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孕来》 ☆、第一章 :桃花来了(一) 严婷婷把昨天的娱乐报拍到钟晨办公桌上,指着她手机说:“钟姐,你手机响了好几次,拜托,就接一下吧。” 钟晨拿过手机,皱着眉,看了一眼,干脆利落地关机。 严婷婷翻了个白眼,指着引人侧目的头条问:“这不是那个新出道的邹佳吗,她还有一部电影周末上映呢,好像在万达国际影城。咦,这个男的又是谁?” 钟晨撇眼:“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你寒碜我吧,我要问出来,也不在这里瞎混了。哎,说真的,这么大的新闻,主编会不会指派任务啊。” “不知道,你去问问。”钟晨提了包,往外走去。 严婷婷对着她背影嚷道:“钟姐,这背景好像是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哦,我说这她出现在这家医院,会不会又流产了啊。” 钟晨怔了一怔,冷笑:“你去问不就知道了。” 严婷婷干笑:“我又不是实习生,去问这种问题找打啊。” 钟晨没回头,声音飘来:“你去问那个男主角不就行了,他总不会出手打你吧。” 严婷婷恍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在望去时,钟晨早消失在那道窄小的门后。 正值晌午,艳阳高照。钟晨没有撑伞的习惯,站在路边,地面火烤似的热气滚滚扑面,甚至还嗅到路上沥青的味道。 等了一会儿,终拦上一辆空车。坐上去后,温度太低,竟狠狠打了个喷嚏。 司机问:“小姑娘,感冒了吧,医院吗。” 忙了一上午,现在又累又困,她说:“不去医院。”昨天刚从医院出来,乍听到这词,本能地排斥。 摸出手机,快速浏览到l字母开头的联系人一栏,看着那个名字迟疑了半天,心一横终于拨过去。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摁了。 钟晨有些沮丧,呆了数秒,决定发信息:今天你有时间吗。 等了很久,那边回复:忙。 望着手机屏幕,钟晨咬牙,又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又等了许久,那边才回复:有事? 钟晨打了两行字,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删了,问:你在公司? 这下,她几乎要睡着了才收到回复:嗯。 ~~~~~~~~~ 陆见习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过着脚不沾地的生活。也 就在刚刚,他才从机场回来,路过某广场,看到路边那副广告牌,忽然就想起和自己有关系的钟晨,才想起他们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她是不是另有新欢,鬼使神差地竟拨了她号码。第一次无人接听,他不甘心,又打了两次依然如故。 他不是纠缠的性子,几次未接听,已经打算将她拉入黑名单,不想刚回到公司半天就收到她的信息。 说起来,钟晨也是一个怪人,除了保持那种关系,她从未过问他私事,也没提要做他女朋友云云,更不会开口要好处。陆见习很费解,不明白她想要什么,她是第一个令他费解的女人。当然,她也是一个能够激起他欲望的女人。撇除欲望,别的牵扯,他暂时不想。 今天收到她的信息,他躺在休息室软榻上玩手机游戏。打算着断了,不想回复,又想起最近夜里有些空虚,便回复看看她什么事。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想做什么谦谦君子。 他还在猜,钟晨会不会约他,如果约他,上她那儿还是回他那儿? 他那儿,最近不行,还是去她家好了,实在不行,酒店也成。 助理敲门,得到他应许之后推开一个缝隙探头进来,“陆总,楼下有个女的要见你。” 陆见习也没多想,好梦被人打断,脾气有些急躁,“不见。” “可她说,如果你不见她,她就……” 极少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有谁傻到杀来他办公的地方讨价还价。他也不记得最近有招惹什么女人,除了报社的钟晨。 他问:“谁?” 助理很无辜,这种事处理不好要丢饭碗的。她只能老实相告:“她说她姓钟,她还说,如果你忙的话,等你忙完了在告诉你。” 钟晨?陆见习皱眉,果真女人不能另眼相看,因为他们本质都一样。 他翻起来,二话不说往楼下走去。 ~~~~~~~~~ 钟晨坐在大厅沙发椅上,温度适宜,没几分钟竟然就睡着了。 陆见习来时,她歪斜靠着,睡得还挺沉。他打量她数秒,心想,这女人还挺漂亮,就是瘦的厉害。记者都这样拼命?他摇了摇头,认为女人没必要走南闯北。 不过,钟晨……他保留意见。 就在他观察着钟晨时,手机响起,清脆的铃声划破了静谧的午后。 他想要按掉也已来不及,钟晨猛然醒来,困顿 地望着他。 陆见习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 钟晨看着陆见习大步流星走开,心想,这样的男人,会经常发生艳遇吧。 又想起昨天的娱乐版,觉得自己不该走这一趟。 正苦思,陆见习走来,在她对面坐下,又将她上下打量个遍。 此刻的钟晨在打退堂鼓,说?不说? 因为纠结,她习惯性地皱眉。 陆见习问:“不是找我吗,怎么不说话了?” 钟晨想,都找到这里来了,也不差这一趟,再说这事他有必要知道。她不再犹豫,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过去。 陆见习看到怀孕七周字样,陆见习有点儿发懵。 这……他眼神往她小腹瞟了瞟。 钟晨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又故作轻松地耸肩,无谓地说:“你没看错。” 陆见习手拿报告,思绪飞快搜索。他们最后一次,应该是一个多月前,那次他刚出差回来,当晚喝了些酒,比较冲动,事前来不及措施。莫不是事后,她也没采取措施? 钟晨看着陆见习,他反应平平,也摸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不想他看轻自己,钟晨说:“这孩子是你的。” 他平静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钟晨顿觉羞辱,他是不是以为她拿孩子拿捏他?钟晨说:“做掉吧,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应该知道。” 陆见习沉默。 钟晨看了看腕表,站起来说:“我就通知你一声,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回了。” 陆见习坐着不动,他今天并不忙。看着她有些乱的步子,弯腰去提手提袋,竟把手机掉地上。 陆见习蹲下帮着捡起来,递给她说道:“你状态不好,还要回报社?” 钟晨没去看他,接过东西,头也不回:“回家休息。” 钟晨往外走,脑中挥之不去是昨天娱乐版。他们做娱记的,这种事司空见惯。但她从未想过,陆见习也会成为其中当事人之一。 挺可笑的,在她印象中,陆见习这人虽不好,私生活还有规可循。其实不是这样的吧,他若规规矩矩会和她保持半年的那种关系? 又想起那夜完事之后,他问她要不要去买药。考虑到安全期,她也不在意,谁知道这种事竟让她摊上。 她轻飘飘往外 走去,她想,以后,这个人和她再无关系。 ~~~~~~~ 陆见习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消息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消化。 又见她脸苍白得纸一样飘出去,他也没多想,追上去拽着她胳膊说:“我们结婚吧。” 钟晨震住,一开始她也幻想,陆见习得知她怀孕会不会要担起责任,可在那一眼,他平淡的反应,她就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她也并没想要做点什么,甚至没考虑结婚的事,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各方条件出类拔萃。 钟晨望了望天,无奈地说:“你都不问我有没有打算生。” 陆见习笑了笑:“不生?莫不还打算做了?钟晨,你要知道,这事对男人没影响,但流产的话对身体的伤害不小。你确定要做掉?我若没记错,你也不小了。” 钟晨:“……” 陆见习不理她渐沉的眉色,继续:“你看我也早该结了,你家里也催得急吧?我也一样。如果没有比我更适合的就过着试试看,你觉得呢。” 钟晨心想,这个时候,他还能玩笑说出来,可见他也不是真想结。 见她不答腔,陆见习问:“还是你有了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要么生要么做。但这婚求的突然,没经过深思熟虑,要不,她也冲动一下?钟晨终究要矜持些,也没被他‘求婚’砸的找不着北,她冷静地说:“让我想想吧。” 陆见习点头:“行,需要多长时间?” “一周。” “一天。” 钟晨诧异,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陆见习解释:“五周了,我们总要赶在他出生前办齐所有手续吧。”他没说,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反悔。事到如今,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也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 “那好吧。我先回去。” “我送你。” 钟晨摆手,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偶有异性靠近,她也是保持着适当距离,唯有陆见习,真可谓一失身成千古恨。 陆见习坚持:“还是我送你吧,至少要看着你上车。” 钟晨没再坚持,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边。顶头阳光毒辣,钟晨有些头晕目眩。 陆见习侧头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懒,每次出门都不带伞。说来也奇怪,她就没晒黑过,冬末如此,盛夏 依然。 中午时间,基本没什么车。陆见习抬手抹了一把汗,说:“你先进楼里去避避太阳,我去开车。” 未等钟晨出声,陆见习手机又响了,他也没回避,接起来说:“佳佳?今晚啊?没空,改天吧。” 陆见习还在讲电话,一辆空车开来,钟晨招手,车子停在跟前。钟晨没同他打招呼,坐上去,车子又一溜烟开走。 她知道电话那端是谁,邹佳,昨天满篇幅都是她的报道,想不知道都难,他们关系还真…… ☆、第一章 :桃花来了(二) 与此同时,钟晨接到老妈电话,那边说:“小晨,今天你回家一趟。” 钟晨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钟妈妈激动:“你赵阿姨的小妹子她家儿子是……” 钟晨闭着眼听完,怏怏地说:“妈,你没机会了,你女儿我要结婚了。” 钟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钟晨重复:“我说我要结婚了。” 那边拔高音量问道:“钟晨,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 钟晨把手机离耳朵稍稍远了些,如果老实交代,肯定没好果子吃。钟晨说:“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遇到一个适合的,各方条件都还行。”她不敢说好,就怕钟妈妈多心。 钟妈妈雷厉风行地说:“既然已到了谈婚论嫁,改天带他回来我看看。” 钟晨想了一下,点头:“行。” 钟晨想,这算不算自己挖坑自己跳?为了躲避老妈的安排,临时把陆见习推出去。 ~~~~~~~~~ 她去面馆吃了一碗面,人也精神不少。想了想,没有回家,又去公司。 严婷婷见她回来,问:“钟姐,你不是出景了吗。” 钟晨回到自己的座位,顺手开了电脑,“出去办了点事儿。” 严佳佳仿佛没看到她苍白的面孔,自顾着说:“钟姐,我已经向头儿申请,邹佳这一票我们来跟。” “我?恐怕没时间。” 严佳佳急了:“我都说好了的啊,而且,你不想去见见吗。我还以为这次绯闻男主角会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没想到竟然是……” 钟晨自然知道陆见习做什么起家的,也知道他家庭情况。想起中午他接的电话,心里也没底,她对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 严佳佳问:“怎么样?” “你找其他人吧,我未来几天都比较忙。” 严佳佳叫嚷:“忙什么啊,你又不去预约,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结婚。” 严佳佳顾不得在办公室,尖叫道:“钟姐,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钟晨叹,别说严佳佳不信,她自己也不信,说:“是啊,不是愚人节,所以骗你的。” 下午,陆见习打电话过来,音调是他惯有的冷清,他问:“你在 公司?” 钟晨说:“嗯,有事?” “几点下班?” “手头有些事,大概要忙到六点。” 陆见习说:“那行,六点我给你电话。” 没头没尾,草草结束。 钟晨也没太放在心上,两人的关系,一直是她主动,他作为被动接受一方,今天能主动打她手机实属罕见。原因也不能想象,看来,她真要走上母凭子贵这步棋? 还真糟糕,她锤额。 五点半就忙完了,她准备提前走人。又被严佳佳拉着帮忙看了则小报道,时间恰好划向六点,陆见习电话准点进来。 钟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设置了自动拨号。 手机接起来,那边略冷硬的声音传来:“忙好了吧,我在你们楼下。” 钟晨没耽搁,拎着包下楼。 他的车就停在门外,见她出来,眉目似动了动。 钟晨走向他,将他的车打量了遍,在心底腹诽了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换车的速度堪比女人换衣服,就是不知道换女人的速度如何。这样想,遂问:“换车了?” 他反应奇淡:“嗯。” 钟晨也觉无趣,习惯性地坐后面,待他开车上路才问:“找我有事?” “一起吃个饭。” 钟晨想,待遇果然不一样,以前她想请他吃一顿饭都推三阻四,现在竟反过来。她说:“不是该明天吗。” “你今天不吃饭了?” 钟晨:“……” “你不饿,肚子里的也饿了吧。” 钟晨:“……”你倒惦记着。 ~~~~~~~~~~ 她极少有机会和陆见习吃饭,今天特列。她没什么心情,胃口不好。陆见习手机响个不停,钟晨烦不胜烦。 等他终于闲下来,钟晨说:“你说的那事儿,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 陆见习问:“不是你要考虑吗。” 钟晨想了想,“也是,但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不要将来后悔。那会很麻烦。” 陆见习见她一直扒弄小半碗米饭,几乎没动几口吧,记得第一次和她吃饭,她一个人搞定了半锅水煮鱼。 钟晨干脆放下碗筷,认真看着他,“我认真的。” 陆见习反问:“你考 虑好了?” 钟晨面浮尴尬,她说:“如果我说我打算生,你是不是认为我很疯狂?” “嗯。” 钟晨点头,她也觉得疯狂,幸而她还没有这个打算,默默地看着对面的陆见习几眼,如果对象不是陆见习而是一个家境普通,长相普通,她还想要这孩子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钟晨不说话,桌上一时冷场。 店员又端上来一盘酸酸辣辣的鱼头,看着挺有食欲,钟晨忍不住尝一小口,辣的她眼泪直流。 陆见习笑:“明明不能吃,还逞强。” 钟晨直呼气,忙抽纸巾拭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味道挺不错,不信你试试。” 陆见习摇头,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又见她吃的唇色晕红,眼珠水汪汪的,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动力,一股热流在身体深处可耻的流串。 “钟晨,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你会急着结婚吗。” 钟晨一愣,没做声。钟晨想,自己应该没误会他的意思,论条件,他确实足够好,足够吸引人。 只当她默认了,继续道:“我的条件吧,虽然不是有钱那种,还算过得去。” 钟晨看了他数秒,笑了笑,坦诚说:“条件很不错,恐怕惦记的人也不少,就不知道像我这样的有几个?” 陆见习被她这么一说,有几分闷气,也就没继续说话的心思。 钟晨觉得这么下去挺没劲,不打算在这继续耗时间,冲他笑了笑,站起来望了望窗外,华灯焰火,染的夜色有几分暧昧。她说:“你还是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吧,也不一定非要结婚不可,办个准生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本来她还想说,她有能力养,也不是非要男人才能活。对面冷冷清清的男人,让她没说话的欲望。 走到门口,继而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我的条件挺差的,工作能力也有限,在事业上肯定帮不上忙。” 陆见习顿觉郁闷窝火,目光直勾勾看向她。 钟晨又问:“你就不担心孩子不是你的?” 陆见习肯定道:“除了我,没有别人。” 钟晨刚走到门口,想拦车回去。陆见习也跟着出来,钟晨没理他,直直地望着路边。 有人冲过来,陆见习伸手去拉她胳膊往他这边带。钟晨被他拽过去,紧紧地贴着他。危险人物险险擦过她衣摆,朝着车流密集的道路冲去,后面追来几 个身穿制服的小警察,看得钟晨心惊肉跳。也忘了陆见习捏着她胳膊,她正靠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惊魂一定,才急忙甩开他。 陆见习松开,两人靠得很近,陆见习甚至能清晰感触她传过来的热度。 钟晨扭头对他笑了笑:“谢谢。” “以后,注意些。”还想说你不是一个人,因先前说错话,他斟酌了下,不想她继续误会他只关心她肚子。说实话,他对这尚未成型的孩子,除了茫然和无措,谈不上喜悦。 他很忙,电话业务不间断。没说几句,又被电话打断,这一次他只听没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说:“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钟晨摇头:“不用。”她嫌麻烦,想着还要继续面对他,也挺有压力。 陆见习想了想,并没坚持:“那我给你拦车,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 钟晨坐上车,陆见习拿着手机掉头就走,形色有些匆忙。 钟晨从车后视镜看去,自嘲地笑了下。 她并没回家,直接去租住的单身公寓,洗去身上的油烟味,上了会儿网,在网上查阅了单亲妈妈相关资料,大多持反对态度。 钟晨也知道,单凭一个人,就算有赚钱的能力,也未必能面面俱到。 有意无意点开了影视娱乐频道,一个关于邹佳的采访。 主持的问题比较敏感,邹佳回答颇挑衅,如果不是和她搭档的男星化解,恐怕尴尬的不止是主持,连着她也要负面新闻影响。当然,这年头不怕有新闻,就怕没新闻。 钟晨看得索然无味,悻悻关了网页。 睡觉前,看了看手机,试着回复中午的未接电话,可惜那边无人接听。 这天,直到入睡,她也没有给陆见习打电话,他也没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完! ☆、第二章 :婚缘来了(一) 明天是周末,下班之前,钟晨接到钟妈妈电话让她回一趟家。 钟晨明白钟妈妈的意思,钟妈妈迫不及待要审一审她,看看她是不是真有结婚对象而不是敷衍。 钟晨只得借口说这几天工作忙,忙完就领回去。 有了这话,钟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女儿向来主意很大,也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钟晨在办公室等同事们走了,她才慢悠悠漫着步子往楼下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陆见习的车停在楼外,他则闲散地靠着车头,一手夹着一支烟,微仰着头,若有所思。 钟晨停下,考虑着要不要避一避,她暂时不想见他。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偷偷溜走,忽然间,他看向她的方向,大步流星走来。 钟晨只能笑着迎上去,明知故问:“找我?” 他表情很淡,语气也是惯有的冷静,“嗯。” 钟晨挺无语,也不知他找来什么事,这要在以前,如果不是她主联系,他绝不会想起要联系。 所以,他们的关系能维持到现在,完全是她单方面唱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很出乎她意料。但也明白,他能主动,全凭肚子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她想,要不要这么明显?她也想说,陆见习你真没必要隔三差五来,就算要做也会通知你。 坐上车,钟晨说:“有什么事,打我手机就可以。” 他说:“明天去做个检查。” 钟晨想了想,没什么兴趣:“还早着呢,等等再说吧。” “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约在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 钟晨疑惑,不明白他坚持什么,对她来讲,这个孩子生还是不生,她还没想好。如果生,就得和他结婚,她暂时没勇气升级单亲妈妈。但她没忘记娱乐版的报道,没忘记新星邹佳。尽管,不了解他们什么情况,也不了解陆见习,这么急吼吼踏进婚姻殿堂,她不认为是明智的抉择。 凭借着她职业敏锐的嗅觉,她不认为陆见习和邹佳关系简单。 她说:“陆见习,我没说要嫁你。” 陆见习微抬了下眉,问:“我的条件不好?” 钟晨想,正因为条件太好,她才不想嫁。 他顿了顿,又说:“还是,你不打算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 “我没说要生啊。” 饶是陆见 习见惯场面,也被她这句话重重的撞了一下。他信钟晨对他有感情,感情还不浅,且一直讨好他。做那些,难道不是想打动他,遂而结婚吗。如今,她这算什么,欲拒还迎? 可他没猜对,钟晨压根没想欲拒还迎,她思维很简单,这个男人感情不在她这里,结婚了,恐会沦为怨偶。她不希望,他们最终惨淡收场。而且,那则报道对她影响不小。 陆见习在商场下把车挺好,说:“先去吃饭。” 两人去商场里的餐厅随意吃了点,陆见习又带她去珠宝那边。钟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说,没一点心动,绝对不可能。她只是凡夫俗子,有着女人与生俱来的爱慕虚荣。 她一眼就看中一款,店员也极力推荐。 陆见习问:“喜欢这款?” “先看看吧。” 陆见习点头,站在一旁,十分无聊的样子。 钟晨把柜台都看过了,也只相中第一款。她心中无比纠结,要不,赌一把?反正这么优秀的男人。可抬头,看到商场电视播放的广告,正巧是邹佳拍的。兴起的念头,呼一下,熄灭的彻底。 她意心阑珊,“走吧。” 陆见习不明所以,还是带她离开。在商场外,钟晨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见习皱眉,问:“你今天闹什么情绪?” “我一直这样,你没发现而已。”说着,就抬手拦车。 陆见习面色也沉下,说:“钟晨,不要瞎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尽量放松。” 钟晨也不再说什么,说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说她不想嫁,也挺虚伪的,一开始她确实抱着这心思一直和他纠缠,不幸中奖之后,她才打退堂鼓。 也许,她没想象中的在意。 到她楼下,陆见习说:“晚上不要熬夜,也别喝咖啡,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钟晨下车了,回头看着他。夏日的灯光,总有几分暧昧,他的脸就隐在重重叠叠的光影中,有几分迷幻。她摇头:“还是不用了,我们就去医院碰头吧。” 陆见习坚持:“不行,你不是一个人。” 钟晨笑了笑,没说什么,有些自嘲。孩子,孩子真尼玛那么重要? 翌日一早,她还没起来,手机嗡嗡地响起。 她摸着手机贴着耳边慵懒地‘喂’了声,那边就传来低沉有力的 声音,他问:“还没起来?” 钟晨说:“嗯,今天不用上班。” 陆见习说:“确实不用上班,我们也约好去医院,要不要我上去接你?” 钟晨很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说:“不用,你稍等,我马上就好。” 陆见习顿了顿,说:“不急,今天我也没什么事。” 十分钟后,钟晨下楼。一路上,钟晨还晕晕乎乎。 陆见习问:“昨晚熬夜了?” “没。”不过睡的晚了一点,周六她都睡到中午,现在才九点。 陆见习不信,也没多说什么。 检查还挺胜利,只是从医院出来时,陆见习说:“刚阿姨打电话,我接了。” 钟晨还没反应过来,‘嗯’了声,又过了半晌,车都驶出去了很远一段距离,她方才问:“你说我妈打电话?” 陆见习点头,解释说:“打来好几个,以为有急事就接了。” 钟晨问:“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钟妈妈问什么话,那么陆见习不会‘配合’钟妈妈的吧,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无法想象他配合别人的样子。她抱着侥幸心里。 陆见习却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钟晨觉得跟他说话头疼,要在以前,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抱着一副看戏的表情,现在他的转变,钟晨接受无能。她转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半分情绪。 许久之后,他嘴角似爬上一丝讥笑,反问:“怎么,你还害怕我带不出去?”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依她钟晨这样的外在条件,傍上他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钟晨沉默一会,揶揄道:“陆先生英俊潇洒,那个带不出去的人怎么说也是我。” 陆见习哧了声,瞟了她一眼,继续看他的车。 他那一眼,钟晨怎么看都饱藏讥讽。一时间,她也觉得很无趣,又想着医生的嘱咐,隐隐的叹了口气。 许久之后,他说:“你妈说让你今晚回去一趟,顺便,也让我过去。” 钟晨心不在焉,听他这么提,淡淡回道:“我妈说什么你不必在意,她现在逮着谁都想把我户口拨出去。” 陆见习抿着唇,无表情听着。 钟晨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明白,她歉意道:“抱歉,你无需因孩子对我负 责,我告诉你,也不是想用孩子套牢你,我就是觉得,嗯……你应该知道。” 陆见习似乎叹了口气,沉默稍许:“钟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那么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打掉?”或许打掉也是途径?他揉额,不去想那些不成立的假设。既然婚已经求了,无谓的挣扎只会平添苦恼。他的冲动换来什么?她说她没那个意思,他很想笑。其实现在他很想说,如果真不想要,那么就去医院吧。 钟晨茫然道:“我也没想好。”她觉得自己应该想清楚了再去找他,而不是现在,他说要结婚自己反而退缩。 “那就结婚,我们都不小了。钟晨,不过领个证。”陆见习觉得自己有病,他不是应该顺着她的意思点头,然后给补偿在一拍两散吗,现在这样,搞得像是他迫不及待。 “让我再想想吧。” 他提醒:“你已经想了一天。”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当然要好好想。” 陆见习嗤笑:“等你想好,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钟晨不由在心里一笑,不满他的态度:“陆见习你能认真点吗。”钟晨也搞不清希望他能有什么反应,甩她票子让去医院她就舒服了?她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里。 陆见习反问:“我怎么不认真了?是不肯结婚还是怎么着?” 钟晨摇头,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真要去我家?我妈做的菜……”不是她贬低钟妈妈,钟妈妈虽有几十年的厨龄,实在不是下厨的料,而她爸,去年开始就在外地承包工程,一年难得回家一次。 “我答应阿姨,总不能失言吧。” 为了他不失言,钟晨只能硬着头皮带他回去。依他外在条件,钟妈妈肯定没话说。 钟晨有些郁闷,中途好几次她都想等几天再说吧。 路上,陆见习去商场买了些礼物。 直到小区楼下,陆见习诧异问:“你家住这里?” 钟晨点头:“是啊。怎么,有问题?” 她思了思,很快明白陆见习为什么要这么问。这片区,也算得上富人区了吧。她家住这里,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陆见习只笑了笑,提着礼物和她并着肩。像是想起什么,问:“阿姨知道我们的事吗。” 钟晨摇头,知道待会儿肯定有一番‘盘问’,担心他说错话,绞尽脑汁把禁忌问题都滤过一遍。 钟晨就知道,依着陆见习的条件,光他长相就能得到钟妈妈认可。但当谈起对方工作时,钟妈妈微皱了下眉。 钟晨琢磨,她不满意? 钟晨借口去厨房,后出来不经意偷听到钟妈妈问:“小陆,钟晨她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陆见习说:“晨晨很懂事,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钟妈妈说:“钟晨向来懂事,我们也极少去操她的心。没给你带去麻烦就好,你父母那边怎么说呢。” “他们没意见。”陆见习还没对家里人提,总得先把丈母娘安抚好。 钟妈妈想,既然是结婚,总得把他父母叫来见个面商量结婚事宜。 钟晨没敢再听,在厨房捣鼓半天,钟妈妈进来,说:“人不错,但对方条件……你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 钟晨大惊,面上还算镇定,她说:“妈,你韩剧看多了是不是?你以为生活是言情剧啊,就算是言情剧,我也没那言情女主命。” 钟妈妈想了想,中肯地说:“性格倒不错,但那样好的条件?和我们实在相去十万八千,自古来门当户对婚姻才稳固。” 她还以为钟妈妈看着陆见习就迫不及待把她给嫁出去,不想顾虑比她还多。一时间,她也不知说什么好。确实,陆见习外在条件吸引她,也令她怯步。 钟妈妈看着女儿,见她沉思,以为她伤心难过,也不好说更多的话。毕竟陆见习这样的条件,说不心动肯定很虚伪,从他言谈举止,看得出是个稳重的主儿。钟妈妈肯定女儿的眼光,只是这眼界高了点让人没底。 钟妈妈说:“结婚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妈妈的意见呢也只能是意见,做不得数,生活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去体验。我的意思是既然谈婚论嫁,找个时间约他父母出来见个面,时间定了我好让你爸回来一趟,你说呢。” 钟晨顿了下,点头。 钟妈妈让她今晚在家里住着,钟晨借口说晚上还要加班,她实在怕钟妈妈追根究底。 走前,钟妈妈拉着她到一边去偷偷问:“你们没做什么出格事儿吧。” 钟晨一听,心想,现在的男女在一起怎么可能只牵牵小手?这么想,也明白钟妈妈的忧虑,暂不打算说出怀孕一事。 钟妈妈还想长篇大论,陆见习走来,钟妈妈才放过她。 回去的路上,陆见习无聊了就问:“刚你和阿姨说什么。 ” 钟晨总不能说她妈妈排斥婚前性行为,这事要让钟妈妈知道,不但她要挨训,陆见习人品也要大打折扣。她说:“就是问什么时候见见你爸妈。” 陆见习似信非信,但也没继续追问,想起走前钟妈妈那句‘小陆啊,那什么的你们悠着点’,就忍不住想笑。他说:“我安排个时间。”顿了顿,又瞅了她一眼,见她眯着眼要睡不睡,问:“要不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这几天有点小忙。”说完又觉得不妥,想说点挽救的话,还没张口,陆见习手机又响了。 这回也不知是谁,他面色不大好,语气也重了些。钟晨不知道,这个电话是陆家那边打来的,让陆见习去见某某家的千金。 作者有话要说: 完! ☆、第二章 :婚缘来了(二) 陆见习挺烦这种事,所以一般情况,他能不回去就不回去,每次回去,也找各种借口推脱。 眼下,已经推不掉,只能哄着那边消停。 把钟晨送回去之后,走前忍不住交代:“不要熬夜,别喝咖啡,睡前喝杯牛奶吧,记得热一下。” 钟晨惊诧,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陆见习也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对她没什么感情,以前是她交代他,现在情况竟然到来。也许是担心她不懂照顾自己,伤害肚子里的孩子。陆见习如是安慰自己。 钟晨表现挺镇定,她说:“知道。” 她往回走,踏进单元口时,无意回头,见他还站着。钟晨一时感动,又走回去问:“你怎么还不走?” 陆见习不认为自己担心她,还没走只不过想抽支烟。这话总不能直来直往说出来,伤感情。他说:“看你走。” 钟晨也不做多想,也不认为男人有了孩子就收心。她笑了笑,说:“我回去了,你小心开车。” “行。”陆见习也不说别的。等她走了,摸出一支烟。他不能确切数出钟晨所住的那一层,站着莫约几分钟,估计她到家了才回车上。 有些事避不是办法,何况他和钟晨的事也不能再拖,总不能等着肚子大了才举办婚礼吧。他自己无所谓,父母他们都是好面子的。 他回到家,就被陆妈妈抓过去。陆晴天冲他眨眼,也跑来帮腔。 陆见习早就知道陆家女人没一个省心,陆母如此,陆晴天也如此。 陆母让他去见的那位和他们家还有点连带的亲戚关系,陆晴天也说:“哥,我见过她,长得挺漂亮的,你就去见见吧。” 陆母也说:“人我见过,性格不错,毕业于医学院,我看你啊,就该找个学医的来治治你。” 陆晴天叱一声笑了,冲着陆见习眨眼。 陆见习反问:“照你这么说,我还更应该找个演戏的。” 陆母脸面有些挂不住,立马想起邹佳,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晴天没大没小,吃惊地问:“哥,报纸上那些报道不会是真的吧,天啊。” 陆见习说:“那个真不真不知道,总之你就有嫂子了。” 他的话,震到在场的两位女性。陆母不敢置信,手里头的蒲扇被她重重一摔,“有我在,你别妄想娶她进门。” 陆晴天也说: “哥,你不能自毁前程啊。” 陆见习问:“妈,如果不是她,是别个姑娘,总行吧。” 陆母愣了下,问:“谁?家里做什么的?你不要被人给蒙骗了,这年头就没几个好的。” 陆见习这才缓缓道出钟晨,怕陆母对她有成见就说:“妈,你儿子我没你想的那么吃得香,是我几次求婚被拒给她下套,你看,你这下孙子有了我老婆也有了,不管怎么说,划算的还是我们家。” 陆母气得发抖,想骂想打又舍不得下手,指着他抖着声说:“出息了啊,长本事了。” 陆父恰好回来,听到这一幕,忍不住笑。 陆母骂道:“你还给我笑,看看你儿子出息的,连讨个媳妇丢人到这步,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陆父哈哈地笑,先柔声细语去哄老婆,回头才去瞪儿子,只差没拎着他家法伺候,摆着手冷哼道:“来书房。” 别看陆见习在外叱咤风云,回家也还算乖宝,这不,乖乖去书房。 书房门一关上,陆父就摆不出严厉的表情,笑得差点岔气,摇着头说:“还真出息,回头带她给我看看,怎样一个玲珑人,这下作的法子你也想得出。” 陆见习略低着头,沉着不做声。 陆父又说:“真有了?” 陆见习点头:“嗯,七周了。” 陆父沉了沉,又笑:“有你的,不愧是我儿子。” 陆见习面有难色,“妈那边……” 陆父拍着胸说:“别担心,她的工作我来做。” 陆见习伏低做小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想笑,看着陆父高兴地哼着歌,他还是忍住了。他没想过会这么顺利,依他对父母的了解,他们都不是好说话的,他已经想好一套说辞。不想,苦肉计还没用上,父亲这边就点头了。 但他不知道,陆父当年娶陆母也使阴招,所以儿子,他就没去为难,甚至还很期待见见未来儿媳。 陆见习问:“那……” 陆父拍拍他,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以后……哎……婚礼还是尽快办了。” 陆见习说:“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她不同意,但我总不能让我儿子出生就是黑户。” 预计的一场家庭大战,就这样轻描淡写带过。 陆母还有不甘,一想到人肚子里还有她最看重的孙子呢,就收起那些不甘地 心思,考虑着婚礼怎么办,请哪些人。 陆见习不想再生事端,就在第二天,他安排两家父母正式见面,钟父也急急地赶来。 在双方父母的敲定下,婚礼于下月初举办,至于扯证就这几天,扯证了,两个人也就名正言顺住一起。 见面之前,陆见习反复叮嘱父母,不要在席上说错话,尤其未婚先孕。 这么一来,陆母对钟家的印象才有所改观,又见钟晨长得漂亮也不张扬,主要是她的肚子争气,对她的不满也减淡不少。 瞧着陆家急吼吼的仗势,钟妈妈疑惑,不明白他们赶什么,用眼神问钟晨,钟晨回她‘我也不知道’,钟妈妈只能安慰自己,女儿优秀,他们迫不及待想娶进门也无可厚非。 所以,关于证件,她也没提出疑虑,把面子做足了。 散席之后,陆见习载着钟晨先行离开。 见不是回自家的路,疑惑:“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陆见习说:“我们去民政局。” “现在?”她也闹不明白,陆见习怎么说风就是雨,“为什么啊。” 陆见习想说我怕自己后悔,这话不可能说。他说:“这几天我要去香港一趟,所以先把证扯了,婚礼你也不用担心,我妈会操办。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钟晨有些理不清头绪,顺着他的话说:“简单就行。” 陆见习赞同:“嗯,我也这么想,你肚子还有一个可不能累着。” 走到民政局时,钟晨问:“扯证需要户口本吧。” 陆见习点头,“少废话。” 钟晨打退堂鼓,虚虚地说:“那我们今天可能领不到了,我没户口本。” 陆见习瞧她畏畏缩缩,心想,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心意不坚,还有一个当事人恐怕比他还要胆怯。他更坚信了自己雷厉风行,拽着她的手往办事厅走去,不容她退缩。他说:“放心,阿姨把户口本给我了。” 钟晨:“……” 待把证办好,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她看着红本本,说:“这就结了?” 陆见习看着她,“不然你以为?” 钟晨犹不敢信,也太速度了,前一刻钟她还是人见人爱的未婚人士,转眼她就朝着毁人不倦的坟墓拔足奔去。她摇着他手说:“陆见习你掐我一下,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陆见习轻轻敲了 下她的头说:“欠虐吧你。” 钟晨很没自觉性,她附和着说:“我觉得也是,不然干嘛结婚啊。” 陆见习没好气,她竟然敢嫌弃他?要不是看她怀着孩子,他还真想把她绑在床上狠狠蹂躏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天。想起这个,下腹竟有些发热。他狠狠唾弃自己一把,然后附着她耳边说:“回头好好收拾你。” 钟晨又不是未经世事的人,听他这么说,脸也经不住有些发烫,唾了他一口说:“别龌蹉我孩子。” 陆见习捏着她柔软的耳根,用力揉了两揉,笑的暧昧:“没有我的龌蹉哪有他?” “……”钟晨无语。 回去的时候,陆见习说:“这几天你就住到我那边去。” 钟晨没有已婚人士的自觉,她说:“不好吧。” 陆见习哼了声,问:“难道你以为结婚了我们还要两处分居?那还不如不结。” 钟晨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要不,我们回头去把离婚证也给领了?” 陆见习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骂道:“钟晨你是要把我气死是吧。” “你去香港做什么啊。”钟晨哪还敢继续这话题,只好关心他的去向。 陆见习不领情,“又打什么主意。” 钟晨侧头看他,不真实的感觉愈发强烈。她说:“我能打什么主意,关心一下吧。” 陆见习也没有继续说的兴趣,打住了,沉默地开着车到她住的地方,下车了,他说:“去收拾你的日常用品。” “干嘛。” 陆见习恼道:“我们是夫妻。”他怀疑,自己娶的是不是女人,甚至他觉得她欲拒还迎。他可不吃这一套,扯证了就是他户口本上的女人,管她什么心思,先得让她认准门。 钟晨只去过他住的公寓两次,两次都是半夜,又都被他压榨,早上匆匆离开,她压根就没注意。或许潜意识不去想,那套公寓他又和谁共赴云雨。她暂时不想搬去,打着商量道:“你这几天就出差,要不等你回来我在过去?” “钟晨,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陆见习火了,瞪着她。 钟晨讪笑,打着不收拾去他那凑合一晚,等他去了再住回来。陆见习懒得陪她磨了,去她卧室随便拿了几样她平时用得上的东西往购物袋一扔。 见他粗鲁硬来,钟晨有心说他几句,见他面色不悦,乖乖闭了 嘴。 他见她站着不动,问:“用的惯哪一种化妆品?我去香港带些过来,孕妇专用。” “不用麻烦。” “你还是闭嘴吧。” 钟晨耸耸肩,又去收拾电脑。 “电脑辐射大,能不用最好别用。” 钟晨想说现在什么没辐射?瞧他脸色,她没往枪口上撞。 去他公寓的路上,钟晨想,人家结婚都是欢欢喜喜,她怎么像赴刑场呢? 她本还想和他说几句,瞧他似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就闭了嘴。他把她送到公寓,见他还要出去,钟晨忍不住问:“这么晚还出去?不是明天出差吗。” “嗯,和朋友们聚聚。” 钟晨点头,也没多问。她那几个结婚的朋友,婚前也会狂欢几日,俗称单身告别会。 陆见习又说:“不要等我。” 钟晨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等你啊。她不好在人家兴头上泼冷水,想了想,自认为体贴:“别喝太多啊,明天出差呢。” 陆见习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别的,跨出大门,门在他身后落下。 去见朋友的路上,他想,这就结婚了?和他的预想差去甚远,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海誓山盟,就这么平平淡淡,而她的反应比他还要平淡,这让他不平。 就连他们新婚之夜他出去喝酒,她竟没出声制止,她还是女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完! ☆、第三章 :绯闻来了(一)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就几个朋友聚一聚。 陆见习到场最晚,薛涛叫嚣着要罚酒,还指使一个看起来稚嫩的小姑娘说:“去,去把你陆哥哥灌醉,回头赏你。” 小姑娘娇羞羞地扭着腰贴过来,陆见习本来就被钟晨搅得没了兴致,现在又来了一个也不知喷了多少香水的女人贴来,他更有些不耐,抬手一挥,也没怎么用力,小姑娘就被他掀一边去。 小姑娘粉脸一红,又气又恼,狠狠瞪了陆见习一眼才转向薛涛,可怜兮兮地望他。 薛涛也很意外,要说陆见习这人挺有风度,哪怕不喜多少也会给对方留点面子,今晚还是第一次。 他挥手示意小姑娘先下去,自己坐过去,拍着他肩问:“让我猜猜,因为邹佳?” “急吼吼叫我来有事?” 薛涛说:“能有什么事啊,喝酒呗,我们多久没喝酒了啊。不会真因为邹佳吧,打她来之后,没一次能叫得动你,不会要做二十四孝好男人吧。” “不是她。”陆见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以后少给我提她。” 薛涛不解,追问:“前些天你不是还和她出双入对吗,掰了?那么快?我没记错的话,她在追你吧。” 陆见习笑了一声,说:“你做梦了吧,她会来招惹一个已婚的男人?” 已婚人士?薛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晃着脑袋盯着陆见习看。薛涛不信:“就给我扯吧,谁都有可能结你也不可能。” “不信?就今天扯的证。” 薛涛惊得不小,瞪着眼打量他,“哥们,吓唬我呢吧。谁啊,也没听你和谁走得近啊,不会是阿姨硬塞给你的吧。” 陆见习说:“我再不济也用不着我妈给我塞人吧。” 薛涛好奇,恨不得立马就看到是谁套住了他,追问不休。 陆见习没吊他胃口的意思,更没打算拐弯儿,“你不认识。” 薛涛坐不住了,催道:“赶紧儿带出来瞧瞧啊。” “改天吧,等我出差回来。” 薛涛知道他说一不二,他说改天自己再胡闹也没用,还是好奇啊,八卦着问:“漂亮不?身材好吗,做什么的啊。” 陆见习晃着杯体的液体,她还算漂亮吧,身材?身材也什么挑剔。他说:“一般般吧,娶老婆又不是选美,娶漂亮的回家做什么,当佛一样供着?” 薛涛估摸,他能说一般那就是不一般了,他更想一睹芳容了。 又过了半刻中,其他朋友也陆陆续续来了,就连邹佳也在其中。薛涛瞪了那个带薛涛来的何乐乐。 邹佳一来就坐到陆见习边上,拿起他喝过的杯子就往嘴上送。 陆见习出声:“这是我喝的。” 邹佳没想过陆见习会板着脸,眼神严厉地喝她。她懵了,傻愣愣地望着他,眼里有不解也有委屈。 薛涛怕邹佳佳当场闹开,赶紧儿出来当和事老,把他那杯推到邹佳面前,笑呵呵地说:“佳佳小妹妹,咱不跟你陆哥哥一般见识。来,喝这个,比你陆哥哥那个好喝多了。” 邹佳把薛涛当空气,幽怨地将陆见习望着,眼睛渐渐地浮上水汽。 薛涛脸皮也够厚,邹佳不理他,眼神都吝啬给一个,他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邹佳,慢慢说:“别跟你陆哥哥一般见识,他刚被你嫂子赶出家门现在正窝着气呢。” 邹佳恨了,狠狠剜着薛涛,骂道:“胡说什么呢。” 薛涛嘀咕,他哪胡说了。看邹佳佳气头上,他望了望天,再看陆见习,他淡定地坐着,邹佳的胡闹对他没任何影响。 同来的人,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出声。 邹佳可怜巴巴地望着陆见习,“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陆见习不动声色往一边挪了挪,挪出了几公分距离。 邹佳见拉不到同盟,更伤心了,嘤嘤地低声哭起来。薛涛看得瞠目结舌,演戏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那泪说来就来,又看陆见习,他仍然无动于衷。薛涛就忍不住想,邹佳这样的美人他都坐怀不乱,他家那位肯定是妖孽级别的。 陆见习坐着不动,只让服务员再上一杯。 邹佳扯着他袖子,哭得伤心,“哥哥,你也欺负我。” 陆见习救出自己的袖子,又往边上挪了下,问:“我怎么欺负你?” “我没嫂子。” 陆见习扶额,他忽然庆幸钟晨不是这种无理取闹又不懂事还天真的女人。这么一比较,钟晨也没那么可恨了。他说:“他还真没说错,你嫂子刚过门,回头让你嫂子请客。” 邹佳傻眼,喃喃地说:“怎么会?你骗我的。” 陆见习想笑,觉得邹佳笨得可以。他问:“你有什么值得我拿自己名誉欺骗?” “可 是。。。。”她想说她爱他。 “可是什么?” 邹佳脾气上来,嚷道:“我要见她。” “胡闹,也不看场合?你是想明天又见报是吧。” “我乐意。”邹佳佳恨恨地站起来,对着满座的人说:“我明天就召开记者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才是一对。” 陆见习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哐当一声,邹佳也吓了一跳,她浑身颤抖,不敢相信。 陆见习恼火地起身,冷冷地说:“你尽管去开。” 邹佳见他不似说谎,哇一声蹲地上抱着头哭起来。 陆见习喝酒的兴致也没了,对着在场的人说:“今天是我正式告别单身的日子,今晚你们继续,我得回去陪老婆,账记我头上,办酒那天再请你们痛快。” 邹佳一闹,没人出言阻拦。 薛涛也巴不得走,推着他说:“走吧,赶紧儿走。对了啊,你们谁带邹姑奶奶来谁负责她今晚的安全啊,我也走了。” 走出酒吧,薛涛捧着腹笑:“有你的啊,先前看你对邹佳也挺绅士,今晚也太没品了吧。” 陆见习皱着眉,拿出手机翻了翻,没有未接电话。还真没心没肺。 薛涛还想八卦一下,陆见习拦了辆车钻了进去。 薛涛叫嚷:“你不开车啊。” 回应他的只有汽车尾声和来往的车流。 陆见习回到‘家’,钟晨还没休息。陆见习住的公寓太没人气,房间也有些乱。她有点想不通,陆见习这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整齐严肃,他这窝也太凌乱了。 为什么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多金又帅气,房间也是简单干净整洁。陆见习吧,资金上也很丰富,人吧,也长得有模有样,可他的房间比她的还要乱。 她一来就不停地收拾,里外打扫,最后累的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见习进屋的时看到整洁的家,心头一暖,又见她就这样躺在沙发上,身上也没搭个毯子,不禁皱眉。 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又去厨房找水喝。厨房也干干净净。他走回客厅,她睡得沉,没反应。他就着沙发边缘坐下,打量她一会儿。 陆见习回来她就醒了,可不想睁眼。听他走来走去,又感觉沙发陷了下去,有些耐不住,便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他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见习说:“你巴不得我夜不归宿吧。” 钟晨觉得自己挺冤的,若要她巴巴地去解释好像觉得没必要,他心情看起来似乎也不高。 钟晨想了想,问:“渴吗,想喝点什么?” “给我冲杯咖啡吧。” 钟晨说:“还真不客气。”她想说,我忙了一个下午把你家打扫干净,一个字也没表示,还真够关心人。 陆见习胸口有些难受,压着胸说:“是你主动问我,我为什么要客气?” 钟晨怕了他,去烧水,回头又想,他喝酒了难受,又喝咖啡好像不大好,明天还出差,今天没休息好精神不足。她擅自换了,给他冲了杯白开水。 她知道他有富贵病,不好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端着水出去时,她也挺不安,不想他喝得挺痛快,完了说:“回头我让秘书给添些厨房用的吧。” 她本想说不用,但想了一想也就不去找罪受。见他难受,坐到他身后去揉着他太阳穴,后又揉他肩。 陆见习享受着,心情好了不少,遂问:“跟谁学这一手?” “我妈啊。” 她柔软的手划过他皮肤,激起他一阵阵颤栗,他的呼吸也渐渐不稳,握住她的手,声音也有些哑了,“好了。” “哦。” 想要抽回手,他握的紧,干燥的手掌覆着她的,钟晨有些心慌。她说:“明天要早起吗,不难受了就去休息吧。” 陆见习转身把她往怀里带,低头就含住她的唇。钟晨没挣扎,软软地趴在他怀里,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呼吸也渐渐重了。 他贴着她耳根说:“真想要你。” 钟晨一个激灵,抵着他就想躲。 他咬住她的耳,舌头用力一卷,更逗的钟晨发抖。她担心陆见习来真的,急着说:“别,孩子。” 他说:“嗯,我知道,不过我问过医生,头三个月注意,后面只要姿势对了都可以。挨过了你也别想忽悠我。” 钟晨没他脸皮厚,恼道:“没脸没皮。” 陆见习松开她,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手却还在她腰上下抚弄,低声说:“让我弄一下。” “精虫上脑了?” “看到你就上了。” 钟晨也有些喘,按住他的手。 “就一会儿,放在里面不动。” 钟晨才不信,推开他说:“注意胎教。” 陆见习也笑了,也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只好忍着身下的欲望,“你真狠。” “要不?”钟晨盯着他下面看,已经撑起帐篷,不大好受的样子。她说:“要不要用五指兄弟帮忙?” 陆见习诧异,那事上,她是极放不开的,更遑论用其他方式。 钟晨知道他想岔了,“我说的是你的兄弟。” “钟晨你真够狠啊,把我憋坏了,以后有你哭。” 钟晨冲他眨眨眼,陆见习哼了声,起身去了卧室,钟晨抱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没片刻,陆见习回来,一把捞她进怀,狠狠地说:“让你笑。” 钟晨笑不出来了,看着他的眼,也有些同情。她尝试把手往那地方送去,碰到滚烫的东西她就想躲,被陆见习狠狠地压住。 陆见习脸泛红,钟晨觉得有趣,盯着他下身,没几分钟,手酸的动不了,他还没到,乘他沉迷时跳下他的腿。 陆见习只觉血液瞬间涌往那地,尽情相守时,紧握着那处的手忽然松开。睁眼,她已经逃到了卧室门口,还回头冲他眨眼。 陆见习气得差点吐血,就要跑去捞她,她躲进去。 陆见习一脚踢去,凶神恶煞道:“憋坏了我,以后可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绯闻来了(二) 陆见习出差了,新婚第二天。 走之前,送她到报社就直接去机场,因为去得早,报社楼下一片静悄悄,也就没人见到这一幕。 陆见习走的当天,她就回到自己住的小屋。也不知是陆见习那张床太好,还是她的床太次,就去那睡一夜,回头就失眠了。以前也不是没在那张床上翻滚,对此情况,钟晨很苦恼,更苦恼的还在后面等着她。 陆见习走后第四天,严婷婷盯着她瞧了半天方才问:“钟姐,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又被相亲了?” 钟晨:“……” 严婷婷:“今天我们就要去万达影视城蹲点了,你没问题吧。” 钟晨没接到上面通知,也不在意:“你去吧,我老胳膊老腿,跑不动了。” 综合办的黎小妹兴色匆匆跑来,拉着大嗓门嚷道:“头条头条,邹佳来我们报社,谁在做她的专访?记得给我签个名,亲笔啊。” 办公室全体顿时石化,还是钟晨反应快,回头疑惑望向严婷婷,她茫然摇头,“没她啊。” 黎小妹挠着头,长叹一声:“搞错了?又是山寨版?” 话语刚落,山寨真人蹭蹭进来,气势汹汹。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忘了职业节操。 山寨真人杀到钟晨面前,毫不犹豫地匡她一巴掌。钟晨白皙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第一次遇到这情况,钟晨也被拍傻了,不单单她,在场的都傻眼了,甚至还有人在想,不会是哪个剧组张狂到来他们这儿取景吧? 山寨真人一句话点醒在场所有人,她指着钟晨鼻子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不要以为有了孩子陆哥哥就会爱你,呸,没门儿,也不看看自己鸟样。” 之后还有更难听的,钟晨莫名其妙,一时间根本想不起谁是陆哥哥。 严婷婷跳起来,一巴掌拍过去,指着山寨真人的鼻子骂道:“麻了个痹,以为自己长得像邹佳就顶着那张熊猫脸出来横行了,还有没有天理。啊,那谁谁还不打110傻愣着干嘛呢。” 嚣张的气氛被严婷婷这一闹,变得诡异。 黎小妹也站出来,正义言辞护到钟晨面前,特挑衅:“你谁啊,没病吧。” 山寨真人卡壳了,愤愤瞪了钟晨一眼,撂下狠话:“你最好自动消失,不然我让你好看。” 卡了半天的钟晨终于回忆起谁是陆哥 哥了,麻痹的,不就是前几天扯证的那个陆见习嘛。 她摸着火辣辣的脸,也想上去还她一掌,不过保安已经跑来,邹佳被拖走,她好像没机会了。 严婷婷扶着她去洗手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说:“得用遮瑕膏。” 钟晨机械地往脸色抹,平静地问:“你说我是不是特窝囊?我应该也回她的。” 严婷婷点头,又问:“她谁啊,这下邹佳有得哭了。” “谁知道。”她还不想卷进这种恩怨情仇的绯闻里搅的天翻地覆,也就没正面回答。 严婷婷盯着她的脸担忧:“晚上会消肿吧,要不要戴口罩什么的?” 钟晨:“你到底关心我的脸还是关心晚上的发布会?” “这个不能比拟啊。”严婷婷摊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她会栽你手上,但今晚的发布会错过了就没了啊,这个月我们的绩效还等这一次呢。”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楼层,艾丽莎也叫她去办公室问她情况。 钟晨想,这算得上私事了吧,就说:“主编,我还以为是你们找来拍情景剧的试演,为了效果没通知我们,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也算说了一半实话,艾丽莎也不是真要问出什么,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说:“下午你配合严婷婷去影视城。” “我?” “对,你去我放心,严婷婷你看着点,别惹出乱子。” 钟晨估摸,今晚肯定有‘恶战’,比起绩效,她更趋向安全。她说:“主编,今晚换别的去吧。” 艾丽莎强势地说:“就你,定了,回头把稿子交上来放你半个月的假。” 半个月假期?着实诱惑。 钟晨考虑半会,觉得挺划算,回头让严婷婷去钻,她指点一二就成,她又不指望这个。 下午的时候,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陆见习打个电话说一声?好歹是他惹出来的,总不能让她一个买单吧。 想来思去,他去了也有四天了,就第一天给她打了个电话就再无消息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钟晨决定给他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很久才被接起,柔糯的女声。钟晨愣了一下。那边问她是谁? 钟晨说:“我是他太太。” 那边就没声了,钟晨也不管她是谁,陆见习会不会恼她,她管不了。想起因为他 ,她才无缘无故被人打脸的事就来气。 她忍了忍,还算平静地说:“陆见习他不在?” “他开视频会议。” 钟晨说:“那行,回头我再给他打。” 挂了电话,她所有的勇气像是抽光了,软坐着。脑子乱哄哄地想着那个女人是谁。这边还有桃花债不清不楚,又在那边招人了。钟晨觉得这个婚结的还真不如不结。可结婚之前,不就知道有那么一号邹佳的人物存在吗,双方家长拍板定案前她在干吗? 钟晨回想当天的情景,她好像在走神,于是她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旁人给定下来了。 陆见习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她和严婷婷正往影视城去。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过滤,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严婷婷,她暂时还不打算公开已婚身份,只得忍着。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陆见习笑了,坏坏地说:“这就想了?” 钟晨撇嘴:“美得你。” “不想?”陆见习把声音拖得老长了,“当真不想?回头会让你求我。” 钟晨面色尴尬,不想和他胡扯,也没兴趣提邹佳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严婷婷问:“男朋友啊?” “哦,算是吧。”钟晨不想严婷婷追问,就说:“东西都备齐了吧。” 一提这事,严婷婷又开始兴奋了,还说:“我得先一睹她真容。” 钟晨警惕:“你想做什么。” 严婷婷说:“钟姐,如果中午那个就是邹佳……” “别胡闹。”钟晨真怕什么来什么,也亏得自己跟来了,她可还不想成为话题人物。 严婷婷说:“我也就说说,就是有点气不过。” 钟晨训了她几句,严婷婷耷拉着脑袋怏怏地听着。她抱不平,钟晨也不难理解。严婷婷进来就一直跟着她,刚开始的时候,她一口一声师傅叫的她,她疙瘩都起来了。 严婷婷挽着她的手说:“钟姐,我信你,那些说你的人,其实就是嫉妒你。” “有大把精力想着怎么把这趟稿写好才是正事,别给我惹事。” 严婷婷说:“我知道,我也就发发牢骚。” 钟晨想了想,觉得也挺窝囊的,只能再三交代严婷婷要注意。 严婷婷保证说:“钟姐,我 知道,我们这类人就是走钢丝,走得好掌声一片,走不好,就是被人当枪使。我也知道,如果今天你还手,肯定会有虎视眈眈的人借此机会泼脏水,我都知道。” 钟晨拍拍她,也像安慰自己。 “钟姐,你找个男朋友吧。” “这和找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严婷婷说:“难过了有人安慰啊。” 钟晨只笑,又想起今天的电话,更有些怅然。 这次和以往不大一样,钟晨心情很复杂,更多像是对她的考验。 进入会场之后,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钟晨和严婷婷分工合作,她也抛开个人情绪。 事情发展出乎钟晨意料,竟有人问起今天中午一事,钟晨站在外围,问题虽没直指名道姓,但圈内的人士都能猜出个七八分。 眼睁睁看着场面逐渐失控,显然是一次早有预谋的策划。她命令自己镇定,看向台上的邹佳,她脸色惨白,她的经纪人已经护着她往后台走去。本就热闹的现场,这个问题就好像往油锅浇水,一下子就炸开了。 现场一时陷入混乱,钟晨被推来搡去,前扑后仰。而台上,一阵尖叫,钟晨就被人推倒,接着又有人压下来,她被压在最底下。 严婷婷被人推到最前面,回头找不到钟晨,见人带人倒了一片,她已经顾不得台上的人,扒着人群奋力往那个方向挤。她看到钟晨还被两个人压着,太挤了,那些人只顾工作,完全不顾被推倒的人。她气得眼泪哗啦啦地掉,大声嚷叫,本来她的声音挺尖,还是抵不过嘈杂。她的声音像灰尘一样,瞬间没顶。 钟晨被人拉起来,也说不上哪儿痛。 严婷婷抱住她,哭得伤心,一个劲儿埋怨自己:“钟姐,对不起。” 钟晨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现在太乱了。你没事儿吧。” 严婷婷用力点头,想说没事儿,瞥见钟晨脸色泛白,也吓坏了。 钟晨扶着她的手说:“送我去医院。” 开往医院的路上,严婷婷闯了几个红灯。一到,钟晨就被推走了,她哭着守在急诊室门口,全身发抖,手脚冰凉,眼泪像珠子不断地滚出来。 没一会儿,有人喊道:“钟晨的家属,病人需要做清宫手术……” 严婷婷脑袋哄一声炸开了,她想起自己提出让钟晨带她,钟晨也拒绝过她,她却没多想,只以为她累 了想休息。现在,她才明白,钟晨怀孕了,因为她的关系,孩子没了。 严婷婷想死的心都有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全乱了,扑过去求道:“你一定要救救钟姐,不能让她有事。” 那医生冷漠地说:“病人还等着手术,你签还是不签?” 严婷婷想说要联系她家人,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她家的联系方式,最后牙咬说:“我签。” 等待手术的过程中,严婷婷眼睛都哭肿了。 钟晨终于被扶了出来,她就追上去握着钟晨地手道歉:“钟姐我对不起你。” 钟晨勉强扯出一个安慰不了人的笑,她想,怎么能怪严婷婷,她对严婷婷其实没那么好,她答应去也是有私心的,为了半个月的假期。 严婷婷一个劲地抹眼泪,钟晨只好说:“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先送我回家可以吗。” 严婷婷把钟晨送到家,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许多补品,还让严妈妈煲鸡汤,她跑回去提了一罐回来。 钟晨说:“我没事。” 严婷婷小声问道:“钟姐,姐夫呢。” “他出差了。” “给他打电话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钟晨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相信我。再说,他今天也赶不回来。” 严婷婷说:“姐夫会不会骂我啊。” 钟晨想,怎么会,要骂也是骂她啊。她也不知道陆见习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会认为她是个自私的人。反正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扯证,回头该拿离婚证了吧。她有点后悔,不该这么早去民政局,晚几天就不用麻烦了。可怜的孩子,是妈妈自私,对不起啊。 越思考越想哭,又不想在严婷婷面前表现脆弱,更不想严婷婷陷入更深的自责中。 她说:“你先去把今天的稿子写出来吧,写好了直接发给艾丽莎。回头我跟她请个假在家休息几天。” 严婷婷点头,保证说:“钟姐,我一定不负你的厚望。还有,我让我妈妈这几天都煲鸡汤,所以你不要担心。” 钟晨没力气跟她说,就说:“回去的时候顺便把门也带上,我先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桃花乱了(一) 她一觉醒来,人精神不少。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半。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有来自陆见习的,也有来自严婷婷的,她一概不想理。 蒙头躺了一会,认为这事得跟陆见习说一声,现场的情况,他肯定知道了。 电话回过去提示关机,她竟松了口气。 睡了一觉,脑子特别清醒,精神回来,思考也特别多。一会儿想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尽管之前没感觉,甚至还嫌他的存在麻烦,现在忽然去了,就好像什么被抽离了一样。 她又想起陆见习,想起陆家亲戚,他们要知道孙子没了,她和陆见习的婚礼也没必要举办了。 说到底,是她自己责任缺失,还抱着侥幸心理。就像孩子侥幸到来,又被她侥幸心而被迫离去。 第二天,钟妈妈来了。钟妈妈说:“昨晚见习给我电话说问你呢,你干嘛去了啊,电话也不接,存心让他担心是不是。” 钟晨吸了口气,说:“妈,孩子没了。” 钟妈妈仿佛没听清,提了嗓子问:“什么?你就乌鸦嘴啊,什么孩子没了?”半天,像是反应过来,拉着她上看下看,气得哭了,骂她:“钟晨,你……” 钟晨自然没敢说她去影视城的事,也不想提,她说:“妈,让我睡一觉,我觉得特别累。” 钟妈妈问:“小陆知道吗?” 钟晨说:“我还没告诉他,他在那边也忙。” 钟妈妈看着她,钟晨受不了,想要逃开。 钟妈妈说:“我打他电话。” “妈,别,让我喘口气成吗,我现在特别难受,你不去招他成吗。” 钟妈妈气得想打她,手都扬起,终下不去,气地说:“你啊你,我说你能让我省会儿心吗。” 钟晨抱着钟妈妈,“妈,对不起。” 钟妈妈叹气,揉着她的头说:“你哪儿对不起妈妈,你对不起你自己,你怎么能胡乱折腾自己,啊?” 钟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妈,你要原谅我啊。” 钟妈妈最终没给陆见习打电话,看到冰箱放着那些食材,又说:“这几天你回家去住。” “我能照顾自己。”回家?还不被唠叨死。 钟妈妈生气:“钟晨,你能让我省点心吗。” 钟妈妈拗不过她,只好自己累一点两头跑,每 次见钟晨都忍不住唠叨,钟晨稍碰工作上的事就被她骂:“钟晨,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钟晨只好乖乖坐着,等钟妈妈走了才看。 第二天中午,严婷婷送东西来,然后担忧地看着她说:“钟姐,也不知谁爆料邹佳来我们报社闹的那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说都说你是第三者。” 还最怕什么来什么,以为自己息事宁人不吵不闹就能躲过去,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钟晨也挺佩服自己,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竟还想起关心严婷婷的稿子。 严婷婷说:“钟姐,你应该关心你的处境,爱丽丝很生气,还有好些人落井下石,说的话……很……难听。” 毫无意外,钟晨笑了笑:“说了什么?” 严婷婷气愤地说:“他们说……他们说钟姐被人包养了,那个包养钟姐的就是……就是邹佳的男朋友。” 钟晨噗笑出声,她早领教‘群众’的力量,进入这个行业来,她恪守道德,自认为没对不起谁,不想有一天她会落得‘臭名远扬’。她说:“他们爱说他们说去吧。” “可是……钟姐,你不生气吗。” 钟晨反问:“生气有用吗。” 严婷婷耷拉着脑袋,呐呐地说:“这叫诽谤。” “无所谓了,清者自清,你回去,工作要紧。” 严婷婷还想说什么,她说:“我没那么脆弱,就算自己没经历,看得还少吗。别大惊小怪,过几天就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严婷婷不甘不愿离开。 钟晨认为有必要和陆见习通通气,所以就打了他手机。 那边接起问:“你在家?” “嗯。” “邹佳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钟晨开玩笑地叹道:“哎,抱歉啊,那个邹佳太难搞定,所以……防不胜防。没伤到你的人吧。” “我知道了,她的事儿我会处理干净。”顿了下,似不大高兴:“什么我的人,没边没影的事。” 钟晨深吸气,不会电话里纠缠这问题,遂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把事情处理好就回家,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钟晨想,就算她想去,也不允许。她望着天花板,眼睛酸涩。她艰难地说:“陆见习,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虽 然我很不情愿在电话里说,可我……” 陆见习敏锐地察觉她的不对劲,问:“什么事?” “孩子……没了。” 沉默,无边的沉默。 钟晨都以为他会挂电话,她已经做好准备。 许久,他说:“我知道了。” 钟晨也懵了,知道?就这样?同时,她也自嘲,他们没任何感情基础,还想他怎样?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凭子上位的,或许还贪慕他身家的俗女。他能这么说,已经仁至义尽。 安慰自己也没用,钟晨忽然很想哭。她压着声说:“你也忙,就先这样吧。” 她抢先挂了电话,泪水在眼眶酝酿了片刻,又无声无息消失了。她呆坐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又不知该做什么打发时间。现在外面肯定一团乱,跳出去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火上浇油。 她冷静半日,决定等陆见习来,既然因他而起,公平起见,他也该负一半责任。 过了半小时,钟妈妈打来电话说:“刚小陆给我电话,那个邹佳怎么回事?孩子是不是和她有关?” 钟晨现在一听邹佳这名字就冒火,她说:“我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 “你这孩子发什么火啊?小陆担心你,让我过去,我现在正在往你那边赶。他说处理好事就马上回去,我说他回来你可别摆脸色啊。话说这男人,婚前谁没几个啊,小陆又一表人才。” “他一表人才,你女儿我就一坨屎。” 钟妈妈不高兴:“说什么话呢,婚是你自己选择结的,没人逼你。你以为结婚就玩玩?当时我就问你考虑好没,你说考虑好了。现在出这事?你是不是觉得特委屈?是,你委屈,但钟晨,结婚了就好好经营,谁家没几个坎?” “妈,你以为我想干嘛。” 钟妈妈哼道:“你是不是打算再去领一个证就了事?” “妈啊,你太了解我了。”钟晨打算敷衍。 钟妈妈骂道:“结婚不是让你们离婚,你敢给我提这事儿,看我认不认你。”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啊。”钟晨委屈。 “你们才结婚几天,就闹出这事。那女的也是个没大脑的,我看,她也就是襄王无情,女神有意。”钟妈妈又说了一番,无非是那些都是婚前的旧账,人活着要往后看,后面的日子过好了才叫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陆见习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钟晨不敢确定他的不好因为她,或说孩子,再者邹佳? 她也知道,他所谓处理事情,多半处理邹佳的事。 陆见习问:“怎么又住回来了?” 钟晨说:“你那公寓太大,一个人住怪瘆人。” 陆见习坐到她身边,拿起她的手。 钟晨想抽出,他把手抵着唇亲着,不停地说:“对不起……” “你在为她道歉?”钟晨有些恼,想要抽离手,他不让,这让她更难受。 陆见习说:“是我的疏忽。” 钟晨不语,如果邹佳没来报社找她,后面也不会被有心人在现场给难堪,也就不会引发混乱,她更不会出事。 这事追根究底,也不全然她一个人的责任。 钟晨只能冷静,她还不想吵,也不知吵什么。她问:“你和她……是那种关系吗。” 陆见习望着她,摇头:“不是。” 钟晨竟然舒了口气。她问:“那她为什么以你女人自居?” “我想也许是我做了什么让她误会。她去找你,你应该抽回来。” 钟晨愕然,忽然就笑了。 悲伤的情绪,被陆见习这么一闹,散去不少。 她问:“我要真抽她,我的职业生涯会不会结束?你知道我很珍惜我的工作。”有一大半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她自己也懵了,等反应来想抽人,她已经走了。 陆见习说:“还痛吗。” 这话不同于白天那个电话,态度也截然相反,还有深深的自责与内疚。钟晨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陆见习搂着她,顺着她的背解释:“邹佳是我朋友拜托我照顾。” 钟晨不说话,闷着头,尽情地挥霍泪滴。 陆见习皱着眉,得知邹佳去报社闹的那一瞬,他真想掐死那个女人。他丢开手头在谈的项目就赶回来,下飞机迎接他竟是电影首映现场因着中午的事一度混乱,邹佳也因为受伤住院。 这一天,关于邹佳的报道占去大半篇幅,这些报道他可以置之不理,但牵涉出另一个人,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他去医院,邹佳看到他就哭,控诉着钟晨的罪行。 陆见习第一次甩脸子,推开她。邹佳错愕,震惊, 不停低问为什么? 为什么?陆见习想,曾经他还挺看好她,青春靓丽,心思也单纯。或者说,他也被她无辜的脸蛋蒙骗了? 他看到过无数女人的眼泪,钟晨,还是第一次。陆见习有些手足无措,安慰无门,只傻傻地搂着她,不断地轻拍着她。 钟晨哭过了,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哭了,陆见习说:“报社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 “谢谢。” 要不是碍于她体虚心弱,陆见习真想敲她一敲。他说:“她说那么些难听的话,你就傻了?平日的机灵呢?你就不会说你是我太太?如假包换的陆见习的老婆?你说出来,她还敢嚣张吗。” 钟晨沉默,她又没见过邹佳,何况人家一口一个陆哥哥,那个时候,她哪儿联想到陆见习。她完完全全忘了。她问:“你怎么处理她?” 他无耻地把问题扔回来,“你想我怎么处理?” 还真是个难题,总不能仗着陆家权势封杀人家吧,再说了,他是受朋友所托照顾,现在闹出这种事儿来,他也得给朋友一个交代吧? 钟晨说:“我挺担心。” “你现在主要责任是好好休养。” “我知道,但这事瞒不住,你爸妈那边……他们的孙子没了……我……” 陆见习捏了捏她的脸,好像瘦了不少。他说:“全推我头上就没事了。” 钟晨错愕,陆见习虽要担责任,也不是全责,她要担大部分。 “我们还年轻,要孩子还不是三五回合的事?” 钟晨不说话,思绪有点儿飘。 “明天我回去一趟。” “啊?”钟晨问:“万一……” “你要担心,陪我一起?” 钟晨摇头,想起陆母,她决定缓一缓再去会战。尽管,陆见习说陆母会操劳他们婚礼,钟晨又不傻,眼观八方是她职业习惯。陆母喜不喜欢她,她怎么察觉不出来?这个时候她过去,指不定引发婆媳大战呢,这趟浑水还是让陆见习去搅吧。 他捏她鼻子,“就知道,小没良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桃花乱了(二) 陆见习回去主动承认错误,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自我批评反省。 儿子都主动了,做母亲的已经把怒气全都转到外面那个惹事的女人身上,她不认为自己儿子有错,就算有错,也是可以原谅的。 想着心心盼盼的孙子就这样没了,陆母伤心过后,立马联系医生配食谱,在打算把家里做饭的阿姨送过去。 陆母气头上,陆见习不好拒绝。陆母训过话,又问他处理结果。陆见习有所隐瞒,依他对母亲的了解,对待邹佳这种女人,绝不手软。如果竟由陆母来处理,邹佳脱几层皮不得而知。 之后陆父又问了些情况,拍着他肩语重心长道:“虽说人不风流枉年少,太过风流,那就是……你们年轻人那个词叫什么?好像什么种马?” 陆见习:“……” “好好善待她,只有她才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不要忘了,可是你使下三滥手段把人拐来,事后不善待……” 陆见习保证,又说改日带钟晨回来孝敬二老,陆父才肯放行。 离开陆宅的时候,陆见习接到邹佳的电话,她哭哭啼啼。陆见习不出声,等她哭完了,那边哽着呛问:“陆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陆见习皱着眉头,他什么时候说喜欢过她?他向来腻烦女人哭哭啼啼,心情本就不佳的他在心里冷笑,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自我感觉良好。 邹佳又说:“陆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嫂子,我以为她是……” 陆见习冷道:“以为她是什么?” 邹佳一直哭,陆见习烦躁地摸出烟,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她伸出手,脆生生地说:“你好,我叫邹佳。” 他笑了一声,说:“我没说清楚,抱歉。但你让你嫂子受委屈,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将车开出去。他没回家,直接去公司。 钟晨一个人窝在她小小的公寓里,心情难解的抑郁。爱丽丝给她来过电话,很委婉地转达有关假期的承诺。 假期兑现,钟晨苦笑,付出的代价也太高昂了。 她不知道,在个假要修多长时间,但她敢肯定,爱丽丝对她意见很大,自己却无能为力。 离开工作,钟晨无聊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她上网去邹佳贴吧,贴吧热闹炸锅。佳粉和反佳粉口水战可谓壮观,看得钟晨眼花缭乱。还有人挖出邹佳 和陆见习吃饭的照片,陆见习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她细看了下,陆见习穿的那款衣服,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依她对陆见习的了解,过了一季的衣服,他绝不会穿出来。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照片了,亏得还敢晒出来炫耀。 钟晨看得无聊,哈欠连连,退了贴吧。又浏览了网页,那条有关邹佳报社打人的新闻已经不见了,她又去了贴吧,有人再拿这件事轰炸。她大致看了下,各种猜测都有,就连她本人也忍不住猜,这是陆见习的手笔吗,如果是那么他是出于对她的保护还是对邹佳? 下午,钟妈妈过来给她做煲汤做饭。 钟晨说:“妈,你真没必要两边跑,我又不是身残手费。” 钟妈妈怒道:“小月子也是月子,别不当回事。” 钟晨乖乖闭嘴,坐在客厅里无聊地跳转着频道。 钟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说你怎么还窝在这里?像话吗?” 钟晨说:“有什么不像话,结婚就非得绑一起啦。” 钟妈妈说:“没出息,不想绑一起结婚做什么?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因为孩子才结的婚?” 提起这件事,钟晨挺心虚。钟妈妈越肯定自己的猜测,想起那些以真乱假以假乱真的报道。她只恨钟晨不争气,想打骂又舍不得,都气哭了。 钟晨哄了好半天,钟妈妈方才说:“无论什么原因在一起,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珍惜。” 钟晨唯唯诺诺点头。 “敷衍我没用。” 钟晨讪笑:“我哪儿敢敷衍您啊,您火眼金睛就算想敷衍也不行。妈,我知道怎么做,你不是说过嘛,结婚不是为了离婚。” “打个电话让小陆回来吃饭。” 钟晨为难。钟妈妈不给她机会退缩,“我说了敷衍我没用,结婚的女人和结婚的男人不同,你要深刻记住这一点。” 钟晨只得拨通陆见习的号码,他那边很安静,也不知在什么地方。钟晨直接说:“我妈做好饭,问你回不回来。” 钟妈妈拿眼睛瞪她,气钟晨的不懂变通。 以为陆见习会拒绝,他说:“我尽早回去。” 钟晨:“那好吧。” 陆见习没挂,也没说话。 钟晨也不说话,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话题。 钟妈妈在一旁干 瞪眼,捏着钟晨耳朵。钟晨才又说:“开车小心。” 那边似笑了一声,钟晨摸不着头脑,一旁又是虎视眈眈的钟妈妈,她急着就把电话挂了。 钟妈妈把饭做好就走了,还再三嘱咐要等陆见习回来在开吃,若饿了,就喝牛奶垫肚子。 钟晨忍俊不禁,又不好打击钟妈妈的满腔热情。 钟妈妈怀着对她的不信任回去,钟晨没等多久陆见习就回来了。她去厨房看了看,钟妈妈熬了绿豆汤,还冰镇了,看得她眼馋。钟妈妈可再三命令她不能喝冷饮,钟晨很想阳奉阴违一回,正想用小碗盛好解解馋,陆见习就进来了,好悄无声息。 突来的声音,钟晨手一抖,碗就掉地上,绿豆撒的满地都是。她扭头,看到他‘不关我的事’就生气。她往边上让了一让。 陆见习说:“妈说坐月子忌生冷。” 钟晨不说话,准备拿扫帚收拾。 陆见习握住她的手说:“别弄了,等会儿我来收拾,先给我盛一碗吧,这天气越来越热了。” 钟晨还是不做声,拿出碗给他盛好才说:“这可没消毒,你不怕吧。” 陆见习笑了笑,也不知她生哪门子气。他跟上她,说:“你不怕我怕什么,被毒死也有你垫背。” “陆见习,我们聊一聊吧。” 陆见习笑看着她说:“想聊什么。” 聊什么? 邹佳吗。 他已经交代了,虽说她不全信,但如果陆见习碰了她,那也是过去式,她看中的是以后。 似释然了,她也觉得释然了。说出来的话,不尽然。 她问:“那则打人的新闻你压下去了?” 陆见习合着碗喝汤,喝好了,示意她递纸巾。 钟晨不甘心,更急听他给的答案,递了过去。 陆见习擦了嘴,“我也没做什么啊,就说被欺负的是我老婆。” 钟晨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你以为呢。” 她以为,他多少会顾虑邹佳,才考虑她,怎么说也有先来后到吧,何况,他们没感情基础,有的也只是那什么伴侣。 陆见习说:“钟晨,看你也挺精明的,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一塌糊涂。” 钟晨不赞同,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反驳她,闷头去把菜摆出来。 伺候陆见习吃好了,她说:“我妈的意思想让我们住一起,你觉得呢。” 陆见习反问:“你的意思是说结婚了也各过各的?互不干预?想怎么玩都行?” 钟晨不说话,事实上她现在挺乱,上司不理解,同事的落井下石,糟糕的婚姻,没感情的丈夫。 她也意识到陆见习好像不高兴了,她说:“我担心我们习惯不一样。” “不一样难道就一直这样?钟晨,我们结婚了就得去适应。” 钟晨无话反驳,气势也不足,“你的意思我搬过去?” 陆见习不说话,大概被她气到了。 当晚,她带了些生活用品就跟陆见习去他的高级公寓。公寓好像有人打扫,一进门他脱了外套去了浴室。钟晨把东西放好,去他的卧室,转了一圈,收拾的纤尘不染,钟晨有些担心。都说婚姻是埋葬青春的最好坟墓,她以后是不是就一边顾着工作,一边沦为免费劳动力的家庭妇女? 她把带来的几件衣服准备挂艺橱柜里,打开之后,钟晨呆了数秒。她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震惊之后,小小的感动满在胸腔。 她若无其事把衣服放进去,一和自己那些款式比,钟晨带来的衣服就显得有些上不的台面,摸了料子,手感超好,却有些不真实。 回头,陆见习穿着一条平角裤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香草味。头发湿漉漉的,水顺下来,滴在他肩上,有的顺着胸滑下去。 钟晨见过他裸身的机会不多,他们不多的交集都在夜晚,而且都直奔主题,天亮说再见那种。 见他几乎裸了,钟晨不自在地别开眼,说:“那些不会是我的吧。” 陆见习好笑,“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大恩不言谢。” 陆见习的眼神太火辣,钟晨想开溜,陆见习逮着她往怀里带,“想逃?” 钟晨有点愣,就这样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试着动了下。 陆见习低头,就着她红唇啃起来。 钟晨还想抵抗,他说:“再敢憋着我弟,看他怎么收拾你。” “医生说那个还不能。” 陆见习握着她的手往覆上他那处,问:“这个呢。” 钟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故人来了(一) 钟晨觉得,陆见习就是那类看来人畜无害,实际上能一招毙了你的高手。 那个晚上之后,他似乎很喜欢睡觉时把她的手覆上他的物件,带着她的手上下抚弄。 介于他帮她疏通关系,她得到通知,爱丽丝让她休息几天就去报到。 钟晨想,既然都已经休息了,已经不指望这个月的奖金,干脆一鼓作气休息痛快。 事实上,她哪儿痛快,婚礼如期举行,陆母一天好几个电话。为了讨婆婆欢心,她每天早晚都要打电话过去‘请安’。 陆母态度不冷不热,偶也会嘱咐几句,譬如陆见习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钟晨毕恭毕敬记下,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有种穿越的错觉。 在她休息第十天之后,钟妈妈说她挑了床上用品,让她去看满不满意。生活用度上,钟晨很信任钟妈妈。 刚挂钟妈妈电话,陆母电话也来了,让她陪去商场。 钟晨能拒绝钟妈妈,但陆母,她只能咬牙应下。 她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陆家的车就来了。 半小时后,他们出现在本市奢侈品市场。陆妈妈带她直奔某专柜,先给陆见习挑衣服。钟晨秉着贤媳的做派,陆母说什么她点头,偶尔也给个小建议。 她找了个空闲时间给陆见习发了一条短信息:恭喜,你进了一套成熟稳重人见人迷车见掉胎的高档衣服。 陆见习刚好开完会,手机震了一下。他以为是邹佳,直接地要删除,看到来自钟晨不免怔了下。 有几个晚上,他用她的手解决了需求之后,她这两天对他爱答不理。现在给他发信息,他很意外。却在看到她的信息之后忍不住笑。他也知道,陆母挑的衣服肯定是和陆父一个级别,也难怪她会抱怨了。 陆见习带着笑回复:老婆,您忍一忍,难得咱妈高兴。 钟晨看他的信息,也笑了。心想,你来陪陪你亲妈试试看。 之后又去看她的衣服,陆母选的,钟晨想吐血了。陆母让她试,她掂量手里的购物袋,和陆见习那一套倒也相配,不知道穿身上会不会被人认为奔四。 她说了谢谢就去试衣服,陆母还一个劲说好,果断地让包起来。 之后,陆母说:“你回家休息吧,我约了朋友。” 钟晨说了关心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陆母笑吟吟,“你是阿习的媳妇儿 ,以后好好照顾他就是对我这个做母亲最大的报答。” 钟晨保证,可她忘了,保证这东西不过图个安心。 陆母拍拍她说:“有时间和见习回家吃饭吧。” 钟晨说好。 陆母扭着腰走了,钟晨继续逛。一想手中提着的就郁结。她明白,陆母要办一场老祖宗的婚礼。女方的衣服,要男方买。道理明白,可看着衣服还是别扭。 早知道陆见习问她想办中式还是西式,她就该说西式,而不是由着他们来。 她在某专柜前,看到一款休闲t恤衫很有型,陆见习的身高和身材配上这件衣服…… 她脑子浮现不纯洁的画面,拿起挂牌瞄了一眼,价格高得可花去她一个月工资,她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款式确实很好,正当犹豫不决,导购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还没决定要不要买,忽然冒出个声音来:“这款我要一件。” 钟晨抬头,看到来人还挺诧异,多年未见,不想再见会是这种场合。 姚芊羽咦了一声:“钟晨?好久不见啊。” 她上下打量钟晨,钟晨心想,还真冤家路窄,多少年了没见过,不想在这里遇上。 钟晨回了个笑:“姚芊羽,你好。” 姚芊羽问:“你买衣服啊?给男朋友?” 钟晨笑了笑,没有和她细谈的意思。她说:“随便看看。” 这时导购也说:“这位小姐,这款就只有这一件。”她看看钟晨,又看看姚芊羽,认为钟晨不是那种买得起的,天平已倾斜。导购说:“这位小姐,这衣服你还买吗,不买的话能让给这个小姐吗。” 看人低的嘴脸让钟晨不舒服,但也没意气用事,就把衣服递了过去。 姚芊羽说:“谢谢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钟晨笑着说:“谢谢夸奖,我会骄傲的。” “有男朋友了吧。” 钟晨并不打算和她坦陈公布:“你会说恭喜吧。” 姚芊羽笑,微低着头看着这款衣服,悠悠地说:“当然,还有和慕泓远联系吗。” 钟晨说:“我一向不喜欢回头看。” “是吗。” 钟晨别有意味地瞥了姚芊羽一眼:“我劝你也别回头看。” 姚芊羽低头抿唇不语。 “没事儿话,先走一步。”钟晨不想面对她,姚芊羽的出现让她想起那段愚蠢的往事。 姚芊羽出声叫住她:“钟晨,你还恨我吗。” 钟晨回头,“事实上,如果今天没遇到你,我差不多都忘了曾经还有你这个朋友。” “钟晨……” 钟晨说:“我们就不要说这些虚伪的话了吧。” 如果说一点也不恨,钟晨没那么大度,但要天天记挂着去恨一个人,纯属浪费时间。 从商场出来,她又钻去购物超市。顺便问陆见习晚上想吃什么,他告诉她今晚和朋友一起。 这么一来,她便索然无味,茫然地在超市瞎转,买了几只螃蟹,又买了一条鲶鱼,其他零零散散的提了一大袋。 付款出来,再次碰上姚芊羽。 冤家路窄无处不在,钟晨望天,想装着没看到。 姚芊羽很没眼色,把车停下,问:“回家吗,我送你一程。” 钟晨说:“我等人,谢谢。” 姚芊羽也没强求,驾着车潇洒飙去。 刚要拦车,陆家的车居然驶过来,很准点地在她跟前停下。车上没陆母,司机说:“太太看到你在这儿,让我先把你送回去。” 回到家,她尝试着做一回贤妻。 陆见习正和朋友聊天,钟晨的电话就来了,他挺诧异的。 叶朝阳见他拿出手机看,哂笑:“不会又是邹佳小妹妹吧,话说她最近风头正劲啊。” 薛涛白了叶朝阳一眼,这个不知局势的。 陆见习没搭理,接通了电话。 钟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哎,能不能带些吃的回来?” 陆见习皱眉,抬腕看时间,已经七点了。他问:“想吃什么?” “我不挑,你方便带什么就带什么吧。” “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不吃饭?今天不是陪妈逛街?为什么不吃饭?” 钟晨说:“那时候不饿啊,再说了,妈和朋友约了,我总不能去打搅吧。” 陆见习知道他妈的脾气,喜欢刁难她看不顺眼的,显然钟晨很不得她意,不得意的原因无非钟晨的家世,连着她的职业一并给讨厌上。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得不违背心意做足表面功夫。 听说她陪陆母逛街,他就提心吊胆,担心陆母为难,担 心钟晨年轻气盛,最终不欢而散头疼的也只有他。现在她说没吃饭,生气的同时又担心,她是不是受了气。 钟晨说:“如果你要通宵或者不回就算了,我下楼去看看。” “我尽量早回。”陆见习保证,挂了电话之后不放心,就挂了助理的电话让他去云天楼买些吃的送他家去。 处理结束,叶朝阳就忍不住了,“我说你用不着当二十四孝好男友吧,不是纯粹刺激我吗。” 薛涛转动着酒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方才说:“嘴贱,你就准备好红包吧,我们的陆总已经朝着二十四孝好老公迈进。” 叶朝阳大笑:“就别哄我了。” 陆见习笑了一笑:“半个月前扯的证,下月初婚礼,记得准备红包。” 叶朝阳跳起来,不相信地看着陆见习。 他说:“唐心回来了?恭喜,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陆见习说:“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结婚的对象另有其人。” 叶朝阳这回不淡定了,问:“谁?邹佳?” 薛涛不淡定了,也不知叶朝阳哪知眼睛看出邹佳特别?就因为她是明星?是不是凡有钱人都要娶明星?想以前,明星可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不想现在倒成了热馍馍。薛涛有些不理解,嗤笑了一声:“俗。” 叶朝阳无辜,围着陆见习转的好像就邹佳吧。明知道陆见习是碉堡,还不怕死撞上来,勇气可嘉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光有勇敢是不够的,还得靠智商。叶朝阳无比好奇陆见习他媳妇姓甚名谁,不止叶朝阳好奇,薛涛也十分好奇,想一睹庐山真面目。陆见习呢,迟迟没带出来。 叶朝阳问:“不是唐心,不是邹佳?那还有谁?我说当年你和唐心分手……后来一直没正式带女朋友出来过,不是她还真……” 不提这个人,他也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想起。他说:“除了她,就不可能是别人?我和她分手多少年了。” 叶朝阳说:“话是这么说啊,可她不是回来了吗,你们没见过面?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遥想当年,陆见习和唐心是校园公认的王子公主配,哪知道后来却各奔东西。 “不合适。”陆见习言简意赅,不解释也不去回忆所谓的分手真相。 薛涛说:“适可而止啊,我们陆总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总提过去是吧,再说了,唐心再好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当年的事,叶朝阳不清楚,他薛涛可是清清楚楚。于唐心来讲,陆见习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备胎。就在她被远在国外的男友甩了之后,陆见习有幸升为唐心的男朋友几个月。可惜人家情伤好了,那段感情也就掰了。 陆见习也算好了吧,分了手,对她还照顾有加。 陆见习笑了笑,说:“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叶朝阳想想也对,都过去这么些年,再深的感情也有被消磨光的时候。他现在也很好奇现任陆太太,要以陆见习看人的眼光,凡夫俗子绝入不了眼。勾起好奇心,就忍不住,劝着诱着拐陆太太出来一睹真容。 薛涛就说:“算了吧,我们陆总怕是要婚礼上惊艳全场。” 叶朝阳表示遗憾,好奇心驱使,他追问道:“漂亮吗,身材怎样?做什么的?” 陆见习说:“一般般吧。” 叶朝阳点头,陆见习能说一般般,无需置疑一定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了。 薛涛建议:“明天我请客,有家属带家属,没家属临时找一个。” 叶朝阳赞同。 陆见习慢悠悠地说:“明天不行,去看老丈人。” 薛涛:“……” 叶朝阳:“你定时间吧,哪天都成。” 陆见习:“哪天都不成。” 薛涛第一反应,好强的占有欲。 叶朝阳的第一反应,他们这些朋友见不得人? ☆、第五章 :故人来了(二) 下午偶遇姚芊羽,勾起她无数回忆,她就找无数事情填充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不愉快。 打了陆见习电话,就接到了陶贝贝的电话,她说:“钟晨,老娘回来了。” 钟晨当时就懵了。 陶贝贝在那边嚷道:“老娘我回归祖国怀抱了,我陶贝贝滚回来了。” 钟晨皱起眉,这个陶贝贝,江山已改,性情不移,还真…… 钟晨问:“您老在哪儿呢。” 陶贝贝说:“机场,赶紧儿地来接我。” “现在?” “不然你还等明天啊。” 钟晨说:“行,那您老慢慢等。” 陶贝贝不在乎,“等就等,谁怕谁啊。” 钟晨苦笑,还真拗啊。 她换了衣服就出门,这个地方很难拦车。就在她放弃准备让陶贝贝自己打车时,陆见习的车开了过来。 他放下车窗问:“没给你带吃的?” 钟晨走近嗅了嗅,有点儿酒味。她说:“喝多了吧,还敢开车,胆儿真肥。” 他盯着她看了几眼:“那就是吃了。”他心情挺好,“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钟晨老实答话:“机场,朋友回来。” 话音未落,钟晨就在陆见习眼中看到明显的不悦。这还是第一次,就连知道孩子没了,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陆见习似思考了一会儿,说:“上车,我送你。” 钟晨拒绝:“你喝了酒,回去休息吧。” 陆见习不容她拒绝,态度坚决:“要真心疼我,回头好好伺候我就成了。” 听他这么一提,钟晨思想就有些不纯洁了,连着耳根也不争气地烫起来。好在背着光,又是夜间,就算红成了烙铁也不会被察觉。 急着赶时间,她也就不和他争。上车之后,她又接到陶贝贝的电话。陆见习准备开动,见她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安全带也没系就靠过去给她系上。唇,堪堪擦过她的胸,带着热度,他明显感到她一僵。 陆见习觉得有意思,又想去亲她的嘴。 钟晨剜了他一眼,却是心慌意动,若不是通着话,她也想狠狠咬回去。 陆见习满意了,食指擦过她的唇,低声说:“味道越来越好了。” 钟晨:“……” 一路 开去,陆见习心情很好。钟晨却没那么幸运,她只能在短信里跟陶贝贝说她老公一起过去。 陶贝贝问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钟晨避重就轻回复她。陶贝贝感叹:“还是你看得开。” 钟晨说:“立地成佛,回头是岸。” 陶贝贝骂她:“滚吧,我这次回来也是有男人的人。” “先恭喜脱离苦海。”钟晨尽量压低声音。 陶贝贝又说:“我要带着我现任风风光光去他面前秀秀,让他知道没有他我陶贝贝一样过得好。” 钟晨想说何必,不在乎自己的人,过得好过得不好,对他都没任何影响。因为陆见习在,她没有说。至于陶贝贝的耿耿于怀,她除了表示同情,真的无能为力。 犹记得当年,陶贝贝和唐棠的爱情风靡校园,毕业就步入殿堂,不想婚后才半年,曾经令人羡慕的爱情就劳燕分飞。 钟晨想,嫁入豪门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有了男人的庇护就一帆顺风。婚后,陶贝贝和唐家相处不愉快,陶贝贝融入不进那个门第观念极重的家庭。渐渐地,陶贝贝的抱怨多起来,唐棠工作忙,应酬也多起来,陶贝贝的小脾气在他看来不再可爱,她不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陶贝贝。 后来,在家人的撮合下,唐堂出轨,对手是同等家世的女孩,学历好,人也漂亮。 唐棠提出离婚,陶贝贝不肯,闹得很凶。据陶贝贝说,唐棠就给她跪下,求她放了他,成全他们。 离婚后的陶贝贝,分到一笔财产,直接去了英国。 阔别七年,终于又回来了,却仍放不下。 也许,是执念吧。 他们到了机场,陶贝贝早就等在出口处。 钟晨下车,陶贝贝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捧着她的脸上下打量,“瘦了,上上个月视频你的脸还挺有肉感。” 钟晨说:“那是镜头,有欺骗性。”开心的时刻,她不打算把自己的不愉快说出来,况且已经过去。 陶贝贝又看车,点头说:“不错啊。” 陆见习下车,对着陶贝贝点了点头。钟晨做了介绍,陶贝贝凑近钟晨说:“不错,眼光越来越高了,这个的水准,不必那个慕弘远差。” 钟晨心脏一缩,本能地看向陆见习,略有警告:“别瞎说,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陶贝贝若有所思,“真结婚 了?” “要掏红本给你验吗。” 陶贝贝拍了她一拳,说:“回头给你份大红包。” 钟晨正愁没伴娘,这会儿好了。 回城的路上,钟晨问:“住我那儿还是?” “今晚先住酒店。”陶贝贝在用镜子补妆,“明天在找个钟点工去把家里收拾。” 钟晨说:“住我那儿吧,房子也空着。” 陶贝贝拒绝:“酒店方便,麻烦把我送到离你们家附近的酒店放下就行。就这样说定了,钟晨我跟你说,结婚了和未婚可不一样,老公这个物种挺难伺候。”说着,还撇了陆见习一眼。 陆见习安静地开车,好像不曾听闻她们的对话。他想,女人这个物种,最易善变,稍有不慎就引火烧身。 待他把车停在酒店门前,有经理迎了上来,态度恭敬:“陆先生,陆副总今晚没有来要通知他吗。” 陆见习说:“不用。那位我朋友,今晚她住这,你安排下。” 经理说:“好,这就安排。”打量陶贝贝,时尚摩登女郎,又看看钟晨,清秀佳人。不禁泛起嘀咕,到底哪位啊。 钟晨拉着陶贝贝的手说:“自己小心。” “放心,我这次回来真不是来胡闹的。” 钟晨显然不放心,也没法说别的,陆见习看着呢。倒是陶贝贝,她一再压低声音:“倒是你自己,你老公一看就是心思深沉那种角色,可不比那谁谁。” 钟晨怕她越说越没谱,让人给提行李就推着她进去,“赶紧儿去休息,明天我给你接风洗尘。” 陶贝贝乘着钟晨不注意,重重亲了钟晨一口,笑着头也不回走进酒店。 酒店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几分钟就到。折腾半宿,她累,陆见习也累。 洗洗就躺下,陆见习把她搂进怀,就有些不安分了。 钟晨问:“你不累啊。” “还可以再累一点。”陆见习翻身就将她压下。 至那事后,两人还没真刀真枪,这一撩拨,不止陆见习难以忍受,钟晨也想。她试着去亲吻他,从他刺人的下巴往下啃去,待碰上凸起的喉结,她用牙尖细细地磨,舌头轻轻地搅。她能清晰地感觉陆见习的微颤,还有压抑地一声低喘,呼吸也渐渐重了。 钟晨太了解他,知道什么反应到了哪个时段,就如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 在弄一下,他肯定不会这样乖乖顺着她,一定拿回主导权,由着他去掌控。 陆见习确实已经忍到了某个点上,他不在由着她不痛不痒地抚弄。 只一个翻身,天旋地转的翻转,她就被压在他身下,俯身,对她一番狂轰乱炸,火苗就像雨点,来的又激又猛。 钟晨清楚,他对自己的吸引力,也清楚,他能给自己带去极致的愉悦。 陆见习伏在她胸上,隔着薄衫,含住她含苞欲放地蓓蕾。 那一瞬间的颤动,钟晨浑身绷紧,不自觉地躬着身,把自己往他嘴里送去。 陆见习满意她的反应,似觉她的反应不够激烈,对着那对傲然挺立的雪峰砸吮,伴着暧昧地声音,更添了几分情/爱的甜味。 他的手也不肯放过她,直插谷底,顺着不平地沟壑直滑而去。 钟晨本能地想夹紧双腿,他腿微微鞠曲向前一顶,那双修长的玉腿又被迫张开。他修长地指腹,在谷底用力一按。钟晨惊呼出声。陆见习却咬上她的耳朵,轻吹着气,“要不要?” 太可恶了,把她又揉又摸又躏,她都快软成水了还故意问她要不要,特么故意的吧。 钟晨忍无可忍,对他小弟弟下黑手。 陆见习嘶地抽气,拧着眉,“死女人,敢虐待他,看他怎么收拾你。” 钟晨:“有本事放马过来,看谁收拾谁。” 陆见习:“……” 要脸的,果然比不过犯贱的。 他也不客气,提着枪,开膛,直打洞府。 钟晨被他一气撞底,仿佛地动山摇。她耐不住初入的涩感,撕磨地痛感太强烈,饶是她抗压性高人一筹,也经不住陆见习一抵达不做任何停留就上下滑动的狠劲。 她一掌狠狠拍他后背,骂道:“陆见习,你畜生啊。” 他稍稍一顿,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是让他放马过来吗,他还没开足火力你家小妹就受不住了?” 钟晨呸了声,穿上衣服衣冠楚楚,给人的感觉高高在上。不想脱了衣服,下流不堪。 陆见习只略微一顿,就提着腰狠狠撞进去。一次比一次猛,一次比一次深。 钟晨不客气,在他激烈起伏时,一巴掌拍他臀部。 陆见习闷哼一声,全身血液都冲向某一点,千军万马奔腾地洒进茂林下的丘壑。 时间 持续足足四十几秒,他才匐到她身上,拧着她的脸没好气道:“钟晨,有本事啊。” 钟晨没过瘾,也许久未经战场,她根本不会想,自己稍稍冲动,性福就远去了,得不偿失。 她纤长的手指在他臀部上下抚弄,指腹偶也划过他的会阴。她明显地感觉到陆见习僵硬颤抖,更得意,贴着他问:“老公,尚能战否?” 陆见习不搭腔,就着丘壑的润滑,臀一挺就深深顶入,重重地弄起来。 以为刚大战一场,他的实力会有所消减,钟晨低估他的实力。这一次,遑论她驶出千般手段,他雄风越战越勇。 战场进行到后面,钟晨已气喘吁吁,躺尸任他蹂躏。 他也大汗淋漓,对着那个地方,仍下狠手。 钟晨后悔,竟公然挑衅他男人威严,不是作死么。 陆见习亲着她的唇,喘着粗气:“老婆,尚能战否?” “小人。” “你喜欢小人不是?” “速战速决。” “不行了?那你求我。” 死变态,钟晨抬手就抓上他脖子那条链子。她很不明白,依他的品味,戴这么一条破链子,不怕损他身份么。 还是,这链子别有意义? 欢爱情潮,她媚眼如丝,抓着链子,送上红唇,“那我求你。” 陆见习又狠狠撞去,伏身,对着那对邱鸾又啃又亲又拧。 在他撞击中,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高声尖叫,她唯一记得,痛苦又快乐着。 ☆、第六章 :春色三分(一) 陶贝贝的归来,像是一阵暴风,卷起的不止三千浪花,连带着她也一并遭殃。 第二天,陶贝贝让她陪着去见一个老朋友。 一听她提老朋友,钟晨就起了不好的预感。她所谓的老朋友不会就是她前夫唐棠吧。 钟晨问:“见谁?” 陶贝贝也没隐瞒,她说:“唐棠。” “陶贝贝,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总得告诉他,他有一个儿子吧。” 震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几乎以为自己麻木了。陶贝贝告诉她说,她和唐棠的儿子?她竟有一个儿子,而她不知道。 陶贝贝说:“到了国外才知道。” “你今天去……?” 陶贝贝满不在乎地说:“听说他那个小娇妻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他全家都盼着能生一个儿子,结果生的都是女儿。就不知道,那老太太会不会急火攻心。” “你不怕他和你抢儿子?” 陶贝贝很有气势:“他敢。” 钟晨扶着额,真不知道陶贝贝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依唐家的势利,还有什么不敢的?新媳妇都赶出门,何况还是他们唐家长子嫡孙。她说:“贝贝,越是有钱的家庭,男女观念越重。你就没想过?” “我想过,他们敢抢我敢拼命。”陶贝贝说。 面对如此极端凶悍的陶贝贝,钟晨还真不放心她一个人独行。 去的时候,她给陆见习发了一条短信息。 陶贝贝见她打车来,就说:“怎么没开车?我看你老公的行头,怎么也不像舍不得给你买车的家伙。” “车位难找。” 陶贝贝打量她,以过来人的经验教训:“敢情还为他省钱呢。我跟你说,男人都贱,你越给他省吧,他越不把你当回事。你是不知道,他们给外面的女人花钱,那是眼都不眨一下。” 钟晨知道她中过情伤,她虽说没打算为陆见习省钱,也没觉得有必要买车,更重要,好像没那个意识。或许,结婚太匆忙,她还没从单身的角色中转换过来。那么,陆见习呢,他也不习惯吧。 她也相信,陆见习在钱事上大方。 陶贝贝闲不下来,昨晚忍了一路,现在终于得以独处,恨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恨不能剖了她整个恋爱史,人家祖宗十八代。 钟晨就说他们家还行,一般 家庭。 陶贝贝仿佛受到重大打击,她说:“不会啊,我觉得陆见习绝非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 钟晨说:“人不可貌相。”不是有心瞒着她,陶贝贝这人,自己的事处理的一塌糊涂,对旁人都精明过了头。 陶贝贝惋惜:“可不。曾经我还以为我和唐棠会白头偕老呢,结果还不是各奔东西。” 听她提唐棠,钟晨更肯定她一点也没忘,便问:“你不是说有男人了吗,不跟你回来?还有你儿子呢。” “我怎么可能带来?不是羊入虎口吗。” 钟晨想,还不算无药可救。 陶贝贝和唐棠离婚之后,钟晨再没见过他。今日再见,唐棠的意气风发,她还是挺气愤的。 唐棠冲她笑了笑,礼貌道:“钟小姐,可否避一避?” 钟晨去看陶贝贝,她坐着,也不知想什么,对唐棠的话浑然不察。 唐棠说:“钟小姐,我不会对她怎样。” 钟晨想了一下,有点想笑,自己一个外人,还是退了出去。 钟晨一走,陶贝贝冷笑:“唐棠,你以为我带朋友是来揭你底的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无聊。” 唐棠无奈扶额,“我没那么想。你确定我们的谈话她适合听吗。” 陶贝贝昂着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我又没做过亏心事,也不打算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唐棠沉默。每次和她说话,总不能畅所欲言。他很不明白,恋爱时,他们那么好,为什么结婚就变了味?相互指责,相互讽刺。 “听说唐太太给你生了两位千金,你爸妈很高兴吧。” 唐棠叹气:“贝贝……” “别这样叫我。”陶贝贝皱眉。 唐棠更是无可奈何:“你今天找我……” “就想恭喜你,想必你们那样的家庭,没个男孩不成吧,还会接着生吗,已经两个了。” 唐棠抿唇,他和现任妻子,过了保鲜期,现在生活也是一片死水微澜。 陶贝贝说:“唐棠,我记得离婚时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放弃我。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陶贝贝的恨,无人能懂。唐棠愧疚,无关紧要。 唐棠想,倘若当时,她懂得去讨好他家人,他们也不至于……现在在想那些往事,唐棠竟有恍然隔世的错觉。那个 时候,他认为陶贝贝不理解他,陶贝贝太不善解人意,总要他去哄去周旋。日子过得实在太累了,在奶奶的撮合下,他就和现任妻子接触。那是个懂得男人心思的女人,他们一发不可收拾。 他知道自己伤陶贝贝极深,那时他只想摆脱她,做了很多荒唐事。 唐棠问:“你想要什么?” 陶贝贝不搭腔,低头转动着桌上的水杯。 唐棠就看着她,想着离婚,她拿到财产之后走得干净利索,心里头颇不是滋味。他以为,她怎么样也要闹上一闹,不想她转身就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年来,她过得如何? 唐棠问:“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到处走走。” “你这次回来?” 陶贝贝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她说:“唐棠,不要以为我回来是为了你。亏得你出轨早,我们离得早,不然等我人老珠黄,寻第二春就太难了。” 唐棠知她说实话,心里越不是滋味。 也许,只有分开才会知道那个人有多好。 陶贝贝似做了重大决定,她说:“我想,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唐棠紧张,同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陶贝贝瞧他那样,在心下冷笑。他还以为她回来因为他?她说:“我儿子,他想见一见你。” 唐棠呆了,她说‘我儿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儿子也是他儿子?他们还有儿子? 七年了,她满着他七年,现在回来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儿子…… 陶贝贝不理会他的震惊,她说:“你放心,我从未想过与你重圆,我儿子太调皮了,他说他要见一见你。我尊重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唐棠消化不及。 陶贝贝笑,“以什么身份?我若说了,你又以为我玩花样吧。唐棠,那些年我们好歹也好过场,可在你眼中……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我这次回来,准备结婚。当然,现任男友必须要过我儿子这一关。所以,他先要见见他渣爹一眼。” 唐棠艰涩地问:“你怎么没对我提?” 陶贝贝反问:“提什么?你们新婚燕尔,我算什么?”那时,她争着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只为争一口气。如今看着孩子健康长大,她更确定那时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可以穷,可以没男人,不能没孩子。什么都可能 离开,只有孩子,就算到老,都是自己的孩子。 唐棠紧握着拳,克制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就告诉你一声,你有权知道。”陶贝贝不打算浪费时间,她痛不欲生时,她想把最肮脏的往他脸上甩去。现在看他痛苦,她很平静。 来时,她就问钟晨,问她都如何回忆那些往事。她很平静地说:“过去不重要,如何把握现在和未来才是我需要考虑的。”钟晨很清醒,也理智。她羡慕,此刻才发现,她也可以。 唐棠有很多问题想问,陶贝贝已经不给他时间,她说:“唐先生,等我儿子来了,我会联系你。你得先告诉我,什么时候联系比较方便?” 她是竭尽一切可能撇清关系?今天接到她电话时,他还得担心。现在看她处事淡然,公事公办。唐棠忽然觉得,他们早已人非物非。 他说:“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陶贝贝点头:“ok。” “贝贝。” 陶贝贝疑惑看去一眼,又从包里抽出两张红人头。 唐棠脸色微变,心涩涩一缩。竟有阵阵痛感。 陶贝贝说:“唐棠,认识你来,我好像从未求过你,今天我就求你一件事,你务必答应。” 唐棠压抑喷薄地情感,颤着声线:“好,我答应。” “我不希望你父母知道他的存在。唐棠,你或许不会有感觉,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我生他,不是为了报复你们。你见他可以,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去见识你们唐家的肮脏。” 唐棠的脸色变得很苍白,肮脏?确实啊,还有比他们家更肮脏的吗。 他艰难点头:“好。” 陶贝贝把钱放桌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咖啡钱。” “贝贝……” “请叫我陶贝贝女士。” 唐棠把她望着,时光好像带了回去,他们初见,她也曾认真纠正他说‘请叫我陶贝贝’。 陶贝贝冲他笑了笑,扭头往外走去,披肩长发飘了起来。 唐棠望着她,一直望着她。 看不见她身影,他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做,拔腿就追出去。 咖啡厅外,车来人往,又哪还有她影子。唯有艳阳,和满满的苦涩。 他张望好久,才萧瑟地转身离去。 只待他走了, 陶贝贝才从旁边的小冷饮店出来。 他,到底关心她还是关心儿子? 当初他做得那么绝,怎么还会关心自己。她为自己起这个念头而自嘲。 钟晨出去后,就接到了陆见习的电话,她就先走了。现在得空打电话问情况。陶贝贝说:“就那样吧,你说的对,人要向前看,莫要回头。钟晨,你比我勇敢。” 钟晨挺惭愧,她向来乐观,不认为有过不去的坎。人这一生,谁没经历几次感情的洗礼? ☆、第六章 :春色三分(二) 隔天,薛涛亲自去陆见习的公司,一见面就抱怨:“你和唐心搞什么啊。” “能搞什么。”事实上,她回来,他们没见过面,也不认为有见面的必要。 薛涛说:“你是不是不见她?她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挺可怜地,虽然我也不待见她,可女人啊,都那回事,你在乎她时她把你踩泥里,你放开了,她反而黏上来。” 陆见习不发表看法。 薛涛又说:“没事去见一面吧,毕竟是个姑娘,总不能把人伤太深。” 陆见习淡淡地问:“你认为我有义务去安抚?” 薛涛讪笑。陆见习的脾气,他还算了解。陆见习若说没戏,那当真没戏。也不知唐心怎么想,当初陆见习追着她转也不见她喜欢,甩人时眉头也不皱一下,走得干脆利落。现在人家不甩她了,结婚去了,反过来哭哭啼啼。他摇头,想起唐心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也不知在陆见习这碰了什么钉子。如果不是见不得女人哭,不是认识多年,他才懒得蹚这趟浑水。 薛涛说:“哥们好样的。”想了一想,又问:“真不打算给她一个机会?” “机会?”陆见习笑得讥讽。 薛涛也知道,曾经陆见习给她多少机会。现在看陆见习的反应,大概真放下了,就不知道现在的那位什么来路。到了今天,眼看婚礼快举办了,还不带出来大家认识。 陆见习说:“唐心的事,以后别再参合,我和她不可能。” 薛涛想着唐心痛哭流涕忏悔的模样,隐隐有些心疼,也有鄙视。到底是兄弟感情重要,他说:“你的想法不代表她的想法,你自己去跟她说清楚。一次性解决,也省的以后麻烦不断。” 陆见习想起邹佳的事,点头:“知道。” 薛涛摇首叹道:“女人啊女人,真难以捉摸。” 陆见习笑了一笑。 中午,他准备出去吃饭,已经和钟晨约好,唐心电话来了。 她没拐弯抹角,“我是唐心,为什么不来见我?”她一回来,就订了一束鲜花到他办公室,卡片上已经写好约定地点。她从不认为他会拒绝,这回她错了,陆见习愣没给她回应。 陆见习不接她的茬,淡淡问道:“有事吗。” 唐心委屈,强忍着淌出的泪,声音都抖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陆见习低不可闻轻轻叹了一下。 唐心说:“陆见习,我们重新开始吧。” 陆见习有点后悔,上次去香港,他们吃过一顿饭,她轻飘飘问一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他只笑了下,并没去回她的问题。现在看来,他的笑让她误会了。为自己的错误,陆见习懊恼。他说:“唐心,你好像搞错了,不是重新开始,我们从没认真开始过。之于你来讲,我就是普通朋友。” 唐心问:“你不是喜欢我吗。” 陆见习不隐瞒:“曾经确实,你也知道时光催人老。我的结婚喜帖没来得及给你送去,回头补上。” “你骗人,你根本忘不了我。” 陆见习无语,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忽然间,特别想念钟晨,那个来去潇洒如风的女人,当然,现在是他老婆。 他哂笑:“唐心,你也太高估我,我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个精力去编织一个无所谓地谎言。我月初扯的证,下月中旬的婚礼。这样说,没什么不清楚了吧。” 唐心就哭了。 陆见习顿了下,没道别,直接断了通话。 他把助理叫进来,“上次那什么花? 助理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自家老板,傻乎乎地问:“陆总要订花吗。”她有处理邹佳的事,所以才知道,他们老板要结婚。这消息,全公司也就几个高层知道。 陆见习想了想,摇头。 助理更迷茫,看着到了中午,便问:“陆总,午餐要订吗。” “不用,我出去。” 陆见习走出电梯就看到唐心,她背靠着石柱,茫然地望着某一处发呆。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真没想到她也玩这一手。他没打算回避,既然要解决,也就没什么好回避的。 唐心回头,就看到他,眼睛眨了眨,才忍住流泪的冲动。 陆见习说:“我以为我说的清楚。” 唐心想问,是不是上次他去香港,他去洗手间手机落下,她给接到的那个电话?唐心不敢问,她凭什么问啊。曾经,他喜欢她,追求她,她转身就把他的骄傲踩脚底下。现在她才知道,他的感情多可贵。 她问:“如果我说我爱你,会不会晚了?” 陆见习复杂地看着她,语气缓而坚定:“晚了。” 唐心仰着头,望着他。 陆见习可不愿和她在这里拉拉扯扯,她哭得惨兮兮,不知情 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他说:“回去吧,我送你。” 唐心泪汪汪地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待他们走了,钟晨从侧厅走出来。她都觉得自己可笑,过来是为了给陆见习惊喜,眼前这情况,她若出现给地是惊吓吧。 她站了一会儿,估计他们都走远了,才发信息过去说中午有事不能来。 电话立马就过来了,他说晚上回家吃饭。 钟晨知道,这个家是陆家。一想起陆母,钟晨就头晕。这么久,她没去过一次,也不知那边对她的印象是不是更差了。 她问:“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不用,人去就好,你在家等我。” 钟晨想笑,他还真老神在在,难不成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她等了一会儿,竟看到严婷婷,她带着身家紧赶慢赶往这边走来。看到钟晨,震臂高呼,“钟姐,真好啊。” “这有什么特别事件吗。” 严婷婷说:“就是上次那个邹佳事件,不是还有后续吗。” 钟晨望天,心想,严婷婷你被爱丽丝把玩儿了吧。她问:“爱丽丝派你来的?” “是啊,这老妖婆……”严婷婷抱怨,眼珠微转,闪着精光:“钟姐,你跟我一起去吧。” “采访陆见习?” 严婷婷点头,巴巴地望着她。 钟晨扶额,果真爱丽丝犯难了。想起前几天她打来的那个电话,明里暗里指责她目无尊长。钟晨挺无奈,假是陆见习给搞定的,事后她也有和爱丽丝打招呼。不过,钟晨明白,爱丽丝她是想借这次搞她。 什么左右臂,凡牵扯利益,狗屁都不是。 钟晨说:“这个,你别瞎折腾了。” “钟姐,你知道内情?” 钟晨不想严婷婷被当枪使,“你们想挖掘的对象是我老公。” 严婷婷惊呆了,陆见习是钟姐夫?那上次的孩子……她一个激灵,震惊转为担忧。对方会不会追究她责任啊?毕竟,钟姐因为帮她才出事。 钟晨知道她脑瓜子想什么,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实话实说:“那件事,别再搞后续。” “可邹佳,好像怀孕了。” 怀孕? 钟晨笑了笑,倒不是相信孩子是陆见习的, 而是,这个邹佳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她就不怕被陆见习封杀吗。还是说,她有陆见习的把柄才一而再折腾? 不管了,折腾不起风浪。 严婷婷小心地望着钟晨,爆出最新绯闻,“还说,还说有可能是陆……。” “不是。”钟晨肯定。 严婷婷就愤了,她说:“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回去吧,我也回家了。” 严婷婷苦恼:“我灰溜溜回去没法交差啊。钟姐,你不知道,爱丽丝她有个亲戚来了,她极力培养呢。” 钟晨淡淡地‘嗯’了声,又说:“下月初有时间吗。” 严婷婷说:“有啊。” “那就帮我个忙。” 严婷婷人精一样,一下子就猜中了。她问:“伴娘?” “真聪明。” 严婷婷骄傲:“那当然,钟姐的徒弟当然要聪明。钟姐,我也算出师了吧。” 钟晨点头。 晚上,陆见习回来接她的时候,她窝在客厅抱着电脑看小说。屋子里帘子都拉得严严实实,俨然要过冬。 陆见习把帘子来开,又把窗也打开,问:“今天没出去?” “刚回来。”钟晨觉得自己挺窝囊,不明白为什么不问白天的事,她最有立场不是? 陆见习怀疑,目光瞟向案几上的纸巾,纸篓里已经扔了许多,她眼睛看起来有些红。陆见习走去,在她边上坐下,看到她打开着一个页面。以为她在审稿,笑着问:“兼职呢。” 钟晨敲打着键盘,眼皮也不抬一下。她说:“给朋友看稿。” 陆见习瞧着文档的名字,哧笑:“什么破烂玩意儿?” 钟晨郁闷,拿眼神剜他。 “你什么时候也玩这玩意了?哄小女孩的东西。” 钟晨振振有词:“不一定只哄小女孩,如果以男人的角度写,那就是哄男人,以女人的角度写,老少皆哄。大家开心了,不就是市场吗。现在讲究的不就是市场经济吗。” 陆见习盯着页面文档看,遂而念道:“他的唇,一寸寸往返在我傲人的雪峰上流连……” 钟晨:“……”无语翻白眼,想要关已来不及,更显得做贼心虚,反正又不是她写的,也就由着他,相信他不会感兴趣。 陆见习念了几句,点评:“玩什么玩意 ?小黄书?” 钟晨想说,这是市场需求。 陆见习又说:“出版局也不说?就这样流向市面?读者群还有小女生吧,不担心他们有样学样?” 钟晨说:“更开放的比比皆是,这尺度已经最小化了。” 陆见习瞧着她,似笑非笑:“别说这是你写的。” 钟晨耸肩:“闲着给审个稿还成,写?没能耐也没耐心。” 陆见习贴近她,手捏着她耳朵,低声说:“这个姿势回头我们试试?” “陆见习……”钟晨耳根都红了,也不知他怎么能把这事儿说的理直气壮。 陆见习起身,走向卧室,还不忘回头对她笑:“前天晚上,我挺喜欢。” “流氓。” “没办法,看到你就想耍流氓。” 钟晨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注意养生。” “几十天就这一次,养得够久了,得把本儿捞回来。” 钟晨无语了。 没一会儿,陆见习出来,“晚上妈让我们住那边。” 钟晨露出一个非常震惊的表情,“啊?” “你很担心?” 钟晨点头。 陆见习说:“别担心,就算有事也有我顶着。” 钟晨想,就怕你顶不住。也不知想什么,忽然说:“邹佳好像怀孕了。” 陆见习愣了。 ☆、第六章 :春色三分(三) 钟晨的心咯噔了一下,不会那么狗血吧,她郁闷地皱眉。 陆见习只略一愣神,邹佳怀孕,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钟晨也觉这个时候提这事挺添堵,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不大想提这个名字。钟晨也挺期待陆见习的答案,是与不是?她赌不是。如果非要问原因,她只能说,他们是夫妻,她愿意去相信他,也愿意听他解释,而不是盲目去揣测。 上次陆见习也解释过,他只代朋友照顾,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还不至于是个女人都会发生关系。这一点,她信得过。 陆见习盯着她莫测的表情,想起之前她说的话,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是不是认为是他?越想越觉得她有这个想法也不足为怪,谁让他和她时,也没什么感情,却默契地配合?问题现在他是她男人,她合法老公,这样怀疑,不怕伤感情? 陆见习问:“她怀孕关我什么事?” “没关系啊。” 陆见习恼了,“钟晨,你什么意思?当真要有关系你才高兴?” 钟晨说:“哪儿能啊,我脑子没进水,会把老公拱手相让?我跟你说,要真有那些三儿四儿五儿的,来一个我收拾一个。” 陆见习也成心恶心她,就说:“你也说我行情好,你收拾得过来吗。” 钟晨走过去,踮起脚尖审视,用指腹戳了戳他喉结,“你也不怕染病?” 陆见习一把她捉住,压墙边,恶声恶气道:“我遭殃了,你也别想逃。” 钟晨笑:“老人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陆见习低头,用舌头去吮她的眼,手已经往下山峰摸去。 钟晨怕了他,按住他的手,声音微抖:“别。” “还说不说?” 钟晨讨饶:“不说了。” “再犯,该怎么罚?”他并不打算放过她。钟晨的力气哪能跟他抗衡,他轻轻松松就避开她的阻击,直抵核心。 钟晨抽了一口气,提醒他:“别闹了,再不去就晚了。” 陆见习不收手,低声说:“你担心吗。” 钟晨哼了哼,贴紧他的肩胛骨,张口就咬。她分明感受他剧烈的一颤,喉咙里也发出一声不知痛苦还是愉悦的呻/吟,多是痛的吧,她口下可不留情。她坏笑:“我比较担心你出轨。” 陆见习恼了,手下也不知轻重,对着核桃 重重一拧。 钟晨嘶了声:“轻点儿,疼。” “你存心气我。” 钟晨赔笑:“哪儿能呢。” “还嘴硬。” 钟晨暗道,既然已戳了这个话题,索性坦白来说。她说:“陆见习,我们打个商量好吧。” “嗯。”浑身的火已被撩起,他现在恨不得挤进她那里去痛快一番。 钟晨底气不足,挺担心陆见习翻脸。有了想法,不说不快,她说:“我们签个协议好不好?” 陆见习顿了下,眯着眼盯着她看。 钟晨解释:“就是,要忠诚于彼此,要是背叛,那受害的一方净身出户,你觉得呢。” “随便你。” 这么好说话? 钟晨不大相信。 陆见习满腔欲/火,她没心没肺地打岔,哪儿还有精神头。 他拿了车钥匙,见她还愣着,口气不怎么好。他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钟晨回神,“不带礼物?” 陆见习不理她,出门走了。 钟晨也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她问过几次,陆见习都不怎么耐烦,她也就不问了。 上了车,钟晨还想,总不能两手空空过去。瞧陆见习,他根本就拿她当空气。钟晨厚着脸皮说:“第一次过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啊。” “你也知道?今天还故意气我?” 钟晨只好老实说:“不就担心吗。虽说我们不特别熟悉,可也结婚了啊。结婚了,哪有离婚的道理?所以只能给婚姻上道锁,权当自我安慰吧。” “你就那么笃定,你不会变心?” 钟晨说:“这个应该问你。”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离不弃?”陆见习又问。 钟晨很霸气地说:“你若不离,我就不弃。你敢吗。” 陆见习只笑,伸手摸她的头。 钟晨阻止,“别乱摸,乱了我的发型。” 陆见习撇了她一眼,坏笑:“你这也叫发型?” “什么意思啊你,特么故意打击报复啊。” “晚上再报复你。” 钟晨红着脸,唾了一声不要脸。 陆见习大笑,不怀好意:“你以为报复什么?回头你陪妈好好聊天。也不知是不 是受了你们那低俗文化的影响,也不知脑瓜子想什么,到底谁不要脸。” 钟晨脸一红,剜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还真坏。 转而,她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他若正正经经,能有她什么事儿啊。 钟晨还想提协议的事,想着他的反应,有点儿不明白。有必要那么激烈吗?又没专指出轨的是他,是她也说不好不是?有一点她敢保证,不会在婚内做出伤风败俗的事。 她都放弃了,陆见习却说:“改天,约律师草拟一份财产协议,各执一份。” 钟晨怔怔地看着他,变脸速度还真探望莫及。她问:“你不是反感吗。” “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 “陆见习……我在维护我的婚姻。” 陆见习扯了扯面皮,眉眼闪过淡淡的笑意。 车子到了陆家,陆晴天跑出来,亲亲热热地搂着她叫:“嫂子,你总算来了啊,我和我爸爸等了你们一天了。” 钟晨歉意地笑了下,余光偷偷瞥向陆见习,他没事人一样。钟晨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你哥下班晚就到了现在。” 陆见习嘴角一抽。 看到陆见习提着大袋小袋,钟晨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有些气愤,明明准备了东西,也没告诉她。 陆晴天帮着拎进去,钟晨故意慢一步,走在陆见习后面。她说:“你这人够坏的。” 陆见习扬了扬眉,“晚上验货吧。” 钟晨好一阵无语,真不晓得这个看起来正人君子的陆见习,讲话也会不正经。 陆母还是那样,看着儿子和儿媳提东西回来,嘴上说浪费,家里存货多着呢,眉眼却是乐的。 钟晨只笑,装贤惠么,想必不会太难。 陆母也不会刻意刁难,婆媳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倒是和陆晴天相处不错,陆晴天偷偷摸摸地问:“嫂子,我哥是不是特难相处?” 钟晨想了想,老实说:“脾气有点孤僻,有点儿高深,难以捉摸。” 陆晴天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感。她说:“说的太对了,不单这样,还很不近人情。” 两人正说着,陆见习就坐了过来,先前无声无息,把两个背人说坏话的姑嫂正正逮个原型。 陆晴天这家伙,典型的墙头草。见她哥来了,立马就说:“我去厨房看看,妈熬了莲子汤。” 飞一般的开溜,钟晨没借口,对他笑了下。 陆见习盯着她瞧,不被她的笑迷惑。 陆见习盯着她问:“背着人编排我什么呢。” 钟晨四周扫了扫,挪近他,点着他手心说:“说你好呗。” “是吗。”悠扬的尾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 “你不是陪爸聊天吗。” “爸担心你不习惯,让我来陪陪你。” 钟晨嘀咕:“又不是新媳妇。” 陆见习挑眉,反问:“怎么不是新媳妇?依照习俗,等我们婚礼办了,你还得去给长辈们磕头。” 钟晨瞪眼,不信的表情,“你家哪儿的啊。” “我外婆家那边的习俗。” 钟晨不乐意,心想我嫁你又不是嫁你外婆,还整出那么多条条框框,还不要她命啊。 陆见习也挺烦那些礼俗,奈何陆母发话,陆父都不敢抵抗。他安慰:“就磕磕头露个脸,还有红包拿。” “那边亲戚多不多啊?” “还行,有几房人吧。” 钟晨:“……” 钟家人丁单薄,统共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亲戚。钟晨无法想象,几房亲戚是什么概念。但她有幸参加同学的婚礼,因为是乡俗,简直人山人海。看着新郎新娘敬酒,一桌桌过去。红包虽说可观,大热天,还要下跪磕头就后怕。 钟晨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不磕头啊?” 陆见习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看你表现。” 钟晨不指望他,婚礼一事,都陆母操办。为了博得贤媳美名,她只好入乡随俗。 陆见习给她希望,钟晨又不想放弃。想着陆见习可是陆母的宝贝儿子,他儿子出面,能不行吗? 悲喜交集,她问:“什么表现?” 陆见习暧昧地说:“上次让你吃我小兄弟你不答应,今晚吃一吃?” 钟晨:“陆见习你简直……无耻。” 她总算领教他的不要脸,当初怎么就被他的冷漠给欺骗了? 陆见习笑,手不安分地抚着她的腰,“怎么不说了?” 钟晨自认为脸皮够厚,遇上陆见习她只能甘拜下风。她拍开他的手,说:“我去厨房看看。” 陆见习也不拦她,只笑着说:“悠着点儿,妈可不想被 抢了第一厨的光荣美誉。” 钟晨穿着拖鞋,走路没声音。到厨房门口,陆母和陆晴天也没发现她,自顾着他们的话题。陆母说:“你哥也不知道怎么想,以前那个比你现在的嫂子强吧,人温柔不说,听说还是个医生,现在这……瞧瞧她那份工作……” 陆晴天说:“我觉得嫂子很好啊。再说了,医生有什么好,天天职业病。妈,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原因,后来每次给哥介绍对象都专挑医生吧。再说了,都哪辈子的事儿了,你也还记着。就我哥那记性指不定早就忘了自己曾有过一位小天使女友,你尽瞎操心。” 陆母白了陆晴天一眼,不满才见过两次面就帮着‘外人’说话,戳她脑门儿,“我也为你哥好,吃里扒外,没良心。” 陆晴天不理,认真地说:“妈,我是真觉得嫂子好。” 陆母也不知想起什么,有些难过,“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你说那孩子会不会不是……” 陆晴天不高兴了,语气不大好:“妈,你把哥当什么人了?” 钟晨几乎逃一样转了回去。她知道陆母不喜欢她,不想会在后面这样编排她。是,她是因为那个孩子才和陆见习结婚。 转眼,就见她回来,陆见习奇怪:“不是去表现吗,被赶回来了?” 钟晨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考虑到第一次来,就这样回去,那就是她驳陆母面子。陆见习不会知道他妈妈编排她,两人肯定会闹矛盾。她慢慢坐下来,摇头说:“有点儿头晕。” 陆见习摸了摸她额头,脑子飞快地思索,瞧她这样,多半是精神上的。他妈的脾气秉性他很清楚,越肯定她受了委屈,难为她还强颜欢笑。这么看着她,心也软了几分,揉着她的脸,像是不知道她的委屈一样,说道:“吃过饭,我们就回去?瞧你这小模样,不舒服?回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已经说好今晚住这边,吃完就走,陆母肯定有意见。本来她就不喜欢自己,这一来不更给她把柄?不来也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她也不想陆见习多心,就说:“晚上不许折腾我。” 陆见习难得不闹她,“好,不闹。” 吃饭的时候,陆母唠叨着某某家生了个大胖儿子。 陆父有些不高兴了,语气也不大好,“别人家的你羡慕个什么,我们自家不会有?女人就是肤浅。”说完意识到话不对,冲钟晨抱歉地笑了笑。 陆见习眉眼都不动一下,看到 一块小鸡翅,就给钟晨夹了一块,“妈最擅长的可乐鸡翅,改天你可以向妈讨教做法。忘了说,我也挺喜欢吃。” 一场风暴在陆见习三言两语中尽消。 儿子夸她,陆母高兴又骄傲,心想儿子就是儿子,有了媳妇也不可能忘了娘。她说:“见习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小钟啊,有空了我教你几道家常小菜。” 钟晨乖顺点头:“好的妈妈。” 陆母这才比较满意,又问及她工作。陆母的想法是想把她转到其他版块,还没表达她的意思陆见习就说:“钟晨先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调理好了再说吧。” 陆母微皱了下眉,不过调养身体,她更关心。又问:“要不,你们搬回来住?” 钟晨这会儿当隐形人,低着头,慢慢地吃着。 陆见习不含糊:“我住的那儿离公司近,不用每天来回跑,方便些。” 陆母也没坚持,却说:“那让你小阿姨去照顾你们。” 钟晨正想开口,陆见习就说:“钟晨会照顾好。” 陆母怀疑地目光看向钟晨,钟晨抬头冲陆母笑了下,“妈放心吧。” 陆父说:“行了,就让孩子们自己过吧。” 饭后,陆见习就说要走。 陆母急了,“刚来怎么就走?” 陆见习说:“朋友那边有事处理,回头我这边闲了,我和钟晨过来陪你住几天怎样?” 钟晨正襟危坐,只怕战火延她身上。本就不得婆婆欢喜,再让她误会以为是自己‘怂恿’陆见习离开,仇就结大发了。 陆父也说:“孩子们有事,你拦着个什么,开车回来左右就个把来小时。” 陆母不干了,泪也出来了。 陆见习装模作样安慰,陆母才肯放行,又不放心把儿子交给钟晨,千叮万嘱就担心她宝贝儿子受苦受难。 回去了,钟晨才有机会说:“陆见习你故意给我拉仇恨呢吧。” 陆见习瞧了她一眼,笑着问:“这不也是你的想法吗,难道你想留下来过夜?” 钟晨没好气:“那可是你妈。” “你这女人,真虚伪。” 钟晨:“……”忽然觉得沟通困难,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意这样做,目的嘛,尚未可知。 “这几天,我正好有空,我们去把婚纱照给拍了。” 钟晨这才想起,结婚是要拍婚纱照。 用余光瞟他,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瞳眸,削薄的双唇…… 借着路口红绿灯交错之际,他斜了她一眼,低笑:“你老公好看吧,回头让你看过够。” 钟晨有种掉进狼坑的感觉。 ☆、第六章 :春色三分(四) 回到家,为了明天拍照,特地做了面膜。陆见习还笑她,钟晨便强行按着他给他贴上面膜贴,勒令他不许笑。 陆见习倒也老实,乖乖地躺在沙发上,手却不大老实,霸占着她的手揉来捏去。 钟晨抽回去,他又拔过来,反复几次,她也懒得折腾了,由着他揉来搓去。 陆见习瞧她把玩手机比对他认真多了,就问:“有什么好玩儿的事?一回来就玩手机,也不嫌眼睛累。” 钟晨就说:“看看风景啊,明天拍照,你干嘛不早说。礼服呢,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吧。” 陆见习拽她扑他身上,夺过她手机,“要我说已经办妥了,你要怎么答谢我?” 钟晨至上而下怀疑地看着他,心底早已激起千层浪。求婚到结婚,几天时间,波澜不惊,根本就不信他会搞这一套的人。 “不信?” “老公……”她叫声绵绵糯糯,“我喜欢你。” 陆见习给了她一个拉倒吧的眼神,推开她,“去去给我倒杯水来。” 为了第二天行程,钟晨都不许他碰她。陆见习就有点后悔,身边抱着香喷喷的老婆,却又不能碰?这不是自虐吗。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欲望强烈的人,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一碰上她就有点受不了。搞得像个初尝情/事的小伙,陆见习十分郁闷。 钟晨舒舒服服睡去,半夜被他闹醒,又翻了一阵,他满足了才放过她。 事后,他手掌覆着她的小尖尖,低低地说:“还满意吗。” 钟晨迷迷糊糊应道:“还行。” “那就不是很满意。” 钟晨困得眼睛打架,没好气:“床下君子,床上禽兽。” 陆见习被她愉悦了,重重弹了一下小尖尖,闷笑:“床上君子你会喜欢?” 钟晨被他闹得彻底没脾气。 闹了半夜,第二天她精神不大好,陆见习劲儿十足,她都要怀疑,昨晚那个是不是他。 去了才知道,他竟真选好了礼服。 拍完第一组,休息期间,陆见习手机响了。他没理,歇在一旁看化妆师给她捣鼓发型。 化妆师低声说:“你老公真帅。” 钟晨不客气:“我也这么觉得。” 化妆师笑,心想这姑娘还真不客气。不过,陆见习长得确实养眼,遑论化妆师阅美男无数 ,还是被陆见习给惊艳到了。他又皱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就说:“你老公做什么的?不会是模特吧,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钟晨愣了一下,顿时就联想邹佳的绯闻,陆见习可不就是男主角么。只是那时他们还没谈婚论嫁,她也可以完全无视,现在么,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钟晨浅浅一笑:“他就普通的工薪阶层,大概长得太大众?” 化妆师也笑,心想,这姑娘真逗。 陆见习到底还是接了电话,他拧着眉,漠了许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这个电话,他是背着钟晨接的。挂了之后,他调整好情绪才去跟钟晨说:“有点事儿要去处理,你等我还是明天继续?” 钟晨足足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对于突发情况,许是职业特殊性,她尚能接受。 陆见习乘车走的时候打电话给陆晴天,让她来陪陪钟晨。 陆晴天正找不着借口出门,接到电话就差不高呼万岁了。 陆晴天急吼吼赶来,钟晨已经收拾妥当正要离开,看到陆晴天,她还挺惊讶。 陆晴天解释:“我哥让我来。嫂子,你真越来越漂亮了。” 虽知是哄人的话,钟晨的抑郁还被她无辜的眼神和夸张地表情娱乐到了。 陆晴天又说:“嫂子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半天了,到时让我哥埋单,吃死他去。” 钟晨没反对,折腾到现在有几个小时了,心身俱疲。 她不能否认陆见习‘贴心’,他自己去处理事情,不忘叫来陆晴天作陪。到底还是掩不住失望。 钟晨也不信,今天会有人打扰他,那么会是谁? 邹佳吗? 陆晴天开车,两人去一家烧烤店。钟晨不大爱吃,为了小姑子,她拼了。 陆晴天很健谈,美食到美容,甚至家居装饰。深谈之下她才晓得,陆晴天自己开办了一家舞蹈培训学校。 钟晨说:“我有个朋友,她近期在策划有关舞蹈专题,你若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问问。” “嫂子,我哥都没你关心我哎。他总说我胡闹,不做正经事。” 钟晨点头:“你哥比较看重创造的实际效益。” 陆晴天就说:“嫂子,你很了解我哥吗。” “他不是这样一个人吗。”在她印象中,陆见习就是一个真 正的商人。尽管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她就是知道。 陆晴天抱怨:“我哥太无趣,也亏得嫂子你受得了。” 经过陆晴天的‘抱怨’,钟晨又知道了他不少‘趣事’。 钟晨想,陆见习还有那样一面,藏得还真深。 之后又陪陆晴天逛街,逛到男装专区,陆晴天给她男朋友买衣服。钟晨无聊了,随便看了看。也不知是不是陆见习太有衣服架子,钟晨每看一款都觉得特别适合他。 其中一款,她心动不已。 陆晴天怂恿她,“嫂子,就买这件吧,我哥肯定特别适合。” 钟晨瞄了眼价格,近一个月工资,打算放回去。 陆晴天才不干,让店员打包,还说:“嫂子,你买回去找我哥报销。放心吧,我的经验之谈,他只会多给不会少付。” 敢情这小姑子打着买礼物敲诈的幌子啊,也知陆见习不是小气的人。 刷卡的时候,肉痛了好半天。肉痛归肉痛,她不可能去找陆见习报账,若真那样做,还不如不买呢。 回到家,她累得什么都不想动,就着客厅的沙发躺下去。 她醒来已经下半夜了,屋子里静悄悄,她把灯开起来,手机也没未接电话。她去洗澡,人就清醒了。清醒下来,就容易东想西想。试着看电视节目分心,思绪仍耐不住四下纷飞。 为了免去自己胡思乱想,钟晨没什么犹豫,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她有些担心。他的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唯有关系的就是他妹妹。半夜十分,她也不好打电话去问。 就这样,她心不在焉地看节目到天亮,又试着拨了一个电话,那边仍没接听。钟晨从不觉得自己会去担心一个成年人的安危,这一次很不一样。首先陆见习是她老公,是她的人。 她没多想,打车直奔他的公司。之前来过,也算半个熟脸。前台就打电话给陆见习的助理,说有位姓钟的小姐找陆总。 助理处理过邹佳事件,知道他们老板已经秘密结婚,另一个当事人便是邹佳事件的受害者,她就把那位没什么印象的女子给记牢了。她亲自下楼迎接,钟晨有些受宠若惊。 助理说:“陆太太,陆总一早出门办事,您是等他还是?” 钟晨看了对方一眼,有些疑惑,但也没追问。既然对方说出门办事,不管真假,那就是没事了。 她说:“我就路过,再见。” 助理不解,但也松了口气。 钟晨冲助理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助理想出声,最后只愣愣地望着她。 走了几步,钟晨回头又冲助理笑了笑,“别告诉他我来过。” 钟晨站在路边等车,早上九点,太阳已经火辣。她又没撑伞,热气一阵一阵,她直冒汗。 车有点难等,每辆都载满了人。 等了半刻钟,恰等来一辆空车。她坐上去,回头就看到陆见习的车擦过去。 她愣了一下,那车就消失在她眼前。 忽然间,钟晨觉得心空落落的,还伴着零星失望。索性放空脑袋,不再去想那些糟心事。 回到家,她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陶贝贝约见她,说她儿子来了。 钟晨收拾妥当,打车直奔目的地。 陶贝贝的小宝贝叫陶致远,很可爱的小宝贝,特讨人喜欢。 钟晨问:“唐棠知道了?” 陶贝贝说:“恩,回来就告诉他了,我认为他有权利知道。”当然,也有点私心,想看看他会不会后悔。不过,好像很失望。男人放弃感情,真就放弃了,不拖泥带水。好在她并不是想要挽回他才带孩子回来,陶贝贝庆幸自己的清醒。 钟晨又问:“孩子知道吗。” 陶贝贝笑了一下,捏了捏小致远酷酷的脸骄傲地说:“儿子长大了还要保护我呢。” 小致远也骄傲地说:“虽然妈妈说是和爸爸没有感情才离的婚,但我不这样认为,妈妈肯定被欺负了。” 钟晨很诧异,疑惑地看向陶贝贝。陶贝贝耸耸肩,说:“孩子早熟。” 钟晨点头,没再说什么,自己一摊子烂事没处理好呢,不再操那个没用的心。 谈了陶至远的问题后,陶贝贝说:“昨天我遇上了姚芊羽。” 陶贝贝说这话时,一直小心地观察钟晨。奈何钟晨先她一步见过,她并不震惊,甚至可以说波澜不惊。 “你也见过了?” “有幸见过一次。” 陶贝贝喷笑,手指点着她说:“你呀,总有气死人的本事。” 钟晨说:“哪能儿,我对她避之不及。” 提起这话题,两个都沉默。陶贝贝想起唐棠,钟晨想起陆见习。她也感到 奇怪,这个时候不该思考姚芊羽带给她的不愉快么,为什么想起的人会是陆见习? 略沉默了半晌,默契地相视一笑。 钟晨问:“孩子去见他了吗。” 陶贝贝摇头,“先过几天再说吧。”陶贝贝又想起另一件事,姚芊羽说,她最后也没和慕泓远在一起。陶贝贝心想,当真以为破坏了别人的感情,就能守到云开月明?也活有一个慕泓远来治治,不然还真不知天高地厚。骂他人,她很清醒,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吧,若不然当初怎么会一头扎进那个人怀抱里,从此沉沦。 她笑姚芊雨,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 陶贝贝没再提姚芊羽,更不提姚芊羽恶心的话。姚芊羽说,请你转告钟晨,慕泓远最爱的人始终是她。 陶贝贝冷笑,最爱?最爱还会背离吗,还会伤害吗。陶贝贝也想讽刺姚芊羽,甚至想炫耀钟晨现在的幸福,理智叫停了她的情感冲动。 想起姚芊羽,陶贝贝想约钟晨家的出来吃个饭大家熟悉熟悉。 钟晨遗憾地表示:“过几天行吧,这两天他没日没夜工作。” 陶贝贝笑她:“才刚结婚,就护上了,我这老同学都得往边靠。” “他真忙。” 陶贝贝这才止住笑,摆手表示:“我明白。” 随之问陆家做什么,陆见习在哪儿高就。钟晨只说陆见习自己有家小公司,父母公务员。 陶贝贝没往深处想,由衷道:“这样就好,结婚啊,不需要找太好的,不然嫁过去自己根本就直不起腰杆,当然也不能太差,适中就好了。”说完,陶贝贝想了想,沉思着道:“你老公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有些眼熟。” 钟晨心头一跳,不大敢确定是不是因邹佳上报的那一次? 陶贝贝拍着额头,死活想不起来。 吃过饭,他们也没急着走,小坐了片刻,就给唐棠碰上了。随着他而来的还有陆见习,陆见习看起来有些不大好,疲惫吧,钟晨想。 唐棠直接走向陶贝贝,目光死死地盯着陶致远。陶致远也不甘示弱,挺着小身板骄傲地望着他爸爸。 钟晨看得出,唐棠很激动。试想也能明白,全家盼望儿子的目光中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忽然间冒出一个六岁大的儿子,激动也情有可原。他就不觉愧疚,不认为自己可耻吗。 钟晨斜眼去瞧陶贝贝,她淡定地笑看。 接着,发生下列一幕。陶致远伸出手,对着唐棠说:“我应该称呼你爸爸,但我想还是称呼你唐先生好。” 钟晨愣住了,陶贝贝也有些诧异,唐棠更不用说,表情复杂,甚至堪称苦痛。 钟晨抬头看向陆见习,他冷眼看着这一切。钟晨想起一个尤为重要的问题,陆见习和唐棠认识? ☆、第七章 :婚姻之痒(一) 这个问题,一直伴着她回到家。 当着陶贝贝的面,她不好问。万一,人不高兴闹开,彼此都没面子。 她走时,还以为陆见习不会走,他跟着出来,钟晨疑惑又惊讶。 陆见习没说什么,一路上基本不开口。钟晨时不时打量他几眼,他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根本不想察觉。 到家之后,钟晨问:“我们谈谈?” 陆见习斜靠在沙发上,微微抬了下眼帘,“改天吧。” 钟晨坐过去,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没发烧啊。早上那匆匆一瞥,他看起来挺精神,半天功夫又遇到棘手事情了?钟晨想,他们是夫妻吧,她关心他工作,关心他心情总没错吧。 钟晨忘了,就算夫妻,也有禁忌话题。 她问:“工作不顺?”不可能呀,钟晨不信还有能难倒他的公事。若不是公事,就私事? 陆见习闭了眼,根本不搭理她。 钟晨想调节气氛,开玩笑说:“不会有人找上门去告诉你说怀了你孩子吧,那可真……” 她话都没说完,陆见习忽然就发火了。他怒道:“钟晨你无不无聊?” 钟晨呆了好半天,她见过陆见习的冷漠淡然,见过他的不耐烦,见他的嘲讽,唯独没见识他的凶悍。 陆见习也没想对她发脾气,她就这样在耳边叽叽喳喳,他烦的不行,只想出声让她静一静,他也想静一静,出口却对她大吼。陆见习想,自己真差劲,心情不好就迁怒老婆。 钟晨醒过神,不好意思冲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她说:“对不起,算我无聊吧。” 陆见习想说话,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钟晨已经走向卧室,他就呆呆地看着,直到门阻挡了视线。 他完全可以对她解释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也清楚,女人是难缠的物种,今天你对她坦白过去,明天她就有可能拿你的过去来攻击你。迟疑了那么一下,错过了最佳时机。 稍后,他又想起钟晨是唐棠前妻的朋友,唐心的存在,势必瞒不住。 虽然,那已经是过去式,还是一个情有别钟,一个心托明月。 钟晨心情糟透了,他从拍摄现场离开没句话交代也就罢了,现在她表示关心也有错吗。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说中了他恼羞成怒。 她也不敢想,若真这样,这婚礼也不需要办了。 她也想,陆见习会来道歉的吧。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他来,过了半天,听他接了一个电话又出去了。 她的心,也跟着沉了,凉了。 陆见习很晚才回来,钟晨没睡。她装作白天的事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问:“需要我去给你放热水吗。” 他倦倦地说:“不用,就洗冷水。” 钟晨还想说,看他那神色,就没说话的欲望。 陆见习洗好了,见她还抱着一个枕芯盘坐沙发上看书,皱了下眉,“这么晚还不休息?” 钟晨这才发现他似地,头也没抬,“你先睡吧,我白天睡过了。” 她想,看吧,这就是你的老公,把你丢在拍摄现场没交代也就罢了,一夜未归,她担心出事,结果呢,人活得好好的,却没想要解释,哪怕一句。他根本就不在乎吧,不在乎她,不在乎他们的婚姻,她这样投入是不是太自作多情?若哪天他说离婚,投入多的一方是否会不舍?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钟晨想,这婚姻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呢,与其付出惨淡收场,还不如就保持现场,维持收支平衡。 短短的瞬间,她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恢复床伴关系,各顾各吧,到时候谁也别说谁。 陆见习一直看着她,看的钟晨莫名。她问:“还有事?” 他似有些不情愿,坐过去方才问:“你是想问昨天的事?” 钟晨合上书,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笑了笑,“睡吧。” “别逃避问题。” 钟晨想,到底谁逃避?她仍笑:“我有什么问题可以逃避?” “昨天,抱歉。” “是吗,那我收到了,我接受。” 就这样? 陆见习疑惑,接着不甘心,随后自嘲。陆见习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她不吵不闹,甚至不闻不问,不正合你心意吗。为何看到她的反应,你会失落? 忽然间,他反倒希望质问他。显然他忘了白天那一幕,把她刚冒芽儿的念头折断了。 钟晨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反而被他看得寒碜。她自我反省,又做了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 貌似,没有吧。她问:“还有事?” “没了。” “那睡吧。” “钟晨,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问的那么小 心翼翼。钟晨想,有值得高兴的事吗。 “昨天的情况,很紧急,一个朋友出了点事。” 这回事?也没必要凶她吧,她也是好心。 他退了一步,她也退一步。她问:“不严重吧。” “还好。” 钟晨点头,心想,看重友情的男人,也是好的,至少重情义。她问:“婚纱照还拍吗。”她担心地是,不会再有后续问题了吧。她可不想再一次被抛下,面子不要紧,感觉挺不好受。 陆见习搂着她的腰,脸抵着她,像是孩子一样的脆弱让钟晨不忍继续猜测他。她低头,手搭上他的肩,轻轻地拍了几下,安慰说:“好人一生平安,他不会有事。” 陆见习:“……” “老公,你不累啊,我们睡觉吧。”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也不知是他折腾累了还是根本没心情想那事,至她身体恢复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做一次。这一夜,他们相安无事,钟晨竟不习惯? 果然,由清寡入欲易,由欲回寡难,也难怪速食情爱下,犯错的男女越来越多。 ~~~~~~~ 这一夜,有些人不安稳了。 陶贝贝带着陶致远回她那套离婚分得的小公寓之后,唐棠回到家,他现任太太质问:“你去见了谁?” 唐棠心情就很不好,儿子叫他唐先生还有比这更荒唐吗。 刘佳怡早就知道陶贝贝回来了,他们还见过面。唐棠呢,瞒着她不说,难道还旧情不忘要死而复燃吗。她不怕,她才是唐家儿媳,她才是唐棠的老婆,前任算什么,有什么资本和她争和她抢。再说了,她娘家搁在那儿,唐家巴结都来不及,哪儿会把她往外推。这个道理她想的明白,底气更足了。 刘佳怡说:“唐棠,别说我没告诉你,你若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们就离婚。” 唐棠也是被长辈惯着长大,当初和陶贝贝在一起,陶贝贝爱着他,也很顺他,基本不忤逆他。现在的老婆,从小娇生惯养,只有他让她的份,不要指望她会服软。再遇陶贝贝,唐棠反复地想,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怎么就觉得和她相处愉快? 他烦了,倦倦地说:“那就离吧。” “唐棠你……” 唐棠疲惫,“不是你要离吗,我成全你。” 刘佳怡怔住了,他竟敢说离婚?他竟然敢…… 她脑瓜空白,本能地就想去打唐棠。唐棠一闪,堪堪和她掌风错开。 唐老太太和唐夫人闻声赶至,就见唐棠他媳妇疯了一样,抓起东西就往唐棠身上招呼。唐棠冷笑着避开。刘佳怡边打边哭,“我就知道她是个狐狸精,一回来就来勾引你。” “够了,半夜三更大吵大闹像什么话。” 唐老太太发威,刘佳怡也不敢继续吵闹,只拿眼睛恨恨地瞪唐棠。 唐老太太心疼孙子,就说:“什么事值得动手?这还有我,没我了,这个家还不给闹翻天?” 刘佳怡委屈,哭着说:“奶奶,唐棠他欺负我,他……” 唐老太太正气头上,明明看到孙媳对孙子大打出手,还敢叫嚷被欺负?那以往的几次,刘佳怡哭着说唐棠欺负她,难不成都这样‘欺负’?唐老太太越想越生气,刘佳怡又不是自家生养的,打不得骂不得,只得转对孙子。 唐老太太说:“阿棠,你来房间。” 唐棠沉着脸跟去,老太太示意他把门也给带上,这才问:“你就这样让着她欺负?” 唐棠不说话。 “今晚为了什么事?” “奶奶我要离婚。” 这无疑一颗人造弹,炸的唐老太太七零八碎。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听话的孙子,除了第一次婚姻和家人闹翻,从未反抗过什么,今天他中了什么魔障。 唐老太太说:“说什么傻话。” 唐棠苦笑:“是啊,傻话,奶奶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唐老太太到底心疼孙子,这几年,最宠爱的孙子郁郁寡欢,她心里头也难受,也时常想,当年插手他婚事,迫使陶贝贝远走他方,他最终娶了她心仪的孙媳到底错了吗。 唐老太太心痛:“你还惦记陶贝贝?” 这是唐老太太第一次叫陶贝贝,以前都叫那谁谁。 唐棠自嘲,有种妥协命运的凄苦。他说:“奶奶,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惦记是对她的侮辱,我不配。” 唐老太太傻了,什么惦记是对她的侮辱,这孩子要气死她啊。 唐棠又说:“奶奶,我累了可以去休息了吗。” 唐老太太心都凉了,颤颤巍巍地问:“你还忘不了她?” 唐棠茫然地摇头,忘?早已忘了吧,在他和刘佳怡‘恩爱’时,不是没有记得她吗,不是还‘求着’她成 全他们吗。 另一房间却是另一番光景,刘佳怡哭着控诉唐棠的罪行,那眼神那语气恨不得把唐棠撕了吞入腹中。作为婆婆,她不好教训人家的女儿,何况这儿媳啊还是老太太看中的一心抬进门。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便想,儿子这一生的幸福毁了,毁在老太太门第观念里。 唐夫人心明镜似的,刘佳怡哭诉,她漠然地听着,不发表任何看法,由着她哭由着她闹。 刘佳怡说:“妈,你是不知道,陶贝贝那个狐狸精,她又想来勾唐棠。” 唐夫人心里冷笑,狐狸精?也不知道说谁呢。她笑笑,不痛不痒安慰说:“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你越是管,他越是想逃。你见得多,想必不用我说也明白。” 刘佳怡:“……”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缘吧。” 又是这话,刘佳怡气恼。 “不早了,你们折腾了半宿,合着也累了,大家都洗洗睡吧。” 刘佳怡哭不出来了,她知道这个婆婆不喜欢她,却因着老太太关系不能动她。现在,婆婆的话无疑在她伤口上撒盐。 越想越气,越想越忍不住。陶贝贝你且等着罢,你敢回来我就有本事撵走你。 ☆、第七章 :婚姻之痒(二) 第二天傍晚,陶贝贝买菜回来,她抄近道走小巷子,走到小巷子口遇到一伙流氓。 起初那伙流氓只不痛不痒调戏,后来语言越粗俗,耐不住的动手动脚。陶贝贝整颗心凉透了,扯破嗓子喊也没出现半个人影。她无不绝望地想,电视上那些情节太他妈坑人,眼前这一切太狗血了。 她不是公主,没有骑士来救场。 她几乎闭着眼等待噩运的降临,她已经做好准备。 奇迹总不经意地出现,她绝望之际,真等来一位‘骑士’,这骑士虽说很坑爹,还是前夫,总比没有好吧。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唐棠也不是特别可恨。 唐棠到来,那几个混混一哄而散。 更让人气恼的,唐棠还带来一位小骑士,陶致远小朋友。 陶致远张着他的小怀抱说:“妈妈,不怕。” 绝望下,她都没想过哭。孩子一句话就令她潸然泪下。 巷子里出现这样一个场景,陶贝贝抱着儿子哭,唐棠手忙脚乱安抚陶贝贝。 哭过后,陶贝贝恢复冷静。她说:“唐棠,刚回来,生活忙乱,我也忘了有没有说我们不需要走得太近?如果我没说,那我现在补上,希望以后你来见孩子先通知我一声。” “贝贝,我……” 陶贝贝打断他:“我知道你没恶意,我却会多想,孩子也会,相信你太太也会。” “贝贝,能让我说句话吗。” “你说。” “无论何种身份,请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陶贝贝几乎要大笑,她昂着头,想起回国初见面那天,他所有的表情。陶贝贝问:“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你家里人的决定?唐棠,我不需要你的照顾,真的。当年一个人在国外孤苦无依,我既然能照顾好孩子和自己,回国了更不需要。不管你出于内疚还是怜悯,我都不需要。” 陶致远轻轻地说:“我会照顾妈妈。” 唐棠低眉看着儿子,心绞痛。 陶贝贝欣慰地笑:“宝贝儿,妈妈爱你,我们回家。” 今天的遭遇,陶贝贝没多想。唐棠很清楚,绝非普通的打劫。他不敢想若晚来一步,陶贝贝要遭遇怎样的惨无人道的对待。 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一手策划者…… 他紧紧攥着拳头,目光 紧紧地随着母子两慢慢移动,直到他们走出巷口。陶致远回头冲他挥挥手,他也想对小致远挥手,臂膀犹千斤石臂。 ~~~~~~~~~~ 钟晨在次日接到陶贝贝的电话,陶贝贝说:“钟晨,我想起在哪儿见过你老公,我婚礼还记得吧,他是其中伴郎之一。” 钟晨思索了很久,没任何印象。要说她对长得好看的男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陆见习还能被她忽略? 陶贝贝说:“难怪我说眼熟,那天他就露了一小会儿面,你说有他那种伴郎么,中途丢下新人自个儿潇洒去。” 钟晨又问她唐家的事。 陶贝贝低声道:“唐棠对我内疚,他暂时不会对我怎样,至于他家那只母老虎就不一定了。” 陶贝贝把昨天的事儿告诉钟晨,钟晨怔了怔,很快拿稳心神对她说:“需不需要找她谈一谈?” “没必要,我一没偷二没抢,为什么找她?” 钟晨微微沉思,值得说:“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是小致远等着你照顾。” 陶贝贝语气坚定:“我知道,以后我会小心。再不济,我就把唐棠拉下水。” 钟晨想劝她,也知陶贝贝的脾气,她不可能听劝。 挂了电话,严婷婷打电话让她帮忙看稿子。 钟晨没有推拒,看过之后做了批注及修改意见发回去。 一时闲着无事,她把屋子打扫一遍,又去小区内的地下购物广场买菜。 回到家,陆见习已经回来。 对他的早归,钟晨奇怪:“今天这么早?” 陆见习说:“不许?” 钟晨心想,毛病。 “来这里坐坐,我们聊聊。” 钟晨指着购物袋的菜,问:“你吃了?” “不急,还早。” “可我饿了。”钟晨承认自己赖皮,暂时不想谈,心绪很乱。至结婚来,她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能保持这状态她已经很满意。 陆见习坚持:“你不想谈我想谈,也必须谈谈。” 钟晨也就不再坚持,夫妻相处之道,一方强势时,总得有一方妥协。 她坐过去,和他一肩之距。 陆见习皱了下眉,把她揽了过去。 钟晨没挣扎,乖乖地由 着他搂着。 他没动,也没出声。钟晨也没动,坚持着敌不动我不动。 许久,陆见习抬手抚着她的侧脸颊,目光黏着她。他问:“那天,你是不是很生气?” 明白他指哪天,她仍故作茫然懵懂:“哪天?” 陆见习轻轻一叹,指腹点着她的额头,牙缝蹦出三个字:“小妖精。” 钟晨噗嗤一笑:“可惜这妖精道行太低。” “是吗,我们试一试?” “陆见习你真无聊。” 陆见习大笑,紧张压抑的气氛顿然开朗。 笑过了,该谈的总避免不了。 陆见习正色:“那天,我一个老朋友,她出了点事儿,情急之下给我打电话。” 钟晨笑眯眯地望着他,“我知道你重情义。” “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钟晨捂住他的唇,摇头说:“陆见习,我不要你给我承诺,我怕自己当真,而有一天你却忘记。你知道,承诺这玩意儿,只有不确定才会说出来,图的不过安心。” “你这个女人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钟晨问:“你确定?” “妖精。” 钟晨偏头看着他,陆见习也望着她,目光在空气中胶着,渐变的热烈。 就在陆见习情动想要亲吻她时,钟晨往后一闪,避开他的袭击,笑着说:“过去的我不在意,陆见习,虽然一开始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但既然结了婚,我会尊重我们的婚姻。但也希望你尊重。” “越来越厉害了,回头可以开个培训班。” 钟晨配合他,“传授役夫之道?” “房中术。” 钟晨撇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想和我谈吗,谈什么呀,不会要对我交代情史吧。千万别,我对你过去没兴趣。” “我就想说……”他经过一天一夜挣扎做出决定,现在被她这一闹,就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钟晨也不是特别想听,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去,她从未奢求相处的对象过去一片空白,就像她自己,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基于过去,那是促自己成长的门槛,走过了就走过了。 她反握陆见习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他的眼眸像一个漩涡,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钟晨说:“陆 见习,我希望以后无论你在做什么,都给我报一声平安,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对不起,那天我……” 钟晨摇头,“我说了,我看重的是眼下和以后,过去如何,我不在乎,因为没人能去改变。陆见习,你若愿意就让我们努力建设一个温暖的小家吧。” 陆见习微笑着看她,也不搭腔,只看着她笑。 钟晨站了起来,“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告我一声。” 陆见习仍不说话,眼眸中的笑意渐深。 ~~~~~ 钟晨钻进厨房,利索的把食材分类放好,琢磨着陆见习那个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像看她笑话? 她有些郁闷,明明是他自己要谈,结果反而变成她主动,他插诨打科过去。想着很不甘心,又不愿就此问题做无谓的纠缠。 陆见习过来就看到她熟练地翻炒,心上那根弦嘣一声跳跃的厉害。 对于她能走进厨房,他有些惊讶,还能熟练到这种程度,陆见习就想,娶老婆就该娶这样的,而不是唐棠家的姑奶奶,整天儿叫嚷着生活无聊,见天儿就知道穿衣打扮。 上得了厅堂又怎样,家里永远是冷清的。钟晨自有她一套,厨艺平平,却也温馨,厅堂吗,他完全不担心。 他思考着,钟晨也在思考,她这样‘积极’为这个家奉献,是不是太不值?万一哪天,他对她说,钟晨我们goodbye,她真可以去撞墙了。 她又想,刚刚不还说要善待婚姻吗,尽管感情基础薄弱,然眼下除了两情相悦的少数,还有一小半青年男女相亲之后对上眼就扯证吗,比他们有过之不及。再说了,时间倒回百来年,婚前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婚后也没见得有几位正房太太被休弃。 忽然就想起陶贝贝说的那句话,物质生活发生改变,精神空虚也就随之而来,不搞个婚外情,对得起日星月异的新时代嘛。 想着陶贝贝的话,她忍不住笑了下,遂而摇头,不大赞同。 陆见习没打扰她,悄悄地退了出来。 陆母打电话来让他们周末回去吃饭,也问几时约钟家亲戚见个面。 陆见习想了想说:“就周末吧。” 陆母又说:“虽说你们扯了证,但办了婚礼才是真真正正的结婚。这几天,你就让钟晨回她妈妈那边去小住几日。” 陆见习想说他不信这些,也清 楚这个时候忤逆老娘不明智,只有她顺心了,他们的小日子才能顺心。 他说:“行,回头我跟她说。” 那边又说:“我听说唐家那个姑娘回来了?” “嗯。” “改日也请她来喝杯喜酒吧。” 陆见习皱着眉,似有些生气:“妈……” 陆母说:“我也就随口说说。” ~~~~~~~~~ 挂了电话,陆母心情很不错。虽说这儿媳妇啊不是她挑中的,她的孙儿也没了。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总会有的。 陆父瞧她高兴,就问:“今天有什么好事?” 陆母无不得意:“还记得唐家那姑娘吧,你夸她长得好那个。” 陆父想了片刻,点头:“记得,怎么?” “听说她回来了。” 陆父说:“那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母说:“当然没关系,我就想当初看不上我儿子,现在我儿子也娶了媳妇……我听说她为情割过腕,就在几天前,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瞧着老婆得意洋洋的小脸,陆父直摇头,女人啊,虚荣。他说:“她割不割也和我们家没关系,去想那些做什么。” 陆母说:“我乐意。” 陆父瞧她得意忘形,便说:“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牢骚牢骚,可别在儿子和儿媳妇耳边念。” 陆母白了陆父一眼,嗔道:“我有那么不懂事?” 陆父扶着她肩,赔笑:“你最懂事。” 陆母沉眉思了思,郁闷道:“钟晨那丫头面色如桃,如果站在男人角度上,她那身材没的说吧。可是女人终究要生孩子,你说我孙子没了是不是跟她身体有关?” 陆父哭笑不得,也不能让自家老婆诽谤儿子老婆。陆父说:“你不也说他们还年轻吗。” “我就觉得可惜,如果还在的话,现在快三个月了吧,再过不了几个月我就可以抱上了。” 陆母说这话时,眼睛有些红。陆父捏捏她的脸,并没去安慰。 陆母很快转移注意力,问:“你说唐家那丫头,她不会想做点什么吧。” 陆父说:“能做什么?都过去了。”再说那个时候一个钟情一个无意,现在一个已婚一个未嫁,她以为她回头他儿子会傻乎乎地等在原地?也只有女人才相信,爱 自己的永不会变。这话,他没有对老婆说。 “也是,算了算了,改日我让小阿姨过去照顾他们几日,给他们好好补一补,再给我怀个大胖小子我人生也就圆满了。” 陆父虽也盼望孙儿,他信缘。对于自家老婆这说风就是雨的小性子,他只能由着她去折腾,也不知儿子儿媳妇那边会不会反感。 ☆、第八章 :夫妻争吵(一) 钟晨这风平浪静时,唐棠那边闹翻了天。 唐棠找陆见习诉苦,作为曾经的朋友,现在的商业盟友。唐棠都找到他住的楼下,陆见习不想唐棠和钟晨接触才答应去会一会他。 钟晨还在厨房奋斗,陆见习说:“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吃饭没问题吧。” 钟晨愣了一会儿,心里头颇不是滋味。看他的阵势,她能说有问题吗。她不笑了,说:“去吧。” 陆见习也没多想,走的时候忽然回头,就撞进钟晨失落的目光里。 钟晨不想他会回头,怔了一下。 几乎没经过思考,他说:“我去去就回。” 陆见习走了,钟晨望着门口怔怔呆愣了一会儿,忽然一笑。 去去就回,这是向她保证? 想着想着,低落的情绪仿佛被什么轻轻一拂,瞬间就消散了。 他能这样‘自觉’算不算一大进步? 陆见习也在想,刚刚那一回头的失落,应该是不舍吧。那眼神那表情是不是意味着,她开始依恋他了?而不是向以往那样,三五天没电话,分手了头也不回各走各的? 虽说他不喜欢黏糊,刚才那一瞬,心头涌上的满足感也不赖。 到了唐棠所说的地点,一落座,唐棠就说:“就不能带你媳妇一起?” “今天太累,改天吧。” 唐棠说:“你媳妇和我儿子他妈妈是好朋友你应该知道了吧。” 陆见习一时反应不过来,微一愣神。 唐棠见他迷惑,解释道:“就是我前妻,还记得吧。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你老婆也是伴娘之一,可惜当天你临阵缺席。” 陆见习也记起那天,因为某件事,他没参加他们的婚礼。 当然,他不会做无谓的假设,比如那天他没缺席,遇见钟晨会怎样? 他很少去做这种没意义的假设,唐棠的问题,他基本上不去深思。 唐棠说:“我前妻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你想要孩子?” “我答应过她,我不能食言。前两天刘佳怡和我大吵一架,因为我儿子他妈妈。” “闹离婚?” “她不会和我离婚,哪怕说了一万遍也不会。刘佳怡这个人嫉妒心很强,那天她雇人对我儿子他妈妈下手,那之后,陶贝贝再也不接 我电话,就连我乖巧懂事的儿子也……” 陆见习不大想听他的唠叨,他又不是情感倾诉站。再说了,当初结婚轰轰烈烈,离婚也轰轰烈烈,再婚依然轰轰烈烈。现在闹出这幕剧,他一点也不同情。 唐棠诉说自己的痛苦,说他后悔了。 陆见习不以为然,一针见血:“后悔?其实你心里是想要那个孩子吧。” 唐棠愣了很久,粑着头发说:“这不是想就能实现的,陶贝贝避我不及。哪怕我想补偿,她都不给机会。” “补偿?”陆见习想笑。他傻了吧,补偿不是给陶贝贝拉仇结恨吗。明知道刘佳怡的性子,他那么做不置陶贝贝于水火之中?不过看来,当年陶贝贝败北,现在未必。他说:“她未必稀罕你的补偿。我也警告你,你们夫妻事儿别扯上我媳妇,她不是感情处理站。” “就帮忙联系陶贝贝也不行?” “不行。陶贝贝若愿意见你,何必要经过第三人。她摆明了要和你撇清关系,唐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女人的心一旦伤透了,哪怕这辈子你做牛做马,她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唐棠怅然,苦笑:“也许你说的都对,可我看到儿子就忍不住去想。” “想要儿子,跟你老婆生不就得了,多简单的事儿。” “你不懂。” 陆见习哂笑,懒懒地说:“是啊,我不懂你为什么后悔。” 提起离婚那年的事,唐棠很烦躁。当初他真鬼迷心窍。他落魄地问:“你媳妇她……很好吧,要不然依你的性子也不会甘愿结婚。” “不好我能结婚?” 唐棠自嘲:“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等唐心,她现在好像挺后悔的。” 陆见习微不可察地皱着眉,语气有几分生硬:“我和她要能成早就成了。” “那天她追去香港,其实是想跟你说她对你的感情。在那之前,她犹豫彷徨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接受你。终于等到下定决心,追随而去,等到的却是你结婚的消息。陆见习,你挺打击人的,我妹妹她……” “我说过,我和她要能成也不会等到我去香港。” “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就没有一丝不舍?” 陆见习沉了沉,不舍?多少有点儿吧。他更清楚,就算能和唐心守得云开见月,未必就是他想要的。唐心从小娇生惯养,娶回家当老婆……他可以想象得出 那将是怎样一种生活。 “我妹她最近很难过,瘦了不少。那天晚上,她心情不好才去喝酒。” 陆见习不发表意见,那天晚上,他丢下钟晨就觉得自己很差劲,别说他和唐心不曾有特别亲密的关系,就算有那也是过去,怎么能丢下她去看一个对他忽然就有感觉的女人?当然,不能否认,如果朋友出事,他不会不管。 想起那个晚上,唐心的无理取闹,陆见习非常头疼。 同时,他希望唐心别再钻牛角尖,他喜欢她已经成为过去式。 陆见习说:“我也无能为力,你不也认识不少人?给她介绍几个认识认识。” “当真没有可能?” 陆见习摇头,语气坚定:“想我步你后尘?唐棠,不要忘了我已婚的身份,你愿意自己的妹妹她当小三,那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唐棠:“……” “唐棠,老实说吧,你今天就活该。” 唐棠无言反驳。 “你前妻离开你,是她的幸运。” “陆见习,我是你朋友。” “我就事论事。以后千万别打我媳妇的主意,她和你不熟。哪怕她是陶贝贝的朋友,陶贝贝都不愿意甩你,找我老婆算什么事儿?拉皮条?你打算一边和前妻重温旧梦,一边安抚家里那位?” 唐棠粗着脖子辩解:“我没这么想。”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当初离婚我挺后悔的。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不想她回来,我……” “她回来未必因为你?” 唐棠哑口无言,不想承认陆见习的话,事实便如此,他情绪恹恹。 ~~~~~~~ 陆见习回到家,钟晨在聊电话,说什么理财。 陆见习没打扰她,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被收拾的很干净,书桌上还摆放一盆兰花,长得正茂,单调的书房,摆上这么一盆,也挺不错。 他找一份昨天留在这里的文件,书桌上没有,抽屉也没见,更有些心烦。 钟晨正和朋友聊得兴浓,陆见习的声音传来:“我书桌上的文件,你放哪儿了。” 那边的陆晴天说:“天啊嫂子,你也受得了我哥。” 钟晨只笑,心想谁受不了谁还没定论,也不 会和小姑子抱怨。她说:“回头聊。” 陆晴天说:“嫂子,千万别把我哥宠坏了啊。” “我觉得吧,宠坏也不错,以后除了我还有谁受的了他那臭脾气?” 挂了电话的陆晴天,笑得前仰后翻。 陆父瞧见这一幕,摇头笑道:“多大的人了。” 陆晴天气喘吁吁:“爸,你不知道,我嫂子太有意思了。” 陆父兴致被勾起,“没意思你哥会要?” “就知道偏袒我哥,我懒得跟你说。” 陆父想了一想,就说:“你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去陪陪你嫂子。” “最近忙,没空。” “那周末,再忙也不能缺席。” “行了行了,我知道。对了啊爸,你还没给我嫂子见面礼吧,我看干脆送嫂子一辆车吧。” 陆父说:“你嫂子的车有你哥,哪儿轮我。” 陆晴天摇头,缠着陆父分析:“非也,哥买和你买意义不一样啊。爸,就给嫂子买一辆吧,我帮着去看。” 陆父撇了眼陆晴天,没好气:“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自己吧。” 陆晴天干笑,打死不能承认。她看得出来,老爸很喜欢嫂子,既然这样,和嫂子套好近乎对她百利无害啊。再说了,她蛮喜欢钟晨。 她说:“爸,买不买一句话。” “回头你和你嫂子约个时间,你们自己去看,满意了跟我说一声。” 陆晴天乐了,搂着陆父的脖子重重地亲了一口:“爸爸,我爱你。” “爱我的钱吧。” ~~~~~~~~~~~ 挂了电话的钟晨,就有点儿郁闷了。 陆见习略带责怪的口吻说:“有钟点工,你收拾什么。” 钟晨想,她收拾还有错了?留着乱糟糟的就对了? 她没好气:“我多事。” 陆见习也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语气也压低几许,“我没那么说,但你收拾,别把我东西乱放啊,我要用找不到……” 钟晨更火大,自己用的东西不归类,她收拾了还埋怨。 她蹭蹭去翻出来一打,头也没抬地问:“这全是你书桌上的都搁这了,什么文件我给你找出来。” 陆见习第一次看到她闹情绪,愣了一下。 “说不说?不说找不到别怨我。”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钟晨也杠上了,出劳出力没讨好,论谁心情都不会好。她说:“是我把你的东西弄乱,应该我找。” 陆见习皱着眉看着她,看她沉着一张脸,东西翻得更乱了。 他上去抓住她的手,“别弄了,越弄越乱。” 钟晨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一阵莫名的委屈直插心口。她用力甩开陆见习的手,走地头也不回。 陆见习愣了一下,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把文件找出来,越想越觉不对。 她是不是生气了?因为责怪她乱动他的东西。 他反省片刻,深刻地认识到责怪她是他的不对,她喜欢收拾,爱整洁干净,他应该表扬,怎么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呢。 陆见习懊恼,没任何犹豫,大步走向卧室。 钟晨已经睡下了,还好,没闹‘离家出走’。 他走到床边,低眼打量她。看了半天,她硬是躺着不动。 陆见习扶额,扯开被子坐她边上,抬手轻抚着她的额。 他微凉的指尖划过皮肤,清凉又夹着热风徐徐图来。 钟晨抿着唇,竭力忍着不动。回到房里,她就觉得自己矫情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还有后来的赌气。难道还指望他道歉?别说他没错,有错他也未必肯道歉。 钟晨想,自己真没事找事。 过了半晌,陆见习轻叹一声:“生气?” “没。” 他笑,凑近去看,笑意更深,额头皱了笑纹。 “别靠近我,热。”钟晨抬手推他。 “还说没有,明明生气了。”陆见习肯定。 钟晨拨开他烦人的手坐起来,坦然承认:“为什么不能生气?” 陆见习笑说:“可以。” 钟晨扭脸,又躺下去。 陆见习也跟着躺下,手搭在她腰窝处,轻轻抚弄。 过了许久,陆见习说:“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怪你。” “以后你的书房我再不踏进半步。” 陆见习扳她翻身,两人面对面,他用额头去蹭她额头,低笑:“那怎么成,你是我老婆,你不收拾谁收拾?” 钟晨不搭腔,沉默着也不 知想些什么,陆见习没底。他抿着唇望着她,安静地等着。又过了半天,她仍没说话的意思。陆见习不得不开口:“今天我错了。” 钟晨摇头:“我想我们是不是拟定一则相处条款?什么可以碰触,什么不可以,写清楚了,今天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你觉得呢。” 陆见习略楞了会儿神,不同意:“以后收拾书桌,书桌上的就搁着,这样可以吗。” 钟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默。 “你觉得条条框框实用?”陆见习想地是若有了死规定,他还不如不回家。 钟晨想了想,说:“今天我也有不对。” “那这一页掀过?” 钟晨抬眸,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眸里,那眸孔深处,卷起了无数桃花,满世的绯红。 她的心,紧跟着深深地荡起涟漪。 ☆、第八章 :夫妻争吵(二) 周末的两个家庭聚会很隆重,钟爸特地赶回来。就连着钟晨久未见过的堂哥钟越也亲临现场,据钟妈妈说,钟越是来助阵的。钟晨无语,然而临进门一脚,钟妈妈拉她去僻静的地方,郑重其事看着她。 钟晨疑惑:“干嘛呢。” “我和你爸商量过,我们家情况也就这样,赔不起和他们家相抵的嫁妆,所以我和你爸决定给你买套房子。” “妈,我有钱,他也有房子,买房做什么。” 提起买房,钟晨就郁闷了。父母养她二十几年,到头来结了婚,还要掏钱。她说:“妈,房子没必要买。” “我知道他们家不缺,可我和你爸给的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以后要有个变故,你总得有个地方落脚不是?” “妈……” 钟妈妈说:“我没诅咒你,我就担心。结了婚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凡事掂量着做。” “妈,我都知道。” “哎。”钟妈妈感伤,女儿没结婚也操心,结婚了又舍不得。 走进包厢,钟晨的心情沉甸甸的。 她一进去,陆见习就察觉她不对劲,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钟晨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也不想说。要怎么说呢,告诉他说她妈担心她和他以后会有变故,一早就给她准备了一套房子。她暂时不想说,回头找机会交代吧。 上顿饭,她心不在焉把终生大事给交代了,这一次她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却发现毫无建树。 也对,该商量的事都商量好了。用陆见习的话说,今天就吃个便饭,大家熟络感情。 陆母也还算体恤,没有说难听的话,对她流产一事也绝口不提。 钟晨不知道,陆母不提,不是不想提,而是陆见习把揽下全部责任,她若发作就是打她儿子的脸。为人父母的,最受不得是打儿子的脸,那比打她的脸还要难以承受。 钟妈妈更不会提,女儿出那么大的事,伤害那么大,作为母亲,没任何办法帮着分担苦痛已经难以忍受,事后还要在伤口上撒盐,真就禽兽不如。 陆见习也向她坦然道歉,说是他的原因。 看在女婿态度诚恳,对钟晨也还过得去的面上,钟妈妈告诉自己,就当那是一个梦。她更有想过,若为这事闹,吃亏的只有钟晨。若因这事他们的婚姻走不下去,吃亏的更只有钟晨,男人离婚后依然一枝花, 女人嘛,立马就升级豆腐渣。 钟妈妈观察过陆见习的态度,说不上热情吧,但礼貌周到,待钟晨也还算体贴。她可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会很客观地评判自己的女儿。 陆妈妈和钟妈妈亲热地聊着,钟爸和陆父也聊着,陆见习和她堂哥聊得也还颇为投机。余下的,只有钟晨和陆晴天,姑嫂两被晾一边。陆晴天不是个守得住寂寞的主,桌上除了钟晨,再无闲人。陆晴天就说:“嫂子,陪我去趟洗手间吧。” 钟晨说好,便和她一起。 到了走道,陆晴天说:“妈呀,憋死我了。” 钟晨说:“还好。” 陆晴天啊了声,还好?桌上瞧见钟晨无所事事,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无聊。到底是在家里做姑娘的,也没受过苦遭过罪,更没为人儿媳,想怎样就怎样,无理取闹,父母哥嫂也不会说。 她奇怪地问:“嫂子,这样的气氛你也坐得住?”陆晴天对钟晨更好奇了,越渴望了解。 钟晨觉得好笑,这就坐不住?要知道刚工作时,有些时候蹲点,一蹲就是几个小时,今天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说:“不觉得啊,听他们聊天也挺有意思。” 钟晨说了句大实话,陆晴天压根儿不信。钟晨和她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吧,陆晴天压根就不相信钟晨能坐得住。 陆晴天说:“他们聊天有什么意思。嫂子,有没有想好去哪儿玩?我哥有说过嘛?” “他工作忙,我也休了一段时间的假。” “你们不去度假?”陆晴天仿佛看到了怪物。 钟晨只笑了笑。陆见习没说,她也没这个意识,也不想提,原因根本就不想去。 陆晴天去卫生间,钟晨在走道透气。 迎面走来一位妙龄女郎,近了才发现是姚芊羽。上次姚芊羽约她喝茶被她拒绝,姚芊羽还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来呛她。姚芊羽也许不会知道,那些话根本中伤不到她。毕竟,她早不是当年那个钟晨。 姚芊羽也瞧见她,笑着哟了声,怪声怪气:“这不是我们的钟大美女吗,约会呢。” 钟晨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很客气:“姚芊羽你好。” 姚芊羽甩了甩肩头上的波浪卷,笑的分外妖媚。 钟晨只淡淡打量她,想着这次她会说出什么话恶心她?她很期待。 姚芊羽果然不出她预料,说 :“知道吧,我最后也没有得到他。哈哈。” 钟晨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钟晨说:“你的以身作则告诉我,不是你的,哪怕你费尽心思,也未必如愿。” “你……” ”姚芊羽,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姚芊羽咬唇,微垂着那双漂亮的眼。 “如果我无意得罪你,请你指出来,隔三差五膈应一下,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看不惯你,没别的意思。” 好个看不惯,钟晨心下冷笑。仅仅因为看不惯,就处处针对她?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钟晨脑子闪现了某高校投毒案。那个投毒者和姚芊羽何其相似。 钟晨无不庆幸,当年她只使了点小坏,没至于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这一来,钟晨才知后怕。 钟晨苦笑:“还真要感谢你的看不惯。” 姚芊羽很不客气:“不客气。” 钟晨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姚芊羽每次都能给她震惊?每次能换着不同面孔出现,是她太落后还是对姚芊羽太不了解? 姚芊羽说:“我听说陶贝贝回来了。” 钟晨略带嘲讽地问:“你看不惯的还挺多。” “对她?本来挺看不惯,不过她离婚后也就顺眼多了。她前夫,也不是什么东西。” 钟晨不予评价,望着洗手间的方向。 “对了,上次听你的意思,你有男朋友了?” 钟晨有些不耐,不客气地反问:“只许你有,还不许我寻找春天?” 姚芊羽轻轻一笑,摇头:“当然不是,我只好奇,还以为你会等慕弘远。” 钟晨笑了。不得不承认,姚芊羽很有挑起人忍耐极限的本事。她故作疑惑:“慕弘远不是和你那什么了吗,我对二手男人不怎么感兴趣。” 姚芊羽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想起陶贝贝说的那句‘费尽心思又如何,他照样不喜欢你’。是,她是费尽心思得到了,只不过没等她去感化那个人,那个人就已经厌弃。她也曾卑微地问原因,慕弘远只给了她一句‘我不爱你’。 是啊,一句不爱就全盘否定她的付出,也否定了她所有的爱恋。 他怎能那么残忍,骗她一骗都不肯 。 她就反复地想,是不是得不到才最好?可明明他得到过,为什么在他心中,钟晨还是个那个最特别的。 她自以为看明白钟晨,现在越看越糊涂。 姚芊羽低笑了一声,双眼格外迷离。 钟晨嫌和她说话乌烟瘴气,不予与她多说,甚至连告别的话都免了。 姚芊羽又说:“钟晨,他喜欢的还是你。” 钟晨想笑,回敬道:“哦?他喜欢的不是你吗,什么变成我了,我怎么今天才知道?” 姚芊羽咬唇。 钟晨说:“别对我做出这表情,我不是你那些仰慕者。姚芊羽,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 姚芊羽昂头,强撑着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后路,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我就要想方设法搞到手。钟晨,我也是好心才告诉你,慕弘远喜欢的是你。” 钟晨敬谢不敏。 “还是说你有男朋友了?” 钟晨心想,有没有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只笑了笑。 陆晴天蹭蹭走来,看到钟晨和一个艳女郎对立而站,气氛有些古怪。她没什么心机,根本没往深处想。她一来就挽着钟晨的手说:“嫂子,要不我们开溜吧。” 钟晨望天。 姚芊羽诧异,目光锐利地打量钟晨和陆晴天。 钟晨说:“改天陪你,今天不行。” 陆晴天撇撇嘴:“没劲啊,无聊。”回头看了姚芊羽一眼,才觉自己被盯着打量,那眼神赤裸裸很让人不舒服。陆晴天问:“嫂子,你朋友?” “一个学校的。” 陆晴天了然,冲姚芊羽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和我嫂子还有事儿,你自便。” 陆晴天挽着钟晨,走了一段才压低声音说:“那个人,我不喜欢。” “嗯。” “看起来太精明。” 钟晨只笑。 “嫂子,你不想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什么感觉吗。” 钟晨起了兴趣,“哦?什么感觉? “就是傻乎乎的。我哥说你干记者这一行,我都不信。不过也好……”陆晴天想,哥哥看上的也正是那份傻乎乎的干净吧。她对那些勾心斗角没体会不代表她不会看。以往,哥不是没有交往的对象,那些人有几个不是冲着他们家来的? 钟晨没去考虑那么多,更不去想姚芊羽。 她做人准则之一,若不能明白的事,不如不思不想。 也不知陆见习出来多久,看了多久。钟晨抬头看到陆见习,愣了一下,仵住了。 陆晴天打趣:“哥,一刻不见就如隔三秋了吧。看好了,我可没把嫂子怎样。” 陆见习不理陆晴天的玩笑,“你先进去吧,我和你嫂子有事商量。” 待陆晴天走了,陆见习才说:“刚才那个是你校友?” 钟晨奇怪:“你认识?” “她声誉不大好。” 声誉不好?陆见习说地太过含蓄了吧?认识姚芊羽的谁不知道她是专破坏人情感的‘小三专业户’。钟晨很不能理解,不知道姚芊羽在想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都谈好了?” “嗯,爸妈置了一套海景小别墅,另外,爸说要给我们各配一辆车。你喜欢什么款?” 钟晨怔了好久才愣愣地问:“配车?” “爸不喜欢被拒绝。” 钟晨心想,陆父送车,不会一般。她开着个好车去上班,也不那么回事吧。她打算商量:“我们两个要一辆好不?” 陆见习摇头笑:“没见你这样把礼物往外推的。” “无功不受禄。” 陆见习凑近她,低声说:“那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吧。” 钟晨问:“我算不算母凭子贵?” 陆见习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乱了才放手,笑说:“爸乐意送,我们就收。” 钟晨还想说什么,陆见习说:“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吧。” 钟晨被陆见习说动了,第二天就和陆晴天去4s店。 陆晴天看中了一款红色保时捷卡宴,问她如何。 钟晨想了想,提出意见。 陆晴天神秘兮兮地说:“我交了个男朋友,海龟,特帅,绝对不比我哥差。嫂子,今晚我和他约好了,国际啊,你陪我去吧。” 小姑子约会,嫂子陪去不好吧。 陆晴天撒娇:“嫂子你就陪我去吧,回头我哥又说我没眼光。”陆晴天的小算盘打的很好,她认为只要过了钟晨这一关就不怕过不了她哥那关。 “嫂子去吧去吧去吧,我这就跟他说今天见家长。” 钟晨点头。 陆晴天又怂恿她买同款。钟晨谢绝,别说她不想出风头,陆见习也不喜招摇。要说她和陆见习还有什么相似之处,也就这一点了吧。 离开4s店,陆晴天载着她直奔国际。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男子,远远一眼,钟晨做出评价。 陆晴天拉着她走过去,指着对方介绍说:“慕泓远,我男朋友。” 那一刻,钟晨真觉得讽刺。陆晴天找谁不好,为什么偏找慕泓远? ☆、第九章 :婚前婚后(一〕 相对慕泓远带来的震惊,钟晨给他带去的是震撼。阔别七八年,她嫁人不说,还是陆晴天的嫂子。慕泓远想,也太他妈讽刺了。 陆晴天完全感受不到在场另外两人的暗潮急涌,笑着问:“嫂子,长得还不错吧。” 钟晨以为再见,她早心如止水。真真面对才发现,那些假设不大成立。 慕泓远也想,她嫁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嫁陆家?果然,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贪慕虚荣的毛病。 陆晴天非要钟晨做出评价,钟晨挺为难,如果一般人还好说,偏偏缠着她的是小姑子。 慕泓远也看着她,也想听听她的评价。 钟晨只得说:“我这个人是颜控,所以还好。” 陆晴天得意了,拽着慕泓远说:“我哥他们婚礼前我带你去见见他,也让他看看什么是人外有人。” 慕泓远瞧了钟晨一眼,钟晨低着头想心事。 晚上回去,陆见习已经回来,难得他早归,不免对她的晚归抱怨。 钟晨有心事,微些不耐,口气不大好:“我是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得侯在家里?就为你难得早归一天?” 陆见习莫名其妙,“没事吧,大姨妈来了?” 钟晨:“……”顿悟过来的钟晨懊恼不已,她这是怎么了?不就巧见了前男友,有必要失魂落魄? 陆见习心情好,挑眉问:“今天不是说陪晴天去见她男朋友,那个人不好?” “不知道。” 陆见习不满她的态度:“什么叫不知道?你不是去看了吗。” 钟晨头疼,心想兄妹两还真能折腾。她说:“好不好我说了不算。” “那就是不好?” 不好吗?除了对她残忍,他也没什么不好。她说:“暂时看不出。” 陆见习皱眉,若有所思。 钟晨低估了慕泓远对她的影响,半个晚上,她都心思不宁。 就连做那事,她也心不在焉。 陆见习可以容忍她的无视,却不能容忍她的心不在焉。 草草完事,陆见习说:“你今天有心事。” “嗯。” “这么老实?” 钟晨心想,为难你忍了半个晚上,这个时候还否认,不此心无垠吗? “什么事?” 钟晨斟酌了许久,方才小心说道:“晴天她男朋友是我的一位故人。” “嗯。” 钟晨愣了,他的反应也太平淡了,还以为他会多问几句,她都想好了措词。 钟晨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陆见习问:“他人如何?” “如果我说我不了解,你信吗。” 陆见习撇了她一眼,笑:“嗯。” 过了半天,钟晨戳他:“你没什么想问的?” 陆见习反问:“问什么?问他是不是你旧情人?还是问你们曾经有多好?又或者你现在对他旧情难却?” 钟晨噎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担心也多余,人家陆见习压根就不放心上。 陆见习想了想,道:“既然你想我说点什么,那你今晚心不在焉是因为他?” “是也不是。” 陆见习不语。 “我和他是有那么一段,至于细节就不用讲了吧,我不想再提。可现在问题是他是你妹的男朋友?你说我和他的过去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儿……” “你很担心?” 不是废话吗? 陆见习说:“晴天不是小气的人。” 钟晨张了张嘴,无比纠结烦心。她不担心陆晴天,担心陆母。这事若给陆母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看她。 陆见习似也知道她顾虑所在,安慰说:“别多想,我们赶紧给爸妈抱孙子才是正事。” “你的意思要孩子?” 陆见习点头:“你也不小了,早生早恢复。” 他说地有道理,钟晨没反驳。 “怎么?” “我在想,要孩子了,我工作怎么办?” 陆见习理所当然道:“调个部门,清闲点儿的。” “我做得好好的,换了我还不得从头再来?” 钟晨她自己很清楚,若要孩子,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忙起来就没早没晚。但若为了家庭放弃现在的工作,也不甘心。 “也就一年时间,孩子生了由爸妈带,不影响工作。” “可……我们要不要缓一缓?” 陆见习皱眉:“缓?确切地说你已经26了。” 钟晨挺烦被人提年龄的,没结婚前,上司都不忘关注她年龄问题 。结婚了,要孩子也要关注年龄问题。她说:“我觉得自己还挺年轻。” “我不年轻了。” 要孩子一事,一时间没有谈妥。钟晨的意思,她想再等一两年。陆见习地意思尽快要,早解决完事。 谈不拢,也没不欢而散。 陆见习想,或许她有恐惧心理,没关系,改天带她去和孩子多接触。这个年纪的女人,母性光辉笼罩。接触多了,就萌生要小孩的冲动。 钟晨却想,他们的感情尚未稳定,要孩子了,会不会太快?将来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婚期越来越近,钟妈妈让堂哥钟越送来新房全套文件。 陆见习没去公司,被他撞了正着。 钟晨摸不准他心里怎么想,留钟越坐了一会儿,她一直思考着怎么开口。 这房子不同于陆家给的,说好听是她嫁妆,直接点便是以后她一无所依所去之地。 钟越走了,她还没想好。陆见习也不问,反倒钟晨先提:“我妈给的嫁妆,不过登记我名下。” 陆见习淡淡地:“嗯。” “你爸妈给的那套房子,也不用记我名。” “钟晨,我们是夫妻,你嫁我,我有责任照顾好你。” “你不担心将来有变故?” 陆见习恼她:“钟晨,敢情你还期待变故?” 钟晨想,怎么可能,她脑子没抽。 她不答话,陆见习还真以为她这样想,难得生气。再说话,语气中带了些薄怒:“钟晨,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们既然结婚就没有离婚的可能。” 钟晨惊愕:“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有心情折腾?” “不是。” 至于她的以为,陆见习多少能猜到。她是不是以为孩子没了,他们的婚姻也就走到尽头?没错,他们结婚确实因为孩子,但不代表没了孩子就不能继续维持。 他不可能不生气,也明白她有这个想法不能怪他,或许是这个社会给她安全感太少,又或许是她看得太多,也或许过去有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史。他都怪不了她,连他自己本人都没多大的信心。 他说:“钟晨,既然结婚了,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善待我们的婚姻。你说呢。” 钟晨赞同,有心夸他。 陆见习嫌弃:“得了,以 后有什么烦心事,如果觉得可以说给我听就说,认为不妥你可以去找朋友倾诉,再不济总有发泄的方式。一个人憋着,迟早要出事。知道那些抑郁患者怎么患病的?” 钟晨知道他为开导自己,感动之余又忍不住笑。 想起陆晴天问地蜜月之旅,她的假期也没几天了。过两天就婚礼,婚礼之后,他们的婚姻也就大白于人群前。 她问:“晴天问你有没有旅游的计划。” “你想去什么地方,新马泰?” “你工作很忙吧,出游就算了。” 陆见习笑,相信女人的话那才见鬼。他说:“工作安排妥了。我一年到头都为事业献身,头一回结婚,总得为老婆献一次身。你说是不是?” 钟晨故意恶心他:“老公你真好。” 陆见习也来了恶趣味,邪里邪气地问:“哪儿好,嗯?” 钟晨抬手,故意划过他胸前的凸起。指尖明显感受他轻轻一颤,钟晨更得意了。在某些事上,男人比女人更感性。她故意凑近他,低声吹气:“哪儿都好。” “是吗,嘴说无凭。” 钟晨立马知道他要做什么,奈何此时抽身已无可能,就这样由着他心有不甘。她低低笑了声:“贵精不贵多。” “精已够了,我们多一回。” 听他口气,钟晨就知道,这男人精虫上脑。她用指尖弹了弹他额头,嗔道:“流氓。” “不流氓你喜欢?” 被他缠着,两人又是好一翻云雨。 事后,陆见习坏笑:“事实可见,你还是喜欢流氓。” 钟晨说:“就像你们男人喜欢小姐一样。” 陆见习:“……” 第二天,陆晴天又邀钟晨。钟晨拒绝,对于参合旧情人的事,她敬而远之。 之后,陆晴天又打陆见习电话,意思让他劝劝嫂子陪她一道。 陆见习说:“你嫂子忙,别有事没事烦她。” 陆晴天不乐意了,心想哥你也太护短了吧,我好歹也还算你妹啊。她说:“哥,我连请嫂子吃饭都不能?” 陆见习才不信她,若放行,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他说:“你好好去过你的二人世界别来打扰我和你嫂子二人世界。” “嫂子不来你来吧。” 陆见习想会会慕泓远。他们虽没 多少交集,慕泓远的大名如雷贯耳。 钟晨见他要出门,也不意外,更不担心。 陆见习到了约定地点,陆晴天对着彼此做了介绍。 慕泓远打量着陆见习,陆见习同样打量着慕泓远。短短数秒钟,他们各自得出了结论。 中途,陆晴天上洗手间。 慕泓远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他不会知道,钟晨已经把他供出。 陆见习笑了下:“谢谢。”然后他像家长一样问起他工作,又问他有没有结婚打算。 慕泓远还没回答,陆晴天就回来了。她嗔道:“哥,才见面就问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恨嫁呢。” 陆见习笑而不语。 陆晴天说:“亲爱的,别理我哥,他自己结婚就算了,也恨不得把我也嫁了。” 慕泓远说:“你不想嫁?” 陆晴天点头:“暂时不想,结了婚的女人就是掉价的大白菜,一天一个行情。” “别瞎说。”陆见习不赞同地皱眉,心想以后还是别让陆晴天缠着钟晨,免得被她影响。 陆晴天眼珠转了转,笑得奸诈:“哥不会担心我带坏嫂子吧,放心,嫂子是我见过立场最坚定的女人。泓远,你说呢。” 慕泓远笑了笑,聪明地选择不回答。 陆晴天也不真要答案,转而问陆见习:“哥,选的车嫂子跟你商量了吗。” “随她喜欢。”他又不是买不起,既然陆父要送,他照单收下,免得留人话柄。再说,他老婆的东西,自然由他出。 陆晴天撅嘴,心想,结了婚就不一样,如果慕泓远也这样该多好。 她长长叹了口气,或许结婚也不是坏事。 过后,陆见习问:“确定他了?” 陆晴天骄傲:“别告诉我他不够格,我阅人无数,就觉得他配得上我。” “优秀的人也有优秀的不好,他这样的,过往故事肯定多,你确定不会去追究?” 陆晴天翻了个白眼:“谁背后没点故事?” 陆见习心想,如果那个人牵扯你嫂子就不一样了。 陆晴天挖苦:“结了婚就不一样,也知道关心我了。我知道,我不会去追究他的过去,但他也不能追究我的过去。哥,嫂子她会追究你过去吗。” 钟晨?他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就欣赏嫂子这性情。” 陆见习不再说话,只希望陆晴天如她所说的豁达。也但愿,那些前情旧事不被人记起。 ☆、第九章 :婚前婚后(二) 婚礼前一晚,钟晨住回自己家里,陶贝贝来陪她。新娘子几乎要熬通宵,半夜化妆师就开始给她瞄妆,伴娘们倒好办,基本上都能自己解决。 陶贝贝在一边指点江山,一边聊。陶贝贝说,“我遇到慕泓远了。” 现在提起慕泓远,钟晨基本上做到心如止水。她淡淡地,“嗯。” 陶贝贝没留意钟晨的反应,接着道,“好像还有女朋友。” 钟晨很淡定,“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我小姑子。” 陶贝贝震惊,不可思议盯着钟晨看。这是不是太狗血了, 钟晨挺无奈,她也不希望这样,如果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陶贝贝怔了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心恨得紧,找谁不好,偏要去找钟晨家小姑子。 钟晨明白陶贝贝的心情,安慰:“我和我老公住外面,偶尔回去一趟,如果刻意回避,一般遇上的几率少之又少。再说他和我小姑能不能成还不知道。” 陶贝贝冷笑:“他那样的,跟谁都成不了。” 钟晨想了想,很中肯地说:“其实他人不坏。” 陶贝贝气道:“他不坏?当时他对你……” “人少轻狂,谁不犯错?” 陶贝贝叹气:“你看得开就好。我看你老公人不错,好好珍惜眼前人。” 好不好不知道,但她会珍惜眼前人,不会彷徨于过去,这是每一个人必须要正视的。 她冲陶贝贝笑了下。 习俗是天微亮,陆家就来接人。 他们来的都是精英级别,过三关斩五将,连陶贝贝也不是对手。钟晨很快就被接走,坐在车里,长长的车队,一宿未睡,钟晨哈欠连连。反观陆见习,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睛有点红,也不知昨晚是不是被伴郎或者朋友们整惨了。 钟晨挺同情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老公,累了吧。” 陆见习抓过她的手抵着唇轻轻碰了碰。 钟晨嫌弃:“手都是化学物品。” “我不嫌弃。” 虽说早上天气凉,奈何遇上上班高峰期,车队走走停停,也有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 钟晨抱怨:“结婚太折腾人了,我们干脆私奔吧。” 陆见习抬手弹了弹她额头,“胡说八道。” 也不知是不是钟晨的错觉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宠的味儿? 她望着火烈的太阳,手被他牵着,感到很踏实。 这就是归属吧,她默默地想。 也许,他们也会像他们各自的父母那样相濡以沫。 她揉着腰,“好累啊。” 陆见习盯着她精致的侧脸瞧了半天,“才刚刚开始,这就累了?没出息。” 她问:“你不累吗。” “累,所以这一生结一次婚就够了。” 车队走走停停,刚好掐点车子开进了陆家大院。接下来一系列传统的规矩,钟晨机械地跟着转,最后累得快要趴下还没完。 钟晨问陆见习:“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坐?” 陆见习反握她的手,安慰:“再忍忍。” 这场婚礼留给钟晨最深的印象是什么,她很难回答,迷迷糊糊由着人摆弄,就连拜高堂夫妻拜什么的,她也是晕头转向,最后被送进洞房,她大大地舒了口气。可怜陆见习比她还要惨,她还能在卧室里呆着,陆见习就不行了,还要去招待。 好不容易礼都完了,朋友们涌向酒店,钟晨也换上短款礼服。 陆见习也换了衬衫,钟晨给他打领结,“你妈怎么没让你穿她买的衣服?” 陆见习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不也没穿?” 钟晨尴尬,好在陆晴天来了,同来的还有慕泓远。他今天穿得很正式,钟晨明显在他眼里看到了惊愕。 钟晨不去看他,笑着说:“老公,回头你悠着点儿啊,伴郎是用来挡酒的,可别喝醉了。”接着,她凑近陆见习,低笑:“我可不想一生一次的洞房和醉鬼渡过。” 陆见习隔着礼服,不动声色地掐她的腰窝,低笑:“媳妇,放心,我不会令你失望。” 陆晴天挽着慕泓远走来,娇笑道:“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我听一听。” 陆见习和慕泓远对视一眼,露出个只有自己知道地笑,淡淡地错开。 “今天不许说悄悄话。”陆晴天故作娇羞地笑道。 钟晨只笑,总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她侧头去看陆见习,陆见习握了握她的手,手心那一道热度让她安心。 陆晴天来挽住钟晨,不怀好意对陆见习道:“哥,今天嫂子漂亮吧,美了你。” 陆见习笑笑不答,看向钟晨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情。 即离陆家老屋时,陆晴天拽着陆见习去一旁说悄悄话,留下钟晨和慕泓远。 钟晨以为他们无话可说,也不认为有话可说。她总料错,慕泓远说:“今天你很美。” 钟晨微许错愕,也不管对方是否出于真心,她笑:“是吗,谢谢。”她本想说还是第一次被他夸,钟晨没说,认为没必要,如果他们这样相处,装作互不认识也是件庆幸的事,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慕泓远看她的眼神深邃而又悠远,问的话也让钟晨不解。他问:“为什么嫁他了?” 钟晨想,我为什么不能嫁他?她冷冷淡淡回道:“没什么,到了结婚年纪,觉得适合。” “因为他的钱?” 纵然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带有侮辱性的问题还是令她火大和难堪。 得不到她的回答,慕泓远讽刺地笑了笑:“真是……” “慕泓远你的问题是不是多了点?我嫁给谁,没碍着你什么吧。” 慕泓远噎了一下,面色不免难堪。 “以后见着我就当没认识过。” 慕泓远回道:“你迟早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钟晨无所谓地笑了一笑,心想代价?她确实为自己的无知付出过高昂的代价。她说:“谢谢提醒。” ~~~~~ 陆晴天抱怨:“哥,什么时候让嫂子去把车开回来啊?”钟晨不去开车,陆晴天的车也没办法开回来,陆父不付帐啊。 陆见习很了解她,也不急,“你嫂子最近忙,她那技术,还得回去练练。” 陆晴天毛遂自荐,“哥,我来当嫂子的教练吧。” 陆见习鄙视道:“就你这技术?不要瞎折腾,你嫂子经不住你吓唬。” 陆晴天委屈,心想什么人啊,结了婚就不向着她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结交好了嫂子,父大母大,嫂子才是最有影响力的。 陆晴天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路。陆见习走回去,就听到钟晨的声音,尽管压得很低,还是听清楚。钟晨说:“慕泓远,你心里还真阴暗,我嫁谁我父母都不说,你以什么立场在这里说三道四?莫不真要我对你死缠烂打你就高兴?今天是我高兴的日子,我不想说那些不愉快,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一些,不要撕破脸闹得大家都难看。” 慕泓远冷冷道:“你不就是看上陆家背景陆见习的钱吗。” 钟晨笑了笑,“是啊,我就是看上了那又怎样,碍不着你吧。” “迟早要后悔。” 陆见习故意放重步子,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慕泓远看着钟晨玩魔术地变脸,面上掠过淡淡的讽笑。 陆见习皱了皱眉。 钟晨敏锐地捕捉到陆见习不悦地表情,只挽着他手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陆见习点头,同时也对慕泓远点了下头。 新人和伴娘伴郎们到酒店,主持现场的人声音激昂欢悦他们新人入场。钟晨和陆见习在伴娘和伴郎的簇拥下缓缓踏上红毯,走向聚光灯焦距的那端。 严婷婷小声说:“钟姐,改日我结婚了,我也办这样一场婚礼。” 钟晨笑,婚礼不过仪式,她倒没怎么在乎。 陆见习便是的伴郎,有一个颇为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直到那位伴郎走来,低笑着喊了声‘嫂子’,并代表伴郎祝福,一口气不带岔说道:“一帆风顺,二龙戏珠,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能够一口气不岔地说出来,抑扬顿挫,钟晨佩服。 也是在事后她才知道,他叫陆成章,陆见习的堂弟。陆成章给了一个超大红包,一打一打。钟晨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真‘土豪’。 严婷婷也不甘示弱,台上男女方对碰大比拼。 最终,以男方伴郎退半步,伴娘胜出告终。 节目之后,宴席开始。陆见习带着钟晨穿梭于客流中,伴郎们堪称久经战场,挡酒推酒不在话下,伴娘们也都舌如弹簧,气氛调节好,客人们也爽快,伴娘也爽快,双方都自在。 钟晨也不知张三还是李四,只跟着陆见习,笑容都僵硬了。 她一边敬酒一边想,亲戚咋就那么多,也不知收了多少红包,回头还得去好好记下,以后好看菜回礼。这是已婚经验人士教她的,钟妈妈怕她不上心,出门前也再三叮嘱,强调结婚就要当家,有操不完的心。 当时钟晨还嘀咕,既然那样烦心劳力,干脆还是别结得了。 钟妈妈没好气,骂她没出息。 出息? 至今,钟晨也摸不准众人所说的出息为何物?能赚很多钱?还是成名? 这些她都 不沾边,每天碌碌而为。 酒席进行到尾声,钟晨累得快要趴下了,她的体重几乎全挎陆见习身上,由着他支撑着她。 遇到几个能喝又刁难的,不许伴郎伴娘挡酒的棘手客人,钟晨干着急。客人非要陆见习喝,今晚他已经被她同学和朋友灌了不少,恐喝下去会当场趴下。她没怎么喝,所以站出来。陆见习还想说她被钟晨瞪了回去。 几杯下肚,钟晨脚下打飘,她问:“老公,什么时候散席?” “再撑一会儿。” 陆晴天见钟晨实在撑不住了,又是为自己老哥挡酒,越加佩服。 慕泓远目光就深邃了,想法也比较多。 ☆、第九章 :婚前婚后(三〕 陶贝贝早就留意到慕泓远,对他只有咬牙恨的份儿,完全没有旧日相识的感觉。她边看边想,这个慕泓远还真阴魂不散,曾经祸害了钟晨,如今又阴魂不散出现。 她观察了好半天,似有所悟。他不会以为钟晨嫁陆见习是因为他的权势吧, 陶贝贝越想越觉得可能,不免冷笑,心想当初钟晨怎么就喜欢上这个有眼无珠,自以为是也就罢了,还真以为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 陶贝贝是那种藏不住话的人,也看不惯慕泓远。她手头拿着一杯酒,找了个机会走过去,语气不善:“慕同学好久不见。” 慕泓远冲她笑了下,微微点头。 “真没想到你会来参加钟晨的婚礼,难得。” 陶贝贝明显的敌意,慕泓远也不甚在意。陶贝贝对他没好感,他对陶贝贝也无好感,这人无论说什么都太刻薄,无事都要讽上三分。 慕泓远不接茬,陶贝贝也不在乎,不管他什么想法,只要对钟晨没想法万事ok。她说:“请你收起你看钟晨的眼神,她可是陆见习家媳妇。” 慕泓远笑了,玩味地看向陶贝贝,意有所指:“这么多年,脾气一点也没变。” 陶贝贝也不生气,慕泓远说她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那是不相干的人。如果说的对象是钟晨,对不起,她没必要保持好脾气。别人不知道慕泓远伤钟晨有多深,她是过来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从慕泓远身上、唐棠身上,陶贝贝得出,无论那个男人有多优秀,智商多高,长得多帅气,家里多有权势,如果他不能真心真意待你,不能对你从始而终,无论说地多天花乱坠,尼玛,所有一切都是扯谈。 唐棠对她扯谈,慕泓远对钟晨扯谈。 想起这些,陶贝贝冷哼一声。他或许不会记得那些小事,她陶贝贝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姚芊羽带着她尖锐的嘴脸截住她和钟晨。在钟晨和慕泓远交往前,他们关系也还不错。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私底下他们再无交集。 那天,姚芊羽讽刺地笑着说:“钟晨,你和慕泓远交往不就看中他的钱吗,他若变成穷光蛋,你还会喜欢他?” 陶贝贝记得清楚,向来不愿与人争吵的钟晨竟不冷不热回道:“就算我看上他的钱,他也愿意和我交往,你只看上他的人,还不是没被他多看一眼?” 女人间的战争,总那么幼稚和可笑,也那么的伤人。钟晨看上慕泓远 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当事人慕泓远怎么也能不解?就由着姚芊羽毁谤? 不得不说,姚芊羽这人很能抓住时机,然后重重一击。她选择这个时候,早就算计好慕泓远会出现,也早看透慕泓远讨厌什么样的女生。她和钟晨怎会知道她早算计好这一切,只等着他们钻? 钟晨说完,抬头就看到几步之遥的慕泓远,他冰冷的眼神,还有鄙夷讽刺的笑,那一切的一切,都如冰锥,狠狠地直插肺腑。 慕泓远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冰冷的转身,留给钟晨的是什么。 她冷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再好又如何,对你不好全都枉然。 她说:“没办法,狗改不了吃屎,前二十几年没打算修正自己的性情,后几十年也没这个意思。” 慕泓远似笑了笑,又似什么都没做,目光似有若无追随场上那抹亮丽美艳的倩影。陶贝贝猜测,他不会对钟晨还有想法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自己都恶寒。 她故意说:“钟晨很美是不是?” 她强调美而不是漂亮,漂亮太普遍,只有由内到外的美才是长久永驻。她认为钟晨配得上这个词,也值得被人拥有和珍惜。 慕泓远不搭腔,目光幽深而长远,思绪也飘摇欲坠。 那是一段鲜活而又有无所顾忌的年纪,钟晨就那么的没任何预兆闯进他的世界,带着缤纷色彩和少女的纯真。是的,第一眼,钟晨给他最大的冲击便是少女的纯真。 可那份纯真,最后才发现都是假象,掩埋的假象。她的爱别有目的。 陶贝贝才不管他想起什么,她继续说:“慕泓远,我挺看不起你的。” “无所谓。” “也是,我是谁呀,看不看得起碍不着你。听说后来你也没和姚芊羽好?真可惜,她费尽心思,怎么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慕泓远面色微沉,也不知想些什么。 陶贝贝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笑着说:“我去会会别的同学。” ~~~~~~~~~~ 到了后来,钟晨晕乎乎,要不是陆见习扶着,她真不知还能不能撑下去。 陶贝贝笑她:“明知道酒量就那丁点儿,还给逞强,伴娘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钟晨苦笑,心想你也结过婚,当时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陶贝贝搀扶着她, 吩咐陆晴天:“你去给你嫂子弄些蜂蜜水来给她垫垫胃,什么也没吃喝了这么多,回头肯定难受。” 陆晴天领旨而去,陶贝贝对陆见习说:“你媳妇不能喝还许她喝?” 陆见习现在也晕地要命,要不是强撑,也撑不到现在。他苦笑,也不接陶贝贝的茬。 钟晨意识清醒,就是大脑指挥不了行动。她坐在椅子上,慢半拍道:“结婚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陶贝贝就说:“知道你们夫唱妇随,回头看你们怎么洞房。” 私密的事,这么说出来,陆见习挺不习惯。 钟晨知道陶贝贝的性子,只笑了下,不想说那些勾起她伤心往事。 陆晴天冲来一杯蜂蜜水,钟晨让陆见习喝,陆见习倒没顾忌,接过喝了两口,然后亲自端给她。 钟晨眼前晃得厉害,手也有些颤,接了半天也没握住杯子便说:“明明在这儿。” 陆见习就知道她真醉了,一手扶住她,低声说:“喝了这,我们就回去休息。” 钟晨也乖,一口气干。 陆母的意思,今天他们要回老屋去住。 陆见习没意见,钟晨更不会发表意见,哪怕她真心意愿不乐意去。 醉醺醺回到老屋,陆见习直接带她去婚房。 之后陆见习去和陆母陆父聊了几句,陆父就催他去休息。陆母还想多说几句,交代几句也行啊。陆见习就被‘赶’回房。 陆母不满:“你怎么回事?我还想和儿子多说几句。” 陆父笑呵呵地搂着陆母的肩,轻轻揉捏,低声哄道:“什么时候说不一样?今天是他们大好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确定你要做这个坏人?” 陆母哼了声,不平道:“他们日子还长着呢,我占用一分钟怎么了。” 陆父只笑,心想女人心眼比针缝还小。 ~~~~~~~~~~ 陆见习回到房里,钟晨衣服也没脱,睡的很沉。 他走来走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去叫她,愣叫不醒,捏她的脸,她眉都不皱一下。陆见习无奈,只好去打来水,脱下她的衣服,用毛巾湿了水给她擦身体的臭汗。 钟晨皮肤白,嫩嫩的能揉出水来那种,掐哪儿哪儿就红。他本来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结果眼前的视觉刺激,整的他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打发她, 陆见习不得不再去冲澡。 边冲边想,这女人看着无害,总能无意地勾的他欲/火难纾。 这一夜,钟晨睡得很安稳。 次日醒来,精神舒爽。她去洗好回来,陆见习也起来了。钟晨问他今天的计划,陆见习说随他去拜会亲戚。 钟晨奇怪:“你感冒了?” 陆见习拿眼睛气势汹汹地瞪她。 钟晨莫名其妙,心想你感冒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感冒。她不知道,要不是为她擦身体,也不会勾起欲/火,然后去冲冷水澡导致感冒。这么丢人的事,陆见习也不会说。他哼了声,催道:“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见我伯伯。” 伯伯? 她确定陆见习没对她提起这号人,更对不上号。她问:“你伯伯喜欢粉嫩佳人还是清纯少女?” 陆见习撇了她一眼,不客气:“还粉嫩佳人?都是我陆见习的老婆了。” 钟晨心情好,轻哼着‘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陆见习打击她:“五音不全还敢唱,你就不怕晚上我做噩梦?” 钟晨才没被他打击到,她五音算起来也还可以了吧。她回头冲陆见习笑:“嫉妒我呢吧。” 陆见习当着她面换上衣服,口气似不屑:“脑子没抽吧,嫉妒?我还嫉妒羡慕恨。” 钟晨乐了:“以为你这人死板无趣,没想到深藏不露,竟赶上时代潮流。” 陆见习面皮抽了抽。 钟晨嘀咕着,嫉妒羡慕恨?她还以为陆见习只会谈判签合同驾驭公司,除此之外都是面淡冰块脸,偶有笑意,也是淡淡的。不想他还有她不知的一面,不,应该不知的很多面。 她压根不知道,陆见习之所以说嫉妒羡慕恨,完全拜陆晴天所赐。 他们和陆母陆父一起吃午饭,陆父说:“明天有时间吧?你就和晴天一起去把车开回来。” 钟晨想拒绝,陆见习不客气:“钟晨的技术还得练练,我让人去开回来。” 呃?敢情她只是过手的? 陆母说:“技术差就别勉强,回头练熟了再上路。” 钟晨笑着点头称是。 陆母又说:“我给你找个教练,回头你去学学。” 钟晨想说不用,又给陆见习接 话:“不用,教晴天那个教练就不错,回头找他就行了。” 陆母想了想,没反对。 这顿饭接近尾声,陆母忽然说:“你们也该考虑要孩子了吧。” 钟晨紧张,心想说不急,嘴上不敢。 陆见习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手,笑道:“我们有考虑。” 陆母甚为满意,她还担心,年轻人们会想过过两人世界不打算要孩子,儿子这表现深得她心。陆母说:“你们只管生,生了我来带,再不济也还有保姆。” 钟晨无语,低头默默自我安慰。 陆父轻咳了声,“你们也该去你大伯伯家了吧。” 陆母这才想起:“对对,赶紧去,你大伯伯难得回来一趟。” 钟晨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可以喘口气。 陆见习却说:“不急。” 不急?钟晨想笑,这人装得还真像。 陆母催道:“赶紧去,回头我不想听你大伯妈抱怨。” 钟晨和陆见习领旨,遛烟儿出了老屋。 去探望大伯伯的路上,陆见习淡淡地说:“上次我说的是真的,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钟晨努力消化了半天,仍消化不良,自己想要孩子是一回事,被念叨着去要孩子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陆母赤/裸的眼神,就好像她若不点头就罪大恶极对不起他们陆家列祖列宗。钟晨很想知道,她若说不要,陆见习会有什么反应。 到底没说,她琢磨着要不要采取迂回战术,孩子缓一缓再说? 她侧头去打量陆见习,也不知是不是脑袋抽风,她竟想,有个孩子也不错,男孩像他女孩像她。 ☆、第十章 :旧情来了(一) 他们过去时,时间还早。 陆见习便陪陆大伯伯联络感情,作为女眷,钟晨陪同陆大伯母。若只有陆大伯母也就罢了,还有一个刘佳怡。钟晨很诧异,刘佳怡竟和陆大伯母沾亲带故, 刘佳怡不认识钟晨,钟晨把她记得清清楚楚,小三身份还没转正时就很嚣张,敢挑战身为正室的陶贝贝,招摇过市,只没宣告她就是小三,她就要上位了。 这些年,纵使见过各路人马,见识形色人生,对这位刘佳怡,她始终抱着敌对态度。 陆大伯母介绍:“美容院认识的刘佳怡,唐家的媳妇。” 陆大伯母担心她不知道唐家,好心解释:“陆见习的朋友,关系不错。”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唐家,钟晨一定会感激大伯母。很可惜,大伯母这一说,她就像被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地不得了。 刘佳怡得知她是陆见习家媳妇,也颇为意外。而忘事的她,根本不会记得钟晨是何许人物。既然钟晨是陆见习家媳妇,刘佳怡自然会热情招呼。 钟晨没抹大伯母面子,勉强应付着刘佳怡。 大伯母和刘佳怡谈论育儿之道,钟晨坐的无聊,也很反感这个话题。 大伯母不知她流产一事,还问:“你和见习该要个孩子了吧,虽说你们年轻人喜欢两人世界,但孩子生了扔给孩子奶奶带,你们还是可以继续两人世界。晨晨,你说呢。” 钟晨被大伯母这声晨晨恶寒到了,心道,也难怪大伯母会和刘佳怡私交甚好,大概趣味相投罢。 刘佳怡也附和,还炫耀她两个乖巧漂亮可爱的女儿,同时也炫耀她和她老公的感情。 对此,钟晨淡淡地笑,没发表意见。 刘佳怡还传授她役夫之术,钟晨又不能跳起来说她,只能笑。 提起老公,刘佳怡还挺得意,说她老公如何如何。就连大伯母也帮腔,同时也说:“见习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也懂事,晨晨,你可要好好地跟佳怡学学如何和婆婆相处,如何驾驭老公。女人啊,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经营好一个家。如果家庭都经营不好,她事业在成功人生也是失败的缺憾的。” 陆大伯母说地也有些道理,钟晨点头虚心受教。 后来,大伯母问刘佳怡:“唐棠最近都在忙什么,上次那晚会,多好的曝光机会,他都不露面。” 提起这事,刘佳怡尴尬,解释说:“工作忙走 不开,他也不热衷这些。” 听他们口气,钟晨猜到什么事。来的路上,陆见习已经跟她细说陆大伯母和陆伯伯的性情,说陆大伯母热衷慈善,自己还是某慈善机构名誉会长。 钟晨一度对大伯母很有好感,再见,好感顿打折扣,一番交谈,好感所剩无几。她感叹,不能凭一面之词就认定一个人的性情。同时,她也想,所谓人以群分,老人真智慧。 大伯母挺遗憾,表示下一次定要带上唐棠,不为宣传,露个脸就行。大伯母得知钟晨在报社工作,脑中立出一计,打算已纸媒方式宣传。 钟晨无不遗憾表示,她做的娱乐版块。 大伯母更高兴,“娱乐版块好啊,你认识很多明星吧,要是能让他们牵头,效果只会更好。” 钟晨只笑,并没承诺。 陆见习和陆大伯伯从书房出来,大伯母将她计划讲到了尾声。钟晨挺有兴趣,然而兴趣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去执行是另一回事。她半是佩服大伯母,又不想和她深交。 刘佳怡也撮合钟晨:“小陆,你也可以加入。” 钟晨笑说:“工作太忙,恐怕顾不过来,抱歉。”正巧,陶贝贝打电话来,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起身去接听。 陶贝贝向她抱怨:“那个唐棠太过分了,天天来我家门口堵我什么意思。” “啊,他要做什么?”钟晨第一个反应,唐棠不会要和陶贝贝抢儿子抚养权吧。 陶贝贝气愤:“我怎么知道。” 钟晨试着问:“他是不是以为你对他不能忘情?然后想和你重修前缘?”这只是她狗血的假设。 陶贝贝没好气道:“做他春秋大梦去吧,我陶贝贝再贱,也不会贱到无原则。对他不能忘情?我还对人民币不能忘情呢。” 原本气愤激昂,陶贝贝这一说,钟晨很没同情心笑道:“你也没多生气啊。” 陶贝贝恩哼了声,道:“当时我特别生气,真恨不得一脚踹他脑门去,天天打我电话,我不接了还直接去我家门口蹲点。这算什么事?” 钟晨哪儿知道唐棠想做什么,听刘佳怡的口气,他们夫妻感情似乎不大融洽。钟晨说:“你就没问他想做什么?” 陶贝贝哼道:“老娘我能不问?由着他来折腾我?别说我没欠他,就算欠了,他又能把我怎样?” 钟晨笑:“是是,他不能把你怎样。” 陶贝贝无奈的叹气:“其实我也挺烦,他自己家里一摊子烂事还来烦我,把我当什么?” 钟晨劝道:“你也别生气,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看看他的意思。” “我哪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我自己忙的要死。其实,那个谁我到不怕,我就担心他这样,难保他家里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和那个龌龊的家庭扯上关系。当然说这话很不切实际,致远还是他们的孙子。” 陶贝贝的担心也正是钟晨的顾虑,要让唐家长辈知道有那么一个小孙子的存在,势必要来抢夺的吧。 她问:“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要回来。” 陶贝贝没好气:“难不成为了避他们,我一辈子不回来?这儿可是生我养我的家,我父母俱在。” 钟晨知道,陶贝贝这样和唐棠谈不出结果,她问:“要不我去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别,你别掺合,我会处理好,就是看到他心烦想找个人唠叨唠叨。” 挂了陶贝贝的电话,钟晨只祈祷,但愿她和陆见习能相依濡沫。 她小站了片刻,才回去。 没见着刘佳怡,陆大伯母说刘佳怡家里孩子找她,已经回去了。陆大伯母还说刘佳怡社交能力好,认识的人很多,让她以后多结交。 钟晨虚伪地附和。 陆大伯母又和她聊了些生活琐事,对她的工作表示支持。 陆见习和大伯伯从书房出来,钟晨舒了口气。 又小坐片刻,就起身告辞。 离开大伯伯家,路见习问:“我伯母这人还不错吧。” 钟晨违心答道:“嗯。” “她就是心直口快。” 钟晨不发表意见,不管人大伯母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生活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就算她对大伯母有意见,说出来不是打陆见习的脸吗?来的路上,他可是打包票夸着,甚至说大伯母比他妈还要好相处。 她不得不承认,大伯母面上看来确实好相处,她只见一面。至于婆婆,她更不会发表意见,就算婆婆不好,哪怕人品不好,她哪儿随随便便说?就算想发牢骚,也总得她和陆见习生活区域稳固,但那也不能全说,钟妈妈说了,没有几个男人能容忍你对他父母亲‘诋毁’,哪怕你说的全是实话。 陆见习敏锐,察觉她的不对劲。 钟晨也察觉他 打量自己的目光,不想他‘误会’,故意闷声道:“刘佳怡就是唐棠现任太太?” 陆见习淡淡地‘嗯’了声,心想,她心不在焉就因为这个人? 钟晨客观点评:“长得挺漂亮。” 陆见习不以为意,也没注意,别人家的老婆,漂不漂亮都与他没关系。 钟晨问起刘佳怡,他想起她朋友陶贝贝,“你朋友还好吧。” 不想他会关心,钟晨很惊讶。 陆见习挺不满意她的反应。 钟晨也觉自己反应过度,讪笑:“她挺好,就是目前有点儿麻烦。” 麻烦? 陆见习皱眉,大概是看出了钟晨对朋友会是两肋插刀那种。说实话,他不大愿意自己的媳妇把朋友看的比他还重要。他也猜得出钟晨所谓的麻烦,除了唐家,怕再无人了。 钟晨问:“听大伯母说你和唐棠关系不错?” “还行,一般般。”唐家的事,他不大乐意提。 “贝贝说现在唐棠几乎天天去他家蹲点,你说他想干嘛?有他这样的人吗,想要离婚就求老婆成全他和小三,现在贝贝生了个儿子,他是不是还想求着把孩子给他?” 陆见习皱眉,唐棠的行事,他很不赞同。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就算他们关系好,他也没兴趣。 钟晨唠叨归唠叨,也不想陆见习掺合唐家那些肮脏事。 她就说:“要说,人都挺犯贱。这个唐棠恐怕更甚。” 陆见习沉了沉,“让你朋友少和他来往,对她没好处。” “我知道,我想贝贝也能明白。” 陆见习不再多言,或者说,对一个不相熟的人已经言之意尽。 钟晨思了思,总觉不安,又道:“唐棠我倒不担心,就担心他家人。你说他们要知道有一个孙子流落在外会怎样?” 陆见习如实道:“要回去,还能怎样。” 这才是钟晨最担心的,若真那样,受伤害最深的仍是陶贝贝。她试探着问:“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 “毕竟不是我。”陆见习不做这个假设,“也不可能是我。” 钟晨挺乐意听这话,笑了笑:“最好这样。” “你也别总想着那些事,回头我找唐棠谈一谈。” 钟晨愣了下,抓住他手说:”老公,你真好。” “就贫吧你。” “真的,老公你真好。” 陆见习摇头,也懒得再甩她。 ☆、第十章 :旧情来了(二) 陆见习还没约唐棠,陶贝贝再一次被唐棠堵在自家门口。 这天,她带小致远去游乐园,累了一天,在外面吃了饭,准备回到家好好睡一觉。 刚走出电梯,就见一个黑压压的人蹲在家门,陶贝贝精神不好,乍一见,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致远小朋友瞧见自己的爸爸,又看看陶贝贝,上前去礼貌地叫道,“爸爸,你坐这儿会生病的。” 唐棠抬头,看到儿子,也瞧见陶贝贝眼中的戒备,悲伤更深。 他声音有些抖,“儿子。” 致远很不习惯和这个才见过没多少面的爸爸交流,但他曾发誓,要保护好妈妈,不让人欺负妈妈,他是男子汉,说话要算话。而且他也对钟晨阿姨保证,他不能怯懦,更不能退缩。他像模像样地说:“爸爸喝酒了就不要来了,我和妈妈都很好。” 陶贝贝很欣慰,尽管很累。 唐棠看着儿子,中肯道:“你把儿子教育得很好。” 陶贝贝再狠心,也没想对他怎样。她也欣然接受他的肯定,甚至很骄傲:“对于孩子的教育,我会尽最大努力。”意思便是,不管他唐棠有没有想抢夺儿子的意思,对儿子的教育不会怠慢。 唐棠压根没想过要抢夺抚养权,对陶贝贝的内疚,这一生他都无法弥补,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就是不打搅她的生活,还给她宁静,甚至在她找到幸福时大方送上祝福。 理智如此劝说自己,行动上控制不了自己。总不知不觉来到这儿,总想见一见她,听一听她的声音。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每次都告诫自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到了下一次,又如是告诫自己。 唐棠想,他完了,惦记前妻,不忠于现任。 唐棠也知道,他这叫活该。 致远小朋友问:“爸爸,你开车来的吗,还能开回去吗。” 唐棠感动,“爸爸没喝多少。” 致远小朋友沉吟,然后说:“少也是喝了,这样吧,我去拦车,你也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着急。” 唐棠和陶贝贝:“……” 什么叫人小鬼大,陶贝贝早就领教了儿子的能耐。唐棠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儿子会邀请他进去休息,不想他是变玩意儿撵人。 他苦笑:“不用,爸爸能行。” 致远表情沉重:“爸爸,虽然你不承认,但也不能逞 强,你不爱惜自己也要尊重他人,酒驾很危险。” 陶贝贝想,她是不是没说清楚才让唐棠误会。她让致远先进屋,然后才问:“唐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棠望着她,艰涩地点头。 陶贝贝想,既然知道那就好谈了。她说:“既然知道,那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唐棠不想她问题直切了当,愣了半晌,底气不足:“我也不知道。” 陶贝贝冷笑:“不知道?你是觉得我的生活过得安逸了,你心里不舒服还是觉得你能一边来这享受儿子父亲的天伦之乐,还能回家若无其事面对你妻子?” 唐棠心颤了一下。 陶贝贝才不被他的表情迷惑,她说:“唐棠,我可是你前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既然当初是你选择放手,如今我也请求你继续放手。” “贝贝,你听我说……” 陶贝贝不打算听,也不认为有听的必要。她说:“听什么,是你的身不由己还是我的不懂迎合?唐棠,都没用。当初我忍痛成全你们,也请今天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陶贝贝觉得真他妈讽刺,赎罪?离婚时,他可曾有一点犹豫? 她道:“赎罪?好啊,你来告诉我,这个罪你怎样赎。是回家离婚和我破镜重圆呢,还是两边都顾着?” 陶贝贝的话问地唐棠无言以对。 陶贝贝冷笑:“去你妈的唐棠,别以为谁都稀罕你。破镜重圆?除非我有病。” 唐棠受伤地看着她,千言万语说不出。 陶贝贝问:“需要我打电话通知你太太吗,我看你喝了不少。致远说的很对,你要尊重他人的生命安全。” “陶贝贝,你讨厌我,你也要为致远想一想。” “想什么?想着怎样和你暧昧?我呸,当真我陶贝贝没人要?” 唐棠扶额:“我没这么说,我是……” 陶贝贝不想和他瞎扯,也不认为和他说的通。她指着出口,“你走,若想见致远,你可以给我打电话预约,而不是无声无响的来这里,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唐棠小声嘀咕:“你不接电话。” 陶贝贝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砰一声将他关在门外。 致远问:“妈妈,他走了?” 陶贝 贝纠正:“他是你爸。” 致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真不习惯,爸爸忽然冒出来。” “不管习惯还是不习惯,我们谁都不能否认你有爸爸的事实。” 致远摊手,无奈接受:“好吧。那妈妈打算怎么处理他和甄叔叔?” 甄家伟? 陶贝贝笑问:“你喜欢甄叔叔吗。” 致远说:“还行,只要对妈妈好,我都不反感。” 陶贝贝试着问:“那你是不是很反感你爸爸。” 致远低头,默默地想了想,才问:“妈妈想听实话吗。” “对,你说说你对你爸爸的看法。” 致远说:“我没反感他,就是觉得他比较可怜。” 陶贝贝若有所思。 致远解释:“我看得出,他对妈妈和我内疚,他想弥补。” 陶贝贝惊讶于儿子的智睿,她问:“你希望妈妈给他弥补的机会?” 致远摇头:“妈妈你常常教导我,一个人不能重复踏进同一条河。” “真是妈妈的宝贝。” 这一夜,陶贝贝彻夜失眠。她用了足足一晚来回忆和唐棠过往点滴,能够记起来的,并不是那些不愉快,反而是那些愉快轻松的趣事,以及唐棠为讨她欢心做了很多让她费解的事。 她想,也许人都这样,有了明月光难忘朱砂痣,有了朱砂痣便忘不了明月光。可她不想做明月光,也不会做朱砂痣,她只想做她的陶贝贝。 ~~~~~~~~~~~~ 陆见习约见唐棠时,刘佳怡才和他大吵了一架,事事指责他。 唐棠摔门而出就接到了陆见习的电话,一口答应。 他们约在常去的忘川,陆见习还记得,第一次在这儿见到钟晨的场景。那天,她为了拍摄某个镜头几乎奋不顾身。 唐棠一头扎进酒乡,只想一醉方休。 陆见习叫他出来不为喝酒,一把夺过他的酒杯,没同情心:“后悔了?” 唐棠听地不甚清晰,“什么?” “我说你当初离婚,现在后悔了?” 唐棠苦笑,茫然道:“也不知是不是后悔,总想着去做点什么,想着自己欠她那么多,怕这一生都弥补不了。” “弥补?怕人家未必稀罕。” 陆见习 捅出实情,唐棠也不恼。陶贝贝稀不稀罕,他自然清楚的。只可惜清楚和理智背道而驰,这种不由控制的感觉很糟糕。 他说:“当初也不知着了什么道,竟鬼迷心窍非要离婚。哈,大概没有比我更笨更没眼力的人了,我就是一个大笨蛋。” 陆见习淡淡瞟了唐棠一眼,想起钟晨总结那句‘唐棠就是贱’忍不住轻笑。 唐棠陷在自己情绪里,那些好的坏的都一并涌来。所谓不思量,自难忘。无人知道,他风光的背后,有多少荒凉。 他苦涩地说:“你说,当初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谁知道。” “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的婚姻。我妹妹那儿,我会劝她。” 提起唐心,陆见习不发表意见。 唐棠又说:“我妹她也是死心眼,总在追逐不属于她的那份情感。当初是那个谁,现在又是你。你说这人,永不知足能找到幸福吗。” “我老婆说贪心不足蛇吞象。” 唐棠赞道:“你老婆是个智慧的人,也难怪你会选她。” 陆见习笑:“是,她是与众不同的。” 唐棠很诧异,当年他钟情唐心时,也从未曾说过唐心与众不同,那么这一位怕真与众不同,不然他怎会甘愿受婚姻的捆绑。 唐棠有些羡慕,羡慕陆见习的清醒。他想起那天唐心喝了酒后,割腕闹得他几日不得安宁,同时也搅乱了正拍婚纱照的陆见习。他想,陆见习选的媳妇果真与众不同,理智如斯,竟对旧情人不闻不问。 很可惜,唐棠太高估钟晨。钟晨哪儿是对旧情人不闻不问,她压根就不知道有唐心这号人物的存在。她也不是那类追算旧账的人,不认为过去重要到能抵消往后的生活。 唐棠说:“我以为,你对唐心至少念些旧情。” “我对她念旧情就是对我媳妇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唐心的不负责任。” 唐棠疑惑:“你对邹佳不也……” “她不一样。” 唐棠正想,不一样?难道陆见习对邹佳…… “我总得把她安然的交回朋友手上。”这么想,有些自嘲,也不知当初怎么会答应朋友所托。 “她对你……” “我只知道我老婆叫钟晨,至于其他,我管不了那么多。” 唐棠 佩服,叹道:“要我能有你一半,也不至于……” 见他主动提及,陆见习说:“听说最近你往你前妻那儿走得很勤?” 陶贝贝告状了? “你也知道我媳妇和她是好朋友。” “我就是想见见她和儿子。” 陆见习提醒:“你有女儿,也有老婆。” 唐棠痛苦。 陆见习才不同情,点出:“若让你家里知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唐棠点头,他当然知道。 “唐棠,你也就当积积德,放她一马吧。” “你也这样认为?” “不然……你要我怎么认为?唐棠,我们是男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别让一个弱女子瞧不起。” 唐棠叹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见习不紧不慢:“我坐着腰也不痛。” “看看,不要别人瞧不起,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媳妇和她是好朋友,平日里麻烦她多照顾照顾他们娘俩。” “你不参合,什么都好说。如果你认为你能处理,我也就不再提醒。” 唐棠扶着额,头痛万分的样子。他承诺:“我尽量。” 抬头瞧见陆见习明显怀疑的眼神,恼道:“你那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o(n_n)o 今天窝生日,存稿箱发,虫子什么的,回头捉! ☆、第十章 :旧情来了(三) 陆见习邀功,“听你的建议,我约见了唐棠,你也该履行自己的奖励了吧。” 钟晨正忙着校对一份稿件,头也没抬,“行啊,但今天不行,先欠着,” 陆见习走近,瞧了几眼,点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玩时政,措辞过于严谨。” “没办法,这几个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钟晨老实回道。这份稿,还牵扯到了邹佳怀孕一事。更让人郁闷的还在后面,据严婷婷说,已经安排了邹佳专访。 陆见习在她身边坐下,手懒懒地搭在她腰上,懒懒道:“得罪也没关系。” “我老爸又不是李刚。”钟晨撇嘴。 陆见习笑,捏她耳朵,“你老公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帮衬一下自家老婆应该不成问题。” 钟晨很想白眼,“是是,我知道你能力卓群,可我总不能一直仰仗你吃干饭啊。再说了,万一呼风唤雨惯了,又遭天变……” 陆见习弹她额头,“敢情你见天儿都盘算这些?” 钟晨干笑:“未雨绸缪嘛。” 陆见习也不闹她,看她反复斟酌,自己看新闻去了。 琢磨着邹佳的措辞,她问:“你觉得邹佳肚子有货还是没货?” 陆见习淡道:“我怎么知道。” “我以为她至少对你提一提。” “为什么要对我提?” 钟晨愣了一下,是啊,为什么要对他提?就因为他受朋友所托照顾了,那也没义务处理她每一桩破事。 陆见习语气不和善:“你少琢磨没用的。” 钟晨乖乖闭嘴,把手头工作做好了,才发给严婷婷。 回头,陆见习也还没休息,有些奇怪:“今晚这么精神?” 陆见习指着胃,“给我冲杯蜂蜜水来。” 知他喝了酒,钟晨去给冲来一杯。看他喝得悠然,钟晨不爽,就不明白,他回来半天自己不冲,非要等她忙完使唤她,什么心态? 钟晨不想憋着自己回头消化,她说:“你怎么不自己冲?” “不想动。” 钟晨:“……”真有暴走的冲动。 次日,她对朋友抱怨。朋友笑她:“你知足吧你,你老公至少能赚钱。” 钟晨很不爽:“光会赚钱有毛用。” 朋友说:“你是不知油米贵。现在 什么都往上涨,依我们目前的工资根本养不起房,就算合着对方,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每天都要精打细算。你呢,你老公几套房随随便便就进来了是吧。而且,这些都不说,我老公,酱油瓶倒了,他都不会扶一下,下班不是看新闻就是看球赛,孩子也不帮你看一下。这也算了,还得你伺候他吃喝。这就是男人,不体贴你也就算了,还不理解你为什么每天的抱怨。” 听了朋友的诉说,钟晨就想,她是不是可以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来求安慰,结果反过来去安慰朋友。 朋友就说:“想要婚后的男人当你公主?简直叫扯谈。他只会将你当老妈子使唤。钟晨,你嫁陆见习是你的幸运。” 钟晨哪儿还敢抱怨,不是拉仇结恨吗。 这天晚上,钟妈妈让她和陆见习过去吃饭。 钟晨就问:“妈,我爸他下班回来那么勤快,你是不是特幸福?” 钟妈妈很淡定:“幸福?我看到你嫁了,就幸福。至于你爸?你以为一开始他就这样?要不是……”钟妈妈顿然收住,“算了,跟你提那些做什么。” 钟晨心想,难道还有故事? 钟妈妈问:“你也老大不小了,身体养好了你们考虑要个孩子吧。” “陆见习有这个计划。” “你也别怪我说你,你再不生就高龄产妇了,不好恢复。” “我知道,我也有考虑。” 钟妈妈不大相信,生孩子这事,总不能逼。 回头,她问陆见习:“小陆,钟晨有时候的想法比较潮流,你让着点啊。” 陆见习点头。 钟妈妈试探:“你爸妈他们急着抱孙了吧。” “上了年纪都一样,家里也就我一个男丁。” 那不就更急了? “妈,没事,你也别有压力,孩子这事还得看缘分。” 钟妈妈想说点什么又有顾虑。 陆见习安慰:“妈,我和钟晨还年轻。” 意思是他也不是急着要孩子,有压力也是来自家里。想起亲家母,钟妈妈只能自我安慰,钟晨从小都聪明,陆见习也是明事理的,钟晨应该不会吃亏。 ~~~~~~~ 在钟家刚被提及要孩子一事,回头陆母带着小阿姨提着大袋小袋登门。 到他们住的 公寓,房门紧闭,电话就打到钟晨这儿来了。 陆母问:“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外面?” 钟晨说:“我和陆见习刚从我妈那边回来。”钟晨想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外面?钟晨不好问,眼神示意陆见习。 陆母教育了钟晨,才说他们在家门口。 钟晨说他们还要半小时才能到,陆母就不乐意了。正要训话,陆见习接过去说:“妈,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回去就行了,这么晚你跑来跑去瞎折腾。” 陆母语气登时缓和许多:“我和你小阿姨逛街,看到你喜欢吃的就买了些。” 陆见习皱眉,就说:“你们若是能等,就先去楼下咖啡厅等着吧,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路况不好。” “钟晨不是说半小时?” “半小时,那也要到九点了,爸今晚应酬吧,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说起陆父,陆母平日虽说耀武扬威,真正做决策时还是陆父说了算。 陆见习提老公,陆母就急了,说:“东西我放你门口,我和你小阿姨先回去。你有时间记得和钟晨回家吃饭。” 打发陆母,钟晨问:“你妈她……” 陆见习纠正:“也是你妈。” 钟晨愣了下,讪讪:“口误……咱妈她有何指教?” “回头让我们经常回家。” “好吧。没别的?” 陆见习叹道:“虽说妈不好相处,但也不至于让你害怕吧,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把我看得太紧,总觉得跟谁都会亏待我。” “我明白。”所谓天下父母心吗,钟妈妈不也如此?陆见习这个说法,她深有感触。至于陆母是不是,有待磋商。她说:“明天我们没什么安排,晚上过去吧。” 陆见习瞟她:“你似乎很迫不及待?” 钟晨苦恼,她‘迫不及待’不过为了表现,希望能争取到一点事后弥补分。 陆见习笑:“过几天再说吧。” 得了他的话,也就如同得了圣旨。她说:“这可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 陆见习反问:“怎么没关系,我们可绑在一条船上。” “反正你妈怪罪下来,你记得要站我前方替我挡刀。” “有什么好处?” “回头做好吃的犒劳你。” 陆见习甩她一个‘你就拉倒吧’的眼神。 ~~~~~~ 不等钟晨他们回去,第二天陆母再次登门。陆见习出去见朋友就她一个人在家,单独面对陆母,钟晨还挺紧张。 陆母眼神瞟向哪儿看哪儿不满意,皱着眉教育钟晨。 钟晨不反驳,做出维维是诺的样子。 陆母一腔火气,无处宣泄,又还得维持一家主母的形象。 也亏得她好颜面,钟晨才不至于被训的太惨。 训了钟晨,陆母去厨房捣鼓。钟晨去卧室电话求助:“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咱妈在这儿。” 陆见习说:“今天会很晚,挨训了?” 钟晨强笑:“有那么一点。你还是尽量早些回来吧。” “行,我尽量。” 挂了电话,钟晨去厨房帮忙。瞧着陆母娴熟的手,钟晨不得不承认,她没这本事。 陆母碎念,钟晨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陆见习也没失言,他的尽力竟二十分钟后踏进家门。 陆见习回来,钟晨舒了一大口气。 这顿饭很丰盛,钟晨一个劲地说陆母做的好吃,比钟妈妈做的好吃。 第一次,钟晨成功逗乐陆母。 陆见习淡定,尽管知道钟晨的话夸张,但哄得陆母高兴,婆媳相处愉快,善意的谎言也适当需要。 饭后,陆母直接宣布她来地目的。 陆母说,她已经给安排好了,回头钟晨去上班直接换到其他版块。 钟晨当场就愣住了,本能地想要反驳。 陆见习也皱眉,“妈,钟晨的工作,我们商量了,也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继续做娱乐版?我的儿媳妇怎么能去抛头露面。再说,你们计划要孩子,那个版块也不合适。” 陆见习反驳:“怎么就不合适了?同样是工作,人家做得,钟晨怎么就做不得?” 当事人被晾一边,看着两人谁也不让谁。她想,自己是不是罪过大了?不会因为她引起一次家庭大战吧。 为了息事宁人,钟晨急着去劝:“妈,你先消消气。”很想说,你别理陆见习,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所谓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她还不想这事无回转。 陆见习疲疲地说:“妈,我们谈一谈吧。” 钟晨担心两人言语不和,吃亏不讨好的是她。 陆母点头:“是该谈一谈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钟晨:“……”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第十章 :旧情来了(四) 钟晨不知他们谈了什么,总之关在书房里整整半小时之久。钟晨很忐忑,忍不住猜测陆母会说些什么,会不会背着她说她不好,这个肯定有,至于怎么说不得而知。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出来,钟晨留意陆母的表情,倒也没特别不好。 陆母说,“我回去了,钟晨,见习就交给你了。” 钟晨,“……”就这样, 陆见习说,“我送你。” 陆母拒绝,“不用,你也忙了一天,回头早点休息。” 钟晨脑子转动也速度,接过陆母的包说:“妈,我送你。” 陆母一再拒绝,钟晨和陆见习一起送陆母到楼下。陆母唠叨不停,说陆见习瘦了,说有空就回家吃饭等等。 钟晨唯唯诺诺答着,心想陆见习哪儿瘦了?不和初见一样? 陆母望着天,抱怨:“天气真热。钟晨,回头我教你怎么熬绿豆汤,解暑。” 钟晨点头:“绿豆汤确实很解暑,妈,我们也常有熬着喝。” 陆母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抓一把绿豆合着水煮吧,那可不行,你若没时间明天我带小阿姨过来教你。” 钟晨头大,很想说她会啊会啊,可她不能明着顶撞,还要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着实磨人。 钟晨不接话,陆母当她默认。陆见习皱眉,说道:“妈,你别折腾了,让我们清净几天吧。” 陆母不高兴。钟晨心想,陆见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她费尽苦心,事事顺着婆婆为了谁?还不是想过几天耳根清净的日子? 陆见习又说:“我和钟晨都忙,你要真有空,就在老屋熬了让司机送来,天气热你来回跑,我和钟晨都不放心。” 陆母面色稍稍好转。钟晨也认为陆见习的话很有道理,赞成道:“是啊妈,现在天气太热,还是我们回去。” 陆母却不同意,拍板定案:“既然天气热,周末有空就回吧,平时你们工作也忙,来回跑也累。” 于是这一场风波,就这样也不知是陆母自己想明白还是陆见习的话起效用被化解了。钟晨认为,陆母应该心疼陆见习,所以希望她能入得厨房,至于厅堂以后再谈。当她说,他们回去时,陆母又心疼儿子两头跑,陆母宁可自己累,也不答应儿子累一分一毫的。 钟晨想,这就所谓的夫唱妇随?然她也明白,必须要和婆婆打好关系,不能一有问题就找 陆见习,若真那样,她都能遇见他们的末路。 一个称职的女人,不但要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要应付来婆婆,顾全得了工作,这才是新时代女性。 这些,婚前她想都不敢想,认为不是人能够过的日子。身处其中,她不觉得有多难,当然挑战性还是有的。 她抓着陆见习的手,“老公,你对我真好。” 陆见习抽回手,钟晨愣了一下,面子有些挂不住。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表示她的不满,手被他握住,十指紧扣着。 钟晨心尖涌着甜味,就听陆见习说:“你的手不够软,不够纤细。” 钟晨也不恼,还洋洋得意:“这是自力更生的体现。” 陆见习意外,她居然不生气? 钟晨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他故意刺她。心想,这男人有时也真幼稚,没事找茬典型欠虐。她又不是小女生,会为这么一句话翻脸。 她抓着他的手,掌心对着掌心比划,“虽然我的大,但和你一比,实在小巧玲珑。所以就算大,不也还有你垫着吗。” “哪来的歪理。” “真理啊,千真万确。” “就知道嘴贫。” 钟晨笑,腻着他问:“陆见习,刚你和咱妈谈什么呢。” 陆见习低眼,带着笑意问:“想知道?” 钟晨白了他一眼,嘀咕不想知道会问吗。她道:“废话。” “那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相处一段时间,钟晨脸皮子也越来越厚。她左瞧瞧又看看,没见行人,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侧脸打了个啵儿。 陆见习也不是吃素的,逮着她亲了上去。 也许是星光太美,也许是气候宜人。 钟晨没抗拒,第一次胆大地和他在随时有小孩出没的小区内上演了火辣的一幕。 直到气喘吁吁分开,陆见习抵着她额头,哑声问:“今天妈表扬了你。” “啊?”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笑话,陆母会表扬她?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瞧陆见习的表情不像说谎,那真表扬了?她问:“没骗我?” 陆见习低笑:“骗你做什么?还是你认为自己不够努力?” 钟晨道:“用不用心,有心人看得到,无心人再用心也看不到。” “看来我们都是有心人,果然天生 一对。” 钟晨想起另一个严重问题,她问:“就说这个?”她才不信,这小事会谈半小时。 陆见习没和她卖关子,“妈问我们去不去度蜜月。”陆母的意思很简单也直接,不去度蜜月就赶紧要孩子。陆见习想,孩子也不是说要就可以有的。他不想钟晨压力太重,也不想他们的婚姻因为孩子问题压抑。他还想过几天清净的日子,孩子能有自然好,没怀上也不急一时。 提起蜜月,钟晨也起了期待。她问:“你有计划吗。” 陆见习反问:“你想不想去?” 钟晨剜他,哪个女人不期待浪漫?她点头:“虽然我很想欺骗你说不想,可我没办法欺骗自己。” “地方你挑,挑好了我们就去。” 钟晨惋惜,“我假期就要结束了,再请下去,回头我就得卷被子回家了。虽然事业上我帮不到你,也不能做米虫不是?旅游和工作相比,我还是俗气的选择工作。” “钟晨,你故意气我吧。” “怎么会,我的假期真结束了。”钟晨无辜。 陆见习才不由着她,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钟晨望着他,看他被气到的表情,忽然捧腹大笑。 陆见习眯眼,也回过神,方才知道自己被她玩了。 笑过了,钟晨说:“我说没有女人不爱浪漫,我也是俗气的女人。” “就拿我开刷是吧。” 钟晨笑得肚子痛,她摇头:“怎么敢啊,我只说我没假期,没说我不想去啊。是你自己理解有问题,怪不得我。” 陆见习哼道:“回头收拾你。” 钟晨梗着脖子笑道:“谁怕谁。” 两人打情骂俏正浓,陆晴天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着歉意的话,表情十足的幸灾乐祸。她说:“嫂子,我们没打扰你们吧。” 陆见习立马恢复他的冷静淡然的形象,钟晨笑得没力气,瞧着陆见习这样,低声说:“装什么。”然后才对陆晴天笑:“怎么会。这么晚,你们散步?” 陆晴天也不和钟晨客气,说出目的。 钟晨心想,小姑子还真不客气。回头想想,也不能怪她,谁让自己轻易给出承诺。 她说:“回头我联系那个朋友,约他见个面,具体细节问题你们自己聊可以吗。” 陆晴天很高兴,“嫂子,你真好。” 能不好吗,为了获得他们认可,她可豁出老脸。 钟晨无意回头,正好撞进慕泓远深邃的眼眸。钟晨冲他笑了下,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慕泓远不言不笑,别了视线。 陆晴天问:“泓远,我打算请嫂子当参谋,你觉得呢。” 慕泓远淡淡的,“你认为合适就好。” 听陆晴天邀请她当参谋,钟晨拒绝:“我对舞蹈一窍不通,你还是另找高人吧。” “不懂没关系可以学。嫂子,你有去健身房的吧,要不回头你来我那儿?我亲自带你,保比你去健身房更靠谱。” 陆见习皱眉,“你嫂子很忙。” 陆见习嘀咕:“就知道会这样。” 陆见习不客气:“知道就好。” 瞧着小姑子的脸色,钟晨扯了扯陆见习的衣摆。 陆见习皱眉,到底给她几分薄面。 钟晨问:“要不要上楼去坐坐?” 陆晴天摇头,眼神往陆见习那儿瞟了瞟:“不了,我和我朋友约好了,现在就要过去。” 钟晨不挽留,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两尊神。 ~~~~~~ 慕泓远心不在焉,没心没肺的陆晴天也发现了。她问:“你心情不大好?” “有点。”他没隐瞒。 “能告诉我原因吗。” 慕泓远淡道:“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陆晴天也没多想,工作上的她也确实帮不上。她说:“那回头我给你做个精油按摩,你放松放松。” “最近我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陆晴天很失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慕泓远和她若即若离。她靠近,他似远离,她后退,他似又近一些。她归结为工作压力所致,对他愈发温柔体贴。 对于陆晴天的温柔,慕泓远没明确拒绝,也没享受。 陆晴天问:“行吧,那今晚我去你那儿?” “今晚?恐怕不行,我还有工作。” “工作压力很大吗,哪一方面的问题?回头我跟我哥提一提?” 慕泓远有些烦,语气不知不觉重了。他说:“你让我静一静行吗。” 陆晴天愣傻了,开始自我反省,她是不是真像她哥说的无所事事,不然 怎么会惹急好脾气的慕泓远? 她冲他笑了下,自认为体贴:“对不起,要不今晚你先回去工作吧。” 慕泓远也不和她客气,点头:“行,你自己小心。” 他痛快点头,陆晴天颇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做一个合格称职不招人厌的‘女朋友’,她故作大方:“我会小心,你也别忙太晚。” “嗯,我先送你过去。” 陆晴天摇头:“不用了,我打车过去也方便。” 慕泓远也不客气。 ☆、第十一章 :巫山之云(一) 蜜月之旅,推在三天后。 陆晴天也嚷着要去,陆见习一句话打发。陆晴天耿耿于怀,小声对钟晨嘀咕,“嫂子,我哥真没兄长风范。” 说句心里话,钟晨也不乐意被打扰,陆见习解决了陆晴天最好,不解决她也会想办法。 陆见习原计划马尔代夫,钟晨却想去泰国,因为某位大腕在泰国拍摄,她想顺道去看看,也为回归工作做好准备。 老婆是工作狂,论谁也高兴不起来。钟晨自己也知道,她完全没必要那么辛苦,陆见习会为她打点好,只要她想要。钟晨也想证明自己,她不靠人也能混出人样。 陆见习找她谈话,直言表达他的不满。 钟晨难得自我反省,自我批评。她是不是真过分了?好好的蜜月,她满脑子想地却是工作? 陆见习问:“跟我说说,已经休假一个月了,也不差这几天,为什么就不能等等?” 钟晨也很坦白:“这机会难得,你要知道,他休息了一整年,我想抓到第一手资料。” “对你很重要?”陆见习仍好言好语。 “是,很重要。” 陆见习也佩服自己的耐心,要在以往,哪有心情和一个女人讨论这种问题。他问原因,打心眼认为钟晨对他不信任。 钟晨思考半晌,无奈道:“我不工作总觉得自己被社会抛弃,没有安全感。” 陆见习沉默,片刻后自我嘲解:“看来我还没能给你安全感。” 钟晨也意识到这话伤感情,解释:“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也许是这个社会的问题。” 陆见习望着她,许久许久,久到钟晨以为就此天荒和地老,久到钟晨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就在钟晨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者问些什么时,他说:“我尊重你。” 钟晨感谢他的尊重,不然她还真不好回答,好像无论回答什么,对方满不满意她不得而知,她自己就不会满意。 对此问题,陆见习也没再提,这一点很得钟晨的心。 因为那位复出的大腕在清迈,行程的第一站就安排清迈。也许闲了一个月,养成了惰性,几个小时的飞机,竟比加一个夜班还要累人。一下飞机,她还想直接去现场采访,被陆见习强行带回酒店。 她表示抗议:“陆见习,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陆见习哼了声,没收她的证件之后, 悠然的去沐浴。 钟晨也没和他硬抗,开始挺不满他的霸道,回头想了想竟感到十分窝心。试问,他们若没半点关系,又或不是夫妻,她是死是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这么想,作他老婆还是很优待的。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捣鼓着相机,边想,他们要早一点认识,不知道做他女朋友会不会优待? 陆见习洗好澡出来,钟晨就问:“陆见习你说我们要早一点认识会怎样?” “这个假设不成立。”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趣啊,我就假设问一下,你假设回答一下怎么了?”钟晨不满他的敷衍。 陆见习用毛巾擦头发,走过她身边时,还故意甩下几滴发水。他一本正经:“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假设的必要,没有论证的依据,它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女人,一天到晚满脑子都琢磨这些?” “我就琢磨这些怎么了,哪能跟你们能这些奸商相提并论。” 陆见习不紧不慢:“没我们这些奸商,国家经济如何发展?老婆,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秘密? 钟晨好奇,心想他能有什么秘密? 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 陆见习说:“给我吹头发。” 钟晨:“……” 叫的那么好听,原来为了使唤她,靠。钟晨在心里骂了一句。 陆见习冲她微微一笑:“回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钟晨登时就笑了,心道这个男人还真懂收买人。心里头骂他,又不得不承认,她还挺受用。 这还是第一次弄他头,陆见习要求还很高,一会儿说她风力过大,一会儿说热度高了,一会儿又说…… 要不是他开的条件诱人,钟晨真不想伺候了。 陆见习使唤人也有一套,不会一直提要求,偶尔也要给一颗糖甜甜对方。 吹着他坚硬的头发,钟晨脑子无限yy。像他这样英俊,家世也好的男人,曾经会不会风靡校园?喜欢他仰慕他的人很多吧,会不会是万人迷? 无限遐想,又撇撇眼,认为自己无聊。 把他伺候好了,钟晨要他兑现承诺。陆见习一脸无辜:“我有说过什么吗。” 这下真把钟晨惹到了,她没好脾气:“陆见习敢情你就玩儿我呢。” 陆见习笑,“你要真认为,我也 没办法。” “陆见习,你最好别栽我手里……”钟晨剜了他一眼,“到时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陆见习乐了,憋着笑问:“怎么个不留情?” 钟晨不睬他。 陆见习低笑,难第一次见她使小性子更觉有趣。他故意笑她:“哪次不是我压着你?下次你想压回来也不是不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不反抗。” “陆见习你这个流氓,我……”钟晨不认为自己口才有问题,也认为自己脸皮练得够厚了,床笫事被陆见习若无其事说出,钟晨的大脑还是当机了几秒钟。 到底是商人,笼络人心的手腕屡屡见鲜。 晚上,他带钟晨去逛夜市。 在国内,休息日,钟晨都比较宅,宁愿宅家里也不愿去逛街。她认为逛街是最累的事情,比加班还要累。所以夜市,她也只能在同事或者同学口中听闻,从未想要去逛。她根本就没想陆见习会带她去逛夜市,这在她印象中,陆见习绝对不会干的事。 有陆见习陪同,钟晨也来了兴趣。结果拽着他去的,最后反而累得不想走,她还觉得逛不够,硬是拖着他四处走。 光怪陆离的世界,晃得她眼花,激醒沉睡的动力因子。 他们逛到很晚,钟晨吃了不少,陆见习几乎不沾,只看着她吃。 钟晨诱惑几次都不成功,也就懒得去伺候,管自己玩得乐。 钟晨从未觉得自己能吃,而今晚,竟一路都在吃,最后撑不下了,抚着肚说:“又要长肉了。” 陆见习嗤之以鼻:“以前也没见你少吃,身上也没见多几块肉。” 钟晨想了想,“这个热量高啊。” 陆见习凑近她,压低声音:“身上太骨感手感不好,长点肉摸起来舒服。” “骗鬼吧,你们男人都这么哄骗小女生。哎,我老了,这招对付我没用,你就别妄想我会变成肥婆。我告诉你,我家基因是瘦子,所以想我变成胖子,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 钟晨骄傲点头。 陆见习牵着她的手,尽管她手心都是汗,他也没松开。 路过烧烤摊前,肉香诱惑,钟晨驻足。陆见习问:“想吃?” “好像吃太多了,万一在我这一代基因变异成了胖子基因,我得多对不起列祖列宗?” “贫嘴。” 陆见习抬手轻轻敲了敲她额头,语气鲜见的低柔。 钟晨实在想吃,眼睛直勾勾望着陆见习,“你也尝一口?” 陆见习坚决抵制,拉着她走向烧烤摊。 他们要了好一些,钟晨抱怨:“要这么多干嘛,吃不完浪费。” “我陪你吃。” 钟晨意外,奇怪地眼神看着他。 陆见习受不了她火辣辣的眼神,“我脸上有东西?” “老公,我对你的崇拜前所未有。” “就知道拍马屁。” 钟晨望着他傻笑。 陆见习想,他媳妇有时也挺孩子气。 陆见习吃了几串烧烤就闹肚子了,他们最后的夜市之旅变成了跑厕所。 钟晨自责,两人乘车去医院,医生给开了些药将他们打发。 回到酒店,钟晨主动伺候他。 陆见习不想她内疚,不愿愉快的旅途蒙上阴影。他揉着她头,她也没反抗,由着他。陆见习很喜欢安静的钟晨,他说:“能得到你无悔的伺候,闹一回肚子也值得。” 钟晨板脸,气呼呼道:“值得什么呀,你的胃也太娇气了,明知道不能吃,还逞强。你说你不能吃,我还能逼着你吃?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陆见习发誓:“媳妇,我真不知道它娇气啊,我要知道我哪敢让你担心。我知道媳妇你最讲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贪嘴,回头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钟晨哼了声,倒来热水,把药归类了给他。 “你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 “真的?” “我想要我会自己买。”钟晨退步。 陆见习叹,惋惜道:“那可惜了,我还想明天带你去见见一个久未见的熟人,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能够让他带着去见熟人,又异国他乡,一定很重要。他的朋友,她见得少之又少,立马变卦:“快说,是谁?” 陆见习故意卖关子,漫不经心:“你不是不要吗。” 钟晨讨好:“老公送的,就算是垃圾我也要。” 陆见习噗一声笑了。 钟晨好奇:“谁啊?” “你不熟。” 之后,无论钟晨问什么,他都不答腔。一番折腾 下来,钟晨算知道,他若不想说,就算你计谋算尽,也撬不开他的嘴。 ☆、第十一章 :巫山之云(二) 这个晚上,钟晨伺候陆见习特别用心,连她自己都觉得小人,陆见习心安理得享受她的服务,边说,“你说,我若想每天都能被老婆伺候舒服,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钟晨就知道他变相说她以前不尽心,她也不客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还嫉恨上了。” “没办法,唯女人难伺候。” 陆见习威胁她道,“钟晨,胆儿真肥啊,好吧,既然这样,那明天的见面会取消。” 钟晨立时变脸,笑的献媚讨好。 陆见习摇头,今晚可真见识了她的无赖。 逛了半天,又经病毒折磨,他沉沉睡去。 钟晨为了筹备近期计划,她熬到深夜。 第二天,陆见习神采奕奕,钟晨像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陆见习喊她起床,钟晨问约了几点,陆见习说下午,她翻身又沉沉睡去。 再次被陆见习喊醒已经下午,钟晨仍没精神。为了神秘见面,她还是爬起来,化好妆,遮掩了苍白。 陆见习一直看着她,待她化好了,瞧着她精致的脸点评:“再丑的女人,这一化也能成美女吧。” “我不知道你们眼里的美女是什么样的,但我眼中的美女看着舒服。” “舒服?脸上涂了厚厚的粉末还舒服?也不担心亲热时满嘴都是化学物质?” 钟晨听了,无动于衷,对着镜子刷眼睫毛,波澜不惊:“即使这样,也挡不住饿狼。” 陆见习面皮未动,“男人对女人,那是天性使然。” 钟晨好奇:“你对我也是天性使然?” 陆见习否认:“这怎么一样?” 钟晨难得追根究底,“为什么不一样?” “你是我老婆,我对你有反应有什么不对?” 钟晨:“……” “再说,你脸色的粉末还得过去。” 钟晨哼了声。 他们去的时候,时间正好,对方也刚到。只是看到对方时,钟晨整个人都不好了,激动之下还是激动。陆见习也太坏了,卖关子不说,他又怎么认识这个大腕? 时间和场合由不得她迟疑,陆见习已为双方引荐。 对方多看了她几眼,对着陆见习说:“眼光不错。” 钟晨:“……” 陆见习淡淡笑了笑。 钟晨很想很想直切主题,奈何对方和陆见习叙旧。听他们言谈,钟晨方才知道他们是旧识,心恨得牙痒。这个陆见习还真能装。 插科打诨,钟晨得到了些有用信息。以前听说对方很难搞,极少接受采访。这次他很爽快,几乎问什么都回答,就连私人敏感问题也不避讳。钟晨知道,对方好说话全托陆见习的福。 一次原计划艰巨的人物,因陆见习轻轻松松完成。 见到大腕时,也见到了陆见习一位旧友。 这位旧友很特别,是为女性,据说职业医生,身份也很特别,是这个大腕的未婚妻。 外界一直传言大腕同志,钟晨虽不信,也没见他花边新闻。这咋一见面,忽然冒出个未婚妻,钟晨大脑当机了数秒钟。 凭着钟晨敏锐的职业嗅觉,总觉大腕未婚妻看她的眼神不大一样。钟晨细想着,莫不在哪儿见过? 直到她提起高中曾和陆见习同校,又是医生职业,莫不就是他那个白衣小天使? 就在她独自猜测时,白衣天使叶蕾说:“真没想到陆见习你会娶钟晨这类型的,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他们或许心知肚明,只有钟晨不知所以。钟晨一直打量叶蕾,长得秀气斯文,身材小巧玲珑,很难想象陆见习和她有过一段。 这样的相貌,也是容易博得陆母欢喜的吧,不然过去多少年头了,仍对她念念不忘。 可钟晨不知道,陆母之所以没忘记是因为叶蕾是陆见习唯一一个对家人介绍过的女性朋友。 钟晨也有点好奇,既然叶蕾得到陆母看中,后来为什么会分手?如今又怎么和大腕在一起?他们都认识,不觉这样相处很尴尬?瞧他们,都不曾介怀的样子。 钟晨完全猜不到,当然也不会去问,若无其事地听着他们聊天。钟晨觉得自己境界又上了一层,面对被婆婆喜欢的前女友,她能泰然处之。 叶蕾也打量钟晨,心想,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她还以为陆见习会娶唐心那类型的。 想起她和陆见习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她自己都觉荒唐。然而那个时候的她,相信一颗诚心打动他。可她忘了,能感动的不是爱情,感动也不能维持一段感情。 她于他恰恰只有感动。分开,注定的结果。 也许,每一个年少都会做一件疯狂的事,她做的就是追求陆见 习。功夫不负有心人,追了两年,那天他喝醉了,她冒着寒冷,她不眠不休照顾他一整晚。第二天她成为他女朋友,她喜极而泣。 然而,这份感动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夭折了。 夭折前,她还有幸见过陆伯母一面,深得陆伯母欢喜,她以为他们关系会进一步,可不曾想,无意的一次与长辈会面,成为感情戛然的音符。 叶蕾也是个看得开的,也因和他有了一小段,似满足了那颗执著的心。分手后的她很快振作,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去。 她想,她应该感谢陆见习,没有他冷静断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她,更不会遇上现在的未婚夫。 她朋友说陆见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叶蕾却不认为,正因为他负责,才提出分手。而他也是尊重她的,让她来选。叶蕾想,若她坚持不分,他应该会做个称职的男朋友。 第一时间得知他婚讯,叶蕾第一反应便是,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剧情急转直下,新娘并非唐心。 她说不出当时的感觉,很复杂,对他太太十分好奇。 叶蕾问钟晨他们的恋爱史,钟晨笑着把问题丢给陆见习。陆见习自然不会回答她这种问题,淡淡看了眼大腕。 大腕笑,搂着叶蕾说:“他们的恋爱史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关心关心我最近会不会累着。” 钟晨笑着看他们打情骂俏,心想,原来前男友和前女友也可以坐到一起,像朋友一样。她有些羡慕,同时感叹同人不同命。当然她也没希望她能和慕泓远相处愉快,更不指望慕泓远能对她另眼相待。 陆见习压根就不知道钟晨已经知道他和叶蕾以前的关系,虽然什么都没发生,连手也不曾牵过。喜欢胡思乱想是女人的天性,这个定律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他从未打算对她坦白那段过去,不认为有必要,而且现在的叶蕾过得很好。 茶点后,两对人分道扬镳。 回到酒店,钟晨忙着整理稿子,陆见习不满,总在她左右扰她。 钟晨没好气,也不知今天他怎么回事,难道是见到前女友,看人家过得好心里不舒服? 看着不像啊,更不认为陆见习对叶蕾不能忘情。 那为什么,他今晚有点腻人?这还是第一次。 钟晨很奇怪,又十分想完成手头上的事。她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下,“真乖,回头有赏。” 陆见习哼道: “过河拆桥。” “怎么敢。” 陆见习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这张嘴除了会哄我,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钟晨登时就想多了,脑子浮现不和谐画面。她呸了声:“见天儿也不知道想什么,也不怕虚了回头补不回来。” 陆见习一本正经:“我们最多的时候也就一天两次,怎么虚了?再说,最近几天都吃斋,也就你这女人……” 钟晨脸红,啐骂:“满脑子精虫。” 陆见习果真精虫给她看,坐到她身后,手不安分地抚着她敏感的腰窝。 钟晨被他弄得心神摇荡,可又不甘心被他中途勾引。 陆见习知道她敏感处,几个回合弄下来,钟晨就有些受不了。她抓着他手,“好了。” “才刚刚开始。” 钟晨:“……” “没有半途而废,记住。” 钟晨呼着气,提醒他:“明天我们还有活动。” “不会有影响,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他的手所过之处,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又酥又麻,他的嗓音也带着特有的磁性。 钟晨被他挑地再也坐不住,抓着他的手坐他腿上,反客为主,对着他突起的喉结轻轻咬去。 知道她体力坚持不了多少,而又是她鲜有的主动。陆见习也由着她,享受她独有的伺候。 情到浓时,已经不满足于亲吻。 钟晨将陆见习压倒在地毯上,这方面没什么实战经验,理论上可积攒了数载春秋。而以往,都是陆见习主导,这场由她来主导的戏进行地有些吃力。 一开始,陆见习还由着她,后来简直隔皮瘙痒。陆见习反客为主,连本带利狠狠地讨回来。 激烈的撕缠,钟晨精疲力尽,声声求饶。 旷了几日,一次哪儿能满足。 他们从地毯上缠绵一路到床上,后又在浴室里做了一回。 钟晨被折腾地连手指都不想动,沉沉的睡去。睡沉前浅薄的意识里,她想,以后无论多么想,都不能挑战他男人的尊严。 ☆、第十一章 :巫山之云(三) 说来也巧,第二天的行程中,居然又遇大腕和叶蕾这一对。问过之后才知道,大腕的工作行程已经结束,接下来和他们一样。 只不过同程不同路,钟晨也不愿意自己的旅程被不甚相熟的人打搅。所以,当叶蕾提出一起,钟晨正绞尽脑汁想法子婉拒不至于得罪,大腕帮了她大忙。笑话,论谁也不愿意自己难得的平静被旁人剥夺,何况钟晨还对他虎视眈眈。 他们分开没多久,又在大佛塔寺巧遇,最后他们结伴而行。 途中加入两人,男人聊男人的话题,女人聊女人的话题,并不觉拥挤。叶蕾很健谈,经过交流,钟晨才知道叶蕾的哥哥和陆见习是朋友,他们很早就认识。 叶蕾坦然地说:“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结婚,还以为他要单几年呢。” 钟晨笑笑,绝不可能说他之所以结婚完全因为她肚子‘争气’。想起这个问题,钟晨就头疼。就在刚出酒店时,接到陆母的电话,她问最近饮食,以及生活习惯。 钟晨明白,作为晚辈,还是不被讨喜的晚辈,她不能直言说她厌烦被婆婆整天抓着要孩子一事,也没对陆见习提,提了也知道不能解决问题,他或许会说我们尽力。钟晨想,怀孕能自己说了算么? 叶蕾说了陆见习以前的光辉事迹。钟晨毫不意外,那种聪明智商高的学生,不管怎么玩,期末考试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她也见过。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也一直被这样的人压着,永远徘徊在第二第三,对第一的位子叹望莫及。 见钟晨没太大的反应,叶蕾奇怪:“你都不好奇吗。” 钟晨很平静:“像他那样的,我想随随便便做什么都能做好,没觉得奇怪。” 叶蕾冲陆见习眨眼:“你老婆真了解你。” 陆见习只笑了下,指腹轻轻在她手心划了划。 他们一路闲逛,叶蕾说:“钟晨,我向你透露个秘密,你知道你老公当时有多受欢迎吗。” 钟晨也挺想知道,估计不少,就连叶蕾这个看来理智的也曾拜在他俊逸的外表之下,可想他有多吃香。 叶蕾也不要她回答,她说:“我记得我们班有二十四个女人,有三分之二的女生暗恋她,有胆大地拦着他问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钟晨问:“大学?” 叶蕾摇头:“不,那时我初中他高中。” 钟晨:“……”这样可以?也太早熟了吧,初中高 中她在干什么?好像在狂交笔友吧,那个年代最流行。 陆见习轻轻咳了声,大腕眼神严,语气肃穆:“就你瞎说,初中那些小女生能懂什么叫感情?” 叶蕾一点也不怕大腕,“你懂什么,最美的感情莫过于最朦胧的时候。” “我不懂?”大腕没好气。 叶蕾郑重点头:“你见天儿就知道拍戏,生活又不是演戏。”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钟晨说:“哎,你们饿不饿?” 众人:“……” 钟晨厚颜无耻:“早上我没怎么吃,现在好饿,你们不去吃我可去了啊。”言外之意,你们要吵请继续哈,我不奉陪。 叶蕾瞪了大腕一眼,冲钟晨笑:“陆见习也不说你啊。” 钟晨在心里默念,陆见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真不是有心污蔑你,实在是你旧情人火力太猛。 叶蕾就说:“陆见习你这就不对了,自家老婆不吃东西你都不说,人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这一点你得跟我家猫学习,我不认真就餐,我家猫总会想方设法诱惑我。” 钟晨无语望天,心道这是赤裸裸地秀恩爱吧。 陆见习也挺毒,对旧情人也不留情面。他不紧不慢:“是吗?其实他想把你养成一只胖猪。” 叽叽喳喳半天的叶蕾被噎住,回头看看大腕,又看看钟晨,然后掐着自己的脸,又掐掐钟晨的脸,瞬间就郁闷了。她脸上的肉似乎有点多,接下来只闻她抱怨,钟晨哭笑不得,只想离他们远一点。 陆见习没她那么多顾忌,拉着她对叶蕾和大腕道:“我和钟晨先回酒店,你们继续。” 他们也没挽留,走后,钟晨问:“你嘴巴还真毒。” “是吗。”陆见习心想,他们要不招他,他才懒得理那两个人。他说:“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想去招他们。” 提这个,钟晨献媚地笑:“我知道你为了我,那你想要什么奖赏?” 陆见习贴着她耳根轻声说了几个字,钟晨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 相比钟晨的幸福,陶贝贝过得差强人意。 这天,她去接小致远途中接到一个电话,她开门见山:“我是刘佳怡,唐棠的妻子,我想找你谈一谈。” 终于还是找上来了,陶贝贝冷笑,只觉像是吞了只苍蝇。曾经面对刘佳怡,她气势 或许不足,现在不一样,她完全不怕。陶贝贝淡淡地说:“刘小姐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是吗,那么唐棠呢,也没有吗。” 面对她尖锐的口气,陶贝贝也不生气。口气仍冷淡:“刘小姐搞错了吧,你家先生找我谈,不怕我误会?” 刘佳怡已经不顾及大家闺秀形象,她气得直骂:“陶贝贝你少给我装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天,你休想。” 陶贝贝无语,虽对刘佳怡没抱希望,与这么一个智商让人捉急的对话,还真沟通困难。也为难她忍到今天,可见功力长进不少。 她说:“那请你告诉我,我打什么算盘?嗯?刘小姐,你视为珍宝的,我未必稀罕。若真稀罕,当年也轮不到你上位。” 刘佳怡气得哆嗦,她真没想到陶贝贝口才如此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她三言两语刺地说不出话来的陶贝贝。 陶贝贝说:“刘小姐,自己的老公管不住去责怪别的女人,不觉自己太没用了么。” 这话当年刘佳怡赠送她的,如今她如数奉回,一字不漏。 陶贝贝也不管刘佳怡会不会被气死,当年她可未留情面。 刘佳怡咬牙切齿:“陶贝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陶贝贝想笑,也太可笑。她反问:“女人为难女人?真抱歉,可能我的思维跟不上你的节奏,实在无法理解你。刘小姐,你若有心理疾病请去看医生,找我没用,我不会治疗。” 啪一声,陶贝贝挂了电话,心情有些抑郁。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想会来的这么快。 她很想找个人倾诉,第一时间想到钟晨。钟晨见证她的所有感情历程,前情旧事无需说,只聊聊她此刻的烦闷。想起钟晨还在蜜月就打消打扰的念头,慢慢地将车开往小致远就读的小学。 陶贝贝也清楚,刘佳怡不面对她一次,不会罢休。 她厌烦见那个女人,厌烦见唐家的每一个人。也清楚,回来势必有这么一天。就因为有这一天,担心这一天就不回来? 凭什么,她又没偷没抢。 接到小致远,敏锐的小致远很快发现他妈妈心情不佳。 他的小手握着她的手,认真地问:“妈妈,你心情不好,能告诉我吗。” 陶贝贝也不知该庆幸儿子的早熟敏锐还是心疼,都说单亲 的孩子感情早熟,她不得不承认,也一直担心,只有她陪伴的致远会埋下心理阴影。她只能抽更多的时间陪他,希望能弥补没有爸爸的那份缺憾。也亏得当初唐棠大方给她一大笔分手费,她也没装清高,不然现在一个人带孩子,又要努力赚钱,终究不能两全。 陶贝贝笑:“妈妈在想,如果那天你爷爷奶奶想你回去……” 小致远郑重其事:“妈妈,如果他们要见我可以,但我只会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你不想念他们吗。” “不想。” 陶贝贝感到心酸,没有不思念亲人,可她的宝贝为了她,那么坚强,这让她觉得带他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陶贝贝觉得自己也挺卑鄙和阴暗,她问:“那如果,你爸爸想你回去呢。” 小致远语气坚定:“他有那么多亲人,也有老婆,还有女儿。妈妈只有我,我不会离开妈妈,永远爱妈妈。” 小致远朴实的话,陶贝贝潸然泪下。 陶贝贝领着小致远去菜场,娘俩为晚餐吃什么讨论着,小致远看起来俨然一个小大人。 买好菜,刚回到家,门铃响了。 陶贝贝在厨房忙碌,小致远去开门,先从猫眼看去,见是爸爸,他回去报告:“妈妈,爸爸又来了。” 陶贝贝知道躲不过,说也说不明白,挺烦唐棠这种行为。 她解下围裙,去开门。 唐棠脸色很不好,好像还酗酒了。 陶贝贝皱眉,面对他三天两头登门,再好的涵养也要被消磨光。她没打算请他进门,站在门口堵住他的路,淡淡地说:“你若想看致远可以提前打个电话,不用往我家跑,让邻居们看到不大好。” 唐棠充耳不闻,他问:“刘佳怡找你了?” 陶贝贝没打算隐瞒,“是,她约我见面,不过我没打算见她,也不认为需要去见她。” 唐棠艰涩地问:“她是不是说了很难听的话?” “看来你对她很了解,那就不需要我复述了。” 唐棠盯着陶贝贝看,担心她受伤害。 陶贝贝说:“你既然知道你太太会那样做,你这样往我这儿跑,到底存什么心思?唐棠,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我心里所想,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回来不是为了你,你在这里……”她指着胸,“早就死了,在你求我成全你们的时候。唐棠,我不想去后 悔我曾经爱过怎样一个人,我们由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经历那么多事,我也不想否认。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认为,我心里还有你。你曾经对不起我,如今你又想对不起她吗。不要忘了,她可给你养育了两个女儿。” “贝贝,能不说了吗。”越听她说,越心痛。 “我也不想提,若不是你……你一而再擅自来找我,打乱我的生活,我压根就不想回忆。你若真想照顾儿子,那就每个月给一些赡养费。当然,你也可以不给,离婚时你给的够多了,我就我们娘俩生活绰绰有余。” 唐棠想对她说,他要和刘佳怡离婚。这话终究没说出口,不想她多想。 陶贝贝却对他扔出一枚重弹,“过几天,我男朋友会来。” 陶贝贝想,接下来的意思,不用说他也该明白。 确实,唐棠愣住了。 ☆、第十一章 :巫山之云(四) 放在离婚时,唐棠甚至希望陶贝贝另结新欢,那样的话,他的内疚也就能少一点。今天他忽然觉得那个时候他简直禽兽不如,什么另结新欢,他自己有新欢时不曾觉得,如今听说她有男朋友,这种难以承受的痛感,心脏就如刀绞过,无以名状地痛。 他很希望她只是骗他,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爱他的陶贝贝爱上别人。 他声音有几分哽咽和嘶哑:“你没骗我?” 陶贝贝觉得好笑,不明白唐棠为什么有这种错觉。她反问:“骗你有必要吗?” 唐棠这才如梦初醒,确实很没必要。 陶贝贝没打算欺骗他,很诚心讲出她的想法,她说:“七年什么都可能改变,包括曾经的海誓山盟。” 唐棠忍了很久,才问:“他好吗。” 陶贝贝皱眉,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不耐烦:“我可以拒绝回答。” 不知是不是憋着一股闷气,唐棠忽然提高嗓音:“你怎么能不回答?他好不好关键到我儿子过得好不好。” 陶贝贝认为这个问题有必要好好回答,她说:“我比你更在意致远过得好不好,我可以为儿子放弃一切,你能吗。唐棠,我很不待见你现在这鸟样,要死不活。我诚恳地希望你能拿出当初的决然和狠劲。我也不认为,我是个为了自己而忽略儿子感受的自私母亲。唐棠,你认为你有资格在这指责我的不是?” 唐棠被噎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陶贝贝讲的道理他都懂,他也的确没资格。 陶贝贝问:“唐棠,我真搞不懂你。” 他也搞不懂自己,不懂自己为什么来找她,明知道这对她是一种伤害。 “我也特不待见你现在憋着一股劲什么也不说的鸟样,看起来特窝囊。” 小致远礼貌的扣了扣门,“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不得不说小致远来的很是时候,陶贝贝正愁没办法撵走他。 陶贝贝抚着致远的脸,对唐棠说:“我希望以后你行事前能慎重考虑,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得为身边的人多想想,人不能那么自私。” 唐棠:“……” “爸爸,你要一起吃吗?” 唐棠期待,陶贝贝无语望天。 接着小致远很无辜摊手:“可是好像做的不多哎,只有我和 妈妈的分量。”然后无辜地望着唐棠。 陶贝贝望着天,一肚子的郁气一扫而空。 唐棠哭笑不得,心想不愧是他儿子,就连撵人也那么可爱。他说:“爸爸今晚没空,改天爸爸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小致远一脸认真:“我不玩玩具,我要学习,我有很多课业,妈妈说玩物尚志,我要有出息,要做男子汉。” 唐棠愣了一下,心里的欢喜更甚。 陶贝贝挺尴尬,她说:“我只想他过得轻松点,可他……”也许这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感情早熟。 唐棠感情复杂,久久地凝望儿子和陶贝贝。 ~~~~~ 回到家中,刘佳怡冷冷地问:“为了那个人,你连家也不要?两个女儿也不要?” 唐棠心情低落,不想和她吵,面对刘佳怡也越来越没劲。 他不接茬,刘佳怡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的委屈一并爆发。她指责道:“唐棠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嫁给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妈不喜欢我,我知道,你爸不待见我,我也知道。可为了你,那些委屈我都认了。” “结婚前,那些你也是知道的。”唐棠纠正。他也清楚,这个家只有奶奶喜欢她,奶奶一力支持。 “是,我知道,但我还是嫁了你。你说为了什么?可你呢,怎么对待我?既然爱那个贱人,当初离婚做什么?” 唐棠皱眉,他最烦刘佳怡总喜欢旧话重提,仗势欺人。 “没话说了吧,你们男人就是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刘佳怡,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没必要牵扯其他人进来。你若觉得委屈,你大可不伺候,你若觉得我不好,你大可去追求你认为好的。是,我他妈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你不也知道?好男人会婚内出轨?会抛妻弃子?” 刘佳怡惊呆了,不受控制地扇了唐棠一巴掌。 唐棠也没躲避,登时脸上指印红红的。 刘佳怡挺心虚,其实她心里头明白,自己闹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可她无法忍受他隔三差五去看那个谁,更受不了那个人在他心中占据的重量。她有她的骄傲,那场战役都能胜,坚持了七年的婚姻,怎么能因为一个失败者输气场。人活一张脸,树争一张皮,她刘佳怡不信自己还赢不了陶贝贝。 她问:“你为什么不躲?” 唐棠觉得没劲,他说:“躲了你是 不是打算闹得鸡犬不宁?刘佳怡,你消停些吧。” 保卫自己的婚姻,刘佳怡毫不退缩:“如果你发誓再不去见他们,我就不闹。” 唐棠在心里冷笑,如果保证有用的话,他和陶贝贝还不离不弃呢。他说:“那是我儿子,我有义务抚养。” 刘佳怡生气:“你还有两个女儿,你每天早出晚归,怎么就没说义务?” 唐棠也没好气:“早出晚归?如果没有我的早出晚归,你能挥金如土?” 刘佳怡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压根就没想唐棠会提。是,她是挥金如土,可在家做姑娘她也是,难道她为他抚育两个女儿,连花钱也不能够? 刘佳怡冷笑:“别说我挥金如土,就算你们唐家把我供起来也是应该的。” 唐棠被她气得没话说,心想还供起来?你把我父母置于何地? 他说:“刘佳怡,你少给我整幺蛾子。” “幺蛾子?我还真想闹一闹,看看你不要脸程度有多深。” 唐棠虚虚抬手,想指她,又觉没劲。 “唐棠,你敢给我去找她,我就敢闹。” “有意思吗。” “我保卫我婚姻有什么错?” 唐棠不想吵了,觉得累的慌,憋气地慌。他说:“你没错是我错了。” 摔门出去,才想起自己忘了说不要去找陶贝贝。然而他也知道,说了只会火上浇油。或许,他去找他们错了? 唐棠扶着额,心底的苦无法诉说。 也许吵架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唐妈妈。她出来,看到儿子在露台上抽烟,皱眉:“我说你少抽一点,总不听劝。” 听到唐妈妈的声音,唐棠很自觉熄了烟。 唐妈妈走去,担心:“又吵了?” 唐棠没隐瞒. 唐妈妈皱眉:“她想做什么?” “妈,要真有一天我做出对不起这个家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 唐妈妈心惊:“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真的,妈,我觉得我特别没用特别混蛋。” “陶贝贝她真回来了?” 唐棠点头:“是。” “你……”唐妈妈气结,话音都颤了,“我当初就问过你,是不是认定了?你怎么回答我?你说你不后悔,你和她那不是爱情。 好,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不为难人家姑娘。现在你还……”唐妈妈喘了好几口气。 唐妈妈毕竟见过世面,生活也是起起伏伏几十载,什么波浪没见过。她很快镇定:“这事我原本不想管,你媳妇跟我说我就当故事听。可瞧你的意思,你是想去祸害她?” 唐棠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看她。” “她没再婚吗。” “听说有男朋友。” “你这孽障。”唐妈妈气得不知道该如何骂了。再混再坏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心头肉,他对不起人家姑娘,她这个做娘的只好在经济上全力弥补,现在…… 唐棠很想说,陶贝贝给他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妈妈低声训道:“敢做就敢当,你对不起她再先,现在你还想对不起这个?”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唐棠奇怪,唐妈妈明明不喜欢佳怡,现在居然为她说好话。 唐妈妈道:“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她毕竟是你媳妇,是我孙女的亲妈。儿子,我们不能去做那缺心眼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做。还有你奶奶那儿,尽量瞒着。” “我明白。”若被老太太知道,陶贝贝也不知要受到什么屈辱,还有小致远。或许陶贝贝说地对,他们都不是一个人,都得为自己身边的人想一想。 唐棠怅然:“妈,她变了好多。” 唐妈妈感叹:“经历那些事能不变?贝贝那丫头……” “她没记恨我。” “记恨你做什么?只有傻女人才去嫉恨前任,聪明的女人都想着怎么过得好一点。” “那她?” 唐妈妈道:“你啊,真糊涂了。你这样惦记不是让你媳妇更嫉恨她?” “我很乱。” “你不能乱。” “我知道,我都明白。” 唐妈妈叹气,心想,改天去见见贝贝丫头? ~~~~~~~~~~ 唐棠不好过,陆见习也跟着遭殃。 这天,钟晨和陆见习去清迈大学,走了一路,回到酒店,钟晨什么也不想做,蒙头就睡。 陆见习也算人性,没折腾她。 很可惜,睡到一半的美梦被一个电话吵醒。 陆见习 也很恼火,他心想是不是欠了唐家什么债,以前被一个唐心折腾也算了,现在就连唐棠也来烦他。 他担心吵钟晨,挂了预关机。 唐棠还挺能折腾,手机还没关,电话又来了。火的陆见习想揍人,钟晨也被吵醒了。她没好气:“这大半夜谁啊,烦死人了。” 陆见习揉了揉她的眉,“一个神经病。” 钟晨反应也很快,立时就想起唐棠,哼道:“又是那个姓唐的?” 陆见习不想接,也不想听他的糟心事。 然而对方锲而不舍,陆见习恼火,觉得这个唐棠脑子有病,他度蜜月时找来,不是故意膈应他? 钟晨担心有什么急事,“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急事呢。” 陆见习心想,他能有什么急事?还不是家里那档子破事?陆见习不想自家媳妇新婚就蒙上阴影。 电话接通,唐棠嘶哑的声音把陆见习愣了一下。 唐棠说:“我很难受。” 钟晨枕着陆见习胸膛,正好听到这句话,眉头皱地紧紧的。她想,这个唐棠太他妈不要脸,贝贝苦苦挣扎时,他可劲儿抱着新欢撒欢,如今穷嚷着难受?她不屑地哼了声:“自作自受。” 唐棠还在那边倾吐,忍了那么久,终于逮着这么个机会。她问:“这个电话我可以接吗。” 陆见习道:“如果你不怕膈应,可以。” 膈应?早被唐棠膈应过了,也不怕多这一次。 接过电话,钟晨也不与他拐弯抹角客套。她开门见山:“唐棠,你是不是有点过分?贝贝回来可不是为了你,你那么痛苦给谁看?你是觉得欺负我们家贝贝还不够,还想让她更狼狈一点是不是?她生了致远又怎样,你除了提供一颗精子还提供了什么?你不要以为全世界就你痛苦,吃饱了撑的。” 陆见习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瞧见钟晨一口气连着说这么多不带喘气的。骂起人来,一溜儿。拜唐棠所赐,他算见识到了钟晨的厉害。所在一起的日子,她对他真真温和了。 他也很想看看电话那边吃瘪的样子。 唐棠压根就没想钟晨会接电话,大脑当机了数秒,钟晨的话都跑了一圈儿,他才回过味。 钟晨没给好脸色:“我说你想干嘛呢,你以为你能红旗竖着彩旗扛着走都不倒啊。唐棠你就积点德吧,成全成全我家贝贝成吗。” “我只想补 偿他。” 钟晨哼道:“补偿?得了吧,你若还有点人性你就该离她远远地,再不去招惹她。你现在的行为算什么,想旧情复燃啊?” 唐棠被她说地羞愧。 陆见习冲钟晨比了个拇指。 钟晨撇撇嘴,也不知这样说他朋友,他会不会护短。 可她忘了,她才是他最该护短那个人。 ☆、第十一章 :巫山之云(五) 钟晨憋了一肚子火,不好意思冲陆见习发泄。 第二天,陆见习还没起,她出去买早餐。路上,她给陶贝贝打电话:“昨晚半夜我把唐棠臭骂了一顿。” 陶贝贝哈哈大笑:“他怎么把你也给惹到了?” “其实没惹我,半夜打我老公电话,我就接了。话骂得有些难听。” 陶贝贝满不在意:“他皮厚,死不要脸,骂他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自己找找气受。” 好像、确实、真的自找气受。 陶贝贝安慰:“他那人就那样,眼前的总不知道珍惜。和我在一起想着别人,现在又回头来想我。我说了他不下数次,他不听劝我也没办法。若在缠下去,我非要神经衰弱不可。遇上他们夫妻,我真衰啊。” 钟晨没遇到这么衰的事,她无法感同身受。 陶贝贝烦了,“不提那些衰事,最近你过得怎样?蜜月过得还不错吧。” “还行。” “好好和你老公增进感情。” “那当然,不然浪费这么多时间干嘛?” 陶贝贝想了想,“最近姚芊羽有找你吗。” 有些日子没见过这个人,更没听到她的事,钟晨都差点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她说:“没。” “靠。”陶贝贝低声骂了句,“她总追着我问你的情况,这个人不是心理疾病就是脑子有问题。” 钟晨附和:“确实心理阴暗。她问我什么?”钟晨直觉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这个姚芊羽是她遇到最极品的,心理扭曲。 陶贝贝不想恶心钟晨,练了芝麻小事说。 钟晨不认为那么简单,陶贝贝不说,也许话太难听。钟晨也清楚,姚芊羽嘴巴里说不出好话。 一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一个姚芊羽恶心到了,若说没脾气绝对假的。也没到暴跳如雷那一步,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以后避着她就是。 钟晨也清楚,避得了初一避不了十五,一个人若存心和你过不去,你是避无可避。她想,回头是不是去求个签看看有没有解小人的,姚芊羽太他妈小人了。 钟晨买早点回来,陆见习裸着身上,穿着裤衩坐在椅子上讲电话。 还真不讲究,她无语。她将早点摆出来,也没等他,自顾着吃起来。话说,这边的饮食还挺对她胃口,这几天食欲大涨。她边吃边抚着肚子 ,也不知道这阵势吃下去会涨多少肉。 陆见习瞧见她抚肚的动作,愣了一下,那边说什么他没听清,随随便便应付就结束通话。 看她吃辣的,皱眉:“明明不能吃还嘴惨,回头上火别嚷嚷。” “还行,不是特别辣。”钟晨算知道陆见习不吃辣,特地给他带来一份清汤寡水的餐点。她看着就没食欲,也不知道他怎么吃得下。 陆见习不受诱惑,吃起他的清寡爱心早点。 味道很一般,他没什么表示,也好奇今天的钟晨的勤快指数。酒店里服务全套,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自己跑出去。 他说:“昨天不是喊累吗,今天又活泼乱蹦可见没怎么累。” “谬论吧。” “就事论事。”陆见习淡淡撇她,“还是你不想行房找的借口?” 钟晨:“……” 钟晨很想看看,陆见习的大脑构造是不是易于常人。明明很正常的事,经过他的嘴就那么龌龊? 她问:“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就一陪睡的?” 陆见习很一本正经:“比陪睡的高级。” “性质一样。” 陆见习否认:“怎么能一样?我于你来讲也是一个长期陪睡的。” 诚然他的话不中听倒也是句大实话,夫妻又怎样,简洁来讲还真就长期陪睡,外加被合法化,还能享受共同财产。 她没了斗志:“你能不那么诚实吗。” 陆见习很可恨,他说:“我这人偶尔会说那么几句实话。” “实话还真……” ~~~~~~ 微博上,钟晨陆续传了些照片,有一次不小心上传了陆见习一张照片。她很快发现并删除,也不知谁盯着她,就那么几分钟的事就被人给抓住,并发帖辱骂她插足邹佳的感情,导致邹佳感情失败远避他乡。 一而再遇到这种事,钟晨很窝火。 陆见习知道这事,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就不大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 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一个决定,他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他的生活说事儿。 钟晨郁闷郁闷忽然就释然了,这个年代最不缺乏地是八卦精神。她也偶尔会八卦别人的私生活,只是现在反复被人八卦,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着陆见习,想听听他的意见。 她问:“上次你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哎。” “回去后就处理。” 钟晨笑他:“怎么处理啊,打算封杀人家?可也堵不住人家fans的嘴。这种嘴长别人脸上,你又不能动他们的感觉真很无力。也怪我手贱,不贱不会死。” 陆见习说:“遇到这种事你还能笑出来,真让我意外。” 钟晨白他,心想还要哭不成?她才没那兴致。她指着那个指责陆见习忘恩负义的回帖说:“相对于你,我顶多只算做陪衬。”回头有模有样打量他,“桃花祸水。” 陆见习最腻烦被人指着说三道四,他说:“事不过三。” 钟晨才不信,权势再大又如何,还能堵住别人的嘴?她懒懒地问:“你是真要处理了?可那么多嘴你处理得过来吗。” “没必要堵他们的嘴,一个人就够了。” 见他笑地胸有成竹,钟晨暂且信他。娱乐圈绯闻她见过的还少吗,有的没有都有可能被捕风捉影。她问:“邹佳肚子处理好了?” 上次的事发生后,陆见习早就和朋友说清,邹佳的事以后于他再无关系。至于那个孩子是谁的,他也没过问,自有她的经纪人处理或者朋友处理。 既然关系自己以后的生活安宁和声誉,老公的事她不可能不闻不问。她问:“你的法子说来我也听听。” 见她感兴趣,陆见习也没满,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钟晨诧异:“这不会只你一厢情愿罢。她会乐意?”钟晨知道邹佳的感情,这个时候让她站出来说是她一厢情愿,仰慕的陆见习压根就没喜欢她,他们只是好朋友?还是说他们压根没有暧昧,一切只是外人猜测?前者,邹佳会同意?后者一看就知做戏,她和陆见习岂不会被骂更惨? 做人难,做人老婆男人,做被传出被插足的老婆更难。 一天的好心情,被钟晨误传照片搅合,也没出去逛的意思,两人呆在酒店里,陆见习埋头工作,钟晨看电视,气氛倒也和谐。 看到一处颇为惊魂的画面,钟晨不由叫出声。 陆见习抬眸,疑惑地望着她。 钟晨自己也觉大惊小怪,不过血腥恐怖一点的画面。 “怎么?” “画面有点恐怖。”钟晨继续淡定地看着。 陆见习哧了声, 挺不明白女人这种心理,明明害怕恐怖片,还非要看。 他没再问,低头继续处理堆积的工作。 就这样,他们在酒店耗费一个下午,到了吃饭的点,陆见习说:“叶蕾约我们一起吃饭。” 他们还没走?钟晨挺喜欢叶蕾,就不知陆见习眼中的旧情人是个什么样。她关了电脑,起身去冲澡,开始梳妆打扮。 对此,陆见习同样不能理解,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带的出手,也不需要惊艳别人,好不好用他自己知道就好了。钟晨吧,每次都能让他意外,也能给他惊喜。他觉得,有些女人天生就适合化妆,钟晨就是此类。 同时,陆见习也非常佩服钟晨,别人化妆需要个把钟头,她十来分钟就搞定,衣服搭配也很速度,全程基本用不到二十分钟。 这雷厉风行的性子配上她的职业十分相称,他也喜欢这性子,不掖着藏着,不用去费心去猜测她的想法。 去的地方居然是排挡,真真打破她的认知。她还有点担心陆见习,他娇柔的胃能受得了? 她特地在别的地方买了粥带过去,陆见习还说:“没那个必要,这边的排挡没你想的不干净。” “有备无患,真无法想象他们怎么会想起要吃这个。”一个备受关注的名人,和朋友吃自助烧烤,虽不是什么新鲜事,陆见习竟也答应。果然男人心思难猜。 他们去的时候,叶蕾娴熟地烤着,大腕在一旁帮忙,这画面怎么看都很和谐。 钟晨也加入其中,陆见习基本上不动。 叶蕾看不惯:“喂,我说陆大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陆见习很无耻:“老婆在手,全家不饿。” 钟晨无语。 大腕感叹:“这就是娶贤妻的好处,哎。” 顿时遭来叶蕾攻击,大腕冲着钟晨苦笑。 他们口水战,钟晨沉默是金。 烧烤这东西,自然是边烤边吃,钟晨这边出炉一串,陆见习就很自觉接过去,大大方方吃起来。 钟晨:“……” 叶蕾瞥瞥眼,心想好个不要脸。 钟晨肚子不饿,就是觉得陆见习不自觉,胃不好还嘴馋。为了他考虑,她挑了些不油腻的,料也放得少。 待伺候好陆见习,钟晨就没什么食欲了。 待都吃饱喝足,叶蕾问:“上次你采访我老 公的稿子出来了吗?” “嗯。” “你有没有提我?” 钟晨:“……”这个,对方经纪人不同意,她肯定不会做那个恶人。 叶蕾才不在乎:“要还没发,你能不能改一改?顺便也提一提我。” 钟晨大概弄明白叶蕾的意思,大腕为人低调,但也免不了传出绯闻,这是娱乐圈没办法避免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次数多了也烦人,也是对家人的伤害。她下意识看向大腕,大腕很无辜苦笑。 这会儿,陆见习置身事外。 大腕不发话,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定的。钟晨只得说:“最终定稿,也是看上头的意思。” 叶蕾有些失望,同时身在职场,她也知道职场的无奈。 酒饱饭足,大腕略提了提邹佳。经过大腕提及,钟晨知道邹佳最近会回国和他合作一个广告。 钟晨也没随意去猜测,只想看陆见习如何处理那件事,希望不要让她失望。 ☆、第十二章 :烦恼来了(一) 钟爸爸脚伤了,旅行被迫提前结束。 他们没回c市直飞钟爸所在的西边的一座小城。没有直达航班,他们在省城转机租车过去。 折腾五个多小时才达到钟爸所在的医院,接待他们的是钟爸得力助手,钟晨认识对方:“乔叔叔,我爸爸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电话里说过伤势看起来不严重,钟晨不放心。而且乔叔叔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而不是钟妈妈,第一感知便是很严重。 老乔说:“本来你爸不要我通知你,但我不放心,就通知了你,你妈妈那儿还没说呢。” 钟晨点头:“先等等吧。” 陆见习和老乔打了招呼,又去咨询病人情况。 钟晨守在手术室外,时间很难熬。 老乔安慰:“别紧张,医生也说了,没大碍。” “可还在手术啊。” 钟晨有些坐立不安,听乔叔叔说现场情况,钟晨庆幸坍塌的塔架面积不大,也庆幸钟爸跑得快,不然后果她无法想象。 陆见习回来,钟晨问情况。他说:“看手术结果,若不好我们转院。” 钟晨考虑到交通不便,十分纠结。 “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那些事你不要想,我会处理。” 这个时候,钟晨才发现自己没那么坚强,甚至连着体力也跟不上去。她没什么力气,“谢谢你。” 陆见习皱眉,很不喜欢此刻她刻意拉开距离。他说:“也是我爸,我做这些都理所当然。” 钟晨也没去计较那么多,靠着椅背休息。 陆见习打了几个电话,回头才问:“饿不饿?飞机上你什么也没吃。” 钟晨摇头:“没胃口。” 陆见习担心:“多少吃一点。” “你别管我。”钟晨觉得自己挺没良心,她现在实在太累,什么也不想说。 陆见习也没勉强,打点好一切,老乔和他聊了几句,就坐在钟晨边上。 钟爸确实不算危险,见到完好的钟爸时,压在钟晨头上的那块石头瞬间被抽走,她登时觉得眼前一黑。 媳妇晕倒了,陆见习还能表现得很镇定。就连老乔不禁叹服,后辈推前辈。 经过救治,医生确定钟晨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陆见习面上仍表现很平静,医生对他不 免多看两眼,这小年轻够魄力。 钟晨醒来,第一时间得知钟爸安然无恙,倒头又昏昏沉沉睡去。 县城条件有限,陆见习就搭了一张床在一旁休息。 钟晨再次醒来看到陆见习在,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不守着我爸?” 钟晨她自己没发现,只要一急总是我爸我妈的。陆见习皱眉,没有发作她,“爸没事。” “可他是伤员,好歹需要人照顾啊。”钟晨有点失望。她不敢指望他待她父母如自己的父母一样,那也不能区分的太明显啊。她老爸还躺在病床上,他在这休息算什么事儿? 陆见习说:“我请了专业的护理人员,爸现在很清醒。” 钟晨气得拿眼睛直瞪他,真不是自己父母不心疼。 陆见习坐过去,低眼瞧她。 钟晨也不甘示弱,拿眼睛盯着他。 许久之后,陆见习无奈道:“你还真不让我省心。” 钟晨和他错开视线,心想你要能善待我父母,我什么都能省。 陆见习握住她的手来回摩挲,钟晨生气,用力抽出,陆见习又握过去,钟晨继续抽。如此反复几次,钟晨失去耐心:“你要做什么,烦不烦啊。”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觉醒来,她莫名地烦躁。 怀孕的人情绪易波动起伏,陆见习很耐心。他严肃道:“有件事我们得谈一谈。” 钟晨心神一凛,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她问:“什么事?” “我们要做父母了。” 钟晨以为自己做梦了,做父母?这也太快了点吧。虽说他们有提过这事,避孕方面也采取顺其自然,可她还想两人世界多些日子啊。钟晨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陆见习无所谓是不是时候,孩子不可能不要,生了父母想带就让父母带,不愿带就请保姆。他已经计划好了,家里有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子,将来继承他的事业,然后再要个女孩,他会好好教育她。 见钟晨呆愣了半天,他问:“你不期待?” 说不期待吧,也有点违心,若说很期待,也很违心。她说:“顺其自然吧。” 陆见习挺不满意她这个态度,他们的孩子,她怎么一点也不喜悦?也不知是不是和她相处时间长了,陆见习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有时候觉得钟晨很热情,有时候她忽然就冷了。 钟晨没陆见习考虑那么多,确切地说,她不怎么喜欢小孩,觉得小孩子太烦。她问:“那我工作怎么办?”想想也能知道,陆母肯定不会让她去跑,陆见习也不会同意她目前的工作,钟妈妈更不用说,她自己也没胆再去尝试。可为了孩子放弃工作,值得吗? 陆见习很理所当然:“换个轻松的版块,等孩子生了,你若想回去……” 或许凭借陆家权势,霸着那个位置不动摇不是不可能,但若离开,陆母决计不会同意她再调回去。虽说她的生活婆婆管不着,但若婆婆三天两头在陆见习面前说她这个儿媳妇的不是,一两次或许没关系,陆见习能忍,也不会有意见,日积月累呢? 钟晨说:“你们男人爽了一下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们女人却要为了孩子家庭放低事业,实在不公平。” 陆见习瞧着她,说道:“男人哪是爽一下?他也有付出的好不好?” 钟晨很不爽:“他能代替女人十月怀胎吗。” 陆见习:“……” 钟晨催道:“快去看看我爸。” 陆见习点头,走得特别快。 钟晨坐在床上发呆,然后想起陶致远,可爱聪明早熟懂事,如果她的孩子也这样,也挺好。 万一像她舅舅家那皮小子呢,专程来讨债的,想想就头疼。 ~~~~~~~~ 钟爸此刻很清醒,他正和钟妈妈通话。 他说:“没事,女儿女婿都在这边,你老胳膊老腿就别瞎折腾了,回头牵累孩子们。” 也不知那边说什么,钟爸说:“小陆这孩子稳重,钟晨跟他我放心。” “……” 钟爸:“你女儿什么脾气?这么多年总算肯定下来,我已经别无所求。我知道,陆家有钱有势,可我们女儿哪会只看上这个?别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她心里头亮堂着呢。” 陆见习站门外,默默退一边去。 正打算先回去回头再来,老乔叫住他:“小陆,钟晨醒来吗?她阿姨做了点东西送来。” 陆见习点头,笑着向老乔道谢。 陆见习回钟晨病房,老乔进去。看到钟爸精神头十足,又想起陆见习在门外守着,就夸:“你这女婿不错。” 钟爸笑:“女婿半个儿嘛。” 老乔笑他:“你就得瑟吧,捡了个便宜儿子。” 钟爸仍笑,“老来得子,你也不会差。” 提起这个,老乔想起自家女儿没稳定对象就忧心忡忡。 钟爸是个热心肠的,见他愁眉不展便问:“老乔有什么为难事?” 老乔叹:“还不是我女儿的婚事?迟迟未定,说她吧,她不高兴就甩脸子。” “女孩子嘛,应该有点脾气。”钟爸乐呵呵。 老乔长叹:“你家钟晨懂事,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乔乔快把她妈气死了。” “女儿家的姻缘,你也别太操心,缘分到了,什么都迎刃而解。” 老乔摇头:“真是急死人。对了,我看你女婿路子应该广阔,能不能让他给我家乔乔物色个处处看?” 钟爸:“……”这算什么事,女婿介绍? 作为老搭档,钟爸也没说什么。 稍后,陆见习回来,老乔就说:“小陆啊,你认识不少青年才子吧,若是有合适的,给我家乔乔介绍一个吧。” 钟爸觉丢人,一个大男人,这样没任何忌讳说出来。对,没错,他们是好朋友。可即便好朋友,陆见习也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啊,这样随随便便说出来,要陆家怎么看他们家,怎么看钟晨?钟爸认为老乔太心急。当着女婿的面,他没办法说什么,当然也不可能撇清。 陆见习笑了笑,“有是有,改天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老乔很激动,当着钟爸的面直夸得天花乱坠。 陆见习没什么表情,钟爸直觉丢脸。 老乔迫不及待问:“小陆你看什么时候安排较好?” “这个?我在这边也没认识的人,只能回去。” 老乔搓着手,来回走了两圈,拍板定案:“那就让乔乔跟你们过去,她也正好换工作,回头去你们那边找工作,城市大好生活。” 钟爸:“……” 陆见习:“……” 就连走到门口的钟晨也微微皱起眉头,虽没明白来龙去脉,听到这也不是很舒服。带人过去,说得轻巧。混得好的话,人领情会承恩,如果有个什么事儿,那就是你的责任,你没关好人家。钟晨从来都不会接手这烂摊子事儿,就连舅舅家的表妹也是。 现在什么情况? 钟爸想说点什么,老乔说:“就这样说定了,小陆,今晚去我家吃饭,你阿姨做的红嫂肉那是一绝啊,保你吃 了还想再吃。” 陆见习笑着拒绝:“钟晨身体不适,不宜来回折腾跑动,待会儿我们回酒店休息。” 老乔说:“我家离这儿不远。” 钟晨听不下去,“乔叔叔,真谢谢你的好意,我和陆见习还有些事要处理,实在抱歉。” 她说地一脸真诚,若不是有那么一点对她了解,陆见习还真以为她有事要处理。他在心里赞道,真不愧是他媳妇,说谎也说地如此真诚。转念又忧伤了,若哪天她也对他说谎,他能否辨得出? 钟晨哪儿能知道陆见习心底这么弯弯绕绕,只想打发乔叔叔。 乔叔叔也忙,没呆多久就走了。 钟晨抱怨:“爸,你怎么答应乔叔叔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钟爸也郁闷,他压根就没答应,一直是老乔自说自话。面对着女儿和女婿,他不可能抱怨老朋友。 钟晨很直接:“乔乔我没见过,不知道她怎么样,带她过去不是不可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责任是我背还是她自己?乔叔叔心里怎么想?反正我不答应。” 钟爸说:“回头我和你乔叔叔商量看看。” 钟晨不想老爸做坏人,她说:“这事我去说。” 陆见习却说:“这件事回头说吧,爸,你饿不饿?” 钟晨的精力被陆见习成功转移,她暂时忘了这烦心事。 ☆、第十二章 烦恼来了(二) 钟晨和陆见习因为这件事起了小小纷争。 陆见习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钟晨则不赞同他的看法,认为男人有时候神经粗。 陆见习不觉得这件事有钟晨说的严重,他说:“就介绍个男朋友,回头约大家一起吃个饭,之后的事,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钟晨恼道:“是是,你说的简单,要万一她过得不好,回头乔叔叔心里怎么想?我们以后没什么机会见他倒无所谓,我爸呢?” “没你说的严重。” 钟晨郁闷,“我跟你说不清楚。” “别恼,气着了自己。这事你别烦了,我来处理。” 本来陆见习是好意,钟晨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情绪有些失控,不由牵扯些旧情。 陆见习说她无理取闹,钟晨说他不站在她爸立场上考虑问题。 一场由外人引起的战争一触即发,陆见习顾虑她身体,钟晨完全不想理他,一个人出去。 闹是闹,陆见习跟着出去。 钟晨很恼火,她出去是为了排解心头的郁闷,自然要避开他,不然还出去做什么。陆见习呢,到底是没眼色还是太在乎她肚子? 陆见习慢吞吞跟在后面,回想了和钟晨争吵的内容,忍俊不禁自己笑起来。 看她走得快,他只得加快跟上去,抬头看了看,说道:“要下雨了。” 钟晨不睬他,只顾着自己走。 “我们去吃宵夜吧。” 钟晨继续走。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 钟晨充耳不闻。 “我们去公园走走?” 耳边锲而不舍的声音,钟晨终于爆发了。 事后钟晨回忆她为什么要爆发,总结很莫名其妙。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对老公发火算什么事? 钟晨不是敢做不敢当的鸵鸟,第二天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她很郑重地向陆见习道歉。 陆见习笑她:“那么件小事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钟晨语噎。确实不值,也不知当时哪儿来的火气,蹭蹭冒头,扑也扑不灭,他还很没眼色,非要追去找骂。 她说:“你就当我更年期提前了。” 陆见习严肃道:“这也提前太多了,而且怀孕期间情绪起伏对胎儿影响也很大。” “意思是说我错了?” 陆见习扶额,有种无法沟通的无奈感。他说:“你没错,是我没考虑周全。” ~~~~~~~ 因外人争吵这一页,以各退一步掀了过去。 钟爸受伤一事,终惊动了钟妈妈,钟妈妈要过来,陆见习安排人护送。这一举动,陆见习在钟妈妈那儿的分值又高了一个百分点。 陆见习预宣告他即将为人父的消息被钟晨拦截,钟晨有她的考虑,若宣布了,她肯定会被当做国宝级人物圈养起来,她还不想提早体验这种生活。 她央求陆见习迟两个月宣布,陆见习经过深思,勉强同意。 钟爸恢复很不错,钟晨和陆见习不可能长期待在这边,钟妈妈也催他们回去,钟晨也想早些回去。 与他们一道走的还有乔叔叔的女儿乔乔,长得挺漂亮,身材还可以,就是有点舌燥,从坐上飞机起就没停过。 钟晨很困,又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心神不安。 陆见习开始也应付着,后看到钟晨微微皱着眉,他也就礼貌而客气地问:“乔小姐,你不困吗。” 结果让钟晨无语的是乔乔不但没明白陆见习的暗示,还很自豪:“没有,我现在很精神,特别兴奋。” 钟晨:“……”钟晨在心里骂道,靠,简直是鸡跟鸭讲话,完全没办法沟通。 陆见习依然很耐心:“你不困,其他旅客会困,麻烦你声音轻点儿。” 乔乔点了下头,左看右看,“没人睡啊。” 钟晨郁闷地想把人扔出去,她就在陆见习边上,这么大的人,竟也能无视? 陆见习轻轻咳了声,大概和她一样的感觉。他说:“你钟晨姐困了,有什么问题,如果没不要紧的问题,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乔乔就问:“钟晨姐,你昨晚都没睡觉吗?” 钟晨很想掀桌。她克制着,没什么表情,“人老了,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能熬。” 乔乔又说:“没啊,我觉得钟晨姐你还很年轻,跟我阿姨一样。” 钟晨真没话可接了,就这么一个人,让她带过去,不是存心去刺她的吧。 陆见习皱着眉,良好的涵养,他没对乔乔说什么,低声对钟晨说:“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钟晨郁闷,已经不想顾忌,她说:“太吵睡不着。” 陆见习也真能作,他问:“我讲故事给你听?” 看到两人恩爱,乔乔又唾沫横飞。 陆见习说:“乔小姐,如果你觉得飞机上实在无聊,你大可以闭上眼让大脑放松一下。” 乔乔这才闭上她自以为风趣的嘴,钟晨才得以安静片刻。 回到c市,如何安排乔乔,陆见习和钟晨意见一致,先安排她住钟晨曾租住的那套小公寓,也靠近市区,主要离他们比较远。 还好,钟晨没退房,不然还真没办法安排。 乔乔看到她住的地方,露出失望的表情。 钟晨心想,能有她这套公寓落脚,已经很不错了。 陆见习也没表示,只说有事联系他们。 离开后,陆见习知道钟晨心里不舒服,就说:“我们结婚还没请我朋友,回头请客时带她过去看看。” 钟晨已经不想提这个人,糟心。她说:“你看着办吧。” ~~~~~~~ 既然回来了,自然避免不了要去陆家老屋。当时走的匆忙,钟晨根本就没备礼物。 她问:“待会儿他们问起礼物怎么办?” “妈的礼物我备了,你看看。” 陆见习的眼光她信得过,而且他肯定比她了解陆母的喜好。如果就他选的陆母都不满意,责任可以同担。 他们过去的时候,不想陆成章也在,就连大伯母也来了。 大伯母很喜欢钟晨,钟晨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经过交谈,钟晨才知道大伯母为上次的事来。陆母听了,也帮大伯母说话。这让钟晨很为难,明拒绝的话,婆婆对她意见会更大,不拒绝她又不可能去做。 钟晨很想说,不是每一个媒体人都涉及这一行,很想说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解决了事,她也没能力找大腕。 提起大腕,她想起叶蕾的未婚夫,然后回头看陆见习。 陆见习也很不耐烦这件事,他皱起眉说:“妈,这事先策划后再说吧,钟晨没话语权。” 陆母就闭嘴了,她不满意儿媳妇的职业,现在老大媳妇找上门来,她也想风光一回。陆见习的话提醒了她,老大身居高职,自己老公不利用反而寻她家儿媳妇,别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她家老公首先反对家人高调参与。 她附和陆见习道:“也对,钟晨也就普通的工作人员。” 钟晨知道直接拒绝会引来各方不满,她说:“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在做一组选题,我问问他。” 大伯母想,只要结果一样过程如何不重要,她欣然同意。 饭桌上,陆晴天话最多,问他们的旅程。钟晨都回答了,陆晴天就惋惜:“要我也去,说不定你们旅程会更愉快。” 钟晨不敢苟同,她选择闭嘴。 陆见习始终奉承食不言,沉默地吃着,偶尔需要他圆场的,他会很自觉站出来。 听陆晴天羡慕钟晨地蜜月,陆大伯母就说:“羡慕你哥嫂他们,回头你也去找一个。” 陆晴天冲钟晨眨眨眼,口气骄傲:“当然会找,我又不要做老姑娘。” 陆大伯母就笑她:“那先找回来才能作数。” 陆晴天说:“找到了啊,我哥和我嫂子都见过。” 这回陆母不淡定,问:“你妹她男朋友你们都见过?怎么就我不知道?” 陆晴天撒娇:“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吗,所以没定数就没说。” 陆母挺满意女儿的懂事,问:“现在这是确定了?” 陆晴天挠挠头:“也还不知道呢,你女儿我现在正开足马力去追人家呢。” 慕泓远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她进他似乎退一些,她退了也不见他进一步。陆晴天很搞不懂慕泓远的态度,尤其最近他对她愈发爱答不理,每次约他都忙。她能理解他为事业拼搏,那也不能忽视生活的享受啊。还好,她不是那种非要缠着对方陪自己的,没有他陪的时候也能自娱自乐。 陆晴天愈发觉得慕泓远有她这种体贴,他应该知足,他们必须修成正果不然不科学。 听说是女儿反追,陆母微微皱了皱眉。 陆晴天说:“妈你是没见过他,见过了保证你也喜欢。他绝不比我哥差,真心的,我不骗你。” 女儿卖力夸,陆母也起了想见的心思,遂而问陆见习,陆见习保留意见:“只见过一次,不了解。” 陆晴天气得半死,又问:“嫂子,你来说说?” 钟晨为难,在婆婆面前说她爱女的仰慕者,出力不讨好,她笑了笑:“你阅人无数,能入你眼的非普通人。” 说起了儿女婚嫁,话题也扯到了陆成章身上。 陆晴天问:“哥,你和我嫂子什么时候把证扯了啊。” 陆成章咳了声:“不急。” 陆晴天说:“还不急呢。” 陆见习皱眉,显然很不喜欢陆晴天‘口直心快’,他说:“自己的事都顾不来就知道瞎起哄。” 陆晴天嘴巴一瘪,有几分委屈。大哥发话,她悻悻闭嘴。 手心手背都是肉,陆母没发话。 饭后,陆成章找陆见习聊天,钟晨也被迫加入其中,听了他们谈话钟晨才知道原来最近资金短缺找他们融资呢。 钟晨手头没什么闲钱,就算有对他也是杯水车薪。 陆见习听了他投资计划,也没立马答应,只让他呈上来一分计划书。 陆成章又提到宋迟,隐隐约约,钟晨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人,具体细节又想不起来。 晚上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饭桌上,陆成章接到一个电话,他的脸色很不好,脾气也大。 钟晨装着没听到,陆见习更淡定,对陆成章此举仿佛司空见惯。 不想陆成章说:“嫂子,你和我未婚妻说说,她就不信我和你们一起吃饭,非说我出去鬼混。” 钟晨被迫接了电话,自报家门,那边才抱歉地说她和陆成章开玩笑。钟晨很无语,心想尼玛你们开玩笑也别拉她下水啊。 ☆、第十三章 璀璨人生(一) 最近雨水比较密集,唐棠这几天没来找她,陶贝贝觉得日子过得很滋润,再过几天甄家伟也回来了。她计划着和他好好谈一场恋爱。 这一切还没开始,她就接到了前任婆婆的电话,约她一起喝下午茶。 这个婆婆曾经对她挺好,也维护她。陶贝贝这人吧,脾气不好,但谁对她好,她会记得一辈子。 她没拒绝邀约,安排好了小致远直接去赴约。 唐妈妈看到陶贝贝一身鲜活靓丽的出现,也是微微一怔,心叹道离婚后她的生活看起来过得很滋润,这风情万种,也难怪唐棠想法比较多。 附近找不到车位,陶贝贝晚了些,她来开椅子坐下来,微笑着道歉:“阿姨,真抱歉,等久了吧。” 唐妈妈还以为陶贝贝会不自然,看她现在万分坦然,不自在地反而是自己。 唐妈妈冲陶贝贝尴尬地笑了笑。 陶贝贝非常清醒,唐妈妈以往对她再好,那也是过去。离了婚也就解除了婆媳关系。她不难猜唐妈妈找她的意思,也不想主动提。她倒要看看,唐家有多不要脸。 唐妈妈问了她生活琐事,只字不提当年,也不提他们家。 这画面看起来温馨融洽,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温馨得起来? 唐妈妈纠结了半天,才问:“听说你有了男朋友,阿姨替你高兴。” 陶贝贝客客气气:“谢谢阿姨。”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阿姨别的能力没有,聊聊心事想必也是可以的。” 陶贝贝心想,怎么不提陶致远?她压根不知道唐棠根本就不提,唐妈妈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孙子。 陶贝贝想,即便有难处,避开你们都不及又怎会向你们开口?她笑着说:“我很好,我男朋友很照顾我。” 唐妈妈尴尬,也为唐棠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她说:“他很好吧。” 陶贝贝点头。 唐妈妈说:“阿姨替你高兴。” “我也为我高兴。” 唐妈妈:“……” 之后,唐妈妈为难地道出:“唐棠他是不是找你麻烦?” “阿姨,我不信奉分手还能做朋友,所以他确实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如果能够我希望你能劝劝他,我也不希望我的生活因他有所改变。” 唐妈妈真诚感谢陶贝贝的大度,虽然 很舍不得这个前儿媳妇,事情的发展她却无能为力。她说:“阿姨不敢保证他再也不找你,但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陶贝贝感谢:“那我就谢过阿姨了。” 聊得有点晚,陶致远打电话来时,她还在和唐妈妈聊天。 陶致远说:“妈妈,很晚了,你来钟阿姨这儿吃饭吗,钟奶奶做的饭很好吃。” 陶贝贝淡淡地撇了唐妈妈一眼:“不了,要晚一些,回头去接你好吗。” “好吧,你如果很忙,我让陆叔叔送我。” 陶贝贝心想,还是孩子体贴她。她说:“别麻烦你陆叔叔,他也很忙。” 唐妈妈不想听,在一桌上又不可能不听。听着听着,竟听出些猫腻,猜测电话那端是谁。 挂了电话,她忍不住问:“帮你堂哥带小孩呢。” 陶贝贝愣了一下,心想唐棠没把致远说出去?看唐妈妈这样应该还不知道致远的存在。她含糊地笑了笑。 唐妈妈却误会她的笑,心想他们若是能好好过到今天,指不定也能有孙子。当然,如今膝下也有孙女,只是因为儿媳妇总有那么几层膈应。 ~~~~~~ 分手之后,她去钟晨家接致远小朋友。去了看到致远和陆见习玩儿呢,小孩子玩得高兴有些舍不得走。尤其是陆见习可以称作全能型人才,准爸爸的他,对小孩有问必答,也积极配合陶致远玩各种游戏,看的钟晨目瞪口呆,实在难以想象,他亲和力比她还要好。 陶贝贝望着,笑说:“你老公很有忠犬的潜质。” 钟晨抱着臂观望:“没看出来。” “你就知足吧,如今找一个敢于担起责任的男人不多了。” 钟晨不发表意见,看向陆见习的目光不知不觉柔和许多。 陶贝贝又说:“甄家伟要来了。” 钟晨愣了下:“你说谁?” 陶贝贝想了想,问:“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现在的男朋友。” “决定好了?” “无所谓决定,就是觉得应该有一个,好好谈一场恋爱,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 钟晨赞许,心想终于想明白了。她问:“他做什么的?独生子?结过婚还是?” 陶贝贝笑她:“真没想到结婚能改变一个人,要在以前你肯定只会问他做什么。” “没结 婚不知道,结婚了才明白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它牵涉到两个完全陌生的家庭以及家庭以外的关系链。处理婆媳关系,处理朋友关系,哪能单身来的自在。” “感触良多啊,这是你婚后总结?” 钟晨耸肩:“这不是大多数人的写照吗,哪儿能说是我一个人的总结。” 陶贝贝看着小致远和陆见习玩得高兴,她眼睛酸涩,声音也有些颤抖。她说:“今天我见了他奶奶。” “是吗,她找你?” 陶贝贝点头。 钟晨担心地看向她,她见过唐妈妈,很和蔼的一个妇人,高贵典雅,典型的中国大家闺秀。她说:“难怪你会把致远送我这。她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别是为了致远。 陶贝贝道:“她应该还不知道致远的存在,大概是唐棠来找我的次数多了惊动了他们。上次唐棠他老婆还约我见面,被我拒绝了。”说到这,她冷笑一声:“她以为自己谁呢,想见谁就见谁?” 钟晨很欣赏现在的陶贝贝,她支持道:“好样的,继续加油。” 陶贝贝看着钟晨。钟晨摸着脸,奇怪:“我脸上有东西吗。” 陶贝贝摇头,感叹:“人总不可能走背运。” “怎么忽然发起感叹来了?今天他妈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觉得我和她的婆媳关系太短,有些惋惜。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婆婆,把我当女儿一样。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像她那样待我的。” 钟晨想起自己的婆婆,有些头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为什么别人的婆婆那么好相处,轮她的时候,婆婆就那么难伺候呢。钟晨庆幸他们没住一起,不然她真可能会崩溃,又或者能快速摸出一条与婆婆相处之道。 钟晨也庆幸陆见习习惯独处,也没回去住的打算,倘若他要住回去,她总不能一个人住外面吧。 钟晨觉得,不管婆婆好不好,还是要看老公的态度。就像她,陆母再不满意她也要顾忌陆见习的态度和脸面,她过得还算不错,基本上都没被为难。 钟晨安慰她:“想那么多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如果遇到婆婆不好,日子难不成还不过了?这个主要看男人的态度,他若能力强,不会让你为难。” 陶贝贝谇骂:“变相的说自己呢吧。” 钟晨望向陆见习,心想外人看她很光鲜吧,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公公又身居高 位。她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只有自己过了才知道。” “你就知足吧。我看陆见习对你不错,很紧张你。” 钟晨只笑,心想他现在紧张她,至少有一半因为她肚子吧。没怀孕时,也没见他紧张。 ~~~~~~~ 陶贝贝接走致远,陆见习见钟晨情绪有些低落,以为孕妇都这样,就问:“饿不饿?” 钟晨甩了他一个白眼,“真以为我是猪啊。” 陆见习琢磨,是不是陶贝贝说了什么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想起她和慕泓远说的话,不可能没疙瘩。可他知道,钟晨不是那样的人,或者说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登记这么久,她从未跟他提钱。从她处事来看,她似乎还有点怕和他牵扯上过多的金钱关系。 如果说,一个女人看上的是你的钱,你心里肯定不舒服。若一个女人,对你的钱一点也不在意,对你的人也是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游状态,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钟晨自己也意识到情绪起伏,她道歉:“抱歉啊,刚和贝贝聊起她前任婆婆忽然有些感慨。” 陆见习把她让到沙发上,蹲下去和她平视着,“我们周围有很多的不幸,但你要相信,我们会是例外。” “陆见习有时候我发现你也挺能装的。” 陆见习莫名:“我怎么能装了?” “你喜欢小孩吗。” 陆见习智商又不低,钟晨稍稍一提就想明白。他轻轻弹了弹她额头,“满脑子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尽想这些没用的。” 钟晨不被他的话干扰,“严肃点,别岔开话题。” 陆见习认真去看自己的妻子,她的脸因这些天的折磨变得有些黯淡。他并没正面回答,“我很期待他的降临。” “胡说,你明明不喜欢小孩。” 陆见习感到头晕,果真不论多么理智的女人,都有胡搅蛮缠的一面。他问:“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小孩了?” 钟晨想说上次孩子没了,你平静的反应。可她也知道,别说陆见习,就她自己也没太大的感触。她说:“你就当我神经质吧。” “你怎么了?心情忽然变坏,如果是我的原因请你指出来。” “不是你的原因我总不能胡编吧。”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钟晨挺意外,难以想象陆见习坐在放映厅的样子 ,也就对明天有了期待。 ☆、第十三章 璀璨人生(二) 钟晨觉得最近她消息有些闭塞,有关邹佳和他们的感情绯闻,因邹佳一个发布会真相大白于天下。 钟晨很佩服她,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宣布她喜欢陆见习,并且坦白承认她纯属个人单恋,甚至还送上她对陆见习夫妻的祝福和因她的存在生活受到干扰而道歉。 钟晨不知道陆见习怎么说服邹佳,他这一仗可谓完美。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画下句号,不想中午去医院的路上她所乘坐的出租车发生刮擦。天下着雨,钟晨没带雨伞,她就下车站在路边望着街对面的店铺,对身边的人和事不甚在意。 也不知推搡了下撞向钟晨,钟晨还没避开,就被一双手往旁一带,堪堪避开。 钟晨正要说谢谢,抬眼看到的居然是慕泓远,他绷着一张脸,似乎带着怒气。 钟晨不明白自己哪儿又招惹他了。 为了打破尴尬,她说:“谢谢。” “去哪,我送你。” “不用麻烦。”钟晨谢绝。 慕泓远表情莫测,盯着她看许久,“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钟晨讨厌慕泓远阴阳怪气的语调,她问:“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 慕泓远眸光略略一暗,笑了下:“谁知道呢。” “今天总之谢谢你。” 慕泓远不搭腔,望着茫茫雨幕。 他有心情赏雨,她可没体力精力,看来了一辆空车,她正要上去。 慕泓远说:“我们……” “我有事先走。” 慕泓远却说:“你是怕陆见习知道我们的关系?” 钟晨觉得好笑,她反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慕泓远挑眉:“是吗。” 钟晨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我说陆见习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你信不信?” 慕泓远一愣,钟晨就笑着钻车里去。 她想,前任这种物种还真难琢磨。 ~~~~~~~~ 从医院出来,钟晨心情很好,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昨天外地出差的陆见习:你儿子很健康! 之后,乔乔打她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陪逛街。钟晨正打算回家补眠,没有答应。 乔乔有些失望,她又说:“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你带陆哥哥一起来吧钟晨姐。” 钟晨有想摔手机的冲动,既然叫她姐,那是不是该叫陆见习姐夫?钟晨说:“你姐夫他出差,我也挺忙,今晚去不了,实在抱歉。” 乔乔说没关系。 钟晨也没和她多说,乔乔那点小心思,她岂能看不出?既然她是来相亲的,钟晨就说:“婚姻这事急不来。” 乔乔在那边说不出话来。 钟晨又说:“你姐夫认识的人,也不知你能不能瞧得上。” 乔乔难得羞涩,吞吞吐吐地说:“我的要求挺低。” 要求低?钟晨问她怎么个低法。 乔乔说:“工作上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有车有房,长得不难看,就像……陆……姐夫这样的……” 钟晨无语问苍天,心想这还叫要求低?很高了有木有。 她肉笑皮不笑:“乔乔眼界高,会等到你的骑士。” 乔乔又问:“……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呢。” “迫不及待了?”钟晨心想,乔乔是迫不及待想让介绍对象还是迫不及待想见陆见习?好家伙,光一副皮囊就把人给迷惑了。 乔乔狡辩,钟晨哪儿有心情听她狡辩,说有事就挂了电话。 钟晨找了家茶座享受下午时光,想起陆见习那张脸,拨了号码过去。 陆见习的嗓音仍是惯有的低沉,不急不缓:“还在街上?” “没,茶座。”钟晨没有把早上车刮擦的事说与他听,反正人无碍,谁知道说了他是个什么反应? “怎么想起打我手机了?” “不可以啊?”钟晨想起上次打他电话,接电话的是女声。也不知那个是谁。她没去深想,把打电话目的说了。 陆见习皱眉,“我尽量结束这边工作早些回去。” 钟晨开玩笑说:“我觉得这乔乔好像被你迷住了,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我可没那个魅力。” 钟晨心想,像你这样成熟稳重经济基础厚实的,正是小女生追随仰慕的对象。 夫妻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做无谓的纠缠。 挂了电话,陆见习低眼看着指中戒指,心想,或许钟晨是对的,不该带乔乔。但他也不想岳父为难,不过举手之劳。 过了片刻,邹佳电话进来。 陆见习接起来,那边就说 :“这会儿,嫂子该高兴了吧。” 陆见习皱眉,很不喜欢邹佳不屑的口气,他略带警告说:“邹佳……” “我知道,以后我离你远一点。” “希望你说到做到。” 邹佳反问:“说到做不到会怎样?” 陆见习淡道:“周山的疗养院听说环境挺不错。” 邹佳气得跳脚,又不敢在陆见习前发作,挂了电话只有摔手机出气。 ~~~~~~~~ 陆见习第二天就回去,晚上和朋友吃了个饭。 钟晨原是不想去,觉得他们的酒桌乌烟瘴气。这不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么,钟晨也就去了。 陆见习的一干朋友,有记得名字的,也有记不得名的。乔乔的位子在钟晨边上,钟晨就问:“觉得他们如何?” 乔乔眼神偷偷瞟了陆见习的方向,“挺好。” 乔乔这小动作,钟晨都看在眼里。她微微扯动唇边,偏头去看陆见习。陆见习侧头对上她诡异的笑,有些莫名。 乔乔瞥眼,看到钟晨和陆见习亲密举动,有些黯然。而至始至终,陆见习都没看向她,一眼都没有。乔乔压下心底的心酸,抬头冲她对面的男子笑了下。 叶朝阳愣了一下,也回她一个礼貌地微笑。 桌上喧嚣热闹,钟晨没胃口,吃了几筷就不想动了。 陆见习皱眉:“不合胃口?” “中午吃多了吧。”理由连钟晨本人都觉牵强,可她真没胃口。 “多少吃一些。” 钟晨拒绝,她一口也咽不下去。 陆见习又问:“这里空气闷,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钟晨觉得陆见习怪怪的,这一下子温柔体贴都俱全了,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压低声音问:“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哼哼,你知道。” 陆见习覆上她手背,柔软蛮夷,竟有些渴望。 钟晨抽回手,他也没勉强,让人给上来一道甜点。钟晨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余下的全进乔乔肚子里。乔乔还说:“谢谢姐夫。” 那一声姐夫,即使钟晨见惯了各种表演,也激起一身疙瘩。 陆见习古井无波,淡淡点了下头。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还算愉快。 饭后,钟晨累了打算回家休息。见陆见习也跟着出来,奇怪:“你不跟他们去下半场?” 陆见习撇了她一眼:“你是巴不得我去吧。” “别冤枉我。” 陆见习看了看天色,说:“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坐上车,钟晨才问:“你朋友有看上乔乔的吗。” “叶朝阳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叶朝阳? 钟晨回忆了片刻问:“戴眼镜那个?” “嗯。” 钟晨否认:“不靠谱。” 陆见习说:“在你眼中,男人都不靠谱吧。” 钟晨没否认,心想,傻瓜才会去依赖男人,她还不想死不瞑目。 钟晨不喜欢乔乔,但也没想她不好。她问:“叶家做什么的?” “可算是医学世家,就叶朝阳例外。” “我觉得还是不靠谱。”乔乔那样,分明是被陆见习迷住了。钟晨认为,介绍的对象不能和他们有太多交集,她还想多过几年太平的生活。 “不行就让她回去。”陆见习又不是没经历情事,乔乔看他的眼神,尽是仰慕,他就知道摊上了烂事。 钟晨斜他:“她有手有脚,来去自由。” 陆见习就笑她:“那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她也说不上来,难道真是怀孕了,脾气易暴? 她说:“小女生喜欢你。” 陆见习嗤笑:“她那叫喜欢?顶多叫盲目崇拜。” 钟晨想,这人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瞧着他,“要我在年轻几年,我也来崇拜你。” 陆见习都懒得理她了,把她一切怪异行为归为怀孕综合征。 钟晨心想,大概最近几天太无聊。她说:“我打算明天回报社看看。” 陆见习想,回去也好,免得一个人东想西想。回去也有底线,他说:“行,但是……” “我会小心。”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陆见习说:“你这个人真没安全感,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钟晨还挺沾沾自喜:“没办法,不工作就没经济收入,手头没钱,说话也没底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贱命吧。” “上次我给你那张副卡呢。”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你给钱不钱的问题。” 陆见习皱眉问:“你是不是觉得花我的钱不安心?” 钟晨想了想,摇头:“有那么一点吧,再说我自己能赚钱。” 陆见习挺不满意钟晨这一点,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他说:“钟晨,虽然我赚得也不多,但我们两个过上小康还是绰绰有余。” 钟晨想,你赚的不叫多,她那就是毛毛雨了。 “钟晨,你对我有意见吧。” “暂时没有,不花你的钱只是没遇到重大开销。而且,你不觉得人一旦闲了,会很无所事事吗。陆见习,我说真的,我喜欢工作,不管那份工作好与坏,待遇如何,我都不想做那金丝笼里的金丝雀。” 陆见习也不想自己老婆变成金丝雀。他记起婚礼那天她和慕泓远的对话,她不花他的钱是不是和那段感情有关? ☆、第十三章 一较高下(一) 钟晨没想到叶蕾会约她喝茶,接到叶蕾的电话时,她正无聊。 钟晨也觉得陆见习这位旧情人很有意思,就答应她的邀约。 陆见习知道她去见叶蕾,就问:“你喜欢她?” 钟晨诚实回道:“我觉得叶蕾挺好相处。” 平心而论,叶蕾性格不错,不是斤斤计较的那种人。但老婆和曾经追求自己的相处愉悦,怎么看都很违和。 钟晨问:“她不好?” 陆见习说:“性格不错。” “就这样?”钟晨承认自己有那么点故意,“没别的?” 陆见习主动问:“你还想听到什么?约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钟晨不想麻烦,最近几天,陆见习工作忙,她看在眼里。钟晨也不认为有必要他亲自接送,嫌麻烦。她拒绝:“不用,离这儿不远。” 陆见习没甩她,心想他这个老婆,怎么跟别个家的有些不一样?谁不希望出门都是老公接送?她倒好,一副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的样子。 钟晨没去留意陆见习变幻莫测的表情,蹭蹭踏着新买回的平跟鞋子出去。陆见习也跟着出去,钟晨挺无语,心想今天的陆见习有点不对劲。 她就想,他是不是反感她和叶蕾接触。可瞧着叶蕾对他没那种感情,瞧他也没有,他的不对劲哪儿来? 坐上车后,钟晨半开玩笑:“我说你不会仰慕叶蕾吧,以前我出门也没见你接送。” 陆见习哼了声,“以前你不是我老婆,我哪有那么多闲时间。” 钟晨睨了他一眼,“看来做你老婆也是有福利的。对了,我们结婚时叶蕾来了吗。” 陆见习不认为她会无缘无故提叶蕾,依他对她的了解,钟晨应该嗅到了什么。陆见习笑得有几分无奈,他和叶蕾其实什么都没有,可他要解释吗?再说都哪八辈子前的事儿了。 他想,女人啊,无论看起来多理智总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这次,他还真判断失误。 钟晨哪儿钻牛角尖,她是真记不得有没有叶蕾。 陆见习给她解惑:“听叶朝阳说那几天她和她未婚夫在北欧度假。” 提起叶朝阳,钟晨又说:“这两天乔乔也不知道在干嘛,给她介绍的工作她瞧不上。”钟晨打心眼瞧不起乔乔,典型的眼高手低。如果她判断无误,乔乔似乎对陆见习情有独钟。钟晨 想,嫁这样一个老公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陆见习不大想提这个人:“这些事你别去操心,她又不是小孩。” 钟晨说:“我是巴不得她早点回去。”她也不想在陆见习面前掩饰情绪,她说:“你打算为乔乔介绍工作?我跟你说,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这句话,陆见习很受用。他想,媳妇心中自己还是有点分量。他说:“回头找个机会说说,让她不要窥视有妇之夫。” 钟晨乐道:“万一人家小姑娘哭了,你不会心软吧。都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陆见习挺不屑:“你就瞎扯吧。” “难道不是?” “你试试就知道了。” 钟晨白他一眼,“你是想看我笑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陆见习却说:“我没忘你说的话。” “什么?”钟晨一时发懵。 陆见习笑了下,不得不说,他老婆理智,也能很快调整位置认清现实。他说:“我们努力经营好我们的家。” 当一个男人带着认真的微笑和严肃的口吻对你说,他要经营好他们的家,怕没人不感动吧。 钟晨特列,她叹气:“虽然你不去招惹那些人,可那些人巴着送上门的也挺烦人。就好比乔乔,明知道我们是夫妻,她还贼心不死。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陆见习说:“别人怎么了我管不着,我只能管好我自己。” “大概最近太闲,有点胡思乱想。” “明天我带你去海边玩。” ~~~~~~~~~ 今天只叶蕾一人,看到陆见习亲自护送钟晨过来,还调侃他:“还真伉俪情深,回头叫我未婚夫学学。” 陆见习聪明地不接话,低声交代钟晨:“回头给我电话,也别往人多的地方去。” 待遇的今非昔比,钟晨感叹,做孩子他妈待遇果真不一样。 钟晨不想拂他面子,他说什么她都答应。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自己也很小心。 陆见习离开后,叶蕾就说:“没想到陆见习也有今天。” 钟晨笑笑,不发表意见。 叶蕾不是拘泥于过去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拿过去炫耀或者去挖苦别人的人。她说:“最近都在忙什么?上次我还想约你吃饭,回头才知道你们早早就回了 。” 钟晨说:“家里有点事就提早回来,时间太赶来不及通知你们,实在抱歉。” 叶蕾也不甚在意,也不追根究底。她和钟晨相处愉快,想交她这个朋友。 总不能冷场,钟晨问:“你未婚夫呢。” 叶蕾抱怨:“别提了,没见几次面又飞浙江去了,说是什么广告。这男人有了和没有真没区别。” 钟晨安慰:“这也是工作需要。” 叶蕾问:“陆见习也会经常性出差的吧,你就没一句怨言?” 陆见习会不会经常出差她不知道,结婚以来,也就去了一趟香港,天天着家。有时伺候他烦了,钟晨就想,他怎么就不出差让她清闲几日? 钟晨很官方地说:“习惯就好了。” 叶蕾想了想,也只能这样,总不能因为他工作闹分手吧,况且她也舍不得。 叶蕾就说:“习惯这东西真可怕。” 钟晨不明就里,或许她还没体会什么叫习惯的可怕,她也没特定的习惯。 转眼,叶蕾自己释然了。她说:“以后我休班,可以叫你出来喝下午茶吧。” 钟晨点头:“行啊,只要我有时间。”随即在心里表达了一小下遗憾,如果当初陆见习和她没分手,娶这么个老婆,也是称心如意的。下一秒,她又骂自己恶趣味,纯粹没事找事。 叶蕾说:“除去上班时间,平日里我也挺无聊,不是在家看电影就是和他们出去腐败。这日子过得,怎么说呢,挺荒芜的。你呢,平日里有什么特别兴趣爱好吗。” 这挺为难钟晨,忙的时候,下班也赶稿。难得休息,她基本上都抱着电脑宅家里,偶尔也会和朋友们出去玩,也只为联络感情和排解工作积压的抑郁。 钟晨很笼统地说:“没意外情况,一般宅家里。” 叶蕾点评:“宜家宜室。” 钟晨:“……”照叶蕾的观点,如今的女人,宜家宜室的太多了,大龄剩女,宜家宜室也占去大半江山。 叶蕾说:“我就不行,家里没人的话,我压根就坐不住。” 这个,钟晨就不好说了,她是能坐就不想站着的人。 钟晨自认为思维很活跃,叶蕾更甚,可以说跳脱。 上一秒他们还在讨论兴趣爱好,下一秒叶蕾就说:“走,我们逛街去。” 钟晨看着外面火 辣辣的太阳,虽说现在属于秋季,但南方的秋季和夏季没区别。她说:“今天有点累,不想走。” 叶蕾也不勉强,叫人出来陪无聊的自己,钟晨没怨言,她已经很高兴了。现在还想找她逛街,确实挺为难人。 钟晨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随手翻着一本杂志,看到某大腕的帅照,她问:“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结婚?” 微凉的空气,叶蕾犯困,她打着哈欠捂着嘴,含糊不清:“不知道,家里比较急,我们倒无所谓,反正就是一张纸。领了证,什么自由都没了,还不如就这样过着,结婚和没结婚也没区别。” 钟晨想,确实。结了也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不结还省去很多麻烦。 她说:“结婚也有结婚的好处。” 叶蕾来了兴趣:“什么好处,说来我听听,说不准冲动就结了呢。” 钟晨只笑,结婚的好处?就是生活多了一个人,饭桌上多了双筷子,偶尔拌拌嘴,偶和想想头疼的婆媳关系。当然,你使唤自己男人和使唤男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叶蕾撇撇嘴:“由此可见,你中陆见习的毒已深。” 钟晨想,你没中过?她说:“有人拌嘴的日子也挺好。” 叶蕾不可思议:“不结婚也会拌嘴啊。” 他们谈论结婚好还是单身好,有个声音插进来。 钟晨抬头,不是陆晴天还能是谁。陆晴天也就罢了,今天陆母怎么有时间出来逛街?莫不是相亲?被相亲多次的钟晨想。 钟晨冲着陆母笑:“妈。” 陆母笑眯眯:“今天天气不错,就让晴天陪来逛逛,没打扰你们谈心吧。” 钟晨笑着摇头,心想也不知陆母此刻什么心情,看着曾经心仪的‘儿媳妇’,如今站在货真价实的‘儿媳妇’边上,她们似乎交谈甚欢。 陆母想,钟晨怎么认识叶蕾,她们是老同学?不对啊,钟晨传媒,叶蕾医科,八辈子也打不着干系。就不知钟晨知道叶蕾曾是陆见习的女友,会作何感想。 陆晴天想,嫂子真厉害,竟能和大哥旧情人成为朋友。 叶蕾则想,真不巧,希望曾经她追陆见习那点破事不被捅出来,大家尴尬不说,她还不想失去钟晨这个朋友。 既然相遇,自然凑一桌。 陆母问叶蕾:“早毕业了吧,我听说你出国深造去了,还以为不会回来呢。” 叶蕾笑:“那些都是传言,我这个人没什么远大志向,毕业就参加工作。” 陆母做出恍然的样子,又道:“女人没必要那么辛苦,学历高也没什么用处。” 钟晨在一边想,那是没学历的自我安慰呢吧。有机会,她还想提升自己。 陆母嘘嘘,陆晴天不乐意,“谁说学历高没用?现在有才便是德,讲那些话的人,都是害怕女人的才德超越他们,丢他们男人的面子。” 钟晨很想冲陆晴天竖起大拇指,这番见解深得她心。 女儿直接冲撞,陆母觉得很没面子,皮笑肉不笑剜了陆晴天一眼,目光扫向钟晨,“儿媳妇,你说呢。” 钟晨很淡定,“妈说的也有道理。” 尽管言不由衷,陆母还是很欣慰,至少这个儿媳妇能维护她面子,可比陆晴天懂事多了,相比之下,她看钟晨稍稍顺眼些。 之后,陆晴天提到钟晨的工作,还说感谢她的牵线搭桥。 叶蕾就说:“我真羡慕你的工作,我工作枯燥乏味,简直就一台机器。” 钟晨中肯地说:“我的工作也很枯燥。” 叶蕾摇头,不赞同:“比起我的精彩。” 听着年轻人的话,陆母倒说了句大实话,她说:“各人有各人的精彩,人们不过习惯去羡慕别人,总觉得别人的比自己好罢了。” 钟晨想,要不要拍马屁呢。陆晴天就说:“这话是我爸说的吧。” 钟晨无语,就算是陆爸的话,也不能当场拆穿啊,这让爱面子的陆母颜面何存。 陆母也有才,她说:“这话是我说与你爸,后来你爸说与你们罢。” 钟晨和叶蕾相互对视一眼,皆忍着笑意。 陆晴天也没一直争,她知道凡事有个度。她也蛮欣赏叶蕾,没在这个时候插嘴。若叶蕾插嘴,钟晨没表示,她今天的工作白做了。她想,人啊真贱啊,非要比出个高下。陆晴天本人很无所谓,所谓母女没有隔夜仇。 她笑嘻嘻哄着陆母:“我知道,妈知道你英明睿智。我最最崇拜的就是你。” 知道女儿说慌,陆母仍然被逗得乐哈哈。 陆晴天也是人精,或者说,四人中个个都是演技派。陆晴天话锋一转,问:“叶蕾姐,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叶蕾看戏看得正兴起,冷不防陆晴天一句撂来,她顿了下 :“结婚啊,结婚有什么好处?伺候公婆还是伺候老公?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单着,想男朋友了,过去他家住几天或者他来住几天,过不下去一拍两散。结婚就不一样。” 陆晴天点头:“言之有理,婚姻真是女人的坟墓。” 叶蕾的话,陆母也不好说什么,陆晴天的话惹得陆母心惊,心想这丫头不会真是不婚主义者吧。 想起这些年,对陆见习的催婚,最后花落钟家,她还意难平,现在听了两个年轻人的话,陆母想,钟晨还是安分守己的,这样的儿媳妇娶回来放心。不知不觉,一天之中,钟晨的分数直升两等。 也不知叶蕾故意呢还是真实意境如此,她一脸同情看着钟晨,无不惋惜的口吻:“钟晨,你为哪般想不通去跳坑啊。” ~~~~~~~~~~ 回头,陆母对陆父说:“见习以前那个上医学院的小女朋友还记得吗。” 陆父茫然:“有这回事?” 陆母也不管陆父的反应,只顾着自己唠叨:“以前我看啊,怎么看都喜欢,乖巧懂事娴静。” 陆父乐了,问:“现在不喜欢了?” 陆母长吁短叹:“看来看去,钟晨优点也还是有的。” 陆父更感兴趣了,“难得啊。” 陆母说:“可不是,难得娶回个省心的,不像唐家那边,见天儿闹。还好当初没结成亲家,他们不觉丢人,我都害臊。” 陆父微微皱眉:“别人家事,少操那个没用的心。” 过了片刻,陆父哼起小调准备出门。 陆母在身后道:“上次你说的那家店叫什么来着?我好像还没送儿媳妇见面礼,现在送应该不晚吧。” 陆父挑眉,心想难得你还晓得这回事。 离开大厅,陆父给陆见习打电话,笑说:“你媳妇真有本事,今天竟把你妈哄得服服帖帖。” 陆见习说:“所谓金石为开,难得。” “回头多带你媳妇回家吃饭,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不见面何谈了解。” “我现在回去还不勤?” 陆父想了想,也对。儿子婚后,回家的次数确实多了。回头他就想,上次送的那辆车是不是寒碜了。 ☆、第十三章 一较高下(二) 下午,陆见习去报社接钟晨。 车上,他们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钟晨没什么胃口,心情很不错。她说:“你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陆见习笑道:“这么大方?” “今天我心情好。”钟晨想了想,他们认识来,吃饭貌似都他付账,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一直你请客,我也请你一回。” “行啊,难得老婆大人发话,我就不客气了。” 钟晨说:“别跟我客气,回头你若想买单,我也没意见。” “抠。”陆见习笑她,见她总盯着手机看,他皱眉:“别总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看看新闻。” 红灯的时候,陆见习直接夺了她手机。 钟晨不满:“别过分啊。” “路上别看,陪我说说话。” 钟晨恼他抢手机,虽然承认他说地没错。难得她赌气,她自己也觉得矫情,也不知是不是怀孕情绪容易波动的缘故。她说:“我和你没话说。” 陆见习没恼,“今天碰上妈了?” 提起陆母,钟晨也感到好笑。她说:“妈今天没事儿吧,感觉怪怪的。” 陆父已经跟他透过气,陆晴天也迫不及待跟他说了,说陆母今天还夸钟晨懂事。虽然他没问钟晨做了什么事让陆母满意。 他说:“怎么怪了?” 钟晨想了想,把自己和陆母的位置调换思考后,很客观道:“大概是我太乖巧了?” 陆见习被她逗笑了,说她:“乖巧?有待考证。” 钟晨故意瞪他,反而憋不住笑破功。 吃饭的时候,在一个餐厅遇上了陶贝贝和陶致远还有一个男人。钟晨猜应该是陶贝贝男朋友甄家伟。如果此男叫甄家伟的话,他给她的第一感觉很稳重,不过年纪是不是大了些?看了看陶贝贝,大一些也没关系。 陶致远看到他们,礼貌地叫道:“陆叔叔钟晨阿姨好。” 钟晨看着可爱帅气的陶致远,笑:“致远同学好啊。” 陶贝贝为钟晨和陆见习介绍甄家伟,钟晨才知道,这甄家伟还是华人。钟晨就想,他们结婚的话,陶贝贝他们就该移民了吧。 她用眼神去咨询陶贝贝,陶贝贝只冲她笑了下。 钟晨就想,以后的事谁又说地准,陶贝贝觉得 他不错,她就不去操那个心了。 钟晨和陆见习没有打扰他们,去楼上雅间。 点餐的时候,钟晨问:“以你们男人的眼光,甄家伟这个人怎么样?” 陆见习头也没抬,给她一句:“不了解。” 钟晨不满意他的回答:“我就问你第一感觉,又不问你了不了解,你这人真无法沟通。” 陆见习无辜,心想女人真难缠,说实话吧,她不满意,非得说好话哄才高兴?果然非一般生物。 他问:“你想听的什么答案?” 钟晨:“……” ~~~~~~ 钟晨他们走后,甄家伟说:“你朋友不错。” 陶贝贝正和陶致远说话,听不清:“什么?” 陶致远接话:“甄叔叔说,钟晨阿姨很好。” 陶贝贝很自豪,“那是自然。” 甄家伟笑了笑,也就没再问什么,问多了显得他急切不礼貌。 吃了饭,甄家伟想和陶贝贝单独处处,又不可能单独撇下陶致远,很是纠结。陶致远很有眼色,低声对陶贝贝说:“妈,我想我爸了。” 陶贝贝看出甄家伟的想法,又见儿子这么懂事,心酸地想哭。她说:“我们回家不好吗。” 陶致远摇头:“妈,你跟叔叔去约会吧,我想见见我爸。” 甄家伟虽然很想很想和陶贝贝单独处处,但两个成年人丢下小孩子,他自己就过不去道德那道坎。若说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叫监管不力? 他说:“致远,叔叔带你去海洋世界玩好吗。” 陶致远摇头,“不,我作业没完成,叔叔带我妈妈去吧。” 甄家伟愣了一下,笑道:“作业明天也可以做。” 陶致远不受诱惑,立场非常坚定:“钟晨阿姨说过今天的事情今天完成。” 甄家伟很意外,看了陶贝贝一眼。陶贝贝只好给唐棠的助理打电话,转达了她的意思。 唐棠很快赶来,看到甄家伟那一刹,心脏像是被刀狠狠地剜了。那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当年陶贝贝看到他和刘佳怡在一起的心情。 尽管很苦,他还要笑着去面对。当年的陶贝贝也如此。唐棠的心情复杂极了,他动了动唇,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忽然又想起陶贝贝请求他放她一马,他才恍然认识到,他的对不起对她来说,也 许是多余的。 他调整自己的状态,迫使自己看起来步履轻快,至少不让她难堪。 可他没想,陶贝贝会这样坦然地介绍他,“这位就是我前夫唐棠先生,我男朋友甄家伟。” 唐棠不得不笑着和甄家伟问好,甄家伟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和他握手寒暄。 唐棠的表现,陶贝贝很意外。她还以为唐棠怎么也要讽刺几句,可他的表现让她很吃惊。才几天没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甄家伟也暗忖,这个唐棠,或许并没他所想的那样糟糕和不堪。 还是陶致远打破僵局,他说:“爸爸,今晚你要辅导我作业。” 唐棠点头说:“好。” 陶贝贝道歉:“不好意思,情况特殊,所以只好麻烦你。” 唐棠不满陶贝贝的说法,也没怎么表示,只说:“致远是我儿子。你们去吧,我和致远回家。” 陶贝贝嘱咐致远,才不舍地和甄家伟离开。 陶致远还是有些受伤,他知道以后这个叔叔就要分享他妈妈了,说不定还会有弟弟妹妹和他分享妈妈,他有些难过。他也知道,他不应该难过,妈妈需要人照顾,他不能一个人霸着妈妈。 所以他又笑了,对着唐棠说:“爸爸,带我海洋公园玩好吗。” 唐棠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对他的依赖,很感动。他连连点头:“好,爸爸带你去。” 在懂事,也是小孩,也渴望父爱。唐棠满口答应,陶致远很高兴。 望着兴奋的儿子,唐棠第一次深刻的反省自己,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 约会中,陶贝贝有些心不在焉,总担心唐棠带不好儿子,又担心刘佳怡找麻烦。她自己不怕,没做过亏心事,万一刘佳怡当着儿子的面开骂…… 他们夫妻怎么吵,吵翻天她也无所谓,不是自家事,但当着她儿子吵意义又不一样了。 甄家伟瞧她心不在焉,也知道她担心致远,安慰说:“放心吧,致远很懂事,还有他爸爸在。” 陶贝贝摇头:“你不懂。” 甄家伟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她肩上,低头吻着她的唇,低声道:“我怎么不懂?嗯,我也有女儿。” “可是……” 陶贝贝还想辩解,甄家伟已经覆上她的唇,用力地亲了 起来。陶贝贝一心记挂儿子,可也是很久没被异性亲抚,这一碰,她全身都经不住战栗。 甄家伟感受到她的反应,动作更孟浪。低下头,埋在她胸前,推高她的衣服,嘴含了上去。 陶贝贝陶醉的时候,一道灯光射来,沉醉的她骤然清醒,“别。” 甄家伟也是很久没尝女人滋味,他用力吮吸,嘴巴砸砸的声响,在狭窄的车内动静特别大,对面的车灯越来越近,甄家伟仍埋在她胸前。 陶贝贝有些紧张,可又很刺激,他的手往她腰下方摸索着。 陶贝贝推搡着他,“家伟,别,不要了。” 甄家伟低低地喘着气:“贝贝,太想了。” 陶贝贝提醒他:“这是停车场。” “我只摸一摸。” 陶贝贝:“……” 陶贝贝既紧张又兴奋,她甚至感觉到下面湿湿热热的。 陶贝贝觉得很可耻,一边想着儿子,一边又和男友亲热,难舍难分。 她睁着眼,看着那辆车缓缓开过。那车子车窗没落,陶贝贝看到钟晨,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觉得更难为情。 甄家伟也没真要在车里乱来,可一碰上她,就有点失控了。当然,最后他还是控制了自己,没做到最后一步。他抵着她,询问的口吻:“今晚不回去了好吗。” 陶贝贝下意识拒绝:“我不放心致远。” “你不想吗,宝儿,太想了,好久没摸了。” 陶贝贝:“……” 甄家伟煽风点火:“你也想对不对。” 陶贝贝坦然承认:“是。” “我们……” “改天好不好?” 甄家伟叹气,心想,女人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永远是孩子。他苦笑:“我能说不吗。” 陶贝贝捏捏他的脸,“改天补偿你好不好?” 甄家伟认命:“好话都被你说了。” 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又在车辆温存了片刻,手机打断他们。 电话是致远小朋友打来的,他说今晚他和唐棠过夜。 陶贝贝心想,唐棠不回家,他家里那位怕是要闹的吧。她可不想儿子看到那一幕,不答应。 陶致远太了解自己的老妈,立场也坚定。 陶贝贝最后妥协,甄家伟心 情很复杂。他握着陶贝贝的手,郑重地说:“我会努力对你们好。” ~~~~~~~~ 看着儿子凑合陶贝贝和她男朋友,唐棠心情很复杂。尤其想象他们亲热地画面,他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了。 挂了电话的致远还问:“爸爸,甄叔叔这个人其实很好,他很照顾我和妈妈。” 唐棠总不能扳着脸,还得笑着说:“是吗。致远很喜欢他?” “他对妈妈好我就喜欢。” 唐棠想,这个回答还真官方。他问:“你呢。” “叔叔人很好。” 唐棠忍不住问:“爸爸和叔叔比,致远更喜欢谁?” “爸爸是爸爸,叔叔是叔叔,你们没可比性。” 唐棠没办法问了,继续问下去,反而显得他不如儿子懂事。可这个担当,也担的太窝囊和痛苦。 他很想给陶贝贝打个电话…… ☆、第十三章 一较高下(三) 第二天,钟晨和陆见习去老屋吃饭。过去了才知道,陆晴天也带慕泓远回去。 吃饭的时候,陆母给钟晨碗里放了几块红烧肉,闻着油腻的肉香,钟晨忍不住作呕。她的动静太大,桌上的人都望着她。 钟晨去卫生间,陆见习也跟着去。 这是第一次反应,陆见习担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钟晨吐完了,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嘴,又用水洗漱了才说:“大概太油腻了,没事的,正常反应。” 陆见习看她苍白的脸,想了想问:“要不要告诉妈?” 钟晨想,迟早都要说的,但一想陆母的管束,钟晨就头疼。她说:“我先说明,我是不回老屋来住。” 陆见习很好说话:“嗯。” “万一妈要住我们那儿去呢。”如果陆母住过去,她真就一点自由也没了。 “妈现在很忙。” “忙?” 虽不想提陆晴天和慕泓远,为了媳妇安心,陆见习说:“操心陆晴天,所以我们暂时会很清净。” 钟晨还在犹豫,商量道:“要不,我们先不说?等三个月再说好不好?” 陆见习好笑:“都这个样子了,你认为还瞒得下去?” 钟晨头疼,无奈:“你来说吧。” 当陆见习宣布钟晨怀孕,整个老屋都炸开锅了。 钟晨显然成了国宝级人物,只要稍稍动作,都惊动陆母。 陆见习也觉自己老妈大惊小怪,他说:“妈,医生说了,适当运动有助健康。” 陆母说:“先前要好好休息,过了头三月什么都好说。” 钟晨就想,难道这三个月都要在家休息?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说了。 陆母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别嫌我烦,听我的没错。” 陆父插话:“你别瞎折腾,听医生的没错。” 陆母不高兴,语气也不好了,“什么叫我瞎折腾?我还不是为他们好?” 陆父觉得头疼,“好好,听你的。” 陆晴天冲钟晨眨眼,同情的眼神。钟晨也很无奈,她又不能当面反驳婆婆。陆见习说:“妈,我和钟晨都会注意。” “你们什么经验也没有,还是搬回来住。”陆母下达命令。 钟晨望着陆见习,陆见习皱着眉,“不用麻 烦。” 陆母不悦:“什么叫麻烦?你们什么都不懂,回来住我放心。” 无论陆母说什么,陆见习都不答应,气得陆母想骂又碍于慕泓远在场。 看时间差不多了,陆见习说:“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晚上还有些工作需要做。” 陆母正气头上,不耐烦:“走吧,都走吧,看着你们,我也心烦。” 不止陆见习和钟晨,陆晴天也带着慕泓远开溜。 陆见习和陆晴天去开车,钟晨和慕泓远站在门口等。 慕泓远侧着头,打量她。也不知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记忆中的钟晨,下巴有些圆,如今很消瘦。 他说:“怀孕了,不上班了吧。” 钟晨诧异,还以为他会冷嘲热讽。她愣了片刻才确定他没讽刺,她说:“我没那么脆弱,而且别的朋友,也没见过怀孕就不工作。” 慕泓远说:“有条件休息。” 钟晨笑,“如果不工作,天天无所事事,一定会很无聊。我这个人怕寂寞。” 慕泓远望着她,目光深邃,“对不起。” 钟晨惊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慕泓远抿唇,他以为钟晨故意的,他沉默了下,陆晴天的车就开来了。 他们各自上车,陆见习见钟晨抿唇不语,问:“怎么了?” “没什么。” “你心情看起来很低落。他说了什么?” 钟晨粑了粑头发,“对不起。” “难得。” “什么?” 陆见习瞧了她一眼,问:“你很在意他的眼光?” 有那么一点吧。 她说:“他会和晴天结婚?” “不知道,看样子,晴天对他很上心。” 钟晨道出自己的忧心:“我担心我和他那一段被晴天知道。” “很担心?“ 钟晨白了他一眼,真不明白,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偏选陆晴天。 “还是你很在意?” “妈好不容易才对我有所改观,若知道了,她会不会以为我故意?”钟晨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有什么事会发生。 陆见习安慰她:“妈不是不讲理的。” ~~~~~~ 讲理婆婆,第二天就带着小阿姨登他们的门,指挥家具摆设,屋里盆栽等等。 钟晨躲在书房里和钟妈妈抱怨:“妈,不就怀孕吗,搞得如临大敌,让我倍感压力。” 钟妈妈也觉得大惊小怪,想想自家女儿的脾气,知道她受不了。钟妈妈只好安慰:“她也是担心。” “可也用不着这样啊。” 钟晨很想说,她担心的是她的孙儿。钟晨知道最近钟妈妈照顾钟爸辛苦,她登时觉得自己还要向老妈抱怨很过意不去。她问:“妈,让爸回家来休息一段时间吧,他们在外地我不放心。” 钟妈妈担心:“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平时可没这样,巴不得我们不在边上管着你呢。” “没什么,爸爸受伤之后,就觉世事无常。” “好好,我和你爸爸商量商量,回头就去看你。” 钟晨这才转忧为乐。 挂了电话的钟妈妈对钟爸说:“晨晨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会不会他们小夫妻两闹别扭?” 钟爸道:“小陆不是那样的人。” 钟妈妈面露忧色,陆见习她不担心,担心陆母,那个强势霸道还有些看不起人的亲家母。想起自家女儿以后要和这样的亲家母相处,如果陆见习待她不好,日子会很难过。钟妈妈叹气:“我就担心晨晨的脾气。” 钟爸安慰:“晨晨很懂事。” “是啊,在外人面前很懂事,我就担心她这性子会吃亏。我倒宁愿她不那么懂事,有时也依着性子来。” 钟爸就说:“说什么话,晨晨是那样不懂自保的人?就算你不相信自己女儿,也要相信小陆。是,我承认晨晨她婆婆不好相处,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也好面子,她不会让晨晨难堪。再说现在晨晨有了孩子,他们一家人捧都来不及,哪儿会欺负我们女儿?你啊,真想多了。” 钟妈妈唉声叹气:“刚刚晨晨说的话也有道理,回头你跟我回去住一段时间吧。” 钟爸就说:“这边的工程还没结束,等收尾……” 提起这事,钟妈妈就来气,也没了好脸色。 钟妈妈说:“收尾收尾,每次都这套说辞,哪次兑现过承诺?我看啊,这边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钟爸皱眉:“瞎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 “那都是曾经,啊?” 提起曾经,钟妈妈情绪激动,对着钟爸横眉冷眼:“还敢跟我提,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钟爸扶额,投降道:“好好,我这就让人给买票,一起回去。” “你若不是真心,我不会强求。我会自己走。” 钟爸无奈:“都多久的事情了,孩子都大了,你也答应不会旧事重提。” 钟妈妈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也知旧事重提伤彼此感情。她抹了抹眼,真诚道歉:“对不起,想着晨晨,情绪有些失控。” 钟爸握住钟妈妈的手,“都老夫老妻了,啊?我们可是要相伴白头,你这哭哭闹闹的让孩子们看到像什么话。” 钟妈妈破涕为笑,当时都挺过来了,现在还反复复述,也觉自己小题大做。 另一边的钟晨,陆母让人搬回好些育儿的书籍,此刻在书房指挥小阿姨摆放。 钟晨一看那些书,就有些头疼。 等小阿姨去厨房了,陆母说:“夫妻那个事上,你们年轻人,咳……节制……” 钟晨:“……” 钟晨有种说不出来的窘迫。 陆母说:“我咨询过医生……” 钟晨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这么私密的事情和婆婆说,她有深深地无力感。她说:“我和陆见习也咨询过,妈放心吧,我们会注意。” 陆母想了想,点头:“我也是过来人,我了解。” 谁来告诉她,这种感觉很奇怪有没有? 回头,陆见习回来,钟晨把陆母的话转达了,陆见习笑:“你怎么回的?” 钟晨说:“你妈都下令了,你自己悠着点。” 陆见习就笑:“那我怎么办?” “憋着呗。” “憋不住呢。” 钟晨笑的有几分邪气,眼往他下面瞟了瞟,“不是还有五指兄弟帮忙吗。” 陆见习一听,就想当场把她办了。他咬牙,“没良心的。” 钟晨就笑:“不是担心你憋坏吗,我总不能给你找一个吧。” 陆见习哼道:“把我当什么了,还找一个?” 钟晨扬眉:“你敢?你敢给我找,我让你好看。” 陆见习只笑,钟晨想了想,也笑了。 陆见习说:“回头我跟妈说,我们请保姆回来,免 得她两头跑。” 钟晨赞同,搂着陆见习的脖子,笑的讨好:“是啊,天气热,天天跑也怪累的。老公,你真英明。” “哼。” 回头,两人吃饭。钟晨看着一锅汤,也给陆见习盛了一碗。 陆见习不喝,钟晨就说:“未来几个月,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就在这水深火热之中了?老公,你可要想想办法啊,这汤喝一次还行,这若天天喝……” 陆见习说:“妈关心你。” 钟晨心里不以为然,陆母关心她最主要的也是因为她肚子。 对于陆母过大的反应,陆见习也腻烦。可惜,那个人是他妈。他只能安抚自家媳妇,也只有想办法让他妈消停。 陆见习说:“不要太有压力。” “尽量放松吧,这几天看来是不能去报社了。”钟晨敢肯定,这几天若去报社,说不好陆母会直接越过她辞了她的工作。想着陆母的做派,钟晨万分头疼。 “明天我跟妈好好谈一谈。” 钟晨怀疑地看着陆见习,别的事,陆母或许会退让,这事…… ☆、第十四章 麻烦来了(一) 第二天,陆见习和钟晨去吃饭,在饭馆遇到唐心。钟晨见过她,在陆见习的公司,可不知道她叫唐心,也不知道陆见习和她的纠缠。钟晨只知道,这个女人对她老公感兴趣。 唐心也是第一次面对面看到钟晨真人,本人比照片好看许多,这让唐心很不是滋味。 也许,女人就这样,哪怕你不喜欢,当他有了别的人,也会不舒服。更何况,后来她确实喜欢上陆见习,可惜晚了,人家有了新欢。 唐心发现,她很难过,心情沉重。 陆见习为他们作介绍:“我太太钟晨。这位唐棠的妹妹唐心。” 钟晨大方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冲着唐心笑:“唐小姐你好。”心里却想着,唐心这样的,也不知道有几个。 唐心尴尬:“你好。” 不管他们曾经什么关系,钟晨大大方方邀约:“一个人?要一起吗。” 唐心古怪地看着她,又看了陆见习一眼,心想陆见习娶的这个脑子有问题吗,不知道她是谁? 她还真好奇他们相处模式,看看陆见习如何待现在的老婆,会像曾经待她一样么。 抱着这个心思,唐心点头:“会不会打扰你们?” 钟晨瞧了陆见习一眼,笑道:“不会啊。” 至始至终,陆见习没发表意见,目光也不曾落唐心身上一秒。 钟晨很满意陆见习的反应,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给足她面子。 点菜的时候,钟晨把单子递给唐心。 唐心说:“还是你来点吧,我每次点菜都很失败。” 失败也好,成功也好,钟晨无所谓,“点你喜欢吃的就好了。” 唐心有意看了看陆见习,他没看自己,心情异常难受。她赌气似地拿过菜单,咬了咬唇,问:“钟小姐,你能吃辣的吗。” 唐心的动作,钟晨尽收眼底,只是笑了笑,“还行。” 唐心点了几道菜,看似无意地问:“你呢,陆见习,还是老样子吗。” 看似无意,语气显露出来的无比亲昵。 钟晨注意到陆见习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淡淡地,“随意。” 唐心说:“那就老样子吧。” 唐心合上菜单,陆见习拿起来,翻了翻,又加了几道菜。 唐心说:“已经够多了,就我们 三,吃不了那么多。” 哪知道陆见习淡淡地说:“钟晨上火,不能吃太辣的。” 接着,陆见习所点的菜,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和辣没沾边。钟晨抿着唇,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挺感动。不管他做这一切是为做戏呢还是真心,她都感激陆见习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维护她。 唐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本着看他们相处,本着做个比较,现在反而更难受。她想,如果当初她没拒绝他,如今备受呵护地是她而不是钟晨。 她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钟晨想说没关系,陆见习又让服务员上温热的白开水,才接话:“没什么关系。” 言外之意,还是有关系的。唐心难过地想落泪。钟晨很诧异,陆见习也太不给唐心面子了,也不怕美女伤心? 陆见习问:“你喝什么?” 唐心黯然,心想我喝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可她只能强颜欢笑:“我和钟晨一样吧。” 钟晨没说话,笑着望着唐心。 这顿饭,一直是唐心主动找话题,甚至她还问钟晨和陆见习相识史。 钟晨心想,这女人啊,一旦钻进牛角尖里,自虐的还是自己。她看了陆见习一眼,心想你的桃花你自己解决吧。 陆见习微泄不耐,他道:“你若想听,回头我开个会如何?公布我和我太太的感情史。” 唐心不可置信地望着陆见习,不相信他态度。 气氛有些僵,钟晨扯了扯陆见习的衣角,抱歉地对唐心笑了笑,“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和大家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同。” 唐心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人都一样。”钟晨不以为意,“我对唐小姐也很好奇,根本不知道你是唐棠的妹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陶贝贝的好朋友。” 面对钟晨坦然大方,唐心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不管你如何卖力演出,人家压根就没当回事。 钟晨的问题,唐心只能解释说:“我长期呆在国外,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就连……我前嫂子我也就见了两次。”顿了顿,唐心问:“没想到你是我嫂子的朋友。” 钟晨笑说:“我自己也没想到。” 唐心:“……” 饭桌上,唐心喝了些酒。还问钟晨喝不喝,钟晨摇头。 唐心就说:“陆见习管你啊?” 钟晨说:“戒了。” 唐心又问陆见习:“你们是打算要孩子了吗。” 钟晨也有些不耐烦。 陆见习皱眉,“听你哥说,你最近在相亲?” 唐心:“……” 钟晨挺想笑,心想陆见习你真毒。 许久,唐心才说:“家里挺急的。” 陆见习不说话,钟晨也不说话,唐心黯然地低头。 这顿饭,索然无味。 分手的时候,陆见习去开车,唐心对钟晨说:“你真幸运。” 钟晨点头,“是,我也认为自己运气不错。” “你很爱他吧。” 钟晨毫不掩饰:“我和他相处很愉快。” “真让我羡慕。” 钟晨心想,你不嫉妒就好,我不图你羡慕。 陆见习车开来了,钟晨坐上去,唐心站着不动。钟晨就问:“她朋友来接?” 陆见习不语,有没有人接,他怎么能知道? 出于礼貌,钟晨问:“唐小姐,需要送吗。” 唐心问:“会不会很麻烦?” 钟晨想,你话都问出来了,我还能说不吗?她摇头:“不麻烦。” 唐心也不纠结,干脆地坐上车。 车迟迟不启动,钟晨忍不住问:“还要等人?” “什么时候养成系安全带的习惯?” 钟晨并不觉得有什么,唐心更不是滋味了。她想,为什么和陆见习结婚的不是她?为什么现在享受待遇的不是她? 一路上,唐心都不说话。 钟晨和陆见习讨论去哪家电影院。 都快把人送到家门口了,钟晨恍然想起一般,问:“唐小姐要去看电影吗。” 唐心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她连敷衍都省去了,拉开车门,匆匆跑去。 望着唐心的背影,钟晨心想,何必呢。 回头,瞧了陆见习一眼,他没任何不妥。钟晨又想,男人啊,永远都比女人放得开。可她忘了,她自己也不是拖泥带水那种人。 钟晨淡淡地说:“这个唐小姐,她看起来不是很好。” “大姨妈了吧。” “这个你也知道?”钟晨故意气他。 陆见习也不生气 ,“你大姨妈的时候,心情不也很糟?” 他们去大世界影视城,看了成龙主演的警察故事。 钟晨感慨:“前几年还觉得成龙大哥很年轻,今年感觉他老了很多。” “你喜欢他?” 对于影视明星,陆见习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 “还行。”想起邹佳,她问:“你那个明星妹妹呢,好久没看到她消息了。” “法国。” “旅游?” “恩。” 钟晨撇撇嘴,“我同事说,她演技还行,改天找她的片子好好看看。” 邹佳演的电影没看过,陆见习没发言。 讲了这句话后,钟晨认真看片。 一场电影看下来,陆见习都在玩手机。 钟晨说:“你来看电影,简直叫浪费。” 陆见习坦言:“不觉得有看头。” 就知道,钟晨撇了他一眼,问:“对你来讲,除了工作赚钱,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事?” 陆见习的回答,让钟晨很意外。 陆见习说地是,晚上和你滚床单。 钟晨谇骂:“真……” 他们还没回到家,就接到乔乔的电话。 乔乔说,她被人抢了,身无分文。 钟晨确定乔乔的地理位置,和陆见习一起过去。 找到乔乔时,她看起来挺可怜的。钟晨见她没受伤,松了口气,想喘口气在下车。 陆见习刚打开车门,乔乔就扑到陆见习身上,哭得伤心欲绝。 钟晨:“……” 陆见习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推开她。 乔乔搂得很紧,也正伤心,陆见习皱着眉,不好大力甩开人小姑娘,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他一身。 钟晨才没那么大方,尤其知道乔乔的心思后,下车去,拉过乔乔,安抚一番。 陆见习看着身上的鼻涕,皱眉,可也没说什么。 乔乔上车后,钟晨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就说:“人没事就好。”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她送回去,以后万一出个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责任。 陆见习问:“怎么一个人逛这里来了?这一片龙蛇混杂,你想来也找几个伴。” 乔乔抹着泪,哽咽着道:“我不 知道。” 钟晨说:“人没事就好了。” 乔乔道歉:“钟晨姐,对不起。” “以后注意些,安全要紧。” 乔乔难得乖顺,“嗯。” 送她回去时,乔乔说:“我害怕,今晚能去和你住么?” 这个时候若说不行,钟晨想,或许很不近人情。可她又真不愿意乔乔去她和陆见习的地方。 她只好点头说:“行啊。” 钟晨决定,回头要好好和乔乔聊一聊,哪怕乔乔会因此嫉恨她,也不能放任她的情绪。 有了这个主意,钟晨顿感浑身轻松。 ☆、第十四章 :麻烦来了(二) 回到家,安排乔乔住客房,钟晨已经不想在谈,去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去找水喝,看到乔乔穿着她的一件宽松睡衣坐在客厅。钟晨皱眉,走了过去。 乔乔不好意思:“钟晨姐,我睡不着。” “房间里有电视,也有电脑,你随便玩玩吧。已经很晚了,我熬不住。” 乔乔欲言又止,钟晨特别累,也没在关照她,自己回去休息。 陆见习还没睡,钟晨也不管他,自己睡了。 睡得不大安稳,昏昏沉沉的,似睡似醒,有一次还渴醒了。 钟晨摸开床头灯开关,掀被下床。 陆见习也跟着醒来,问:“怎么了?” 钟晨说:“有点渴,去找水喝。” 陆见习也跟着坐起来,先钟晨一步下床,好像还没清醒,有些迷糊道:“你躺着吧。” 既然有人代劳,钟晨也就心安理得享受。 陆见习去倒水的时候,看到乔乔在客厅看电视。陆见习不动声色地皱眉,没有惊动她,倒了一杯温水。 回去后,他也没对钟晨提起此事。 第二天,陆见习去公司,钟晨也要去报社,乔乔还没起来,想了想,钟晨留了一张纸条。 陆见习送钟晨去报社,他去公司,开了一个会。之后叶朝阳通知他说,他家老爷子今天六十大寿。 挂了叶朝阳的电话,陆见习打钟晨手机。钟晨那头半天也没人接听,想起今天她的状态,陆见习不由担心,几乎没多想,匆匆赶去。 钟晨正忙着和严婷婷做交流,手机调静音,结束后,也没去看手机。当爱丽丝叫她去爱丽丝办公室时,钟晨还以为出新任务,当在爱丽丝办公室看到陆见习时,钟晨呆了一下,还在想着陆见习什么时候和他们报社有业务往来,爱丽丝就叫住了她。 爱丽丝是个挺能见风使舵的,礼貌又不失热情,调侃又能全身而退。 钟晨当然也不会在爱丽丝办公室问私事,更不可能让爱丽丝让出空间。钟晨没扭捏,问陆见习是不是来找她的。钟晨心想,如果不是来找她,她也懒得去伺候。结果当着爱丽丝的面,陆见习坦然道:“我来找你。” 钟晨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找到报社来。钟晨疑惑地望着陆见习,希望他解疑。 爱丽丝早就退出去,留下两个人。 陆见习心想,这女人一旦投入事 业,男人也是可有可无的。陆见习忽然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说:“你没接手机。” 钟晨诧异,“你给我电话了?” 陆见习心想,你就给我装吧。 钟晨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淡定解释:“哦,手机静音了。” 陆见习怀疑地看着她。 知道他不信,钟晨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必要骗你,刚我给严婷婷看稿,电话特别多,烦,就调静音了。” 陆见习神情稍稍满意,问:“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吧,可以走了吧。” 钟晨看了眼时间,奇怪:“才几点啊,十一点没到。” 陆见习撇了她一眼,若无其事道:“我饿了。” 钟晨:“……”深深的无力感,让她觉得陆见习故意来气她的。而且,他一提,钟晨也觉得有些饿了。也不知是不是蒙了陆家的福,钟晨的工作量是部门最轻松的。虽说,陆母不赞同她继续上班,但钟晨和陆见习商量,只要不出去,还是可以呆办公室。当然,钟晨丑话也说了,如果被陆母为难,他这个做儿子的,必须出去为他挡刀。她以为陆见习不好说话,哪知道她提出要求,陆见习没任何迟疑。 两人去吃饭,钟晨提起乔乔。 钟晨说:“乔乔的事你说怎么处理吧。” “你打算怎么处理?” 钟晨没好气剜了他一眼,“人可是你带来的,现在问我怎么办,我的想法很简单,直接找她谈。” 陆见习笑了下,他老婆这个主意,虽说简单,但也直接凑效。 钟晨嘀咕:“当初我就说,像你这样的,艳遇肯定不少,这不,明知道你有老婆,还即将有孩子,还春心萌动。” 陆见习不大想提这事,就说:“今晚是叶叔叔六十大寿,回头我们去走走过场。” “叶叔叔?”钟晨想,难不成是叶朝阳亲戚?真有意思。 陆见习解释:“嗯,叶朝阳他爸。” 钟晨想了想,“你有听他提过乔乔吗。” “最近忙,没功夫理会这事。” 钟晨道:“以后你少给我揽这种事。” “还是老婆英明。” 钟晨没好气白他:“少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一套。” 晚上六点,陆见习带她去叶家。 叶家很热闹,也不知谁没眼 色,拿叶蕾和陆见习开玩笑:“我记得当初,叶丫头天天跟在陆老大身后,后来怎么就没成一对儿?” 有人说:“你就落伍了吧,陆家的孩子已经结婚了,新娘子我还见过,长得特漂亮,也特有气质,身材也不差……” 这会儿就有人开玩笑了:“你是想说陆家老大娶的媳妇是只有脸蛋没大脑那种?我看那孩子很有主见,眼光也绝非一般……” 钟晨有些听不下去,侧头去看陆见习,他神情淡淡的,似乎被议论的不是他本人。 钟晨问:“你就没一点想法?” 陆见习反问:“什么想法?” 钟晨说:“就好比,你和叶蕾为什么没成一对儿?” 陆见习哧了声,捏了捏她脸蛋,低声说:“我和她成一对儿,你乐意吗。” 钟晨回道:“我有什么好不乐意的?反正,结婚嘛,眼睛一闭一睁就完事了,左右都是男人,身上零部件大同小异,够用就好了。” 陆见习斜了她一眼,在她腰窝上掐了一把,“真看不出,你还是个重口味的。”随即,他不怀好意道:“虽说零部件大同小异,但也分好用不好用。万一,你找个不好用的,性福怎么办?” 钟晨:“……” 稍后,钟晨和陆见习找了个休息室休息。 没坐片刻,就有人进来。因为来人在外间,他们在里间,来人没发现里间有人。钟晨分得清其中一个是叶蕾的声音,还有一个,她没辨出来。 叶蕾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和他至少是相爱的,你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烂事。” “相爱?你可以骗了全世界,骗不了我。你和那谁在一起,不就因为他气质和陆见习很相似吗?叶蕾,我都替你悲哀,得不到喜欢的人,就找一个替身。” 接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叶蕾说:“我可没你卑鄙,是,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陆见习,他确实满足了我的少女梦,可是叶朝阳,梦和现实我还分得清。我也告诉你,我和我家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他。” 叶朝阳冷笑:“爱?你爱一个戏子?不要说我不同意,咱爸也不会同意你和一个戏子结婚。” 接着,又是一阵吵闹声。 钟晨回头看陆见习,他神情淡然,置身事外。钟晨心想,老公桃花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待叶蕾和叶朝阳离开了,钟晨说:“还好 我认识你比较晚,不然我那个少女梦肯定会碎一地。” 陆见习神情悠然地问:“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认识我,你芳心一地?” 钟晨哼了声:“你就得瑟吧。我现在想啊,你到底惹了多少桃花,会不会影响到我的正常婚姻生活,如果影响吧,我得好好琢磨该怎么处理?” 陆见习认为,叶蕾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既然被提到了,稍稍解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陆见习说:“我和她……做过几天的男女朋友。” 钟晨还没来得及感慨陆见习主动交代,就被他的几天男女朋友给萌到了。她无法想象,什么叫几天的男女朋友。她问:“是不是你太难伺候,人家不屑伺候你啊。” 陆见习说:“你就瞎猜吧。” 钟晨耸耸肩,对这个事兴趣不是很大,反而对叶朝阳的态度深感好奇。她想,也许是职业使然,她对此类问题尤为敏感。第六感觉告诉她,叶朝阳对叶蕾应该有超出了兄长对妹妹的关心。或者说恋妹情结严重?当然,她也没指望陆见习会对她如实相告,说不定陆见习这方面的洞察力还不如她。 钟晨问:“叶蕾和叶朝阳是亲兄妹?” 陆见习不理她,悠然地闭目养神。 钟晨用脚丫子踢他,陆见习睁眼瞧了她一眼。钟晨扬了扬下巴,“别逃避问题。” “什么时候起,你把这份关心给我,我也知足了。” 钟晨心想,她什么时候没关心他?她用脚丫去挠他,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先回答我问题。” 陆见习装傻:“什么问题?” “少给我装,叶朝阳和叶蕾不是亲兄妹是不是?” 陆见习没直接回答:“真不愧做娱记的,仅凭几句话就能捕风捉影。” 钟晨并没为自己猜对而沾沾自喜,她问:“叶朝阳是不是喜欢叶蕾?” 陆见习古怪地看着她,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瞧陆见习这神情,钟晨确定了七八。她说:“真是……重口味。” 陆见习淡定:“他们影响不到我们的生活。” 钟晨无语,心想什么叫他们影响不到他们?要知道,先前叶朝阳还对乔乔伸出橄榄枝。她说:“虽然我对乔乔也没多少好感,但这个叶朝阳更不厚道。” 陆见习不发表意见,也不想插手,也认为有必要和乔 乔好好谈一谈。 有些话题,略提一下,彼此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深入探讨,叶朝阳这个话题也就此揭过。 休息了片刻,陆见习带她去和爷老爷子打招呼。 叶老爷子瞧着钟晨,夸了一句:“不错不错。” 陆见习只笑了下。 钟晨留意,没见大腕来,想起叶朝阳的话,钟晨问:“你排斥演艺事业的人吗。” “谈不上好感,也不讨厌。” 钟晨斜了他一眼,接着叶蕾找来,冲着陆见习眨了眨眼,“借你媳妇用一下,不介意吧。” 陆见习不接话茬,只看了钟晨一眼,钟晨也不指望他会帮腔,也不希望女人间的问题,男人来插手。 随叶蕾去休息室,叶蕾给她冲了杯牛奶,她自己则是一杯咖啡。 看得出她心情很糟,钟晨也没去多事。 喝了一杯咖啡,叶蕾才说:“你说,男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钟晨不认为自己了解男人这种生物,她耸肩:“不了解。” 叶蕾继续问:“你了解陆见习吗。” 钟晨笑了笑:“怎么才算了解?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是知道他的喜好?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会努力。” 叶蕾好像也不在意她如何回答,自顾沉寂于自己情绪中。钟晨也看得出,她根本不需要安慰,只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发泄心头的郁闷。 两人静默了片刻,叶蕾自嘲:“有时候觉得感情这事儿,真是不如不动真情感。” 钟晨不赞同:“不付真情,就难以收付真心。” 叶蕾长长叹了口气,揉着额,苦恼:“有时候想,真心算的了什么。其实什么都不算,得到了又怎样,所有人都不理解你也就罢了,不支持你就罢了,还要在你身后伤你。有时觉得人心啊,真复杂,太复杂了。” 钟晨赞成人心复杂这个论调,就像她自己,也常常思考,她的婚姻,她该付出多少才不会受伤。 叶蕾凝睇着钟晨,用羡慕的口吻说道:“真羡慕你。” 钟晨讶异:“羡慕我?” 叶蕾点头,郑重道:“是,羡慕你。” 钟晨纳闷,不明白叶蕾羡慕她什么。 叶蕾看着钟晨,笑着问:“你是不是想我为什么要羡慕你?” 钟晨点头。 叶蕾笑得有几分嘲弄,托着下巴,似乎沉思。 钟晨也不急,带着微笑看着叶蕾。 叶蕾说:“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羡慕吧,羡慕他的负责任。怎么说呢,陆见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你很幸运。” 钟晨想,那么多人都说她幸运,说陆见习好,说不定她运气真好,陆见习真好。 ☆、第十四章 麻烦来了(三) 在花园里,叶朝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郁闷地说:“你说女人脑子都想些什么?” 陆见习不接话茬,叶朝阳的郁闷,大抵能猜到一些。 叶朝阳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想一吐心底的郁闷。他说:“女人,全都他妈没心没肺,你对她好,他妈全都拿来当狗屁。” 陆见习皱眉,“女人也不全这样,要说没心,男人和女人半斤八两。” 叶朝阳古怪地看着陆见习,哂笑:“什么时候得出的结论?你老婆不会也……” 陆见习不客气:“你被狗咬,不要搞得全世界的人都会被狗咬。我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 叶朝阳很诧异,自认识陆见习来,哪次开玩笑,不是他占便宜,哪次陆见习会站出来为他女人说话?难不成,这个老婆格外特别,连唐心也比不过?叶朝阳对钟晨有些刮目相看,心想果然能够升级为陆见习老婆的,手腕不简单。 叶朝阳揉揉头,半开玩笑;“看来,你老婆也是个厉害角色。” 陆见习没什么好奇,“你今天没吃药吧。” 叶朝阳就想,陆见习莫不是近墨者黑吧,他老婆果然非一般人物。他说:“得了,我不说你老婆。我就想,女人啊,真不是东西,你对她好,她不当回事。你告诉我,这他妈都为什么啊。” “你喝多了。” 叶朝阳无所谓,斜了陆见习一眼,“我也想,可他妈的没醉啊。你说说,叶蕾都想什么,她找那样一个男的能给她幸福吗。啊?你说说,女人都想什么?满脑子浪漫,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可那些能当生活来过吗。那些满嘴说情爱的男人靠得住吗?你说说,叶蕾她到底想什么?” 陆见习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唐棠来烦他也就罢了,现在叶朝阳也为感情的事来烦他,敢情他是情感驿站? 陆见习说:“她是你妹妹。” 叶朝阳冷哼:“又不是亲妹,就算亲妹,我喜欢了,别人也不能把我怎样。” 陆见习想,这个人脑子真有病。 叶朝阳又烦躁地说:“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叶朝阳喜欢谁,陆见习管不着,但若他不喜欢乔乔,却又想和乔乔玩一玩,他不会袖手旁观。 陆见习说:“叶蕾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清楚,她喜欢谁,我不妄加评论。但朝阳,你作为我朋友,有句话我不怕得罪你。你对乔 乔没兴趣,就不要去费那个心思,她和你别的女朋友都不一样。” 叶朝阳扑哧一声,笑道:“别告诉我,你对这个乔乔也有想法。” 陆见习凉凉道:“她是我岳丈那边的,你别在这瞎扯。” 叶朝阳更意外,认识陆见习至今天,陆见习什么时候会为一件小事去解释? 叶朝阳说:“依我看,你那个乔乔妹妹对我好像没什么想法,不过对你……” 陆见习警告性地看了叶朝阳一眼。 叶朝阳举手投降:“我不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抽支烟……” 陆见习不领情,“不抽。” “别告诉我,结婚了,连烟也戒了。” “抽得少了。” 叶朝阳嗤笑一声:“结了婚的果然不一样。” 陆见习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自己的话没人接茬,叶朝阳也觉没意思。他问:“你老婆和叶蕾关系不错吧。” 关系好不好,他不知道,不过看得出叶蕾挺喜欢钟晨,钟晨也没排斥叶蕾,这样的关系不不错了吧。 叶朝阳意味深长地看着陆见习,心想,倘若他老婆知道叶蕾曾经和陆见习有一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想起叶蕾空间的照片,叶朝阳觉得有些讽刺,哪有前女友和现任关系处得像叶蕾和钟晨? 他说:“也不知道你老婆知道叶蕾和你曾有一段会作何感想。” 陆见习不咸不淡:“劳你费心,我老婆可不是你那些女朋友。” 叶朝阳心想,若真是我那些女朋友,怕你也看不上。 钟晨无意路过,就听到叶朝阳问:“你不会真爱上你老婆了吧。” 钟晨驻足,凝神屏气。 陆见习的声音传来:“我想,找一个相濡以沫的比什么都重要。” 叶朝阳自我发挥:“那就是说,你对你老婆压根没感情?” 钟晨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虽没天昏地暗,但感觉不是很好。依她对陆见习的了解,不管他心里真实想法,他绝不会回答这类无聊的问题。 钟晨发现,每次她都错估陆见习。以为听不到陆见习的答案,陆见习偏偏说了,答案还挺出乎钟晨意料。陆见习说:“有没有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清楚她是我老婆,我要伴我这一生的女人。” 叶朝阳哂笑:“真没想 到你也会煽情,就不知道你老婆听了会不会感动。” 陆见习说:“我不需要她感动,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 回去的时候,钟晨问:“你朋友好像不大喜欢我。” 陆见习心想,她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吧。 钟晨也觉得自己这话莫名其妙,不管他朋友喜欢还是不喜欢,借用陆见习的一句话,他们都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然而,她也清楚,如果一个人在自己耳边说自己老公不好,说一次也罢,说两次也可以无所谓,如果天天有人在耳边说老公不好的话,也会心烦的吧。 陆见习说:“他喜不喜欢,关系不大,问题的关键,我是你老公,你应该在意我的想法。” 机会难得,钟晨遂问:“那你喜欢我吗。” 陆见习不厚道地把问题丢回去:“你说呢。” 钟晨想,我要知道了还能问你?她说:“不知道,男女生活不一定非要感情才能维系。” 陆见习一点也不意外她的理论,他问:“还能用什么维系?” 钟晨想,实话实说也不知道他会什么反应。她说:“你知道的。” 陆见习反问,非要得到答案不可,“我不知道。” 钟晨感到头痛,她想这真叫不作不会死。她说:“也许金钱和地位也可以维系。” 陆见习表露感兴趣的样子,笑着问:“那你对我?” 钟晨自然不会去回答危险话题,她敷衍道:“谁知道。” 一路回到家,他们都各怀心思。 钟晨想,自己对陆见习的感情停留在现阶段似乎不错。陆见习想,钟晨对他保留太多。 回到家,乔乔在客厅看电视。 钟晨和陆见习一进门,乔乔就问:“陆大哥,你想喝什么?” 钟晨凝了陆见习一眼。 陆见习皱眉:“我不渴,给你钟晨姐冲杯牛奶吧。” 乔乔情绪沮丧地‘哦’了声。 钟晨去冲澡,陆见习则去书房。 钟晨回到客厅,喝了乔乔冲的牛奶。乔乔时不时往书房的方向瞟几眼,钟晨心想,不是你的再用心也白费力气。尽管想地明白,还是很不舒服。她用牛奶润喉,才问:“你喜欢你陆大哥?” 乔乔低头,脸烧了起来,急急地否认:“没 有,我没有。” 钟晨咳了声,也不急着和她辩论。她说:“陆见习这个人吧怎么说呢,长得还不赖,也还算有点小钱吧,喜欢他吧也无可厚非,毕竟外在条件摆在那儿。” 乔乔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钟晨察觉,难得有些许无地自容的愧疚。她说:“钟晨姐,我对陆大哥没那种想法。” 钟晨笑笑,也没说乔乔对陆见习有那种想法。她说:“喜欢他也没什么错,我也曾仰慕过,知道那种感觉。” 乔乔红着脸,低声问道:“钟晨姐也仰慕过陆大哥?” 钟晨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笑了一笑:“怎么说呢,他吧,可以满足每个少女的白马王子梦。但是我想说,乔乔,白马王子只能出现在梦中,毕竟我们还是活在现实生活中,必须结合自身条件。当然,你条件很好,我也相信你能等到属于你的那份感情。” 乔乔羞愧地低着头,双手交错,忐忑地辩解:“我没有喜欢。” 钟晨仍只笑笑,喜欢不喜欢,明眼人一看就知,而且喜欢一个人的那种眼神,她很熟悉。乔乔否认,她也没必要非要逼着乔乔去承认。钟晨想,还能否认,还是有廉耻之心的。 钟晨微笑着看着她,同时也自我反省,自己做的是不是过分了?钟晨说:“我就打个比方,仰慕每个人都有,很苦。” 乔乔这才小心翼翼抬头,望着钟晨。 钟晨想了想,还是问:“听说你也叶朝阳走的挺近?” “啊?”乔乔脸红,“钟晨姐会不会认为我很……” 钟晨说:“条件不错,就是……”要不要说?钟晨犹豫。 乔乔误会钟晨的意思,急急辩解;“我没有看上他的钱,我只是觉得他长的很干净。” 钟晨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好像有喜欢的人。” 乔乔愣了许久许久,似乎没能从钟晨的话音中回过神来。 见她这样,钟晨说:“也不一定,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你可以去当面问问。” 乔乔摇头,“不用。” 钟晨有一丝的惊奇。 乔乔解释:“我知道。” 知道?钟晨更迟疑。 乔乔神秘地笑了声,起身说:“我困了,钟晨姐,晚安。” 睡觉的时候,钟晨说:“刚刚我和乔乔谈了。” 陆 见习握着她的手,懒懒地问:“谈什么。” 钟晨往陆见习边上靠了靠,说:“很多,主要是仰慕和叶朝阳的问题,我看她不是那种拎不清的。” 陆见习淡淡地,“嗯。” “你会不会我做得过分?” 陆见习则说:“你不找她谈我也会找她谈,有些事早说清楚免留后患。” 钟晨就想,看来她那些担心都是白担心,陆见习比她所想的还要清醒。 乔乔的事情,也暂告一段落,第二天,乔乔很主动地搬回去。 ☆、第十五章 新情旧爱(一) 有关乔乔肖想陆见习这事,钟晨没对钟爸提起,但找了个机会和钟妈妈略略提了提。 钟妈也是个急性子,听了钟晨的话,拍案道:“你看你爸整了什么事儿?啊,那事也是随便能答应下来的吗?什么狗屁朋友。” 钟晨说:“妈,你别生气,乔乔人也不坏,就是一时糊涂。再说了,陆见习对她也没想法,你说一个人能成什么事?” 提起女婿,钟妈妈乐了,“那自然,小陆什么人?随随便便的他能看得上?” 钟晨就不接话茬了,心道,对于陆见习来说,她也算得上随随便便吧,再没任何感情基础之上就和他发生亲密关系。 提起女婿,钟妈妈就问:“小陆都在忙什么,好些天没来家里吃饭了。” 钟晨警惕:“这边吃和那边吃还不都是吃,我们来了,还得麻烦你下厨。” 钟妈妈就不高兴了,“这怎能一样?再说了,你都麻烦我二十几年了,现在才对我说麻烦不觉晚了点儿?你赶紧的给他打电话今晚就在这边吃饭。” 钟晨说:“妈,我怎么觉得你更关心他啊。” 钟妈妈撇了钟晨一眼,“他过得好了,才有你的好日子,这点儿都还不懂,你日后还有得学。” 钟晨就说:“我为什么要仰仗他才能过好日子?” 钟妈妈:“……” 瞧钟妈妈的表情,钟晨就知道惹到了。她变脸普似的,笑着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啊,其实我们未必需要仰仗男人。” “书读多了,见解也多,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钟晨乐了,心想钟妈妈什么时候也会琢磨这事儿?不会是和陆母接触受感染了吧。 钟晨给陆见习打电话后,陆见习说今晚大概要晚一些才能来。 钟晨说:“既然很忙,就不用来了,改天吧。” 陆见习低低地笑了下:“然后回头让你埋汰?” 钟晨问:“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陆见习不接话茬,笑着道:“老婆大人明智。” “拉倒吧,指不定在心里埋怨我不体贴呢。” 陆见习乘势而上:“既然你有这份自知之明,回头体贴体贴我不就得了?将功补过。” 钟晨哼了声道:“好个不要脸。” 陆见习很认真:“我说真的,回头给我弄弄。” 钟晨只觉贴着手机的脸颊微微一烫,不自在地撇了钟妈妈所在的方向一眼,“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挂了电话的陆见习心情不错,薛涛就说:“有了媳妇的人,也没必要见天儿来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 陆见习不接茬,淡淡问道:“你说的项目,回头我考虑考虑。” 薛涛就急了,也忘了调侃他。薛涛说:“这怎么能回头考虑?我说这项目肯定能赚,绝不比你堂弟捣鼓的差。” 陆见习表情仍旧淡淡的,他说:“我堂弟那我没打算入股。” 薛涛问:“这么赚钱的项目,你一点不心动?” 陆见习笑了下:“若说不心动,肯定很假。不过,这会儿我真没经历去折腾。” 两人正说着呢,唐心来了。 薛涛冲着陆见习眨眨眼,好像再说,为什么结婚了,你的魅力反而增了呢。想当初你追唐心,可是没少费功夫人家也不搭理你,现在返来吃回头草…… 陆见习不理睬薛涛的挤眉弄眼,对唐心点了下头。那表情淡淡的,就好像唐心是普通的朋友。 被忽视的感觉很糟糕,唐心愣着站在原地,心头万般不是滋味。 薛涛冲唐心笑了下,“巧啊,一起坐?” 唐心看了看陆见习,他没表示。唐心就说:“会打扰你们的吧。” 薛涛就想,这女人真能做。他笑:“哪儿能,如果你没约会的话。” 唐心也就不客气,坐下来后点了杯蓝山。 薛涛挑挑眉,对唐心的举动不置一词。 陆见习更稳坐不动,眼神甚至没瞟向唐心所在的方向一眼。 薛涛斜了陆见习一眼,心想你还真蓝颜祸水,明明都放弃人家了,人家反而贴上来,要让你老婆知道,看你怎么收场。 桌上有些冷,薛涛不得不站出来调动气氛。他说:“蓝山还不错。” 唐心含蓄地笑,眼神若有似无瞟了陆见习一眼。 薛涛把唐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底挺不屑,嘴上却说:“很多女孩子不喜欢喝这一款。” 唐心接话:“以前我也不大喜欢,喝着喝着发现他很不错。” 薛涛掂量着唐心的话,心道,这个他应该意指陆见习吧。他很想说,唐心,没有时间可以回头,你就醒醒吧,别瞎折腾了。可他毕竟是外人,又和唐心 不熟。 唐心像是意识到这话不妥,才抱歉地冲陆见习说:“不好意思,我只是……” 陆见习神情古井无波,“咖啡这东西还是不要喝太多,伤神。” 唐心愣了一愣。 薛涛就想,陆见习啊,你好歹也留唐心一点儿颜面吧。不过,回头想想,唐心也该。 他就说:“我们陆公子说的有道理,咖啡喝多了不但伤神还伤身。” 唐心讪笑:“习惯了很难戒。” 薛涛接话:“要戒不难,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决心。” 唐心的心轰隆一声,仿佛是什么坍塌了。 一直不发言的陆见习这会儿接话了,他说:“薛涛说的对,只要有决心,没有办不到的事。” 唐心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痛,她深深地看着陆见习,想着他是不是就这样把她给戒掉了? 难道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吗? 难道真的就这样,越走越远,远到再也回不去? ~~~~~~~ 陆见习到钟家时已经晚上七点,钟妈妈和钟晨还在等他用餐。 陆见习说:“饿了怎不先吃?” 钟晨就说:“还不是担心没能伺候你?” 陆见习揉了揉钟晨的头发,“想伺候我,什么时候不可以?偏要虐待自己。” 钟晨在心里头不屑地撇撇嘴,心想,要不是你岳母非要等你我才懒得伺候。 瞧见女婿回来,钟妈妈乐呵:“饿了吧,先坐着,我去看看菜。” 钟晨撇撇嘴:“待遇可真不一样。” 陆见习笑着问:“吃醋?” 钟晨坦然承认:“是啊,吃醋。” 恰巧钟妈妈出来,看到两人交头低语,笑了笑:“好了好了,开饭了。” 钟晨围坐上去,陆见习就着坐在她边上。 吃饭的时候,钟妈妈忽然问:“小陆啊你说现在买什么股比较保险?” 结果一顿好好的饭就变成了陆见习耐心地为钟妈妈分析股票,钟晨也乐得清闲,随他们去,自己吃好了撒手去看电视。 电视节目也枯燥无味,钟晨正无聊呢就接到了陆晴天的电话。陆晴天邀请她去参观她的工作室。 钟晨想了想,明天也没什么事儿。她还是不大想去,原因嘛…… 她说:“明天啊,明天有点忙。” 陆晴天耍无赖:“我不管,反正明天你要来。” 钟晨说:“你跟你哥说吧,他如果同意了,我就去。” 陆晴天哭诉:“嫂子,你不能不管我啊,慕泓远他出差了,我哥对我的事业一点也不感兴趣,爸妈就更别提了,我就你一个人了……” 总之,陆晴天说了很多,导致陆见习以为钟晨遇到了什么困扰,过来询问。 陆晴天就说:“嫂子,你千万别跟我哥提,最近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看我看得特别紧。” 钟晨心想,能吃什么药,还不是慕泓远这颗不定时炸弹。 提起慕泓远,钟晨不免烦心。与其不定时炸弹还不如定时好,至少能知道什么时候炸。 她真希望,哪一天,陆晴天也好,慕泓远也罢,能遇到另一个人,然后再无关系。 陆见习看钟晨的表情就知道电话对方是谁,他什么也没说,等钟晨挂了,才说:“晴天就是想起什么就要立马去做的性子,完全没有计划性,她对你提什么要求,你不必理会她。” 钟晨睨了他一眼,说:“你当然可以不必理会,我不一样。” “你怎么就不一样了?” 钟晨说:“如果你不是我老公,我也可以不去理会。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明天去她工作室看看。” 陆见习凝睇她许久,才道:“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为难自己,晴天也不是外人。” 钟晨不赞同:“虽说你是顾虑我的感受,但我总不能一直缩在你的后面让你替我遮风挡雨吧。再说,作为晴天的嫂子,更不能对她爱答不理是不是?” 陆见习就不再说话了,有些时候,女人们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也不打算费那个心力去琢磨。 钟晨也不想陆见习参和,她说:“没事儿,我能应付。” 至于应付谁,他们心知肚明。 钟晨不想陆见习担心,她说:“听说那谁出差了,应该没机会碰面。再说,前几次也不什么事儿也没吗。” 陆见习没点破钟晨表明的太平,当然,慕泓远也不傻,不会去挑破他和钟晨那点破事。是的,对于陆见习来讲,钟晨和慕泓远那一段,实在不值一提。谁人没有一段过去? 他说:“明天我送你过去。” 钟晨就想,陆晴天不乐 意的吧。不过,陆见习愿意当她司机,她还会拒绝? 她很爽快答应。 陆见习笑问:“怎么不拒绝了?” 钟晨斜了他一眼:“有免费的,我干嘛拒绝啊。” 陆见习说:“你就拿我当免费劳力使唤吧。” 钟晨理所当然:“不然呢,要你这个老公来做什么?” 陆见习摇头,抬手对着她额头弹了弹,像是认命了,“行,你就使唤吧。” 钟晨瞧着瞧着,忽然就乐了,心想,陆见习或许真不错,至少他有担当。 ☆、第十五章 新情旧爱(二) 第二天,陆见习临时有事,钟晨自己打车过去。 陆晴天的工作室办公环境不错,下面有几个人。看到钟晨来,她贼兮兮地问:“我哥呢没来吧。” 钟晨:“他有事。” 陆晴天哼了声,不屑地撇撇嘴:“我哥那人真没情趣,就知道工作,以后让他和工作去过吧。” 钟晨笑:“没工作你又要说他了吧。” 陆晴天不满,调笑:“嫂子,你就知道帮衬我哥。” 钟晨冲她眨眨眼:“我说的是实话。” 陆晴天带着她参观了工作室,又听钟晨做了介绍和对工作室未来发展做的规划。 陆晴天说:“嫂子,以后还得靠你多多给我宣传啊。” “成啊,回头我去朋友圈转条信息。” 陆晴天不乐意,她说:“朋友圈不靠谱,回头嫂子给我见缝插针做条广告吧。” “广告?” 陆晴天神秘兮兮:“是啊,嫂子身材这么好,人也漂亮,比上次我准备请的平面模特还要好。” 对于身材,钟晨还是很自信的。她说:“这个,你哥恐怕不同意。” 陆晴天拍着胸保证:“不会的,我哥没那么古董传统。又不是拍那什么,就拍几个动作放工作室。” 钟晨问:“行吗?” 陆晴天点头,心想嫂子这身材,哪儿不行? 钟晨有顾虑,要让陆母知道,还不知道引起什么风波。她摇头:“我认为不妥。” 陆晴天问:“怎么不妥?我就觉得嫂子是最合适的。” 钟晨仍旧拒绝。 午餐是在工作室楼下的主题餐厅解决。 钟晨所坐地位子背着窗口,陆晴天正对着街,街对面是河面。 刚就坐,就看到陆晴天脸色变得很微妙。 钟晨本能地回头,没看出什么特别。她出声:“怎么了?” 陆晴天吸了好几口气,然后说:“嫂子,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一趟。” 接着,陆晴天蹭蹭地跑了出去,脸色十分难堪。 钟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吧? 钟晨也坐不住了,拿起两人的包跟了出去,又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跟了过去。 走到餐厅外,看到陆晴天往河边 走去。钟晨站了一会儿,想看看什么情况。当她看到慕泓远时,又看到慕泓远身边站着的姚芊羽登时就明白了陆晴天的变脸何来。 钟晨想,这个慕泓远也真是。 她考虑着要不要上去,上去的后果,姚芊羽肯定会咬她一口。 思及此,钟晨站着不动。 慕泓远这个人虽说自负,但还不至于没品,她不担心陆晴天的人生安全。 陆晴天走到慕泓远跟前,问:“你不是出差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慕泓远早就看到远处的钟晨,见她避着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清楚自己耿耿于怀为何故,也许是因为当年转身之后,她也云淡风轻?还是多年后重逢,她的意气风发? 慕泓远承认,自己在意钟晨的态度。 陆晴天重复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早上刚到。” 想起他一直以来的若即若离,陆晴天冷笑:“早上?然后就和一个女的出现在这儿?那你来告诉我,她是谁?” 慕泓远腻烦女人无理取闹,无奈地看着陆晴天。 姚芊羽抱着臂在一旁看戏,嘴角似有若无地笑流露她的不屑。她想,这个陆晴天和当年的钟晨一样,不过当年的钟晨比她骄傲多了,就不知道慕泓远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和她来往。难不成慕泓远还想和钟晨破镜重圆? 她摇头否认这荒谬地想法,如果说他没忘记钟晨,他们也不可能,陆家不是善茬,现在的钟晨也不是善类。 不被认可,慕泓远也不做无谓地解释。 陆晴天说:“慕泓远,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慕泓远无奈地问:“你想我当你什么?” 陆晴天气得笑了。 慕泓远不想在这儿被人围观,他开口解释:“她是我同学。” 陆晴天打断:“我知道,见过的。” 慕泓远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的姚芊羽笑地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她想,要钟晨也出现,那就有意思得多。这么好的戏,没她,真可惜。 第一次看到姚芊羽,陆晴天就有抵触情绪,现在这种情绪更甚了。 骄傲被一个女人挑衅,而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在意自己。陆晴天很伤心,情绪有些失控。她问:“你们知道同学关系吗,仅仅只是同学关系?慕泓远 你骗谁呢。” 慕泓远感到头疼,还是硬着头皮说:“是,同学。”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同学。不过是姚芊羽喜欢他,他不喜欢对方罢了。 所以他没算说谎,如果他对姚芊羽有那种想法,也不会一而再拒绝他。 陆晴天伤心透了,她想,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她说:“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 慕泓远看了姚芊羽一眼,点头:“我和她只是同学。” 陆晴天早就看到了姚芊羽笑的刺眼,更加不舒服。她想,如果慕泓远给了胆,怎么这样看着她? 她也是要面子的,也不想在别的女人面前和他吵,可她实在看姚芊羽不顺眼。 陆晴天说:“我可以和你同学说几句吗。” 慕泓远警惕,也怕姚芊羽说出难听的话。或许,是真的太放任姚芊羽。 瞧见慕泓远这样,姚芊远挑衅:“怎么,说句话都不行?” 慕泓远不搭腔,望了望天,有些烦躁。 姚芊羽走过来,体贴道:“泓远,没事儿,我想你女朋友应该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慕泓远仍旧不说话,他对姚芊羽早没了当初的信任。 姚芊羽斜睨他,笑:“你还怕我把你女朋友吃了不成?我有那么可怕么。” 陆晴天也说:“这是我们女人间的事儿。” 慕泓远避开了,留下陆晴天和姚芊羽。 姚芊羽先开口:“我和他确实是同学,而我也确实喜欢他。” 比起狡辩,姚芊羽的坦白让陆晴天愣了下。她不甘示弱:“他是我男朋友。” 姚芊羽就笑了,笑容有几分轻蔑。 陆晴天问:“你笑什么。” 姚芊羽依然笑意盈盈,她道:“没笑什么,就是你说他是你男朋友,那他喜欢你吗。” 提到喜欢,陆晴天底气不足,可还是说:“当然。” 姚芊羽怜悯地望着她,惋惜道:“真可悲。” 陆晴天受不得气,反击:“你才可悲。” 姚芊羽坦然承认:“确实,我也挺可悲。不过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回想慕泓远的态度,陆晴天知道他心里有人,但他不提她也装着不知。现在被一个不讨喜的女人提出来,陆晴天既然知道,也抱着怀疑态度。 姚芊羽笑了一笑,看着陆晴天,“你不信。” 陆晴天不语。 姚芊羽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目的只为告诉陆晴天,慕泓远另有所爱。她很期待,陆晴天得知慕泓远喜欢的人是钟晨后会做什么反应,说不定会很有趣。 陆家会闹家庭战争的吧,钟晨还能高高在上,见天儿装公主吗,又或者说,还会骄傲地看不起人吗。 姚芊羽低低地笑:“不信也没关系,我想你肯定能感觉得出他并不在意你。” 陆晴天不想去听,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姚芊羽看向慕泓远,又看向钟晨所站地方向,笑声有几分放肆。她压低声音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嫂子。” 轰一声,仿佛被惊雷劈了一样。 姚芊羽补充:“千真万确。” 说完这话,姚芊羽笑着走了。 陆晴天愣在原地,天气很好,温度也很高,她还是感觉很冷。她告诉自己,一定是那个人为了挑拨离间故意说的,她不信钟晨和慕泓远有过关系。可是,为什么慕泓远对她那么冷淡?为什么每次有钟晨出现的地方,他都有情绪?他不一直冷若冰霜的吗。 陆晴天没办法说服自己,满脑子都是姚芊羽那句‘他他喜欢的人是你嫂子’。 慕泓远喜欢钟晨,她哥知道吗。还是,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陆晴天想了很多,想起那次钟晨和姚芊羽微妙的气氛,想起慕泓远看钟晨的眼神,想起那天她带钟晨去见慕泓远的情景,以及后来每次约钟晨,她都推脱的态度…… 陆晴天觉得,自己像是被当着傻子玩儿了。 自己那么用力去追求慕泓远,钟晨明明知道没结果,什么也不说。慕泓远明明不喜欢她,为了常见到钟晨,他也没拒绝。 陆晴天已经想出了一个狗血曲折的剧本,认定钟晨故意看她笑话,认定了钟晨和慕泓远存在奸/情。 她越想越伤心,结果牛角尖钻地更深。 钟晨不知道,一个姚芊羽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陆见习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钟晨笑他:“不会对我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陆见习说:“晚上有朋友要请客吃饭。” 钟晨问:“谁啊?” “叶朝阳。” 想起叶朝阳的破事,钟晨没好气:“他又有什么事儿?” “也就吃个饭。” “行吧。” 陆见习敏锐地察觉钟晨情绪不大对劲,他问:“今天遇到了什么人?” 钟晨说:“慕泓远和一个老朋友。” “那个老朋友让你难受了?” 提起姚芊羽,钟晨有几分烦躁。她就想不明白,姚芊羽没事情干么?不然见天儿出现在她周围,她都要怀疑姚芊羽对她有特殊感情了。 她说:“没有,没正面接触。但是晴天她……” 陆见习说:“见就见了,又不是没见过。” 钟晨望去,姚芊羽已经不见了,独留陆晴天一个,慕泓远站在另一个方向,微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大概是我最近睡眠质量差胡思乱想了。” 陆见习‘嗯’了声,才问:“姚芊羽?” “是。” “我知道了。” 远远地,看到陆晴天走向慕泓远,紧接着,陆晴天扬起手,狠狠地冲着慕泓远扇去一巴掌。 慕泓远没躲,甚至动也不动。 钟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敢确定姚芊羽绝对说了什么才刺激到陆晴天,要知道,慕泓远在陆晴天心中的位子。要有多恨才要动手?她不得而知,曾经她和慕泓远分手,即便再痛,她也只是想办法疗伤而不是去纠缠。 看着陆晴天情绪逐渐失控,钟晨不知道该上去安抚还是避开,一时间她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第十五章 新情旧爱(三) 陆晴天问钟晨:“你和他……我哥知道吗。” 钟晨愣了,在心里把姚芊羽骂了数遍。她想,这年头防火防盗还要防小人,姚芊羽就是那个小人。 钟晨所有表情说明了一切,这个事实,陆晴天倍受打击。 陆晴天问:“为什么?” 钟晨深感无力,她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 “如果今天不被挑破,你们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一辈子?“ 慕泓远皱着眉走过来,拉起陆晴天的手,被陆晴天狠狠地甩开。她怒道:“你这个骗子,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慕泓远没生气,问道:“你要在大街上吵?” “关你什么事,我不要你管。” 慕泓远也郁闷,他不明白自己和钟晨的往事为什么就值得她们搬出来大做文章。 他说:“陆晴天,凡事都要有个度,过了,大家都不好看。” 这个时候,慕泓远不安慰她,还反过来说她。陆晴天越不平了,觉得慕泓远帮钟晨说话。她冷笑:“你们也知道度?那为什么还要在我们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 慕泓远恼了,钟晨也皱眉,很想出声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成年旧事了。 慕泓远沉声说:“陆晴天,说话要有证据。” 陆晴天急红了眼,冷哼:“证据?偷情不都偷偷摸摸的么,还需要证据?” 慕泓远攥着拳,告诉自己,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他无奈地说:“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陆晴天剜了钟晨一眼,恨恨地走回工作室。 钟晨和慕泓远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身后。期间钟晨给陆见习发信息,告诉眼下发生的事情。 陆见习的电话很快过来,他问:“晴天在闹?” “她很伤心。” 陆见习说:“我现在过去。” 钟晨说好。 挂了电话,看到慕泓远若有所思看着她。 钟晨问:“我很奇怪?” 慕泓远摇头,笑了笑,继续往里走。 他笑的钟晨莫名其妙,心想这个慕泓远受刺激了吧,居然对她笑。 然而这个时候,她宁愿慕泓远当她路人。 回到工作室,陆晴天打发走了所有人。 钟晨想去解释,觉得时机不对。这个时候,她肯定听不进去。她看了慕泓远一眼,他也紧锁着眉头。 陆晴天看着慕泓远,“玩儿我很好玩吗。” 慕泓远接话:“不管你信不信,话我只说一次。我和钟晨确实是曾经的男女朋友,就像她说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陆晴天不屑,“很久以前?既然是很久以前,你们为什么不敢说?” 慕泓远说:“没那个必要。” 钟晨揉着额,静静地数着时间。 她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了,而不是等到今天被另一个别有居心的说出来。 很可惜,当时她抱着侥幸心态,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不能任由陆晴天一个人杜撰故事版本。 她说:“我不提是因为那是一段不愉快的往事。是,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现在的你,不过那个时候的我比你胆小。” 陆晴天和慕泓远都诧异地看向钟晨。 钟晨苦笑:“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值得一提。今天既然被捅出来,伤害了你,我道歉。” 陆晴天:“……” 慕泓远心思百味,那段往事竟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值一提。 钟晨想了想,继续:“但你说我和他偷情,晴天,这是没有的事。我重遇他,也是在你的介绍之下。后来你每次约我,因为有他的存在,我都推辞。那时我还想,你们不要在一起,那样我就不用面对尴尬。是,我承认我心里阴暗了,可那是我真实地想法。” 陆晴天望着钟晨,想起自己每次约她,多数都被拒绝。昨晚约她,也是在听说慕泓远出差后才爽快答应。 可她该相信吗,既然坦荡,为什么不敢说?而是看着她痛苦?心里没鬼么。 陆晴天矛盾极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钟晨的话。 她问:“慕泓远,你爱过我吗。” 慕泓远微微拧了下眉。 陆晴天自嘲:“我就知道自己一直都自作多情。那么你爱的人是谁?” 慕泓远语气也很沉,他说:“别闹了。” “闹?你以为我在闹吗。慕泓远让我来说吧,你爱的人是我嫂子,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那一瞬间,世界静止了,时间停住了。 钟晨不可思 议地望向慕泓远,希望他站出来否认。一个人,尤其是都有了新生活,还要被前任惦记,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在这安静地时刻,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陆母来了。 钟晨万万没想到陆母回来,陆晴天也惊了,唯有慕泓远,他神情莫测,无人能看出他此刻想些什么。 陆母脸色很不好,想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钟晨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陆母会说出什么话。 直到此刻,陆晴天也幡然清醒,这事若让老妈知道,嫂子难堪不说,她和慕泓远怕也玩完了。她想装着轻松,可她发现很难。 陆母走过去,怜悯地望着陆晴天,安慰:“宝贝,妈妈在这儿,别难过啊。” 陆晴天自以为很坚强,陆母这句话竟让她潸然泪下。 看到女儿流泪,哭得伤心。陆母回头狠狠瞪了钟晨一眼,钟晨郁闷至极,也无计可施。陆母不是陆晴天,肯定不会听她解释。她想,算了算了,陆母误会就误会吧,回头和陆见习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 钟晨慢慢地熬着时间,迫切地期待陆见习的到来,解燃眉之急。 越着急,越觉时间煎熬。 陆母安慰着陆晴天,陆晴天克制着汹涌的泪,哽咽着问道:“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儿问这话目的,陆母岂有不知道何企图?她说:“你们的话我听到了。” 陆晴天急了,不管她和钟晨有没有疙瘩,也是她们姑嫂间的问题,决不能让长辈插手。她解释:“妈,不是那样的。” 陆母哼道:“我自有判断。” 陆晴天傻眼,泪眼蒙蒙,“可是……” 陆晴天不知,她这个样子只会让陆母心疼。她想,这都什么事儿?他们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说:“你先在这儿,我和你嫂子谈一谈。” “妈,不管嫂子的事儿,都是我胡扯的。” 陆母生气道:“胡扯?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嫂子和慕泓远他们关系……” 陆晴天还想解释,陆母说:“我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反省反省。” 陆母的不好说话,慕泓远听陆晴天说过。这会儿让她知道他和钟晨有一段,无疑打她的脸。他很无所谓,可钟晨不一样。 若问为什么担心钟晨,他也说不清,或许是听了姚贝贝的话,知道她为他受的苦和难 堪。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和陆晴天保持距离,可每次又忍不住去靠近。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靠近的是陆晴天还是钟晨。 这个时候,作为男人,挺身而出是他唯一也是最后能为钟晨做的事。 他上前去,对着陆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不但陆母诧异,钟晨也呆了呆,陆晴天更不敢相信。 慕泓远说:“阿姨,我不是有意要骗晴天,只是我认为那些事都过去了,没必要提。” 陆母复杂地看着慕泓远,这小伙长相好看,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她女儿喜欢他也无可厚非,现在问题关键在于他有一段感情,一段和她儿媳妇有染的感情。 她怎能容许一个外姓欺负她女儿,所以她说:“没必要?如果你和晴天结婚,一个是我儿媳妇,一个成为我女婿。这事传出去,背后有多少人看我笑话?” 钟晨就知道,陆母最在意地还是面子工程。她很清楚,这事给陆母知道很难善了。当初她不说,顾虑在这儿,也有不想提的缘故。 生活真爱开玩笑,就在她认为婆媳关系趋于良好轨道上发展时,冒出一个姚芊羽。她不怪姚芊羽搞破坏,是她自己没处理好,如果早处理也轮不到姚芊羽报破坏。 慕泓远认错:“阿姨,如果这事影响到您的声誉,我会离开……” 他说离开也中陆母下怀,可一想起宝贝女儿喜欢他,陆母又怨又恨又怕女儿伤心。她说:“闯了祸,一句离开就能一笔勾销?” 慕泓远坦然道:“我知道不能,但我想你是不希望我继续和晴天纠缠,她是好女孩,值得更好的。” 陆母怒了,“你和她交往,让她爱上你,你现在反过来说她值得更好的?你说说什么是更好的?” 陆晴天也急了,红着脸说:“妈,求你别说了。”尽管伤心难过,她也没想要和慕泓远分手。 是的,她爱慕泓远,到这一刻她更确定。 一想到慕泓远会离开,她就难过地不能自己。 她想,他不爱他也没关系,她爱他不是吗。 陆母心疼女儿,心想钟晨和慕泓远这两个王八蛋,也太欺负人了,不好好收拾他们,她妄为人。转头又想起钟晨正怀着他家孙子呢,万一说点不该说的刺激到她,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她孙子怎么办? 陆母纠结,不知道该拿钟晨怎么办。既然没办法治钟晨,慕泓远健康着,治他总没 问题。 还没等她开口,陆晴天哀求道:“妈,求你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陆母瞪了陆晴天一眼,心想你老娘我给你撑腰,你这丫头倒好,不但不站她一边,还拖她后退,真气死她了。 陆母说:“好好,我不吵你,我回家总行了吧。” 陆晴天很无奈,就这样放陆母回去,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战争呢。 这个时候,陆晴天很后悔。她想,不就一段往事吗,她何必在意。而且她也知道说出真相的不是什么好鸟,偏偏她还听进去了,这不正中了人家下怀吗。 陆晴天觉得自己傻透了,只顾着自己被伤害,完全忘了是别人的计谋。明明当初她还对钟晨说,那个人看起来不是好人。 陆晴天拉住陆母,解释:“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母哼道:“长大了,主意多了,我看你也不需要我了。” “妈,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陆母:“那你什么意思?你看看,有了爱情忘了娘。” 陆晴天感到头痛,觉得陆母胡搅难缠来很不可理喻。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和慕泓远的一番自我推断,他恐怕也是此刻这种心情吧。 ☆、第十五章 新情旧爱(四) 陆见习到来,陆晴天已经带着陆母离开。离开时,陆母也问过她要不要一起。 钟晨不是没自知之明,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陆母眼皮下,只会提醒她那件事实的存在。 令她钟晨惊讶的是慕泓远,他没和陆晴天一起,反而陪她一起。 钟晨暗骂,这个慕泓远到底想做什么?这行为不是昭告所有人,他们关系僵而不死吗。 钟晨恼了,“慕泓远,你到底想怎样?” 他面无表情:“不能把你一个人留这儿。” 钟晨被他气得没脾气了,她无奈:“你没看到他们都误会吗,你是不是觉得没把我生活搅乱的一塌糊涂你不舒服啊。” 慕泓远皱眉,对钟晨不能释怀不等于代表要搅乱她的生活。他否认:“我没有。” 没有?姑且认为没有吧,她没自大地认为慕泓远对她不能忘情。 她问;“晴天对你好吧。” 慕泓远没否认,陆晴天对他确实好,从未有过的好。可感情这回事,不是对方对自己好就能有感觉的,有时候甚至觉得对方太好让自己心烦。 既然好,条件也不差,他是不是有一点动心? 结果慕泓远说了句让她久久不能回神的话。他说:“感情不是她付出多少,我就能回报多少。钟晨,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感情世界里永远也没有公平二字。” 钟晨:“……” 忽然间,钟晨为陆晴天抱不平。她问:“她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既然对她没感情,为什么不拒绝她?” 慕泓远笑得有几分酸涩,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不拒绝陆晴天。他无奈道:“也许,她人不错。” 钟晨也沉默,她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为别的抱不平。当过了谈天说爱的年纪,又有多少婚姻是因为爱而结合? 慕泓远透过玻璃,望着远处的江面,低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钟晨震惊地望着他,心想今天的慕泓远不是受刺激了吧。她认真回道:“他对我很好。”是个合格的老公,她在心里补充。 “他爱你吗。” 钟晨傻眼,不明白慕泓远为什么要发此问。爱不爱她不知道,对她好所有人公认的,对她来讲这足够了。 慕泓远笑得有几分自嘲:“你看,你也不知道。我对陆晴天大抵也是这种感觉吧。” 他主 动谈及陆晴天,钟晨诧异。更诧异的还在后面,慕泓远说:“钟晨,那件事我很抱歉。” 钟晨不明白他指那件事,说她爱慕虚荣嫁给陆见习?说实话,她嫁陆见习的条件之一确实也有此原因,虽说这个原因让她不安,也是动力不是吗。 她平心而论,“你这个人不坏,就是太自负。” 慕泓远苦笑,也承认自己缺点。他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也不会分开。” 钟晨不想和他追忆似水年华,不管什么原因分开,他们已经分开了,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现实。 不管多浓烈的爱,都会被时间磨得面目全非。 对于逝去的感情,她不会沉湎。 钟晨提醒:“慕泓远,不管什么原因我们也已经分开。如果你觉得对那段时光惋惜,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下一段感情,试着改变自己。没有人会无怨无悔地陪在你身后,毫无怨言地守护着你。” 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慕泓远问:“说实话,钟晨你恨过我吗。” 恨?钟晨笑了一笑。她想,如果他不能释怀的是这个,她可以回答。她道:“曾恨过,后来觉得恨你毫无意义,也经历了些事情,发现恨是最累人的工作。所以慕泓远,我不恨你。” 慕泓远苦笑,想起陶贝贝的话。 陶贝贝说,慕泓远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你没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是啊,他没那么重要。他到底不能释怀什么呢,不能释怀听了一面之词就定钟晨的罪,还是不能释怀那段干净的时光? 想起陶贝贝自然也想起姚芊羽,一个因得不到他的回应而千方百计去伤害他爱过的人。他想,爱人没错,姚芊羽却错了。 如果今天的事遂了姚芊羽的愿,他的心愿呢。 人生兜了一个大圈,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只有他一个人的原地。 他笑了,无可奈何。 他说:“钟晨,如果今天我说对不起,会不会晚了?” 钟晨意外这个迟来的道歉,尽管她已经不需要,看在自己曾经爱过他,她坦然接受:“如果你真心我会接受,但不代表我和你一样对过去耿耿于怀。慕泓远,有没有爱情没那么重要,我们的生活除了爱情还有更值得我们去费心的。” 慕泓远保持沉默,因为他也清楚,爱情太虚。这个社会,没有面包,也没有人肯和你谈爱情。 钟晨想,话谈到了这一步,她说:“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和晴天的事,如果你认为不合适,早点结束,对她也是一种恩赐。” 慕泓远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幽深。 “晴天她是个好女孩,值得去珍惜。” “好,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她确实值得去珍惜。” 也不管慕泓远敷衍还是认真,钟晨认为自己只能言尽于此,有些事,尤其感情,她不想做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费心事。 陆见习来时,他们的话已经告一段落。 看到陆见习来了,钟晨冲他笑了笑,然后说:“妈被晴天劝回去了。” 陆见习冲着不远处的慕泓远点了头,才上下打量钟晨。瞧钟晨的模样,没有不妥,他舒了口气。 陆见习不说话,钟晨以为他生气,小声问:“生气了?” “你没事就好。” 没生气,钟晨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就算妈暴跳如雷,我也有护身符。所以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有事。” 陆见习捏她下巴,还好,没人和的情况下还知道利用天时地利,还算聪明。他满意地看着她,“鬼。” 钟晨也没轻松,想起要面对陆母的怒火,尽管有保护符也没办法轻松。俗话说,婆媳关系难搞,到了她这儿,好不容易趋于缓和,又闹出这糟心事,不是存心和她过不去么。 钟晨可怜巴巴地望着陆见习,委屈道:“怎么办啊,妈好像很生气。”陆母生气,她也能理解。钟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以后陆母会不会策反陆见习。当然她对陆见习的信心很足,可她不想陆见习夹在中间为难。 看着钟晨可怜兮兮的表情,虽不知有几分真心,也惹人怜。他的心柔了几分,“这事我会处理好,不要太担心了。” 钟晨不同意,平日她总说陆母发难,陆见习必须为她挡刀。真遇到事儿,她不愿躲在陆见习身后做个无忧的女人而让他去处理。她商量地语气道:“老公,回头我去道歉,万一妈生气要动手什么的,你可要第一时间冲上来啊。” 钟晨的话和表情娱乐了陆见习,她还能开玩笑,可见没太当回事。 他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妈又不是暴力分子。” 钟晨想,不是暴力分子,万一以后给她实施冷暴力呢,这不比暴力。她苦恼:“这事在妈那儿罪大恶极啊。” 陆见习也 能理解,好面子的母亲,肯定认为钟晨故意隐瞒。他安慰:“回头我们好好解释,诚恳道歉,妈不会不讲理。” 钟晨就想,就算道歉了,陆母明面上也原谅了,那也是看在陆见习的面子上,而不是真心接受。 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这样了。 她同意:“嗯,妈讲理呢。我们现在过去吗?” 陆见习不想拖,早解决早完事,他不想钟晨为这事烦恼。 陆见习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慕泓远,对钟晨说:“你去车上等我,我和慕泓远说几句。” 钟晨没问,乖顺地像是被驯服的小喵咪。 待她出去,陆见习走向慕泓远,表情没有对钟晨的随和。 这个也可以理解,自家妹妹伤心难过,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陆见习也没说什么,大意和钟晨相去无几。 慕泓远听着听着忍不住感慨,他们还真像啊。这样想,他笑道:“你和她不愧是夫妻。” 陆见习淡淡地笑着,复杂地心思深埋心底。 回想钟晨的话,慕泓远对陆见习有了几分羡慕。他想看陆见习的反应,饶有兴趣道:“知不知道,钟晨对我说了什么。” 陆见习一点也不意外慕泓远的挑衅,钟晨说什么他也能猜得出来。他也感兴趣地等着,想看看慕泓远能说出什么。 知道陆见习感兴趣,慕泓远忽然觉得没劲。他在这儿较劲,钟晨也不会知道。他自嘲:“你娶了一个好女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陆见习不否认。 慕泓远意味深长,“不要做追悔莫及的事。” 陆见习就笑了:“谢谢忠告,有了你的前车之鉴,我不会弄丢自己的老婆。” 慕泓远:“……” 钟晨在车里,没去想陆见习和慕泓远会谈什么内容,她正接着陶贝贝的电话。 陶贝贝告诉她说,要去见甄家伟的父母。 钟晨意外,甄家伟不是华裔吗,这陶贝贝又要踏上征途了?钟晨问出疑惑。 陶贝贝笑:“他父母来中国。” 钟晨问:“上次你跟我说,他有一个女儿是吧。” “是。” 钟晨想,也许有一个女儿也不错。她问:“他和他前妻为什么离婚?” 陶贝贝笑骂:“不愧是记者。” 钟晨不接她的话茬,她道:“贝贝,男人的品行关系你婚姻生活质量,请你严肃回答和认真考虑。我只见过他一面,不了解这个人,没办法评论。” 陶贝贝老实交代甄家伟的家庭情况以及他的感情经历,钟晨不予发表评论。 她比较关心甄家伟那个女儿性子,要知道后妈难做。 陶贝贝表示那个女孩活泼开朗,也极力凑合他们。 问了这些,钟晨还算满意。她关心他们结婚是不是定居国内,陶贝贝表示尊重甄家伟。 这一点,钟晨不甚满意。一个女人,随一个男人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牺牲太大。当然这只她一个人的看法,陶贝贝认为这样好,她会尊重。 就在钟晨认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陶贝贝叹道:“唐棠和他那位闹离婚,我的生活也不大平静。” 这事钟晨没听说,还是挺意外的。她问道:“刘佳怡有去闹你吗。” “说来也奇怪,电话骂过我一次,倒也没和我面对面。” 钟晨心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刘佳怡没那么笨,去面对面和陶贝贝硬碰硬,只会把男人推得更远。可她不知道,男人无情起来,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能无动于衷。 陶贝贝郁闷:“被前夫纠缠,只能说我运气太背。幸好甄家伟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鼓励,不然我非被他们闹得疯不可。” 陶贝贝会不会疯钟晨不知道,唐棠恐怕不好过,也该,谁让当初移情别恋。 这类男人就该有一个恶人去磨,好人压不住。 陶贝贝不想谈自己的糟心事,她需要正能量鼓励自己,便说:“你和陆见习过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钟晨没对她说自己目前遇到的烦心事,考虑到怀孕没三个月,记着钟妈妈的话,没对外宣部,对陶贝贝也守口如瓶。不是她迷信,也许是怀孕了,有些事她哪怕没边没影,她也不敢去赌。 尽管她小心翼翼,有些事像命中注定的劫难。 ☆、第十六章 因祸得福(一) 我们先说一说陶贝贝陷于水深火热的生活。 甄家伟的到来,虽缓解了身边急需男人的窘状,但因她婚姻遭过一次重创,陶家对陶贝贝相人的眼光没报希望。甄家伟也蛮悲催,受陶贝贝前夫影响,连带着自己在陶家地位也得不到认可。 陶贝贝安慰他:“别急,我爸妈和我哥他们太在乎我,你是知道我,当初我嫁唐棠他们就不赞同,后来离婚,我也一意孤行,最后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忽然又传出要和你一起。你也知道我脾气急,你又是华裔。他们不希望我离得那么远,担心我受委屈没人为我撑腰。” 陶贝贝说了一半实话,有一半她为自己打算的。她希望甄家伟能留国内发展,她也希望自己能离父母近一些,这些年她受够了远离亲人的痛苦。 甄家伟看着她,她家人的顾虑他能理解,一个女人远嫁他乡牺牲确实大了。他也没打算要陶贝贝做出这种牺牲,来中国这段时间也是来考察市场,最近几天他也向总公司递交申请调到亚洲市场。所做这一切,他没对陶贝贝说起,他认为只有等稳定了一切才有意义,也不想给她过重的压力。 他赞同,“我能够明白。” 甄家伟理解她,陶贝贝为自己的谎言感到羞愧。 甄家伟握着她的手传予她力量,希望她也能感受他的心情,在一起的决心。他安慰说:“有些事,你应该交给我去想。贝贝,有时人要勇敢,为自己勇敢。” 陶贝贝冲他笑道:“我明白,家伟,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甄家伟摇头,他想该说感谢的是他,要不是陶贝贝,他还会和前妻纠缠不清,要不是陶贝贝的出现,他也会一败糊涂。他今天的成绩,可以说是陶贝贝给予的。他感谢陶贝贝,也心疼陶贝贝,更爱这个女人,这个坚强美丽的女人。 迷信一点说,陶贝贝是他的福妻,他的好运气,皆因她而起。用年轻人的话说,陶贝贝是他的春天。 甄家伟不想她感谢,也不想说感谢她的话,他希望他们能融为一体。他把她搂紧,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我们两个还用说感谢吗,嗯?” 如果说曾经的陶贝贝有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如今的陶贝贝不一样了。哪怕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爱自己,她也不会盲目自信地坚信他的爱一层不变。 她回应:“要说的,你没听过这句话吗,亲兄弟明算账。就算夫妻,礼貌还是需要的。” 甄家伟搂着她的手紧了,“你说的有道理。” 陶贝贝挣扎了半天,问:“你女儿她……” 甄家伟笑,指腹在她红唇上揉了揉,“她很喜欢你。” 陶贝贝想,再细心的男人,也不会理解女人的心思。她知道甄彤彤喜欢她,她担心另有其事。陶贝贝不想隐瞒自己的顾虑,问道:“你前妻知道我的存在吗,知道彤彤要来中国看我们吗。” 甄家伟皱眉,为彤彤来中国的事儿,他们吵过几次,至今为果。不过彤彤也不是小孩,她有自己的判断。前妻却认为他煽动彤彤远离她,对他的态度更恶劣。 经历前妻,甄家伟认为找一个理念相近的爱人很重要。 为了消除陶贝贝顾虑,甄家伟难得撒谎,“她没什么意见,比较女儿跟我过。” 潜台词里,仍旧不满? 陶贝贝不好评论他前妻,只略提了下:“彤彤也是她女儿,我就担心……” 甄家伟想,找一个聪明的爱人,也不知是不是好事,即便你有心隐瞒,她也能捕风捉影。他失笑,女人真是敏感的生物。 为了安抚她,甄家伟半真半假:“她确实不大乐意,也没特别反对,彤彤不是小孩,她有自己的思想。” 再多顾虑,陶贝贝也只能暂时放一边。 傍晚,陶贝贝接到了唐棠的电话,今天又是他看儿子的日子。陶贝贝看时间,说:“要不,你自己去学校接他?玩好了送回来,你觉得呢。” 陶贝贝认为离婚的他们一起去学校接儿子,对各自的伴侣都是一种无声的伤害。 唐棠没反对,最近家庭战争闹得他心力憔悴,已经分不出心神来找陶贝贝的‘麻烦’。 他爽快答应,陶贝贝还有几分惊奇,心想唐棠转性了? 陶贝贝挂了电话,还有些想不通。 甄家伟瞧见,知道她和前夫通话也没觉不舒服,反而因她坦荡感到欣慰。而不像他,每次和前妻通电话,都要背着陶贝贝。不是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担心会因女儿教育问题吵起来,让陶贝贝有压力。 陶贝贝抬头,看到甄家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撇嘴:“满意了吧,我儿子今天和他爸爸出去玩了。” 甄家伟无奈,心想上次也是想和她独处并没有排除小致远,也舍不得排斥。他叹:“上次的事儿还记着呢。” 陶贝 贝哼道:“可不是,你要敢对我不好我会记你一辈子。” 没等甄家伟接话,陶贝贝自己先笑了。谁知道人这一辈子有多长,又能记得多少人和事。 对她的话,甄家伟只笑。 好不容易得个轻松地夜晚,陶贝贝也想放松。她建议:“我们看电影吧。” 甄家伟诧异,以前每次约她看电影她都拒绝,今晚积极主动,甄家伟受宠若惊,“家里看?” 陶贝贝想翻白眼,也亏这个高知识分子能想出来。陶贝贝想看看他的反应,顺应他的意思,“是啊,不然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甄家伟不怀好意,虽然他想浪漫,不过如果有更吸引诱惑的他会放弃浪漫。很显然,家里看电影可以做很多电影院不能做的,他们也有好些天没好好亲热了,怪想念她的味道。 瞧甄家伟的眼神就知道他脑子想什么,陶贝贝扶额,“我忽然想去浪费。” 甄家伟有些失望,极力怂恿在家看。陶贝贝退一步,她虽也渴望他,可她还不想在家里做这种事,除非结婚提上日程。陶贝贝坦然:“我们先看电影,然后去泡温泉吧,我知道一处温泉很不错。” 天气转凉,泡温泉也是不错的选择。甄家伟欣然同意陶贝贝的提议,想着能够在哪儿温存一番,就有些蠢蠢欲动。 既然去泡温泉,陶贝贝想把钟晨一起叫上。得知邀约钟晨,甄家伟扶额,心想女人的友情很不可理喻,明明属于两个人的温存夜非要拉第三者去。 陶贝贝却想,甄家伟虽没说要在国内发展,看他的阵势似乎有这个打算。他在这边没任何人脉,她认识的能帮得上忙的也没几个。她想通过钟晨介绍甄家伟接触陆见习,如果和陆见习搭上线,对甄家伟只会是好事。 她没把自己的心思说给他听,甄家伟又不傻,转瞬就明白陶贝贝的安排,也只把这份感激藏于心底。 电话拨过去,竟然是陆见习接的,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 陶贝贝预感不好,她问:“钟晨呢。” 陆见习说:“她休息了。” 陶贝贝又问:“她不舒服?” 陆见习不想多说,简洁地‘嗯’了声,也没问她什么事。 陶贝贝忍不住问:“生病还是感冒?” “生病,陶小姐有事吗。” 钟晨生病,她竟然不知道,中午通话不还好好的吗。陶 贝贝担心,碍于和陆见习不熟,没到能随便开玩笑那一步。她说:“就问问她,她醒来能不能让她给我回电话?” 陆见习答应。 挂断电话的陶贝贝苦恼地思考,钟晨不会忽然间得了什么重病吧? 她摇头否认,绝对不会的,钟晨很健康。 见她皱眉,时而摇头,时而拍额头,走来问:“怎么了?” “钟晨病了。” 甄家伟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人一生谁没生过病?他失笑:“你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病重呢。” 他不提还好,提了陶贝贝不由联想浮篇。想到钟晨有可能得‘重病’,陶贝贝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甄家伟傻眼,着急了,“没事的,不会有事。” 陶贝贝难过地点头,想了想又拨了钟晨的手机,顾不得和陆见习熟不熟,她问:“钟晨到底怎么啦。” 陆见习诧异她又打过来,他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多谈。介于陶贝贝和钟晨的关系,他说:“没大碍,出了点小车祸。” 陶贝贝问他们在哪儿,挂了电话,拉着甄家伟赶去。 至于钟晨为什么车祸,一言难尽。 她和陆见习去老宅,路上有点渴,陆见习去给她买水,车子停在路边,结果一个喝了酒的醉鬼驾车撞上来,也亏得陆见习的车是好车,又是撞上驾驶室那边。也庆幸,陆见习没在车上,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当然,假如陆见习在车上,说不定就避免了这次事故。所以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撞她的司机,伤势严重,钟晨受了些皮外伤,让她恐惧的是下面见血了。 做了检查,医生说她体质不好,受到强烈撞击,这个结果已经很乐观了。 听说没大碍,钟晨放松了,就混混地睡过去了。 陆母听说出车祸了,带着陆父赶来,劈头就把陆见习训了一顿。 陆见习被训一句话也不反驳。 陆母一想起还没见面的孙子,心疼:“我说你怎么照顾你媳妇?不知道她怀孕吗。” 事情发生了,陆见习也自责,作为商人的他更懂得抓住时机。他说:“我和钟晨去买东西回去看你们,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陆父责怪老婆,“孩子们哪会知道,就算是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不是?这个时候你埋怨见习,又能顶什么用。好在他媳妇 没什么大碍,医生也说了,需要休息,你啊消停消停让孩子们静一静。” 陆父不知道,陆母知道陆见习他们为什么买礼物回家,她有几分心虚地瞟了陆见习一眼。 陆见习装作不知情,也做出几分不耐:“妈,你们回去吧,这有我呢。” 陆母想要说话被陆父拦住,他拉着自家老婆道:“有他小阿姨在,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陆母不舒服,她哪儿叫添乱?她不是担心吗。 今天发生的事,陆晴天已经向陆父说明。陆母忧虑的眼神他看在眼里,心想何必啊。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老婆的不懂事,也不想在儿子前失面子。 陆父拉着陆母,“好了,你担心什么我知道,儿媳妇是懂事的。” 陆母想反驳,又看看陆见习。 陆见习也说:“妈,你先跟爸回去吧。” 这算不算得上和儿子关系疏远了?陆母后悔。 ☆、第十六章 :因祸得福(二) 陆晴天来的时候,钟晨还没醒。 陆晴天偷偷地瞄了陆见习几眼,对方没看她,她心虚不已。回去后,她冷静地想过,也换位思考了。她想,她若是钟晨,恐怕也不会说出来,对方理智会听劝,不理智的还会被误会为炫耀。钟晨不说,她能够理解。陆晴天也回忆了她曾问过钟晨慕泓远人如何,她也回答了,不过很隐晦罢了。她还记得钟晨说,她是颜控,所以慕泓远的长相过关。确实,从头到尾她都没说慕泓远人品。 陆晴天叹气,只能说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打动对方,方不知感情不是努力了就可金石为开。 当听到钟晨出车祸的消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敢来医院。 直到父母都赶来了,她也赶到了,却没勇气踏进医院,直到父母双双离去,她才确定钟晨伤势不严重,才敢上来。 陆晴天低着头走到陆见习跟前,可怜兮兮地道:“哥,对不起。” 陆见习想,也得钟晨曾经对他提过,不然以今天陆晴天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不定还真会误会。也不知是钟晨对他没设防还是太不在意才会对他坦白,虽说那个时候有些不舒服,现在他忽然庆幸,正因为知道才没造成误会。 他看了陆晴天一眼,反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陆晴天要哭不哭,“我不该和嫂子起争执,可是……” 陆见习叹了口气,“你嫂子的事我知道。” 陆晴天惊呆了,她哥知道?陆晴天第一时间以为是姚芊羽泄密,咽了口水:“那个姚芊羽说的?” 如果真如此,他们兄妹不是被那个小人玩惨了?如果嫂子出事,不正遂了那个小人的心意? 陆晴天拍着额头,庆幸她的无理取闹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若不然这辈子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陆见习看着陆晴天,摇头:“不,你嫂子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陆晴天傻了,嫂子说的?嫂子会对她哥说这事? 陆见习点头,肯定道:“对,你嫂子。你带慕泓远给她看那个晚上,她也曾和我商量要不要和你说,我们都以为你和慕泓远坚持不了几天,因为我看得出,他对你没那种想法。” 陆晴天羞红了脸,“慕泓远没你们说的那么坏。” 陆见习没反对,慕泓远好与坏,没关系他身边的人,他无所谓。关系陆晴天,他不能沉默。 陆见习说:“或许实话不好听,他确实不是你的良人。” 陆晴天难过地低下头,沮丧道:“可我喜欢他。” 陆见习也没再多言,只能找个时间和慕泓远好好谈一谈。他道:“我看你状态不好,先回去吧,这个时候你在这也帮不上忙,你嫂子还在睡,醒来我会跟她说你来过。” 陆晴天吱吱呜呜,“嫂子她……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陆晴天很担心钟晨生气,一件尘封的往事,硬被挖出来,恐怕很不好受吧。 如果钟晨生气,她一定会诚恳地郑重其事地对她道歉,她不想和钟晨关系疏离。 陆见习无奈苦笑,这个时候还能这样想,看来她也有反省过。陆见习说:“你嫂子不是小气的人,她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但你要记住了,有些事你嫂子不提,那是不愿意提,不值得去提。或许有那么一天,有些往事你也不愿提及。” 陆晴天似懂非懂,毕竟她没有遇到,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斟酌许久,陆见习小心翼翼问道:“宝宝没事儿吧。” “医生说受不得刺激,要静养。” 陆晴天羞愧,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静不下心,非要问出结果。她咬唇:“哥,我会和妈解释的。” 陆见习一点也不相信她能处理好,他只求陆晴天不再找事儿,还给钟晨一个清静。 陆见习说:“这事我会处理。” “可是事情因为而起啊,如果我袖手旁观,我会良心不安的。妈很生气呢,都是我不好。” 陆见习皱眉,他很心烦,又不能甩脸色。他道:“你还知道自己不好不算太笨。以后遇到这种挑拨离间的你首先要想,别人为什么要对你说?他们目的何在?而不是一味地想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陆晴天不敢生气,低声说:“我知道,姓姚的就是见不得嫂子好。” 陆见习摆手,示意她回去。 陆晴天还想多呆一会儿呢,舍不得走,又不敢忤逆。她眨巴着眼望着陆见习,“哥,我就待一会儿。” 陆见习也不理她了,起身往病房看了看,钟晨还在睡。 过了半天,陆见习方才道:“以后切忌冲动。” 陆晴天受教,乖乖点头。 陆见习看着唯一的妹妹,但愿她能长教训。 钟晨醒来的时候 陆晴天刚走,她只觉全身都不舒服,记忆还停留在剧烈地碰撞中,睁眼就看到陆见习坐在边上,才知道自己没事。她正想舒口气继续睡,电光火石间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却记不得自己是不是醒来过,不确定医生说孩子没大碍是不是梦境,她的心往下沉去。 她不认为受到那么重的撞击还能保得住孩子,钟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想哭,可是眼睛干巴巴的,没有泪水可以酝酿。 她闭上眼又慢慢睁开,企图催眠自己。 陆见习发现她醒来,激动地问:“终于醒了。” 钟晨想,醒来要面对残忍的事实还不如不醒呢。既然醒了,也不能一味逃避,她做好了准备,虚弱地问:“孩子没了对不对。” 这会儿她没想哭,当问出来后,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陆见习怔忪了一下,又见她哭得伤心,心中像是被重锤击中。 第二次见她哭,都因为孩子,陆见习有些手足无措。 钟晨越肯定孩子没了,她低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粗心大意孩子怎么可能没了呢。” 陆见习扶着她,解释说:“孩子没事。” 钟晨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陆见习,喜极而泣:“你没骗我?” 陆见习揉着她的头,点头:“我骗你做什么?笨,也不知道先问我就知道哭,眼睛都红了。” 钟晨虚虚地锤了他两下,埋怨:“都怨你,要不是你沉重的表情我哪会误会。”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 陆见习虚虚地拥着她,钟晨依靠在他怀里。 过了许久,钟晨离开他怀抱,用手指轻轻戳他下巴。 陆见习低头,“怎么了?” 钟晨有些不好意思,“妈还好吧。” “刚回去,看样子不是太好。” 不难想象,钟晨点头,“是不是很生气?” 会不会秋后算账不得而知,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处理。陆母自责是真的,她一定想,如果不是她发脾气,他和钟晨也不会去买礼物回去探望。归根结底,不回去就不会出事。 陆见习道:“她很自责,这是好事。” “啊?”钟晨吃惊,无法想象陆母自责是什么样子。坏心眼地,她还真想睹上一睹。 瞧她那模样,陆见习失笑。他想,陆母自责值得她乐呵吗。 钟晨讪讪地望了陆见习一眼,解释:“妈没空生气也是好事,回头我找个机会和妈好好解释,向她道个歉。” “嗯,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钟晨犹豫,陆母会不会以为她用护身符挡刀?她说出自己的顾虑。 陆见习笑她:“脑袋不大,想得还挺多。回头我和妈好好谈一谈,相信她能理解。” 既然陆见习主动打头阵她也不拦着,就不知小姑子那情况如何。 钟晨问:“晴天还好吧。” 陆见习笑:“为什么不先问我好不好?” 钟晨就说:“你不是在眼前吗,看起来很好。” 陆见习摇头,心想什么时候她会第一时间想的是他,他生活也算圆满了。 钟晨也能见风使舵,瞧他郁闷,她挽着他手道:“老公没被我吓到吧。” 陆见习顺水推舟:“被吓到了。”当时的情况,他着实被吓到了,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他差点等不急救护车,也幸而那段路况好,医院也近。他不敢想象,如果撞了另一个方向的后果。 钟晨回想当时的情况,也不知道陆见习是不是目睹了全程,如果那样,她能想象他当时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那一瞬,她脑子跳出的信息是她会不会当场毙命,所性命大。 无神论者的钟晨也在心里念了声哦米拖佛,念了之后她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见习弹她额头,“你还笑。” 钟晨敛了笑,认真地看着他,“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吓坏了,我还以为……” 陆见习把她拥入怀里,安慰道:“没事了。” 钟晨靠着他,慢慢地平静:“嗯,老公……” 半天没听她下文,陆见习疑惑:“怎么了?” 钟晨难得扭捏,要不要说呢。 “怎么了?” 钟晨笑了一笑,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下,“老公,我很满意我们的婚姻。”那句我喜欢你终究没说出来,钟晨想,既然喜欢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善待他们的生活。 陆见习笑了,说实话他也满意,觉得婚姻就该如此,生活就该这样。 ☆、第十六章 :因祸得福(三) 陶贝贝来的时候,钟晨又睡了,陆见习接待了他们。 陶贝贝问了情况,才抚着胸舒气。 甄家伟就说:“我就说你大惊小怪了吧。” 陶贝贝不高兴,剜了甄家伟一眼,“什么叫大惊小怪?你们以为怀孕很轻松吗。” 甄家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脾气,被她这么一瞪,他就想,女人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急躁,就当练耐心和脾气。 陶贝贝也反应过来,她不该对甄家伟发脾气。她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波动,别往心里去。” 甄家伟笑着摇头:“没关系。” 陶贝贝笑了下,以后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也是幸福的。 她又和陆见习聊了钟晨的情况,知道不是很乐观,钟晨体质不是很好,这次车祸更雪上加霜,只能将养着,能不能顺利保住孩子另说。 陶贝贝不曾想陆见习会对她坦言,惊讶之余,陆见习道:“这事,我希望你瞒着她,我担心她知道后心情不好。” 陶贝贝点头,又道出自己的顾虑,“钟晨坐不住的性子,回头她嚷着去工作呢,你也要瞒着吗。” 陆见习默了半晌,摇头:“不,经历了这次事故,我相信她也会小心。当然,偶尔的工作也可以胜任,就不能做过激的。” 陶贝贝道:“钟晨嫁给你,她很幸运。” 陆见习没说煽情的话,他说:“夫妻间相互谅解和携持,本天经地义的事儿。” 陶贝贝想,之于陆见习天经地义,可在很多人眼中并非如此,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比比皆有。看着好姐妹归属幸福,陶贝贝也高兴。她说:“总之,我为钟晨感到高兴。” 陆见习笑了笑,对陶贝贝的感官又改了不少,邀请道:“你若有时间,可以来找她聊聊天。” 想着怀孕没三个月,陆母没给公布消息,陆见习抱歉:“不好意思,钟晨怀孕因为没三个月所以没公布,不是有意隐瞒。虽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但家里有长辈……” 陶贝贝诧异陆见习解释,笑说:“我能理解。” 又等了半小时,钟晨没醒来的趋势,陶贝贝才和甄家伟回去。 回去的路上,陶贝贝感叹:“人生真是有失才有得。” 甄家伟开着车,听了这话笑道:“看了钟晨,怎么就发这么大的感慨?” 陶贝 贝托着下巴,回忆起钟晨和慕泓远手牵手走在校园的模样,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让她羡慕,后来的分开,她才愤愤不平。如今再回想,已经没了那种激愤的心情了。 她说:“钟晨能遇到陆见习,是她的福气。” “她眼光不错。” 陶贝贝想,眼光这东西很微妙,还不如说运气吧。她思索半刻,幽幽道:“也许印证那句话吧,十年修得慕泓远,百年修得陆见习。” 甄家伟重复:“什么修修?” 陶贝贝撇了他一眼,“跟你这个假鬼子说不清楚,反正呢,就是嫁给懂得怜惜自己的人就是幸福。” 甄家伟顺势而上:“你嫁给我。” 陶贝贝愣了一下,类似的话,她不是没听过,甄家伟也提过,可这一次看过钟晨后她感触良多。很多问题没解决,她也不会头脑发热就答应嫁人。陶贝贝笑着道:“没鲜花没戒指就想娶我啊。” 甄家伟问:“这些有了,你就嫁吗。” 陶贝贝故作沉思,才冲他道:“我不想做假洋鬼子呢。” 甄家伟笑,仍然没提他计划来中国发展的事儿,他认为定下来了告诉她更惊喜。 在此一时,姚芊羽不大好过。因为钟晨车祸,陆晴天倍感内疚,这一切追根究底都因为姚芊羽,如果不她挑拨离间,而她欠缺思考,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姚芊羽不知道这个陆晴天什么时候回过味来,而陆晴天来势汹汹,甚至还带来一帮子地痞流氓,被扇耳光的姚芊羽一改高傲的姿态。 陆晴天骂道:“姚芊羽你这个没品没德的八婆子,自己得不到就想方设法去破坏我嫂子的生活,你心里扭曲变态吧。” 对方人多势众,姚芊羽保持沉默。 陆晴天心想,也知道闭嘴啊,你早该闭嘴了,也只有慕泓远不和你计较,换做她早两巴掌扇去了。所以这两巴掌陆晴天扇得很心安理得,甚至还想多扇几下,考虑到钟晨怀孕,陆母吃斋念佛,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大。否则,依着姚芊羽的行为,看玩不玩儿死她。 陆晴天道:“自己抢不过,就把主意打别人头上,瞧你这缺德劲儿,别说慕泓远会看上你,我想他心里指不定会因每次见到你感到恶心呢。” 陆晴天想,要比恶毒,谁不会恶毒,把主意打她家头上的,她绝不会轻饶。陆晴天不屑:“我嫂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不代表我任你欺负,姚芊羽,知道别人 怎么评价你的么。” 姚芊羽猛地抬头,恨恨地瞪了陆晴天一眼,“不要人多势众欺负人。” 陆晴天就笑了,笑地有几分邪恶和顽皮。她道:“我就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你了怎么着。” “你……” 陆晴天不屑,瞥眼:“别你你的……有本事,叫慕泓远护着你啊,怎么?没这个本事吧。” 姚芊羽恼怒地瞪着陆晴天,“我不过说了句实话,你恼羞成怒不正因为慕泓远也不爱你吗。” 陆晴天气得笑了,她想,慕泓远即便不爱她,她也不会做出像姚芊羽这种事儿。当然,不到最后关头,她也不会放弃爱慕泓远那颗心。 姚芊羽挑眉:“我没说错吧。” 陆晴天不生气,哈哈笑起来:“姚芊羽你真搞笑,慕泓远不爱我关你什么事?你脑子不好使吧,也难怪,如果你脑子好使,恐怕慕泓远对你也不是现在这情况了。所以说,脑袋好不好使,决定着她的生活质量。” 姚芊羽恼羞成怒,又不敢动手抽人。 陆晴天低声道:“我嫂子仁善,我不会。” 姚芊羽还想说什么,抬头看到不远处走来地慕泓远,就闭嘴了。 她既忐忑又期待,忐忑慕泓远冷漠的眼神,期待慕泓远对待陆晴天的态度。 慕泓远走来,冲着姚芊羽点了头,才对陆晴天说:“下着雨,怎么来这儿了?” 陆晴天瞪了慕泓远一眼,扭头就走。 慕泓远无奈,没去看姚芊羽,转身跟着要走。 姚芊羽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得她想流泪。她想,别人费尽心思就可得到想要的,她呢。她忍不住出声:“泓远。” 慕泓远回头,疑惑:“有事?” 姚芊羽忽然就笑了,对着他摇头。 慕泓远有心事,钟晨住院,为了避嫌他也没去看过,说实话很担心。他也无人可问,不是怕遭冷嘲热讽,是不想再起事端。 或许,钟晨是对的,过去的真就过去了,不该去缅怀。 姚芊羽望着慕泓远走去,不稍片刻就追上了陆晴天。陆晴天没驻足,快步地往前走,慕泓远始终和她保持着一肩之距。 她忽然感到很茫然,不明白自己努力追寻地一切意义何在。 甚至,她都忘了,最初讨厌钟晨的原因,也忘了,为什么非要和她较劲,非要 争个输赢。 那场战役中,钟晨看似输家,其实钟晨才是最大的赢家,她输得一塌糊涂。 知道慕泓远追上来,陆晴天轻轻地扬起唇,笑意淡淡地闪过。 慕泓远也不说话,默默地跟了一段。陆晴天挺洋洋得意地,如果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发现,其实慕泓远对她还是有一点在意的。 到了停车分岔路,慕泓远停下来。 陆晴天奇怪,心想这就没耐心了?难怪当初会追丢她嫂子。可她不知道,钟晨和慕泓远分手远不止这些。 回头,看慕泓远微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陆晴天顿了顿,没有赌气,走回去仰头看着他,“你为什么来找我?” 慕泓远没说话,他为什么急匆匆赶来?也许不想因为他,陆晴天出意外吧。 陆晴天郁闷,心想慕泓远你能不闷葫芦吗。她用手戳了戳他,“说话啊。” “没什么,路过。” 陆晴天生气,心想你能说句实话吗,这鬼地方还能路过?然后她就想,不会是来找姚芊羽的吧。陆晴天有些难过,她道:“既然路过,就别再跟着我。” 陆晴天郁闷地走了,慕泓远想了想没追上去。或许,他是时候好好想一想,像钟晨说地那样,考虑下一段感情。只是这个人,能是陆晴天吗? 待陆晴天把车开走了,姚芊羽慢慢走来,低声问:“你爱上她了吗。” 慕泓远没回头,也没回话。 姚芊羽也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顾着道:“她家世不错。” 慕泓远皱眉:“你想说什么。” 姚芊羽苦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了,慕泓远,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呢,我比她们任何一个都爱你。” 慕泓远反问:“我为什么要爱你?” 姚芊羽面露尴尬,这还是第一次,慕泓远没有风度地堵她话。 对她,慕泓远早不抱希望,语气很冷,“以后,还烦请你不要在来烦我,我不可能爱上你。” 姚芊羽苦笑:“你何必做得那么绝情,我爱你是我的事儿,你也管不到吧。” 慕泓远点头,“是,我管不着,那么请问姚芊羽同学,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姚芊羽傻了,心痛得跟什么似的。她喃喃低声问道:“你又看上钟晨哪一点?” 慕泓 远脸色不大好,要不是念及两家长辈认识多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爆发。他也佩服自己,居然能忍让她这么些年。有这个耐力,为什么当初不亲自问一问钟晨?为什么不去问就给他们下了判决书? 姚芊羽说:“你也回答不上来不是吗,所以慕泓远要问我看上你哪一点我也说不清楚,可我就是爱了,我没办法。” 慕泓远已经放弃和她交流,无奈:“那你继续吧,也烦请你不要继续骚扰我身边的人。姚芊羽,兔子急了还咬人,不要当人家的善良是软弱。” 撂下这句话,慕泓远也走了,走出姚芊羽的生活。 至此,终身。 陆晴天很生气,这个慕泓远也太过分了,不求他说情话,不求他哄她,难道说一句我担心你都不会吗。 真真太过分了。陆晴天咬牙切齿。 到了路口,陆晴天忍无可忍,仗着胆拨通陆见习的手机。也不等那边发问,她劈头就问:“哥,当初你怎么追到的嫂子?” 陆见习撂话:“你今天没吃药吧。” 陆晴天:“……”愣了半天,那边已经挂了,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挂了电话的陆见习被钟晨追问:“火气那么大。” 陆见习也不理钟晨,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钟晨:“谁惹你了?要不我猜猜?” 陆见习语气略带警告:“钟晨……” 钟晨举白旗投降:“哎哎,我在呢,别那么大声。” 陆见习这才去看她,盯着她看了许久,问道:“下午的时候你想说什么?” 钟晨疑惑,下午的时候她有想说什么吗。 陆见习提醒:“你刚醒来,你说你很满意我们的婚姻。其实你想说地不是这句话吧。” 钟晨恍然,奇怪地打量他,笑地有几分神秘,“我确实很满意我们的婚姻啊,你不满意吗。” 陆见习不罢休:“你想说的不是这句吧。” 钟晨就纳闷了,陆见习火眼金睛?她想说什么都能扑捉到?也太恐怖了吧。钟晨不自在地咳了声,心想我不承认你又能咋地,我不说出来,你也没证据。就算我说我喜欢你,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钟晨就是不想如他愿,就想吊他口味。 陆见习也不傻,她的反应,已经证实他的猜测。 ☆、第十七章 :婚光灿烂(一) 第二天,陆见习亲自去帮钟晨请假,艾丽莎对他钦佩有加,得知钟晨不能来上班,比起上次钟晨长假,艾丽莎的态度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其实在得知钟晨的夫家姓陆,她对钟晨的态度就变了。 钟晨也当不知道一样,依然如故对待艾丽莎,在艾丽莎前,钟晨俨然一道铜墙铁壁。 艾丽莎组织部门同事去慰问钟晨,严婷婷反感,又不能当场反驳,只能默许这一行为。去之前,严婷婷通知钟晨说同事去看她。钟晨不想自己小小住院会劳师动众,也很无可奈何。 严婷婷他们到来前,钟妈妈和陆母一起来。 应付一个就够头疼了,现在两个,钟晨只想化作空气。 钟妈妈碎碎念了半晌,陆母上阵,钟晨很想咆哮,介于刚得罪陆母,她只能拼命地催眠自己。 陆母说了半天关心的话,注意这儿,注意那儿,甚至说不能再去上班。 钟晨依然保持沉默,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沉默中爆发。可她知道,再也不能得罪陆母。 说来也怪,这次小事故,之前的事儿陆母竟只字不提。依她对陆母了解,这事她绝不会轻易绕过。难道这就所谓的因祸得福? 陆母出去后,钟妈妈就小声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钟晨埋怨:“你们就大惊小怪,医生都说没大碍了,非要住院观察,我不是嫌医院床位太空找我创收啊。” 钟妈妈瞪她,教育道:“口无禁忌,呸呸。” 钟晨保证:“妈,真没事。” 钟妈妈叹气,哪怕真没事,经历上一次,陆家也草木皆兵。钟妈妈道:“你就当成全你婆婆的一片好心吧,她也希望一切都好。” 钟晨想,为了成全他们,她就得牺牲自己?如果不愿意牺牲,她还能奋起反抗不成?算了,只要陆母心情好,她的日子才能清净。想通这一点,钟晨也不纠结了,权当休年假。 钟晨试探着问:“妈,我婆婆没说什么吧。”钟晨最担心陆母去钟妈妈跟前碎碎念,她能容忍自己委屈,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母亲跟着一起受委屈。 钟妈妈只笑,陆母当然不会做损面子的事儿,在陆母眼中,她这个亲家是外人,陆母怎么会对外人提起家事? 钟妈妈笑道:“不要把你婆婆想成恶人,她所做一切都只为小陆。” 钟晨就不平衡了,为什么她嫁过去,婆婆对她防备有加 ,陆见习到她家,钟妈妈盛情款待?落差也太大了。钟晨就说:“是是是,她只为小陆,我算什么呀。” 钟妈妈叹气,“你也别不平衡,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嫁他,我还能对他横眉竖眼不成?你啊,也是遇上小陆通情豁达,要别个,你的日子能轻松?” 每次抱怨,钟妈妈都站陆见习那边,钟晨郁闷,又不得不承认钟妈妈说地话有道理。她想,人啊真矛盾,一面希望自己父母对他好,对他好了,她又吃醋。 钟妈妈交代:“怀孕是大事,别说工作,就是人情世故也得靠边站。” 钟晨皱眉:“怀孕又不是蹲班,哪有那么严重?我有的同事都要生了还在前线奋战呢,不也没事儿?” 钟妈妈戳她脑袋,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掉工作缝去了,至她参加工作,就没见她主动休息。钟妈妈道:“人的体质不一样,怎么能比?以前我怀你,还要抗大米还能健步如飞,现在你们能比吗。” 钟晨还想辩解,钟妈妈不乐意,“孩子是你怀的,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钟晨只好乖乖闭嘴。 没过多久,陆见习的小阿姨送来鸡汤,闻到这味道,钟晨就想吐。 陆母劝道:“多少喝一点,见习说今天你还没吃东西呢。” 受到特惠待遇,钟晨倍感不适,总怀疑陆母要阴谋她。其实她很清楚,陆母之所以放下身段来伺候她,完完全全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和她没半点关系。可陆母就是做了,做的没任何别扭。 让钟晨倍感诡异地还在后面,钟妈妈和陆母来往极少,这会儿说话的口气却如出一辙,好像商量好了似的。 他们一致对她,钟晨有苦难言,想想未来几个月的日子,都要在他们的监督之下,顿感暗无天日。 更让钟晨无法理解的是钟妈妈和陆母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主人翁钟晨的意愿。 好不容易挨到陆见习回来解救,钟妈妈和陆母离开没多久,又迎来了新一拨人。 严婷婷还好,比较熟悉,其他的说难听就是竞争关系。 客套了一番,严婷婷附在钟晨耳边犯花痴了。严婷婷道:“真没想到姐夫不但人长得帅,还是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钟姐,真让我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一个像姐夫这样的呢。” 钟晨很官方回道:“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害怕他去别家碗里吗。” 严婷婷‘ 嗤’一声笑了,余光瞥向陆见习,只见他被她那群比她还花痴的女同事包围着,却不见他有丁点儿不耐。 钟晨也注意到了,她有几分幸灾乐祸。她也想看看陆见习的反应,知道他对浓重的味道反感,来的同事有几个还喷了特别浓烈的香水,也不知道陆见习会不会不耐烦。 至始至终地观察,发现陆见习没表现半分不耐。 严婷婷在心里羡慕煞了,想起钟晨说过的话。她说,想要找到好的男人,首先要修自己的心德。钟晨也说,茫茫人海,总会遇到一个让你倾心让你心动,愿意和他厮守的。所以缘分急不来。 钟晨不知道,她随便借用了某言情作家的话,严婷婷牢记于心。 严婷婷问:“钟姐,你和姐夫计划要孩子了吗。” 钟晨愣了下,介于太多人在场的缘故,她没说自己有身孕一事,她想,人多嘴杂还是不说了,回头私下里对严婷婷说。 严婷婷又道:“钟姐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个子也高,姐夫也是一顶一的。我都没办法想象你们的孩子的模样了。不行,我也赶紧找一个,然后生一个,回头我们让孩子们接亲吧。” 严婷婷越想越美,恨不能马上找到一个人,立马完婚,然后要孩子。 被围观的陆见习遇到诸多问题,都和他的私生活有关。譬如,有人问:“陆总,你能不能谈一谈你婚姻生活感言?” 陆见习笑了笑,抬头看向钟晨,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他说:“我感谢我的妻子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众人起哄,对钟晨各种羡慕嫉妒恨。 也有人问:“陆总,是你追的我们钟大美女呢还是?” 陆见习这会笑得有那么几分腼腆,难道他害羞?钟晨不认为他会害羞,或者说他为了配合他们的问题?后者,可能性比较大。陆见习笑道:“自然我追的。” 这会儿,众伙儿更高兴了,一致认为钟晨踩了狗屎运。也有人私心认为钟晨配不上陆见习,好比陆见习的家世,钟晨就是高攀。当然,这种敏感的问题,自然不会问。而且那段时间邹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明了。 还是严婷婷宣布探视结束,陆见习说要请客,他们一点也不客气,笑着离开。 陆见习让小阿姨进来,把房间窗子打开透气。 钟晨催他,“不是说请客吗,还不快去。” 陆见习坐 到她边上,握着她手来回摩挲,答非所问:“明天我们就回家住。” 钟晨惊讶:“啊?”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 陆见习重复:“明天回家住。” 想起钟妈妈和陆母的态度,钟晨问:“老屋还是?” “我们的家,小阿姨过来照顾我们饮食。” 钟晨轻松不少,不管谁,只要不是陆母天天在眼前都好。 “就这点出息。” 钟晨说:“没办法啊,谁让妈气场太强大,我不是对手啊。” 陆见习也不揭穿,钟晨忍让陆母,全都为他,为家庭和睦。他都懂,对这份体贴,他说不出感谢的话,只能加倍对她好,要让她感受嫁他的决定没有错。 钟晨催他:“快去吧,别让我同事他们等太久。” 陆见习道:“陆成章正好在医院,我让他先带着他们过去。” 钟晨大笑,心想陆见习也太坏了,陆成章作为他堂弟还真倒霉。笑过了,钟晨才说:“陆成章真可怜。” 陆见习不以为意,挑眉道:“可怜?他是求着有这样的机会。”陆见习没说,这顿饭是陆成章自告奋勇要请的。因他听说钟晨住院来探望看见病房一干美女,陆成章就蠢蠢欲动了。 想想陆成章的样子,钟晨问:“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好像有未婚妻啊。” 陆见习道:“他们正闹着。” “啊?”果然不靠谱的男人太多,陆见习算好的了。 陆见习不想她多想,笑说:“他们闹也和我们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钟晨回握陆见习的手,“老公,你也去一趟吧,不然回头他们要编排我们了。” 陆见习点头:“我很快就回来。” 钟晨挥手:“去吧去吧。” 陆见习前脚走,小阿姨就进来了,笑着对钟晨说:“我从没想见习也会有粘人的一天。” 钟晨不以为然,他哪儿黏糊她?还不是觉得她同事烦人吗。钟晨也烦,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她私生活感兴趣。陆见习没表现他的不耐烦,钟晨已经很感激了。 钟晨笑了一笑,“也许像你们说的那样,男人结婚了有了孩子才会收心。” 小阿姨点头,对钟晨更喜欢。 至于这个观点,钟晨不赞同。如果男人结婚有孩子就收心,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出轨,离婚 率也不会那么高了。所以说,收心与否完全看他的道德性和责任感。 说起陆见习,小阿姨打开话匣子,不小心说漏嘴。 基于钟晨早就知道叶蕾的存在,看着小阿姨慌乱地想要遮掩,钟晨大大方方:“趋于过去,我看重地是眼下和以后。” 小阿姨略尴尬,从各方面评估钟晨,最后得出结论,娶妻当娶钟晨这样的,家里才能有安宁的日子,若娶一个善妒的,还不把家过得鸡飞狗跳。小阿姨也肯定钟晨很会为人处事,陆母那么难与相处,她也相处的很好。最近,陆母还时不时就夸钟晨。 能够让挑剔的陆母满意,足可见钟晨的功夫。 小阿姨诚心说道:“你能这样想,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这也是我的期望。” 小阿姨欣慰:“我们都期望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钟晨想了想,问:“酸辣年糕可以吃吗。” 小阿姨笑:“你想,阿姨都给你做。” 钟晨就笑,手机也滴一声,拿起来是陆见习的,他拍了张美食照片,问她想吃什么。 钟晨想了想,回复:水煮鱼。 那边很快回复:换别的。 就知道,钟晨撇嘴,继续:酸菜鱼。 陆见习回复:你还是别玩手机了,我看着办吧。 钟晨:…… 到底是谁招惹她玩手机? 这个罪,定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十七章 :婚光灿烂(二) 陆见习回来,钟晨小睡了一觉。 嗅到油烟味,钟晨想笑,也不知道他用多大的耐力忍耐她的同事们。要知道,陆见习吃的基本上以清淡为主。 她问:“没被为难吧。”那群疯子为难人,钟晨见过的次数数也数不清。 陆见习问:“你是巴不得我被为难吧。” 心思被揭穿,钟晨也不觉难为情。她坦然:“你太受瞩目了没办法,不满足他们好奇心,他们誓不罢休的。” 陆见习带着笑看着她,“不要跟我说你也是其中一员。” 钟晨道:“我参加工作就没闲过,哪有那个闲情起哄。给我带了什么?” 陆见习把几个食盒打开,钟晨目瞪口呆,心想这男人今晚吃错药了吗,一口气给她带这么多。 陆见习解释:“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把你喜欢的各买一份。” 钟晨嘴上责怪他浪费,心尖上淌着喜悦。 就着寿司尝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又尝了其他品种,也不觉特别有味道就收了手。 见状,陆见习问:“就吃这几口?” 钟晨回答:“没什么胃口。” 钟晨打算自己收拾,被陆见习拦住,他说:“别给我添乱了。” 有人愿意代劳,钟晨安然享受,看着他收拾好,再拿出去。 陆见习在外碰上小阿姨,小阿姨看他提着几袋垃圾急忙接过去,嘴上埋怨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干这些活儿?留着回头我扔就好了。” 陆见习好笑,不苟同这个观点。 小阿姨心疼:“你也真是,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我记得小时候小阿姨曾教导我,人要独立。” 小阿姨心想,这怎么一样?她说:“你已经够独立了,也留些机会让小阿姨看到自己存在的必要。” 陆见习也就不和她争了,笑了一笑。 门虚掩着,钟晨听到小阿姨的话,皱眉,心想难怪初见时陆见习脾气臭,原来是被惯出来的。 她想,若是她的孩子,她才不会惯着,一定要教导他如何自立更新。 陆见习回来,时间不早了,钟晨催他:“回家去休息吧。” 陆见习直接忽略她,打开折叠床,关好门窗,自个儿躺上去,拿着手机也不知道玩什么。 看他玩得认真,钟晨 嫉妒:“手机看多了伤眼睛,我建议你没事少玩。” 陆见习轻轻笑了声,听话地放下手机,翻身对着她,“无聊了?” 钟晨心想,不是废话吗。 她问:“不会未来几个月,我都要这样过吧。” 陆见习沉思,片刻后才道:“过了头个月就好了,别太紧张。” 钟晨怀疑,如果情况乐观,大家搞得如临大敌为哪般? 望着钟晨怀疑的眼神,陆见习保证:“医生的话可信度还是有的吧,头三个月胎儿不太稳,你的情况已经很乐观了。” 陆见习都说出这种话,意思就是不是很好? 钟晨有些紧张,“你不跟我说实话。” 陆见习下床,坐到她铺面上,理着她额前刘海,看她的眼神,有几分陌生地温柔。 两人对视良久,陆见习轻轻叹气:“我不说也怕你紧张,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钟晨抿唇,紧张之余也难过,同时也怀疑,会不会第一胎流了,第二胎也容易流掉? 陆见习安慰:“你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 钟晨抓着陆见习的手,“可是……” 陆见习轻轻拍着她手背,“不要太过担心,我们的孩子坚强着呢,你说对不对?” 钟晨沉默,片刻后忽然就笑了。是啊,他们的孩子坚强着呢。她抬头,认真地看着陆见习,“老公……” 陆见习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许久不见她开口,疑惑:“怎么了?” 钟晨用手轻轻地抚着他下巴,“你胡子出来了。” 陆见习笑:“没胡子能叫男人吗。” 钟晨蹙眉,想起第一次见到陆见习的场景,忍不住笑:“可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不剃胡须啊。” 钟晨心里清楚,这两天他为了照顾她衣不解带。 陆见习低头,用胡须去蹭她的脸,“怕你视觉疲劳,换一个形象。” 钟晨顺势靠近他,手把玩他衣领扣子,“老公,辛苦了。” “今日辛苦,回头我要加倍要回来。” 难得不反驳他,钟晨柔顺地‘嗯’了声。 静静相拥了很久,陆见习担心她睡眠质量,让她睡觉。 习惯晚睡的钟晨,看时间才十点,白 天又睡了那么多,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知道陆见习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她催道:“你去睡吧,我看会儿电视。” 知道她一看电视就没完没了,陆见习没惯着她,“你看电视太吵了,我睡不着。” 钟晨说:“我看静音不会吵到你。” 陆见习不依,坚持道:“光线太亮。” 钟晨不高兴了,心想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她说:“那你回家去睡,让小阿姨来陪我。” 陆见习捏着她鼻子,看着她的眼睛,笑问:“你真想小阿姨来?” 钟晨撇他,“我睡不着你非要我睡,存心折磨我呢。” 陆见习扶着她肩,端详她许久,轻笑:“人不见漂亮,脾气倒越见长了。要不我们不看电视我给你讲故事?” 钟晨怀疑,心想他讲的故事能听吗。 陆见习视她怀疑的眼神为空气,拥着她躺下。床有些拥挤,钟晨往边上侧了侧。陆见习担心她掉床下去,“别动了。” “谁让你个子高,占地儿。” 陆见习贴着她,低笑:“我个子矮你看得上吗。” 尽管他说的属实,钟晨依然狡辩:“我又不以貌取人。” 陆见习敛了笑,凝视她,“是吗。” “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啊。” 陆见习说:“哪儿敢不信老婆,这年头信老婆日子火你没听说吗。” 钟晨:“……” 也许他不曾说过情话,咋一听见,钟晨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自在地咳了声:“少来了,男人的情话和媒婆的嘴巴基本上不能信,谁信谁倒霉。” 陆见习捏她脸,捏地还挺带劲,“有你这样说自己老公的吗。” 钟晨受不了肉麻劲,转而问:“不是说讲故事吗,不会光有绣花架子没内里吧。” “小瞧我?” 钟晨冲他眨眨眼,“是啊,你会要能将一个好故事,我钟晨回头给你做牛做马。” 陆见习笑得有几分邪恶,“可是你说的。”说着拿起手机,“再说一次。” 钟晨故作茫然:“说什么啊?” 陆见习提醒:“回头给我做牛做马。” 钟晨惊讶:“啊?你说什么,给我做牛做马?” 被她颠倒黑白的话,陆见习深感头疼,也意识到这是她挖的陷阱。陆 见习无奈,用手弹了她额头一下,“狡猾的狐狸。” 钟晨有些小得意,难得给他下个套,不想他还钻了,成就感让她骄傲,“哪儿狡猾了,这分明是敌人太弱了。” 陆见习笑:“你就胡编吧。” 钟晨笑得开心,“你也胡编一个故事吧。” 陆见习也不推诿,他沉思了半刻,才开口道:“从前有个和尚……” 钟晨叱一声笑了,瞧他故作深沉劲儿,还以为故事多么新颖。她叫停:“你还是换一个吧。” 陆见习狡辩:“这是新版本。” 钟晨坚持:“新版本也不听,你还不如说白毛女和杨白劳的新版本呢,说不定更有市场。” 陆见习不以为意:“你说的市场是指商业还是文化底蕴那一块?” 钟晨诧异,她以为商场上雷厉风行的陆见习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不曾想还懂这些。她问:“别跟我说你要投资这一块?” 陆见习摇头:“业务不在全而在精。” 确实如此。钟晨赞同点头,对他的创业史也蛮好奇,借着这个机会,她问:“能说说你为什么从商不从政吗,对你这样的家庭,不觉从政更有影响力吗。” 陆见习说:“为什么要从政?就因为我爷爷我爸爸是政界上的?” 钟晨老实点头:“对呀,中国不都如此吗。” “也许吧,不过我更喜欢商业。” “爸都不说你?” 陆见习笑笑。怎能不说,为了他的选择,还闹过家庭革命。他说:“他总不能硬逼着我上不是?” 钟晨想了一个富家公子失去家人支持走上创业道路的艰辛故事,忍不住笑问:“那你创业,资金呢,家里没支持吗。” 支持?当时家里都断了他的供给,只差没冻结他的银行户头。他说:“我的创业基金是凑集来的,公司注册时才五十万。那时候,真是没日没夜。” 钟晨知道没日没夜工作是什么滋味,参加工作之初,作为新人,为了跟上前辈们的步伐,她也没日没夜加班,不愿整个团队被她退后腿。她这只是一份工作,陆见习的是公司,艰辛可以想象。 她问:“遇到困难,没想过要向家里求助吗。” 陆见习摇头,那时候再困难,他也没萌生向家里求助地想法,当时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证明自己,不姓陆也能成功。事实 证明,他没高估自己也没低估自己,他把自己摆在一个很客观的高度上。 钟晨夸赞:“老公,你真强,如果是我,我才不会辛辛苦苦去创业。” 陆见习很享受地接受她的赞美,说道:“我是男人不一样。” 钟晨不赞同,“为什么不一样?女人和男人各顶半边天,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未必做不到,挣钱也未必比你们少。我有好些同学,家里主要经济来源都是女方。” 陆见习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会让我的女人过得那么辛苦。” 钟晨想,工作不一定辛苦,赚钱也是乐趣。 钟晨问:“有没有遇到特别困难的事,想要放弃的时候?” 陆见习略略想了想,“没有。” “难怪你会成为最具影响力的实干家之一。” 陆见习诧异,被评为实干家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儿了,莫不那个时候她已经关注他了?陆见习笑地不怀好意:“别说那个时候你就仰慕我了。” “你就美吧,那个时候我实习,部门大半女同事没事就说说你。”虽然他是大名人了,钟晨也并不注意他,她工作量大,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只想着早点熟悉,尽早独立。 她也是个健忘的,实习期结束,她换了地方,陆见习的名字也彻底被洗出脑海。 钟晨问:“能告诉我你成功的秘诀吗。” 陆见习笑问:“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见习轻轻揉着她眉心,并不在乎她所谓的秘密,如实说道:“抬头做人,低头做事。” ☆、第十七章 :婚光灿烂(三) 第二天,陆见习去办出院手续。 在住院部楼下看到姚芊羽,她看起来不大好。 姚芊羽看到陆见习,犹豫了下,才向他走来。 陆见习不是善茬,没去动她不代表要给她面子。 姚芊羽截住他去路,忧虑道:“陆总,方便说句话吗。” 陆见习冷着眼,语气也凉凉地,“我和姚小姐熟吗。” 姚芊羽苦笑,心想若不是穷途末路,她也不会来自找难看。但事到了这一步,除了低声下气求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慕泓远当她瘟神,陆晴天三天两头找茬,她工作丢了,这样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姚芊羽道出目的,期望着陆见习能够‘怜香惜玉’。 陆见习反问:“姚小姐来找我,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一马?姚小姐莫不忘了羞辱我太太时的畅快淋漓?” 姚芊羽说不出话,羞辱钟晨,确实很畅快。现在她被折磨地心力憔悴,恍然地想,出来混迟早要还。 陆见习继续:“姚小姐的行为值得我佩服,我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动上来门来。我这个人向来护短,不知道姚小姐有没有听说过?” 姚芊羽紧紧地握着拳,脸色苍白,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和钟晨的事,陆总不觉得这样过了吗。” 陆见习哂笑:“姚小姐莫不是忘了,钟晨是我太太?何况,你把我太太和她前男友的事儿捅出来,确定不是存心的?” 姚芊羽想说不是,事实截然相反,她确实存了心思,确实不想钟晨事事如意。 姚芊羽问:“陆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聪明人,挑破了大家都不好看。” “要我做什么陆总才不追究?因为我已经被陆小姐吵得已经没办法正常生活了。” 陆见习不以为意,“我妹妹是个睚眦必报的,她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 姚芊羽:“……” “所以姚小姐,走路时,偶尔低头看看路面,不要一味急着赶路,忘了还有滩涂。” 陆见习撂下这句话,径直去了。 姚芊羽站在原地,望着陆见习的背影,悲从中来。 她茫然地想,自己所追寻的,倒头来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陆见习去办完手续回去,姚芊羽已经不见了。谅她也不敢再去 骚扰钟晨。 回到钟晨住的病房,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陆见习笑她:“有那么着急吗。” 钟晨反驳他,“住院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急了。” 呆了两天医院,她受够了,只想早点回到自己的小窝。 陆见习问:“你不担心妈她们在家里等着伺候你?” 钟晨苦恼,望着陆见习问:“妈都没事情做了吗。” 陆见习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钟晨就说:“老公,回头你和妈商量商量就说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行不?”她真不想两个人的小居室,陆母天天出来晃悠,那样她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陆见习也实话实说:“这个恐怕有难度。” “难道我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陆见习只得安慰:“妈也是关心我们。” 钟晨撇嘴,心道关心她孙子吧。 知道陆母重男轻女,当然她自己的女儿很重视,大家都知道。 钟晨说:“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见习低头打量她肚子,“男孩女孩都一样。” “不一样吧,你……”也亏得反应快,不然她又差点脱口而出你妈了。钟晨改口:“我觉得你和你们家更看重男孩。” “他们或许会,对于我来讲,男孩女孩都是我的。” 钟晨怀疑,他就没一点那种想法? 陆见习笑着安慰:“别胡思乱想了,生女孩多好,以后男女比例失调,我们的小公主人人追捧,你不觉得很好吗。” 呃……好像,很不错。 陆母打来电话,说派车来接钟晨出院。 钟晨头疼,求助地望着陆见习。很明白,陆母来了,肯定接他们去老屋。陆见习看着她,没任何表示,带着笑意看着她。 钟晨已经指望不上他了,只好对着手机那端道:“妈,我和见习正在回家的路上,本来想回到家再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一见到打来了。” “那么早?才几点。” 钟晨耐着性子,尽管那边没看到她的笑,她还是保持着合理地笑意对着那边道:“想家了。” 陆母没再说其他,只交代说下午她和小阿姨回去他们家。 钟晨领会陆母话里的意思,满意地笑了。 陆见习没收她手机,才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钟晨冲陆见习眨眨眼,笑着问:“你不觉得我和妈斗智斗勇我忍辱负重中我方取得了初步胜利?” 陆见习被她的话娱乐到了,笑道:“也就你敢这么说。” 钟晨反问:“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又没做错什么。”想起钟妈妈对陆见习百般好,陆母对她爱答不理就不大平衡。钟晨想,凭什么啊,她嫁过去又不是去享福,凭什么要遭不公平对待? 陆见习只看着她笑。 钟晨抱怨:“为什么多数婆媳都处于敌对阵营呢,丈母娘和女婿关系又那么好呢,想想真很不平衡啊。” 陆见习不发表意见了,这种普遍现象,他只能说,女孩子嫁到男方家,多数而言都是受委屈那一方。 他说:“钟晨你记住,我们会好好的。” 钟晨也笑了,她抱怨并非要他承诺什么,她太清楚承诺是个什么东西。 回到家,钟点工阿姨已经为钟晨他们准备好午餐。看着钟点工阿姨做的,钟晨胃口大增,饭后她摸着肚子惆怅:“你说我的体重会不会急剧向上攀升?” 陆见习上下打量她,安慰:“怀孕了体重上涨也很正常。” 钟晨不乐意,无法想象长胖后的样子,她说:“不行,我不要。” 陆见习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钟晨想了想,认为有必要和有经验人士沟通。于是她打了陶贝贝手机。那边半天才被接起来,声音有些喘。 钟晨咳了声,故意拉长声音问:“没打扰到你吧。” 陶贝贝笑骂:“说你故意呢。” 钟晨忍不住笑了,故意调侃她:“都这个点了还运动,小心多了伤身。” 陶贝贝骂道:“滚,就没听你说过好话。” 憋屈了两天,好不容易找到乐子,钟晨不怀好意:“那你别告诉我,你们出去锻炼了。” 陶贝贝咳了声:“今天致远和他爸去游乐园了,难得有时间。” 钟晨笑,无法想象。但陶贝贝提到唐棠,她表示关心:“他没找你麻烦了吧。” 陶贝贝哼道:“现在谅他没那个精力。” 钟晨不厚道地笑了,无法想象唐棠被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一点也不同情,更不会为那样的负心汉惋惜。 陶贝 贝问:“今天好些了吗。” “刚回到家,我记得你怀致远时没怎么长肉吧。” 提起这件事,陶贝贝提得意,“我天生丽质,没办法。” 钟晨道出自己地担忧,陶贝贝就笑她:“你杞人忧天呢,怀孕总会长那么点的,只要不太离谱都能接受。你也不要太忧虑了。” 钟晨拖着下巴,苦恼:“我能不忧虑吗,无法想象身材变得臃肿的丑样。” 陶贝贝就笑她:“你就放心吧,你老公不会因为你变胖劈腿的,这一点我信心很足。” “被他收买了啊。” 陶贝贝无辜,“怎么会呢,我实话实说啊。” 这一点,钟晨也坚信,仍然苦恼不已。 陶贝贝为了安抚她,建议:“要不,明天我们去看场电影?就我们两个。” 钟晨答应了,心想别的事情做不了看电影总成吧。 下午,陆见习去公司,邹佳来找他。 陆见习挺意外,那次之后,他和邹佳再没联系,也不认为还有联系的必要,不想今天她会来。 邹佳眼睛有些红,坐到他对面,低着头似哭非哭。 待会儿还有一个重要会议,陆见习不想和她浪费时间,问道:“找我有事?” 邹佳显得有些局促和为难,低着头,双手不停地交错。 陆见习不耐:“如果没事,我开会去了。” 邹佳急了,红着眼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陆见习反问:“他呢。” 邹佳想了很久,才说:“他怎么可能管我呢。” 有些话,陆见习不便说,不想说。他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青春靓丽的女孩,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皱起眉。 邹佳斟酌:“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来找你,可是我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帮帮我好吗。” 陆见习也不想和她再传出绯闻,他问:“什么忙?” 邹佳说:“有个剧本,我很想试一试,可导演说我形象不符。”说到这儿,邹佳有些难过,“因为我怀过孕。” 陆见习看着她,说:“我不是投资这一块的,你找我没用。” 邹佳急了:“可你有认识的人。” 陆见习反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忙?” 邹佳低声说:“以后我再也不打 扰你的生活还不行吗。” 陆见习就笑了,“你打扰不到我的生活。” 邹佳虽然任性,但不笨,她听得懂陆见习潜台词的意思。她无关紧要,所以不管她怎么蹦跶折腾,都影响不了他。 邹佳忽然觉得很凄凉,喜欢她的,她不屑一顾,她所喜欢的,都离她而去。 陆见习提醒:“他是这一块的,找他比找我有用。” 邹佳难过,“他最近和他未婚妻感情挺好。” 陆见习叹气,不知她真聪明还是假聪明,有时候觉得她也很伶俐,可有时又觉得很傻。他问:“你认为找我有用吗。” 悲从中来,邹佳自嘲:“他们有好剧本有强大阵容,就差投资这一块了,如果你……” 陆见习残忍道:“我不做这一块,也没考虑加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邹佳咬唇,要哭不哭,“我真很想出演。” 陆见习建议:“你若真想,对他提一声,他不会不帮你。邹佳,你还年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挣扎上。” 邹佳沉默。 邹佳无功而返,沮丧地走出大楼。 陆见习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讲电话,那边说:“你再帮我一次,我最近被看得很紧,真没办法了。” 陆见习不买账:“自己惹下的事自己买单,不要指望我次次都为你收拾。” 朋友说:“那个张导说起来你也认识,你打声招呼总成吧。” 陆见习想,他不在后面捅刀已经很对得起朋友了。他还是没商量地拒绝。 朋友哀嚎:“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死不救?陆见习想,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如果不是第一眼的邹佳清纯可人,钟晨也不会挨那一巴掌。他这个人嫉恨,不会忘记自家女人受的委屈。 陆见习道:“我建议你,要么断了,要么和她在一起。我想,第二种你不会选择。” 朋友没办法说服他,郁闷地挂了电话。 晚上回到家,钟晨在学插花。 陆见习和她招呼了声就去洗澡了。 他手机扔在客厅,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洗好。 钟晨喊道:“你的手机响了两次了。” 陆见习的声音传出来:“你接一下。” 显示的名字挺陌生的,应该是男性。钟晨接 起来还没来得及解释为什么接电话,那边就说:“我说陆见习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我真不能露面。你要知道,就像你说的,选择和邹佳在一起我将要从头开始。” 钟晨心道,原来是为邹佳的事情来烦他。钟晨说:“抱歉,我是他太太。” 那边:“……” 钟晨挺鄙视,吃着碗里地看着锅里的。她没心情闲扯,礼貌没丢,“回头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再见。” 陆见习出来,钟晨指着手机问:“邹佳她朋友怎么回事?” 陆见习没有隐瞒。 钟晨想,原来生活比电视剧还要狗血。她问:“这个忙你帮吗。” 陆见习拒绝,若是帮,回头还不知道有什么新闻出来,这趟浑水他不会蹚。 钟晨觉得邹佳也挺惨的,问:“如果不帮忙,他们会不会继续打扰我们的生活,直到得到他们满意的答卷为止?” 陆见习反问:“我为什么要一而再的帮他们粉饰太平,而自己去背那个黑锅?” 钟晨不是同情心大发,也不是改变对邹佳的态度。她实在不想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人搅地一团糟。 她说:“你说张导是吧。” 陆见习点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这个人,很不幸我恰好认识。这样吧,为了我们家庭和谐,我给张导说一声,至于结果只能看天意了。” 瞧见陆见习怀疑的眼神,钟晨得意地扬着头:“怎么,就许你认识啊。” 陆见习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晨说出自己帮忙地目的,陆见习笑她:“人精。” 钟晨不以为意,“别告诉我你不赞同啊。” 陆见习不语,有这么一个老婆,他有什么顾虑的。 钟晨说:“其实呢,我地想法是我打电话给张导,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算尽力了,你朋友也不会有后话了。再说,我一个女的打电话去,媒体再能捕风捉影,总不会说我和她那什么吧。” 陆见习笑而不语,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 ☆、第十七章 :婚光灿烂(四) 时间过去一天,钟晨手机有个陌生号码未接来电,她没放心上。闲着没事,看一个朋友发给她的稿件。 看了没几分钟,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喂了声,那边问:“嫂子吗。” 钟晨确定不是陆晴天,会是谁呢。 唯一接触过的陆家那边够得上喊她嫂子的,莫不是陆成章的未婚妻? 钟晨疑惑:“请问你是?” 那边的回答让钟晨大大吃惊,“我是邹佳。” 钟晨提高警惕,心道不会又想整幺蛾子吧。不是她小人心,实在不得不防。 邹佳解释:“是这样的嫂子,昨晚张导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我知道我得到这个角色是嫂子帮的忙。本来想昨晚就打电话道谢,时间太晚担心打扰你休息。” 钟晨舒了口气,语气淡淡地:“不客气。” “嫂子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和陆哥哥吃顿饭。” 钟晨拒绝:“你不必麻烦,我挺忙的。再说我和张导还算熟,我就提了一下你的情况,结果怎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能进剧组只能说明你有实力,谈不上我帮的忙。” 邹佳坚持,在她认为所有人都不肯帮忙,被她伤害的钟晨却站出来,不管她什么目的,邹佳还是感激地。 就连她的经纪人也说她变了。是,她确实变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爱做梦的女子,而是经历了变迁,试图改变自己的人。 她想,她应该感谢陆见习,没有他,她会一直活在梦幻里,总天真地认为凭着她的姿色,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 开始她还嫉妒钟晨,还怨恨陆见习,现在想一想,陆见习所对她的好都只因为另外一个伤她的男人,她却把那份好当做理所当然当众羡慕。直到他结婚的消息传来,她幡然醒悟,原来只是她单方的自作多情。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就像摘掉了眼前的障目叶。 邹佳对钟晨只有羡慕地份,尤其经历了昨天,自诩深爱她的男人,视她为麻烦。 邹佳问:“嫂子什么时候有空呢。” 钟晨很想说什么时候都没空,她知道邹佳有些偏执,于是委婉道:“最近时间安排得非常满,吃饭就不用了,我想你应该也没闲着,好好去准备吧。” 邹佳还想说,钟晨继续:“我不过举手之劳,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帮你也是有私心的,不希望你打扰我先生,这么说你明白吗。” 钟晨认为自己说地很直白了,邹佳沉默了许久,说:“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为了感谢你……还有那次我去报社闹的事,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 钟晨没那么大度,但为了不被继续纠缠,她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的钟晨,并没特别去记住邹佳。陆见习回来,她稍稍提了一下。 陆见习反应平平,在那往后的几天,邹佳的报道铺天盖地,就连着钟妈妈都提醒她,钟晨一笑带过。 陶贝贝也打电话来问情况,钟晨不想朋友担心,简略说了事情经过。 陶贝贝笑:“真有你的。” “不然呢?贝贝,即便陆见习坦荡,我依然不愿意那些有所企图地接近他。或许会有人说,不该这样自私。可我如果不自私,我的生活将不再平静。贝贝,我想你懂的对吗。” 陶贝贝沉思了半晌,道:“陆见习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相信他。” 钟晨却说:“我相信他不代表相信别人,你是知道的,这个社会有多肮脏。” 陶贝贝下结论:“你很爱他。” 爱?是的,她没法否认。 陆见习被召回去,陆母问他:“那个邹佳怎么回事?不是有段时间没报道她了吗,这几天怎么满篇幅都是她?” 陆见习皱眉:“她是名人,别人愿意报道她,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 陆见习打断:“妈,如果我对邹佳有想法,你觉得我会和钟晨在一起吗。” 陆见习这么说,陆母也就相信了,不过她还是看邹佳不顺眼,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陆见习说:“我和钟晨好着呢。” 陆母哼道:“好着就好,要给我整出幺蛾子看我饶不饶你。” 陆见习笑:“怎么会?” 陆母问:“那又是怎么回事?她说感谢你媳妇和你。” “也许我们无意中帮了她什么忙吧。妈,娱乐圈那些是是非非,捕风捉影都谈不上,你没必要为那些伤神。” 陆母赞同,娱乐圈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叹:“钟晨怀孕了,有些事不管真假,你先得顾忌。再说,钟家那边虽不是大门大户,却也是清白人家。” 陆见习很诧异,他和钟晨结婚这么久,陆母从不主动提钟家,今天着实诡异。 谈了钟晨的事,陆母叹气:“也不知道晴天怎么想的,执著于慕泓远,哎……” 虽说他也不赞同陆晴天和慕泓远,但她已经是成年人,哪怕作为兄长也不好过多干预。 陆母说出她地想法,“晴天和慕泓远我是不赞同的,但你妹妹那脾气你也知道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越想做,我现在也只能由着她。” 陆见习点头:“我也一样,不赞同他们。” 陆母叹气:“真叫作孽啊。” 陆见习安慰:“别太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你媳妇和慕泓远的事儿传出去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你的脸面呢,晴天太不懂事了。” 外人如何看,他无所谓,主要家里要和谐,他们过得都舒坦。陆见习说:“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陆母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后无话可说。 陆见习没放过任何一个好时机,他说:“这事钟晨有和我提过,我以为晴天也就图个新鲜也不甚在意。这件事都怨我没处理好,没和晴天好好沟通。” 陆母皱眉,不满意儿子什么事都往身上揽。陆母不悦道:“这事怎么能怪你?钟晨也不厚道。” 陆见习为钟晨辩解:“这不怪钟晨,你觉得她该如何对晴天开口?说了没有炫耀的嫌疑吗。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都怪我想着粉饰太平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陆母见不得自己儿子伏低做小,她不耐地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不是你媳妇的错,我就是难受。” 陆见习道歉:“妈,对不起。” “别在我面前晃了,赶紧回去陪你媳妇,女人怀孕不容易。” 陆见习回到家,钟晨坐在阳台上看书。陆见习过去瞄了一眼,问:“什么书呢。” 钟晨扬了扬,“朋友推荐的,说是这几年网上最流行的高干经典,我翻翻看。” 对于女性言情市场,他没丁点儿兴趣。他随意问道:“你还喜欢看小说?” “偶尔翻翻打发时间,这本也是朋友强烈推荐了,闲着也无聊。”钟晨抬头,斜着陆见习,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由问:“有什么好事吗。” “今晚吃什么?” “你问阿姨吧,我不知道。” 陆见习也没再和她说话,脱了衣服走进卧室,又去冲澡。 出来时,钟晨已经回到客厅,还在看书。 陆见习坐过去,夺过她手中的书,翻了几页皱眉:“少看些,对眼睛不好。” 钟晨抱怨:“手机也少看,电脑也少玩,书也不能看,我还能干什么啊?” 这种日子堪比原始生活,钟晨无法想象。 陆见习把书还给她,一本正经道:“只要你少看,又不是不许你看。现在光线暗了,你看书不费力吗。” 钟晨卖乖讨好:“不觉得啊。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看我同事怀孕还天天上班,预产期前一周才回家休息,孩子不也健健康康的吗。所以呢,如果说辐射,这个年代还有不辐射的吗。” “你总有一大堆理论。” 钟晨眨眼,笑呵呵:“我实话实说啊。老公,你过去妈有说什么吗。” “她让我在家多陪陪你。” 钟晨怀疑,陆母这么好说话?“没了?” 陆见习反问:“你还想她说什么?” 钟晨干笑。她以为陆母无论谁站理也要说她几句,给陆见习吹吹风。 陆见习看了明天的安排,问她:“明天想不想去看电影?” 钟晨拒绝,说实话她对电影不大感冒,宁愿窝在家里,哪怕什么也不做。看在陆见习积极主动的份上,她问:“你明天不忙吗。” “陪老婆陪孩子再忙也要抽时间。” 钟晨满意,把书扔一旁,想了想忽然问:“你秘书结婚了没?” 陆见习反应也快,笑问:“不结婚你会不会吃醋?” 钟晨撇他,“我不会吃醋,你要想分开,我会和你分家产,然后寻找第二春。” 陆见习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哪怕知道她开着玩笑。他肃穆地看着她,钟晨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说心里话,她确实那样想的,如果走到尽头他们非分不可,她不会悲春伤秋,地球不会少了谁而停止转动。就好像她的生活不会因为谁缺席,就不能继续。 陆见习哼道:“你个没良心的。” 钟晨反问:“那你希望我吃醋?然后扯着你耳朵大动干戈?又或者去找……”忽然意识到这话不大妥,也不吉利,她咳了声:“其实,你并不需要这样的女人不是?所以我就顺了你的心意,还是陆太太身份时专心扮演好你老婆这份职业,你不觉得省时省力吗。” 陆见习不接她的话,“她 没结婚,但有未婚夫,他们感情很好,所以她不会暗恋我或者明恋我。” 钟晨:“……” 陆见习捏她的脸,笑得不怀好意:“适当吃吃醋也挺可爱。” 冤枉啊,她哪儿吃醋了?这人还真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一) 日子悠闲地过了两日,接到陶贝贝的求助电话。她说甄家伟开车撞了刘佳怡娘家人,对方誓要告他们。 钟晨还算镇定,问了情况,结果很不乐观。钟晨知道,这是刘佳怡打击报复了。 她暂时也没办法,只得安慰陶贝贝不要急。 挂了电话,当着陆见习的面,钟晨郁郁寡欢。 陆见习能猜到什么事,刘佳怡弟弟被撞,他一早就知道了。但他没想到会是陶贝贝,陆见习复杂地看着钟晨。 钟晨坐立不安,她不想麻烦陆见习,她自己又没那方面的门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把气都撒在唐棠身上,若不是因为唐棠,刘佳怡娘家也许不会坚持告甄家伟。 陆见习问:“怎么了?” 想了想,钟晨还是把陶贝贝的事说了。 陆见习沉思,钟晨也没指望他能说上话。现在,钟晨认为主要还是要看唐棠的态度。可这种时候,唐棠若求情指不定会火上浇油,若袖手旁观,也会被说成落井下石吧。 钟晨发现,唐棠其实也蛮可怜的,遇到一个坑自己的奶奶,头脑一热,就中了刘佳怡的招。 当然,类似悲剧,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陆见习沉思半晌,才对她说:“最好能争取庭外和解。” 这个,谁不知道啊?钟晨撇嘴。 “就算要告,也分主次责任。酒家么?” 钟晨耸肩:“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陆见习也就不问了,“你也别想了,有些事不是自己想了就能解决的。” 钟晨不满他淡然的态度,“你也太冷血了。” 陆见习不在意,反问:“那你要我如何呢,嗯?我和陶贝贝的朋友也就见过两次,话没说上十句。钟晨,我只关心我的人,我生活之外的我管不着,也没那个精力。” 钟晨哑口无言,他说地确实都对,又为什么心里难受? 换位思考,陶贝贝和陆见习不过萍水相逢,他的态度很合情合理。 钟晨不再想和陆见习谈论陶贝贝,她问:“公司都不忙啊,每天准时上下班。” 陆见习:“你是巴不得我忙得不着北是吧。” 钟晨摇头,想了想刚认识他的时候,每次联系他都说忙。她想,果然不想理人时忙是最好的借口。 这几天钟晨的情绪不大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内分泌失调的缘故。他只能尽量依着她,“陶贝贝的事你也别想太多,回头我问问唐棠。” 钟晨诧异,不明白他态度为什么转变。她凝视着他,感谢地话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瞧她这样,陆见习解释:“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我只能去问问情况回头再说。” 知道他误会,钟晨笑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根本就不想你参合这事。” “怎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恨屋及乌吧,我对唐家喜欢不起来,死心地不希望你和唐家走得太近了。”说着,她望着陆见习,本能地厌烦这样的自己。 陆见习只看着她,对她的话不置一词。 钟晨有几分恼意,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她解释:“我不是看不起你朋友,只是对他实在没好感。” 陆见习轻笑,钟晨的顾虑,他想自己懂地,或许是自己还没能给她安全感,才让她有那种感觉,对婚姻没有十足的信心。口头上的承诺,他也做不出来,他想只能尽力让她感受他同样对他们的婚姻寄以厚望。 陆见习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他手心的力量。他道:“我能理解。” 他不知道,钟晨对唐家的反感,会不会有唐心的原因。他一面希望这件事就此埋葬,也明白很多事情,不可能因主观意识而改变。尤其经历慕泓远一事,陆见习认为有必要和她好好说一说唐心的事。 看她今天的状态,不是好时机,还是等等吧。 陆见习当天约见唐棠。唐棠看起来不大好,陆见习能够想地到。 唐棠问:“今天怎么想起约我了?” 陆见习没和他拐弯抹角,道出来意。 唐棠沉默,半晌才说:“她有你老婆这样的朋友,我也放心了。” 陆见习挺不屑,心想陶贝贝有什么样的朋友,也关不着你。看朋友颓靡,他没落井下石。 唐棠恼恼地皱眉,道出自己地处境。 陆见习问:“你决议离婚?当初可是你的选择。” “我和她走不下去了,现在可以用仇人相见来形容。你是不知道,我只要晚回家一会儿,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别人的老婆,老公回家晚了会嘘寒问暖,她除了冷嘲热讽……” 陆见习提醒他:“她是你自己的选择。” 唐棠自嘲,也不知道 当初被什么蒙蔽双眼,会选择和她而伤害放弃陪他走过最好年华的陶贝贝。如今,他想补偿、想补偿再也找不到机会。他清楚自己没资格肖想陶贝贝,理智往往和情感背道而驰。 想了想,唐棠说:“说来说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我奶奶,只要我奶奶出面,什么事都能解决。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是致远的存在,奶奶知道她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孙子,后果可想而知。” 唐家老太的脾气,陆见习还是了解的。唐棠地说法,他深有同感。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势必要被告?陆见习认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解决方案。 唐棠郁闷了一小会儿,才说:“再说我为什么要帮助她男人?” 陆见习看唐棠的眼神也凉了,他总算知道钟晨对唐棠没好感了,哪怕基于朋友,唐棠有些行为,他不敢苟同。 唐棠烦躁道:“你不知道,看到她和那个人我有多嫉妒。” 陆见习可怜地看着唐棠,残忍地说:“唐棠,是你背叛你们的爱情,你走了,还妄想她留在原地等着你回心转意,你认为可能吗,除非她有病。她地选择,我认为是最好的也是最理智的。” 唐棠愣了许久,苦笑:“你是没经历。” 陆见习打断:“我不会去经历那些,你一个人把她丢掉就好了,别想着我会学你。” 唐棠懊恼,自嘲:“也只有我笨。好了不说这些,她的事我也想帮忙,我的近况你不是不知道,凡涉及陶贝贝的事刘佳怡就像吃了药的老鼠。如果我出面,她只会更疯狂。” 陆见习一点也不同情他,用钟晨的话说,唐棠的今天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唐棠提议道:“我建议去找她弟弟,她弟弟和她不是一个脾气。” 陆见习不再问。 几杯下肚,唐棠问:“我听说你老婆住院,好些了吗。” 陆见习说:“已经回家了,谢谢关心。” 唐棠失笑,回忆钟晨的相貌,确实是知性美女。他为自己的妹妹惋惜,她若懂得珍惜,如今被陆见习珍视的不会是钟晨。或许这就是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不信命,经历了陶贝贝,他发现宿命这东西有它存在的道理。 唐棠问:“你们也该要孩子了吧。” 陆见习挑眉,没正面回答:“回头准备红包就行了。” 唐棠愣了一下,反应也够快,“没问题 。几个月了?” 陆见习古怪地看着唐棠。 唐棠解释:“你知道,女人怀孕得加倍注意,我可不是咒你啊。” 陆见习点头,唐棠的意思他不会误会。他们有好几个同学,老婆怀孕三个月都流了。其实,有时候这种事也说不好,不是你小心了就能保得住的。 唐棠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忽然说:“我看还是我去和我小舅子沟通吧。” 陆见习奇怪,“你就不担心刺激刘佳怡?” 唐棠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儿,他把玩着酒杯,闷声说:“反正已经这样了,关系再糟糕日子也还得过,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是知道的,只要她点头,马上就可以离婚。” 陆见习并不想参合这类事,“随便你。” 唐棠看着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出声:“我妹妹最近在相亲,看样子决定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见习反应平淡:“是吗。” “你没一点感觉?” 陆见习反问:“你以为要有什么感觉?” 唐棠很不理解陆见习,唐棠回头,他却走了。他说:“你爱她那么多年,为她付出那么多,就没一点点儿不舍?” 陆见习饶有兴趣看着他,问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一段风景走过了,再回头,当时欣赏风景的心情也变了?” “可是……”唐棠想问他,这么多年的守候,得不到半点儿回应有没有不甘?看他这样,唐棠又觉自己想太多。他若不甘也不会结婚。 “我会祝福她。” 陆见习说地真诚,唐棠唯有叹气的份儿。 望着远处那穿梭的身影,唐棠想到了一句成语,覆水难收。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身影被几个男的围住,拉拉扯扯,不知是不是发生争执。唐棠动了动唇:“我去看看。” 陆见习早就看到了,唐棠去了,他总不能坐着不动。 跟着过去,唐心和一个男的吵了起来,吵得很凶。 见了唐棠,委屈地哭了。 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的,陆见习没有挤进去而是转身走了,他不认为自己适合现身。 唐心一早就知道陆见习在,心情大受影响才会和今天约会的吵起来。她以为陆见习会过去问候,不曾想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唐心难过地哭 了出来,不停地叫着:“哥,我好难过,怎么办。” 唐棠很少看到这个妹妹哭,一时间也素手无策。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可以嫁给他?” 唐棠安慰:“都过去了,别想了。” 唐心哭着说:“哥,我总算知道你对嫂子是什么心情了,看而不得。” 唐棠:“……” “哥,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唐棠问:“不会什么?” “我会忘了他。” 唐棠不语,或许唐心说的没错,有些人有些事,不忘也不行。 ☆、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二) 陆见习回来,心情似乎有些沉闷。 事情很棘手?钟晨观察着,起身过去给他倒水,“怎么啊,心情好像不好。” 陆见习抬头看了看她。 钟晨觉得他有话要说,也跟着坐下来,“对方不肯和解么。” 陆见习摇头:“还不知道,唐棠说他去交涉?” 钟晨惊了,唐棠?他去确定不会搞砸么。钟晨不看好,她关切地问:“难得心情不好,要不要随便说说我也随便听听?” 陆见习望着他,心想说了也好,万一哪天被知道平添麻烦。正待要说,钟晨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手机,接起来。 这个电话接了半小时,酝酿地话,等她结束通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钟晨察觉陆见习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她打定主意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好好谈一谈。 主意已定,这个晚上她睡得格外安稳。 陆见习却失眠了,因为半夜唐心打他电话。 唐心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陆见习愣了一下,说恭喜。 唐心沉默,陆见习也不再开口。 许久之后,唐心才问:“我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地步了么。” 陆见习觉得很讽刺,就算他对她无微不至地时候,他们也没什么好话吧。对于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从不去辩解。 唐心自嘲:“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爱上了你。” 陆见习挺不给面子,“什么时候不重要。唐心,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对你的他和对我太太都是伤害。” 唐心问:“她那么重要吗。” 陆见习提醒:“她是我太太。” “如果我是呢。” 陆见习不做无谓的假设,半夜被人打扰已经很不耐了,还要听些无关紧要的。陆见习说:“没有如果。” 唐心笑得哀伤,又问:“我结婚你会来吗。” “看情况。” 唐心又问:“她知道我吗。” “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羡慕她。” 陆见习不语。 许久,唐心喊道:“陆见习。” 陆见习忍了忍,道:“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陆见习不再等唐心说话就把 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的他有几分烦躁,想去抽支烟,考虑情况特殊,他就回卧室。 钟晨睡得很沉,就着壁灯打量她。钟晨或许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惊艳的女子,却是耐看的,看着舒心。 垂眸看着她,陆见习勾了勾唇角。 次日,钟晨醒来很早。 陆见习还在睡,钟晨奇怪。结婚这么久,基本上每次睁眼,陆见习已经不在,今天的情况很让她意外。 钟晨凑近去打量他,看了许久,陆见习忽然睁眼,带着朦胧地笑意看着她,嗓音是初醒的低哑:“看够了吗。” 钟晨托着下巴,冲他眨眼:“其实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但皮囊好,皮肤也好。” “嗯?” “所以,我在想我们的孩子会不会长得像你。” 陆见习笑了,翻身半磕着眼,“为什么不像你?” 钟晨摸着自己的脸,尴尬地咳了咳:“大家都说你长得好看。” 陆见习仿佛不在意,反问:“你觉得呢。” 钟晨给了他一个白眼:“好是好,只是桃花也不少。” 提起桃花,就想起昨晚唐心的电话,陆见习笑得有几分不自在。他为自己辩解:“我没招谁。” “是啊,都是他们招你,只能说明陆总魅力无限。” 陆见习笑,把她勾过来,“你对我呢。” 钟晨俏皮地眨眼,笑得愉悦,“自然也是喜欢啊。” “真的?” 钟晨故意左看右看,然后说:“刚才谁在说话啊。” 陆见习被她娱乐了,手指弹她额头,“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钟晨故作疑惑:“为什么要把你放眼里啊,放心里更好。” 陆见习摇头,眼里却是浓浓地笑意,“口才伶俐。” 钟晨大大方方接受,“谢谢。不过你确定,如果我口才差会不会被你说嘴笨?说实话我很担心。” 陆见习只笑,心想果然不能和女人辩论。 钟晨自怜自哀叹道:“在你手下讨生活恐怕不易,还好我不是你员工。” “把我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不是啊。哎,我饿了,你想吃什么,今天我心情好,预下厨瞧瞧自己手艺是进步还是退步。” 陆见习立马起来 ,“你不是喜欢睡懒觉么,好好睡着吧,我去看看小阿姨做什么。” 钟晨笑眯眯地看着陆见习衣服都没换就出去,也没继续懒床,起来梳洗,看天气不错,就打电话回家。 钟妈妈:“我正忙着。” 钟晨不满:“妈,难得打你电话,你好歹给我点信心啊,不然下次我都不敢打了。” 钟妈妈不买账,哼道:“你好意思讲,一个月也不见得给我打个电话,人小陆就不一样,每天一个电话问候。” 钟晨:“……” “他就比你有心。” 钟晨郁闷,陆见习每天都给钟妈妈电话?钟晨闷声说:“看来我又被嫌弃了。” 钟妈妈说:“你知道就好,以后还不改改你的懒毛病。” 钟晨狡辩:“电话算什么呀,我心里天天记着你们,比电话诚意多了。” 钟妈妈哼道:“洗白也没用,诚意不是嘴上说说,要做出来才能被知道。” 钟晨投降,她发现最近钟妈妈的诡辩能力提了很多,不会是受陆见习的影响吧,那样的话就太可恨了。 斗嘴介绍,钟妈妈问:“今天找我什么事呢,回家吃饭?” 现在的钟晨最怕就是回两边吃饭,想想他们做地饭菜她就头疼,还真当她猪呢。 她说:“就问问你们吃饭了没?” 钟妈妈怀疑:“就这样?” 钟晨恼了,就算她电话打得少,也不能怀疑她的一片诚心吧。她抗议:“妈,到底谁是你亲生女儿啊。” 钟妈妈破不在意:“亲生又何用,整天就知道气我,还不如小陆来得贴心。” 钟晨无语,心下欢喜的,比较陆见习和钟妈妈相处愉快。她说:“他那么好,就做你干儿子去吧,天天叫你妈。” “我要他做我干儿子干嘛?没事找虐啊?他就是我儿子,你不知道啊,女婿半个儿。” 和钟妈妈诡辩,钟晨也忘了打电话的初衷,直到结束通话,她还在想到底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心情却很好,随即她又想,如果她和陆母相处也这样,也会省去很多麻烦吧。 钟晨无法想象,陆见习如何坚持每天给钟妈妈一个电话,就像她无法想象要每天打电话给陆母请安一样。 餐桌上,钟晨时不时打量他两眼,心想看不出啊看不出。 陆见习早就察觉她目光不对,心想莫不是昨晚接电话被她发现,正想着解释,钟晨说:“哎,你这样下去,我在我妈那边一点地位也没了。” 原来不是那事,陆见习并不轻松,想着吃完了和她好好聊一聊唐心的事,免得哪天被说出来,也不会怎样。 早点之后,陆见习说:“有空吧。” “要和我聊天,或者陪我逛逛?” 陆见习想,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然后再聊唐心的事也不错。他邀请:“我们出去逛逛?” 在家里呆着烦了,钟晨迫不及待:“好,等我一下。” 她匆匆去卧室,没一会儿就换了一身长裙,一双平跟的凉鞋。极少看她这身打扮,眼前一亮。 钟晨显然很自在,对着厨房说:“小阿姨,我和陆见习出去逛逛,你要一起吗。” 小阿姨探出头,笑道:“你们去逛,我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乘着天气凉,去吧。” 钟晨高高兴兴地和陆见习出去,想起今天不是周末,钟晨不由问:“最近你都不去公司?” “嗯。” 知道他担心自己,钟晨安慰:“没医生说地严重,我自己也注意,放心吧,我们孩子很坚强。” 陆见习冲她笑了笑:“确实不怎么忙。” 钟晨拿眼风斜他,故意拿话堵他:“敢情以前说忙都是搪塞我啊。” 陆见习无奈,他最怕被揪前情旧事了。 钟晨也就随口说说并不当真,只是最近陆见习太在意她,她既欣喜又纳闷。欣喜着,希望他的关心不仅仅因为她是他妻子,纳闷他一夕之间的转变。她想,古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母凭子贵啊。 在她嘘嘘感叹时,陆见习问:“又想什么。” 钟晨抬眸,若有所思地望着陆见习。 陆见习不自在,咳道:“我有问题?” 钟晨这才道:“我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陆见习追问:“什么想多了?” 钟晨故作难为情,不大想搭理陆见习的样子。 真对应没有不好奇地,只有好奇害死猫的。陆见习锲而不舍:“能不能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钟晨也就不拐弯抹角,玩笑着问他:“你喜欢我吗。” 没想她会问这个问题,陆见习愣了一下。 瞧他愣了 的表情,钟晨笑,拍着他的肩,一副玩笑地表情:“看看吓着了吧。” 陆见习张了张嘴,想表示什么。 “开个玩笑呢。” 说完,钟晨笑着走了。 陆见习追上去,目光有别样情愫。 钟晨想,她并非索要答案,因为她清楚,自己有所保留,就不能指望别人会百分之百付出。 她自我反省和开导,对陆见习并无埋怨。 陆见习情绪就复杂多了,他跟上去和她肩并着肩,像是斟酌词句。 钟晨不想破坏气氛,她想,爱如何,不爱如何,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她心情很好,他没有让她受委屈。 女人,所求的不就是一个呵护自己的男人吗。 钟晨侧头,笑着看他:“我真开玩笑。” 陆见习严肃郑重道:“钟晨,喜欢不是嘴上说说,我会让时间证明,你嫁我的决定没有错。” ☆、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三) 就在钟晨以为生活趋于平静时,又发生了一件闹心事,唐家老太发现‘流落’在外的孙子陶致远。 因为甄家伟的事告一段落,刘家答应不追究后,钟晨期待着陶贝贝再次披上婚纱,她不想大着肚子去参加婚礼。 就在她抱着美好期望时,她无意在叶蕾那儿听说唐老太的行为,气得差点拍桌。 因为钟晨的关系,叶蕾也结识了陶贝贝,关系很不错。唐家的行为,叶蕾也很气愤。于是两个同仇敌忾的女人凑在一起,把唐家骂了遍。 渐渐冷静,钟晨考虑诸多因素,问:“唐老太是不是还想要回去?法律上也不支持的吧。贝贝经济能力摆在那儿,她有能力抚养,何况当初离婚时,她……” 叶蕾说:“那老太太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听说唐棠他妈妈还有他爸爸都是开明的,但顾及老太太的面子,他们保持沉默。不过我听说这次,这两位都帮着贝贝说话。而且唐棠虽然渣了些,还不至于丧失人性。” 叶蕾万分同情陶贝贝,离婚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时不时被前夫家人膈应一下。 她真觉得,有时候男人的脑子进水了。 叶蕾不想她为这种事烦心,也庆幸陆见习和唐心没修成正果,不然肯定被折腾够呛。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晨,也不知道钟晨知不知道。她想,钟晨不是古板守旧的,某些方面和她的想法简直如出一辙。 叶蕾说:“我相信贝贝会处理好,她不是还有甄家伟吗。甄家伟若对她有心,一定舍不得她受委屈。” 想起甄家伟,钟晨开玩笑:“因祸得福?” 叶蕾点头,颇为感叹:“你在一个男人心中的地位,不是有福同享,而是在你窘境时对你的不离不弃。这个年代,所谓的真心大多都自欺欺人,只因为我们都太害怕孤独,又经不住诱惑。” 想起最近低调的大腕也传出绯闻,心知叶蕾为那事烦心。钟晨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安慰,有时候语言太苍白,还不如安静地陪着,或者一个温暖的微笑来的暖心。 叶蕾也不是那种有事憋着的人,她说:“你说,一个男人到底要有多少爱才能去均分?是不是一个人能同时爱两个呢。” 钟晨回答不上来,她说:“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可没那个精力。” 叶蕾:“我也是,要爱人就要全心全意,如果敷衍了事还不如分开。” “你最近还好吧。” 叶蕾摇头:“不好,我一直在想,难道我也和别人一样吗,撑不过七年之痒,然后道一声珍重各奔东西?钟晨,想想就不甘心啊。” 钟晨保持沉默。 “也许是我自身问题,钟晨,寂寞真可怕,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经过深思,钟晨道:“娱乐圈的,时不时需要新闻来刺激观众的视线。你要知道,有新闻才能走下去。” 叶蕾苦笑:“我理解,可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的牺牲和坚持到底又为了什么。最近的绯闻你也听说了吧,说实在的,这种新闻我可以一笑而过。可是他却对我……我只问了一句,他就说我无理取闹。” 钟晨庆幸,邹佳事情发生时,陆见习待她的态度。她安慰:“说不定他不顺,又遇到那种事心情格外不好。” 叶蕾摇头,心情更糟糕的他们也面对了,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就都变了呢。谁告诉她,她的坚持没有错,他们的感情没有错。 叶蕾说:“也许厌倦了吧,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所以激情都褪去。很多人都劝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拍戏的,容易假戏真做。我不信,要我怎么去相信。现在我也开始怀疑,我和他还有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别人的悲欢离合,尤其感情上的分分合合,钟晨真不好发表意见,也不知道如何评论。正如,快乐与否,人如饮食冷暖自知。 在叶蕾的倾述中,钟晨说:“人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叶蕾赞同,心想,这也是钟晨独特之处吧。 她摇头,驱赶烦心事,眼睛往钟晨肚子上瞟去,“几个月了?” “三个月。” 叶蕾目光流转,也不知打什么主意。钟晨装着不知,时不时晃动水杯。 忽然,叶蕾说:“不管男女,我都要当干妈。” 钟晨说:“好啊,记得准备红包。” 叶蕾就笑,心想钟晨和陆见习不愧是夫妻,某些方面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叶蕾说:“还真知道抓机会。” 钟晨心想不那个时候讨红包还待何时?她笑:“难不成过了那个村,你还会掏钱住野外吗。” “好你个钟晨,敢敲诈我,看我回头饶不饶你,陆见习也真是,太惯着你了。” 钟晨不想她误会自己炫耀,撇清:“我要红包和他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他要的更多。” 叶蕾看着钟晨 ,哈哈地笑:“我建议你们开一家夫妻店,说不定生意会很好。” 钟晨思考了片刻,认为这个提议不错,她很想看看陆见习憋屈会是什么样。她说:“你也别尽说我,我不是做生意那块料。” 叶蕾又提议:“要不我们合伙?上次我和贝贝商量,说开家美食店,你觉得呢。” “不错。” 叶蕾怂恿:“你也加入吧。” 钟晨没立马答应,“回头我想想,你知道,我没这方面的天赋。” 叶蕾不放弃,她不认为天赋与生俱来,而是后生培养的。 晚上,陆见习回来,她问:“最近你在忙什么啊。” “有个项目在谈。” 最近几天,陆见习回来都比较晚,应该是工作不顺心。她过去,半跪着在他身后,双手在他肩上揉捏,关切询问:“很棘手吧。” 陆见习十分享受她的伺候,闭着眼,感受她手灵巧地在他肩头揉捏,身体竟起了反应。陆见习有些尴尬,他想大概是有段时间没做的缘故,身体竟受不得半点诱‘诱惑’。他声音有些沙:“有点。” 钟晨没想那么多,揉捏地挺卖力,也许最近几天她实在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活,虽然是伺候人的活,陆见习不是别人不是吗。 她边捏便说:“没必要那么辛苦,反正我很好养。再说了,就算我不去上班,偶尔会写写稿子。” 陆见习问:“写稿子费脑筋吧。” 深怕他会剥夺她写稿的资格,钟晨谦虚:“还行。” 陆见习轻笑:“那好,我公司有一个新产品要做推广,你来写?” “啊?”欺负她吧。 陆见习引诱:“报酬会很可观。” 提起报酬,钟晨心动,不怀好意地看着身前的男人,“说起来,我是你老婆吧。” 陆见习轻轻‘嗯’了声。 “稿子会不会从优?就是,好不好,都可以?” 陆见习失笑:“这点信心都没有?” 钟晨说:“不是啊,又不是一个行业的,我也不是做推广的,写起来难度肯定很大。但看在有稿费上我就勉为其难了。” “不会亏待你。” “好吧,既然你都说了,我相信你。回头把资料发我邮箱,我好好琢磨琢磨。” 陆见习答 应:“你先专研资料吧,我不急。” 钟晨并不知道,陆见习之所以把这个给她,只不想她太无聊。人一旦闲了,容易胡思乱想。而且他认为,适当的思考有助于大脑运动。 钟晨很不客气:“既然你说不急,我就真不急了啊。” 嘴上如是说,陆见习知道,她坐不住,没准回头就催要资料了。 怕累着她,揉了一会,陆见习就说:“好了。” “你又没时间去运动,多捏捏也好。” “你不累吗。” 钟晨疑惑,不上班都无聊透了,恨不得累一点。她说:“我没那么娇贵,我跟你说,我给我妈揉肩,有时候一捏就一个小时。你这一小会算什么?” 陆见习笑了声,得寸进尺:“以后每天都能享受特殊对待吗。” “看心情吧。” 又捏了一会,忽然就被陆见习带进了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就覆下来。 钟晨有些晕乎,不自觉地抓着他的手臂。 陆见习不满足唇上的亲吻,手摸进她的下衣摆。 钟晨只觉被电流击中,浑身都颤栗。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她既想逃,又忍不住想靠近。 陆见习在她脖子上辗转吮吸,有种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钟晨轻声哼出,感受臀有个硬物抵着她。她知道那是什么,想着这些日他的安静有些同情。她挣扎着坐起来,唇贴着他耳根,轻声问:“想吗。” 陆见习喘着气,想起被她捉弄过,他失笑:“故意的是不是。” 钟晨咬着他的耳垂,低低地笑:“怎么会呢,为了你心身健康,也为了以后我们的幸福生活……” 陆见习奇怪她会怎么做,钟晨已经用行动证明,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做广告,接下来会开的坑! ☆、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四) 第二天,陆见习出差,钟晨担心陶贝贝,电话约她。 陶贝贝声音听起来十分疲倦,就好像她离婚大战那段时间。 钟晨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陶贝贝没精神,语气怏怏地,她说:“你现在这情况都快赶上国宝了,再说我说了你也帮不上忙,让你干着急。” 钟晨有些无可奈何:“贝贝,我们是姐妹。” “正因为是姐妹,这些糟心事才不想烦你。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而且之前我也做过准备,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回国之前,关于孩子,陶贝贝早就做好了准备。面对仗势欺人的唐老太,陶贝贝可以说毫无压力。再说唐老太孤军奋战,唐家其他成员,背地里有没有搞小动作她不知道,明面上都是帮着她的。 在这件事上,陶贝贝觉得唐家也没那么可恨,就连着对唐棠也多了几分同情。 是的,除了同情再无别的情分。 钟晨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陶贝贝不客气:“不用你说我也会。对了,这几天我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时间问候你,最近有反应吗。” 钟晨想了想,如实道:“过着猪一般的生活。” 陶贝贝只笑,由此可见,陆家对这个孩子重视的程度。想起陆家那样的家庭,又为钟晨肚子孩子性别捏了把汗,如果是男孩子,钟晨以后的生活绝对高质量,如果是女孩…… 得知她安好,钟晨也没再打扰她。 挂了电话,她想生活中无聊啊,然后去书房上网,把陆见习给她的资料打印出来,开始翻阅。 看了半天她发现有些看不下去,太枯燥了。 她又去找了陆见习公司的资料已经最新资讯,忙起来,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陶贝贝挂了钟晨的电话,甄家伟在陪致远玩。她想了想,招甄家伟过来,让致远去房间看书。 支走致远,陶贝贝说:“我打算今天会一会唐家那边的老太太。” 甄家伟说:“我陪你一起。” 陶贝贝摇头:“不用,我能够面对。家伟,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陶贝贝任由她欺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你在家里好好陪致远,我感之不尽。” 甄家伟沉默了半晌,雪亮的眼睛望着陶贝贝。他要的不是陶贝贝的感激,他 要的是他们能够一起向前走。他神情肃穆:“我要的不是你感激。” 陶贝贝会心一笑,她想,这句话以后她也会少用了。 陶贝贝出门时,律师早就等在楼下,等着她的不想还有她哥。陶贝贝愣了,不想给家庭添堵,她并没有对家里提起。 陶贝贝没犹豫,上了车,就听她哥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 陶贝贝心情澎湃,面上很平静:“我能解决。” 她哥怜惜看着她,他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家里的做法上了她还是她真能解决。他说:“要不是致远说漏嘴,我还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致远说漏嘴,而是甄家伟找他谈过。甄家伟说陶贝贝不许他出面,所以拜托他。他知道贝贝的顾虑,不想唐家人说三道四,可她还是太要强,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 陶贝贝也知道绝不是致远说漏嘴那么简单,可家人表示关心,她不想寒他们的心。 她简单说了情况,她哥听地也认真。 到了目的地,没见到唐棠,唐父也没来,倒是唐母早就在楼下等她。一见到她就和蔼地说:“不要担心。” 陶贝贝点头:“阿姨,我不担心,我今天只想和老太太讲讲道理。” 唐母叹:“她人老了,有些想法我们年轻辈也不好说她什么,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无能和老太太的无理。” 陶贝贝说:“她若尊重我,我也会敬她。” 进去了,老太太也没给她好脸色。早些年,陶贝贝对这个老太太带着怨气的,经历了几年,她早就看淡了。 陶贝贝没和老太太绕弯弯,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立场。 老太太冷哼:“那是我们唐家的,你隐瞒他的存在你何居心。” 陶贝贝也冷笑:“我什么居心?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非要挑破当年我是怎么离婚的?对不起啊,那些龌蹉,我不想我儿子知道。你若不介意,也可以告诉他。” 老太太怒道:“目无尊长。” 陶贝贝不买账,对于一个不需要尊重的,哪怕她年过近百,她依然不给尊重。陶贝贝缓慢坚定地说:“尊重?我想尊重是相互的吧。你没给予我尊重我又凭什么给予你尊重?” 唐母在一旁,默默地一句话也不说。她真不知道这些年,当年那个事事顺从的小姑娘,如今如此雷厉。她默默地笑了笑,又无不嘘嘘感叹,如 果他们没离婚,日子肯定会红火火。 终究是……一场空…… 最后,陶贝贝说:“如果你坚持你的立场,那么我也将坚持我的立场,所以我们法庭上见吧。” 唐老太太气得发抖,陶贝贝解气了,不作纠缠,对唐母笑了下,扬长而去。 走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如果当年她也是这个性子,老太太恐怕也欺不到她头上去。人啊,果然是要摔跟头才会变得强大。 她哥说:“回头带甄家伟回来吃个饭吧。” 陶贝贝诧异,不明白自家哥哥怎么就改了态度。要知道哥哥改变态度,就说明家里人默许了。她点头:“成,你看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什么时候都成,回去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 陶贝贝真没想,原以为一场拉锯战会这样落幕。她是不是地感谢唐老太的折腾呢。 可见,逆境不一定是坏事。 和她哥分手,又作别了律师,转头就看到了唐心。 陶贝贝有些惊讶,这个小姑子她们基本上没交集。对方没动,陶贝贝也不动,琢磨着她和唐心没交集,她这表情…… 唐心主动上来,“嫂子……” 陶贝贝打断:“我早已不是你嫂子。” 唐心讪讪,“习……习惯了。”要知道,唐母和她提陶贝贝总是你嫂子你嫂子的,她也就养成了习惯。她说:“听说你见了奶奶,她为难你了吧。” 陶贝贝对唐心不免另眼相待:“确实。” “你不用怕她,我们不会像她那样。” 陶贝贝心想,我为什么要怕?又不偷不抢。 陶贝贝问:“去哪儿,等人?” 唐心说了地方,陶贝贝看了看天气,说:“我载你一程吧。” 或许早就想亲近陶贝贝,唐心没拒绝。上了车,就问:“嫂子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呢。” 陶贝贝只笑了下,不再纠正她的错误称呼。 唐心不大好意思,还是说:“其实我挺喜欢嫂子的,我们都很思念嫂子。” 陶贝贝客气:“谢谢。” 唐心迟疑,要不要说。纠结了半天,陶贝贝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问,装作没事地问问她工作,又问她对象。 像是下定决心,唐心道:“我哥和我嫂子已经分居了。” 陶贝贝反应很平静:“是吗。” “我哥……” 陶贝贝接话:“你哥一表人才,会找到他想要的那个人。” 唐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唐心伤感,陶贝贝就问:“你呢,结婚了吧。” 唐心愣了一下,茫然地想,结婚?她摇头。 陶贝贝笑:“眼光不要太高,生活吗,能够过得下去就好了。这女人啊,找一个爱的不如找一个懂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才有滋味。” 唐心却问:“如果不爱,看对方事事都不顺眼,日子又怎么过得下去?” 陶贝贝瞧了唐心一眼:“心态吧,人和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看开了日子才能舒坦。” 快下车时,唐心问:“嫂子和钟晨是朋友对吗。” 陶贝贝疑惑,不明白唐心何以问她这个问题,她不记得钟晨和唐心有来往。她问:“你认识钟晨?” “见过几次,她很漂亮呢。” 陶贝贝骄傲:“她是我们学院的系花。” 唐心故作惊讶,之于她来讲,拥有那些头衔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对象换为钟晨意义就不一样了。她言不由衷:“喜欢她的人很多吧。” 陶贝贝反问:“你也漂亮,家世也好,想必喜欢的人也不少。” 唐心愣了一下,不想陶贝贝反将一军,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陶贝贝才道:“所以说,被人喜欢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你哥和钟晨老公是朋友,你们也认识吧。” 唐心抿了下唇,心中紧紧地揪在一起。她勉强点头:“是啊,认识。” 陶贝贝并不多想,她压根就不会想陆见习会喜欢唐心,当然那也是曾经,她也没听人提起,或者有人提起她没注意?毕竟那个时候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顾不暇。 唐心说:“真好奇钟晨和陆大哥,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没想到会结婚。” 听着听着感觉不是滋味,什么没有交集?她想说钟晨配不上陆见习?陶贝贝不舒服了,心想钟晨哪儿配不得陆见习,长相身材相貌学历都有,能力也不差,除了只是小康之家,可陆家也不就吃国家饭的嘛。 陶贝贝说:“你想说地是钟晨的家世比不上陆家是吧,确实如此。不过缘分这东西微妙之处就在于,它能牵引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到相识然后相知在步入婚姻殿堂。” 唐心咬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幸福。” 陶贝贝笑了,“你说地是我吧?” 唐心这才回过味来,“我不是说你。” “无所谓了,反正事实摆在那儿。但是不是所有门当户对的婚姻就能幸福,你没听说吗,嫁高娶低,旗鼓相当了反而难以相处。” 唐心茫然地摇头,“我不懂,在我的观念里,只有门当户对才会善始善终。” 陶贝贝沉思半晌,“那么你哥和你嫂子他们也算门当户对吧,也不见得会善始善终。当然我不是诅咒他们,你说地他们已经分居了。由此可见,没有恒古不变的,只有千变万化的。你那么关心他们夫妻,不会暗恋陆见习吧。” 陶贝贝不过一句玩笑,唐心脸色微变。 敏锐的陶贝贝立时扑捉到了那一霎的变化,心也咯瞪了一下。 ☆、第二十章 :难得聪明(一) 陶贝贝的事情没用几天时间就解决了,她带甄家伟回家前约钟晨去看她和叶蕾的店面。钟晨已经把陆见习给她的宣传写好了,恰巧闲着,陶贝贝一约,她就答应了。 参观了店面装修,才问:“不错啊,以后你也就自己专柜了。” 陶贝贝笑,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犹豫。 钟晨敏锐地察觉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疑惑:“怎么了?” 说还是不说?陶贝贝犹豫不决。 钟晨笑她:“我们的陶大奶奶怎么也畏畏缩缩了,有什么话直说呗。” 陶贝贝认为有必要说一说,她道:“你认识唐心吗。” 凭着职业的敏锐嗅觉,钟晨扑捉到了空气的不寻常,大抵能猜陶贝贝想说什么。钟晨点头,“见过几次,怎么了?” “她好像喜欢你老公。” 听了,钟晨忍不住笑:“这事?我知道啊。” 这回轮到陶贝贝惊讶了:“啊?” “喜欢陆见习的人还少吗。” “可?”陶贝贝想说,陆见习曾追过唐心好几年。这些事她也是在叶蕾那儿听来的,那么钟晨知道吗。 “谁人没有过去?如果都要耿耿于怀,那得多累啊。再说,我也有过去,却要求别人清白,那怎么可能?” 陶贝贝试探:“那如果陆见习也喜欢她呢,我是说假如。” 钟晨做了一个很无畏地表情,“那也没什么啊,他们早就认识。再说,就算彼此喜欢,也不没在一起吗?贝贝,我看重的是以后,而不是以前。事事都追根问底太累了,我不想活得那么累,纯粹的没事找罪。” 陶贝贝欣赏钟晨的清醒,也许陆见习也同样欣赏钟晨的清醒。 陶贝贝自我嘲解:“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因为我是你朋友你才担心,所以不多余。” 陶贝贝翻白眼,“够厚颜无耻,陆见习都不说你?” 钟晨故作不解:“说我什么啊。” 相互调侃,钟晨才正经问她:“谁告诉你唐心的事?” “叶蕾呗,前两天唐心问起你,我感觉不对味,回头我问叶蕾她就说了。” 原来如此。想起那次和唐心吃饭,对方故意地亲昵被陆见习没情面地挡回去,凭着女人的直觉,钟晨不认为陆见习脚踏两船。 钟晨说:“其实我和 慕泓远的事在陆家掀起不小风波。” 陶贝贝吃惊,不明白那么久远的事会被捅出来。她脑子转得飞快,立马想起了某号人物,“姚芊羽?” 钟晨点头:“聪明。” 瞧钟晨现在这样,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放下心来。又一想姚芊羽,越觉恶心,跟风狗一样逮着人就咬。陶贝贝抱不平:“疯子。” “是啊,挺疯的。” 陶贝贝关切道:“陆家那边为难你吗,陆见习呢。” 钟晨想想那天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幸好化险为夷。她说:“也说不上为难,生气肯定的,不过不是陆见习。” 陶贝贝笑:“你老公还真大度。” 大步大度,她不知道,反正早就知会了。她说:“也就那样吧,我和慕泓远都那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记得我有跟你说我小姑子在和慕泓远交往吧。为了绝后患,我早就招供了。” 陶贝贝:“……” 钟晨讪笑:“这不是没办法吗,总得透底啊。” “你真没救了你,是太不在意他还是你脑子一根筋?别人夫妻都是想尽办法隐瞒前情,你倒好,老老实实坦白了。” 钟晨无辜,她坦白也是无奈之举啊,还不是为了以防后患吗。 既然钟晨坦白,陆见习是不是也有表示?不然钟晨怎么知道唐心的存在?还真是一对奇葩。陶贝贝感叹。 陶贝贝好奇了,陆见习就没一点心里疙瘩?她好奇地问:“你们采用哪一套相处模式啊?” 钟晨回答颇为认真:“彼此学习不断摸索吧。” 噗嗤一声,陶贝贝喷笑,喘过气来问道:“摸索出什么来了吗。” 钟晨煞有其事点头:“当然。” 陶贝贝来了兴趣,特别期待听到她婚姻相处之道,“什么?” 钟晨感叹:“沟通很重要啊。” 呆了半晌的陶贝贝点头认同,沟通确实重要,因为谁也不是你心底的蛔虫,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琢磨你到底想些什么。 陶贝贝佩服:“还是你聪明。” 钟晨颇不在意,她想如果经一事还不长一智,她脑袋真要拿去开一刀了。 钟晨问:“你和甄家伟计划什么时候结婚?” “等他事业稳定了吧,现在一切都没安定。” 钟晨想,一个男人愿 意为一个女人放弃现有事业来到这个陌生国度发展,除了勇气,也说明他愿意为之放弃的她所占据的位子。 陶贝贝以为钟晨担心,她笑:“放心吧,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第二次。” 钟晨欣慰,见证当年陶贝贝和唐棠的热恋,不顾双方家长反对步入婚姻殿堂,结婚没多久就闹出矛盾。那时她不知道,婚姻究竟讲究地是不是门当户对,如今她也结婚了才知道,婚姻中沟通十分必要。 陶贝贝忙着她的店面,钟晨闲着也无聊就出去逛街,并不太在意陶贝贝关于唐心的一席话。 她去百货,从一楼逛至三楼,在一家男装店前遇上唐心。钟晨感叹,世界真小。 唐心看到她,有几分不自然,尤其看到钟晨坦然地冲她笑时说不上来的伤感。 既然有几面之缘,钟晨冲唐心身边的男人点了下头,才笑着问:“男朋友呢。” 唐心眼神微微一暗,勉强笑道:“未婚夫。你一个人?” 钟晨坦然:“是啊。” 唐心目光落在钟晨腹部,久久也移不开。她想,命运真讽刺啊。酝酿了许久,唐心问:“陆见习没陪你一起啊?” 钟晨笑了下,自然清楚唐心问话地目的。她说:“他忙呗。” 唐心笑,言不由衷:“你真善解人意。” 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怜悯和同情,钟晨不谦虚:“可不是。但也没办法,要养家糊口就得有所牺牲。唐小姐的未婚夫真一表人才啊。” 唐心心底万般不是滋味,她想说一表人才如何,长得不好又怎样,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钟晨进店看衣服,唐心也在一边,“要给陆见习买衣服啊。” 钟晨默默地想,这样不好吧,我好歹是陆见习老婆,你也不能收敛一下下?钟晨答道:“随便看看吧。” 唐心看着钟晨摸着的那件衣服,不自觉地浮上陆见习的模样,忍不住说:“这款式穿他身上绝对好。” 自然好她才会摸上一把。钟晨问:“唐小姐和我老公很熟稔啊。” 唐心:“……” 仿佛不知自己说了什么,钟晨无辜:“你瞧我这记性,你们是同学吧,我都给忘了。” 唐心尴尬,若非扯上同学关系,也勉勉强强吧,他和她同在一个兴致班练习毛笔,他去的晚,有人说他为她才去的,学的却是最好的,她浑浑噩噩过了 几年,仍没一个字能拿的出手。 唐心感叹,人真贱啊,拥有时不懂珍惜,失去了才发现他对自己多重要。 那个晚上,她喝了些酒,冲动之下给陆见习电话,他却说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唐心知道,她的梦该醒了。 然后呢,谁来圆她下一个梦? 钟晨承认自己故意,唐心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她不怕做这个恶人。 唐心说:“你们感情真好。” 钟晨口气故意谦虚:“还行吧。唐小姐和你未婚夫感情也好啊。” 唐心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她总不能说她想要地并不是眼前这个人。她抿唇勉强笑了下。她问:“我婚礼在下个月,你们能来参加吗。” 钟晨乐见其成:“我最喜欢凑热闹了,当然会去。” 像被掐了喉,唐心说不出话来,匆匆和钟晨道别,拉着未婚夫疾步离去。 钟晨想,喜欢如何,讨厌如何,左右不是你的,这样试探又何必。 唐心的心情,钟晨无法明白。但若因唐心原因危及自己的婚姻,她会毫不犹豫反击。 钟晨没在这家买,换了一家给陆见习买了一套秋装,回到家已经下午。小阿姨在厨房烧饭,看到她回来就忙着给她倒水,问她饿不饿。 钟晨想,她又不是猪。钟晨温和地拒绝小阿姨的热情,把购物袋拿回卧室,然后睡了一觉。 今天陆见习和薛涛、叶朝阳、何乐乐他们去吃饭。原因,何乐乐宣布订婚,今晚也就是所谓的脱单会。 何乐乐选了一家服务全面的夜总会,陆见习没打算去,介于朋友,他勉强答应。 请示钟晨时,她手机关机,打电话回家,小阿姨说她睡觉。 越来越贪睡了,陆见习眉眼不自觉柔和。 小阿姨问:“几点能到家啊,我看你媳妇今天挺累的,一回到家什么都没吃就去睡了。” 陆见习担心,“我尽早回去。” 尽管陆见习没说担心,小阿姨仍能从他语气中扑捉担心的情绪。她笑:“放心吧,有我呢。你也别太拘着自己了,该放松的时候也放松放松。” 坐在包厢里,陆见习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薛涛笑他:“别跟我说你在想念你媳妇,如果真这样,也太刺激我了。” 陆见习反问:“不可以?” 薛涛做投降状,“可以,当然可以。”嘴上这么说,薛涛绝不信他们感情深到这一步,就像他曾经也热恋过,也没说一分开就立马怀念了,除非是那种事让初尝情事的他欲罢不能。 对上薛涛怀疑的眼神,陆见习并不打算解释。 叶朝阳坐过来,懒洋洋:“真没想到唐心会扔出红色炸弹。” 薛涛很想翻白眼,心想叶朝阳你真损,自己过得不舒坦,还想拉个垫背?唐心如何,薛涛不在意。他说:“那有什么,我表弟和他现在这个才认识五天结婚就提上日程。” 叶朝阳嗤笑:“还真潮流。对了,唐心的请帖你们收到了吗。” 薛涛耸肩,“我和她不熟。” 叶朝阳撇了陆见习一眼,也不知道唐心会不会递他。看着陆见习面无波澜,叶朝阳怀疑那些年陆见习有没有喜欢过唐心。他饶有兴趣问道:“见习呢,收到了吗。” “没有。”他确实没收到,想必对方也不希望他去,当初自己结婚也没邀请她,不认为有邀请的必要。若她邀请了,他也不会拒绝送礼。 薛涛皱眉,心想这个叶朝阳还真没事找事。他说:“你把自己那些事处理好吧。” 叶朝阳笑:“我就纯粹好奇。” 薛涛不客气:“好奇害死你。” 叶朝阳不满,“你少诅咒我。” 薛涛挑眉:“不是啊,我看你闲的蛋疼,扯什么唐心,小心陆见习他老婆去叶蕾那儿告你状,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朋友看穿,叶朝阳恼,撇清关系:“叶蕾关我毛事。” 薛涛笑得不阴不阳,心想不关你毛事,就见你见天儿把她挂嘴边。薛涛也没那么不厚道,他语重心长劝道:“你学学我们陆老大,看看他都怎么做的。对于前任,决不能手软,然后娶一个能安安分分和你过日子的。” 叶朝阳怀疑,认为陆见习也不过迫于形势,不然依他多年了,身边也没固定的,怎么会没任何预兆就娶了钟晨。 ☆、第二十章 :难得聪明(二) 一觉醒来,已经霓虹满街。 这个时间点,还不见陆见习回来有些奇怪,如果不是非必要活动,他回家都很准时。 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关心,钟晨拨打陆见习手机。 那边接起,低声问:“醒了?” 钟晨琢磨,陆见习如何得知她睡觉?果然家里有一老,消息满街跑啊。她嘿了声:“出去逛了一下,遇到了唐心,然后谈了谈。” 钟晨没想要探究什么,就这么随口一提,陆见习沉默。 她说:“唐心未婚夫长得还真不赖,有点像宋承宪。宋承宪知道吧,长得还算可以。” 冷不防冒出唐心的名字,陆见习心咯噔了一下,不想转瞬她就夸人家未婚夫长得好,还津津乐道。陆见习有几分无奈:“你到底是觉得他长得像宋承宪还是喜欢宋承宪?” 钟晨心想,不会吃醋了吧。她说:“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 陆见习哼道:“是吗,也不见得你多喜欢我。” 心底有几分欢喜,嘴上打哈哈:“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谈喜欢多俗气啊。再说了,我们过日子天天对吧,细水长流岂不更好?” 陆见习不和她诡辩,不认为和女人诡辩是明智之举。既然被她提起,不管她对唐心所知多少,陆见习不打算继续隐瞒。他太清楚,主动坦白和被人掀低不能相提并论。 陆见习正要说,钟晨可怜哀叹:“老公啊,我们和唐心也不熟吧,她却邀请我们参加婚礼,这好吗。” 陆见习皱眉,“今天累着了吧。” 钟晨满不在乎,只没午休有些困罢了。她道:“心疼我啊?” 陆见习‘嗯’了声。 钟晨满意,“既然老公心疼我,回头我好好报答你。” 陆见习酝酿半会儿,忽然严肃地叫住钟晨:“钟晨,有件事我要和你谈一谈。” “啊?什么事啊,回家说吧。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啊,喝酒了别开车。” 直到挂了电话,陆见习也没机会提唐心。依钟晨的敏锐和聪明,肯定知道了什么,可她若无其事,陆见习竟有些心虚。尽管他没做任何对不起钟晨的事,也没那个心。他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薛涛看他心不在焉,催道:“喝也喝了,你提早退场吧。” 陆见习撇了角落搂搂抱抱的男女,没任何兴趣。 薛涛 也看过去,笑:“婚前玩玩我不反对,婚后还这样就是对婚姻的不忠,对家庭的不负责。刚才你老婆查岗?” “不是。” 薛涛愣了下,还以为钟晨呢,“不会是唐心吧。” 陆见习说:“是我老婆,但不是查岗。” 薛涛了然,笑地有几分羡慕:“担心你呢吧。就说嘛,有老婆和没老婆立见分晓。” 陆见习笑笑。 薛涛咳了声,问:“你老婆有没结婚的朋友或者姐妹吗?” 陆见习哪能不懂薛涛的意思,他装着不懂:“你问这些做什么?” 薛涛:“……”他心想,丫的故意打击报复呢吧,给我装糊涂,丫的…… 陆见习回家时,小阿姨已经回去了。钟晨挽留,小阿姨哪会打扰小年轻。 所以陆见习回到家,钟晨说:“小阿姨每天来回照顾我们,很辛苦,要不我们在小区租一套房?这样离得近,不用每天折腾。” 知道自家媳妇孝顺,他何尝没想过,甚至也提过,小阿姨是谁,闲不住的。这边饭菜做好了,房子收拾干净了,回到老屋,又开始忙碌。陆母也说过,他小阿姨就是劳碌命,闲不得半刻。 陆见习说:“小阿姨闲不住,你若让她没事做,还不如让她来回折腾。放心吧,有司机接送,也不会累到哪去。” 钟晨瞪他,心想不是你父母你就不心疼,可你也得为你孩子树立正面形象吧。钟晨振振有词:“坐车也会累啊。” 陆见习哪会不晓得她的心思,他感激钟晨善良,可小阿姨就那性子,恐怕改不了。他笑着说:“我天天忙工作也不见你心疼我。” “这不是一回事。” 陆见习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又给钟晨倒了一杯白开水,才说:“我知道你心疼小阿姨,但小阿姨啊,她习惯忙碌,你让她闲还真不是简单地事儿。她这叫忙中寻乐,你也别过分忧虑。” 想想陆见习说地也有道理,她父母就这样。尤其钟爸,家里已经没负担了,她也结婚了,还非要出去接工程。受了伤回来也没闲几天,刚恢复又去了,她都懒得为这事吵了。 两个人躺下的时候,陆见习从她身后搂着她,手放钟晨小腹上轻轻地碰了碰。 钟晨不喜睡觉时他动手动脚,因为这种时候,很容易擦枪走火。当然,陆见习现在在这事上比她还小心翼翼,每次撩拨他,他常会扳着 脸。钟晨觉得有趣,也喜欢逗他。当然,她也不是残忍矫情的,用其他方式帮老公泻火她做的得心应手。 不过今晚有些累,她什么也不想做。 陆见习并没往那方面想,感受手心传来的热度,他很满足。 久久没见动静,钟晨不由纳闷,今晚他没受刺激吧? 钟晨翻身面对着他,“你有心事?要不要说一说?我会是很合格的听众。” 陆见习想,与其受着身心折磨还不如坦白从宽。他说:“其实我和唐心……” 钟晨一听就乐了,敢情他今晚欲言又止就为这事?她是那种小气的对过去斤斤计较的人嘛?不过看他小心谨慎略带紧张的表情,钟晨乐不可支。 陆见习还以为她至少又有所表情,不曾想她一脸幸灾乐祸,不免恼她:“钟晨严肃点,我和你说正事。” 钟晨咳了声,好不容易止了笑,方才道:“这也算正事啊,又没什么大不了。” 陆见习:“……” 瞧他被自己气的模样,钟晨讨好:“好了好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老公,你是不是大惊小怪了?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陆见习想,你要有所表示就好了,至少不要表现得没心没肺。 钟晨明白他顾虑什么,就像当初得知陆晴天和慕泓远,她也备受煎熬。她安慰说:“老公啊,我不认为过去的事能影响到我们今后的生活。”她不认为唐心在卢见习心中还占据重要地位。 “你……” “今天见了唐心,她什么都没说,我依然看得出来,她对你仍不能忘情。” 陆见习表明立场:“她没忘不表达我。” 钟晨手搭他脖子上,挠的他心痒。她说:“老公,我不会管你过去和她如何。” 陆见习在心里感慨,娶一个明智的老婆果然省事。 钟晨继续:“如果说你这个年纪没交过女朋友,没有过女人我才要怀疑……”钟晨不怀好意咳了一声:“那个正不正常。” 陆见习一脸黑线,克制压抑:“钟晨……” 钟晨一见就知道踩了老虎尾巴,她嘿嘿地笑,讨好:“当然,我知道老公没问题,还很厉害,我就打个比方。” 陆见习黑着脸:“哼……” 钟晨巴结:“生气啦?” 陆见习不理她,目光似乎也没看她。 真生气了?钟晨眨眼,就因为没配合他?可也不对啊。 琢磨了半晌,钟晨开口:“老公……” 陆见习没好气:“他睡着了。” 钟晨:“……”愣了半天,忍不住笑,捏着他下巴问:“这个谁呢,不会和我偷情的小姘头吧。” 陆见习哼道:“还敢偷情,欠收拾。” 钟晨笑地开心:“真生气呢?好了,我是真觉得唐心不值得我费心。不过如果她困扰我的生活,我丑话先说了,我不会对她客气。” 这会儿,陆见习才给她好脸色。 快睡着的时候,钟晨反复思量,陆见习为什么会摆脸色,可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没琢磨出来,枉她自认为聪明。 陆见习心里不大痛快,按理说得了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媳妇他该高兴,为什么还不痛快? 对了,她的态度,她这样就好像随时都能潇洒走人的。 第二天,瞧着陆见习精神不佳,钟晨关心:“昨晚没睡好?” 陆见习:“还好。” 钟晨不怀好意地往他下面瞄了瞄。 陆见习没好气:“钟晨。” 钟晨讪笑:“那个,要不今晚我给你弄弄?” 陆见习想,他迟早要被她给气死,“你真以为我就那么想啊。” 啊,不是这事? 钟晨苦恼了,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睡不好。 她琢磨,莫不是因为唐心?当然,她没那么无聊认为唐心结婚他会心情差,然后迁怒她,她绝对不信。 于是她就不明白了,嘀咕:“那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陆见习叹气,心想说什么,问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什么位置? 钟晨不乐意:“看吧,又不说。哎,我不是你心里的蛔虫。” 陆见习被她逗乐了。 钟晨撇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了日子还得照样过呢,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恼我对你关心不够,可陆见习,你真希望我天天对你查岗对你过去盘根问底吗,你真想吗。” 陆见习只看着她,他当然不希望。 “也许我不会像别个人那样,天天把爱挂嘴边,我也不可能变成那样的人。” 陆见习笑,“你不饿吗。” 钟晨:“……”前言不搭后语的好 吧。 “我知道你不会变成那样,也不想你改变。” 钟晨眨眼,“既然这样,阿姨也还没来,我给你下厨?” 陆见习没客气。 做早点的时候,钟晨想,其实男人也是很不可理喻的物种。 等待早点的陆见习想,酝酿了这段时间的情绪,就这样清风拂过? ☆、第二十章 :难得聪明(三) 钟晨把她写好的稿子打印出来递给陆见习,陆见习惊讶:“这么快?” 钟晨回道:“我又不是蜗牛。” 陆见习摇头,他原想这不是她所擅长的,还涉及专业知识,可以够她琢磨十来天,不曾想…… 陆见习用最快地速度看了一遍,不可否认钟晨写的非常犀利,和她平日所写稿件的手法大相径庭,这让陆见习惊讶之余又想起有一次和她谈起稿件她说的那番话。他批评钟晨手法柔软不够犀利,她用一个敏感的词回答了他。那时他不以为意,如今看了她写的,陆见习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家老婆。 他回头打量钟晨,眼神多了一种让钟晨陌生的情绪。 写的太糟?钟晨第一反应。同时又否认,即便达不到他要求的水平,也不会不堪入目啊。 钟晨不免忐忑:“那个……” 陆见习忽然冲她一笑,笑的钟晨莫名其妙,才慢悠悠道:“还行,虽说和公司策划组做出来的有一定差距,不过角度新颖也是一大亮点。” 钟晨想,说来说去还不是说她写的比不过他们公司策划组的吗。 瞧自家老婆郁闷,陆见习敛了笑:“你第一次写,能写出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去传达,这就是你的优势。回头我改改,你瞧瞧行不行。” 钟晨讪讪:“你改的不行,恐怕没人能行了吧。” 陆见习摇头:“我又不是专业做策划。” “可你是最终拍板定案人呀,只有你说行了才能通过。” 陆见习笑,不再和她争辩。 钟晨看了半天电视,忽然想起报酬一事,用脚丫踢了踢沙发另一边的陆见习,“我的报酬呢。” 陆见习头也没抬,“少不了你。” 钟晨这才又去看电视,没半会儿,陆见习说:“你天天看这些法律节目,就不怕我们的孩子以后是个呆板木讷的家伙?” 钟晨不以为意,“早点给她(他)普法,有了无数的前车之鉴,将来也不至于知法犯法。” 陆见习被她娱乐了,停下手中活儿,回头瞧她,“你就不担心他(她)钻法律的空子?” “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 陆见习坐了过来,撩起她额头的刘海。 钟晨被他看得不自在,“依照你的理论,为了免去我们孩子犯罪,待会儿我们去买些轻 音乐的曲子吧。” 陆见习仍看着她笑,心想理论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半天没见动静,钟晨说:“去不去?” 陆见习轻笑:“老婆大人下令,自然要去。” 钟晨撇嘴,“花言巧语。” 要出门的时候,陆见习给她一张卡,钟晨疑惑,没有伸手去接,只看着他,希望他能解惑。 陆见习解释:“你的报酬。” 钟晨这才大大方方接过来,左右翻看了一下,“多少啊。” 陆见习笑,搂着她,“够你一段时间的零食费了。” 钟晨哼了声,把卡放包里,才说:“知道我不喜欢吃零食,报酬怕也就这张卡好看些。” 陆见习不解释,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两人去附近的一家音像店,店老板看到他们热情地上去询问:“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钟晨左右看了眼,知道这家店不一般,她说:“轻音乐放哪儿呢。” 店老板引他们过去,又尽心地为他们推荐。得知作为胎教,店老板说了恭喜,然后把自己收藏的奉献出来。 付了钱,回到车上,钟晨还云里雾里,琢磨不透店老板热情何来。瞧陆见习一副淡然的模样,钟晨也联想不出他会和店老板交情。 她说:“你认识这家店主?” 结果陆见习很坦诚:“有过几面之缘。” 钟晨愣了一下,故意问:“你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啊。” 陆见习笑得有几分无奈,口气也莫可奈何:“你要真胡思乱想也就好了。” 钟晨白了他一眼,心想欠虐吧。她说:“要真有那么回事,我不是胡思乱想那么简单。” 陆见习来了兴趣:“那会是什么?” 钟晨卖弯子,不过陆见习也是明白人,绝不会想不到她的答案。即便他能肯定,她也不吝啬言词:“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厌倦了我们的婚姻,而我也想解脱,我们将会各自高飞。但我不希望那一天,纵使感情淡了,分开仍很伤感情。” 陆见习也不笑了,严肃地看着她,语气也前所未有的肃穆。他说:“钟晨,会不会各自高飞我不晓得,但于我来讲,分开莫过于生老病死,别的我从未想过。” 陆见习严肃的表情,钟晨仵了半晌。 钟晨想,这算不算得上最深情的告白?除了 生老病死,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她可以这样想? 人生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谁又敢保证会从一而终,更何况…… 经历激烈的天人交战,里外剖析自己,她发现自己和陆见习某些方面极为相近,比如感情,要么不开始,开始了除非再也寻不到出路。 想清楚看明白了,钟晨嘘嘘,得夫如此,足够填满心中大大小小地空缺。 她问:“你是说除了生老病死,没人能分开我们?” “嗯。” 钟晨煞有其事点头:“那我为宝宝感谢你咯。” 陆见习郁闷了,“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钟晨冲他眨眼,“我哪儿敢啊。” 陆见习心想,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气人。 回到家,小阿姨正在给他们下厨,见两人回来,就说:“有你们的请柬,刚送来的。” 钟晨拿起来看了眼,唐心和她未婚夫。她还特别地看了陆见习,他表现淡淡的。钟晨扬着请柬问:“你去吗。” 陆见习把问题丢给她,悠闲道:“也不有你的名字吗,你来决定吧。” “旧情人结婚哎。”钟晨苦恼,试想慕泓远结婚,她肯定懒得去,又看陆见习,不去的话对方会不会以为他不能坦然面对?当下钟晨决定:“去,干嘛不去?” “我听你的。” 钟晨怀疑,心想是把烂摊子甩手扔她料理呢吧。琢磨过来,钟晨郁闷,她居然中了陆见习的招。 过了两天,叶蕾约钟晨吃饭。陆见习正巧有事,她一个过去。 聊着天,也不知就聊到了陆见习身上,说着说着,钟晨就说:“你也太不厚道了,知道唐心就是陆见习老情人也不暗示我一声,我还以为是他哪一段艳遇呢。” 叶蕾愣了一下,琢磨钟晨的表情好像也不那么回事,于是她就放下心来。叶蕾说:“有你说老公艳遇的?” 钟晨做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叹道:“没办法,谁让他太优秀,哪怕他没那个心思。保不准别个对他没想法啊,明枪暗箭所谓防不胜防。” 叶蕾大笑,泪都给笑了出来。她真没想到钟晨还有幽默的一面。叶蕾说:“当初不提,也是怕你们闹别扭。看了贝贝和唐棠的事,我就知道当年陆见习钟情于唐心的事迟早要被你知道。与其让你最后知道,还不如你早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你 的意思,他们会旧情复燃?” 叶蕾摆手,“陆见习不是那种人,我担心被有心人挑拨离间。你就没一点难受?” 钟晨奇怪,需要难受吗,谁人没一点过去啊?钟晨很老实:“我和他在一起,活得轻松自在,为什么要难受?不过我很感谢你们,让我看到另一面的他。” 叶蕾沉思,也许正因钟晨的性格,陆见习最后选择和她结婚。 钟晨没有特别好奇陆见习和唐心的故事,她道:“目前困扰我的事是唐心给我们递了请柬。” 叶蕾惊讶,她真没想到唐心会递请柬。她说:“你为难?” 为难到不至于,就是不大想去看唐家那边的嘴脸。她说:“还不至于。” “那就去吧,我也接到了,不过我作为男方嘉宾。” 钟晨说:“如果换做我,我才不会邀请旧情人参加。” 叶蕾笑,对于唐心,她不予评价。 不知想起什么,叶蕾忽然说:“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为了圆梦把感情当实验…… 钟晨登时联想她和她家猫的感情风波,猜想叶蕾是不是已经放弃。她问:“为何突发感慨?” “昨晚的节目你看了吗,他唱了首‘大城小事’让我感慨。今天一早他向我求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拒绝了。” 钟晨斟酌:“那些报道当不得真。”她还想说有些时候难免不逢场作戏。 “也许吧,可我感觉好累,也许太爱一个人不是什么好事。” 钟晨赞同,太过爱一个人容易忽略自己的需要。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叶蕾摊手,苦笑:“不知道啊,很茫然,想分开又舍不得。” 钟晨最担心的问题是家庭冷暴力和出轨,她试探:“他没出格吧。” 叶蕾愣了一下,“应该没有,可我发现我爱他太累。也许我是那种经不住寂寞的人吧。” 钟晨没要劝的意思,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最后只剩疲劳,何不分开? “曾经有人对我说,千万不要和艺人谈感情,我不信,今天我才知道,太累了,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坚持。” 钟晨忽然有些同情大腕,他在圈内口碑算好的了。然而她太清楚,决不能插手别人的感情。她和叶蕾一起沉默,心思却飘了。 放眼看去,数她生活的最轻松恣意,陆见习功不可没。 这么想,钟晨掏出手机,调出陆见习的名字,编写了一条:老公,想你…… 发过去后,钟晨臆想着陆见习看到信息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叶蕾奇怪:“你笑什么?” 钟晨摇头,夫妻间的小情趣,当然不会给旁人知道。 叶蕾无语,抬头,就看到入口出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二十章 :难得聪明(四) 眨眼功夫,陆见习就走到钟晨前,无视叶蕾的存在,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也想。” 钟晨无语,心想你这样在感情失意的人面前秀恩爱,不怕死得快吗。 叶蕾看到这一幕呆了呆,好像不认识陆见习一样。 确实,在她印象中,陆见习绝对不会是一个能当着外人的面秀恩爱的。眼前这一幕打破她的认知,她觉得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叶蕾很想冲钟晨竖大拇指,表示她的崇拜。要知道,就算当年陆见习追唐心,在人前他仍然注意着自己的形象。 钟晨咬牙切齿,“你故意的吧。” 陆见习装着茫然,反问:“什么故意?” “你不知道叶蕾和她家大猫出了状况?” 陆见习‘哼’了声,“别人家事你上心得很。” 钟晨心想,除了好朋友的事,其他事什么时候上心了?还是说他心里不平衡?她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想必你比我清楚。叶蕾现在难过着呢,你别在她面前秀恩爱。” 陆见习这才去看叶蕾,叶蕾冲他眨着眼,眼睛有那么一丝精光。 没过一会儿,叶蕾家猫同学也来了。钟晨认为他们肯定有话要说,她和陆见习不适宜当灯泡就拉着陆见习走了,无视叶蕾在身后对她的鄙夷。 到了大路上,终于不要压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话,她大大地舒了口气,才问:“你和叶蕾家大猫不是好朋友吗,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有几分真实性?” “没问,不知道。”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陆见习无奈:“好朋友就能插手了?” 钟晨咀嚼他的话,扑捉到了细微信息。她皱眉,“就是说大猫有了人?” 陆见习用肯定的语气回道:“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陆见习才问:“为什么你对他们那么关心?” “朋友不顺心,你说我日子好过吗。” 陆见习能理解,朋友不顺心了,你就是被倾诉的对象。 钟晨斜了他一眼,分明记得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碰面,怎么转眼就绕这来了,随同的还有大猫。 她上下打量他,“不是很忙吗。” 对上她怀疑的眼神,陆见习笑得有几分无奈。他解释:“见面会临时取消,就在对面。出来看到你,顺便来看看。 ” 钟晨点头:“大猫呢,不会也巧遇吧。” 陆见习扶额,大猫还真是巧遇。他笑:“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刨根问底了?” 钟晨无奈,心想不是为了配合你吗,对你不闻不问,你不舒服,问了你也不舒服?果然,男人这个物种比女人还要难琢磨。 陆见习像也明白过来,坏笑:“我挺喜欢。” 钟晨望天无语,怀疑陆见习是个特列,别人都厌烦老婆事事追问,她做甩手掌柜,他居然不乐意? 时间尚早,回家嫌无聊,想起有些日子没去老宅了。她问:“今天去老宅吗。” 陆见习意外,疑惑地看着她。 钟晨讪讪,她纯粹认为,作为儿媳妇总不去‘孝敬’公婆说不过去。她讪讪地说:“我们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陆见习明白她的想法,他遗憾:“爸这几天去外地考察,妈闲着无聊也跟着过去。” 钟晨想,好不容易想表现居然不给机会。 天气不错,陆见习带她去公园散步。也许日子太无聊,钟晨想方设法找乐子,比如孩子取名。她问:“取名是不是得看五行啊,缺什么配什么?” 陆见习:“嗯。” 钟晨怀疑:“那你的名字怎不见金木水土火?难道什么也不缺?” 陆见习解释:“我爷爷娶的。” 原来如此,钟晨了然,“我们的是不是也得爸娶?” “妈比较热衷。” 钟晨无法想象,陆母会娶怎样一个名字。 见她纠结,陆见习安慰:“大名妈取,小名我们取。” 也只好这样了,钟晨无奈。 公园人多,陆见习护着她,走到江边,看到一对新人在拍婚纱。她驻足,凝望着新娘子飘逸的礼服。 陆见习以为她想起他们拍婚纱的事,就说:“喜欢吗,我们在拍一次?” 钟晨答非所问:“新娘子貌似挺眼熟的。” 陆见习这才细看,心想能不眼熟吗,唐心吗。他说:“唐心和她未婚夫。” “我就说吗。” “要不要休息?” 钟晨摇头:“走吧。” 他们还没走,唐心就提着礼服追了上来。钟晨心想,姑娘啊你没眼色吗,还是你很喜欢自虐? 唐心气喘吁 吁:“真巧。” 钟晨笑:“是啊,真巧。” 唐心看了陆见习几眼,对方目光只落钟晨身上,这让她心情更为复杂。她深吸好几口气,问:“请柬收到了吗。” 钟晨点头,回握陆见习的手,郑重道:“盖时我和陆见习会准时参加,唐小姐请放心。” 陆见习也附和:“放心吧,我和我太太不会缺席。” 钟晨:“……”这一刀插得还真狠。钟晨挺同情唐心,心想何必找罪呢。一个心已经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无论你做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唐心讪笑:“谢谢。” 钟晨忽然很感激慕泓远,慕泓远有些时候刻薄了些,但还不至于在陆见习前给她难堪。当然,那件事不算。她嫣然对着唐心笑了下:“不客气,朋友结婚不去参加说不过去。” 唐心脸色煞白,难堪之余带着一点怨恨。 钟晨全然当着不存在,她想,哼哼肖想我老公,也不看看场合。 此时,唐心的未婚夫缓步走来,一手搂住她,对着陆见习自我介绍。 陆见习客气寒暄,同时也说恭喜。 待分开了,钟晨憋着的笑也爆发了。她想,陆见习太可爱了。 陆见习不解:“你笑什么?” 钟晨捂着胸,气喘吁吁:“你就不怕伤她心嘛?” “相比之下,我更怕伤你。” 钟晨:“……”连着被告白,钟晨没话说了。 唐心的婚礼,也被钟晨抛之脑后,数日后想起,她对陶贝贝提:“真没想到唐心会请陆见习观礼。” 陶贝贝漫不经心:“一根筋呗。”唐家兄妹,陶贝贝无法理解。虽说贱是人的劣根性,可也见太过了吧。人家掏心掏肺对你好时不屑一顾,等对你好的人尘埃落定又死不要脸地缠上去。 陶贝贝问:“你去观礼?” “去,干嘛不去? 陶贝贝失笑:“陆见习还真由着你。” “既然被邀请我当然要去,又不心虚,就讨一杯酒而已。” 陶贝贝赞同,也许真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唐心也该有今天,不过依着唐心的性情,若真和陆见习成了,怕也走不远。 想起那天唐心拍婚纱,钟晨说:“她运气也不错。” 运气好坏有待考证,家世不错倒是真的。她道:“ 她夫家不错,听说两家交情也不错。” “她未婚夫长得也还可以。” 陶贝贝笑了,她佩服钟晨的地方之一就是钟晨就事论事,不会一棍子打死一干人。陶贝贝开玩笑:“她未婚夫难不成比你家陆见习还好看?” 钟晨很客观:“两个类型的,没可比性。” “小心你老公吃醋。” 钟晨语气变得轻快,尾音甚至微微上扬,“他吃什么醋啊。” 陶贝贝抿唇,犹豫着。许久,她才问:“是不是因为慕泓远,现在对感情有所保留?” 钟晨否认,“不,我不过学会理智去对待感情。” 陶贝贝很想说,太理智了也不好,偶尔也需要冲动一下。但她也清楚,冲动容易犯傻,犯傻促成犯错,他们都不小了,感情上经不起折腾。 作为多年朋友,钟晨明白陶贝贝的想法。她笑道:“别为我担心,慕泓远已经影响不了我的生活,唐心也影响不了我的生活。” “你比我聪明,也比我看得明白。” 钟晨不同意,如果说每一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梦,那么她的成长也必是梦的破碎来成全。她如是,陶贝贝依然。当然,这也许绝对了,但大多数不正如此吗。 陶贝贝也是看得开的,她说:“我带甄家伟回家,我爸妈挺喜欢他,还问我什么时候把酒也办了。” 钟晨也问:“你呢?” “等他工作稳定了,再说吧。” 钟晨猜,陶贝贝有所顾虑?钟晨说:“你是不是担心?” 陶贝贝苦笑:“说不担心肯定很虚伪,但又不是特别担心,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最近被唐家闹得精神不济。” “若觉得太辛苦,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会有一段惊人的艳遇。” 陶贝贝笑骂:“你怎么和叶蕾一个德行?” 钟晨无辜:“我也是为你好啊。” 陶贝贝哼道,心想你们都唯恐不乱吧。 结束和钟晨的通话,陶贝贝躺在床上发呆。致远有她父母照顾,美名其曰减轻她负担,陶贝贝却清楚,他们希望腾出空间给她和甄家伟培养感情。 甄家伟进来就看到她沉思地想着什么,他坐过来她也不曾发觉。 她不对劲,已经持续好几天了,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甄家伟担心:“贝贝。” 陶贝贝 惊愕:“啊?” “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爱我什么?我不够漂亮,脾气也不好,还离婚带着孩子,工作上也帮不到你……” 甄家伟皱眉,“如果爱情非要等价,那么我希望你如我爱你一样爱着我。” “可是……” 甄家伟俯身,唇落她唇上,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贝贝,给自己信心和勇气,我们会幸福的,相信自己。” 陶贝贝忽然难过地想哭,眼睛湿润地看着甄家伟。她感动于他说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他。 甄家伟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拭泪水,“好好,别难过,我不逼你。” 陶贝贝也知道自己矫情了,还过了头,可她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想哭。交往的日子,甄家伟从未强迫她任何事,一直是他退让和妥协。她应该笑,可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甄家伟笨拙地哄着她,“我就在这里,贝贝。” 陶贝贝抽气:“家伟。” “嗯,乖啊。” “你想过吗,和我结婚你会做出很大牺牲。” 甄家伟拭着她的泪,郑重道:“我愿意。” 陶贝贝问:“你不后悔吗。” “放弃你,我现在就会后悔。” 陶贝贝破涕为笑。 ☆、第二十章 :情浅至深(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唐心大办婚礼的日子。 为此,在前一天,钟晨还特地做了面部护理。陶贝贝得知,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去干嘛呢。” 钟晨不以为然:“这种场合,当然要隆重咯。” “陆见习知道吗?” 钟晨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要让窥视我老公的人知道,现在站在他身侧的人是我钟晨。” 陶贝贝提醒:“她已经放弃了。” 钟晨轻笑了一声:“放弃不代表心死。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残忍?” 陶贝贝摇头:“不。” 钟晨只笑,没和陶贝贝深入讨论。 因为天气转凉,钟晨又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衣裙,看不出她已怀孕。 唐心的婚礼很隆重,钟晨记不得自己婚礼那天的情境,只晓得和陆见习穿梭在客流中,接受着朋友们的祝福。今天观望着唐心和她老公,钟晨说:“真不明白,大办婚礼得了面子累了里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折腾,不嫌累吗。” 陆见习拿眼睛撇她,问:“那天你累吗。” 钟晨心想,不废话啊,她累得不辨南北了,只想着以后再也不折腾了。 她挽着陆见习的手,笑道:“自然很累,所以我就想着,结一次婚就够了。” 仿佛说给她听,又仿佛不是,他说:“一生一次再累也值。” 他说地极低,钟晨听不清,不觉提高声问:“你说什么?” 陆见习淡淡道:“结婚确实累人。” 陆见习带着钟晨见了几位要好的朋友,才走向那一对新人。 望着唐心,钟晨也觉爽心悦目,也不怪陆见习喜欢过她。唐心望着钟晨,心情就复杂了,之后心尖只剩酸涩。 钟晨递去红包时,她看到唐心眼里一抹暗光。她想,女人啊女人,真死心眼。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很显然,唐心还不懂,又或者不愿意去懂。 最终,唐心接过红包,冲着陆见习笑:“谢谢你能来。” 那笑容,钟晨都不忍心看了,陆见习呢,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曾经爱过的。他太冷静了,或者说太淡漠了。 陆见习:“钟晨喜欢热闹。” 钟晨:“……” 钟晨尴尬地看向唐心,却在心底嘀咕,这样把她 推出去挡箭,还真用得心顺手。 唐心勉强笑说:“你对钟小姐还真……好。” 陆见习只笑笑,不接唐心话茬。 钟晨想,继续由着唐心情伤,还不知闹出什么笑话来。唐家的笑话,她无所谓看多看少,关涉她的,她会挺身而战。钟晨笑道:“我老公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喜欢说实话。” 唐心面上一僵,仿佛万箭穿心。因为她太知道这句话,陆见习确实不曾对她说过谎。 钟晨知自己不厚道,谁让唐心非要给彼此难堪呢。她又说祝福的话,陆见习想,还真给一棍再附赠一颗糖,果然是他老婆。 唐心只淡淡回了句:“谢谢,你们也是。” 待唐心和她老公携手去别招呼别的宾客,钟晨才问:“方才我说话是不是刻薄了?” 陆见习:“没觉得。” 钟晨:“……” 陆见习不想她误会自己‘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因为他太清楚唐心,只要给她一点误会极有可能引起新的风波,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用钟晨曾用过的一句话回她:“没彻底死心哪来新生?” 钟晨愣了,过了半天才想起这句话她曾用在针对某人写的专刊上。如果说别的人说出来她不觉得奇怪,可他是陆见习哎。 因客人多,新娘和新郎都比较忙,没多余时间招呼他们。 望着人群中那一对新人,钟晨斜陆见习:“如果在古代,你是皇帝的话,你后宫肯定无一日安宁。” 陆见习:“我看你日子太闲了,这种事也拿来假设。” “真的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左拥右抱吗。” 陆见习没好气,“他们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自己。” 好像生气了? 钟晨讪笑,大概太无聊,没事找事?她自我剖析。钟晨脸皮也厚,把人家惹毛了,还能若无其事贴上去。她挽着陆见习,赔笑:“生气呢。” 陆见习哼了声:“你故意的吧。” 钟晨心虚,她承认自己真有那么一点故意,就是想看他生气,总不能老神在在。她说:“是啊,谁让你招惹那么多桃花,我不能为难女人,为难男人也不行啊?” 陆见习无奈,纠正她:“我是你老公。” “可你也是男人啊。” 陆见习无语了。 婚礼现场钟晨没怎么留意,她和陆见习躲在角落,说着家常话,时间过得飞快。当主持人说请伴娘上台献唱一首‘最重要的决定’时,钟晨才抬头看去,居然看到叶蕾。 叶蕾的嗓音很适合唱这类歌曲,很有感染力,也轻快。 钟晨出尔反尔感慨道:“要能再结一次婚,我一定不要繁冗的婚礼。” 陆见习拿眼睛瞪她,捏她耳朵,气得笑了:“还想再结一次?” “我打比方,当不真。” 陆见习提醒:“钟晨,不要忘了,谁说过要善待我们的婚姻,好好经营我们的日子。” 他记得,还能原封不动把原话还给她,钟晨一点也不意外。她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也许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吧,论谁看到一个对自己老公虎视眈眈的女人,心情肯定不会很好。 陆见习凝睇着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能说你那些担心都无必要。” 被道破心思,她厚着脸皮道:“老公你真英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陆见习不理她了。 参加婚礼最无聊,看着满桌海鲜不能吃,挑了能吃的果盘。久等不来新人敬酒,钟晨揉着腰欲眼望穿。 陆见习手在桌下握住她的,低声问:“没吃好?我们先走。” 钟晨早就这样想了,她问:“这样好吗。” 陆见习说:“你在这等我,我去说一声。” 陆见习去了一分钟左右就回来了,钟晨奇怪,还以为新人会敬他喝酒,不想他全身而退。 离开现场,钟晨疑惑:“他们没给你敬酒吗。” “敬啊。” 钟晨凑过去嗅了嗅,“没酒味啊。” 陆见习把她搂紧了,低笑:“狗鼻子。”他没说他用钟晨挡箭牌,对方也不好劝了。 钟晨也不生气,轻轻哼着‘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 走出酒店,迎面走来薛涛和叶朝阳。他们看到陆见习小心地陪在钟晨边上,都颇为诧异。尤其钟晨轻快地歌声让他们觉得,陆见习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冷冰冰的人了。 薛涛笑着说:“嫂子,这就走了啊。”心里却想着,虽说女人如小人,可也会有异类,钟晨当之无愧。 叶朝阳也打了招呼,同样想居然和老公来参加唐心的婚礼,果然非一 般女人能比啊。 然后薛涛和叶朝阳无比默契:“你们这就走了啊。” 钟晨尴尬地笑了下。 陆见习说:“席上全都海鲜,钟晨不能吃。” 薛涛和叶朝阳同时看向钟晨的肚子,细看了也能发现有迹可循。两人默契笑了下。 招呼也打了,陆见习拥着钟晨离去。 叶朝阳感慨:“不曾想陆见习也有这一天。想当年他追唐心时,可没现在的无微不至。” 薛涛不以为意:“那怎么能比,又不是老婆。现在这不但是老婆,肚子还有一个呢。” 叶朝阳说:“就不知道唐心见了会作何感想。” 薛涛一点也不同情唐心,要不说不作不会死呢,陆见习对她好时她死命糟蹋,等人家转身了才贴上去。 叶朝阳嘘嘘的时候想起钟晨和叶蕾关系不错,语气有点酸:“要不说钟晨捡了大便宜。” 薛涛皱眉,谁捡便宜还不一定,“怎么不说陆见习捡了大便宜?” 叶朝阳愣了一下,讪笑。 ~~~~~~ 陆见习开着车,天阴了下来,有下雨的趋势。 他说:“我们去商场逛逛吧。” 钟晨诧异,奇怪他主动要求逛商场。她问:“你确定?” 陆见习好笑,心想他又不是怪人,逛商场有什么奇怪,大概从未与她逛才让她惊愕。他点头:“嗯,天气凉了,我们也该换购衣服了。” 钟晨不在意,换购衣服网购也行,见他积极主动,她心情很好。 他们现吃饭,再去购物区。 钟晨选衣服很快,挑了好几件较为宽松的款式。 选好了自己的,钟晨拉着陆见习去看,看了好几款钟晨都较为满意。她催陆见习去试其中一款,陆见习无奈地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导购夸张地说:“你老公身材真棒,我若猜得不错,他肯定是模特。” 夸的不是自己,钟晨同样高兴,不过她说:“如果可以,我建议他转行。” 导购:“……” 陆见习走出来,不止钟晨眼前一亮,就连着店里其他几位顾客眼睛也齐刷刷盯着陆见习。钟晨不得不说,造物者偏心眼得可以,陆见习不但家世好,学历也好,能力也强,身材也棒,皮相同样上等。他几乎集所有优势于一身,钟晨觉 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大善人才有幸嫁他。 陆见习问犹在晃神的钟晨,“如何?” 钟晨控制着心潮说:“老公,选的都要了吧。” 陆见习失笑,“我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钟晨没脸没皮:“穿给我看啊。” 陆见习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对你,我更喜欢什么都不穿。” 纵使脸皮厚,想着周围都是赤裸裸的目光,钟晨登时红了脸。 他们当然没全部买,选了三套,钟晨都很满意。 回去的路上,陆见习笑她:“口水都流出来了。” “没办法,谁让色能诱人呢。” 陆见习不怀好意盯着她肚子,“注意胎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相信他(她)能懂。” 回到家,接到钟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她说:“那个乔乔怎么回事?” 好久没提这个人了,钟晨几乎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她第一反应,不会又闯祸了吧。钟晨小心翼翼:“她怎么了?” “你堂哥钟越和她搞到了一起,现在人家一口咬定怀了钟越的孩子要求负责呢。” 听了这话,钟晨下巴都要掉了。乔乔和钟越?她问:“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吗。” 钟妈妈气呼呼:“谁知道,反正现在人家赖着不走了。” 钟晨哭笑不得,乔乔还真阴魂不散了。知道有些事问钟妈妈也问不出结果,她没浪费口舌,把钟妈妈安慰一番就挂了电话。 瞧她一脸灰色,陆见习问:“怎么了?” 钟晨剜了他一眼:“都怨你,要不是你揽下乔乔的破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越已经和他说了事情经过,陆见习一点也不惊讶,他说:“别担心了,钟越不是小孩,他能处理。” 钟晨扶额,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乔叔叔那边会不会兴师问罪。这种事,谁说的清楚? 钟晨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陆见习说:“早你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见习心想,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他耐心解释:“本想事情有了解决方案再告诉你也不迟。” 想到钟越有可能会娶乔乔,钟晨激愤:“到底怎么回事?我哥和乔乔完全没交集怎么会扯一块去了?说实话, 虽然我哥还没结婚,乔乔算不得第三者,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乔乔,我不认为她和我哥合适。” 陆见习安抚老婆,“你消消气。” 钟晨想,能消气吗。要不是他们带乔乔来,会毁了钟越吗。 陆见习想说乔乔也没那么差劲,可看着钟晨的脸色,他没去挑战。 钟晨呆坐了一会儿,也知道无端冲陆见习发火很没道理,乔乔是成年人,钟越也是成年人,他们搞出这事,都怪不到他们头上。即使明白,也意难平。 钟晨问:“你觉得我哥会因为一个孩子娶乔乔吗,他还有女朋友呢,听说已经谈婚论嫁了。” 别人如何,陆见习不好评价。陆见习道:“总会有一个说法的。” “乔乔朝三暮四,我接受不了。” “他们的事,我们也没办法代做决定不是?” 讨论未果,钟晨自责。 陆见习见不得她不高兴,和钟越通了电话,方才知道钟越早已和谈婚论嫁的女友分手,原因在现实不过,房子问题。 他对钟晨说:“乔乔也算不上第三者,钟越和那个女的早就分了。” 经过一番冷静,钟晨没方才激动,能够冷静地换位思考。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偏心眼?出了事只会怪乔乔不去怪我哥?” “亲疏有别,我们都一样。” ☆、第二十章 :情浅至深(二) 时过一周,钟晨接到钟越的电话,钟越问她有没有时间,他想和她聊一聊。 钟晨闲地无聊,正琢磨着打发时间的点子,当然说有时间。 钟越这才说:“我就在你们家楼下,我方便上去吧。” 钟晨:“……” 把钟越迎进家门,钟晨奇怪:“这次不会是我老爸给我私房钱让你捎过来吧。” 钟越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钟晨为什么会讲这话。上次她结婚,他作为跑堂伙计。他无奈:“离了这事,我就不能为别的事找你么。” 钟晨不是傻子,钟越主动找她,她就知道为什么事,刚才那么说只为调节气氛。她给钟越倒了一杯水,才问:“说吧,什么事。” 钟越无声地叹气。他本来想带乔乔来赔罪,陆见习得知后反对。钟越知道,钟晨不喜欢乔乔。不过让他意外地是陆见习竟能为钟晨做到这一步,简直当宝来对待。 钟越也不喜欢绕来绕去,他说:“关于乔乔的事,我想和你说一声。” 钟晨问:“说什么?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了,过程我不想知道。” 钟越点头,他也没打算和钟晨说那些糟心的过程。总之他感情受挫,再遇乔乔,两人一拍即合。他说:“经过深思熟虑,我打算娶她。” 这个结果,可以说钟晨没任何意外。钟晨有些想不明白,乔乔完全不是钟越喜欢的类型,钟越好像也不是乔乔想要的,这样两个观念迥异的两个人能组成家庭?钟晨表示怀疑,她冷静地问:“原因?” 钟越苦笑:“到了结婚年龄,家里催得急。” 钟晨皱眉,她不认为钟越是那种拘泥于形势主意的,所以她认为钟越娶乔乔有难言之隐。她道:“我自认为对你还算了解,如果只为完全任务,你也不需要等到今天。说吧,为什么?” 钟越叹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位冷静的堂妹。他无奈道:“先前我那个你也知道。” 钟晨点头,疑惑:“和你另娶有关系吗。” 钟越自嘲笑了下,他想,如果前一位和钟晨一样不看重钱财,他也不会认识乔乔,然后导致对方怀孕。也许这就是缘分?他说:“她家人要两套房,你知道,供一套房都吃力,别说两套了。” 钟晨愣了,本能地问:“家里不是有存款吗。” 钟越不笑了,好像经过深思熟虑,“如果我不娶她,我和我爸妈都不用 那么辛苦。” 钟晨还想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就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她基本上没为钱财费心,但见过的例子却不少。如果钟越前女友贪图钱财,乔乔呢。她就没有吗。钟晨问出心中疑惑。 钟越沉思许久,钟晨也不急,是人是妖,时间一长就能现形。她也不担心乔乔骗得了钟越的感情,更别说钱财。倘若乔乔不是她眼中所认识的乔乔…… 一时间,钟晨难以理清头绪。她很好奇,钟越眼中的乔乔又是什么样子。 过了许久,钟越才说:“乔乔或许爱慕虚荣了一点,但是……她可以不在乎我有几套房,可以不在乎我开的是什么车,也可以陪我去吃大排档……” 钟晨听的有些晕,钟越眼中的乔乔是她所不认识的,她熟悉的乔乔是那个窥视陆见习的乔乔,那个眼高手低的乔乔。钟晨自我反省,是不是从没了解过乔乔。 钟晨问:“你对乔乔的感觉呢,她适合做妻子?” “感觉?”钟越笑了下,“反正不是很差。” 钟晨想,既然决定在一起,还来找她做什么?她言不由衷:“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只能准备红包了。” 直到晚上陆见习回来,钟晨仍没办法说服自己,乔乔会变成自己的嫂子。就好像你特别讨厌的人,忽然有一天被宣布,他其实是你最亲近的人一样。 她和陆见习说自己的想法,陆见习反应平平:“或许他们合适也不一定。” 钟晨挺不屑:“合适?我始终认为钟越是乔乔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们就看着吧,看看我有没有说错。” 陆见习道:“就那么不看好?” 钟晨点头,她了解钟越,也自认为没看错乔乔。这样两人能过好才叫奇闻。不过她才不会为了乔乔和陆见习心生间隙,她问:“是你让钟越来找我的吧。” 陆见习却问:“他说的?” 钟晨哼道:“还用得着问吗。” 陆见习笑了笑:“好了,别总为旁人的事操心,把心思多用我身上。” ~~~~~~~~~~ 陶贝贝带甄家伟回家后,紧接着被催婚了。然后,她又巧遇了唐棠。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还以为他会心身憔悴,结果大大出乎她意料。 唐棠没她想的憔悴,甚至还意气风发。 碰了面,不可能不打招呼。 对于爱 情事业双丰收的陶贝贝来讲,唐棠的存在已经影响不到她。所以她能坦然面对唐棠,甚至他凝望的眼神以及他问:“最近还好吗。” 陶贝贝姿态轻松,笑意盈盈,“很好啊,你呢。” 唐棠复杂地望着陶贝贝,被爱情侵润的眼明艳动人,举止投足间无意流露的小女人姿态。曾经,也都属于他一个人,如今只有望莫能及。他苦笑:“不好也不坏,我和……”说到这,他主动闭嘴了。说出来也没意思,他离和不离,她不在乎的吧。 经过激烈的天人交战,他终于问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和他什么时候结婚?” 陶贝贝没隐瞒,也没有报复他的意思,她平静的表情语气不自觉放柔,“想必快了,不过不方便邀请你,你不介意吧。” 唐棠苦笑,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你结婚没影响我和致远的见面吧。” 陶贝贝阐述一个事实,“你是他爸,这一点法律上不会否认。” 唐棠怅然,到了最后,他和她仅有的联系就是他还是陶致远法律上的父亲。 闲闲地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唐棠看着她欲言又止。 陶贝贝没去深究他表情的含义,看时间不早了,她说:“我该走了。” 眼看陶贝贝走远,唐棠追上去,“贝贝……” 陶贝贝疑惑,回头望着他,“还有事吗。” 唐棠忽然笑了,尽管笑得比哭还难堪,他说:“祝福你。” 陶贝贝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祝福。” 看着陶贝贝越走越远,直到走出他的视线,唐棠才收回目光。他想,生活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陶贝贝失意远走他乡,他过得春风得意。如今他感情婚姻生活一败涂地,陶贝贝翻转战局,爱情事业双丰收。 有人告诉他说爱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如今他不得不认同。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幸福,没爱情的婚姻不一定不能善始善终,关键看如何经营。当他懂得这个道理时,一切都太晚了。 ~~~~~~~~~ 钟晨听说唐棠离婚了,还挺幸灾乐祸。于是她想,自己是不是太阴暗了?她问:“你说我是不是心理阴暗啊,唐棠离婚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为什么我仍觉遍体舒畅?” 陆见习眼风扫向她,语气淡淡地,“舒畅了,回头让我也舒畅舒畅?” 钟晨黑线,这 个十万不相及的好不?她斜睨他,“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果然没说错。” “我说钟晨,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我的意思回头你帮我捏捏背,最近太忙没时间去健身房。” 钟晨:“……”她真想多了?果然……太闲了。 给陆见习捏肩的时候,钟晨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她眼巴巴地望着陆见习问道:“上次我的稿酬呢。” 陆见习挑眉:“不是已经打给你了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收到短信提示?” 陆见习无奈,“我给你的副卡,你完全忽略它的存在了吧。钟晨,到底是你太不在乎还是我的错觉?” 钟晨心虚,讪笑着想打马虎眼蒙混过关。 最近的陆见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喜欢抓她小辫子,抓小辫子也就算了,还穷追不舍。她怀疑陆见习是不是受了刺激。 果然,他十分不满她的反应,把她抓到身前,重重地敲了她一记,“还真不把我当回事。” 钟晨无辜,为自己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吗,那我问你,副卡呢。” 钟晨讪笑,“我不是担心丢吗,所以就没带身上。” 陆见习点头,语气已略带警告:“我劝你还是要带了好。” 钟晨无语,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值得他费心,看在他最近表现上佳的份上,钟晨决定犒劳犒劳他,适当泄泄洪,对身心健康有益无害。 想着小阿姨今天没过来,她不怀好意往他下面瞄了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近段时间的陆见习太柳下惠了。当然,每次不柳下惠的时候,她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钟晨故意用腿去蹭他,明显感受他微微一颤。钟晨很满意他这个反应,现在的她做这事也得心应手,毫无压力。她想,如果一个男人对你的挑逗都没反应了,你也可以光荣退休了。这事上,她一点也不想亏待自己老公,她太清楚,亏待老公就是给别人制造机会。她会给别人制造机会吗,除非脑子进水。 陆见习奇怪,今天她也太积极主动了。不过对于老婆主动伺候,他不会拒绝任何一次享受的机会。 可就在他们进行地如火如荼时,门铃居然响了。 钟晨:“……” 陆见习:“……” 不打算理会,可门铃不依不饶地响着,手机也跟着响起来。钟晨终于 放开他,催道:“赶紧去收拾收拾。” 钟晨接起电话,陆母就问:“你们不在家?” 钟晨深吸气,尽量让声音没异样,“在啊,书房呢。” 正往主卧室走的陆见习顿了一下。 陆母说:“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过来,就在门外。” 钟晨故作惊讶,“妈你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去散步了呢。” 开门把陆母迎进来,疑惑地看着陆母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这是?” 陆母把东西都提进屋了,才回她的问题,“衣服,我和朋友去逛街,看到了,觉得不错,就买了些。” 钟晨心想,这也太多了吧,还有几个月才生呢。钟晨笑着说:“还是妈想地周到。” 陆母看了看,没见到陆见习皱眉道:“见习呢,还没回来?” 钟晨淡定回道:“刚回来,换衣服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现身,他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一套家居服,看起来很那么回事。钟晨很不厚道地想,刚才冲冷水澡去了吧。她看向陆见习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意味,同时也想,不是她的错。 陆母瞧见他冲了澡,头发也没吹干,室内温度还很低,忍不住说:“还不赶紧去把头发吹干。” 陆见习无所谓地,“没关系。” 陆母不高兴,“怎么没关系,万一感冒了,传染钟晨呢。” 钟晨:“……”她想,这算不算大题小做? 陆见习愣了一下。 陆母不悦,训道:“你们年轻人也太不注意。” ☆、第二十章 :情浅至深(三) 这几天,陆母来的特别勤,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一趟。钟晨叫苦不迭,规规矩矩地等着陆母驾临,然后婆媳去小区散散步,听着陆母育儿经。 持续一周,陆父再次去外地考察,陆母也随同前往,钟晨如卸下千斤重石。 瞧见她松一口气的模样,陆见习忍不住调侃:“妈有那么恐怖嘛。” 钟晨睇了他一眼,心想对你来讲是慈母,对她来讲,就是官大一级。钟晨道:“站着讲话不腰疼。” 陆见习叹道:“妈性子急,你别和妈一般见识。” 钟晨想,要事事和陆母计较还不把自己气死?就好比这几天,天天对她灌输女子如何相夫教子,不能以事业为重。还一一列举她眼中的女强人,最后婚姻都支离破碎。钟晨岂不明白陆母的意思,就是让她牺牲自己的时间去照顾陆见习生活起居。 她没有和陆母争,从头至尾都笑,只要不触及底线,陆母爱说就说吧,她左耳进去右耳出来,权当听着打发时间。 钟晨又想,以后陆母都对她耳提面命,还真需要耐力去忍受。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见习,认为有必要和他通气,也让他了解了解自己老娘德行。 陆见习被她看得一怔,问:“怎么?” 钟晨故作为难,眼神无辜。这让陆见习心痒难耐,很想和她就地亲热一番,要知道那天被中途打断,他直直冲了几分钟冷水澡才渐消心火。这事一直被她拿来当笑料,气得他每次都想惩罚又不能采取行动。 陆见习想,总有一天要好好把她治服帖了。 钟晨吞吞吐吐道:“你认为女人生了孩子是应该在家带孩子呢还是出去工作?” 陆见习略一皱眉,很快就知道她最近为什么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莫不也认为他是那种守旧的?这样想,心头涌上几分恼意。他把问题丢回去,“你认为呢。” “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应该独立,有一定的经济来源。固然孩子很重要,但我认为工作同样重要,孩子可以请人照顾,工作能力还能请人代劳吗。” 陆见习笑了一下,就知道她沦为那一类女人,她骨子里太过独立,就好像没有他,她也一样生活。 确实,假如生活没有陆见习,钟晨依然会活得很好。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成为一个只会洗衣做饭的人,他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自己在同一高度上。 所以他说:“妈的想法比 较老旧,你听听就罢了,别去费心想那些没用的。” 陆见习的意思是认同她的观点?这个结果,钟晨并不意外。细细回想,一路走来,陆见习没反对过她,除了乔乔一事发生分歧争执。陆见习做那件事,她也能理解,释怀也很快。 钟晨庆幸地想,嫁给一个开明的老公同样很重要。 她说:“不是我愿意想,算了,和你也讲不清楚。反正我的立场你也清楚,我绝不可能在家带孩子。如果妈为这事怪罪我,我也没办法。”她想说不会妥协,这话说出来会很生硬,容易引起误会。 他淡淡地‘嗯’声。 想了想,钟晨问:“你不觉得我很不体贴老人吗。” 陆见习摇头:“体贴老人也要建立在原则之上,如果一味体贴却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这种体贴就算了吧。” 钟晨会心一笑,这会儿才发现,陆见习和她某些方面极相似。 ~~~~~~~ 陆母一走,陆晴天约她。慕泓远事件,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陆晴天很少主动出现。钟晨本想找一个时间会会这位小姑子,还没成行陆晴天主动找上来。 钟晨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可能,结果大大出乎意料。 陆晴天带来了些芭比娃娃,钟晨哭笑不得。 陆晴天解释:“去了一趟米国,朋友们都带礼物,我就琢磨着带点什么,看到这芭比就心动了。” 钟晨无语,心想性别都还不知道,还好陆母不在,若让她老人家看到,说不定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陆晴天问:“拍了吗。” 钟晨被陆晴天神秘兮兮的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所谓拍指什么,她疑惑:“啊?” 陆晴天解释:“性别,我朋友说可以拍,不过都要去私人地方。” 钟晨摇头,她没这个意识,陆见习也没提。钟晨也很不能理解,知道性别如何,不知道如何?难不成做掉?生男生女,她都无所谓。她也清楚,陆母重男轻女,何况像陆家这样的家庭。 陆晴天嘿嘿一笑,转着漂亮的眼珠子,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更喜欢女孩,不过妈肯定和我们想法不一样。” 钟晨配合陆晴天煞有其事点头,“上一辈和我们想法确实不一样。” 陆晴天以为钟晨担心,安慰:“没关系,男女都是我们陆家的,妈不喜欢不是还有我哥吗 。别看我哥见天日牛哄哄的,对谁都爱答不理,可你不知道,其实他对我可维护了。我听说上次他为了我专程找过慕泓远。” 钟晨诧异,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一度认为,慕泓远是个禁区。 陆晴天忽略钟晨的表情,得意笑道:“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哥会去找他。” “你和他……” 陆晴天无谓地耸耸肩:“就那样呗,牛气哄哄的,以为我陆晴天还非他不可呢。哼哼,等哪天我玩腻了一脚踹了他,看他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像我这样心甘情愿付出的。” 钟晨扯动唇角,不做任何评价。 陆晴天看向钟晨的眼神略微迟疑,“嫂子……上次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你的感受。” 不想事情过去这么久,陆晴天还来道歉。钟晨惊讶之余,笑了笑:“我是疏忽,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陆晴天不大好意思,“不,嫂子不说有嫂子的考虑,是我太任性。” 钟晨道:“你非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可扯平了。” 陆晴天嘿嘿地笑,随即有点小郁闷,“你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我哥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钟晨一愣,陆见习教训陆晴天意料之外的事。 陆晴天误以为钟晨误会,解释道:“有时候我转不过弯,偶尔被训也挺好,不然若给那些小人得逞,快意了对手苦痛了我们。” 想了想,钟晨决定问一问:“你很喜欢他吗。” 没指名道姓,她们都心知肚明。陆晴天沉思,片刻后才道:“是。” 钟晨不说话了。 陆晴天无谓地耸耸肩:“嫂子别担心,喜欢则喜欢,但不至于非他不可。只是现在暂时不想放弃。” 钟晨只能说:“祝你好运。” 陆见习回来,陆晴天已经走了。闻到陆见习身上淡淡的酒味,钟晨嫌弃:“我说你们每次应酬都喝酒,什么道理。” 陆见习笑了下:“几个朋友吃饭。” 钟晨没问都有谁,催道:“赶紧去洗洗。” 陆见习坐靠坐揉着眉,“嗯。” 他嘴上答应,却不见行动。钟晨坐过去,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度正常。她问:“很累吗。” 陆见习闭着眼,回道:“有点。” 两人结婚以来,他没对她说他会累,哪怕他很累 也不会说。今天他毫无防备地说出来,心疼之余,钟晨想他们似乎又走近了一步。 她贴近他,语气略挑逗:“老公需要什么服务?” 陆见习愣了一下,唇角轻轻扯动。 得不到答案,钟晨也不建议,手捏上他额头两侧,力道拿捏恰到好处。陆见习舒服地闭上眼睛,想起白天慕泓远说地那句话。慕泓远说,娶钟晨你赚了,现在看来确实,省心不说,她不会矫情造作,不会眼高手低。虽然这类人生活中缺少浪漫细胞,或许会枯燥,也更踏实不是吗。 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她捏的他浑身舒畅。 钟晨催道:“去洗洗,我给你盛一碗小米粥暖暖胃。” 陆见习‘嗯’了声,仍坐着不动。 钟晨纳闷:“我说你没事儿吧。” 陆见习睁眼凝视她,钟晨莫名,“我说你确定没事儿?” 陆见习朝她招手,“坐过来。” 钟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今晚反常的原因。钟晨听话地坐过去,陆见习就把她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里。 他的失常行为挠的她难受,忍不住再次问:“你到底怎么了啊,能不能说一声?” 陆见习慢吞吞道:“慕泓远要出国了。” 钟晨斜他,“他出国不很正常吗。” “我的意思,他最终没接受晴天。” 钟晨点头,也想地出来,一开始她就没看好过。钟晨问:“你很担心晴天放不开?” “有那么一点。” 钟晨不以为然,陆晴天又不是小孩子。她说:“这个结果我很乐意。” “我知道。”他也乐见其成,可一想陆晴天的性子,陆见习深感无奈。他不明白,陆晴天着迷慕泓远什么,要知道在她身边的优秀男性并不少。这也罢了,钟晨也曾喜欢过慕泓远,陆见习多少有些不不舒服。 钟晨安慰:“你也别太担心晴天,要相信她能处理。再说了,你看得了她一时还能看她一世?总的让她学着去面对。老公,你觉得呢。” “嗯。” “其实吧,我觉得这人啊,没有谁非谁不可。” 陆见习承认钟晨说地都是现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胸口像堵了一口气极不顺畅。 钟晨又问:“你今晚心情不好就因为这个?” 陆见习否认:“有些累。” 问不出原因,钟晨没打算盘根究底,她握着他手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陪我坐一会儿。” 陆见习反常原因,第二天钟晨从陶贝贝那儿辗转得知。 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懵了。 很快,她冷静下来,对着陶贝贝坚定地说:“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是的,她不信陆见习会做那种事,决不信。 ☆、第二十章 :情浅至深(四) 陆见习手机没人接听,钟晨抓着包就往外走。打不到车,陆见习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她走回车库,坐进陆父送她的那辆车。她试了几下,缓缓地将车开出去。 太久没碰过车,她开的小心翼翼。幸而这一段路很好,车流量不高,一路还算顺利。 到了他公司,也顾不得找车位,直接将车停在门口。她没来过他办公的地方,竟也有人认得她。有人主动带她到陆见习办公室,陆见习不在,她解释:“陆总和几位管理在开会,您稍等片刻。” 钟晨道谢,带她来的人退了出去。 坐在陆见习办公室里,不断地自我反省。她对陆见习是不是太不上心了?不然这种事朋友都知道她却一无所知,还需朋友转告? 钟晨狠狠唾弃自己,肯定自己的不称职。在等待他的时候,她也冷静分析,口头上说相信他,心头上也很没底。这个年代,有几个敢拍着胸说自己绝对清白无辜? 一个小时后陆见习进来,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钟晨看着他,他看起来很镇定。她想,很好,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 陆见习走近,笑着问:“怎么来了?” 钟晨仍看着他,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就装的毫无破绽。她想,如果没从陶贝贝那里得知,他打算瞒她几时?她说:“那件事我知道了。” 陆见习愣了一下,苦笑:“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钟晨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如果你不是我老公我绝不会担心,可你是我老公,我没办法置身事外地告诉自己和我没关系。” 陆见习:“我……” “我理解你不说的理由,可我没那么脆弱,我们的孩子也很坚强。” 陆见告诉她公司的情况,说有人告发说公司走私偷税,还有谣言称陆父也牵涉其中。 听了前因后果,钟晨不得不说:“原以为这些都是小说故事才会有的。” 陆见习难得感性,他说:“艺术作品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你已经有了对策。” 陆见习欣赏自家老婆,他想,换了其他人,早就急火攻心了。他问:“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要知道这消息没公布,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莫不是慕泓远?陆见习摇头。 钟晨哼道:“我看你根本没把我看着自己人,这么大的事我竟然要辗转从朋友 那儿听说。” “本也不严重,我本打算结束再说。” 钟晨无语,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压根帮不上忙所以……” 陆见习摇头,其实多少也有点吧,不过更多地是担心她。 她说:“我希望我们不止有福同享,有难也要同当可以吗。” 陆见习凝视她许久,钟晨以为他会说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她真这样误会。 陆见习赞同:“好。” 钟晨这才满意,捏他下巴说:“这才像夫妻嘛。” 陆见习有事要处理,钟晨也不打扰他,“你忙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陆见习看看天色,要下雨的样子,他拒绝:“不用,你先回家。” 钟晨不乐意:“我也饿了。” 陆见习无奈,想了想勉强答应。 钟晨一出门,他拨打陶贝贝的电话。 陶贝贝没想陆见习会打她手机,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她做过很多梦,从未想过有一天陆见习主动联系她。 陆见习自报家门后,礼貌地问:“今天能不能腾出些时间陪钟晨?” 陶贝贝下意识问:“她怎么了?” 尽管钟晨说她没事,然而上一次事故的阴影仍挥之不去。面对陶贝贝的追问,他没多做解释:“没什么事,现在我挺忙,要处理的事也多,我希望你能陪陪她。” 陶贝贝答应:“好,我这就联系她。” 挂了电话,陆见习又开始忙碌,没过多久,相关方面的人陆续到来。 钟晨买回他喜欢吃的回来,被告知他要协助调查。 钟晨说:“协助调查,饭也总要吃的吧。” 对方问:“你是谁?” 钟晨看了对方一眼,“我是他太太,你若担心我和他单独见面,那你可以陪着我一起。” 对方:“……”他工作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势的家属。 钟晨也没理对方对看自己的眼神,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她去而复返,陆见习笑得有几分无奈。 钟晨说:“无论什么事,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去征战。” 其实一点也不饿,又不忍心她失望。陆见习勉强自己吃了一碗,钟晨收拾了,才抱住他,轻声说:“老公,我在家等你。” 走出大楼,坐进车里。陆母电话进来,她接起:“妈。” 陆母的语气略急躁:“你在家吗。” “我在外面呢。” “见习呢。” “他公司啊。” 那边迟疑了下才问:“他没说什么吧。” 钟晨想,她不去问他还真不会说。她想,陆母肯定知道,她也也不想装,“没说什么,我相信他。” 陆母安慰:“你也别想太多,见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他绝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做这种事情。” “妈,我相信他。” “你爸不方便出手。” 钟晨明白,发生这种事,陆父要力图辨清自己,不然后半生就真完了。至于陆见习,钟晨相信不出几日就能有结果。 抱着这个心态,她安慰陆母。 陆母无声感慨,钟晨或许不是最得她心意的,确实最安分的。 钟晨并没回家,她就在对街的书吧。 陶贝贝过来,看到她就说:“你老公让我来陪你,我还以为……” 钟晨接话:“以为我会不吃不喝?那怎么可能,我不补充食物哪有体力去面对?别忘了我肚子还有一位呢。” 陶贝贝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接到你老公的电话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 钟晨苦笑,她想这个时候她若不镇定不是乱上加乱吗。 陶贝贝安慰:“你别担心,最坏的结果……” 钟晨打断她语气轻缓坚定:“没有最坏的结果,我相信他。”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是真的,也绝不是他做的。” 陶贝贝望着钟晨坚定的目光,心情也十分复杂。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去相信。 陶贝贝陪了她一个下午,直到霓虹满街,钟晨才走向对面那栋大楼。 陆见习看到她,一点也不意外,还开玩笑说:“没想到你也查岗了。” 钟晨嘴上说相信他,到底相信几分,她也茫然。在陆见习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主要不想他担心。她说:“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还是看着你比较安心。” 陆见习看了看时间,“我今晚会比较晚。” “行,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大概七点钟,唐心竟然来 了。钟晨挺诧异,没想她会来。 唐心看到她尴尬地笑了下,低头看着手中提着的盒子,解释:“我路过,就上来看看。” 钟晨点头,没点破她的小心思。她解释:“他还在忙,恐怕得等等。” 钟晨看得出唐心不自在,她想自己没做什么吧。她叹气,总这样记挂自己老公还真不是愉快的事。这个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见唐心不说话,她问:“唐小姐找我老公有急事?” 唐心摇头,不知钟晨眼中的她是什么样,她自己觉得难堪极了。她艰难地说:“我听说他公司……遇到麻烦,我……” 原来如此,钟晨了然,虽不清楚唐心从什么地方听说,但她对唐心的感情就复杂了许多。她笑了笑:“谢谢关心。” 唐心苦笑,她压根就没想会在这遇到钟晨,她一点也不想遇上。 唐心还没走,陆见习就回来了,看到唐心在,他愣了一下,冲唐心点头就径直走向钟晨。 钟晨看陆见习这个反应就想,他已经做的如此明显,为什么唐心还执迷不悔?果然人都犯贱。 钟晨问:“结束了吗。” “今天的工作到这里。”陆见习解释,“回去吧。” 钟晨没反对,她的理念很简单,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 唐心被晾在一旁,像是一抹布景。钟晨扯了扯陆见习衣摆,眼神示意他,陆见习苦笑,这才转头问:“你找我有事?” 唐心咬了咬唇,摇头:“我路过。” 陆见习也没说什么,转而去问:“饿了吧,想吃什么?” 钟晨无语,这样秀恩爱好吗?她歉意地冲唐心笑了下,“回家吃吧,我们都累了。” 陆见习:“也好。”然后,陆见习才对唐心说:“我们先走了。” 唐心:“……” 离开办公大楼,陆见习才知道她开车来。钟晨曾多次提到她技术问题,一直没敢让她开车。所以看到她那辆车时,心揪了一下。 钟晨解释:“拦不到车,所以就开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开得很慢。” “嗯。” “生气了?真没关系,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想了想,确实如此。他说:“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陪你多练练。” 钟晨不客气:“你说的啊。” “对,我说的。 ” 钟晨挑眉,挽着他手,非常娇地对他道:“既然这样,今天可以当我教练吗。” 陆见习别开脸,轻轻咳了声,“别撩我。” 钟晨:“……” 陆见习也觉得自己有点那个了,钟晨也不算撩他,只是声音有点娇,听的骨头莫名一酥。他说:“上车吧。” 知道他很累,不想他疲劳驾驶,钟晨自告奋勇:“今天我来开。” 见陆见习迟疑,钟晨道:“什么眼神?别把我想的那么无能。” 陆见习答应:“行,开慢点。” 一路开回去还算顺利,陆见习却说:“我还是给你配个司机吧。” 钟晨拒绝他的好意,但也保证她会小心,答应最近不开车。刚摸车,她心也痒痒的,但最近特殊时期,她不能让他分心。 两人谁也不提唐心,仿佛今天没遇到这个人一样。 时隔两天,唐心再次打他手机。 陆见习冷淡地问:“找我有事?”潜台词很明白,没事不能找。 唐心问:“没事就不能打了吗。” 陆见习说:“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唐心难过:“陆见习,我们连做朋友也不能够了吗。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想知道你好不好,这样也不能吗。” 陆见习很不给面子,他说:“是,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做朋友。” 唐心艰难地问:“你就那么的维护她,一点也不担心伤害我?” 陆见习很想笑,他明确地告诉她:“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第二十章 :情浅至深(五) 如果说遇到这种事,说不担心绝对不可能。钟晨始终坚信,陆见习的清白。 事发后,陆母也很快就赶回来,钟晨也咨询了相关方面的律师。 陆母担心影响她养胎建议她出去散心,钟晨很想大声说,这个时候她还能有心情散心?她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避免陆见习分析,在他面前,钟晨尽量保持轻松姿态,背着他,她也尽可能让自己放松。 陆母还陪她去做产检,一切正常。陆晴天还打趣说:“妈,你越来越关心嫂子,不爱我了。” 陆母板着脸训道:“你嫂子是外人吗。” 陆晴天讪笑,冲钟晨挤眉弄眼。钟晨默默地站在一边,并没有接这个话茬。 陆母又道:“你要能像你嫂子一样,我也省心多活几年。” 陆晴天卖萌讨好:“要我和嫂子一样了,谁来陪衬我们的好啊?” 陆母对陆晴天恨其不争,尤其她和慕泓远的事。陆母不明白,儿子有才华,也不让他们操心,女儿怎么就……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钟晨想,自己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她说:“我很喜欢晴天的性格。” 陆母第一次对钟晨抱怨:“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调皮,折腾起来能把我活活气死。” 陆晴天不满:“妈,我有那么差劲嘛。” 陆母无视,“待你嫂子生产,你也赶紧结婚生子,免得去祸害。” 陆晴天:“……” 钟晨决定保持沉默,这太容易引发战火,稍有不慎就殃及自己。钟晨才不会去自找麻烦。 陆晴天的性子就是生气后不管不顾,她生气道:“我结婚也要有人愿意娶我啊。” 陆母诧异,“你不是和那小子挺好的吗,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了,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陆晴天吼道:“他又不喜欢我。” 这一句话,陆母脸色很难看。陆晴天也知道她说错话了,补救道:“我是说,他比如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妈,你不是说女人找一个喜欢自己更重要吗,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 陆母瞧了钟晨一眼,“什么道理,别把你妈我当傻瓜。” 回去的路上,钟晨沉默。陆晴天解释,陆母不给回应。 钟晨在心里叹道,江山难改本性也难移。平息的事, 就这样再次被挑起。这一闹,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待她呢。 最后,陆母烦了,“别提了,说了一路你不嫌渴我还嫌累。” 陆晴天:“……” 钟晨:“……” 陆母接着道:“钟晨啊,晴天就这性子,心眼不坏啊,你做嫂子的别和她一般见识。” 钟晨怀疑自己幻听,她想,陆母这是向她示好? 也是在后来钟晨才从陆见习口中得知,也正因为陆见习陷入危机,陆母才彻底改变看法。 钟晨想,她算不算因祸得福? 然而,那几天日子过得兵荒马乱,钟晨已经不去揣摩陆母的态度。她只觉得陆母待她好像有所好转,她把更多精力放在孩子和陆见习身上。 陆母也并没说她什么,也不在乎她的忽略,甚至对她的照顾更细微。 在这期间,她谢绝了一切电话,就连钟妈妈也不愿多谈。她不知道说什么让他们也和她一样坚信陆见习的清白。既然不能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也就不想去费那个力解释。 原本要出国的慕泓远给她打来电话,这让钟晨深感意外。她不认为他们能有共同话题,那件事发生后,慕泓远也刻意避着她,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基本上排除了。 钟晨问:“有事?” 那边苦笑:“他不会有事的。” 钟晨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他打这个电话要讽刺她呢。她道:“我知道。” 钟晨巧妙地用词让慕泓远怔了一下,‘我知道’的力度要比我相信更坚定。钟晨如此说,慕泓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钟晨感激他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她想过去的恩怨情仇今天也正式宣告结束。她说:“谢谢。” 听到这句话,慕泓远忽然也就释怀了。 慕泓远道:“他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钟晨不明白他所谓的对手是何种对手,可她很乐意听到这句话,这要比他说,嗨,陆见习是爱你的让她振奋。 他们这番电话,只短短几分钟。然而慕泓远清楚,至此以后,他们彻底各安天涯。他并没对钟晨提起他最终的决定,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出言讽刺。他想,一切将会随着自己的离开而终止。 通话的最后,慕泓远说:“我希望以后都能看到你现在的姿态。” 钟晨回道:“会的。” 挂了电话,望着酒绿灯红的街头,慕泓远知道,这个转身,他和钟晨再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也许这也是钟晨乐意见的,而他也不愿面对她勾起那些尘封的旧事。 即便这样,心头的惆怅也不减,反而萦绕胸口。 没等他过多感伤,陆晴天也不知从哪儿得知他要走的消息,直接奔来找他。见到他劈头就问:“慕泓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慕泓远微别开头不去看她,轻点了点头。 陆晴天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管他来他去她都能承受。当他出国的消息传到耳边,陆晴天只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来的路上她都在想,只要他对她有一丝不舍,她愿意随他天南地北。 陆晴天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地落下泪来。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可是……” 慕泓远怜悯地看着她说道:“晴天,忘了我,找一个爱你的懂你的结婚吧。” 陆晴天冷笑:“你既然不要我,我找谁关你什么事。” 慕泓远愣了一下,涩笑:“是啊,关我什么事。” 陆晴天气得也笑了,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慕泓远,你对我就没一点感觉吗,一点也没有吗。” 慕泓远抿唇,目光复杂。 陆晴天自嘲,都这个时候了还指望他对她能有那么一丝怜惜,她想陆晴天啊陆晴天,什么样的男人不爱,为何偏偏去爱慕泓远,你知不知道他的心早给了别人。 明明都知道,却不肯死心。 她不想在他面前佯装坚强,她脆弱地望着他,那双写满无数情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慕泓远被她看得受不了,微低头:“你别这样。” 陆晴天问:“你会爱我吗,哪怕一点?”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陆晴天哂笑:“慕泓远,你还不如直接说你不爱我。” 慕泓远怔了怔。他问自己,爱陆晴天吗。 爱,还是不爱? 当想起钟晨,他不再迟疑,艰涩地吐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陆晴天只觉胸口被尖刀扎中,痛得只想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用考虑。她仰头,用纸巾小心擦眼角的泪。 过了半天,情绪稍平静,陆晴天道歉:“对不起,我没别 的意思,就想知道你的决定。如果这是你最终的决定,那么慕泓远我尊重你。” 慕泓远苦笑:“你会找到适合你的。” 陆晴天不以为然:“适合?什么叫适合呢,青梅竹马还是家世旗鼓相当?” 慕泓远没办法回她。他也不懂,所谓世人眼中的适合。 陆晴天低头,脚尖踢了踢地面,颓败地问:“你忽然决定要走,因为我嫂子吗。” 慕泓远几乎本能地否认:“不是。” 陆晴天忽然就笑了,吝啬于解释的慕泓远居然也有开口解释的一天。到了这一刻,她认输了。不管自己做多大的努力,都感到不了他,也震撼不了钟晨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说:“就算是我也不奇怪,我嫂子是值得你们去尊重的女人,就连我都忍不住去接近她。” 慕泓远不再为自己辩解,何况她也没误会。让他下定决心离开,钟晨确实占了部分因素,但不是全部。他承认或否认也不尽然都骗她。 陆晴天低头沉思,片刻后方才抬头,仿佛卸了重担。她笑:“也好,如果你说你对我有感觉,哪怕一点,恐怕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周围的人再多反对。” 慕泓远也松了口气,“你很勇敢。” 陆晴天自嘲:“勇敢又怎样?不一样追不上你的步伐?”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陆晴天反问:“什么叫好,什么又叫不好?对于我来讲,我爱的就是最好的。”随即她笑了笑:“你别有压力,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要走了,能请问看一回电影吗,以前都是我拖着你去。” 慕泓远点头:“好。” 他们看了‘失恋33天’,时间尚早,陆晴天约他去茶座。 陆晴天说:“我一直觉得我哥和我嫂子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现在我哥遇到了麻烦,我嫂子坚强陪护,我才知道,我嫂子最值得去尊重。以前我不明白我哥为什么喜欢我嫂子,我以为是因为嫂子开朗和漂亮,现在才知道自己很肤浅。” 有关钟晨的话题,慕泓远保持沉默。 陆晴天鄙夷自己愚蠢的试探,她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明智的做法就是潇洒地祝福,可她…… 难过了一小会儿,她问:“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慕泓远点头:“对。” 他们都知道,分离了,朋友也奢侈。陆晴 天更清楚,他这一走,除非她主动联系,他绝不会主动联系她。 陆晴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慕泓远倒了一满杯,“希望我们都好运。” 望着灯光下的她,慕泓远深感无力和空茫。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一) 陆见习无事的时候,已经步入萧瑟暮秋。 为了庆祝,钟晨亲自下厨。当然,所谓的下厨水分不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的饮食都是小阿姨在照顾。再说,做饭也就一个态度,是不是自己做的,并不重要。 陆见习回来,屋子里黑漆漆的,他还以为钟晨不在家,习惯了回家有灯火,眼前的黑暗,心有那么一点落空。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屋子里亮起一支蜡烛。钟晨的容颜就在烛光之后,微笑着看着他。 陆见习不记得今天是特殊日子,同时也在想,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啊。” 陆见习疑惑:“你……” 钟晨笑了笑,催他:“换衣服,开饭了。” 陆见习从善如流,直到上桌,依然想不出所以然。钟晨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同时也给自己一杯,自言自语:“偶尔喝一杯,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陆见习失笑:“说什么呢。” 钟晨又给陆见习往里布菜,“先垫肚子吧。” 陆见习心满意足尝着盘中菜肴。等他吃了好些,钟晨才说:“妈说了,今天必须为你庆祝,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来吧,我们干一杯。” 陆见习这才知道今晚这顿半烛光晚餐何故,他笑:“也不用一次性干啊。” 钟晨说:“我想喝不行吗。” “行。” 钟晨问:“老公啊,我们苦尽甘来了是不是?” “我说过不是我的事,你不信,白担心了不是?” 钟晨:“谁叫你是我老公,如果你是无关紧要的路人,我才懒得费心思。” 钟晨本身不饿,陆见习吃的比较多,钟晨很满意。 饭后,陆见习主动收拾。钟晨说:“还是我来吧,反正我天天闲着。” 陆见习悠悠道:“今晚有几道菜是你做的吧?” 钟晨吃惊,上下打量他。心想她做几道菜他都能尝的出来?能耐也太大了。又或者小阿姨告密?想想也觉不大可能。 陆见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没和她兜弯子,直言说:“小阿姨做不出这个味。” 钟晨恍然大悟地点头,心情莫名的有些惴惴,“很难吃?” 陆见习反问:“这点自信都没有?” 钟晨老实答道:“我这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点,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再说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行为。” 陆见习这才点头:“还行。” 钟晨不确定他所谓的还行是她的自知之明还是她的厨艺,略带茫然地望着他,希望他能解答。 陆见习大方肯定她的厨艺,还不忘夸奖:“虽然和小阿姨有一点差距,不过有老婆的味道。” 钟晨:“……” 过了半天,当机的大脑才恢复运转,他竟然调戏她…… 陆见习呢,他不觉得这话有不妥,看她的反应,他自我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不‘正经’。 最近钟晨养成了每天看节目的习惯,这之前陆见习忙,都是她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无聊地打发时间。今天她如往常一样,节目如期播出,陆见习也坐了过来,看了一眼问她:“什么节目?” “最强大脑。” 陆见习:“胎教?” 钟晨漫不经心:“是啊,提前让他(她)了解强中更有强中手。” 陆见习失笑:“什么都想她了解,你不担心变怪胎?” 钟晨平静道:“那有什么?全能型人才。” 陆见习抬手看了看时间,催道:“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先睡一觉明天再看?” 钟晨自己不觉得累,想起陆见习,她说:“你先去睡好不好,我看一会儿就好。” 陆见习不答应,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抱她安安稳稳睡过觉。尘埃落定,她为他庆祝,他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若论固执,钟晨自认为不是陆见习的对手。她怀疑,是不是她的拒绝驳了他大男人主意才使的他固执地坚持。 在陆见习威逼利诱,钟晨和他一起躺下。 有句话钟晨不吐不快,她问:“你是不是患有轻微偏执狂症?” 陆见习没什么反应,淡淡地问:“这话怎么说?” 钟晨举例:“比方你对唐心好一好就是几年,比如当时我不那么乐意结婚,比如现在我不想睡觉。” 陆见习皱了皱眉:“唐心的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至于结婚,我们迟早都要结婚,早一点有什么关系?至于你所说的睡觉,我是为你好。” 钟晨讪笑,她想自己脑抽了才会提唐心。她说:“那个谁,今天第一次提,你放心 绝不会有第二次。” 陆见习若有所思。钟晨以为他不信,急了:“我说不提就不提,左右不相干的人。” 陆见习似做了决定,不紧不慢:“因为她爸爸和我爸爸在一个体系,我给她补习过英语和数学。也许因为她长得比较乖巧,我对她还算照顾。后来,在家里人的催促下,我去报了书法培训班,阴差阳错报了和她一个班。于是别人就开始传我是为她去报的班。至于后来……” 钟晨试探接话:“假戏真做?” 陆见习问:“你很在意吗。” 钟晨手不安分地戳他胸前某一点,带着薄薄地邪气:“你说呢。” 陆见习被她弄得心猿意马,抓住她的手嗓音略沉:“别闹。” 钟晨嘀咕,她哪儿闹了。她说:“说实话老公,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和她的事,那个时候的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就算在街头擦肩,也不识的彼此。不过我也得感谢她,没有她的骄傲,我怎么会遇到一个成熟理智冷静自持的你?如果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几乎为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陆见习失笑,同时也想,有时的钟晨冷静的可怕。要不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女人。同时也释然了,他们跨过轰轰烈烈直接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平淡却也贴心温暖。 转瞬,钟晨狡黠地笑:“不过如果你主动坦白,我也乐意听上一听。故事嘛,不在乎多少,更在乎精彩。” 陆见习气得笑了。 想了想,钟晨老实交代,变相的抚慰他:“我可以不在乎过去,可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毫不掩饰,敢情我是空气啊。” “以后,不会了。” 登时,钟晨就明白了,问:“你找她谈了?” “对。”他没说错,虽然主动找的是唐心,事实上过程如何不重要,他要的是结果。 “老公啊,我发现你真……”钟晨绞尽脑汁地斟酌用词。 陆见习挑眉:“无情?” 钟晨摇头,“那怎么能叫无情?这叫做对婚姻的负责人,你是我第二个欣赏的人。” 陆见习失笑,还第二个?他问:“为什么不是第一个?” 钟晨指指自己:“在这儿呢。” 陆见习:“……” ~~~~~~~~~ 提到唐心的 第二天,钟晨去医院产检,这次陆见习全程陪同。他们很巧地遇到了唐心,看到她,钟晨略惊讶了一下。 相互打招呼,彼此心知肚明的没问。不过钟晨想,现在的唐心没时间肖想她老公了吧。 钟晨也留意了唐心的表情,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忽然间,钟晨对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同情了一把。 唐心问:“预产期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份。” “我的也是,不过下半年了。” 也许女人天生携带母性因子,聊起孩子,话题多也柔和。 钟晨喜欢这样的唐心,而不是对陆见习念念不忘的男人。 产检的结果一切正常,钟晨想起某件事,便问:“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照一照性别?妈好像很期待。” 陆见习果断拒绝:“不用。” “为什么?” “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何必多此一举?” 钟晨嘀咕:“可是妈买的东西都是男娃的。” 提起这事,陆见习也颇为不满。他安慰:“没关系,她喜欢折腾就让她自己折腾吧,左右孩子是我们的。” 钟晨乐了:“可也是她孙子或者孙女啊。我在想啊,现在我的地位在你们家也算高了。我想啊,如果这位是公主,恐怕就不那么好了。” 陆见习失笑,纠正道:“你是和我过日子。” “话是这么说,可她是长辈,是你妈是我们宝宝的奶奶,我能忽视吗。算了,你们男人永远不懂我们女人的斗争。” 陆见习无奈,他确实不明白,可为了家庭和谐,他愿意去了解。 又过了几天,钟妈妈也提了大袋小袋小孩用的来,女孩的衣服玩具应由具有。 想起自己婆婆,钟晨失笑:“妈,你这做什么啊。” 钟妈妈气难平,难得在钟晨前抱怨:“你那么婆婆还说受过高等教育,瞎骗我玩儿呢。敢情我女儿生不带把的还能不认?本来我想说她几句,可想你还要在他们家过一辈子呢就没去得罪。” 钟晨指着脑袋说:“她这儿不大好用。” 钟妈妈被钟逗乐了,白了钟晨一眼,“有你这样说自己婆婆的吗。” 钟晨不以为意:“事实就这样嘛,生男生女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抱怨过的钟妈妈反过来说:“像陆家那样的家 庭,肯定希望抱孙子,至少要有一个孙子延续香火他们才不至于慌。” 钟晨没什么兴趣,“也许吧。哎,你们都这样,连着我也跟着紧张,想着要是个女孩不招待见怎么办?” 钟妈妈笑了,“理论上能成立,若真是女孩,他们疼还来不及,敢小看?” 钟晨疑惑,转瞬也就明白了。她肚子里可是陆家长子嫡孙,无论男女,也就那么一个。 钟妈妈又说:“如果是女孩,你得做好生二胎的准备。” 钟晨吓了一跳,坚决摇头:“我才不要,生一个已经豁出去了,我是坚决不要。” 钟妈妈若有所思,“如果小陆也是这个意思呢?” 钟晨:“……”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二) 关于生二胎的事儿,钟晨仔细想过,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晚上,她问陆见习:“你对生二胎有什么看法?” “我?” “对。” “还没想法。” 钟晨道出自己的担心,陆见习笑,“还没生呢就想那么长远。” 钟晨心想,能不想吗,你家人虎视眈眈在一旁盯着。她说:“我也不想。” 陆见习叹气,为了老婆安心,他安慰:“别想那么多,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要。” 钟晨感觉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落地了,一下子变得轻松无比。 就在陆母和钟妈妈暗自较劲时,陶贝贝放出结婚的消息。陶贝贝邀请钟晨为婚礼出谋划策,基于没任何经验,钟晨拒绝。 据说叶蕾自告奋勇,钟晨也相信依叶蕾的才能完全可以胜任。 那天,陆晴天告诉她说,他们工作室要为某大人物伴舞。演出前要最后一次预演,邀请钟晨去当参谋。 先前拒绝,多半因慕泓远,他走后,钟晨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陆见习不忙,可以说很闲,听说钟晨要去陆晴天的工作室,他说:“我也跟你去。” “你不是不喜欢去嘛?”钟晨琢磨,陆见习去了,陆晴天压力很大吧,那她下面的姐妹们会不会……她不怀好意瞟了陆见习几眼。 陆见习皱眉:“你那什么表情?” “我担心你气场太强会影响他们发挥。” “我去都会影响,工作室可以关门了。” 钟晨心想,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深仇大恨呢。 钟晨考虑着要不要提前通知陆晴天,免得她措手不及。陆见习倒好,他说:“这点本事都没有,台上若遇到突发情况,她能应变?” 通知地想法被硬生生打断,钟晨当然没和他唱反调。 抵达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跳。 内容大致如下: “不对不对,姿势不对。” “……” “身往上提一点,胸往前送,啊哦,就这样?” “……” “屁股往上垫。” “……” “扭动,幅度要大。” “……” 钟晨和陆见 习默契相互望了眼,停滞不前。那种事,他们没少做,可这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暧昧的声音,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她余光扫向陆见习,他皱着眉,很不悦。 钟晨担心他会不会冲动之下闯进去,下意识去抓他手,说了句废话:“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陆见习不答,像是忍着什么一样。 “我们先去楼下等一等?” 陆见习仍不答话,率先转身。 钟晨看了工作室招牌一眼,慢慢地往回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楼下咖啡厅,陆见习表情很不好。 钟晨说:“这也没什么。” “这是工作的地方,门也不关她想做什么?” 钟晨极少见他发火,稀罕的同时,钟晨琢磨要如何灭火。早知道今天就不答应了,什么事儿啊? 琢磨了几分钟,钟晨越想越不对。陆晴天既然邀请她,怎么也不会没关门就那啥对吧,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钟晨道出自己的看法,陆见习也同样错愕。 “我们是不是方向想错了?” 钟晨不指望陆见习,她拨打陆晴天的手机。好半天才听她气喘吁吁地问:“嫂子啊,你什么时候来啊?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闹了这个大乌龙,钟晨有那么些对不住,“快到了。” “不要急。” 钟晨刚想说她一点也不急,陆晴天接着道:“从楼下咖啡厅给我带五杯咖啡上来。” 见钟晨的反应,陆见习问:“怎么了?” 电话另一端‘啊’了声,才问:“嫂子,我哥也在?” 钟晨说:“是啊。” 陆见习支支吾吾:“那个……咖啡就算了……” 钟晨:“……” “能不能别人他上来?我下面的人打听到我哥那什么,虎视眈眈呢。如果我哥知道我下面的都是饿狼,以后我没法混了。” 钟晨去问陆见习:“你要上去吗。” 陆见习虽然不知道她们聊什么,点头:“去。” 钟晨:“我爱莫能助,咖啡还要吗。” 赌气似的,“不要了。” ~~~~~~~~~~~ 第二天的出演,陆父陆母也去了。去的比较早,钟晨和陆见习还没到。陆母像是做了决定, 她说:“我打算把市中心那一层卖场送钟晨。” 陆父诧异,这还是首次自家老婆对儿媳妇出手大方。陆父深感意外,不知她哪根筋搭错了。他问:“吃错药了?” 陆母心情好,自然不会计较,同时也解释:“这次见习出事,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钟晨。” 陆父挑眉:“为什么?” “踏实。你是没看到,我还担心她茶不思饭不香,不想她冷静地可怕。开始我还琢磨她对见习没感情,可后来一想觉得不像。” 陆父叹气,觉得自家老婆有时候眼光短浅,俗不可耐。可就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还是用了不光明手段娶回家来的。陆父接话:“她冷静说明不但聪明,也知道那个时候该做什么。” “我也是这个意思,有主心骨。要在古代,当家主母的那块料。” 陆父仍不明白,这也和送卖场没关系吧? 陆母解释:“我本想等我抱孙子再送,也怕她多想。” 陆父失笑:“什么时候你也为他们考虑了?” 陆母叹气,实话实说:“他们日子好了,我们才能过的舒坦。” 陆父像是想起什么,严肃地看着自家老婆,“别总说孙子,万一是个孙女你就不疼了?别让孩子们多心。” 陆母哼了声,以过来人经验说:“我看这一胎肯定是孙子,不信我们走着瞧。” 陆父深不以为然,也没继续讨论。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人。 陆母又说:“其实那个慕泓远能力不错,可惜他……” “别在孩子们跟前提,还嫌不够乱?” 陆母叹气:“我哪儿敢提?就怕晴天伤心。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又怎么瞒得住我?明明伤心难过,为了这个家,还要强颜欢笑。我就想要不松口?” 陆父皱眉,他很想说你松口也没用,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你宝贝女儿。他不忍心打击。 直到开演了,钟晨和陆见习也没见来。 陆母嘀咕:“这两孩子怎么回事?” “路阻吧。” 陆母不满,觉得当哥当嫂的太不称职。她抱怨:“知道路阻不早点出门?非要掐时机准点动身?” 陆父怀疑自家老婆提早步入更年期,他说:“这有什么可看的?你当他们都无事可做天天围着你和晴天转?” 陆母委屈,把钟晨当菩萨供,哪儿敢使唤她? 这天,钟晨和陆见习没能去看陆晴天演出,因为一直健康无病痛的钟晨闹肚子。 她虚软地趴下,有气无力:“你和妈说一声我们不过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别人。” 钟晨心想,那个不是别人是你老娘,时时刻刻影响我们生活的风向标。她说:“你若认为没必要就算了。” 陆见习投降,也感激她的细心,“我打。” 结果那边提示关机,陆见习说:“关机了。” 钟晨假设:“妈会不会以为我们故意不去啊?” 陆见习失笑,心想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安静一点。他反问:“妈有那么无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得说一声好让他们安心。” “嗯。” 莫约散场的时间,陆母打来电话,知道钟晨不舒服,表示要过来, 陆见习也怕了,钟晨确实也累,他说:“妈,折腾到现在我和钟晨都累了,也看了医生,没什么事儿。” “你小阿姨不在,万一夜间有个什么好歹你也没照顾人的经验……” 陆见习无语,“照顾别人或许不在行,照顾自己媳妇没问题。” 陆母嘀咕,这什么谬论? 陆父也在那边说:“都这个点了过去不存心折腾他们不能休息?不舒服就早点休息。” 陆母不满,剜了陆父一眼。 钟晨和陆见习都不知道两位为他们的事大瞪小眼,待陆见习挂了电话,钟晨忙问:“妈还要过来?” “太晚了,我没许。” 钟晨嘿嘿地笑,模样有点儿傻。 陆见习心湖泛起了涟漪,“傻妞。” “傻帽儿。” “傻妞。” 钟晨忍不住扑一声笑出,“你傻不傻啊,要让外人看到,你的形象还不瞬间崩塌?” 陆见习不以为然,“你又不是外人。” 钟晨颇为认真分析:“我是搞传媒的啊,你要知道,我们这类人最喜欢挖掘八卦。我在琢磨,若把你放这一期专刊封面,肯定会成为年度最畅销的一期。” “你没意见,好说。” 钟晨一愣,反而被他的‘好说话’给唬了一下,“这么好说话?你就不 怕我拿你的照片去搞诈骗?” “没关系,我基本上没照片,有的也是合影,如果你不介意牺牲自己的话,我没意见。” 钟晨:“……” 钟晨怀疑,陆见习是不是在哪儿学了哄老婆的一招。钟晨也得瑟地凑近他,贼兮兮地问:“老公,你最近没受刺激吧,为什么说话一点也没当初拽了?” 陆见习:“……” 钟晨学着初识他时的口气,拽拽地冷冰冰地说:“找我什么事?今晚?没空……行……你决定吧……” 陆见习失笑:“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还记得。” 钟晨白了他一眼,哼道:“能不记得吗,那时候拽翻天了。” 陆见习问:“既然知道我不好相处为什么还时不时约我?” “无聊呗。” “就这样?” 钟晨斜睨他:“你还想咋样?” 陆见习:“我以为……” 半天没下文,钟晨疑惑:“嗯……” “没什么。”不过以为,那个时候的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罢了。他问:“那个时候……你没想过我们或许会在一起?” 钟晨乐了,她说:“有想过我们住在一起。说实话,你的那个挺厉害。” 陆见习哼道:“经验很丰富嘛,好不好都有了比对性。” 呃…… 钟晨发现,貌似走进了一个危险边缘。她讪笑:“没实战经验理论知识也该有的。” 陆见习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在乎了,是好或坏?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三) 陶贝贝婚礼那天漫天大雪,钟晨对穿着婚纱的陶贝贝报以万分同情,然后对陆见习说:“老公,我以为夏天结婚很烦人,天气闷热。现在看到贝贝大雪纷飞中美丽动人,我都替她发抖。” 陆见习煞有其事:“可见老天都帮着我们。” 钟晨奇怪,咦了声:“你什么时候也迷信了?” 陆见习笑了下:“这不叫迷信。” 钟晨不耻下问:“叫什么?” 陆见习并没回答她的问题,钟晨觉得没劲,也没继续追问。 后来看到唐棠闪了一下身,钟晨万分诧异,没想他会来。她忍着好奇,目光追随唐棠。陆见习淡淡地凝她一眼,“他有那么好看?” 钟晨摇头,并没收回目光,“我在想他不难受吗。” 陆见习:“这个问题可以问他本人。” 因为一直关注唐棠,钟晨知道,他包了一份大红包。陶致远和他亲近不少,全场他几乎粘着唐棠。钟晨想,这就叫父子天性吧。哪怕隔了七个年头的山长水阔,哪怕隔着父母的爱恨情仇,也不能阻止父子相认,父子相亲。平心而论,唐棠对陶致远确实很尽职尽责。她不清楚,唐棠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还是他真很珍惜这个儿子。 看着唐棠,钟晨感慨万千。人之一生,有无数错过,有些错过将会遗憾终身。 现在看着唐棠有多可怜,当初他就有多可恨。 唐棠也看到他们,犹豫着没走过来。钟晨看得出他的心思,他似乎怕她。 不管这个人感情处理得何等的一塌糊涂,友情还是靠得住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成见影响陆见习和唐棠的来往,所以她问:“你不过去打声招呼吗。” 陆见习点头:“我去去就回,别乱走啊。” 陆见习走没几步,发现钟晨不快不慢跟着,他疑惑:“还有问题?” 钟晨无辜:“没呀。” “那你……” 钟晨叹道:“我总不能避他一辈子吧,你们还是朋友呢。” 陆见习欣慰地笑了笑。 钟晨很诧异,心想就算你高兴,也别表现那么明显啊。不过,如果陆见习对自己朋友抱着成见,想必自己也高兴不起来。换位思考,她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陆见习牵起她手,慢慢地走近唐棠。 看到他们夫妻向着自己 走来,唐棠很诧异,也做好了被钟晨嘲讽的准备。没想钟晨主动打招呼:“唐棠好久不见。” 陆见习:“……” 唐棠:“……” 还是陶致远可爱,他冲钟晨笑:“钟晨阿姨,好久不见。” 钟晨很高兴,陶致远不但记得她,还越来越懂事,也越漂亮了。 钟晨忍不住捏了他脸颊:“想不想阿姨?” 陶致远为难,目光瞟向陆见习,“说实话吗?” 钟晨点头:“当然啊。” 陶致远也聪明,他说:“我说了阿姨可别生气啊。” 钟晨笑:“可以。” “其实,我更想念叔叔。” 三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说实话,唐棠挺担心钟晨会生气。结果钟晨望天,“不是说异性相吸吗,我简直怀疑……” 陶致远仰着头,认真地纠正钟晨的话,“不是的,我喜欢陆叔叔是因为陆叔叔很好玩。” 钟晨若有所思,唐棠低笑,只有陆见习,没什么反应。 借着陆见习和唐棠说话期间,钟晨带着陶致远去觅食。 钟晨问:“妈妈和甄叔叔结婚,你有什么想法吗。” 陶致远思考,少年老成地回道:“我很高兴,妈妈有人照顾。” 钟晨试探:“那你没想过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吗?” 陶致远黯然:“以前我以为爸爸很讨厌,现在才知道不是,爸爸也很可怜。但爸爸告诉我,妈妈总不能为我而活,爸爸也告诉我,他会有新的生活。” 陶致远对这些似懂非懂,他甚至还找奶奶请教,奶奶只是黯然,并告诉他,他爸爸妈妈都会幸福。 钟晨不在说什么,给陶致远挑了些食物,唐棠就走了过来,冲她点了点头,才对陶致远说:“要去给妈妈献花了。” 陶致远:“嗯,我们走吧。阿姨再见,叔叔再见。” 等父子走了,陆见习才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见你吃的也不少,总不见长肉。” 钟晨得意:“天生我材,没办法。”同时,钟晨也打量他,贼兮兮地问:“你总希望我长肉,不会自己发福了吧。” 陆见习失笑:“我发不发福你不知道?” 钟晨摇头:“还真不知道。” 陆见习磨牙:“回头让你看够。” 钟晨煞有其事:“我习惯瘦一些的男人,长肉的免谈。” 陆见习自动带入,“看来我是最符合你审美标准。” 钟晨勉强道:“可以这么说吧。” 他们在现场又一次看到唐心,据说甄家伟和唐心老公有些业务往来。钟晨感叹:“这个世界真小。” 陆见习不答腔,也不做评论。而生意上,他和唐心老公并无业务往来。当然不保证以后没有。 钟晨注意到,唐心每次看过来的目光,总感觉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她也注意到,唐心对她老公也很上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这个结果,她乐见其成。 中间,她有机会单独面对唐心老公。唐心老公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探究,钟晨肯定,他一定知道唐心和陆见习的事儿,也知道唐心没死心。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唐心老公自我介绍,然后才说:“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钟晨奇怪,心想他们不熟吧。钟晨笑着问:“哦?很糟糕?” 对方摇头,看她的眼神坦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 钟晨皱眉,她不喜欢别人自以为是的了解,虽然他的话没错。她道:“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你说对不对?” “看来我应该向你学习。” 钟晨只笑了下,并不搭腔。 对方又说:“我太太提起你,她很仰慕你。” 钟晨愣了一下,“谢谢。” 对方又补充:“聪明理智的女人,比谁都看得清自己所处的位子,也更容易获得幸福。” 钟晨自动想作夸她,然后祝福她和陆见习。 陆见习看到唐心老公和自家老婆聊得颇为投机,有几分不满。他心想,他们不熟吧。他若无其事走过去,在对方注视下搭上钟晨的肩,才点头招呼。 唐心老公笑:“你太太很有趣。” “谢谢。” 看着两个男人暗语玄机,钟晨无语。 陶贝贝终于应酬结束,唐棠已带陶致远先离开。如果不是朋友,钟晨也想走,实在太累了。 陶贝贝道歉:“不好意思,原本没计划请这么多,谁知道我爸妈操持下比计划多了几桌人。” 因为甄家是华裔,所以国内基本上没什么亲戚,来往的也就客户。 钟晨 说:“我们是朋友,说这话就见外了。” 陶贝贝笑:“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我和家伟商量,过几天飞一趟他家,那边的亲戚也要请上一请。” 甄家接纳她,钟晨为她高兴:“这样也好。” “但路途遥远,我爸妈也舍不得致远来回折腾,而且致远他爸也不答应。” “你的意思?” “这段时间,麻烦你帮忙看看致远。他很喜欢你。” 钟晨纠正:“错,他更喜欢陆见习。” 陶贝贝故意不解:“你和他有区别吗?” “当然,他虽然是我老公,但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虽然是他老婆,但我依然是独立的个体。我们都有相对独立的空间。” 陶贝贝评价:“一对潮流夫妻。” 婚礼散场,钟晨和陆见习走出酒店,望着依然在飘洒的雪花,哆嗦了下,捂着脖子说:“真讨厌。” 陆见习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被钟晨挡了回去:“别逞英雄,回头我可懒得照顾你。” 陆见习说:“我不冷。” 钟晨不屑,“零下的气温敢说不冷,你以为自己是两栖动物啊?” 陆见习淡定地套上外套,从容道:“当我是不就得了。” 钟晨实话实说:“可我不想照顾病人啊。担心我冻着,赶紧去把车开来。” 坐上车,陆见习问:“想去赏雪吗。” 钟晨对雪天并无好感,冻得瑟瑟发抖了哪还有心情赏雪啊。这种天气,她宁愿窝在家里。她突发奇想:“我们去吃火锅吧。” 陆见习对她这跳跃思维见怪不怪,他极少吃火锅,没这个意识。火锅也容易上火,他更不喜欢了。既然老婆发话,考虑她特殊时期,他不是很好说话。 钟晨则说:“我们不一定要吃麻辣啊,我们可以吃清汤吗。你不觉得这种天气吃火锅很有感觉吗。” 陆见习问:“你很喜欢?” “也不是,偶尔吧,看心情。” 介于老婆吃火锅看心情,陆见习答应,并亲自挑选店面。介于他的亲力亲为,钟晨心情微妙。不是说自己不喜欢被人捧,而是陆见习对她是不是好的过头了?而她自己,对他似乎有那么些冷淡。当然,这纯属相对来说。 两人驱车来到火锅城,才发现每家火锅店都人满为患。这也太奇妙了,好不容动心 思,居然找不到地方消费。 钟晨放弃,“算了,我们回家自己做吧。” “等得及吗?”陆见习拉住她,“进去看看吧。” 站在队伍后面,陆见习说:“你等等,我去看看。” 她站在人少的一面,陆见习拨开人流往里走,几分钟后出来对她说:“进去吧。” 周围的几个比他们早来的冲他们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这让钟晨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陆见习要了一间雅座,钟晨问:“你怎么办到的?” 陆见习淡道:“你们不是常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原来如此,钟晨受教,“难怪我爸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今天受教了。” 陆见习反问:“你没尝试过?” 钟晨想了想,老实说:“为了一顿饭,花不必要的钱,值吗?” 陆见习不紧不慢,“钱若能买来好心情,我认为值。” 钟晨嘀咕:“钱多了呗。” 陆见习认真道:“我们下半辈子的花费绰绰有余。” 她知道陆见习有钱,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突来飞升阔太太,钟晨有种错觉,她是不是嫁入豪门了? 她问:“你说我算不算一入豪门深似海?” 陆见习似笑非笑:“我说的是小康生活绰绰有余。”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四)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夜里睡着睡着会忽然抽筋。每次痛的钟晨直冒冷汗。 陆见习也被锻炼出来了,只要她稍有动静就能惊醒他,有一次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习惯性地揉上她小腿。 这番闹腾,导致隔日陆见习精神不佳。钟晨觉得,这样下去她能忍受,他吃不消。 这天,她提议:“最近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陆见习皱眉:“原因?” 钟晨悠悠道:“你不觉得最近你睡眠质量很差吗。” 陆见习摇头:“没觉得。” 钟晨无语,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陆见习也不怕讲情话,他问:“我不睡你身边,不舒服了怎么办?你又以为分房我能睡得安稳?钟晨,想我睡得好,别给我折腾。” 钟晨斜他:“我不是担心影响你吗。” 陆见习反问:“你认为我去客房睡,能睡得安稳?” 说着轻轻叹气,他知道她的想法,可他的想法她不知道? 钟晨动了动唇,没话反驳。她低声说:“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陆见习心想,怎能当着没说?他说:“睡吧。” 这天凌晨,肚子里的某家伙闹腾的厉害,钟晨爬起来。她一动身,陆见习也跟着睁眼,几乎条件反射,“哪儿不舒服?”问话的同时,手已经摸了过去。 看着他这样,钟晨有些心疼,止住他手,“没有,小家伙闹得厉害。” 陆见习眼睛一亮,手摸了上去,凶巴巴地训道:“闹你妈妈睡不着,想被打屁股是吧?” 瞧他这样,钟晨忍俊不禁笑出声,“他(她)要能听懂,也不会每个晚上都折腾我了。妈有句话说对了,孩子都是来讨债的。”因为最近没一个晚上睡好觉,钟晨状态也不是很好。 陆见习贴着她的肚子,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老爸‘不高兴’,小家伙很安静。静听了半天也没动静,陆见习坐起来,问:“饿不饿?要吃吗。” 钟晨没好气:“我又不是猪。” 陆见习失笑,想了想,说道:“我们就要这一个。” 钟晨怀疑,心想万一是女孩,陆家那边能答应?她迟疑:“爸妈那边能答应?” “我说了算。”想着一个已经够累人了,再要一个,还真担心钟晨会换抑郁症。他有个朋友,老婆怀二胎时换了严重抑郁症 ,现在还没康复。 钟晨揉着头,没多加考虑,“以后再说吧。虽然我不喜欢生孩子,觉得一个就够了,但是如果爸妈那边没办法交代,我们总得有一方妥协是吧。” 陆见习反问:“为什么妥协的是我们?” 钟晨茫然:“是啊,为什么妥协的是我们而不是爸妈?” 最近几天,陆见习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家,如果没意外,下午的时候他总会督促钟晨去小区公园散步。有时候钟晨也比较懒,总找借口,“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我们就在家里看电视吧。” 陆见习一点也不好说话,“我们在下雨之前回来。” 钟晨:“……” 陆见习继续:“乖,别偷懒,我们要给小家伙做好榜样。” 钟晨磨牙,心想算你狠。 小阿姨瞧见钟晨这样,就笑了,“散散步也好。” 钟晨也知道,适当运动有利健康。可她今天很想偷懒啊。她也知道,懒一天,接下来会懒两天,犯懒的毛病很容易培养,戒掉就没那么容易了。 钟晨问:“阿姨去吗。” “我去做什么啊,你们去吧。” 陆见习和钟晨出门,在楼下遇到一对年轻夫妻,应该是小区新住户,很面生。 那对年轻夫妇应该是新婚,男的长得文雅,女的活泼。钟晨瞧见对方的肚子,差不多六个月。 陆见习握着她的手,低声问:“看什么呢。” 钟晨也压低声音,煞有其事点评:“我猜她怀的是女孩。” 陆见习诧异:“这你也看得出来?” “看她肚子。”接着,钟晨分析头头是道。 陆见习失笑,他自不会信,但也不会反驳老婆。他开玩笑问:“那我们的呢?” 钟晨神秘兮兮:“我觉得会是男孩。” 陆见习挑眉,“你不是更喜欢女孩吗。” 钟晨反问:“你呢。” “都喜欢。”反正他不打算要二胎,朋友的老婆着实吓人。 钟晨也有私心,陆家这样的传统家庭,肯定希望有个带把的。而且,如果这一胎是男孩,他们就不会有来自婆婆方面的压力。 陆见习说:“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 “也是,想了也没用。” 陆见习笑:“你倒看得开 。” 钟晨斜他,“看不开也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散步至亭子,那对年轻夫妇也踏进来。女的冲钟晨笑:“嗨,我在阳台上常常看到你和你先生。” 钟晨想,原来也不是新住户。她也回了个笑:“我先生工作忙,其实也不常能陪我。” 女的说:“我老公也忙,不过每天都抽时间陪我散步。” 钟晨默,莫名地想起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轻轻咳了声,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既然对方秀了,她也得说上几句好听的。 钟晨说:“你老公对你可真好。” 女的得意,“那是,我自己选的嘛。你叫什么?我叫酒之瑶。” 对上都报了姓名,礼尚往来,也报姓名道:“我叫钟晨。” 酒之瑶兴冲冲地问:“以后我可以找你玩儿吧。” “可以啊。”钟晨想想,也不知道陆见习会不会反感,她是不怎么喜欢生人来家里。她又补充:“最近婆婆都过来,所以我可能没什么时间。” 酒之瑶表示失望,不过她性格开朗,倒也不介意。 聊了一会儿,眼看就要下雨了。 陆见习说:“我们回去吧。” 今天也走了个来小时,钟晨点头:“好。”然后对酒之瑶说:“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吧。” 他们刚踏进单元楼,雨就哗啦地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豆大的冰雹,很密集。 钟晨叫了一声,催道:“手机,快给我手机拍照。” 陆见习见她蠢蠢欲动,拉住她一只胳膊,“安分点,早春的寒气重,我先送你回去。” 钟晨执拗上了,“不行,先拍照,我没事儿,衣服厚着呢。” 陆见习不答应,硬是带着她回家。钟晨有点不痛快,嘀咕:“我又不是小孩。” 陆见习倒没生气,语气有些无奈:“我知道,可我也担心。” 霎时,钟晨就明白他担心什么。当时看到冰雹,她完全忘了上次的意外,只想着拍下照片。也许这就是职业的本能。 钟晨懊恼:“对不起对不起,我疏忽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什么时候也要先顾着自己。” 钟晨点头:“老公说的有理。” 陆见习提高音量,“敷衍我没用,你自己要长记性。 ” 钟晨:“……”她没打算敷衍啊。 陆见习又说:“在家好好呆着,我去拍几张照片回来。” 瞧着外面的雨,这种天气出去,肯定很冷。而且,万一…… 想要照片的心情荡然无存,她拒绝:“别去,雨大着呢。刚谁说早春寒气重,自己又往外跑。” 听了这话,比较受用,“就去拍几张照片,没那么严重。” 钟晨不答应:“不行,万一你感冒了传染我怎么办?” 小阿姨听到他们对话,当然站钟晨立场,“晨晨说的对,感冒了就不好了。你要真想要,我去拍。” 钟晨:“……” 陆见习:“……” 小阿姨也是雷厉风行的,她扬扬自己的手机说:“见习买给我的,还没机会派上用场,今天我拿它一用。” 钟晨心想,小阿姨去拍照那还了得,万一出个什么意外…… 钟晨傻了才会答应,但也不好打击小阿姨积极性。急中生智,她想出一个法子,“阿姨,我饿了。” 兴致冲冲的小阿姨:“……” 陆见习似笑非笑瞧着自家老婆,心想果然还是她的话好使。要自己拒绝的话,小阿姨只会更来劲。 因为陆见习出现在家的频率过于高了点,钟晨纳闷,觉得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然后搞得她也跟着紧张,天天翻着日历算时间,就担心算错。 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钟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产前忧郁,她纠结着到底剖腹还是顺产。为此,她花了两天时间在网上逛论坛,咨询相关医生。 陆见习见她折腾,也很无可奈何。瞧着她的肚子,还有她清瘦的身板,顺产估计有点难度。他也知道现在的女人都爱美,尤其是钟晨,他试着开导:“其实剖腹也还好,现在技术好,不会留疤痕。” 钟晨纠结:“他们都说顺产的小孩聪明,可我觉得……”她摸着肚子,“有点难度,这家伙肯定不小。” 陆见习说:“听医生的吧,别纠结了。” 钟晨豁然,“也对,可我纠结这两天为哪般啊?” 陆见习夸赞:“说明你已经进入母亲这个角色。” 钟晨点头赞同,眼睛瞟他,“你也早点进状态吧。” 陆见习默……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五) 在所有人期盼中,钟晨生了一个六斤重的,还是个带把的,乐得陆母睡觉都能笑醒。产前,陆母已经送钟晨一层楼的卖场,孙子一降世,又得了一套复式。 私下里,钟晨开玩笑地问:“老公,你说我现在算不算得上镀了金,一下子飞升富婆榜?” 陆见习不理她的‘小人得志’,说道:“你不嫌累吗。” 钟晨冲他笑了下:“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痛。哎,老公,妈都有所表示了,你是不是也得有所表示?” 陆见习点头,很爽快:“当然。” 钟晨眨着眼,问:“就知道你不小气。” 陆见习也不吝啬,夸道:“嗯,你是我们家的功臣。” 钟晨还静等他下文呢,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问:“没了?” 陆见习反问:“你还想听什么?” 钟晨撇嘴:“说好的表示呢。” 陆见习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 钟晨也不客气,“能不能给我争取取名权?刚迷迷糊糊地听到爸和妈讨论名字,我觉得……将来我们会遭埋怨……” 陆见习略沉吟,问:“就这个?” 钟晨心想,她现在也是小富婆一个了,对钱没什么想法。孩子是自己生的,名字当然也要自己取。 她点头:“是啊,不然你以为……你到底能不能说服他奶奶啊?” 陆见习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谁取名都无所谓。不过……如果是母亲取名,可想而知不会好听哪儿去。而且,孩子是老婆生的,是他提供了‘资源’,他们取名实属名归,只会更圆满。 只过两秒钟,钟晨摇头:“算了,还是让给他奶奶吧。” 陆见习知道她想什么,笑:“让妈取小名,我们取大名。” 钟晨怀疑,这成么?大名都要列入族谱,长辈们会不会认为他们资历不够?要知道,这可是陆家第一个孙子,也许还会是最后一个。 她迟疑:“成吗。” 陆见习很果断:“嗯。” 想了数个名字,然后一个个被自己否决,钟晨觉得取名是费脑细胞的事儿,她不想费心思了,把难题扔给陆见习:“老公,你觉不觉得宝宝长得比较像你?” 陆见习仔细瞧了半天,眉目都还没展开,哪儿能看得出像谁。不过纵然看不出,他的孩子像他总不会有错。 他煞有其事:“确实比较像我。” 钟晨故作惆怅,万般不舍:“那……名还是你来取吧,长得像你,你们应该有更多共同点。” 陆见习:“……” 钟晨强调:“大权给你,随你折腾我没意见。” 陆见习心想,是把费事儿的活甩给他吧。 想着贱名好养活,陆宝宝小名琥子,大名陆绪。钟晨听了,自作多情地想,他是不是希望他们这份平淡的生活持续长久?这也怪不得她多想,想当初陆见习多拽一个人啊,现在居然能够成为模范老公。那个时候,她想都不敢想。 陶贝贝向她取经,问她:“讲讲是用什么手段把你家那位治得服服帖帖的?” 钟晨斜睨她,心想甄家伟对你够好了吧。她不认为陆见习对她服服帖帖,她也没想要他服服帖帖,只要坦诚相待。她对婚姻索求不多,婚姻中有多少爱情她也不介意,只求能够相濡以沫。如果做不到,那么她会放手,不会作茧自缚。 她说:“我们不过对彼此对家庭负责罢了,哪儿就服帖了?” 陶贝贝笑:“是是是,你们没服帖,就是腻歪得很。” 钟晨回敬:“比不过你和你那位。” 刚说完,陶贝贝手机就响了。 只听那边说:“老婆大人,你在哪儿呢,我做的饭菜致远小朋友嫌难吃,你赶快回家来吧。” 陶贝贝嘴上虽然很不乐意,钟晨算瞧见了,这个女人笑得嘴巴不像嘴巴了。 陶贝贝一挂断就对她抱怨:“男人都一个德行,追你的时候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到手了,什么都反过来了。” 钟晨不同情,“是吗?那也得你甘愿呀,你不愿意谁还能逼着你不成?矫情。” 陶贝贝作势打她,恰巧陆见习推门进来,微微诧异:“怎么?” 陶贝贝扬起的手尴尬地放下,不好意思:“钟晨头发有点油,我想帮她理理。” 陆见习故作惊讶:“是吗,也许是昨天我没给洗干净。” 陶贝贝:“……” 钟晨忍着笑,余光瞥向陶贝贝,心想这样秀恩爱好嘛? 陶贝贝没留下来用饭,走前她说:“你们家陆绪这个名字取得好,我还以为你会婆婆会取陆xx呢。” 钟晨悠悠道:“不是我婆婆。” 陶贝贝吃惊,拿眼睛上下打量她,“你?不像你的风格啊。” 钟晨继续淡定,“我老公的功劳。” 陶贝贝不淡定了,她实在想不到陆见习会浪漫一把。 事实证明,她们都想多了。 这个名字,他翻看词典,第一个映入眼帘,觉得看着舒服,于是陆绪小朋友的名字就这样被拍板定案了。 他也压根不知道,自己随手取的名会让他们想入非非。 陆见习喜得儿子在圈内以秒表的计算方式传播开来,道喜的、送礼的,差点儿都要踏破老屋门槛。很可惜,钟晨出院并没回老屋坐月子,所以那些没机会见识。 相比之下,他们住的地方冷清得多,就钟晨几个朋友和同学过来,然后钟家亲戚来走走。 钟晨也乐得轻松,而且怀孕长上去的那几斤肉,没几天就掉了,还有直线下滑负值的趋势。钟晨对自己目前的体重很满意,自我感觉生孩子过后,她身材好像好了。 不止钟晨这样认为,陆见习也觉得生了陆绪后,钟晨身材更迷人了。不但他觉得,就连薛涛来也说:“我说你老婆越来越妖了,当初也就觉得姿色稍偏上等,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跟个勾魂的小妖精一样。” 陆见习微微皱眉,不客气道:“找你老婆去。” 薛涛撇嘴,“知道吧,叶蕾和那位彻底掰了。” 陆见习淡淡地:“是吗。” 薛涛斜睨他,似笑非笑道:“他们都说叶蕾忘不了你。” 陆见习不以为意,忘不了都是别人说了算,忘得了是自己的事。 晚上,钟晨也问他:“叶蕾和大猫分了?” 陆见习仍然表现冷淡:“嗯。” 还以为她会惋惜,不想她说:“真印证那句合久必分。” 陆见习不发表看法,忽然问:“产假结束,要回去上班吗。” “嗯。” “考虑换个版块吗。” 钟晨反问:“为什么要换?” 陆见习却说:“你不觉得之前太忙了吗,现在我们情况不一样了。” 钟晨问:“你是想我在家带孩子?” 陆见习摇头,他尊重钟晨的想法,知道她的性格不会甘于收起羽翼做个平凡的家庭主妇,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家庭婚姻生活中渐渐失去她原有的色泽。 他说:“你不觉先前的版块太累了吗。”他想说,那个版块接触的人,鱼龙混杂,他无法想象酒吧初遇的状况。虽说上层领导知道她是陆家儿媳妇会对她照顾,钟晨不会那么坦然去接受这份照顾。 钟晨煞有其事点头:“你的建议挺不错,但我暂时没打算换。” 陆见习:“……” 钟晨说:“有家不错的同行邀请我,各方条件都还行,我打算去试一试。” 望着钟晨,陆见习有那么点不舒服。他都不知道工作上的事,她什么时候搞定的。他以为她至少会提前和他商量,现在…… 他问:“决定了?” 钟晨把对方条件说了,陆见习奇怪地看着她。 钟晨心想,这条件对她来说已经具足诱惑。她说:“我觉得挺不错。” 陆见习:“嗯,会不会更忙?” 钟晨思考,“不会,我保证。” 陆见习稍满意,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关心陆绪,“陆绪怎么办?” “这几天我也有在留意月嫂,也来了几个感觉都还行。不过我妈说让她带,可我觉得吧,她这个年纪会吃不消。我的想法是月嫂和我妈相结合,当然,琥子他奶奶要有时间也能偶尔照看一二。” 陆见习不反对:“好。” “当然,我打算晚上和琥子培养感情,这样工作孩子两不误。” 陆见习皱眉,他不同意:“不行,你白天忙,晚上要照顾陆绪,你也吃不消。”还有一点,那样孩子会占据她所有精力,他这个做老公的是不是…… 钟晨眼珠转了转,立马意识到了某些问题。她咳了声,正色:“琥子很乖,除了晚上要喝喝奶,不会吵到你。” 陆见习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晨不怀好意地笑:“我知道,你难道不想和琥子培养感情吗。” 陆见习:“我没这样想。” 钟晨这才严肃地看着他,“老公,儿子和你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你说,如果没能照顾好儿子,我们还要他做什么?你说呢。” 陆见习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介意琥子的地位比他高,他说:“嗯,可他是男孩子。” 钟晨忍俊不禁,心想才多大的小布点,哪儿知道自己男女。她说:“你还是男人呢。” 陆见习却理所当然地说:“我不一样。” 钟晨在心里默默补充,确实不一样,如果没变故,你就是那个陪我一起老的另一半。 钟晨出月子后,身材越发水灵。叶蕾嫉妒羡慕恨,捏她的腰,居然没一点多余赘肉,她郁闷:“钟晨,告诉我秘诀,我还没结婚呢,其他地方还好腰的赘肉太难以忍受了。” 钟晨无辜,其实她也没刻意减肥,不过恢复得有点过了而已。她若无其事地问:“打算结婚了?” 叶蕾黯然:“哪能那么快,对象都没着落。” 钟晨安慰:“他放弃你那是他没福气,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放弃你后悔。” 叶蕾苦笑,大猫会不会后悔她不知道,她只晓得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钟晨说:“会好起来的。” 叶蕾也只能这样想,不然还能怎么办?她不想最后落得只有丑陋。也不知想起什么,叶蕾忽然就笑了,“你没听说过吗,很多人都说我和大猫分手是因为你老公,我对他不能忘情。” 钟晨不以为意,事不关己:“你想嘛。” 叶蕾愣了一下,问:“你一点也不在意?” 钟晨冷静分析:“你对他没想法,他对你也没想法,我为什么要在意?” 叶蕾就不说话了,她想,娶了钟晨,陆见习是幸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六) 陆母很不满意钟晨找来的育儿师,她的原话是别人不会对孩子上心。而这一回,钟妈妈默契地和陆母站在统一战线,让钟晨颇为苦恼。她做了个把月的工作就他们一句话夭折,她能甘心么。 找保姆之前,她也曾犹豫,但想了想,如果全部在陆母和钟妈妈的看护,陆绪还不变成小霸王? 她去说服钟妈妈,钟妈妈却改变态度,“孩子还小,你带他几个月又能怎么的?保姆再好也不是娘。” 钟晨想,这么布点儿哪能认识谁是娘啊。她没顶撞,反问:“妈,你是不是希望我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钟妈妈却说:“也不是不可以,小陆是个靠得住的。” 听了这话,钟晨不满。她一直认为自己老妈很明事理,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她恼道:“好又怎样?以后会变成什么还不知道呢。” 钟妈妈说:“你得相信他。” 钟晨撇嘴,不以为然:“相信和在家带孩子是一个理儿吗。反正我不会在家带孩子,我要工作。” 钟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钟晨又说:“妈,家人和工作对我来讲一样重要。如果,我不工作,我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不一样,也没办法和你一样。” 钟妈妈喏喏:“可孩子……” 钟晨笑了,“我现在反而担心,你们会把他宠的无法无天,那样将来……还真没办法想象。” 晚上,陆见习问:“和妈谈妥了?” 钟晨说:“应该算谈妥了吧。她很不高兴,觉得我不称职。老公啊,你说什么才叫称职?在家相夫教子吗。” 陆见习忍俊不禁,噗嗤一声,“你会吗。” 钟晨摇头,“这个不切实际,要不你在家吧。” 陆见习轻晒:“你也说得出口。” 钟晨心想,我干嘛说不出口?她说:“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干嘛就非得我在家带才算称职?” 陆见习扶额,有种有理也说不清的无奈,他说:“那就和先前说的保姆和妈结合,那样妈也不会很累,我们也有充裕的时间做我们的事儿。” 钟晨接话:“这个主意我们是达成了,他奶奶还没呢,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你了。” ~~~~~~~~~~ 钟晨不知陆见习如何说服陆母,反正陆母松口了。 钟晨才不去管过程,达成结果才最重要。 休息了近一年,去新地方上任的第一周,老地方的艾丽莎打电话叫她回去。钟晨婉言拒绝,艾丽莎就说:“钟晨啊,你也是老员工了,你回来,过一段时间有提副的名额,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 钟晨心里明白,这个提副名额有多少真实成分。 遭到钟晨连连拒绝,艾丽莎就问:“他们给你开的薪资多少?我这边也给得起。你看,职位也提了,薪资也加了,该回来了吧。” 钟晨笑了笑,她起了走的心思就没想回去。也知道艾丽莎的心思,更不可能回去。她依然拒绝:“老大,真抱歉啊,这真是我个人原因,我想换个环境。” 艾丽莎就说:“换工作环境,不也一样是同样的工作吗。” 钟晨只笑笑。 艾丽莎酸溜溜地问:“他们给你开多少啊。” 钟晨只笑了下:“真是我个人原因。老大,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散了,说不定明天我们又重逢了呢。你说呢?” 艾丽莎自认为说服不了钟晨,也挺为惋惜。 事后,严婷婷联系钟晨,“师傅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钟晨无奈,她想也没必要喧嚷全世界都知道啊。 接着严婷婷说:“师傅啊,你那边还要不要人啊,我也去跟你混。” 钟晨:“……” 严婷婷抱怨:“你不在我混不下去了啊。” 钟晨才说:“哪儿就混不下去了,你做得很好。” “钟姐,是不是以后我们就成了竞争对手?” 钟晨哑然失笑,“怎么会?” 严婷婷例举:“你看,现在爱丽丝一看到我就瞪眼,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害她利益的事儿。钟姐啊钟姐,日子难熬啊。” “她也就严厉了点,人不坏。” 严婷婷不乐意,嘀咕:“你还为她说话,你都忘了吗,有一次评级,明明应该是你的,结果……” 钟晨说:“我忘了。” 严婷婷:“……” ~~~~~~~~~` 一次,陆见习无意遇到爱丽丝,爱丽丝就说:“陆总啊,小晨最近还好吧。” 陆见习礼貌客气:“她很好,谢谢关心。” 爱丽丝又说:“好久没见她了。” 陆见习淡淡撇了爱丽丝一眼,“她挺忙。” “是吗,也是啊,她在的那家现在属起步阶段,肯定会很忙。” 陆见习笑笑,意有所指道:“虽然很忙,但她也没忘记你们的栽培,她说和你学了很多东西。” 爱丽丝讪讪,不确定钟晨说了什么。复杂地想,这个不怎么挨批马屁的钟晨,没想到最后嫁了一个好老公。 当天,钟晨居然和爱丽丝不期而遇。 爱丽丝诚心诚意,“你嫁了个好老公。” 钟晨不确定她话是褒还是贬,钟晨笑:“嗯,工作好不如嫁得好嘛。” 爱丽丝有那么些心酸,忽然想起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她想,也许钟晨的运气全都在婚嫁上了,工作上,才会被她忽略。爱丽丝又问:“你婆婆好相处吗。” 钟晨挺反感不相熟的人打听婆媳关系。她想着要怎么回答既委婉又不得罪人。 钟晨还没回答,爱丽丝看到不远处的陆见习,突然感叹,有了这样一个强势护短的老公,就算婆婆不好相处也没关系了。 她说:“肯定好的。” 钟晨点头,“是啊,很好。” 远处的陆见习看到爱丽丝,微微皱眉,但没急着走过来,他相信他媳妇能处理好,也不想事事都插手她的私事。 没片刻,见爱丽丝挥手,他才慢悠悠走过去,“聊什么啊。” 钟晨回头,看到陆见习,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最近总神出鬼没是不是太闲。她没好气:“太闲了吗。” 陆见习解释:“和人约在附近见面,看到你过来打声招呼。” 钟晨不在追问,“那好吧,我也还有工作。” 见她没打算去见朋友的意思,陆见习出声叫住她,“钟晨。” 钟晨疑惑,觉得他怪怪的,“怎么啦?” “不忙的话,我和去见见朋友。” 钟晨呵呵地笑,低头看自己的行头,觉得这一身过去不大合适,“改天吧,这个样子实在糟蹋。” 陆见习却说:“我觉得很好。” 钟晨撇嘴:“你不怕丢脸啊。” 陆见习拉住她往回走,“有什么好丢脸的,他们羡慕还来不及。” 钟晨也不是矫情的,既然想她去她就去,不会扭捏。见了他朋友才知道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钟晨 挺奇怪地,这种场合一般情况下都不带老婆的吧。 男人聊天,钟晨不会插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扮贤惠。 当对方提起自家媳妇不像钟晨那样安静,有时候吵得要人命。陆见习冷静地说了句:“我认为两个人相处就是不断包容的过程。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她都不愿意和你吵了,那也基本对你不抱期望了。” 对方:“……” 钟晨奇怪,他不明白陆见习什么时候把她说写的那些话都给看了,还记下来了?当然,她也想,这话太普遍了,他知道也在正常不过。 那个合作伙伴转而问钟晨:“陆太太怎么说?” 钟晨附和:“我老公说的挺有道理,吵是证明她还对你抱希望,不吵了也基本放弃了。” 合作伙伴叹道:“陆总和陆太太的感情值得嘉奖。” 钟晨默…… 送走合作伙伴,钟晨看了眼时间,想起晚上部门聚会,她说:“我的义演时间结束,走啦。” 陆见习问:“都六点了,还有事?你不是说这份工作不会那么忙么。” 钟晨挑眉,“工作确实没那么忙,但是也有其他事啊,今天部门聚会,你没事儿的话早点回家吧,代我陪琥子。” 陆见习不满,“这个星期,你也没陪几天。” 钟晨辩解:“一周也就七天,你也知道我刚去报道,肯定有很多事。所以没办法了,老公,靠你了。我走了啊,那什么,回头补偿你。” 陆见习:“……” ~~~~~~~ 聚会的餐桌上,钟晨被敬酒,她笑着谢绝:“真不好意啊,我老公比较那什么,你们懂的。” 有人嚷嚷,钟晨解释:“孩子还在哺乳期,有些事情,实在是没办法。” 老大出来说话:“我们今晚也就图个愉快,欢迎钟晨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云云。 接下来,原计划顶多一个小时就能撤的钟晨,结果硬生生挨了三小时。熏得乌烟瘴气,她自己都闻不下去。 回到家,没想钟妈妈没走。钟晨有那么些心虚,想赶紧换下衣服。钟妈妈不客气,“我说你天天不见人,都忙什么?小陆工作比你还忙吧,他也比你呆家里的时间多。” 钟晨理亏,难得没回嘴,“我先去换衣服。” 钟妈妈生气,“钟晨,你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妈,你想我怎样?辞职在家是不是?然后和这个社会脱节?为什么同样是人,我就非得牺牲?” 钟妈妈:“……” 钟晨也疲,“我不想和你吵,就这样。” 钟晨觉得烦透了,要应付婆婆的同时还得应付自己老娘。她想,这都什么人啊。 她一边愤愤,动作难免大了。 惊动熟睡的陆绪,陆绪咧嘴就哭。钟晨心情不好,瞪了陆绪两眼,陆见习不知什么进来,失笑:“你瞪他也没用,他又不会知道。” 钟晨被吵烦了,“把你儿子抱走,真娇气,动不动就哭。” 陆见习一边抱着陆绪,一边煞有其事地说:“也许是要连你那一份也补回来。” 钟晨被哭声吵得脑门儿发痛,“是不是饿了?你让妈冲奶吧。” 陆见习没走,反而走到她边上,“总喝奶粉不好,你喂他吧。” 钟晨闻着臭熏熏的,“我没洗。” 陆见习抽来几张湿巾,很主动:“用这个擦擦,儿子真饿了。” 钟晨无法,看他还盯着自己看,有那么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掀开衣服擦净了。 陆绪咂着嘴大口大口吸着,陆见习盯着看,觉得很有意思,“这小子胃口还真好。” 钟晨没好气,“说什么话啊,饿了能没胃口?琥子,你爸爸真笨,故意虐待你呢吧。” 陆见习失语,望了望天。 钟晨戳着陆绪的脑门儿,“看看,他默认了。” 陆见习悠悠开口:“我默认什么了?陆绪,妈妈太坏了是不是?总冤枉爸爸。” 钟晨问:“胡说,别教坏我儿子。” 陆见习挑眉。 晚上,陆绪睡着了,钟晨和陆见习做了一场耗费体力的事,停下来后,钟晨解释:“刚过去,还没上正轨,所以会比较忙。” 陆见习揉着她腹部,轻轻‘嗯’了声。 钟晨继续:“什么都要适应,过这段时间会好一些。” “嗯。” 钟晨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钟晨怀疑,“真的?” “真的。” 钟晨又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着家?” “你说的对,孩子不是一个 人的。” 钟晨噗嗤笑了,“觉悟挺高。” 两人聊着话,婴儿床上的陆绪不耐地哭了几声。钟晨不想动,踢他,“饿了吧,冲杯奶给他。” 陆见习起来,把琥子抱过来,“还是吃你的。” 钟晨抱怨:“特意折腾我呢吧。” “人奶比较好。” 钟晨接过琥子,小家伙吃了几口又睡了。见他不吃了,钟晨也困了,催道:“抱他去,我想睡了。” 这个晚上,钟晨睡得很沉。中间,隐约听到琥子哭声,但怎么也醒不过来。第二天,她问:“昨晚琥子吵了?” 折腾了半个晚上的陆见习精神不大好,“吵了两次。” 钟晨打着哈欠,“怎么不叫我?” 陆见习:“叫了。” 钟晨疑惑,她想,自己不会真睡得那么死吧。她不好意思,“大概太累了。” 陆见习中午去公司,下午的时候,钟晨接到陶贝贝的电话。陶贝贝说:“钟晨,你在家吗。” 钟晨疑惑:“在家啊,怎么了?” 陶贝贝道:“刚我听说,你老公出了车祸,你没接到电话吗。” 钟晨脑袋轰一声,只觉浑身冰冷。 她想,怎么可能呢。 陆见习怎么会…… 她急忙拨打陆见习的号码,那边提示关机。 她再也呆不住,但又不想让钟妈妈担心,只说:“妈,我出去一趟。” 见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钟妈妈还嘀咕:“这孩子,什么时候也慌慌张张了。” ☆、第二十一章 :花好月圆(七) 钟晨赶到最好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焦虑地寻着。不想在这里碰到叶蕾,看到钟晨,叶蕾惊讶:“你怎么来了?” 钟晨问:“刚才送过来的出车祸的病人在哪儿?” 叶蕾奇怪,想调侃她几句:“你什么时候……” 钟晨急得快哭了,抓着叶蕾的手问:“危险吗……” 叶蕾被她绕晕了,“那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钟晨急道:“到底还活着没?” 叶蕾扶额,对走来的陆见习说:“陆见习,管管你老婆。” 钟晨有点发懵,还想问什么,陆见习的声音传过来,也抓住她手腕,“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陆见习安然无恙,钟晨只觉胸口一松。 叶蕾捂嘴,笑道:“你们聊吧,我还忙着,先走。” 钟晨也不理,就紧紧地盯着陆见习看。 陆见习奇怪,走来自然而然地牵她手,发现手冰凉,皱眉道:“怎么了?” 钟晨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陆见习解释说:“公司销售部经理出了车祸,我过来看看。” 钟晨嘀咕,还好不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见习听不清,“你说什么?” 钟晨说:“我听说,出事的是你……” 陆见习也一愣,恍然明白过来她手为什么这么凉。他震惊,但掩饰得很好,只是握着她的手更有力量了。同时也说:“我开车很小心。” 钟晨:“嗯。那谁危险吗。” “没什么大碍。” 钟晨:“那我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 陆见习:“……” 吃饭的时候,陶贝贝的电话又来了。她非常抱歉地说:“钟晨啊,刚才我太急了没打听清楚,我还以为……” 钟晨说:“没关系,只要他没事。” “我一听说也吓着了,真的以为……” “我也吓到了,下次可别这样吓我,我心脏经不起几次折腾。” 陶贝贝就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很冷静。” 钟晨心想,面对这种事,遑论再冷静的人也冷静不了,除非那个人和你没任何关系。她反问:“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 陶贝贝夸张,“这形象是我梦寐以求的啊。你是不知道你多拽。有时 我都怀疑你老公是不是就一搭伙同居的男室友。” 钟晨:“……” 陶贝贝又语重心长:“钟晨啊,虽说爱情伤人,可我们也要乐观对不对?” 钟晨虚心受教:“是……你说的对。可是我什么时候拽了?” 陶贝贝反问:“你不觉得?你对待你老公就像对待你那份工作,勤勤恳恳……” 钟晨:“……” 挂了陶贝贝的电话,钟晨问:“那什么,我对你还算好吧。” 陆见习附和:“还算好。” 钟晨又问:“你满意我们目前的相处模式吗。” 陆见习认为机会难得,他老实道:“不太满意。” 钟晨:“……” “比我还忙。” 钟晨心虚气短,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心虚气短,难道因为陶贝贝的一番话?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最近特殊时期,我不是解释了吗。这段时间过了,工作上了正轨就好了。” 陆见习想,你总有理由,自己竟也没抱怨。 他想,这大概就是那些矫情人士所谓的甘之如饴? ~~~~~~~ 一个月后,钟晨的工作渐入正轨,日常起居才趋于正常。 这个时候,也已经进入了五月。 关于五一假期,她咨询陆见习:“放假了,有想出去散散心吗。” 陆见习反问:“你有什么好的计划?” 钟晨说:“我们单位组织出去钓鱼烧烤,经过研究决定,有家属带家属,没有的也可以临时找一个,你要很忙的话就当我没说。” 陆见习失笑,心想你都说了能当没说么,还是让你临时去租一个? 陆绪给钟妈妈和陆母照看后,钟晨和陆见习踏上了旅程。因为全程自驾游,队伍浩浩荡荡。 刚到目的地,钟晨接到钟妈妈电话说琥子生病了。 钟晨紧张:“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 钟妈妈说:“你也别担心,等一会儿还不降温,我们就去医院。” 钟晨坐立不安,挂了电话就对临江垂钓的陆见习说:“琥子发高烧。” 陆见习放下钓竿,安慰:“别急,我打电话问情况。” 钟晨坐不住,“我们还是回去吧。” 陆见习 说:“没事儿,别太担心了,他壮着呢。” 陆见习打电话回去,问清了情况,才知道是家里那边急过头了。也知道这种情况,钟晨肯定没心思玩了,这个时候才下午,回去也就两个小时,天黑之前会回到城里。 他说:“你去和他们打声招呼,我去把车开出来。” 两人分头行动,小老板知道她要回去很诧异,但也考虑到她是有家室的,很多情况都不可预料。 路况不大好,他们回到家已经七点了。 琥子小朋友已经退烧,但还是不肯喝奶。 钟晨自责:“就不应该贪图这三天假。” 陆见习安慰:“生病也是我们不能控制的,就算我们没去,也不可避免。没事儿,对不对啊琥子,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感冒算不得什么事儿对不对?” 钟晨白他,“他能知道什么。”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下,小阿姨在做饭。” 他这么说,她也确实感到累了。可琥子还没痊愈,她放心不下。 陆见习说:“保姆守着,家里那么多人围着他转,你洗洗休息会儿,待会儿叫你起来吃饭。” “你呢?” 陆见习指着琥子道;“我守着他,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钟晨确实也累了,就着琥子边上的床睡了过去。似睡非睡的时候,她想,她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琥子病了,她这个做娘的居然还能睡得着。若让琥子他奶奶和外婆知道了…… 这样想着,大脑还没清醒,人已经坐起来。 见她刚睡没几分钟,又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陆见习奇怪:“怎么了?” “你睡一会儿吧,我来守着。” 陆见习无语,“我不困。昨晚你没睡好,先躺一会儿也好。这小子皮实,放心吧。” 钟晨没听他的话,守了个把钟头,最后却是困了,不再坚持,小睡了一觉。 钟晨醒来的时候,琥子已经活泼乱跳了。 陆见习有些疲惫,她说:“你吃了吗,去休息吧,我来看着。” 他说:“也好。” 没瞧见琥子奶奶和外婆,钟晨好奇:“他奶奶呢。” “回去了。” 钟晨奇怪,琥子还没好他们就回去?简直不符合逻辑。转念一想,回去也好。琥子一不舒服就以来她们也 不是个事儿。 然而,她现在小瞧了琥子。一觉醒来,把保姆累得够呛,钟晨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但要陪着玩耍,还要不停地陪着说话。待琥子玩累了,她也累得不想动了。保姆要抱着琥子去休息,钟晨拦住了,“今晚就睡我那儿。” 保姆笑笑。 陆见习说:“你不累?晚上他可要喝三次奶。” 想着晚上要起来三次,她也想退缩。可也总不能撒手不管,她感叹:“养儿方知父母恩,以前没觉得……” 陆见习建议:“还是让他自己睡吧,和你睡了,小心养成粘人的习惯。” 钟晨也担心:“应该不会,偶尔一次,也不是天天这样。” 这个晚上,钟晨被折腾得没了脾气,第二天精神气儿差。 陆见习笑她:“就说你没这个精力了吧。” 钟晨说:“才这么大点儿,折腾劲儿倒十足。” “像我。” 钟晨上下打量他,怀疑:“我没听错吧。” 陆见习不接话,反而问:“你呢,小时候也皮着吧。” 钟晨否认:“怎么会?” 陆见习只笑笑,没说什么。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琥子就一周岁了。 钟晨的工作也早上正轨,可谓早九晚五。 陆母说周岁要大办一场,钟晨不大情愿,也知道,这事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她没办法去说服这位婆婆。 陆见习也不大同意大办,但想着说不定这一生也就这一次就由着折腾了。 钟晨嘀咕:“这么小就让他开始铺张浪费,等他长大了,小心把你挣下的全败光。” 陆见习笑:“我信你。” 钟晨哼道:“你没听说吗,千万别信女人。” 陆见习淡淡地,“我信我老婆。” 钟晨无语。她想,说情话也会上瘾的吧,不然这个男人总会冷不防说上一句。 办酒那天来了很多人,钟晨和陆见习带着琥子回去。七姑八婆们,都说琥子像陆见习小时候。 钟晨郁闷,她想琥子也是她儿子吧,怎么没见人说琥子像她? 钟晨说:“既然更像你,那你以后多陪陪他吧。” 陆见习压低声音笑意盈盈地问: “吃醋了?” 钟晨故作无谓:“哪能啊,像你还不好啊,你还希望像别人?” 陆见习古怪地瞧她,磨牙道:“你敢。” 钟晨嘿嘿地笑,“这要看你的态度啦。” 今天琥子太活泼了,钟晨招架不住。晚上,陆母把今天的礼款拿给他们小夫妻。钟晨还客气了一番,“妈,留在你那也一样。” 陆母说:“这哪能一样?你收着吧。” 钟晨回头看陆见习,他说:“妈说的对,你替琥子收着吧。” 钟晨也就不客气了,“回头我去开个户头给琥子存起来。” 陆母:“……” 待陆母出去,钟晨这才细看礼单,竟然的数字让她觉得财大气粗,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见习奇怪:“笑什么?” 想了想,钟晨说:“哎,难怪那些明星挤破脑袋也要嫁进豪门,今天我总算明白了。” 陆见习问:“明白什么?” 钟晨理所当然:“不管男女老少,都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 陆见习提议:“喜欢钱还不如多喜欢我。” “为什么啊?” “我可以再生钱。” 钟晨被他逗乐了,附和:“有道理。” 不管在陆家还是钟家,琥子都是十足的小霸王。有一次,钟晨恼了,对陆见习说:“管管你的琥子。” 这句话把琥子伤了,他眨着眼,委屈兮兮地纠正:“我也是你的琥子。” 钟晨:“……” 陆见习轻轻咳了声:“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斤斤计较。” 琥子委屈,埋着头小声说:“妈妈总说我是爸爸的琥子,可我也是妈妈的琥子呀。” 陆见习瞧着钟晨,没打算为钟晨解围。 钟晨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小小屁孩儿哪儿来地想法。她只得好言好语,老半天琥子也不理她。钟晨伤心,她想,自己也就无意说错句话啊,还和她计较上了。 钟晨向陶贝贝求助,陶贝贝说:“小屁孩儿,你别理他,过一会儿他就主动来讨好你了。” 钟晨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刻意哄着了,没过多久,琥子小朋友就主动示好,“妈妈,爸爸答应今天陪我去吃kfc。” 钟晨表示知道了。 见钟晨没什 么反应,琥子又说:“可爸爸说,你也要去,不然不许我吃。” 钟晨怀疑:“你爸说的?” 琥子弱弱地,“是。” 钟晨继续表示知道了。 一家三口行动,陆见习去排队,钟晨坐着不动,琥子也自告奋勇。 父子两还没回来,钟晨看到了唐心。 她也带着她家小公主来,看到钟晨,让小丫头打招呼:“叫钟晨阿姨。” 小丫头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钟晨赞了她家丫头,才对唐心说:“好久不见。” 唐心冲她笑了下,“是啊,好久不见了。” 话几句家常,唐心就说:“我老公在那边,我过去了。宝贝,跟阿姨说再见。” 丫头脆地说:“阿姨再见。” “再见。” 陆见习和琥子回来,她感慨:“唐心变了好多。” 陆见习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她老公对她很好,也算求仁得仁。” 也许吧,钟晨默。 琥子这个吃货,也不知遗传了谁,对吃的一律不挑剔,好在没长胖,不然她可真要发愁了。 吃好了kfc,琥子又说:“妈妈,我们去游乐园吧。” 陆见习说:“把手擦干净了。” 琥子‘哦’了声。 陆见习又说:“妈妈累了,我们改天再去。” 琥子失望,“那好吧。” 钟晨瞪了陆见习一眼,心想故意的吧,故意破坏她和琥子的感情吧。她笑着说:“没关系,妈妈不累。” 琥子怀疑:“真的不累吗。” 钟晨点头:“妈妈可以。” 他们离开kfc,没留意身后那道注视的目光,直到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妈妈,我们回家吧。” 唐心低头,温柔地说:“好。” 小丫头小声地问:“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 唐心微微一怔,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这样问?” 小丫头嘟着嘴:“刚才那个陆绪,他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实说他爸妈感情很好,常常一起来接他。” 唐心笑:“可你爸爸忙啊,妈妈去接不也一样吗。” 小丫头摇头。 而此刻 ,琥子说:“妈妈,明天学校有活动,你不会又要出差吧。” 钟晨放过一次鸽子,这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明天我尽量过去。” 琥子又说:“爸爸,你要监督妈妈哦,不然她又忘了。” 钟晨:“……” 陆见习淡淡地道:“放心吧,你妈她最近没那么忙。” 琥子眼睛一亮,“妈妈,真的吗?” 钟晨心想,好你个陆见习。看着琥子期待的眼,终究不忍他失望,“是啊,最近时间比较多。” 琥子兴奋,并建议:“爸爸,你也休息吧。” 钟晨斜睨陆见习,心想这就是卖了我的下场。结果陆见习顺水推舟,“好。” 钟晨:“……” ☆、第七十二章 :尾声 一转眼,钟晨和陆见习在一起第七个年头,人人都嚷着七年之痒,钟晨倒没什么感觉,日子和七年来一样。唯一的波澜是双方父母都极力撮合他们再要一个孩子。钟晨挺无所谓的,陆见习吧,也没什么表示。钟晨就琢磨他是不是也想要一个。 可惜最近陆见习正为公司上市做最后的筹备,她就没拿这事儿去打扰他。最近陆绪小朋友也很懂事,晓得讨妈妈欢心了。 钟晨和陆见习结婚第七周年这一天,陆绪小朋友就提醒他妈妈来着。 钟晨向来记不住这些,头几年纪念日都一直陆见习记着,现人忙里忙外肯定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绪小朋友对妈妈的态度表示很无奈,小人小样的他挠头晃脑地教育钟晨:“妈妈,你不能只顾着工作,偶尔也要给爸爸温暖和关心。” 钟晨有点下不来台,她对陆见习不好?儿子都抱不平了? 最近……似乎……有那么一点儿。 钟晨不满,儿子好歹从她肚子爬出来的吧,为什么总偏心眼他爸?不是说儿子更偏向妈妈吗?钟晨抑郁了。她说:“你爸爸好像也只忙工作啊,你怎么不说说他?” 陆绪气愤难填地指责钟晨:“妈妈,爸爸工作是为了我和你,你怎么说他只顾工作?” 钟晨:“也许不是我生的。” 陆绪悲愤了,指责都不愿意了,扭头骄傲地走了。 儿子都指责她了,钟晨不得不反省自己,可她没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啊?于是她向陶贝贝讨教驭儿术,陶贝贝还取笑她,钟晨郁闷地撂电话。 钟晨打算尽心筹备一个纪念日,陆绪中午打电话告诉她说晚上他去爷爷家。 作为一个有艺术细胞的小文艺,这种事儿当然不在话下。待她忙里忙外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东风来袭时,陆见习告诉她今晚他不回来,初听这消息她都给震懵了,这……这算什么事儿? 她只觉一股邪火蹭蹭地串出来,怎么扑也扑不灭。理智又告诉她,淡定…… 话锋一转,陆见习又说叫她今晚也过去,等会儿有司机来接她…… 钟晨:…… 没等多久,来接她的司机来了。 钟晨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心下早就明白,也感动他的细心,以为他忙着公司上市早把他们纪念日给忘得一干二净,不想…… 相比之下,她的工作强度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假 如陆绪不提醒她,她还真没记住。钟晨感到非常心虚疚,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陆见习让她去的地方是本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钟晨纳闷,他不是为上市忙碌吗,怎地忙到地级市来了?疑问挠的她心痒肺痛,任她费尽心思也没想出所以然。还是司机看出她的纠结,提醒道:“今天xx山庄开业仪式。” 经提醒,钟晨记起来了,前段时间杂志社的旅游期刊还刚出了本旅游咨询,其中就包括这个新建的山庄。 陆见习也参了一脚?钟晨万万没想到。不过想着他精明的头脑也就不足为奇。 司机直接将车开进山庄,然后告诉她地点就闪人了。 钟晨踩着高跟鞋朝目的地挺进,一路都猜想着陆见习给她怎样一个惊喜。 当她打开门,看到陆见习坐在灯下看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还要忙一会儿,你自己打发时间。” 钟晨:“……” 百无聊赖之际,陶贝贝打电话来问她:“今天你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啊,也跨进了七年之痒行列,有啥想法么?” 钟晨哪还有想法啊,她说:“老夫老妻。” 陶贝贝乐了,又问:“那今晚你家陆见习为你筹备了啥?当然啦,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忘了你,不过你吧我就不抱希望了。” 钟晨:“你故意来刺激我呢吧。”随后她把简略说了陆见习,陶贝贝乐不可支,开解道:“假如换了别个,天天和你玩浪漫你又该说人家不上进了吧。” 好像是的…… 陶贝贝接着说:“陆见习要学那些来对付你,你恐怕要诚惶诚恐了。” 钟晨无言以对。 陶贝贝一锤定音:“你也是个不会浪漫的,他也是,你们多合拍?你就知足吧,能够有一个老公记得所有纪念日。” 挂了电话,钟晨看了一会儿电视,肚子有些饿了,回头看他还在开会。她去翻来零食啃了几口,用手机查看他公司的最新动态。看得津津有味,陆见习不紧不慢关了电脑,见她盯着手机看得投入,莞尔:“看什么?” 她问:“呜,没想到你还获奖了,你都没提。” 陆见习不以为意似的,拉她起来,淡淡解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奖项。” “老公,那什么才重要?” 陆见习面色无波,语气无澜:“你和琥子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钟晨呆了一下,心潮澎湃。她不缺乏煽情的因子,可这个时候她只紧紧握着他手,冲他温柔地笑着。 他们也没吃烛光晚餐,普普通通的排挡,两人吃得十分欢乐。 啃着小龙虾的时候,钟晨说:“你还是少吃几只吧,回头我可懒得听妈他们抱怨。” “行啊。” 钟晨吃得挺多,吃饱喝足了,她提议去散步。 小两口走到人流汇集的广场,看着各色表扬和歌舞,钟晨说:“以后我们老了,也是这样的罢。” “嗯。” 钟晨指着跳广场舞那边说:“要不我们也跳一曲吧,看着怪好玩的。” 陆见习难为:“我不会啊?” 钟晨:“……” 陆见习建议:“你跳,我在一边看着。” “算了吧,我们去那边坐坐。”钟晨指着音乐喷泉,惊讶:“快看,我们过去。” 看她兴奋得像个孩子,陆见习含着笑,拉着她:“慢点儿。” 因为工作关系,饭后散步对于他们来说太奢侈了。她说:“太漂亮了,可惜琥子没来。” 陆见习失笑:“他来做什么?” 拉着陆见习乐呵呵围观,还评头论足。 陆见习问:“很好看吗。” 钟晨偏头认真想了想,说:“看气氛呀。” 陆见习:“……” 延续时间并不长,大概半小时左右。两人牵着手慢慢散步聊天,聊着聊着钟晨忽然说:“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聊过天了。” 陆见习解释:“最近公司太忙,顾不上你和琥子,你多担待。” 钟晨摇头,她并没有抱怨的意思,说起来她也有问题,只顾着自己工作,对他的事业没投入太多关注。她也为自己的忽略道歉:“我也有问题,你也多担待。” 陆见习笑,“这样一来我们扯平了?” “老公……” “嗯?” “老公……” 陆见习奇怪:“怎么?” “你想不想给琥子添个弟弟或妹妹?” 陆见习反问:“你呢。” 钟晨娇嗔:“我问你呢。” “好啊,关键是你,听说不容易恢复。”以为她迫于父母压力才做出妥协退让,“别太难为自己,我们有琥子。” 钟晨分析:“我想了一想,琥子有个兄弟姊妹也不错,就像上次我妈摔伤,你又在外地,我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我想啊,琥子要有个伴儿也挺不错呢。当然了,这事儿还得等你稳定了再说。” 陆见习乐了,面上不显:“要孩子工作上可要耽搁了,你准备好了?” “别人生孩子工作两不误,我相信我也可以。” 陆见习才道:“等我忙过了……” 钟晨哑然:“要孩子和公司有关联吗。” 陆见习:“……” 钟晨坏笑:“你偶尔躺着不动,我也可以。” 陆见习捏她脸皮,“故意撩我是吧。” 钟晨嘿嘿地笑,奸计得逞样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撩你?” 陆见习试想着她主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期盼得很。” 当晚钟晨很热情,满足的陆见习搂着她。 钟晨乖巧地像有只猫儿,“我们结婚七年了。” “嗯。” “一开始我都没想我们能走这么远。” 陆见习愣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会走得更远。” “我知道。” 她知道,他们会有第二个七年,第三个七年…… 她说:“我很庆幸让我遇上你。” 陆见习轻柔地抚她,“嗯,那就把庆幸持续下去。” 钟晨满足,牵着他手覆上她腹部,“你说这儿是不是已经播进去了?” 陆见习乐了,“还真看不出你也会心急。” 钟晨故作娇羞:“要是没有,今晚我不是白忙活了?” 陆见习贴近她,轻轻撩拨她的欲望,声音也渐哑:“来日方长,以后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