痒无比,最后痛苦而死,具体是不是曾经肆虐非洲丛林的疟疾,谁也说不清楚,历史在这方面也没有记载。 卡布隆死后,唐朝还专门派出使臣前往吊唁,并赏赐给了很多奇珍异宝,这些奇珍异宝都做了卡布隆的陪葬品。除此之外,还有本部落里的镇室之宝:玲珑麒麟五香樽。此樽之所以能够成为屠魔部落的镇室之宝,原因在于这个玲珑麒麟五香樽能够自然地发出五种不同的味道,有人曾经说是酸甜苦辣咸,但是也有人说有一股沁鼻的香气。但是谁也没有见过,就连野史记载的也含糊不清。 “儍逼的耳聋?”听了这么多,傻六子使劲儿才记住了这个实在绕口和难记的名字,但是还是念错了,“都…。。都傻逼了,耳朵也聋了,还叫真正的王,这世道也太不公平吧?”但是傻六子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因为据说凡是诅咒卡布隆的人都会受到惩罚:这些被诅咒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自杀,反正是没有个能活下来。 “老殷,虽然我没有读过那本野史,可是我大概能推断出,当时的卡布隆可能死于某种神秘的传染病,如果咱们打开他的古墓,恐怕咱们也会被感染上。”神探不无担心地说。正是抱着对神秘传染病的恐惧和对咒语的畏惧,才使得这么多年来,很多摸金校尉有心无胆,也正好完好地把卡布隆的古墓给保存了下来。 烟鬼说,现在用西洋人的说法,都他娘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了,有啥恶疾还不能除掉?西洋人不是有很多创新药吗,咱还怕对付不了?乘着还没有行动,干脆多买几兜子预备着。 烟鬼说的不错,现在好歹医学也发达了,可是谁也没有进过传说中的卡布隆的古墓,也不知道古墓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恐怖传染病,也不知道现代的药物能不能治疗,一切都还是个谜。 起初殷思路和神探猜测是叫一种“登革热”的丛林疾病,这种在非洲丛林里非常盛行的疾病常常夺取无数人的生命。幸好现在有了医治的办法。种种预感告诉殷思路,卡布隆的古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屠魔部落有自己的信仰和组织方式,他们崇拜太阳,信奉火神,这不新鲜,中国古代的部落一般都是以自然力量作为自己的图腾崇拜对象。火、雨、电、雷、水、蛇、象等等,都成为这些落后的部落的部落崇拜物。 屠魔部落人的脸上都雕刻着两个血红的圆圈,代表着太阳永不落。不知道后来街头的吐火魔术表演是不是从屠魔部落流传出来的,但是屠魔部落里的人个个都会吐火,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最先进的一种生产力,因为就连最强盛的唐朝也才刚刚开始研制出火药,不过是用来开炮的,而屠魔部落里的人却能够从嘴里吹出火来。 虽然处于原始状态,但是屠魔部落对于死亡,既不像入关前的满族那样,人死后一律火葬,也不像蒙古部落那样,待人死后,放到草原上喂鹰或者喂狼,而是每家每户围绕着尸体,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尸体上割肉,一边生吃,一边哭泣,以表示死者永远活在他们的心中。 “这咋叫活在心中?明明是活在肚里了,逻辑问题。”烟鬼觉得有些可笑,“不过,老殷,说起来还真有点恶心,人死后咋就被分吃了呢?”说完,觉得浑身不自在。 “贫道话尚未完,尸体被啖完后,即将骷髅下葬,仅此一点,同于汉人。”独眼道士表情严肃,似乎浮想着当时的可怖情景。 最后,神探搬出了一些更加鲜明的证据来,据不完全考证,最近一些年,一些意识先进的考古队勇闯这片禁地,并且发现和发掘了一些小型的屠魔部落成员的古墓,逐渐证明了这个神秘的部落曾经在中国的历史长河里出现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卡布隆首领的古墓。 听到这个奇特的部落,几个人都血气方刚,准备大干一场,当夜无话。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章 浮尸 捞尸队的老魏六十多岁,但看起来健壮得可以跟一头壮年骡子一拼,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国字脸,秃头,满脸横肉,冷峻的目光,据说一只手可以掀开盖住水窖的石板,算是个比较有传奇背景的人物,在捞尸这个行业里算是老大,不但从业时间最长,经验也最丰富。村民说,凭借过人的胆魄、力量和与生俱来的水性,他送走的浮尸成千上万。 跟老魏在一起,说实话,殷思路也感觉到有点害怕,虽然说这几年盗墓生活也是惊险无比,可是跟老魏这样的人在一起,还是感觉到一丝寒气。 老魏大名魏老猫,土生土长的当地人,16岁开始以捞尸为生,人称“鬼皂”,意思是专门拿死人的差役。老魏最大的忌讳就是就是别人问他从死人身上赚到了多少钱,赚死人的钱很敏感,老魏常常闷闷地抽两口烟,说:“那是胡扯!”随后也不再辩解什么。 殷思路听说最近老魏他们捞到了一具古代的僵尸,愣是在水里泡了十多天都不腐烂。虽然说捞尸体这行当每天跟尸体打交道,但是有时候也忌讳,一般打捞的时候,嘴里都说上几句,先人你别害我啊,我可是替你收尸的。 殷思路提出要去看看这具古尸,老魏一听,古铜色的脸上的裂纹拉得更深了,笑眯眯地说:“看是可以,价钱也好商量。” 其实殷思路知道老魏的规矩,凡是无主的尸体,一般都会重新抛回大河里喂鱼,可能这次老魏第一次遇见古尸,有些害怕了,所以才留下来想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讲到最后,十块大洋成交,当做老魏的“油钱”,油钱其实就是指打捞尸体的钱。老魏摇上一条小船,在浮尸堆里艰难地划着前进。水路渐渐开阔起来,殷思路放眼望去,小船的周围被浮尸包围着,缺胳膊少腿的,少眼睛的,甚至有被捆绑的,一看就是被谋杀的,中间再夹杂着死猪、死羊,恶臭味儿十里八里外都能闻到。 殷思路看着看着,“哇”的一声,赶紧扶着船帮上吐。 你是晕船还是怕啊?老魏问。 殷思路没敢说半个怕字,就随即说,怕个鸟啊,就是有些晕船。 如果这些浮尸被邪恶的力量所控制的话,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老魏每天都见这阵势,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说:“这些浮尸都好对付,可是那具古尸可就麻烦了,具体是哪朝哪代的人,俺大粗人一个,还真弄不清楚,见有些邪乎,也就没有敢进一步处理,找了个钩子,钩住了,卡在一个地方,正好你们来了,否则我还说就这么放它走算了,跟着大河走……” 雾渐渐上来了,笼罩在整个宽阔的河面上。老魏摇橹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时不时用橹把靠近的浮尸推开,为小船开出一条路来。老魏习惯上把这条河叫“人肉汤”,因为经过水泡尸身,腐烂后,逐渐分解,水里到处漂着腐烂的人肉,好像刚从锅里煮沸一样。 乘着有大把的时间,殷思路就跟老魏谈起来了。 “人活着的时候都有模有样的,死了一文钱也不值。”殷思路先开了腔。 “是啊,这些浮尸拿去烧柴都没有人要,有啥难事儿想不开,都跳进这无底洞里。”开来老魏并非铁心一个,还是有些人情味儿的。 那年头到处闹饥荒,要不就是政府忙着打仗,全国到处是烽火,老百姓最后的去处可能就是这条河,据说当时穷困的老百姓占了自杀者里的90%以上。 越往河中心走,浮尸越多,其实两个人的话题也就没有几句话就完了。 “瞧见了没有?就在那里!”老魏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摇橹的节奏。见到那具古尸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 四周是灰蒙蒙的雾气锁住了整个河面,死一般寂静的河面上,漂着成堆的浮尸。 那具古尸的头发完好,上面沾满了小的棍辊棒棒和草根儿,脸埋在水里,即使浸泡了好几天,尸体也没有胀起来。 殷思路开玩笑说:“老魏啊,你肯定把她身上搜刮干了吧?” 老魏这人爱急,一听就急了,本来话就不多的他立即争辩说:“放它奶奶的狗屁,谁要是搜刮了,谁就是孙子!”过了一会儿,老魏补充道:“爷爷我从来不摸死人的钱财,但是实话跟你说,有时候捞上岸,也得把浑身的衣裳摸个遍,为啥摸?好找着家人来认领啊,比如在口袋里摸出遗书啊,或者啥证件之类的,也好跟家人交代啊!” 殷思路听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离不开那具古尸。 “嘿,俺说你这人不信?这具古尸来历有点古怪,来得时候也就这身打扮,脚上鞋都没了……”老魏自顾着抽起旱烟来,眼睛是不是地朝这具古尸上斜两眼。 “俺说你快点看,其实这古尸也没有啥好看的,脏不拉几的……”说完就没有了下句。 河面太脏了,隐约只能看清楚这具女尸穿着打扮很特别,衣服上刺绣着什么图案。 “老魏,给拿橹翻一下。”殷思路想看个究竟。 “好。”老魏答应着,就拿手里的橹把女尸的身子给翻了过来,“这女的要是还活着,俺敢肯定是个骚娘们儿,刚碰见的时候,隐约还有点香气,你说怪不怪?” 殷思路看了看,心里有底儿了,回头就对老魏说:“老魏,咱回去吧,顺便把这具古尸给拖到岸上去,用水冲吧冲吧,埋了。” “谁给钱啊?都得钱说话不是?”老魏两只手一摊,为难的样子。 殷思路笑了笑,摸出几块大洋来,说:“这够了吧?我出钱,你做善事,多划算!” 老魏麻利地将绳子挽了个活扣,拿着特制的竹竿,往古尸头上一套,就套住了。接着把绳子另一头系在船尾,开始用力摇。 “俺总觉得这尸体有些邪气,所以不让让它上船,只能拖拉着回去,费劲儿喽!”老魏的力气真大,在浮尸堆里挤来挤去,好像赶集一样。 “我说老魏,你说这古尸有啥来历?你们附近有啥娘娘坟儿?”殷思路不愧是盗墓行业里的摸金校尉,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就等着老魏给确认一下。 老魏旋即陷入了深思,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说,对了对了,离这里三十里地,有座山叫天冥山,俺小的时候俺奶奶就跟俺说,那里面埋着个啥年间的王公大臣,传说也就是传说,还能真有啥古墓啊? 殷思路突然想到,老北京昌平一带有一座出名的山叫“天寿山”,那里埋葬着明朝十三位皇帝和嫔妃,难道这座“天冥山”,仅从名字上看,也是皇家陵冢之地? 等上了岸,殷思路回头对老魏说:“老魏,这事儿也就只能你来办了,好好葬了,别太实在了,记得洗干净手给上柱清香,好歹是老祖先。” 老魏也没有抬头,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章 一块寿木 殷思路本来的意思是想让老魏当向导,可是又害怕老魏贪钱,嘴不严,走漏了风声,反倒惹得一身骚,比较轻重后,殷思路决定还是由原班人马去一探究竟。按照老魏的指点,顺着渭河口直上,直奔天冥山的方向而去。 天冥山龙盘虎踞,犹如一个怀抱一样将呈环形包围着,山脉绵延起伏,却不是特别高,风水学上说,如果是特别高的山,那就是恶山,不适合龙的生存。这气势一看就很宏伟的那种。 “有点儿意思!”独眼鬼看出点名堂来了,“就这地方,老殷,我跟你说,埋着什么三公九卿都有点儿浪费。” 殷思路心里一震:难道跟老魏去见到的那具古尸说不定是宫里的人?只可惜当时河里水浑,古尸的衣裳也不干净,看不出个究竟来。 傻六子磨手擦掌,说:“殷哥,这回瞧兄弟的本事,舍得一身祸,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是个死皇帝,哈哈哈哈哈!”瞧着傻六子乐得屁颠屁颠儿的,可是殷思路一点儿也乐不起来,他深知,这次遇到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大家都认定是皇帝墓, 殷思路心里突然想到了那本《天元房录葬法》,《天元房录葬法》极其讲究风水葬法,上面就提到了唐朝有个中宗皇帝,是武则天的三儿子,被韦氏皇后毒死后,埋葬在一个叫凤凰山的地方,凤凰山是一座独立的山体,以北部半圆形山顶为中心,向东西两侧和南边伸出五条放射状的山体,隆起的中梁就是风头,东西两个翅膀双双对称,成为这家皇家陵墓的天然屏障,四周俯瞰八极,可谓风水宝地。 殷思路心里突突地跳得厉害,在没有印证之前,绝对不能说是什么皇帝墓,况且这年头找到个皇帝墓可不容易。北宋朝的皇帝古墓都在河南巩义,元朝的皇帝古墓太神秘了,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墓在南京,剩下的皇帝都在昌平十三陵那里,除了明英宗的老弟明代宗朱祁钰可怜巴巴地埋在北京西郊的玉泉山,最后一任皇帝崇祯吊死在景山公园里的古树上。清朝的皇帝不用说,一个清东陵墓地,一个清西陵墓地。 神探说,以前有人推荐给我一本古书,那书已经泛黄了,但是很有参考价值,书名叫《中国皇帝陵墓指南》,说的内容大概也都是世人所知道的古墓,至于那些神秘的蒙古大漠古墓,却只字不提,估计也就是凑内容,然后印刷了卖钱。不过,上面提到的风水,我觉得值得借鉴一下。一般帝王选墓地,都看重的是,山川深邃,灵秀所锺,龙盘虎踞,星拱云联之地作为万年之吉地。 根据上面提到的风水内容,这天冥山应该就具有这本书上所说的所有内容,但是,唯一困扰着他们的是,据正史、野史记载,都没有记载过啥皇帝,哪怕是野皇帝埋在这里的典故,唯一的判断就是:密葬。 密葬并不稀奇,为了防止盗墓贼,要不就要学习曹操同志的造假墓本领,来个七十二疑冢,要不就要学习元朝皇帝们的密葬,要不就是建造的陵墓周围用铁水浇灌,然后里面设置诸多的暗器,坚不可摧,让盗墓贼见了都心惊胆战,要不就学习埃及法老墓,来个诅咒啥的,吓唬吓唬人,否则就等于白送人。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先断定有这么一个皇帝墓,那女尸随后也就有了适当的身份:不是宫女,就是皇后,皇贵妃或者什么妃子什么的,因为皇帝死后,这些妃子都得赐给三尺白绫,脖子往里一套,美名曰:追随先帝而去。 至于古尸是怎么被冲出来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殷思路他们,久久不能想出一个恰当的解释方法来。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古墓结构不牢固,结果被水沿着山坡的地方钻了进去,然后水越来越多,最后破门而出,将棺材浮出墓穴,几经摔打,古尸从破烂的棺椁里漂浮出来,最后流进了那条河里,被老魏发现。 不得不多夸奖几句,有时候凭借着出色的想象工夫,有可能准确推断出一座墓葬结构来,这对于将来的工作和保护生命安全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推断归推断,还是需要实地考察验证一下,这是队伍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傻六子早就嚷嚷起来了:“我说各位大侠,咱们先照顾肚子的情绪行不行?”经过傻六子这么一嚷嚷,殷思路、神探和独眼道士,还有烟鬼这才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回头一望,可不咋的,他们早就走了老远老远了。 独眼道士说:“无量寿佛,施主,贫道在用食前要打个座儿,望各位辛苦!”说完也不理会别人的眼神,就自个儿坐下,盘个莲花腿,双手合十,闭目养神。 傻六子累得额头上直冒白烟儿,气也不打一处来,考虑都没有考虑,脱口而出:“打个座儿有屁用,赶紧打牙祭吧。” 几个人摸出身上带着的干粮,正要啃上几口,傻六子说咱们虽然还没有找到古墓,可是走路这事儿也是力气活儿,是力气活就得加强营养------咱们来个烧烤怎么样?傻六子在吃方面没得说,很照顾自己的胃口和情绪,经过傻六子这么一说,殷思路他们才感觉到干粮真的很乏味,就同意了傻六子的主张。殷思路和神探,烟鬼早就累得走不动了,屁股落到石头上就再也起不来了,就冲傻六子挥了挥手说:“谁提出的主意谁负责落到实处。” 傻六子本指望他们几个能帮忙逮几只野鸡或者野兔子解解馋,可是一看到这等模样,也就垂头丧气,说:“各位大爷,你们就等着窃取劳动人民的胜利果实吧,俺保证能做到一枪一个。” 神探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阻拦道:“六子哥,咱可是有一条,不能用枪啊,这山谷里回音大,怕惊动了外人就不好办了。” 傻六子似懂非懂地有点为难地点了点头,但是为了填饱肚子闹革命,啥都可以忍,于是就独自走开了,开始在附近叶草堆里拨拉了几下,见没有啥收获,后来不知不觉地就翻过了山梁,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神探和殷思路抓紧时间讨论浮尸的事情,两个人想从细节问题着手,希望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快速上手。烟鬼顾不了那么多,就从腰里抽出酒葫芦来,脖子一仰,来了个一口闷,喝完了,吧嗒了两下嘴,顺手递给殷思路:“来一口?” 殷思路也不客气,接过来,略微闻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兴奋起来,说:“好酒,好酒,这酒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他娘的配上鸡大腿啥的,那才叫过瘾!”烟鬼说,老殷你别着急啊,六子捡柴火去了,待会儿再让他去逮只野鸡、兔子啥的下酒。 冷不防身边“哗啦”一声,把烟鬼和殷思路吓了一跳,原来傻六子去找山柴,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一块漆黑的烂木板子,带着些气,一股脑儿地扔在了地上。 “你们说巧不巧,俺要找柴火,没有想到这板子正好挡在俺的眼前,好像专门给俺准备的似的。”傻六子把黑木板扔到了地上,把衣裳拍打了两下,“真他娘的成啊,俺都怀疑是铁做的,都烂成这样了,估计也能够烧一阵子了!”傻六子累得“呼哧呼哧”的。 正在静心打坐的独眼道士也被吓了一跳,斜着眼儿一看,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吃了一惊,一跃而起,拉着傻六子的手说:“六子兄弟,你从何方捡来的玩意儿?” 傻六子本来就有些结巴,结果被这样一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半天也没有说上来个一二三来,“你…你…啥意思?嫌不好啊?嫌不好你自己找去!” “误会,误会,贫道不是这个意思,望六子施主莫怪!”独眼道士围着那块漆黑的木头转了一圈,说:“怪哉,怪哉,此等高山,竟然有如此完美之木,岂不怪哉?” 独眼道士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只见这块木头虽然已经轻微地烂了许多,但是能隐约看出来,质地不错。 “我说老道,你葫芦里到底卖啥药,有屁就赶紧放。”见独眼道士扯淡不轻,烟鬼有些着急上火了。 独眼道士来了精神,捋了捋胡子,说:“各位,贫道说出来,恐怕诸位不信,说句大话,贫道觉得眼前此木,似为寿木。” 寿木其实就是死人用的棺木。殷思路猛地想到跟老魏见到的那具古尸,难道古尸跟这块木头板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进一步说,这块木头板子是不是就是那个古尸的寿木呢?殷思路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这个大胆的揣测使他觉得血直往头顶上涌。 神探说,此地雨水不断,天气时而干燥,再坚硬的东西也容易风化腐烂,这样常年下去,就是针叶木,红松木,或者金丝楠木都承受不住风吹日晒,早就朽了。可是六子抱回来的这块木头仅仅是湿了个表皮,里面质地依旧完好,拿到市场上也能卖个好价钱。况且,我刚才低头闻了闻,虽然暴晒在外头,但是木头上隐隐还有一股尸液的残留味道…… 神探的话如珠子一样落入了每个人的心里,大家只觉得呼吸反倒有些困难起来了。这种有着专业素养的职业推断,使得事情朝一个明朗的方向前进了一步。 问题的答案越来越清晰,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那块寿木的发现地,然后进一步寻找可能的出处。 大家顾不上兔子肉了,啃了几口干粮馍馍,便拉起傻六子说:“走,看看去!” 傻六子看着地上的柴火,说:“这都准备好了……” “六子兄弟,知道你馋了,等回去了,咱们好好养养膘。”殷思路劝慰了傻六子两句。 六子极不情愿地在前头领路,一边走一边用手顺便掐了几个野草的头来,含在嘴里,大家跟在后头,刚走了几十步,就听见身后“啪啦”一声。几个人赶紧回头一看,奇怪,那块漆黑的板子竟然自己翻了个身! 殷思路一个激灵,赶紧蹲到了草窝里,其他几个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蹲了下来。 “老殷,啥情况?”傻六子腿肚子看是打颤。想想刚才自己抱着回来,傻六子浑身都不自在。 “老殷,依贫道看,这块板子上带有邪气,刚才不知道各位施主看到了没有?那板子上有一滴血……”本来就非常害怕了,经过独眼道士这样一闹,大家蹲得更低了,“贫道猜想,此鬼定是恶鬼,生前为人所害,故而怨气缠身,虽历千百年而不散!” “臭老道,你别吓唬人了,俺…俺刚搬的时候咋就没有见血?”傻六子一边从草缝里往外看,一边嘟囔着。 “六子兄弟,你若不信,你可以再去看个究竟,本道服你!”事到如今,两个人还在草窝里打着嘴官司。 傻六子一听到血,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好像带刺的毒虫给扎了一样钻心地疼,再一看,果然,右手帮上果然有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肿的跟馒头似的,紫青紫青的。大家这才相信独眼道士说的全是真的,那板子上的血或许是傻六子留下的。而板子上的刺趁势带着尸毒钻进了傻六子的手里。 为了防止毒液进一步扩散,殷思路和神探把鞋带儿解下来,从手腕的部位给系死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儿,哎呦,疼死我了!”傻六子哀嚎着,疼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幸亏及时控制住了毒液的进一步转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毒液停留在右手上,而此时右手越来越胖,眼看着右手有可能被废。 殷思路猛然抽出了那把匕首,寒光闪闪,同时眼光逼人,直射着傻六子。 “六子兄弟,忍着点,马上就好。” 烟鬼吓唬道:“老殷,依我看,还是把整只手给剁下来算了,如果不剁下来,恐怕会扩散到整个身子,到时候得把整个人给搭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傻六子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下来,说:“你们发发慈悲吧,老道,道哥,你多给我念几段经书,求求上天,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保证下辈子不再盗墓了。” 独眼道士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贫道有通天的本领,可是也需要净身沐浴,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闭门修炼,念上两千四百零一次经文,然后才能祷告上天,请求宽恕……” “哎呦,死老道,你说你缺德不缺德,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估计俺也化成灰儿了。”傻六子正说着,只见殷思路口含白酒,猛地喷到了傻六子受伤的右手上,接着又用白酒擦了一下匕首,左手用力地抓住了傻六子的右手,右手持匕首,轻轻一下,黑血突地蹿了足足有半米高,绷紧的手这个时候一下子感到了轻松,反而没有觉得太疼。 看黑血流得差不多了,又用白酒消了消毒,找了个纱布给缠了起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地在草丛里足足蹲了半个时辰,腿脚都麻了,这个时候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殷思路拉了一下独眼道士的衣裳角儿,说:“麻烦你给念个咒语,把那邪物给镇一镇,咱们也好离开啊,万一朝咱们飞过来,估计您老也跑不了。” 独眼道士面带难色地说:“老殷,你不知道,这邪气似乎有些重啊,依小道的法力,未必能治得住它,如若小道前往,恐怕也就一命呜呼哀哉了!” 傻六子想着刚才死老道见死不救,实在可恨,就撺掇了两句:“我说老道,你能不能有那么一丁点儿奉献精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咱这是好几条人命,没准经过这一次,你的道行就成了,可以直接上天了……” 情况紧急,独眼道士有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眼睛狠狠地斜了傻六子一眼,身子却没有动一下。这他娘的哪儿是去奉献啊,这是去送死啊。 几个人正低声说着,突然那漆黑的木头板子猛然朝前又翻滚了一下,同时从山顶上吹下来的风将几个人的衣服使劲儿往上撩。几个人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隐约感觉到这冤魂肯定离他们不远。 还没有怎么样,就遇到这样的怪事,大家心里是又怕又恨,可是这恨却没有地方出气,只能在荒草堆里等着。 翻过一座山岭,个个都气喘如牛。就在大伙逐渐忘记烧烤的时候,猛然间,从草丛里跳出一只兔子来,傻六子带头,其他人跟后,紧追不舍,那兔子左躲右闪,跳来跳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几个人扒拉开野草,仔细寻找了一下,这才发现,就在草的根部,露出一个小小的洞来。傻六子一拉草,那草竟然轻易地被连根拔起,随即,这个洞越来越大。 殷思路拿着探照灯朝里头照了照,立即吓得把脖子给缩回来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节 向导老邓 二狐子虽然是关中人,却对秦岭也有点陌生。进过几次秦岭,不过都没有往深处走过。有些进秦岭的人,都需要找当地人作为向导。 经过人介绍,殷思路找到了老邓。老邓从小就生长在秦岭一带,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秦岭人,开始跟着爷爷去打猎,啥东西都见过,野鸡啦,………… 向导老邓家里一方面做向导生意,专门领着人进山里游玩,顺便打些野味儿来,一面利用家里的三间瓦房,开了个农家小饭店。 老邓土是典型的陕西汉子,古铜色的肌肉分外发达,身姿矫健,一看就是爬山的好手。见大家都站着没有动,老邓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都凑着着吃点吧,家里厨艺高不到哪里去,都是些村里人家的饭菜。” 其实老邓说得有些太过客气了,光是墙上挂着的这些野味,就让人想远离尘世,躲到这秦岭深处来。 不大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上来了,隔老远儿就闻到了香味儿。 “山林泥巴鸡,呵呵,偿偿啊,看味道咋样?” 在山里难得吃上鱼,而且还是烤鱼。不久就又上了野兔,野猪肉,吃得几个人满嘴流油。 见老邓忙里忙外的,殷思路就拉他坐下,说:“虽然咱们初次认识,可是也不能太把我们几个当外人看了,赶紧坐下,一起吃。” 老邓推辞了一番,才做下了。 殷思路正要问一些秦岭的情况,没有想到老邓的老婆却端上了另外一道菜:腊肉糍粑。糍粑糯软,葱花清香,配着腊肉的焦香,新鲜、晶莹剔透、香浓郁口又不咸 令人忍不住要大口咀嚼大口吞咽。 “偿偿啊,呵呵,腊肉糍粑,家乡的特色。” 最后上了几个野菜饼子,一人一碗农家臊子面。傻六子好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来者不拒,左手拿,右手塞。殷思路一再提醒他注意形象问题,可是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心思去摆弄那一套虚假的东西? “有没有蛇肉?”傻六子嘴里塞得满满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瞧我这记性,多亏这位小兄弟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说着,回头就叫老婆弄道蛇肉的菜来。 殷思路和其他人听着胃里就直往上翻,但是老邓太过热情了,也就不好推脱,只好陪着笑了笑。 不到一会儿,一盘蛇肉就摆上了桌子。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独眼道士赶紧做了一个道家手势。 “我说独眼道士,你也别装蒜了,刚才不是还吃的好好的吗,就上了蛇肉,你就无量寿佛起来了。” 老邓一听,肃然起敬,连忙说:“没有想到你是道士,失敬失敬,厄(我)下次记住了,给你弄两道素菜!”老邓接触的外界人多,客套话讲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见盘子里的蛇肉简直就是把蛇皮退了,直接蒸煮出来的一样。 “偿偿吧,玉锦蛇肉香,不过难逮,成年蛇有两三岁,以后三米的大蛇可就少见喽!”老邓有丰富的逮蛇经验,有一次被蛇咬了,秦岭四处茫茫一片,找个赤脚医生都难。幸好家里人有点常识,硬是给他吸出一些毒血来,后来背着他记不清翻了多少座山,才找到了一个赤脚医生,配了个药方子,这才救了他一命,从此腿上就留下了蛇咬的疤痕。 谈起这些,老邓就“嘿嘿”地摆手,说:“都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干啥?”后来才知道,老邓为此差点儿娶不到老婆,那时侯已经订婚了,可是女方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害怕老邓活不了了,乘着闺女没有过门,干脆退婚算了。 吃完算账,一共才两个大洋。殷思路想都没有想,摸出十来个大洋来往桌子上一放,说:“邓大叔,你也别嫌少,等从山里回来,咱再多给几个。” 老邓没有想到给这么多,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了,连忙说:“你们客气了,用不了这么多。”山里人实在,老邓非要把多余的八个大洋还给殷思路。殷思路不要,推来推去,老邓一拍大腿,说:“有了,再回到厄(我)家,吃住全部免费。”事情这才收了场。 收拾停当,老邓带了些干粮,一壶水,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挎,说:“走嘞!”一提上山,老邓就兴奋,他就是为这秦岭而生。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节 木箱子 傍晚老邓安排殷思路几个住下,商定好明日出发。殷思路顺手摸出几个大洋来,塞给了老邓,老邓嘻嘻哈哈了一阵,手在衣裳上擦吧了几下,没有推辞就接过来了。 “这老邓也不够意思,咋不安排咱们睡一张床上呢?”烟鬼鬼主意多,按照陕西的风俗习惯,客人到家,可是安排客人跟家人睡在一起的,有的家里有漂亮的黄花闺女,那便宜就沾大了。 殷思路知道他没安好心,就调侃说:“烟鬼,跟哥说实话,是不是看上老邓他媳妇了?” “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再看走眼,也不能看上那个黄脸婆啊!”烟鬼说是说,但是说实话,老邓这个山里汉,还真有桃花运,能娶这么个媳妇回来也算是他上辈子积攒的德行。老邓他媳妇虽然跟老邓年龄差三岁,可是面容好像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的脸蛋,身材也保持得不错,怪不得烟鬼非要跟老邓一家子睡在一起。 傻六子早就困了,打了个哈欠,把鞋往边上一摔,倒头就睡,可是刚往下一躺,立即就抱着头起来了,“哎哟,这是他姥姥的个啥东西,这么硬?” 看来殷思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陕西人有一怪,不睡枕头睡石头,床上的枕头全部是用石头做的,油光油光的,看来肯定是用了不少年头了。 老邓就住在隔壁,听到动静,立即过来了,瞧见傻六子的窘样儿,笑得前俯后仰,说:“诸位,对不住了,都是厄不好,没有跟你们说明情况。” 老邓媳妇翠英也跟着过来了,笑着说:“厄们家老邓都把你们当成自己人儿了,总以为你们都熟悉了不是?” 幸好傻六子第一个倒霉,不然兄弟们不明就里,肯定得挨一下疼。 老邓见没有事儿了,打个招呼,就往自己屋里走,突然又折返回来,说:“忘了个事儿,你们千万别动这个木箱子。” 等殷思路刚想细问,老邓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个木箱子放在门口,看起来并不是很特别,就是普通的木板做的,还没有涂油漆。 “咱们拆开看看,这老邓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吓唬咱们,给咱们下套?”独眼道士盯着木箱子,看了一会儿。 “我说道士哥,你看见里头放着啥东西没有?”傻六子刚才碰得不轻,现在被老邓一吓,睡意全无。 “不满老弟说啊,贫道在茅山的时候,师傅可没有教我这个功夫。”独眼道士朝傻六子扮了个鬼脸。 “奶奶的,这肯定是家黑店,谋财害命,我敢肯定,这箱子里面装的肯定是迷香之类的东西,老邓肯定见咱们人多势众,打不过咱们,又看上了咱们的钱财,自从咱们进这家店开始,老邓就一直没有放过你口袋里的大洋。”烟鬼“腾”的一下,从土炕上蹿了下来,就要找老邓算账。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节 深山老林 “你们到阿达奇?”老邓浓重的陕西口音,队伍听起来有点发懵。 “啥?”后来才弄明白,老邓是问殷思路到哪儿去。 “龙脊,俺们找龙脊。” 谁知道老邓一听“龙脊”两个字,一脸的惊恐,连忙问:“你们到乌达揍撒气?” “考古,我们是一个考古队的。” 老邓一听“考古”,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去不得。” 老邓的话更加加重了队伍的疑虑,大家都急于想知道,老邓怎么一听到“龙脊”和“考古”后就急成这个样子。 “考古,我们不是挖墓的,我们考古的。”傻六子赶紧凑到前面,解释着。 没有想到老邓很机敏,听到傻六子的话,越发的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傻六子,“如果你们去打猎,厄就带你们玩玩儿,要是去龙脊,打死也不去。” 殷思路知道老邓肯定有啥心思,可是又不好当面问,找个没人的地方,老邓就是不说。最后磨得没有办法了,老邓站起来说:“命是你们的,要死要活,厄管不着,先讲好喽,厄就把你们带进龙脊山口,剩下的路子,你们自己走进去吧。” 殷思路一听,连忙说,好好,就这么定了。老邓见殷思路答应了,还是有点犹豫。 “要不要签个生死签啥的?” “那个倒不用,你们自己保重就是了。” 大家商量好一天一块大洋,算作是老邓的报酬。老邓三百六十五天,大半半儿时间都呆在深山老林里,对路况很熟悉。身边养着两条狗,叫“大黄”和“黑胖”。老邓开玩笑说,自己跟狗睡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老婆都要长。 两条狗跟着老邓上山已经惯了,一进入深山老林,大黄和黑胖就欢实了许多。 一路上大伙儿听得都是老邓这么多年的传奇故事,有一次意外碰到一枝人参,老邓努力地用手比划着,有多么多么大,那人参能在地下跑,闻不得生人的气味儿,从下午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将人参挖了出来,当然,最后也卖了一个好价钱儿。 “厄(我)嘞个妈呀,折腾死人喽,这东西可真不好弄哟!”老邓扛着猎枪,边走边说。 刚开始进去的时候,还能见到地里种的庄稼,都是山丘,一望能望见好远的地方,山边的村庄都洒落在各个山脚下。 “你们要找的那个龙脊,俺知道,在秦岭的老深山里,老长老长了,老远瞧,真的像人的脊梁。”老邓略微一沉思,接着说,“但是有一点,你们可得注意喽,听说凡是进过龙脊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前几年有一个啥考古队,南京来的,也是在厄(我)家里吃饭,领头的是个老头儿,很倔强,非要找龙脊,说是搞科学研究,当时厄(我)就劝他,跟他说这个死人的事情,哎呀,那老头可倔强了,跟驴脾气一样,倔得不得了,后来厄(我)劝不行,就让老婆劝,最后考古队不听劝说,还是自己走进深山老林里了,当时厄(我)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带他们去……”老邓说得脸红脖子粗的,到最后就没有了话音。 “后来呢?” “后来,没有出来,奶球的,反正厄(我)没有见,家里婆娘也没有见,肯定是死里头了。”老邓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对当年没有阻止考古队而后悔。 正走着,大黄和黑胖就叫个不停,老邓立即警觉起来,叫大家趴下,“有东西,小心点。” 原来是几只金丝猴在树上玩儿,突然发现人靠近,尖叫了起来。大黄和黑胖也不示弱,就朝树上的金丝猴狂叫了一番。 “金丝猴,呵呵,一张皮老贵了。”老邓刚想举枪,那几只金丝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东西贼精了,拿它不住。”老邓解释着。 就在几个人愣着的时候,大黄和黑胖突然更加卖力地狂叫起来……………队伍的心立即纠了起来。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节 神偷 晚上睡觉的时候,山风刮得太他娘的厉害了,老邓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就很快找了一个能避风的山洞。老邓从怀里掏出带来的野鸡腿,就着陕西黄酒啃了几口,打了个哈欠,往地上一躺,没一分钟就打起了山雷一样的呼噜。 殷思路左翻右翻睡不着,翻身见身边的神探也睡不着,就说:“神探,反正也睡不着觉,咱们俩说说话,你说这人皮图案上的古鱼国古墓是不是真的,我咋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古鱼国?” 神探侧身看了熟睡中的老邓一眼,低声说:“老殷,这个我查过,历史上确实有个叫鱼国的,不过好像时间并不长。” 殷思路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人皮图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兀自点了点头。 “不过,”神探顿了顿,接着说,“鱼国存在的年限不长,国家又小,虽然是国王的古墓,找起来也难找,有限的历史资料我都查过了,跟你说的明白点,就好像这秦岭深处找一只蚂蚁一样困难。” 殷思路听着,思想有点起伏不定,脸上一阵热一阵冷,急促地呼吸着,“算了,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样折返回去,不然对不住二狐子前辈交给咱们这份光荣的任务,况且又有老邓带路,应该不费什么劲儿。” 殷思路打了个哈欠,说了声“睡吧”,然后就开始睡觉。虽然洞口的风“嗖嗖”地发出怪叫声,可是大伙儿走了几十里山路,也早就腰酸背痛,脚上起了燎泡,不想闭眼都不行。 天还没有亮,就听见傻六子叫唤起来了:“咦,我操个姥姥的,我的干粮呢?” 这一声不要紧,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殷思路吃了一惊,赶紧一摸胸部:糟了,人皮图案不见了!这一下吃惊不小。人皮图案一丢,就等于这次行动彻底报废了。殷思路不觉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再找找其他东西,发现只是干粮丢了,其他的盗墓家具都还在,这下心里算是安心了些。 老邓迷糊着眼说:“肯定是那帮死猴子干的,咱们昨天夜里也太掉以轻心了,被这帮死猴子抄了底,跟踪咱们了。” 奇怪的是,大黄和黑胖也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痕迹,整夜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 老邓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腾”地一下,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顺着洞口方向找去,见洞里的尘土上,出席了混乱的脚爪印儿。 “你们快来看,肯定是猴子的!”老邓指着地上的印儿,语气肯定地说。 “你们也别担心,干粮没了,咱还有枪,有枪就有干粮。”老邓立即安慰大伙儿。 “要是枪没了呢?”烟鬼心里还是不放心。 “嘿嘿,跟你们说实话,就是没有枪,你让厄老邓在这山林里活一年都没啥问题,厄有绝招。”老邓的绝招就是用铁丝编织一个套儿,用来套兔子等其他动物。 “你们不信?有一次,厄套住一头熊,当时没有想到会是一头熊,要不然就把绳子弄结实点,肯定能吃上熊掌。”老邓想起来还有点后悔。 殷思路心里七上八下的,人皮图案丢了可怎么办?这是个揪心的事儿。 突然,老邓指着前面的东西说,“这帮死猴子,咬不动的东西就扔下不管了?” 顺着老邓指的方向,果然见不远处,人皮图案躺在那里。殷思路慌忙跑过去,从地上捡起来,看了又看,见没有啥大的毛病,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人皮图案上很明显有几排小小的牙印,估计是死猴子饿疯了,连人皮都要咬着吃了。幸好人皮已经干了,咬也咬不动,撕也撕不开,要不然,麻烦可真大了。 起来上路,老邓一路上还不忘这件事情,骂骂咧咧的,净是些陕西方言,听也听不懂,猴子戏弄猎人,这在老邓看来,真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非要当天晚上设套,抓住几个死猴子报仇不可。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五节 黑熊 大黄和黑胖狂吠着,殷思路和老邓他们正在吃惊的时候,猛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枝“沙沙”地响了起来,响声很大,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一只巨大的黑熊笨拙地站了出来,大黄和黑胖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过锻炼,并没有害怕,勇猛地冲了上去,可是还没有碰到黑熊,就见熊掌用足了力气扇了过来,两只狗机警地一躲闪,熊掌来不及收回,“啪嚓”一声,一口碗口粗的红松拦腰折断。两只狗幸亏躲闪得及时,否则早已粉身碎骨。 殷思路和兄弟几个掏出枪,上了子弹。老邓经验多,见状,赶紧拦住了他们,说:“黑瞎子厉害得很,枪根本就用不到派场,要是黑瞎子被激怒了,估计咱们得遭殃。” 黑熊大概觉得殷思路他们侵犯了它的领地,蹲在哪里,仰天大吼,露出了盆大的血口。这洪厚的声音震得几个人心里胆怯。 “当家的,撤吧,这是黑瞎子的地盘,此地不宜久留。”老邓悄悄地对殷思路说。 “不行啊,老邓,这黑瞎子正上劲呢,万一咱们动一下,它就以为咱们要威胁它,它反倒会扑过来。”殷思路注意到黑瞎子死死地盯着这里看,似乎注意到他们几个人手里有枪。 傻六子没有握好枪把子,结果不慎开枪走火儿,但是熊皮太厚了,打到它身上,根本就穿不过去。 熊越发地愤怒了,一巴掌把一棵碗口粗的树拦腰拍断了,竟然走着冲他们几个人而来。几个人慌不择路,四散逃跑。可是傻六子早已吓得尿了裤子,根本就跑步了,殷思路想回去拉他一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危急时刻,眼看着熊一步步靠近这个倒霉鬼的时候,猛然从熊的身边蹿出一只肥大的野猪来。 他们几个当时光注意到熊了,没有想到附近藏着一只野猪。那野猪从一片丰茂的草丛中蹿了出来,直奔熊而去。 熊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野猪吓了一跳,坐到地上不动了。伸开两只大掌准备自卫。野猪的鬃毛很硬,熊掌扇了过去,正好扇在野猪的头上,野猪嚎叫了一声,早已滚出了五六米。熊被震得也来了一个趔趄,哀嚎着,嘿嘿的熊掌上沾满了红色的东西。 “黑熊受伤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神探感慨道。 野猪被猛击了一下,知道黑熊的厉害,低着头,围绕着黑熊转弯,准备寻找机会进攻。黑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屁股不停地随着野猪移动着。 野猪瞅个机会,猛地冲了上去。黑熊不敢用熊掌接招,别看黑瞎子身体笨重,可是还是很巧妙地躲过了野猪的侵扰。 野猪见扑了个空,锐气立即减少了很多。跟黑熊对峙了半天,知道没有什么好结果,就“哧溜”一下,钻进茂密的草丛中不见了。 刚才的丛林大战,何等的热闹,真是少见! “老邓,派大黑它们上啊,黑瞎子受伤了,眼下真是机会。” 可是老邓何尝不想拿下这头黑瞎子,还有那头野猪。但是也心疼狗,赶紧说:“你们别妄想了,黑瞎子皮厚,枪子儿都穿不透,狗咬一口根本不起啥作用,要是再被熊掌拍一下,估计大黑它们都得没命,咱们能躲还是躲开吧,这位爷咱们惹不起啊。” 黑熊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自己怯步,慢慢撤退了。 傻六子这才缓过神来,唉声叹气地说:“你们也真是的,熊掌,咱们要的是熊掌---------就这么白白地放它走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六章 血鼬 队伍正行进着,突然,大黄站在原地不动了,耳朵竖得很直,警觉地朝前面看,黑胖也停了下来,开始朝前头猛烈地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殷思路和老邓才发现,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迎着夕阳,赫然站立着一只黄鼠狼一样的动物。那黄鼠狼一样的动物丝毫没有因为两只猎狗发现了它而惊吓逃跑。 “是黄仙姑?这玩意儿可是有灵性,传说成精的黄仙姑能够给人催眠。”独眼道士知道黄仙姑的厉害,虽然古书上有很多狐狸精的故事,但是历史上提到黄仙姑的情节少之又少,所以平时人们对它们成精的警惕性不太强。 老邓抹了一把眼睛,立即说:“娘的,是一只鼬子,秋天的鼬子肥肥胖胖的,正适合下锅!” 大黄和黑胖立功心切,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功夫就蹿了过去。殷思路和老邓他们紧跟着跑了过去。 捉鼬子是猎狗的拿手好戏,但是鼬子这东西喜好打洞,而且一打就是好几个洞,俗话说:狡兔三窟,看来鼬子也学会了兔子的本事。所以要捉拿鼬子,一般带上几条狗配合,每条狗守住一个洞穴,等鼬子一露头的一瞬间,一口将其叼住,拖出洞来。这鼬子肉可是天上的神仙也嘴馋的好东西。 鼬子见两只狗冲自己跑了过来,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更加立了起来。老邓喜笑颜开,说:“这下毕烈(完蛋)了!” 就在两只狗即将扑到鼬子,眼看要得手的时候,猛地见一股鲜血喷到了狗脸上,狗眼一时迷糊,惨叫一声,猛地甩了几下头,没有想到用力过猛,一些血滴竟然甩到了殷思路的脸上。 殷思路用手摸了一下,血红血红的,跟人血差不多,但是好像有一股特别腥气的味道,这种味道里似乎又掺杂着一丝丝的酸味。 “厄贼,跑了?”老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鼬子,见狗甩到殷思路脸上血,就骂道:“娘的,你咋能乱甩打呢?”老邓不好意思地冲殷思路笑了笑,随即狂呵斥了大黄一顿。大黄委屈地低头叫了几声,乖乖地退了回来。 “老邓,这究竟是啥动物,咋能吐血防卫呢?”神探有些不解,只能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老邓叽叽哝哝了半天,也没有说上个一二三来,只是辩解了两句:“厄咋说也是远近数一数二的打猎好手,可是今天这事儿吧,真有点怪。。。。。。” 鼬子吐完血之后,虽然暂时击退了两只进攻的猎狗,可是自己的元气也大伤,一边朝远处尖叫了两声。 “这是在通风报信,咱们遇到的这只鼬子估计是站岗放哨的,刚才的叫声就证明有外敌来了。”老邓的脸通红通红的,刚才自吹自擂的劲头儿全没有了。 傻六子说:“哎呀,我以为狗顶用,到最后顶个屁用啊,一口血就吓得趴下了?废物!”要是搁到平时,只要有人贬低自己家的爱犬,老邓肯定不干,可是现在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殷思路猛然想起了自己携带的人皮地图上说有一种鼬子叫“血鼬”,专门用自己的血来攻击敌人。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前辈们留下来的。 血鼬采取的是典型的游击战术,打不过就跑,它见打不过殷思路几个,掉头就跑,傻六子抬脚就追。神探在后面喊道:“六子哥,小心!”还没有等傻六子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红红的一片,一股血腥的恶臭钻进了他的鼻子。刚才大黄就爱了一口鼬血,现在轮到倒霉的傻六子了。 “我x它祖宗的,这血可真腥,恶心死老子了!”傻六子赶紧摸拉了一把脸上的血,使劲儿 甩到了地上。血鼬的血幸亏没有毒性,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还好,血鼬喷出来的救命血不少,估计再喷射的话,就得自己要了自己的命!”神探赶紧掏出手巾来,给傻六子擦了擦。 有血鼬的地方就有古鱼国古墓。这种血鼬,据说是周武王派来专门守护鱼国古墓的。这种血鼬很有灵性。 血鼬的血喷射一次,耗尽全身的三分之一,但是在半个时辰里,血液就可以补充上来。也就是说,要是跟血鼬交战,那几个人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拿不下血鼬,等他们翻过劲儿来,那就更加麻烦了。 这些血鼬头跟老鼠一样,但是要比老鼠大许多,头有骡子头那么大,身长尾大,躯体瘦削、四肢较短,动作矫捷无比。 神探说:“我记得这些鼬子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喷射臭液自卫的,今天怎么会出现喷血的出来?” 这些血鼬真的有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纷纷把自己体内的带着极其强烈腥味的血喷射出来,开始的时候,殷思路还笑这些不起眼的小动物,可是当发现血鼬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来了。看看四周,兄弟几个人正好处在一个凹地,四周都是光华的石头,好像专门有人摩擦过一样滑溜溜的。那些血鼬拼命地朝凹槽里吐血,而带着腥味的鼬血把几个人呛得喘息不过来,几个人拼命地往上爬看,可是沾着鼬血的凹起的石头好像涂抹了润滑剂一样,几个人刚猛然爬上几步,不久就又滑落了下来。一切都是徒劳的。 眼看着自己周围的鼬血已经没到了腰部深,殷思路这才慌了。身上带着的工具一个都使不上,眼看着这些鼬血就要淹到脖子了。 血鼬似乎有非常严明的几率,前面的刚吐完血,后面的紧跟着就吐出一大摊血来。 再看看其他人,脸上,头发上到处都是血红血红的东西,谁都没有料到血鼬会使出这一招来对付盗墓者。这种不怕死的气势真的可以震慑住一切盗墓者。 殷思路彻底乱了阵脚。随着时间的推移,殷思路感觉到这些鼬血越来越稠,跟黏胶一样。神探虽然弄不清怎么回事儿,但是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我听说传说鼬子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喷出火焰来,现在这些畜生越来越多,怕是要发动最后的火攻了!”神探说。 本来血液越来越粘稠,几个人觉得行动越来越艰难,如果再不想办法,几个人必死无疑。 突然,一笼火在殷思路他们脚下钻了出来,火势瞬间就扑向了他们。虽然不清楚众多的血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火,但是这个道理谁也说不清楚。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七节 虫童 水里飘来无数个小小的尸体,全部是赤裸身体,眼睛紧闭,眼皮和嘴唇都是紫黑紫黑的,脸色煞白,看起来才几个月大,无穷无尽,四散飘来,纷纷顺水而下,似乎并没有发现殷思路他们。 傻六子说:“老殷,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死孩子?是不是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不要的全部扔到了这里?”看着满河的死孩子,傻六子有点眼花缭乱半天没有合上嘴。 殷思路面色凝重,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我也正纳闷儿呢,哪儿来这么多死孩子?难道咱们进入的是一条尸河?” 洞里青光闪闪,偶尔能听到洞顶的水珠滴答下来的声音,显得洞里更加安静,安静到可怕的地步。 殷思路和神探他们尽量小心,不发出任何响动,生怕惊动了这些死孩子。 死孩子跳将起来,冲傻六子就过来了,傻六子“妈呀”一声,憋了一口气,钻到了水里。 一个死孩子朝殷思路的方向漂流过来,尸体胖胖的,似乎吸足了水分,殷思路想躲都来不及了,但是又能把把水弄得哗啦响,那样容易惊动了死孩子。那死孩子的头擦着殷思路的衣服角漂流过去,突然睁开了眼睛,明亮地哭了一声,“哇”!这一声尖锐而洪亮的啼哭声,立即惊醒了其他闭着眼睛的死孩子,死孩子见状,立即改变了阵型,统一朝他们几个包围过来。 奇怪的是,死孩子到了傻六子的跟前,却不敢再向前一步,而其他人的周围已经密布着死孩子群,眼看着危在旦夕,殷思路他们只好一边招架着,一边尽快朝岸上游去。于是傻六子就站在水里,看着身边的死孩子“嗖嗖”地朝其他兄弟漂过去。 大伙儿都不知道傻六子究竟有什么广大神通,死孩子竟然也怕他。 “六子,你他娘的倒是帮帮忙,动手啊!”烟鬼的一句话喊醒了已经发呆的傻六子。傻六子慌忙操起枪杆子,朝四周的死孩子群打去。被打中的死孩子发出阴森森的啼哭声,却不见有鲜血流出来。 独眼道士用辟邪剑四下砍去,一剑一个,被砍中的死孩子,瞬间就消失了。 神探和烟鬼、殷思路拼命地往一边撩水,以防止这些死孩子近身,一边朝最近的陆地上缓慢地移动着。但是,他们越是打,跟着而来的死孩子就越多,排山倒海一般,杀也杀不绝,挡也挡不住。 殷思路正集中精力应付眼前的一个死孩子,冷不防后腰部位感觉一阵生疼,回头一看,抓了自己一把的死孩子竟然露出了笑容,殷思路钻心的疼,看见孩子的嘴里长了两个奶牙。殷思路甩手就朝张开的嘴里放了一枪,这死孩子挨了一枪,突然啼哭起来,两个小手疯狂地朝殷思路的身上挠来。 尸毒很厉害,殷思路的后腰上幸亏只是挠破了一层皮,如果挠掉一块肉,估计连命都难保。眼看着殷思路和神探招架不住,独眼道士立即赶向他们俩支援,同时喊着傻六子,让他也过来帮忙。 五个人围成一团,你来我往,相互照顾,直打得死孩子近不了身。傻六子杀得兴起,随手抓起一个死孩子的胳膊,就要往远处扔。说时迟,那是快,死孩子的手快如闪电,还没有等傻六子抓住它的手,它却抓住了傻六子的手。傻六子心里一惊,想甩也甩不掉。但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抓住傻六子手的死孩子突然抽回了手,只见它的小手上“嗤嗤”地冒着白烟,似乎被火烧了一下。 独眼道士说,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虫童”,也就是水鬼,一旦被抓住,这些水鬼就会立即把你的内脏给挖出来吃掉。 傻六子之所以逃过一劫,估计因为虫童怕牛,而傻六子虽然不是牛,但是在二十四属相里,他属牛,因为这个缘故,虫童才怕他。抓住傻六子的那个虫童,因为傻六子是人,虫童是鬼,阴阳相撞,阳盛阴衰,所以受伤的自然是虫童。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八节 虫王 殷思路和神探、烟鬼、独眼道士,还有傻六子只顾着跟无穷无尽的虫童纠缠,神探不经意间看见就在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条像巨蟒一样的虫子,那条虫子全身透明无比,整个身子半隐半露,一副血盆似的大嘴卡在山洞的地方,一张一合,恐怖地吞噬着送到嘴边的虫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一时几个人谁也说不清楚。 “娘的 ,这就怪了,厄这辈子见过的大虫也没有这条半个个头大,竟然还吃虫童的尸体!”老邓说着,吓得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握枪的手哆嗦个不停。 被生吞进去的虫童的尸体,透过巨虫透明的皮肤,竟然还能看见虫童在肚子里笑或者哭,使劲挣扎着,巨虫胃里的黏液将它们包裹起来,剧烈地揉动着。 眨眼间,几百个虫童的尸体就进了这条巨虫的肚子里,所有的虫童跌跌撞撞地累积在一起。巨虫一边吃,一边分泌出黏液,那黏液不停滴从嘴角流出来,似乎吃得很香。随着进食的不断增加,巨虫身体的颜色逐渐变成了淡红色,不过殷思路仍然能看清楚吃到肚子里的虫童。这些虫童供养着这条巨虫,而巨虫担负着包围古鱼国古墓的重任。巨虫的眼睛严重地退化了,但是它的听觉却格外的敏锐,稍有动静,它都能准确地找到敌人的位置,然后一口把他们吞下去。 神探看着,转过身去,“哇”的一声,把胃里吃下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巨虫似乎只顾着吃虫童的尸体,却忘记了殷思路他们几个人的存在。 “老殷,咱们动手吧,不然等吃完了虫童,就该轮到咱们几个了。”神探说着,又朝地上吐了一口酸水。 殷思路点了点头,几个人所有的“老套筒”(当时江南造械厂制造的一种长枪,民国初年,一些民国军人依旧用这一种枪。)全部对准了正在进食的巨虫。他们选择在巨虫张开口的一瞬间,一起开火,只打得巨虫痛苦地甩了一下头,突出了刚吃下去的几个虫童的尸体。 加上老邓的一条枪,一同六条枪,同时开火,火力真够猛的,即使打不死,也能够打成重伤。但是他们低估了巨虫的能力,对于一条邪恶的虫来说,现实中的枪炮即使再强烈,估计碰到邪恶的东西,最多也就能伤它个皮毛。 果然,枪声响过之后,巨虫似乎发怒了,由于全身通体透明,似乎不像人血一样鲜红,所以究竟巨虫被打得流血了不清楚,伤到何种地步也不清楚。没有办法,六个人只好同时又压上子弹,准备第二波攻击。 六个人还没有准备好开枪,猛然见巨虫长长的头一甩,刚吃下的十几个虫童的尸体朝它们扔了过来。傻六子躲闪不及,枪杆子正好被一只虫童砸中,手一颤抖,“咚”的一声,朝水里放了一枪。站在旁边的烟鬼手疾眼快,赶紧一脚把虫童踢下了水里。 “厄说大当家的,咱们光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厄瞧出来了,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野兽能用枪对付得了的,依厄看,咱们得用重家伙。”老邓躲在石头后面支招,老邓说的“重家伙”,就是炸药包,幸亏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急用。殷思路虽然投入了摸金派,摸金派讲究的是技术取胜,灯灭不摸金,炸药包之类的东西倒是搬山卸岭派惯用的手法,可是现在在保命的关键时刻,只要能战胜敌人的都是好办法。有位伟大的领导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挪用到这里,就是,只要能把眼前的这条巨虫杀死,不管是摸金技术,还是搬山、卸岭手法,都值得借鉴。 但是问题马上又来了。巨虫虽然没有朝他们进攻,可是很明显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张嘴吃虫童了,估计是刚才一下子挨了六枪,被打蒙了。按照计划,就是等巨虫张开嘴的一瞬间,正好把炸药包扔到它的嘴里,导火索正好燃耗完毕,接着就引燃炸药包。这个计划是完美的,可是这个计划跟谈恋爱差不多,一厢情愿不成事。 殷思路用手掂量了一下炸药包,少说有五六斤重,单靠抛投,一百多米的距离,任何人臂力都不够,如果把炸药减半的话,估计威力达不到效果,即使巨虫被炸个半死,几个人也还是难以逾越过去,结果只能有一个:把巨虫炸开了花。况且能不能恰好在巨虫的身边或者嘴里爆炸也还是问题。更要命的是,巨虫不但不再张嘴,反而渐渐地要下潜到水下。如果那样的话,几个人耗在这里几天几夜,光耗时间也能把几个人耗死在这里,更何况六个人已经好好几顿没有吃饭了。 “早知道这个样子,厄就不来了,最后大洋有了,可是人死在这里了,有啥意思?”生死存亡的时刻,老邓悔青了肠子。 殷思路知道老邓吃野味吃惯了,最近这几顿伙食确实差了点,还担惊受怕,明显消瘦了许多。 “老邓,你准是想老婆了,好长时间不行房事,是不是憋着难受啊?”烟鬼调侃道。 “啥他娘的老婆,老子现在就想改善改善伙食,肚子里都咕噜了好长时间了。”老邓不停地抱怨着。 “这样吧老邓,你要是把眼前这条巨虫弄死,来个烧烤,保证,我保证不跟您老人家抢。”烟鬼挤了一下眼睛。 说到巨虫,老邓突然哭了起来,说:“老婆啊老婆,要是厄回不去了,你一定要把娃儿给养大,好歹给老邓家留个后啊。” 老邓的哭声使得殷思路兄弟几个集中不起精神来,神探赶紧问老邓:“老邓,你还想不想回去见老婆?” “想,做梦都想,想厄老婆白嫩白嫩的。。。。。。”老邓觉得临死之前,啥感情深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人在一种绝境中,羞耻感完全没有了。 “老邓,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虫打死,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男人的尊严全让你给丢尽了。”傻六子来火了,“别光你有老婆,俺还有老母亲在家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比你惨,你叫喊个头啊!” 老邓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此时,巨虫却不见了。慌乱中,烟鬼朝洞口放了一枪,结果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巨虫受到了惊吓,立即仰起头来自卫,同时激起了几米高的浪花。 “没跑,还在原地猫着呢。”烟鬼终于摸清了巨虫的底细。 六个人商量了一通,最后决定,来一次冒险,准备利用巨虫灵敏的嗅觉,炸死它。六个人开始忙起来了,掏出了炸药包,用手比划了一下距离,大概用多长的导火索。准备停当,又把炸药用防水材料包裹了一下,以防止进水。准备好后,把炸药包放在水里,下面铺垫了一些轻的漂浮的东西衬托着,以防止炸药包沉水。 炸药包摇摇晃晃地朝山洞漂流过去,那些虫童似乎对这个炸药包并不警惕,就这样,导火索“嗤嗤”地冒着白烟,随着虫童的尸体,漂向巨虫。 就快到山洞的时候,奇怪,巨虫还是没有张开嘴,眼看着就要失败的时候,殷思路猛地朝巨虫的嘴边放了一枪,巨虫猛地张开了巨大的嘴,炸药包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到底炸药包有没有被巨虫吞下去,还是被激起的浪花给掀翻了,就在那一瞬间,六个人太紧张了,谁也没有看清楚。 就在六个人纳闷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溅起了十几米高的浪花。那巨虫的巨嘴竟然被炸掉了一多半,发出奇怪的声音嚎叫着,翻滚了几下,不动了。原来巨虫闻到了炸药包的味道,凡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敌人吃下去,结果这次却彻底地要了自己的命。 “老殷,你说古鱼国到底有多少孩子,按照这个流度,人口非得几百亿不行。”烟鬼站在岸上,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邪恶的东西可不好说,我现在怀疑咱们得了幻想症,曾经有个道士跟我说过,说心里有鬼,那眼前就会出现鬼,现在咱们碰到的虫童,我估计就是一种幻觉,一种超现实的幻觉。”殷思路强调了一番。 明明是很现实的问题,无数的虫童的尸体朝他们几个袭击过来,可是殷思路为什么偏偏说是一种幻觉呢? 经过虫童的惊吓,不得不承认,几个人的神经都紧张到了极点,多多少少都出了点问题,一个很简单的正常的问题,往往搞得非常复杂。 眼前不停地漂浮过白白净净的虫童的尸体,殷思路的眼睛有些发直。刚才碰到的巨虫怪吃虫童尸体的事情,令几个人不寒而栗。 不过,大家都觉得殷思路最近的思维有些异常,感觉好像总是在替鱼国说话一样,难道是鬼上身?想到这里,神探倒吸了一口凉气。鬼上身的人,即使最后能活过来,可是,十有八九得躺在炕上过下半辈子了。况且,殷思路带领着五个人,如果他被鬼上身,那其他五个人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九节 红磁山 远远的,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山特别的鲜红,好像被鲜血染红了似的。还没有靠近,神探发现随身携带的指南针立即猛烈地旋转起来,明明他们向往北走,指南针却也指向了北,更要命的是,指南针似乎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固定的位置。 “老殷,老子刚买的手表也不动了!”烟鬼使劲儿磕碰了两下右手上戴的手表,着急地说。 他们这才意识到,附近的磁场肯定非常的强烈。于是大家决定,在太阳落山之前赶紧找个适合落脚的地方,省得在深山老林里,缺少了指南针迷了路。 两只狗倒是很兴奋,一路跑在前头,时而散欢儿,忽前忽后的,不觉得劳累。 神探说,我知道了,咱们经过的山应该是座磁山,含铁量很高,经过长时间的氧化作用,整座大山都急剧地变成了红色的铁锈。经过雨水的冲刷,松散的铁锈全部被冲到了山脚下,山顶流出来的铁矿石接着被氧化,所以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声。 殷思路掏出人皮地图看了看说,地图上没有说,但是却用红色三角形重重地标记了一下,红色可能就是指的是这座磁山。 这座大山足足有几十里长,横隔在一大片密林中间,要不是鲜红的颜色吸引人的眼球,估计很难发现这座大山有什么奇特之处。殷思路一行人沿着山脚下前进,道路却越来越艰难,脚下陷入越来越深。 烟鬼不经意间朝山顶望了一眼,说:“老殷,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改道吧,这里太他娘的危险,要是红渣滓突然塌下来,咱们谁都别想跑出去。” 独眼道士有点吃力地走着,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说:“无量寿佛,以贫道看,此处是一处福寿穴的好地方,不过,铁量太多,反而成了坏事。” 两只狗的身子轻,在红色的铁锈渣滓上蹦跶着,似乎对眼前的红色很感兴趣,总是低下去嗅嗅,把一行人甩得远远的。老邓担心爱犬跑远了,总是打几声口哨,大黄和黑胖听到后,立即跑回来,围绕着老邓散欢,接着又跑向了远方。 突然,走在前面的傻六子一个趔趄,摔倒了。就在摔倒的一瞬间,整个身子开始急剧地下沉,慌乱中,他用双手在地上乱抓一通,希望能抓住个救命稻草。殷思路离他最近,却没有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衣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被红铁锈埋到脖子了。 看来真的不能大意,说不定脚下就有一个虚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大黄和黑胖闻讯赶过来,用牙使劲儿地叼住傻六子的袖子,试图把他拉上来,可是下沉的力量太大了,两只狗眼看着也要跟着埋进去,只好松开了袖子,朝他叫了两声。 殷思路灵机一动,赶紧伸过“老套筒”,傻六子一下就抓住了枪口,其他几个兄弟也赶紧帮忙。傻六子说:“老殷,你可别开枪啊,你要是开枪,我还不如下去呢。” 见傻六子被拉上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独眼道士赶紧念了一声“无量寿佛”。有了这一次历险后,接下来走路,六个人先试探好之后,才敢迈步。 两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前头,不见了踪影。老邓赶紧打了个口哨,可是这次两只狗却没有返回来。老邓心里慌了,说:“大当家的,狗不会有事儿吧?” 殷思路笑着说:“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放心吧,你的两只狗我看比你都机灵,呵呵呵。” 老邓不好意思地说:“那是,这两只畜生有时候连我都敢骗。” 正说着,突然听到了狗叫声,非常凄惨的叫声。六个人更加的着急,但是又不能急匆匆往前走,等赶到的时候,殷思路他们被眼前的惨状吓得呆了:黑胖的整张皮紧紧地贴在骨头架子上,肉和肠子都不知道被什么吃掉了。但是皮很完整,丝毫没有破损或者伤痕。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六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邓开始时傻眼了,后来哀嚎起来了,要知道,这狗陪他的时间比他老婆陪他的时间都长。殷思路虽然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理智告诉他,就在他们的周围,或许有一个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上钩。 老邓深情忧郁,感情低落,非要把黑胖埋了。殷思路赶紧一把拉住了老邓,说:“老邓,我怀疑咱们的周围可能有某种异常的力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下一个可能轮到的就是你。” 老邓听到这样的话,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流着鼻涕说:“大当家的,你说怪事全让咱们给碰到了,是不是今年运气不好,要不咱们明年改运了再来?” 殷思路说:“不瞒老邓同志,你也知道,咱们现在估计都快到了目的地了,要是你孤身一人返回去,还不知道出啥事呢,不如咱们几个人继续往前走,或许有新出路,好歹也有个照应。” 幸好大黄没有事儿,老邓深情地注视着大黄,大黄摇着尾巴,叫声似乎在为黑胖的死哀悼。老邓蹲下去,用手抚摸了一把大黄,泪水又来了。 殷思路知道老邓跟狗的感情不是一天半天了,此时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就说:“走吧,黑胖不会怪咱们的,它救了咱们的命,死得光荣,旷古至今。” 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神探喊救命。殷思路赶紧赶过去,去拉神探,可是神探好像被什么力量拉住了,拉也拉不回来。 “赶紧帮忙啊,你们还愣着干啥?”殷思路一声吼,其他四个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神探的手。神探的脸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似乎很痛苦,话却不能说出来了。五个人使出了吃奶劲儿,喊着统一的口号,这才把神探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别。。。别再往前走了,估计。。。估计黑胖。。。黑胖。。。黑胖就是被这股力量给撕裂了。”神探觉得浑身疼痛,身上的肉似乎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一样。 “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的磁场这里厉害,太强烈了,足以把一个人撕裂。”神探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囫囵话。 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弱磁场,当遇到强磁场的时候,很容易被强磁场吸附过去,黑胖的死就跟强烈的磁场破坏有关。但是六个人有一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黑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肌肉和内脏却不见了踪影,被完整地掏空了,只剩下一副完整的皮附在骨头架子上,肌肉和内脏到底是怎么被掏空的,一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节 升仙梯 六个人经过了与虫童和大头虫子的生死战,总算摆脱了困境,然而这洞似乎是个无底洞,歪歪曲曲,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俺的脚肿得比他娘的馒头还大,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傻六子黝黑的脸上淌着汗,粗粗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说。其实,其他几个人也累得跟死猪一样,只是没有说罢了。 “老殷啊,照这个进度下去,咱不累死也得累残废喽,到时候找到了鱼国古墓,又有屁用,还不如地为床,天为被,就地呼呼大睡一场。”烟鬼也跟着瞎掺和。 刚经过跟虫童和大虫的较量,几个人累得不轻,再加上害怕,体力消耗极大。现在顺着这条暗河逐渐往里摸,寒气也越来越重,在洞里完全忘记了白天黑夜,要不是好歹手上还戴着一块手表,真是跟生活在地下差不多。 向导老邓见时机成熟,带着几分哀求的声音说:“厄说大当家的,钱厄也不要了,你们既然到了,厄也该回家了。”老邓满脸皱纹的脸上,带着几思乡的哀愁,其实就是想老婆了。 殷思路倒也没有说啥,只是提醒老邓说:“你回去我们也不阻拦,只是,路上的虫童和大头虫子还等着你呢。” 老邓猛地一瞪眼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瞧厄这记性,事到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共同进退,你们说呢?” 烟鬼拍了老邓一下说,“老邓啊,也不是晚辈威胁你,估计你这身板儿,还不过大虫。。。。。。”烟鬼说着,朝老邓猛地张了一下嘴。老邓一哆嗦,说:“你别吓唬厄,厄。。。厄不怕!” 打算就此罢手,回家找老婆。然而殷思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把鱼国古掀个天翻地覆绝不回头。墓内的所欲设施似乎是围绕着鱼来做文章的。鱼的雕刻很怕,似乎跟现在的鱼不一样,那鱼瘦骨嶙峋,似乎只有几根骨头架子支架着,活脱脱跟一副鱼化石一样。 那鱼的嘴里似乎长满了牙齿,这种鱼只有南美洲的原始森林里还有,也就是食人鱼。 “长满牙的鱼可以统治和攻击所有的鱼群,也包括其他动物,雕刻在这里,可能是有王权的象征。”神探琢磨道。 墓道里到处雕刻着这样长牙的怪鱼,殷思路觉得头皮快要炸了起来。这种离现在越远,越古老的古墓,越不容易被现代人所理解和接受,很多古墓的防护措施,虽然经过考古学者的长期研究发现,也总算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要精确到每一座古墓,那就得靠进入古墓的各位了。 经过了殉葬坑之后,按照周朝古墓的结构方位,大概能推断出再往前走二十米应该就是棺椁室。往前摸索了一段距离,心里一琢磨,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棺椁室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段狭窄的石梯,这石梯经过了精工细作,上面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无非都是些大鱼和小鱼。 这段台阶究竟是不是通往棺椁室,大家谁心里都没底儿。就这样,几个人上上下下了好几趟,明明大厅就在前面,却总也到不了,总是绕着长而狭窄的阶梯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老殷,这他妈的啥玩意儿,咱们跟吃了迷魂药似的,总也走不到头。”烟鬼索性停了下来,拿着手电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周朝虽然是中国历史上第三个王朝,可是那时候已经有了图腾崇拜,也有升天入地的说法,咱们现在走的这段梯子,说不定就是所谓的升仙梯。”神探博学的知识,终于点醒了几个人。 按照说法,升仙梯,人死后就可以踩着这个梯子上天成为神仙。同时,也是防止盗墓者一个绝佳的办法。它有着地宫一样的迷道,一旦进入,就绕着石梯上下个不停,知道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鱼国王啊,我们可都是大好人呐,你看,你的后代我们可是舍不得吃,都当爷一样供奉着呢。”傻六子抬手晃了两下水袋子装着的两条鲤鱼,鲤鱼扑腾了两下,显然还活着。 其实买这两条鱼就是为了试探一下洞里的空气质量,鱼对环境要求特别高,一旦有一点异常,就立即翻白肚。 神探笑了,说:“六子哥,你也太能吹胡了吧,要是鱼国国王还活着,不活活气死才怪。” 傻六子瞟了一眼大伙儿,接着说:“哼,这鱼国国王估计就是个鱼老大,要不咋他娘的叫鱼国呢。”说到兴致的地方,傻六子手一滑,袋子一下子坠下了升仙梯,掉进了黑咕隆咚的下面。 大伙儿拿手电朝下头扫射了半天,找得眼睛酸疼了,啥也没有看见,只听到鱼在下面“扑腾”了几下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平时灯光很强,可是到了洞里,光亮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一样,就是在眼前,拿着手电照着,也是漆黑一片。几个人觉得很怪,浑身起鸡皮疙瘩。 原来这洞的表面涂抹着一层特殊的材料,这材料会很快把光吸收干净。 突然,下面发出“呼呼”几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似乎发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似乎用内功发出来的,似远忽近,几个人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又好像打呼噜的声音,在黑暗中,尤其是当一个人集中精神听的时候,这声音越发的恐怖,沉重,似乎是一个千年冤魂在地下沉睡着。 等几个人找到机关,下了升仙梯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的两条鱼不见了,只剩下湿漉漉的一片水,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一节 神客 升仙梯犹如迷宫一样困扰了殷思路等人好几个时辰,头昏眼黑,肚子开始不停地跟他们要口粮。升仙梯虽然是活人为死人造的,不得不承认,进入其中,似乎只有死人的灵魂才能解开逃生的秘密,可见当时中国伟大的工匠们的手艺是多么的高明!幸好几个人乱撞,最终撞到了一条逃生通道,这才死里逃生,下了升仙梯。 傻六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奶奶的,俺今天算是领教了 ,都说有人是笨死的,俺看咱们今儿差点饿死、困死。”说着,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喊。 烟鬼也是气喘吁吁,愤愤地说,娘的,这工匠太缺德,差点把在咱们困死在里头,现在俺眼前净是盘子飞来飞去的,真想弄道水煮鱼。。。。。。。。 说到鱼,几个人才想起刚才在升仙梯上一不小心掉下来的两条活鱼,或许那两条鱼就是这几个人的救命恩人。 “咱们分头找找,估计就在附近,到时候咱们就来个烤鱼,怎么样?”殷思路觉得两条鱼太少,但至少能够填吧一下肚子。 傻六子说:“咱们没有带油盐酱醋来,咋吃?至少得有蘸点盐吧?”听到这里,烟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正好踢在傻六子的屁股上,说:“六子啊六子,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有啥吃就不错了,你以为这里是洪福大酒楼啊!” 大家分头找鱼,可是奇怪,地上的水迹还在,鱼却不见了踪影。要是搁在平时,丢就丢了,可这是在古墓里,活生生的两条鱼,活不见鱼,死不见尸,殷思路他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咱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漏过的洞啊,角落。”殷思路头上冒出了冷汗,但是直觉告诉他,鱼,是不会跑远的,肯定跑不出周围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分头找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找到。殷思路直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冷汗就淌了下来。 “你们看,水印!”神探喊了起来。大家本来神经敏感到了极点,被神探这么一吓,一个激灵,都凑到一起。 那水印朝着一个地方拖延了好几米,接着就消失了。严格地说,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蹄子,因为从整体来看,水印分布很匀称,甚至间隔的距离都一样。大家只觉得脖子背后冷飕飕的,这样严密的古墓,怎么会有动物进出?难道是他们进入墓穴之后,忘记了关闭墓门,才导致黑暗中某个动物进入了这座神秘的鱼国古墓?但是又不像,水印很模糊,说是某种动物的蹄子印,一时又不好说。 殷思路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可能发生的情况,但是怎么想,他都想不到是什么动物可能进入这座禁地。但是反过来说,两条鱼如果不是被什么神秘的动物吃了,那朝同一个方向蹦跶的可能性虽然不能说为零,但是绝对超不过百分之一。然而现在,两条鱼都消失在了古墓里。 “这地方太他娘的邪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说不上为什么,殷思路突然觉得偌大的古墓里有一种神秘的东西,或许就在黑暗的某个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他们,等着下口。 由于鱼国国王的棺椁室一时还没有找到,究竟这是不是鱼国国王的墓室还难以确定,古代的衣冠冢太多了,某些高层人物为了防止盗墓贼盗窃自己的古墓,一般都设置了疑冢,用来疑惑盗墓贼。 本来大家经过九死一生才摸索到了这个鬼地方,可是经过升仙梯一折腾,呆在阴森森的古墓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况且,最主要的还是受到了刚才的惊吓,谁也摸不清这古墓里到底还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存在。一时呆在这里又有危险,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赶紧找到出口,等摸清情况再说。 在黑暗中,几个人一字排开,摸索着匍匐前进。想要找到进来时候的盗洞,爬着爬着,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烟鬼。 关键时刻真是要人命,偏偏就在队伍准备后撤的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洞口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进爬出,几个人不好调头,只能后退,一边退一边低声喊着烟鬼的名字。但是,除了听到阵阵回音外,烟鬼似乎消失了。联想到刚才丢失掉的两条鱼,殷思路不由得一阵后怕。 几个人又后退了几十米,这才猛然听到了烟鬼的回答:兄弟们,我在这里,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殷思路听后又气又怕,恨不得上去抽烟鬼两个耳刮子,抢先一步说:“烟鬼,你也太他娘的不够意思了吧,把兄弟们的生死置之不顾了啊。” 烟鬼自知理亏,连忙赔罪说:“兄弟们,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烟鬼的做人原则是,人在烟枪在,本以为就一会儿工夫,可是烟袋锅子刚找到,正准备追你们,电灯就没电了,也该我他娘的倒霉,没想到连累了兄弟们,真有点儿过意不去 。”烟鬼唾沫横飞地解释了一通。 听到烟鬼这么诚恳的道歉,殷思路心里窝着的火气愣是没有发泄出来。现在讲再多的什么危险啊,要保护好自己啊一大堆道理,突然觉得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了。 神探机警地拿着灯照了照,突然说:“老殷,这就怪了,这个地方咱们似乎没有来过。”殷思路这才发现现在所在的地方,跟在升仙梯的地方不是一回事儿。虽然在升仙梯哪里转得晕头转向,可是凭借记忆,这地方确实没有来过。 殷思路打探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地方……还真是没有来过,鱼国古墓里咋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难道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鱼国古墓棺椁室跟这里有什么关联? 正在这个时候,空气里的腥气味儿悄然升起,这味道绝对不是尸体即将腐烂的时候发出来的味道,反倒带点清新的海鲜味儿。这味道真的很熟悉,几乎所有的人都闻见了。 “鱼,像是鱼,咋他娘的跑到这里边来了,还真长腿了不成!”傻六子一阵兴奋,拿着手电就要四处找。神探连忙制止住了他,说:“老殷,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咱们东拐西拐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升仙梯有一段距离,这么远的距离,鱼怕不是长了腿跑到这里来了吧?” 更可怕的是 ,殷思路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脑子里开始感到一阵空白,继而出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干扰着他正常的思维。他努力地镇定了一下,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联想到鱼在古墓里莫名其妙地丢失这件怪事,现在又经过神探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是啊,要是真的是鱼的话,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指向一个结论:这古墓里除了他们以外,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但是这东西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死者的灵魂? 一联想到除了他们几个活人以外,还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这古墓里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血往头顶涌。 “准备好家伙,保护好自己。”殷思路在极度恐惧之中,不忘告诉兄弟们要小心行事。 烟鬼用手电一照,说:“别咋呼了,那不是升仙梯吗?”借着贼亮的手电一照,殷思路终于看清楚了,原来背后不远处就是升仙梯。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即:鱼有可能是自己蹦跶到这里的。但是在看了水迹的方向后,殷思路再也找不着北了:水迹延伸的方向和现在所处的位置完全是反方向的,也就是说,先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这古墓里确实存在某种神秘而强大的东西! 既然有鱼腥味存在,那就小心地找一找,说不定还能吃上烤鱼呢。鱼腥味在四周散发着,地上也没有水湿的痕迹。刚才认定的那种神秘的蹄子印儿也不见了踪影,一切变得更加的神秘莫测,而这种神秘感反过来加重了大家心里的疑虑。 “殷施主可曾听到呼噜声?”独眼道士侧着耳朵,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不错,是呼噜声,这呼噜声好像从一个深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听着似乎很弱,但是却带着强大的震撼力,直震得人心里发毛。 殷思路等几个人随着灯光的逐渐推进,才发现,洞口似乎正在收缩,渐渐地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去,同是那鱼腥味更加的浓重,毫无疑问,鱼或许就在前方的这个洞里的什么地方。 突然“喵”的一声,几个人一下子从梦中醒来,猛然见到在他们的面前蹲着一只肥胖的野猫,全身豹纹,像猫,又比猫大,估计是猫的一种。那猫见几个人用手电照射着它,瞳孔赶紧收缩了起来,还没有等他们几个人回味过来,就见一道黑影从他们的脚下蹿了出去。 “猫,是只老猫!”傻六子吓得心里”扑通扑通“地直跳,差点没有跳起来。傻六子刚要举起老套筒,那野猫就不见了踪影。 “娘的,便宜这畜生了,一只猫吃两条鱼,奢侈啊!”烟鬼一听见是猫,知道吃烤鱼变成了梦想。 猫离开了窝儿,几个人才壮着胆子走进了猫窝儿。刚进入猫窝儿,才发现这里一下子开阔起来,而且好像是卧室之类的地方。先前几个人也没有找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卧室。 两条鱼的骨头也快被野猫给吃光了,看来这只野猫有很长时间没有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老殷,这是什么地方,装修得够他娘的精美了!”烟鬼说着,用手摸了摸精美的墙壁。墙壁上古铜色的装饰,更加显得这个卧室庄重。更在其他地方一样,在门口的地方,挂着几条铜鱼。无疑,这不是新的古墓,而是鱼国古墓结构的一部分。 然而殷思路没有兴趣来看这些精美的墙壁雕刻,而是在回想着一个问题:这只猫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墓室的?在他们前还是后?如果是后,还能理解,如果是先他们一步进入,那封闭得墓室它是怎么打开的呢?难道它知道这墓室里的机关?想着,想着,殷思路不觉得喊了一声:“不好!” 其他兄弟们以为野猫又出现了,连忙问:“在哪儿?” 殷思路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不安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野猫有点怪?它到底是怎么进入墓室的?” 这个问题重新把兄弟们带进了恐惧之中,漆黑的四周总觉得那只猫躲藏在某个角落里,瞪着两只贼亮的眼睛盯着他们,一旦他们出现什么疏忽,它就会扑上来撕咬他们。 “我现在强烈怀疑那只豹猫可能被古墓里的灵魂所控制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它对于咱们的危险性就更大了。”殷思路总觉得自己头上的神经绷着一根弦。情况更糟糕的时候,现在那只豹猫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究竟这只豹猫是不是为古墓里的灵魂所控制,但单单就其能够进入古墓这一件事来看,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豹猫。种种迹象表明,这绝对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豹猫,每想到这里,几个人就觉得毛骨悚然。。。。。。。。。。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二节 一张怪脸 慌乱中,六个人钻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这个山洞也是血红血红的,明显也是铁矿石含量很高,氧化之后才变成了这样。殷思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大黄在瞬间变成了一张完整的皮附在骨架上,肠子和肉似乎在一瞬间都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吸干了。 “哎呀,一定是触怒了老神仙,惩罚咱们了!”老邓心里惶惶不安,说着甩手就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巴掌。说实话,还得感谢大黄,要不是这条忠实的家犬,估计死得就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这个山洞跟其他山洞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山洞的墙壁上隐约有一些古老的文字,全部是象形文字,神探更加确定,这个地方,或许跟消失了的鱼国古墓有一定的联系。神探比较心细,在血红的铁渣壁上小心地用铲子刮蹭了几下,那些隐隐约约的文字就露了出来,其中在开头的时候,画着一个象形文字“鱼”。其他的字比较复杂,一时不好辨认,只能请教专门考古的老教授或许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当他们走进这个山洞的时候,他们统统会无缘无故地产生一丝恐惧,瞬间精神崩溃,但是出了洞口,正常的思维又来了。好像在一瞬间被什么力量催眠了一样。 眼前出现一个巫师,他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上不是发冷,而是觉得很燥热,心慌起来,想跑,却觉得自己的脚好像不听话了一样,动弹不得。洞里一丝风斗没有,那个巫师却漂浮在空中,那巫师伸出干瘪的瘦骨嶙峋的手,向自己召唤,让他到他那里去。 那是死亡的境界,只有即将灵魂出窍的人才能看见巫师。突然间,殷思路醒悟了,拼命地朝洞口的方向一跃,总算逃过了死亡的威胁。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章 天仁罗寿宫 眼前的悬梯拐来拐去,阶梯上由于雨水的渗透,很潮湿。古墓在地下一百多米深处,他们不知道往下走了多久,只是凭感觉,觉得有一百多米深,几个人开始感觉到害怕。地宫由于在地下很神秘的地方,犹如一下子进入了冬天,温度随之也降到了零下几十度,这样的地方,由于对细菌有天然的防护作用,所以推测,如果幸运的话,还能见到卡布隆的尸身,也许还有其他陪葬的人。 傻六子后来被鬼上身,对着殷思路说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硬按殷思路的头,非要他跪下。这话语,就连见多识广的神探也惊得目瞪口呆,只能肯定,这是一种已经消失了的古中国用语。他们意识到,傻六子被鬼上身。傻六子开始拿着一个瓶子朝自己头上砸去,一边砸,一边仰面朝上怪笑着,样子怪恐怖的,瞬间血流满面,但是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好,六子中邪了,如果我们再不救他的话,估计他就要在这里作古了!”在这间古墓里的鬼魂用邪恶的力量控制住了傻六子的头脑,令其开始疯狂地自杀。咒语这个古老的报复方式,即使科技发达的现在,也令许多专家费解,而一个死人通过神秘的诅咒,竟然能控制活人的身躯。傻六子当时笑话卡布隆,没有想到咒语终于应验了。 独眼道士见状,立即手书辟邪符一张,迎面贴在了傻六子的额头上。傻六子立即放下了瓶子,摔倒在地上。他们本以为没有事儿了,但是刚过了一会儿,傻六子突然朝一个黑暗的方向跑去,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人追了过去,却发现眼前都是粗略凿过的墓室墙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出口。 奇怪,傻六子究竟到哪里去了?这种突发情况,虽然几个人都想到了最坏,但还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从传说中得知,可以穿墙而过的,似乎只有神仙和鬼,难道傻六子成为了鬼? 一旦成为鬼,就意味着要跟几个人为敌了,虽然往日是兄弟,可到这种情况,傻六子的神志已经被邪恶力量控制住了。一旦再见面,就不能手软。下不了手,就等于送死。 几个人正集中极力寻找着出口,就在这时 ,猛地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巨响,这响声在整个封闭的墓室里经过回音之后,变得更加的刺耳。凭着职业的灵敏度,殷思路大叫一声“不好”,一个鱼跃冲顶,飞身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其他几个人也慌乱地朝别的方向跑去。 还没有等殷思路站起来,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倒塌的巨石立柱正好打在前面的墙上,把墙砸出一个大洞来。烟鬼摸了摸头,还在,口中不觉得说道:“好险,好险!” 神探拿着探照灯朝砸中的一方一照,一个大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先前他们一直寻找的卡布隆的棺椁室,原来就在这里! 棺床是特意用石头刻制的火炬状,颜色红艳,刚看到的那一瞬间,大家都以为一团熊熊大火燃烧,那火炬状的棺床下面有胳膊粗细,却能顶起巨大的石棺,这个力平衡的原理没有想到在这个原始部落里竟然得到了很好的应用,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奥秘,不过,这恰好也印证了屠魔部落是对火的崇拜。只是…… 最后,神探的灯光停留在石棺的顶上突然不动了,“有…。有人,石棺…。后…。。有个人头。”神探这一声不要紧,惊得几个人魂飞魄散,四散逃跑。 不得不承认,自从进了这个几乎处于原始状态的部落首领古墓之后,再加上传说中的诅咒,每个人的神经都处于紧张到几乎要崩溃的边缘,看事物的时候也会时不时产生幻觉。 幸好手里的探照灯这个时候起了灯塔的作用,被惊散的几个人又摸黑陆续聚集到一起,想起刚才的事还心惊肉跳。 烟鬼拉了神探的衣裳角一下,尽量小声问道:“神探,你可瞧清楚喽?” “这些年也没有少见那东西,即使不开灯,我一看形状就能认出来,真的,血淋淋的,样子可怖啊!”神探惊魂未定,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傻六子中邪之后就朝石墙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难道穿墙而过,最后死在了石棺边?凡是被恶鬼附体的人,即使鬼魂离体之后,也很难救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一声长长的怪笑,这怪笑声在地下宫殿里回荡着,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你们听,这…这是不是六子的?”那笑声显得很苍老,很深厚,像是个带着野性的老男人发出的,不过略微带着一些傻六子的腔调。 “是六子,他还没有死!”不过刚才神探在石棺边上看到的血淋淋的头究竟是谁的?这地宫的石门从来没有打开过,也就是说,没有前辈进来过,怎么突然会出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呢?这件怪事谁也说不清楚,只能推断为,神探意志收到了严重的恐惧摧残,看东西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殷思路觉得自己的面前似乎站着一个人,甚至,他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殷思路“呀”了一声,赶紧拿探照灯一照,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还带着笑。殷思路刚要拔出枪来,可是又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再一看,竟然是六子!“救…。救我。”傻六子说完,嘴角流出血来,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殷思路赶紧掐着他的人中,带着哭腔喊道:“六子兄弟,哥答应你,只要你活着回去,哥给你娶个秀才镇最漂亮的媳妇儿,还有,这次如果发财了,哥的那一份儿也归你!”殷思路一会儿掐人中,一会儿又轻微地打打他的腮帮子。 傻六子依旧昏迷着,一方面失血过多,另外被古墓神秘的鬼魂控制着体魄,精力消耗太大。但是一直弄不清楚傻六子刚才究竟怎么一下子就在石墙面前消失了,难道他突然有了障眼法? “节哀顺变吧,老殷,看来六子命也到这里了。”独眼道士看着脉象渐渐微弱的傻六子,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只手在殷思路的肩膀上拍了拍,身子却转过去在眼睛上偷偷抹了一把。 后来殷思路发现了一个现象,生物学上叫“保护色”,最有名的哥们儿就是变色龙,当时傻六子身穿深色的衣服,又受古墓里卡布隆鬼魅的控制,毫无意识但却极其精确地按了石头墙壁上的暗门机关,眨眼就消失在了大家的注意范围内。 由于当时灯光有点暗淡,再加上傻六子穿着深色的衣裳,就在一霎那,他顺利地钻进了这个密室里。而机关大门合上之后,墙壁上严丝合缝,根本发现不了裂缝。如果不是幸好有那根石头柱子帮了忙,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这个倒霉的密室门上,恐怕傻六子就永远留在里面做了“人殉”了。 神探在西方留学的时候,学过急救,这个时候也用到派场。殷思路依旧掐着他的人中,神探让把傻六子放在一个平坦的地方,然后用手在心脏部位使劲压了几下。傻六子的腿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表示还有救。 见有效,神探更加卖力地按了几下,但是效果还是小,这一次,刚才还动了一下的腿却没有任何反应。刻不容缓,神探一下子看见了烟鬼手里的探照灯,就说:“赶紧接线,最好把几个探照灯的电池都接上,目前六子受伤严重,必须电击!”这个时候,几个人才反省过来,也不管有没有用,都把硫酸电池正负极接起来,然后留下两个接头递给了神探。 这种硫酸电池,蓄电量很大,电流也很足,五块电池连在一起,即使达不到220v,至少也比手动急救有效。果然,两个电线接头刚触到傻六子身上,傻六子的全身颤抖了一下,随即听到傻六子“啊”了一声,大家这才把悬着的心收了回来,赶紧喂了傻六子几口水喝,又休息了一阵子才逐渐睁开了眼睛。 傻六子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找到宝贝儿了没有?”还他娘的宝贝呢,差点都把命给丢了,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但是念到傻六子大病初愈,谁也不敢说出来,怕刺激他的大脑。 独眼道士凑过来说:“六子,贫道一直想跟你说个事儿,别看你长得体格茁壮,但是你的生辰八字弱,见不得不干净的东西,直接跟你说了吧,就是容易招邪。” 傻六子张开了干裂的嘴唇要水喝,轻咳嗽了两声,无力地说:“老道你说得没错,所以俺娘就给俺求了个七星神针包,本来俺一直挂在身上的,可是后来在一次倒斗的时候丢了。” 见地上有好几块黑乎乎的东西,傻六子立即笑了起来,说,各位大侠,你们就骗我吧,这不是宝贝是啥? 殷思路这才对他说,刚才你晕倒了,是电击你用的。听到这里,傻六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你们也太他娘的狠了吧,咋能用电击我呢?不过也正好感谢这电击,当时我正在阎王殿里漫步,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不舒服,心想,一定家里有事,就赶紧往外跑,幸好跑出了阎罗殿,不然,你们兄弟的情分就此拜别了。 烟鬼就笑了,抢断说,你少扯淡了,要不是因为你,咱们消耗了太多的电,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不信你一会儿瞧瞧,灯光肯定暗了许多。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一章】 黄疯子 第一章 黄姓摸金校尉 得到人皮图案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几乎全中国所有的大墓上面全有,其中一个很大的圈则标注在了新疆地区。 标注在新疆地区,无疑是大的,丝绸之路上留下了多少财富的传奇,还有三十六国的诡异神秘:乌孙、龟兹、焉耆、若羌、楼兰、且末、小宛、戎卢、弥、渠勒、皮山、西夜、蒲犁、依耐、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尉犁、姑墨、卑陆、乌贪訾、卑陆后国、单桓、蒲类蒲类后国、西且弥、劫国、狐胡、山国、车师前国车师后国、师车尉都国、车师后城国 除此之外还有大宛、安息、大月氏、康居、浩罕、坎巨提、乌弋山离,太神奇了,除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无数金银财宝外,还有令人垂涎的楼兰美女,据说即使是干尸,也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下,来陪自己睡觉,这年头,疯狂的想法太多了。。。。。。。 不过,二狐子生前只是说,那个大的圆圈,其实是一个废弃的神秘古城。摸金派原来一共有六个摸金校尉冒着饿死、渴死,被风沙埋葬的风险,曾经闯入了那座神秘的古城,可惜,功败垂成,他们六个人中死了五个,另外一个回到中土后,吓得有些神经不正常了。曾经无数个摸金派门人去找过这个姓黄的前辈,可是要么找不到,要么找到了,他已经疯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办法,二狐子只好在人皮图案上随便标注了一下,记得有这么一个古城存在。可惜二狐子死了,倒斗的队伍又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如果有那位曾经到过古城的黄老前辈领路,在茫茫的沙漠里,也少走点弯路,少一些牺牲。 况且,摸金派一般都是单独行动,跟搬山卸岭派完全相反,这位黄老前辈回来后,就一直处于隐居状态,要找到此人,真是如大海捞针一样。可是,即便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已经疯掉了。。。。。。 然而殷思路还是不死心,他说舅舅前些年碰到他的时候,肯定跟他谈论过什么,否则不会随便在人皮图案上画上这么一个大圆圈,肯定有他的意思。究竟当时他们俩谈了没有,具体谈了什么,现在一点都没有记录。 “不行,必须找到这个黄前辈,多少也得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否则,咱们冒的风险比坐在炸弹上还大!”殷思路瞧着其他四个兄弟说。 “可是大哥,地方这么大,咱们去哪里找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问吧?”傻六子问。 “找到他不难,舅舅活着的时候,有一次跟我盘点天下摸金校尉,也提到了他,幸亏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儿,问了一下他的住处,要不然,恐怕咱们得费更大的力气了。”殷思路说,“如果这位黄前辈不疯的话,在摸金校尉排行里,他不排第一,也得排在第二位。” “要是能把他的疯病治好就行了,即使他不跟咱们去,跟咱们说清楚路线也行。”神探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人被吓疯了,可见他一定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究竟那天晚上,黄前辈和五个同行见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成不成?”神探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接着,神探就对大伙说了。 接着,五个人商量妥当,留下三个在家里准备,殷思路和神探直奔黄前辈的家里来。 黄前辈的家在咸阳,咸阳这个地方,古墓到处是,有时候村里人去地,挖一下就能挖出古董来,跟沙特的石油差不多,挖一下,就冒出石油来了。所以黄前辈生长在这种地方,从小就跟古墓打交道,后来入了摸金派。 找到黄前辈家的时候,村里人都叫他“黄疯子”,一说黄疯子都知道,再多问几句,村里人就说老长时间了,具体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了,反正说是出去挣大钱了,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回来就疯了------幸亏回来才疯了,否则死在外头家里人都不知道。 殷思路看了神探一眼,这么一说,这个“黄疯子”十有八九就是黄前辈了。 在村里东拐西拐,好不容易在村的东头找到了,见一个老婆婆正在台阶上喂一个老头吃饭。那老头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坐在台阶上。 “乖,张开嘴!”老婆婆好像在哄孩子吃饭一样,黄疯子也不张嘴,目光呆滞地看着其他地方。 “是不是害怕烫啊?来,吹吹就不烫了!”老婆婆又耐心地帮着他吹了几口,“张嘴啊,不张嘴怎么吃饭呢?你说你连饿了都不知道,你存心让人着急!” 殷思路和神探看到这副模样,都觉得可怜,想不到当年一个叱咤风云的摸金校尉,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人看了心疼。看来外面传的不错,黄前辈是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 殷思路和神探心里此时也凉了大半截,突然觉得这趟实在不该来,即使来了,也难说能得到有效的信息。不过,神探说咱们还没有使用咱们的秘密武器呢,咋就说医治不好他? 老婆婆见来了两个人,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说:“你们是来找我们家老黄的吧?来了也没有用,人都这样了,你们那行他早就金盆洗手了,你们还是趁早走吧,走晚了,转不出这山,小心野兽!” 两个人这才知道摸金派的人来找过他,都想从黄前辈的嘴里得到那座古城的有效信息,看样子他们肯定都悻悻离去,因为黄前辈现在连吃饭都得人喂,更别说什么荒漠迷城了。 “我们确实是摸金门人,但是我们这次来,是来医治黄前辈的。”神探赶紧朝老婆婆解释。 “你们懂医术?”老婆婆似乎不相信他们俩。 “家父是秀才镇的名医,本人虽然不是专职郎中,可是好歹也跟父亲学习了几手,这次听说黄前辈疯了,作为晚辈,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摸金校尉。。。。啊,不,正常人就这样疯了,即使不是一个门派的,我也会救他,自古以来,治病救人就是我们做郎中的义不容辞的职责!”经过神探一番精辟的解释,终于打消了老婆婆的顾虑。 可是老婆婆在身边,两个人不好施展,只好对老婆婆说:“这事不能旁人在身边,在身边的话就不灵验了!” 老婆婆疑惑地瞧着两人,不知道他们要耍什么把戏,不过为了救治自己的丈夫,暂时回避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老婆婆就说:“反正来了都是客,晌午也甭走了,家里也没有啥好打发你们的,就将就着吃点吧------我去做饭!” 等老婆婆回避后,殷思路从腰间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来,在黄疯子的眼前晃了晃,疯子的眼睛珠突然有了灵光,转动了几下,伸手来抢。 殷思路也没有躲闪,就给了他。 黄疯子把小刀拿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看,足足有半刻钟,突然他说了一句话。。。。。。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章 】 以毒攻毒 疯子看了两个人送上的小刀,终于说出了一句让两个人差点晕倒的话:“摸金符!”黄疯子终于有了记忆:“摸金符,没错,是摸金符!” “黄前辈,今天来实在有点冒昧!”神探上前赶紧谢罪。殷思路也赶紧上前说:“是啊是啊,还希望黄前辈原谅晚辈一时鲁莽。。。。。。”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你们。。。你们难道是摸金校尉?”黄疯子看看摸金符,又看看两个人。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说:“黄前辈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至今摸金派也就数得上您技艺高超了!” “哪里哪里,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你们的师傅是?”黄前辈现在一点都不疯了,思路异常地清晰。 “二狐子,您听说过吗?”殷思路试探着说。 “呵呵呵,何止听说过,这个人我见都见过,前些年来的时候,我的病还没有这么厉害,还跟他谈过一些事儿------你是说他是你师父?”黄前辈不紧不慢地问。 “哈哈,何止师父,他也是我舅舅。”殷思路觉得谈话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二狐子是你舅舅?怪不得你手里有摸金符,二狐子这个人虽然为人狡诈,可是本事确是一等的高明,你跟着他,肯定学了不少!”黄前辈若有所思地说。 殷思路本来还想提一下那本破旧的《夏家秘笈》的事情,转念一想,别没事找事了,还是少暴露一些好。 “不对,不对。”黄前辈喃喃地说,“瞧我这记性,二狐子虽然跟摸金门有过一些关系,可是后来他背叛了师门,投靠到而来发丘门下了,怎么手里可能有摸金符呢?” 殷思路见黄前辈果然厉害,知道瞒不住,就直说了:“前辈果然是前辈,可是您忘记我娘她是谁了吗?” “你娘?你的意思是夏校尉?你的她的儿子?”黄前辈吃惊地打量着殷思路。 这时在旁边的神探也帮衬着说:“这还有假,他手里的摸金符就是夏校尉传给他的!” “我其实是她的养子,叫殷思路,这位是我的兄弟,叫神探,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介绍一下。”其实,殷思路心里想,刚来的时候,我们俩介绍,你也听不懂。 “啊,养子,那夏校尉不是。。。。。。。”黄前辈疑惑地问。 “我知道您的意思,你是说我那两个哥哥吧?他们和我爹都死了。”殷思路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死了?死在哪里了?”黄前辈眼睛睁得大大的。殷思路和神探以为他的病又犯了,吓得赶紧后退。后来才发觉他的眼神正常,才接着说:“诰命夫人墓。” “哈哈哈,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呢?诰命夫人墓是个什么地方,别说摸金派了,就是一般的村民也能轻易打进去,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夏校尉的后人!”黄前辈冷笑着问。 “哈哈哈哈,黄前辈不愧是高人,不过您别忘了,在诰命夫人墓的下方,竟然有一座战国墓,三个人来不及防备,全部遇难了!”殷思路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积石流沙?”黄前辈歪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是暗弩!”殷思路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谁能想到,几千年的东西,还能发挥作用!” 黄前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说:“看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侄子,你也别难过,咱们摸金派虽然靠技术吃饭,可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也是拿着命去顶啊!” 谈了好半天,在转移到了正题上:“说吧,你们俩来找我,有什么事?”黄前辈自然猜测到了两个人的来意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黄前辈还有心的话,愿不愿意再到荒漠里走一遭?”神探赶紧抛出了他们的宏伟计划。 殷思路见神探终于说出了他们的计划,也不再隐瞒什么,就说:“前辈,听说你们二十年前在荒漠里倒了个大斗。。。。。。” 不提这个还行,现在一提,黄前辈立即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来了:“好长时间没有流泪了,都不知道流泪时啥滋味了------死了五个人,五条活生生的生命,五个,整整五个人。。。。。。”黄前辈痛苦地伸出一个手掌,那只手明显在颤抖。 “最后只有我一个稀里糊涂地活过来了,是阎王爷放了我一次。”黄前辈又叹息了一声。 “惨不忍睹啊,太惨了,我至今还记得他们死时的样子,为此,我的头上留下了一个很长的伤疤。。。。。。”说着,黄前辈扒拉开头发,让两个人看。 那条伤疤很长,几乎把整个头分成了两半。 “是什么东西劈的?”殷思路问。 “不知道,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我没有进去,只是在洞口附近负责望风,有个叫龙老二的,本来要跟我一起负责放风的,可是临时叫他下去了,后来我听到洞里声音不对劲,就要下去看,刚下了一截,猛然觉得头上疼了一下,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龙老二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他还有个老婆,生了一个了,正怀着一个,我都没脸去见她了。。。。。。”黄前辈开始讲述以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三章】 晒尸房 黄前辈真名叫黄鼎文,这个有很高含义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取的,不过有的村里人生了孩子,不敢贸然给孩子取名,就找个算命的,先把孩子的生辰八字说出来,让赤脚算命先生给掰扯掰扯,瞧瞧五行,水命注意什么,火命注意什么,土命又注意什么,就是五行那一套,最后名字的决定权反而给了算命先生,不但要 好吃好喝的请着,还得多给些钱,讨个吉利。 那天到村里正好碰到一个算命先生------其实这算命先生,明着给人算命,暗地里也是生意人,哪里有生意做,就往哪里去------这个算命先生,听说黄家生了个儿子,自然要朝黄家去。 凡是算命先生,即使知道这孩子将来不成什么大气,也是为了多讨点赏钱,胡说八道一通,说这孩子将来入不了武行,只能在“文科”上有出息,干脆叫“鼎文”吧!于是,一个新的黄鼎文就诞生了! 而黄鼎文的母亲,正好是村里一个巫婆,平时就给人看病,神道鬼行,她都信,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她自然深信不疑。那时候虽然是动乱年代,可是黄氏夫人却从来不缺少吃的。村里人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有个习俗,可以吧辛苦积攒的粮食拿出来,送给帮他们看病驱魔的黄氏夫人。就这样,黄鼎文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后来黄氏老妇人一死,黄鼎文失去了依靠,看病驱魔他没有继承下来,老婆孩子天天挨饿,女人吗,就图个安心过日子,可是这日子没法过了,有一天,黄鼎文的老婆就带着孩子改嫁了。 后来黄鼎文没有办法,慢慢接触了一些倒斗的人,开始入了这一行。黄鼎文没有从了“文”,反而入了“倒斗”这一行,也算是“人各有命”,不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就能决定了的。 黄鼎文先是在咸阳倒了几次斗,不是运气不好,就是没有成功,也没有发了什么大财。不过唯一的好运气是他碰到了摸金派的人,学了一些真本事。 有一天,兄弟几个闲着没事,就闲聊起来。一聊聊到了沙漠古城的事儿。当时也正年轻,血气方刚,六个人就商量着去一趟沙漠,在他们的眼里,沙漠里的东西就好像白捡一样容易。 刚进入荒漠不久,六个人就碰到了一件怪事。沙漠里活着的动物,不是钻到地下,就是极其的耐渴,最常见的就是骆驼,一次吃饱喝足,即使将来好几天不吃喝也没有事,可是人就不行了。 “我记得那是八月份,我们六个人刚进入沙漠不久,热得受不了,其中有个叫龙老二的,有些肥胖,胖人最怕热了,身上的汗跟小河流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龙老二说热得受不了,还是在咸阳倒斗好。其实谁都知道,地宫里阴风‘嗖嗖’的,浑身都觉得直冒冷汗,绝对是避暑的好地方。没有办法,踏入虎穴,再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六个人就硬着头皮往前走。”说到这里,黄前辈喝了口水,强调了一下,“这是在沙漠里第一碰到的怪事。” 黄前辈瞧了神探和殷思路一眼,卖了个乖,说:“你们猜我们碰见谁了?你们猜也猜不出来,晒尸棚!湘西怒晴的苗族赶尸的习俗咱见过,可是没有见过新疆荒漠里晒尸的习俗!” “当时不光是龙老二龙胖子热,我们几个瘦猴也热,可是为了坚定队伍的决心,谁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往前走,希望能碰到什么绿洲或者一间草棚啥的,可以暂时避一下暑。”黄前辈完全进入了当时的场景,“龙胖子热得受不了,自然就多加留心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他指着前面说,你们快看,是不是有个房子?一听说是房子,我们几个都觉得有盼头了,身上这时候反倒觉得凉爽了些。” 黄前辈等六个人就朝那个房子走去,在沙漠里能碰见这样的好事,无疑是天上掉馅饼。就在离房子几十米远的时候,龙胖子突然说,不对劲啊,好像不是个房子。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五个人才注意到,真的不是一个房子,说白了,就是用几个木柱子搭起来的架子。 架子上好像挂着些什么东西,黑长黑长的!等六个人再靠近些,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四周的横梁上全部吊着尸体!有的已经干了,有的好像刚挂上去。 “真他娘的倒霉,没有想到进沙漠第一次就碰见这事儿!”龙老二在毒辣的太阳下半闭着眼睛,说。 黄鼎文说这是不是个刑场,他的意思是这里是不是个行使绞刑的断头台,有些罪犯穷凶极恶,大多是山上的头儿,手下的弟兄少说也有几十个,所以就不能简单地公开枪毙,那样会遭到劫法场的危险,一般就拉到这种秘密的地方来执行。 六个人里,别看梁祝是个瘦猴,可是猴精猴精的,他爹是个杀猪的,生了个儿子,本来想跟“猪“沾些光,取名叫“梁猪”,可是老婆死也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不能指望他还杀猪,就取了个谐音:梁祝。梁祝果然有老爹的传授,五岁上就开始拿刀杀猪,不过是在猪身上没个章法的乱捅。后来才入了摸金派这一门。 梁祝闻了一下,说:“你们谁鼻子灵?闻闻这里是不是有香味?”他这么一说,其他五个人才闻到,这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当时都被眼前这阵势吓唬住了,谁也没有意识。 梁祝的推断是正确的:如果是死刑犯的话 ,这里不可能还给喷洒点香水。况且这些尸体身上都完好,没有啥特别明显的受伤痕迹。 于是六个人就推断:会不会是沙漠里专门用来制作干尸的?那时候没有福尔马林液,不能浸泡尸体,保持尸体不受腐烂细菌的影响,所以新疆人民就独特地发现了制作干尸防止腐烂的伟大发明。 说起防腐技术,中国是个泱泱大国,上下几千年,有很多防腐的方法,比如可以在尸体上涂抹防腐剂,最重要的就是香料,比如中国的龙脑、安息香,它们使得空气清新,尸体散发香气,防腐杀,中国人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涂抹在尸体上用来防腐了。特别是古埃及人,用乳香制造的香尸,也就是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另外一种防腐技术可以从墓葬上下手。“黄肠题凑”就是一种不错的防腐手段。“黄肠”,就是指柏木的黄心,即去皮后的柏木。“题凑”指木枋的头一律向内排列,这样的堆积形式牢固。“黄肠题凑”,合起来解释就是指,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枋堆垒而成的框形结构。棺椁周围用木头垒起一圈墙,上面盖上顶板,就像一间房子似的,外面还有便房。天子以下的诸侯、大夫、士也可以用题凑,但一般不能用柏木,因为墓葬用材有严格的等级限制,不过可用松木、梓木代替。汉代的名将霍光死后,汉宣帝考虑到他生前的卓越贡献,“赐给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 “黄肠题凑”代表着墓主人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而另一层意思就是有利于保护棺木,防止损坏。不过这种墓葬确实代价很高, 黄心柏木有上万根之多!尽管浪费,但是只要能够达到最佳的防腐效果,古代达官贵族们才不管那么多呢!可以说,“黄肠题凑”古代达官显贵采用的棺椁防腐技术,不是一般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再有一种就是干尸,木乃伊说白了就是人工干尸。古埃及法老死后被剖开体腔,取出内脏,尸体用热溶的松香浇灌,然后用浸透松香的布包裹,出土的木乃伊在颅内、乳突小房内均有松香。也能达到防腐的效果。 而眼前被吊着的干尸,属于人工干尸,普通老百姓一般都能负担起。利用新疆干燥高温天气,让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干尸。除了楼兰干尸外,哈密也有干尸,根当地制作葡萄干一样。在极干燥的环境中,尸体内的水分便很快蒸发。与此同时也抑制了细菌的繁殖,尸体的腐败也就停止,并较好地保存下来。 人刚死以后,尸体比较容易腐烂,制作成干尸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在身体上涂抹熏香是个不错的办法。刚才六个人闻到的香味,就是从刚挂上去的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 龙老二、黄鼎文他们六个人,本来刚才还觉得闷热得受不了,可是现在,一见这阵势,个个都吓得直吐舌头,脊背上立即直冒冷汗,心里开始念叨起菩萨来。 为了防止诈尸,四周的柱子、横梁上都刷着红色的朱砂。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还是不招惹死去的人为好,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缠自己。 “也算,找房子没有找到,这下倒好,凉也乘了!”梁祝无奈地笑了几声。 有几具已经制作成干尸的,能很清楚地瞧见青色的血管。谁知道龙老二平时夸自己多么大胆,到这个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了,开始“哇哇”地呕吐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取笑龙老二,几乎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猛然见几具刚挂上去的尸体开始摇晃起来! “不好,要诈尸了!”黄鼎文觉得不对劲,见有一具尸体疯狂地晃来晃去,似乎想挣脱上面捆绑着手的绳子! 于是五个人慌忙掏出黑驴蹄子,紧紧地拿在手里,龙老二也不再呕吐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来,朝那个剧烈晃动着的尸体洒去。但是,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糯米居然没有起到作用,那尸体晃动得更加厉害了,没有办法,只好动用手里的黑驴蹄子了。 五个人像扔手榴弹一样,轮番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晃动的尸体上,只听得“吱吱”两声,六个人立即觉得身上发毛。。。。。。。 五个黑驴蹄子好像起作用了,尸体开始慢慢地停止了晃动,就在六个人暗自庆幸的时候,猛然间尸体又是一阵晃动,六个人还没有瞧清楚,就见两个硕大的黑东西掉到了地上,“吱吱”两声,叫得人心惊胆裂。 借助强烈的阳光,六个人总算瞧清楚了:两只巨大的老鼠,那个头足足可以跟一头小猪有一拼,牙齿格外锋利,开始这牙齿真的为了吃干尸而生,大自然真是很奇特,一物降一物。 这不是一般的家鼠,跟地鼠也有一些区别,它们的窝一般在沙漠地下四十米,这样才能隔绝沙漠的炎热,而呼出的潮气,又润湿了洞里的空气。它们的牙齿好像天生为了吃干尸而生,牙齿很锋利,能够轻易地撕开干尸。 它们的肾竟然可以自动过滤尿液,然后再把大部分水分重新送到血管里,这样就可以反复利用。 所以这些特殊的老鼠,即使吃干尸,也不需饮用水! 两只老鼠凭借着自己锋利的牙齿,见有六个活人站在它们面前, 显得没有惊慌逃走的意思,反而扭头站立在那里,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似乎在警告六个人。 双方对峙了半天,谁也不敢轻易动一下,突然,两只老鼠像是见到猫一样,丢下干尸,没命地朝沙漠远方跑去。这个突然的变故,把六个人看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鼎文跟山里道士学过一些功夫,脚下功夫了得,喊了一声:“你们等我,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就健步如飞一样追了过去。 黄鼎文追了半天,远远地瞧着两只老鼠“嗖”的一下不见了,等黄鼎文追到了,才发现在自己的周围,多了一些一人高的石头小丘陵,那些小丘陵上到处雕刻着一些走兽图,再找两个硕鼠,没有了踪影。只是在一块巨大的刻着八只老鼠模样图画的石头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章】 萨满神鼠 黄鼎文当下估计这两只硕鼠肯定是钻到这个洞里去了,等回去叫来兄弟们,再回来收拾它们不迟。黄鼎文记下记号,立即返回去找五个兄弟,还没有走多远,就见五个人没精打采地朝这里找来了。 “我们五个人都以为你被那两只老鼠吃了,就慌不择路找来了,你还笑!”龙老二由于肥胖的缘故,已经气喘吁吁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双手叉在腿上,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嘿嘿,它们要是吃了我,可比吃了唐僧肉好吃多了!”黄鼎文开着玩笑说。 “你的肉可比不上唐僧肉,不过要是跟干尸比,还有得一拼,至少味道鲜嫩!”梁祝不怀好意地嘿嘿坏笑着。 “那两只大老鼠,我已经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了,咱们既然碰见了,干脆来个直捣黄龙府,把它们的窝端了,抓住它们,瞧瞧这些吃干尸的老鼠有啥本事!”黄鼎文一时性起,也忘了这次来沙漠的中心任务了,非要跟这两只大老鼠过不去。 五个人里,这时候竟然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有的同意,同意的原因是好奇,有的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是认为既然是来沙漠里倒斗的,怎么能来这里捣腾老鼠洞呢?最后在黄鼎文的劝说下,最终才统一了思想:挖! 开始的时候,梁祝提议来点柴烧,一把火把它们俩给呛出来。黄鼎文不同意,说这两只老鼠说不定成精了,洞里一定有好东西,一把火倒是省事,可是烧了宝贝就可惜了! 其他五个人将信将疑,小心地沿着老鼠洞挖下去,洞口越挖越大,足足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为了防止两只老鼠突然蹿出来咬人,六个人最后决定,四个人进去,留两个人在外头,一来防止两鼠突然逃窜,二来也为了防止同行突然出现,在外头望风。 本来倒斗这一行的人,个个胆子都很大,可是六个人因为刚才瞧见了老鼠吃干尸的场景,现在胆量突然变小了,谁也不愿意进去。既然洞都挖开了,现在撤退也不是个办法,最后六个人就拿出抓阄的方法来确定:六根小棒子,两根长的,四根短的。抓住短的就要下去,抓住长的两个人就留在外面望风。 黄鼎文说:“我无所谓,你们先抽,剩下的一个就是我的,结果,龙老二抽了一支,长的。他立即喜出望外!其他四个人依次抽了一根,结果果然是受苦受难的兄弟:四个人居然抽了一样的,短的!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长的。黄鼎文说:“公平吧?你们都瞧见了,我可是最后一个抽的------你们也别害怕,把手里的家伙握紧点,咱们啥场面没有见识过,偏偏碰到两只大老鼠把你们吓得尿了裤子!” 梁祝鼻子一哼,说大不了一死,谁说老子怕了?梁祝是典型的傻大胆,当年夜里专门去捉蝎子,掀开一对乱石头,用手电一照,没想到他娘的里面竟然躺着一具死尸,好像死了没多久,其他人吓得哭爹喊娘地跑了,唯独梁祝不怕,把死人身上爬着的蝎子抓了个尽光,回来一过秤,足足有三两之多,所以,这正应验了一句话:财富是留给有胆量的人的! 有了梁祝这一句话,其他人才稍微放心了些。 四个人里,还有一个叫颜书生的人,因为姓颜,所以总是推崇颜真卿为自己的祖先。颜真卿是古代著名的书法家,所以他立志要做颜家的好子孙,常常没有事的时候,就拿起棍子,在地上狂写一通,练习笔法,可是他写了好几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颜书生开始还不服气,依旧闭门练习写字,可是写了大半年,自己以为很成功,写得龙飞凤舞,很是得意,以为自己修炼成仙了,就在集市上摆了个摊位,给人写信,卖字。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字没有卖出去,摊位没了。 没有了生活来源,就等于慢性自杀。 男人是最怕被逼的,一旦被逼了,书生也能变成饿狼。 人生不是总是倒霉的,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梁祝,按理说他们兄弟俩也算是有缘分,那天梁祝碰巧就需要给家里捎给信,自己不会写,听说了颜书生的事儿,就赶到集市上找他,结果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一打听,才知道颜书生早就改行了。 改行归改行,这信好歹得写成,家里还等着回信呢。 梁祝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了颜书生的家。接下来出现的情况令梁祝措手不及:当听说了梁祝的来意后,颜书生突然眼睛斜了, 然后就倒地不动了,家里人恩赶紧掐人中,迫不得已拿冷水泼了一通,才苏醒过来,苏醒后,看见梁祝又抱着哭了一通,好半天才劝说住了。 不哭了之后,梁祝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哭? 其实这个问题问得很愚蠢,哭无非有三种:高兴的时候哭,痛苦的时候哭,还是最后一种,就是傻哭。 颜书生一听,又是把嘴一咧,想要哭。 但是他终究没有哭。 “激动啊,激动,我今天能遇到你这么一个知音,算是没有白活!”颜书生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梁祝愣了半天。 接下来这句话,让梁祝彻底明白了颜书生的意思:半年了,从他开始在集市上摆地摊,卖字开始,还没有一个人找过他,他们平时围观,讥笑他,现在,真正有一个需要找他写字的人来了。 接下来的又一句话让梁祝又愣了一下:今天我不收你一分钱,全权为您效劳! “别。。。别。。。。”,除了说“别”以外,梁祝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恰其实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对于一个已经患有严重精神障碍,长期得不到宣泄的人来说,一切的话都是废话! 于是,一封经典的家书出现了。 “你说我写。”颜书生说。 “就说我在外头发大财了,你们不用光着屁股了。”梁祝说。 颜书生“扑哧”笑出声来:“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俗,俗啊,跟家里人写信,都得上得了桌面的,文采有没有不重要,问题是有些避讳的东西咱们还是要避讳的,比如说。。。比如说你刚才说的屁股。” “啥他娘的避讳不避讳,我跟家里人说这个他就懂,你说得文绉绉的,他们根本就不懂,以为我在骗他们。” 颜书生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梁祝放心了:你就放心吧,他们肯定能看得懂。 颜书生用平生所学,写了一份堪称经典的家书,足足从早上写到了晚上才宣告结束。 不论写得好坏,单从这种负责任的精神来看,他真的感动了梁祝。 “好兄弟,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来,这是你应该得的!”说着,梁祝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洋来,扔到了桌子上。 谁知颜书生还真的有点骨气,书生的骨气,他拒绝了。 “你看不起我?”梁祝有点生气。 “你错了,你能找我写字,已经算是给我颜家很大的面子了,如果我现在再要你的钱,就更谈不上了!” “好兄弟!”梁祝拍了拍颜书生单薄的肩膀。 梁祝走到了门口,突然又返回来了:“艳书生,如果能活着回去,你愿意不愿意改行?” “改行?”颜书生有点迷茫,“人都胡子拉碴了 ,还改啥行,凑合着到死吧。” 梁祝笑了,颜书生也笑了。 “不过你说的改行,在下倒是有几分心思听听。”颜书生乐呵呵地瞧着梁祝说。 “挣钱,咱们挣他奶娘的大钱!”梁祝神秘地一笑。 “什么行业?” “倒斗!” “倒。。。倒斗?”颜书生不懂得这个盗墓行业的暗语。 “如果你有诚意,明天就到村西口的关帝庙找我,我在那里等你。”梁祝眨了眨眼,走了。 第二天,颜书生去了,两个人没想到一拍即合。 颜书生眼瞅着自己被选中要进鼠洞,目光有些呆滞,吓得浑身哆嗦,带着哭腔对黄鼎文说:“文哥,万一我出不来了,你可要替我收尸,帮忙找个鬼妻,美丑都要,千万别让我打光棍!” 黄鼎文觉得好笑,就笑着说:“说吧,你想要几房?” 颜书生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一房就够了,反正死了,多要几个也没有啥大用!” 黄鼎文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哥哥满足你,去吧,真主会保佑你的!” 可是这世界上有鬼你不信,偏偏颜书生的话应验了,进去半天后,没有了声音。。。。。。。。 黄鼎文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颜书生到底是死还是活?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五章】 神秘的宗教 黄鼎文颤抖了半天,一种不祥的预感加速着他的心跳,额头上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淌。 他咬了咬牙,拖了把铁锹,进去了。 刚开始进去就是害怕,其他的跟别的洞穴没有啥大区别。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摸着墙往里走。 沙漠里很热,很干燥,可是这么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冷,出奇的冷;潮湿,你能感觉到阵阵阴冷的湿气朝自己扑来。 黄鼎文把手里的铁锹紧紧抵攥着,眼睛却四下里搜索着,突然,他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举灯一看,一个葫芦瓢子------人的头骨!同时一股血腥气逐渐地飘过来,准确的说,应该是直接钻到了黄鼎文的鼻子里。成天跟粽子打交道,这种血腥气,黄鼎文太熟悉了,种种预感告诉他:颜书生杆屁了!光荣捐躯给了倒斗这项无尚光荣的事业! “书生毕竟是书生,写字画画还可以,要是来这里论道,哼!”黄鼎文冷笑了一声,顺便给自己提了个醒:小心点,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不过带着侥幸心理,他朝里面喊了一声:“颜书生!” 得到的结果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没有回声,最后传到他耳朵里的,还是他自己的破鸭子声。 那两只该死的老鼠,肯定正在用邪恶的眼睛瞧着自己往里头钻。 黄鼎文,你钻了,再钻你就是颜书生的下场! 这句心理暗示来得太及时了,在一个人的头脑没有被血液完全充满之前,最好保持一点点清醒。 就在黄鼎文准备退出洞穴自保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就好像刚刚灌了二两二锅头,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凭借着残余的意识,黄鼎文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什么催眠一样,晕乎乎的直想躺下来睡个懒觉。 他总觉得身后有一个人正在盯着自己看,邪笑着,而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上不再感觉到寒冷,而是跟沙漠里一样的灼热,心理无故的发慌,想要跑,却怎么也拔不起腿来。 模糊中,他看到了两个神秘的女子,披头散发,好像是巫师,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似乎正随风飘摇着,笑着朝他招手,让他过去。 “可怜人,跟我们走吧!”黄鼎文的耳边不时传来在这样的召唤声。 黄鼎文毫无意识地跟着她们向前走了几步,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他隐约意识到,这两只萨满教的神鼠原来经过萨满教巫师的训导,最后成精,现在竟然也懂得如何的迷糊人心,催眠一个意识清醒的人。催眠之后,那就等于顺手把自己送给了它们,当做它们的盘中餐。 可怕,太可怕了! 想到了死亡的恐惧,黄鼎文猛然大叫一声,瞬间那两个白色的巫婆不见了,黄鼎文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果然是那贼鼠搞得鬼,趁着还清醒,黄鼎文立即顺着光线爬到了洞外。 出来后,黄鼎文也不敢掉以轻心,即使在洞的外面,一个人同时对付两只硕大的老鼠,即使不死,也得被整个半死。 想来想去,办法似乎只有一个:用火攻。 这个方法对于一个老道的倒斗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一团火开始燃烧。起初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不过越往后,就越管用,因为,黄鼎文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 “你们这些杂种,死你奶奶的吧!”黄鼎文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火上,他不听地朝洞里扔柴禾。 然而两只老鼠没有束手就擒等死,好几次,它们都想跳出火来,可是,它们大概担心成为“烤老鼠”,几次三番之后,又跑回洞里去了。 黄鼎文看见后,更加得意了。 于是结果只有一个:火烧得越来越旺了。 效果是显著的,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立竿见影。 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再也听不到老鼠的声音了。 黄鼎文估计是见它祖爷爷去了,可是仍然不放心,继续烧了十多分钟,才放心了 。 进洞里给兄弟们收尸?这不是个好办法。万一那两个畜生还活着,岂不是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没有万一,那两只老鼠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烟呛死的。 黄鼎文煞有其事地朝洞口的方向跪下了:兄弟们,我黄鼎文惭愧啊,惭愧,没有随你们一起走! 嘴上是这么说,死了的人长已已,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黄鼎文决定走了,不是朝沙漠,而是回家。。。。。。。。 不过,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这两只老鼠,会不会就是传说中萨满神教的崇拜对象?萨满神教曾经在西域三十六国时期,占据了主要的宗教阵地。 萨满教的理论根基是万物有灵论,喜欢搞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 崇拜对象极为广泛,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也就是说,老鼠都有可能是神灵。所以,西域三十六国普遍信奉的萨满教巫师的古墓里,很有可能在陪葬品里,至少在壁画里,有老鼠的身影。跟家里人养宠物差不多,只不过比家里宠物的地位要高得多,换句话说,都成崇拜对象了,吃喝拉撒都得到了良好的照顾。 萨满神教很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宗教,比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创立的时间还要早,只不过,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好像是正统的宗教,而萨满教不过是一个小的不系统的宗教,没有有宗教组织和特定的创始人,没有寺庙,也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仪礼,所以没有成了大的气候。其实,萨满教的历史可能与现代人类出现的时间一样长久,甚至在文明诞生之前,即当人们还用石器打猎时这种宗教就已经存在。 巫师是专业搞萨满教的,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受,世代传递。 不过,随着原始公社解体和阶级社会的出现,萨满教日益衰落,社会上层人士陆续皈依藏传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问题是,在中国一些少数民族里,萨满教还是很有市场地位的。这两只硕大的老鼠,可能就是哪一家地主阶层供养的崇拜对象,或者,或者是墓主人死后,用来陪葬,以便死后继续崇拜的。 总之,黄鼎文是没有时间来考量这个有着繁琐宗教历史的问题了,不过,会有人来研究这个问题的。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六章】 庞大的考古队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黄前辈的故事也讲完了。 确实,一个很悲凉的故事,别光瞧着盗墓这个行业一夜暴富,那是幸运的人,从古到今,在盗墓这个行业里死得人也无从计算,比起现在的采矿业等高危行业来,这个行业可以说比采矿行业更加危险,明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可是还得进去。 殷思路见黄前辈也没有表态,就等不急了,问:”黄前辈,你到底有啥打算? 黄前辈显然还没有从那次恐怖的倒斗事件的惊恐中醒过来,只是说:“咱们先吃饭,反正天还没有黑。。。。。。” 殷思路和神探见黄前辈施了缓兵之计,更加着急了,说:“我们俩跑这么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吃你两碗小米干饭来的!” 黄前辈看了老婆一眼,老婆也停止了吃饭,殷思路和神探看出来了,黄前辈是在等老婆表态,没有办法,结了婚的男人,有些事情上必须听老婆的意见和建议,这一点,殷思路和神探没有权利否决。 过来好半天,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老黄啊,你这疯病,不管咋说,是两位晚辈给救治好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这里没啥说的。。。。。。”说完,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黄前辈心里这才落了实底,说:“本来我发誓这辈子金盆洗手,再也不踏进大漠半步,可是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那五位兄弟,他们好歹得有个正规的安葬地儿,只要他们安葬好了,我这辈子死了也心甘。” 殷思路和神探都很佩服黄前辈,说实话,这个年代讲义气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于是就对他说:“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吧,只要找到了,您别插手,出来后,二一添作五,咱们各人一半!” 谁知黄前辈说:“我去可不图发财,其实在咸阳这地头,虽然我没有力气去找大目标,不过有时候倒斗一次,也够养老用了!” 本来大家都很兴奋,但是第一次去新疆,面临着经验不足的问题。黄前辈经验丰富,又经历过古城的事情,于是队伍就由他带。黄前辈说:“咱们预先说好,我只管指路,关键决策问题,还得由殷校尉来决定。”大家都很同意这个提议。 黄前辈说:“别看新疆荒漠地带,都知道那儿有古城,不但中国人,连他娘的外国佬也跟真瞎起哄,明着搞啥古文献研究,暗地里偷偷往国外运硬货!”黄前辈说的硬货其实就是金银玉器、古铜钱。 “当然,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连石碑也不放过,还有石头人,跟他娘的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样,见什么要什么,简直比强盗还禽兽不如!”黄前辈说到这里,笑了,说:“我有一次就碰到一个黄毛,叽里呱啦的,听不懂啊,他们抬着一块石碑走了,丢下的反倒是些值钱的东西,真搞不懂这些老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神探知道那石碑一定是有重要的文物价值,要不然外国佬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一块石头抬走。 “最可怕的还是咱们中国人,现在新疆军阀也有骑兵连,专门抗着炸药到处盗墓,然后购买洋枪洋炮,扩充军队,防备新疆被其他军阀占领了,自己的土皇帝做不成了。”黄前辈有些担忧地说,“原来我们去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幸亏我们躲闪得快,不然还没有到了古城,早做了枪下鬼了。” 说老实话,倒斗(盗墓)的时候,最怕碰到军阀了,那时候说也说不清,自古到今,许多军阀打着各种旗号去盗墓,发死人财,然后购买武器。最著名的是孙殿英,这个二杆子竟然以军事演习的名义,挖了乾隆老儿和慈禧混蛋的墓,折实发了一笔大财。当年清朝最后一个皇帝宣统帝让位时,东陵任然设有护陵人员,机构仍然承袭清制,而且还有旗兵、绿营兵驻陵守护,宗人府、礼工部等机构分别承担陵寝一切事务。可是旗兵也只是在他娘的大清朝能牛两下,遇到了孙殿英,还不是连吃老本的资本都没有了? “不过,”黄前辈语气一转,说:“新疆那些骑兵连,开始的时候还能牛气两天,后来一支骑兵连出去寻找大墓,在挖了几座回王墓之后,到了荒漠深处,结果一个人也没有回去,连马也找不到一匹,反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军阀就安生多了,往其他道上想办法凑集粮草去了,这对咱们倒是有好处!” 人手都齐全了,家伙也准备好了,特备是辟邪的东西:黑驴蹄子、糯米、朱砂、辟邪符。 六个人刚出了秀才镇不远,就碰到了哈文。面对着自己当年的长官,殷思路、烟鬼和傻六子都很兴奋,拉着手问长说短的。 哈文说自己在潘家园摆了个地摊儿,就是倒卖些瓷器古玩儿,谁知道国难当头,想躲也躲不过去,北京是不能呆了,就赶紧往洛阳跑。谁知道东洋人的机械化部队比中国的毛驴跑得要快多了,他前脚刚到洛阳,后脚东洋人就到了,真想把原来西工兵营的那帮兄弟组织起来,拼上一回。 殷思路说算了吧,就咱们那几个郎当兵,恐怕也是当枪靶子使。哈文说,这口气可咽不下! 殷思路说咱们还不如找地方发些财,回头再来报效国家,不一样是为国争光吗? 哈文立即拍着大腿说:“对啊,要是还在西工兵营,我一定提拔你!你越来越有领导的样了!”说着,殷思路瞧了瞧其他人的打扮,黄前辈立即把身子转了过去,按照倒斗的规矩,是不能随便拉一个陌生人加入队伍的,否则,就随时面临生命危险,曾经有同伙为了霸占全部的明器,在同伙升井的那一刻,搬起石头来把同伙砸死了。所以,选择同伙是个谨慎的事情。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发财啊?”哈文问。 殷思路赶紧说:‘我们也就是到处走街串巷,发些小财,不知道教官现在做什么营生?” 哈文笑着说,什么营生不营生的,国难当头,过一天算一天,正巧本家叔叔要组织专家到新疆去考古,说最近洋毛子在新疆的沙漠里发现了古城,盗走了很多有价值的文物,必须保护好祖国的文物,尤其在这个战乱年代,尤为重要。 本来黄前辈反对殷思路跟哈文接触的,后来听说有考古队,就悄悄把殷思路拉到一边说:“为了掩饰好咱们的身份,最好跟个熟悉的考古队挂靠在一起,这样即使军阀碰见了,也就说咱们是苦力,给考古队帮忙的,否则难以脱身。” 殷思路见黄前辈同意了,就准备跟着哈文叔叔的考古团队到新疆去走一走。 哈文叔叔说现在国家闹饥荒,光打仗的钱都凑集不起来,别说支援考古这种扯不上边儿的边缘文化了,钱都是大伙儿自己拼凑的,如果挖着了古墓,大家倒可以分点儿,以补偿自己的得失。 殷思路一听可以分些东西,精神自然就上来了。本来以为跟着考古的团队碍眼,可是自己对新疆地带不熟悉,特别是茫茫的沙漠,走进去的人不少,可是出来的没有几个!这次跟着专家组成的考古队,生还的希望就很大! 哈文说考古队已经在洛阳集合了,政府虽然没有资助,但是也没有干涉,这就等于是默许了。于是,还没有等到小日本派兵捉拿他们,他们就悄悄出了秀才镇,赶到洛阳跟考古队汇合。 等赶到洛阳,考古队十几号人正在进行誓师大会,见几个老者带头举着拳头,对着伟大的孙中山画像在高呼口号: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人,我们肩负着中国考古学发展的伟大历史使命,为考古学献身,我们准备好了! 烟鬼眼尖,一眼就瞧见考古队里还站着两个可爱的女生,就笑着说,这回可有新鲜事儿了。哈文说你别小瞧女生,她们为了考古事业的发展,决心比谁都坚定! 殷思路觉得有两个说话很甜蜜的小女生跟着,也可以调节一下沉闷的盗墓生活。誓师完毕后,哈文就一一向殷思路介绍,然后两股人马集合在一起,朝沙漠的方向走去……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七章】 鬼斑蝎 考古队全队上上下下十几号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浩浩荡荡地向沙漠深处开赴而去。 按照黄前辈的指示,进新疆后,很快就到了沙漠地带。在沙漠里考古,必须有骆驼,骆驼是人类忠实的伴侣,不但可以驮人,也可以驮很多东西。中国有句老话叫“老马识途”,引用在这里,就叫“老骆识途”,有经验的骆驼不迷路,能有效抵御沙尘暴,寻找沙漠的出口。于是队伍临时雇佣五匹骆驼,老板反复给队伍强调这些骆驼的能耐,最后强调的一点是,出了意外,比如离奇死亡、不慎丢失之类的情况,要照价赔偿。写好收据,按了鲜红的手印,讲好如果丢失,照价赔偿。 “把你们所有能灌水的家伙统统灌满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饿死渴死算自己对不起自己!”黄前辈的话虽然很严重,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于是队伍就在附近补充了水和干粮,顺便也给骆驼准备了许多干草。那些跟着来的学生都觉得骆驼这动物很新奇,绕着骆驼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幸亏骆驼好脾气,不然早就把他们踹到一边去了! 一来到沙漠边,殷思路就觉得热得受不了,眼前到处是起伏的沙丘,连一根草都见不到,这才知道自己即将进入死亡地带了,不由得想起那些进入沙漠寻宝的前辈们,到最后活着出来的一定屈指可数。 可是那些学生却正好相反,唧唧喳喳的没完没了,啥都觉得新鲜,有的开始铺开日记本记笔记,有个小伙子开始给自己的情人写信,描述见到沙漠时候的心情。 青春总是需要激情的,这些学生当了排头兵,总是不珍惜体力,抢在前面引路,庞教授就劝他们,说沙漠才刚刚开始,你们吃喝到肚子里的那点东西,经不住这么折腾。果然,刚走了三里地,学生们就吵闹着口渴了,纷纷解下自己的水袋,“咕咚咕咚”灌下去了。 黄前辈说你管也管不了,这些小年轻人,都他娘的一个德行,啥也不懂,还装作比谁都懂,你瞧着吧,后头有他们受治的时候。末了,黄前辈还鼻子里“哼”了一声。 没过多久,殷思路就觉得嗓子冒火,急需要补充水分。不过他知道,水这东西,在沙漠里比黄金还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轻易喝掉自己的水。 喝完了水,学生们又觉得饿了,于是又纷纷掏出自己带来的好吃的,就着水吃了起来。 殷思路就对烟鬼说,这些小王八蛋,啥都不懂,就知道他娘的吃啊喝啊,到时候啥也没有了,瞧他们怎么办!殷思路这句话果然言中了,当考古队走进沙漠里大约几十里路的时候,那些学生身上的水也光了,干粮也光了,只能眼馋地瞧着殷思路他们和教授他们吃喝。 烟鬼说,大哥,你瞧那两个小女生怪可怜的,要不咱们让给她们一些?殷思路说你别他娘的光知道贪图美色了,这沙漠里要是被困着了,估计咱们队伍里得有人吃人的事儿出现! 烟鬼吓了一跳,把干粮啃了一口,又放进包里了,水也只喝了几口,又赶紧盖上了盖子。 可是眼瞧着庞教授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干粮让给了两个女生,殷思路他们站在一边冷眼瞧着也不是个意思,只好掏出一些来,让给了那些可怜巴巴的学生。就这样,还没有走多远,每个人就只有一天的口粮!幸亏在绿洲地带补充了好多水,骆驼的身上驮着的几乎全是水袋,每个人身上也都挎着两三个水壶。 水的问题解决了,可是干粮的问题又出现了。眼瞧着沙漠里晃眼的沙子,哪里有半棵庄稼的影子! 烟鬼说,咱们不如宰一头骆驼,倒也够全队支撑上几天,顺便改善改善伙食,自从进了沙漠,几乎把肉的滋味都快忘了,最重要的是,光见过骆驼跑,还真么有尝过骆驼鲜! 庞教授说,这个想法,在刚进沙漠的时候就盘算好了,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全队纵然有十几号人,可是又能吃多少肉?如果当天吃不完,肯定得坏掉!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好歹这骆驼在,遇到沙尘暴还可以躲避一下! 眼瞧着大家的体质越来越弱,特别是队伍里的两个女生,小莲和小艾,原本白嫩的脸上现在有了健康的颜色,比古铜色更深的颜色------黑色,身子也干瘦干瘦的,嘴唇早已经苍白苍白的,照这样下去,总得出问题! 殷思路尤其看了两个女生一眼,说咱们还是按原路返回原来的绿洲,等补充完了干粮,再返回来! 话说得不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地方,少说也走了五十里地,等走回去,恐怕有几个人熬不到绿洲就送了命! 小莲和小艾知道殷思路担心她们,就连忙说:“我们没事的,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也是早早起来做锻炼,不信?你们瞧我们的肌肉!”说着,两个小女生还特别撸起了袖子,显示她们“健壮”的肱二头肌。 烟鬼说你们俩的胳膊,跟小鸡子腿一样,没有多少肉,别在那里充大老爷们儿了! 两个小女生嘴尖,说你是爷们儿,你是爷们儿,也没有见你多发达!说实话,烟鬼由于吸烟,再加上沙漠里的炎热,已经瘦得跟猴子有一拼了。 庞教授则和其他几个教授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说没有办法,只能返回去!这确实是一次失败,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完全没有了来的时候在誓师大会上说得那么豪气冲天了。 还没有走几步,庞教授说等等。话还没有说完,就赶紧掏出地图来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西毒沟,西毒沟!”其他人都不知道庞教授在说什么,以为在这附近有什么绿洲或者人住的地方。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新鲜的地方,但是庞教授似乎很兴奋,嘴里连连说道:“对,西毒沟,干脆就在西毒沟歇歇脚,也好趁机练练兵,不然他们的意志力能不能挺过去还真不好说!” “西毒沟?”殷思路看了看神探,又看了看哈文,见两个人也是一脸的茫然,就赶紧问庞教授:“这西毒沟到底是个啥地方?” 庞教授激动地指着地图说,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叫西毒沟的地方,藏着一个巨大的仓库,仓库就堆放着山一样的粮食,传说是放军饷的地方。 传说归传说,到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最实际,最牢靠的信息,总不能为了验证一个“传说”丢了这十几条人命!殷思路说,即使有一个什么仓库,可是那些粮食已经放了千把年了,能吃不能吃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庞教授说,依照我的推断,应该没问题,沙漠里既然能形成干尸,那就说明粮食只能越来越干,而不会发霉。 庞教授推断得再有道理,可是千把年过去了,谁能断定中间没有发生啥变故,况且进沙漠里寻宝的人很多,说不定他们早把这粮食盗走了。 殷思路瞧哈文的意思,哈文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说过去瞧瞧倒不是啥坏事,只是害怕万一找不到,到时候这十几条人命可就全部打了水漂! 庞教授说,我拿我个人的名誉担保!虽然说庞教授的名声在当时的考古界里已经很响亮了,但是遇到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个人名誉显得一文不值。 十来个学生自然站到庞教授一边,争吵着非要到西毒沟瞧瞧,说什么为考古事业献身是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情! 殷思路急得也没有办法,如果带着兄弟们返回去,显得有些不道义,只好咬了咬牙,说:“他娘的,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们到阎王殿上走一走!” 当队伍来到西毒沟的时候,全都傻了眼儿,连当时信誓旦旦的庞教授也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里哪儿有什么仓库,眼前净是晃眼的沙子!殷思路就觉得冷汗和热汗搀和到一起顺着脸蛋儿滴答了下来!庞教授虽然有点晕了,可死不认理,依然在坚持自己的理论:唐朝的时候,就派兵在这一带修建了军事要塞,修建了粮仓,是唐代丝绸之路北道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古城堡,传说这里曾驻扎着几千名官兵。 神探说既然有官兵驻扎,就应该有一个什么官兵墓群,咱们就在这里四周挖挖瞧瞧,看能不能在黄沙下找到它们。 殷思路说咱们眼下最需要的不是冥器,而是干粮,没有干粮,即使得到了青铜器,又有啥用? 庞教授急得在一边说,上帝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是乘着有些体力,赶紧挖挖瞧瞧,一旦挖着了,咱们所有的人今年的干粮就全有了,说不定还可以把多余的粮食拿到市上换成红钱呢! 殷思路觉得也对,在矛盾出现的时候,应该首先避免激化它,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解决了它。于是,他就拿起洛阳铲来,选了个地方,挖了起来。挖归挖,本来就没有心思,挖起来也无精打采。 可是在沙漠里使用洛阳铲,显然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因为铲子带不上来任何东西,那沙是流动的,铲子刚打下去,往上一拽,沙子立即就顺着铲子滑下去了。 殷思路觉得身上的汗直往外冒,裤子也湿了,没过多久,就被高温给蒸发干了,留下了一道道云彩。殷思路挖了几铲子,气得就把铲子一扔,说不挖了,挖也是白挖,连个屁股大的洞也打不出来! 庞教授笑了,说年轻人就是缺少耐心,其实机会有时是留给有耐心的人的!说完,自己拿起铲子来,干脆把坑给挖到了,这样沙子即使流下去,也不会把整个坑给埋住了。 庞教授耐心地挖了起来,旁边的鲁教授和其他学生也赶紧过来帮忙挖了起来。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庞教授的带动下,十几个人挖得热火朝天。 殷思路和烟鬼他们就躲在骆驼遮挡阳光形成的阴影里,冷眼旁观地等着瞧他们的好戏。 庞教授他们挖着挖着,突然见沙子开始突然往下尘,以为挖到了一个地洞什么的,就赶紧往后退!殷思路和几个兄弟瞧见了,也赶过来伸着脖子瞧。 那地下好象空了一样,吞噬了很多沙子。为了安全期间,队伍临时决定向后退五十米,只留下庞教授和殷思路他们,瞧瞧到底是个啥原因。 “下面会不会就是粮仓?”庞教授问其他人。其他人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沙流了半天,才不往下流了。殷思路说要不派个人下去瞧瞧,万一是粮仓了,咱们即使在沙漠里生活十年也够了! 可是派谁下去呢?虽然那沙不再往下流了,可是保不住这沙突然塌陷,到时候恐怕救人都来不及了。 庞教授想了想,说还是派我过去吧,你们还年轻,我好歹活了这么大岁数,即使出事了,也赚够了!殷思路一听,觉得让一个老头儿下去,有些遭人耻笑,就拦住了庞教授,说再派人也轮不到派你下去,你毕竟一把年纪了,行动起来也不灵活,我看还是我下去好了,你们在上边给我拉绳子,绳子不断,我人就在! 哈文就在旁边说,用不用给你一把枪。殷思路笑着说,长官,碰到了僵尸,啥枪也不管用!这倒刺激了独眼鬼,他赶紧掏出辟邪剑来,非要殷思路带上。 殷思路说我就开了个屁大的玩笑,你们都当真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僵尸?那人还活不活了?赶紧撑绳子吧! 其他人就七手八脚地掏出绳子,捋顺了,然后殷思路抓住,小心地下到了下面。 为了保持联系,大家约定,不停地喊话,地上的喊一声,殷思路就在下头应一声。殷思路说还是派那两个女生来喊吧,她们声音尖,我听起来更清楚。其他人就大笑了起来。 殷思路下到了下面,用手刨了半天,那沙子依然有些烫手,就朝上面喊,让扔下一把铁锹来! 等拿到了铁锹,殷思路在沙子上挖了几下,就见奇特的沙子露了出来,他再细心一瞧,麦子,是麦子!这里果然有粮仓! “麦子,是麦子!粮仓!”殷思路就朝上喊。这是高原上特有的作物------荞麦。 两个女生兴奋地传话,说殷思路在下头挖到麦子了!一时间,整个队伍沸腾起来了。可是挖到了麦子,不等于挖到了面粉, 在沙漠里,如何把麦子变成面粉却成了另外一道难题。 殷思路说麦子倒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这麦子还能不能吃。庞教授见找到了麦子,连声好说,应该能,应该能!说着,他就拿起一粒麦子来,放在牙上使劲一咬,只听得“哎呀”一声,庞教授的牙愣被磕碰下一块来! “太硬了,真是太硬了!”庞教授一边托着自己的腮帮,一边感叹地说。 硬了倒是不怕,就怕麦子坏了,幸好麦子在沙漠地带,长年不下雨,气温还保持在五十多度,不然,也没有他们今天的粮食了。 烟鬼说你们别挑三拣四的,有粮食吃就不错了,直接把麦子砸碎了,搀和到一起,在铁锅上一烤,就算是干粮了!几个学生听了,都捂着嘴呕吐起来了。烟鬼更看不过眼儿了,说你们当初来的时候说为考古事业献身,现在连他娘的点干粮都吃不下去,还提什么献身?再说了,这又不是让你们献身,是让你们补身…… 烟鬼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通,庞教授和鲁教授就赶紧做学生的思想工作,说出来就应该有吃苦的心理准备,这正是考验个人意志和生存能力的时候了,大家要坚持! 殷思路说带的口袋不多,不然全部搬走!庞教授说,先弄几口袋吃着,等哪一天困着了,再回来弄点儿不迟! 剩下就全是大老爷们儿的事了,他们有的拿着铁锹砸,有的干脆用鞋底撮,想尽一切办法,总算把麦子破开了,可是却无法把面粉和麦麸分开,就依照烟鬼的办法,搀和到一起,一搅拌,然后找来简单的锅,加了少量的油,第一张饼就新鲜出炉了! 给学生吃,学生一个个扭着头,烟鬼说你们也不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在西工兵营当了好几年的厨师,不信你们问问我们的哈文教官。哈文赶紧说,对,烟鬼是我们队伍里的高级厨师,是我们的后勤部长!现在让他烙几张饼,有点儿屈材料了! 没有办法,学生也开始吃起来了。等吃完了,殷思路又下去装了几口袋备用的粮食,这才准备赶路。 庞教授说,赶路不赶路吧,咱们这次来新疆,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考古,这里的粮仓,是咱们入沙漠以来第一次考古发现,意义很重大,同时也印证了我的猜想,所以我得和学生好好讨论一番。 殷思路说真他娘的倒霉,跟着一帮考古的家伙,古墓还没有找到,倒先在这里耽搁起来了。没有办法,兄弟几个只好无聊地凑到一起,眼瞧着庞教授指导学生写考古论文。 神探偷偷地把殷思路叫到一边,在殷思路的耳朵上说,既然有驻军,那就有古墓! “古墓?你是说这里真的有古墓?”殷思路听后,觉得头皮一炸,说,“庞教授胡扯,你也胡扯?” 谁知道神探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唐朝驻军一般很长时间才轮换一回,所有有些军人干脆就把家眷搬到这里住了,许多人就在这里落户了,所以有古墓也是应该的。” 本来荒谬的理论,经过神探解释,殷思路也觉得说得有道理。 烟鬼说,反正那些腐朽的教授和学生正在讲解,咱们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处挖上两铁锹,兴许挖出一两个古墓来! 殷思路说咱们可不能忘记了咱们自己的使命,整天跟着考古队乱转,咱们得瞅个机会,搞上两个肉馅馒头。烟鬼就挥舞着十字镐,一镐下去,刨上来的沙立即又流回去了,掩埋了刚挖好的洞。烟鬼就急了,说咱们在洛阳的战术到这里一点儿都不管用。 正当他沮丧的时候,见周围的沙粒还是缓慢地下沉,地下似乎还有什么仓库似的 慢慢地,见周围出现了无数个小坑,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沙子顺势下沉。 烟鬼心里一阵害怕,以为又有啥怪事发生,就见一只黄巴拉肌的毒蝎子钻出了沙漠。那蝎子的颜色跟沙漠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还真辨别不出来,把它们当做沙漠里的枯草棒子了。 沙漠里的蝎子比山上的蝎子毒性更大,稍微不慎,被扎上一下,人就会在短短几分钟内痛苦地挣扎着送了命。 “蝎子窝儿!”烟鬼惊叫起来。自从进了沙漠里,这是头一次碰到有生命力的东西,殷思路和神探、独眼鬼、哈文听到了,也赶紧凑过来。 庞教授和鲁教授他们也停下来,赶紧过来瞧个究竟。接着,更多的蝎子爬了出来,三三俩俩的,三五成群地钻了出来,它们根本不怕沙漠里强烈的阳光照射,挥舞着大力钳子,朝殷思路他们扑来。 “不好,鬼斑蝎!”黄前辈一眼就认出这种蝎子来,那蝎子的背后带着黑色的斑点,猛一看,跟鬼脸一样,“散开,大家快散开!”黄前辈急促地催促着队伍。于是考古队“哗啦”一下退到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原来,黄前辈上次来的时候 ,就见过这种蝎子,有个同行因为夜里睡觉,不知不觉就被这种蝎子扎了一下,如果不赶紧把毒液挤出来,不出半个时辰,总得丧命!最后,为了捡回一条命,只好动刀子,硬是从身上剜了一块肉下来,这样毒性才被清理了。 这种蝎子在世界上也算是最厉害的蝎子,只要一点毒液,就能置其他动物于死地。庞教授和鲁教授就赶紧让学生四下里散开,不要去碰那些蝎子。 鬼斑蝎似乎有很强的组织纪律性,越来越多,似乎没完没了,与此同时,殷思路发现,这些鬼斑蝎似乎正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 庞教授就说,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蛰了谁都不好,我可不想队伍刚到沙漠就有人倒下!殷思路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先让学生们撤,庞教授尤其点名让照顾好两位女生。 殷思路和庞教授他们还没有走几米,烟鬼回头一瞧,跟在他们身后的竟然是一只足足有半米大的蝎子。 “鬼斑蝎王!”庞教授吓得赶紧抓住了鲁教授的胳膊,说,“老鲁,快走!”殷思路知道这蝎子王招惹不得,那可怕的“天钩”里聚集着能导致好几个人死亡的毒液,就赶紧指挥着队伍撤退。 鬼斑蝎王领头,其他蝎兵蝎将跟在后头,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蝎子似乎有很强的战斗组织性,它们想逐渐缩小包围的范围,然后各个击破! “不行,不能让它们再靠前了,否则,咱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开始反击吧!”黄前辈看了殷思路一眼,“大家都不要慌,有家伙的赶紧抄家伙,记住,不要慌!” 进入沙漠里的首次惊心动魄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八节】 歼灭战 殷思路见情况紧急,就对庞教授说:“庞教授,你先带着学生撤退,我们兄弟几个留下来阻击它们!” 庞教授有些疑惑,问:“你们行吗?我们呆在这里,好歹人多,给你充当一下后勤啥的还是蛮可以的。” 殷思路就笑着说:“后勤谈不上,咱们现在直接在前线,再说了,我们好歹在西工兵营当过兵,接受过德国式的军事训练,杀只蝎子跟玩儿差不多!” 见殷思路说得头头是道,庞教授这才匆忙呆着学生队伍地走了。 “老殷,你他娘的真不算话,咋就让那帮吃奶学生给走了呢?多个帮手多条活路吗!”哈文忍不住喋喋起来。 “嘿嘿,长官,咱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学生在这里,你光顾着救他们,没准咱们也得把命搭上!”殷思路不得不解释一下。 “哼,有他们在,咱们就多几个垫背的,按照几率来计算,咱们的死伤有可能为零!”哈文拿数学来给殷思路施压。 可是这些都是废话,关键是那些学生已经走远了,况且,蝎子群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已经上来了,逐渐聚集成堆,看来要对他们几个下死手! 领头的蝎子王肚子很大,几乎拖着地走,指挥着千军万马,趾高气扬地朝他们包抄过来。神探说那蝎子王一般都是他娘的母的,估计怀孕了,要是让它再生下来,怕是咱们都没命了! 殷思路看那蝎子王的时候,果然肚子很大,几乎拖着地走,每走一步,尘土飞扬。 “奶奶的,兄弟们,瞅准它的大肚子给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打得它流产不了!”殷思路眉头一扬,狠狠地说。可是看见那些鬼斑蝎子在沙漠里健步如飞,五个人开始发慌了,又不敢随便走动,害怕到处是蝎子窝儿。 烟鬼说:“老殷,看来势头不对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独眼道士也傻眼了,跟着说:“估计庞施主已经到安全之地,我等还不快跑,估计要成为蝎子口中餐也!” 哈文说你别瞎扯淡了,在沙漠里最忌讳的就是跑,一跑一身汗出来了,且不说热得难受,最重要的是身体脱水严重,那可就更可怕了! 跑也不对,不跑也不对,五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奶奶的,干吧,十有八九是。。。。。。是它们死!”殷思路虽然嘴上说着,可是心里却没有底儿。 没有办法,兄弟五个人只好把精力都集中到了母蝎子身上,决定来个擒贼先擒王。“好家伙,母蝎子王一次能生上千只小蝎子,而小蝎子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身体颜色就会由白色变成沙漠颜色,同时具备了攻击敌人的能力。”神探望着蝎子王巨大的肚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烟鬼这时候哪里还感觉到热,冷汗都他娘的出来了。他端起枪,瞄准了蝎子王巨大的肚子,一声枪响,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蝎子王的肚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子弹打在了防弹衣上,同时还听到“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没有伤着毫毛。 原来这蝎子的皮肤极其坚硬,鳞片之间排列的密密麻麻,根本就没有毛孔,这样的动物生活在沙漠里,减少了身体水分的蒸发,而鳞片好像穿在身上的一副天然铠甲,刀枪不入。 蝎子王被枪声激怒了,张着巨大的蝎子钳朝五个人飞舞过来,背后的天勾随时准备把全身的毒素“贡献”给某个人。 烟鬼只顾得防备天勾,冷不防那巨大的蝎子钳早已朝他夹来,幸好他闪身比较快,但还是迟了一步,胳膊上撕开了一个长长的裂口,鲜血“咕咕”地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天勾就下来了,烟鬼一个激灵,就地翻滚了一下,那天勾差半公分就扎到了烟鬼身上。殷思路看得真切,举起老套筒,一连串打出了几发子弹:“烟鬼,你们快撤,我来掩护。” 蝎子王更加的恼怒起来,丢下了烟鬼,直奔殷思路而来。殷思路连忙朝沙漠深处跑去,可是每跑一步,都是很艰难的,需要克服流沙的阻力,但是蝎子就不同了,好像漂浮在沙漠上,飞速前进。 眼看着追上了殷思路,这时候枪响了,是哈文开的枪。第一枪的时候,蝎子王一愣神,没有放弃殷思路,显然认为殷思路已经没有路可退了。但是哈文紧接着又甩出了两枪,这下蝎子王忍不住了,挥舞着铁钳朝空中狂舞着,背后的天勾一高一低,这是准备攻击的前奏。 “思路,炸药包!”哈文慌乱中想起了炸药包的威力。肚皮能挡得住子弹,未必能挡得住炸药包。 殷思路慌忙摘下背包,从里面迅速地掏出炸药包来,一边点火,一边冲着哈文喊:“老大,往这边引它,炸死个狗娘娘的!” 炸药包的导火索“嗤嗤”地冒着白烟,情况十分紧急,如果蝎子王没有被引诱过来,那么就会功亏一篑。 哈文看得真切,一边虚晃了两枪,一边朝殷思路追来,殷思路瞅准机会,计算好分秒,就扔了出去。本来想扔到蝎子王的肚子下面,就在导火索燃烧到头的一刻,正好爆炸,这需要精确的切算好时间,早一秒迟一秒都不行。 意外还是发生了,由于殷思路过度的紧张,顺手一带,居然把炸药包朝蝎子的身后抛去!眼看着计划就要落空,哈文朝殷思路无奈地看了一眼,意思很明确:啥也别说了,跑吧! 说来也怪,那蝎子王看见”嗤嗤“冒着白烟的炸药包,更加的狂怒,巨大的铁钳顺势抓住了,然后就朝自己的嘴里塞去。 “砰”的一声闷响,炸药包在蝎子王的肚子里炸开了,里面飞出一片白花花的东西来,足足洒了上百平米,好象节日里放的礼花,那叫“蝎花”,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小蝎子。 “好壮观啊,无量寿佛,望天尊原谅我等的罪行!”独眼道士轻声念了一句。 蝎子王一死,群龙无首,都各自为战。烟鬼说可惜没有汽油,如果有汽油,朝地上一浇,然后一根火柴过去就完事。 神探说有汽油也不顶用,你前头泼,后头就蒸发干了,别妄想了。 突然,烟鬼觉得自己脚下一阵挖动,赶紧抬脚一看,呵!一只蛤蟆一样大小的蝎子,估计这蝎子在蝎子兵营里也是个将军之类的,弄死它就灭了蝎子的威风!烟鬼正要抬起脚来,让它死得痛快些,独眼鬼赶紧拦住了他,说我有一个让它死得很难看的方法,说着就解裤腰带。 独眼道士就把老二对准了那蝎子,一阵狂轰滥炸,那尿很烫,把蝎子烫得在地上直打滚,没走几步路,就伸胳膊蹬腿了! 烟鬼一见,就乐了,说:“道士兄,你咋把秘密武器都用上了?不常见啊!” 神探说没有水的时候,还准备喝那玩意儿呢,你倒好,预先贡献出来了,兄弟我送你八个字:精神可嘉,方法不对!你说我一脚就送它上西天了,你非要把宝贝拿出来露两手,这威风,兄弟我不跟你争就是了! 烟鬼这么一说,独眼道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幸亏在沙漠里晒成了黑脸,也瞧不出个青红来,他也觉得有些后悔,在沙漠里,啥时候都得小心翼翼才对,只要能解渴的东西,都得留着。 烟鬼见独眼鬼心里难受,就说:“独眼鬼,你别蔫拉巴几的,都是兄弟,到时候你尿不出来了,兄弟我绝对分你一半儿!” 独眼鬼说你他娘的别恶心人了,老子宁愿变成干尸,也不能喝你那二两尿!还是留着给你喝吧! 哈文也笑着说在军事斗争历史上,还真没有把尿当做武器的,看来军事著作得修改一下了,叫“万物皆武器,唯尿最独特”! 殷思路说你们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都他娘的到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思开玩笑!一泡尿杀死一只蝎子,有他娘的屁用,低俗! 其他人这才集中精力,用手里的铁锹赶紧消灭了愣头愣脑赶上来送死的几只鬼斑蝎,然后,五个人且战且退,地上已经躺满了鬼斑蝎的尸体。 说实话,自从上次在天山收官之战后,好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了,五个人越战越勇,反而朝前杀过去了,一通铁锹声,沙漠上又倒下了无数只蝎子的尸体…… 但是鬼脸蝎子的数量不降,反而越聚越多,五个人眼花缭乱,头昏脑涨,战斗的信心下降了不少。 “给我那些酒来!”神探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忙要酒。殷思路以为神探杀红了眼,借酒壮胆,就扔给他一瓶酒:“神探,给哥留点,别一口闷啊!” 神探接过酒,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却喷了出来,经过一蒸发,似乎整个沙漠都是酒气。 “你小子疯了,沙漠里搞酒可是多难啊,干吗这么浪费呢!”殷思路一见急了。 “你们快瞧,蝎子晕了!”神探指给他们四个瞧。 果然,见那蝎子群似乎突然喝醉了,个个乱作一团,分不清东南西北。 “神探,真没有想到这些蝎子也能醉酒,太他娘的神奇了!”哈文也有点惊异,见蝎子们乱作一团,手一指,说:“冲啊!” 五个人冲着蝎子群就去了 ,一铁锹下去,准能杀死十几个。蝎子群慢慢地退去。猛然,独眼鬼喊了一声:“看剑!”,就见挣扎在烟鬼脚下的一只拳头大小的鬼斑蝎刚要乘机扎烟鬼一下,还是独眼鬼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那只半死的蝎子切为两半! “无量寿佛,可惜玷污了贫道的斩妖剑!”独眼道士爱惜地擦了擦自己那把降魔剑。 五个人杀得性起,连声说,在西工兵营也没这么痛快过!哈文擦了一把汗,说在西工兵营,哪儿有打仗的机会?等有了机会,一上战场,却他娘的溃散了,真不知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五把铲子同时搅和进了蝎子窝儿,一阵乱捣腾,没有来得及出来的蝎子也被捣成了糨糊! 然后,五个人就顺着蝎子窝儿挖了起来,越挖越大,殷思路说这蝎子窝儿也忒他娘的大了吧,整个儿能睡下一个人!正说着,就觉得铁锹挖到了什么上头,再也挖不下去了。 这沙漠里到处是沙子,怎么会有硬邦邦的东西?殷思路和几个兄弟就加紧挖了几下,一段马蜂窝儿似的胡杨木板子就露出来了。“难道是个古墓?”殷思路就觉得心跳越来越激烈,又抓紧挖了起来,一个箱子式的胡杨木棺材就露了出来,里头慌乱地跑出来十几只蝎子,殷思路仓皇地拍死几只,用铁锹把棺材里的沙子清理出来,一具尸体就露了出来! 这尸体早就被蝎子当肉干给吃干净了,只剩下一具骷髅,上头明显地分布着许多蝎子咬的洞!鸠占鹊巢,原来蝎子把这个简易古墓当成了队伍的基地! 五个人翻腾着找了一番,啥宝贝也没有找到,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烟鬼没好气地说,他娘的,第一次就碰到个穷鬼,看来这次进沙漠的运气好不到哪里去!殷思路见烟鬼打击队伍的斗志,就训斥他说,你啥本事也没有,就是瞎说话的功夫比谁都强! 神探说:“我记得一本古书里说,三十六国里的且末国似乎就专门有这样的鬼脸蝎子,不是当宠物养的,而是当刽子手养的。” 刽子手?众人刚刚放松的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来。 “对,刽子手。比如说反了通奸罪,叛国罪,未婚先孕罪,甚至俘虏之类的人,可能要被判处死刑,而死刑的执行者就是这些鬼脸蝎子。”神探望着大家惊愕的脸说:“先把犯人推到一座行刑山上,这座山上专门饲养着鬼脸蝎子,通常在行刑前饿这些蝎子几天,到时候就把犯人扔到山上,别看鬼脸蝎子的眼睛瞧不见,可是嗅觉很灵敏,我刚才让你们用的办法也就是这样的,白酒一洒,彻底迷惑了它们的嗅觉,其实并不是它们醉酒了。” “我知道了,犯人被蝎子吃了吧?”烟鬼听出来了,就赶紧问。 “对,犯人一到山上,等不了多大一会儿,鬼脸蝎子就会爬满他的全身,开始撕咬,万箭穿心啊!” 几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古代三十六国时期,自己被捆绑着扔到了行刑山上,任“杀人狂"鬼脸蝎子撕咬,挣扎,直至最后剩下一堆白骨。 清理完这座古墓,殷思路就跟队伍里的几个兄弟说,等赶上庞教授他们,可不准提起古墓的事情,不然,他们又该返回来记录了,耽误了前进的时间……。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章】 巨齿烈鸟 只见烟鬼脸上的肌肉扭曲抽蓄着,发出女人细声细气的“嘿嘿”怪笑声,挥舞着铁锹就朝殷思路打去,殷思路没有防备,当头挨了一锹,立即血流如注。 打完了殷思路,冷不防烟鬼接着朝庞教授的头上挥去,吓得庞教授不知道怎么回事情,连忙躲闪,烟鬼不偏不正,正好打在另外一个塑身头上,那塑身立即破裂了。 黄前辈说这兄弟肯定中邪了,赶紧拿黑驴蹄子来,要抽打烟鬼,让缠身的鬼怪知道疼,就脱离了躯体。可是独眼鬼知道如果这样的话,烟鬼的身体至少也要受到很大程度上的伤害,就说这个时候说啥都是瞎扯淡,还是来张辟邪符实惠。 “来啊,你个杂种,你来打我啊!”独眼鬼故意引诱着烟鬼。 果然,烟鬼“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瞪着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举起铁锹就朝独眼鬼打开。凡是中邪的人,躯体都不受自己控制,所以用的力气很大,一般都是鬼怪在作祟。 独眼鬼身体轻,闪得很快,烟鬼用劲太大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兄弟,委屈你一下!”趁烟鬼不注意,独眼鬼猛地把辟邪符贴到了他身上。烟鬼身体抖动了几下,然后直直地站在那里,铁锹仍高高地举在半空中…… “你们暂时不要靠近,让他在地上躺一会儿,休整一下就行了,估计是最近折腾得厉害,体力下降,才中邪了!”独眼鬼瞧着烟鬼躺在地上,一只手还把辟邪符按在他身上。 黄前辈走近说:“这回还得靠你,要是我刚才用黑驴蹄子,少说这兄弟身上得多出几个疤来,没有办法,这叫香损玉碎,鱼死网破! 殷思路头还觉得有点晕,仰头瞧了瞧被打碎的雕塑,估计就是刚才打破了那塑身,放女人的鬼魂出来了。 神探简单地为殷思路处理了一下上口,几个人就把烟鬼拖出了右塔。过了好半天,烟鬼才醒过来,见殷思路头上裹着纱布,就问怎么回事。殷思路开玩笑说,兄弟啊兄弟,我平时待你不薄,你怎么敢对我下毒手! 烟鬼一脸茫然,左顾右盼,说大哥你说啥呢,我咋就听不懂啊?烟鬼也确实有点冤枉。 “你刚才中了那女鬼的邪,拿着铁锹把大哥给打了。”独眼鬼说 。 烟鬼这才想起刚才打破塑身的事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没有想到今天让我碰到这回事儿了,邪门了!” 庞教授半天才反省过来,于是走过来说:“你们兄弟可不能起内讧,有啥事情好好商量,别动补洞就动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殷思路听后,就想笑。独眼鬼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得用玄学的知识解释,说了你也不相信,还是别说了。 “你们说的啥玄学?跟你们说,干考古这一行,还是要掌握足够的科学知识才行,别歪门邪道地乱学,没好处。”庞教授一边说,一边走近殷思路:“伤着骨头没有?你说也怪了,烟鬼平时也不是这个鲁莽脾气啊,咋越到关键时刻,就爱动脾气了呢?” “嘿嘿,瞧咱这身板,别说挨一下了,就是挨七八十来下,也伤不着皮毛!”殷思路赶紧安慰庞教授,以免他起了疑心。 庞教授走后,殷思路好好的训斥了独眼鬼一顿,说就你知道吹嘘,跟这伙人讲啥玄学,将来让他们碰着了,不相信也得信。 过了双塔之后,队伍行进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殷思路找到庞教授,庞教授说队伍因为程强一死,情绪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波动,需要些时间才能开导过来。 好在沙漠的景色变化无常,又充满了惊险的场面,所以考古队的成员很快就走出了程强的阴影,小莲也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考古队又饥又渴,在沙漠里,被风一刮,迷失了方向。在茫茫的沙漠里,如果到处乱走动,无疑等于一场赌博,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方位能遇到绿洲。 就在一行人翻过沙丘的时候,一片树林出现了。 “胡杨!是胡杨!”没想到队伍里那么多人都认得胡杨,一时全都欢腾起来。小莲和小艾兴高采烈地拿出相机来照相,说她们来之前就查过资料了,知道沙漠里有胡杨树。 在炎热的沙漠里,胡杨是唯一能抗击沙漠干旱气候的物种,它们耐干旱寒冷,生命力极强,据说它能生存活过一千年不死,死后站立一千年不倒,倒后在沙漠中一千年不烂。 生活在沙漠周围的人建屋扎墙,修马车、驴车,在绿洲的湖泊里捕鱼用的卡盆船,还有门板、面盆等都是用胡杨做的。沙漠里的人死了以后,还用胡杨木做棺材。 据说,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胡杨在中国,中国几乎所有的胡杨在新疆,新疆百分之九十在塔里木盆地。仅塔里木盆地胡杨保护区的面积就达三千八百平方公里。准噶尔盆地也有片片零星分布。现在楼兰到处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只有这些胡杨还能让人看到些生还的希望! 虽然没有遇见绿洲,不过大家还是很高兴,毕竟遇见了一个能乘凉的地方。 那些考古来的学生,竟然跟孩子一样欢呼起来,他们全然忘了这次来沙漠里的任务,尽情地挥洒着他们的热情,有的直接歌唱伟大的胡杨,坚强的胡杨! 烟鬼有些不耐烦了,一屁股坐到了一棵高二十来米的胡杨树下,累得再也起不来了,就说:“一群疯子!” 殷思路对着庞教授和鲁教授说,眼下小日本在中国横行,将来中国还得依靠你们这些有激情的大学生,他们将来是祖国的栋梁! 庞教授听见了,就笑着说:“我这些学生,平时在校园里憋闷坏了,如今见到了沙漠,也不觉得清苦!”鲁教授是个拘谨的学者,只是笑了笑,其他的也没有说什么。 殷思路说,早年的时候,自己家里穷,没有上几天学,如今跟一群大学生混在一起,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许多。 再看烟鬼,累得已经顾不上炎热,居然打着呼噜睡着了。殷思路、神探、独眼鬼和几个教授到另外一棵胡杨树下,聊起了沙漠里的古墓。 原来几个还有精力唧唧喳喳的学生,这个时候也感觉到困了,开始陆续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有个学生是从东北来的,一眼就瞧见胡杨树上有一个巨大的窝儿,那窝儿足足有十多平米大,黑压压的把整个胡杨树占了将近五分之一。 “这是个啥鸟窝儿?真大啊!”那学生仰着头说。 其他学生也觉得好奇,就围在一起唧唧喳喳议论起来,把烟鬼给吵醒了。 “吵吵吵吵,你们每天就知道吵吵,还让人睡不睡了?”烟鬼很窝火,说完,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小莲和小艾看见了,就赶紧跑过来,嬉笑着说:“你个懒鬼,还不起来,要不,我们给你照张相吧,将来也有个留念!”说完,不由分说,就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晃得烟鬼实在无法睡了,就翻身起来,当着两个小女生的面也没法发脾气,见几个学生正在议论鸟儿的事情,一骨碌爬起来,走上前去,推开了学生。 烟鬼一瞧,哈,真他娘的大啊,跟个大箩筐一样!烟鬼就问小;莲和小艾:“你们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 小莲和小艾翘起小嘴来,搬着指头数了一下,说:“从学校出来,就没有吃过了!” 烟鬼问,那你们今天想不想吃?小莲和小艾知道烟鬼要打鸟儿,就怂恿他说:“你可快点儿,呆会儿我们没胃口了,可找你算帐!” 烟鬼就解下枪,朝那大窝儿里放了一枪。殷思路和庞教授听到后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见烟鬼朝树上放枪,就说:“别浪费子弹了,就你那两下子,恐怕打光了子弹也打不着!” 烟鬼说,你就会小瞧人,今天我让你们大家知道知道我的真功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呼呼”两声,从窝儿里跳出两只巨大的鸟儿。 “大雕?”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两只奇怪的鸟儿。 鲁教授说要比大雕还要大许多,肯定不是大雕。 这两只鸟,跟他娘的鸵鸟差不多,可是又不象鸵鸟。有一米高左右,头上光秃秃的,身上却披着五彩的羽毛。尾巴却不是羽毛尾巴,而是象恐龙一样的粗尾巴。 小莲和小艾赶紧用相机拍摄它们,那闪光灯一闪,两只鸟受了惊吓,立即扇动着翅膀,朝她们俩扑过来。两个女生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以为在做梦,站在那里不动。 还是烟鬼反应快了些,顺势一推两个女生,小莲和小艾就倒在了沙漠上,那两只鸟扑了个空,锋利的爪子深深地陷入了沙子里。 烟鬼再次扳动了机关,枪一响,那两只鸟才仓皇扇动着翅膀朝沙漠另一方跑了。 庞教授俨然也吓坏了,赶紧过去拉起小莲和小艾,批评她们俩:“看你们俩到处乱照相,照出祸来了!” 小莲和小艾不服气,说:“不就是照张相吗!” 殷思路、神探和哈文就上前劝慰庞教授,说这里比较险恶,咱们还是带着队伍赶紧离开吧! 说完,庞教授和殷思路组织好队伍,立即出了胡杨树林。在路上,殷思路问:“鲁教授,你说这是什么怪鸟?” 鲁教授对古代生物有一定的研究,就说,以前听说过沙漠里有一种早已经消失了的鸟,叫沙漠烈鸟,会不会就是刚才的那两只,如果是的话,咱们可就要小心了,据说它们的嘴里有牙齿…… 庞教授接着说,烈鸟跟鸵鸟一样,飞不起来,但是会很飞快地爬到树上。它的翅膀上竟然还长着锋利的爪子! 神探说,绝对不能呆在这里了,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庞教授觉得有道理,匆忙拉起队伍,拼命地朝前走去。 队伍还没有朝前走五十米,就见后头荡起了沙尘。考古队还以为沙尘暴来了,赶紧要让骆驼躺下,准备躲避沙尘暴。 庞教授说不对啊,沙尘暴来得时候应该有些感应,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殷思路朝后一瞧,急忙说,庞教授,不是沙尘暴,是…是烈鸟! 考古队的所有人仓皇地朝后一瞧,可不是吗,两只不要命的烈鸟追了过来! 烟鬼说,来吧,来吧,来了我送你们上西天,顺便也尝尝沙漠里烤肉的滋味儿。说完,烟鬼就装满了弹药,上了膛,瞅准当头的烈鸟就是一枪。 那烈鸟受了伤,却依然能站起来,它见自己眼前有两个猎物,拼了命地扇动着翅膀跑了过来。无论是谁,一旦拿出拼命的劲头,谁都害怕! 殷思路就赶紧催烟鬼,说你赶紧给它补上一枪,否则咱们俩准没命!可是烟鬼平时很熟练地装卸弹药,这次手却有点发抖,怎么也装不进去。没有办法,殷思路就匆忙拉起烟鬼向沙漠深处跑去。 烟鬼跑的时候还不忘夸耀自己的本事,说当年在西工兵营的时候自己虽然是个火夫,可是没想到今天枪法还是这么准!殷思路说准个屁,如果准的话,早一枪撂到它头上了,还用现在没命地跑? 烈鸟一瘸一拐地在后头猛追,它似乎不想放弃到口的美餐。不过幸好烟鬼打了它一枪,否则,殷思路和烟鬼就成了它肚子里的美餐了。 两个人跑起来也不觉得口渴了,烟鬼说咱们不能直线跑,必须绕弯儿跑,这样烈鸟就不容易追上咱们。 那烈鸟追了一段路程,大约身上的血不停地流下来,步履渐渐慢了下来,不过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又追了两里地,殷思路和烟鬼回头一瞧,嘿!烈鸟没有了身影!两个人大口地喘息着,身上却没有多余的水用来出汗! 殷思路说烈鸟肯定死了,听说这烈鸟大多有武士道精神,战斗到死,估计刚才中了一枪,流血流死了!烟鬼说大哥你别逗了,万一咱们俩中了它的埋伏,咱们至少得牺牲一个! 正当两个人庆幸的时候,突然另外一只烈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舞动着翅膀上的爪子,朝他们发出奇怪的叫声。 殷思路说,庞教授,还是老规矩,你带着队伍赶紧朝前冲,我们兄弟几个断后 ,保证大家的安全。说完,扭头对烟鬼说,现在抡到你显示真功夫的时候了,别他娘的光知道吹牛! 烟鬼眼睛蛋子都快鼓出来了,哪里还有开枪的心思,就结巴着问:“殷哥,你说这…这只不会是刚才那只吧?” 殷思路说肯定不是,刚才那只血头破脸的,而这只似乎更强壮,是不是刚才那只的老婆?烟鬼笑了,说,没准儿!这年头,谁不知道找个伴儿?刚说完,那只烈鸟没有了耐性,直接朝他们俩扑过来了。 “开枪呀,你他娘的快开枪!”殷思路见烟鬼早吓傻了,立即催促道。 关键时刻还是哈文当过教官,他命令道:“烟鬼,立正,举起枪来,瞄准,射击!”可是烟鬼这次是彻底掉了链子,哈文光记得烟鬼是西工兵营出身,忘记了他是个搞后勤的了,哈文一着急,夺过了烟鬼的枪,抬手就是一枪。枪响之处,那只烈鸟哼都没哼两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见它祖宗去了。 打完了,哈文把枪口一下子抬起来,那枪口里依旧冒着烟儿,就很拽地吹了一下烟,说:“没想到还是我们做教官的厉害!” 烟鬼有点蔫儿了, 但是依旧不服气地说,那是,好歹你们每天是练靶子的,而我们是练铲子的。你见过几个练铲子的能有我刚才那样的枪法?少见吧? “可是我见过练铲子的,没有一个象你一样尿裤子的!”殷思路说完,其他人就‘哈哈”笑了起来。 烟鬼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裆果然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考古队里的两个女生小莲和小艾知道后,一边“哧哧”地笑着,一边脸上飞起了红晕…… “太阳啊,赶紧把它晒干吧,不然,我他奶奶的还咋活在这世界上!”烟鬼急切地盼望着沙漠里的温度再高几十度! 等笑完了,殷思路领着兄弟们追上了庞教授,庞教授说估计烈鸟不只有两只,其他的知道了,一定还会追上来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果不其然,就见身后卷起一阵更大烟雾来。殷思路说坏了, 咱们还是赶紧跑吧,怕是烈鸟的部族来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一章】 改善伙食 庞教授吓得连忙招呼考古队的学生,迫不得已和鲁教授一起往沙漠深处跑去。 殷思路见对方来势汹汹,心里也没有底儿,就问烟鬼带的子弹还多不多了。烟鬼边打边拍了拍胸脯说,老殷,喂饱它们肯定没有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哈教官脸上吧嗒吧嗒地流着汗,气喘吁吁地说,那咱们得打准点儿,不能浪费一颗子弹,全喂了这帮王八犊子们!这个时候,大家都能感觉出来,子弹比黄金还贵。 独眼道士说,各位施主,这会也够咱们整个考古队改善一顿了,他娘的,上次改善伙食还真记不得了!你们好好努力,我在你们身后压阵。 烟鬼端着红彤彤的“老套筒”说,不停地打击靠近的烈鸟,一边嚷嚷着:“你压个屁阵,说白了你是让我们保护你!” 独眼道士说,我全当给你们当了一会运输兵,你们谁缺子弹了,我给你们送,只要你们集中精力给贫道狠狠地打! 哈文眼尖,一枪放倒一只朝他冲刺过来的锯齿烈鸟,回头说:“道士就是他娘的罗嗦,现在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打嘴仗!听我口令,瞄准,射击!”于是仅有的两杆枪一起开火,跑在最前面的两只烈鸟倒下了,其他的烈鸟接着往前扑。 几个人轮流上阵,一阵射击,倒下去不少,沙漠也快被锯齿烈鸟的血给染红了。其他的烈鸟一瞧形势不对,吓得也不敢前进了。惟独一只高大的烈鸟还在叫喊着,鼓吹其他烈鸟前进。 哈文说,瞧见没有,那就是鸟王,咱们两杆枪一起朝那家伙打,保准其他的家伙都跑!殷思路点了点头,于是把枪膛压得满满的,两杆枪同时瞄准了那个大家伙。 “开枪!”随着哈文教官的一声口令,两杆枪同时射出去了。那大家伙的脑袋被打了个稀巴烂!其他的烈鸟果然一哄而散。队伍乘胜追击,背后开枪要容易得多了,眼看着巨齿烈鸟又倒下一片,队伍每个人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了地。 五个人走上前去,一人拖着两只烈鸟的尸体,准备来一顿大餐。殷思路说考古队没有估计到咱们能胜利,全他娘的跑光了,不然,剩下的这些烈鸟,咱们一起带着…… 就这样,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只沙漠烈鸟的尸体,要不是他娘的害怕没有吃的,才懒得拎这怪玩意儿呢! 先不管这大鸟跟鸵鸟是不是一个类型,但是身上的肉绝对好吃,每天在沙漠里奔跑,把身上的赘肉都消耗掉了,剩下的全部是劲道的肌肉。 哈文这时候,身上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他说咱们不如夜里来个“烛光晚餐”,来个烧烤party吧!他说的西洋这一套,没有想到出了几个“老革命”不懂外,其他人都懂!于是分了分工:负责拔毛的,开膛破肚的,负责搜集柴火的,负责挖坑造灶的,一应齐全,这也是多亏了人多的好处! 可是眼下连个人毛也没有,庞教授他们在逃跑中失散了,看来当下最要紧的任务是找到考古队伍,然后再提烧烤party的事。 烟鬼抱怨说这庞教授光顾着自己逃命,竟然把咱们自己扔下不管了。不管了正好,咱们自己把这些烈鸟烤了吃了,好好享受一把!然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咱们过咱们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殷思路说烟鬼你多虑了,考古队的人多,那些学生又不象个考古的样子,应该不会走远,咱们赶紧找找,兴许在天黑以前找到他们。 独眼鬼说,他们是不是找到古墓了,怎么也不派人来接应一下咱们,这样找可不是个办法。 神探笑了笑,说你们今天咋个个变得神经习习的,是不是让烈鸟给吓得?我了解庞教授这个人,他不会因为找到古墓就把咱们抛弃了。烟鬼接话说,抛弃了正好,我还巴不得呢!省得跟他们考古队在一起活受罪,啥也找不见,还得咱们自己担风险。 正说着,殷思路用手一指,瞧,那不是他们吗!殷思路瞧见的是骆驼头,知道庞教授他们肯定在那里,于是五个人赶紧赶过去了。 庞教授见他们五个人神奇归来,还带回了烈鸟的尸体,有些高兴不过来,连连说,还是你们,还是你们行,上次鬼脸蝎子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们,这次你们又帮了大忙了,保证了我们考古队的安全! 小莲和小艾很乖巧地递上水来,烟鬼摸了一下小莲的脸蛋儿说,好闺女,你咋知道我要喝水!小莲嘴也不软,说你少来,姑奶奶这是心疼孙子!烟鬼一听,差点儿让水给呛了嗓子,说你个丫头片子,嘴还挺那个啊! “喝水可以,但是你们俩要接受一项艰巨的任务,咱们今天夜里准备搞一次啥烛光晚餐,你们俩的任务是把那几只大鸟的毛给拔干净了,然后开膛破肚,就这么简单!”殷思路看着两个痴呆的小丫头,用命令的口吻说。 “啊?还这么简单?吓都没有吓死人家,还拔毛呢,还开膛破肚呢!”说完,两个小丫头头也不回地躲起来了。 “都是我的姑奶奶 ,你们就干等着吃吧!”殷思路回头对兄弟们说,“我看还是咱们老爷们来吧,小丫头手嫩,万一有个好歹,咱们不是落下了骂名吗?” 哈哈哈哈。。。。。。。。。。。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三章】 哈文的葬礼 独眼鬼想也没有想,说:“我猜它是女人!” “哈哈哈,独眼鬼,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竟然偷看人家的裤裆!”烟鬼狂笑起来。 独眼鬼一听, 脸红了,说我啥也没有瞧见,我就猜它是女儿身! 烟鬼说你说它是女儿身,总得说出个根据来吧? 独眼鬼说我没有根据,我就说它是女儿身,你说它是男儿身,那你给我个证据来! 独眼鬼一席话把烟鬼说得结巴起来,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说:“独眼鬼,你耍赖,你明明知道干尸分不出来男女,你还跟我说它是女儿身!估计小鸡鸡也他奶奶的成了个干巴虫了!”殷思路和神探听见了,就“哈哈”笑起来了。 独眼鬼说我可没有耍赖,你看见没有,这干尸的脖子特别长,凡是会跳“抹脖子舞”的新疆女孩儿,一般都脖子长。神探先笑起来了,殷思路听见神探笑了,也接着笑起来了。 烟鬼想了想说,独眼鬼你他娘的净说胡话,谁上吊谁的脖子能不长?不信你给我上一个吊,我也让你脖子长这么长! 等两个人闹够了,都觉得在横木上站的时间差不多了。殷思路被那具干尸看得有些眼花,就听到神探喊起来了,“大哥,第二层也有!有两个!” 殷思路和庞教授就赶紧朝下瞧,只见第二层果然吊着两具干尸。 “第三层吊着三个!”烟鬼望下一瞧,也看到了。 “第四层吊着四个!”独眼鬼探着头往下一瞧,也看见了四个! 第一层吊着一个,第二层吊着两个,第三层吊着三个 ,依次类推,估计第五层吊着五个,第六层吊着六个……可是他们却瞧不见了。 “这会不会就是阴曹地府,照这样下去,第十八层就应该有十八个干尸!”神探突然开窍了,推算着。 庞教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东瞅瞅,西看看,顾也顾不过来,在横木上又不能做记录,急得团团转。 眼前的干尸让人瞧见了恶心、害怕,那干尸身上的血液和水分全部跑掉了,干瘪瘪的,身上的青筋很清晰,鲜红的干血块填充在血管里,更加的恐怖! 那干尸几乎没有多少重量,几乎吹一口气就能把那具干尸吹得晃动起来。 难道这地宫真的有十八层那么深吗?四个人一想要爬到十八层,就到了地底,不免赶紧抬头朝上看了看:沙漠里再热,好歹也是人间,是个人呆的地方,这地宫再凉快,也是阴魂住的地方,越往下,倒是越凉快,不过心跳得越厉害! 神探看了殷思路一眼,意思是要不要再往下走走,还是就此打住,返回沙漠。 殷思路略微想了想,说咱们在洛阳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地宫,既然都进来了,哪儿能轻易放过呢?况且咱们还没有见到墓主呢,总得打个招呼再走吧? 突然,几个人听到“嘎嘣”一声,以为诈尸了,原来这些肉干却是在太阳的作用下变成了一种稀奇的美味,那些尸虫就寻着这些尸体的气味找到了这里,开始吃了起来。 突然,一个尸虫落到了烟鬼的身上。见到尸虫,所有的人都吓得魂丢到九霄云外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程强的死。 烟鬼吓得浑身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刻不停地盯着那只尸虫在自己身上挪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想救他,可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殷思路瞪着惊恐的眼睛,想不到横祸今天会降落到自己兄弟身上来了。 哈文说:“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烟鬼受罪,还是赶紧打死它吧!”烟鬼在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兄弟们,说你们谁也别动,死了我一个倒没什么,你们赶紧上去! 殷思路死活不愿意上去,说:“要受罪,哥哥跟你一起受!” 奇怪的是,那只尸虫在烟鬼的肩膀上走动了一趟,却没有下口。神探说是不是这种尸虫只吃干尸,不吃人肉?话还没有落,那条虫子在烟鬼的身上爬摸了半天,感觉到不是干尸,身子突然一弓,猛然跳到了干尸上去了。 谁知道烟鬼手爱动,随手挥着平铲子将那条虫拍死在了干尸上,飞溅出绿色的体液,溅了烟鬼一手。烟鬼只觉得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见沾到绿液的地方,全部冒着白烟,不到一会儿,就烂了一片! 神探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毒,只管把一瓶子酒精全部倒到了烟鬼的手上,然后拿出棉球擦了半天,上了点云南白药,用纱布裹住。 那毒水飞溅到其他干尸上,那干尸全变成了绿色。 庞教授吓得瞠目结舌,话也说不完整,双手不停地颤抖。见庞教授支撑不住了,殷思路就赶紧叫人把他给拉上去了。庞教授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如果再呆下去,恐怕会连累了大家,只好上去了。 殷思路回过头来责怪烟鬼,说你也太手狂了吧,明明没事了,看你又整出一出来,受伤了自己抗着! 烟鬼摸了摸纱布,说这点小伤,在西工兵营的时候…… “在西工兵营我也没见你打过仗!”哈文知道他又开始吹了,立即堵住了他的嘴。 考古队的人就在上头瞧着,谁也不敢下来。 神探说虽然尸虫不吃鲜肉,可是咱们还得防备着点儿,没准碰到了达尔文说的变异的,咱们到时候可就完了! 庞教授在上头急得一股劲儿地喊神探,说你可要好好给我记录一下,将来我让学校给你授个考古学博士学位。神探笑了笑,说您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到你们学校去混个博士! 烟鬼说,我听说长江三峡边有个什么阎王殿,能下到十八层地狱的人却没有一个,最多的只下到了十三层就不敢往下走了!不知道这十八层地狱下面是否真的有阎王爷! 本来兄弟几个心里因为尸虫的缘故正发毛呢,谁知道烟鬼是哪壶不开提那壶,专门捡恐怖的说。兄弟几个都觉得身上的冷气一阵接一阵的来,跟到了冬天似的。 虽然沙漠里很热,但是这墓里却冷得出奇,没有办法,几个人只好朝地上的考古队要了衣裳,等穿厚实了,才又下去。 小莲和小艾在上头嬉笑着问:“大哥,下面真的很冷吗?” 烟鬼说你们俩千万别下来,你们俩一下来,估计该热…热闹了!墓里的,墓外的人都笑作了一团。 兄弟几个小心地下到了第十七层,谁也不敢忘下走了。只能探着头朝下瞧了瞧,见黑古隆洞的,啥也瞧不见。 殷思路说,既然都到十七层了,再往下几米就是十八层,难道咱们真的要折返回去吗? 哈文朝上看了一眼,见挂在横木上的干尸突然狂动了起来,似乎起风了,殷思路就赶紧打着手电朝下一照,见第十八层下面明晃晃的。 “下头咋会有水?”殷思路问。 “水?”独眼鬼想了想,说,“这墓会不会是因为上吸天之神气,下接地脉灵水的缘故?” 还没有等殷思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朝上涌去,其他几个兄弟也不见了踪影,四周是狂涌的地下水,冰冷彻骨! 殷思路觉得身子撞击到了无数根横木上,然后漂浮出了沙漠! 在墓穴周围的考古队吓得不知所措,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沙漠里的地下水竟然如此汹涌!神探接着飘了上来,“哇哇”地使劲吐了一肚子水,说幸亏穿得衣裳厚了,经水猛一冲,竟然浮上来了。 烟鬼不知道啥时候抱着一具干尸浮上来了,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说身子被磕来碰去的,头上都起了包,抓住一个上浮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一具干尸。庞教授开玩笑说你应该把干尸好好埋葬了,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考古队的两个女生,小莲和小艾也在旁边插嘴说,就是就是,干脆拜它做你干爷爷得了!说完笑个不停。 等了好半天,独眼鬼才上来了,大家问他怎么上来的,他说他拼命地摸着横木上来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最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哈文。殷思路见那地下水依旧翻腾着,先是浑浊,然后渐渐清了,可是依旧见不到哈文。考古队所有人的心都觉得狂跳个不停,隐约觉得出事了。 大家的预感变成了现实。等哈文漂上来的时候,他全身浮肿,肚子里涨得跟得了气囊肿一样,明显喝饱了水。烟鬼说不会吧,他在西工兵营的时候还教咱们游泳课呢!殷思路说水来得太突然,即使会游泳的人也措手不及! 考古队里又一个人牺牲了,所有人的脸色很难看。庞教授抽泣着说没想到这次考古这么不顺利,连续死了两个人,他跟哈文的本家叔叔关系很好,这回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殷思路也在一边唉声叹气,庞教授走过来说,咱们还是让哈文入土为安吧!殷思路说哈文是军官出身的,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要安葬进西工兵营的烈士公墓。庞教授说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咱们在沙漠里,只能入乡随俗了,让他和程强做个伴儿吧! 殷思路缓慢地站起来,从急救箱里扯出一条白纱布戴在头上,算是戴孝。殷思路说在西工兵营的时候,哈文是我们的好领导,对我特别的好,如今他死了,我理应为他戴孝! “敬礼!”殷思路领头喊口号,大家列成三队,向去世的哈文行注目礼。接着,就把哈文安葬在了沙漠里……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四章】 鬼打墙 说实话,程强和哈文的死,使考古队士气接连受到了打击,考古的成就是有的,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特别使当队伍不断损失精英的时候,对于要不要继续在沙漠里探险的事情,全队上下出现不了不和谐的声音。 这个时候,庞教授说队伍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以提高大家的考古斗志。于是,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庞教授和鲁教授就把队伍集合到一起,开了个简短的激励会。先是由庞教授讲话,鲁教授做了补充。最后,依然念他们出发前在校园里念的那个动员词。 考古队做全队思想整改,这边殷思路他们也没有啥事做。殷思路想起哈文的事情,眼睛立即充血,神探瞧见了说,咱们都节哀吧,再这样下去,身体软得跟条虫子,谁都别想走出沙漠! 烟鬼由于跟殷思路在一个部队待过,自然也很难过,他扛了殷思路一下,不动声地递给他一根烟,殷思路瞧了一眼,这烟可是他xx的好东西,悲伤的时候抽上两口,心里就舒坦多了。 “看来哈文也是个没命的人,刚发了财就没了。。。。。。。”烟鬼使劲抽了两口,然后深长地吐了出来。 殷思路叹了一口气,说这辈子跟哈文教官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爹娘呆在一起都长,可以说自己的真正成长就是跟着哈文教官学习到的。 独眼鬼说,既然这样,咱们还不如好好祭奠一下哈文教官,也算了却大哥一件心事。殷思路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可是立即又蔫儿了,嘴里呐呐地说:“没有酒,没有酒!” 神探说,大哥,你也别太难过,这里是沙漠,比不得在秀才镇,如果在镇上,那什么都好说,要啥有啥,在这里咱们只能将就一下,我想,哈文教官在天之灵也会体谅咱们的,等咱们出了沙漠,再好好祭奠他吧! 殷思路点了点头,拿出三个瓷碗来,倒满了水,然后洒在了沙漠上,嘴里说道:“教官,我今天用这碗水来祭奠您的在天之灵,希望您早日投胎转世去吧!” 庞教授和考古队瞧见这种凄惨的情景,一个个的都偷偷地抹眼泪…… 神探见仪式举行得差不多了,就拉起跪着的殷思路说:“大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考古队还等着咱们呢!” 殷思路这才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队伍走了。 队伍缓慢地朝前走着,殷思路也没有心思用《夏家秘籍》上的寻龙诀来判断沙漠里的风水。可是考古队朝前走了一阵子,庞教授停住了,扶了扶眼镜,说:“咱们是不是又走回原来的地方了?”殷思路说:“不会吧?沙漠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沙丘,也分不出来,您是不是瞧错了?” 庞教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于是队伍接着往前走。等走了约莫四里地,庞教授又停下来了,悄悄地拉过殷思路:“老弟,我总觉得咱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不信你瞧,沙漠上还有咱们刚走过的脚印呢!” 殷思路低头一瞧,果然有脚印,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能证明这支考古队刚刚从这里走过吗?难道就不是其他到沙漠里盗墓的团伙走过的吗? 小莲和小艾嬉笑着说:“我们俩的脚印我们知道,现在我们去找找,如果合上了,就说明咱们确实又走回来了,如果合不上,那肯定是有人刚从这里走过!” 殷思路想,还是合上吧,如果真的有到沙漠里盗墓的团伙,说不定以前见过,到时候见了面恐怕脸上都过不去,这次到沙漠的事情也就完全暴露了。想着,就紧张地看着两个丫头片子小心翼翼地在脚印中间找她们的脚印。 “两个丫头片子,你们可别乱踩,到时候我去找我的脚印,可就难了!”烟鬼冲她们俩喊了一嗓子。 “你要是驴蹄子脚就好了,省得这么费事!”小莲嘴比较麻利,立即噎了烟鬼一口。 “两个丫头片子!”烟鬼没有办法,只好狠狠地朝沙漠上啐了一口。 幸好两个丫头片子对上了脚印,高兴地说:“庞教授说的没有错,咱们是返回来了!” 烟鬼却不信,愣冲着她们俩说:“拉屎放屁都不出声,你们骗谁呢?再咋说,你们的脚跟这些脚印肯定是对不上号的,最多是重新踩了几个回来交差!” 小莲气得满脸通红,急得直跺脚,向庞教授诉说委屈:“教授,你瞧他……” 殷思路赶紧站出来制止了烟鬼,说你们都别争了,我刚才也瞧过了,确实象咱们考古队走过的路。 一时间,考古队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急躁中,谁也不敢朝前多迈一步。本来在沙漠里多呆一分钟,就意味着一分钟的危险,没想到考古队光饶着这个圈子走,就走了两圈! 庞教授也解释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瞧了瞧鲁教授,鲁教授也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 殷思路抬头瞧了瞧太阳,太阳一落山,沙漠里立即就黑暗了下来,如果不及时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恐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独眼鬼偷偷地把殷思路拉到一边,说:“大哥,我倒有个意见,不知道行不行!”殷思路急得正不知道怎么办,就催促道:“你这人咋就爱磨肌,有啥话就朝明白里说!” 独眼鬼瞅了庞教授和鲁教授他们两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都被庞教授和鲁教授他们说怕了,怕万一不对,又挨说!” 庞教授和鲁教授一听,觉得自己平时也太严肃了点儿,总是拿一副考古大师的口气压人,就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说,你说,既然咱们到一起了,就是一个完整的战斗团队,没有啥你不你,我不我的!” 独眼鬼这才说:“庞教授,鲁教授,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咱们这会真的遇到鬼了,那鬼缠着咱们,非让咱们走不出沙漠!” 独眼鬼的话说得太意外了,谁也没有想到他要说到这一层意思上来。 独眼鬼见大家有些惊愕,就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遭遇到了鬼打墙了!凡是遇到鬼打墙的,肯定找不到原路,只能在这里头绕弯子!” 小莲立即插嘴说:“你说是鬼给咱们施加了障眼法?” 独眼鬼说,也就是这个意思。 在实在找不到科学解决的办法时,考古队所有的人只能听信独眼鬼的话。庞教授就问独眼鬼,那可怎么办? 独眼鬼说,凡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就不要走了,就地坐下来,等到天亮后再说。 庞教授又朝殷思路瞧了瞧,殷思路也点了点头,说:“不管啥原因,咱们今天夜里必须在这里过夜了,别黑灯瞎火儿地乱走,说不定走到天亮也走不出这个怪圈儿!”接着又拍了拍独眼鬼的肩膀说,“我这兄弟,可是茅山老道的徒弟,有些本事,平时不爱多说话,可是说出来必定是真理!” 殷思路连劝带吓,把整个考古队唬得都挤到了一起了。庞教授瞧了瞧天,见暗淡下来了,无奈地说:“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于是考古队就地安营扎寨,在沙漠里找了个容易固定支架的地方,把帐篷的四边固定下来。 夜里躺在沙漠上,跟热锅上的蚂蚁的感受差不多,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沙子的温度比人的体温还要高许多,直觉得跟炒锅里的豆子一样烫。 庞教授睡不着,就向独眼鬼请教。独眼鬼说,庞教授,您是大有学问的人,我可不敢跟您老胡乱说什么。 庞教授说中国文化有许多派系,不只一家,它们既然都能平安地发展下来,肯定有它们自己的适用之地,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独眼鬼这才放开胆子说:“庞教授,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总觉得咱们上次进的那个十八层古墓有关!要不哈文教官咋就突然让冒出来的水给淹死了呢?” “你是说那里头有鬼?”庞教授虽然贵为考古队的头号学者,可是猛然听到独眼鬼说得这么悬乎,还是悄悄朝独眼鬼凑了凑,“接着说,接着说!” 独眼鬼见庞教授没有异议,就接着说:“咱们中原来的人信鬼,可是沙漠里的人也信鬼,他们相信死后几千年后,能够被一种法术唤醒,譬如说咱们刚才绕圈子的事儿,因为夜里阴气最重,鬼魂的活动很频繁,如果咱们再到处乱碰乱撞的话,估计损失更大!” 庞教授本来想提点建议的,可是听独眼鬼说得滴水不漏,只好点头说:“没想到你们茅山道士还真有两下子!” 独眼鬼笑着说:“庞教授,你不会也会把我刚才说的话也写进你的考古日记里吧?” 庞教授尴尬地笑了笑,说:“考古是一门很严肃的学科,不过有时候考古队还没有那些沙漠里的盗墓贼能找得到古墓!” 独眼鬼吃了一惊,以为庞教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庞教授就笑着拍了拍独眼鬼的肩膀,说:“不过,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些东西,我可以考虑考虑写进我的私人日记,如果要写进正规的考古书里,恐怕有些难度!” 正当两个人热火朝天地聊着的时候,就猛然听到帐篷外一阵吵闹。 “看,楼兰美女,她穿着白裙子,好看,真他娘的好看!”烟鬼说着,就要朝沙漠的深处扑去。 殷思路和神探他们就紧紧地抱着烟鬼的腰,说:“兄弟肯定是想女人想疯了,这还没有到楼兰呢,就想起楼兰美女来了!” 独眼鬼走上前去,见烟鬼的眼神有点邪,不说三四,抽起巴掌就打了过去。直打得烟鬼脑袋猛烈地晃荡了一下。殷思路和神探也愣了。 等打完了,独眼鬼才对殷思路和神探说:“烟鬼估计是被鬼附身了,看来咱们遭遇鬼打墙是真的了!” 考古队全体人员都出了帐篷,纷纷议论着这边的事情。 独眼鬼说沙漠里的孤魂野鬼最容易上的人是那些身体虚弱的人,烟鬼光顾着吸烟了,在沙漠里又吃不好睡不好,最折磨人了,身体肯定很虚弱。 殷思路说,独眼鬼,这回看来还得用你的茅山道术。独眼鬼点了点头,说刚才是一个穿白衣裳的女鬼勾引烟鬼了,所以烟鬼身体弱,魂被勾出来了,不过幸好发现得早,如果再迟两步,估计黄沙该淹没了烟鬼的脖子了! 考古队所有的人都感到后怕。庞教授说,瞧见没有,这就是身体弱的坏处,你们别整天嬉笑着不当回事儿,到时候就轮到你们了!学生都觉得庞教授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咋也相信这迷信的说法,他们不知道庞教授是和独眼鬼在一起聊天了。 救人要紧。独眼鬼就把烟鬼的衣裳撩起来,然后在脊背上贴了一张黄符,说是辟邪符,然后拿起一袋子水来,含在嘴里一口,猛地朝烟鬼的脸上喷去,只见烟鬼的眼皮动了两下,缓过劲儿来了。 庞教授见烟鬼醒了,害怕把考古队的学生教育坏了,赶紧说:“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大家把烟鬼重新扶回帐篷,由专人轮流看管。独眼鬼则把他那把茅山辟邪剑插到了帐篷外,一夜无事。 等到第二天,考古队稀稀拉拉集合起来,拔了帐篷,继续朝前走去。 庞教授说咱们这回可得多留个心眼,别再走回来了。独眼鬼打保票说,再走回来,我提头见你们! 庞教授笑着说:“你昨天夜里还真把我给唬住了,一晚上没有睡好,不过后来想了想,咱们是不是走到了一个叫‘猫耳朵’的地方?这地方就象个猫耳朵,差不多是个圆圈,所以咱们就顺着圆圈走了一圈又一圈,始终走不出去……” 独眼鬼说:“就算你说的对,可是昨个夜里烟鬼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 庞教授想了半天,就说:“烟鬼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病,譬如狂想症什么的?” 独眼鬼说你快拉倒吧,烟鬼平时就喜欢抽烟,其他关于女人的事情,他一概不关心! 庞教授说,那可就怪了…… 既然庞教授说这里叫什么“猫耳朵”,就不能找着已经准备好的路走,否则,又要走到原来的地方了。 庞教授说,咱们顺着这路一直往西走,见到平坦的路也不顺着过去,肯定能行! 庞教授不愧是伟大的考古学家,跟着他走,考古队终于走出了猫耳朵,摆脱了鬼打墙………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五章】 戴金面具的干尸 考古队运气不错,不但挖到了沙漠里的特产,而且这特产,用教授们的话说,还真的有点价值。 虽然经过了上千年,可是考古队的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具男尸。它即使有点萎缩了,可是就凭那一副骨头架子,看起来身高不低。 男尸按照传统的方式,四肢直挺,仰身朝上躺在箱式木棺内,身上盖着绢衾,头枕刺绣绮鸡鸣枕,身上穿着黄绢内衣,外件穿着红地黄色对人兽树纹长衣,绛地绣菱格四瓣花纹褐长裤,足蹬贴金绢面毡靴,绢质腰带上佩香囊等饰件,左臂有刺绣护膊,头侧放一方形“寿”字锦,腰部和左手腕的地方各一件绢做的冥衣。 殷思路在沙漠里见到的棺材,一般都是箱子式的,棺材外头绘着彩色的卷草花卉图案,上面盖着斑马条纹的绒毯,十分显眼。 烟鬼扯了扯上面的绒毯,说这玩意拿到潘家园,估计也能卖个十万八万的,万一那些洋鬼子看走了眼,兴许还能多给咱们十万八万! 独眼鬼说,你扯淡吧,你以为洋人就他娘的傻?人家顶着脑袋还能打进圆明园,把老慈禧给撵到陕西去。 最神奇的是干尸脸上蒙着的贴金面具,说实话,这副打扮还真是少见,问教授他们,他们一时也弄不懂贴金面具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肯定是这位老兄生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比如通奸了,抢劫了,偷盗了,杀人放火了,反正不得好死,最终没脸见地下的老祖宗,所以就戴这么个面具来遮羞。”傻六子琢磨着。 二狐子忍住笑,故意板着脸说:“净说些没用的话。” 面具在阳光下反射回来的金光直刺人眼,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不知道面具的后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副面孔。 殷思路看了看,偷偷地跟神探说:“老弟,你说为啥戴个面具?” 神探也有些为难,拿捏不定,就说:“我觉得是不是是个死刑犯啥的,可能当时脸上被刺了金字,难看,死后家里人图个心安,就给他戴了金面具。” 独眼鬼摇了摇头,接了一句:“本人觉得,有可能被挖了眼睛啥的,黑洞洞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考古队几个胆小的就叫起来了:“别说了,别说了!” 殷思路拍了拍烟鬼的肩膀,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独眼道士,竟然也猜不出来,真让人大跌眼镜啊!” “无量寿佛,贫道只是随便议议而已,想不到竟然惊动大驾,罪过罪过。”说着,独眼道士做了一个标准的道家姿势。 越是猜不透,殷思路心里越是觉得发毛,那干尸的脸肯定很可怕,很可怕。。。。。。。。 烟鬼见大家都愣在那里,就冲大伙儿笑了笑,说:“理论必须由实践来检验一下。今儿是咋得了?一个一个的全蔫了?我来试试!”说着,他走上前去,用手使劲抠了抠,可是那面具好象跟脸粘到一起似的,用多大劲儿也抠不下来。 本来烟鬼以为这副金面具很容易就摘下来了,谁知道这面具竟然死死地粘在干尸的脸上,好象用了胶水一样。 沙漠里的阳光毒辣地照射在烟鬼的脸上,烟鬼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不已,心跳加速。他回头瞧了瞧殷思路他们,见考古队都注视着自己,他苦笑了笑,长吁了一口气,又转过头来,盯着那个金面具看。 考古队似乎对这个戴金面具的干尸格外感兴趣,想尽快知道面具下面那副面孔,是和善,还是狰狞可怕!大家的心都绷的紧紧的,好像后面即将发生什么不祥之兆似的。 鲁教授笑得前俯后仰,说实话跟你们说吧,戴着面具埋葬的风俗是有,但是很少见,或许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特例。鲁教授说着,就要戴上手套去摘那副面具。庞教授有些担心,就一股劲儿地在旁边提醒鲁教授,再三要他小心点儿。 独眼鬼连忙说,鲁教授,别管你信不信诈尸,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用手去动。鲁教授瞅了独眼鬼一眼,说就你这张乌鸦嘴,不诈尸,也要让你说得诈尸了!再说了,尸体都干了,咋还能诈尸,新鲜!说完,依然用手去摘那面具。 那面具果然跟肉长到了一起,结合得很牢靠,鲁教授猛地一使劲,一个趔趄,差点儿倒在地上,金面具居然被抠开了!只是那面具好像受到了什么吸引力一样,在被抠开的那一瞬间,依旧落在了干尸的脸上,把整张脸遮盖了严严实实。 围观的人尖叫了一声,由于时间太急促了,再加上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在面具被抠开的一瞬间,谁也没有看清楚干尸的面孔。 殷思路小心地用洛阳铲掀起了那具神秘的面具…… 面具一揭开,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都瞧见死者的嘴好象在动!吓得一窝蜂地散开了。 独眼鬼说,我说诈尸吧,你们不相信,现在出事了吧?说着,连忙拿出辟邪剑,挡在前面,缓慢地凑近干尸,见死者的嘴果然在一动一动的,手也有点颤抖起来。 “独眼鬼,现在可全靠你了,你可要顶住啊!”烟鬼远远地看着,给独眼鬼打气。 “放…放心吧,我好歹还是茅山人,咋能在关键时刻给茅山丢脸呢!”独眼鬼也是第一次见干尸诈尸,心里也没有个底儿,见考古队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独眼鬼小心地用辟邪剑挑了挑死者干瘪的嘴唇,可是即使是锋利的剑,也割不断那已经干瘪的人皮,手开始抖个不停。 眼看着独眼鬼越来越心虚,手心开始冒汗,那干瘪的人皮却依然坚固,受不到丝毫的损坏。殷思路和神探、庞教授、鲁教授他们瞧着,心里也十分的着急和担心。 鲁教授说,咱们没时间跟你们讨论神鬼论的问题,我是搞科学的,我就得用科学的办法去还原事实真相。说完,还没有等殷思路他们阻拦,鲁教授已经戴好了手套,径直地走过去,把指头从翘起的嘴唇缝隙里艰难地摸进去。 鲁教授这个大胆的动作折实把整个考古队惊动了一番,大家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着能发生奇迹。 奇迹终于发生了,不过是鲁教授刚要用力,突然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痛苦地用左手捂着右手,右手上已经是血流如注,不停地滴答到了沙漠里。考古队的人赶紧上前搀扶这鲁教授,却见鲁教授的血由原来的鲜红色变成了暗褐色!!! 人在沙漠里本来就缺水,如今鲁教授失去了这么多血,脸色立即变得黑紫,随着血流不止,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庞教授显然受到了惊吓,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后来醒悟了,连忙过去,把鲁教授扶起来,顺便喂了他几口水喝,可是他的指头上黑紫黑紫的,显然是中毒了! “老鲁,你没有事吧?”庞教授扶着鲁教授,眼泪流了出来。 “老庞,我没事,就是我觉得怪了,干尸的嘴咋还会动?”鲁教授顾不上疼痛,依旧跟庞教授探讨着干尸嘴动的原因。 神探就赶紧过来帮他清洗伤口,止血,说感染倒不怕,这沙漠里,温度这么高,估计不容易感染,怕就怕这毒到了血液里,流遍全身可就完了,到时候恐怕就没有办法治疗了。 这个时候,烟鬼凑近问:“鲁教授,是不是刚才被那干尸咬了一口?”本来大家就害怕,一听烟鬼这么问,都觉得脊背上一阵冰冷,赶紧看那干尸,见那嘴居然还在动,而且动得更激烈了…… 鲁教授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明显的带着呼吸衰竭的症状。庞教授就哭起来了,说搭伴儿来的,怎么走的时候能少一个人呢!带着的几个学生也哽咽着。 鲁教授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挥了挥手,张开干裂的嘴说:“为了考古事业,我做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老庞,你们以后要多跟这几位兄弟沟通,多听他们的话……”话还没有交代完,手一垂,就死在了沙漠里。 殷思路兄弟几个和其他的教授学生就站在旁边,给鲁教授举行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然后殷思路和兄弟几个拿起洛阳铲,就在沙漠里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算是庞教授的安息之地。 庞教授见鲁教授的眼镜上覆盖了一层沙土,赶紧摘下来,把它擦干净。烟鬼说擦不擦吧,反正最后还得用沙给埋了。庞教授忧伤地看了烟鬼一眼,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为鲁教授擦眼镜。 神探把烟鬼拉到一边,说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连一点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庞教授为鲁教授擦眼镜,本身就是一种哀悼的方式。烟鬼这才不说话了。 庞教授擦完了眼镜,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殷思路看了他一眼,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还是神探心细,知道鲁教授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能戴着一副干净的眼镜死去,也是他应该得到的尊严,就连忙说,鲁教授好歹跟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死的时候连一点陪葬品都没有,真是遗憾!说完,就把随身带来的一件衣裳盖在了鲁教授的脸上,庞教授和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殷思路和兄弟们就是在这悲惨的哭声中,用沙子把庞教授给埋了…… 二、 鲁教授死后,其他几个人久久不愿意离开,而那具干尸的嘴还在继续动着,殷思路说不管这干尸是否诈尸,咱们得赶紧处理了,否则,热风女王来了,咱们都得变成干尸…… 于是,殷思路打头,手里紧紧纂着洛阳铲,朝那具干尸走去…… 独眼鬼并不想给茅山人民丢脸,赶紧赶在殷思路的前面,说大哥我再努力一把,你们先歇歇。 烟鬼说:“独烟鬼,你别他娘的装神弄鬼,占着茅坑不拉屎!害得兄弟们跟你受罪!” 独眼鬼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我刚才就要弄开了,谁知道庞教授上来搀和了一口,结果出事了!” 殷思路说,那你就赶紧动手吧,这里天热,估计咱们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独眼鬼点了点头,挺了一下裤腰带,给自己壮胆子。 独眼鬼走到干尸前面,又回头看了殷思路他们一眼,殷思路点了点头,独眼鬼小心地把剑插到干尸的嘴里,猛地一声大吼,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朝天上猛地一挑,那干尸的嘴就开了。 独眼鬼见那牙齿上闪亮闪亮的,果然有东西在动,突然,那东西一遇到阳光,就恢复成了绿色! “是尸花虫,是尸花虫!”独眼鬼赶紧往回跑。上一次,他们领教过尸花虫的厉害,那次还算幸运,烟鬼只是伤到了手,而鲁教授却为了研究工作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那尸花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静,开始从干尸的嘴里爬了出来。可是它太贪婪了,竟然吃得如此得臃肿,独眼鬼打开的那个口子,它竟然爬不出来! “会不会是尸虫王?”神探说。这尸虫王果然是个王,一般不和部下分食一具干尸。 突然,干尸的嘴上没有了动静。就在大家惊异的时候,只听得“啪啪”几声,干尸的肚子上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条胳膊粗的尸花虫爬了出来…… “杀了它!”独眼鬼正逮着个机会显示自己,还没有等殷思路发话,就一个箭步跑上去,把虎头虎脑的尸虫王行了个腰斩! 那尸虫王的绿色的液体很快就流了出来,然后渗透进了干燥的沙漠里。就在几个人庆幸的时候,突然,从尸虫王的尸体里爬出了十几条尸花虫! 神探就大叫一声,说,不好!这尸花虫的生产方式就是“破肚式”的,没想到独眼鬼这一剑反倒帮了正要生产的尸虫王的大忙,现在咱们麻烦可大了! 烟鬼边跑边喊着,说独眼鬼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本来尸虫王难产,经你这么一折腾,全生下来了! 那些尸花虫出生在沙漠,自然不怕毒辣的阳光,居然很快就把尸虫王的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瞬间十几个尸花虫就长得很大!这几乎跟做梦一样!殷思路、神探、独眼鬼、烟鬼,还有哈文和教授他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还不操家伙,等着死啊!”殷思路见那十几条虫子爬了过来,一时醒悟过来,赶紧操起了洛阳铲,可是有了烟鬼上次的教训,又不敢使劲拍打尸虫,害怕那毒液飞溅到身上,到时候不死也得伤了。再说了,你打死一条,就能保证了它不接着生产?万一生产,那麻烦就更大了,一生十,十生百,百生千……瞬间,尸花虫的数量就会达到千万,这可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到时候恐怕所有的人都得死在尸花虫的口下! 打也打不得,退也没有退路,十几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神探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出来放大镜,就在太阳下聚光,然后把光点放到一条挪动的尸虫身上。 这沙漠里本来温度就高,高的时候能达到五十多度,经过神探放大镜一聚光,那温度少说也有一百多度,做一顿饭都不成问题。其他人就赶紧朝后头退去,神探的办法有了些作用,只听得“啪”的一声,尸花虫竟然自己爆裂了! 烟鬼就开玩笑说,一道大餐啊,尸花虫,你们谁吃过?如果你吃了,绝对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品尝尸花虫的人!可是烟鬼越说得轻松,教授和其他人就越觉得恶心和恐怖,说烟鬼你别再恶心人了,再说,我们就要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神探用的办法虽然有些效果,不过毕竟这办法太慢,聚集太阳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尸花虫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躲闪着,因此,光点的准确度也很差! 哈文说,咱们不如用化学的办法!神探毕竟也留过学,连忙说,对,看看用化学的办法能不能有效!哈文就从身上背着的钢瓶里倒出些透明的液体来,冲着尸花虫就泼过去了,那尸虫的身上立即跟着了火一样,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就伸直了身体,不动弹了!尸体上“赤赤”地冒着烟,不一会儿,就烧得连皮也没有了。 殷思路问:“长官,这是啥好东西,怎么这么管用?” 哈文笑着说:“啥好东西,硫酸!你们用法术对付僵尸,我想用化学的方法对付僵尸,谁知道一路上光碰见干尸了,一具僵尸也没有碰到!” 殷思路笑着说:“长官,你搞错地方了,有僵尸的地方,一般都是湿尸,这里都是干尸,恐怕灵魂也不好附存,全他娘的跑了!” 有了哈文的化学武器,十几个人轻易地就解决了问题。 三、 鲁教授死了,庞教授和考古队的学生们极度悲伤,守在鲁教授的坟前死活不愿意离开。 烟鬼说,那金面具到底要不要了?殷思路瞧了瞧伤心的考古队,就说,咋能不要呢,这可是鲁教授用生命换来的,交给考古队好好保存着吧。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六章】 文物市场 庞教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问殷思路:“听说这沙漠边上的小城里有许多文物贩子……”庞教授说着,眼睛里已经迸发出了满腔怒火。 殷思路瞧了神探一眼,知道庞教授想去瞧瞧丢失了的国宝,可是万一考古队情绪激动,到那里跟文物贩子纠缠起来,可就麻烦了。万一擦枪走火,伤着了对方,殷思路他们到时候不救也不行了。 鲁教授扶了扶眼镜,也说要到文物市场上瞧瞧,对于我们考古队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促进。 将两位教授说话了,考古队其他人也嚷嚷起来了,吵闹着非要去瞧瞧。 殷思路见没法劝说,觉得大伙也累了,干粮和水都需要找个地方补充一下,只好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到时候万一打起来,立即撤退。 一般来说,盗墓贼从沙漠里盗来冥器之后,如果觉得带着不方便,就会找个地方赶紧出手。所以有的盗墓贼直接就在沙漠里交易,这也就带火了周围的文物生意。 庞教授问殷思路,我听说盗墓贼一般都有一套暗语,从来不直接说大白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殷思路一听脸就红了,立即想,自己知道的暗语可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庞教授非把自己当成盗墓贼不可,到那时候,就是身上长着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殷思路故意推了推神探,问:“你知道吗?” 神探知道殷思路的意思,就摸了摸鼻子,说我多少懂点儿,毕竟家里经营着古董店儿。庞教授立即来了精神,就赶紧问:“那你赶紧说说吧,让考古队也长长见识!” 神探说:“我父亲也来过沙漠边上,从这里收了几件象样的冥器回去了,听说沙漠边上的文物贩子从来不会把冥器说成‘真货’或者‘假货’,而是把‘真货’说成‘对’,把‘假货’说成‘错’;如果碰到了青铜器等贵重的冥器,他们就会说‘硬货’来了,而把棺材里得来的衣物、被子说成是‘软货’。” 庞教授说,有趣,我正准备和老鲁回去了写一本关于中国盗墓贼的书,这次正好借着到沙漠文物市场走一趟的机会,好好琢磨点事儿! 神探就偷偷地拉着殷思路说,庞教授和鲁教授他们就这么带着考古队十几号人去文物市场,别人一瞧就知道不是来做买卖的,肯定套不出实话来,去了一白去,说不定还惹一身臊! 殷思路说,管他呢,他们愿意去就去吧,咱们说多了反倒不好,到时候没准他们又要怀疑咱们了。 为了安全起见,庞教授让队伍分散开,并且一再交代他们,要多看少说,以免暴露了身份。 考古队到的这个地方叫哈拉镇,坐落在绿洲的旁边,因为在沙漠里,时间一长,就成了盗墓贼的乐土,渐渐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文物交易市场。 烟鬼问殷思路,你说文物市场上会不会有人卖干尸?殷思路觉得烟鬼的这个问题真他娘的奇怪,就说:“你脑子今天开窍了,咋他娘的想出这么一出来!”庞教授和鲁教授,还有考古队的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 烟鬼摸了摸脑袋,不服气地说:“庞教授不是说过吗,干尸也是文物!” 庞教授说,这个我倒是说过,可是就是没有见过文物市场上有卖干尸的。说完,自己又大笑了一番。 等到了文物市场,烟鬼和独眼鬼觉得无聊,于是殷思路就让他们俩再带上几个学生,一起去补充干粮和水,其他人则依旧按计划来到文物市场。 殷思路见一位干瘦的黑头土脸的文物贩子面前放着一双小巧的绣花鞋,立即就想到了死孩子沟山上头的诰命夫人的那双绣花鞋,不过这一双绣花鞋做工似乎没有诰命夫人的那一双功底好。 庞教授也瞅见了,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那文物贩子见了,连忙说:“你买不买?不买别动,动坏了你赔不起!” “买不起?我连你买下都买得起!”殷思路这一句还真管用,文物贩子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哪儿产的?”庞教授直视了文物贩子一眼。 “吐鲁番。”文物贩子没好气地说。 “我说你这个做生意的,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来买你的东西,又不是来瞎胡闹来了。”庞教授有点生气文物贩子的口气。 “鄯善县的火焰山下,当地人盖房子挖出了清代干尸,然后剥下来卖给我了。”文物贩子只好又补充了一番。 在沙漠地带收购文物很容易,几乎家家都有几件宝贝,当地人找到松散的土,往下一刨,十有八九出来的就是瓷器! 再一则,聪明的盗墓贼将文物盗掘后,一般不着急出手,为了卖个好价钱,而是请一些所谓的“地下专家”,来识别真伪。 这些村民又不是文物专家,只能听这些“专家”的话。“地下专家”就乘机把不值钱的文物说成是“极品”,而把一些值钱的文物说成“草芥”。等村民相信后,“地下专家”就指使一些人以低廉的价格买走“极品”。 有人盗掘,有人鉴别,有人收购,文物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流出新疆,流向海外。再一个,古物市场上摆放的物品,绝大部分都是赝品或者仿真品。一旦有人提出需要“真品”,文物老板就会查看买方的辨别能力和购买实力。文物老板碰到一个内行人时,会千方百计地试探,一次文物交易,往往要经历多种考验才能成交。在取得老板的信任后,老板会将买方带到他们收藏文物的地方,然后再谈价钱,进行交易。 文物贩子见两个人没有心思买,也就不愿意再多张口了。庞教授似乎入了迷,又瞧了瞧绣花鞋旁边一件丢了一只袖子的青色衣裳。 “这肯定是女人穿的!”庞教授显然瞧见了衣服领子上的梅花。 “也不一定,我见唱戏的时候,男人也穿这衣裳。”殷思路也说不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见那衣服上突然起火了!庞教授正要灭火,殷思路知道事情有些蹊跷,就赶紧拉起他来就走。 身后的文物贩子赶紧起身救火,可是火势很凶猛,把他自己也烧着了!文物贩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旁边的人赶紧找来了水,一瓢子水浇过去,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着得更加旺盛了! 独眼鬼和烟鬼准备好了干粮和水,正朝这里走过来。独眼鬼立即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儿,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副辟邪符来,趁着火势烧了,没想到那火即刻就灭了!只可惜那文物贩子早已烧成了黑焦碳!一双精美的绣花鞋也同时给烧掉了! “好险啊!”庞教授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不过,这就是报应!” 殷思路听到“报应”两个字,心里咋想咋觉得不舒服,回头瞧了已经死去的文物贩子,赶紧招呼兄弟们离开了。 出了文物市场,庞教授记住了那个已经死去的文物贩子的话,就说:“咱们不如把行程改到火焰山吧,顺便也感受感受那里的热!” 烟鬼说咱们可没有孙悟空那两下子,去了也是当烟灰去,不死也得扒几层皮不可! 庞教授扭过头来看殷思路的意思。殷思路见考古队的学生也是一片欢腾,说真的是《西游记》里的火焰山吗?庞教授说那还有假!全是真的,只是没有《西游记》里说的悬乎罢了。殷思路知道火焰山肯定有古墓,就同意了庞教授的要求。于是队伍临时把路线改到了火焰山。 刚到了山口,远远就觉得热浪滚滚。烟鬼连连说:“还真不如到他娘的地宫里,那里好歹凉快!”这个时候,烟鬼倒想起古墓的凉快来。 庞教授回过头来说:“那你们就赶紧找个古墓,考古队全部进去避暑!” 还没有走多远,就碰见了一具骆驼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恶臭扑鼻。 “肯定是有人来过!”庞教授顾不上恶臭,立即上前查看了一番。烟鬼见了,小声对殷思路说:“大哥,说不定跟咱们是一行的!” 考古队又往前走了一段,见地上有一张铁锹,分明是盗墓贼来过。 “大哥你瞧,花瓶!”神探眼尖,从沙子里露出一个瓷瓶的边儿来。庞教授和鲁教授赶紧走过去,小心地擦了擦上头的沙尘,扶着眼镜研究了半天,说:“这不是官窑出的,肯定是当地的民窑出的,不过好歹是 乾隆年间的红花瓷碗,这附近一定有清朝的古墓!” 殷思路点了点头,赶紧和兄弟几个在四周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座古墓,又找到了光绪年间的青花瓷瓶。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七章】 墓地毛鬼 庞教授说多年前,一个英国人分两次挖走大批文物,有龟形红陶碟、坐佛浮雕模子、木制品、毛制品、金属制品、皮革制品,更珍贵的是有各种古文书,其中古藏文木简很多。纸文书中有汉文、于阗文、阿拉伯文和古维吾尔文文书,我猜想,他找到的可能是三十六国中的于阗国! 小莲和小艾着急地说,那咱们赶紧找啊,找到了于阗国,咱们可就发大财了,早点返回学校,省得天天在沙漠里受罪,脸都晒得跟霜打了的茄子! 烟鬼有些气愤,他说全让英国人抢了先,把贵重东西全搬走了,不知道还给咱们剩下多少!庞教授笑了,说你放心吧,英国人再怎么搬,搬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还在地下埋着呢,到时候就瞧咱们的运气了! 无奈当时三十六国连个古老地图也没有留下,不然就可以省事多了。神探说,那个英国人叫斯坦因,我在西洋留学的时候,专门读了他写的关于西域的书,他说他是在靠近一个叫红白山的地方找到于阗国的,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红白山,就能找到于阗国! 神探接着说,说起来这座红白山还真有点悬乎,一头是红的,到了另一头就变成白的了。 考古队计划向神秘的红白山进发,庞教授在地图前琢磨了半天,大致画出个寻找的区域来。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象要下雨的样子。庞教授说这沙漠里一年到头下不了几滴雨,真是老天有眼,让咱们给碰到了! 考古队都盼望着雨赶紧下下来,谁也不打算遮挡。正在这个时候,茫茫的沙漠上空突然下起斗大的雨来,还没有等考古队来得及欢呼,雨水嘎然而止!随即乌云也散开了。 “老天真吝啬!”小艾努起嘴来不满地说。 “有雨下就不错了,好歹咱们也感受了一下雨水的滋味。”庞教授在旁边笑着安慰小艾。 于是考古队继续前进。那雨水虽然没有下两滴,可是经过沙漠里的热气一蒸腾,眼前隐约觉得有股雾气。于是考古队就在雾气里摸索着前进。 远远地见两座庞然大物出现在远处,殷思路说象是大山!走近了,才瞧见果然是大山,那大山横亘在沙漠上,特别长。 “庞教授,你瞧,那不是白山吗?”神探指着大山说。庞教授立马站在原地瞧了瞧,说咱们到了。 考古队到的是山的白处,山上到处是白桦、山杨,跟炎热的沙漠相比,这里突然变得有些凉快起来,考古队到这里休整,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独眼鬼,夜里去方便,可得叫上我!”烟鬼小声地对独眼鬼说。 谁知道独眼鬼说:“叫上你?你不会是屎壳郎,专门找屎尖儿钻吧?” 烟鬼一听,没有好气了,说:“行啊,独眼鬼,你他娘的啥时候长本事了?准有你后悔的时候!” 殷思路说,照着老太太留给自己的那本书上所说,这里的风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光瞧那两座大山,绵延几百里地,弄不好有古墓。 庞教授说,你说的古墓,我看有点悬,别说有人了,连个活物也瞧不见。 “过了这里,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伟大的苏维埃政权了!”庞教授说,“那边闹得比中国还凶。” 伟大的苏维埃政权刚成立不久,是世界上第一个红色政权,跟国内的国民政府多少有点关系,就在这双魔山的那一边,看来考古队也已经走到了沙漠的尽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神探突然在一棵山杨下瞧见一具骨头。有骨头存在,就说明这里至少有动物出现过。庞教授立即跑过来,一看,说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人的骨头,人已经直立起来了,这好象是猩猩的。 鲁教授也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手骨头,仔细地瞧了瞧,说:“老庞,你瞧这手,比人的整整大了一倍,肯定不是人的东西。” 烟鬼一听,只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脸上却装作笑了,说哪儿是什么猩猩,头他娘的跟人似的。庞教授说,挖墓你在行,可是这个你就不懂了。 由于一时没有定论,瞧瞧日头已经快黑了,考古队就在树林里过夜。在双魔山里过夜,简直就是在找罪受,受白天见到的骨头的影响,所有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根本就睡不着。 烟鬼睡不着,非要搬过来跟独眼鬼挤在一起。 “独眼鬼,万一有啥鬼怪出来,你懂辟邪,跟你在一起比较安全!”说完,也不经过独眼鬼的同意,就硬跟独眼鬼靠在一起。 考古队其他人其实并没有睡,猛地听到烟鬼这句话,“呼啦”一声都起来了。 独眼鬼说你瞧瞧,你瞧瞧,把大家都吓醒了不是?连个人毛都没有,哪里来的鬼?这时,大家才勉强地躺了下来。 前半夜谁也睡不着,整个考古队热闹地聊着。庞教授说,如果谁小解的话,必须打报告,然后结伴照应着去。 烟鬼拍了拍独眼鬼,说咱们去放放水吧,省得到了后半夜起来麻烦,连个囫囵觉也睡不成!独眼鬼本来不想去的,一听烟鬼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也憋不住了,两个人就起来,离开队伍,朝树林深处走了三十米。 烟鬼悄悄地对独眼鬼说,要不咱们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直接把水放在裤子上?可是独眼鬼没有反应,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烟鬼知道有情况,立即紧张地顺着独眼鬼眼神的方向瞧去。只见黑洞洞的一片,啥也瞧不见。 “独眼鬼,你他娘的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咋发愣呢?有啥好瞧的?”烟鬼推了独眼鬼一下。可是独眼鬼没有搭理他,并且让他不要声张,自己却依旧瞧着前边。 这次烟鬼手里拿着手电,赶紧熄灭了,在黑暗中硬是瞪着一双眼睛蛋子瞧,这回他总算瞧清楚了: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道金黄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隐约闪现!烟鬼一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有鬼吧?要不咋叫“双魔山”呢?狼的眼睛在夜里会发出两道绿色的光,不知道眼前这发出金黄色光的东西是啥。 “要不…要不我回去找找殷大哥他们?”烟鬼小声地说。 独眼鬼盯了一会儿,说咱们俩上前瞧瞧,我估摸着也不是啥东西。烟鬼一听,立即摆摆手说,别,别呀,万一是鬼,咱们就把命丢到了这里,将来怎么图个囫囵全尸进祖坟啊? 独眼鬼猛地打开了手电,把手电照了过去,那两道金黄色的光不见了,出现在他们俩眼前的是两只金黄色的果子。 烟鬼一瞧,笑了,说我当啥玩意儿呢,原来是果子!正好老爷饿了,摘个尝尝鲜!说完,就上前一把把两只野果子拉了下来。 “烟鬼,别他娘的乱吃,你不要命了,这荒山野岭的,有毒的果子肯定多!”独眼鬼赶紧劝阻他。烟鬼这才悻悻地把两只果子远远地抛开了。 等两个人回来,就听见殷思路喊他们,说你们尿银子呢,咋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烟鬼笑了笑,说:“大哥,俺们俩是想尿点银子来的,可是谁知道排出来的净是水!” 后半夜,整个考古队聊得也累了,全都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就听见有人喊,说自己的干粮袋子丢了!这一吓不要紧,所有的人赶紧摸自己的干粮袋子,又发现丢了好几个!小艾吓得当场就哭了起来。 庞教授推断,周围肯定有原始部落,早就听说中苏交界的地方有原始部落,好歹也属于中国人,只是政府光顾着开发疆域,打仗了,顾不上这些原始居民,干粮少就少了,就当照顾他们了。 独眼鬼和烟鬼这个时候才把昨天夜里碰见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同时把昨天夜里采到的两个金黄色的野果子拿了出来。 庞教授拿在手里反复地瞧了瞧,又递给了鲁教授,鲁教授说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七窍果”?殷思路赶紧问啥叫七窍果。鲁教授说,所谓的七窍指的是人的心、肺、肝、胃、脾、脏、肾,意思是只要吃了这种果子,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烟鬼听完,吓得连续念阿弥陀佛。独眼鬼说,我猜得对吧,你小子差点见阎王去。 由于红白山上比较阴森,所以庞教授不让大家到处乱跑,必须随时汇报自己的位置。天刚刚擦黑,考古队所有的人已经回到了营地,不管有没有睡意,都必须躺下来。 经过丢干粮事件,谁也不敢睡了,都睁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周围。 “独眼鬼,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大家越是害怕,烟鬼就越胡乱说。 “哎呀,吓死人了!”小艾一听,立即用大衣蒙住了自己的头,蜷缩着身子。烟鬼瞧见了,就开玩笑说:“小妹妹,你过哥这里来吧,哥肯定拼死保护你!” 谁知道小艾猛地掀起大衣来,立即朝烟鬼淬了一口,嘴上骂道:“你姑奶奶用不着一个连尿尿都需要人照顾的胆小鬼!” 烟鬼听后,脸“唰”地红了,嘴上说:“不需要就不需要,谁稀罕保护你!” 独眼鬼笑了,说:“烟鬼老弟啊,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想女人的话,等咱们回到秀才镇了,让你舒服个够!” 烟鬼说:“你别他娘的乱嚷嚷,小心小鬼把你捉走了!” 整个考古队也嘻嘻哈哈,丝毫没有睡觉的意识。 殷思路暗地里让烟鬼把枪准备好,一旦有啥动静,也好有个准备。庞教授说这样睡起来怎么也不塌实,不如把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睡觉的时候,另外一组负责放哨,一有动静,就立即唤醒对方。 最后决定,庞教授和烟鬼带领考古队先放哨,殷思路这边的充当第二梯队,先睡觉。可是烟鬼闹别扭,说跟一帮毛孩子分在一组,不安全,他们一点都不机灵,一旦遇到了危险,光他娘的顾着跑了。庞教授说,你不相信我的学生,难道还不相信我老庞吗?如果真的有危险,你先跑,我给你挡着!把个烟鬼说得面红耳赤,说算算算,跟你这么算我倒霉! 前半夜依旧没事,直到后半夜,突然听到树林里一阵“哗哗”的响动,烟鬼吓得直接朝响动的地方放了一枪,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吵醒了。 “有啥情况?”殷思路赶紧问烟鬼。 烟鬼一边警惕地朝树林地张望着,一边说:“弄不清楚,不过树林里他娘的有响声,我就放了一枪,打不死也得吓死!” 殷思路笑了,说你大惊小怪,都快把自己人给吓死了,怎么顿不顿就放枪?等真正到了用处的时候,我瞧你去哪儿找子弹去! 烟鬼说,我就放了一枪,这一枪管用啊,你听,肯定他奶奶的吓跑了!拿着,轮到你们这一组放哨了,我也困了!说着,烟鬼打了个哈欠,把枪扔给了殷思路。 刚才的响动声还没有停多长时间,就又开始响了起来。殷思路蹑手蹑脚地朝响动的地方走过去,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两颗明亮的东西晃来晃去,知道肯定有情况,就朝那明亮的东西开了一枪。 只听得惨叫一声,那东西立即拨开树枝跑了。神探、独眼鬼听到枪声,立即朝这里跑过来。 “大哥,怎么了?是啥东西?”神探赶紧走过来问了两句。 “不知道,天太黑,瞧不清楚,不过看情况,它挨了我这一枪,不死也得大伤!睡觉去吧,后半夜肯定清静!”殷思路挥了挥手,让兄弟们回去。 庞教授过来问:“你看清楚那是个什么动物了没有?” 殷思路说没有,不过明天肯定能找到它,到时候就知道了。 等到天亮一后,队伍钻进树林里一瞧,哈,地上一大滩血!考古队顺着那滴滴答答的血,一直找到了后山边上。 在后山边上,血迹跟棕红色胶泥混在一起,没有了线索。神探说奇怪了,这胶泥里咋还有胡杨树枝?庞教授听见了,也赶紧走上来看,又用手捏了捏胶泥,说这可能是古代一种建筑材料,就好比现在的水泥搀和上石子盖房子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里肯定有一座古城堡。 烟鬼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种事,你们为啥不趁早问问我,我家里的猪圈就是用石头粘上胶泥,搀和上麦秸垒成的,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里还真应该有一座古城堡。 通过血迹的消失,大家推断,那个偷干粮的怪物一定就住在这个城堡里。于是考古队来了个顺藤摸瓜,干脆顺着血迹消失的地方挖了起来, 挖着挖着,就见胶泥上头的沙子开始往一个小缝里流,渐渐地把胶泥挖开了,“轰隆”一声,塌下一个硕大的洞来。 “这里有一个地道!”烟鬼立即喊了起来。 一瞧见地道,考古队每个人的心顿时绷得紧起来了,大家一致推断,那个怪物一定就住在这个地洞里。 进了地洞,烟鬼和殷思路拿着枪走在前面,独眼鬼和神探为他们两个人打着手电,庞教授带着考古队走在最后边。 没想到地道越来越宽,并且修建得很整齐,也很坚固。这时候大家都犯了疑惑,说肯定不是什么动物的窝儿,一定是一个古墓!要不就是一个地下城堡。 再往里走,就见左右出现了好几个屋子,有点象汉朝带耳室的墓葬。庞教授说这就对了,估计当时西域三十六国的墓葬多仿照汉朝。 等进了其中一个屋子,见地上到处洒着些黄米、高粱之类的,庞教授说这里应该是个地下仓库。 “喂,地上咋还有血?”庞教授见那些黄米和高粱的上头居然有鲜红的血!他拿着手电再朝四周一照,吓得手电“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这手电是外国货,结实,掉到了地上依然亮着。 其他跟着进来的人就觉得脖子上的凉风“嗖嗖”的,烟鬼说:“庞教授,你到底瞧见啥了,这么吓人!” 庞教授擦了一把冷汗,指了指墙角。殷思路赶紧朝那里一照,也吓了一跳,见墙角居然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跟一头熊似的,脚下流了一大滩血,已经死在那里好半天了。 考古队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慢慢地围了上去,见那怪物虽然很丑陋,可是脸却有些象人脸,只是脸上长满了浓密的黑毛,跟个猩猩或者熊似的,不过脚趾却有些象人。 庞教授说这肯定是传说中的“毛人”,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在沙漠里见到了,实在稀罕!可惜它死了,不然把它带回去,再写一篇文章发表了,肯定能轰动世界! 烟鬼说算了吧,咱们出来只是考古,又不是研究动物,瞧你这个样子,至于伤心到这个地步吗!庞教授说你们不懂,这“毛人”可是个稀罕物,如果当时达尔文先生到这里,见到了“毛人”,他的《物种起源》肯定还得修改修改。 庞教授执意要给学生将“毛人”的故事,殷思路只好带着兄弟们出来到其他墓室里转转。 他们进的第二个墓室里装修得很豪华,石室顶部刻于阗文、汉字,虽然说是汉字,可是古代的跟现在的汉字差距很大,一时不能轻易地读懂。读到最后,才知道这是于阗国的一个将军墓,当时帮助汉朝打击过匈奴,死后受过汉朝皇帝的赐封,那金光闪闪的圣旨就挂在墓室的中间。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冷不防烟鬼拿起圣旨来,喊了起来,这一下惊动了庞教授他们,他们赶紧跑过来。 庞教授取过圣旨瞧了瞧,说,没错,果然是汉朝的圣旨,上面还有汉朝皇帝的玉玺呢!怪不得别的地方都是沙坑墓,惟独这里却是石室墓,身份和地位不一样啊! 死者的棺材在另外一个屋子里,考古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胡杨木棺材打开了,见里头除了一把青铜剑以外,再就是几本木简,估计是兵书,全部是于阗文。庞教授说应该把书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不然中国古老的文字就又失传了一种。 殷思路本来想棺材里好歹有些玉啊或者金银的陪葬品,谁知道只有这两样,不免有些气馁。 “庞教授,你说于阗国的墓葬习惯是不是也是薄葬啊?怎么棺材里的东西这么少?”殷思路问庞教授。 庞教授说我一时也拿不准,我怀疑答案肯定在这几本木简里,等我回去研究透彻了,再告诉你们。 出了墓室,走进了另外一个屋子,见里头很大,好象是个会议室,至少能盛下上千人,不过瞧见里头各种刀、剑、叉、枪之后,庞教授说这应该是个地下秘密兵营,或者是个习武厅。整个把山都挖空了。 于是庞教授指挥着学生把大厅里的兵器全部搬了出去,那些兵器都很重,大约有十几斤重,别说挥舞了,连拿在手里都成问题。殷思路说:“估计于阗将军的力气很大,换作是常人,胳膊、腿早就酸疼起来了。” 庞教授说,咱们找到了于阗国将军古墓,说明周围这一带肯定就是于阗国的地盘了,估计于阗国城堡就在周围!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八章】 诡异魔鬼城 听说哈密魔鬼城被两条河流缠绕着,一条是阳河,一条是阴河。阳河其实就是地面上的河,可惜现在只剩下了满眼的沙漠。那条阴河估计就是地下暗河,在沙漠的地下深处,有无数条暗河在日夜不停地流着…… 这里的沙尘暴刮起来昏天暗地,即使太阳在头顶上依然炎热,可是能见度只有几米。最要命的是,这么热的天,还得戴上厚厚的口罩,不然自己的唾沫和痰里全是黄色的沙子!真害怕这沙子吸到肺里。 “真他娘的难受,看来咱们这辈子跟他娘的口罩打上交道了,进地宫戴口罩倒也没啥,好在那里头凉快得很!这沙漠里戴口罩,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找罪受!”烟鬼刚把口罩摘下来,就打了个喷嚏,赶紧又把口罩戴上了。 独眼鬼笑了,说你别跟老天过不去,有你好果子吃! 神探走了没多远,一摸身上,突然“呀”了一声,这一声不要紧,可把殷思路他们吓坏了,纷纷问神探怎么了,丢了什么东西。 神探说“菩萨”丢了。他说的“菩萨”其实就是个指南针,不过这东西在沙漠里可真是“菩萨”,就靠它“仙人指路”了。 殷思路本来想说丢了就丢了,这昏黄的天气跟他娘的夜里一样,找个东西都得爬到地上摸索半天,可是看神探很着急的样子,就说我陪你回去找一找。 烟鬼和独眼鬼非要跟着回去,可是殷思路说你们就在原地等着,一旦有人走丢失了,另外一拨人马还能相互找找。说完,两个人拉了一下缰绳,那骆驼就跪下来,等着他们俩骑稳了,才慢慢站起来。 两个人骑着两头骆驼没有走多远,就见到了象男人一样坚强的胡杨林,这里到处是彩石,这玩意儿,如果拿到古玩市场,也能糊弄一些人。在沙漠里,凡是有生命迹象的东西,譬如从沙漠里愣是冒出来的草,都能给人以精神的启发,至少感觉这沙漠里还有生命。 风刮着胡杨林“哗啦啦”地响,可是沙漠里的热气还是让殷思路和神探觉得身上有一种干热的感觉。那些消失在沙漠里的古国,多半就是用胡杨木做棺材料子的。 走着走着,骆驼突然不走了,低头闻着什么,他们知道骆驼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动物,一般不轻易停止不走,就知道骆驼发现了什么,两个人仔细一瞧,怪了,沙漠里怎么冒出来一截一截儿的树桩来! 殷思路顺着那树桩瞧了半天,说“这不会是一座古城吧?虽然是木头桩子,可是有点打地基的味道!”殷思路看着整齐有序的木头桩子,知道只有经过专门的人工栽种或者建造才有可能出现整齐划一的布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哈密魔鬼城?”神探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一时,喜悦、惊讶都跑进脑子里去了。 两个人也顾不上找指南针了,就骑着骆驼,顺着整齐的木头桩子,一直走下去。那木头桩子的数量越来越多。殷思路说,这么多年了,这些木头咋就没有烂了。神探说这里常年不下雨,连地下水都少。 殷思路和神探都有些哀伤,或许就在几千年的某个夜晚,当时整个哈密魔鬼城的人都已经入睡,就在这个时候,一场前所未有的沙尘暴来了,把整个哈密魔鬼城全部埋葬到了地下。 想到上千人,甚至上万,乃至几十万人都埋在自己的脚下,殷思路走得有些腿软,稍微有点风,殷思路就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到处漂泊着没有来得及投胎转世的鬼魂,不禁令他们毛骨悚然。 “这些可怜的人们啊!”神探情不自禁有些黯然失色。 “后来我在潘家园碰到xxx的时候,他还嘱咐我,一定要给他弄具沙漠里的干尸回来,没想到咱们的脚下却有无数具,估计能拉好几火车皮!”殷思路说。 这里已经是沙漠的边缘地带,是沙漠和山的混合区域,殷思路和神探骑着高大的骆驼,能把周围的山包看得更清楚。 突然,殷思路眼前一亮,什么他娘的山啊,这不是还没有风化完的土坯吗?联想到刚才见到的木头桩子,两个人高兴得差点儿从骆驼上滚下来。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有土坯,有木头桩子,肯定不是近期有人留下的,再往前推十多年,小日本的探险队和德国、英国的探险队也不可能建造有着明显中国特色土坯房子,问题只说明一个,那就是:这里有古人的踪迹!几千年前,这里是一片繁华的商业街区,后来被风沙覆盖,成了死丘。 殷思路赶紧摸了摸骆驼,他骑了这么长时间骆驼,对沙漠里的骆驼的脾气也掌握了个七八分,那骆驼自然知道他想下来,就缓慢地跪下来,让他们从身上跳下来。 殷思路刚跳下来,就觉得脚下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顶得脚后跟直疼。凭借着“职业经验”,殷思路赶紧掏出铲子,蹲下细细挖了起来,里面竟然有陶器、木器和石器的随片! 那些石器,有的象捣蒜用的蒜臼子,奇形怪状的,也不知道做啥用的。 “是不是捣蒜用的?”殷思路拿起来问神探,神探拿在手里,说肯定不是,那个时候,谁还知道用这玩意儿捣蒜吃?反正是古代的一种工具。这些破烂玩意告诉他们,这里应该是一座古城堡。按照规律推断,城堡的周围就一定有古墓群!人活着的时候在古城里生活,死后自然也葬在这里。 “这会不会是流沙刮走了露出来的?”殷思路问。 “应该不会,这里好歹有山遮挡着,多少管点儿用处,风到这里就小了。”神探随手拿起一块黄土坯来,在手里捏了捏。 给他们带路的新疆人阿贡老爹兴奋地说,这里是艾斯克霞尔,神探问他是不是城堡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在城堡前加了三个字:废弃的。 正当专家们在山包上细心采集石器、木器和陶器时,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声喊:“哎呀,墓被盗了啊!” 考古队纷纷跑了过去,那是距离城堡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原本平坦的地面,竟然出现了五、六个大坑。 胡杨木棺被七零八落地甩在坑边,零碎的古尸遗骸和破碎的陶器散落在坑里坑外…… “这是破坏性挖掘啊!”庞教授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不肖子孙!” 鲁教授瞧着那些碎片,强忍着眼泪,嘴里骂道:“这些天杀的盗墓贼,如果老天有眼,就把他们一个个劈死在沙漠里!” 殷思路知道考古者对文物古迹十分关爱,可是自己听起来却觉得有点别扭。 “这里有一把铁锹!”小莲心细,一下子就找到了一把被盗墓贼留下来的铁锹,那铁锹被沙埋着,只露出一点点来,不过还是被小莲发现了。 庞教授接过铁锹来,瞧了两眼,上头有两行洋文,看起来不象是英语。庞教授说,肯定是从俄罗斯跑过来的白军干的事儿,他们被伟大的列宁同志打败了,竟然翻过天山,到新疆来胡闹! 盗墓的人当然不会像考古学家那样,像对待心爱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只用小小的铲子和柔软的刷子,还要用挖掘技巧来发掘每一件墓中的文物,盗墓者一铁锹下去,可能就毁掉了绝世的珍奇异宝,这个碎了再挖下一个,完整的,他们才会拿走,这样才好出手。 穿越魔鬼城去看那片墓地。 古城堡大约有十来米高,方圆400平方米左右。在这里,低头寻找,随处能看到碎陶片和土坯。有两处裸露出来的墙体,明显就是用土坯堆砌而成。这里的土坯很特别,很难找到两块一模一样的土坯,而它们之间的区别,除了大小厚薄不同外,就是每块土坯上都有当时劳动者手指留下的痕迹,有的是两只手印,有的是手指戳下的眼眼,还有的是画出的圈圈……细心的戴和平把他的手附贴在有手印的土坯上,可以明显看出,土坯上的手印又宽又长,手指很粗。 在古城堡上,我们看到了好几个好像磨水稻、麦子的简单石磨,还有不少被打磨成球状的石头蛋子…… 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在沙漠里,在沙漠里走路,就等于找死,不是被沙尘暴埋在下面,成给“古人”,就是被骄热的太阳烤成“羊肉串”,不是渴死,就是饿死,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人走出了沙漠! 眼看着毒辣的太阳找着,额头上再也没有汗出出来了,身体达到了最大的极限。想在沙漠里找个阴凉的地方,就等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绕下古城堡,沿着山脚行走,当行至山体阴面的时候,殷思路说这里还成,好歹有点阴凉,这沙漠里真他娘的热,就叫大家停下来歇歇脚,反正这大沙漠里也没有人毛,即使来过几个,也都做了沙漠的里的冤死鬼。 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来到这里的,这山包是方圆几平方公里唯一能够避风挡沙的屏障,看来这里是躲避风沙或遮阳的好地方啊! 于是考古队就决定依靠着这个山包,停留下来休息。殷思路让烟鬼和独眼鬼负责烧饭,烟鬼说行啊,我在西工兵营的时候干的就是后勤,饭菜也做了不下几千锅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嫌我做饭赖的! 小莲和小艾看不过去了,就说你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路上又不是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估计倒到地上,连狗也不闻一口。 烟鬼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给的我是啥东西,我又给你们做出来的是啥东西?将心比心,总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吧? 山脚下,独眼鬼就帮着烟鬼把几块石头搭成炉灶状,然后在沙漠里扒拉着找些草根啊树根啊当柴火。烟鬼热得连拿铁锹的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拣起铁锹来,随便在阴凉附近挖了几下,起初挖上来一些早已枯萎的草根,然后用手扒拉出来,等着引火用。再一铁锹下去,就挖不动了! 他以为挖到了石头或者骷髅,骷髅这玩意儿虽然少见,可是由于沙尘暴的作用,有些死了千年百年的骷髅被风沙掩埋起来,又被暴露出来,这也是常事儿。 烟鬼干脆扔了铁锹,自己用手挖了几下,脸上立即高兴起来了,说有柴了,有柴了,够咱们用上一阵子了! 神探说我可带了一个好宝贝,专门在沙漠里用的,可用不着火柴了!他说着,就掏出一个放大镜来, 独眼鬼听到了,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个人挖出了一根粗壮的胡杨木,本以为偶然挖到了一根,可是紧接着着第二根,第三根也露出来了…… “不对呀,这里好象有房子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整齐的胡杨木啊!”独眼鬼说。 殷思路和神探听到了,也赶紧过来,看看沙漠里一点风也没有,知道发生沙尘暴的几率很小,四个人赶紧除去了墓顶上的沙尘,虽然沙漠里的眼光很刺眼,可是还是见下面一片漆黑! 这里果然是一座古墓。庞教授率领着考古队的学生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都想看个究竟。 殷思路说都他娘的给我手脚麻利点儿,我可不想做沙漠里的冤死鬼,这沙尘暴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到时候咱们也是一具干尸! 白骨森森随处可见,打碎的陶器散落一地……细细一数,有32个大大小小被挖过的墓坑。 庞教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就赶紧朝对面墓地跑去,没想到对面的古墓里也是一片狼藉! “可恶!这些盗墓贼真他娘的可恶!”这是庞教授跟着考古队以来说得第一句脏话。烟鬼就在旁边偷笑。 烟鬼掏出了一堆石头,气愤地扔到了地上,说连个金毛都没有,全他奶奶的是一堆破烂石头!神探一看,就笑了说这可是宝贝儿,拿到潘家园市场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原始石器! “这石头沉乎乎的,我可不带,你们谁要带,你们带!”烟鬼见是块石头,就一把塞给了独眼鬼。 接着,考古队又陆续找到了一些石器、木器和陶器碎片。 “我怀疑前面肯定还有盗墓贼,咱们赶紧追过去,或许还能逮住他们!”庞教授说完,不由分说,坚决要领头追过去! 无奈考古队人多势众,殷思路只好赶紧带着兄弟几个在后头追着。 突然,他们就觉得眼前一阵五彩的眩晕,地上到处是彩色的石头!考古队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阵势,一个个都吓傻了! “是不是戈壁彩玉?”神探问庞教授。 戈壁彩玉是魔鬼城沙漠戈壁滩上历经亿万年形成的,比和田玉还要硬,简直可以当硬通货来使用。拿到潘家园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庞教授眼睛直直地瞧着眼前的戈壁彩玉,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戈壁彩玉极其罕见,其中的红色、蜡黄、泥绿,都是和田玉没有的颜色。 等考古队清醒过来,所有的人都上阵,把能装的地方全装满了戈壁彩玉,然后集中起来,让骆驼驮着。 然后考古队又向前追了半天时间,路上也没有见盗墓贼的踪迹,只好停下来。 魔鬼城里到处是深浅不一的沟壑,狂风肆意雕琢着裸露的石层,这些石头被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呲牙咧嘴,跟鬼一样,有的象高耸的古城堡,有的又象亭台楼阁,这更增添了魔鬼城神秘的气氛。 看看天快要黑了,考古队决定就在魔鬼城里宿营。夜幕降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怪异而凄历的声音好象鬼怪回家一样,到处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九章】 九宫格之谜 第十九章 九宫格墓的诡异 也不知道这魔鬼城里究竟有没有魔鬼,不过到处是沙土飞扬,连个拉屎放屁的地方都找不到,解手又不能当着那些姑娘们的面,只好翻过一座沙丘解决。 “大哥,你看,不会是古墓吧?”独眼鬼拉了一下殷思路,瞄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座沙丘。 “古墓?”殷思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以为咱们在洛阳啊?是他娘个突起就是古墓?” 考古队继续在魔鬼城里四处寻找着古墓。中原有中原的风水特征,新疆有新疆的地表概貌,岁月无情,风沙无情,这里的古墓封土经历了上千年,多次被无情的沙尘暴刮来刮去,覆盖了又露出来,露出来,又被覆盖上,有时候还被沙漠下的暗河冲刷,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高大的王陵了,一个个都都成了矮小的沙丘。 整个墓群的布局以数座大墓为中心,四周分布着20座古墓。 殷思路一阵狂喜,终于又见到了1500年前的吐蕃王朝古墓了。四个人一见到有货可取了,憋在心里的气也散了,顾不上头上毒辣的太阳,就挖起来了。挖了一阵,就觉得身体实在吃不消,不能为了拿点儿货把小命都搭进去,于是临时觉得还是等到后半夜沙漠降温后再做打算。 在大墓的封土下有多个用块石砌成的墓室,构成网格状的多室结构。神探说这种墓是吐蕃时期王室贵族墓葬习惯用的墓葬方式,叫做“九宫格”。 殷思路还是不放心外面,说即使没有人来,可是如果沙尘暴来了,不把咱们活活埋在下面才怪,还得派个人上去!烟鬼说大哥你别看我,这里面凉快得很,沙漠里难得有这么凉快的地方! 殷思路说你懂个屁,这里无论如何凉快,也是他娘的阴曹地府,沙漠里无论如何热,好歹也是人间! 这荒山野岭,连鬼魂都怕进来,更谈不上有啥人了。如果说有人的话,至多也就是同行。四个人也没有防备,就带着手电钻进去了,九个一模一样的石室分别有一个门,门上都是中原流行的鬼头门,上面用三种文字写着门的名字,第一种好象是藏文,可是又跟现在的藏文不一样,应该是吐蕃王朝时期的藏文,第二种则是梵文,第三种就是婆罗文。分别是阴门、阳门、鬼门、疯门、瘟门、寒门、旱门、涝门、天门,任何一个门都不能轻易地推开进去,如果一旦进去了,中了诅咒,可能就会招致灾难发生。 如果进了阴门,则就如同到了地狱,会有鬼缠身,说不定会见到阎王。如果进了鬼门,里面锁着的恶鬼就可能释放出来,如果开了疯门,这四个人里一定会有人成为疯子。如果触动了旱门,天下大旱,就会出现饥荒、饿殍。如果触动了瘟门,可能就会把瘟疫带出来,到时候不但自己会死,还会害死同伴。涝门则是洪水泛滥成灾。看来九个门里只有天门和阳门似乎还有些道理可寻。 最后轮到了天门和阳门。就在天门外,四个人瞧见一具较完整的人骨,那人骨头部朝下,下肢朝上屈折,好象死的时候在练习铁头功或者蛤蟆功一样!独眼鬼说这哥们也算有个耐性,死了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忘不了联系铁头功。烟鬼说他可没有练习铁头功,人家是在练习蛤蟆功。本来阴森的气氛,经过哥儿俩一搅闹,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骷髅的脖子上依旧戴着两件青铜饰件,那青铜饰件依旧闪亮,一点生锈的痕迹也没有。神探小心地戴上手套,把那两件青铜饰件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那青铜饰件一点都没有铜绿,大约因为这古墓里空气干燥,又在大沙漠里,一点水分都没有。 神探说骷髅可能是下葬时杀祭的殉人,肯定不是前辈。烟鬼觉得很好奇,就用铁锹轻轻一推那骷髅,本来倒立的骷髅“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立即摔下两条腿来! “嘿嘿!这造型不错,跟他娘的练扫膛腿差不多!”烟鬼依旧开着乐。 庞教授在一边一股劲儿地惋惜,说如果带回去,放在学校里,可是一个好的标本。 烟鬼说你带个屁,现在连出去都出去不了,我看咱们没准也得跟了这个哥们儿!他这一句话,说得大家头皮一炸,头上的血管都绷起来了! “庞教授,你来瞧瞧这字的意思是不是‘天门’?”神探招呼庞教授。庞教授拿着手电一照,说是这个意思。 只听得神探嘴里叨叨着:“天安门,天门,庞教授,你说天安门和天门会不会有某些特定的联系?按道理说,天安门应该是明朝和清朝的皇帝们祈求上苍保护,国泰民安的意思,而地宫里的天门,应该是表示升天、通天的意思,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的话,棺材一定就在天门室里。而当时安葬的家属应该就顺着阳门出去了,应该是个安全的门。” 庞教授点了点头,说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上来,即使棺材不在天门里,那天门里肯定也没有什么危险,咱们不妨进去瞧瞧,万一再碰到什么文物,也好及时收拾起来…… 烟鬼说,神探你可别光推断了,得有真凭实据,不然光靠推断,一旦门开了,好事咱就不说了,坏事也不是坏你一个人,把兄弟们全都糟蹋了! 神探一听,也犯难了,烟鬼说得没错,虽然是按照自己的正常推断计算的,可是一旦古人故意把墓室掉转了个头,后果谁也难保证。 殷思路又不认识什么藏文,在这里只好全听神探和庞教授的话。他看了神探一眼,神探点了点头,说开吧!独眼鬼赶紧把辟邪剑掏出来,而殷思路也拿着摸金符。 大家的心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出现一点差错,就此送命! “应该有个机关,否则,这石头门咱们怎么也打不开!”殷思路在墙壁上摸了摸,依照以前的经验,门的周围应该有一个机关。 殷思路说的没有错,在一个凹进去的洞里,隐藏着一个机关按钮,殷思路轻轻一按,那天门“嘎吱”一声就打开了。所有的人赶紧把手电打开,朝里头照了照,谁也不敢朝前多走一步。 “不会有暗器吧?”烟鬼问。 “应该不会。如果有暗器的话,也早在咱们触动机关的时候发射完了!”殷思路说着,自己先打着手电走了进去。 其他人见殷思路先进去了,也跟着进去了。所有的人把手电在天门室的周围四下里照射了一番,见这壁室里装修得很豪华,地上铺着华丽的羊绒毯子,中间却放着一口胡杨木棺材,棺材上绘画着绚丽的图画。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大家齐心协力把棺材撬开,然后在里头找到了很多青铜器,最珍贵的是一个绿玉权杖。 烟鬼拿在手里上下瞧了半天,说:“发财了,咱们拿到潘家园,肯定能卖个十万八万的,到时候老婆、丫鬟全有了!” 神探听见了,赶紧咳嗽起来,烟鬼这才注意到忽略了庞教授还在身边,就笑了笑,说:“庞教授,这可是咱们考古队的重大发现啊!” 按照神探的推断,几个人又从阳门小心地出来,安全返回地面。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章】 暗河 既然找到了哈密魔鬼城,可是传说中的那条阴河却在地下,庞教授说,咱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条阴河,否则,整个考古队的生命可就危险了。可是满眼的沙漠,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条传说中的阴河。 眼瞧着整个考古队都有脱水的危险,庞教授就对殷思路说,咱们先出 了魔鬼城再说,这里不能久留,至于那条阴河,找到找不到都一样,或许永远是个传说! 古老的孔雀河已经干涸,听说这地下照样还有水。 殷思路他们一下掉进了暗河,可是刚才沙漠里的炎热都抛到了身后,瞬间他们觉得冰冷起来,突然,独眼鬼就喊着,我抽筋了!在没有下水之前,先需要做热身运动。殷思路顺着独眼鬼喊的地方,拼命游了过去,一下就拉住了他。) 热风女王怪罪他们进入自己的地盘,就用热风来对付他们。 他们本来就饥渴,如今被热风一吹,浑身上下就象着了火一样难受! 几个人不幸遇到了沙尘暴,骆驼这动物最有灵性了,见沙尘暴来了,就赶紧躺下,赶紧躲避在骆驼的肚子下。可是风沙越来越大,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地面的沙尘一层层地被暴风刮走,突然,他们直觉得身子往下坠,就好象跌进了万丈深渊,“扑通”一声,身上立即觉得来了个透心凉,竟然落到了水里! 这沙漠里哪里来的水?竟然是地下暗河! 几个人挣扎着。四个人里只有独眼鬼不会游泳,于是三个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来,拉着他。 水竟然清凌凌的。独眼鬼就问也不知道他娘的这水能不能喝!其实这时候几个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身体极其缺水,可是这暗河里的水究竟能不能喝,谁也不敢保证。 暗河水流得很急,四个人怎么也站不住脚跟,只好随波逐流。突然, 见前面水上竟然还漂着一口箱子。这箱子是怎么到了暗河里?事先他们也没有带箱子过来, 那这箱子是从那里来的? 那箱子吃水很深,如果里面不是有什么重东西的话,应该完全漂在上面的。 原来这箱子就是新疆特有的棺材。棺材里竟然有一个女鬼。 暗河里突然冒出一只怪兽来,紧紧地追赶着他们。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地下的暗河里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动物,吓得没命地朝前游去。 可是人游的速度毕竟不快,况且还有几个学生全他娘的是旱鸭子,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眼看着就要下沉,可是殷思路和其他几个兄弟被暗河里湍急的水流冲得接近不了他们,只能拼命地浮在水面上,打着探照灯,四下里招呼他们。 “不好了,小莲沉下去了!”就听见有人喊。小莲这女孩子,生得分外的清秀,本来到野外,尤其是沙漠里探险,一般不让带着女人的,女人的体质弱,忍耐力差,又容易悲伤,当时教授考虑了半天,再加上小莲人际关系搞得特别好,一笑起来就带着两个小酒窝儿,谁见谁喜欢,没有办法,教授经不住小莲的死缠烂磨,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她。 小莲再怎么可爱,可是一个小女生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在一起毕竟不方便,于是教授就让另外叫小艾的一个女生跟她做伴儿,这样,殷思路的队伍里就有两个特别保护对象。 眼瞧着小莲沉下去了,殷思路他们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瞧着小莲随庞教授去了。 哈文见了,就赶紧在胸前划着十字。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一章】 避难场所 从地下暗河里摸索着逃出来后,考古队又重新回到炎热的沙漠,虽然热,可这里好歹也是人间,总比呆在地狱里强多了。 “真冷啊,跟他娘的到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差不多!”经太阳一晒,独眼鬼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我看我得吸收两个钟头的太阳光才能挺过这寒冷劲儿!” 考古队其他人也是瑟瑟发抖,嘴唇跟熟透了的桑葚一样,黑紫黑紫的,好像几辈子没有见过太阳。 地下河里是很冷,可是沙漠里的阳光也很毒辣,还没有过半个钟头,身上的湿衣服全自然晾干了!这个时候,全身开始觉得火辣辣的,又恢复到了沙漠里火辣的感觉。 “嘿嘿,这回倒好,也省的他娘的拧衣服了!”烟鬼嘲弄着。 殷思路皱着眉头,朝周看了看,说:“咱们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赶紧找个遮阳的地方,要不然,都得成了肉干!” 是啊,要想在沙漠里找个避风遮雨的地方,费上吃奶劲儿都难说。 “大哥,咱们总不能回魔鬼城吧?”神探考虑了一圈,觉得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只剩下魔鬼城了。 魔鬼城倒是个可以遮阳的地方,可是那地方再怎么宏伟,人也不能去送死,人还没有进去,在外头就觉得脊背上直冒冷汗。 烟鬼说:“我看这个地方好啊,将来可以把那些死刑犯发配到这里来呆上一阵子,也别枪毙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活着走出去的,肯定会改造成一个合格的公民的!” 独眼鬼听了,冷笑着说:“烟鬼老弟,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你就快放吧,省得以后没有机会了!”烟鬼知道独眼鬼说不出个好赖来,早有防备。 “我看你就不像个正经人,是不是咱们大部队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改造啊?等改造成功了,我们再来接你,估计那时候你就成了个‘烟鬼大善人’了!”独眼鬼说完,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其他人也笑个不停。 唯独考古队笑不起来。经过这趟探险,再瞧瞧身边的人,有些惨不忍睹,还没有多大的成绩,人倒死了好几个了。剩下的人也吓破胆了,不能提考古的东西,一提就吐黄疸水。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跟上?庞教授教给你们的考古精神哪里去了?”独眼鬼不怀好意地冲考古队的学生嚷嚷了几句。 神探回头看了一眼考古队的人,稀稀拉拉的,全然没有个精神劲儿,他停顿了一下,拍了拍走近的一个学生说:“坚持住,别掉队!”那学生仰头瞧了神探一眼,启动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说:“放心吧,信念在我心中!” 神探是个和事佬,他悄悄最近独眼鬼,附耳说:“独眼鬼,往后不利于团结的事情千万别讲!” 独眼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着神探说:“你瞧你,这我还不知道?别看你别我多喂了那么多墨水,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相互搀扶着,带这坚定得信念,心里开始念着佛祖保佑,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殷思路想着,要是他娘得能遇到个能躲避这该死得太阳的地方该多好啊!心里的话还没有放下,就见前头冒出一幢破庙来! 不管他娘的破庙不破庙,反正比魔鬼城好多了,庙再破,神仙也不会害咱们这些好人。于是考古队好像遇到了亲人一样,一下子都来了精神,争着往破庙里跑。 等跑到了破庙里,却见没有一个神像,哪怕破得稀里糊涂的也没有一个。大家你瞧我,我瞧你,都有点莫不着头脑。 神探说,看样子不是个古庙,说不定是什么国的宫殿什么的。也只有神探敢往这里想,其他的人早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断力,别人说什么,也不去动脑筋想一想了。 殷思路依靠这墙坐下来,说,先不管什么庙啊,什么宫殿啊,先歇个够再说。考古队其他人早已横七竖八地稀稀拉拉地占满了整个房子。 神探没有闲着,自己围绕着房子转悠了半天,突然想倒了什么,立即回来推了殷思路一把:“大哥,大哥,我知道了!” 他这一声把大家都惊醒了,慌乱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咱们现在在的这个房子,估计是一个古城里的房子!”神探惊喜地说。 “你什么意思?”殷思路慌忙问。 “也就是说,在这房子得周围,肯定有古城墙的痕迹!”神探得意地说。 “这么肯定?”殷思路来了精神,手扶了一把墙,站了起来:“走,瞧瞧去!” 几个人出了大门,朝周围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个一二三来:这哪里有什么古城墙,连个城墙破砖也找不到。 神探说,我估计这古城墙早倒塌了,可能在地下埋着。 烟鬼打了个哈欠,说神探你就捉弄人吧,都他娘的好长时间没有睡过囫囵觉了,碰到个好地方,你还不让人安生一会儿。说完,拿手朝自己嘴上拍了拍,转身回去继续睡觉去了。 独眼鬼忽闪了两下眼睛,说既然神探说出来了,那咱们就好歹找个地方挖他一挖,挖着了就挖着了,挖不着也就算了,省得操这份闲心。 神探说,独眼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是真挖着了,咱们就发财了,你想啊,既然城里是活人的地方,那城外是不是就是死人的地方? 独眼鬼“呀”了一声,说这个我倒没有想到。殷思路也点了点头,说还是神探行啊,能想这么多,不然,要是光听那个烟鬼的,咱们喝西北风啊? 于是,殷思路、神探、独眼鬼,三个人朝三个方向挖去,刚挖了半锹深,就挖不动了,只觉得下面好像有石头之类得东西挡住了。于是,就顺着挖下去的方向,一排行地顺溜挖开,果然见一排石头规则地排列着。 “城墙,果然是城墙!”独眼鬼大叫起来了。 既然确定了这是一座废弃得古城,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无非是在古城得周围用洛阳探铲挖几个洞,看看有什么古墓没有。 殷思路他们发现古城得消息一下子使考古队振奋起来了,大家跟吃了哈密瓜一样乐和。按照神探的推断,城外应该有古墓才对,这是个永远不变的牛顿定律!于是全员出动,有用洛阳铲打探洞的,有的用铁锹到处碰运气的,没有力气的就在旁边一股劲地喊口号,给全队鼓劲儿。 可是挖了两天,连个死人骨头也没有挖着。。。。。。。。 地下暗河地下暗河他娘的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二章】 破庙 为了尽快找到粽子,减少大家无谓的体力消耗,殷思路充分发挥了“全民皆兵”的思想,于是考古队每个人都分配了一把洛阳探铲,然后分组开始行动,把整个古城的前后左右挖了哥底朝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真是他娘的太奇怪了,连个坟毛也没有找到!”烟鬼一股劲儿地用手扇动着凉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回到了破庙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失望的表情。 “独眼鬼呢?”正在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独自少了独眼鬼一人,殷思路立即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不会出事了吧? “快,大家快去找找!按道理说,他也该回来了!”殷思路心里一阵后怕,赶紧安排人手去寻找。 “大哥,你也别慌,独眼鬼知道自己保护自己,况且干倒斗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实战经验很丰富,我猜,他是不是有啥重大发现了,所以一时耽搁了,没有回来。”神探赶紧安慰殷思路。 “但愿是个好消息吧!”殷思路听后,心里稍微放心了下来。 于是大家分头去找,终于在一段废旧的城墙边上找到了独眼鬼。 独眼鬼显然也看到了殷思路他们,就忙着招呼:“大哥,你们快来,这里有具骷髅!” 骷髅?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会有个骷髅呢?按道理说,即使是骷髅,这都好几千年了,再坚硬的骨头也该被风化掉了! 走近了,见那骷髅靠在废旧的城墙上,看样子,死得时候很痛苦,很恐怖!好像死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殷思路的脑海里迅速地翻滚着:究竟是古人,还是同行?现在来个考证也无法考证。 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子这具骷髅的事,殷思路突然阴沉着脸,对独眼鬼说:“你咋不知道个天高地厚呢?你说大家在庙里对你多不放心,就为了这么一具骷髅,愣是忘记回去了不是?” 独眼鬼一听,才猛然回味过来:“哎呀,大哥,正是对不住,你不知道,自从跟了考古队以后吧,我发现自己也渐渐爱上了考古,平时碰到个稀奇事,总爱纠缠到底!” 殷思路一听这话,忍不住想笑,可是硬憋着,故意阴沉着脸对他说:“下不为例!” “对,下次你被狼拖走了,我们也不管你了,还有心思看骷髅呢!”烟鬼在一边幸灾乐祸。 独眼鬼挖了烟鬼一眼,小声说:“就你逞能?”然后突然高声说:“嘿嘿,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沾肉味了,要是真碰到他娘的狼,我保准能一顿吃一只狼!” 殷思路再也憋不住了,笑了出来,说:“好了,没事就好,咱们走吧!” 殷思路正要离开,突然,他被骷髅不远处的一个突起的沙包吸引住了,他走了过去,小心地用手刨开了,一个军绿色的水壶露出来了。 “大哥,是前辈啊!”烟鬼张大着嘴,说。 殷思路点了点头,说:“何止是前辈,没准还在一个部队上呆过呢!”说完,仔细地拿着那个军绿色的水壶晃了晃------空的。 那水壶放在手里还有点烫手,不过看的出来,这东西不是国产货,质量很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大哥你看,这里还有把铲子!”神探发现墙角还扔着一把铲子,那铲子把早已腐化了,神探手还没有用力,那木把就成一堆碎沫了!铲头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殷思路走过去,捡起铲子,看上面刻着几个字母,一看就知道是外国货。 殷思路一下扔给了烟鬼,说:“拿着,这玩意以后可以充实咱们的武器库了。”说完,就要离开。 “它。。。它怎么办?”独眼鬼问殷思路。 殷思路回头看了一眼,想了一下说:“好歹也是个前辈,在沙漠里挖个墓也容易,咱们还是让它入土为安吧!”说完,大家都相互帮忙,一会儿一个沙坑就挖好了。 大家小心地去搬动那具骷髅,还没有怎么用劲,那骷髅的头“哗啦”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其他的肋骨也散了。 “罪过,罪过!前辈啊,你就体谅一下吧,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带是带不走你了,只能就地。。。就地安置了,你老的灵魂可以跟着我们回中原大地去!”烟鬼一本正经地祷告起来。 “喂,我说烟鬼,你啥时候变成大善人了?看来你还没有在魔鬼城改教,心一下子就向佛了?”独眼鬼趁机嘲弄了一把烟鬼。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不知道埋人的时候不让出声吗?小心这前辈的冤魂跟着你。。。。。。”烟鬼也不示弱,还了他一句。 独眼鬼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一下子就不出声了。。。。。。 回到破庙后,大家横七竖八地靠在墙边休息。 “喂,大哥,我有个想法,你说对不对?”烟鬼突然凑了过来。 正不知道咋办的殷思路,这个时候居然也愿意听烟鬼唠叨。 “嘿嘿,烟鬼也有想法了,不错啊,啊,看来咱们的队伍的实力在不断壮大吗!我就说过,烟鬼绝对不是个孬种!”殷思路摸了一下烟鬼的头,笑着说。 烟鬼一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就笑着说:“大哥,你先别夸我,万一我说得不对。。。。。。” 独眼鬼立即掺和进来:“别,别,别,烟鬼,不管你的屁是响屁还能闷屁,是香屁还是臭屁,俺们大家都愿意品品。” 烟鬼见大家都瞧着他,就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为什么城墙周围没有古墓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小子故意卖了个乖,突然打住不说话了。 “你把屁放完不行吗?憋着多难受啊!”独眼鬼没有好气地说。 “嘿嘿,别着急啊,这些蛮子从内蒙古来的,死后全他娘的喂了狼,被鹰叼走了,还埋个屁啊!” 殷思路想了想:“有道理!不过,蒙古人都住帐篷的,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城堡,他们还是原始人,好像不会垒这玩意儿!” 烟鬼见露出了破绽,就赶紧辩解说:“大哥,我说你先别夸我吧,你非要夸!” 殷思路笑了笑,说:“你小子,今天不知道哪里突然开窍了,竟想到这个上面来了,不容易啊,是不是?”殷思路说完,笑眯眯地瞧着其他人。其他人早听出来了,赶紧一起夸烟鬼。 找不到粽子,考古队的人都很心烦,当一件事情压迫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也许是好事情:所有的人都忘记了饥渴。 沙漠里的生活那个苦啊,没有多少娱乐,好像只有恐怖伴随着,所以所有人刚吃完饭,就准备休息。谁知道事情偏偏就在这个关节眼上发生了! 一个姓何的学生,本来就胆小,可是他又选择了学习考古,接触死人古墓,到了夜里,他就在屋子的中间打地铺,刚喊了一句“我先睡了!”,话还没有说完,嘴里就大口大口地吐血,殷思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过来:“喂,老弟,你到底怎么了?” “地下,地下。。。。。。”何生痛苦地用沾满血的手指着背后。 殷思路赶紧把他翻过身来,一看,身后结结实实地被打了三把匕首,那匕首有些生锈,但是头还是很尖! 不好,有暗器! 有暗器,有暗器! 所有人慌乱地往外跑,都丢下何生跑了。何生挣扎了两下就不懂了,一头栽倒在地上,哼都没有哼一声。 考古队的学生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望着同伴的尸体哭个不停。 “大哥,怎么会有暗器呢?难道。。。。。。”神探来了一个最大胆的推断。 “你是说这地下有古墓?”殷思路立即就明白了神探的意思。 神探点了点头。 说真的,自从他们出道以来,还真没有见过粽子出现在屋子的地下的,这例子他们虽然见过,不过不是在粽子里发现的,是一宗离奇的谋杀案件,一个杀人犯把杀死的人埋到了自己家的屋子里,警察虽然好半天才破了案件,但是这样的情节最后也能推断出来。不过对于这粽子,却真的难以让人想象。 “先把那可怜的学生埋了吧,又一个可怜虫向阎王报到去了!”烟鬼叹了口气。 “别进去,暗器还没有发射完!”独眼鬼赶紧拦着他。 “应该没有暗器了,整个屋子咱们的人都进去了,可能这个学生最不幸了,他正好踩在了暗器门上。”神探想了想,说。 殷思路愣了一下,说,应该是没有暗器了,触动机关以后,就会连续发射,这会儿停止了,说明暗器发射完了。 殷思路分析得有道理。把古墓埋在屋子地下,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地方,所以很少有同行来打它的主意。 大家忍住悲伤,把何生就近埋葬了,在一滩血的地方,殷思路大致画了一个圈,说:“把这里挖开就行了,我估计这里不是墓道入口,就是棺室。” 神探不经意一抬头,啊?啊?啊?他连续发出了三声惊叫。所有的人惊魂未定,猛然听到神探这么一喊,魂都差点吓掉了! 太极图,一个硕大的太极图就在他们的头顶上,直对着何生死去的位置!!! “太极图!独眼鬼,你是茅山道士门下,你来解释一下吧,你比我们都在行。”神探点名让独眼鬼来说。 “太极图可以用来辟邪!说不定这个宫殿的主人当初为了辟邪,才让我们茅山道士在门头上刻了这个太极图!”说完,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神探并没有理会独眼鬼,对殷思路说:“大哥,咱们何不来个逆向思维:这个太极图不是为了阻挡屋子外的邪气,有可能是为了阻挡屋子里的邪气外出!” 殷思路说对,太对了,这就是说,屋子地下肯定有古墓! “什么,什么?古墓在屋子里?屋子里可是住人的啊,怎么会有古墓呢?大哥,你别听他疯说了,自从咱们出道以来,啥时候碰到了古墓在活人住的屋子里呢?别妄想了!”独眼鬼嗤之以鼻。 谁知道神探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许这个古国有这个习俗呢?谁也说不准!”屋子里的学生隐约听到了,吓得一下子从屋子里蹿了出来!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在屋子里都睡了好几个晚上了,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古墓的场所? 殷思路说这个简单,挖一挖不就知道了吗?!于是,他发动所有的人,揭开了屋子里的砖,拿洛阳探铲往下探了几次,从铲子里倒出来的东西里,竟然有生锈的铁钉块儿!!! 凭借老道的经验,这些铁钉就是棺材上的铁钉,一般棺材的四角钉上,中间再加固两个! 所有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屋子里竟然成了鬼屋!地下竟然躺满了死人!想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挖掘工作开始后,印证了神探的推断确实是正确的!一共八口棺材,整齐地排列在整个屋子的地下。。。。。。。 可是,连神探都说不清楚,这些古人究竟为什么要把棺材埋在屋子里呢?也许觉得在野外,像他们这样盗墓的人很多,埋在屋子里,出其不意吧!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十六章 神秘大棺 殷思路想了想,说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我听说战国墓里有时候不是按照横向发展的,而是竖向发展的,也就是说,最少是两层,第一层是陪葬墓,第二层才是主墓室! 于是殷思路也顾不上那二十一口高档的石棺,赶紧拿着洛阳铲子,就在地宫里继续往下挖。 果然,刚挖了两米,就觉得铲子上带上东西来,一看,果然是石头的碎沫!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神探说这墓主的身份很可能非富即贵。 大家瞧见下面果然还有一个古墓,纷纷赤膊上阵,汗流满面,疯狂地用洛阳铲挖掘起来。终于,在黄色的泥土中逐渐呈现出一口黑色棺木。虽然只是露出了一部分,但是可以看出该棺木还特别完整,比那二十一口棺材更加宽大! “兄弟们,把你们的衣裳都脱了,准备包青铜器吧!”殷思路高兴的大喊了一声。随后,他们在棺材里发现了很多战国的青铜器。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四十一节 古井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居然会有一座被遗弃的城市,一座真正的古城!远远看去,它像一群风化的土山,走近细看,才能从千奇百怪的形状中辨认出房屋、街道、围墙的轮廓和残垣。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能在活着的时候看一眼神秘的魔鬼城,就是空手而归,也算沾便宜了。 魔鬼城的西北角是婴儿古墓群,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不是侧身躺着,就好像事先摆好姿势睡着了,然后活着下葬一样,殷思路知道,这是侧身葬,用不着大惊小怪,可是这么多的婴儿一次性死亡,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是难以推断出来,这才是令队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究竟是是死于战乱还是瘟疫?不但剥削的神探想不出来,就连善于联想,善于翻阅资料的庞教授也有点为难,只是一股劲儿地感叹历史的无情。 傻六子翻看了一番,说一个明器也没有,算他奶奶的倒霉到家了。考古队说要保护这片坟地,殷思路没有意见,反正又没有啥明器,正好让考古队管理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事儿,省的他们跟在屁股后面碍事。 魔鬼城里剩下的房子都快矮到了脚底下,换句话说,都坍塌的剩下个根基了。考古队在魔鬼城里转悠了一圈,考察一下有没有有价值的文物,殷思路和弟兄们则在偷偷琢磨着古墓的事情。傻六子有些不满,说咱们冒着见真主阿拉的危险,到头来就找到这么一个破城。 在城里转悠了一圈,殷思路突然想,城里的是活人的地盘,死人肯定在城外,用不着找了,这地方已经被几波人翻得不翻了,想要发财,还是得靠自己找。 转到城南的时候,二狐子眼尖,一眼就瞧见一口古井,在沙漠里能见到水,比见到真主还高兴,正好几个人需要补充一下水分,这大热天,一天没有几升水下来,谁也顶不过这一天。 殷思路趴下,往古井里瞅了瞅,站起来没有说话。傻六子问到底瞧见水了没有,殷思路说,看来只能下去瞧个究竟了,你们谁下去? 殷思路下去后,没有发现水,但是在古井下面,却发现一条神秘的地下通道,奇怪,井下怎么会有一条暗道呢?没有办法,虽然考古队很难缠,但是碰到历史知识,还得请教一番。庞教授下到古井后,说有可能是防御工事,暂时这能这么下定论,我看里头大有文章,咱们要不顺着这条通道往里走走? 殷思路就跟着庞教授,举着火把往里走,这条地下通道越走越长,似乎走不到头,几个人越走心里越没有底儿,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心突突地跳着。火苗照在庞教授坚毅的古铜色的脸上,越发显得镇定。见庞教授没有退缩的意思,殷思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通道越来越宽,能并排着过三辆汽车,好像通向了城市的正中央。 “哦!”庞教授简单的一声惊叹,身边的殷思路吃了一惊,借着荧荧火火的火把光,殷思路看到,眼前似乎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古城,这条古道的两边,一边是寺庙,上面画满了菩萨和如来,另一边的房子更奇特,居然只有一个门,没有任何的窗户。 “我的个乖乖,这寺庙咋就建在地下了?”傻六子看得眼睛发直。 神探说话还是有一定水准的,他问:“庞教授,你说是不是古代某一天,突然一场大地震,我的是大地震,”神探说着,挥舞着两只胳膊在空中轮了一圈,比划着。 庞教授沉思了一下,说你的意见很有价值,只是,如果当时发生了地震,这些房子和寺庙是不会保存这么完好的,至少得有一两座可能遭到破坏,比如墙裂。。。。。。”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惧,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国王为什么要把这么完美的城市建在地下,又为什么要在城外的地方开挖一条古井通道?这些神秘的事情,伤透了所有人的脑筋。 队伍站在这条宽阔的地下古道上,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一时间就好像进入一个怎么也走不出的迷宫一样。 就在队伍茫然的时候,神探说:“老殷,你瞧见了没有,那个古庙,我咋觉得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直冲着咱们,你说怪不怪?” 这里常常狂风大作,狂风挟裹着滚滚黄尘,在高低起伏的城堡和残垣之间、在迂回曲折的街巷之中穿行,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也许,这是古城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忆着它的黄金时代,回忆着丢失了一千余年的繁华和喧闹……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节 木箱 老邓的屋子里有一个漆黑的木箱子,老邓特意嘱咐殷思路不能乱动,否则可能有天灾人祸。殷思路等诸位兄弟在夜里果然听到了箱子里有异样的动静,开始以为是一只山里逮来的货物,等到天亮以后,才知道里面并不是什么活物,反倒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疙瘩。 老邓解释说是一个过客留下的,当时点了几个菜,虎吞狼咽了一番,猪头肉吃了二斤,酒喝了六坛,外加一只山鸡,好像刚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多少年没有吃东西了。 这铁疙瘩有点怪,细长细长的。老邓说过客抵押在这里的,说是个宝贝,后来也没有来兑换,估计是骗人的勾当,所以就放在了箱子里,没有想到夜里把箱子顶得叮当乱响,厄老婆说是个怪物,可能沾染了邪气,就不让厄靠近它。厄怕出事,就给它上了把锁。 独眼道士念念有词,一个辟邪符贴到了上面,突然,铁疙瘩崩裂开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露出了真面目。 宝剑上刻着一个象形字,看样子是个“鱼”字。 老邓巴不得赶紧处理掉,就说:“你们要是要,就送给你们,省得在厄家提心吊胆的,过不上安稳日子。”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 第二十三节 牧羊女 阴冷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像是柔软的绳子弯弯曲曲地折出各种图像一样,有点像阿拉伯文,但是又比阿拉伯文字更加的复杂,神探小心地摸着那些文字,不由自主地说,这就是存在原始部落里的最原始的文字,象形文字的始祖啊。 虽然复杂,可是也能够从简单的文字上猜出意思,有部落狩猎、祭祀、庆祝,还有出行图,歪歪曲曲地画满了整个墙壁。从祭祀图上看,部落里的人正在对太阳跪拜,表明了原始部落对自然的崇拜,尤其是对火和太阳的崇拜,还有漂浮的云、猪羊,许多长着独角的怪兽在其他古墓里不曾见过。 傻六子说:“老殷,他们咋不拜如来、菩萨,咋在这里跪拜太阳,看他们黑不拉几的样子,准是被太阳给晒黑了。” 殷思路笑了,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还是让神探给你讲解一下。神探笑着说:“六子哥,原始部落里的宗教信仰很自由,你想信仰什么就信仰什么,其实信仰太阳,一般来说也很普遍,就是现在,都还有人信仰太阳神,比如古希腊神话里就有太阳神阿波罗,看来中西还是能够一贯联通的。” 神探和傻六子正瞧着,突然,神探感觉到背后一阵冰冷,赶紧转过头来,却看见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赶集拿强光一照,原来是个穿着三点一式的牧羊女,轻妙的身姿下,放着三五只羊,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那硕大的胸部,简直是野蛮发育。牧羊女的嘴角却挂着神秘的怪笑,那笑容让人看见了觉得极其不自然。 “如果美女在世,一定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第五大美女,光靠那两个肉疙瘩,估计也能排在昭君,貂蝉,西施,杨贵妃之前,人人多说杨贵妃丰腴,跟人家比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问题是 ,古代四个美女都裹得很严实,只有这个牧羊女却穿着三点一式的。傻六子看的有些入迷,砸了砸嘴,连声说:“我的乖乖,真没有想到啊,那时候的人都很开放了,现在女人裹得太严实了,即使穿了薄薄的丝袜也没多大意思。” 神探冲着傻六子笑了笑,说道:“六子哥,你可别想歪了,那不叫开放,那叫没有先进文明的意识,是处于人类最原始的边缘,不过知道用树叶把人的隐私部位包裹起来,已经算是很进步了。中国有个摩梭族,就是有走婚的风俗习惯,那也不叫风流,也不能像你说的,叫开放。” 傻六子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文明我不懂,不管咋样,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的幸福指数就是高,每天都能饱饱眼福,不像现在,还得掏大把的银子到青楼去,这样一举两得,有人饱了眼福,省了银子,有人卖弄了风骚。说道这里,就冲殷思路挤了挤眼睛:“老殷啊,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去秀才街了吧?远水不解近渴,不如也凑到前边来欣赏一把美图。” 殷思路听得面红耳赤,说:“多大的人了,也不讲究个……算了,你看个够吧。”说完,打着手电,到别的地方寻找棺椁室去了。 烟鬼听得真切,笑呵呵地凑过来说:“两位兄弟真是好雅兴啊,你们俩的话我都听见了,还是六子说得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像现在,想爱没银子都他娘的难,总之啊,你们发发牢骚,流流口水也就算了,还是赶紧帮忙找到那个什么五味杯才是正经事儿!” 傻六子正看得有滋有味,被烟鬼说了一顿,自然心有不甘,回敬道:“革命战士也得有精神支柱,光靠吃饱饭是不行地!” 烟鬼说:“谁说的?” 傻六子瞪了一下眼睛,说:“名人说的------我说的!” 傻六子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盯着那女的看,突然,傻六子吓得往前跑了两步,说:“那女的冲我笑了笑,哄你我是王八蛋!” 烟鬼和神探相视一笑,知道六子在说梦话,估计是牧羊女看得时间太长了,脑子里浮想联翩,就说:“我说六子啊,你别做白日梦了行不行?这是什么地方,是阎王殿,阎王对你笑,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在几个人嘲笑傻六子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细细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这笑声有节奏的笑声,直笑得几个人心里发毛。细听那声音,似乎真的有个女的在笑,一时间风声鹤唳。大家哆哆嗦嗦地挤到一起,这声怪笑实在太奇怪了,好像就是从石头缝里发出来的,准确位置,应该就在牧羊女那副图画。如此说来,傻六子果真没有看走眼! 但是大家根本就不相信一个石头上刻着的牧羊女真的会笑,除非是神话故事。殷思路低声说:“是不是有人尾随咱们进来,故意吓唬咱们,好乘机抢走咱们快要到手的宝贝?”然而这笑声过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摸金发丘,各做各手。”殷思路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空旷而漆黑的古墓里喊了一声,这一声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后来的同行,咱们都是盗墓的,但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这个古墓我们找到了,你们就不能再来抢占,否则一旦动起刀子来,别怪翻脸不认人。 话喊完后,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人回应。傻六子说,咱们也别瞎猜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牧羊女笑的,太他奶奶的怪了,一个石头人,居然也会笑。 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谁也不敢保证那个牧羊女真的不会笑。总之,以后得更加小心,这个古墓里果然阴森,怪事连连。 神探推了推殷思路,说:“老殷,我看是你的喊话起作用了,说不定就是同行,知道咱们在这古墓里,也就收手到别的地方了。” 就在他们即将动身的时候,那凄厉的笑声又起来了。。。。。。。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创作的思维,你们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