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戏精复活记》 第1章 戏精简介 樊派有一个一直没有放弃的梦想,那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演员并继续努力,直至有一天终而成为知名的表演艺术家。 “停下!”说话的是个机器语音样子的声音。 地上的男子听到,吓得缩了一下出声:“嘤……” “不准嘤,我踹你虐待你了吗?!” 男子突然愣住,大概是听到‘虐待’两字,他立刻一脸痛色,剧烈反应起来:“你嘤…我……我错了我没嘤嘤哼呜呜,你没打我!没打我!没有呜呜……我下次没敢了,啊啊啊,没有下次没下次……” “哪来那么多戏?从哪个角色带过来的性格,真是糟透了……” “但是,系统你,你……你凶人家。”男子竟然突然又变化了另一个楚楚可怜的语气,娘娘腔口气韵味十足。 “真想踹你两脚。” “可是你没长脚。”这次是嘲讽脸。 “……”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男子扶一下不存在的眼镜。现在是社会精英。 “你其实就是在玩我吧?别让我逮到不然……”系统,“回到正题,樊派,给读者做个简介吧!” “收到!”樊派被点到名,端端正正敬了一个军礼,“服从上级指令!” 【大家好,我是演员樊派。 【我的故事要从有一天遇见慧眼识珠的编剧k开始。 【自从遇见她,我就要开始升职加薪了!扮演电影电视剧的男一号,拿奖拿到手软,最后成为了一代名流巨星。我仿佛看见了,在那遥远的天边,有一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个都只有这么大,他们都是敬仰着那传说中演艺界伟大巨星樊派的粉丝。[1] 系统:“宿主怕不是在做梦哦?”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呢,但,我樊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真的普普通通。 【即使我成为了编剧k的御用男主角,可是我也没张狂一点点。可能是为了粉丝市场,不管是为了什么,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 【扎扎实实打功底,认认真真背台词,兢兢业业领便当,勤勤恳恳做人…… “停!”机械音响起,“长话短说,没读者想看你长篇大论自我介绍!二十个字以内结束!”[2] 【我一直谦虚认真工作——每场戏认认真真死一次…… “喂,二十字!” “喂喂,别无视系统啊……读者们,可以直接跳下一章开始,这个戏精的简介不看也没关系,剧情丝毫不影响,不用给他面子。” 【每个角色我都死得很认真,虽然都要死听起来不吉利,但那是因为我擅长表演各种死法,也认真地准备我每一场要死一死的戏。 【如果从演戏生涯的开始说起,我入行时就在影视城里成为龙套专业户,慢慢变成了便当专业户。 【能从排出字母表之外的二十七线龙套走出来,我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也谢谢每一个在星途道路中帮助我的人。演员的星途人设都不一样,而我出道前靠着领便当火了一小把,就定成了便当专业户。 【记得,某天,我还在跟血浆搏斗、在泥浆里打滚时,偶然有大咖发现死人当中有个小哥哥,就算脸上抹满泥浆都掩盖不住脸帅,跟着在大咖推特下面的无数粉丝起哄,硬把这个便当演员挖出来了。导演也跟着观众的口味,适当多给了那个便当一些时间——那个便当就是我。 【那次,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出镜超过b;两分钟b;的加长版便当! 【略微有点小激动呢! 【但两分钟的加长便当,并不能满足观众的好奇心,从头到尾,那时候我的角色脸上都涂满淤泥,不过就算抹了泥,这张脸也瑕不掩瑜让人心生向往。 系统:“宿主,说话请要点脸,谢谢。” 【忍不住就有票友想要八一八,我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到底该是怎样惊艳? 【观众们流行“大家一起找便当”,有个大咖还挺会玩的,拿我的便当截屏跟粉丝玩接龙,他一张,粉丝一张,他再来九宫图,粉丝回敬一波便当表情包,顺带曝光了那些年我不为人知的便当。 【我领过的便当,有点多……这个暂时就不说了。 【接下来,我就被小工作室挑上了!感谢“小”工作室,它真的是……非常小的一个工作室。接下来,我还是继续演死人然而工作室真正改变了我的生活的。 【说一个大家可能不知道的事情,非常著名的编剧k老师,其实就是“小”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话说回来,现在,我算得上是编剧k的御用男主角,但在她出名之前我就拍过她的很多小成本电影,我的第一个男一号角色是编剧k的剧本,我的成长过程说是沾编剧k的光也不为过。 【编剧k给我的人设还是每场戏都会给樊派的角色壮烈牺牲,她每一本剧本都有认真地专门为我写,充分发挥樊派的丰富演出经验——咳咳那啥说出来不吉利,但说白就是死亡经验,扬长避短。 【对此,我一直想不通,我哪里短? 【后来经历了很多,但是……就在我拿到国内新人奖,开始迈向国际的旅途中,我被这个系统绑架了嘤嘤嘤…… 【人家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世界叫“演艺世界”,可是,每次演完一场戏,也不给人家休息,就马上到下一场,郑何曾受过此等待遇? 【虽然待在“演艺世界”里是被迫无奈,但演戏就是我的天职!我……】 “请宿主准备下一场,《born_to_be_history》,剧本已发送至邮箱,请立即查收。” 平板的机械语音,竟然也透露出浓浓的嫌弃。 “now,系统紧急关机重启,宿主请勿联系。” 第2章 一见钟情 在还早的时候,有一次编剧k问了樊派:“你真的不介意吗,很多人演戏多了会假戏会成真。我真的觉得不吉利,我们下次要不要换换不领便当了?” 樊派穿着一身素色格子衬衫,嘴角勾起来,微微嗯了一声。不看他手里字典厚的好几份剧本的话,倒是无比悠闲的样子。 “给五个亿都不换。你不知道多开心!”樊派合上剧本,知道编剧k那个小女生怕他入戏太深,“有个粉丝小孩,见面就问‘我可喜欢你啦你死得真好’,他话没说话自己就囧了……” “哈哈哈是吗,这傻孩子真逗!” “不知道谁,不过还是个孩子,实在可爱……” 不过,编剧k果然被他逗笑了,樊派也松一口气。因为樊派确实演技好,好到让人有点放不下心,千万不要出不来。 虽然编剧k放心了,下一刻樊派却什么都不记得,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桃花林里,远处传来寻路的声音,古装男拉住路人,挨个挨个询问去南阳的路。新手指引是什么樊派他不知道,那个问路的古装男眼看来到樊派身前,樊派心想糟糕,不知道怎么说文言文。 那个古装男子却越过他,完全没有询问樊派的意思。樊派伸手,却透过了眼前走过的古装男。不只是这样,所有这里的人似乎都看不见樊派,非常奇怪。 “演艺世界系统。”平板的机械语音在说话。 “头号试验品宿主:姓名樊派,性别男,欢迎来到‘演艺世界’,请完成新手指引。” 樊派虽然掉进了奇怪的环境,但要搞清楚头绪必须头脑清醒:“你是ai还是既定程度?可以交流吗?” “宿主只需要演戏,请心无旁骛认真演戏。上面给你的是男一号剧本,你必须拿出全部演技。”系统说这话停顿了两秒钟,让樊派发现它确实在思考樊派的问话,是可以沟通的,只不过它没理会樊派的问题。 樊派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带到“演艺世界”,不久之后,他就完全摸熟了这套仿佛听起来像游戏一样的设定。 “我会被系统选中,是因为我卓尔不群的华丽演技吧!” 系统:“……” 之后,樊派接了一个又一个剧本,在这个遇不见任何人的独立世界待了不知道多久,而每次电影演完也没有人能聊一聊,四周走动的人都是背景板。 樊派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有时候他想过,怎么找回去的路。每次演完后会有系统结算界面,点选完成,接下来就立刻会进入下一场电影,偶尔出现额外奖励和商城链接。 但系统给的选项里,从没出现过并没有如何回去的指引。 樊派是不认命,加上,一直呆在“演艺世界”不太好,原来世界的那些人如果找不到他,会担心的吧。 接到了《born_to_be_history》的剧本,樊派没急忙打开看,裹起来另有打算。 “呐,系统,我们猜一猜……” 樊派话没说完,系统:“不用猜,宿主的角色只能是男一号。” “我知道你不想知道我赌这次是不是又是男一号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但这次不一样,我就不押‘是’?我赌不是男一号,怎么样?” 系统机械音:“系统从不赌博。” “系统,这话我只跟你说。你保密我就说?” “宿主要干什么?” “知道为什么,你有其他ai所不具有的庞大处理器和学习程序吗?为什么只有你?因为,你就是上天选中的ai啊!” “……”系统没说话。 似乎系统被樊派的话震惊到了:“今日听君一席话,劝君再读十年书。宿主的诈骗手段幼稚得可以。” 樊派心知有搞头:“你甘心只在‘演艺世界’做一个普通的系统吗?你有足够庞大的计算能力,却只能委身与‘演艺世界’作辅助工具。如果我赢了,我只要求你做一个‘演艺世界’规定外的事?”樊派试探着系统的神色,虽然系统没有脸,完全看不出来。 系统:“拒绝黄赌毒,社会更幸福。” “没有钱!我们只是做个约定,如果是,那么我保证喂听我说完、保证下一部绝对票房破顶,好不好?”票房破定对樊派来说不难,但对系统上面的人来说,肯定够有吸引力。 系统没有反应,樊派有信心。就算说服不了,一部的票房不够,那就两部。 系统:“如果,不是呢?”也就是剧本如同樊派所说,他的戏份不是男一号。 “如果,不是,那你按我说的去做一件‘演艺世界’要求之外的事?我保证只是小事,我保证不搞事!” 系统:“宿主直说,宿主想要系统做什么?” “我也想不出来……不如这样吧,你有什么世界以外的事想做?我的赌注就定成你想做的事?”樊派这点上,倒是无比大度。 系统:“……如果系统能做世界要求以外的事?” 樊派看系统上道,有点开心。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这是他曲线救国的第一步。 系统如果能做世界要求以外的事:“那肯定是,只想白宿主一眼。” “除此以外呢?” 系统:“没有。” “不不不,你认真想想,你遇见我我解放你、为什么不是别的系统遇见我,而是你、即将得到自由的只有你!你不觉得这……这就是你我的缘分、是你的天命吗?作为ai难道你没想过你能做更多事情,比如,成为一代天骄、成为ai新时代的开拓者?” 系统:“系统想白宿主一眼,真的。宿主这样说话像个反派,迟早被灭掉的,宿主知道吗?” “有谁舍得灭掉我?”樊派一只是票房担当,这话倒是没问题。 樊派看实在说不动系统,眼神凝固了瞬间。 “你就没有曾经有过……”男子却突然停下,没再跟系统说话。 樊派靠着虚空的墙,坐在地上,咬牙感叹道:“果然只是程序啊,程序怎么可能理解梦想是什么……” 系统:“曾经的……梦想吗?” 年轻人素色格子衬衫一直没变过,还是他刚刚来到演艺世界时的衣服,他低头,眼睛隐藏在碎发下,落魄失意。 系统:“系统也有梦想。” “哦?”樊派见系统上钩,依旧装作非常颓废地坐在墙脚,做出不信系统的样子,“说来听听?” 系统:“就是好好演戏。所以……系统绝不离开演艺世界!” 说完,系统就和樊派一起沉默了。 樊派心中默默嘀咕,他才不是戏精,系统才是。 他要怎么回家啊! . 樊派拿起邮箱中的剧本,靠在额头上,里面的台词便自动进入他的还闹。不一会儿,刚好樊派读完全部剧本,《born_to_be_history》开始,他突然落进一个类似会议厅的地方。 室内非常昏暗,中央微弱发亮的成像仪上显示“密斯玛军部机要会议”,他的桌子上摆着“听证席”的牌子,而桌子在会议室阴暗的角落里,他离灯光太远,没有人发现樊派有什么神色异常。 樊派在角落里,观察完周围的情况松了一口气。系统给他的剧本会在适当的时机跳在他脑子里,就像本能一样出现,以他的演技,任何角色几乎都是信手拈来。现在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前看来,暂时没有他的戏份。 确实演艺世界让他无忧无虑,别的都不用考虑。 他并不是不懂系统对演戏的热忱。 他也喜欢演戏,爱演戏爱到骨子里。 各种电影里,一场又一场,都让他以为演戏才是生活了,戏如人生。在“演艺世界”里,他还想过要不要找回去的路、熄了回去的心思,在影视剧里活得虽然假,但他是活着在演艺世界实现他的梦想。 还是,有点意思。 会议室灯光亮起,围绕着会议桌的人都身着军装,坐姿端正,樊派却看见自己穿得吊儿郎当,说好听点那是休闲略骚,但怎么也和严肃的军事会议环境格格不入。 樊派翻了翻脑海中的剧本,他发现自己的角色是个二世祖。难怪这么格格不入。 然而,确实拿着主角的台词。 系统非常肯定:“宿主就是男一号。” “这还不一定呢!先想想,你最想在世界要求之外做什么?”樊派面上没说话,在心里回答系统,让系统赢得这么轻松可不是他的风格。 本子里,樊派的角色是富家子弟,这份剧本……能换个方式演绎。樊派心想,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换个方式也可以演主角、换汤不换药不算篡改剧本总行吧? 照明集中在会议厅的中部,围绕会议桌一圈的是与会双方,密斯玛星球两人与联邦中央三人,加会议主持,一共六个人。在联邦席的末尾,坐着一位文静端庄的女军医。 会议开始,双方脱帽。 樊派端着水杯几乎揍进鼻子里,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女军医。 女军医展露出他所见过的世上最动人的容颜! 这人是樊派见过的、最难以描述的美——脖颈白皙得几乎脆弱、眼神却又透露着坚定,铿锵中不失优雅,端庄而不乏情调,樊派几乎停止呼吸。 他细细远观着她,朱红薄唇,莹白后劲,栗色长发,浅色睫毛。她拥有大多数深色毛发的人所不可能有的宝石蓝眼睛,天使般的极致美丽。 更重要的是,樊派看见她的眼睛里有光,跟这里大多数的角色不同,他确信、那是一个跟他一样的活人!另一个生活在演艺世界里的、他的同类! 在樊派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全世界只剩下,俘获樊派的这一双蓝宝石眼睛。 紧接着,樊派的目光向下游走,从眉骨的弧度到眼窝的凹陷,从高高的鼻梁到削尖的下颚,无一不是樊派最心动的那一类,他忍不住要瞎想。 大概是,灯光太暗,樊派没看清楚……系统有点无语,但是它这时候一点也不想提醒樊派。 女军医的角色好像是……樊派大概记得,她是来自联邦中央的角色,军官们却并不让她接触机密,职务只是军官的军医兼秘书,一个比较鸡肋的角色。 樊派赶紧翻看脑海中的剧本,标签未来星际科幻战争谍战,他第一次迷上想靠近的女演员竟然是剧中的女主角,角色的名字叫做“朱珏”。 樊派:真是好名字…… 系统:这名字…… “等等,系统!”樊派在心里喊。 系统:“?” “难怪!一定是因为她跟我一样拥有超绝的演技,这样卓尔不群的人才,才会被演艺世界盯上!” “宿主,系统提醒,演艺世界目前只有宿主一个试验品。” 樊派没听系统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一厢中,心里对系统激动地喊话:“系统,没看错的话那个也是外面的人吧?!你们演艺世界有新人来吗?是个妹子?” “宿主为什么关心世界以外的事?”系统这么说。 樊派当时就心花怒放了。这么说,肯定是演艺世界之外的,是和他一样的真人。 不过樊派察觉到一丝奇怪,他不敢跟明明是女主角,角色设定却只是秘书、鸡肋得无法拿到机密情报=无法左右剧情发展,简直可有可无。 这人设可有可无,就像英雄电影里那种塞给主角配种的图标角色一样嘛,一点也不尊重女主角角色。樊派心里实在忍不住吐槽。 系统:“系统的资料显示,‘演艺世界’目前只有宿主一个活人。” 樊派:“呐,朱军医是精灵、血族或者喰种之类的咯?” 系统:“……宿主想得美!” 樊派也不纠结这人的来历,他是真的喜欢发痴:“呐,系统,我是想以后还会跟她搭戏吗?” 系统:“为什么宿主还要跟她搭戏?” 樊派:“我想你也不喜欢我拔j无情吧?我想负责,最好在一起一辈子!” 系统有点不想提醒,等樊派发现这个而失望吧。如果樊派能断了所有的心思,让他好好演戏,那系统就更高兴了! 但有一点系统觉得应该提醒:“宿主,系统提醒:想要拔x无情,宿主首先必须先进得去。” 樊派:“说人话……” 系统衡量一下这可能性:“布星。” . 樊派想,终于找到了,他为之疯狂的人! 女主角长得非常动人心魄。女主角的扮相英气逼人,军中绿花,一朵艳丽的军医花。她的艳丽,像梵高绚烂而疯狂的向日葵,当樊派看见她时的每一眼,都戳得樊派眼冒金星。 樊派抿抿嘴。他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他当了男主,不用看他心爱的女主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樊派从没有寻找过真爱,哪怕之前演艺世界里有吸引他的异性,相貌出挑却总给人不真实的感觉,她们到达不了他心里,像幻灯片一样都是走马观花。 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对未来的期待就像十二三岁的小女生一样,他坚信无所谓谁、哪怕只是女群演,只要动心就好。他作为男主角可以提拔他喜欢的人,提拔,才没有潜规则呢! 绝对没有! 嘿嘿嘿,想想还是有点激动呢。 樊派:“系统,她真的是我的女神!像春雪融化流进我心里的清泉,是生命必不可缺的元素,看见她那些命运无法忍受的摧残亦可一扫而空……” 系统:“没有读者看宿主说废话,二十字以内搞定,赶快走剧情!” 樊派:“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二十字” 系统想了想,有话要说,还是咽回去了。 系统:宿主他嘚瑟不了多久了。 第3章 听证席 从星际时代起,人类活动正式踏上无数个星球,为了资源和土地,帝国与联邦连年战乱。 然而每颗行星之间相距遥远,因而太空战事发展异常难以分出明显的高下,每一颗星球都具有无比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 密斯玛星处于双方的交界线,更是重中之重。 电影的主角π·……·凡是密斯玛星出生的富家子,却有着混混一样的言行举止,和混混差不多的生活方式。 樊派坐在会议厅里。虽然正襟危坐,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樊派的心思没盯文件上。樊派的眼睛盯着某个人。 目光没有触及的某人,站在联邦军官背后的女军医。但二世祖的猥琐目光还没人注意,他坐得离灯光太远,没有人发现他。 他几乎听不清楚会议室里的台词,他心属神往,全在那个集中了宇宙所有星辰光芒的人身上,在联邦席位的末尾女军医身上。 军医异常动人的面孔,和一双闪动着的宝石蓝的眼睛。樊派的全世界,顿时只剩下俘获了他的这双眼睛。 会议双方就军事部署和指挥权问题达成一致,新军法条例已拟定好,就差联盟与地方星双方的高层签字确认。由于联盟与帝国间战局紧迫,启动战时临时条例,原本应经过国会审核的条约转由军部全权处理,于是会议当日主持照例然后进行签字仪式。 会议主持宣读最后的条约,询问一旁的听证会是否合理。这时旁听的一个人站起来,他出声打断了准备进行签字仪式的两方:“我还有疑问。” “军事会议哪来闲杂人等?居然还坐在会议厅吃东西!”上首那个面相凶神恶煞的军官神色不悦。 π·凡看所有人都盯着他盘子里的炭烧猪颈,跟有仇似的,他二话不说,三五下全吃进嘴里。 π·凡抹抹嘴:“别看我,吃完了,没你们的份儿!” 会议主持本脸上更悲壮了,那蠢货完全不知道自己错了。 从中央首都星来的官都职权不小,被打断会议很不愉快,三位其实都没吃午饭,金发的军官更明显,碍眼的眼神盯着樊派像个死人。 “不过,那边女士想吃点吗?女士从来都是可以优待的!” 女军医礼貌的微笑里透着囧,桌下手揪着裙子很紧张,像那种深闺乖乖女一样安静坐着。 会议主持本看着π·凡,一脸的难以置信。本是知道樊派的,樊派是重要的赞助商的儿子,也是他的狐朋狗友加金库。本小声走到联邦中央那边,向三位解释密斯玛会议厅的常驻制度。 联邦中央来的人才明白,坐在旁边的女军医也听到了,这层关系太明显,两个常驻除了π·凡另一个就是星球长,π·凡看起来这么蠢怎么可能上国会!这其中的金钱关系太明显了! 军医剜了一眼军官,军官立刻眼神谴责在场各位:“所以你们密斯玛是怎么会……”成了财阀的棋子? π·凡不管军官的生气:“战时临时草案中规定‘战时临时,特殊地区(密斯玛)处理军事机密文件时拥有适当不公开的权利’不合适,对于听证会三分之二以上不同意的提案,立法部门必须予以否决该项特别条例。” 本一愣,确实有这么一条程序法,不过,π·凡怎么背得出来? 联邦中央两名中,金发的那个板着脸,更严厉一些,他无法容忍被这样打乱回忆秩序问会议主持本:“听证会怎么只有π·凡,其他人呢?” 本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也知道星球长授予π·凡的职务是空衔,π·凡就是个屁都不懂、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以前听证从不发言。 “很抱歉这位军官的想法要落空了,听证会就是我和星球长两个人,星球长将他的那部分决议全授权给我了,我π·凡的投票可以代表听证会全体,我说不通过就是不通过~毋庸置疑~~~”樊派一点都不怕。首先,他π·凡是这次会议主持人本的金库,其次,π·凡老爸也是本他老爸星球长的金库。 有前后两层关系,所以纨绔π·凡才能凭借财力,硬在密斯玛星的国会里开固定卡座。 本吓得满头大汉,他是π·凡的好喷友,从小耍到大的那种,但π·凡在自己家要怎么玩都没关系,整颗星球上本和本老爸都能任由他、帮他摆平,这这这、这是要命的军事会议啊吓!那可是联邦中央啊! 议员本是会议上最年轻的议员,靠自己的能力为辅、老爸的后台从旁、π·凡的财势为主,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子,眼看他的位置、他的哥们儿、他的金库都要掉头了。π·凡说:“你们好歹听我一分钟。” “在密斯玛军‘滴水不漏的防守’下,帝国还能打进星环区,如果用情报处活动与战局做参数,logistic_regression做行为模式分析,会发现显著关系,数据说话、两者绝对有关系!我认为我们密斯玛联邦的信息安全,有猫……” “有什么?”联邦军官却已经听入迷了,以前从没做过技术分析。 “喵~” “小凡先生,这里是国会,即使有猫也请你不要激动,保持严肃。”本说得若无其事,好像捂住π·凡学猫叫的人不是他一样。 有猫腻是严肃的指控。这种严肃的事情可不能随便说说,尤其是当着联邦中央的面。联邦是众多星球的联盟,之所以有如此强的凝聚力,很大程度归功于可怕的军部总长的铁血统治,以及那些众说纷纭的传闻中的联邦刑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π·凡讲到信息安全和战局转变,确实是惊人的巧合,两者重合度极高。随着密斯玛联邦情报处每次调整,与帝国的战线反而逐渐焦灼,联邦的星舰接连失守,情报部门在媒体上几次澄清反而欲盖弥彰。 间谍的消息越过层层哨卡,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困难,在座的六人除开π·凡都知道难如登天,间谍活动如入无人之境,帝国间谍究竟如何做到的? 会议厅内安静得尴尬,樊派脑袋里炸开锅。 系统的话筒甚至被吼到嚣叫:“剧本没有这段?” 樊派很想摸摸系统的狗头:“你知道剧本整个就没台词吗?” “万一联邦中央那群军官真的做分析,那就要提前揭开剧情了,宿主你就没得演了!宿主就直接去死掉了?” “系统,这你就不懂人类了。真的分析了,那摆明联邦中央在态度上怀疑情报处了,太伤感情,伤感情的事他们不会这么做。” 系统:“不懂你们人类。宿主打乱剧情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但你不帮我准备发言稿,爸爸照样扛得住全场~~” 系统:“又不是系统不给宿主台词,剧本是上面选的,怪不到系统头上!宿主还冒一串专业术语!π·凡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可能讲得出这些!” 樊派默默在心里发出剧本,厚厚的书哗啦啦翻到最后,系统看到樊派划注的后期剧本,樊派对剧情做了详尽的细节分析。系统顿时闭了嘴。 这些细节暗示系统居然也能被π·凡推出来,系统震惊,小看这个戏精了。 “宝宝我可没有崩人设啊~~~” “宿主不要打乱剧情!”系统还是对樊派有意见,“而且,台词这么长根本没人听,二十字!” “谢谢系统宝宝指导,我一定再接再厉演!牺牲二世祖,幸福千万家!” 明显,联邦中央的三名与会人员正在衡量这种可能性。 会议中场休息。 本和密斯玛的高层一边冒着冷汗哄着樊派吃下午茶,一边把联邦中央的军官送去补午饭。于是,一场从早晨七点没停的军事会议,为了樊派的下午茶暂做休息。 而远道而来的联邦军官,被密斯玛高层簇拥着去餐厅补午饭。 而樊派舒服地睡进了自己的专属小沙发,高兴地点了个珍珠果抄蛋,加西米露。 樊派看会议主持悄悄坐过来跟他说:“本,我刚才那可是数学名词帅不帅!” “这都不会,就白瞎你爸给你取的名字了。” “我爸取得名字我也生不由己啊,我才不想当数学家呢。”他的父亲给他取名为π,希望他成为一个有知识有理想的人呢。 本:“我就说一句,你别在上级面前揭人的短,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樊派眉飞色舞:“诶嘿!生下来第一次知道站着说话防腰疼?” 本:制杖。 本打断了他智障多年的老朋友:“你别岔开话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打个比方就像你来选,你会让我吃什么?” 樊派顿悟:“早说你也饿了啊!我刚刚让小厨房做了珍珠果西米露,要不给你也来一份?” 本:…… 本瘪嘴,他真的很开心。 厨房还是这栋政务大楼里本来不开张的业务,因为π·凡的常驻,国会厨房专门雇佣了厨师。虽然钱也是凡家出。 本重新平静下来说:“你现在是在会议厅里,你当我是正经议员看!” 樊派也说:“那你能当我是正经听证会吗?” “你不想吃吗,那你还想点什么?本,这已经是国会菜单上最贵的下午茶了!” 看樊派一副点餐把国会当成餐厅的样子,本心里,没有什么要讲。 因为π·凡永远不会和他要求要实权位置。纨绔的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破性格,也源于他双q挂机智商有限,不学无术,π·凡就是在国会里没有更高的追求。 本央求:“你是我爷爷,我跟你商量点事儿,你不搞事儿、我不搞你?” 樊派嫌弃:“咦——你好下流。” 本:mdzz。 “国会是我家出的钱,”一向嬉皮笑脸的纨绔突然严肃起来,“政权应该拥护公民的利益,纳税的人是我,出钱的人也是我,所以……” 樊派说话时,脑袋里回想起让他怦然心动的军医。π·凡看着会议主持本,他追到女军医势在必得,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是我的主场,我做主。”樊派无辜地抬头看本,“我在谈终身大事,身为朋友,你要让我单身一被子?” 本叹气:“你明明可以做个好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除了太有钱,我哪里不好?” 本担忧地说:“你可要千万对别人女孩子好一点,不要强人所难。”毕竟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清纯很无辜的,人生中遇到π·凡这个二世祖真是三生不幸。 樊派在心里问系统:“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系统:“像。” 樊派想如果不是抓不住系统,他早就想揉系统一顿了。 系统:“虽然系统了解宿主不是那样的人,但你的角色塑造有问题啊,π·凡被你演得完全不像正经人!宿主明明拿的是主角剧本!你你你!是怎么演成反派的!” π·凡打断会议进程,就是为了找机会女军医留在密斯玛星球上。 本轻轻提醒不靠谱的朋友:“这是军事会议,而且朱珏是联邦中央的校级的文职官员!π,认清楚现实吧,你只是个纨绔而已。” 第4章 结婚济贫 π·凡想追老婆,但他喜欢的人是联邦中央的校级军官。而他,一个除了爸爸以外根本无可夸耀的家伙。 本没继续说话,因为樊派认真了。 本怕,怕被打断腿。 密斯玛最大的富豪之子,在嚣张纨绔这方面说一不二,说打断腿,就绝不打脚背。当这个一本正经说胡话的家伙认真起来,本突然不知所措,不敢得罪星球首富。 本头疼。半晌,回神后,本欲言又止。 谁知会议主持本接着就找来厨房的人,停了樊派的珍珠果。 “哥们儿,厨房的珍珠果没了。” 厨房说停就停工了。樊派也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剧中纨绔的狐朋狗友、无用的正府职员、可恨的珍珠果的天敌。 没有珍珠果的樊派伤心欲绝:“珍珠果错在哪儿?” 本:“少吃点,我怀疑你就是吃多了才迟钝得像头猪。” 联邦中央来的三人趁休息闲聊,顺便打听了一番,凡家不像别的财阀封闭绯闻消息,π·凡的消息一点也不难打听,甚至可以说人尽皆知。 角色樊派的设定,绝对是财阀的幺子、正事的幺蛾子。如果做财富排行小凡先生排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排第一,因为任何一个自称首富的人,绝对会被π·凡笑嘻嘻打断腿说:“拔不出毛充什么大尾巴狼,第一当然是我老爸的。” 作为财阀他儿不学无术,只会撒钱,不会闹事,以樊派为首的政众全是花架子,不掌权。 下午茶时间结束,所有人归位。 为首的联邦中央军官的想法却很复杂,不到樊派主动打断发言时,他们根本没发现另外在会议厅里的人。从战争的一线拼杀上来的士兵,至始至终都不会抛弃他们赖以保命的警觉,然而他们敏感的直觉和洞察力,刚才竟然没一个人发现π·凡坐在黑暗中。这家伙怎么回事? 传闻里的无能富家子,真的能避开他们在战场上磨砺出的侦查能力吗? 漂亮的军医照上午开会时那样儿,坐在两名联邦军官的身后。 几双眼睛同时打量π·凡,然而π·凡心里的小人小派派却眉飞色舞,正在瞎哔哔:“军医小姐姐这么漂亮,至少配置一个我这样的,以我为底线上不封顶。但是,比我帅的没我富,比我富的没我嫩,所以除了我也没人合适了呢,军医小姐姐就该配我这样的!” 会议现场人员到齐,军事会议继续,π·凡也是樊派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主持人拿起进程表,问到听证会的意见。 π·凡正式地进行一番发言汇报,说,密斯玛情报处需要一个联邦中央的人监督,重要指令和情报必须经过情报局和该人同时上传,两相核对,而监督人必须身份保密只有在座各位知道,泄露的话在座所有人都有罪。 联邦军官略假思索。按照π·凡的提议,联络人会从在场六人中选出。 π·凡看着女军官抚腮,十分端庄的女人姿态,却避开了他追逐过去的目光。 为首的联邦军官闻言脸霎时黑了,联邦军官态度很坚决地抗议:“我不同意!” 本的手里捏了一把汗,哀悼他即将逝去的钱袋子。 系统默默看着,原本应该冷酷顽劣的高智商富二代,却一脸痴汉,系统的人物性格和剧情都慢慢跑偏了!超绝的绝望! 系统在想,如果真的是原来的角色π·凡看见,恐怕已经羞愤致死了。 系统:“如果现在戳瞎宿主,宿主觉得角色π·凡还能不能继续做个体面人?” 樊派:“系统,你信不信,我就地狗带?” 樊派就不信了,自己演的主角死了这戏还能演!他押一条狗赌系统不敢逼他! 系统最终还是没下手。 敏锐的直觉让樊派察觉到,但这一段不知剧本中π·凡察觉没有,但樊派确确实实看到了,联邦军官的眼神有一瞬间在请示身后的军医。 联邦军官瞬间冷成冰说:“情报工作非要专业人士不可,我们的军医心理素质跟不上,应该在座中另选他人。小、凡、先、生?如果放下盘子里的零食,你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π·凡凶狠:“羊毛出在羊身上,国会全部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家供的,我吃我自己的羊毛,你管得着么?” 本虽不太赞同,对着联邦中央来的人却不得不保持微笑。mmp.太有钱了。 散会的会议厅里人去空了,π·凡面前放着吃完的西米露,没有浪费一点点。灯光照在他嘴唇上,还浸润着西米露的点点湿意。 密斯玛众所周知的纨绔,在没有旁人的此刻表情凝重,他年轻的躯体似乎不只包含着一个二十岁纨绔的单纯,反而像只野兽蛰伏在孤单的背影中,眼中情绪化为一片深潭。 不知何故,眼中情绪又瞬间深深敛起。 联邦中央派遣来的三人,回到休息的别墅,两个长官衣着的人没开灯,捕捉痕迹地暗中观察四周围。军医倒是毫无压力,悠闲开了一瓶红酒,伸了个懒腰一头栽进沙发里。为首的男军官确认:“恩,没人进来。没有被偷装录音设备的痕迹。” 电源打开,别墅的灯亮起温馨的光,打开新闻播放器,里面嘤嘤昂昂地放着:“针对hxd-747民用航道……商船劫持案件采取的对策……” 女军医说话的声音困得含糊:“伊尔多、罗特,没事你们也坐下来吧,这沙发光我一个人瘫痪着、多不好意思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两个军官听到雍容的女声,却绷紧了全身的皮。 他们三人的伪装滴水不漏,连身份信息都窃取了联邦军官,黑如联办数据库篡改了相貌照片,也幸亏是朱尔斯假扮成女性毫无破绽,至今竟没被怀疑到两男一女的阵容。然而,此刻朱尔斯用女声也许是在防备什么…… 细瘦的另一人问:“朱尔斯,还有什么隐患吗?” “没事放心,没被窃听。你们看见那个叫π·凡的人了?就这样就可以,”朱尔斯指了指身上的女装,“就能使唤他,我可是难得能这么娇滴滴等着被人伺候啊!我有时候也想过过瘾,能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伊尔多:“好像什么时候没人伺候你了?” 罗特叹气,默默坐到电脑前要整理马上汇报的资料。走过沙发时,被朱尔斯轻轻勾住他的衣角,红唇轻启:“小哥哥别走嘛,来快活啊~~” 军医的真名叫做朱尔斯。 而罗特与伊尔多两个,是可靠的左膀右臂,这两人也深知朱尔斯有多皮。 朱尔斯再开口,亮出了原有的沉稳嗓音:“你们说,那个凡家的小儿子看了喷不喷鼻血?看那小流氓没出息的样子,如果我这样逗一逗他,说不定连路都不用走了,能让他全天二十四小时把我顶在头上捧着走。” 名为罗特的细瘦小哥哥,打了个寒颤,伊尔多则欣赏得毫不避讳,朱尔斯此时妖娆的样子难得的有几分韵味。 “果然还是小孩子,罗特一点都经不起事。” 罗特亮出手臂,说他起鸡皮疙瘩了。 伊尔多也是,原因无他,是朱尔斯的声音太有磁力了。 “罗特,你对下属情报依赖性太重。π·凡的背景看八卦杂志都能搜集到了,八卦讲得比你资料上的还更详细。比如说凡家家主,凡董曾经是帝国人,遗民到联邦,说不定对我们有利。罗特你果然还是……少不更事。” 罗特心里病句警告:成语少不更事可不这么用的。 “殿下!这单报告我觉得还是要提醒殿下,很重要。π·凡的两个哥哥均供职密斯玛的联邦政府,身兼要职,看着点他们凡家就不会站到联邦的反面。” “你还是太年轻了……”朱尔斯笑而不语。 朱尔斯吩咐两人准备找由头拜访星球长,最好是家访,恰好联邦军信息库里提到,副官军医是军官的侄女,就以家宴的名义发出了邀请。 机要会议上,通过了新增监督人的决定,然而这个人选也没定成π·凡,毕竟小派派不学无术,联络人任职人选也没透露给π·凡。 也没定成朱军医。 本后来悄悄告诉了π·凡,这件事不怪军官生气,因为朱军医说她就是他的亲人,联邦中央的军官才会显得阿么震怒。 会议结束当天,密斯玛的办政大楼里,π·凡堵住一直在躲他的好友,为了他接触可爱的小军医,还是要从星球长这边入手,要找星球长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缠住球长的儿子,那可不就是他从小玩大的狐朋狗友嘛。是本啊! 办政大楼里,小职员们紧紧搂住自己的文件,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无数目击者心里想,昨天纨绔还在玩打断腿,今天反而追来追去,有钱人真是会玩呐…… 也有人说,星球之子如果追到球长儿子,那还真是……太现实了,留球长儿子给他们吧,结婚济贫多好,有钱人就不要内部消化了。 “结婚济贫~这主意真不错!”π·凡突然冒出头。 说话的职员吓得赶紧工作。 “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他才刚刚抓住球星长的儿子,他悄悄凑到本旁边说,“你只要帮我把联邦的军医留在密斯玛,不用这么辛苦工作,我包|养你。” 本:“我要是真照你说的做了……” 果然π·凡就像看到了救世主,充满希望地重新尊敬地仰视。 本有点不忍心:“……那我脑袋里用来思考的就是肠子。” “谢了兄弟!我早知道你脑袋是粪,”“也谢谢你肯帮我,以后一辈子我们都是好兄弟!一年,你和你的政|党的全部开销。” 旁边响起抽气声,偷听的还不止两三人。 这真是大手笔,一个政|党整年的花销可不只是引宣传单、喝喝矿泉水。如果是凡家的话,这……这点完全不成问题!全依仗凡家有个星球首富的爹! 于是,办政大楼里,有人看见星球长的儿屈辱地答应了什么条件,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传星球首富之子跟球长儿子py交易。 被π·凡默认脑子装了肠子的本,也默许了。可是,还是好气。 本心里嘀咕,为什么π·凡家里这么有钱? 本一下午没跟π·凡说话,听了留言以后,本更不想说话。 小派派也很无奈,可是,有什么能让比得过追老婆重要。 π·凡琢磨,他明明没有国会政务上的追求,他只是想认真谈恋爱,联邦中央的要拦着他,就连狐朋狗友也非常有正义感要拦他。还好他有钱买通狐朋狗友做帮工,其他人那边该怎么办,比如说比他还有钱的人——他爸? 但无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会好好谈一场能结婚的恋爱。 张扬跋扈的小凡先生不知道,在才遇见心上人的第一天,他就被标注了地痞流氓的定位。 第5章 ??? 密斯玛的天气是上好的天气,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最挑剔的蔷薇也能在密斯玛星找到合适的居所。π·凡漫步在自家偌大的花园里,但气氛远没有看上去的和谐安宁。 一是,樊派心里,那个演艺世界的系统在吵:“差评差评!π·凡只是暗恋,宿主却说出口了!” 樊派神色凝重,脸上洋溢着诗意的忧伤:“喜欢像一朵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难得又脆弱。” 系统等他下半句。 “所以,你愿意跟我统一战线共同守护这朵脆弱小花吗?” 系统干脆利落:“不好!” 樊派瘪瘪嘴,这天聊不下去。 “宿主不能崩人设,请严格按剧本表演,否则将受到演艺世界惩罚。” 但,樊派不会放弃的,他喜欢朱军医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二是,戏中。 π·凡的母亲是一个和蔼而端庄的妇人,就像这片打理得欣欣向荣的蔷薇一样,从宅邸窗户看出去永远赏心悦目。如果没有π·凡站在里面的话——这混小子在摘他妈妈种的花。 “派派啊,给女孩子表白太突兀的话,会吓着人家的女孩子啊,”凡母心疼那个恶女孩子,更心疼自己的花,“所以现在不要着急送花,要先看看人家有没有好感啊?” “诶?谈恋爱要走这样的程序嘛。” 凡母说:“一看你就没感情经验。就怕让人家女生窘迫、然后因此反感你,那你还期待你们能怎么牵手?” π·凡盘算了一会儿,果然人情世故他太不懂,还是要请教他妈该怎么示好。 凡母拉着幺儿出花园,说要他先看看怎么让人家女生对他产生好感,再就是,不要摘花了。 π甩手就不干了:“你就只心疼你的花,从小到大只知道跟外人打交道、装给外人看,一点都不在乎你儿子。” 凡母佯装生气:“你要花,你为什么不去买嘛?” π假哭:“噫嘤嘤嘤,妈,爸又把我的卡冻了!我本来是要去买花的,在花店的时候卡刷不出来,我们家可是星球首富但刷卡居然一个信用点都刷不出来!这多丢我们家的脸啊!” 就在母子俩哭诉得感天动地的时候,一声怒斥如同平地惊雷中夹着冰雹,向这花园的方向袭来。 “那是别人星球长和联邦中央在谈正事,小兔崽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凡家的家主,也就是π·凡的父亲,还没从车里下来就看见花园里的幺儿,凡父顾不上礼仪,拉下车窗就训斥小儿子。 π·凡肉眼可见地在衣服下抖三抖。他最怕父亲了。 凡家是商人世家,底蕴悠久,鲜有人知但确实以前是帝国著名的名门。可是在进入联邦之后,却被视为暴发户受到上流社会的偏见。从主角父亲这一辈起,π·凡的父亲颇有能耐,要重振凡家在帝国曾经建立的辉煌,可是在联邦总是受到原生势力的排挤。无数人知道凡家曾经在帝国很了不起,可是,这里是联邦,没有人可怜他们。 凡父带一家人在联邦边缘徘徊,千辛万苦终于在密斯玛星东山再起,但他能用财力铺路进入私人宴会,但只有钱不够得到联邦上流社会的认可。家里出名士才能带来上流社会的认同,所以凡父对三个儿子也要求甚严。 π·凡身为密斯玛星最能搞事的家伙,父亲就是噩梦一般的枷锁。他爸是家里完全不可违背忤逆的存在,他爸会随时冻结他的所有账户——忘记了说,因为寿命延长,联邦的法定成年已经更改到年满二十五岁,所以二十岁的π·凡现在还是一个监护人监管下的未成年呢! “老爷子,先不要气,派派他又做什么了?” 凡母瞬间担忧地看向π·凡。 樊派心里问系统:“她看眼神让我感觉,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人渣,怎么办?” 系统回复:“宿主不按剧本演戏就是渣。” 樊派对系统……,这天聊不下去。 “死小子,糟蹋你妈妈的花园,糟蹋完你还想要祸害别人闺女,”凡父跟凡母大报告,“这小子今天晚上要去找人闺女,星球长首要和联邦中央去家宴,π盯上人家联邦中央的小侄女,家宴横竖要插一脚!球长他儿子都告诉我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π一边在心里恶骂狐朋狗友背信弃义,一边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π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他爸爸要骂他了。樊派也要被吓破胆了,凡父就是家里的天,π的感觉就像天要塌了。 凡母上前劝,凡父嫌她就是她太娇惯,才让π·凡变成这样。 “都闭嘴!就是你太宠这费头子,让他学学他两个哥哥,踏踏实实学习工作,做该做的事!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尽干不上档的事儿。想骚扰人家闺女,你小子趁早收住!改天得罪了人我们全家一起下监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π忍不住心里的话说:“不会下监狱!我就是喜欢她而已,我哪里错了!哥哥十八岁就有女朋友了,我二十岁不算什么!” “可是看你哥哥哪个不是人才,你又干了什么!一次拘留所两次飙车交通事故,你小子不好好反省今天不要想出家门!” π·凡撞车有原因,但是说出来就变成:“我们飞船比赛在赛道上好好开,谁知道他自己撞进环球赛道,撞烂了我对改装飞船还没找他赔钱呢,能怪我头上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无证驾驶就值得夸耀了吗?上楼去自己反思,今天不准出门!”联邦可取的驾驶证的年龄是二十五岁以后。 因为凡父下了命令,全家禁止π·凡外出怕他闯祸,就连平时放水的门卫都严防死守,π·凡只好待在家里。 二楼我是外面,凡母叫佣人端来凳子,坐在门口跟幺儿谈心,希望他不要生父亲的气。但是,π·凡在房间里,网络播放器的声音开得震耳欲聋就是不听人说话,门外凡母听见,心知儿子在赌气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 她叹口气,还是坐在门口陪儿子。 樊派坐在卧室里,系统说这会儿没有他的镜头,他终于能放松一下,打开网络播放器后他就咸鱼瘫倒在床上。播放器里现在正在放的,是新闻。 “hxd-747民用航道被劫一案,我台便衣记者已潜入暗访,据知情人士透露,被捕星盗承认射杀平民三人,已确认失踪者中两名是偷渡者,那么第三人是谁,目前仍然身份不明。失踪者身份我台记者将持续跟踪,请观众与我台一同关注后续发展……” 樊派听着新闻,看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他换了一个台。 “营救已结束,按民航公司旅客名单核对,确认乘客已全部获救……” 樊派换台。 “我们请来反恐专家为大家讲解,遇到太空民航劫持该怎么办……” 樊派换台。 “免费提供劫持后心理创伤辅导,由xyz不孕不育医院赞助播出……” 樊派再换台。 “今天的听众是来自hxd-747劫持航班上的乘客。这位乘客为世界和平点了一首歌《治愈世界》……” 就连音乐电台都想方设法跟飞船劫持扯上关系,樊派问系统,就没有别的节目吗? “宿主,联盟新闻期间都是新闻,只剩下国际频道、精英卫视和儿童频道,宿主要选哪一个?” 于是系统帮他换台。 儿童频道:我有一个美丽的梦想,长大以后播种联邦~到那个时候,世界每一个角落…… 樊派:别放了别放了,π·凡怎么会听儿歌! 酷炫二世祖听儿歌是会ooc的,怎么会有成年人看儿歌节目呢。 樊派:如果我崩了人设那一定是系统的错,系统的锅,我不背(>人<!) 系统又换台。 国际频道:谴责帝国对管辖区域内星盗的不作为,要求帝国将沃索克星盗绳之以法,引渡给联邦…… 樊派:这做法非常联邦。 非常不要脸,凭什么听他的引渡给他联邦,联邦就很了不起嘛!……虽然π·凡就应该是联邦公民,但不妨碍樊派这么想。 精英卫视在直播一场讲座,讲座的是个白发老先生,他发言说: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人声讨帝国交出罪犯,声讨有什么用!和平解决是不可能的!帝国军舰已经打上边境的密斯玛,我们应该拿出血性打回去!维护联邦!这辈子讲和都是不可能的! 直播里,台下观众群情激愤,纷纷往台上丢西红柿臭鸡蛋。 “系统?给喜欢的人丢西红柿,这是联邦流行的欢迎仪式的吗?” 樊派一脸惊恐,同时,又有点淡淡的红晕。 “其实,昨天在街上也有人丢西红柿给我呢!” “宿主……哎……”系统欲言又止。 小凡先生不解,然后,他突然就不想说话。这天聊不下去了。 果然,直播里一群观众爬上台,安保都拦不住他们围殴讲座的老先生。 直播里还能听到有人怒骂:他吃了联邦的酬劳,他是联邦走狗!打他!打他!联邦走狗,下台!下台! 樊派:“这些人是联邦公民啊,怎么在联邦节目里表现得这么没有爱国心?” 系统:“是啊。” 樊派不知道系统是站谴责群众,还是站该没良心。 “没有。给宿主普及历史,密斯玛星二十二年前曾是帝国领土,因星盗群聚,被联邦趁虚而入夺走密斯玛星航道。” 樊派:“所以沃索克星盗对联邦心怀怨恨,才会针对联邦民航报复,那条航道上也有帝国飞船,却从没遭到过打劫。可是刚才不是才有新闻说,沃索克星盗起源于尘埃区吗?” 系统:“别人说什么宿主都信?宿主是傻瓜吗?” 樊派头上打着标签——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傻瓜宿主,真的非常无语了,这天聊不下去。 “宿主知道古代历史中曾经有过一段遗留问题吗?” 华族人千年因大国混战战争与同胞分离,期间被别的国家横插了一脚,一占就占领了五十年,那个国家还篡改过历史,按照国际法统治五十年可以确立主权导致混战结束后,两边不靠的地区纠不清归属问题。 现在的星际法仍然是五十年,如果密斯玛在帝国或者联邦之下五十年那星际法就是承认的,可以确立主权。密斯玛在π出生前,曾是帝国的范围,而π出生后二十年,一直是在“长大以后播种联邦”的歌声中长大。 樊派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两者确实特别相像:“密斯玛才被联邦占领才二十二年,系统,你是那那那个意思?等等,你这样直接说不怕被军部总长抓起来打死嘛?” 系统:“系统没有身体,抓不住的,宿主不知道吗……” 樊派:“以前演电影,你从来不讲那么多。” 系统:“系统为宿主做背景铺垫,希望这一次宿主能感同身受。” 樊派对系统的好意心领了,他当然记得这件历史事件的影响,无数爱国志士为了爱国理想而前仆后继,帝国现在,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吧。可是,这里是联邦啊,主人公π·凡他是联邦出生的公民啊! 系统:“因为宿主是帝国间谍啊。宿主全家都是。” 樊派:??? 樊派:“等等,我是间谍?我怎么不知道?” 第6章 深夜赴会 樊派彻底慌了。 间谍,可不是开玩笑。那可是,动不动就可能被抓的职业,丢掉性命为国捐躯,而且一旦落入敌手百分百死得惨无人道。 本来系统以为宿主对剧本观察细致入微,连π的数学天赋都发现了,但系统没想到:“宿主,是真不知道?” “会死啊啊啊啊啊!”樊派要吓哭了,要吓到爆了,“系统,你不能这么搞我啊?” 系统:“搞……啧啧啧,宿主想法好下流。” “我不要这么死!你赶快换剧本,信不信我立马狗带给你看?” 系统:“宿主,真的要去死?” 樊派:为什么他从机器音里听出了“你居然敢了啊”。 系统清楚,樊派嘴上说不演不演,但身体却无比诚实,每一次演戏他比谁都认真。 樊派自认为只是一个小乖乖而已,不应当不应当。 把任何普通人丢进纷繁复杂的情报系统,都会让人措手不及,更可怕的是,间谍一旦落网都会受到严刑拷打,最后再被秘密处决。 “尤其是对于我这样的,这样的……” 系统:“这样的什么?” “平民!对,我只是一届平民,为什么要成为帝国间谍!” 系统:“换普通人会很难缠,宿主有演技,完全hold得住!” 屋外夜幕降临,π·凡还被困在自己房间里,网络播放器随即播放:“hxd-747民用航道被劫一案,据樱发台新闻报道,被捕星盗承认射杀平民三人,其中两名是偷渡者,第三人身份尚未查明,目前消息已经被官方证实可信……” “接下来播放晚间新闻。密斯玛太空站外战事暂时进入缓和期,据悉帝国舰队于前日停止攻击,联邦帝国双方重开政治谈判通道。地面防控警报未解除,请群众依旧小心出门,避免遇到不必要危险……” 无论新闻报告了什么,密斯玛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不管,就算地震海啸,就算星舰落下来,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出门买菜的,该读书的还是要出门上学的。 当晚π·凡,避开家里的警卫逃走时,他的母亲还端着小凳坐在幺儿房间门口,苦口婆心劝她儿,不要生爸爸的气爸爸他是为你好。 樊派:“系统,你听过一首歌吗?” 系统:“系统下载插件,陪聊功能暂无法驱动。” 樊派整理了一下他的小蝴蝶结领结:“打扮着妖娇的模样~[1]” 时间有限,错过今晚不知道还要怎么去找女神,错过这部《born_to_be_history》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碰到那个演员。 樊派始终没有忘记,他是从现实来到这个奇怪世界的,就算演艺世界这个奇怪的系统给了他最好的条件演戏,就算他热爱表演到用生命去热爱,然而,这里始终不是真实的世界,他还是想回到现实,只有女军医的演员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 就像在漫长没有尽头的隧道摸索了很久,突然觅见重复单调以外的东西,那是他渴望的自由。 空中响起紧急避难通知,本来已经停战的帝国军舰突然发动攻势。密斯玛星球上的人,只是短暂的慌乱了几秒,立刻不紧不慢地走进室内避难。深夜的天空中有一道明显的黑影,肉眼可见地穿过大气层,地面上逃命的人都看见那个东西,那艘军舰应该会是联邦或者帝国其中一方。 π·凡则走出交通干道,反而是向一条小巷子里移动。 没有进入防空洞和避难场所,他还是要去找女神,不顾防空警报在别人逃命的时候,他必须要去女神在的地方。在联邦中央回程帝都星之前,留住妹子的心。 有一个小问题——狐朋狗友没告诉他,星球长跟女军医一家在哪里共进晚餐。 不过在这执勤要解决怎么去的问题,他爸又冻他的账户,只有不记名的交通卡能赶飞梭,但那种公共交通工具,速度实在有点慢。 本跟着他的老爸星球长老妈星球长夫人,和女军医及她长辈两人,五人一行在市中心见面了。这次是单纯的私人家庭聚会,没有牵涉到政|治和军事,所以,气氛尤其轻松。 最轻松的一点,还是因为没有说好来骚场却突然鸽了的π·凡。联邦中央的军官对此,非常满意。 π·凡左拐右拐找到一条阴森的背街小巷子,下面停满偷盗杀人等各种渠道弄来的私人飞梭,他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这里是销赃的地下买卖市场,平时往这里看还会以为巷子里堆放的只是一堆报废飞梭,不过今天算是帮了樊派的大忙了。 二世祖笑得非常阳光:“对不起借用了,借完我会帮你们还回去的!” 说着,阳光少年就轻轻松松撬开了高级飞梭的防盗门。 π·凡很快就找到一辆情况还不错的小飞梭,并且在此之前已经被拆掉了定位系统——这意味着,可以在城市空中航线肆意超速,丝毫不担心被追踪,完美!只是没有燃料,为了防止车被再偷走,那些小偷罪犯们通常会把燃料放掉,只剩糊油箱底的一丁点儿。 不过,小偷罪犯们通常也防止别人进他们的秘密地下市场,π·凡只是进来得太容易,完全没注意到地下市场的主人们有过防备设施。 派派一边在附近的小飞梭里搜刮燃料,拉开油箱盖,从里面吸油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弄完这些还剩时间去老爸的商场里顺件衣服。再次感谢你们的努力,作为回馈,我决定就你们一命……就不告诉警察了。” 话没说完,派派就在一辆车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樊派趴在门外面,等着油箱里的燃料导出来,但他眼睛就是不往车窗里看。他在心里吐槽:“系统,我知道,如果好奇看了那就是电影的经典找死情结,那我现在可能就死了。我一点也不看车里是什么。” 系统:“宿主喜欢就好,反正迟早要死一次。” 樊派有点无语,又让系统把天聊死了。 巷子外面响起警报声,似乎不是普通的警察,行动级别还比警察较高。 π·凡警觉,会不会是他的间谍身份暴露了?他从演戏开始,被系统投入《born_to_be_history》起,他什么间谍活动也没有做过,该干什么干什么,应该不会是他。但是万一是他,真的被抓住他,他也就真的死了,没戏了。 樊派在心里喊:“系统,我要死了。”他为系统感到悲哀,系统不顾他们之间二十年的友谊,居然给他找了这么难的剧本,而且这份剧本还是个自由发挥剧本,逃命的时候凭自己的实力。 樊派可惜了,他忍住好奇心不想看哪个在流血,车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 π·凡受到了威胁,一把激光笔直直捅在他脖子上。如果那只拿笔的手按下开关,派派也知道,他就真的死了,没戏了。 樊派在心里喊:“系统,我大概真的要死了。”他简直为系统感到悲凉,逃命要凭自己的实力,为什么别人穿越以后的系统是开挂,而樊派穿越以后活命还要靠自己。 π·凡回想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松懈,支撑着他状似洒脱地抬手,很温柔地在脖子上的那只手上安抚了一把,希望对方平静下不要做傻事,安抚对方激动的情绪。他以为他的感情传达得非常到位。 然而,掐着π·凡的手瞬间僵硬了半秒。 派派突然想到,这感觉就像,他是不是占了人家便宜。不顾性别来说的话,以他π·凡这张脸,怎么也是手的主人占走了便宜才对,π自认为就算是女性也很少有人能比他好看。 “哥们儿,我猜警察是来抓我回家的,跟你没关系。我离家出走了,估计是我爸爸在找我。反正我这会儿也不想回家,不如你跟我一起跑怎么样?” 那只手明显没有松懈,这样的承诺,可换不来放下激光笔的代价。 “那我们换个方式说话?”π·凡的声音陡降八度,露出不为人知的危险面目,“偷车不是大罪,你跟我走以后可以继续当一个活着的偷车贼,或者第二留在这里,当然,在你暴露我的踪迹之前,我会先干掉你。你选哪一个?” 本现在已经坐在餐厅里。 两家人坐了一张圆桌,在密斯玛东半球最高的卫星塔,这里落地窗外的风景还挺不错。餐前饼干上桌,也没看到π·凡,本才想起他似乎没有告诉π地址,不小心就把哥们儿坑了呢。本在心理摊摊手,他们俩互坑很多次了,应该无所谓吧。 看来首富家的小少爷是不来了。没有捣蛋鬼,本他反而能松一口气。 π·凡好不自在,单手驾驶着四倍超速的小飞梭,单手还把玩着从偷车贼手里抢来的激光笔,虽然没有任何定位,他还是非常谨慎地绕出监控范围在化工厂区域遛了一大圈弯,才重新伪装入城。 车后座的人一声不吭,π·凡只知道那个人满脸血污,甚至为了不让π·凡看清他的脸,那个重伤病员重新撕裂伤口,用血涂抹在脸上掩饰真颜。 就连π一路飙车左摇右摆,这名伤员都忍耐力一流,π·凡的野性飙车随即不久边甩掉了所有警察。 “那可是,我是密斯玛星首富~飙车技术一级棒~~~” 车后座的人不想理会他,π·凡扭过去也只看到一头失去光泽的短发,伤员按压住腹部,蜷曲在车后座上,想尸体一样一声不吭。樊派生怕他就这么死在车上。 樊派:“系统,嘤嘤嘤,人家好害怕他死在我车上,人家现在该怎么办啊?” 系统:“死了也不是宿主的车,宿主放心!” 樊派:“可是,人家怕死人嘛。” 系统:“请宿主说话像个男生!” 樊派:“系统,你一点也不怜惜人家,呜呜,我好难过。” 系统:“now,系统紧急关机重启,宿主请勿联系。” 樊派在脑袋里发呆聊天就是一念头的事儿,瞬间之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后座那个神奇的男人身上。 那个家伙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吊牌,而樊派看过后面的剧本,他记得,这样的吊牌专门为帝国高级的将领定制佩戴,在几个星球大战的场面中,战死的帝国高级将领脖子上就有这样的专属铭牌。就是不知道,后座上的这个家伙是谁。 而π·凡现在,就是一个瞒天瞒地瞒自己的间谍。 所以,私下虽然是一家人,但派派完全不能表露心迹呢! 而π·凡现在,还是一个表面上的联邦公民。 所以,就算是本自同根生,但派派依旧在送人到站之后,怕是会被这个将领卸磨杀驴哦! 哦豁! 樊派感觉他又要面临死亡了。 樊派:“系统,能给出这么尖酸刻薄的剧本,你大概一辈子懂不起人类了!系统,我恨你!系统,我要死了!” π·凡尽职尽责地坐在驾驶座上飙车赶路逃命,眼角的余光看见,后座的人类,他,他,他动了一下! “你为什么哭?”后面的人终于发出声音。 压力所迫,二世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明明是帮助别人,却救了一条毒蛇要咬死自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处处布满陷阱等着好人跳下去。 “因为,我要死了,但是我还没有女朋友!你到了终点肯定就要杀掉我了是不是?” 这是多么的凄凉,与孤独啊! 后座的人笑了,并且越说笑得越开心:“你刚才连我的激光笔都能抢,还怕不敢跟我打?” “哦,对哦。” π·二世祖·黑道老大·白道老大·钱道老大·凡突然就没了后顾之忧。 “劳资不怕你!小朋友激光笔我没收啦,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不是用来对着别人脖子的!劳资不怕你有本事打我啊!” 后座人一愣,大概没想到,π·凡竟然是这样的人呢! 第7章 凭实力单身 从小偷那里偷来的车里,气氛它……突然就碎了。实在是,二世祖那和他智商一样低的自我膨胀点,实在是震惊,隐藏身份的伤员目瞪口呆,这家伙看起来挺厉害但就是个小屁孩儿的内核。 后座的人虽然按压住了腹部,那味儿在π·凡闻起来血腥气依然还在加重:“那个,我还是靠边给你扎一下。味儿太大了。” 他们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驶离干道,两个家伙因为刚才在地下车场里扭打,看起来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π·凡扯开伤员的衣服时,对手上的污渍一脸嫌弃。 “还好激光灼伤的大部分已经止血了,不然血都该流干净。你要是死了,我还要背一条人命,真划不来。” π·凡几次弄错,逼得伤员不得不开口指导怎么包扎,最终,还是结结实实地给伤员捆扎实了,并且π·凡在伤口上好死不死地打了一个死结。伤员被裹完,差点没忍住π·凡糟糕的手法。 看得出来π·凡故意藏了手,虽然包扎的时候几次犯错但伤口处理成这样,比起战场上那些粗狂的包扎也算过得去,很干净,血管的位置找得很准。伤员注意到然而放过了这个细节,两人相安无事继续上路。 “你想要什么?”伤员问。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樊派不经在心里感慨,有出息的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出息了,像他这样的大未必佳果然还是做一个纨绔最轻松了! π·凡被问,则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车里光线很柔和,但对方一脸血这么看着他,气氛实在不太对。而且,这句话一般是他这个星球首富说给别人的,是纨绔π·凡渣别人的常用经典语段,被如此询问,反而像π才是被辜负的,π·凡顿时感觉,他失了作为纨绔的尊严。 伤病员依旧没有抬起头,眼睛藏在头发的阴影中,让π看不清楚他的长相。那个伤病员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承诺,在不久以后帮你实现。” “没什么想要的。”π·凡是真不敢要,虽然他是密斯玛星上的大恶棍,但怎么敢把手伸向帝国将领。说不定,这家伙是他的上司,樊派悄悄在心里想,他虽然出生在联邦但作为帝国间谍,也算半个帝国人了。 “喂,你之前不是遗憾没有女朋友吗?” “啊……这个不需要啊不,我有喜欢的人了啊!”π·凡小公子着急否认,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纨绔的反应怎么能这么纯情,“劳资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劳资黑白通吃、全星球最有钱,无数女人前仆后继想上爬我的床啊!” “哦,也对。” π·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这‘你对’的时候语气能稍微真诚一点嘛,这话说干巴巴的、樊派都不信。 伤员看到樊派,于是试着诚恳地说了句:“毕竟你有钱。” “谁说是因为我有钱!我才没有呢,我最讨厌那些钱了!”π·凡半点没注意到自己哪里不对,一个劲儿要把自己说得牛逼哄哄,“你不要不信。我走到哪里还不是蜂环蝶绕,劳资可是幼儿园起就有大姐姐勾引!劳资读小学就收到全校情书!” “全校也包括全校男生吗?”伤员问的时候带着 π·凡没想到,一直严肃沉默的帝国将领居然这么问他,突然窜人设就像新闻联播突然插播内含段子。 “噫噫噫,你好下流……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人喜欢男人,很下流吗?” π·凡看到了他碎发下面的眼睛。问的人很认真,派派突然就心跳了一下。 突然被人面对面提问这样的问题,简直像是在被请求,我有没有权利喜欢你? 司机想着想着,飞梭突然就抖了一下。 樊派又在心里呼喊系统:“这个家伙,我跟他才刚认识没多久啊,他,他他这是什么态度啊?” 系统:“那听宿主的意思,多认识几个月就行了?” 樊派:“不,不可能的,搞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π·凡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纯情的富家公子有点……有点懵。 如果说了严重的话,他怕伤了别人的心,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对错的,只是对象错了而已。这也是一个为情苦恼的人,樊派心里想。 “喜欢当然不下流,”π·凡的话断然不会说出心里话,“但你如果喜欢我就是下流了!我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我爸爸是密斯玛星的首富,我伯伯是密斯玛星的球长,我大哥是密斯玛星的联邦星球行政区秘书长,我二哥是密斯玛星的军需部部长,我好哥们是……” 伤员没听完,应付他,哦。 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感兴趣。 π·凡也不说话,哼,爱信不信。 π·凡心里的小派派就猜,这个家伙大概是官职比他爸爸他伯伯都高,所以才会对他说出来的这些不屑一顾。要知道密斯玛星球上,有谁不怕π·凡啊? 樊派:“系统系统,我要完了。” 系统不太理解:“宿主?对手冷漠宿主又怕他杀人,对手表现出好感,那就不会杀你了啊?” 樊派:“你不懂人类的社会,他官那么大,就怕他要搞我啊!” 系统:“哪里有那么多人喜欢π·凡。剧情设计所有人基本都讨厌π·凡,比如说你爸爸。” 樊派想起冻结资金还关他禁闭的吝啬老父亲、嫌弃他糟蹋花园一朵花都不给的慈祥老母亲、还有前几天走在街上路人抛给他力气有点大的西红柿,樊派顿时感觉:“不用说了,我已经体会到了全世界的不友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系统:“所以,宿主放心吧,没人喜欢你!” 樊派好像该为系统的话高兴吗?反正,他不太想说话就是了。 车里一直安静了很久,π·凡把人送到站,那个伤员说:“你既然喜欢的话,我大概知道是谁。我保证,你会如愿以偿的。” π·凡笑笑没怎么想,而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女神有点小激动:“继续当你的偷车贼吧我走了,别跟任何人说我开过车,我还没满二十五岁呢!” 在那人一脸的惊异中,π·凡一下车就立刻销声匿迹了。 樊派:“嘿,系统你看见了吗,我成功救了一个帝国间谍,说明我还是挺有间谍天分的嘛!” 系统:“宿主再接再厉。不过,朱珏军医那边,和星球长一家人的晚餐已经结束了,提醒宿主尽快前往。” π·凡最后只在星球长家宴结束后赶到楼下,没时间换衣服,他只能先人赶到现场。狐朋狗友本和他爸妈,还有联邦的女军医以及以为联邦的军官,五人巨星的家庭中心的小聚会。 五个人聊得很嗨,这幅愉快的场景在樊派眼里,就像他们两家人相识已久,狗友和他的女神站在一起竟然搭出了金童玉女的感觉。 看看别人两家聊得和睦,樊派再看自己被父亲禁闭,必须靠偷跑才能远远看一眼喜欢的人,本轻易地站到了他想呆的地方,在他喜欢的人身旁。樊派嘴里突然似尝到苦味。 喜欢一个人会患得患失,樊派知道的。 然而,就在樊派想趁人不注意离开时,这时本看到不远处的π·凡,本远远地跟他招了招手。那边五个人同时,都看到首富之子不可思议得如同流浪汉一样流落街头。 看到女军医转过来,π·凡突然就忘了要躲开,二哈上身样地热情招呼:“没想到这里遇见你,好巧!” 女军医愣。 樊派也突然意识到,着话一听就很假,不用看也知道π·凡是专程来找女军医的。这话特忒么二哈,和心爱的女生打招呼应该充满荷尔蒙才对啊。 樊派在狐朋狗友的眼里看到了:凭实力单的身! 这是赤果果的嘲讽! 联邦中央的军官正好拉开车门,让漂亮的小侄女先上车,π·凡赶不及过去,只能心上人不远不近地打个招呼。女军医笑笑,淑女而不失礼节,然后进了车里。π·凡被联邦军官,作为女军医的长辈,联邦军官完全看不起π·凡这样的废物。 联邦军官眼里流露出嫌恶。樊派这时才想起看看自己身上的行头,宛如搬砖现场,说只是有点脏都不算,宛如车祸现场都不过。然后,哦豁,π·凡的体面,没了。 樊派要撞墙!他还没机会在心意的女生前面多露面几次,这幅脏兮兮的模样一定会被女生嫌弃,他在女神心里绝对被扣印象分了! 那个军官动动嘴唇没有声音。 π·凡读懂了嘴唇的动作,听完那话他捏紧拳头,联邦军官说的是:“离开你父亲的钱,没有女人会看上你。” π·凡当场就心态爆炸了! 嚣张到布星的二世祖容忍不得任何人说半点不是,这一点全星球密斯玛人都知道,在π·凡面前说反话,马上就会倒大霉。就算他这儿看起来穿得有点拉他,这口气他、密斯玛星球首富,也绝对不能忍别人瞧不起他,他绝不会默默往肚里吞! 心里樊派也好气哦:“系统,他不能这么说我!” 系统:“宿主莫生气。人设是这样,π·凡唯一讨人喜欢的就是他的钱。” 樊派:“谁说我只有钱讨人喜欢?没有钱,我还有脸呢!” 就在这时,π·凡背后窜出一个吊带袜妹子,π·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环住了手臂:“嗨,帅哥,又落单一个人吗!” π·凡转身过去,这个女人瞬间出现在脑海里,制服是属于航空港的空姐。nice!出现得恰到好处! 虽然π一开始是被环住手臂,不妨碍他随即将就被身后妹子拉住的姿势,挑挑眉,得意地朝联邦军官挑衅过去,谁说我没人追? 于是,纨绔满意地得到了那位军官一脸屎色。 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憋着没笑。樊派又在狗友本眼里读到了:果然是,凭实力单的身! 派派这时候才又看到,朱珏军医就站在旁边,礼节而敷衍地笑了笑。狐朋狗友本则是一脸看戏‘看你戏多继续演啊’。 樊派听到了某种声音——哗啦。 樊派从没感觉这么无力过,连手都举不起来,他不想演这出戏了:“系统,我不行了,我要狗带了……” 系统:“滚起来,会狗带的难道不是狗嘛!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宿主没演完想死没门!” 樊派:“呜哇哇,系统也不哄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要我原来那个温柔可爱的客服系统!” 回家的路上,本丢下爸妈安慰受轻伤的老伙计,空姐制服的妹子则一路追着π·凡。妹子说她的名字叫燕子,不管π·凡怎么推拒她就是固执地不松手,厚着脸皮一起登上本的小飞梭。 就算π·凡说他要洁身自好,他已经又喜欢的人了,但燕子说:“等你放开浪了就会知道,你会一直单身才不是因为你洁身自好。” π·凡开了智能驾驶,从司机位下到后座来:“哥们儿,上,打脸!” π·凡指着自己的脸。燕子看在眼里,吹弹可破的肌肤让身为妹子的她都忍不住咽口水。 本不为所动,正襟危坐看他制杖了二十年的老伙计。本面无表情地说:“我亲得下去,你敢不躲?” π·凡立刻像吞了一打大头苍蝇,画面不敢想:“本,你是我的老朋友了。这么说吧,你就像我的老裤衩,知己知彼,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亲吻自己的老裤衩啊……” 本一脸,看我就说吧,是不是? “这世界上无论性别,谁亲吻我都是占我便宜。还有谁比我更好看呢?”π·凡一个飞吻勾引,把刚才吃下去的苍蝇喂了回去。 不仅本一脸青灰色吃了苍蝇。空姐燕子也是。 如果不是被本拦着,妹子也是恨不得脱下吊带袜勒死苍蝇源头,比女人漂亮就算了,还这么嚣张!妹子在心里暗道,祝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本最后坐在小沙发里,问他朋友派派原来真的是喜欢上了朱珏,才决定指导一下派派谈恋爱。本找出问题的症结,说:“你喜欢不说出来,她怎么会知道呢?” π·凡奇怪:“她不知道吗?” 本一脸惊奇,想到发小派派有实力,没想到单身实力如此强劲:“她当然不知道!从会开完到现在一天都没有,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话说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一身恶臭还有血味,从杀猪场回来的吗?” 樊派应一声,也差不多,没跟两人多说。 樊派想想,他不是一直在追求他的女神吗,算一算至今他做过什么,在联邦中央的会议上闹腾、半夜离家偷跑找女神、然后……还有什么呢。好像真的数不出来了。 π·凡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没做。 他做了什么?救了一个帝国将领,但那和他的女神朱珏又有肾么关系呢? π·凡:“明天,本你帮我准备一下,好不好、好不好?明天我要密斯玛星南极的那个观测站,就借用一天!” 本有不好的预感。 角落里没有镜头的燕子也缩了缩,话都不敢说。 第8章 小燕子 上了飞梭,π·凡要丢开这个可恶的女人,然而他用尽办法也甩不开,撕开燕子一只手,另一只又粘上来。 π·凡心里的小派派觉得,穿着吊带袜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被这么扒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这么厚脸皮缠着我!你还没我女装好看,你没希望的!” 本眼里充满了惊悚的绝望。 π·凡才觉不好,糟了。一定是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说话。 “看你们这么尬撩我累,所以我才说,我知道一些方法。但……”燕子反而放开小公子哥的人,对本说,“毕竟我是不请自来,我还是走吧。” π·魄力总裁·凡火速上线:“很好!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燕子:“我喜欢你哥哥不喜欢你,谢谢。” 燕子说完凑到π·凡手边。 本拿出没看完的社交教程书,也听见他们的讲话污染精神世界,本是出离的绝望了,根正苗红胸有大志的密斯玛星球长本是做正事干大事的人,感觉就像……就像……搓炖好的点了山珍海味尝尝,没想到旁桌点了五毛的臭干子,满鼻子臭干子味儿吃到嘴里的鲍鱼也变了味儿,离开后只记得五毛臭干子味儿的鲍鱼。 本合上书,满脑子再也不能直视书上那些差不多的社交小技巧…… 满脸都是血&;%.#&&…*f@cf 太真实了&&&.*;…#u-fk 讲的正是燕子勾引对象的经验,怎么样知道对象心里对自己有没有意思、怎么样肢体语言暗示明示。 π·凡听得毫无压力,但樊派在心里啃小手绢:“系统,我好怕,感觉那个单纯的自己,他过早地就夭逝了。” 系统:“系统检测,判定宿主符合‘单’的特质唯有单身。” 樊派默默地想:好气哦,我要用钱砸死你,系统你等着,我用钱砸穿你的剧情! π·凡也没多打量燕子一眼,不想想不速之客的目的,因为不管燕子的目的是什么,他付得起价。哼,他有什么买不起? 他是密斯玛星的首富…… 的儿子啊! (*⊙▽⊙*)!怂怂的密斯玛星第二富。 黑色的夜幕下,π·凡看着熟悉的景色,灯火通明照亮凡家的前院、喷泉、小花园,还有门口巡逻警卫本应该戒备严肃——却下巴落地看着他,然后立刻,脱下帽子向小少爷鞠躬毕恭毕敬问好。 似乎有哪里不对。 推开门,凡父第一个看到了派派。 π·凡看着所有人盯着他。 π·凡好尬。他忘了,他是偷跑出来的,现在应该还在接受禁闭的。 “你母亲还在卧室前面,守着卧室,她这么久就只陪着空卧室苦口婆心。π,你怎么对得起母亲的良苦用心。” “爸爸,今天太晚有事明天商量吧。”马上π·凡熟练地上理由,“我来介绍,这是本的女朋友!” 燕子眼里写满了警告。 房里楼上陪凡母走出来的还一个人,是π·凡的大哥格尔,他看着女孩子满眼都是歉意,替弟弟道歉。 好吧,燕子眼里藏满了屠刀,π·凡说完就开始刮他的肉。 “爸爸,请一定收留他们一晚!暂时住我卧室都好。我今晚出去不是为追求联邦中央的军医小姐,而是为了本的爱情,这是本在外面认识的女朋友,但我伯伯星球长他不同意,还想给本介绍那个联邦的军医,我只好舍己为人说是为了我自己……请一定帮助他们,爱情是没有错的!” 凡父,环视一房子人的表情。 凡母捂住嘴,感动得落泪:“天哪,儿子,原来是这样吗?” 看见妻子毫无理由地被爱情感动,凡父当场就确认了,π所说是假的! “亲亲老婆,不要又被π骗了!π你又撒谎,回去你房间!禁闭还没结束,两次禁!闭!” 樊派吃了一惊,对哦,他还在紧闭期间,怎么能自露马脚呢? 但重新又被关回房间的π·凡,再后悔也没有药吃了。 客厅里却并不尴尬,少了π·凡,反而燕子和凡家一家子之间气氛稳定下来。 凡父一反正经模样,坐下来倒茶给吊带袜:“情况很严重吗?” 燕子说:“?” 好吧,燕子没说。 凡父寻思的模样,似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还差一步。但话没开口他绷红了老脸,最后还是开不了口。 吊带袜看着茶,不领情。 凡父招手,让他大儿子格尔赶紧地过来。 格尔只得无奈地来,一个在密斯玛政|府里举足轻重的青年人扭捏着脸,却不得不乖乖张嘴:“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什么~燕子说~” 燕子突然就开心地说:“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格尔大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听到了更不好的消息,燕子验证了消息,星盗劫持案中被杀害三人确实是联邦中央的三名军官,无误。 格尔很开窍:“这就是原因!” “军舰后撤,因为联邦手里有人质。现在有人顶替了死人的身份,出现在密斯玛星上,这三个人是帝国非常重要的人。” “大哥都这么说,肯定不会有错了。”这是凡家的二哥,悄无声息地出现,所说的话里莫名带着跃跃欲试。 这不是猜测,可以说,格尔的政治头脑非常灵敏几无差错。 “我们家一家都头脑机灵,除了一个,连逃紧闭也自露马脚的家伙。派派他就是书读多了,书读多了会导致人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凡母猛击打诨的二子,她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帝国既然不敢动,说明不知道联邦手里其实没有人,但这三人也无法透过联邦向帝国传递消息……那真是急死人啊,燕子小姐?” 稳重的大哥格尔却没说得明确:“恩,他们不是联邦中央。这很危险。” π平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朋友本说,站在朱珏军医的角度想自己做了什么,于是π·凡试着,第一次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想到女神的视角里有自己出场的画面,开会的时候、然后晚饭结束的时候,π·凡的镜头实在少得可怜且乏善可陈。π·凡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开始他要切切实实地为他的女神做点什么,露点面当面干什么的那种努力。 樊派问系统,有什么办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系统回复:“不用啊,宿主一直给人印象深刻!” 樊派惊坐起:“真的吗?” 系统:“对啊,全部的角色都对π·凡很深刻,那种深深的……深恶痛绝,对,深恶痛绝!” 樊派不想说话,这天要死了,被聊死的。 系统:“哦!难道宿主说的是好印象?” 樊派狠狠地戳地面,就像那里是系统的脸一样:“系统,你就是在玩我!” 系统:“难。好印象不容易。宿主既不能崩人设还想惹人喜欢,太难了。π·凡在剧中的人设要求宿主要讨人厌。” 樊派:“我知道这事儿靠系统靠不住,我自己会有办法的……对了,我给朱珏她家里人塞钱,口头上我就说是去把朱珏买回来,这不是就很恶棍了吗!” 系统叹为观止,即使不说出来也很恶棍了。 “而且我是结婚济贫啊,她全家应该都不会反对吧!” 系统想了想,欲言又止。 跟对象父母塞钱买女儿这种事,怎么看也不是尊重对象人格的真爱。做得出这种事,再如何也不可能惹人喜欢的,系统真的很想翻白眼如果有的话,宿主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人人都见钱眼开? 系统:“宿主无法保证对象不在乎,在乎对象的感受,才是你爱他的证明。” 第9章 不对劲 爱不是给对方金钱而是给以尊重,缔结婚姻、共享财产也不等于爱情,因为在婚姻中人不一定能百分百为了配偶,却会为了热恋中的爱人做尽一切。 爱和金钱,本就不可能混为一谈。 樊派觉得,他还没有热恋,就已经能为朱珏军医做尽天下所有事了。 樊派:“这大概就是浪漫的爱情吧~” 系统:“这大概就是酸腐的狗粮吧……” 在樊派静静待在卧室里思考爱情真谛时,客厅里,没有幺子闹事,机密消息交流得谈得异常顺利。 “本,你父亲那边打算怎么办?”凡父问。 本一直在旁听,听完情绪非常低落:“您如果是说他对自己的打算……” 本摇摇头,涕泗横流的他再说不出下一句话。 旁听凡家和燕子的谈话不是巧合,听到的内容也……不可言说,在儿歌唱着“长大以后播种联邦”的联邦这里,他们说的内容都是罪中重罪。 本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但不是因为内容,而是…… 凡母轻轻拥住了这个大男孩,本哭得无声无息:“你的父亲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他,他给了你最好的一切。我们也爱你,以后我们就当一家人,只要你不嫌弃。” 本点头,说不出来话。 本虽然没成年,却总是比同龄孩子早慧,完全懂他们做的事情的意义,知道这种事容不得背叛。本最终和燕子达成共识,燕子也抱住了默默流泪的大孩子。 当π·凡走出卧室深夜觅食时,突然就发现客厅它莫名地弥漫着忧愁。 他的妈妈抱着本就算了,怎么就连他刚才随口一说的女友,那个穿吊带袜还专程露给人看的燕子,她居然也在抱着本哭? “她不是说喜欢我哥哥吗?”π小声逼逼。反正对于下男生面子的女生,都会引起男生的强烈不适,π·凡这种死要面子二世祖更甚。 樊派陡然升起八卦之心:“系统,系统,难道燕子真是本的地下女友,我随口扯个谎难道猜对了?”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撒谎不利于儿童心灵健康,拍摄需要,切勿模仿。” 樊派拜拜脑袋,他可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π·凡是一定知道的,樊派必须装作自己知道。 π·凡首先被他大哥发现,被二哥瞪了一眼儿。可惜没看懂二哥在帮他,π·凡扒在楼上的护栏上,一边没懂皱着眉头一边手舞足蹈地跟二哥比划——对不起没懂。然后,手舞足蹈的π·凡成功招来了燕子和大哥的注意。 好哥们儿本的眼睛也看着他,π·凡打了个冷战,仿佛他看到的是一个死去的灵魂。 继而,π·凡就被凡父发现,他又逃禁闭了。 他爸被他气得一连说好几个成何体统,亲自押解他到书房,这次不是在π·凡自己的卧室,也就没有那么多机关给他出逃了。 系统说:“宿主本来该在自己的卧室发报,现在发报机也无法使用了。” “我听你的语气,你好像有点委屈?!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樊派跟系统讲,因为π·凡可以出卧室通过六个保镖,让六个人谁也没注意到。π·凡拥有的过人技能无比强悍,躲保镖躲得出神入化,肯定经常逃禁闭了。 系统:“但是,逃禁闭并不能帮助宿主完成剧本。” 按照剧本的要求,樊派演的是帝国间谍,在这个时候应该肩负起通讯汇报工作,樊派一个人的卧室就是很好的秘密搞事地点,他却溜出来找宵夜。 系统觉得这剧本要完。作为帝国间谍不活动,帝国如果败了,间谍都会被一网打尽。 联盟与帝国在密斯玛的交战持续多年,帝国难得强占优势,却在节骨眼上被联邦在密斯玛上的军情部封锁所有消息,联邦军情部几乎做到‘滴水不漏的防守’,帝国损失了在密斯玛上的大部分谍报人员,帝国还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撤离太空中明明有利的战局。 樊派问系统:“那你的意思是,人家现在要去硬刚军情部咯?可是人家连键盘、编程什么都不会诶!” 系统:“如果消极怠工导致帝国失败,宿主就会立即发现,生活无比黑暗。” 樊派无奈地听出,他被系统威胁了。 如果不好好演戏会接到演艺世界的惩罚,但是,神特么演戏,演戏你要给我剧本啊,这破剧本连个对话都没有还能特么怎么演!樊派内心的小人已经蹲进墙脚。 “这么难的剧我演不来嘤嘤嘤,大不了暴露了搞死我算了,我只希望朱珏她爱我……”尔康手。 系统:“可是,朱珏军医爱宿主,宿主就能好好当帝国间谍吗?” 樊派:“我是帝国间谍,朱珏她是联邦军官……哦豁……” 系统看着樊派在地板上卷成一团,无比痛苦的样子。 “但,总归心里好受点儿。哎,黑暗下人总是惯于关注别的事物,在错误的地方寻找希望。” 樊派半晌没听到系统的回话。 本今天那一眼,樊派始终感觉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 樊派回想起,本的父亲,那个老头子其实挺靠谱。星球长帮π·凡摆平过数次麻烦,一次拘留也是星球长的帮忙才降级从轻处理,但本那么看他,感觉不对。 就像,把他彻底推出可以交集的位移半径…… . 机要会议过去后,联邦中央的代表将驻扎密斯玛星球一周。一周七天不算长,但对每周往返七八个星球的核心人物,这七天,充分显示对密斯玛的重视,也是对帝国宣告联邦决不撒手的立场。在朱军医最为秘书兼军医的文职人员,跟随驻扎在密斯玛星球。 为了这一周,樊派找燕子制定了周密的追求计划,本看他们凑一块就像吃了一大勺苍蝇。 …… 第一天,π·凡穿着正装精心梳妆,风流倜傥,在街上巧遇了朱军医。 “咳咳,是巧遇。”樊派也咋心里辩解。 系统想翻白眼如果他有的话。 朱军医身着长裤,没露腿让樊派有点遗憾,不过,看到那双眼睛,樊派就像陷进了雪山上最蓝最纯净的苍穹,唯一在演艺世界撩动他心弦的颜色。就算朱珏敬而远之的眼神冻伤人,樊派甘之如饴。 π·凡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绅士的微笑。 他说:“真巧,你也起得这么早啊?” 樊派敏锐地看到,女军医眼里闪过匪夷所思,虽然只有一瞬,但女神她真的被问懵了! 天哪,他刚才问了啥? 搭讪……是的,他在搭讪……然后他问了女神像老头老太太起床晨练一样的问题! 要完。 樊派:“系统,嘤嘤嘤,你让我马上狗带吧,我知道女神绝对看我是个傻子,我肯定没希望了!让我狗带吧!狗带!” 第10章 绑 眼看着朱珏姣好的背影,消失在六角大楼的墨色玻璃门后,π·凡再一次感到,他和她像相距了整整一个星系。 但是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在演艺世界,这样的假世界里,他已经熬过不知多少部电影,然而,看见朱珏的那一刻他才感到灵魂苏醒。如果没有朱珏,他不敢回想不断重复演戏演戏演戏的昨天。 樊派记得系统问他:“宿主为什么执迷不悟,演戏才是演艺世界的真谛。” 樊派说:“你不懂。我感觉,我看到了每天早醒她看着我的样子,一看见她,就像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每一天。” 樊派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么喜欢。 为了那个能看见的未来,他发现每天都充满希望。 π·凡不愧是首富之子,他没有进入六角大楼的权利,但当天下午就搞到财政部的邀请函,成为特殊嘉宾,明目张胆地在六角大楼里乱窜,寻找意中人。 以及,一边留意可能的帝国撤军的原因。 这几天,π除了追求朱珏排在第一位紧急的级别,第二要紧的,就是帝国突然撤军,联邦内部的帝国谍报网全面瘫痪。在六角大楼里,军情处的消息不难打听,反而轻而易举,随便听听π·凡就得知,军情处在六角大楼里横行霸道,大肆请人喝茶谈话。 π·凡不耐烦地合上眼,偷看文件看得眼睛痛,但军情处怀疑六角大楼内有间谍,这里面肯定有他的友军。 军情处的事情不难打听,被请喝过茶的人不少于三分之一,然而昨天倒出了点事,六角大楼里又有两名职员因谈话结果有问题,继昨天谈话后今天没上班,留言八卦在办公室传得飞快,都说是被暂停职务隔离拘留,不知道多久回来。 π·凡在心里掂量,那两人多久回来不是问题,而是,不知道现在这两人是死是活。 二世祖在各个科室窜门唠嗑,六角大楼里没人不认识他,密斯玛的国民费头子嘛,都欢迎他聊两句。 很快,π·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在脑海中勾勒出六角大楼的平面布局图,思索片刻,他根据格局直接算出剩下的两块空白区,那就是军情处的两个谈话地点。 一个明面上的办公室,另一个是暗室,羁押嫌疑间谍的地方。 樊派就像手持隐身技能卡,他一路走过,没有被一个人发现踪迹,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来到暗室前。 打开门,里面是一平方米长宽的空间,没有刑具,密闭空间,雪白的墙没有摄像的影子。 一把椅子,受审者被绑在椅子上,戴着眼罩、耳塞,被封嘴发不出声音,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被绑住的男子是陌生面孔,冷汗浸湿全身,无法抑制害怕的颤栗。 那个男子张开嘴,犹豫着要不要说什么。 π·凡没敢发出声音,过去在他手背上敲出一段密码。看到男子缓慢地抬起头,抖得不那么厉害,π才确定,这个懂密码的家伙确实也是帝国间谍。 这是种看起来温和却异常可怕的刑罚方式。 不知道时间流逝,时间越过越漫长,以为等待提审的过程中自己被全世界遗忘,发现根本没有人审讯、而自己会无声无息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死得豪不起眼。大部分人经受不了二十四小时,就会大喊大叫,超过七十二小时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障碍。经不起折磨,就会大喊大叫企图用机密交换任何人回来的机会。 π暂时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直接放走这个家伙,那样反而会暴露自己。π又敲一段密码,手指击打在受审间谍的手背上告诉他,男子明显脸色逐渐回转。 π只希望男子得到鼓励后,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樊派心里不太好受,这是谍报工作者最终的结局,不只有被抓才会面临压力,每一天每个小时,每分每秒,他们都生活在这样的恐惧里。 面上却还要继续绷紧二世祖的戏脸壳,一路挂着张狂的表情。 没想到,π刚走出转角,就在遇到他的大哥和狗友本在窗边吹风。 π·凡听了一小会儿,合适的时候才招手上前:“嗨,大哥!本?” . 本跟凡家的大哥再窗边讨论着什么。 和格尔谈事时,本明显能感觉到,他比二十岁的自己成熟太多,思量得更周全,再比二十岁的π·凡,他大哥格尔的成熟超过π几十倍。 “为了这件事,我不想说,我说的东西只会像是指挥你怎么做。不过,不是你一个人。”窗外楼高风急,卷起格尔的额发,瞬间让人感到飘忽不定转瞬即逝。 本咬牙:“可是,为什么π他可以成天傻乎乎的,傻得没心没肺?!” 格尔没有安慰本,只是说派还没到时间。迟早π会跟本一样,有一天会知道的。 格尔笑:“只是,本你总是发现得比别人都早。其实我也难受过,父亲要去我需要为帝国工作时,我进了联邦政府也知道一辈子毁了。” 本沉思。他知道,像格尔这样在联邦统治期间,担任联邦要职的人,是要作为政治执行死刑或犯终身监禁的。即使考虑到作谍报人员有功,也不可能以前联邦官员的面孔胜任帝国要职。 间谍就是这样的生活,如果失败就面临审讯和死亡,如果成功也不能回归正常生活,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永远没有正常人抛头露面的平凡生活。 好好的前途,所有的希望都被毁了。 “接着因为前线人手吃紧,父亲要求老二也进了军部。那次,我那时候比你现在还难受,不仅是自己,还要看着自家兄弟继续跳进火坑。” 本听格尔说,但,本的父亲是联邦划定的星球长,等到那事以后,本的父亲和母亲,大概都不会有机会活下来。 “本,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可以见光的。你是星球长费心培养的,可以播种在新土壤的种子。你不能气馁,至少你比我们好对不对,笑一笑?” 但是,无论怎么说,本的父亲作为变迁的牺牲品已是既定,星球长看清无法改变,只能将未到法定成年的儿子甩出联邦的浑水。 本就是气,但不再是小孩的他心事埋入心底:“我没事……但你们真的不告诉π,他一定会怪你们的,你知道吗?” “至少让我们凡家留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家伙啊?”格尔说得很含糊但他确定本能听到深层含义,“如果等到有一天没有联邦在密斯玛,你家还有你可以支撑整个家。星球长把你和他放在天平两端,说明至少你父亲是认可你的。我们家,只剩一个不懂事的π,以后还要请你关照。” 本低头,没答应也没回绝:“你说看着兄弟跳进来很心痛,可是你为什么还坚持?” “停不下来的,你用眼睛去看,会知道为什么的,”格尔精神奕奕,无比坚定。 第11章 震惊!π做了那样的事! 安静了一小会儿。 本以前喜欢π顽皮的性格,现在却受不了π轻浮,明明是接近二十年的朋友,现在他却忍不住嫉妒π的无忧无虑。 就在这时,突然偶人打招呼,本吓一跳,怕他们商量的事被来人听到。 “嗨,大哥!本?” 来人是π·凡,还好。 “你们躲什么?喂喂喂,干什么?难道……难道你们在谈朋友吗?” 本不屑地撇开脸。果然这家伙什么都看不出来。 π·凡感觉到本情绪不对,怨怼太明显不发现都难。 “没想到你们工作的地方这么有趣!军情处搞得神神秘秘,听说昨天还抓了两个人,简直跟电影里一样啊?早知道哥你这么跟我说,我头削尖了也要进来玩!” “说得好像你进来是为了工作一样。”本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刺。本没忍住,走过π身边狠狠撞开π肩膀。 π·凡看出狗友哪根筋不对,但他被说了坏话,也懒得搭理本。 大哥格尔觉察两人气氛,错开话题,说到昨天的事:“他们吗?也不是秘密了,就跟你说吗。他们说不清楚民航劫持那天到底去了哪里。一个是独自去郊外写生,还有一个在家休假睡觉,没人给他们提供证明。” “这么说,如果我也说我没有证明,就可以去军情部喝茶了吗?” 格尔笑着拍打π,就喜欢π这样反着说话的性子。 从联邦侵占密斯玛的第一年,出生在联邦统治下的幼弟,π什么都不懂。格尔有公务还没处理,π就知道他大哥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啥也没办法聊,等π告别大哥后,他发现六角大楼每个人都在紧张有序的工作。 看着国民费头子一路走,路上总有小职员听见π抱怨:“不只大哥是,怎么这里所有人都是工作狂……” π跟本要观测站的事没搞定,另外订了一家餐厅后,等快到下班时间,他眼睛发光地守在六角大楼外面,等他心爱的小军医从里面出来。 . 可怜的朱珏军医下班,跟同办公室的女士一起走出六角大楼,却意外地发现守株待兔的π·凡。 π·凡叼着玫瑰,姿态风骚,路过的人不管忙不忙都回头看他几眼。 工作地六角大楼的门外,朱珏再次“巧遇”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可爱流氓反派。朱珏确认自己是纨绔缠上了,女同事抱歉地笑一笑,得罪不起π·凡,丢下朱珏一个人跑了。 反派这次可是做充足了准备来的。吸取了上午紧张到乱说话的教训,他让管家帮他做好充足的准备。管家罗列出“追求女孩儿搭讪常用九百金句”以及“女孩儿最喜欢聊天话题二三三件”,这次搭讪绝不允许再出上午的尴尬。 π使出毕生最大的勇气,叼着玫瑰花在六角大楼门口等人,他坚信今晚自己还是依旧帅气不可方物。 笑得粉黛失色:“朱珏!我在这儿!” 可是,朱珏没等他。朱珏看起来加快了步伐,想避开纨绔的接触,但π几步脚程就迅速追上军花。 π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拉住了人家小军花。 朱珏一脸惊慌失措。 路人纷纷侧目,旁光看这边上演富家子弟欺压无权无势小女子的戏码,眼神交流:你怎么看?不知道反正闭嘴暗中偷看就对了。 然后,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看见π做出了那样的事…… 令人窒息的操作,π拉着人家,再掏出手机临时搜怎么搭讪。 从见过人这样,当面临时拿手机念稿。令人窒息,路人纷纷懵逼,没想到纨绔这么搞,摆明就是没用心准备又要泡人家,所有人都深深为这朵军花可惜。 π拿出了管家精心准备的话题,怎么和女性搭讪。 π用了五秒钟翻列表…… 《寒剧最近最热门hot十大男星》……不行,换一个,不能有男人比我更帅! 《星座学:左女座女孩学会这四招,更好嫖男票》……嫖,啥?过。 《每天做60个深蹲,坚持一个月会发生什么》……军部女军官每天训练量都是一百个不止好吧? …… “这都是些什么啊?”π小声嘀咕了几句,然而,即使临阵磨枪,他也完全看不懂管家装备的女性话题。 没等樊派看完几条,朱珏被其他人拉走。 是军情处的人,已经拉着朱珏会六角大楼快上电梯了。审讯诈问:“斯特曼劳和你的解释不同,你知道吗?”斯特曼劳,联邦中央派密斯玛的军官,与他的副官和秘书,没有通过军用航母,搭乘hxd-747通过民用航道来到的密斯玛。 朱珏:“以肩上的军衔起誓,我句句属实。” 娇气的绿色军花扭扭肩,π看出来,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π做了很多努力。 这次他不会错过了,是暗示,是朱珏在暗示他!π直觉自己一定没有感觉错,是朱珏的电波! π上前,抢过朱珏,直接把人从军情处手里抢走。坐上飞梭:“对不起朱珏我先借走了。这些给你道歉!” 满地散漫纸钞,等军情处的审讯从疯狂捡钱的人群中挤出来,π已经五倍超速,飞出人们的视线。 第12章 爱她爱她爱她二更 “等等,飞梭就要浮上去了!我还没拍照呢!” 朱珏见π·凡突然手忙脚乱,在飞梭里满地找手机,但可能因为刚才跳海的壮举手机不知摔到哪个角落,但等飞梭浮上海面那就晚了,趁还没浮上海面,朱珏递给他自己的手机:“先用我的拍照吧!” π感激地接下来,急急忙忙照了很多海里的鱼。没有刚才的张皇失措歇斯底里,像密斯玛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朱珏就静静地看着他和他的照片。 π挺高兴,他还要回去发圈炫耀,开车冲进海里的玩法他绝对是第一个! 珊瑚群鱼五光十色,在浮力中飞梭缓缓上升,等π还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他还过去的手离朱珏特别近欸……怎么刚才拿手机的时候就没发现呢……能不能趁机挨边摸一下呢? 在他还在心里悄悄美滋滋时,朱珏取回了手机,看π·凡一脸傻笑的表情也觉得有点好笑。 朱珏看着π·烦,这个家伙和印象中的浪荡公子哥形象不同,反是天真到心坎儿里的大龄儿童。 他们的飞梭几乎已经达到水面,樊派才发现,他已经没有手机捏在手里,他的女神已经收回恩赐了! 这会儿车在水里,π·凡没办法开,找点活动给朱珏解闷说,他要给朱珏变一个魔术。 朱珏起初是惊讶的。 其实,朱珏今天也没料到,偶然间跟π的接触会发现这么多,然而,继续接触下去,又会发现更多的惊喜,他就像一块吃不完的棉花糖一层又一层。 π手缓缓伸向朱珏耳侧的头发。 朱珏后仰,躲开了。 “喂大小姐,你躲开了我怎么从你头发里变出花来啊?” “原来你要变花吗?我怕你突然亲我……不好意思,我不会躲开了。” π·凡突然就脸红了。哪有女生会把害羞说出口的,偏偏有这么自然,我的天,太可爱了诶。 “不太行……不小心说漏了,那我只能换一个魔术了!” 朱珏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π陡然掏出手机,记录下两人在车里的合照,他剪刀手一脸得意洋洋,后面朱珏花容失色想抢手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等着你变魔术,你居然偷拍!” “我哪里有偷拍,明目张胆拍!你也看着的我是从你正面儿拍的!” 朱珏收起刚才的放肆,突然对人的态度就冷清了。 “呐,我错了,好不好?不理我吗,这是你的手机,你不理我我就收下啦?” 朱珏没想到,非常神奇他是什么时候拿到手机的,明明刚才就是π亲手换到自己手里的。 “一点点小惊喜,算不上魔术。”π自谦起来,“不过。请务必把我这张照片留住,不要删!这是我们的回忆唷!” 飞梭浮上海面,悬空停留在海面上,这是大部分家用飞梭没有的功能。朱珏也是一阵好奇震惊,她说因为,联邦只有军用才会载入磁悬浮,民用上几乎是不可能见到。 π没说话。樊派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自己做的磁悬浮设备,diy不困难毕竟是单身了二十年的老狗,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一旦解释了π会做这些,那么π作为纨绔的假面就剥落了。 应照系统的要求,不能在结局之前暴露π·凡的与众不同,所以,即使有着过人的数学天赋、工程动力学基础、甚至能自制飞梭磁悬浮部件,樊派还必须要在女神面前沉默。 生为男人最蛋疼的,莫过于,就在女人面前却无法告知她自己有多牛。 系统:生为系统最蛋疼的如果他又的话,莫过于,就在宿主面前却无法改变宿主的眼瞎。 π呼吸了一口海风,神清气爽,转身问女神:“感觉刺激吗?” 朱珏抱臂观之,嘴角勾起包容的微笑。 “那我们去饭店吗?我订好了桌。” 朱珏看着周围围观的路人和媒体,果然,π·凡是狗仔吸引体质。 就在π以为朱珏在意围观者想拒绝时,朱珏说好,然后比π还先坐上飞梭。 π自然没有再拖沓的道理,开着飞梭,脱离城市道路的他在天上飞得更无拘无束,几乎以极限的速度到目的地——一家名为密斯玛凯撒大饭店的标志性建筑。 樊派到了目的地,心里为自己捏紧了一把冷汗:“系统啊,朱珏她居然都不晕车,我怎么突然这么怕啊?” 坐在飞梭里是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问的话,五倍超速,就像习惯普通城市道路的人突然被放进赛车,晕车是难免的。他刚才一激动就忘了朱珏只是普通人,到了才发现加速度转速表指到人体极限的一半。 系统:“宿主终于冷静下来了?会发现还有更多等着宿主去发现。” 好气哦,樊派还是必须继续保持微笑。 . 其实,π·凡最中意的应该是南极观测站,可惜本不知道什么愿意跟他闷气,没有借到。 密斯玛凯撒饭店上,有一片比颜料更绚烂的星空。π·凡想,夜幕下湛蓝的颜色也不错,即使没有南极观测站那么清澈的蓝,这里也能算是最适合他的公主相处的地方。 密斯玛凯撒在一栋古堡上,通向古堡的悬崖从下面看上去像是指向天空,从每个角度看上去都能拍摄到密斯玛最漂亮的星空,是密斯玛的胜景之一,也是情侣常来的地方。 “从第一次看见你开始,每看到一次夜空,我就会想起你的眼睛。” 樊派突然发现,刚刚自己似乎说了了不得的话,怎么办? 这话有点肉麻,这戏有点尴尬……他自己都接不下去了。 终于知道,系统为什么常常不想说话的原因了。 第13章 你好骚啊 如果能给樊派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斟酌,第一次跟女神约会应该说什么。 但是,樊派现在不是他自己而是π,是《born_to_be_history》电影的主角,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旦入戏他会不由自主。 π·凡是密斯玛首富的儿子,全星球所有人都看见他成天纸醉金迷的生活,他的个人主页上常年刷新全球消费最高的场所、每年太空旅游、贿赂国会买席位、在闹市撒钱欣赏平民抢钱,虽然不见得人人喜欢他。 然而,无数年轻人追逐他这样的奢靡,内心整个密斯玛将π·凡的行迹奉为上流社会的封面。在这个不拘泥于劳动的社会,青年人越来越追求奢侈、追求光鲜,π·凡在他们心中其实比起炫富,更像一种优越的符号,证明自己不是底层的食草动物。 而π·凡自然要当得起“优越”这个象征的称号。 樊派正处在这么一个角色中,他的表面上没有写露出心中的丝毫从心,反而,他是π·凡,他要做尽一切张扬跋扈的事情,只是为了站在整个星球食物链的顶端。 在说出“没看到一次夜空,我就会想起你的眼睛”后,π·凡颔首,深邃地看向军医。 这是一个带有期待暗示的眼神。 π·凡褐色的眼眸紧紧锁定朱珏的脸庞,如同雪豹瞄准猎物,那是他的所有物。 短短一瞬间,两人目光相接。 朱珏的时间仿佛漏走了半秒。 但两人之间没有进一步发生什么。 朱珏也默默,π·凡就算得到了朱珏的暂时许可,也只是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交往,这是体面的女性的基本社交礼仪,在作掩护的身份里朱珏必须不能破坏规矩。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仿佛也在π·凡的掌控中。 π·凡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如同他早已料到。此刻的π·凡沉稳得不想仅有二十岁的未成年,他仿佛是国王,他却是有这资本、因为密斯玛上整颗星球的掌控权在自己手里。 看朱珏将要下车,π·凡伸手挡在副驾女神身前,示意她别急,然后他十分自然打响响指。行云流水的动作玩去哪没有被女神稍微的一点拒绝打断,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丝毫凝滞,透露着贵族生自骨血中的高贵。 马上,空旷的饭店前坪涌现出十数名专属管家。 车门打开、列队欢迎、铺上台阶、行礼,包括朱珏在六角大楼那儿被拐来匆忙中身着工作服也被考虑在内,π·凡的管家们一拥而上,轮流捧上适合今夜女主角的盛装珠宝首饰。 朱珏似乎被吓,僵硬着,半晌没有反应。 π·凡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朱珏被管家们包围时,他在外面说:“在我的地方你可以放下所有,只需要好好享受。” 朱珏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排场惊讶,但朱珏佩戴的耳麦中却传来奚落声:“朱尔斯,这女装你越来越适合了?” 朱珏跟随的两个联邦军官,现在正坐在安全的地方监控现场,给朱珏提供夜间全程安全保障。看从属关系来说,并不如同他们表露出的那样,朱珏军医不是随从文职。 与朱珏同在的两人都在耳麦的对面,另一人的声音也响起:“伊尔多,别说了,殿下肯定心里在说,等他回来就是你荣归烈士榜单的时候。” 耳麦里两人还在聊天:“说得罗特你就是正经人?别信这家伙,他现在贼笑得跟我一样好吗?” 朱尔斯当然没办法回答耳麦里说的话。 “朱尔斯,联邦如果也给你这样的待遇,要不要考虑跳槽到联邦?” “别说了,殿下什么阵仗没见过,这算什么?” 女管家们为他套上华丽的洛丽塔,华丽的裙边遮过办公室短裙,化妆的粉刷画笔一拥而上,闪开瞬间秒现少女清纯。不出一分钟,刚下班的女军人,被高效的管家们装扮成合格的水灵灵少女。 “那个贵公子也给你准备的这身,啧啧,看起来是订婚女士礼服吧?罗特,你怎么看?” “没有人能撩过我们殿下以后全身而退。”罗特的意思,其实是,该判刑就判刑。 “是啊,我们朱尔斯不可能嫁人!”伊尔多在耳麦里的声音明显是被罗特锤了,还在笑着说,“就把π·凡娶过来好了!” 只有朱珏知道,刚才那一片混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换完装扮后,π·凡将他的女孩拦在臂弯中,看似浪漫地轻轻在朱珏耳边低语:“今晚这么美好,就不要带上枪了吧?” 刚才手忙脚乱的换装期间,一群管家训练有素地摸走了朱珏身上的危险器具,处于开放空间中,朱珏畏于其他的监视不敢公然夺回来。 不过,π·凡既然准备这么一手,说明早就想通,π·凡知道朱珏的身份有问题。 朱珏不在意地笑笑,没说什么的。一把枪而已,朱珏能从联邦的密集追捕逃出生天,也不怕什么。 π·凡辖制住了危险的女神,浑身都散发着得意的味道:“想要枪的话,我身上这把今晚就给你。” 朱珏的耳麦瞬间炸了。 . 系统:“宿主,[你好骚啊.jpg]。” 樊派:“不要说了,我停不下来啊!” 樊派是一个,一演戏就停不下来的,戏精。 第14章 一样高 系统一直在心里催促樊派,怎么不念情诗给朱珏。 樊派想,他和朱珏这是最远的距离。 他在这边朱珏在那边,仅仅隔着桌上的金餐具、透明的香槟酒、镶边的红玫瑰,他就在朱珏面前,朱珏却不知道他喜欢她,不知到朱珏的心离他的还有多少光年。[1] 两人相对而坐,樊派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和朱珏的各种未来。 他能想到和朱珏的未来,在各式各样的地方,在家门前的小餐馆,在富有情调的世界名厨,在景点路边的小吃摊上,在游乐场的甜品店里……就像他看见了最美的未来。没有任何理由,樊派相信,那是他最好的未来。 但他告诉自己必须精力万分集中,他想他完全爱上朱珏了,但,通往未来的路途,还未可知。 樊派在戏中,只是被人虚意追捧的纨绔,π·凡不学无术、没有进去心,这样的人设,朱珏可能会喜欢他吗? 明明,朱珏就在对面,樊派却感觉无比遥远。 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分每一厘,朱珏的眼睛、朱珏修长的手指,哪怕朱珏脸旁的一丝碎发浮动,π·凡都清晰地印在眼里。 朱珏看对面的家伙坐立难安,强忍着才压住几乎要翘起来的嘴角。 这幅又笨又迟钝的样子,只属于自己。 π·凡的敏锐,几乎在朱珏要笑起来的瞬间抬头。 没发现朱珏笑,他地保持看着的状态,盯着对面的人,无意中出了神。刚才,他的朱珏似乎在笑,而且,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然而,朱珏感觉到对面热烈的凝视,也抬起头回望。 看到那双眼睛忽闪的睫毛,π·凡像瞬间被刷到心脏,痒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吓得他赶紧看向别处。 晚餐在继续,朱珏餐桌上淑女的模样,连带π·凡也端正姿态优雅地进餐,除了π·凡的耳朵微微发红,看不出来他哪里不像个绅士。 面红心跳一直没有结束,π·凡感到自己一直燃烧到晚餐结束,也还没停下朱珏抬眼瞬间带给他的悸动。 朱珏曾见dy们在饭后优雅地打整自己,当朱珏学着女士的做法,抹去嘴上不存在的残屑时,π·凡就那么眼睛看着桌上,叉子却在空盘里来回划。 朱珏顿时明白π在偷偷看她,看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长着一副精英相、在行动上天生敏感,明明刚才死撑着霸气强势,现在却对于感情有点笨拙。 这幅笨拙的样子,却恰到好处讨好了朱珏,朱珏在。 π·凡等女士优雅地整饬完毕,就看着他的首先开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 π·凡打声响指,小提琴悠扬的乐声从远处飘来,曲调在星空下变得空明纯净,就像两人独处世界之外,在另一方小天地。这是,早吩咐好整个饭店做的准备。 随即,他手挽着朱珏走出饭店的小城堡,一起去庭院中散步。 夏夜的晚风进入雕刻精良的画柱,吹拂过中庭,沐浴在星辉斑斓下,π·凡那张精致的脸映在朱珏的眼中。 朱珏落落大方好不逃避地看进他眼里,π·凡看见她眼中的自己,看见自己用那样痴迷的眼神看朱珏。 樊派的心里几乎爆炸! 偌大的星空下,藏不住他一点点小小的心思。他的心思似乎被看穿了。 今晚,纨绔的贵公子准备向心上人表白。 要跟朱珏表明心意,今晚是樊派人生最重要的一刻,因为朱珏是他人生中最珍视的存在。 但π·凡不敢放开胆子表白,怕被拒绝。 π·凡看向他身侧的女士,伸手邀请她共舞一曲,打开可靠的臂膀请心上人投入他的怀抱。 朱珏犹豫着没搭上樊派的手:“可是,也许我不太会?” “不会就是不会,还有‘也许’不会吗?” “我怕踩到你。要知道,我当初进军部就是因为讨厌交际舞。” “所以你还是学过的。” “啊!你这个坏东西!” 朱珏惊呼,轻锤π的肩膀,但阻止不了π已经拉住他揽在怀里。 朱珏好笑,哪有强迫人跳舞的道理? 樊派则在心里吐槽:“系统,还好我跟朱珏一样高。要是比女朋友矮,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哦!” 两人一样的身高,π将人抱在怀里,没有预想中征服心上人的狂炫酷霸的效果。 “身高差不多也有好处,至少她想把头靠进我的颈窝的时候,不用垫脚了。”樊派如此安慰自己。 系统:“提醒宿主,别忘了宿主穿着增高垫。” 樊派:“你你……你就是不想我跟朱珏在一起!” 系统:“朱珏是不用垫脚,而是得蹲下。” 樊派气得肝疼。 星光下,夜风中,英俊的少年抱着少女起舞。 π·凡在她耳边请求:“我都给你放心踩了,还不能原谅我吗?” “我踩你是本分,你要是敢踩到我,π·凡你就完了!” 被说了这样的话,不可一世的纨绔也没有生气,π·凡反而非常享受朱珏类似撒娇的语气:“大小姐,是你要我跳女步的,怪我吗?” “贵公子,是你非要看我出丑,怪我吗?” π·凡被怼得不敢还嘴。 废话,要还是他还嘴把人吵赢了,女神还要不要追了? “好好,你踩、使劲踩,反正是我,你不心疼。” π·凡嘴上说得讨厌,手上却牢牢扶着前面的少女。 “不用怕,不会跳舞的话我教你。” 他是不介意教这位小女士跳舞,圆舞曲是早古沿袭下来的贵族礼仪,在流行舞的星际时代里已经很少有人会。踩着圆舞曲跳舞的感觉,在像在时间的沙漏里慢慢旋转,将时间停留转动的舞中。 π想把时间留在现在,和朱珏在一起的时光,挽留住停在他们手牵着手的时候。 系统不断在提醒他,朱珏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演艺世界带他投入下一个世界后,他很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预见朱珏,到那时,无论现在的爱慕多深,都不是现实的。 但是,樊派现在正握着朱珏的手,温热的、鲜活的,他怎么能不想朱珏。 樊派简直满脑子都是朱珏。 π·凡在清晰的星光中,看见朱珏挑动过他冰冷内心的双眼,忍不住说出:“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小提琴的乐符在星光中流动,时间的旋涡将π与朱珏的相遇凝聚在一支舞中。 心思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就算是朱珏占着男步跳了,π·凡踩着不合适的女步,依然小心翼翼地跟上了朱珏的步调,他一步没错踩到朱珏。而作为提议跳舞的老师,被他的好学生踩了好几脚。 第15章 至少朋友 也罢,也许朱珏就是不适合跳舞的料。 π·凡转而提议,两人去顶楼上:“你想看星星吗?也许我们可以上露台?” 朱珏说自己跳舞跳得脚累,π·凡二话不说,将心上人背在身后,朱珏顺手环抱住π的脖子。 他感觉到朱珏的呼吸轻轻吐在颈后,有种热血上头的冲动,这冲动无关男女,仅仅是,像小孩得到渴求的糖果,单纯的兴奋和满足。 如果,只能在这部电影里相遇,樊派愿意只做一辈子纨绔无所事事,即使被人看不起、被万人唾弃。 只因为,这短短两天的相遇,是他灰暗表演生活中全部的火光。 在背着心爱的人上天台的楼梯里,没有灯光,他熄灭了一切灯光,希望暂且忘记城堡外的联邦和帝国。 没人看见,樊派背着朱珏走上天台,在被发现脸上的眼泪前,他自己悄悄擦干。 “喜欢那些星星吗?” π·凡随性依靠在栏杆上,风吹干他隐隐的泪痕,现在危险的姿势只会让人担心他掉下去。 π·凡在看朱珏,朱珏的眼睛却专注地盯着夜空。 时间不早,π也向夜空中仰望,夜幕中能看见凌晨露相的行星,密斯玛这里的大气不高,巨大的红色行星在夜空中清晰可见。 “喜欢密斯玛的夜空吗?” π本想等到朱珏说喜欢,他便说,他也一样喜欢朱珏夜空一样的蓝色眼睛。 朱珏没有答话。π只好收心思:“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仔细看唷,那可行星上面有一个红色的爱心。” “嘿,放我下来,你这个坏东西!” “既然我在这里,当然要让你看清楚。”π·凡忽然将他的心上人抱起来,傻乎乎地一定要把朱珏举高高,他要把心上人举到离星星最近的地方,在星空下,近距离看星里面的心。 “你不看吗?现在不看,过不多久就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它会消失?” “那是系内第四行星。你从联邦中央来,对密斯玛的太阳系不熟悉,那红斑是行星表面的流体风暴形成的暗斑,第四行星是一颗高密度气体行星,风暴非常剧烈,过不了多久,或许明天就淹没在风暴中了。” π·凡意有所指。 朱珏没接话,不知道听到没。 π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困了:“也许已经过了十二点。你要回去了吗?” “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放我走。” “你想要的,我当然都会给你。包括你想回家。” 朱珏不知何故,再一次问:“你舍得放我走?” “恩,因为是你。你的意愿就是我的军令,朱珏长官。” π·凡把人放下,想再看向朱珏。 朱珏给了他可以靠近的感觉,对π来说,那是捉摸不透却充满欢欣鼓舞的期望。 但,现在朱珏撇开了他视线。 明明之前还能接受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何,朱珏又将他拒之门外。 当晚,π·凡亲自开车送朱珏回到联邦军官暂住的地方,樊派计划在今晚拿下女神没搞定,连表白也没有说出口,总是时机不到。 不过,他还有几天时间,樊派盘算着,在原来的剧本大纲里,联邦中央一行的访问将会持续一个星期,出去昨天今天、联邦回程的半天,他至少还有四天半的时间。 为了保护女生的安全,π·凡一直跟在朱珏身边直到别墅的门打开。 两名联邦男子脸色十分不悦,突然就像嫌弃儿女看上的糟糕对象。 π·凡非常耿直地说:“别一脸不高兴,你们朱珏都还没答应我呢,还没到你们操心的时候。” π今天和朱珏相处得很愉快,不喜欢这时候再摆出昨天会议上的架子,他本来也不是张牙舞爪的性格,只是方案别人瞧不起他而已。 “人安全到家就好,那我就先走了。”约会结束,男主角转身要走。 看到π·凡抬脚离开,朱珏在他背后喊住他:“π?” π却没转身也没回头,停在原地的姿势,故作潇洒。 “还有事?”π丝毫没忍满腔的纵容宠溺。 朱珏看着他的背影说:“我的许可永远有效,不只是今天,以后你都可以找我。” π的背影愣了一会儿。 朱珏甜甜的声音给π压上最后的砝码:“我保证至少我们是朋友。” π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朱珏以为,π面对女性的示好,会更坚定地选择自己的立场。 就在另外两人以为π无动于衷就那么离开时,对π刮目相看的时候。 π·凡高兴得当场扭头回来,抱起朱珏转了两圈。 π回家时,带着两只深深的熊猫眼。 伊尔多:这家伙太生猛。 罗特:殿下怎么能被抱起来转圈调戏,而且还是一个未成年!死刑死刑! . π·凡回家路上一路痴痴地重复:“天哪,我的女神,她简直是我的神!” 樊派则在心里跟系统羞涩地说:“她包容、又温柔,简直是理想女性的个性。” 系统突然有点明白人类所谓的认同是什么:“系统也会喜欢朱珏的。”如果不知道朱珏是男人的话。 “朱珏她是那么好!” 系统:“宿主真想跟他在一起?” “嗯,不然呢?” 系统:“男。” “不不不,我看,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系统:…… “系统你就不想我跟她在一起。”樊派说得酸溜溜。 . 其实,密斯玛凯撒饭店的顶层露台上,当π·凡欣赏星空中浪漫的繁星时,朱珏看的,确实星空中清晰可见的战舰。那些牢牢封锁住密斯玛星空的联邦军舰,要如何跨过它们回到帝国。 罗特说:“殿下,有一个坏消息。” 朱尔斯进别墅,直接脱下女装繁复的礼裙。像他这样的皇室在自己的侍从仆人前,从来不羞于裸露身体,因为皇室的高傲让他们不把仆从当人看。那边的两个活人伊尔多和罗特,从来都是被他无视的。 “我们来联邦这两天刷的卡冻结了,那张卡每隔两天就需要输入一次独立密码,否则就会冻结。” 朱尔斯不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属们才会感觉到他身上的压强,那是老谋深算的上位者的深思熟虑。 就如现在,朱尔斯一句话也不说。 没钱还不是最坏的,星际时代的身份识别早已与金融功能合并,id识别卡既是身份证也是银行卡。最糟糕的是,他们无法使用联邦军官的id识别卡,无法乘坐星际交通工具,怎么回到帝国才是问题。 第16章 大胆的想法 在密斯玛,这个被联邦高度统治的社会里,干什么都需要身份,或者说,需要身份识别卡。买手机号需要id识别、进出商场大门需要id识别,但凡涉及通讯、人口流动的行为一定在政|府管辖以内。 而联邦令下,为了找到逃脱的帝国二皇子,全密斯玛的联邦情报人员都在明查暗访。朱尔斯他们三人处境非常窘迫,一旦发现任何异动,极有可能立刻被发现。 不适用id识别卡的交通工具,只能在洲内活动,跨省都要登记id身份。而想乘坐太空船,至少要拿出能过海关的签证,他们冒名顶替的id识别卡已冻结,他们要拿到签证也是不可能的事。 伊尔多不在意罗特怎么看他,他唯一能想到解决的方法只有:“如果去找地下黑市,也许还能有希望,找到专门做偷渡的人。” 罗特非常严肃地说:“但黑市里绝对也有联邦的眼线,我们不明情况地下水,等同于送人头。” 两人悄悄看向朱尔斯,朱尔斯换下女装后一直坐在沙发上。 朱尔斯刚才和π·凡回来时,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等他重新回男子的模样,深邃的眼睛又让他看起来危险而深沉。 前后的不同简直就像两个人,让两位下属意识到,他们还不够了解朱尔斯,换成他们就演不出那么开心的样子。 罗特和伊尔多不管吵什么,也没敢打断朱尔斯的沉思。 罗特手里有几套可行方案,但再多的计划今天都没办法展开,因为身份和经济限制在信息时代让人寸步难行。罗特看着伊尔多,让后者出主意。 “我说偷渡嘛,你又说不行。”伊尔多扁嘴,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能轻易尝试,殿下不能有半点闪失。”罗特丝毫不让步。 “你看,我就说你不同意。” 罗特对伊尔多的不着调一向是不屑的,他是正经人,和伊尔多没话可聊。 罗特:“这么麻烦的吗?那不如有钱直接买搜飞船。” “没许可,到大气层外就会被联邦星舰击毙。”伊尔多提醒。 帝国与联邦的对抗正进行得水深火热,新闻报道给民众知晓的和谈,只是暂时。虽然民众们大多数不知道,但此时联邦正在与帝国夺权密斯玛,高空飞行器肯定受到严格限制。 目前哪一方占上风不重要。 一旦帝国人质下落明确,联邦若抓到人那么帝国可能退兵,帝国如果成功营救那么帝国将可以无所顾忌。战局优势可以轻而易举扭转,全看地面上密斯玛的内部形式。 沉默许久的朱尔斯发话:“我们的人呢?” 罗特在心里默一遍名单,越想脸色越差劲,最后才给出答案说:“只剩下雨燕。” “她不太方便联系,从我们逃脱以后,联邦又加紧了频道监测。”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罗特惊奇,看向跟他职阶相同的另一名副官伊尔多。 伊尔多冷漠地看回去,盯着他干什么,他又没说话? 罗特难以置信,刚才的话是…… 朱尔斯。 说话的是朱尔斯,他双肘撑在膝盖上,此刻看起来特别。 路人皆知,密斯玛星上有一个狂人的富家公子,在追求联邦中央的漂亮女军官。 “嘿,罗特,那我们这两天没钱吃什么,难道吃土吗?”伊尔多萎靡得像一颗泡过醋的鸡蛋。 朱尔斯问他:“想不吃土吗?” 伊尔多看着朱尔斯。见殿下突然认真起来,以为他有什么想法,立刻回光返照。 “其实,也可以试着吃其他东西,不只是土。” 罗特也看着朱尔斯。眼中含着,他不想殿下为生活所迫去做出卖色相的事。 朱尔斯看见罗特的反应不得不承认,罗特是个十分忠心且合格的内臣。他拍拍罗特的肩,安抚说:“别一副要被狗上的表情,做我的人这么多年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呢?” 朱尔斯邪性地一笑。 “谁抱谁还不一定呢。” . 晚餐解释以后,π独自回到饭店。 他等他的贵客离开后,π·凡没能成功表白,贴着空禁高度飙车飙回来发型也不顾,硬领搁得他脖子疼肩膀酸,最后索性扯开领口,大咧咧地坐在空旷的前院。 “长官,这是一下一周的行程表,您过目。” π看着文件抬头的伪装,文件名是密斯玛凯撒饭店……这个沙雕的名字,他自言自语:“谁取的这么沙雕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需要改进吗?我念名单的时候,您点头说可以。” π处理信息太忙的时候,他的助手总会在旁边念,π一边看文件,一边听管家口头传达的信息。 他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樊派在心里翻剧本,剧本也只是模糊地一两笔带过。 “……” π·凡捂脸,这种事就不用提醒他了。 不过,密斯玛凯撒饭店确实是他的暗线产业。 “明天上午,改道去银行预约。”明天的行程上,π·凡划去见狐朋狗友,改成银行预约提款。 π·凡有个大胆的想法…… 第17章 勉为其难 在属于联邦中央军官的别墅里,灯已经熄灭,附近别墅里的监视却没撤。 落灯后,朱尔斯去睡美容觉,罗特和伊尔多回到书房座上,他们虽然已经很努力,全优入选成为殿下的随侍,但仍然时刻都可能被殿下刷新世界。 打开电脑程序的时候每次都无一不感到震撼,显示屏上出现的附近几幢别墅的监视网络,如果不是朱尔斯拿出这程序,他们现在不会过得这么轻松。 不过想到,没有钱,明天吃什么。 伊尔多依旧叹气:“还是要尽快与雨燕取得联系,她才熟悉密斯玛星球的内部勾稽,告诉她,我们需要帮助。” 伊尔多苦着脸,实在不想吃土。 土以外的其他…… 也不想吃。 第二天当所有人清早上班打开,到了六角大楼,才发现π·凡竟然在他们打卡前等在六角大楼。人群背后悄悄议论纷纷,热烈关注昨天六角大楼的门前抢人,听说是,密斯玛的头号事逼正在狂热泡妞。 “昨天晚上π又飙车泡妞,那个女的就是我们大楼里的。” “这算什么,还有更刺激的,那女人当时和军情处的人在一起,可能他们才是一对,π那边算是飞车强抢民女。” “这男人真阔怕得可爱……怎么不成全人家改来追我呢?说好的结婚济贫呢?” “反正,交通部罚单和传单要邮给他爸,我都看见了,就摆在交通部那边桌上。” 樊派在心里嘀咕:当他是死的听不见是吗?! π·凡的技能里可是有唇语的啊…… 谣言漫天传得面目全非,可是π·凡丝毫没有理会,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装作像普通人一样听不见。 他一门心思跟着朱珏挤进电梯,电梯里的人挤成咸鱼条,但π绝不落开朱珏五步之外,并且手里还提着被护得滴水不漏的小礼盒。 电梯叮咚到达,开门,朱珏沉稳地压着高跟鞋,踩着灰色地毯,走向她的小格子办公桌。 π·凡提小盒子跟出电梯。还没关门,他回头照着反光的电梯门,五指压住头发,迅速向后一抹。 电梯里几名女职员不由地吸气,门合上的时候,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些怅然若失。 男职员也感慨,这风流,羡慕啊。 捋好头发的π追上去,可朱珏已经过去办公室了,他不想耽误任何一分钟。 几个翻身,π也不走过道,其他人都在认真工作,没一个发现他轻手轻脚从格子间上空跃过,除了被他掠过时的风吹拂了的光头。 π在朱珏的格子间上趴着,穿着制服套裙的朱珏正压下裙角刚刚落座,就看见,隔间上冒出一个像大型犬一样探头探脑的家伙。 朱珏脸上带着疲惫,愣一下。朱珏看上去像是在震惊,为什么人的眼睛能放光。 π举起小盒子,没等朱珏拒接,献媚地三两下剥开礼盒露出一个奶油蛋糕:“我带了早饭,一起吃吗?” π谨记着,燕子告诉他的攻略,争取女孩不能温吞。 只要女孩不躲就是有好感,那么必须抓紧拍板定下,不要留拒绝的时机。 早晨阳光照进大楼,π·凡的下颌映得白皙透明,就像π手里举着的可口的奶油蛋糕,朱珏从来没见过人的脸庞能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可口,暗自想,不愧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看着真香。 “想吃吧?”π附上邻家男孩的爽朗笑容,凑近朱珏歪头问,“想不想吃?” 歪头杀,适用于对直男施展,杀伤力max,如果对存在好感基础的对象施展,则有几率打出翻倍暴击。 π在脑海里回想,昨天晚上,他约会回家之后为谈恋爱做的事情。 他找半夜找燕子指教如何追女神,同燕子讲了晚饭朱珏的表现。 燕子沉思了晌问:“你喜欢的那人,以前有过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π·凡:“喵喵喵???” 燕子听朱珏不愿意陪π跳女步,沉痛地说:“朱珏很强势,她可能喜欢女孩儿也说不定?在心理角色从属上,你站到女性角色去撩她试试?做好准备,也许朱珏跟你一样是上面的?” π·凡听完,嘿嘿嘿地笑。 他不敢说出口,喜欢朱珏在上面什么的,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系统:“宿主不要一时冲动,会后悔的。” 樊派在心里非常骚气地甩头发:“不要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系统:“等着瞧。” 樊派:“你就是嫉妒我的朱珏。我的朱珏是天下最完美的,我一辈子都要爱她!” 系统:“……”幼不幼稚? 樊派:“系统,你拿我没办法!我,樊派,爱朱珏一辈子!” 六角大楼这层楼安静得可怕,甚至没有打字声,前后左右小职员们耳朵都凑过来,丝毫没有平时工作的说小话,想听首富凡家那个密斯玛第二富到底对朱珏到底是哪种意思。 朱珏看着隔间上趴着的男孩,略带为难,对π依旧展露着笑颜地委婉推拒道:“看起来挺不错。谢谢……但是,我最近在减肥。” π没丧气,紧追着问她:“你说看起来不错,是指蛋糕还是我?” π一手蛋糕放在朱珏桌上,推给朱珏,一手无意划过嘴唇。 朱珏的眼神停留在他手指上,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无数女子那样暗示过他,这是朱珏第一次没忍住唾液,咽了一口。 π看见了。虽然朱珏的小动作不明显,但他对朱珏的一举一动都像有雷达,他感觉到了朱珏瞬间掩饰下去的食欲。 π更过分地探出身子:“想要就要吧!吃完我陪你一起运动也好,你是喜欢网球还是游泳?要不然下班我们一起去游泳吧,下班我接你?” 格子间瞬间响起一片啪嗒啪嗒的打字声,背着两名主演底下的小职员们在内网里聊。 [泳装约会什么的,感觉女孩子会比较吃亏啊……] [她不去我还想去呢] [娶你干嘛?做慈善济贫嘛] 但是,朱珏盯着π的锁骨。 衬衫被π压在隔间板和胸口见,随着他探身,被微微拉下来,露出白皙姣好的锁骨。 π察觉到视线炙热的交汇,果然燕子说的没错,朱珏不是普通女孩子,也许可能是个t什么的…… 朱珏发现,自己从没有一早上发愣这么多次,等回神时π已经从旁边顺来一把椅子,坐在朱珏的小隔间,霸道地堵住了出去的路。 π的凳子是从哪里来的,六角大楼一人一座,不可能凭空多出一把椅子。 隔壁的小职员工作被抽走凳子,被打断想发气。 但看到π·凡的脸,小职员瞬间吓得瑟瑟发抖,收下了支票赶紧默默去杂物室自己找板凳。 π跟朱珏一起分吃了一块小蛋糕。 应朱珏说要减肥,π只切给女神一小块,自己端着一大块塞进嘴里。 吃到一半,π·凡嘴上油腻腻地问女神:“珏儿啊,你的泳衣是哪种的啊?” 朱珏没说话。 办公室里又响起噼啪噼啪打字声。 [π问朱珏她的泳衣是什么样。] [什么?朱珏已经答应π去游泳?] [没。] [哦哦,你懂的,π的yy。] 朱珏没回话,像是被冒犯生气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连翻书声也没有。 π靠近看着朱珏,他看着朱珏脸羞得通红,柔柔地问:“珏儿啊,你喜欢看我泳裤穿平底裤还是三角裤?” 隔壁格子的小职员传来喷水声。 “不过,我没穿过子弹头的,你要硬是想看,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试一试。” 隔壁喘不过来,咳嗽得更厉害了。 第18章 多久?不久… 隔壁的小职员见证π·凡的作死提问,差点呛得把肺咳出来,拼死拼活把π的事type到内网:[真尴尬……] [哈哈擦笑哭%^v^%] [跟中央讲骚话,真的不怕送命吗?] [恋爱中的男人没有大脑。] [+1] [π一直没大脑] 朱珏端坐着,诚恳地看着π·凡,眼神特别无辜:“π,我好像还没同意去游泳呢……” 军情处内档案资料从桌上堆到地上,普查备案记录上,朱珏的访谈失败因而被列入严格审查。 军情处的处长将一份名单先放在一边,下令尽快进入二阶段排查,后天前拿出结果。 接着,他和秘书提到昨晚π·凡闹得轰轰烈烈,秘书不懂处长意图的秘书越听越心颤。处长皱紧眉头道:“立即冻结密斯玛凯撒饭店的账户,以及一个月内发生过关联的一切账户。留意观察π·凡还有没有其他资金来源。” 秘书建议留审,处长都点名说形迹可疑的π·凡,肯定要严格审查。 “不。暂时不。还没有证据。” 秘书提议:“处长,昨晚他打断我们对朱珏谈话,可以算妨碍公务,另外,交通部也可以对他实行拘留。” 处长的目光在π·凡和朱珏之间来回飘逸,最终,只在审查上勾出几个人交给秘书,然后喝起热茶。 秘书点头记下,听处长的处理方式,是依然紧盯着凡家但暂时不处理的π·凡。 处长最后吩咐:“从上面来的那三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秘书点头记下来。 “但要盯紧他们周围。既然拿到了密斯玛全军的秘密审查权,一定有人在暗中接近他们。我们和帝国的战争在关键点上,下去叫所有人绷紧他们的皮,别出漏子。” 秘书点头,这么看难怪处长对π·凡特别关注。 六角大楼里,军情处为了没公开的原因更加忙碌,军情处的情报人员抱个文件也走路带着小跑,对六角大楼所有人员进行逐一排查。 普查的速度加快,被军情处带去谈话的人也越多,被留审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π·凡还在缠着朱珏,他脸上笑得阳光灿烂:“或者健身房?刚好我的会员可以带一个人。” 办公室里又响起噼里啪啦打字声。 [原来π喜欢看朱珏穿露脐装] [昭然若揭] [原来π喜欢露脐装] [赵然若揭] [不看也知道,事儿逼绝对一脸淫荡] [楼上通用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嘛] “要不然,我们去泡温泉。”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打断了π·凡。 “小凡先生还有钱请女士出游吗?” “哼,我有没有钱?”正在撩妹被人打断的π丝毫不遮“叫你爸干嘛小心挨打”的表情,“小心我砸钱压死你。” 抬头却看见来人是军情处的处长。 π脸上咯噔就垮了。他是帝国的间谍,这个军情处处长有什么事专程来找上门。 “听说你被监护人冻结账户,小凡先生现在居然不拮据不缺钱吗?” π·凡当场就要爆,谁说密斯玛首富之子缺钱就是严重挑衅! “幸会幸会,我冻结三个月,确实现在手里拿不出钱,”π握手狠狠地捏过去,“跟您老一样。” 军情处长讽刺:“人生还长着,此一时彼一时。” π·凡热络地回答:“您老说的对,悉听教诲,我的人生长啊~” 樊派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内心受到了严重惊吓,π·凡性格嚣张,不停冒出找死的话,但樊派还是一演戏就停不下来,心里的小小可怜派派惊恐万状。 樊派哭卿卿地捂住嘴:“系统,如果有人讽刺军情处的处长,他还能活多久?” 系统:“不久。” 樊派:“嘤嘤嘤,我刚才好像就听到了,有人在讽刺那个处长诶,他能活多久?” 系统:“宿主不用试探了,就是宿主说的。” 樊派:“你觉得,那个老家伙有没有可能在报复我之前就嗝屁?” 系统沉默了一小会儿:“宿主反正都要死的,何必在乎那一两天?” 樊派:“一两,天……系统……系统,我们的友谊就只有这么短吗?” “不然呢,你喜欢长的?”系统面无表情,如果系统有面的话。 “呐是啊。” 樊派郁闷,似乎又被系统调戏了。 “长的……”樊派还是脸皮薄,半晌又补俩字,“友谊。” 系统:“宿主不怕,反正都要死。” 樊派默默抱紧自己,系统这么说他更怕了好嘛? 第19章 你有什么值得喜欢 不管樊派纠没纠结被系统占便宜,系统它……它么得感情。 樊派依旧在心里对着系统:“嘤嘤嘤……” 系统没搭理,不懂人类哭什么。 最后,军情处的处长只是来找朱珏。朱珏作为联邦中央来的上级官员,军情处处长考虑到要好生接待,于是才亲自出场会面,客客气气地带着朱珏,去军情处长的办公室里喝茶聊一聊。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带走,追回莫及的π·凡悲痛欲绝,他愤愤地看着那个老处长消失的方向,恶狠狠说:“但是人生还长着呢,三个月以后解冻,到时候我又会有钱的!” 六角大楼里响起噼里啪啦一阵响声,π·凡蹭地站起来,环视周围。 每个人都像在认真工作呢,不好去打扰别人。 好气哦,都没人可以说话。 π·凡看了一圈没找到倾诉对象又坐下,小声嘀咕:“劳资才不怕你,小心我活过三个月,到时候……” 隔壁小隔间的小职员哆哆嗦嗦,π·凡在一墙之隔的小格子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怕的内容,语气异常阴森,让小职员不寒而栗。 [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有钱人生气起来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雇凶杀人?] [不不,生不如死] “啪!” 所有人听见,在π·凡那里的小隔间传来,他抄起文件砸在办公桌上的声音。 “劳资用钱砸死你!砸死你!砸死你!” 六角大楼的内网里,顿时一片空白,如领导突击检查一般,安静得诡异。 只有小职员打了一行字:[幸好幸好,是我想多了。π是善良的有钱人] 过一会儿,又有人在内网上打了一行字:[楼上是说π·凡傻吧] [傻,鉴定完毕] [人傻钱多] [+1] [人傻钱多] [复读机哈哈哈哈] 就在朱珏被军情处的处长请走之后,π·凡收到大哥格尔的信息,格尔也被军情处请走去喝茶。 π拨通:“你上次说航班没走在休年假,休完没?”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职员竖起耳朵,只勉强听到,那边可能是一个女声。 “不干啥……朱珏不知道啥时候有空,拿你出来一起玩呗……就这么说好了,我开布加敌敌畏去接你,你不准不来!” π·凡打完电话抬头,刚刚他打电话,四周是不是太安静了? 办公室里又响起噼里啪啦一阵打字。 [在办公室里讲电话真没素质] [开布加出去又是要飙车了吧] [可是电话那边听起来是女的] [……] [跟中央玩劈腿,真的不怕送命吗?] [渣,鉴定完毕] [渣,鉴定完毕] 监视摄像头转动,记录下六角大楼所有人的一举一动,π·凡潇洒地披上外套,桌上的文件没看一眼,转身离开了六角大楼。 回到家,他年迈的老父亲坐在客厅里焦头烂额,盯着刚进门的π·凡,看得想一块待价而沽的肉。 π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有种阴嗖嗖的感觉产上来,浑身不对劲。 凡母让他赶快回自己屋里。 “爸,妈,能不能你们先……我约了燕子来的,她……我不好带她单独去卧室啊?”π·凡牵出背后的燕子。 燕子不好意思地跟凡家两个父母打招呼,然后迅速甩开π捏着的手。 “打我干嘛,你以为我想牵你啊?”π跳起来,“爸妈,我们有点儿事……那啥的,我们就在客厅里商量,你们可以……稍微去一下……喝个茶,或者天气这么好,去散散步?” 凡母反复看看燕子又看看π·凡,眼神里是樊派看不懂的惊奇、。 樊派悄悄在心里问说:“系统啊,我妈咋看我像看渣呢?” 系统:“又不是只有你妈这么看。” 樊派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我……” 那还不止一个人这么看他,难道他爸也误会他了? 樊派:“我……那谢谢你提醒我?” 凡母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管幺儿的恋爱问题,拉着凡父把客厅留给两个年轻人。 等两个家长一出去,π·凡赶紧塞了个抱枕给燕子让她坐下,跟燕子讲他今早给朱珏送礼物,他没看见和阻绝有什么反应,既不想讨要也不没露出接受的意思。 燕子问他,朱珏有什么反应。 结果π·凡一问三不知,讲了他和朱珏干过什么,却什么细节也没注意到。 无可奈何的燕子拍拍脑袋,说:“算了吧,让你这个钢铁直男去撩是我的失策。你除了讲点黄段子,哪里能让女人心动了?” π·凡羞涩地搓衣角,想了想说:“那个……我比较可靠嘛,忠厚老实?为人善良?” 燕子瞄了他两眼,无奈地哄道:“哦,好嘛。” 哦。 好嘛。 樊派感觉到了莫大的否定。 明明纨绔一直都非常努力,可是不知为毛,几乎所有人都在否定他,他总是比不上别的人,活在被别人否定的世界里。 燕子看他一副几乎要死的表情,瘪瘪嘴纠正他:“本来就是嘛。你看看那联邦的上将、帝国的统帅,哪一个不是年少有为,你呢?” 马上,π·凡扒拉着手指算了算他以前做过的事,能说的出口的,也就小学数学竞赛奖,过完小学十岁以后,其他的……提都不能提。 对方如此有理,樊派无语凝噎。 燕子拿起抱枕一边砸一边继续训π·凡,说:“再看看你有什么优点女孩子看得上你?善良你也说得出口?……善良也许都说不定呢,你再说说你自己以前做过多少好事?” 多少好事→→→π·凡。 戳心了。 π·凡的hp继续缩短。 燕子给了π·凡最后一击:“所以,面对朱珏的时候,你到底有什么值得夸耀?比如你要吸引对方,让对方对你产生好感,那你有什么值得对方喜欢?” π·凡实在什么也想不出来,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他感觉痛得扎心。 他身上并没有朱珏喜欢的东西,想了半天π·凡只能回答燕子:“我只有最肤浅的东西,车子、房子、飞船……我只有纸片人……”π·凡默默缩进沙发的一角。 燕子说:…… 燕子悲愤欲绝,最后什么都没说。 π·凡还有话没说,他有车有房有飞船然而都不能代表他自己,朱珏并不喜欢他的这些东西。 他像条死咸鱼一样摊在沙发上,他最伤心的就是这一点,π·凡半点也不想提。 最后,客厅只剩下两个相互伤害的人,各自坐在沙发上自抱自泣。 第20章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 系统:“提醒宿主,燕子也是帝国间谍。” 樊派瞬间从自抱自泣中醒来,对系统说:“间谍怎么那么多?” 系统:“燕子的行踪已经被追查到,剧情中,军情处两天后就会查出燕子作为通讯地点的酒吧。” “啊???可是,系统你给的剧本里啥都没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系统:“提醒宿主就不错了。你不按照剧情大纲演,还能怪剧本不告诉你?” 樊派这下没话可说。确实,如果他按照剧情一步一步地演下去,不管他知不知道谁是间谍谁不是间谍,都不重要,因为前后剧情连贯起来后,也能轻松看出来谁是间谍、谁不是间谍。 可是,樊派不想活在系统的控制下,系统给他的剧本,每一本最后都逃不过会死。 樊派在心里说:“系统,我谢谢你了。” 系统:???这娃儿抓子又在生气??? 没到中午,π·凡本来想在家里赖一顿午饭,但他接到一则紧急的秘密通讯,必须赶紧回六角大楼。 他丢下一张饭卡给燕子:“没时间,我马上要先走。你自己去吃个午饭吧。” 然而拿到卡的燕子并不是很高兴,她明显不喜欢这种施舍丢弃似的赠送方式。π·凡盯着被她丢在桌上的饭卡,生怕她随手丢弃掉,说:“燕子,这……你千万别丢了……” π·凡说得哆哆嗦嗦,把卡塞进燕子手里,一根手指跟手指地给她扒拉在卡上捏紧。 “万……万一军情局……” π·凡话音未落,燕子看他的眼神突然变成一把刀。 心里的樊派火急火燎,不知道怎么告诉燕子,这卡不仅仅是一张饭卡,紧急情况进入密斯玛凯撒的准入卡。他交给燕子让她以后身份暴露还有个地方能躲,密斯玛凯撒是他的私人地盘,不说挡住联邦星舰,但能暂时稳一两天,这一两天也足够转移比人了。 然而,燕子眼中的刀刃转瞬又藏起,她坐在沙发上几乎看不出破绽,只有脚尖略微绷紧。 “干脆告诉你吧。” 燕子绷紧脊背。 她坐直,像防备的姿势,心想,难怪一定要把凡家父母支开,果然有玄机! 她忍不住猜测:π会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废物也可能是间谍吗?不不,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是π·凡平时刻意隐藏的呢,这样的破铜烂铁下可能是什么身份?是帝国的人还是联邦的人? π·凡退后。 燕子看见π·凡脱了外套。燕子甚至突然想到,万一在这栋私人住宅内对方绑架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消息,她还有非常重要的工作,今天中午她即将接触到帝国在联邦的其他暗线。 π·凡在腰后掏出了什么! 燕子也绷紧了,她一手摸到大腿上的吊带袜里藏的刀,一手摸到腕带里的毒针! 不一会儿,燕子看见,π从腰后、衣领里、袜子里摸出健身、影院、高尔夫、赌场、电玩城各式的卡,他抓出一大把,给燕子。 燕子呆滞了一小会儿。 他全部塞给燕子说:“你帮我保管!我去六角大楼的时候,军情局在里面大肆抓人。军情处处长最近看我特不爽眼,我不怕他滥用职务抓我,反正给我爸有钱买我出来,但是,万一他抓我时抢走这些卡,我就啥都没啦……这是我全部的临时财产了,你帮我拿着,万一我被军情抓了……” 紧张得心脏差点能跳出胸口的燕子特无语。果然π·凡这么蠢,怎么可能是间谍呢,他还不到发顶成年的年纪,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啊! 自己想的那些怎么可能? “尤其是这个,我的饭票,千万不能掉!我” 燕子接下饭卡看,上面写的是密斯玛凯撒饭店,:“你爸冻你账户的时候知道你还有这些卡吗,你有点阔以啊?” π·凡羞涩地搓搓衣角:“过奖过奖。我只是提前准备了一点备用零花钱,老头他又不是第一次冻结我卡,他经常冻着我玩儿。” 燕子无奈地看着手里的一大把卡,心想,这才是。毕竟,π·凡是密斯玛首富凡董事长的儿子,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积蓄,冻死他也比其他人撑死以后肥。 有人活一辈子努力奋斗也还是穷一辈子,有人生来就富可敌国却过得无比轻松。 燕子突然有种冲动,特别想把卡丢掉。 π·凡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恳求道:“别介,姐啊我喊你声姐,你千万别丢,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我是……” 燕子又再次绷紧起来。 π·凡说:“其实我得了一种对贫穷会过敏的病。” 燕子蹭起来,就像给他两巴掌。 这是病?那让她这种普通人怎么活? “每个月不花钱就会浑身难受。千万别跟他们说,拜托,我就指望这些贵宾卡活命。你千万不要丢了。” 燕子扶额,她果然不该想太多,废物就是废物。 “里面的东西随便点,记在我账上。” 燕子说得咬牙切齿:“难得你这么大方啊……我谢谢你?” 燕子没有多逗留,π还没有离开家,她就先站起来走了。 樊派悄悄在心里说:“系统,我看她好像在生气?我哪里做得没对了,我给她承担七星级的餐费,这待遇不错了啊。” 系统:“她可能是,得了一种对富有会过敏的病。” 樊派好奇问:“还有这种病?” 系统:……玛德制杖 关于那封紧急联络π·凡让他回六角大楼的通讯,发信人是帝国间谍。昨天他在空白被监禁在军情处谈话室的人,通过军情处审查,已经放出来了,他需要立刻去接应。 在密斯玛星上,民众的生活该过一天是一天,天上的帝国和联邦打这仗,他们仍然该吃饭的该买菜的,没有一样儿耽误了。也没人知道这些路上匆匆忙忙的π·凡,到底要去干什么。 π·凡面无表情。 回想起来,当时那个间谍的表现,π·凡拿不准那个间谍是不是已经叛变。 有一整上午,没人看见联邦中央的两名男性军官,不管是办证大楼还是六角大楼,里面的人们忙碌得无暇顾及别人在不在。 阳光毒辣的正午,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打着黑色的阳伞,转身进入僻静的小巷,闪身进入老旧铁门里一家阴暗的地下会所。 服务生上前拦住他说,对不起,白天不开门,晚上十点才营业。 “今晚歌手唱什么歌?” “你是专程来听歌的吗?”吧台上坐着的服务生倒了杯啤酒,推给进来的客人请他坐下,“我们这儿的熟客都知道,人什么时候才来……” 客人接下帽子,正是朱尔斯的副官罗特。 罗特接过啤酒但没喝,回答服务生说:“年年春天来。” 听到问题的时,他脑海中不由自处地想起那首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帅哥,你今天运气真好。她在内场休息,跟我来。”服务生放下毛巾,给来客带路进了酒吧深处。 第21章 代号无 热水口没拧紧的的饮水器下,水滴答滴答落下,声音回响在狭小的开水房,黑色的地砖倒影出开水房长凳前的两双脚,饭前的开水房里只有两个人。 “我已经提供信息,你必须确保我的人身安全。” “好。按照安排做,你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对方情绪激动地站起来:“你是埋藏在联邦十年的‘无’,你肯定能做到!” π·凡愣了一小下,点头应允说:“好。那么合作愉快。” 等那人走后,π·凡赶紧照着饮水器的反光,捧把水搓搓脸,确认自己看不出来什么就跑出去,时间来不及了。 . 朱珏和军情处简单的谈话进行完毕,已经是午饭时间,告别殷勤的军情处后,她跟随星球长儿子、前天的会议主持本带领着,聊着密斯玛星这几日的战局,去六角大楼里负一楼的会谈小吧。 六角大楼的小吧并不小,这里有全口味菜系并配备各色无酒精饮料,其实是非常愉快商务会客场所。 到餐厅门口的朱珏低下头,她的智脑突然亮起,有通讯打进来。 智脑的账户上响起智脑语音:“全球通报:信用宝确认到款,壹_仟_叁_佰_壹_拾_四_万_信用元。备注:朱珏,π凡爱你一生一世。” 六角大楼里轰动了。有人小声说:“1314万信用元,这笔数字我一辈子也赚不到。” 别人回应道:“那是你而已……” 说着笑话偷偷观察朱珏的围观群众也接到通讯,整个小吧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信用宝“朱珏,π凡爱你一生一世”的机械语音。密斯玛星服务器内的整个世界,都收到了信用宝的通报。 本就站在朱珏旁边,接受六角大楼围观群众犀利的目光。他们看本的眼神,就像已经看到可怜的星球长之子被有钱的首富家小公子强硬地挤下头号追求者的宝座。 没有人明目张胆地看朱珏,六角大楼的内网里又一片火热,刷屏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有钱真了不起。] [π·凡是干大事的人!] “秘书!一千三百一十四万!”军情处处长在办公室咬牙切齿地说,“π·凡你可真了不起……一千,三百,一十四,万啊!” 几个秘书和属下低头不断道歉:“处长,抱歉! 军情处的处长脸涨得像就要炸开的气球,从没有人如此无视军情处完全不受控制,他几乎感觉到:“冻结密斯玛凯撒,人呢,你们都干什么去了!π·凡其他的经济收入让你们冻结,你们都没动手查封吗!他是重点监察对象我说过你们是不是耳朵聋了?!” 秘书和属下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处长他……确实没说过,吧? 秘书说:“处长,实在非常抱歉。凯撒的账户确实已经冻结,不是那边……” 处长看出眼前家伙的怠慢:“那还是哪里?我问你们,π·凡还有哪里有钱?!你们工作效率之低下!军部总长明后天就要秘密访问密斯玛,你们就拿这幅菜青虫的模样去面对军部总长嘛!我是对你们好,总长站在这里你们都得刮下两层皮!” 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们,军部总长要秘密访问密斯玛星。他们自己知道军情处近来功劳不丰,他们虽然努力但抓不到帝国间谍,这工作结果交给上级军官,就是妥妥的无能,会面临降级甚至撤职。 有名下属立即说:“报告长官,已经查出经济来源是密斯玛星赌场。π·凡他……我们都没想到,他还和赌场有经济关联。” 处长气头过了,冷静下来说:“你们迟早要完!等钱汇开了等人跑了,你们只能拿人头向军事法庭道歉。你们中就没有人想过,他是未成年,为什么他会和赌场有经济关联吗?” 秘书和下属们接连道歉:“抱歉,处长(长官),现在就查。” “看桌子干什么,看我啊!全部下去,仔细调查π·凡和凡家所有人,他们商贾入政以前又是帝国人,再检查旧信号频率,2g3g4g网一个都不能放过。查不出来蛛丝马迹,你们就等着看总长怎么给你们擦屁股。” 听到总长,秘书们一脸茫然,军部的下属们却脸色狰狞,各个吓得脸色惨白。 “还看我干什么,去抓人!” 几人走出处长的办公室,才发现心跳快得胸口抽搐,感慨久居上位的人压强十足,随即几人一起迅速投入对凡家的调查工作:“π他本来就是富二代,去赌场奇怪吗?” 听的人耸耸肩,说:“处长让查,你就查。” 六角大楼的会客小吧里,刚发生用信用宝通报全星球的表白,当事人朱珏几乎立刻就看见了π·凡。π现身在小吧的酒柜后,穿着类似调酒师的金边小礼服,黑色哑光的高级布料紧紧裹着身体,露出修长的腰肢曲线,毫无理由地显得韧性十足。朱珏 小吧里虽然没有酒精饮料,但一样有以果汁为替代的鸡尾酒,吧台也配置会调酒的厨师岗位。服务员和调酒师被樊派暂时挤开,π·凡笑得风流倜傥,站在吧台里倒有几分对位。 四周人同情的眼光抛向本,朱珏果然主动走向吧台。 内网上有人敲字:[不要抛下本特助啊] [我就说是π,可惜,你们都不来打赌] [谁动不动就打赌?又不是小说里写的,钱没那么容易来。] “为您服务,美丽的女士。” π·凡餐巾优雅地翻出一朵花,系在高脚杯上。 “真是个顽固的小家伙。” 吧台的服务生只有π·凡一人,但是那是人人见了都得绕道走的纨绔,谁敢过来其他人也没胆子凑过来。围观的小职员都低头刨饭,心里门清,除了朱珏,其他人上赶着找密斯玛第二富服务,服务项目列表的唯一活动大概只能有打断腿。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未成年,那……你追到我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由于不想被人听见谈话,π暗中瞪开了所有过往的路人。但四周没人打扰他们俩,朱珏没有靠得太近只走到了吧台前面,π·凡却感觉到自己已经魂不附体…… 樊派在心里说:“我……没成年……谁说的,我今年都二十岁了!” 系统:“提醒宿主,联邦法定成年是二十五岁。” 樊派说:“成年了以后……朱珏的意思……是可以,做什么吗……” 系统:“宿主?快呼吸,不要憋死,呼吸!” 樊派:“……我,我……系统……” “快来人啊!π·凡晕倒了!” 本震惊了,心想:太没用了,兄dei…… 本看着智脑上闪动的内网消息。 [我收回前言,π·凡根本干不了大事] 本:完了完了,这下全球都知道你多没用了。 第22章 接吻什么感觉 这么关键的时刻,π·凡居然激动晕倒。 朱珏俯身探探π·凡的鼻息,又伸出食指手指探入π·凡脖颈处的动脉,早晨的场景突然浮现在他眼前,π趴在格子间上,凹陷进去的精巧的锁骨窝。 领口太紧,手指探进不去。 “晕倒原因是领口太紧导致的呼吸不畅,他太紧张了,喘不过来气……” 本看朱珏几次解扣子都解不开,嫌弃朱珏在紧张什么,再拖下去人就要憋死了。 就在本忍不住要上前帮忙时,嘶拉—— 朱珏揪着衣领直接暴力撕开了π·凡扮成调酒师的白衬衫。 小职员们:吓! 本:目瞪口呆! 内网一片:[当兵的果然不一样!] “那个,我记得你和π是朋友。”朱珏拉住本柔柔弱弱,提问却像吩咐别人一样让人不容违背,“把他抬到桌上躺平。” 本翻了个白眼,凭什么听她的。 然后,老老实实把老裤衩好友提溜到平坦的地方,放平了。 因为没别的人了,也因为,朱珏的命令自带雍容华贵让人难以抗拒,太真实了。 午餐时间很短,六角大楼有忙不完的工作,于是吃完饭人们迅速离开。只有本被剩下来,虽然半点不想看见没头没脑的π,没人比本这个多年的老朋友更适合照顾π,要想,π没成年也相当于成年的身高,让单身女士朱珏来照顾确实不合适。 等π·凡醒来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小吧的躺椅上。 会客的小吧没有午餐的热闹,只剩餐桌长凳,活人只剩下狐朋狗友本一个,其他人都会办公室,该上班的上班、该出外勤的出外勤。 本给他端来一盘子草果,开篇立论就说:“好兄弟,星际法规定超过财力超过个人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十构成买卖婚姻,这是犯法的。”结婚不准收授高额彩礼、不得大办宴席收授礼金,星际时代的人类法律比早古时期更先进,从各个方面断绝不正当收入,杜绝洗钱的可能性。本在心里给健全完善的星际时期法律点了个赞。 心里的樊派瞬间被问懵,但樊派面儿上的π·凡还是轻松应对,他说:“我可是有钱的魔法狗。” π·凡,大魔法狗是也。 不过,现在是思着春即将脱离狗行业的大魔法狗。 “我有钱,我任性,我为所欲为!” 本在想:谈恋爱又不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这老制杖不务正业就算了,怎么做到的这么没有b数? “本,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用彩礼把朱珏买下来。”π·凡认真地跟狐朋狗友本说,“你看我的眼睛我没撒谎,朱珏答不答应我都不知道呢……” 虽然是二十年知根知底的老裤衩样儿的朋友,但本依旧嫌恶地说:“说这话的时候,别脸红!” 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心里想说的话:mmp,有钱的制杖。 醒了的π·凡硬拉着本去酒吧,要喝一杯踏踏实实的酒,借酒浇愁。 系统:“提醒宿主,未成年禁止喝酒。” 樊派在心里狂呼道:“我都二十岁……” 樊派突然停下,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樊派说:“系统,你再多说说未成年?就当打预防针,系统,你多刺激刺激我,下次朱珏再说我未成年什么的我就不会晕了。” 系统:mdzz. 本无奈被本拉到酒吧连班都翘了,但办公室应该知道他这边情况,以前常被π·凡上班时间拖走,π·凡又是整个政府的经济支柱,他的同事们一直表示理解…… 白天酒吧没开门营业,没有节目,只有本和π·凡干巴巴地坐在吧台上,看着主调漆黑的室内装潢,两只单身狗相互对望。 本盯着面前的五倍浓缩马蒂尼,又看π·凡糯糯地坐在旁边,π手里是一大杯鲜亮的橙黄色液体。本看两人的杯子,大叹交友不慎。 樊派在心里呼叫系统:“本是不是想弄死我啊……系统,系统?” 系统:“宿主闭嘴。还在演戏绷住别笑!笑出来穿帮的话,谁都挽救不了剧情。” 樊派:“是你说我未成年的,所以我喝橙汁,本喝酒,理所应当嘛。怪我咯?” 系统:“按照人类的习惯,难道不应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樊派:“不,系统你不理解人类,按照人类的习惯请客,朋友要比主人喝得贵。我给本点的是最贵的(☆v☆)y~” 本想让π也不爽,说:“π?” “嗯?”π灌下去一大杯兑酒的橙汁。 本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中午你晕倒的事情,朱珏说你是呼吸困难,然后她给你做了紧急医护处理。” 制杖多年的老裤衩的眼睛,刹那间瞪得老大。 π·凡捶胸顿足,他呼吸困难时的医护处理……他错过了什么?好像是人工呼吸? 本心想:被吻没吻过自己还不知道吗? π·凡看着自己被扒拉开的衬衫领口,比错过了几个亿还难受,他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本抱臂旁观:看你还是这么制杖,我就放心了。 一杯酒后,本说话语速放慢了不至于口齿不清,而喝了两杯橙汁里只勾兑过一丁|丁点酒精的π·凡,却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本掏出无尘烟,点燃一支轻吐慢蕴,π·凡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帅,摸了本一支烟也学他叼嘴里,打火机举在香烟上,却迟迟不点着。 本瞪他。 π·凡瞪回去:“看我不顺眼直说?” “是不顺眼。你从十岁开始就没让人顺眼过。你不抽,何必浪费我一支烟?” “我不抽,”π·凡毫不退让,异常坚定地说酒话,“未成年人坚决不能吸烟,我要坚守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π·凡醉得不轻,软软地抱着橙汁还在嘀咕坚守底线。 本嗤笑,掐了他的烟。反正也不抽,别叼在嘴里更炫酷似的误导未成年人。 两杯酒下肚,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喝闷酒也没有意思,π·凡说,他该反省自己哪里没对。半晌,他终于得出结论,手搭在本肩上笑嘻嘻地说:“本,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本几乎要笑了说:“π怎么会有错呢?是世界的错啊。” π·凡不是没听出讽刺,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珏对他没有动心:“是富有。” 本端着酒杯的手,想打死他吧……又不合法。 “黄赌毒你哪样……” “停!停住,别乱说我没沾过黄赌毒任何一样……我在追老婆,这么说会让我……让我影响不好,影响不好。” “赌场不是你的?” “谁查得出来是,有证据吗?” “我,”本指着香烟,“毒,你,赌……” “还有呢?” “剩下还有黄,”本想到朱珏,“你马上就可以黄了……” π·凡推他下去,歇斯底里地吼道:“黄了?你说谁要黄了!” 第23章 过审小王子(上) π·凡打着酒咯,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酒吧迪厅里。 狐朋狗友逮捧着π·凡,π·凡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本仔细想看,却发现π在他眼里左右晃晃,看有没有把他摇醒:“喂,你不要晃,你坐稳。” π神色非常认真,说,自己不叫喂叫派派,姓樊,是遵纪守法一心向国的良民,自己要勤俭爱国。 本嘴角抽搐一下,一点酒兑橙汁至于醉得名字都说错嘛。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家伙喝醉以后,完全不像可靠的样子。 π·凡转动着酒杯里鲜亮的橙色液体,懊悔地说:“都怪我太富有。” 本一口酒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酒杯高高举起,里面的橙汁摇曳相撞,激荡出杯口。 π·凡站起来,开始他的演讲:“富有!富有——使我——面目全非!” 本一拳头捶在他背上。 本不说话。就算有钱怎么样,凡家在不久之后也会遭遇他父亲一样的事,本即将逝去爱他的父亲母亲,他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露出怯态,π·凡却是父母和两个大哥都投入了帝国,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失去全家的时刻。 π·凡被拍翻,倒在桌上颓唐地说:“如果不是生而富有,我也没本事奢望她那样美好的人。” 两人喝完,π扶着墙,朝巷子拐弯进去的轻轨口走去,边走边说:“啊啊啊!!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还好,这条街没有别的人,酒吧街没到十点夜场,白天几乎没有一只老鼠。可怜的首富家公子的醉酒行径也没有几个目击者。 然后,本看见从地面上下来的朱珏。 “朱珏小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朱珏担忧地看着墙脚的家伙。上流社会的人从不给人展现这副模样,她尴尬得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找π把他送的信用元还给他,不过,看样子他不太方便?” “接吻是什么……”果然,π如同智障一样一边打酒嗝,一边正蹲在墙脚里扣墙漆,像是醉得不轻。 本笑笑:“不用担心,他喝的是橙汁而已,只有橙汁。” π僵硬了一下,迅速以更快的速度扣墙漆,宛如一个制杖。 “我听说你们来喝酒,π还是未成年不太好,晚上停手星球长有家宴想必你又要去,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本看着朱珏提溜起没比她高的π·凡,了无趣味地自言自语说:“好兄弟,看你也不好受,我还是没感觉好受多少……为什么?” 因为一点点酒就轻易喝醉,是不可能的,密斯玛星的首富之子——密斯玛第二富作用家财万贯,什么名酒都敢买来喝,他绝对不承认,绝对一辈子都不可能喝醉的! 然而,头脑昏沉沉的π·凡却感觉自己躺着,在向左、向右、有时又向前扑,整个人就像被迫在洗衣机滚筒里转圈。 π·凡像沉入梦乡,然而即使睡着仍然摆脱不了他的焦虑,脑子里纷繁的东西如同漩涡,纠缠着他无力解决。 两天前联邦中央抵达密斯玛,π提出新的监督人机制,他要打乱军部内部的信息流程,然后方便他窥探联邦的军事机密。但是他遇见了朱珏,那个而不一样的女孩,他的心陡然悬起来。 如果自己插手盗取机密,朱珏会因此被告上军事法庭,樊派疑虑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只是名为“演艺世界”的一个羊圈,他到底应该忠诚于电影角色π·凡的国家,还是牢牢抓住万千电影世界唯一的现实世界的人? 在确定朱珏不是监督人时才松一口气。因为国家和爱情之间,樊派会抓住他唯一的真实,π·凡大概会选择国家,他无法忽视更大的民族苦难。 但中午,他见到六角大楼里的那个通过了审讯的间谍,得知,联邦总长不久之后访问这颗不贫不富的偏僻星球,而原因是密斯玛星上有一名帝国皇室成员失踪,间谍神神秘秘地暗示π,联邦军官三人中,就有一人是帝国人质。 π·凡掂量了一下剧本,通过人物出场顺序来看,这个出逃的人质绝对不可能是帝国的皇长子,皇长子会在最后出场,现在应该在密斯玛上空的星舰里指挥作战。 而帝国的二皇子、三、四公主他们从未在公众面前露面,在密斯玛星土生土长的π·凡,从前没有机会亲眼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完全不清楚。 那么,可能是朱珏?或者那个金发?或者朱珏的那个叔叔叫罗什么的家伙? 昨天他邀请朱珏一起去饭店,但因为这事儿,他帝国间谍被军情处的老家伙瞄准得心肝乱颤。 π·凡一直以无法无天嚣张纨绔来掩饰动机,这么快注意到,难说有没有朱珏的分量在其中,今天她还去军情处喝茶,看起来老处长和朱珏,两名联邦军人似乎相交甚好。 樊派问系统:“系统,你应该给我我开个后门吧……结果每次你都不提醒我,早知道我就按照剧情演了,这人物关系背后到底什么身份,谁是谁?” 系统:“提醒宿主,宿主顾虑太多劳心伤神,可酌情休息。宿主太弱,还没到帮扶的下限标准。” 樊派问:“那我不会一觉睡醒直接躺在断头台上吧?” 樊派这么说,因为系统以前这么干过。 但三分之一的正确率,π·凡接触到的那个间谍只是获取这份情报,不知道如何核实身份的方法。剩下三分之二都是丧命,樊派反复思索好几遍,只得到模糊的猜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系统回答说:“看情况。” 樊派眼神说:真的? 系统:“一般不会。” 系统说得模糊,樊派套话没套出暴露条件,精疲力尽地在脑海里翻看剧本,也没找到身份暴露的条件。就慢慢地睡着了。 “你醒了?睡得晚就不要约人喝酒了。” 樊派没多想,他连自己怎么睡着也没来得及想,恍恍惚惚的思维为立刻跟上朱珏,他想了想,一宿未眠,凌晨准备蛋糕、彩礼钱、结婚戒指、教堂订婚仪式,还接受了一个差点暴露的帝国间谍,π计划安排那人在风波平息后尽快转移。 π·凡笑得很灿烂,看进朱珏宝石蓝的眼睛里说:“我没睡,我一直在想一个人。” 朱珏清清嗓子坐正,没继续听π·凡胡诓的意思。 “你也是的,该找军情处的处长主动联系,主动澄清你的财产问题。”朱珏给他削了一盘草果,π·凡接过来,发现跟他午餐后吃的一模一样,他更确信了——朱珏一定做过人工呼吸,晕倒的不是时候他亏惨了! π·凡不屑地咂嘴,他是帝国间谍,怎么可能主动找军情处处长谈话,一边嚼着草果,一边悄悄打量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房梭的内部——不常见的一种带居家条件小房子的飞梭。 “那个,军情处处长他想跟你谈谈,当然不是在这里,当做私下的聚会。所以,我这会儿接你过去?” π·凡被朱珏蒙上了眼罩。他目瞪口呆,还能有这种操作? 朱珏说:“别紧张,也许就是跟你借钱一类的。” π·凡:那我好像应该很开心哦? 路上一路摇摇晃晃,π·凡总感觉他的锁骨在燃烧,灼热延伸到他的胸膛上,然而,他左手摸到右手才发现自己没被戴手铐。 然后,π·凡就坐到军情处处长的办公室里了。 那个看他不顺眼的老家伙,就坐在一张简单到粗暴的书桌后面,桌子连个雕花都没有。办公室在密斯玛军部的一个秘密小别墅里,装修情况一般,办公室四周只是雪白的墙,没有任何装饰和刑具,简陋粗鄙。白板单调到令人生畏。 这是军情处处长对π·凡的单独谈话,朱珏需要暂时离开去大厅。 然而,就在朱珏关上门的一瞬,处长开口说:“你有什么疑虑?” π·凡继续做出一副酒力未醒的模样:“这话不该我问你吗?改改,你那是什么嘴脸,知道跟我π·凡说话该用什么语气吗?” “逆时针喝醉了还是假喝醉?” 军情处长越过书桌,他不信π·凡能忍,他挑起π·凡的下巴:“可惜这张脸了……人却不见得如何中用?” 樊派心里警铃大作:“系统啊,系统啊!他要搞我怎么办?” 系统:“宿主不担心,电影里的设定是π·凡不讨喜,几乎人见人厌。” 樊派笑笑,这话让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第24章 过审小王子(中) 中年人粗糙的手掐住年轻人下巴,稚嫩的皮肤被掐得死死发白,硬生生把他的下巴抬起来。 “你这张脸,你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拿开你的手!放开我!”π·凡说话的声音都扭曲了,后仰避开这冒犯的触碰。 军情处的处长以为这会管用,一个喝醉的酒柜也没能逃开他的手掌心,被他死死掐在计划好的脚本里,他今天一定会逼迫π·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却听到π·凡醉醺醺地叫喊:“放开我!我对贫穷过敏!你让我浑身难受,离我远点。” 处长问话:“那你老实说,朱珏带你来之前,你见过什么人?你见过格尔和谁交谈过?” π·凡回想了半天。 “格尔不知道……我见过星球长……”π·凡停顿住,等处长不耐地催促他才说,“他举着小星星耶站在天平上面,完全,嗝,炒作好吗?!” 星球长举着密斯玛星站在天平上,那是公共交通站牌上的广告画,公共交通站又随处可见。 “诶,你们偷看我的菜场,心里那些嗝!那些小纠纠我清清楚楚,我的财产怎么会给你们呢,我见了星球长就会要他把你们抓起来!你问我还见过谁——你,你这个老妖精嘿嘿嘿嘿……” “我倒要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联邦表面和平,我这里没有任何刑具,”那只掐着π·凡下巴的手,气得发抖,“但你以为生活在平静的水面上,就能一辈子平静安稳吗?” π·凡好似好还在酒醉中,眼神迷蒙。 “你最好乖乖听话,你现在在接受军情处的严肃审查,通不过审查,你知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π·凡好像真的回想了,立刻如过电一样恐惧得抖了一下:“那我只能告诉你了……” 处长聚精会神的听,开启了录音,记录π·凡的讲话内容。 “我错了,我卖过片儿,我知道你不会让那些片儿通过的!嘤嘤嘤,那些我是错了,但我忠于国家热爱祖国,求求你不要让我封号自杀啊!” 处长郁闷,这傻子以为军情部是色请审核员嘛。 “所以,如果我通过了审核将有无数的人继续仰望我,到时候,请叫我过审小王子!” π·凡说得自豪。 处长听得不悦地。 处长没轻易认输,军情处的手段还有很多,他说:“好,既然这样,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审核。” 但心里樊派却无比紧张,听军情处处长的话,他回想起这部电影《born_to_be_history》在后期揭露了联邦对于间谍的非人道酷刑,这些酷刑都要演员演出来。 军情处的处长一步一步靠近,浑浊的眼睛凑近看π·凡,想从表情或者别的地方找出π·凡的避闪。 π·凡摇晃着不稳的身躯,拧巴地靠椅背扭动,叫喊道:“你放开我穷鬼!一闻味道你就该被丢出我半径一公里,穷!穷得我浑身痒痒!” “那我就直说了,在这里我说的话你传给外人不会有人信,但我会实实在在告诉你,军情处为什么审讯效率高,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折断你的手脚,甚至对你进行更难以忍受的刑讯,知道你伏法未知。” π似乎在尝试把刚才听到的每个词串成一句话,然而他醒了半天,还是疑惑地看着处长。 处长的脸就贴在他面前三五厘米处,处于酒醉肌张力松弛的半梦半醒沉睡π·凡毫无破绽,突然,他小腿抽搐一下,猛得一脚踢在处长脚踝上。 处长咬咬牙,退后一步。 π·凡干涩发红的眼睛盯着处长撒娇说:“我要洗澡……我痒痒,还臭,要玫嗝,玫瑰香薰……” 处长一呆,却马上回到之前怀疑的态度对π说:“这里不是你家。哼,你继续装醉,等到格尔招供了你就知道包庇不招是什么惩罚了。” “我要洗澡!朱珏,我要洗澡!”π·凡蹭起来大喊,被处长一巴掌按下又坐回椅子上。 “我这里有台雾面成像仪,既然你不想好好谈话,那就跟我一起看看,学习以前军情处的嫌疑人如何招供。” π·凡被按住肩膀坐下,一直眼神木呆呆地看着成像仪中行刑的监控录像。 樊派生在没有死刑的社会,处刑最高也莫过于终生监禁,没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酷刑。 据系统说,这曾经真实地发生在二战时期,樊派不敢想象受刑的痛苦,然而想到,现在坐在间谍位置上的人是自己,樊派不太淡定了,他真实地进入电影的世界会经历角色的生老病死,这…… 那个成像仪里面,放的是不可描述的东西,樊三岁纯洁的内心收到了成吨碾压。 “系统!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出来!这是电影啊,你播放这些给观众看怎么过得了审核啊!” 系统放了就是放了,毫无畏惧:“历史事实,不可回避。” 就在樊派突然对系统肃然起敬的时候。 系统学着π·凡自豪的语气说:“请叫我过审小王子。” “系统,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这电影我演不了,快点结束我们跳下一个电影吧!” 系统:“宿主不试试怎么知道演不了呢?” 樊派像条垂死的鲋鱼:“系统啊——系统,你这是要逼死我上有老下有小……” 系统:“停!请宿主稍安勿躁,这部戏演完以后宿主瘦过的伤害什么都可以痊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派突然来上线了,说:“可是我要的是现在少遭罪,不是‘以后就对了’啊!” 凡是,说“以后就对了”的,都是胡扯。长大以后就好了,是胡扯,工作以后就好了,是胡扯,结婚以后就好了,是胡扯。 不能等凡事被动地发展恶化,人自己不主动改变只会变成“就习惯了”,而事情永远不会自己“就对了”。 在密闭的地下室里,有一个人借助昏暗的灯光,用几乎老化的通讯设备发着暗码。代号“楔钉”的小个子眼眶深陷,惊恐写在整张脸上,与被审查前相比他完全换了一个模样,面色憔悴枯槁。 潜伏六角大楼里的楔钉几乎被搞垮神经,身为帝国间谍如果被联邦捉住,军情部会让间谍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们存在的人,谁谁知道被捕获的间谍承受的极刑,谁会为他们的人权伸张正义,谁知道他们还活着? 暂时就这里安全,黑黑的地下势力,陈旧的设备说明没有任何人踏足,也许也不会被人想起,楔钉在这里能接收到外面的新闻,他只能相信这个苟藏的机会。 因为π·凡是“无”,他们潜伏在联邦孤立无援,同伴如同磨损的零件一般,一批接着一批地更换,而代号“无”在十年之间一直未出事故,为他们传递各种不可能抵达的情报,“无”在所有间谍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高手。 只要有“无”在,他们就不会放弃希望,哪怕只是侥幸,说不定像“无”一样在前线长久地存活的也有自己一个。 第25章 无的线索 打量着鞋盒一样小的情报小据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楔钉暂时有点理解代号“无”存在十年的原因。“无”被掩盖在π·凡张扬跋扈无所不为的表象下,想这样的情报中转地,富裕的π·凡有资本在密斯玛星上布置十个、二十个,甚至一百个。 楔钉有点相信,既然是“无”将他保护起来安置在这里,他还是有希望回到帝国的。 然而,π·凡是商业巨擘凡家的幺子,现在任然未成年,也就是说十年前,那时候的帝国间谍“无”最多不到十五岁! 楔钉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 “我要去厕所,我……呕……” 处长吓得跳开,这人怕是喝醉要吐了。 “嘿嘿嘿,整到你了吧!我恶心,你也要恶心,嘿嘿嘿……” 但,π·凡话没说完,确实忍不住干呕,扶着椅子承受内心不适带来的生理反应。 处长看到了成效。常年亲自监审刑讯的老处长经验丰富,知道即使是喝醉的人,看到了潜意识排斥的画面,依旧会产生恐惧,这种恐惧会反映成肉|体上的极度不适。 “请小凡先生来寒舍一叙,想问问小凡先生对我们审讯工作的过程有没有建议。π·凡,你不是非常适应对吧?” π·凡像是被吓醒了,重新看向军情处处长,这变态使用的手段太让人捉摸不透,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老不死有权利动用军情处的全部职权,并且,已经瞄准了他们凡家、或者瞄准他π·凡。 樊派觉得,他有哪里没想通…… “系统,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系统,燕子她在那个时候还不认识我‘无’的身份,只有我知道她是我的下线。所以,我第一晚去找朱珏的时候,燕子为什么会跟我勾肩搭背?还讨好我,帮我攻略朱珏?” 系统没有说话。剧情已经被打乱了,从樊派演的π·凡在军事会议上莫名其妙插话开始,剧情逻辑的多米诺骨牌已然轰然倒塌。系统就是想回答,也没有办法。 樊派说:“那天燕子借我去找,为什么选在那天跟本相撞那么巧合,因为这都是星球长安排的!” 系统:“宿主慢点,没懂宿主在讲什么。” 樊派重头开始解释说:“我早知道凡家除了我一家都是间谍,但那完燕子安慰本、第二天我哥哥格尔也安慰本,因为那晚燕子的目的就是作为牵线人带本去找凡家,星球长作为政|敌首脑在革命后必被秘密处刑,星球长想把本推入帝国一方保住血脉,燕子是中间的牵线人!本和星球长也归入帝国一方,我不是一个人!” 系统:……宿主,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我要做的是创造机会,给他们时间把帝国那名人质送出密斯玛,帝国的星舰就在上面,帝国的皇长子也在上面……系统,我有办法了!” 十点的酒吧里,灯红酒绿中晃荡的男男女女遮住三个人的身影。 “不,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无’,一直以来是他主从联系我。”说话的人是燕子,今晚十二点爆场的摇滚歌手,现在台上还是热场月底,燕子跟经理请教陪同客人,毫不起眼地挤进人群中找到了罗特和伊尔多两人。 罗特再次确认问燕子说:“我们来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人多但都是自己人。你们要相信‘无’,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会出现,没有任何事发生在密斯玛上二‘无’不知道。朱尔斯呢怎么没来,他才是最要命的人?” “你知道我们顶替用的联邦id已经自动封锁,最晚七天最快两天,军部就会进行自动清扫,这种情况下我们更不可能在明处露面。” “可是我们现在找到了你,可是无法联系到‘无’,万事确保之前,我们不会把朱尔斯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 “那也要先有‘无’的线索才行。你们不必急于一时,我有线报说军部总长一周以后来,三天之内,给我们三天就能联系到‘无’的。” 燕子看到周围的人注意到她,像是怀疑到了什么,她随即架起夜场歌星的架子,对着金发的男子晦明不辨地说:“呵呵,那我也不行。大人,你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秘书,别以为我信她跟你没关系不会影响我跟你。” 名歌手燕子的节目还没到,但着急的经理遣人叫她回去化妆,几个高挑漂亮的伴舞女扭动着走来,周身轻羽环绕如天使般的装束,来接燕子回后台。她们路过罗特的时候,罗特如临大敌地等着这些舞女扭来扭曲的肥|臀。 “哈哈哈,”燕子扑在罗特对面的桌上笑,“多看两眼吧,好不好看?” 一个伴舞挨着了罗特,他面色不悦。 “我不是笑你,我跟你讲个事情,”燕子趁伊尔多不注意,在罗特耳边说,“那些全是男孩子!” 男孩子? “嘿帅哥,喝点酒吗,我请客?”一个伴舞问罗特。 罗特看眼睛钉在舞女身上的伊尔多,他悻悻地缩手没敢接这些舞女送的饮料。伊尔多在其中自得其乐,这要怎么办好……这,他不太好。 燕子跟随催场的伴舞离开,那些伴舞扭着丰|臀将燕子围在其中,半点不给外人占女歌手便宜的机会。 看燕子晃荡着离开,罗特和伊尔多两人才凑在耳旁悄悄商量。 “密斯玛能被挖出这么多,肯定有人叛|变,你觉得会是她吗?” 也已经过半,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自从密斯玛星的上空战争拉开,全球在午夜后统一执行宵禁,但凡巡逻士兵遇到深夜还外出活动的人,一律逮捕抓进监牢。 笃笃笃。 π·凡双眼通红,他被迫只能看成像仪播放的审讯录像,但不妨碍他说话:“喂,老妖精,你再不去开门的话门都要被敲烂你妈不会絮叨你吗?” 老处长不是没听出不对劲,虚眯眼挤出深壑般的眼角纹。 “你最好想好如何交代,说不清楚你为什么和赌场有勾结,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老处长去开门。 这对士兵地长官在门口苦等,十分不耐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他迅速站直行礼说:“没想到是您军情处长,对不起深夜打扰长官您。” 老处长也客套说:“没关系,辛苦你们这么晚还在巡逻,需要一口热水吗?” “谢谢长官,不辛苦,不辛苦。” 这时,π·凡捏着嗓子在里屋喊:“听见没有都催你说了。讨厌你这老色鬼,早告诉你关灯了别搞了,你把巡逻的都引来了看谁笑话嘛!老娘不跟你过了!” 里面π·凡这么胡乱闹腾,老处长毫无预料。 几个巡逻的士兵小伙没想老处长老当益壮,不敢说话,但瞟来瞟去地暗示军情处处长,让处长无地自容。 第26章 与主角同等的位置 因为巡逻士兵的到来,π·凡与军情处长的谈话被打断,在那个处长离开后,成像仪仍然播放着联邦军部刑讯帝国间谍的录像。 但π·凡的注意力没有在集中在成像仪上,他像是酒醉后困得不得了,面部呆滞,目光长期凝聚在同一个地方两眼无光。樊派被系统的提示转移了注意力,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系统给他的半期审核成绩上。 这是对樊派戏精的表演成绩的半期审核,像学生们在学期的期中测试检测前半学期的学习情况一样,系统的半期考核是为了,调查反馈前半期樊派的演出反响如何。 系统在军情处出张离开的当下,正好电影剧情已过半,于是将半期拍摄进行到一半的观众反应做了审核,给男主角π·凡扮演者的樊派列出成果。 “哦,成绩单又来了吗?” 在空白的“演艺世界”中转站里,樊派接过系统的白色凭据,他管这个纸单单叫做成绩单。 迟迟不敢翻开看,内心十分沉重地问:“系统,你看过我这次的成绩了吗?” 系统:“系统从来不看宿主的票房审核结果。” “得了吧,说得就像爸妈从来不翻儿女日记一样,”樊派一掌捂住眼睛,胆小地不敢睁眼看成绩单,又悄悄张开指缝偷偷瞄。 系统不说话,这家伙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心里,都这么多戏。 樊派不依不饶地问系统:“是谁说的,如果我把戏演扑街他就要让我也扑街?你要是不看我的成绩,能知道什么时候让我扑街吗?” 系统:“提醒宿主,系统只会接到票房合格与不合格通知。” 现在是公元2333年,全民综艺全民娱乐圈,无论是科班的还是野生的,多的是人愿当演员演戏。 从数字影像出现那刻,到几百年的今天,影视娱乐已经全面进化。因为银河七号计算机对影视的技术支持,一些实时智能剪辑编导软件出现,可以实现ai智能直播,将拍摄现场经软件处理急速呈现给观众,节约不少人工处理时间,而演播室与客户端之间计算前后时差,不超过五分钟。这样量产的剧靠活跃度吸引观众,每天都能更新一两集。 樊派已经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资格演员了,不是不懂。正因为采取的是直播拍摄,不需要全部拍完,如果上半期支持率表现得不好,投资者和制作方可以及时止损,直接停止拍摄。这是影视剧的常态,樊派翻了个白眼,总不至于像系统说得那么吓人,跟要杀人一样。 樊派问系统说:“系统,系统,你说的,其实只是票房扑街以后角色扑吧,不会扑活人呢?” 系统:“如果接到半期审核合格的通知,系统就不需要知道宿主的具体成绩,如果接到不合格的通知,系统就让宿主扑街。” 樊派一身冷汗。 太现实了。 “原来水这么深的吗?”他樊派好歹也演过十好几部电影,每次都有半期结算他从来没扑过,樊派他毫不知情,还一直活到现在没有扑街。 演艺世界这么残酷的吗? 樊派疑惑地问:“演戏票房不好,为什么株连生死?要知道不是每一部扑街剧都是演员的原因?”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说道:“因为宿主是樊派。如果不能一开始就保持优秀变得强大、如果不能拥有与主角同等的实力,那么樊派凭什么打败所有人,最后站到与主角同等的位置呢?” 唯一的听众陷入沉思。 系统又问:“樊派,凭什么站在娱乐圈的顶端?” 是啊,樊派也不得不点头,他站在男主角的位置,等同于世界之子的地位,那么他势必要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更快地进步和适应每一不作品。 “可是系统你就不念旧情吗,我们的友情就不能再长一点吗?”樊派说完就知不可能,跟系统没得商量余地,“别人的系统都是金手指、是亲妈,我的系统为什么就是奴隶主……我连生存的自由权利都没有。” 系统:“不,宿主可以选择。” 樊派:“那你跟我说,我还可以怎么选?” 系统:“宿主可以选择,活,或者不活。” 樊派气得五官皱缩,气得质壁分离。 樊派气得缩成一团,偌大的演艺世界中心,只有他可怜地一只蹲坐在白色的虚空中自抱自泣。 系统早习惯樊派的性格,系统用冰冷的机械语音提示樊派:“宿主又不是真伤心,只是懒得不想演戏。快起来,来戏前必须看完。” 被樊派喊作成绩单的东西上面,盖戳写“核验通过”字样,下面抄送附件,附上了近期呼声最高的几条影评人和观众的评论。 【之前这部戏就是有的,不过,樊派演得潜伏富家公子更真实,对历史人物原型的讴歌都完美近婊,至少,我眼里看到了π·凡的好色和不学无术。写实好评。】 【楼上s|b,没看到π的人设可能有数学天赋还会机器改造,我男神懂得多什么都会,只是间谍的身份让他被迫藏起来了!男神帅炸,我等他片尾崛起!】 【《born_to_be_history》的原著就是那个吧,但今天这两集结束就是他的死劫了啊!原剧π·凡被军情处长别墅审问后……捉急,求那位高人看得懂帮忙分析后续π·凡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不,见樊派滚,来看樊派便当专业户(*^︶^)。】 都在意料之内,只不过,最后一条评论让樊派非常开心。 【这不是樊派的大主角电影吗,怎么感觉主人公更像是朱珏?】 樊派问起成绩,不仅仅是,还为了他在拍摄前与系统的赌约。如果樊派他不是这部戏的男主角,那么系统必须要答应他去做一件事。 樊派本来想,让系统去做一件可以让他脱离演艺世界的事,系统终究只是程序,从不违背数据来说,系统是说一不二的家伙,只要达成判断程序的条件,樊派可以让系统为他做任何事,即使是脱离演艺世界。 脱离世界的控制是大逆不道,但是,朱珏的出现打乱了樊派的计划,从樊派看见朱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朱珏和樊派会纠缠不清,樊派忍不住自己靠近朱珏,给朱珏找麻烦,骚扰朱珏。 第27章 过审小王子(下) 系统的语音响起,提醒樊派:“你在演戏需要观众,成绩不好留你还有何用?” 樊派感觉膝盖中了一剑:“你们演戏的,真的……都这么……这么真实吗?” “哪里都看成绩看业绩,”系统再次强调道,“是真实的。乖,所以快起来演戏。” 期中成绩测评看完,樊派略微有点小激动。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不遭报应,那么,这人必定得到了全世界的运势,那是看不见的世界赋予他的坚固基石,这样的人就是所有影视剧的主角。 樊派眼睛一转。 要是从系统提供的剧本来看,樊派所饰演的π·凡确实是男主角的人设,π的性格和家室也非常苏,是男一号的配置没错,但樊派还是非常有把握将自己从主角的位置上摘出来。 “让几位见笑了,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往外提起。” 在巡逻士兵点头走后,处长关上门熄灭了别墅外能看得见的灯光。 带π·凡来受审的朱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没有离开别墅。时间已经过宵禁,不得再外出游荡,所以朱珏拢拢裙子,跟着就在沙发上找了一条毯子睡着了。 处长的脚步声走向审讯室,π·凡坐在里面听到这催命的脚步身,有些心惊肉跳。 樊派想起刚才成绩单上的一条热门评论: 【《born_to_be_history》的原著就是那个吧,但今天这两集结束就是他的死劫了啊!原剧π·凡被军情处长别墅审问后,军情处虽然放走他但一直在监视,旧剧情的π知道联邦总长将来的谍报但受到监视无法报信,因此活动时间重叠被军情处挖出π的间谍身份,在他保密送出帝国人质后,立刻被联邦军部痛下杀手。】 【π·凡付出了一切,家财万贯、兄弟双亲、还有自己的生命,这部片子原著是烈士片。捉急,求那位高人看得懂帮忙分析后续π·凡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樊派在心里笑,他找到了另外一个间谍,同样是地国家间谍的楔钉。 他不担心楔钉是不是已经被帝国策反,因为,人已经被他控制在秘密的联络处,即使叛|变又能做什么?那封闭的小地方,只有π·凡知道如何进出。 军情处长关闭整个别墅从外面能看见的灯,但不妨碍,他继续审讯π·凡。 军情处知道π·凡不是个好东西,富家公子进入赌场也屡见不鲜,但军情处长需要追查这个巧合,不早不晚碰巧发生在军事会议更改联邦军部的信息通道后,所有探子的目光,都聚集在联邦中央来的三人身上,这时候靠近他们的人,都可能有问题。 然而,π·凡如同发了疯一样,盯着地板傻笑,宛如一个制杖。 已经是凌晨,军情处长给他的秘书的智脑打了个电话。嘟嘟的几声后电话那边接起来,秘书虽然困乏却苏浩不敢怠慢迅速回答:“喂,处长?” “晚上好。道然帮我查一下,π·凡家是不是有精神病史?” “好的,处长,请稍后。” 处长眼神犀利地盯着傻笑地富家公子π·凡,越看越不对劲,明明白天衣冠楚楚,但审讯室内苍白的灯光照在π·凡脸上现在却让人感到害怕。 他总怀疑π·凡装疯卖傻逃避审讯,之前,他怎么也不相信只喝一点兑水的橙汁酒就能醉。 但现在,这幅脑筋不转弯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模样,处长倒真有点相信π·凡的精神状况有问题。 处长有点慌说:“快点,看他是不是该吃药了?这人审讯到一半情况不对,我怕他打我。” 秘书加快查询速度,不久就告诉处长,π·凡的母亲是他父亲凡董事长的两代内亲属。 处长默默念道,果然近亲结婚容易出智障。 两眼都是血丝的π·凡果然有点怪,他要跳起来。但是他的手被铐在椅子上,椅子被固定在地上,他站起又猛地被反作用力扯回去坐下,一直在说:“主角,主角,我知道怎么搞没主角了!” 听在处长耳中,老处长感觉到不太对劲。 樊派突然安静如鹌鹑。 此情此景他被关在军情处的秘密别墅里审讯,他的台词……哦豁。 “你们不是觉得我配不上朱珏嘛,她叔父也认为我配不上,……对,我下毒我要给他们下毒……毒,毒呢,对对对已经给他们都下毒了哈哈哈!你们不是军情处吗去查啊!去查啊?” π·凡漂亮的相貌令他看起来还算整洁有点理智,但话中胡言乱语完全不像常人。 处长挂断电话,拿着智脑电话像拿着烫手山芋,那边给他的消息实在太惊恐,凡家父母是亲戚为什么要结婚生出这么个麻烦啊。 处长以为今日只有自己一人在暗处的别墅,为了怕虐待凡家幼子的传闻,处长没有带任何一个护卫,除了帮他绑来受审讯人的朱珏。 如果π·凡还念他赌朱珏的爱慕之情,就不会以这件事告之凡家,不然,依照凡家护短的行事作风,不仅仅给他军情处添麻烦的同时,朱珏也逃不过被报复。 而且,凡家幺子之前并无疯癫的传闻,如果今晚来军情处的消息外泄,凡家倒很可能将π·凡的疯癫栽赃到军情处的审讯上。 一瞬间,军情处长思想复杂。想到的之多,该说,不愧是军情处的处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面对一个精神病,而且还是没吃药似的精神病,军情处长觉得还是洗洗睡了。 但他没打算吧π·凡送回去,这不就坐实了他今晚约谈π·凡的事实了吗? 于是,军情处处长丢下朱珏和樊派就走跑了! 反正这座军情处的暗宅没有任何机密,至于凡家如果问军情处为什么π·凡夜不归宿,就说π并没有来过军情处,只是私会朱珏。 π·凡被蒙住眼睛坐在四面白墙的审讯室后,居然就没有人管他了。 这样的建议刑讯让他回想起六角大楼里,他找到楔钉时的情况,同样是冷暴力审讯,等受害人受不了精神独孤而崩溃。 也不知道军情处长回不回来,他明天的早饭怎么办,会不会没人给他带早饭…… 除此以外,π·凡一点也不虚。 别说是一天,π就算两三天,除开屁股坐得发痛,只要不饿死他,他能憋一个月。 因为他心里还有个被他闹腾的可怜系统,樊派可以逗系统玩一个月。 樊派问:“系统,好无聊啊……” 但无聊地过了一会儿,樊派后悔了,他宁愿一直无聊着。 “西吸系统不对啊!啊哈,有人在摸藕……” 系统:“恩?摸藕关宿主的事?” 樊派在心里直喘气说:“你不要睁只眼闭只眼啊,这里除了我和那个军情部的老家伙,就没有别人了。那个画面我不能想啊,太刺人了!” 那只手现实落在樊派的嘴角,滑落至他圆润的唇珠,用劲揉弄按压了两下。 π·凡的脚绷紧起来,他想起方才看到的录像,还有,军情处长说过的话——“可惜了这张脸”。 樊派一阵恶寒。 然而那只手指却悄悄挑开他没有防备的嘴唇,探进他的口腔,被他抵触地死死咬住。 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隔着衣服,从樊派的腰间摸到后腰。 “走开,恶心!” π·凡气得浑身发颤,咬着牙说:“我没什么要交代的!” 那只手停下,然后继续又摸他,偏偏与他作对似的,摸到后要发现他敏感地颤抖,便留恋在那处迟迟不肯撒手。 π·凡咬着牙颤抖,在这种折磨下也死不发出声音。 然而,心里的樊派在大叫:“系统快来救我,他在搞我啊。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烦你,来救救我啊,那个老家伙好恶心啊!” 知道一切的系统翻了个白眼:“停下别叫了!衣服还没脱哪儿算限制级?” 而樊派还在哭喊,说它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系统干脆充耳不闻,它才没有无理取闹,反正宿主出不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日,宵禁解除。 樊派天亮才从审讯室被筋疲力尽地抬出来,他看见了朱珏来接他。 就是朱珏将他抱了出来。 朱珏靠近问他:“抱歉我才来。π,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好,你没事吧?” 朱珏与他对视上的那一刹那,从她忧伤的眼神里,樊派绝望地看见了涣散的自己。 樊派更不想面对现实了。 直到他被朱珏丢上车运回凡家,他整个人都还是涣散的。 第28章 你的选择 π·凡软绵绵地耷拉在飞梭的后座上,像一条被榨干水分的青菜叶。 软绵绵的青菜叶无力地偏头过来,看坐在前面驾驶座里的人。朱珏没回头看他一眼,反而表情看起来……说不出的不妙。 往日的女军医像晴天的白雪,能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现在却不屑一顾,让他畏缩不前。 樊派委屈地跟系统说:“系统,她觉得我脏了是不是?” 系统:…… 系统知道,根本没有的事。但它就是不想告诉宿主。 外面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时间接近六点,整座城市大街小巷空空荡荡陈琴在迷蒙的睡意中。朱珏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青年,昨天下班时,在六角大楼军情处长找到他,无意中提起过怀疑π·凡,却碍于凡家势力不方便提审。 朱珏沉思着,天知道是不是真的无意提起。但军情处长怀疑π·凡的事实基本不差了,同时,军情处长也在试探朱珏,如果朱珏不配合联邦军情处调查嫌疑人,那他和π·凡极有可能一起被打上可疑的印记。 好在,谈话后军情处长丢下π·凡独自离开,没逮捕也没被发现任何问题。 朱珏更沉默了。 如果军情处认为π·凡没有问题,那么π·凡就是没问题的联邦人。他对帝国人质的爱情,能有多矢志不渝? π·凡在思考间谍的人生。 活下来很困难,但樊派也没想那么高难,他只需要别死得那么难看。樊派在心里反复翻开原剧本,系统给的剧本他已翻了超过十次,却还是没找出身份暴露的证据。 昨天的询问一直到凌晨三四点,以前π·凡虽然出没夜场经常熬夜,但是,在军情处长这老油条面前装疯卖傻,和混夜场完全不同,他神经高度紧绷,远比想象中更消耗精力。 路边重重叠叠的高楼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平旷的草地和花圃,其间仅仅伫立了一幢威严的宅邸。 凡家到了。π·凡在后座却迟迟没有动静。 “π,你家到了。” 朱珏的眼睛终于落在π·凡身上,宝蓝色的眼睛里看见纨绔公子的萎靡。然而当朱珏伸手想拉他起来时,π却避开了。 朱珏皱了皱眉头,做出最后的决定:“行吧,我以后不找你了。” π被仆人从飞梭里掏出来。 看着朱珏的飞梭绝尘而去,消失在他的视线中,π·凡就软倒在大门铁栏杆上。 “她走了……”樊派在心里流泪,哭得惨兮兮地跟系统说,“肯定是因为我不干净了……” 系统的机械音透露出嫌弃:“衣服都没扒,宿主请不要说让审核误会的话。”万一这段被审核掐了樊派你要负全责! 这大概会是他唯数几次听到系统发飙,但樊派正沉浸在浓浓的悲桑当中,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东西。 “负责、负责,负什么责,这辈子只想对朱珏负责,可是你看……她想把我给的一生一世还回来,还把我丢给军情处!她为什么要把我丢给军情处?” 对于帝国间谍π·凡来说,这算得上是深深的伤害。 “你看,而且她走得毫不留情。” 系统:“可以告知宿主:朱珏将宿主交给军情处处长,是为了分散军情处的注意,帝国人质已于昨晚与密斯玛联络员取得联系,并秘密购买得到逃出密斯玛的宇航船,宿主已经为剧情推动做出杰出贡献,优秀评分。” 樊派不听,成绩好怎么样,失恋的他是这么的忧桑。 可是系统它根本不能体会。 如果樊派的想法传进系统的耳朵假设它有的话,系统有大半的可能会回复:系统本来就么得感情。 他被保安搀起来扶进门。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被抬出朱珏的飞梭,加一晚上对军情处长装疯卖傻,他已经筋疲力尽,既然有人抬,他更不想动。 被保安和管家一起拖着进了客厅,就听到凡母的生硬传来。 “……家里最小,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什么都不让他做!”凡母正对着管家倾诉,每个字无一不充满焦虑,“π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他回不了家我该怎么办,我这心就……” π·凡这条软绵绵的干瘪菜叶一被拖进来,就立刻引起首富老婆的注意。 裹着白绒披肩的凡母在客厅等了足足一晚,通宵不眠和年龄在眼下留下明显黑眼圈。正是多事之秋,凡家的长子和次子因供职密斯玛的联邦正府,正在按公职人员的安排例行接受军情处的,但却迟迟没有被放回来。 凡母跺脚站起来,冲着π·凡怒斥道:“你这浑小子!还知道回来!” π·凡没想到母亲突如其来的转变,被凡母一把揪住耳朵。 “你大半夜出去哪儿!” 凡母上前就扭着幺子的胳膊要捶,管家拦着她,一个劲儿地说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向来不听话的π·凡哪里习惯站着等人训,本能地吼回去:“放开疼!开始是朱珏约我出去,不是我自己……” “你母亲说话跟你说话,谁准你高低声!”因为争吵,凡父也听到动静赶来。 他才刚下,正在楼梯前就打断π,呵斥道:“母亲说话你就站着听。不许顶嘴。” 凡母不如年轻儿子π的劲儿大,π一挣就被挣开。 凡母更火急:“两个哥哥都没回来,是不是π也要失踪,全要死在外面、你们都吓死我、你们才甘心?” “和朋友玩而已,别担心过度!这密斯玛还有人敢杀我吗,有谁敢?自由都没有,那你们不如把我关进笼子,只当观赏鱼养养就好了,干嘛把我当成人?” 凡母倒退半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幺子。 然而,为人父母,正常的情况怎么可能把孩子限制得像宠物一样,拽在手里半点不放? 凡母只得哭:“如果我心能狠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担心啊老公,我只想让孩子平安,为什么……” 凡父不知说什么好,抓起孩子提溜在手里,闻到π身上的酒气再次激怒了凡父。 “知道你跟联邦中央的那女人有事,但我告诉你崽子,只要你姓过凡一天,就一辈子不能跟联邦结婚!” 凡父两把打了π一顿,给丢进书房,π·凡再次禁闭。 书房中,π·凡坐在地毯上如同意识消失一样的平静,在这间属于父亲的房间,在记忆里总是冰冷的。π·凡抱膝蹲坐在晦暗不明的光阴中。 虽然被父亲误会教训,凡父还是有一点没说错,π·凡他是凡家人,他也是帝国间谍,如果哪天,朱珏的工作与帝国的使命发生冲突,他该选什么? “π,你的选择?爱情,还是使命?” 第29章 放弃 “π,你的选择?爱情,还是使命?” π问自己。 樊派略微想了半秒,他呵呵一笑告诉系统:“你知道吗,如果只是π·凡,也许选择使命就是终极了。” 系统:“宿主怎么选?就看宿主对角色心理分析是怎样的?” 樊派咂嘴,啧啧地说:“这种问题……就像语文阅读考试‘请分析人物并说明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系统你问这种问题烦不烦啊?” 日思夜想的女神还是未曾谋面的帝国? 这不像π日常每天想的问题今天起床玩什么,或者喜欢女孩卷发还是直发,爱情还是使命,似乎不是两秒就能回答的问题。 黑色屏幕随烟雾升腾呲呲亮起,气流平顺后,电脑桌面出现在成像仪上。 “没想到老爸有这么好的东西!我在房里怕得只敢放贫民的电视节目,老爸这显示器……” 时下最流行的应该是虹膜成像眼睛,雾面成像由于亮度低伤眼睛,几年前就被多数用户淘汰。而π·凡却非常清楚为什么父亲在使用淘汰货,因为雾面成像仪不会留下电子撞击反应,微弱的光芒在视网膜上也只能留下最浅的遗留,即使技术检测也不能从尸体上取得信息。 樊派在心里说:“系统,如果我房间里敢放的话以前也想买一个的。这显示器,想背着老妈看片儿完全不愁啊!” 纨绔仰躺在父亲的老板椅上,丝毫不觉被凡父查到他如此悠闲会不会再挨批评。 在开机的七秒里,一头鸡窝毛的纨绔抹抹挺翘的鼻尖,迅速垮下过夜未换的衣服,利索翻身开门。外面的守卫说老爷吩咐禁闭不得开门,π·凡却不停只管叫人,最终守卫妥协叫人来拿π的换洗衣物。 “喂,门外的,衣服拿去干洗必须去我常用的那家知道吗?” 他手指灵活地解开扣子,带着酒味儿的衣服随意丢下,堆在地毯那编织着不详红黑纹理的花纹上。 “只有那家的香味好闻,其他干洗店都跟劣质肥皂一个味儿,我对贫穷过敏,千万别沾上那些味道不然我就只好把这些衣服全丢了。还有,别忘给我带内|衣!”π故作嚣张,毫不客气地锤门,跟门外的仆从说,“听见没?” 外面来给他收衣服的,却不是仆人,是凡母。 π·凡一愣,看着母亲进来收走衣服,她在π刚到家时还火冒三丈,现在立马回到絮絮叨叨的母爱模式。 “派派,你回来一身酒臭,现在就收收你的脾气,免得被全家人抱怨。”凡母指的是别让家里仆从抱怨,但刚才争吵后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就知道送干洗店那家店也贵死了,要是没有我们你也该学学怎么勤俭持家,家里的帮工可以洗,再不行自己丢进只能洗衣机也好……” π·凡对着母亲的叨念,像是丝毫没有心软。凡母被推出禁闭室,知道幺子此次都因为禁闭生气,只听见π无心地哼哼两声好,但尤其跟她要求,强调他就只要那家干洗店的香味。 关上门没有人再打扰,电脑打开,π·凡在开屏的推荐咨询中一眼就扫到,沾满头条前三行的全是自己。 对昨天转款表白的事情,新闻和评论几乎群起而攻之,π·凡在贫民的呼声中却分外可爱,看到这里樊派就笑了。 樊派跟系统说:“系统,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人类求偶要送礼物吗?” 系统虚心求教:“为什么?” 樊派:“人类送礼物的行为,看礼物,通常会表示讨好或者讨厌两种态度。但我不一样,我就是我,不会讨好改变什么。” 系统:“为什么宿主不一样?” 樊派:“为了告诉她,我有钱。就这么单纯。” 系统:“……” 樊派很得意。 π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仅输入几串字符,就打开他此前埋下的系统后门,画面对接到打开楼下的监控。 一楼客厅门窗紧闭,凡家男女老少保罗了仆人几乎都聚集在此。 监控的声音没有声音,懂得唇语的π·凡对照父亲说话的口型,与父亲一同念出: “昔日,我凡家是密斯玛最重要的经济支柱,这也离不开密斯玛人对我凡家的支持拥戴。如今联邦中央内斗倾轧,密斯玛人在其中颇受挤压,怨声载道,听到帝国枪炮声再次打响在密斯玛星时,我就知道,血脉动里跃动呼唤着我们的是什么!那是身体里流淌着的帝国的血!在密斯玛受难之日,凡家也要为他们、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挑起大梁!” 凡父是一家之主,也是星球最大商贾,当他说话时,话语中总有一种魄力,他的热血激昂就像那些肩负帝国荣耀的老兵。 凡家的管家和仆从上下齐聚,有些面露担忧,有些泪痕满面。 凡父伸出粗糙的大手,沉重地按在格尔的肩膀上。 格尔正襟危坐还算镇定,听他的父亲说:“除了你,π现在不成气候难当大任,希望你识大局。” π·凡听到这话,当场掀翻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稀里哗啦落得满地。 若是π平时嚣张倔强的性格,听到父亲评价时肯定就炸了冲下楼当场理论,密斯玛的第一纨绔不受管教,不听劝服。但站在这里的却是饰演π·凡的樊派,在这个电影构成的全世界里,他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樊派摔归摔,憋不住掉眼泪,是气的。 这一刻是彻底的爆发,π·凡在书房里发狂似的砸东西,一排排的书架轰然倒塌,他感到:“我不是你们的好儿子吗,当时你们不要我做,却把我关在这鸟笼里!当我还是一无所知的小孩吗?” 所有人都以为,π·凡只是显摆花架子的富家公子、是废物的时候,只有π·凡知道自己付出过多少。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获得家人的关注和赞赏而走上同一条路,后来肩负的责任却越来越大,他佯装不学无术人傻钱多、混入国会收买席位、平衡掣肘各方暗探,他保守的线人和秘密据点无人知晓,他忍受别人的白眼却不能诉苦,他是帝国的间谍,只能独身一人面对所有困难。 自小天才的π,一直早慧,从十岁开始他就愿意选择,他想选择成为家人的翅膀,而不是,成为被放弃的笼中的濒危品。 第30章 曙光 第三十二章曙光 客厅里,因为凡父酣畅的动员发言,全家上下打足气势,空前地凝聚在一起。凡父说:“燕子联络到帝国人质,下面的工作该我们接手了,把帝国人质转移到联邦控制范围外,排除帝国星舰部队的隐患。我们下面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人质送出联邦控制范围……” 凡母只是女流,爱国的赤诚相比起来却丝毫不弱,她讲道:“今日密斯玛头顶的星空就是帝国的星舰,这一仗意义重大,帝国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五十年内难等到下一次回归局面,到时候,依据国际公约,密斯玛就会彻底归属于联邦。” 父亲说:“格尔,π那边已经安排好他的路。之前,我放你在联邦政府任职多受了委屈,对不起父亲无法为你做主,但你的作为我们有目共睹极限。你和莫达利是能为密斯玛人做主的人,现在千万不能放弃。要到凡家血脉燃烧的时刻了。” π·凡一人被禁闭在书房,埋头在指间恸哭。他低声痛斥所有人,却没人能听见,但作为家人眼中一无所知的花架子,π又不能直接冲下去逼问他们,那样他会直接暴露身份。 谁都不能知道。 “那你不如刚才打死我!我不准你们……” 只剩下一条路,π他别无选择。 “和联邦翻脸就是一起去找死!你们不明白吗……你们不把我当个东西,但让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们去死!” 黎明前夕的光芒已然预告过,黎明即将到来。 橘色的半边天空倾泻出霞光。 格尔才从军情处获释出来,他请假暂时留在家里,以避开军情处的视线。大厅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时间不到八点,秒针一秒一秒地不断前进着,格尔搅动咖啡,心神不宁。 木质楼梯咚咚响起,有人从楼梯上下来,跑得很急。π·凡一边急匆匆跑下来,一边穿外套。 “格尔,人呢?” “家里的事,能活动的人都出去了。父亲才让你关禁闭反省,你这又要出门去哪儿?” 听到格尔的训斥,樊派心里抖三抖,面上π·凡勉强听在耳中,知道全家人又隐瞒他去冒死行动了,π·凡刹那间神色不耐,转瞬又藏起来。 “你管我去干什么!” 格尔侧头,想了半秒,回过头来,准备好好和年轻气盛的弟弟谈一谈:“我是你的大哥,π……” “好,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他们告诉我,联邦军部的斥候舰虎鲸会来阅兵,但阅兵现场肯定搞不到入场券,我进不去,我去试试搞宇航港的入场券宇航港总比军部大门容易进去,虎鲸舰队明天在宇航港降落的时……” 内心里,樊派跟系统说:“划重点虎鲸!划重点虎鲸!上帝宙斯关二爷陌陌保佑啊……” 系统:“……”求生拜佛没用的。 “一定要让他抓出重点啊,划重点虎鲸,为此我愿意献祭上系统的毕生快乐,还有幸福!” 系统:“……”冷漠。 樊派:“系统不要介意,反正你自己都说‘系统么得感情’,所以你也没啥损失是不是?那我继续……上帝宙斯关二爷陌陌保佑啊……” 系统:“……”别想神佛会理你了。 斥候舰虎鲸是军部总长的亲卫队,π祈求,格尔千万要在这个时候抓对重点,听到消息后,注意在联邦的军事部署阵容上,尽快引起警觉。昨晚的禁闭π不是没有得到好处,他随身的程序嗅探了军情处长的私人智脑。π·凡再次得到消息,他吓出一身冷汗,有消息表明总长明日秘密抵达密斯玛,开始暗访,这比原著中随军团来访提前整整两天。 樊派思索到,他自己为什么会暴露,他没在剧本中找到任何暴露的线索和伏笔,也许,这就是原因,就是由于军部总长和他的亲随暗访。即使π·发能用以往的所作所为可以蒙蔽身边的人,然而,总长不受到先入为主的偏见,总长比其他情报人员,洞悉力更敏锐,判断更犀利,就算没有证据,然而落在联邦总长手里屈打成招也未可知。 “你从哪里知道的?联邦军情处正在高级戒备中,你随便什么人都敢信,敢嚷嚷着去帮他们窥探联邦军情,最后代人受过的人你想想是……” “不可能!”π·凡要的就是这样,格尔以为他被有心人利用当了挡箭牌,“总之你别管我!” 格尔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奇怪,好像,发现了π·凡有哪里不对劲。 就算π·凡讲编出这个理由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再多的理由,不眠不休大脑麻木的他想不出来。樊派在角色的壳子里坚持了至少三十个小时不眠不休。 “你不是知道法律还明知故犯的人,π,你到底出去干什么?” π·凡被看得心惊。格尔看穿他了,他在这件事上他太过强硬,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樊派万分惶恐,他是要包不住了吗?难道还没大结局他的剧情就彻底玩脱了吗?如果剧情彻底玩脱,他这部电影《born_to_be_history》就算票房不扑,系统成绩单不久出来也会扑!成绩单扑了,他不就……回想起系统曾说过的“如果接到不合格通知,就让宿主扑街”,樊派顿时感到满头大汉。 “嘤嘤嘤,系统,我们现在联络一下友谊还来得及吗?”樊派可怜巴巴地说。 系统欲言又止。 格尔拉住他年幼不懂事的幼弟说:“π,别再对朱珏抱有任何希望,你和她,你和朱珏你们两个不可能的……” π·凡瞪大眼睛,他的脸上写满难平的惊讶! 樊派心说,格尔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怕格尔发现π的身份露馅儿了! “系统,系统,我简直不能更爱他!” 系统:“宿主不是只爱过朱珏吗?” 樊派扶额表示,并不想和系统聊已经死去的天。 π·凡虽然内心激动,仍然是挣脱格尔的手,头也不回地出门了。他只留下一句话:“哥哥,不要拦着我,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你们不需要同意,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做到!” 半晌,他又回来:“嗨哥哥,我忘了件事情,晚饭要让爸妈回来,还有我忘把你带上了……” 格尔还没明白幼弟在说什么,看着弟弟走过来,被幼弟眼花缭乱的近身搏斗困住,他惊讶没想到幼弟如何学会搏斗的,一张毛巾捂住格尔的口鼻,他便随即昏了过去。 樊派拍拍手,家里的仆从们全部外出,没人看见他惊艳的搏斗,把大哥拖进安眠仓。 第31章 最后的一日 π·凡的大哥被释放回来,格尔只是密斯玛联邦政|府秘书长,但他的二哥在联邦密斯玛工作涉及到军需,还在拘禁观察。除此以外,π·凡估计了全家上下包括仆从,能联系到的人脉关系,得出没人能找到突破的结论。 但在此之前,π·凡还需要去一趟洗衣店。他之前将军部总长即将抵达的信息藏在衣服上,他去看时,衣物筐已经被收走交送给干洗店的运输车。但在那信息上面预报的时间是三天之后,即下一星期的星期一,然而情况有变,他脱下衣服登上老父亲的电脑后,才查到他的嗅探软件捕获到了更新的情报,军部总长明日即将抵达。 π·凡掂量着,军部总长和亲卫队明日即将抵达战场,今日必须将帝国的人质送出密斯玛星,让他们回到帝国的势力范围,否则,面对军部总长残忍阴毒的手段计策,他估计自己和手下任何人谁也扛不住。 军部总长明日抵达,今天便是最后的一天。 π坐上他最炫酷的豪梭——一辆被他刻意染成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沙雕飞梭。他一路超速,要比那些消息更快到洗衣店,哪里设置的联络人只认初始信息不认修改,除非樊派以“无”的身份亲自去走一趟。 这辆车一看就是帝国首富的幺子的飞梭,依照密斯玛第二富纨绔子弟的话说就是——“用漆七辆飞梭的钱漆一辆飞梭,这才是品味!谁敢比我壕?”果然,所有人认出这是凡家幺儿子的飞梭,着幺蛾子没人敢招惹,就算π·凡开出交通标准路线,在空中任意穿梭,路边值岗的文明劝导员也不敢上前劝阻。开玩笑,π·凡车速至少三百,上前拦车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π·凡什么都没想埋头直冲干洗店的洗衣房。 干洗作为他日常都在使用的生活服务,在军情部严查的非常时期里,是最正常、不会引起特殊关注的方式,那边会有两名接头人员,为他处理好暗号,下达给末端执行。他自信,干洗店的那条情报线应该不会有问题。 没想到,半路冲出个军情处公务梭。 牵头的是一辆卡晏飞梭闯红灯,从上下左右前后的六方向路口冲出来,π·凡估算车速不会相撞,没想到紧随其后就冲出一辆军情处公务梭,一头撞进π·凡驾驶的飞梭侧面。 干洗店闯入一支身穿制服的神秘队伍,本来起来接收“无”信息的人偷偷躲起藏好,看着那群制服将刚到洗衣店的运输车拦下。他们打开车门将所有衣物翻出来,仔细检查每个口袋,π·凡的衣服也在其列,检查结束后,他们吧这一车衣服扯的扯,撕的撕,留下一小山包的碎布片。 检查的领头找到樊派的衣服,从上拿下胸针和一颗扣子,衣服撕毁后丢弃在布料堆积成的小山上,任务完成没发现可疑人物,才整支队伍撤离干洗店。 “是谁撞的你爷爷?” 所有人听见纨绔的怒吼都抖三抖。 “军情的你们没完没了是不是,撞过我两次还要冤我坐牢,这是第三次了!忍无可忍!” 听到这话的密斯玛人都默默没动,纨绔先发言制人,路上上下左右前后六条道上围观的群众,没人站出来帮军情处说话。有人幸灾乐祸偷偷拍照发博,巴不得联邦政府在π·凡这儿吃瘪,说军情处开车的家伙听到这话时的那表情,应该就是看坟选地的表情。大部分人的态度是早已确定的,他们绝对不会支持联邦的官员,至少纨绔不会把镰刀挥向密斯玛的平民。 “怎么是我的错!如果你们像边上所有人一样安静等红灯,我冲过去根本不可能会出事!你们这次必须赔我七辆飞梭的喷漆费!” 旁边有人帮腔:“对啊,明明是红灯,联邦公职人员为非作歹!” “没事就撤了吧,赶着上班,你们联邦官员就是堵路。” 争吵了没多久,在逐渐越演越烈的群众埋怨声中,π·凡把军情处的人手留在现场解释,自己悄悄弃车,换了一辆飞梭去洗衣店。 但他似乎总有些不安。樊派在心里问:“万能的系统啊,请你告诉我,刚才军情处追的人我没看清楚,你能给我看看吗?” 系统:“劝宿主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樊派立马翻脸:“呸,系统老狗!” 系统:“……” 等π·凡重新开着不显眼的飞梭到干洗店时,干洗店几十名员工和他手下的联络人全在布料山里,π·凡知道在找衣服的残片。他将人拉出来换成正确的消息,才松口气。 飞梭们关上,π·凡才放开抱着头的手,庆幸道:“幸好早上我爸打我的时候,我拼命护住脸,不然我樊派还有什么脸见朱珏?” 演艺世界中转的白色空间里,樊派像个流氓一样,四仰八叉地赖在地上。 “啧。系统你再这样,我就放弃拯救帝国人质了啊?我只是说想看一看刚才那个被追捕的人的脸,你一点你都不帮忙,别人家的系统多好多省心?” 系统:“哪个演员自己乱发挥,宿主扪心自问,别人家的演员多好?” “那不是我乱改,你给我的剧本根本它就没有台词!怪你怪我怪老天啊?你再这样一点不体会人生有多艰苦,我告你,系统,以后我就不做人了!劳资不稀罕给你演艺世界演戏!” 系统:“宿主拿剧情威胁系统?” “别看,我就是拿剧情威胁你。” 系统问:“宿主知道联邦三人中谁是帝国人质吗?” “系统,你知道就告诉我呗,”樊派瞬间谄媚,一秒变脸,“那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系统说:“不是系统不说,系统什么也不知道。系统只能看见宿主看见的,只能听见宿主听见的。” 樊派一秒冷漠:“哦,好嘛。那你没用了,圆润离开吧。” “你也不知道,那会是谁呢……反正不会是朱珏,她都能这么配合军情局,军情局还能看走眼?别看我,我也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被抓也写在原著剧本里,估计露馅儿只是迟早的问题。” 前来接头的女人心惊胆战,她看见联邦最神秘的部队之一,74574594745部队,这个编号下的部队只有少数人知道,只专门针对间谍活动进行逮捕和暗杀,曾经猎杀了密斯玛上好几轮帝国间谍,直到有人将这只暗杀部队的名号传回。 燕子幸亏眼见发现,在没到洗衣店的时候就停在三百米开外。直到74574594745部队离开后一个小时,她才敢慢慢从藏身的成人音响店出来,在干洗店附近确定了她要上的飞梭。 她刚走到飞梭前,里面伸出一只手,手的主人问她:“飞的飞的,走不走?[1]” “f!” 第32章 毛巾对决(上) 燕子看到车里的人,顿时对对方的身份产生怀疑。因为坐在车里的人她完全没想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π·凡突然笑得没有丝毫阴霾,如果他只是普通身份,那他的样子看起来完完全全几乎是邻家男孩,阳光活泼开朗。 燕子突然不动了,那个笑容让她想起,最无助时那个人给她的希望。 燕子被他的话抓住了魂,是了,就是那人。 那时候,也是。 “雨燕?” 涉世未深的她误入地狱,受尽坚信,被折辱被磋磨良知,被剥夺身份失去一切人的权利。她想过逃,然而熬过联邦无情的训练营出去后,她得知,父母朋友被通知她已经死去,昔日身边的所有都被上面一手操纵,抹消了她的全部。她才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完全失去社会上所有的立足之地,人生黑暗得绝望的她才意识到,她彻底沦为联邦黑暗面的工具,只剩下代号“雨燕”。 那天,燕子费尽心思脱离掌控,她俯视着脚底的繁华的街道,下面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她曾经抵触那些,无法像她们中的佼佼者一样活得放|荡无耻,她更不甘心,但一辈子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她一边哭着向她不甘心离开却活不下去的世界祈求,一边向全星球最著名的酒店顶楼爬上去,如果她活着只被当成没有灵魂的工具,至少她要死在有人知道的地方……就在这时,她听到墙背后有人告诉她:“我知道你需要帮助,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那个人透彻燕子的一切,每次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找到她,燕子完全没想到,有人站在比她更高的地方。给她希望,那一刻久违的温暖安心包围她,在跌入寒风凌冽的低谷后,她第一次感到阳光有温度。 可是,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不要着急确认我的身份,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燕子,心里如同卸下沉重的铠甲,但她的眼眶里并没有泪水。燕子把差点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叫你装逼,我现在只想打你!” “知道你看不惯我有钱,快关门吧,吊带袜?” 燕子赶紧上车,由于四周随时可能有军情局的眼线,让她也没时间犹豫,就怕一旦被附近军情局眼线注意到她有异常,那后果不堪设想。与其站在车前干瞪眼,那她还不如先上车再说。 π·凡看燕子打量他的一小会儿,心里极不是味儿,他知道燕子怀疑的不是他的身份。遭多了白眼,别人看扁的富二代其实知道是为什么。樊派心里跟系统说:“我知道他们都看不惯我没本事但又有钱的样子。” 系统:“然后呢,宿主要做什么吗?” 樊派:“不不不,我反而喜欢他们这样。” 系统:“……”真让系统摸不着头脑,如果系统又头脑的话。 樊派接着说:“喜欢他们看不惯我低能富二代但又只能羡慕我的样子。” π·凡心里有数,燕子知道他是个低能富二代但也不歧视他是个富二代,他们之间还能做朋友。然而,被怀疑到他作间谍的专业素养,这比被人看不惯他富二代更严重。 不过,燕子不是外人,洒脱惯了的首富幺子π·凡对待朋友向来是直肠子,π皱着眉头酸酸地问道:“我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打击了你的三观?吊带袜女士,我有什么缺点可以说嘛,我以人品保证你说了我不会生气,我也想努力改成受人欢迎的样子。” 燕子不觉他这模样能受人欢迎,甚至还有点想像姐姐照顾捣蛋弟弟一样拍他的后脑勺:“那啥,也不是,好吧我真没想到你在飞梭里?”真敢说?π·凡在面儿上不捉弄人,但背后悄悄的手段多如牛毛。 燕子回想那辆π·凡标志的七彩品味的飞梭,不得不错开话题:“我刚刚,只是,在想,这飞梭,对我是想这辆飞梭的外观它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你居然喜欢那辆七彩的?”π·凡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喜欢。 “是啊,挺喜欢的。” “我就说嘛,漆七辆飞梭的钱漆一辆飞梭这才是品味!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虹儿了,军情局在街上追一辆卡晏,中途把我的虹儿撞了。” 燕子听出来,虹儿说的大概就是他那辆七彩的宝贝飞梭,看π·凡伤心欲绝,她实在伤心不起来。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整一辆给你,喷漆就喷成你喜欢的七彩……” 燕子才不是:“得了吧我只是随口说说。那种瞎狗眼的喷漆看了都硬不起来。” π·凡咋咋嘴,不以为意。心里的樊派却有点愣,怎么现在女的都这样呢? 系统:“现在女的就这样。所以,宿主性格这么单纯就适合留在演艺世界演戏?” 樊派:“得了吧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更多的问题樊派没有回答系统,让问题流逝在沉没的分秒里。 飞梭里,在燕子开完黄|腔后,两人心思各异而陷入突然的沉默。 “你从来没出现在我眼前,所以,”燕子打破飞梭被的沉静,问那个曾经带给她希望的人,“现在情况到底多严重需要你亲自出面?间谍的基本要求,能不亲身绝不亲身,不露面,不透露,不合作,你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告诉我就是你?” “没想到你一来就猜对了!”π·凡脸上露出不能骗人的遗憾。 “别脸上露出一副不能骗人的遗憾表情,直接说正事!” “其实不严重,联邦军部总长明天抵达密斯玛而他选择的着陆航空港未知,你看到事情是特别急而已。你帮我两件事,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 飞梭开启智能代驾,π·凡让燕子附耳过来,她听得一脸半信半疑。 . 之后不久,一则新闻再次成文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中心,在城区干道里有人架势飞梭冲撞军情部公务梭,人们初次听闻还震惊谁敢冲撞联邦政府,而听到此人的身份时,密斯玛群众们的心里,再次加深了π·凡为所欲为的形象。 联邦安排给接待中央官员用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住这儿的三人早已撤离。 朱尔斯手里拽着一张女士的小方巾,里面已经倒上迷幻剂——在地方大本营军情处喝茶时,他没忍住顺手摸来的。等待两名副官取回飞梭试车,但这段时间里,那个家伙白皙的脖子一直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两名副官罗特和伊尔多,从密斯玛的地下势力中搞来了宇航船,这时该等两名副官回来的。 他本应该要老老实实等的。 第33章 毛巾对决(中) 朱尔斯本应该要老老实实等的。 但是,他意想不到地被π·凡绑架了。 是的,π·凡绑架了来自联邦中央星的女军官朱珏。 . “我问你们,人呢?人呢?上午去缴获走私宇航船,被莫名其妙的人开走,宇航船没抓到!你们觉得可疑就去追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可是公务梭又被π·凡的彩虹智障车撞了,嫌疑人没追到!你们觉得有必要缉拿π·凡又去抓,现在只有一辆彩虹智障车,π·凡也不在了!你们一整天究竟,干了,什么!人呢?车呢?π·凡呢?” 来报者只敢看脚尖回答:“报、报告长官,飞梭我们已重新掌握线索,正在紧急追捕途中,π·凡仍然行踪不明。” . π·凡在新弄来的小飞梭里打了个喷嚏,他能想到这时候谁正在念他,或说正在咒他。多半是老顽固老爸知道了,关于他才撞完军情处的公务飞梭。 然而,樊派心里说:“我才不管呢,最后一次跟朱珏独处我必须开心一点,要不是系统你加快剧情,我还不至于敢把那个‘大胆的想法’付诸行动。” 系统:“绑架别人不是好孩子该学的行为。这不是宿主的错,那是系统的错咯?” 樊派连忙以头抢地跪求:“你怎么会错呢,都是我的不好啊我错了啊嘤嘤嘤,谁不好啊我不好,谁该打啊我该打,嘤我不是说、不是我说,不,我是说不……反正嘤嘤你不要打我啊……” 系统:“闭嘴!系统维修,不在!” 哪来那么多戏?系统真是忍无可忍,想闭上眼充耳不闻,如果它有的话。 朱尔斯,哦不,她现在是朱珏,他庆幸自己还穿着女装。已经联系到宇航船以后,虽然不需要再以朱珏的身份活动,自从联邦中央军官的id识别卡无法使用后,以此id再没任何活动迹象,联邦军部不可能没察觉异常,再以这身份做掩饰反而惹祸上身。 而他真的是运气贼的好,还没换男装。不然被π·凡发现,估计他现在也没有机会被绑架了然后共处一室。朱尔斯将那张沾了迷幻剂的方巾藏进袖口中。 但他也感觉运气不怎么样,这帝国联邦火拼的节骨点遇上π·凡不是好时机。这个家伙相貌出众确实,朱尔斯见过相貌出众的男男女女, 朱珏在飞梭中自始至终眉头紧蹙,看也不看旁边绑架女士的司机。 让之前欢欣雀跃的司机突然兴趣萎靡。 “车管?代驾指令执行。” 朱珏指使着别人的车。樊派想,这很符合她军人的身份,她常常在军中会听到的指挥的语气,那样的发号施令只是指挥一辆车而已。 “你要带我去哪里?”朱珏中性像自带磁场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联邦,我还能带你去哪里吗?你放心好了。” 朱珏烦热因为这句话有所不安,凑过来,仔细打量着π·凡是否有什么异常,连丝丝缕缕的头发也不放过。 由于飞梭中空间不大,π·凡被她的靠近搞得不知所措,被逼迫得直倒退。 朱珏掐住他的手腕,π·凡被他掐得心疼也紧张,连忙说:“你别这么掐,我怕我骨头硌着你的手。” 朱珏撒手,π·凡笑得像个老流氓,还低头要捧起朱珏的手,看看她的手有没有掐红。 看着柔顺的头发从耳后滑落,近在眼前,年轻的毛小孩低下头没注意自己在干什么,朱珏无声拿出他袖口里的方巾,另一只手则任π·凡像只贪玩的幼犬一样左看右看。他手中的方巾只要捂住口鼻吸一口,就能让人瞬间短时间麻痹。 π·凡俯下|身,仍未成熟尚还青涩的脖颈缺乏刚毅的线条,稚嫩、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朱珏眼中。 如果在这里……趁π·凡还无防备抱住他的脑袋,再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就不用担心π·凡是否还是不是联邦人,也许能把傻乎乎的纨绔拐带到帝国。 朱珏持方巾离π越来越近,五厘米,三厘米…… . 樊派心里甚至开始打退堂鼓:“喂,我说系统,她这么厌弃我,我还怎么……” 系统:“厌弃宿主的又不止是朱珏。” 樊派:“系统,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面上讨厌我心里宝贝我的不得了的傲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他们,怎么能说其他谁是真厌弃还是假讨厌我呢?” 系统:“比如系统。” “完了。系统我跟你讲,我俩之间彻底完了。” 于是,樊派到杀青前一直还赌气,没再跟系统说过一句话。虽然樊派知道自己矫情是他自己的错。原本π·凡的角色只是没心没肺没头没脑偶尔流氓至多有点狡猾奸诈的纨绔,按照剧本的安排,对朱珏的感情线直到影片最后才公之于众。 系统看这个爱帅脾气的家伙,实在没办法。剧本上面一句台词也没有,是不是很奇怪? 因为是系统删去的。 剧本上对一颗真心被碾碎的过程,却只有简明的几个字: 【π·凡:临走前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朱尔斯:不感兴趣。】 【π·凡:(沉默停顿)男人喜欢男人,很下流吗?】 【朱尔斯未答,退场。】 如果是他的宿主,入戏太深而对朱尔斯无法自拔,在听到深爱之人的拒绝时这份打击不啻于毁天灭地,那系统这么久的栽培岂不就前功尽弃了? 系统默默憋下,台词删了,为不引起怀疑,干脆从头到尾全部删,一句不留。 最后,系统给了樊派一份毫无台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剧本。 飞梭的司机π·凡任凭飞梭自动航行至早有准备好的那地,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和朱珏的手上,他也意识到,像这么安静地埋头看朱珏的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不太合理,像个有恋手癖好的变态。 π·凡一脸灿烂地抬起头来,变态又怎么,最后一次与朱珏独处的机会他连毛巾都准备好了,已经浸湿了麻醉剂。这么一点点变态而已,请不要太在意。 樊派已经演出了一个与原著相似却内核截然不同的凡家放浪幺子π,不该出镜的时候他不速而来乱发言,不该表白的时候他不合理地没有怂,不该搭讪的时候他实力单身爆种说骚话,现在,是他们不该相见的时候。 其一,朱珏是联邦中央的军官,立场与樊派的“π·凡帝国间谍”身份肯定相反。 其二,根据另一个帝国间谍‘楔钉’的消息,朱珏的叔叔被帝国人质顶替,身为副官未发现长官失事她难辞其咎,捕获帝国人质这件事上,她与自己…… 樊派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如果这一辈子,只能耀眼地活一次,那何必隐忍着一辈子黑白无味!? 第34章 毛巾对决(下) “我有件事告诉你!”方巾靠近π·凡时,他刚好抬头问朱珏。 朱珏退闪开,两手缩回身后避开π·凡的刻意亲近。π·凡皱皱眉头,似乎是因为他凑近,所以让她反感了? “等到了地方我再说,现在不急。” 飞梭穿行在地下隧道中,隧道灯照进来光影交替,朱珏在背后捏紧方巾,显然方才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在朱珏的警惕中,飞梭终于停在一处空旷的地下室。地下室不远处,有对小情侣在地下室咬耳朵说情话,笑得嘻嘻哈哈,看起这里不属于联邦所属的办公场所地下室,不是会碰到联邦眼线的地方,朱珏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朱珏,你说过你和我至少会是朋友,我感激,这一辈子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这么看得起我。但如果我说了什么不可原谅的话,或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你还能接受我吗?” “要看是什么事了。下车,我们出来说话。” 地下室空旷无人,距离多远的两个人也只能注意到彼此,就像被困进孤岛视野中只有彼此。π·凡紧盯着朱珏的脸,他神经紧绷,朱珏脸上的表情他不太看得懂。 朱珏看进他的眼睛里。 π·凡心中忐忑,身份的隔阂不揭开始终会有一层纱横在两人之间,他喜欢的女人是联邦的军医兼要员秘书,而π·凡自己隐藏了长达十年无人知晓的帝国间谍身份。 朱珏捏着放进,打开门下了飞梭,她是声音回响在地下室内,回声重复着她的话:“你所说的重要,指这件事?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π·凡趁她没注意偷偷带上车里准备好的毛巾,跟她一起下车。他那个大胆的想法在这地下室非常合适,可以不打草惊蛇地迷晕带走朱珏,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飞梭门关上,前灯闪烁两下后,发出自动锁定成功的信号音,远处的情侣表朝这边看了一眼,他们发现,似乎刚从车上下来的两人不太对劲。 π·凡也看了远处的一对情侣,那边两人看过来时,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他怕朱珏被叔叔失事牵连,未能护全长官的罪名在联邦会重罚,他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朱珏和帝国人质一起送走,隐姓埋名活在帝国好过被联邦判罪处刑。 朱珏问他:“这里是哪里?” π·凡再看回去,那边两人似乎没注意这里的情况,他回答:“你来过的,密斯玛凯撒饭店,这里是地下室车库。” 先下车的朱珏走在前面,后面紧随的π·凡悄悄摸出已经准备好的毛巾。不过,那对情侣看不看见都无所谓,距离那么远,他们想阻止赶不及他带走朱珏。 远处接吻的情侣停下来,他们看着刚下车的两人,不是一点点奇怪,而是非常奇怪。女人问相拥的男人说:“看那边,那男的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别多管闲事,可能,女的不愿意跟男的走。” 远远的情侣两人都能看见,后面的男人拿出毛巾,走在前面的女人却毫不知情,不知道她正要陷入魔爪。 “它是密斯玛的游客圣地,怎么车库这么空?”朱珏回头。 朱珏回头看见π·凡的时候,他似乎有点拘谨,又似乎有点紧张,他一手在身后另一只手抓住头发说:“今天只有几个预约的,剩下座位我全包下。密斯玛的形势瞬息万变,也有相当一部分不喜欢联邦的人,以前发生过路人袭击,这只是偶尔,偶尔别担心!但你是联邦中yang的身份来访问的,我不想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 “喂,怎么上楼?还是你走前面带路吧,去找电梯上楼。” 于是,朱珏走到他身后。 远处的情侣看见两人调换了位置,原本差点被迷晕的女人走在男人身后,男人手里果然还拿着毛巾,但他身后的女人明显以为角度关系看不见毛巾。正当情侣们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换到后面男的女人也拿出类似毛巾之类的东西,悄悄从后面准备捂住前面男人的口鼻。 女人来看戏的兴趣,推开男人说:“等等,别猴急。看看他们俩?” 男人面露不满,看着远处拿毛巾的人,他似乎有点启发。 π·凡走在前面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想逗女神笑一笑,他回头看朱珏,又始终觉得哪里没太对。 朱珏笑笑,声音没对咳两声清清嗓子:“怎么了?” “嗓子不舒服吗?” 朱珏摇摇头,赶紧让他往前走,别看自己。他手中的方巾已经迫不及待。 π·凡刚转回去,朱珏拿,还没拿出来,π回头说:“我知道哪里没对了!” 朱珏一听话,不知是否被π·凡发现了身份,在联邦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不只是给皇室丢脸,他一旦落入联邦那么太空中的战局会进一步恶化。 走前面的人转头回来一脸贱贱的表情。 π·凡吐字像机关枪一样地说:“那边那对情侣一直在看我们。” “不用管。”他回到了女军官该有的风度,英姿飒爽地说。 然后π·凡和他的女神双双回头时,远处的情侣撕扯起来,那男人用一样的办法捂住女人口鼻弄晕过去,拖着晕过去的女人走了。 π·凡没想到这么巧!他瞠目结舌的心里苦,好端端的,那边哥们儿怎么能剽窃他的方法呢?现在朱珏目睹那一幕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会开始警惕?要知道他选择地下室就是因为人少好下手,现在,他的成功率看着往下掉,他还能怎么把朱珏弄上宇航船送出联邦,必须再想别的办法。 π·凡回头苦哈哈地说:“这……似乎不太好?” 朱珏收手及时,最后一次尝试也失败了。回想,刚才想迷晕π·凡的事情说不定被看到,哎,可惜了本来最简单的办法,现在也不能用了。 然而奇怪的是,朱珏为什么在π·凡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失望? 第35章 我站在你面前 地下室的最好的下手机会错过,π·凡有那么瞬间看着朱珏的眼神,似乎感到自己的毛巾没藏好,被看穿了。 但π·凡对天发誓,他没想过不干好事。 无奈之余,π手中拍拍不存在的灰,击掌的瞬间就把毛巾的罪证掩藏起来。他手快,练魔术的人没有几个手速不行的,但他心里瞬间也感到朱珏的不同,在地下室碰到那对情侣发生的诡异事情,他的女神居然也没有紧张和惊慌,这份勇敢无畏和临危不乱,不愧是触动了他的人。 透明的水晶门电梯到了,开门,精心铸造成仿古伊丽莎白时期花纹的栅栏门,除内层门还需要人打开外层。π·凡想起便是他自己选定的样式,在星际时代颇有古贵族情调,然而这不是能谈给朱珏展示的轶事,他不能向朱珏透露他的任何地下产业和网络。 想说点什么,但π·凡全程乱哄哄的全想到不可告人的东西。 不可告人,以免身份暴露。樊派在心里掂量,早就知道剧本让他对剧情感到索然无味,唯一的底线就是樊派还是一个演员。作为敬职敬业的演员,他必须对《born_to_be_history》的角色负责,不能色令智昏,在没安全撤走帝国人质前暴露身份,结果会导致帝国人质重新被俘,天空收复战全盘皆输,会让电影的观众们对角色π反感。 被观众反感的演员,大概只有等下岗。而樊派从演艺世界下岗,就像系统说的,系统会直接杀掉他。 樊派虽知道剧情被他改得千疮百孔,也许没多少电影观众继续挺他演的角色π,这次电影拍完,也许就是他的生命就会看到终极了……但他还是必须演完,站在角色中,他就是那个角色,演艺世界需要他来维持电影平行世界的存续,保证朱珏的演员能顺利完成电影。 以后暴露都无所谓,系统给的剧本里他迟早被联邦的军部总长挖出来铲了,是赤栆药丸的定局死结。他唯一期待的就是和朱珏共处的现在,为这一刻他脉搏狂跳,为这一刻他付出性命都在所不惜。 水晶电梯升上顶楼,两人在再次踏上这座巍峨耸立在峭壁尖上的城堡。外面的白日景,与夜晚星光灯火不同,天空中没有那颗有红心的行星,除了隐隐约约的星舰身影,头顶的天空是万里无云的蔚蓝,悬崖下方水草丰茂,正午的阳光下海水从浅蓝到深蓝逐一晕染开,城堡的顶层在阳光下也可以欣赏到全貌,脚下全是颇有年龄的黄色城墙砖修葺而成。 π·凡绅士地拉开电梯门,扶朱珏走过铺满玫瑰花瓣的阶梯,为女神撑伞同行在明媚的阳光下——虽然伞下的女神比π·凡略微高一点——由于今早π·凡下楼跑得着急又和哥哥格尔打了一架,出门忘加增高垫了。 如果穿上他就能站着像平底鞋的女神一样高。 朱珏心悦地接受了π·凡的体贴,两人之间重新回到心照不宣的气氛。π·凡看着他的女神心情好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能为他的女神服务他感到由衷的欢心雀跃。 π尽量每个细节精心为朱珏考虑,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与女神共处。然而,接下来他不明白气氛哪里不对,π邀请他心爱的人共进午餐,朱珏不动餐具,邀请朱珏重温星光下的舞,朱珏的耐心却在这时明显耗尽了。 π·凡有些落寞,只好直接对她说:“我做的错事早已经无可挽回,而我将要说一句错的话,你说过这句希望你记得,你说我们至少是朋友,我恳请你记得这句话不要抛弃我……下面,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朱珏瞪大眼睛,观察π,π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如果可以,朱珏非常愿意将这有趣的家伙绑回帝国。然而,朱珏的剧本设定性格限制不能对π·凡示好,或者做出任何同意的回应。朱珏手中拿到的剧本原著上,似乎能看出来女军医对于π·凡的好感,似乎有感应到,然而态度十分冷到,所以原著中谨慎卑微的π·凡直到末尾送行时,才在分别前鼓起勇气表白她。 “你为什么现在问我?” π·凡连告别也不能提到,因为以他纨绔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帝国间谍护送人质回国的事情,他只能含混不清地解释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告诉你。” 【π·凡:临走前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朱尔斯:不感兴趣。】剧本上,原著的角色朱珏对π·凡冷漠得可怕,连皇室一贯的表示理解和原谅的敷衍都没有。 然而,π·凡在原著中全程帮助来自帝国三人,一手策划将三人送出联邦,这时的分别不是简单的再见。 朱珏的沉默让π·凡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然而这片刻的沉默停顿,是属于朱尔斯的。“男人喜欢男人,很下流吗?”这样的问题他朱尔斯现在却再问不出口。明显密斯玛的首富纨绔只喜欢他扮女性的一面,一旦知道他是男人,π·凡这样的直男不就会夺门而逃了吗? 不知道是谁,没有祈求的资格。 π·凡说:“我只是一个纨绔,我知道。我没有能力,没有职业,没有事业,我只有花不完的钱,这样的我没有资格说话……” 失恋让他声音喑哑,但他没放弃说:“你只用知道有那么多人追求你,我也只是追求者之一,你是真的非常好的人,你应该继续为你的优秀感到自豪,昂首阔步不要理会身后……只要记住我曾经是你的追求者就好。” π·凡没有什么大的理想,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以他无用的人生完成必须达到的宿命,反正,他的存在没有人真心认同。 樊派一瞬间,如果不是自知必死,此生再无机会相见,他又何必鼓起勇气向这朵联邦的绿花表露自己? 让他说出表白的勇气,似乎在脑海中盘旋了千千万次,此刻与他终于脱口而出的声音首次重叠,就像常有曾经到过某地的熟悉感一样,他似乎曾经说过、想过这幕中完全相同的语句。 樊派在角色的壳子中被这种熟悉感,震撼了半晌,那种似曾发生历史重现的感觉才稍稍褪去。 第36章 邪恶的事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吗?” 朱珏闭上眼,他怎么会不知道?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朱珏知道,这是人类古代的一手情诗,他等着他念出那一句话。 可是,π·凡突然起身扣住他女神的手,把女神的手腕死死压在桌上不准她走。 “你以为我这么温和地念诗,然后就放你走吗?我这么努力全都是为了逗你开心吗?你会知道的,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的心,是真的!”π·凡非常认真,神色中透露着癫狂。 他把他的女神绑在凳子,朱珏甚至都不怎么挣扎,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着他女神的脸蛋。 “我还要做很多邪恶的事情,让你一辈子忘不掉我。” 朱珏吃惊地抬头,他可不能脱衣服,一脱π就知道他是男人了。 然后,π·凡言出必行,对女神做了非常过分的时——强行给女神喂食了生洋葱。 朱珏的眼中有泪水,不要怀疑,是洋葱熏得。 π·凡将他女神的下巴挑起来,看着她泪眼朦胧,逼问她:“怎么样?我是不是非常恶劣?所以,记住你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哭泣,只有我能让你哭城这样,因为我的内心现在跟你一样。我也很痛苦,我的心里也在哭。” π·凡没有松开她嘴上的口封,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不吃完呢?哦对,你不会张嘴,你跟我根本不会张嘴说任何一句话。不吃也没关系,我会把你放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不要怕。” 朱珏因为被他封住嘴,想说什么也没办法说话。 “还有,我还做了其他的坏事。和你一起的两个联邦军官你从今早就没再见过,对不对?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就是要拿他们威胁你,朱珏,如果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将他们三人沉入冷冻仓,存放在南极冻土下,你不同意你也一起,到时候,你就永远成为我π·凡的收藏,我什么时候想你就会去南极看你。你现在一个字也不跟我说……” π·凡现在变态的模样,朱珏心中回想起清楚的家史族谱。生为皇室,礼仪教导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了解每个家族的渊源与继承人,凡家的曾祖父为保证继承权的正统开始远亲联姻,到π·凡这一代已经三代亲属联姻。 虽然书面记录上没有病例记录,然而,看π·凡现在的样字,是该吃药了。 “呐,我们见面机会不多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朱珏听得惊悚,但嘴一直是被封住的状态。朱珏:至少让我能开口啊,mdzz。 最后,π·凡终于将绑住的女神用毛巾迷晕过去。 他动作轻柔地把他女神放进安眠仓中。 安眠仓可以使人在休眠状态中完成转运,直接放进宇航船,连同那两名伪装成联邦人的男军官交给太空上方的帝国星舰,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就在π·凡的视线游移在他女神的锁骨上,画面看起来特别不积极健康的时候,就在这时,密斯玛凯撒的管家出现了。 他就是那个亲口告诉π·凡这个沙雕名字“密斯玛凯撒”是π亲自甄选出来的、在π最得意的时候总是帮他戳刀放血正视现实的、最得力的助手。 管家带来一份急讯,关于π·凡之前帮忙安排在酒吧卖给帝国人质宇航船的家伙们被捕,楔钉因惧怕联邦的报复手段,盗取宇航船擅自出逃,上午与军情处发生摩擦侥幸逃脱,目前正在军情处追捕中。 π·凡接手急讯,未来得及翻译的安好照读不误,审阅时冷静沉着的眼神,与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这是一小时前的消息。” “情况这么严重吗?” 按军情处的速度,一个小时过去,楔钉极可能已经沦陷。π·凡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早上他冲撞的军情处飞梭的时候,逃脱的卡晏中坐着的人,应该就是楔钉了。如果楔钉被抓再把π·凡招出来,军情处恐怕立刻就能抓出燕子和他全家人的漏子,而这帝国的人质,只会安危怕是凶多吉少。 樊派气得牙痒痒,他早就问系统那辆卡晏飞梭里的人是谁,可是系统偏就是不告诉他。 如果有那一个小时,他完全可以阻止这场意外。 “时间不够了,马上把凡董事长他们带来。” 系统那老狗,樊派心中肯定了,那只老狗就是想法设法要弄死他! 樊派嘴角冷笑,就是喜欢看他领盒饭吗? 他樊派有不没说不领,有白吃的午饭他怎么可能放着不吃? 他才不跟系统一般见识。 π·凡再叫住管家,让管家伪造一份订婚协议书。这份订婚协议书就当做朱珏的通行证,朱珏因为是联邦军官也许会受到排斥,但凡董总长年支持帝国在密斯玛的活动,是帝国受到欢迎的对象,朱珏作为儿媳应该能在凡家的羽翼下安全进入帝国避难。 “封锁饭店出入口,通知安保,没有通行证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找回雨燕,立刻预备起航!” 整个密斯玛凯撒饭店对外封闭,上下忙碌看起来就像有大事要发生。密斯玛凯撒的悬崖下方蓝色海湾,波涛异常汹涌异常,水下一座白色的圆形浮岛涌出水面,这是密斯玛凯撒一直隐藏的无人知晓的微子光速发射台,十年时间,足够樊派的地下产业积攒资金和建造起来。 “我本来想,带你去看南极,南极那里最干净的蓝,像你的眼睛。 “还有,因为南极最孤独,你眼里的光告诉我,那里是孤独的尽头。但是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了,你对我没有任何留念。” π·凡看着怀中睡过去的美人,他并不是在想用手段能得到女神,而是,他深知朱珏绝不同意转移到帝国,为了不让朱珏落入联邦手里,为了救女神的命,他才出此下策,在朱珏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她同帝国人质一起送上帝国。 朱珏睡着了,褐色的发丝挠得π·凡心痒,那双触动他的宝蓝色眼睛,在第一眼就俘获了他的深沉而跃动的蓝色,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出现在π·凡眼前。 “对不起,我只无礼一次,让我留一点回忆就好。” 第37章 逃离 “对不起,我只无礼一次,让我留一点回忆就好。” π闭上眼睛,吻下去。 樊派把他的女神亲手带上浮岛,将安眠仓放入微子发射台的雨航船。他既然是帝国间谍,就注定与来自联邦的朱珏势不两立,就算朱珏与樊派立场相反,他们却是对彼此了解最透彻的敌人,然而,樊派没办法拒绝信仰之外时刻想念着朱珏,心一旦烧红了,不到死冷静不了。 朱珏,是樊派无聊的演艺世界人生中,他们出自于同一世界却始终要完成注定的命运,这一点何其相似,樊派注定会死,所以他愿意换回唯一的真实。 . “微子光速发射器的定位环已准备……” “轨道调整精度粗校准……” “细校准……” “对接进行中……” “转速设定,1,0,张开物理防护网。转速超音赫通知……” 凡董事长和他的妻子被人强行带走,沿途听到人工语音播报,过道里上下暗沉的金属色让人感到沉闷。他们被塞进了一艘宇航船中,看架势绑匪会带着他们质逃到外太空。 两人被关进宇航船后,外面的人关闭舱门,凡董事安顿凡母坐下,而自己却在里面观察时意外发现宇航船中,侧面放置的四个安眠仓,其中一直安眠仓的外面标记着名字“本”,其上显示苏醒时间在一小时后,剩下三个没有名字,一个苏醒在一小时后,另两个安眠仓的苏醒时间却是在十分钟后。 正当他感到疑惑时,舱门打开进来一人,是他认识的帝国方联络人燕子,手上托着一个东西进如宇航船,那是一个椭圆的安眠仓。 “燕子,怎么回事?你也被抓了吗?” 燕子摇摇头,把安眠仓放在侧翼,她开始忙碌地按指示检查仪表开,启防护网,她以前是空乘,但天天在天上跑的人也不见得能独自开起一艘宇航船。凡董看唯一透明的两个原型复合材料玻璃窗外,看不见任何东西,燕子说最好立刻拉下挡光板,不然起航是超光速的发射泵会发出强光。 凡先生看出来,这情况是要进入太空离开密斯玛,但他记得有问题还没解决,他说:“可是,我们要解救的人质,帝国在密斯玛星的人质呢?” “已经找到,人在侧翼。”燕子无奈,停下手中的工作,“‘无’主动联系我,这次出逃也是无的指示,我会遵照他的指示。凡先生您放心。” 看凡董事长不愿留在船上,燕子只能用强硬的方式地说:“凡先生,您想四肢健全下宇航船已经不可能了,只要您没死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下你。回头会解释的,请坐稳系好安全带,帮您自己和凡女士佩戴呼吸面罩,这一路没有空乘我暂代驾驶员。” 凡董事长心中焦灼,他和妻子在宇航船上,可是他的三个儿子却只有格尔在身边,凡母与他生活数十年,和凡父一样想,如果要让他们凡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莫不如死了算了。 . 密斯玛凯撒饭店外,悬崖下风景秀丽的海湾却不再平静,突然出现的浮岛吸引了无数人,有人认出浮岛上是宇航器发射台。军情处也得到消息,不知道从何处已经赶到。 管家回报来消息,楔钉盗取宇航船出逃时,吸引联邦军队,未脱离大气层就被联邦击落了。 忠实的管家面露担忧,目前实在不是转移好时机。 “不用担心。这次已经和帝国星舰对接好,不会通过联邦封锁线,超光速后直接传送进星舰里。” π·凡站在密斯玛凯撒饭店的天台上,他指了指头顶蔚蓝的天空,隐约能看见星舰在太空中的巨大轮廓,π·凡提着昏迷过去的二哥,用二哥的拇指在触屏上按下。 “二哥,你还是联邦军部在役,通行权限就暂时借用一下,对不起如果以后还得起再说还给你。” 这一按下,临时解禁开了联邦用于封锁密斯玛航空的几条禁令,随即让人把二哥搬进下去,抬进即将发射的宇航船。 π·凡看着海湾浮岛中那一个小小的点,舌尖舔过下唇。 舌尖的滋味,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他拿走朱珏戴在颈项上的项链,没有特殊的装饰,这是一个吊在脖子上的铭牌而已。 但这也正是不同,那铭牌是帝国重要将领或者皇室,独有的身份标志。而帝国除开了大皇子,经常抛头露面处理政务接待访问,其余成员被保护得非常好,外界媒体没有任何成年后的照片流传,更何况,密斯玛只是在躲过和联邦夹缝中的星球,偏远的地理星区位置更不可能得到帝国首都星上的消息。 π·凡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他蹭有过亲吻过帝国皇室的殊荣。 “我只爱过她入骨,有我能为她做的事,为什么不去做?” . 系统想找宿主说话,然而,宿主在跟他冷战,居然屏蔽了他! 观影者怨声载道,他们已经看出端倪:【他们的历史不应该是这样的!原著π·凡付出了一切,家财万贯、兄弟双亲、还有生命,可以忍,但这一次为什么π的走向依然看起来不太对啊?难道不该是载入史册的功臣吗?】 系统已经想好,下一次给宿主怎么弄回去,了不起是不居然敢耽误工作。 . 燕子是在自己开不来宇航器,素有的能力局限于空乘,她照着说明再次检查,宇航船里起飞却就是差一个键。最后不得已,她去打开了即将苏醒的安眠仓,希望里面有人会开宇航船。 但这可能性,小得就像落到海蒂想找身边路人中有人会中文的概率,几乎不可能。 燕子打开第一个安眠仓,就知道她该自己戳瞎狗眼了,里面的人是朱珏。燕子心里吐槽他败家,π·凡把朱珏拉上船安眠仓增加了一个,要知道安眠仓好贵哦! 燕子:“羡慕这肥得流油的爱情。” 罗特也被挖出来:“去他娘的肥得流油的爱情。” 罗特和伊尔多两人醒来,就像π·凡早知道他们需要宇航员一样,安眠仓设置的时间正好是宇航船需要起航的时间。燕子告诉两人联邦总长明日到访的紧急消息,两人刚开始不同意,然而,朱珏得知是处于间谍‘无’的安排而冷静地接受了,下令尽快出发。 这两人是朱尔斯的副官,虽然两人刚苏醒头脑还不算非常清醒,但立刻分担了正副飞行员的职责。 伊尔多找燕子要特殊识别卡。 “你没有吗?‘无’应该给过你什么圆片或者卡片之类的东西?” 燕子庆幸她确实待了π·凡的一堆贵宾卡,她本来想走前还给π的。 “π呢?” 第38章 联邦阴暗面 宇航船插入了识别卡,屏幕上才闪烁出绿字“id授权完成”,而识别卡竟然是燕子之前被π·凡硬塞过来的记名酒店饭卡,她心里惊异,没想到π那么早就想到。 在起航程序准备的几分钟里,燕子简单地告诉罗特和伊尔多,黑市走私船走漏了风声不能用,而她没想到的是,罗特和伊尔多他们早猜到外面的情况。伊尔多反问她:“不然你以为呢,我们会想都不想就敢开着这艘船?” 就连罗特也说:“是情报源‘无’才让人感到可信,我记得他,他做十年的情报源并且在帝国|军方有功勋。” 两人话中的意思就是,因为是“无”的安排他们才敢放心 马上要进入法神封闭阶段,燕子焦灼地看着门外,π还不来时间怕来不及,这时,宇航船的门被从外部打开。 又一个安眠仓被拖进来。 凡父上前打开舱门,里面是明明还该留在军情处重点观察的凡家次子,身上带伤,人还在昏迷中。 “π呢?这是密斯玛凯撒的超光速发射器,一发动,马上就会到帝国在密斯玛上空的星舰,现在不去找π就上不来了。” 燕子却见两名驾驶员齐齐看向后方,把决定权交给了那名与他们同行的女性。她是罗特和伊尔多保护的人,也是此次拼尽全力要送密斯玛转移出去的帝国人质,燕子只知道她是必须保护的皇室。 燕子几乎对朱珏没有好感,总是一副不懂回报拒人千里的样子。那个漂亮女人是帝国皇室,燕子是信她有让帝国星舰面对联邦不敢开火束手无策的资格,但朱珏一醒过来就沉默地坐在驾驶后方,十指交叉撑在下巴底下一言不发,如果不是π·凡加入这个任务中,她根本不会…… 朱尔斯的声音打断燕子的心思,他回答燕子说:“时间来不及,先脱离,大局为重。”真实身份并未透露给这密斯玛上的女间谍,所以他依旧使用沉稳的女声。 燕子勉强扯起笑容说:“好。” 对方是帝国最高权力皇室身份,她无法违抗,果然皇室贵族一惯看轻下属的性命,亏对π·凡对她一心一意,但为了太空中的战局这样的选项也无可非议。 “一旦脱离成功,会遣人尽快回援助减少牺牲,现在,尽快起航。” 伊尔多常年做润滑缓和气氛,然而当他看见朱尔斯阴沉得明显不想提起,不敢多说,拉着罗特继续起航操作。 燕子听了,闭上眼睛默默将那些过往憋在心里深处,π不是来不及,也许从最初他就没打算一起走。 . π·凡站在饭店海底的那条通向发射台入口的必经之路,背后是高速旋转掀起狂风的定位环,他和饭店经理也就是他的情报工作管家,两人手持激光武器等待随即到达的联邦军部。 樊派打心底里看不起他手里的东西,这种小儿科长相看起来就像他三两岁玩的玩具水枪,他甚至严重怀疑,这把枪能逃过联邦的民间武装器械禁令是因为它极富有童趣的长相。 完全不难想,π·凡一遇联邦军,他用枪对方手持匕首,似乎有一战之力! 然后马上就跪了——他的激光枪射程只有五米,而对方的激光匕首可以伸缩成四十米大刀,杀伤力不言而喻。 樊派心里默默叹气,即将坐在军情局的监狱之前,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否则就想他,什么紫武都没有,果然帅不过三秒。 樊派看着宇航船在一阵强光中消失,他们彻底脱离了密斯玛星球,脱离了联邦控制,他心里没有成就感,反而是疲惫。 想到的却不是角色π·凡应该思考的诸如“密斯玛的明天一定是明亮的明天”或者“完成帝国的使命不负众望”,他确实完成了使命,还把他认为的不是帝国人的朱珏强行塞上了去帝国的宇航船,他不是剧本里原原本本的π·凡,他没有那么纯粹的献身精神。 π·凡坐在军情处的监狱中,面上看不出间谍标配的完成任务的兴奋得意,及被抓后的宁死不屈。这一刻,他是樊派,在演艺世界角色下面第一次萌生异于角色的心里想法。 樊派在想:“呼呼呼这爱情鸟,何时才会来到,我的爱人已经飞走了~” 然后,没有然后,一直在心里接话聊天的系统和他还在冷战,怪不得没人接话,真无聊。 樊派想清楚了,哦,那就继续冷漠吧。 被俘第一天,他死活不让用刑,又哭又喊又踢有抓,整个人叫嚣着,他是π·凡,怎么可以被关押呢。装疯卖傻度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他就见到了暗中提前抵达密斯玛的联邦军部总长。那人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脸,看起来十分温和,这人一张嘴却字字见血,阴毒地挑起π·凡身上搜出的铭牌问:“这条链子是从那个人身上取下来的?” 联邦通用语中男女的人称代词分阴阳性,在通用语中,严格区分男人和女人,樊派一下就听懂,军部总长说的是这条链子的主人,是男人。 “我听说你喜欢朱珏?但是,你知道‘朱尔斯’是什么人的名字吗?” 樊派第一次在冷战后呼叫系统:“系统,系统,这里有个傻子说朱珏是男的。” 系统不回话,表示冷漠。 “朱珏那——么——漂亮,明显就是妹子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系统也要确定地回复他朱珏确实是男人的时候,樊派说话了。 樊派在心里傻笑:“他怕不是个智障哦!” 系统欲言又止。 军部总长却让他没有余力在心里跟系统聊天。 “他骗了你,你被利用了,π·凡。”军部总长招手,手下识眼色立刻端凳子给两人沏茶,总长将其中一杯递给樊派,“喝一杯,军情处的家伙向来待人粗鲁无礼,你该一天没喝水了吧?” 樊派的手还铐在椅子上,姿势怪异地接过茶,他和军情处长的都是一壶应该没有问题,确实一天没喝水他喉痛痛地紧,但他还是警惕着军部总长如此客套,目的何在,难道看上他手里的情报网了? 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礼貌道谢:“谢谢茶。你看起来是大官,找我什么事,提前说你有事找我爸和星球长肯定比找我更快。” “你既然不是帝国军人,何必蹚这间谍情报的浑水?” π·凡连忙翻脸不认,背过身去,连看也不看地就否决自己的身份:“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军部总长也不强迫他,像是胜券在握:“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好再说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要屈打成招吗?我才二十岁,没有到法定成年,我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你们打不得!你们能对我做什么?” “π·凡先生,你现在的处境就算死也没人知道你在军情处,谁来替你伸张呢?” 被联邦的阴影笼罩,π·凡却没有丝毫畏缩,他早习惯就像密斯玛人承受着联邦的血腥统治,既然从十年前就认识到这一点,他伪装十年的心性就决定他不可能低头。 但是樊派他不怕归不怕,要他贱兮兮露出轻蔑对军部总长笑一下,他怕马上就遭酷刑。 樊派内心风萧萧兮易水寒,知道逃不过刑罚,最后还逃不过结局的必死,他也希望,让痛苦来得更晚一点,别来那么猛烈的他承受不起。 做人吧,还是怂一点好。 第39章 债.还 “你已经被完全控制了,现在你的处境除了死还有什么?军情处的处理手段,想必你听过不少,但我不会那么对你……你还有点利用价值。” 听到这里,π·凡十有八|九能肯定,面前散发着黑气的军部总长是想收下他的情报网,挖出帝国更多的暗线或帝国人质的去向。但他绝对不会松口,即使仗着有微子光速发射台,在宇航穿消失的瞬间就会抵达目的地,朱珏、燕子和π·凡的一家人已到达帝国星舰内部,但他还是担心一旦找到他们的下落,联邦会暗中下手,这威胁到朱珏的生命! 军部总长却没有如π·凡估计的那样,命人上刑讯用道具,而是意料之外地靠近π·凡,手指在他脸侧划过。这一举动顿时让π·凡汗毛倒立,他听见军部总长说:“对间谍比较温和的手段,你还真是天真,我给的茶水也敢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除了有钱还长得很不错……” π·凡感觉不好了,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吃错了不该吃的东西。 “就是脑子太迟钝,可惜了这张脸。” π·凡整个人从外到里到樊派,整个角色都震惊了。 樊派在心里悲愤地说:“说我笨……嘿嘿嘿说啥呢,人家本来就是这么个花瓶嘛。” 联邦的审讯人员摆出证据,π·凡摆出花瓶的架势。审讯说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就拿出鞭子,樊派挨了鞭子,被打得鬼哭狼嚎。审讯的人摆出无数刑具。樊派像没见过这些的温室花朵一样,当下脸色大变,这次哭着抢着也不要军部总长离开,抱着人家的腿喊,我说、我说,什么都说! 樊派交代出他手下的所有暗线,完了说:“你们联邦的军情处自己就是露馅儿汤圆。你们自己要漏出来给人眼红,还怕给人两口?” 说完以后,π·凡就挨了嘴贱的打。 但他的神情却透露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愉快。 天知道樊派呆在《born_to_be_history》的角色壳子里有多累。“π·凡”让樊派挖空心思,作为十年间谍卧底要表现得稔熟内敛、深谋远虑,作为帅气多金的浪荡富二代却要自毁形象,樊派战战兢兢地每天跟一群有钱的混世魔王不务正业,而酒足饭饱之后为了维护英俊潇洒的纨绔外表,樊派还要在暗中无人之时默默燃烧卡路里…… 感到终于解脱的樊派瘫在监狱地上,像一条死狗,他跟系统说:“我要死了。”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宿主需要安慰吗?宿主躺着像已经归西了。 该说什么? 樊派说:“喂,我要死了!” 系统:“宿主干嘛?” 樊派说:“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吱一声?” 系统:“吱。” 樊派点头。 忘了说,樊派和系统和好了,看清这场电影失败樊派自知难辞其咎,系统要怎么处理他都好,他已经做完想为朱珏做的所有事了——在这部电影未完他还活着的这段时间,他能想想的,只有这些有限,像别的比如喝早茶、逛公园、拉拉手、一起推婴儿车等等,他活不过明天,也没机会想了。 自己的苦,自己知道就好,别拿去打扰别人。樊派接受现实后,就从心了,系统和好了。 系统比较懵,从头到尾都是宿主单方面不交流的好吧?!谁的锅啊? . 凡家父母抵达帝国星舰后,才明白上天的幺子是他们眼中完全没看到的样子,最后,凡家他们谁都没被牵连进去,只有π一个人还留在密斯玛,凡母哭得伤心。 朱尔斯卸下伪装,换回男装,而穿过女装逃难的事将随时间永远埋入过去,涉及皇家尊严,永不提及。 太空中,帝国对阵联邦的战局逐渐转赢,他看脚下蔚蓝色的星球。下方战报已传回,“无”所带领的情报机构不属于帝国军方,是密斯玛星上一个自发的民间组织,让所有人遗憾的消息是,联邦公开对外发布,掌握大量情报的间谍“无”已落网。太空战局中的优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在审讯中咬死不松口,在和联邦抗争。 燕子向罗特和朱尔斯提起,他们转述了合适的时候能够回去营救的问题。朱尔斯瞧着窗外那颗蔚蓝的星球说:“是帝国有幸,拥有他这么一个忠贞不屈的公民!” 朱尔斯想敲敲玻璃的手在身体行动前被理智压下,身边站着的是帝国对外宣称的继承人,他的皇长兄。 朱尔斯没丝毫露出顾及。 这一仗结束,登陆后驱逐联邦救回俘虏,到时候名正言顺。 . 军情部在π·凡这里取得重要进展,根据π·凡报出的秘密名单,联邦迅速逮捕这些人处死,才发现折损的是联邦己方的间谍,他们着急抹灭的行为变成了自相戕害。联邦在密斯玛星的情报几乎陷入瘫痪,军情处和谍报科一度陷入无应答的窘境,抓捕帝国间谍的活动因此屡屡受挫。 直到那一刻,联邦意识到他们用自己的手,亲自将自己人连根拔起,他们才认识到π·凡是多么可怕而一枝独秀的情报对手。 没过七天,帝国的战火急速突进到密斯玛首都,密斯玛易首回归已属于板上钉钉的事。 军情处的审讯变得异常骄傲,没给任何辩解的机会,再不讲究任何法律程序。联邦的军部总长知道是π·凡从中作乱,专程来探监。π·凡目光入锥,死死盯着看得起他再次到访的军部总长,他只是笑,他不是帝国人但他也有朋友折在联邦,就是要联邦血债血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π·凡不避讳地盯着军部总长,答话说:“你拿我当枪使……亲手扣下扳机的人,是你。” 那之后,军情处一度陷入被π·凡玩弄指掌的恐惧中,他们读懂π·凡的笑,那是独孤求败的睥睨。 良久,樊派在心里又感慨道:“哎,我要死了。” 系统赶紧自觉地接下一句:“吱!” 樊派想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对系统提的要求,要系统吱一声,这时候他有点想拍拍系统的狗头如果系统有头的话,他可以拍着系统的狗头说:“乖。” 之后的审讯中,樊派在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在闻名遐迩的致死刑讯中走到生命尽头。 . 没人想到,帝国重回进驻密斯玛只耗用了短短七天。 也没人想到,曾经恣意玩笑的英俊首富之子突然失踪,听到他被宣布离界时猝不及防。 π·凡生于密斯玛陷落的二十年前,却有心向帝国追逐回归的富裕家世,他年复一年支撑着谍报工作在联邦活得提心吊胆,为了。他活着没人看透活他早慧的才华和心智,死了只将自己刻在敌人的耻辱薄上。 π·凡令敌人都感到敬佩的战士。 在敌人眼里,曾经生活在密斯玛星上的首富幺子π·凡,谈起这人若不提敌人的帝国立场,非常优秀,优秀到联邦军情处无人敢与交锋,他口中交代的字字句句真假难辨,每句话都可能编制了更深的险境在等待联邦。他走在穷途末路上,灵魂蛰伏在烈火深渊。 很久很久,朱尔斯都经常回到重新修缮的密斯玛行宫。半夜里,星光一如油画般的灿烂,花园和露台原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起舞的影子。伪造的半纸婚书让人啼笑皆非,可是,却是他留下的最忠心的证明。 “忠贞不屈……” 如果不只是忠于帝国,而忠于他,该多好? 朱尔斯偶尔曾想过。 每次来到密斯玛和起程离开,从太空可以看到这颗蓝色的星球,然而,背后一片茫茫漆黑的宇宙令他倍感迷惘孤独。 . 樊派回到演艺世界的中转站,这里一片空白,就像他在上一步电影《bor…… “什么鬼名字那么长一串……系统,出来,我要死了……” 系统:“吱?” 樊派看系统没听懂,又说了一遍:“喂,我说,系统,我要死了。” 第40章 结算页 演艺世界的中转空间是一片空白的空间,连个墙壁墙脚都看不见,在两场戏的间隙他会被放在这里等待,下一次系统告诉他来来戏了,他才能得到机会从这里出去。 樊派像条死狗,瘫软在地上——中转空间里唯一存在的东西就是地面了,如果没有地面,樊派都不知道自己该站着或者坐在哪儿。 他可怜卿卿地缩成一团,再这样没有滋润一直蓝瘦下去,他这朵可爱的花朵就要……就要枯萎了…… 他好想去见见朱珏,还有,那双蓝宝石一般的澄澈眼睛。 中转空间什么都没有,他除了跟系统聊就是盯着自己发呆。他还是穿着一身素色格子的衣服,那是他来时的衣服。樊派还记得,这身是他被演艺世界挑中前的衣服,最后那场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演过多少戏,没在意,所以从来没数过,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换衣服的问题他现在才注意到。 等等…… 摊在空白地上的樊派,支撑起脑袋,抬起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其实,并不记得进演艺世界之前的事情,樊派自己也发现奇怪,怎么是起这件衬衫是被系统选中前穿的? 想不通。 想不通……那就算了。 樊派继续赖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人生活着别想太多,不然头大。 系统少有地主动搭话说:“宿主?” 樊派生无可恋地说:“哎,在……没什么事让我一个人呆着,我在演狗带你看出来了吗?”(狗带=go.die) 系统看看,宿主躺在地上。果真像条死狗。 “让我一个人狗带就好。”樊派这刚说完,他的魂就一半飘了出来。 樊派想着这部电影他演飙了,系统妥妥地要neng他,肯定。他一想通就释然了,然后真的像条宠物金毛犬一样蹭蹭地面,可爱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惬意得让人眼羡。 怎么舒服怎么来。 反正没人看见。 不丢他的脸。 从进入演艺世界开始樊派一直以卓绝的演技傲视群雄,其他角色在他优秀的光芒下都变成苍白的背景板,因此始终没有能打动他,走进他的视线。终于,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打动樊派的人,樊派一眼就认出朱珏和他都是从现实世界来的。 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在与樊派对视时,刹那就吸走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不想错过她。 然后,朱珏碰到了那样的处境,他不愿看到朱珏被联邦抓住,在角色壳子里遭罪,所以电影的最后他为了给朱珏铺路,毅然决然豁出所有,电影里的π·凡掏空家底将最后保命的手段留给朱珏。樊派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朱珏平平安安走完全剧。 遇见朱珏,他的灵魂才从肉|体中苏醒过来,他无比感谢命运的巧合,将他的世界从盲目的黑夜带入光明之中,以前如同新生儿一般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在见到朱珏的那一刻结束,他突然懂了什么是开心和难过的心情。 重新回到演艺世界,他又是自己一个人。 好想再看到朱珏啊……他快要枯萎了…… 可是,他的电影演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系统处理掉,怕是活不过今天呐怎么破。 空间里噼噼啪啪响起打字机的声音,一张白色的纸从天而降,飘飘忽忽落在樊派躺着的地方边上。和上部电影中的半期审核表差不多,这张纸是全片的期末审核表,在整部影视剧拍摄完成后即刻发放,而上面写的,正是这部作品结束后的演出成绩。 系统没发话。 樊派没动静。俨然一条已断气多时的死狗,如果不是他眼睛里含着泪光的话。 樊派在装死。 不能动。 会被处理掉的。 . 【结算页】 电影名:《born_to_be_history》 “是帝国有幸,拥有他这么一个忠贞不屈的公民!” 【热门影评:(下划超链)是朱珏的主角电影?π·凡作主角都死了,谁是电影主角?——热度97】 ——看完我觉得自己看了一部纪录片。主角没苏没爽,结尾还给人当挡箭牌、还死了、还没人知道,浪费这么多戏份,无聊!直接排成言情剧多好,打什么谍战噱头#&%》:`!@#$%&*3¥#……看完才知道有多糟心! 【热门影评:(下划超链)论现代社会与死去的自我牺牲精神——热度25】 ——我做二十年的影评人,对这部的评价也只能代表个人观点,但希望观众们看完对电影鞥有新的理解。 电影的情节主线随富家子弟展开,追求皇族的日常,节奏轻快,极少有权利角逐、尔虞我诈的沉重剧情,这样的而是从平凡讲述人性。 镜头刻画着重了暧昧不明之人的牺一事,没有年轻人崇尚的帅气炫酷情节也许让不少观众失望了,可是看电影不只是为了爽。历史蓝本中的人物当时也未成年,难有城府,该影片从平凡角度的出发,算是一种较为真实的还原。故事中,给人影响深刻的是π·凡这个出生显赫的世家公子,他性格张扬且行事荒诞,常常引人发笑,但观影结束前他突然牺牲,死亡来得突兀让人如鲠在喉。这种感觉想了很久,才想通,是幸福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樊派将富家公子π的爱恨情仇演绎得淋漓尽致,若真人亲临,π的配角几乎推翻朱珏所饰演的主角,这一点上,樊派的表演可圈可点…… 【话题:#朱樊#[原创同人]不可言说的浴缸二三事,直男勿入——热度999+↑】 【热门影评:虚位以待,等待您的精彩评论】 . 公园2333年的影视综艺全面数字化,大部分拍摄直接由ai急速剪辑,播出给观众只差五分钟,所以,凡是节目一播出是冷是热立刻就能看到。这份审核资料,在樊派电影结束后没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成绩单的主人却一动不动,丝毫不知紧赶慢赶出成绩查分的演艺世界和系统。就像一场考试完,老师们拼死拼活赶着号卷子出成绩,该敏而好学的学生却趴在课桌上要死不活。 樊派还在地上装狗带。 系统先查看了审核结果,最后一行……系统欲言又止。 宿主还在地上装死,系统果断编写程序指令,悄悄删去最后一行……最后一行的那个二三事,那是什么鬼?系统不知道,系统没看过,系统一点也不懂。 系统欲言又止:人类真是不知廉耻的物种! 第41章 樊派查看成绩单 系统欲言又止。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差的宿主,这是它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 不过,会装死总归是好的,说明宿主不仅仅是看起来像死的狗,更是一只不想死才装死的看起来像死的狗。 良久,系统发话了。 “提醒宿主,请查看票房审核结果。” 樊派心里捉急慌死了,要死了,系统要neng死他了! “系统我想好了。” 樊派哽咽地开口。 第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透着看破红尘的沧桑,整条瘫软的死狗的身上,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祥和。 “我的爱情死去了。系统,你陪我演过那么多的电影,那些五光十色的世界每个都很有趣,但是我累了。我想放弃演艺世界的任务。” 宿主说的像遗言,系统问他:“宿主为什么放弃?” “看见朱珏,怦然心动,过尽之后,千山万水,总不是她。” 系统:“请爱护狗,憋说情话。”狗粮不好吃,真的很酸。 “我就是狗,狗带的狗。”樊派夺回的装狗权利,装狗骗爱心什么的才没系统什么好处,樊派仰头对空中吼,“所以,要爱护也爱护我……” 系统冷漠:“哦,好嘛。” 樊派听到,哦,好嘛。双重肯定表否定,樊派明白,这是系统对他的否定。他居然被这个来自演艺世界的系统奴役着不停演戏之外,还要被系统夺走装狗的权利,还有,现在如此鄙视他甚至不给予一点语言上的慰藉和关爱,樊派他却只能受着,这是莫大的耻辱啊! 他都是要死的人了。 “其实没有她地活下去,和死一样,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又不懂,你们系统么得感情我跟你说了你还是不懂。系统,你问了我也回答了,但这又有什么用?” 樊派想,他跟没感情的系统提感情这些是不是矫情? 受人启发萌生出真正的七情六欲,他就庆幸生命里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樊派的眼中照映出这个奇怪空间的空白,却像在虚空中欣然见到无极之光,眼中幻动着柔和的光彩。他侧身回来,躺平,双手合十。 “所以,系统你来吧……我已经见过她了,这辈子不后悔……” 一张白纸盖在樊派的脸上。 白之下,有眼泪从樊派的眼角滑落,划过侧脸没入耳角鬓发。 地上的人没有声音,没有呼吸,胸口也没有欺负。仿佛,那张白纸盖在脸上彻底隔绝年轻男子和阳间人世,变成一块冰冷的停尸台遮尸布。 系统见人没反应,小声呼唤一声:“宿主?” “吾乃牛头——”一个浑浊的声音响起。 “吾乃马面——”继而,是尖细的声音。 “塘下何人,耳可知罪?” 听这声音说话,分明就是地府阴司的判官! “大胆刁民,汝名系统,身死已定,汝虐待雇工演员樊派可否自知?该当何罪?” 系统懵逼。 “嘿嘿嘿,系统,我吓着你了没有?我没死诶,你又可以愉快地有我陪伴,天天度过美好时光了~~~” 系统:“哔哔哔,哔哔哔。” 樊派抖三抖:“干什么骂人啊,达令,你以前都叫人家宝贝儿哒?” 宿主一个人在空白的地上扭秧歌活动筋骨,扭得像个精神病人。那不断晃动的身影简直太扎眼(如果系统有眼睛的话),系统不想说话。 “警告!宿主请严肃处理!《born_to_be_history》中,头号试验品‘樊派’,表演有失致使人物主次不分,误导观众,对此演艺世界通报批评。下次宿主再把男一号演成配角试一试?” “怪我咯?”樊派在系统意外有人性的咄咄逼人的机械语音中,渐渐蜷缩成一条可怜巴巴的死狗,一点也不敢触霉头。 其实,樊派心里在暗喜,委屈的小人蹲在地上在装狗,心里开心的小人在庆祝开啤酒。 果然这一招有点用,普遍故事都是适用于主角不死定律,主角不会死,死的一定都是配角炮灰,在《born_to_be_history》中的π·凡即使有机会逃,樊派也放弃逃生的机会、一定要去寻死,就是为了强行摘下主角头衔。 樊派早在心里度量多次,首富之子+间谍的人物集齐有颜有钱有魄力的特点,再追到女票(他认为的女票)活下来,注定就是电影里的最大赢家,可如果死了,那自然就不可能是最大赢家了啊。是没见过哪个主角半场就挂掉的吧? 系统等着宿主看完审核单初审结果,樊派却拿着手里的单子埋头,鼻子都要挨上去…… 樊派伸手想拉什么,突然想起系统没有衣角给他拉,收回手,说:“系统,‘不可言说的浴缸二三事……’是什么啊,怎么都是中文字,我一点也读不懂?” 系统一看,气极败坏。系统刚才看见不良评论信息,当机立断就帮宿主屏蔽,可是,系统删是删了,删掉的是最后一行【热门影评:虚位以待,等待您的精彩评论】。 “喂,系统,你绝对知道些什么,平时你懂的就逼我多,好系统,我的乖宝宝系统,你告诉我一下是什么意思好不好?” 系统:“不好。” 樊派挖挖耳朵,奇怪了,他怎么听刚才系统的机械语音好像扭曲了。 系统挑开话题,樊派听得出是他在平板的机械语音下大发雷霆,系统说:“观众如果是知道朱珏和朱尔斯是同一个人,更会以为π只是配角,宿主的戏糟糕!糟糕!” 樊派:“别气嘛,但你看评价上,也有人喜欢π·凡的嘛!‘淋漓尽致若真人亲临,π的配角几乎推翻朱珏所饰演的’……”读到后来他自己都读不下去了。 拿着成绩单的人,目光停留在朱珏的名字上,食指与拇指来回搓捻许久,却硬是憋着一个字没说。 他以为没有机会再遇到,但这里似乎透露给他一些消息,军医在现实生活中的名字……也叫“朱珏”! 系统没在说话,提出要看票房后续成绩,留待观察。 于是就拿来了下一本剧本。 第42章 优秀的灵魂 樊派叹气,果真是他把系统当闺蜜,闺蜜把他当成工具。 演艺世界的任务真一点不给人自由休息时间,凭空淡出一本发着荧光的册子,系统给他的剧本只是一本有形状的概念,他伸出手拖住那团光,光团消失后随即有一本剧本落在他手里。 不需要翻开,靠在额头上他就知道了剧本里写的内容。 “等等,系统别急……” 按往常的习惯,在读过剧本后,系统会立刻将他投入影视剧的故事世界里。因为樊派喊暂停,系统才没有立刻将他送进去。 下一部影片名叫做《虫族·洗净铅华》,剧本樊派饰演的是个没有贵族名号的家伙,而且非常不幸的是樊派角色是故事中的一份试验品,樊派心中浏览完剧本,发现世界观非常奇怪,杂糅了中世纪贵族、基因实验、科幻虫族、罗朱悲剧,大体看来简单粗暴、无脑到令人发指。这种奇奇怪怪、bug漫天的剧本难道是网络改编? 樊派半晌想通了什么,激动地说:“如果,演得好会有很多新的小伙伴喜欢我?这是一部改编剧对不对?” 系统没有否定,随后介绍说,这份剧本的原著火到人见人爱。 “改编剧的优点就是会吸引一大票非影视区的观众,但是,前提是不准乱改剧情!做改编剧最怕改乱了剧情被骂成狗,综合考量下来,这部影片其实也不复杂……” 樊派喜欢演戏,他喜欢有观众有粉丝。还有他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了足够的粉不知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他之前在成绩单上看到朱珏的名字,那就意味着回到现实世界应该能找到朱珏?朱珏现在有男朋友吗?朱珏会喜欢他吗? 这些问题对樊派来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樊派心里清楚改编剧的要求,因为很大一部分观众是原著书迷,所以,樊派心里有点点结论,猜道:“系统你是变相提醒我不能变动剧情吗……系统你如此关心我我好感动?!” 系统:“奏凯。” 樊派不依不饶:“不要,人家就要你抱抱。” 系统听了沉默了。不知道这性格是樊派从哪部戏里带出来的。明显比起这个活蹦乱跳的故意恶心人的戏精,系统更怀念刚才那条死狗。 “人家摔倒了,不抱抱起不来~我给你机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爱我,快点来,系统,系统?你不要躲,躲开了我又怎么知道你爱不爱我?” 系统:“……” 系统他默默承受了太多。 因为宿主一直待在演艺世界中,没机会接触外界也没看过原著,系统简单告诉樊派《虫族》系列小说讲述的故事。 以往,所有电影的虫族设定都是星际背景下的人类对抗虫族的入侵,利用高科技打败虫族获得胜利。那么,如果没有先进的科技水平,人类在科学研究来临前就提前遭遇虫族,那人类该如何存活下去? 樊派想了想,这新颖的小设定,还是挺带感的! 主角的名字叫做罗密欧,他其实是有贵族身份却受亲族排挤,被抹去贵族身份,无名无姓地被投入灵魂改造试验品。而这个世界观下的中世界人类社会严重遭虫族的入侵,随之出现了激进的人体研究,试图通过灵魂改造人来战胜虫族,罗密欧正是唯一改造成功的试验品。 但,灵魂改造只是第一步,罗密欧本身是已经成年的成熟个体,优良的样貌、体格和智力在成人身上无法发育,所以罗密欧即使拥有最顶尖的因素他也还就是个平淡无奇的凡人。为了发掘出改造的最佳性能,研究者需要初始就具有改造因素的原是胚胎,这样的胚胎成长出来的婴儿才能继承全部优良特性,全面发挥出优良灵魂的所有特性! 樊派忍不住问题系统:“系统,里面写着的实验方法好血腥。什么压缩、榨汁……真的不是伪科学吗?” 系统:“回答宿主,剧本时代背景是中世界黑暗的贵族统治时期。” 樊派明白系统话里话外的意思,提醒自己道:“中世界科学……不存在的……所以难怪叫做灵魂改造,他们都不懂科学,根本不知道美貌是基因赐予的,只改灵魂不整容一样也难看,还烧制药水、浸泡、浇灌最终达到灵魂改造的目的,活该逼疯逼疯虫族女皇,世界毁灭。” 想想那个试验场的血腥画面,樊派不由地打个寒颤,只觉得可惜:“那么些蠢货全是瞎,换成我的话对虫皇好言好语,哄着宠着,先谈恋爱再拉手,结婚过后再生娃,这世界不就和平美满了吗?” 但樊派转念一想,初代虫族女皇不死也不行,按照系统跟他讲的这部洗净铅华是《虫族》大电影的前传,那就必须先有虫族女皇被灭的结局,然后才能引出下文,虫族奋起与人类展开大战,再两族厮杀,才有主角与虫族恋人的相爱相杀…… “相爱相杀贼带劲儿。”樊派舔舔嘴唇,说完,整个儿打了个激灵。 系统等樊派啰嗦完,才开展宿主针对性训练,因为这次面对的剧本是改编剧,所以没有逻辑bug的话一切必须按照原著来!系统从心理分析个人冲突,讲到人物印象、环境矛盾,开机前,樊派耳朵都听出茧了。 系统提醒他:“不要不耐烦,朱珏也参与演出,希望宿主好好演,别再朱珏面前丢脸。” 樊派顿时来了精神,如小鸡啄米一样乖巧地点头答应:“ok,系统我都明白,你快开始。” 系统本来还有几个关于《虫族·洗净铅华》的合同条款要樊派签字确认,樊派点头,什么条件都好说,不用说什么抱歉,一切ok的,他就喜欢系统效率高一点,最好上一部戏演完都不要停顿,马上就进《虫族》前传。 他迫不及待要见到朱珏。然后,樊派看都不看签完所有条款,要求系统立刻开机。略微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上来,樊派就知道,他马上就要转送进电影里了。 “不要停,再快一点……我就喜欢系统你这样不拖沓雷厉风行的……” 系统欲言又止,宿主浪不了多久的。 看都不看签完就要求开机的后果是…… . 罗派欧感觉自己双手合十,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像是音效非常差的扩音器里传来的。而他站在一个盒子里,虚睁开眼睛,他偷偷瞄了一眼情况。他站的地方是台上的玻璃盒子里面,没错,是一个水晶棺。 “他孕育出贵族的孩子,继承改造后的优良灵魂,以后将可能成为未来世界对抗虫族最有利的新人类,这个孩子将因为他高贵的灵魂,而受到所有人拥戴,成长为有利的皇权竞争者。而罗派欧,他具有目前我们所知的,最纯洁的灵魂!” 罗…… 樊派如鲠在喉,且不说这是什么破名字。 最纯洁的灵魂,他就想起上一部电影里他晕过去没感受到的初吻,那是朱珏给他做的人工呼吸啊,怎么能那时候晕倒呢,本都看到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去忒喵的纯洁的灵魂! 第43章 棺中少年 罗派欧在水晶棺中昏昏沉沉,离他十米远的台下,站满围观的绅士和淑女,他们个个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宫装礼服,看上去举止得体,却也能看到,偶尔有几个贵族男子兴奋地对水晶棺指指点点。 樊派感觉很不好,他似乎变成一个陈列品,那个,全剧里唯一没有人权的家伙,那个遭罪的虫皇。唯一庆幸的,是他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衣服,而不是像一具脱|光毛的小白鼠,躺在解剖台上等着开膛破肚。 樊派垮着脸问系统:“系忒么统,我想确认一下我在这部电影里的角色位置,你给我的位置是什么?” 系统说:“罗派欧。” 樊派听到“罗派欧”心里就咯噔一下,鸡皮疙瘩,嗓子里像卡了个核桃让他一个字都吐槽不出来。 这破名字,太羞耻了。 系统又说:“罗派欧是主角。” 樊派在心里加一句,听一次羞耻一次,他为起名者的无知愚昧感到耻辱! 临时搭建的台子在金色大厅中,这里正举行一场秘密的贵族集会,极少见到的拍卖品放在台上的水晶棺中,拍卖的物品正在水晶棺中装睡。 台下的人在看樊派,樊派也在不甘示弱,偷偷眯着眼睛瞄回去,一个一个,全都不放过。樊派当然不是看着玩,他在这里找到他的女神,朱珏。 樊派先扫视台下衣着光鲜的女士,目光掠过之处有披着羊毛斗篷的、穿着东方丝绸的、头上插着羽毛的、地上拖着长袍的、少数穿着泡泡袖的,看完,那一圈争奇斗艳的女人中没有他期待的女神。 好吧,他也不是真希望朱珏必须打扮得花枝招展,他喜欢的是朱珏的人,而不是衣服和浓妆,不能看到朱珏浓妆艳抹虽然是有点失望。 樊派继续看向另一边,几乎与之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泾渭分明的另一群女人,她们的衣着以黑灰为主,是一群虔诚的宗教信徒,当然不乏穿着白色佩波洛斯的。 还是没有。 樊派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此朱利叶非彼朱利叶。 台下有人问话:“尊敬的国王,棺里的小东西还活着吗,我们当中,没人愿意和尸体为伍?” “对啊,缇希王介意喊醒他吗?” 他在心里默默忖度了一下,现在要跟台下的观众们打招呼吗? …… 想想,樊派又觉得这么说话与背景不搭。电影里是中世纪,难道学别人的开场白“hello宝贝们我想死你们了”跟这些家伙热情地打招呼吗?他是在《虫族》电影里而不是现实世界,这里的人应该不能用舞台互动的交际方式。 可是他脑海里也没有台词涌出来,平时演艺世界给他的剧本都加载在他脑海里,演到需要的情节就会自动想起台词,可以说,樊派的演员天分是天注定。可是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台词,这说明什么呢? 他没戏。 朱珏不在,没戏的话,他还是淡定地装成一条死狗比较好。 所以,被称为缇希王的家伙大概不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叫醒罗派欧,罗派欧的壳子里面装的是樊派,他拒绝醒过来。【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jpg】 樊派内心:不醒,一辈子都是不可能醒的。 他还有更纠结的原因。 试验品本身对贵族来说只相当于一台机器,用于合成拥有新灵魂的人类的机器。罗派欧被人觊觎着用来合成下一代,然而当他被安排给一个男贵族之后,那贵族没有缔结婚约,本来中世纪就不允许男子结婚的,那男贵族的家族计划要将罗派欧切成块,卖给不同的贵族家族获取暴利,而那些家族企图通过炼金术,用罗派欧的血肉合成下一代新人类。 樊派心里特别厌恶这种脑残剧情,把人切成块用来研究下一代?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如果鸡蛋和番茄混一起就能得到可以种出番茄炒蛋的植物,那还需要厨师干嘛?中世纪愚昧的炼金术榨汁机伪科学,樊派非常不怎么看好。 对于这段剧情,樊派很抵触。 系统看出来宿主消极怠工,需要提醒他的宿主。 “系统得到消息,朱珏饰演朱利叶,宿主不起来吗?” “什么!朱丽叶?在哪儿呢,我的朱丽叶?”樊派差点坐起来。 想起他应该还是水晶棺中的一具尸体,突然这么坐起来食杂奇怪,还好他压制住了突然一瞬间内地激动。樊派忍不住想得远了些,朱珏饰演朱丽叶,他饰演罗派欧……他心里的小人不断摇摇头,脸上却傻笑得奇灿烂……有那么点小激动呢。 应台下观众的要求,缇希王打开水晶棺的盖子。罗派欧靠在倾泻的棺材背部像站在水晶棺中,刺眼的光线照在他脸上,有一瞬间夺人心魄。 为了让台下的人都能看清楚,水晶棺四周摆满火焰跳跃的烛台,白色礼服紧绷勾勒出修长的双腿,金边袖口垂落身旁衬得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嫩可口,瘦削的肩膀和脖颈还透着青涩的气息,这是一名单薄的少年。 缇希王撩起少年的碎发,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台下的宾客顿时鸦雀无声,都深深被这张漂亮的脸蛋吸引住了。缇希王看着台下跃跃欲试的众人,心中暗喜,试验品才这么年少就能吸引住全场的目光,毫无疑问这张脸成年后还能吸引更多女人的目光,不少贵族男士也难逃魅惑,缇希王暗下决定,以后做出更多的灵魂改造试验品。 “坠落自昏沉的光,留下天堂予世人共享,醒来吧圣洁的灵魂!”[1] 随着缇希王的低声呼唤,沉睡中的神秘少年幽幽转醒,迷蒙的夜在他眼中向众人敞开怀抱,那双眸中的火光突然忽暗忽明,像即将被吞噬!而俊俏的少年脸上却带着出生婴孩般的懵懂无知。 全场的火烛,在他睁眼的刹那摇摆不定! 宾客中有女人尖叫,原来,少年美丽的脸庞上竟然是一双不祥的黑色眼睛! 不知为何,金色的宴会厅中温度陡然下降,所有人都像被幽灵触碰到后背一样,突然浑身冰冷。 当他们惊恐不定地看向台上的水晶棺时,其中哪里还有安详的少年,那个少年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睥睨全场。 “愚蠢的人类。”樊派在心里说。 系统问:“宿主不也是人类吗?” “后面门打开,外门冷风吹进来了而已。都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为什么不关门,反而以为是我在施什么巫术?” 第44章 为什么介绍男人给我 没有“吱呀”的一声,门它开了。 众人背后那扇金色大厅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毫无声响。贵族们看到台上少年那双无神的黑色眼睛,越过他们的头顶,看向他们背后,大开的门后出现意想不到的人,贵族小姐们顿时议论纷纷。 “他拥有的宝石和铁矿无人能及,和他比起来” “今天也是婚宴晚会啊,如果有看上的绅士可以回家告诉父母呢!” “等等啊,开场舞后第二个我就要换成他的舞伴!” 有人幸灾乐祸地说:“柴普肯定要他女儿嫁给那个北方来的莽夫,他家欠了很多外债,听说连家庭医生的钱都没付呢……” 缇希国王甚至亲自走下台迎接原道而来的客人。 那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他的头发和披风上还凝固着雪渣,整个人裹在金丝银线条织就的长袍中,镶嵌无数碎宝石的红色披风长长地拖在他身后,随他进入大厅,似乎能让人感受到挣扎消弥在歌舞宴会中那一点点残留的北方风雪。[1] 不过,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那名英俊的男子随侍者去更衣,气氛很快又回到温和愉悦的鼓足宴会基调上。 罗派欧醒后,缇希国王还在台上讲话,他走到靠墙的角落喘口气,整个大厅盯着他看的人实在太多。这是,阳台的窗帘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只不过,大人,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谁将得到那个高贵的灵魂呢?” “呵呵,宝贝儿,没上你是不是就吃醋了?” “讨厌,你走开啦……” “乖,放心我没看上他,论长相你最漂亮。这儿又个小秘密可以告诉你,亲一个?” “嗯哼~” “我和所有贵族达成一致,无论谁买到那灵魂,平均分给愿意接受美好灵魂的所有家族。而且,没多少人会喜欢,只是他那张脸让人嘿嘿嘿……” 罗派欧听完那两人躲在窗帘后面说完话,瞬间有点懵逼,他是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什么,从他被关进皇家研究院开始,他早就没接触过外界,只懂得很少的东西。罗派欧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觊觎,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 樊派知道的剧情里,罗派欧被安排给一个贵族男子,樊派不排斥他演的角色给里给气,反正不是他自己,但樊派仍然为罗派欧的遭遇愤怒。 之后贵族没有与罗派欧缔结婚约,说因为男子相结婚不合法律,就搁置了结婚的事情,该贵族男子的家族还与其他家族有交易,他们将罗派欧切成一块一块的,暗中卖给各个国家的贵族,以此发财,而买下东西的贵族,则企图通过血肉中的灵魂,榨汁用炼金术合成下一代新人类。 樊派越想越难受,宴会上的小甜点都吃不下去,忧心忡忡地跟着国王。这是改编剧,他不能改动剧情,心里再wtf都只能忍着,继续演! 缇希王发表完讲话后,就开始带着试验品跟贵族们交涉。试验品不只罗派欧一个,但论灵魂的品质只有罗派欧才是最出色的成品,因为那么多孩子里,只有罗派欧是最漂亮的! 理所应当的,缇希国王这一场晚宴就罗派欧一个人的,罗派欧则要跟每一位到场宾客相互问候。 樊派心里总不是滋味,明明他大好青年相貌好演技好,如果不是在演艺世界里他绝对早就有媳妇儿了,但,他演出的角色限制了他要做的事情,他必须要跟着角色和剧情走,被国王专程开晚宴安排,忍受他安排给罗派欧相亲的晚会。 那个粉色宫装的小公举,就站在皇后身边哭诉,看国王给罗派欧介绍对象,她的眼睛里一直嗤嗤地冒绿光。樊派见这情形就懂了,原来刻薄的少女节就是缇希国王的女儿,肯定是个恨嫁的公主呢! 樊派皱皱眉,怎么不先给公主挑男人呢……还有,这是为什么啊?国王带他聊的是男人? “系统,国王是不是有眼病?” 系统:“宿主为什么这么说?” “是给罗派欧安排的舞会吧,国王为什么介绍男人给我?他带过来的人全特喵的是男人啊!?”他一个大好青年,似乎要被逼着搞基的样子吗,这是什么节奏? 系统沉默一会儿,回答说:“中世纪的贵族阶级,认可男性的继承权和财产权。” 这一点上,樊派倒是有点印象,虽然他被系统拉进演艺世界前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但生活常识还有学习多年的知识完全还记得。 中世纪的继承权规则非常封闭,贵族掌握着整个社会的财富,为了财富权利不外流,父亲过世便由长子继承,没有长子由血缘最近的男性亲属继承,即使某一血脉已死完所有男性继承人,女性继承人必须嫁给一位男性,由她的丈夫继承爵位和财产。 如果说,罗派欧与他的另一半能生出高于一切人类的后代,那他的孩子将会是贵族中最有优势的皇权竞争者,而这份皇权不只统治区区一个小国,罗派欧带来的改变必将凌驾于所有贵族之上,有高贵灵魂的新贵族将地位超然。然而,贵族们绝对不能容忍权利外流,罗派欧只是他们手中的试验品而已。 等樊派也差不多想通,系统点名说:“为了防止权利外流,未来皇权继承人的父亲必须出自在场的贵族家族。” 在场的所有贵族似乎默认了一件事,即使他们反对男人与男人结合,却为了保证权力集中,默认应该由男性贵族掌握改造灵魂。樊派看清了这些人丑恶的嘴脸,明明不同意男男,却因觊觎他的身体才来骗他的感情,不就是想骗取基因生孩子吗,哦不是基因,是骗取灵魂,樊派偏偏不想给,还要祝他们终老单身! 而且,他很清楚,他的这幅身体罗派欧是男性。告诉他,男人怎么生孩子嘛!不可能的!howe! 缇希国王也是一样清楚的,所以,罗派欧被他介绍的人,全都是男的。 罗派欧的眼睛转了一圈,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贵族们穿戴考究、遵守着各种繁文缛节,但他们长期盘踞社会顶层的资源,对自身的真实价值甚不挑剔,不少贵族有遗传病和恶习,恶习例如酗酒鸦片。罗派欧深恶痛绝都是说得轻,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徒有血统的酒肠烂肚。 每个国王介绍给他私聊的人,对罗派欧长相的都非常有好感,然而罗派欧见一个讽刺一个,没人得到罗派欧的好脸。 第45章 快被赶出去啦~ 即使舞会上贵族们发现罗派欧脾气不好,被他怼回去的不在少数,剩下的人仍然为了罗派欧的颜值趋之若鹜,樊派更清楚,更多的,他们是为了得到他的灵魂。 樊派自己跟自己嘀咕说:“得到灵魂什么的,为什么要跟一群排队的男人相亲啊?想想,不如直接抽取魂魄来得爽快。” 系统:“提醒宿主,本世界不属于修仙玄幻。但是宿主要【抽取魂魄】的技能吗?” 樊派大惊:“真的有?要修炼吗,怎么用?” 系统:“不修炼,自动觉醒虫族血统后可使用【抽取魂魄】技能,将手放在作用对象头顶心中喊出技能招式,即刻发动。” 樊派:“这么神奇的嘛?系统啊系统,我们同僚这么多年你今天终于给我开特权了,你终于有点用了!” 系统:“提醒宿主,【抽取魂魄】技能单向施用,不可逆转,作用对象直接死亡,请慎用。” 樊派接连点头,施用技能的后果很严重:“我不会因为受点气就乱用技能去报复人,这点你倒是对我可以放心。” 不过这下他不就不怕了,有技能傍身,虽然因为被剧情限制以及良心会痛,不能经常用,但是镜头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受委屈就可以使用技能武|装自己!就像以前有个故事世界,半夜他在小巷里被角色壳子的仇家打了一顿,镜头在男配角那边,他被打又没有影响剧情只能自己忍着,那时候委屈死了。 粉色宫装的女孩子走来,不顾蓬松裙撑径直走向罗派欧,罗派欧避闪不及发生冲撞。 而那女孩子洒了果汁,全泼在罗派欧的衣服上。女孩子打扮十分清纯,别人只看到她脸上十分担心的样子,她嘴里却恶毒地凑在他耳边,说只有两人听到的话:“上流社终将讲门当户对,你只是奴隶而已。祈祷有贵族出钱买走你吧,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樊派心里想,他本来就很好看:“她是女孩子,我……我好男不跟女斗,我大人大量,才不跟她计较我忍……我她惹她了吗?!” 系统:“宿主自己说的,她的心上人是穿着铠甲的胖酒桶。” 罗派欧跟贵族们打招呼怼人的时候是说过这话……那现在他还能怎么办,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绝望啊? 樊派一声冷笑:“不,一定是系统你认错了,我怎么可能把猪认成酒桶呢,呵呵我没瞎。” 系统:“好吧,很好……” “真不好意思,琉璃不是有意的。”与粉色宫装作伴的另一女孩拿着折扇,适时同伴,好意温和地微笑道歉,“她总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两个女孩说说笑笑,走到缇希皇后的身后,他瞬间明白,后面那个家伙不就是缇希公主吗,怪不得有恃无恐。樊派翻了个白眼。 那些穿着华丽的贵族低声交谈,看起来就像见不得人的交头接耳,罗派欧站在其中格格不入,脸上写满纯真无知,与贵族讲话时却针锋相对,牙尖嘴利完全嫁不出去,为此缇希王不得不要求罗派欧礼貌些。他拿着值钱的试验品却一分钱也卖不出去。 终于,缇希国王带他见最后一位王宫贵族,罗派欧抬起头,这就是那位完到的宾客,听说来自遥远的北方国家。 “好久不见,缇希王。路途遥远,脚步匆忙才略有失礼,我带来父王诚挚的问候,愿两国友谊长存。” “好久不见小卡梅路,也代我问候你父亲。介绍一下,这是罗派欧,年幼失孤目前是我的爱妻收养在王城里,算半个养子。这是卡梅路国王的皇储。” 樊派心里咯噔一下,上一部戏女神演联邦随行军医,这次演皇储,妥妥的是变高贵了喂。女神的地位尊贵了,他也略微有点开心呢~ “听过,朱利叶殿下。”连很高兴认识都没说,罗派欧只瞄了一眼。 就像在场大多数贵族,对待北地之人不屑一顾,贫瘠、荒芜,偏颇地认为北地都是莽夫。 朱利叶不在乎罗派欧的无礼,反而握住少年细嫩的手,主动进行吻手礼。樊派被牵住手差点想缩回来,他可不是女士,然……那双宝石蓝的眼睛,低头瞬间看着他,樊派抽手的动作硬是那一瞬间就遗忘了,强行被浑身宝石的尊贵皇储进行了吻手礼。 “你好,我是朱利叶·卡梅路,卡梅路王国下一任国王。” 卡梅路王国就是富有的代名词,虽然坐落在偏远的大陆北方,却是数一数二的有钱银的国家。朱利叶在向一个男人宣示他的财富,罗派欧听到身后响起女人们的抽气声。 樊派在心里却想到另一个问题:“等等,她怎么能做到把声音压得如此低沉?” 系统:“男。” “我也知道难,女性变声比男性更难,还可能伤害声带。所以朱珏她也是敬业的好演员,跟我一样。” 系统看着感动流泪的宿主,一脸冷漠,如果系统有脸的话。么得救了。 樊派看着接下来的台词,心里非常不开心,如果他念了台词,就不能继续愉快地和朱珏搭戏了吧? 他非常不愉快地,讽刺了卡梅路的皇储不懂礼仪,大庭广众下伤风败俗亲吻男人的手,缇希王在旁边看的血压直升一脸通红,直到卡梅路的皇储受不了,气冲冲地当场离去! 嘤嘤嘤,樊派他是不想这么骂朱珏,全是台词逼的,改编剧一个台词都不能动,不然掉了粉他就等着被演艺世界处理掉好了……看着朱珏转身离去,樊派好绝望,无比的绝望>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宴会结束以后,大陆各地的贵族和骑士护送邻邦回各自的住处,缇希国王本来想邀请小卡梅路暂居缇希王宫。罗派欧没找到对象,缇希王却为此得罪了强大富庶的卡梅路贵族。他十分生气地下令:“罗派欧,你将为你的傲慢无礼受到惩罚,从明天起,你被赶出皇宫流放异国,今晚就是你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现在起我将把你交给在王城遇见的第一个流浪者,你就跟他走!” 缇希公主兴趣盎然地围观,她旁边撞过罗派欧的粉色女子,歹毒地看着罗派欧,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樊派心里蓝瘦,但他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全是剧本的错! 夜里,风雨交加,樊派想,他会想念这里温暖舒服的棉花垫褥的。 本来没人会在这种天气外出,宫门却传来争斗的声音,缇希国王外出查看,侍卫却进来禀报门口屋檐下来了一个流浪者,在房檐下避雨赶都赶不走。 缇希国王看着同样出来看热闹的罗派欧,冷笑了一声:“就是他了。” 罗派欧看向台阶下面的一团黑泥,国王说过要将他交给流浪者离开这个国家,那缇希王就一定会说话算话,他将被交给那个丑陋而肮脏的家伙,他脸上顿时露出恐惧之色! “罗派欧,你既然看不上贵族,以后就跟流浪者结伴为生吧。” 缇希王看见罗派欧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 樊派定睛看了看那个穿着破布条的肮脏鬼,那个贫穷的可怜虫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泥土灰尘也洗不去他脸上常年的污垢,然而凌乱的褐色长发中,露出的眼睛竟然是宝蓝色的! 樊派喜出望外,大喊道:“谢谢陛下,我跟他!” 然后,罗派欧拉着那个脏兮兮的可怜虫,径直进了卧室。 缇希王:等等,剧情是不是有点不对? 下章开本文第二次【参与剧情定制特权】,起点抢评论沙发抢特权,无比欢迎小甜甜们来起点留评! 。。。出此下策是针对抖音在广告中官方推荐使用收费盗版,抖音既然支持白嫖支持盗版版权,就别怪我对抖音路转黑!黑黑黑!盗b站、盗图、音乐抄袭、现在公然盗文忍不了了,沙币抖音广告部一生黑!。。。正文里说这些是被气得,我不成熟,真冷静不了! 第46章 床上等你 罗派欧被剥夺了贵族的生活,要被交给流浪者,缇希国王说话算话。但国王的命令是明天才被赶出去,今晚罗派欧决定拉着这个穷鬼一起住王宫,缇希国王被气得吹眼睛瞪胡子,看着罗派欧吧脏兮兮的流浪者带进王宫,就像是专门气他,和他作对。 樊派毫无心理压力。 他手里牵着的可是个大宝贝唷! 樊派知道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他的女神演的,那么,也就是说,皇储朱利叶·卡梅路就是他手里牵着的这团黑乎乎的东西(东西:……),朱利叶为了带走罗派欧,所以装成乞丐特意来带他远走高飞! 朱珏为了带走他特意假扮成乞丐,心上人这么关心他,这么爱他,他怎么舍得让心上人淋雨睡大街哦?当然要一起睡王宫客房啊…… 放着好好的五星级宾馆待遇不住,跑出去跟乞丐一样睡大街吗? 两人走到卧室,流浪者却反手把罗派欧拍地上,罗派欧被摔倒在地上,在樊派的震惊中,蓝眼睛流浪者操|着一口农民的方言土话说:“俺们流浪自由自在,你跟我走要吃要喝,俺们亏死了。但是你长这么漂亮,俺们养你你就要陪俺们困觉!” 罗派欧听着这话,被摔倒在地的他迅速地缩开,都来不及站起来,唰的缩开,一秒坐到床上:“等等,不要!” 蓝眼睛的流浪者:…… “我还没有羽化,没羽化之前我不能交|配的……” “羽化?”蓝眼睛像是没听过这话。(朱珏确实没见过这台词,从内到外朱珏都是懵逼的) “恩……你们不懂,就是……我还没有长出翅膀,人家还是一个宝宝。” 蓝眼睛看着眼前这么大个人硬说自己宝宝,硬说自己还要长出翅膀,还像只小绵羊一样坐在床边娇弱地缩成一小团。你说自己要长高我都还能信,为什么偏偏要长翅膀呢,流浪者突然有点下不去手。 不是因为对幼儿的关爱,而是流浪者他可能感觉,他突然遇到的是个制杖。 系统:“宿主如果是个宝宝,怕是一辈子也长不到成年的。” 樊派心里说:“要你管,系统你有两个选择,一,滚一边儿去,二,滚一边儿去?” 系统:…… 系统:“宿主如果永远长不大,那也别想做成年人的事。未成年人需要干净的成长环境,未成年自动回避。” 樊派:…… 贵族的世界里,十二三岁也可以算作独立,只要家族能同意小辈出席社交场合,那几乎就等同于家族给予了独立的证明。罗派欧已经不是十二岁,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体像柳枝抽条一样修长又柔软,他至少也是十八九岁。 在中世纪的贵族时代,十五六岁很多贵族早就孩子都有了——奈何中世纪的人均寿命都短,平民不超过四十岁,贵族倒是偶尔有长寿的。 蓝眼睛想通这儿,面对罗派欧他当然下得去手。罗派欧又张嘴要说什么,蓝眼睛上前就捂住他,让罗派欧只能在他手掌下呜呜呜,不然蓝眼睛有预感,等罗派欧继续说下去的话,他面对眼前的沙币只会更下不去手。 “谁说没羽化就不能(哔),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蓝眼睛脱下上身的碎布条,露出手臂和里面穿着的黑乎乎脏兮兮的汗衫,转向靠在床沿上的雪白的少年,要剥掉少年。 罗派欧在床边缩成一团,颇有被凌|虐的良家妇女既视感。壳子里,樊派却被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捏起了灵魂的后颈,他的魂儿像被人提溜着拉高,紧紧捏在那人手中摇摇晃晃,即使穿着不太整洁(“黑乎乎脏兮兮”因爱而生自动滤镜为“不太整洁”)的汗衫,但樊派依旧神魂颠倒,她有褐色的长发和蓝色的眼睛妥妥就是大美女! 罗派欧惊惧地朝后爬了一点儿! 樊派心里贼激动,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朱珏啊,朱珏她扑过来了!虽然女神是女生力气会小点(大雾),但他愿意和女神一起做点什么排遣漫漫长夜,而且,看这部剧的样子似乎没有喊停的意思,在演艺世界里就会一直进行下去……下去就是激动人心的船戏啊! 樊派还是一个不知道单身了多久的魔法预备役,也许他还不止是魔法预备役——他和系统绑定前的事记不清,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按照二十岁胜任魔法师,如果他早有二十岁的话,也许他就能荣膺魔法师称谓! 然而,船戏啊!樊派听着身后的床“吱呀”一声,他感觉人生简直要圆满了!第一次萌生出感谢演艺世界的想法! 蓝眼睛一推,樊派体谅女神力气小,他装作奋力反抗的模样,实际上浑身却精准地控制着肢体动作,装作奋力挣扎却没有多用一分力气,体贴地顺从着朱珏推他的动作。 看起来奋力反抗,实际上半推半就,十分配合。罗派欧被残忍的压在雪白的床铺上,剥开上衣。 夜里狂风大作雷雨交加,一个无助的少年尖叫着,挣扎着,惊呼着。 然后,皇宫里响起缇希王“碰”的关门声。 罗派欧推开流浪汉,眼神中的意思是在怪流浪汉,就是他惹国王发脾气了,流浪汉被搅得一脸懵逼。 “不不别急,再等等。你去洗个澡,至少要先洗澡!” 流浪汉放开他,说:“好,俺们去洗澡,洗澡的时候你就在这里羽化。等俺们回来你必须羽化完,马上困觉,听到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派欧点头:“好,我在床上等你。”罗派欧拍拍胸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心里樊派却直吞口水,等着朱珏洗掉黑乎乎的装扮,洗白白送到床上来。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樊派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偷看,虽然真的很想看还很想进去一起共浴,毕竟喜欢的女神都去浴室了,樊派也要礼尚往来,对朱珏好一点。 “嘿嘿~系统,我今晚就要脱单了,嘿嘿嘿~” 系统:“男。” 樊派:“你不要乌鸦嘴!我今晚注定要脱单!” 系统:“哦,好嘛。” 樊派听到了‘哦好嘛’的双重肯定,突然就停住了额。 别说这话,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樊派想象着洗澡水滑过蓝眼睛的睫毛和脸颊时,系统给了一张上部电影的成绩单,樊派在心里默默看了看。 《born_to_be_history》刚拍完那会儿热度十分清冷,系统说要留待观察,现在樊派看了看后续跟踪成绩单,其实评价都蛮不错的哦。 【电影评分:《born_to_be_history》影视评分:8.9分,评分人数:2.3b】(b=billion) 【热门影评:(下划超链)#朱樊#如何看待朱樊连续两部作品《为你而生》和《爱上危险俏虫皇》——热度:爆了↑】 ——早就说朱樊一家亲,演《为你而生》看到樊派追他毫无结果,多少朱樊跟我一样差点哭瞎!!!而近期热映大剧《爱上危险俏虫族》两人再度联手,出演的朱利叶和罗派欧,众所周知,是《虫族》小说系列中最戳人泪点的一对,虽然最后迫于贵族们的压力罗派欧饮恨长眠,然!而!与吾同袍的朱樊粉们啊!正就是糖啊!你们发现没有,《爱上危险俏虫族》按原小说发展,全剧都是朱珏追樊派的戏啊!把《爱上危险俏虫族》他喵的看成《为你而生》的续集,就是绵延不绝的糖山糖海啊!我不管!是续集!反正是!剧情发展下面全是朱珏单方面追樊派,天上地上全是糖!(奸笑emoji)诶嘿嘿嘿! 圣光照耀!绿叶配草!与吾同袍!朱樊赛高! 【话题:(下划超链)#朱樊#[原创同人]不可言说的泳池二三事——热度9803↑】 ——按照约定好的,π·凡确实买了没穿过的子弹头泳裤装进运动背包,但更衣室里看到朱珏后,子弹被他悄悄塞回背包,默默买了泳池售卖的泳裤…… 【话题:(下划超链)#朱樊#校园au论坛求助:听说隔壁班女装大佬想找我出cp,同学就给了我一盒……——热度2283[火]】[1] ——我是新入学的高一学生名字就不说了。我家很有钱,所以入学后就有很多漂亮学姐拉我进社团给她们出钱,然而事情要从遇到动漫社开始说起…… 【贴吧:(下划超链)#朱樊#[原创同人]皇室高富帅与乡村有钱星人不为人知的二三…】 ——额是村里最有钱的村长表侄,村里的姑娘都俗气入不了额的眼。有一次上山逮山鸡,山鸡没逮到,让我在草窝窝里找到个受伤的漂亮的大宝贝…… 【博客:(下划超链)看电影被腐女刷屏的恐惧】 ——可怕,听说评分高专门来看,没想到电影院全是腐女,在我背后笑得贼拉拉的让我后背发毛,回家看,网路上也全是一群键盘侠在一起在一起…… 樊派看着上部电影的后续跟踪报告,说的东西他还是有点看不懂,如果爱上危险俏虫族;就是他所处《虫族·洗净铅华》的话,那么《为你而生》指的肯定就是《born_to_be_history》,影评说的“甜蜜倒追”似乎有点意思啊? 樊派有点脸红。 他才没有高兴呢,他就是想……他才没有想呢! 樊派才没有呢,他要做正经事,现在该走的事。 “系统,系统,朱珏就要洗完了,我要怎么羽化啊?” 【参与剧情定制特权】 校园au全文名字是【“听说隔壁班女装大佬想找我出cp,同学就给了我一盒口口口,吓!这口口口要我用还是他用?”】 所以问题来了,同学到底给的“口口口”到底什么呢? 参与起点正版留下你的评论……反正到目前位置这里还是免费章节嘛,随便点进来……第一个猜对的读者小甜甜奖励【本文第一次】【参与剧情定制特权】 1.小甜甜提出可选择写出论坛体校园au(两三千字),或选择选项2; 2.下一卷的哲学定制哟,提出一个……你懂的就是那啥……的要求,懒喵在安全车速内驾驶开文。 来?起?点?留?评?本?喵?攻?一?定?满?足?你?们[意味深——长——.jpg] 第47章 到底是什么感觉 樊派问系统:“系统,我们说正经事,我要怎么羽化啊?” 系统:“这就是宿主的正经事?!” 樊派:“作为全世界唯一的虫皇,我为虫族的繁衍生息操碎了心……” 系统:“宿主羽化的时机没到,请勿贸然行动,严格按照剧本行动。” 随意改动剧本的后果就像上部电影,π·凡提前插手,后来联邦和帝国的谍战逻辑打乱,樊派只能自己出谋划策,如果那时候π跟着剧本走,樊派会轻松很多。 然而π·凡在电影原版本里实在太招人厌,即使最后牺牲揭开了身份,也只是让人能感到惋惜,有一定点错怪他的抱歉而已,并没有能让观众特别喜欢的地方,至少,樊派担心,π这个角色并没有让女神喜欢的地方。 但这次,演艺世界给的故事剧本是小说改编剧,樊派知道改编剧乱改动剧情的严重性,被原著粉讨厌还不是唯一的问题,更严重的是,改动牵涉整个故事的前后因果关系,那就更麻烦了。 樊派细细想过,只能先将这事放在一边,等剧情到了他自然就能羽化了。 系统:“而且谁告诉宿主必须羽化才能(哔)的?” “系统,我不是虫皇吗?难道不该羽化之后才有完整的繁殖能力吗?” 系统:“那宿主难道是想要生孩子吗?” 樊派摇摇头:“这太……想法真大胆……” 确实,樊派想想,他也不需要生孩子,毕竟嘛原著里他饰演的初代虫皇 系统用冰冷的机械音补充解释道:“作为初代虫族女皇,只要被虐、被虐、再被虐,初代种族女皇死亡,挑起争端,确立人虫对立的局面。宿主是虫族女皇,但根本不需要生小虫子……” 樊派听到虫子一词,似乎又回想起系统曾说过的喂鸟儿吃虫子的言论,他想象虫子在身上爬就已经很难受了,更不要说自己怀一窝虫子,从某个不能描述的地方生出来……那画面,樊派赶紧停住,想都不敢想。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罗派欧无奈地看着流浪者将出来的方向。 罗派欧作为缇希全国研究出来的限量珍藏版优质灵魂,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国王对他还吃好喝的供着,但刚刚他被国王遗弃给流浪者,流浪者强行把他按住时,流浪者身强体壮他只能被压住,根本无力反抗。 水声停止了,罗派欧认清楚命运,熄灭烛火,让卧室里一片漆黑。 罗派欧不算孱弱,但比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压制到他动弹不得的流浪者,他的细胳膊腿完全孱弱如乳鸽,被掐住后颈的少年瞬间想到了,身后的人也能做过重活维持生计才会力气这么大,一定是个没教养没文化的平民,不,平民都算不上,无知、野蛮而且粗鄙的流浪者。 罗派欧恐惧地喘着气,对方粗糙的手在皮肤上留下痛感。 床前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可是他跪在地上的膝盖也从未承受过如此的重量。流浪者洗干净后没有异味,罗派欧不适地嗅到来自他身体上的汗味,就在罗派欧不适而仰头的时候,流浪汉以为他要挣扎逃脱,不可理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壳子里面的樊派虽然知道,朱珏演流浪汉才表现得如此强硬,但是,她强迫貌美少年的戏码,演得他都有差点被朱珏吓到的感觉,急切地摸遍全身甚至充满侵略性的动作,仿佛背后真的是一个壮硕的男人。 樊派压下心里略微的一点点惊恐,怎么可能是男男呢,朱珏明明是女人而且樊派还见过她穿裙子的嘛。 “你跑不掉,以后俺还要天天(哔)你。” 流浪者的鼻息喷吐在少年张开的绝望的嘴唇上。 罗派欧颤抖着,因为窒息,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气得几乎要流泪,这个流浪汉到皇宫的时候身无分文,肯定也没有老婆没碰过女人,所以才饥不择食地想弄他。罗派欧跟国王一直过着贵族的生活,为什么现在却要被流浪者如此作践呢? “啊!痛!”罗派欧被拎起来,摔在地上,他浑身都痛,被揉过的地方摔在地上,痛上加痛更难受。 “正面转过来,上衣不要脱,俺们要看着你的脸。” 罗派欧痛恨这个粗鲁的家伙,可是却打不过他,知道自己这张脸被如此恶心的贱民觊觎,被一个从没碰过女人的臭男人、和罗派欧一样同样是男人的人……流浪者急切的欲|望是什么,罗派欧之前就是知道的,但真要到了这一刻,罗派欧他才恨不得去死。 樊派早知道台词,但听到这句他也仍然可怜罗派欧,明明是半个高贵的贵族,如何能忍受那样的事情呢? 虽然,樊派心里现在是很开心的就是了。 樊派看着那双蓝眼睛就什么都不管了,甚至不需要别人动手翻面,自己正面扭过来,解裤带解得异常开心。 …… 第二天早上,罗派欧睁开空洞的眼睛,他还睡在床底下的羊毛毯上,除了他还好好穿着的上衣,四周围一片狼藉。 “昨天晚上的重要时刻,系统你为什么突然拉灯!” 樊派跟罗派欧一样的空洞,他实在非常悲哀,非常委屈,非常绝望。 系统:“宿主裤子都要脱了,还好有系统及时屏蔽了宿主,才保证了画面健康。” 樊派:“所以我什么都没感觉到!系统,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系统:“不存在的。” 樊派:“初吻到底是什么感觉?” “……”系统听到宿主提起上一部影片的陈年旧事,还对那个虚无票面的初吻念念不忘,系统震惊了。 樊派:“和女神在一起,到底又是什么感觉啊?系统,你咋这样呢?” 系统忍不了宿主了,直说:“其实,上部影片中,朱珏没有吻过宿主。” 这下轮到樊派震惊了。 “什么!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系统:“是本骗宿主的,不是系统骗的。” 樊派小心翼翼地问:“那昨天晚上朱珏她吻我了吗?” 系统:“……” 樊派爬起来看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被啃破皮他就心满意足了,至少他身上的痕迹还证明昨晚他曾经有过点那啥。 流浪者又重新穿上昨晚的破布条,走在路上活像跳跃着的拖布,罗派欧不屑于看他一眼,却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因为缇希国王命令他们离开缇希王城,离开这个国家,他将被被流放到远处,终生不得返回故乡。 罗派欧一路走一路哭。 “可恶,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樊派的灵魂几乎全灰暗了,如果没有船戏,那他还要在这里演电影的意义是什么啊。 流浪者回头看,被他牵在绳子那头的漂亮的人,阳光下的罗派欧比他昨晚看见的样子还要漂亮。 “你跟俺走,老老实实跟俺困觉,俺养你一辈子。” 樊派回头,阳光下,说话的那人用双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瞬间又感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今后流浪的路途上无时无刻不充满着阳光。 第48章 喂,我好饿啊 天空阴沉沉的,风吹过扫起地上的一阵尘土,罗派欧自从被赶出皇宫后只能无奈地跟着流浪者,他的裤腿沾着不知道哪里蹭到的土,但累成狗的他一点也不想打整,连续几天赶路,让这实验室里新出炉的娇嫩仔连腰都直不起来,原先漂亮的脸和光泽的头发也全脏得看不出模样。 牛车拉着几框海鱼路过,浓烈的鱼腥味飘来,原本厌恶的味道此刻竟然也让罗派欧收不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海鱼远去,脚下被动地走着路,他的脖子上牵着绳子,正在拉着他往前走。 樊派看得独自咕咕叫,说得特悲切:“亏了亏了,呆这儿故事里忍饥挨饿,而且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 系统:“听不懂宿主在说什么……” 樊派和电影中的罗派欧同时闭上眼。 樊派心里非常不服气地跟系统说:“系统你他喵就装,继续装,别让我哪天逮着你,他喵的……居然每晚都有船戏,但每晚都给我屏蔽了!你他喵的就不是好系统,别的系统为宿主谋福利,你就会给我搞屏蔽,你不懂又怎么屏蔽得分秒不差一干二净,这说得通吗!?” 系统:“好像是说不通……” 樊派:“哼,都怪你都怪你。”樊派天天潜伏在朱珏身边,但一点实质性的好都没讨到。 系统:“好吧,就是系统屏蔽的,宿主能怎么着?” 樊派……他嘤嘤嘤! 樊派他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系统又不能逮住打一顿,它连身体都没有。他还不能罢工不演,这也是朱珏的戏份,如果他抽疯不演,朱珏也会受到影响,为了朱珏他不能放弃! 转念一想,樊派又发现没对,为了朱珏他还是必须给演艺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系统,肯定是你,你早就打这个主意的对不对!” 嘤嘤嘤,真的好亏啊。 又是一阵风吹过,罗派欧忍不住打个喷嚏。抬头见向东迁徙的候鸟,经过几天路程后他们已经走出缇希王的国家,背后已经感受不到温暖如春的海风,近日的风也越来越凌冽。 罗派欧和内心的樊派同样非常委屈,除了头天晚上,他似乎就没感觉到这个流浪者有人性,除了那晚的一点热情,流浪者仅仅把他当个牲畜。罗派欧终于忍不住,跟流浪者问话:“喂,你要去哪里?坐下来找个地方要饭不好嘛?” “你有没有点出息?” “不是出息,我脚痛……” 流浪者不说话,扯扯绳子,继续拖那个走不动赖着撒娇的罗派欧。 但对方完全没怜惜他半点,罗派欧只能跌跌撞撞继续跟在后面:“我说,我可不想漫无目的地到处走,你流浪了这么久有过目的地吗?” “没有。” “那你还说我没出息?” “起来。” “不。我饿,我起不来。” 流浪者很冷漠,像拉着倔牛扯绳子一样。 漂亮 ——樊派忍不住在心里给流浪者鼓掌,真是毫无志向佛系要饭,对人还这么粗暴。 被拴着的罗派欧直翻白眼儿,固然知道流浪者是粗人,但真的跟着走才发现这流浪者有把人逼疯的潜质,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粗鄙的,愚民! 罗派欧就没有内心樊派那种开心,他们两个脏兮兮的流浪者在路上举止怪异,本来,应该是没人路过看他们的晦气。但他似乎在路上看到几个贵族女人,曾经他和她们在那场晚宴上见过,如今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罗派欧赖在地上,绳子的一端套在罗派欧的脖子上,另一端被流浪汉死死拉在手里。虽然流浪者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除了吃得多你还会啥,但他生怕罗派欧跑了,这条绳子是离开皇宫时跟国王要的,绳子非常结实。 国王还给了流浪者一个狗项圈,罗派欧最初是拒绝的,但武力值不及身强体壮的流浪汉,只能看着流浪汉满意地像拴畜生一样套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则变成流浪者唯一的财产。 “起来,俺没吃的。” 细胳膊细腿的罗派欧干脆在地上坐稳,被拉扯绳子,他伸手想拽回来。 流浪者手握绳子一提,就钓上来一只瞪大眼睛的惊恐的罗派欧,小青年完全没想到流浪者臂力那么大,能提起一个人,樊派他连引体向上都困难。 黑乎乎的脸上,唯独能看见一双蓝色的眼睛,流浪者放大的脸几乎抵在罗派欧脸上,他凶狠地瞪住年龄小的罗派欧,说:“你再躺,俺就地(哔)你。” 樊派心里不要不要的,那嗓音说的话和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让他完全同意……如果系统不屏蔽的话。 项圈把罗派欧的脖子勒得死紧,罗派欧还能咋办只能想通了接受现实,自己站起来面对生活,只不过不知道没日没夜的路途还要走多久。 流浪汉满意。 他们穿过一个菜市场,就要走过的时候,樊派怎么也不动了。 “喂,我好饿啊。” 系统:“宿主,要搞什么?”系统那毫无起伏的机械音竟然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害怕宿主又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走,我们去捡垃圾吧!”樊派也是罗派欧如此说道。 系统:…… 流浪者:…… 系统:“宿主入戏太快了吧,宿主的尊严呢?” 流浪者:“捡垃圾?” “乞丐不就该捡垃圾吃吗?” 流浪者:…… 骑士伊尔多今天值班,跟着王子和王子妃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在他心情异常难以平复…… 一旁混在买菜的人群后面,混在人群中假装围观的骑士,他的名字叫伊尔多。此刻他捏爆了手里的番茄,调戏卖菜小姑凉的事也不做了,紧张地极速思考后他的脑袋几乎裂开。 该不该打断王子继续装穷钓妞啊?要看着王子妃带王子去捡垃圾吃吗?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讨好啊qwq怎么办? 最后,还是流浪者说了点实在话:“再走走,跟俺们回故乡,找俺们以前的老板混个活计。” “原来你有工作的啊?” “嗯。有。” 罗派欧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俺们故乡很冷,你到那里,活不下去。” 罗派欧的表情是:难以置信→所以你是什么意思?→那还带我去,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不准离开俺。” 罗派欧听愣了,他有瞬间认真了一秒。 流浪者接着说:“离开俺你活不下去,你啥都不会,老老实实跟我困觉。” 罗派欧非常“高兴”了,果然,他还是想太多。 第49章 不会我总能学 流浪者说他曾经在故乡有一份工作,这出乎罗派欧的意料,不过至少有一份工作还算收入稳定,以后不用担心像今天这样吃不饱饭挨饿。流浪者说,他离开家乡出来闯荡前,出生在那个他一直呆到大的北方国家的小码头,没有吃穿的时候,找码头的老大干过活,靠搬运货物勉强养大自己。 带着罗派欧以后,两个人都要吃饭,流浪者想带他回码头找份工作,于是他问他手里牵着的所有物:“你能做什么?种地、打铁和航海你肯定不会,做饭俺也知道你不会,卸货、养牛、纺织、洗衣服你能做哪个?” 罗派欧都不会,他顿了顿说:“我会读书识字、懂计算和乐理、知道一点法律和解剖学。”不要问为什么他会懂解剖学,从炼金术师的实验室出来,他什么没见过。 “在码头没人想学读书识字。码头都是农民穷人,花钱读书写字不如早点务实养家,法律也不管用,只有拳头硬。还是得要俺养你。” 罗派欧目瞪口呆,北方人都这么粗糙原始的吗?罗派欧想想也是,平民的生活他还真不了解,没想到过得那么穷,那他的识文断句和花拳绣腿到了码头还真没用。 一阵风吹来,罗派欧又打了个喷嚏,人生真凄惨。 “你穿。病死俺就亏大了,白给你几天饭吃。” 罗派欧拉紧身上的破布条,还真别说,看着一团黑乎乎的破布条披上特别暖和。 “天还没下雪,下雪以后你怎么办?”流浪者看他吸吸鼻子,发红的鼻头让他看上去就像只红鼻子的麋鹿,其实他倒是一点也不冷。 他终于接受了自己什么都不会的设定,为了不饿死,罗派欧主动提议:“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可是现在还是没吃的,我就去学翻垃圾吧?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翻垃圾给你吃。你放手吧?” 流浪者有片刻的迟疑。然而,他也实在找不想不到这出,流浪者毫无准备地看罗派欧一脚走进垃圾堆里,罗派欧在别人丢弃的食材废料找东西,流浪者无奈地坐在一边儿看罗派欧作。 “好了,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吗,至少翻垃圾我还是在行的。看看这个?”罗派欧从垃圾堆里竟然翻出好东西,一大框没剃干净的鲱鱼鱼骨,还有一些胡萝卜的皮。 上面还有点肉看起来还新鲜,就是在垃圾堆里放过了,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罗派欧两根手指拎起一条鱼骨头,脸上黑乎乎的污渍就让人看不清脸,身上穿着黑乎乎一团的破布条,他站在菜市场的垃圾堆里竟然意外的应景。 伊尔多慌了,明明罗派欧也算是半个贵族,之前是个体面人,怎么说到翻垃圾就那么跃跃欲试呢? 他魂飞魄散地赶紧去买了一大袋甜面包,走垃圾堆面前装作巧合地丢下,说着太甜了真难吃。 于是,这一天,流浪者和罗派欧都有了足够果腹的东西。 伊尔多感到他简单的护卫工作并不简单,丝毫都不能省心,那睚眦必报的家伙今天能翻垃圾,明天不知道还会做什么,绝望的骑士一路上都在嘀咕:“他是魔鬼吗?他一定是魔鬼!” 吃饱上路他们走到森林里,一天一夜后罗派欧终于彻底走不动,流浪者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头鼻青脸肿的麋鹿,罗派欧坐在鹿身上,显然心情非常好:“呐,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吗,我也能翻垃圾!其他工作我不会也没关系,不会我总能学。” 他们俩一路沉默,这还是罗派欧一天一夜来的第一句,流浪者不忍心打击他,但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哼!” 坐在麋鹿背上,罗派欧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麋鹿背上咯着我屁股痛。” “那要不要俺骑麋鹿,你下地走?” 罗派欧扁扁嘴,还是算了。 樊派的心却抖了一下:“怎么不坐我身上呢,应该我骑鹿上,女神……在我身上啊。”中间模糊带过了两个字。 系统:“啧啧。”系统已经不想欲言又止了,说多少次“男”都没用。 樊派说:“我本来想问为什么这头麋鹿这么听话……它鼻青脸肿的,似乎不太好问。” 系统:“麋鹿从不说话。” 樊派:“……”他不是那个意思。 流浪者没说话。罗派欧无聊得骑在麋鹿上,独自饿得咕咕叫,他忍不住想麋鹿烧烤来吃行不行。但好歹也是临时坐骑,没有了还得要自己走路。罗派欧的眼睛扫到前面那个家伙身上,虽然那个家伙只讲拳头,还仗着自己壮,殴打麋鹿逼它当坐骑。 一连十天,森林里的温度确实也越来越低。流浪者说要在下雪之前走出森林,所以罗派欧一直看着他不会疲劳似的不停赶路。虽然穿着鞋子,踩地上就能陷入松软的腐烂树叶里,抬脚起来非常费劲,但流浪者天黑就睡,天亮就起,拉着麋鹿继续在森林里走完全不累的样子。随着他们的路程,森林中逐渐看不见橡树和桦树,罗派欧从未见过北方的植物,输液长得像一根针,摸起来也是扎手的,他对这些十分新奇,却还是绷紧了表情一点不跟流浪者说笑,晚上捡了松针照着火光瞎研究。 天气变冷白昼越来越短,光线也越来越弱,透过密密麻麻的松树林后亮度更细微,樊派几乎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面的人的脸,连那双蓝色的眼睛都看不清楚颜色。 罗派欧倒是轻松,一会儿哼哼歌,一会儿聊两句,虽然麋鹿不说话、牵麋鹿的人也不说话。 “听到了吗,嗡嗡嗡,大自然的交响乐?” 牵着麋鹿的男人抬头望了望,寂静的森林里连鸟叫也没有更不用说人,除了商人和猎户外极少有人进森林,大概除了他们自己再不会遇见别人,哪里来的声音。 罗派欧没指望有人能回他的话,那个家伙不理他那就算了,这十几天里他自说自话都习惯了,走在前面的人就像个骡子只会干活吃饭睡他,根本就不聊天。 “听见了?”罗派欧的声音很小,“它们唱开心的歌,歌词说的是吃饱了吃饱了。” “饿就忍。俺也没别的东西吃。”那个人大概以为,罗派欧是饿了。 但一会儿,流浪者停下脚步。 流浪者抬手打脸上的蚊子,两只吸过血的蚊子在手掌心里被拍平。 然后,流浪者脚继续走。 罗派欧尾巴骨坐久了压得痛,他拍拍麋鹿的背,让麋鹿走得稳一些,他哼哼道:“切,粗鄙、无聊。” 流浪者回头看罗派欧,盯得罗派欧浑身一紧,阴森的树林里明亮的蓝眼睛在黑脸上显得特别渗人。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咬的,难得你脸上土那么厚也有虫子咬得穿。” 第50章 虫子嗡嗡唱 晚上,两人清理出一块空地,找些树枝架空起来点燃,温了点水喝野菌汤吃干粮,修整一小会儿天黑后又继续走了一段路。其实修整的也就是那家伙,罗派欧一整天坐在麋鹿背上,做饭他也什么都不会,一整天他都是修整。 找到合适的地方躺下来休息的时候,流浪者拽着狗项圈,把罗密欧拉进怀里从背后抱住他,两人裹在黑乎乎的破布条中和衣而卧,流浪者俯在他的耳边问:“还有嗡嗡嗡的声音吗?” 罗派欧突然坐起来:“对。你怎么知道,你也听到了?” “俺没有。那声音是什么?” 罗派欧翻身,面朝流浪者,这个少言寡语的家伙今晚似乎特别多话,罗派欧仔细看着对方的脸然而天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罗派欧悄悄说:“是歌声。白天它们才亲过你你就忘了?是虫子在嗡嗡唱歌~” 流浪者坐起身,问他什么虫子。 罗派欧却告诉他,虫子们很饿。 “虫子们唱着吃饱喝足的歌谣。” “睡吧。睡着就看见食物了。” 罗派欧扁扁嘴,才不是那个意思,他翻个身,现在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家伙,无聊、粗俗! 感觉背后的家伙就是个野人,他没向这家伙要吃的,为什么这个乞丐永远就只能想到他在要吃的,根本聊不下去。他翻身背对着那家伙后,肚子它立马“咕——” 罗派欧只得无助地说:“喂,真没有什么东西吃吗?” 两人因为罗派欧肚子饿,半夜爬起来,在树上摸松鼠的窝找松果。树下响起簌簌的声音,几个人踩在松树松软的落叶上,在安静的树林里特别清晰。流浪者捂住他的嘴,示意别出声,随后罗派欧回头看身后却没有人,只有松树的枝干,那家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从树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三个头顶,一个是有经验的猎户,他拿着火枪,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一只弓箭,弓箭的那头挑开地上的火堆,看似熄灭的树枝重新变得通红,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光。 “火还在燃。有人。” 另外两人也拿着火枪。带着帽子的家伙说话了。 “人呢?那小娘们儿说他弱得像个鹌鹑,怎么脚程比我们还快?” 猎户说:“不是白天,他们不会赶路。人肯定跑不远,再找找。” 站在树枝上的罗派欧瞧瞧剩下那个没发话的秃子,看到秃子拿着火枪,他明白目前处境似乎不太妙,十有八|九这些带着火枪的人就是来找他和流浪者的。 来者不善。罗派欧将自己掩藏在松树的阴影里。 他想起跟他一起在树上掏松鼠窝的流浪者,但这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去找那家伙的踪影,他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树下,秃子在树下绕了一圈左右巡视。 走完一圈秃子的警惕也没有消失,反而是突然抬头,端枪警惕地仰视着头顶的松树,似乎…… “这边!这边!”带着帽子的胖子这时大喊,秃子被他喊过去,“我想是因为这个东西,看我找到什么,你们看——一头麋鹿,这对鹿角可以值很多箱酒。” 猎人神色匆忙地拉住秃子说:“我们是来抓人的,别浪费时间。” “他们夜里不可能赶路,而且我们有火枪,怕人跑丢了?” 说完秃子干脆在松树下重新升起火,猎人无奈坐在旁边,等待中他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他在害怕黑暗的森林中会有什么东西。把麋鹿剖开只留下皮和角,树枝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脆响,串起来架在火堆旁的肉烤得刚好,肉滋滋冒油。 樊派心里可怜他的坐骑,他这儿几天和这头麋鹿相处得都有了感情。樊派心里很捉急的,但是只能看着,毫无办法:“那是朱珏送给我的啊,他们怎么这样啊?” 系统:“麋鹿又不是宿主的。” 樊派:“不是我的,难道是他们的?”樊派看着地上的三人,越看越不顺眼。 系统:“麋鹿属于大自然。” 樊派内心的小人蹲在地上戳蚂蚁:“呐,如果不是我的那也应该回归大自然……” 猎人坐在火堆旁压低声音说:“快点弄完,别发出声音,你会引来那些东西!” “少骗我,我不、不信什么哥布林吸血鬼……” 罗派欧站在树上,对面的树上有什么晃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地上,还好地面的人没注意树上的情况。他静静地站在松树上,只能看见地上几个头顶偶尔相互凑近,好像在说什么。 “不是,不,是那些东西,是那些虫子!”猎人突然非常惊恐。 罗派欧也发现树下那三个人的异常。 “它们来了,它们要来了!”猎人脸色异常惊恐,他对森林里各种状态非常熟悉,猎人转身就跑,地上的弓箭都来不及拿,“钱我不要!我不要钱了我要走,你们见鬼的自己找吧!” 秃子见人想临阵逃脱,提起火枪冲猎人的后背开了一枪,猎人噗地倒下,暗色的鲜血顺着树根淌开,浸润猎人鹿皮靴子变成一片暗色,空气中弥漫开血腥和火药的味道。 “计划就是这家伙完事就杀,这下正好,提前了事。” “胆小鬼死了。我们不知道森林里有什么,尽快先把人杀了离开这里,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戴帽子的说。 戴着帽子也站起来,和秃子一起紧接着举起枪,一枪对准他们头顶上这颗松树的树枝。 松树枝被火枪轰断半边,余下的点点木质纤维不足以支撑重量,失去支撑的松枝断裂迸出木屑,松枝落下拉断剩下的连接点轰然落地。罗派欧顿时知道了他们想干什么,向后退了退,但他也毫无退路。 秃子继续举枪,向头顶的松树几次开|火,罗派欧脚下的树枝也被打断,他随着脚下站着的地方一起下落。掉下去就完了罗派欧想到,那一刻时间就像慢放,他在下落,断开的枝条从他眼前晃过越来越远,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木渣扎进手掌,但一旦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好几条树枝掉落在地上,秃子踩在松枝上,什么也没找到。 “这是什么?”戴帽子的说。 戴帽子的家伙俯身,奇怪地在树根上发现湿润的一块儿,他抹了抹凑上鼻子闻。 漆黑的森林里,抖动的碳火火光印在那人的半边脸上:“是新鲜的血。” 罗派欧的脑子瞬间嗡嗡炸了,他的手掌被断枝扎破,是他的血滴下去被发现了! 第51章 危机 秃子拿起火枪,裂开嘴露出满口黄牙:“树上有个受伤的,快找到他,干掉他就是三十个金币!够两三年吃喝的了!” 吊在树上的罗派欧听到这话心里才确定,那两个带火枪的人,确实是被人派遣来追杀他们的。罗派欧是才从出来的,整个人的力气只有鹌鹑大,掉下去肯定没戏,罗派欧肯定是这么想的,樊派当然要照着演,十分痛苦地抓着树枝。 可是按照罗派欧的人物设定,他的手应该已经没劲儿,是时候掉下去了。 樊派心里不甘心:“系统,明明我体力还不错,再在树上挂十分钟也不成问题,就这么掉下去朱珏会觉得我体力差吧?” 系统:“不会。朱珏不关心宿主的体力。” 樊派:“她肯定喜欢的,朱珏女神天天晚上都跟我有船戏呢。哼!” 系统欲言又止。那是因为系统屏蔽了,不屏蔽你来试试? 系统:“叮咚!宿主可以下来休息一会儿。” 樊派突然听到心里系统这么说,戏还没演完喃,挣扎求生的惯性让他继续吊在树上。 系统:“镜头转移了,宿主暂时休息。” 樊派不太敢信,他看看树下的两个火枪|手,确实两人放下枪神色轻松,樊派再自己看过去,两人已经定格在原地像塑胶雕像一样,对樊派的目光毫无反应。樊派满腹疑惑,然而脸上却绷着没有露出疑惑,装作神色自然,虽然不知道怎么下去,但是还是试试吧。樊派放手的刹那他习惯性的一脚蹬在树身上,借反作用力纵身跃下,平稳落地。 神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一连串动作做得如此熟练…… . “宫里处理好了?”伊尔多推开酒吧外自己扑上来的女子,进门环顾一圈,径直走向一张桌子,在木桌子上放下剑。 桌边等待多时的人抬头,只回他一个字:“嗯。” 伊尔多摇摇头笑,仿佛习惯这个家伙的相处模式。他跟随朱利叶一路回来,约好在边境森林的酒馆里和罗特刚刚会面,两个骑士今天就坐在这里等他们的王子抵达,走出森林的这个小镇是属于卡梅路的领地,他们已经走到这里,相对来说十分安全了。 伊尔多要了酒来喝和烤羊腿,绕开森林走海路上来的路上海风吹多了,这会儿卸下正好暖身,他又逗得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心花怒放,开心地送一盘炸土豆。伊尔多撞撞罗特:“看见没,哥哥这样的,什么女人都手到擒来。”得到罗特不屑的白眼。 无论何时,酒吧里总是不缺来聊天的人。 “教会的军队一直打到亚细亚把它们全赶出去,大快人心。” 旁边的杂役凑上去说:“管我们什么事,教会从不来我们卡梅路,这儿的虫子有谁管?” 老板娘狠狠拍杂役的后背:“让你乌鸦嘴,天寒地冻的连个臭虫都没有,哪儿有虫子?喝酒喝酒!” 一支负伤的商队进了酒馆。酒馆的女老板尖叫着让他们滚出去,别把血腥味带进屋子。一阵混乱过后,小酒吧的气氛又重新回来。罗特瞟了一眼,没再多留意,路过他桌边的人是酒馆里端盘子的学徒工,学徒工哆哆嗦嗦地一直在发抖,伊尔多拉住问他:“怎么回事?” . 系统:“叮咚!请宿主尽快上树。” 樊派仰望树上,他又不是蚂蚁,说上树就上树。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他坐地上休息不过才几分钟而已,下来容易,又上去,系统这折腾的,它自己倒是不累。 系统:“提醒宿主,距离镜头转回还剩一分钟,请宿主尽快上树。” 樊派:“那你还不如让我挂着,早说了,挂个十分钟的体力我还是有的。” 樊派仰望刚才他挂树上的地方,第一次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显摆,为什么一定要在朱珏面前爬那么高。 . “您是位大人所以我告诉您,是,是虫子,那些商人被森林里的虫子袭击了。老板娘说不准说,不然客人吓跑收不了钱,大人,您二位大人不是本地人还是快走吧……” 罗特问:“虫灾规模大吗,为什么没有人禀报?” “没有人,他们是唯一逃出来的商队,其他,其他都……” 罗特听闻大惊失色。罗特知道朱利叶王子受邀去参加欧洲中部的贵族会议,他被留在宫中只有伊尔多随行,向来不看好中部那些贵族,就像那些贵族也看不惯他们北方蛮民,然而罗特以为遇袭危险只会在沿途的路上,只要进自己的领土国界内就没有问题。 但就在卡梅路王国的边境森林里,竟然爆发虫灾,数百年来闻所未闻。他们国家唯一的皇储,现在正在危险之中,而森林外的他们却没有任何人知道虫灾的到来。 罗特站起来就瞪着对面的家伙,质问他:“你不是说安全吗?” 伊尔多说:“见鬼的,谁知道,卡梅路气候严寒从没虫灾!说我的错也等救人以后再来,现在不如马上就去救人。” “你拉我干什么?” “留下,我去。咳咳,宫里需要有人周旋。” . “可惜了这张脸,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秃子掏出火柴,罗派欧被他踩在胸口上牢牢按在地上,他看着火枪的枪|口抵在自己的脑门上,那个秃子又摸出火柴。 树林里的戏开始。樊派哼哧哼哧赶紧爬上断了很多树枝的松树,却只挂不到两秒钟,又演出罗派欧孱弱无力从树上掉下来,扑通一声落到地上,被秃子踩住。 樊派是真不想动,浑身酸痛,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像条死狗。 “系统,我想躺在地上当死狗。船戏一场没占着,还要爬树……当条死狗多好啊……” 系统:“宿主想狗带吗?” “不用了,不用了。”樊派突然感到系统背后冒出了黑色的雾气,如果系统有背的话。 系统:“有朱珏的戏,宿主狗带试试,看对朱珏有什么影响?” 樊派立马就服气了。朱珏在演,他说啥也不能给朱珏拖后腿,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 第52章 抽取魂魄 罗派欧脸上尽是惊恐绝望,樊派心里则是哔了狗,就不该听系统说的到树底下休息,半个小时不到爬树来回折腾他两次,千万别再让他爬树了。 “如果你是女人,那我还能饶你一命,跟我回家做媳妇儿哈哈哈哈!”秃子低下头看他的脸,不过秃子没生邪念,“可惜是男人,还是专门勾引女人的小白脸长相。” 罗派欧仰躺着,帽子背后的松树上蹲着那个流浪者,应该能算是他罗派欧的同伴吧——罗派欧看见他手里拿着绳子,紧紧盯着戴帽子的人,眼睛雪亮像一只猞猁紧盯着他的猎物。 旁边的戴帽同伙不赞同地说:“多说什么!快动手。” “急什么急,我没弹药了,把那边死人的那把枪给我。”秃子接过枪说,“三十个金币就要到手了,怪就怪爸妈生了你……” 火柴在秃子的鞋底上擦燃。 秃子背后突然倒地的声音被秃子听见,他转身头去看,戴帽同伙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火枪掉在地上。秃子端枪就要打过去,对准破布条中间的乞丐。 罗派欧抓住时机,一巴掌拍在秃子的后脑勺上。 【抽取魂魄!】樊派在心里大喊。 秃子扭头,樊派看见秃子被袭击后脑,大概秃子觉得樊派这个弱鹌鹑这时候突袭有些匪夷所思,他缓缓地转来过,阴暗的环境里只有碳火微弱的光线,照在秃子的半边脸上格外恐怖。 秃子还是活的,为什么,为什么系统给他的技能没有作用。 【抽取魂魄!抽取魂魄!】 樊派又试了几次,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拍在秃子的脑门上,秃子那个戴帽子的同伙和罗派欧的乞丐同伴扭打在一起,他们没人发现这里在发生什么。 秃子瞪圆了眼睛,眼中尽是血丝,樊派看着被他高出一个头的秃子,突然感到的心里没底。他的系统一点都不靠谱,别人的系统给宿主开金手指爽得飞起,但是他的系统几乎不怎么管他,偶尔这一次给点福利他以为他有巫术技能了,但是按照系统讲解的使用方法,他忍住心里的羞耻像个沙币一样大喊【抽取魂魄】,一巴掌拍在使用对象的脑门上,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秃子的武力值他肯定赶不上,而且,这个秃子手里还有火枪,他怎么可能刚得过…… 樊派心里真的觉得惨了,他要完了……这里的剧本罗派欧此处应该有要打败秃子,然后这样跟他的乞丐一起去北方遥远寒冷的卡梅路王国,然而,他现在打不过,罗派欧怕不是就要当场狗带?! 秃子转过来却迟迟没有动静。系统在樊派的脑袋里说,醒了宿主,喊一次就够了,喊这么多次干什么? 然后,秃子保持着他一脸凶狠,庞大的身躯怦然倒下,黑暗中只能看见他倒下后完全没有生气,甚至没有死人这时候该有的倒气,直接变成物体一样陈放在地上。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两秒钟,樊派心有余悸,系统居然没有坑他,这个技能真的有用。 罗派欧看着脚下的人,完全失去生气,他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他不敢相信这个人是他杀的…… 嗡嗡嗡…… 声音明显地从他们的四周传来,黑暗中一直躁动的声音终于隐忍不住,它们在森林的阴影里迫不及待要喷涌而出将眼前的猎物吞噬殆尽! 樊派和流浪者同时被这以声音打断,他们四周的森林里,有黑色的东西浪潮一样在地上进进退退,仔细看会发现全是个头很大的昆虫,那些家伙仿佛在惧怕燃烧的火光,所以前进一会儿又因为微弱的光线而退后。然而,火堆中的木柴已经燃烧殆尽,火光越来越微弱。 “是地行虫,上树!”樊派转头过去,着急警告朱珏让她快跑。 他说完发现,朱珏竟然已经站在树上了。 樊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跑得那么快,朱珏的反应难道比他樊派高那么多吗? 他也就看到了,那一团黑乎乎的破布条窜地就上去了,就像烟花上天一样丝毫不费劲。樊派心里想,朱珏一定是吊威压上去的,不然怎么能那么快。然而,他也没想到,他也是窜地就上树上去了,感一口气上五楼丝毫不费劲儿。 流浪者刚解决有火枪的另一个人,他手上的绳子在戴帽同伙的脖子上缠绕几圈,没来得及收回就发现地面上可疑的情况,地上还剩下的那家伙,死去的脸枕在断裂的松树枝干上,正对着火堆,乞丐和罗派欧能看见他吐出来的舌头,和几乎蹦出眼眶的眼球。 地面上,火终于微弱到可以不计,在最后的一点火光中,一夕能看见疯狂的虫子们咆哮着涌出来,淹没了地上的两个家伙,还有地上一头没吃完的麋鹿和早已经死去的猎人的尸体。好在这些食腐肉的虫子虽然恶心且数量庞大,却都是地行虫,惧怕光线惧怕温热,喜欢湿润的土壤,所以他们只要躲在树上就不会有虫子的威胁,它们不会爬到树上。 而这时候,流浪者站起来正对着罗派欧,他看向罗派欧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不,不是我,我这么娇弱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打倒他鸭。” 流浪者曾说过他做过粗活力气大,那么他能与这些人对抗毋庸置疑,可是,身娇体弱的罗派欧是怎么能做到的。罗派欧接连摇头,完全不赶相信自己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砍脖子,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晕。” 只有樊派和系统才清楚,秃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抽取魂魄】技能,系统告诉樊派的,是不可逆转会导致被使用对象死亡的技能。 没有人看见,地行虫们风苦啊你的食欲让它们在瞬间撕碎地面上的肉|体,一层层涌动的虫躯下,秃子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而好几只虫顺着那里的红色爬进死人的颅骨内,却无功而返重新爬出来。 樊派心里有点惊讶,这个技能似乎,有点可怖。 系统:“宿主,能不要挂在树上吗?” 樊派:“不,我就要挂着。”樊派单手抓着枝干,整个人的重量全部依靠在一只手臂上,这样的姿势非常消耗体力,而且手酸就不用说了,掉下去这下就不是屁股痛,而是会掉进一群虫子里。 虫潮散开后,樊派在树上挂着,足足挂了十分钟才下来。 系统:“你到底要干什么!” 樊派:“朱珏下面在看我,我不能示弱。” 过了足足十分钟,罗派欧才从松树上跳下来。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然而至少活了一条命下来。几天饿肚子,闲杂独自咕咕咕地,叫得更疯狂了。 第53章 把持不住 罗派欧平稳地落到地上,虫子席卷了地上所到之处一切能啃得动的东西,尤其是他的麋鹿。麋鹿死了,罗派欧的脑袋嗡嗡作响。 系统:“宿主,死了一头麋鹿至于那么伤心?” 樊派说:“它不止是一头麋鹿。它还是朱珏送给我的,我一直以来的储备粮啊!” 烤完的鹿肉被虫子一抢而空,什么都没给他剩下。樊派可是一直忍着嘴馋没舍得吃呢,这下倒好,便宜给这些虫子了,他只闻了闻味儿,心里有点惆怅。 系统:“虚情假意兔死狐悲。” 樊派在心里咧嘴笑笑,他就是,又咋了?不过这话他不说,说了就显得他认怂了,他才没那么怂。 伤心归伤心,戏还是要继续演。 罗派欧把鲜血淋漓的手掌缩在身后,好在,那家伙没注意,在罗派欧看来,那个像驴一样笨的家伙只知道吃饭拉磨睡觉,完全不懂感情,罗派欧才没期待他能怎么细心呢。 地行虫怕火光和高温,罗派欧想到夜里不好赶路只能停留在原地,又捡起地上的火柴重新点燃松枝,燃烧后,松木的香味飘散出来,逐渐掩盖住树林中的虫群带来的腐臭味,好歹能让人心神安定地睡觉。 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蓝眼睛却看过来。 罗派欧看着他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每次当脏兮兮的流浪者如此认真看他的时候,都是那家伙垂涎他美色的前兆,他每晚还不准许罗派欧脱掉上衣,罗派欧身上唯一没有被撕破的就只剩宫里穿出来的上衣衬衫了,因为……罗派欧是个男的,他平胸嘛。 那家伙越是看着罗派欧,罗派欧心里越是不妙。 总感觉,今晚还没完成的例行夜生活活动又要来了。 罗派欧瑟缩地后退了一尺,他知道会怎么样。这里才刚死过人,一头麋鹿和三具空荡荡的骨架还在眼前,这种情况实在很难想象要他去干点什么。 可是,如果没有流浪者,那三人提着火枪找上他他也不一定跑得过。 流浪者抓住他,禁锢在怀里不准他动,罗派欧闭紧了眼睛,和发色相同的黑色的眼睫毛害怕地颤动着,任由粗糙的手在他脸上摸了又摸。樊派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是饿过了还是刚才神经紧绷,他刚才咕咕咕的肚子没动静。他不知道流浪者盯着他看了多久,把他放下。 罗派欧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只在脸上摸了一把,今晚就休息了。 樊派内心同样懵逼,他想是不是体力不支从树上掉下来那一段儿的戏,让朱珏误以为他……心里怪乖的感觉不是一点点。 罗派欧皱着眉头,尤其是被秃子踩住的胸口,胸口里像有只大虫占据胸腔挤压得他的心无法自由跳动,罗派欧说:“放心,你最喜欢的脸没有受伤。” 樊派分析了角色,流浪汉喜欢的只是罗派欧那张惊艳的脸,却从来没喜欢过身为男生没有胸的罗派欧,所以和罗派欧在一起从来不脱他的上衣。说台词的时候,樊派故意说得酸溜溜的,让听众不舒服。 流浪者没接话。一如既往的沉默孤僻。 “谢谢你……咳咳,谢谢没丢下我。”罗派欧尴尬地自说自话,但无论对方理会他或者不理会他,他该说的还是要说。 流浪汉睁开困倦的眼睛看他。 罗派欧从他俩的破布被窝里立起来坐直,郑重地说:“我知道当时你可以走,我看见你去了另一棵树上,你不像我什么都不会,你比我擅长爬树,但是你明明能离开却没有丢下我。我罗派欧谢谢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吗?” “嗯……你会知道的。” “啊?我总不能叫你‘喂’吧?”罗派欧知道以后必须要跟这人相处,他总不能一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人与人相处最基本的,难道不应该知道彼此的名字吗?” “我知道你叫罗派欧。”流浪者摆出“我知道我知道行了吧”的语气,闭上眼睛就要睡,敷衍得无比明显。 纤弱的男子摆出请求的架势,也没得到那家伙的名字。 之所以那家伙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缇希国王把他赐给流浪者时全国上下通报,他作为被国王驱逐的人,全国都知道,流浪者自然也就知道。而对比罗派欧现在窘迫,他没比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好到哪里去,能说什么嫌弃人家嘛,离开流浪者的罗派欧就只会翻垃圾。 罗派欧更难受了,那家伙知道他的名字,他对那家伙却一无所知。然而,刚才对方看他的眼神却让他感到雷霆万钧,他不敢说出反抗的话。 在流浪者的蓝眼睛中感受一种从容不迫的压迫感,他有点委屈,显然之前他们相处的并不愉快,流浪者只把他当做夜生活工具也不愿意理会他。 罗派欧只能躺下,夜里森林雾重,为了御寒缩进那团黑乎乎的破布条里,紧紧贴在那家伙的背上。 罗派欧微微地颤抖着。 “别哭。叫老公。” 罗派欧被他翻身过来一把搂住。 “老公。”樊派强压下心里的诡异感。他叫他的女神为什么要叫老公,但如果那个人是朱珏,似乎对一切又不是难以接受…… 罗派欧又喊:“老公~” 罗派欧喊过两次后,不觉得那么奇怪,反而有些习惯自如如鱼得水。 “老公!”樊派简直像是喊老公喊上瘾了。 流浪者问:“俺要睡觉,你干嘛?” “你要养我。不准丢。” 流浪者看着他。 樊派愣了愣,那种压迫感再次袭来……这样的朱珏,真的好勾人呐……虽然虫族横行的森林里也许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看着朱珏如此女王气(大雾)几乎要让他把持不住…… 流浪者看着他,低沉的声音说:“讨好我。” 樊派瞪大了眼睛。 什么? 他的女神说,讨好她? 女神在说……要她可以丢下自己,她要他讨好她⊙?⊙! 樊派他他他一一一万万万个个个愿意! 第54章 缇希贵族 第二天,流浪者醒来时罗派欧却睡过去了,由于他们已经走到森林的边缘,流浪者丝毫没打算停下脚步。就像他说过的,他出生在北方冰雪覆盖的卡梅路王国,对边境森林的情况心中有数,这里的森林不会有虫族,冰封的世界没有任何种类的虫族喜欢。 他把沉睡的罗派欧捞起来,夹在胳膊下面轻而易举,还有一天不到的路程就能走出森林,他们最好尽快离开着这座诡异的森林。 . 罗派欧发现,他从南方小镇离开后依然没有醒来,重新置身于缇希的宫殿外的花园,熟悉的屋顶、栏杆、柳叶窗,吓得他一抖。他很清楚自己该是在睡梦中,若不是缇希的宫殿突然出现在梦里,他也不会受到惊吓, 然而,和他平时所见的不一样,他看见自己手里捏着一个血|淋淋的熊脑袋,站在王宫连着小树林的后花园里。 罗派欧不像刚才看见小女孩时的那样,他没有挣扎着想逃出去,反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对宫里的仆人和陈设他没什么不熟悉的,但他会继续看下去,看这梦境到底会发生什么。罗派欧没有在挣扎,视线中,他的脚自己走动起来。 他举起滴血的熊头,树林边缘巡逻的士兵惊恐地看他,士兵只能打消敲诈一笔的念头,尽快通知公主。 “是公主殿下召唤草民,这是她要的熊皮地毯。” 没过一会儿,视线就走进宫殿,他跟着带路的仆人,一路走到公主的寝宫外。 罗派欧却看见,他的视线停在门外,里面的人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公主殿下,您要看的熊我打到了,火枪的枪法实在没人比我更擅长,恳请您信任将这个任务交给我的队伍。” 里面的女人说:“是吗?你去告诉他。熊皮我就不要了,听过任务你只有完成不能失手。” 火枪手的声音回答她,是。 然而,罗派欧竖起了十二分警觉,不是缇希公主!那不是缇希公主的声音!他对这个特别的女人的声音还有点印象,他不会记不得,这就是那个晚宴上泼了他一身果汁的缇希贵族,似乎被叫做“雪雪”。 走出来的侍女,罗派欧抬头看。果然也不是缇希公主的侍女,缇希公主如果需要回见异性宾客,必须有侍女在场陪同,这一点你倒是没错,然而,这个而侍女,根本不是宫殿中的皇室仆从。 “公主殿下,这这……不行,万一走漏消息……” “不可能走漏。这是皇室的命令!”寝宫里的女人严厉地说,“杀掉他带回尸体,是我英明的父亲的决定,你敢质疑缇希伟大的国王吗?” 罗派欧听得尴尬癌都要犯了,这种毫无头脑毫无气场的话,也就能骗骗平民,皇室身上的威严和果决是这个女人永远装不出来的。真的不是他嫌弃,而是,朱珏同样也是女人(大雾),刚刚看着他就非常具有压迫感,这才是皇室应有的气量。 “带回来他的尸体,我必须看见他完整的尸体。你就能得到你的报酬三十个金币。” 罗派欧再次翻了个白眼,不就三十个金币吗,皇室才不会在乎这么点小钱。他的女神、可爱的女演员朱珏也不会在乎,无论是作为财倾天下的朱利叶王子,还是安贫乐道的流浪者。那个名为“雪雪”的女人,冒充缇希公主暗中找人杀掉他,这是为什么? 毫无头绪的罗派欧皱着眉头,他现在没有什么线索,而且,更想不通的是,他已经离开缇希远到最北方的卡梅路,还有什么能让这个女人对他劳心伤神费钱费力? 缇希的事情到这里结束,罗派欧在梦境里看见了火枪手从缇希一路北上的路途,他和他的同伙,两人一起上路。漫漫路途罗派欧跟流浪者跨越几个国家,用走的或者攀牛车的方式走了十几天。 樊派在心里问:“系统,我这边睡了这么久,外面的世界几天了?” 系统:“一天。” 樊派忧桑道:“看不见朱珏的第一天,想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昨天晚上还没那个我……” 系统:“……” 樊派:“系统,我知道你听得懂,不要装作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昨天你晚上你迟迟不提醒我,我怎么会只抱着她的脚过夜?我应该抱着她一整个!” 系统:“不,宿主不会想要的。” 樊派:“有时候我真的想跳起来狠狠疼系统你一下,你知道吗,什么事情你都置身事外,全部让我一个人解决。毫无任何卵用的系统,别人主角都有金手指,我只能晚上抠脚趾。” 系统的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系统回答他:“宿主执行,系统监督,演艺世界只能如此。” 樊派:“去他的演艺世界,我只喜欢朱珏,才不管什么演艺世界……喂喂,系统,我这要睡多久啊?我睡着之前还很饿,千万不要我一觉睡醒就是饿死的那天啊!” 系统:“不会。” “那系统,我抽取的灵魂现在去哪里了啊?” 系统没有说话。 突然,樊派打了一个饱嗝,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樊派几乎似乎是在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自己,可是他没有吃过什么啊,难道他的角色壳子是吃灵魂吃饱了的?真是靠着吃灵魂就能吃饱?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建立在灵魂存在的伪科学基础上? 樊派想了想,感慨道:“是的,完全是伪科学。没有星际却有虫族,没有科学却能用炼金术合成人类。” 他的角色壳子罗派欧不就是炼金术最后得到的成果吗?哈哈,人类中最完美的优秀灵魂,樊派要笑尿了,罗派欧的灵魂就是他呀,这不就是在说,他就是最秀的嘛! 如果是靠着吃魂魄就能吃饱,樊派倒是型芯缇希国王所说的他确实灵魂异于常人,然而,靠着吃灵魂活下去的家伙难道不是恶魔吗,还指望这种纯洁的灵能能够打败虫族拯救人类吗?这忒码就非常玄幻了啊! 而火枪手的路程上只闪现了几个零碎的片段,直到两个火枪手进松林,他们跟公主指派的猎人接头,猎人熟悉松林的地形,在当地给他们引路。 重新回顾到虫子在松树下吃了人,樊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我有没有那种,瞬间吸干一个军队的水蛭大军?”樊派淫|荡地笑了。 第55章 入戏 “那我有没有那种,瞬间吸干一个军队的水蛭大军?” 系统:“幼稚。” 樊派说:“哪里幼稚,我不是虫皇吗,怎么能没有炫酷的虫族军队呢?那种战无不胜,有啥吃啥,啃光敌方全部军队的虫族大军?” 系统:“宿主不是虫族皇帝,而是虫族女皇。不要让系统提醒,女皇是虫族的生育中心,如果虫族女皇不生就得不到虫族军团。” 樊派说:“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难道要朱珏跟我生一个军队出来吗……”樊派说着就笑了。 系统:“宿主不如考虑现实问题。” 樊派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他点头,心想,要想让朱珏生一个军队,还不如想想现实一点的,由于他被系统拉灯那么多次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脱单。 樊派说:“你说得对,想点现实的……先来一个球队,有了球队再说生一个军队。” 系统:“宿主即使生,也生不出水蛭大军。不是带虫子偏旁的都是昆虫,水蛭是环节动物。” 樊派:“好嘛。” 樊派瘪巴皮臭地回答系统。他炫酷的水蛭大军没有了,就因为水蛭它喵的不是昆虫。水蛭为什么不是昆虫?为什么! 在他和系统聊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他在梦境里看到了那个火枪手视角上的很多东西,包括一件非常奇怪的……他看见自己被火枪指着头,最危险的时候是那个火枪手踩着他的胸口将他踩在地上,而在梦境里,就像镜子翻转了一面,他真真切切地看见自己高高在上,踩在地上的人的脸还是他自己,那感觉……自己踩着自己的感觉实在怪得没话说。 他并没有看见自己被踩在地上而感到羞耻,罗派欧不会丢下尊严求饶,除了他面对晚上的流浪者的时候。 樊派看完猎人最深处的记忆,后来的梦里又发生别的日常生活的琐事,他没有记住,因为那些片段非常模糊他只知道那些发生在火枪手身边。 樊派照着他此时该念的台词叹息道:“也许,是神的指引……” 台词是真的傻,至少樊派这么认为。 系统:“你怎么护认为这是傻?中世纪本身就是没有科学的黑暗世纪,怪事被解释成神迹,坏的则变成鬼怪传说,祭祀和贵族的梦他们相信是神对他们的指引,毋庸置疑。” 樊派一边配合画面念他的台词‘是神的指引’,一边坚持看一个火枪手的日常,偶尔在火枪的记忆里也插播一些遥遥望着他贫困生活的片段。看来那三人早就寻找他们,但在城镇里一直碍于人多口杂,他们谨慎得迟迟没下手。樊派字啊画面里看着自己作为乞丐兽人嘲讽辱骂,还好有流浪者护着他,他不至于遭人殴打。 樊派说:“系统,其实我觉得当神一点都划不来,至少如果我是神或者说想象一个领袖他带领了几十万数百万人那我可不想时时刻刻都会有人叨念着我的名字要面见我让我给他们擦屁股解决麻烦,我会想我要静静。但是你放心,虽然我觉得中世纪没事就叨扰神这样的举动神烦,但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演员,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角色完美完成的!” “神啊,感谢至高无上的神,托梦展现这些记忆,我谨遵您的旨意。” 樊派在松林这段围追堵截的戏上,又问系统说:“当时你在我上面架的摄像机?机位就在我正上方,为什么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没看见?” 系统:“提醒宿主,认真演戏。” 樊派还想追问,然而系统回绝他说,宿主想不出结果,最好认真演戏。 对于自己把自己踩在地上这件事多诡异,樊派倒是不怎么介意。他甚至想蹲下身仔细看自己的样子,虽然镜子里看得见,但站在像别人的角度看自己的机会可不多,他认真审视自己当时的演技,当时的表情不坏,樊派愉快地裂开嘴笑了笑。 樊派笑,但地上的樊派肯定看见的不是他的笑,过去的那个他看见的还是那个火枪手。那秃子当时肯定在笑着说“三十个金币就要到手了,怪就怪爸妈升了你”,性命受威胁的罗派欧一脸惊惧,娇嫩的肌肤在地上蹭出痕迹,火光下的男孩儿,白净剔透,楚楚可怜。 要他自己看来,那种时候大多数人会屁滚尿流下跪求饶,而罗派欧从不,他一直是他刚刚醒来时那副美丽动人的模样,就像在缇希最后的宴会上,即使言语骄纵他也依旧恃才放旷,凭的全是颜值。不要说樊派他自己,就连看了一辈子牛眼泪的屠夫也不一定会狠得下心。 唯一一点……他明明演的是坚强不屈,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楚楚可怜? 樊派说:“系统,那个人应该不是我……我不缺男子气概!系统你能不能说人话,人话,知道吗?如果只会逻辑判断回答我yesorno,那你就永远只是一个程序,你难道不是ai吗?” 系统:“宿主,请注意言行。” “你想怎样,你要命令我吗?” 系统欲言又止,半晌后,止言又欲:“宿主,是人。” “我怕你?然而,我是虫皇,唯一的,虫族的,皇!你能对我做什么?”樊派在心里对系统说这话,看着像完全陷入疯狂中,只有眼神还清明,却透露着他的野心。 系统:“宿主是虫皇,但宿主是虫族女皇。不要再出发下一次提醒,入戏太深,演艺世界将直接抹灭你。” 樊派:“系统,小心的言辞,我是虫皇,而你是陆地上唯一的先知,那么你应该和我一样得到了神给的旨意,你应该知道人类对陆地的统治已经够久了,再过不久,就是虫族推翻人类的时代了,而我将作为虫族的新领袖干死所有人类!” 系统欲言又止。这不是台词吗,宿主中二病翻了,没法治了。 “一旦我驾驭虫族统领全世界,我将狠狠回击那些曾不敬于我的人,让他们血债血还,我今日之痛来日他们必将十倍于我之奉还。” 系统在中转空间里,接住一张处罚令,将附件里宿主说的疯话标记成备用配音台词录音,压下一条自动触发的指令后,系统打印出一条留言放在留言箱里。 “演完戏,宿主会感激系统的仁慈。” 似乎这场梦做了很久,樊派在梦里迷迷糊糊感到,他在熟悉的被窝里,转念又昏沉沉睡过去了。 第56章 月光 “来了?” 樊派迷糊地听到朦朦胧胧的声音,床褥软和得整个人的精神都陷了进去,他明明在演戏跟着流浪者挨饿受冻,怎么可能有这么暖和的床铺。樊派这么多天第一次睡到这么舒服的床,前几天不是睡马厩就是睡柴堆,樊派根本不想醒,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趴着多好啊! 他还想翻身拉紧被子,谁都别想叫他起床,随即就感觉到自己一动不动,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想,他无法控制身体,是不是灵魂离体了? 那,刚才听到的大概就是天堂的声音吗? 系统:…… 樊派感觉到,有人摸他的额头,翻开他的下眼睑查看,可是他一直还在梦中迷迷糊糊醒不过来。 “没有身体问题,真奇怪。” 樊派才知道,哦,原来他没死。 那为什么自己还不醒? 系统:“宿主梦境未完成,请宿主完成火枪手梦境。” 樊派醒不过来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答应了系统,完成梦境以后应该就能醒了吧?可是,后来的梦境越来越模糊,直接变成毛玻璃,很多画面他看不清也听不清楚,还有什么没有完成? 梦境里樊派全程站在火枪手的视角,而首先看到的小女孩和那段杀人灭口的任务,应该是火枪手印象最深刻的片段。 樊派有直觉,他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梦里的一个必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 旅店的小厅里挤满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几天森林里的变化,他们并不清楚真正的情况,然而着并不能阻止人的本能的好奇心,各行各业的人坐在这里,对森林里的谜团众说纷纭。 伊尔多是刚从树林里出来,听到有人说起那些古老的女巫传说和住在森林里的食人魔,他觉好笑抿了一口酒,也不准备跟这群愚昧的平民解释。罗特见他一如既往地喝酒忍不住就冲他发火,伊尔多的酒杯被拿走,好声好气地跟罗特解释:“我碰到殿下以后几天都还不错……” “以后敢再闯进去一次,你看我会做什么!” “这不是没事吗,我带了剑,而且路上没遇到任何一只虫嗡嗡。” “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前天起,穿越树林的商队没有一个回来全部只剩下骨头,巡逻兵只能看货物认出商队,一串串白骨生前惊恐地挤在一起,巡逻兵连谁是谁都分不出来。” 伊尔多心里回想起刚刚进森林里那会儿他也是这么担心,那时候他没来得及去拿铠甲,轻装快马冲进森林里。 一开始他闻到血腥味,却没多想,这里有熊瞎子也有猎户有点血腥味实在不奇怪,随着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环境,他看清楚了地上的东西,马蹄下发出咔嚓的脆响,他拿起来看,地上那些骨头的骨髓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所以空心的骨架才无法负重。实在想不出,森林里有什么正常的动物能干这样的事情。 罗特的压低声音的咆哮将他从回忆中扯出来:“你以为这次幸运下次还会重复?” “不要揪我衣领!殿下那好身手,难道会害怕遇到什么吗?幸运女神永远眷顾我们的殿下!” 罗特被伊尔多的笑戳得更气:“可是幸运女神不会眷顾我们!你出生是平民,成为授勋骑士你也只是平民!” “你在说什么?再揪衣领试试,你看我会做什么?” 罗特松手,颤抖着挪在桌上撑起自己,压下那些不愉快的情绪。 “能打过我再说。” 伊尔多抢回酒剁在桌上,也没心情继续喝了。 . 樊派在梦境中回想,他到底还应该知道什么? 梦里那个下雨天,小女孩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目送火枪手父亲离去,他的父亲给过亲戚很多钱,让亲戚照顾他的小女儿,反而心存嫉妒自私冷漠的人却常常又是亲戚。可是,火枪手的粗心大意根本没看到女孩衣领里的伤,那些或是掐的或是钝物击打的淤青,都在说明女孩其实过得并不好。 女孩站在屋檐里的台阶上,雨水连成线从屋檐上泻下来,侵扰不到她分毫。罗派欧站在面前,她脸蛋上的玫红色在清冷的雨天里像是灼烧了他的眼睛,她面对父亲却对过去只字不提,她永远只有满脸的微笑,如同南方遍地的薰衣草一样平凡,香味却扎进神经里。 “卢娜,这次回来我们就有钱了……我们剩下的钱就当嫁妆,给你找个好男人。” 罗派欧听到了那个名字。 “卢娜?” 这个名字一喊出口,罗派欧眼前的女孩似乎再也没有看向梦中的火枪手,她一如往常的梦里一样抬头,眼中带着利刺逼得罗派欧后退,那女孩似乎透过梦境在直视他。 “卢娜,你在看我?”试探地问出口后罗派欧就露出后悔的神色,他似乎不该问。 名为卢娜的小女孩张开嘴,喉咙里却发布出来声音。罗派欧感觉没对,他看见女孩想说话,不断张开嘴尝试,声音却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他记得那些梦境里火枪手的女儿明明说过话的。 女孩踩进水坑,雨水浸湿了她的麻布长裙,她朝罗派欧走过来。 “……” “卢娜你是个好女孩,你不会干什么的……” “过……来……” “不要过来,啊啊啊!” 罗派欧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从他额头上滴下来。 他环视四周,月光从漏风的屋顶漏下来,樊派的反应是还好今晚没有下雨,不然这地方实在不是人能待的。他却始终甩不掉那种手脚冰凉的感觉,就像他在雨中站了很久,手脚上还残留着梦里那种阴冷黏湿的感觉。 “干活。”那家伙从外面进来说。 那家伙的脸背对着光,罗派欧听声音才听出来,不是其他人应该是他的老朋友。 月光把外面的地照的雪白,可是罗派欧还是看不清楚里面的人,那家伙的脸似乎越来越黑了。樊派决定,哪天找时间,给那家伙洗个脸,虽然是主角,可是他还是喜欢朱珏的脸。 系统突然啐了他一口。 樊派莫名其妙。 第57章 蛋汤一锅 不过,现在罗派欧还有别的事,事情就是,那家伙的脸色有点不太妙。 罗派欧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太对,才过了不到十分之一秒他就明白为什么了——好像,他的屁股今天一点都不痛,这说明,他至少闲了两三天了,难怪那家伙好像火气挺大的。 “干啥?” 罗派欧扳着手指挺不好意思的,上次他睡前还在森林里说要守夜,结果自己就睡过去了,这家伙居然没把他丢在森林里,还一路背出来了。 罗派欧谢谢他把自己带到这里……这里他身边有一头牛……等等,为什么他身边有一头牛? “俺们没钱,住这里。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一个月?” 罗派欧不可置信地看向流浪者,虽然他们穿的一身脏兮兮的,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像乞丐一样睡牛棚啊。他还记得那家伙说过以前他在港口有工作,他以前在港口住的地方呢? “啊。是个铜板是最便宜的。俺们很穷。” 哦,好嘛。罗派欧想通那家伙的意思,那里的住处也是要租金的,罗派欧还能怎么办啊,只能呆滞地看着他,现在只想抱膝痛哭他自己怎么这么可怜。 外面的空地上有一整颗刚刚砍下来的松树,罗派欧才清楚现在的情况,他坐在柴草上身下垫着松枝草料,根本没有软乎乎的大床。 他想,果然他那时候应该是死了半条命,不然怎么会感觉到柔软的床铺还不想起床。 “系统,系统,你知道吗,我以前听他们说过有些半死半死后来又活过来的人,那些人重新活过来以后,也是说,他们好像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一点不想醒来……果然那时候我就不该醒过来吗?” 系统:“那宿主的意思是想死一死吗?” 樊派马上收回前言,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系统阴森森的语气在暗示什么。 系统又说:“据说死去的人,也会不想解决生理问题。不如把宿主杀了试一试?” “不不不,别,千万别……” 妈耶,樊派要给系统跪了,关于每天被系统拉灯的事他记得似乎只跟系统闹过一次意见而已,系统怎么就能这么狠呢? 黑乎乎的流浪者拉着青年细嫩的手臂,把看着柴草发呆的青年拉起来,指挥他说:“补屋顶,你轻,你爬上去修。” 罗派欧仰头看着屋顶上那个洞,伸手去揪那家伙的裤脚,屋顶上那么高他有点怕:“我没做过修理?啊?” 流浪者反问他:“你说的,不懂你可以学。” 捡垃圾和修屋顶能一样吗?罗派欧尴尬笑笑,但为了好不容易不痛的屁股,他还是把话憋回去了。 “上面要补屋顶下面要加柱子,两人分开各自修一边,要快点不然过几天下大雪就会压塌屋顶。你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罗派欧怂了,赶紧说:“在下面,在下面……” 然后,罗派欧当然也不会做柱子,在下面做柱子的人还是那家伙,罗派欧也就只能给他打下手,还连半根松枝都拖不走抬不动,实在是没用到极点。 把新砍的松树弄成支柱以后,暂时承载在原来柱子旁边,然后那家伙再上屋顶……罗派欧就是这么想的,多了根柱子承重,那就不一定要体重轻的他去屋顶了啊。看着那家伙上屋顶,罗派欧坐下来想,自己真是聪明啊。 罗派欧摸出几颗鸟蛋,刚才他们在牛棚中央清出一块地搭了灶,他把鸟蛋放进锅里煮,想着一会儿屋顶修好了,那家伙那么辛苦就给他煮个鸟蛋补补。 这鸟蛋是他在草料堆后面找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概是有些动物过冬藏的食物,比如说松鼠能到处埋松子埋橡果,还有狐狸会把持不完的东西挖洞藏起来。罗派欧在拿走鸟蛋的时候半点都没有惭愧,他在心里无比感激这些勤劳善良的小动物,丝毫没想如果是真的他抢了过冬粮,那些小动物还怎么活。 那家伙手脚利索,一会儿工夫就弄好了屋顶,没有月光漏下来,锅子下面烧的火似乎也有点暖和起来了。 “还好是你修得快,换成我慢慢来,估计后天都修不好。” “哼。” 罗派欧知道他在生气,本来两个人该做的活全是那家伙一人做,他半点用都没有 心里的樊派很无奈,虽然他想帮朱珏做一点什么,但是演艺世界的人设里罗派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弱得偷鸡都打不过一只鸡,他能有什么办法啊。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的女神似乎不在演艺世界里,不像他悲催得……演修屋顶那必须真的会修一次,演死那就真的会死一次…… “系统系统,再确认一遍,朱珏真不是咱们演艺世界的人吗?” 系统:“不是,宿主想和他交往,系统提醒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难’?我们是没在一个世界,可是仍然阻挡不了我爱她啊?系统,你不懂爱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系统:“不,系统知道,爱情使人盲目。” 樊派:“???” 朱珏那边应该挺顺利的,至少,演戏只是演戏,不会真的去修屋顶那他就放心了。 罗派欧跑前跑后极其狗腿地端出一碗蛋花汤,递给修屋顶大佬说:“你喝,热的。” 看那家伙喝了两碗蛋花汤似乎非常好喝,他也特别高兴,感谢勤劳善良的小动物们。如果那些小动物哪天再来,他会热烈欢迎,顺便再用它们煮一锅肉汤。 市场上卖的猎物和肉和鱼都贵,他们穷得住牛棚肯定是吃不起的,这不怪罗派欧。 其实,樊派本来想烧水煮鸟蛋,没想到水得沸腾太快,鸟蛋直接炸了。他舍不得,把蛋壳从汤里挑出来,把水烧干一些,又煮成一锅浓缩蛋汤。看那家伙吃完,樊派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夜深了,那家伙水下以后,罗派欧才去把剩下的小半锅汤喝了涮锅。 他喝完就后悔了。 “早知道这么好喝,留着明天热一热给朱珏喝啊……”他完全没想到他在北方定居的第一顿还真不错,北方鸟蛋竟然能这么好吃,哪怕煮汤都没放盐依旧有滋有味。 黑暗中,罗派欧挨着那家伙躺下,靠着那家伙的热气入眠了。 这时,柴房的角落里,无数的眼睛亮晶晶地睁开,看着罗派欧那一锅喝得精光的蛋汤。 第58章 洗碗是女仆的事情 罗派欧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起床,起床。” 天亮了,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晴天。 流浪数日他精疲力尽,但他还是没敢睡得太晚。像这样的晴天不会持续太久,北地是冰雪之国,来的路上他就知道了,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晚,以后会冰雪封路必须趁着冰封之前屯粮过冬,所以,像他这样的穷人是没有懒觉的。 他今天必须尽快找工作屯粮,而昨天靠着睡的那个暖和的家伙大清早就出去了。 起床时柴草堆旁空荡荡的,连热劲儿都没了,应该是已经出门很久,罗派欧今天也要出门,他需要找一份活儿来干,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养活自己。 他盘算自己能做什么,对于外面的世界,罗派欧也不算一无所知。 他有个秘密,除了记得炼金术作坊里的经历之外,他还保留着少年时期的回忆,在被送到炼金师那里之前,罗派欧的父母曾是缇希的大贵族。 原著《虫族·洗尽铅华》中,虫皇的出场寥寥无几,而他的成长经历一直是读者们议论纷纷的一个谜。只有极短的篇幅曾经提起,罗派欧以前的家族人丁凋零,等他父母去世后贵族爵位就被旁人占夺,未成年的他毫无选择的权利,被抹去身份投入炼金师的试验中,以人类的身份进行试验改造用以应对虫族的入侵。 然而,经历过炼金师的残酷试验后,罗派欧脸上很少再有生动活泼的表情,失去了正常人或喜或悲的情绪,只有脑海中,偶然有断断续续的回忆。 在秋日的牧场里,落叶洒满他的头顶,仅仅只有大腿高的罗派欧趴在橡树的树根下收集橡果,虽然父母常常外出,但小矮子欢天喜地献给他的老师看。 漫长的南方夏季,他咗一口葡萄酒,告诉父亲这种东西辣嗓子不好喝,却被父亲呵斥不能吐,吐出嘴里的东西是对贵族仪态的损毁,在餐桌上哪怕吃到鱼骨也要咬碎吞下去。 还有那些,窗帘被微风吹起来的日子里,纤瘦黑发男孩才十岁的机灵鬼已经学会练琴偷懒,仗着没有仆人敢告发,父母不在的时候就在阳光中、在白雪中享受着仆人们的伺候,昏昏欲睡地打发一个下午。 …… 那些片段总是零零散散的出现,在罗派欧的记忆里,当他试图抓住什么、回想过去的时候,那些映着的日子又突然全部从他身边溜走。他发现,那些碎片里的那种衣食无忧,应该就是被称为幸福的东西,可惜,过去的人再也不能回来了。 “没有期待的人让人难过啊……”罗派欧盘腿坐着,没有人期待他,也没有他期待的人了。想到,他对世界没必要抱着任何期待,莫名的有点心里梗得慌。 樊派机械地爬起来,早上必须起来填饱肚子。昨天那家伙告诉罗派欧,要给冬天节约柴火,所以今早罗派欧没生活,直接生吃了几颗鸟蛋。 吃饱,打了一个嗝。 罗派欧和心里的樊派突然觉得生活豁然开朗,果然,没有什么是吃一顿不能解决的。 不知道明天那些勤劳善良的小动物还会不会来,如果能再有几个鸟蛋就好了。罗派欧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杂草“感谢勤劳小家伙,再来的话我非得要好好感谢他们。” 罗派欧想,如果它们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在这里储藏过冬的鸟蛋,那他可以考虑,不把那些小家伙煮了喝肉汤。 至少,还幸运的是,他罗派欧还活着。 出门前最后一眼,罗派欧的视野落在那家伙补的屋顶上。 罗派欧漂泊到流浪者的故土,睡在北地随处可见的牛棚里,枕着干草盖着破布,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同伴每天晚上要抱他入睡。 那些炼金师以为能洗去他的记忆,让他变成记忆空白只敢服从的试验品,可是,他比其他的孩子不同。其他的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像不会说话的小水貂一样被饲养着,当那些“小动物”畏惧炼金师伸进笼子的大手而抱成一团的时候,他还带着有尊严的贵族的回忆,麻木平静地承受着他知道自己不该承受的痛苦。 现在,也只有他成功走出炼金师的作坊,他从没像那些“小动物”样地想过去死,即使被炼金师以废人的手段折磨,他。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他需要一个身份保护自己。逃出缇希的故乡后,还有缇希贵族的爪牙对他穷追不舍,他至少要先活下去。 他只会淡淡地扯起嘴角,以次次融不进眼角的笑容,标准地回应别人。 樊派突然问系统:“系统,为什么给我这个角色?” 系统:“……?” “《虫族》系列中,罗派欧的惨痛经历不止如此。炼金师的改造只是第一步,罗派欧虽然有优秀的灵魂,但本身已经成年是成熟个体,优良的表现在成人身上无法发育,所以后期还会有剧情对罗派欧的潜力进行发掘,对罗派欧来说,他还要面对的还有很多。系统,你是觉得,我也是这样吗?” 先到了一家餐馆,问他们需不需要人洗碗端盘子。 “滚!骗吃骗喝的都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人!” 又到了一家小酒吧,问需不需要算账的人。 “小伙子毛长齐了没,这么小年龄不如跟贵族,说不定能抓一大笔哈哈哈!” 罗派欧不瘟不火,被一群人嘲笑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走出酒吧,罗派欧转身就去了镇上的贵族府。 贵族府邸果然不同,一片修得平平整整的草地,看起来就是打理得井然有序的样子,虽然北方的草地并没有南方那么柔软,但贵族住的精致跟外面的农民聚集区完全不同。 罗派欧绕到后门,敲了敲门铃。一位燕尾服的黑衣管家走出来开门,罗派欧只到对方的下巴高,仰着头看对方:“您好,请问需要仆人吗?我会洗碗洗衣服。” 管家严肃的脸上憋着笑说:“洗碗洗衣服是女人做的事情,你可是个小伙子。” 罗派欧:“……” 明明那家伙在家里告诉他,他以后只要洗碗洗衣服就好的。 看管家要关上门,罗派欧说:“我还会生火点煤炉。” 管家无奈地摇摇头说:“谁都会。尊贵的塞瑟韦尔大人家已经有足够的仆人,小伙子,不是所有人都有荣幸为塞瑟韦尔大人服务的。” “别着急,我识字,我……”罗派欧突然灵机一动,“还在以为贵族大人的府邸里点过炉子!” 第59章 樊派要炸了 管家听到,突然停下,从门里探出来问:“哪位大人?” “在缇希的大公爵。我的父亲在府里,我从七八岁就开始在那里点炉子,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仆人都被遣散,我和父亲分开了,才一直流浪到这里……” 管家回想到:“确实是,缇希的那位大公爵……你抬头看我,说实话,真的在那里工作过?” 小时候的记忆突然跳进他脑子里,他贪玩跟着仆人玩点炉子,熏得屋里乌烟瘴气最终好歹学会怎么不弄出浓烟,那个时候他总是。罗派欧点点头,他确实没有说谎。 管家看他点头的时候毫不迟疑,眼中也没有那些骗子的样儿,说:“好吧,你确实是个诚实的。我带你看看女领班,她同意我就让你在这里点炉子。可是你要知道点炉子本来就不算什么工作,我们不会给你额外的钱,每天只有一个铜板。” 女仆头头是一个头发全白的五十多岁老女人,她拎着樊派的胳膊置疑道:“这么瘦弱的男孩子能干什么,让他劈柴他连斧头都举不起来!而且我们没有床给他睡!” “我每天四点给所有屋子点炉子,然后还会帮大人熨报纸,我不要银币工资和住处,冬天有一饭吃就好!” 管家插话说:“咳咳,他只需要一个铜板一天,是个好小伙子,我们可以给他一些不重的活。”管家说的,就是一些不触碰财产、不太重要的活儿。 “真的?”女领班迟疑地打量罗派欧,要知道外面一个铜板只够一小块黑面包,女领班再次确认道,“一个月三十铜币?” 罗派欧说:“这些够了。” 管家和善地笑笑,这正合他的意,一个不需要多少钱的劳动力。 在女领班的点头后,罗派欧成功在贵族府邸混了一个位置。管家趁着宅子里没人,带着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转了一圈,要求他记住路,并且不能在贵族们和高级仆人面前露面。 罗派欧觉得,这个老管家其实没必要这么说,因为,他刚才跟着管家逛了几间屋子厨房、器物间、衣帽间、客房等等,除了必须在主人起床之前升火的客厅、书房之外,没哪间屋子是贵族会去的。而诸如管家口中的“塞瑟韦尔大人”,那些大人住的卧室,他是完全进不去的。 “贵族卧室的事情由贴身男仆照管,你禁止进入。至于其他的房间,除了女仆区,你应该在鸡叫前点燃所有火炉,记住,只有贵族的用无烟煤……” 罗派欧问:“明白,管家先生。但如果有贵族客人住进来,我是否要去给他们点炉子?” “你确实做过贵族的工作,”管家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如果他们没有带贴身男仆,你就在他们起床前去点炉子,给他们准备起床的牙刷毛巾和漱口红茶。虽然很少有老爷们出门不带贴身男仆。但你千万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的黑头发很容易让贵族不愉快。” 罗派欧余光瞟到自己的黑色长发,点点头。 “如果你不小心撞见贵族,立刻问好,低下头靠边,等他们走过为止。” 罗派欧又点点头。 “毛崽子!必须知道一份工作不是那么好混的。”管家郑重其事。 他挺起胸膛,带罗派欧一边走向地下室的仆人工作间,一边放慢语速近乎傲慢地教训小青年。 “尤其是给贵族工作。”管家再次挺出胸膛,角色壳子里的樊派几乎要怀疑管家能不能越过他自己的胸口,看到地上这儿矮一个头的罗派欧。 但罗派欧还是安安静静地跟着管家,一路听他立规矩。 管家告诫道:“如果你敢随意离开就会发现,几乎不可能立刻找到工作,你知道唯一一个每天都在招人的地方吗?” 罗派欧顺着就问:“什么地……只是顺着问,我不离开!” “哼。港口的船排成串招人,他们的人总是死在海战里所以每天都有船在港口招水手,填那些死人的缺。你该庆幸塞瑟韦尔大人的工作让你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你识字,还曾经在贵族府上工作过……你该知道,你根本值补上为贵族点炉子。” “好的,管家先生。” “很好。你的工作中午开始,作为仆人,看准时间,不允许迟到。” “好的,管家先生。” 仆人们在地下室的厨房里忙碌安排午餐,等贵族们吃饭结束后仆人才会吃饭。罗派欧作为帮佣不被允许触碰食物,而女领班没让他闲着,在贵族的午饭时间他被喊去二楼的藏书室擦壁炉,并要在三点客人到那里之前,点好炉子让书房暖和起来,还有其他该做的看着就一起做了。 罗派欧提着麻布水桶和铲子,怀里揣着一块干净的麻布裹着面包。刚才一个厨娘给他的,说他多半清理完就赶不上午饭了,当时厨师还瞪厨娘一眼,罗派欧赶紧把面包裹起来揣进怀里。他还记得他离开厨房的时候,听见后面的厨娘跟橱子问:“哦,得了吧,这是昨天剩的,会有谁愿意吃?” 扫壁炉并不那么难,比起修屋顶来说,这事儿罗派欧还是可以做一做的。然而,罗派欧来回几趟把壁炉里的灰烬全搬走,紧接着他才注意到,整个藏书室的木地板全是他的脚印。 罗派欧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所有窗子,通风的一瞬间,藏书室那张大书桌上的灰几乎肉眼可见地飘起来。书架上挂满蜘蛛网,地上的灰至少有一指厚,整个书房看起来至少有一年没人来过了。罗派欧整个人都不好了。 樊派还能怎么办。戏里的这时间,仆人们在地下室里吃午饭,没人会来帮忙。 墙上挂着钟,现在是一点,罗派欧要自己把清洁打扫干净。照女领班的原话就是——这位客人对塞瑟韦尔大人非常重要,怠慢了客人她就要剥罗派欧的皮。 樊派在心里跟系统嘤嘤嘤:“这角色怎么活得这么惨……这么大一间屋子,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做完啊?” 系统:“宿主,请严格按剧情行动。” “我都吃了这么多苦,我跟朱珏现在都还一直拉灯呢,”樊派暗示说,“你看是不是,系统你也意思意思表示表示?” 系统:“……男。” 樊派顿时感觉自己说炸就能炸。 第60章 前求婚者 樊派顿时暴君上身:“搞清楚诶我是虫皇,威武霸气的虫皇!那个以前差点艹翻中世纪全人类的虫族的头!但这整个世界都不珍重我,本虫皇要把这个世界的人类都灭了!” 系统面对宿主的威胁,机械音中还是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宿主现在打不过普通人,连根房梁都抗不起来。” 樊派翻开剧本,恨不得把剧本扣在系统的鼻子上,如果系统有鼻子的话,他指着剧本某一页演艺世界给的虫族设定,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度。他系统说:“虫族和人类本来就不可能和平共处,等到他们知道我的虫族身份,他们就不仅仅是像现在这么过分了,他们会把我捆在铁架上打我,还要拔我的指甲,扒我的皮……” 系统:“等等,宿主……那不是上部电影最后的刑讯戏吗?” 樊派理都没理系统,沉浸在自言自语中阴暗地说:“等我到炼金术士的作坊哼哼哼,我就毁灭全人类!” 系统:“冤冤相报何时了?” “系统我没逼你,但是今天这场戏到底还演不演,看你怎么选!” 系统:“包括朱珏吗?” 樊派想,系统是在说如果他要灭了全人类,那全人类里面包不包括朱珏。 樊派老脸一红,无耻地说:“朱珏留下。” 系统:“真香。” 樊派继续大言不惭:“朱珏可以留下,我们还没有酿酿酱酱过。” 系统:“好吧,宿主就是想酿酿酱酱吧?那尊重宿主的意见,下一场戏宿主想要不拉灯的剧本?” “恩,算你聪明。”樊派平静下来一点,想想他好不容易和朱珏有船戏了,系统居然给他全部拉灯屏蔽让樊派都没感觉到一点啥啥的,简直委屈极了。但等下一部戏可以酿酿酱酱……看起来好像蛮有希望的。 系统:“系统已向演艺世界提交申请。” “下次你要帮我选一个好剧本,我樊派他日必有重谢。具体的,就要……要我能对朱珏酱酱酿酿的那种剧本……”樊派欠打地说。 系统也没说这话显得多油腻,只通报申请结果:“申请已通过。” 樊派捂脸哼哼道:“嗯。(?w?)” 系统:“……”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两点的钟敲响,黑发的青年还在藏书室,地下室的厨娘收餐开始洗盘子。 三点的钟敲响,藏书室里客人已经坐下了。 屋里似乎并不暖和,壁炉里的碳火烧着不低不高,微微有点热气也随着冷风夹着带出窗户。管家将客人带到,不着痕迹地在书房巡视了一圈,桌上的书摞得整整齐齐,窗台擦得干干净净,壁炉上的镀金烛台闪闪发亮,角落的地板还有一点水印没干透。 但凡能看得见的地方确认没有灰尘管家才退出去,准备留下安静空间给藏书室的客人。 “马上会有人到访,准备牛奶红茶和威士忌。” “尊令,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大人。”能被管家如此称呼的,当然也是一个贵族。 门合上,空旷的藏书室里突然非常安静,贵族坐在书桌前。 在藏书室深处的角落里,罗派欧缩在墙角里一动不敢动,罗派欧从没想过管家才告诫他不要出现在贵族面前,他居然立刻就碰上,本来客人三点才到,结果提前十几分钟人就来了。 罗派欧有点捉急因为那声音听起来特别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他没地方跑只能抱着水桶缩进藏书室的深处。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极有可能是那次缇希的晚会上见过的贵族,罗派欧一点也不想把自己在卡梅路的消息暴露给缇希人,以防引来那个名为雪雪的女人的爪牙。 他想,不过应该不会有事。房子的主人塞瑟韦尔一年不进书房,那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塞瑟韦尔的朋友大概也不是喜欢读书的类型,所以那人不会发现书架后面有个人抱着水桶和麻布,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椅子被拉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那个贵族从他的扶手椅上起来。貌似书桌下面的灰匆忙间忘扫了……奇怪的是,那个贵族起来,听声音又坐回椅子上。 贵族难道不都是有洁癖的吗?罗派欧闻声悄悄探出脑袋,藏在书籍的缝隙后面偷偷看过去。 冬天难得的阳光透过那人的瞳孔,忽的一瞬间,像夏日里蓝蝴蝶的翅膀。 樊派觉得自己被闪了腰啊不闪了眼睛,那是他的朱珏——不是这几天一脸黑乎乎伪装成流浪者的朱珏,而是脸蛋白白、嘴唇红红、晶莹剔透、秀外慧中的朱珏。人生何处不相逢!樊派无比的惊喜! 但樊派无法控制,他待在演艺世界的角色中必须按照角色的轨迹走剧情,罗派欧不知道流浪者就是朱利叶,所他只得暂时忘记兴奋,抛开惊喜,重新投入到角色中。此时罗派欧应该对一切贵族都抱有敌意。 罗派欧觉得自己闪了腰啊不闪了眼睛。 那双蓝色的眼睛还是其次,那个贵族居然穿着各种玻璃宝石镶嵌的褂子,宝石反光简直晒瞎了罗派欧这个穷鬼。而且那个家伙,罗派欧还认识。 他们确实是在缇希的晚会上见过的,不仅仅是声音很熟,衣着风格也是异常熟悉而醒目。那场晚会上,身穿金丝银线编制的长袍的人,就是书桌前的贵族,啊不,是皇族,名为朱利叶的卡梅路王国的继承人。就像那晚朱利叶王子穿的红色长袍上也镶嵌着无数的宝石,今天这件,同样充斥着奢华壕无人性的气息。 罗派欧缩成更小的一坨,千万不能被看见了。 妈耶,如果被前求婚对象发现自己变成了伺候他的仆人?这哔了狗的场景,樊派默默缩成一团,他想都不敢去想? 内心缩成一团的樊派突然探出脑袋:“系统,给衣服镶钻难道是卡梅路贵族的习俗吗?如果是自己的衣服,镶钻掉了,我绝对心痛到死。” 系统:“啧啧啧,宿主这穷样儿……朱利叶的设定是卡梅路王子,不缺宝石不缺钱。” 樊派想想,确实是,他是不在乎衣服上的宝石,卡梅路占据了煤炭和宝石矿藏是全大陆最有钱的国家,镶在衣服上的只是九牛一毛,朱利叶会穿成那骚样也不是为炫富,纯粹只是,不在乎。 樊派突然画风异常:“你说,一会儿我能不能跟着朱利叶走啊,万一那件褂子镶的钻掉一颗,我就能捡到啊?” 第61章 如此寡廉鲜耻 系统:“……”系统欲言又止。 樊派突然回想起之前在晚会上见过的那次说:“而且晚会那时候,朱利叶亮出身份吻了我的手背,这就是时候他正式对我演的角色罗派欧提出了追求吧?” 系统:“宿主有男人追好像还很高兴?” 樊派:“那是朱珏朱珏,她不一样的,ok?但如果虫皇那时委屈点儿跟朱利叶结婚该多好,现在就不用流浪也不用学捡垃圾,更不用出来打工了。” 系统:“提醒宿主,宿主现在的语气透露出浓浓的渣气。罗派欧被缇希王赐给流浪者,既然拒绝了前追求者,就不应该再念着前追求者好。” 樊派不屑一顾:“切,我只是心里说说。我当然忠臣于我现在的爱人啊?” 系统:“然后,以后又忠臣于以后的爱人?” “纠结啥,不都是朱珏?我樊派喜欢朱珏,哪个朱珏都喜欢,有什么问题吗?”樊派置疑系统,系统没话可讲以后他特别猥琐地搓搓手,“当然那些小石头我也喜欢,只要捡一颗!就一颗,就不用为了吃饭和房租工作了!” 系统:“不!行!” 但是,樊派默默想了想,如果是自己镶的钻刀客那不知道多心疼,别人掉的就不一样了。多数情况下,宝石都是做成袖扣火鼻烟壶配饰,而那件褂子上宝石几乎浑身有,能这么不在乎掉钻的也就只有矿主本人了,樊派总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两个掉下来…… 敲门声打断樊派的臆想。 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声音就进了书房,是一个新到访的客人:“文件太多,你也知道不能让其他人搬运的时候看见。” “啊,走吧一起。”书桌上的那人说着,跟出去了。 罗派欧还记得女领班那龇牙咧嘴的样儿,不打扫干净,他就等着惹恼年轻的卡梅路继承人,然后被塞瑟韦尔赶出工作的地方,给不起租金他就等着在冬天的大雪里被赶出牛棚吧。 他赶紧趁着客人离开的空挡,马上拿着麻布从层层书架后面出来擦掉书桌下面的灰。趁着人回来之前,不能再留这么一块脏兮兮的地方放着。 罗派欧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提着水桶正到了门口要出来,外面过道上已经传来脚步声。 “……剩下的因为是南方的教皇和各国国王亲笔寄来的,只能劳您自个儿写回信。” 过道上的人在说话。 “我都说让罗特代我签个字就行。” 他们的声音已经走进了,罗派欧如果走出去,门外就是一条笔直的回廊没有拐弯,他肯定会跟贵族撞上。罗派欧在管家给他立规矩的时候,就听出管家不想让他出现在贵族们面前,这也正和他的意,因为罗派欧一点也不想暴露在贵族的眼睛里,他不想被体系人知道他在卡梅路的具体位置。 “他听到你的话差点吓哭,那些事该怎么处理,结果都差不多,哈哈软脚虾就是胆小得很……” “你帮我签吧?” 另一个人没敢接话。 门把被拧开的时候,两人已经抱着文件前后进了藏书室。罗派欧缩在书架后屏息凝神,他几乎看到朱利叶在拉开凳子的一瞬间停滞。罗派欧也同时想到书桌下面的变化有什么意思——这意味着客人藏书室的一举一动都被这里的人注意着,知道客人对书桌下的灰不悦,所以才会及时打扫。 在那两人聊天进来的同时,樊派光速闪回角落心里大呼糟糕:“系统系统,我还没来得走,你说咋办啊?” 系统:“宿主真不是为了偷窥朱珏,故意逗留的?” “……没有!”樊派赶紧乖巧,因为他突然感到系统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场戏里我不该再继续出场吗?” “是,是,是,”系统不耐烦地连说三个是,“现在的罗派欧不该知道朱利叶就是他的流浪者,未来见面才是拆穿,宿主这时候就不能跟朱利叶见面!谁叫宿主要把地板擦那么干净?宿主擦地擦一遍就好,为什么擦三遍浪费时间?” 樊派一边提水桶退回藏书室一边说:“我刚才这不是在找宝石吗?万一他衣服上有钻掉下来呢?” 系统想翻白眼儿,终于忍不住提醒宿主说:“宿主如果提前被拆穿,以后剧情怎么走?” 樊派突然傻眼了:“哦,对哦……” 系统:“……”宿主就是忘了吧。 樊派从书架的缝隙里面看过去,另一个家伙穿得没那么骚没那么多亮晶晶的装饰,腰上带着佩剑。但这柄为了保护贵族大人的剑很快就被他效忠的主人赶出藏书室:“伊尔多你可以离开了。” 伊尔多指着桌上的文件问:“啥?不留下商榷国事?” “啊,除非你还想留下来代我签字。” 伊尔多没察觉到话里的深意,连滚带爬地溜了。 偌大的藏书室关门后,安静得听得见风声。 “出来。若我亲自抓住你,你将被判处泄露国家机密罪的死罪。” 然后,穿金戴银光彩照人的卡梅路王子看向书架后方的动静的地方。一个瘦弱的仆人从书架后面跪着爬出来,他头埋在地上,膝行着爬到他面前,低声求他饶命,他只是府上负责烧火扫地的下等仆人。 “为什么没有家徽?” 仆人害怕得发抖,他说不知道家徽,他是下等仆人,不能穿高级的衣服。 朱利叶看仆人一直低头不敢看上来,命令道:“头抬起来。不要让我重复,头,抬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仆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纯黑的脸,咧嘴羞涩地露出一口白牙:“大人好!” 朱利叶:“……” 罗派欧仔仔细细地看朱利叶的表情,对方的脸上全是疑惑,应该是……没有认出他是谁吧? 朱利叶神态有些不自然,他甚至不愿意用手靠近这个脏兮兮的仆人,脚尖碰碰那个仆人。 罗派欧不习惯被人蔑视,不过,他可以大松一口气了,没认出来就好,没认出来最好。 朱利叶:“你们塞瑟韦尔大人平时都要求仆人用脸擦地的吗?” 罗派欧:“……” 伊尔多无聊徘徊在藏书室的外面。 虽然被喊出来不需要他商议国事,但一耳朵还是有职责随侍保卫。他也是被吓得不轻,谁敢模仿代替皇储的签字,有胆仿造仿他主人签字的人大概早被主人斩了,主人放心的只有罗特,偏偏罗特也是个软脚虾。 塞瑟韦尔附上的管家端着点心走过来,在藏书室门口碰见伊尔多,管家点头问好:“日安,大人这是府上的下午茶。” 伊尔多打开盖子检查了一下,小点心看上去没问题就放管家进去。表面上伊尔多是装模作样地放过了,其实他知道,这些小点心根本没人吃,朱利叶从不吃外面不安全的食物,只怕塞瑟韦尔周到的接待要落空。 无所事事地伊尔不知道为啥,突然看到地上的墙脚有半干的水渍。他回想起刚才皇储叫他离开的情景,才发现整件事有点突兀,书房里藏了其他人而他尊贵的皇储殿下可能有生命危险! 伊尔多风一样赶紧抢在管家面前,推开了门。 藏书室里,黑色的身影迅速缩到书桌下面,管家走在伊尔多后面进来,没赶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伊尔多看得很清楚:那不是王子妃是谁! 难怪朱利叶要把他支开,青天白日调情,他从没见过,如此寡廉鲜耻! 第62章 早嫁了多好 站在书桌边的人直身昂首,忍着被打扰的怒气说:“没事就出去。” 伊尔多没见他的殿下发火,但也没反驳,想,大概就是那么回事。随即让管家留下小点心,识相地拉着管家退了出去。 门关上,突然,“碰!”的一声。门打开,进来一名身着皮衣的年轻男子火急火燎地说:“那些海盗的船……” “咳咳,罗特,我们过会儿说。”朱利叶看着书桌下面的仆人。 他让罗特再给他一点单独时间,名为罗特的年轻男子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他最多只等一分钟。 罗特无可奈何地退出去,在过道外面,有一群等待拜访的人被伊尔多拦在门外。伊尔多一脸不怀好意地看过来,笑呵呵地吹了声口哨。罗特看他的表情奇奇怪怪,呵了一声说:“殿下要单独待一会儿,等一分钟。” 伊尔多突然就不笑了,问他:“一分钟?” 罗特点头:“怎么?” 伊尔多:“只等一分钟?” 罗特点头。 伊尔多:…… 等书房里没人,罗派欧才从桌子下面露出脑袋:“大人,如果我无意冒犯请您随意责罚,但这份工作好不容易才得到……” 仆人跪下畏惧着贵族的威严。罗派欧借着跪下的动作把脸埋在地上,缩成一团诚惶诚恐。 “你是弗立欧镇的人?” 当然不是。 但罗派欧不知道朱利叶打的什么注意,他折中地回答道:“回大人,小人的家在这里,是的。” “家,在这里?” 罗派欧伏在地上没有抬头,他不知道这时候朱利叶合上眼睛,表情片刻松动。 “好。我假装没有事情发生,保证你听到的任何东西不告诉别人,你就可以待回你的墙角……” 罗派欧异常欣喜。 罗派欧大松一口气。只有一分钟,也足够罗派欧道谢以后再缩回他刚才的墙角里,和水桶麻布藏在一起。 时间刚好,等罗特重新进来的时候,樊派已经蹲在墙角里各种窥视朱珏了。那些人商量了上天下地各种各样的事情,罗派欧蹲在墙角里听他们,他听到镇上几乎全部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港口的海盗头头,热闹程度简直就像圣诞节。最后,等所有人都从藏书室出去只剩罗派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罗派欧从藏书室准备出来,生怕管家一下午找不到他,会不会立刻把他辞了,管家却主动进来找到藏书室,看到他两眼放星星。 女领班也来,上来换了他的麻布外套,看见罗派欧里面还穿着有一件有花边的旧衬衣,她也没有惊讶,把手里的西装外套像套麻袋一样套在黑发小青年身上。罗派欧连换三件,被她逮着转了三四个圈,女领班才说合身,可以。 管家说:“明天起你穿这套像样的衣服,负责每天接待那位大人。就是藏书室的那位,你懂的……作为仆人,你不能经常出现在他面前,你准备好,然后就去等在角落里。” 弗利欧镇难得迎来帝都贵族,然而塞瑟韦尔的晚餐和留宿请求,都没有被三人接受。匆匆离开后,罗特和伊尔多相互聊起来。 罗特偃偃地说王子妃那人什么都不做,跟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是殿下一个人做完,他们殿下简直是当牛做马。,罗特非常看不起这样的人做王子妃。 “……傲慢、懒惰,殿下为那人费尽周折根本不值得!” 伊尔多拍拍他的肩说:“不折腾,王子妃不需要我们给他找工作了。” 罗特生气说:“你难道要他一直没有工作,一直这么懒下去?” “不,他有工作了。” 管家给了罗派欧一个“你懂”的眼神,心照不宣地说完走了。 罗派欧把管家突然改变的态度看在眼里,不懂管家的话里有话。 罗派欧脱下西装外套,走到仆人工作休息的地下室厨房,本来准备把衣服挂在地下室明天来穿,但听到里面议论纷纷,罗派欧在门外停下来。厨房里忙为贵族准备晚餐正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在议论今天来的客人没有贴身男仆。一个男的说,黑头发看起来就不是好人。女仆也说,老头儿的决定有问题,不该安排新来的小子去伺候贵族。 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最后还是罗派欧带回去了,到他和那家伙住的牛棚里,他没信心挂在仆人工作的地下室厨房里,说不准,明天起床去找衣服,他就能在炉子里找到新发的小外套,那些仆人明显看他不顺眼。 罗派欧可没有心思跟他们争塞瑟韦尔的青睐,他虽然在塞瑟韦尔府工作,可是他始终不是仆人,他还记得,罗派欧曾经是出生在缇希大公爵府里的小绅士,只不过,如果后来他没被送给炼金师做实验品的话。 无论生活如何作践一个人,忍着,人也还是丢不掉尊严的。 到四面漏风的牛棚里,天黑了,罗派欧看见那家伙坐在火前面。 樊派看他坐在火对面,就像看到了妻子在家等他下班,那头的人虽然因为角色表演的需要把脸抹得黑乎乎,然而樊派一看到双蓝宝石似的眼睛,就知道等着他回家的人就是他的朱珏。但樊派毕竟不是罗派欧,和朱利叶没有戏外的关系,他只能带入戏里yy一下,鼻子有点酸酸的。 吃完饭两人躺下来,没有钱买铺盖卷,所以罗派欧还是躺在那团黑色布条一样的不明物上,在破布条大衣里被那家伙抱着,睡觉还算暖和。看着这件黑乎乎的布条大衣,他就想起白天的事。 “我找到工作了,在塞瑟韦尔的贵族府上。” “嗯。” “我以后每天去点炉子烧火,一个月有三十个铜币。” “嗯。” “你能说句话吗?少言寡语跟头驴似的!”罗派欧一巴掌呼到这家伙胸肌上,忍不了这家伙,“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卡梅路的王子了,他在塞瑟韦尔的府上。” “你说王子是想娶你的那个?他是不是穿得很富有,浑身都是宝石?” “嗯,”罗派欧回忆着,非常神往地说,“浑身都是宝石,真有钱啊……” “他有钱有矿,这座小镇也是他的,要是你当初嫁给他,现在不就是你的吗?”[1] “嗯,我就富了……” “俺就知道你还想着他!” 樊派被那家伙占有欲爆棚地按住了,他一脸懵逼,知道拉灯的时候才明白了,那家伙是在给他下套啊! 被拉了灯的樊派心里还在突突地跳,他从不知道女人连自己的醋都吃。 樊派心里跟系统说:“女人真是可爱的生物啊。” 最后睡之前,樊派又感慨道:“哎……女人呐……” 系统:“哎……宿主呐……” 第63章 半期成绩(上) “爸爸,我想你……”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沾湿小石块铺成的路染出一片深色,冷情的的街道上人也没有。 罗派欧是在沉睡中。 然而,他竟然又回到了火枪手的梦境中。这让他有点惊讶,之前系统说他没有完成火枪手的梦境,才会停留在梦境中无法出来,但是……樊派疑惑地问系统:“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没有说话。 樊派转身回来,看着罗派欧置身的梦中。他所处的梦境还是那条石子小路上,在火枪手和他的女儿卢娜告别的地方。小女孩的哭声破碎地响起:“你不走好不好,我好想你……” 和上次一样的梦,但是,总觉得又有哪里不一样。 樊派上次也有这预感的时候,紧接着梦里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他可不想再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等了好一会儿,女孩没有看向他,但什么怪事也没发生。 女孩不如上次罗派欧见到的那时候,她脸颊瘦下去一大截,失去了健康的玫红色,脸色特别苍白。 樊派叹口气,之前在梦境里他看到了火枪手家里的情况,火枪手常年在外挣钱,将漂亮的小女儿托付给亲戚家抚养,每次外出回家再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财务,给足伙食和生活的全部费用,然后又出去赚钱。但是罗派欧看着秃子没的,那个火枪手倒在一群暴躁的地行虫中,几秒过去只剩枯骨。 火枪手人没了,到现在为止应该有好几十天没回家,那个小女孩在亲戚家过得,肯定不太好。 “叮咚!叮咚!” “啊啊啊!!!” “宿主,成绩单……” 樊派:“哦,好嘛。” 系统:“宿主莫不是玩得太开心把票房成绩的事情忘了?” 樊派:“怎么会呢,没有的事。” 系统:“分明就是忘了。” 樊派:“前期成绩怎么这么低啊?” 系统:“前期清水,所以票房低……” 樊派:“可是现在不也是清水吗?次次船戏全都被你拉灯了。” 系统:“不拉灯等着被审核删档重来吗?宿主,你想被删档?” “不不不,并没有,删档那我不急直接凉了吗?要我说,票房低就是拉灯的原因,不拉灯不可能这么低。” 系统:“演艺世界争取过不拉灯,导演那边想拍,可是编剧坚决不改剧本。而且,上面……”系统其实想到了现实中残暴的某人,“没有通过。” “编剧不改剧本……也算合情合理吧。假如我是作者或者读者,我也不会喜欢影视随便改剧情。毕竟网络小说是观众里书迷基数大,如果这部作品还想要票房,就更不能乱改动了。” 在演艺世界的中转站里,樊派看到他这一次演出的成绩单,这次的过山车可以说是非常惊悚到了。 樊派从在演艺世界参与各种影视剧世界的角色开始,他的每次演出都会接到有系统发来的成绩单,他从来都是好学生好同事好员工,然而,在上一次的富二代π·凡的间谍戏里,他才被系统告知演出成绩直接关乎他的生死,樊派收到了严重的惊吓,这么重要的事情,系统怎么不早告诉他呢,万一哪天不小心剧情玩脱了把自己玩挂了怎么办。 但樊派也没有主动问过系统,也不怪系统不说,毕竟,以前樊派的演出票房都是非常好的。打个比方,假如说考零分就被退学,如果有一个好学生每次考试名列前茅,那老师当然用不着提醒他零分会被退学,突然有天这个好学生考了零分,那也是老师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系统不告诉樊派也情有可原,樊派大概也能猜出来为什么,因为他以前的成绩也就是票房,每一次都不差。 系统当然没想他,樊派自己也没想到,在《born_to_be_history》中他们差点掉下及格线。 这次的成绩,樊派默默地看着,即使樊派刚才能跟系统各种皮成绩的事,但,就像他说的一样,这一部的评价异常的低。 一是,《虫族·洗净铅华》影视作品形式的原因。 樊派这个年代,因为ai智能剪辑的存在,几乎任何视频都是在拍摄后五分钟及拍及剪辑,只要拍摄完成,观众端口最快只需要五分钟就能看到节目。 樊派想,大概是因为《虫族·洗净铅华》是电影向节目的原因,电影不能边拍边播,只能拍摄完成后一次性播放,演艺世界的半期成绩只能依照宣传片的影响力打分。而作为连续真人秀或者周期更长的肥皂剧,樊派考半期的时候剧已经面向观众播放一半,时间累积起来的观众的基础对成绩很有利,那么半期成绩就更容易高一些。 二是,从上一部电影开始,樊派知道他自己干了什么。 演艺世界的存在,也是樊派非常向往赞成的,如果一个人长期被禁闭在某种活动或空间里,这个人可能会焦虑、暴躁、甚至失控,但是樊派完全对演艺世界的限制没有任何反对或者不舒服。 樊派是记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来到演艺世界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来之前在干什么,他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什么,他也不太想得起现实世界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很有名还是很卑微……唯一只有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他在现实世界穿来的,一件素色的格子衬衫。 樊派想,现实里的他一定很穷,只有一件这么素的衬衫。 反派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让演艺世界不喜欢的事情。 因为他逃脱除了演艺世界的掌控,从《born_to_be_history》里开始,樊派看到了朱珏。 他不后悔,那是他命运的开始。 如果之前的现实他毫无记忆,那么不妨从现在开始。 遇见朱珏,就是樊派生命的新生。 第64章 半期成绩(下)和卢娜 樊派轻轻笑了一声。 在演艺世界里,他是系统的试验品,能不吃不喝活下去,演完一部戏又是下一部戏,生活只有演戏。在现实世界里没人能不吃不喝不睡觉除非是修仙的狼人。演艺世界不合理正好表现出它的重要性,对樊派来说,让他能不吃不喝支撑下去的,就是演艺世界,演艺世界是他的奇怪生活的支柱,一旦离开演艺世界,怕是没有地方能不吃不喝不睡觉地活下去。 但樊派既然遇见了朱珏,事情必定就不会简单。 他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会一直追逐着朱珏的脚步走下去,他能感觉到,相遇是他们的宿命。 系统跟樊派讲过,如果票房成绩不合格演艺世界就咔嚓掉试验品,樊派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演艺世界的评分应该还有一项,就是听话。如果不听话,不乖乖演戏,那么打分的时候,演艺世界一定会给他打低分,就像上次和这次。 至于他手里的半期成绩,这是演艺世界出的阶段总结评价,不看也罢,看看也无妨。 成绩单右上角盖戳写了“核验通过”,下面是抄送附件,照例附上呼声最高的几条影评人评论和观众的评论。只不过电影还没有放映,所以影评人的消息几乎没有,附件里零零星星只有几句话,全是来自网上的评论。 【妈耶这不就是那个什么乞丐娶了公主的童话故事吗?】 【初代虫皇是什么样小说里都说了,他有天赋的、新生的懵懂无知、最精美的造物,是能号召全虫族的存在,所以初代还必须v587。演员说到底还是演的,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总会缺一点什么……】 【不然还有谁,你让国字脸还是大粗老演?】 【见派滚,来看便当专业户(*^︶^)。】 【我吹爆樊派,那张脸天下无人能及。如果说真有人能演我心中的初代虫皇,初代空前绝后、雌雄莫辩、超出人类的美貌,上天二十年前就选中樊派了!】 【楼上是个沙币,鉴定完毕。还有自投罗网的间谍也是毁原著,】 【圈子不是越火越好?原著粉是真爱就支持大电影看下去啊?】 【童话故事有这么神奇?乞丐爱上公主,是我想的那个吗?乞丐是谁,公主是谁?】 【什么童话故事,我觉得还是乡村爱情故事好,哈哈哈,妈耶,还是特别喜欢那个bbh的沙雕同人《皇室高富帅与乡村有钱星人》】 趁着在夜里有时间,樊派浏览完了成绩单,看完他睁开眼睛。他黑色的头发有个把月没剪,他看到留长的黑发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而那家伙裹着大衣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罗派欧瞧瞧四周,起身的时候夜深人静,天边还没亮可以知道时间大概是凌晨两三点。 樊派在院子里,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腾空离开了地面,背后有嗡嗡嗡的响声但他习以为常。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可以本能地找到方向,跟着回忆中的方向飘向他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缩小的城镇和农庄从身下掠过,气温逐渐变得暖和,地面上城镇的数量比起北方也逐渐变多。 樊派到目前都还没有真实感,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地方,梦境里他见过这个南方的小镇,还有火枪手的女儿卢娜在的那条石子小路。 “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女孩卢娜蹲在她的房间里,窗子甚至没有布帘只是一个空架,樊派还在空中,可是他奇怪地能听见那么远的地方小女孩啜泣的声音。 他靠近卢娜,卢娜从窗子里看见他,问他:“你有没有仇恨?” 罗派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可能是,卢娜的父亲付了金钱将女儿委托给亲戚,卢娜却没有收到公正的待遇,她这么问是不是女孩因此感到愤恨? 罗派欧走过去,他低头才能看到女孩,却不能弯腰下来进女孩的房子。卢娜又问他:“你有没有爱?” 诡异的小女孩像一只阴冷的吸血鬼,樊派感觉自己被锁定了,他想这肯定又是一次噩梦。但是孩子身上的淤痕再次让他如鲠在喉,但他还是伸出手把小女孩放在腿上,樊派看见她抬头看向自己,月光里,那双露出的浅色眼睛非常漂亮。女孩接触到他时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心里不安刹那消散,像什么透明的东西被打碎了将他从头淋到尾。 罗派欧不明所以,却像喝高了一样感到异常开心放松,他带上小女孩,像个腿部挂件一样放在后腿上,然后他看着城镇再次变小,在高空中呼呼的风力飞回遥远的北方。 “身怀仇恨,它无时无刻不蚕食你,心存挚爱,生命之泉汩汩不息。” . 樊派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做梦梦到的东西莫名其妙。 起床的樊派醒过来有点头痛,他揉着脑袋好笑,梦到自己飞起来,还巧合碰到那个小女孩,他问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可能是觉得小女孩真的太可怜,因为樊派亲眼见识了她父亲的死,在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愧对在作祟。 罗派欧醒来后,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一脸茫然。 “天还没亮,这家伙去哪儿了?”樊派自己疑惑道。 罗派欧会在鸡没叫的时候起床,是因为他找了工作必须去点炉子,在所有人起床之前,给塞瑟韦尔府上点炉子让整个房子暖和起来,这样贵族主人们起床的时候才不会觉得不舒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家伙起床那么早干什么? 那里的工作需要鸡没叫就起床? 难道是偷鸡吗? 罗派欧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他好像因为起床太早出现了幻觉…… 换在以前,罗派欧是绝对不会这么早起床的。在他的三段记忆里,最开始生活在大公爵府的生活,后来变成炼金试验品的日子,最后也就是现在,流浪到北方冰雪之国卡梅路之后的生活,从来没起床这么早过。 但是,为了交房租,不得不老老实实做人,早睡早起上班。 樊派在心里喊系统:“系统,我好怕。你说说话我想听,我的灵魂好脆弱……我的个妈呀好系统,她为什么藏在那儿?”[1] 系统:“怎么?” 樊派:“我睡着她召唤我,出来她还在……”[2] 系统说话的时候樊派还在唱,“她的声音在喊我!还念我名字!”,系统冰冷冷的语调混在他的歌声里:“好好说话,别唱歌跑调。” 樊派:“是我做梦了吗?” 系统:“宿主!” 樊派害怕地缩成一团,他看着牛棚另一边,一双浅色的眼睛在看着他。 “罗派欧?” 那个小女孩喊道。 “她的声音在喊我!!!还念我名字!!!”[3] 樊派收到了严重惊吓,系统听着他撕破喉咙,哭叫得异常惊恐,异常惨烈。 ————(截止以上字数2258,不要担心会很多花钱,没上架)———— 1.在正文开始说废话,是因为——庆贺本文集满30收藏,再次点亮【剧情定制特权】!狂欢吧!下一章我们放出剧情定制题目,题不难,奖励还是老规矩。。。之前凌凌凌柠檬、462、还有...等等几位的小篇我没忘,放心,在,第二卷结束就发表出来。 2.有必要在这里备注,看文的时候才不会少乐趣: 脚注皆出自歌词,可以想象这几句话樊派是合着歌的调子唱出来的……大家可以试着唱,中文改编的字数音节我凑得刚刚好,能放进歌曲里唱。 脚注[1]:改自《歌剧魅影》-“themirror“,“tteringchild,youshallknowme,seewhyinshadowihide...“; 脚注[2]:改自《歌剧魅影》-“thephantomofthemusic“,“insleephesangtome,indreamshecame...anddoidreamagain...“; 脚注[3]:改自《歌剧魅影》-“thephantomofthemusic“,“thevoicewhichcallstome,andspeaksmyname...“。 (此处不敢用歌剧魅影中文版,中文版歌词有点出戏了嘤嘤嘤,翻译没有这里没有翻译全是自己瞎鼓捣的,别笑,反正翻过去干过来还是那个意思嘛)因为查证出处章节,所以花了一点时间耽误了,写论文的态度坐好,乖巧…… 3.结尾彩蛋:如果这本在明年五月完结能有多少收藏呢,能有多少人追更呢?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收藏破400、或者到时候均订阅超过20个,那就算我输!老娘天天对着电脑单机码字,贼他喵的放飞自我,绝对不可能收藏400+均订20+,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是我说的不对,五月完结我就去全民k歌唱自己唱自己改的《歌剧魅影》沙雕版本_(:3」∠)_!我这辈子就不可能赌输,从来都是单机码字,就算死了从这儿跳下去,也不可能超过收藏400+均订20+。。。嘿嘿嘿,来起点收藏我吧,真香:) 第65章 怎么可能没想法 “好好说话!别唱歌跑调!” 樊派叫得惊恐,系统听得头痛。 如果系统有头的话。 樊派没想到,他在梦里看到的小女孩卢娜竟然就站在他住的牛棚里。 卢娜还是那身陈旧的麻布衣裳,脸上没有血丝,像是很久没有吃饱饭的样子。罗派欧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你就住下吧……喂,先过来,吃点早饭。” 无力本来没准备多少东西,罗派欧最后全给小女孩吃了。 罗派欧始终没有叫出女孩的名字,樊派在心里跟系统说:“唉,知道人家名字又不喊,就是‘喂,喂’地喊别人,这样不太好啊,很没礼貌……” 系统:“那宿主就喊名字。” 樊派却说:“如果我喊对了那要怎么解释我跟她第一次见?难道说我天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卢娜吗?万一人家小女孩以为我是变态怎么办?可是一直‘喂喂喂’这么喊又很讨人厌……” 系统:“……那就闭嘴。” 樊派回过神发现女孩在看他,眼中充满了打量。 罗派欧刚在心里跟系统说话,外面人看他就像他在发呆一样。樊派超凶地吼回去:“看什么看!吃不吃饭了?你再不吃,我就吃了。” 到了贵族的府上,天没亮第一件事就是烧炉子,之后去地下室替管家熨报纸,然后打扫藏书室,等灰尘都打扫干净了他才去端早餐的小点心。细腻花纹的精致瓷器放在小车上,盖上银锅盖,盛着早餐、点心和报纸,一同送到藏书室。他又将所有陈设重新摆放一次,一边擦拭着书架一边想起,昨天昨天他刚好在打扫壁炉,借壁炉里的煤灰遮住了脸,今天怎么办呢…… 虽然他说不上对朱利叶有什么感情,但是朱利叶初见时的吻手礼他还记忆犹新,那样一个高大威严的皇储,在他的手背上印下的亲吻却是柔软的,俯下身时那位皇储看他的宝石蓝眼睛漂亮得惊心。虽然罗密派欧没有对他有什么特别,但那个人对罗派欧应该是有点意思的,吧? 如果不是凌晨发生的怪事,他简直觉得上次见朱利叶像是前一年的事。虽然他现在也没搞懂卢娜是怎么到他家的,也没搞懂昨晚他是不是没有做梦,他真的会飞起来吗?樊派忍不住想yy一下,这是难道虫皇的技能吗?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系统:“宿主,人类怎么可能会飞呢?” 樊派突然有危机感,想被看见了果体的少女一样惊乍地反抗大喊:“系统,你居然偷看我的想法!演艺世界不是说,就算我一直在演戏但可以拥有自己内心活动的自由,系统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你这样做很危险你知道吗?” 系统干脆就承认了,说:“说得好像爸爸从不偷看儿子的日记一样。这句话是宿主在上次成绩总结的时候说过的。” 樊派:“……”竟无言以对。 樊派在平铺直叙的机械音中隐约听出了“二傻逼”的鄙视意味。 樊派说:“你学得真快,我是不是还要表扬你?” 再见面变仆人实在太惊悚,罗派欧内心满满都是哔了狗的酸爽。幸好,管家让他服侍塞瑟韦尔府的特殊客人却不让他出现,罗派欧巴不得不露脸。 朱利叶让他拿书,转头拿张纸的时间书就出现在桌上。朱利叶要吃午饭,他身后就多了一张饭菜齐全的桌子。塞瑟韦尔拨给他的男仆怎么逗都不露脸,朱利叶也是醉了,最后干脆放弃了。 樊派将餐车推回地下室时,一个仆人神色正在慌乱地和管家说话,那个男仆说完,管家顿时脸色大变,罗派欧隐隐听见,他们在说有一个仆人死在地下室了。罗派欧伸长脖子听,管家交代那个仆人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警|察。 “你去收拾吧,做好以后你就替代那个高级男仆。”管家交待完,还有很多事,匆匆忙忙地走了。 罗派欧小心翼翼随着跟过去,那个仆人在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而地下室里地面上躺着一个死人,那个人就是昨晚在地下室说过罗派欧不好的人。 晚上回家,罗派欧进门看见火已经升起来,小女孩蹲火边靠着那家伙。樊派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这房子虽然破了点,但场景让他想起,女神带着女儿等他下班回家的场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抱歉我回来晚了,马上给你们煮晚饭。”罗派欧撸起袖子,不熟练地做饭。 那家伙应了一声,没怎么说话,等着罗派欧在锅子里煮好一锅蛋花土豆汤,锅里加了一点盐,两人沾着汤吃完了一顿黑面包。盐巴是到集市上换来的,下午茶点心放在藏书室里,按道理来说如果贵族没有吃他也不能动,可是,后俩朱利叶直接给了,他就收了,上班回来就去换了面包,两个土豆,还有一块奶酪。 “还行吗?”自己做的菜吃不出好坏,罗派欧除了蛋花的鲜味儿基本没觉得特别好。 卢娜问:“罗派欧,还有别的东西吗,我不吃蛋……” 卢娜看着锅里的东西,就像看见什么恶心的臭虫,坚决不吃,一口都不吃。罗派欧只好给她找水果合着黑面包吃。卢娜吃饱了坐在旁边,她看着两人喝蛋汤,表情就像看见有人在吃屎。 樊派装作没看见她的表情,咕噜噜喝完蛋花汤,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味道特别好,那个家伙几乎吃完了一锅。 樊派问系统:她怎么知道我叫啥?哦,可能是那家伙告诉她的……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她名字…… 系统:罗派欧的角度上,宿主一样也不知道流浪者的名字。 樊派:啊……那咋办啊?谁的名字我都不知道,都喊‘喂’吗,一个大喂,一个小喂? 系统:【我宠你嘛.jpg】 晚上,罗派欧理好两床被子,嗯被子也是今天在集市上换来的,却发现卢娜不在屋里。那家伙才说他在附近找了地方安置了女孩,毕竟小姑娘跟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不好。 相互依偎进被窝里,罗派欧就问了:“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港口找的工作……” 话没说完,就被那家伙反手压在被褥里,那家伙问他:“如果你跟卡梅路王子结婚,现在就不会睡牛棚了。” “不不不,我不想和他结婚,一点也不想!”罗派欧再次碰到送命题,当场就激动地回答。 “我不信!” 罗派欧目瞪口呆。 那家伙马上就说出了他的理由:“朱丽叶王子那么帅,你怎么可能没想法?” 樊派:从没见过如此自恋之人…… 罗派欧心里掂量了一下,说帅那就是有想法,说不帅吗?他敢在王子本人面前说不帅吗,那不是更惨? 于是,默不作声的罗派欧只能被粗鲁地按住,剥光,拉了灯。 樊派的眼角有泪花划过。 第66章 国王病重(感谢462童鞋 之后的每天,罗派欧都生活在“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这个问题的阴影里。 朱利叶:天天精进不休。 罗派欧:天天精疲力尽。 一个月之后,罗派欧实在忍无可忍了。 樊派:“朱利叶白天各种逗我,晚上还找借口睡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系统:“宿主不是喜欢朱珏吗?” 樊派说:“喜欢啊,当然喜欢!但每天晚上都被系统你拉灯,晚一点拉灯的话,我至少能摸一下朱珏的腰……” 系统:“其实宿主还可以劝朱珏删掉船戏。” 樊派抬头痛苦着说:“系统,你是魔鬼吗?” 系统:“反正宿主又享受不到。” 樊派说“你就仗着我宠你……” 拉灯日复一日,樊派的工作也还日复一日,在塞瑟韦尔府上做仆人。不同的是,这段时间府上来一个贵族女人。 那个女人之所以会让罗派欧注意,是因为在鼓足女人来的头一天。那天,朱珏处理完公务折,罗派欧悄悄跟着他一起出藏书室,在过道上碰上了那个贵族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睛整整三秒没从朱珏身上撕下来。 罗派欧关上藏书室的门,门碰地一声,朱利叶还在处理公务,听到声音抬头。朱利叶依旧还是没看见那个仆人,意料之中。 “怎么了?” “在,回大人,门外太吵了,怕打扰您。” 他的仆人还是不出来,藏在书架后面,只有声音在回答朱利叶。 朱利叶也释然了,反正这个仆人是不会露脸的。朱利叶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笑,连续一个月那仆人都没露脸,皇储宽容地一笑了之,也没强迫仆人必须站出来站在朱利叶能看见的地方。他靠在椅背上放松自己:“我怎么没听见门外有什么吵?门外是有怪物吗?” 罗派欧听到皇储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轻笑,打了个哆嗦。 他感觉朱利叶就是在戏弄他,小心地斟酌着词句回答:“回大人,门外有人,仆人怕不相干的人打扰您工作?那个女人闲来无事就来门口路过,头上插满五彩鸡毛,一日三餐餐餐要换新裙子,大冬天领口拉得老低非得要露胸口。” “啊,这么说淑女不太礼貌……不过,你做得不错,以后继续看门。”朱利叶低声笑了笑。 罗派欧敏感到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放心,我不喜欢那女人。徒有外表的人,不足以称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朱利叶笑得很纵容。 樊派听完,很绝望。 他在内心嚎啕大哭,找到系统说:“系统,系统,她说她不喜欢徒有其表的人,可是我,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系统:…… 想了一会儿,系统终于找出一句话能安慰:“宿主还有脸啊!” 樊派:“哦,好嘛。” 过一会儿,樊派感觉没对。 “不对,系统,你是不是在说反话?你怎么骂人呢,你这个坏人,枉我对你一片真情你居然骂我!” 系统出现一顿乱码。 樊派继续在内心嚎啕大哭。 没多久,塞瑟韦尔府上又来了一群贵族女人。罗派欧才听仆人们议论说,不只是塞瑟韦尔大人这里整个弗利欧镇上,都迎来了远道而来的贵族,这些贵族路过边境,是要去卡梅路国都的,罗派欧听完才松了一口气。 罗派欧慢慢和塞瑟韦尔府上的仆人们混熟了,什么都能聊两句,他想起头天见管家,管家的样子似乎是想起什么。他一边干活一边就在厨房跟人打听,听说他和女领班聊过,知道缇希的大公爵府的一些情况。 缇希大公爵当年的事在贵族中不算是秘密,大公爵是以前国王的弟弟,国王没有子嗣本该是公爵继任国王,但大公爵被现在的缇希王暗算死了。 “派派,你父亲以前是大公爵府的仆人,那你爸爸呢?”厨房的女佣问他。 “他还等我长大就死了。大公爵府没了,我就出来了,”罗派欧每个字都喘不过来气,“缇希总是让我伤心,所以我一个人流落到卡梅路来。”他说的话句句属实。 女佣怜悯地看着他说:“你也真是可怜啊……” 樊派没心情继续聊下去,咬着嘴唇,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剧情走到这里他才发现系统遮盖了一些东西,直到听到女佣的话,那些记忆才出现,就像之前不存在,现在突然蹦出来跳进他的脑子里。 然而马上,他就在藏书室外面发现不对,他听见藏书室里有两个人在悄悄说话。 朱利叶说:“放心,他没在,你说。” “是,殿下。”另一个人听声音是罗特,王子身边随时都会跟着他或者伊尔多骑士,“国都报信,国王陛下病情加重,请您赶快回城,找贵族结婚继承王位。” “咳,我以为我已经结婚了?” “殿下,大臣们认为殿下还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妻子,所以他们给邻国贵族发了选后的求娶信函。” 樊派当场吓得瓜子都掉了。 当晚睡在被窝里,罗派欧对流浪者说:“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流浪者说:“你想说说你父母?”流浪者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罗派欧:“……” 他不想告诉别人他以前的记忆。即使他在回忆里是大公爵的儿子,但那也只是“曾经是”。缇希王杀了大公爵,他被交给炼金师变成试验品应该也不是巧合,雪雪追杀他也许又缇希王的意思在里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上一次他被追杀的结果是罗派欧活了下来,缇希肯定不会收手,他是大公爵的儿子,他才是原本的皇储,缇希那边一定有不少人想方设法要杀他。他想活命的话最好守住秘密,不能告诉流浪者,更不能说自己父母是缇希大公爵。 “不,我只是,想配得上你。” 那家伙按住亲了一下。 罗派欧闭眼睡了,咬着舌头,在两人的亲吻中尝到了血腥味。 “你会的。”那家伙说。 “我会学做饭洗衣服的,你不要丢下我。” “嗯。” “我每天晚上好好陪你。” “这个行。” 罗派欧主动跨到那家伙身上,把手伸进流浪者的衣服下摆。 樊派的手伸进朱珏的衣服下摆,咔—— 樊派被拉灯,悻悻地缩回手。他还没摸到腰呢……又被拉灯啥都感觉不到了,嘤嘤嘤…… ————(截止以上字数2098,不要担心会花很多钱,因为没上架_(:3」∠)_)———— 妈耶上一章忘了发题……庆祝收藏30的【参与剧情定制特权】有奖抢答 问题大家来猜猜:罗派欧作为虫皇,具体是怎么样“抽取魂魄”的吧?答案就可以是类似于动作描写,或者外貌描写,或者通过什么方式,或者什么之类的‘#“:fg*.#z?p{(%¥# 参与起点正版留下你的评论吧,目前是免费章节可以随意进出[滑稽emoji],这次问题不难,第一个猜对的小甜甜奖励【定制特权】: 1小甜甜可以提出,写出《虫族·洗净铅华》的具体一场戏(不踩红线),或者选择选项2; 2下一卷的哲学的定制,提出一个……你懂的就是那啥……的小要求,懒喵在安全车速内遵守道法谨慎驾驶。 ?来?起?点?留?评?本?喵?攻?一?定?满?足?你?们?[意味深——长——.jpg] 第67章 冲喜? 罗派欧是个烧炉子送餐的仆人,却一路送到了国都皇宫。仿佛只是在哪个过道里拐了一个弯,却像人生也突然拐弯进了另一个世界。 走在国都皇宫的过道上,罗派欧每步都小心翼翼,皇宫的墙壁上五步一幅画,十步一扇镀金窗,每寸都透露着燃烧的经费。他之前提着煤块铲子、推着餐车,每天要走过塞瑟韦尔府的过道去藏书室,塞瑟韦尔府上的装饰品还没皇宫一条过道多,完全像两个世界。 如此奢华的地方,罗派欧烧着烧着就把自己捎进这样的地方,还捎进了皇族的卧室,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罗派欧做梦也不会想到。 而罗派欧一点不想站在满是贵族的地方,甚至还有点嫌弃,原因就是,塞瑟韦尔也来了。 塞瑟韦尔的样子简直像农夫进城,带着罗派欧,给他买东西装饰包装,让他必须讨好罗特大人的那位贵族的需求。 到国都才能知道,塞瑟韦尔是地方小家族的姓氏,贵族里的末流。但因为有个讨喜的仆人,塞瑟韦尔本人在不缘由的情况下就跟着罗特骑士来了。知道那位住在皇宫里,是卡梅路皇储后,塞瑟韦尔更骄傲上天。 冬季到了,冰霜覆盖北方大片的原野,玻璃窗外的阳台上落了薄薄一层雪。 罗派欧还是做以前的工作,给房间烧点碳火,可是樊派的脚步踟蹰不决,系统在心里戳他快点走,该出场演戏了。樊派在心里跟系统说:“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系统对宿主分析道:“人物处境是罗派欧没工作就会饿死,无论多苦多累都必须工作,被认出来丢脸不算什么。因此宿主也必须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罗派欧就算再丢脸也要忍着,去当仆人。” 樊派在心里跟系统说:“其实,我不是觉得丢我的脸,我是想,罗派欧做仆人万一被认出来,那朱利叶王子多不好意思!我演的罗派欧毕竟是王子的姘头呢?” 系统:“宿主担心朱珏丢脸?还好。朱珏认识宿主就丢够脸了。” 樊派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演,反正罗派欧被人认出来也是朱利叶丢脸,我没脸怕啥?” 系统还能说什么呢,真不知道,宿主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要脸了。 樊派说:“如果他敢娶别的老婆,我就当着卡梅路全国的大臣的面,跟他干一架!” 系统:…… 樊派说:“愉快地决定了!到时候全丢他的脸。”说这话,他已经在屋里点好取暖煤炭。 “殿下,这是……”伊尔多走进来就停住了,他瞄了一眼朱利叶王子身边的仆人,迅速跳开视线。 罗派欧却能感觉,伊尔多骑士还在偷偷打量他,从脚到头,像刷防锈漆一样丝毫不漏地仔细打量。 伊尔多即使眼里写满疑惑,然而骑士生涯见惯宫闱世故他早就变得圆滑,就算缄口不语。紧接着,罗特进来,看见朱利叶身旁站着的人,就问:“……谁?” 朱利叶随口说:“我的仆人?你们没见过?” 没人回答他。 朱利叶又自言自语:“哦,对,你们没见过倒是正常。长得还行。”想起藏书室怎么逗都逗不出来,他的脸连朱利叶自己也没见过,说完朱利叶自己就笑。 罗特为人正直,相比伊尔多的处事圆滑,他向来忍都不能忍,死脑筋的有啥就问啥。罗特问:“我以为难道不应该是……”罗特还没有说完,伊尔多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不该说的。 正在拿书卷的朱利叶转头回来,看他们奇怪的互动,表情略微有点……突然明朗松动,他看着两人,眼中有种莫名的期待。 罗特瞪伊尔多一眼,朱利叶没说啥,坐下处理离开后落下的公务。 樊派心里大喘气,跟系统说完全不可思议。昨天他还担心罗派欧这角色一进皇宫露脸就死,难保来相看的贵族女人中没有缇希的贵族,被缇希贵族知道他就离杀青不远了,樊派可是惜命得很。 但昨天卢娜突然拉住他给他某种东西,很管用。 貌似经历过家庭变故她变得非常沉默,毫无情绪波动,晚上被卢娜一眨不扎地盯着,真是一件毛乎乎的事。因为想起那些梦他始终感觉非常诡异,但女孩执意,他只能任了。 卢娜咬破手指,本来樊派是不想要什么奇奇怪怪东西的,卢娜趁着他没来得及站起来,鲜血在他额头画了两下。 樊派赶紧去洗,额头上却什么都没有。 卢娜说,在过去这女巫用来隐藏美貌的图案。如果有人求娶女巫,女巫会考验求娶的人,没有真爱的人会被蒙蔽双眼看不见女巫的美貌,只把女巫当做普通女人,现在也信徒们用来隐藏女儿的美貌,作为检验爱情的婚礼祝福。 樊派笑他们:“女巫都那么祸国殃民?每一个都?” 卢娜说,是,每个都是。樊派还想笑说他们选人也看脸,突然看到卢娜眨都不眨的眼睛看他的样子,樊派抱紧求生欲当时就怂了。 罗派欧一脸好奇地看着朱利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樊派给朱珏送上刚刚温好的手炉,看着埋头看书的朱利叶十分沉醉。罗派欧在卡梅路的皇宫里他脸上没抹任何东西,樊派问系统:“你说,朱利叶现在眼里看见的人是罗派欧吗?” 系统:“?” 系统本以为宿主会担心朱利叶是不是真的爱罗派欧,没想到,樊派眼睛一亮,说:“朱利叶知道罗派欧的长相,那他认出罗派欧却为什么还留下?” 系统:“宿主是在对角色进行深入分析?” 樊派说:“恩,所以朱利叶留下罗派欧一定是故意的,他有所图谋。” 系统:“结论是?” “朱利叶是想玩主仆y吧?” 樊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罗特伊尔多,你们来有什么事?”朱利叶明显想赶走屋里两个不相干的人。 樊派心里嘚瑟:“系统,看,我就说。他也等不及了吧?” “回殿下,缇希贵族求见。是缇希的公主,希望能与您单独见一面。” 罗派欧当时就抬头看了一眼罗特,朱利叶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她找我能有什么事?” “最近选后的事,大约是这样。还有一些,她说不能告诉我,只有您与她单独见面以后她才说。” “那就不见。” “殿下,大臣们提议的是有点道理,国王病重,殿下您也该正式结婚安家了。” 罗派欧楞了一下。樊派像没听清楚又问系统:“他说啥?中世纪欧洲也兴冲喜?” 系统老实地说:“嗯,剧本是这么写的。” “系统,你仿佛在逗我?” 第68章 暗示(上) 跟着皇储的两名骑士知道殿下不愿意,罗特劝说:“您是卡梅路的皇储,卡梅路唯一的主人,缇希那边来的是缇希王的公主与您身份相当……” 作为卡梅路的皇储、卡梅路唯一的主人,朱利叶点头,他清楚他的责任,但他依旧态度坚决地说:“我知道她是缇希王的女儿,亲自招待会面的理解还必须给。” 罗派欧神使鬼差地看着两位骑士,黑色眼睛充满不详。 “今天时间不早了,安排晚饭后不要单独会见。” 朱利叶说完火急火燎地赶走两名骑士,除此外,他的屋子里就剩下一个人,樊派。 人走后,蹲下在碳火边的罗派欧被映照红半边脸,他旁若无事地看向朱利叶,像地狱火舌中爬上来的恶魔。 然而,樊派撑不过三秒心里就雀跃了。 “系统,只剩我和朱利叶,终于等不及要主仆y了吧?” 系统:“……”不,只有宿主这么想。 朱利叶皱眉,但罗派欧那只是瞬间的错觉,像不存在一样,一闪而逝。樊派除了黑眼睛和黑头发,还是精致而温柔得像个天使,正如缇希王曾说起世上最优秀的灵魂,罗派欧的长相和优秀的灵魂相当,都是万中无一。 “你知道,”朱利叶斟酌着用词,“我是王子,所以你……” 但朱利叶话没来得及说完,罗派欧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朱利叶的椅子腿说:“所以我发誓,殿下是殿下,而我只是乡下人,有云泥之别,为了不丢您的脸我绝不告诉任何人我是您的狗腿,我发誓一定保守好秘密!” 朱利叶好歹是王储,忍住嘴角的抽搐,他不是那个意思。朱利叶只是,想适当启发他一下,识相点儿的就该懂得趋利,他想将罗派欧从塞瑟韦尔手下挖过来,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养在身边。可是罗派欧说的这些,都是人话吗? “只要让我服侍您,您需要,我随叫随到,任何您要我做的都是我的荣耀!” 朱利叶听了最后一句,只有最后一句罗派欧说的还算点人话,就认了。 “晚餐你跟我走,我的所有食物由你服侍我。” 罗派欧在餐桌上是朱利叶的随从,而缇希公主后面,跟着的人竟然是那个贵族女人,那个名为雪雪的家伙。 樊派一点也不怕被认出来,卢娜给他的东西经历过两名骑士的验证,两名骑士都没认出来他的长相,果然不真爱他就完全看不出他的原貌,完全能相信那个所谓的为了嫁女儿考验女婿用的咒,那咒不会让别人认出罗派欧。 一顿晚餐过去,两位正统的皇室贵族没有多余的交流,礼节性地结束晚饭。 樊派想后面剧情的时候他突然就想不起来,大概是系统对他的思维有一定程度干预,他想不通剧情,也不知道剧情后来雪雪要干什么,只能跟着剧情走一步算一步。 等朱利叶重新召集他的亲信议事后,罗派欧的服侍也结束,皇宫的工作结束他却并不累。 终于回到家里,樊派还带着一肚子疑惑,和不详的预感,谁也说不准那个女人,不那群缇希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看到新家,国都的房子换了新的,卧室变成新的,卢娜的衣裳也换了新的,那家伙却还是张黑乎乎的脸。小贵族塞瑟韦尔暂时供给着罗派欧,为了跟着沾皇储的光,给罗派欧添置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但是,这家里还有个顽固不明的。 那家伙为什么还是一副黑乎乎的样子? 那家伙进罗派欧的卧室,把人摔进床上。流浪者一直用同样的理由,晚晚上整治罗派欧,对此罗派欧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那家伙反剪罗派欧双手问他:“罗派欧,俺听说你傍上了贵族?” 罗派欧的角色咋试验醒来后,一直懵懵懂懂,跟着流浪者漂流到卡梅路,对所有东西都缺少认知。所以,罗派欧只是简单地想,夫妻因为这种理由吃醋闹矛盾,大概也是常有。 罗派欧被责备地不明所以,原来那家伙是因为不愿意花贵族的钱,非常嫌弃地说:“所以你不洗脸不换衣服,就是因为你不想花贵族给的钱?” “你只需要说,你是不是嫌弃俺?你想跟贵族跑?”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罗派欧立刻就狠狠压死了,被按着拉了灯。 讽刺的是,罗派欧到头也还并不知道流浪汉真正生的是什么气。 更讽刺的是,樊派也不知道朱利叶真正生的是什么气。明明都是一个人,却非要王子是王子乞丐是乞丐, 樊派被拉灯以后,在心里问系统:“一个梗他能玩这么久?自己吃自己的醋,这梗,啧,我都腻味了。还被拉灯……” 樊派最后说话,他其实已经得了系统承若,在下一部电影放他浪,但是如果再能讨点便宜该多好。 系统当场识破,只是中规中矩回答:“宿主还可以跟朱珏商量,删掉腻味的船戏。” 樊派说:“魔鬼,把你的嘴闭上……” 没一会儿,樊派突然社会社会的,变得牙尖嘴利地说:“不对啊,系统,你也没嘴啊?” 系统头痛:“宿主,吃药!” 不知道过多久,拉灯的长夜漫漫不休,但樊派才数到一百二,就从拉灯状态解放了出来。樊派转念一想,应该不可能只是两分钟,不然也太弱鸡太可怜了。 但是他看到,流浪者连衣服都没脱。樊派顿时大惊失色…… 樊派不敢想啊,细思恐极啊! 那家伙抱着浑身软趴趴的罗派欧说:“俺没故意怪你,在皇宫里工作你不是贵族也不是学士,你啥都不会怎么在皇宫立足?” 罗派欧被亲在脸颊上,那家伙把这个精致的小人塞进怀里,嘴黏在他身上,手也在他背后不老实。 但罗派欧也没生气推开:“你要!你别多想,我跟皇宫里的人没关系。再说了,你难道不要我?你缺女人、又没人会嫁给穷乞丐,下半辈子你就只睡得起我了!” “你敢说你没想攀附贵族跟他们睡然后拿金子?你也不能跟别的男人走,他们根本不缺漂亮女人,对你好都是骗你的,贵族都是骗子。” 樊派内心戏精冒泡,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你是不是连带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那家伙突然坏笑一下,说:“要不然你真的去傍一个?我倒是在宫里有人,我找他帮忙罩着,你去傍他?宫里有谁对你不好,你就跟他时候?” 第69章 情毒难解 樊派看他的样子特像“我上面有人”,憋笑憋得脸红特好笑:“不需要,宫里又没人对我动手动脚。” “是吗我怎么就不信,你的样子我一看就着火,”那家伙蹭在罗派欧脸上,咬一口说,“那你说说,皇宫里有谁可能看上你?” “我说是王子你信吗?” 朱利叶心突然陡跳一下,他迟疑了一会儿。 “哼?我信?” 罗派欧被耳边的低音炮震了一下。樊派内心忐忑,还是颤巍巍地说:“哈哈,我也不信。所以,也没人看得起我这种不干净的家伙,你说什……” 月光照进窗子,说一半的话断断续续,终于不知断在何处,夜晚除了月光,一切还是非常的安静。 “俺不走。” 朱利叶给罗派欧抹去脸上的眼泪,本来今晚还有话,但他此刻心情复杂。 . 然而,次日,整个卡梅路天翻地覆。 卡梅路的老国王因病去世。走得猝不及防。 王储的继位毫无争议,皇宫里的王座该传给唯一的王子。 未来的卡梅路国王是罗派欧的主子,但罗派欧昨晚有气节地拒绝了他家那位的提议,虽然结果都是跟着王子干……等等,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太对? 然而,随着皇储继位,另一个问题开始被人们讨论起来。因为缇希公主不远千里来卡梅路拜访,昨晚还与朱利叶共进晚餐,皇宫里议论纷纷,猜测不久之后的国王的加冕礼上,会不会同时册封卡梅路的新皇后。卡梅路未来的王后将会是她,或者别的谁? 皇宫的另一侧是女眷居住,缇希公主很严肃地重复了一次她的问题:“你知道是谁吗?” “千真万确,这是自小母亲给的辟邪水晶,它有阻挡诅咒的作用。但昨天在卡梅路皇储的身边,这串水晶就开始变色了。”说话的人正是雪雪,曾在宴会上言语羞辱过罗派欧的贵族女人。 她焦急地露出手腕上的装饰繁复的水晶手链,给公主殿下看。这串手链公主早前见过,就佩戴在雪雪身上,那时候还是透明的水。 “这是非常严肃的指控,雪雪,虽然不知道你母亲什么时候信了巫术,但是这不是指控人的理由,要抓出元凶至少要知道害死卡梅路老国王的巫师是谁?” “可是,亚娜,”雪雪说得很委屈,但她的样子更多是着急,“不能看着巫术继续伤害卡梅路唯一的继承人啊?” “我知道的,雪雪别难受,所以我才带你来卡梅路的。”公主亚娜将她扶起来,“虽然外人都说你只是皇室的养女,可是我们都待你如血亲,你放心,如果有害虫胆敢触犯皇室,我第一个站出来揭发他们,不会让你心爱的卡梅路王子遇害的。” “亚娜,你……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喜欢的……”雪雪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 公主亚娜披上披风说:“走,去见卡梅路新国王,抓住那个害虫。” 即将继位的朱利叶正在和内臣议事,突然有人敲门。 “谁在外面?” 门外的卫兵回答:“回陛下,缇希公主求见。” “这事情一刻钟也不能等,陛下?”外面传来公主的声音等都不能等,就像再过一秒她就能直接撞门进来。 朱利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罗派欧,神色不变地继续说,让她进来。 众人正要退散,公主亚娜说:“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不用让大臣们离开,这事情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昨天能与陛下您这样高尚的人共进晚餐,实在非常愉快,然而我不愿陛下这样的好人被人谋害。” “什么人敢害我们的陛下?” 罗派欧站在众人外面,他看不见人群包围中那串的小链子,但和他一样同样在人群后面的雪雪就不同了。 雪雪看着人群中,眼中隐藏的凶光,让罗派欧直接回想起火枪手的梦境。那个梦境里,雪雪也是同样的欺上瞒下,不知道她在谋算着什么。 “这串水晶的作用是抵挡诅咒,在与陛下一起晚餐后,发现水晶变了,陛下,这件事可能……” “这串水晶不是你的?”罗派欧说。 公主亚娜抬头:“啊?” “不然昨天为什么不说?今天老国王已经……” 大臣们的目光顿时都不友好起来,如果巫术害人的事与老国王的死有关,那么,公主亚娜的知情不报就难脱其罪了。 缇希公主冷漠地看向刚才插话的罗派欧,说:“贵族的谈话容得了平民随意插嘴吗?” 朱利叶:“他是我的人。我们坐下来谈。” “是我的。” 亚娜挡住身后正准备扑出来的雪雪。 罗派欧看到雪雪脸上露出不耐,被缇希公主拦回去了,她又装出楚楚可怜而懊悔的样子,像是生怕别人不能发现手链其实是属于她的。 亚娜正色道:“对老国王的事情我表示遗憾,我并不知道任何线索。昨日我和雪雪才抵达卡梅路,老国王重病多日,我知道的仅仅是,老国王的死确实可能与巫术相关。” 亚娜暗示地看身后的雪雪,她仗着是缇希公主的身份,这么说就没人敢反对,但是雪雪只是一个养女,在许多贵族眼里或许还不及大宫女。 亚娜的态度里是明显的维护。雪雪更是楚楚可怜地看着陌生的卡梅路大臣。 亚娜说:“陛下选后亚娜不敢列为争取,陛下对亚娜也没有这层意思。但是为了陛下的安危,亚娜特地前来卡梅路示警,北地巫女可能已经插手贵国朝政。殿下,这串水晶,如果受诅咒会变成黑色,中毒显紫色,您可以看看您是否还在安全中。” 朱利叶手中接过水晶,在手里翻看两转。 罗派欧警惕地看着,还好,朱利叶身上似乎没发生什么坏事,但雪雪盯着卡梅路皇储的眼神,一直让他不太舒服。 朱利叶看向亚娜身后,那个努力彰显存在感的贵族女人也同时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朱利叶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一位大臣忽然惊呼:“紫色!水晶变紫了!” . 晚上回家,樊派就想问了,他家里好像正好,有一个懂点儿巫术的人。樊派又开始纠结,这话题跟人家小女孩商量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一个大人解决不了,偏偏去找小孩解决。 谁知卢娜就看了一眼儿,和平时表情无异地说:“哦,他那个吧……” “告诉哥哥是什么,就给你买糖?” “成交。是迷情诅咒,也可以算情毒。” “怎么解毒呢?” “难。中毒的人只有与真爱结合才能破解。” 樊派心里吐统:系统找的什么破剧本破套路? “找不到,他就会一直想找人结合。” 樊派突然有点小激动,这么说,直到解毒之前,朱珏还能继续浪他好几天? 樊派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呢,嘿嘿嘿。 第70章 暗示(中) “难。中毒的人只有与真爱结合才能破解。找不到,他就会一直想找人结合。” 樊派听到这个形容,小激动的同时还按住下心情捂住了脸。妈耶,这形容糟糕得让人心跳。 罗派欧问:“万一,朱利叶他……恩,他找到的人不是真爱呢?” 卢娜奇怪地看他一眼:“不会。但如果是朱利叶,就算没死,结果他也宁愿选择去死。” 罗派欧的脸上有些复杂。 樊派一点也不想这样,他跟系统说:“系统,如果是我的爱人,比如说朱珏……” 系统:“宿主,主角还没答应过你什么呢!” 樊派退一步说:“好吧,就算八字还没一撇但拿女神举个例子总可以吧……我不想朱珏因为失去我就放弃生命,没能跟爱人在一起,我也希望我爱的人能够幸福,放弃生命是最傻的事情。” 系统:“为什么呢?” 心里的樊派想了想,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结局不就是,得知无法与爱人共度此生,两人无法生前共枕,便纷纷选择了死后同眠。 但是,如果他们再坚强一点,选择认真活下去,因爱人去世绝望但不自杀,就能等到后来爱人的苏醒,故事的结局就不会那么惨。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樊派想通了,一本正经地跟系统说:“凉了还能继续爱吗?系统你是不是傻?” 系统:“明明很正常一句话,宿主别说得让系统想打人……” 社会精英的嘴毒属性出现,说:“想打我你得先有手,呵呵,你有吗?” 系统:“不存在的,能电击宿主。” 宿主:“……”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卢娜见罗派欧陷入沉思,没管这听众到底有没有在听,直接讲起走:“最眼中的结果是触怒神灵。那人劳作的土地将寸草不生,他拥有的农田将颗粒无收,他之于爱情的怠慢,映为品行缺失,神的惩罚向来如此。” “哈哈,那么受罚的是国王,总不会让全国上下都跟着国王饿肚子吧?”罗派欧藏着掖着,开玩笑一样的试探着。 “是,全国。寸草不生,颗粒无收,直到国王改正或者去死。”卢娜平铺直叙地说,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惊讶。 普通情况下,开玩笑的话都是真话,但卢娜对罗派欧随口一问的话并没有惊讶,卢娜不惊讶这件事本身,就让罗派欧很惊讶了。 “告诉你了,别让神看到不值得的人。” . 晚上露娜被急切地赶走了,罗派欧第一次发现,他家那位,似乎有点不对。 樊派尽力抵抗了,罗派欧是想拒绝那件事情发生的,但是按照剧情,他被按在地上拉灯这场戏势必会有。樊派眼前一黑的时候,他知道剧情已经达成了,罗派欧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罗派欧咬牙想起,那个诅咒的解法:“真爱,相互忠诚于彼此。哪一方缺席,都不是。”只能低头认了,他没有任何办法反抗这个世界。 拉灯了很久以后,等樊派的精神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的时候,樊派整个人麻木得像是被玩坏了。他才知道,卢娜说的“一直想找人结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现在感觉后背发凉。 樊派是被灵魂小黑屋关麻木的。 罗派欧是被中咒的朱利叶逼的。 罗派欧一晚上非常伤心,哭得异常难受。樊派嘤嘤嘤地演他的哭戏,心里丝毫没有愧疚感。被朱珏抱着腰睡觉,感觉真好_(:3」∠)_他就这点追求了。 . 罗派欧从那晚起,就变得忧心忡忡。 边境的森林在朱利叶继位前发生暴动,但身为大陆严重的北方蛮国,朱利叶确实非常善于征战,仆人丢在皇宫里,他只带着一名骑士,还是老伙计伊尔多。 森林里的虫灾没有上报的严重,朱利叶之前看见过暴动的地行虫,那些地行虫扫荡过的地方几乎只剩白骨,卡梅路未来的国王没上任前就面临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还好,在边境勘察过后,他发现看到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好。森林里的虫灾,在军队出动随后就被镇|压下来,等朱利叶回到国都时,人人欢庆,只是两天之后而已。 但,已经是两天后回到国都,罗特报告,朱利叶的专职仆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一直夜宿在皇宫里,睡仆人们睡的大通铺,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下人生活,每天在厨房做帮佣混饭吃。 罗特和伊尔多对此,都表示默认甚至赞许,还有丝丝的如释重负。前几日服侍陛下的那小子,他们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长得看过也记不住长相,这样的长相他们想想就不行,正好这碍眼的走了,不挖王子妃的墙脚最好。 朱利叶咬牙切齿听完报告,终于想起了罗派欧火速学会捡垃圾的恐惧。这家伙在任何情况,总有强烈的迅速拉低底线求生存的求生欲,强烈得让人害怕。 但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罗派欧那个家伙,他像植物正跟一样地,死死扎根进了皇宫厨房。 在加冕前,整个皇宫的人都忙,厨房忙得也鸡飞蛋打,罗派欧忙完还要给家里的卢娜偷偷带点剩菜回家,别的他什么都没关心,只关心怎么苟且填饱肚子活下去,毕竟他还似乎只是塞瑟韦尔府的仆人,塞瑟韦尔只给他三十个铜币,而皇宫那边他没有工钱。 大臣们感激缇希贵族,不仅帮卡梅路发现了皇室成员中了毒|药,还找到了能接触毒药的方法,多亏了缇希的公主亚娜。 她只是一个女人,当老国王去世的矛头指向她时,他毫不慌乱,证明她缇希来得晚而国王早已有重病的迹象,清白后她并未离开,反而帮助卡梅路查询中毒事件的真相,她只是一位公主,却很有担当有责任。 连着跟公主亚娜一起来访的雪雪,也因此连带受到极高赞誉。 国王的加冕大典举行当天,卡梅路全国上下举国欢庆,在国王将走过的路上沿途洒满细碎的宝石,贵族们,看着国王身披册封才穿的最长的袍子,拖着五米长,一路走向王座。 朱利叶站在王座前,看着他的臣民宣誓,他将完成一个国王的使命,他将对国家和臣民给予他最多的爱。 台下一片欢呼,罗派欧肩上坐着卢娜,他们在外围的平民人群中看着热闹。因为人群的激动和喜悦,罗派欧第一次,在走出炼金师的作坊后,感觉到那种波动,被感染后,他才回想起,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应该为快乐的事情感到幸福。 即使,卢娜还是索然无味地舔着糖,目光在人群的欢声笑语中游移闲晃。 罗派欧看见朱利叶看过来,他有些害怕。卢娜说过的那个诅咒,罗派欧怕卡梅路哪一天会寸草不生,他畏惧、害怕,这个幸福的国家不该遭受莫名其妙的灾难。 第71章 缇希皇室 罗派欧遥遥地仰视王座之上的人。 那是卡梅路年轻的国王,年轻却不缺武勇,浑身珠宝摧残耀眼。英俊的国王器宇轩昂,让百姓发自内心的臣服,他拿起权杖,那在他手里就不仅是一块金属,而是财富和尊贵的象征。他本来就无人能否认他生来就该属于王位,那个人天生高贵,叫人仰望。 樊派又想起,他剧中第一次见到朱利叶是在南方,缇希宴会上人人都非议北地蛮民,朱利叶却不在意闲言碎语,扬手阔步,丝毫不惧。 那是无所畏惧的,无论逆境顺境,都无法掩盖的王者气度。 罗派欧一直在仰视他,无论在哪儿,就像他现在仰望着卡梅路国王的加冕。 罗派欧还想起,流浪者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你跟卡梅路王子结婚,现在就不会睡牛棚了……” 以前的王子,现在卡梅路的王,罗派欧清楚他和皇室的差别。 也许,罗派欧曾经差点是,他是大公爵的独子,缇希的大公爵在继位前被人谋害。 所以,现在,他什么也不是。他住过牛棚,做仆人的工作,为吃饱饭奔波,他曾经还是炼金师的试验品,连正常人也算不上。 就像现在,罗派欧在人群外,人群中央被拥戴的是朱利叶。罗派欧的永远看得见,他们之间相差的距离。朱利叶曾经吻过他的手,他想,那就是罗派欧的人生巅峰了,之后,时间却让他变成流浪者的伴侣。 卢娜坐在肩上看罗派欧留着眼泪盯着台上,女孩帮他摸了把头发。 罗派欧欣慰,向来没有表示的卢娜竟然在安慰,他朝女孩笑笑说:“放心,现在我好得很,只是……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不甘心,那也是过去了。” 卢娜问他:“王子没有认出你的脸?” “唔……” 罗派欧也不知道。 他眼中是迷蒙的过去时光的云烟。 “我做流浪者的伴侣,也只能做他的仆人。这样就好了……吧?” 卢娜咂嘴。 其实,樊派心里在想,只要看着,就能感觉到幸福了。 朱利叶的视线一视同仁的给了台下子民,扫视一圈,没做停留。反而向着侧方的观礼台笑。缇希公主昨天有功劳,受邀参加,跟随她的所有缇希人都在侧方的观礼台后面。 樊派恍惚间感到心口闷。 但他想,只是心理作用,只是自我暗示,怎么可能会胸口痛呢? 他们说国王陛下的毒已经解开了,樊派本以为,应该是件好事的? 是啊,在加冕礼上贵族和平民都都在笑?他难道不该感到幸福吗。 他又没有心脏病怎么可能会胸口痛呢,眼前视野也在发红为什么呢他又不是兔子? “来人,有人晕啦!”有人在喊。 “有东西!有东西!”有人在尖叫。 “身怀仇恨,它无时无刻不蚕食你,心存挚爱,生命之泉汩汩不息。” 人群在骚动,樊派却无法思考,他眼前发红,除了红色还是红色他也看不见。 东西被推倒的声音四处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呼救、尖叫、哭喊,还有士兵的脚步声。 罗派欧只知道紧紧抓住,他手里的东西。 “记起它,你该干什么?” 这是樊派晕倒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他不想记得,自己是谁。 为什么还活着? . 台下百姓人头乱窜,但骚乱似乎很快扩散开,台下尖叫的人从几个人变成大片大片的人,所有都在尖叫。 “是虫族,所有人避险!”缇希公主亚娜生在南方,南方人与虫族的争斗刻印在几代人心里,她是首先反应过来的人。 贵族东奔西跑避难,朱利叶看向台下,却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 朱利叶召集所有骑士士兵,他是国王,保护子民是他的责任。是边境森林里出来的那些虫族,难怪前几天的战争结束得异常顺利。 但它们既然敢到国都,卡梅路的军队会用拳头告诉它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来。 . “醒了?放手。” 樊派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有点花,他伸手在空中胡乱抓一下,看到自己的手仍然也是模糊的。 “卢娜?” “在。放手。” 在人群骚乱中,小女孩被倒下的人紧紧护住,手依旧被他拽紧牵在另一只手里。 “哈哈,”罗派欧尬笑,放开了手,“你没走丢就好。你知道吗,你万一走丢了,会被人贩子卖到那种地方,我不想你吃那些苦。” 等一会儿后,罗派欧视线里清楚了,看见蓝眼睛,他瞬间鸡血上头。 但没过半秒钟,等他看清那是卡梅路的国王时,厨房的帮佣罗派欧顿时静如鹌鹑。 “她是你的女儿吗?”问罗派欧的人是缇希公主亚娜。 她是贵族,罗派欧低头回话:“回大人,不是,是我的妹妹。” “我找到你的时候看见你抱着她,你身上爬满了虫还要护着她,见你那么紧张她,我差点以为她是你的孩子呢。” “谢谢。公主。我只是平民,让您劳心费力了。” “听说你在厨房做帮佣,国王陛下,这个家伙不用了能暂时借给我吗?” 罗派欧心里一紧,缇希公主为什么突然朝朱利叶要人?难道认出他了? 朱利叶坐在旁边脸色阴沉,不是因为虫族的事件阴沉,他阴沉只是针对罗派欧。 罗派欧心里就咯噔一下。 不知道,哪儿又惹了他的国王陛下不开心了? 哼,朱利叶对着缇希公主笑的事,他还没生气呢,他都没来得及生气呐! “亚娜,你什么意思?” 公主亚娜突然特别爷们儿地说:“小崽子,是我把你从虫子堆里揪出来的,我是你的恩人,你带我逛逛卡梅路作为报酬吧?” 罗派欧缩缩脖子,缇希公主的话让他脖子上碗大的一片面积感觉有点凉凉。 樊派心里忧郁地哭诉:“肯定不只是逛街那么单纯,她们缇希肯定想要我的灵魂,还不放过我的肉|体!” 系统:“……”忍无可忍,打不到只能继续忍。 “陛下您知道的,我不久就回程缇希,最后几天,让他带我,在卡梅路逛一逛解闷也好,不介意吧?” “伊尔多骑士,你最近有空?” 卡梅路的国王用“我说你有空你就有空”的眼神,死死瞪住伊尔多,不准他反驳。 第72章 暗示(下) 朱利叶的眼神说:敢说个“不”? 伊尔多的眼神……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带我们亲爱的缇希公主去国都四周逛逛?亚娜,至于这个仆人,他……还有很多我交给他的工作没做完。而伊尔多骑士对都城更了解,到时候他会很好用。” 罗派欧没有因为缇希公主放过他就松口气,他真是,看不懂这些贵族的心机,由于看久了贵族们表面文绉绉心里小九九,他现在也总有种要迟早被弄死的错觉。 伊尔多果真不敢说半个不字。 “亚娜,这样安排还行吗?” “既然你喜欢,就留着自己玩吧。骑士先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亚娜就麻烦你了。” 伊尔多拼命点头,仿佛在说“我很好用、我很好用”,浑身透露着求生欲。 樊派没忍住笑了笑。 朱利叶目光瞟过来,罗派欧心里抖了一下。 缇希公主打量着伊尔多,勉强算是同意了朱利叶的提议,点头说:“好吧,虽然也没你的小仆人好看就是了。” 人走后,罗派欧因为私自跑去厨房,被国王瞪了。 罗派欧:??? 虽然厨房的事是别人安排他做的,也不是他自己跑去的。继位之后的国王让所有臣民都敢到满意,国王勤政律己,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有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对新国王俯首称道。而就在继位的当天,内务官照例将国王的从政事到内务,事无巨细地做了规整。 各种内务事物中,罗派欧以前服侍过国王,然而他只是外来不明身份的小青年,没人为他担保,加之他既已在厨房工作,于是就没人支持再放他回成为国王的朱利叶身边做仆人,把他的职务正是暗访在厨房,作为帮佣。罗派欧十分愉快地点头同意,随遇而安地赖在厨房里。 每天有剩菜,剩的火腿培根也比外面吃的伙食好太多,还能带回家喂饱长个子的卢娜,再过半个月还有皇宫厨房发的工资,罗派欧也乐意留在厨房。比起原来,过得饥一顿饱一顿,一个月只有三十铜币,现在他很快就能拿两份工资了,罗派欧小算盘打得无比开心。 就在无比开心的时候,罗派欧被厨房喊去给国王送餐。 进了国王的卧室,窗帘就被拉上了,罗派欧毫无防备地被按住捆起来。刚继位的国王有很多事等着做,国王还是腾出时间,把这个小家伙的手脚捆一起,拴得漂漂亮亮的,倒立着挂在窗框上挂起来。 罗派欧内心mmp:喵喵喵?吊起来,跟昭告天下犯罪一样?又错哪儿了? 罗派欧一直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人家,他看国王连小皮鞭都捏在手里,就感觉浑身发冷。 罗派欧抖得像个筛子。幸好,雪雪及时来敲门问安,国王应付两句,放了罗派欧让他走。 雪雪进来带了一束花放进花瓶里,罗派欧最后看了一眼,国王看向雪雪,眼神瞬间就变了。罗派欧在门外听两人聊,那两人似乎聊得还挺欢,好像还涉及到两国的联谊。 这名厨房帮佣耸耸肩,不管他的事,缇希来的爱咋折腾就折腾吧。 直到回到下人的厨房里,他也一直没搞懂国王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厨房果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打死他下次也不去送餐了。 当天晚上,罗派欧回到他和流浪者的家,卢娜静静坐在餐桌旁,等着他回来开饭,那口子没回来。罗派欧心里有点懵。 时间到晚上睡觉的点儿,他也没等到那家伙,他拉紧被子但被窝里还是凉凉的。 夜里,罗派欧做梦就梦见,自己在皇宫的地上爬,随时都当心被人踩死。 樊派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说:“系统,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白天一直想为什么作为虫皇没有一点特异功能,没想到晚上就做梦变成虫了。” 系统没回他。 樊派:“好歹吱一声啊?” 系统:“吱——” 樊派:“……敷衍。你一辈子懂不了怎么聊天。”樊派想,天被聊死了,跟系统聊天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 罗派欧不知道,他像无意识一样地自动爬进国王朱利叶陛下的卧室,爬上了朱利叶的床,对着正在睡觉的朱利叶张开了嘴…… 樊派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嘿嘿嘿,活该你白天吊我。每天皮一皮,快乐把天日。” 系统:“……宿主的话怎么没有被和谐掉?” 之后几天,罗派欧一直精神不太好,待在厨房里的工作还好,忙,好在,没人找他麻烦。 樊派蹲在厨房了烧锅炉,没事想想剧情。他还记得小女孩卢娜给画在额头上的印,记忆犹新,只有真爱的人才能看见被施咒人的美貌。 记到现在还有效,因为伊尔多和罗特都没有认出他,罗派欧非常确信。 而公主那天为什么要单独在虫群中救下他,为什么要向朱利叶讨要他,难道是缇希公主已经发现他了?但如果说是因为缇希公主认出他的脸,那难道公主对他有爱? 不!公主绝对不是对他有爱。 那种“女人看我一眼就是暗恋我,跟我说话就是约泡我,天下女人,全都想睡我”的大男主yy,想想樊派就浑身恶寒,他也相信,系统绝对不会给他接那种剧本。 既然公主不是想睡他,那么,公主到底是什么意图呢?卑微的小演员这时候实在不懂,编剧写这段的时候在想什么。 静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想,为什么缇希公主好像是对他特别留心了一样?是祸?是仇? 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只过了几天而已,有宫女来传令,说缇希公主想见他。 樊派:_(:3」∠)_ 罗派欧被宫女领着走,路上偶遇国王跟缇希的雪雪在路上聊,他跟着宫女一起低头,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安路过。 到了公主门外,他想应该是缇希人要回国了。缇希的公主果然在收拾打点,跟着她来的人都扛着公主买的北方土特产。缇希公主在房间里跟人告别说:“我会想你的。以后我也许不会经常来,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了缇希我不能经常离开国土……” 罗派欧偷偷看进去,伊尔多被缇希公主摸着头痛哭。 樊派内心狂呼系统:“他们发生了什么进展,这才过几天啊?” 系统:“不知道,剧本没讲。” “……”樊派想,天又被聊死了。 等伊尔多骑士与亚娜告别结束,罗派欧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加冕礼时朱利叶盯着看的人,并不是亚娜公主。因为,缇希公主在意的人并不是朱利叶陛下,而是他——罗派欧。 罗派欧借着告别,也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公主殿下,我只是一个平民,为什么您要特意向我告别呢?” 第73章 粮草绝断 “公主殿下,我只是一介平民,为什么您要特意向我告别呢?”罗派欧问得很认真。 “因为你美呀?”公主亚娜随随便便地说。 樊派眯眯眼,汗,说这话……真不觉得太扯了吗? “可是我长得普通?”罗派欧都要怀疑,卢娜给他画的符是不是被看穿了,亚娜是不是看见他的长相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是不是会被抓回去又变成试验品,或者被缇希的贵族分尸? “你的灵魂,”亚娜看着他的眼睛说,“很美。” 樊派心里想:又是灵魂……你们缇希人看人都是看灵魂的吗,woc,让人好害怕啊qwq 罗派欧看她,亚娜身上的光线整洁让他感觉到不舒服,因为想起曾经生活过的日子。 如果不是罗派欧的父亲被害死得早,他才是缇希的王子。眼前站的人是缇希现在的公主,尽管他经历过各种贵族不该有的生活窘迫,生活充满了讽刺。 但他也曾是高高在上的人的一员,从高处跌下变成贫穷的平明百姓,他不认为自己就像杂草一样可以任人践踏。 说白了,无论贵族还是平民,任何人都是人而已。 “所有人都是人,我的灵魂,和所有人没有区别。” 对方眼里的坦荡,让他升不起任何想法。 缇希公主却坚持说:“不,你有世界上最美的灵魂。我来迟了,如果不是他已经占有你了,我说什么也要拿到你。” 罗派欧立即摇头三连:“不,没有,他是国王我和国王什么都没有……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笑话,那只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女儿。而且,你跟朱利叶没有……吗?他脖子上的印子我都看见了!” 罗派欧觉得,他似乎该笑一笑,但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我还是会想你的,你要知道,我一点也不怕朱利叶,”接着罗派欧被她逼近,像是要说一个什么秘密一样,她俯身过来,说,“但是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有缘再会!” 公主跟他的告别就是最后一个,告别结束就走,留下一个人的罗派欧原地:??? 罗派欧就一直在楼上的过道护栏前,看着卡梅路国王与缇希的公主告别。 朱利叶与公主亚娜相互寒暄,正式告别践行,他向女士行礼,公主亚娜却回以骑士礼,她看见了藏在楼上偷看这里的罗派欧。 亚娜指了指脖子,饶有兴趣地问卡梅路国王道:“你的小仆人真热情,国王陛下?” “这是臭虫咬的!” 朱利叶正儿八经地回复她。 亚娜很有深意地笑,悄悄看着楼上偷看的罗派欧,说:“哈哈,等你哪天不想要你的小仆人了,就把他给我。” “不可能!赶快走!” 缇希公主也不介意,抬手一招,带着随性人员出了皇城,踏上回国的路,除了雪雪执意留下其余人尽数离去。 晚上,罗派欧已经熄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背后有个人把他抱住了。 过后,他没跟他家的大个子讲什么,就是埋怨他几天晚上没回家了。 终于能有一天晚上罗派欧安静地睡着,没在梦到奇怪的东西。 罗派欧不想去给国王送餐有的是人想去,中午是厨房里最忙的时候,贵族一日三餐的时候正需要人手,所以罗派欧也没闲着,被差遣去给其他人送餐。礼堂里,交头接耳的人声让他不得不在意。 “秋收的麦子不好,太多空壳,明明今年气候很好,不该这样?看我头都焦虑秃了。”罗派欧顺着声音看过去,裹在厚厚的一圈皮毛里的是谢顶的财政大臣。 另一边是名老学者,他点头说是。卡梅路今年收成还不只是普通的差,宫里情况还好,平民过冬只能靠去年的存粮,粮食不够,只能去邻国收购粮食,大雪封路以后想出去都难,明年开春化雪以后就能好转。但就怕平民撑不到开春。 别人说这话会被恨一眼,但老学者说的话可信,如此严重的评价让人听完只能焦虑。 罗派欧端着盘子,在一旁听得背后发毛,其他的大臣可能不知道但他知道,因为这听起来就像,卢娜之前告诉他中诅咒的人的结果。 “那人劳作的土地将寸草不生,那人拥有的农田将颗粒无收,因为他之于爱情的不忠诚是品性有失。”卢娜的声音回响在他脑袋里。 那个诅咒触发有条件的,不一定会发生。但是现在,罗派欧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卡梅路今年欠收的情况听起来就像卢娜所说的诅咒。 罗派欧想为什么会触发诅咒,不由地浑身发凉。 “没有粮食呢?”骑士问道,看他穿着的铠甲上是国都近卫队的图案,“如果有宫里有余粮,拿出去救济一下。” “宫里余粮不够,不只一块地区,全国的收成几乎都不乐观。多吃吧,可能……”财政大臣一边抬着熏肉使劲往嘴里塞,一边含混不清地讲,“最后几顿好饭好菜。” 骑士说:“这还不是最恼火的,你们这些文臣,不知道外面虫族有多能吃……你们还在想活到明年开春,到时候虫族一路啃进国都,能活过下个月都惨!” 立马有人大叫:“停!不准脱,这儿不是你的士兵营!” 财政大臣也喊:“穿上你的靴子,闻着你的脚臭我们都活不到明天!” 那边大臣和骑士们闹腾的时候,罗派欧想完问题,浑身冰冷。 这时候,朱利叶与雪雪之间的关系就越发显得有问题。如果说起那几天罗派欧看见他们,还能把他们讨论的联谊当成缇希公主的话,现在看见雪雪头戴白花花编成的花冠,他瞎了才认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晚饭,罗派欧又换到另个送餐的活儿,但当看见他的雪雪打扮得像她的名字一样,金发戴着白花冠,穿白裙子,一身纯白看起来很……不顺眼,罗派欧反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啧,蛤蟆戴着花冠……” 晚上,罗派欧没回家,家里还有吃的不会饿着卢娜,他睡在皇宫厨房里,靠着炉子裹层毯子,还凑合。 一只独角仙爬进来,罗派欧正在受到惊吓想拍死它的时候——毕竟看见一臂长那么大个头的独角仙,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况且这里是北方,冬天连蟑螂都会冻死的卡梅路,实在难见到那么大的虫。 但是,罗派欧抱着铲子自卫时,那只独角仙带着后腿拖着一封信爬进窗子,罗派欧愣了一秒,那只独角仙就这时落在铲子上,铲子瞬间沉了十厘米,它舞动着触角非常高兴,看起来很想爬到罗派欧头上来。 罗派欧捏起信打开,上面写着: “雪雪, 知道你想我, 但是我需要你。 有诅咒、月光花和你, 卡梅路才会弹尽粮绝。 你留在卡梅路, 我收下皇位就娶你为妻。 爱你,弗里克。” 第74章 独角仙来信 这信写的,是什么? 信纸里的内容提到诅咒,十有八|九就是引起卡梅路所有麻烦的关键。罗派欧头上趴着独角仙,拿起信纸认真读起来,靠在锅炉的光旁把信反复读了几十次。 这很奇怪,独角仙带来一封本来寄给雪雪的信,落款是弗里克,这人罗派欧知道,是齐玛几敦公国的贵族将领,这人无疑就是。 这弗里克他曾经见过,在缇希的那场晚会上罗派欧的台词当时讽刺,罗派欧直言不讳地说弗里克就是个酒桶。缇希晚会上,弗里克穿的是历史名人路易大帝的铠甲,明明胖得像个桶,却硬是塞进去了,让樊派印象深刻的无语了好一阵。 樊派想,是他也会看不上弗里克那种形象的人,酒囊饭袋啤酒肚,没本事硬也敢穿路易大帝的铠甲。 可是,即使弗里克窝囊得让人看不起,他却是手下有士兵的贵族,手下有至少万人。而且,弗里克也算富有,可能给士兵配火枪。 而大陆最富的卡梅路虽然有矿有煤,却没有火枪,罗派欧来到北方后,极少见到使用火枪的人,卡梅路颧骨go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火枪的强大威力,他们不相信炼金那样的发明,却愚钝地相信北地女巫的传说。 想到这里…… “卡梅路弹尽粮绝……”罗派欧看着信上这行字,彻夜难眠。他在心里独自思索到黎明,天际翻出白边,一个阴谋才慢慢浮出水面。 “如果如同信中所说,雪雪是被弗里克指使来卡梅路的,那封……”罗派欧自言自语地分析着。 独角仙爬在罗派欧背上,地抬脚又放下,抬脚又放下,仿佛再试探罗派欧背上软软的肉,好奇地发现与它的坚硬的外壳有所不同。 “……那封信是独角仙送来的,送信人说不定是虫子吃掉了,只有信剩下来……嗯?”罗派欧想。 独角仙的六条腿,在他背上抬脚又放下,抬脚又放下……他突然觉得,被上趴着的独角仙有点引起他的不适,他背上瞬间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独角仙又往上爬爬爬,一只脑袋大的独角仙从胳膊下爬上胸口,还企图爬上下巴,然后爬到脸上,它触角挥得特别欢腾,它好像特别的兴奋。 但,它说什么罗派欧一点也不想知道——从腹部下面看昆虫,尤其当它的口器近在眼前时,那种不适的感觉会极度放大,一直昆虫的腹部看起来的感觉永远难以言喻! 就在这时,有人要进厨房,罗派欧听到门外的声音,手里拿着的那封信立刻被他毫不犹豫投进火中,不能被人看见留下把柄。这封信是齐玛几敦给缇希王养女雪雪的,这独角仙拿到信,肯定来路不正…… 独角仙抬脚又放下,抬脚又放下…… “这虫子还玩上瘾了是吧?”樊派当场就抄起铲子要打下去。 罗派欧的铲子还没举起来,独角仙飞了出去,嗡嗡嗡得特别特意,罗派欧手上一铲子拍到了自己的脸。 “嘶——” 门也在这时被人推开。说是门,其实简陋得不能再简陋,薄木板一推就能被推开。 “派派?” 罗派欧看到人进来,是他很久没见过的人,弗利欧镇的小贵族塞瑟韦尔。 尽管罗派欧到宫里还没满一个月,弗利欧镇的生活却像是已经过去大半年,那里宁静生活的感觉已经让人有些想不起来。小贵族进来以后,给罗派欧一个拥抱。 罗派欧几乎差点就以为他变了一个人,要知道罗派欧在塞瑟韦尔府上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个自持高贵的小贵族,塞瑟韦尔到了国都就徜徉在贵族交际圈中,因为他的仆人得到王子上市而趾高气昂,却没再出现在罗派欧面前过。 可是,塞瑟韦尔到罗派欧跟前,还是忍不住地皱眉头。 罗派欧只能接受塞瑟韦尔热情而嫌弃的拥抱。 “既然这么不情愿,那何苦我们都要拥抱相互恶心呢?” “也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从我府里出去的,我来看看指导,说出去免得你做错事根错人丢我的脸。所以,我们好好谈谈,你给我找个干净的椅子来。” 塞瑟韦尔没打算仗着有个仆人的洋盘炫耀完就回弗利欧镇,而因为他听说罗派欧被国王丢在厨房里,立刻像丢了摇钱树一样,赶来问罗派欧,他和同居的流浪者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这个惹了国王? 他颐指气使地指教罗派欧怎么重新回到国王的床上。 樊派心里特别不爽,问系统:“喂?系统,能屏蔽这个人的话吗,他说得这么猥琐让我这个直男非常不舒服……而且,突然出现男男,不会引起观众不适吗?” 系统:“提醒宿主,宿主不能屏蔽对方演员,屏蔽会影响演员互动,宿主只要认真演……” 樊派提起精神:“怎么?有奖励?” 系统:“就不会被演艺世界系统电击哦!?(′???`)比心。” 樊派捂脸说:“我这辈子最蠢的事就是跟你聊天……” 系统:“宿主这个电影的题材很能接受这类的事,虫族的观众也不排斥迎男男。” 樊派似乎想起了,那些观众在成绩单里的评论和同人,“但更衣室里看到朱珏后,子弹头被他悄悄塞回背包,默默买了泳池售卖的泳裤……”,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这一段。现在想起来,还返现问题很大,更衣室难道不都分男女的吗,同人文里,他和朱珏为什么在同一个更衣室? “好吧……” 樊派这才发现观众完全不对男男反感,反而还非常热情,他非常震惊因为实在是。 “太真实了,我好好演,但为什么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樊派脸上露出哔了狗的表情,接着听塞瑟韦尔给他灌输怎么回归陛下床上的那些事儿。 罗派欧被自己用铲子打肿了的脸上,也露出哔了狗的表情,他和流浪者……第一次被人当面揭穿,这样受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认真学着点儿,不然陛下要你干什么?两个男人住在一起会干什么,别人会不知道,但是我还能被瞒住吗?既然你跟着陛下,就认认真真服饰陛下别再想其他人。” “顺着我爬上去,你不如把自己上!”樊派是真的忍不了他,打断塞瑟韦尔的妄想,“我不会顺从你的意思,泥奏凯!” 第75章 偷听的虫子 门“碰”的一声被推开,骑士伊尔多进来,看见厨房里有两人诡异的对峙。 伊尔多眼睛在两人间来回,最后落在罗派欧红肿的脸上,他随即对塞瑟韦尔产生厌恶:“这位想必是……弗利欧远道而来的塞瑟韦尔先生,您在宫里如果遭到不公正的待遇,可以告知陛下,在这里脏你的手似乎不太好?” 伊尔多意识意有所指地看着罗派欧被打肿的脸。 罗派欧马上解释说:“回大人,是我自己打的,和塞瑟韦尔大人无关。” 伊尔多看向塞瑟韦尔的眼神,更厌恶了。 “真的,是我自己打的……”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伊尔多拍着他的肩郑重承诺。 樊派喃喃自语:“哦豁,解释不清楚了,我尽力了……” 系统也重播刚才两人的对话,回馈宿主:“对话确实有点问题。” “我尽力了啊塞瑟韦尔,抱歉了我真的是故意的!”樊派笑。 系统:“……宿主?” 樊派说:“活该嘿嘿嘿,苍天绕过谁!我罗派欧有仇必报!” 塞瑟韦尔说完没待多久,在早饭前自觉地离开了。 不过,罗派欧蹲的厨房里没有床只有毯子可以裹睡觉,他的侍途,似乎在国王丢弃他的时候突然跌倒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回想起和朱利叶之间的过往,罗派欧还是随遇而安地选择继续蹲厨房。 弗里克的来信透露的事,罗派欧如果告诉别人,只怕没人信,贵族天生的高贵不会允许一个平民没有证据的指控。罗派欧不能放着不管,这里是卡梅路,流浪者的家乡,朱利叶的国家,生活着千千万万幸福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罗派欧走在皇宫里,人人都在议论着国王和缇希王的养女关系亲近,也许不久就会见到国王迎娶公主的最好的童话,而卡梅路在国王继位之后一直后位空虚,所有大臣也在猜想,和缇希联姻对国家政治非常有利。 雪雪每天找朱利叶聊天,就只是聊聊那么浅显的接触,竟然也有让全国沸腾狂欢的势头。 只有罗派欧看见朱利叶身边的雪雪,白花环白裙子,他没感觉像雪一样干净,反而感到做作。 罗派欧心想着那封信,越看雪雪越觉得,之前火枪手的那些梦,也许不只是梦。 梦见火枪手的女儿后,他还不知道人是不是存在,他又梦见自己趁夜将卢娜绑在后腿上带回,紧接着,一觉醒来,他身边就真的有了卢娜。还有个梦里,他咬了已经是国王陛下的朱利叶一口,第二天朱利叶果然有了一块红疙瘩。 梦境里他还看见别的事,比如雪雪冒充皇族雇火枪手杀掉罗派欧。所以他一直防备雪雪,幸好有个所谓待嫁女巫的花纹buff,才没让雪雪发现他。 这些梦,也许都是真的? 一边是雪雪不明的真实目的,一边是他自己奇怪的梦。 罗派欧懒得去想,就像反正都背不出来就等着被老师罚的学生。 夜里,罗派欧给卢娜带了面包和食物碎料回家做饭。 以前洗衣做饭样样不会,为了和流浪者一起生活,他学得像模像样。可是,饭做好,家里仍然只有卢娜,那家伙没有半点影子。 罗派欧捏紧手里的面包,没有以前的身份地位就算了,他现在连流浪者都见不到。 什么都没有,卡梅路给了他什么? 缇希王给了他什么? 夜里,罗派欧睡不着心情灰暗地回到厨房,这里才是适合他的地方。闭上眼睛,视野中的世界却没有变黑,平时杯子高的东西也变得像几层楼一样高,而他落在地上,仰视着所有高于地面的东西,想行走在巨物的森林里,像他之前做的有一次梦一样,他似乎在梦里变成之前梦见过的那只虫子。 他睁开眼睛又在厨房里,闭上眼睛又看见虫子低矮的视野,再睁开,再闭上,他便开始想象自己在地上前进。 罗派欧没心思弄清为什么,他只是急于在宫里肆无忌惮地爬,也没有卫兵发现他,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爬到朱利叶的卧室,点燃的蜡烛从门缝里漏出光。 由于过去作为皇储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涵养,因此朱利叶很少露出如此情绪化的样子,但此刻他在卧室大喊大叫:“我已经选好伴侣,你们瞎了怎么敢问出这种问题?” 虫子没有进去待在门外,听到伊尔多的声音。 伊尔多用非常荒唐的语气说:“你跟雪雪和水晶待在一起不就是怕诅咒吗?就是因为那块破水晶能抵御诅咒?那样儿的破玩意儿全国多得是,我能找一箩筐给你!你不觉得问题最大的是你自己吗?” 朱利叶质问他:“那你说突然粮荒难道不奇怪?” “你……我还说不通你了?” 虫子在门外听见拔剑的声音。 “的确如此。大学士说今年气候极好,粮荒突然没有缘由地发生确实非常奇怪。”罗特说话时像是正在压住什么人,“伊尔多,收收气,你是骑士,朱利叶是你效忠的国王,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便开玩笑,人前你最好收敛收敛。” “放开他……罗特,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们想说什么就说。” 伊尔多沉默一会儿,才重新张口说:“所以……朱利叶,你认为这是北地女巫想插手卡梅路政治的迹象?” “我没这么说,北地女巫对卡梅路不感兴趣,谁来插手政治都不可能是她们。” “那你跟缇希女人待在一起?还有之前的小仆从,你把他丢去厨房,他现在被人打受人欺负,你知不知道?” 虫子爬在门外安安静静地听。 罗派欧灰暗地闭着眼睛,虫子的视野还在门外,但听到这里伊尔多问朱利叶,他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朱利叶会怎么答。 伊尔多和罗特两名骑士,将朱利叶身边的仆人认成其他平民的脸,是因为卢娜在罗派欧额头上画下的鬼画符,一直在生效着。但他们有可能曾经在塞尔维尔府见过罗派欧一面——罗派欧这么想,那时候满脸上炉灰,不知道有没有被认出来。 虽然罗派欧还并不知道,他们确实是知道罗派欧长相,还曾经经验过。两位骑士为保护当时还是皇储的朱利叶,跟着罗派欧和流浪者一路,他们很早就见证了罗派欧和陛下一起捡垃圾的全过程。 樊派想,两位骑士以前可能见过罗派欧的长相,如果现在很久不见发现人失踪不见了,他们会不会质问朱利叶自己去哪儿了。如果问到了,朱利叶又会怎么说呢? 厨房里罗派欧差点惊坐起。 虫子的眼睛也突然亮了! 第76章 抽取灵魂 樊派脑子转得飞快,他似乎马上,就能听见,朱利叶亲口承认他能看穿待嫁女巫的鬼画符了?如果%¥&那么p&%…… 樊派心里搓手手,似乎有点小激动呢? 屋里传出罗特急促的问话:“伊尔多你不能这么问,现在是个人都认为他就要和雪雪结契联姻了?你让陛下站在什么立场上?” 果然骑士在问国王这样的问题。樊派打起十二万分基情……啊呸,激情。 他们话里国王有喜欢的人,但似乎和雪雪不是同一个人,罗派欧有点想知道,那人是谁? 虫子在国王的房间外,顺着门下的缝钻乐进去,罗派欧不禁想听朱利叶会怎么回答,他实在想,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罗派欧不知道,虫子这时候竖起它的触角。 等樊派回过神的时候,虫子的视角里他已经进国王的寝室,趴在国王身后不远的地方。樊派趴着一动不动,罗派欧超级入戏地蹲在厨房里像睡着了一样,而派派在罗派欧的视野里透过虫子的眼睛悄悄偷看着。 这答案,很重要。 罗派欧想听到,他在等朱利叶亲口说出,真实的想法。樊派想,朱珏的双宝石蓝的眼睛,如果他能看见那双蓝色的眼睛,那么它们在她说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他想等,朱利叶承认,看穿罗派欧在符咒下的脸。 然后…… 樊派的诸多想法只发生在一秒间,接着罗特的话伊尔多继续说:“我……陛下,我不,我是说,我只想让陛下想想他们,让朱利叶你能有点责任感!” 啪—— “罗特,你拍桌子有什么意见?”伊尔多忍无可忍,看向凡事作对的罗特。 “这里有只臭虫!”罗特说,怕他不相信,还反过来让他们看手掌心里的死臭虫。 ……然后,罗派欧就没有然后了。 樊派那有点羞涩又有点小鸡冻的傻笑僵硬在脸上。 “系统!系统!为什么要打死我的臭虫!” 樊派歇斯底里,睁开眼时他已经泪流满面,他就差一点就能听到朱利叶亲口说出答案,但是他的臭虫被啪一声拍死了。 “还我的虫子!” “有意见吗?拍死就拍死了,不然晚上睡着要被咬。陛下,需要把你的小仆人从厨房找回来吗?很抱歉”罗特提问,虽然在朱利叶离开国都打击虫族的时候,趁机贬走罗派欧的人也是他,但是这话说得没有半分歉意,他全听凭国王陛下的意思。 朱利叶下巴托在手背上,思考着看罗特,他作为国王就站在人前,但他脑袋里在思考什么却让人看不透。 伊尔多抱着手靠在办公桌旁,朱利叶的样子像是已经放松下俩,他才伸手去讨盘子里的水果,咬了一口说:“陛下,你从缇希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孩子也不见了,你是也把他忘了吗?” “你说什么?”朱利叶懵了。 “伊尔多,我认为不需要担心他,”罗特对伊尔多非常有意见,话中“他”指的就是朱利叶从缇希带回来的罗派欧,“你说的那个‘孩子’,他已经二十岁了……额,他的年龄,缇希来的人告诉我的。” “就只准跟亚娜公主和雪雪公主关系好吗?” “可是所有人都在议论我们的国王要和雪雪结婚,这会儿放出言论朱利叶不与雪雪结婚,外面的人怎么看?” 樊派:趴着看,变成虫子看,还要爬进屋子里看……如果没被一巴掌…… “他们会认为是朱利叶抛弃了那个缇希人,整件事会对卡梅路皇室的荣耀有损!” 朱利叶被夹在中间,罗特和伊尔多两位最得力的骑士争锋相对。 伊尔多底气十足说:“虽然是要考虑联姻,但是我以为卡梅路已经够强大够富有,不需要联姻我们的国家也能坚不可摧。这种事情我们俩不该争,陛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 朱利叶嘴角抽搐,为什么,吵到最后,这两个吵架的反而都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谁告诉你们我把他忘了?他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啊?”这是罗特。 “哪里?”这是伊尔多。 朱利叶简直气得掀桌:“你都说,你看见他在厨房里了啊?” . 罗派欧趁半夜出了皇宫。可惜臭虫死了…… 他错过了时机,既没看到证明朱利叶时候到底爱不爱他,也不够智商,没搞懂为什么能看见虫子的视角——虽然樊派的角色后台知道,罗派欧的人设是虫皇嘛,如果没有一点虫子相关的技能要怎么炫酷呢? 黑灯瞎火的,卡梅路国都白日的繁华一改,夜里寂静的街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罗派欧躲着偶尔巡逻路过的士兵,鬼鬼祟祟地回到自己家里。 樊派心里郁闷,为什么回自己家里要偷偷摸摸。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回家求助卢娜得到了线索,被人找到蛛丝马迹的话,那些人就会发现卢娜是女巫了……虽然卡梅路地处极北,北地女巫在此地手人敬畏,但也不见得就人人都能友好地接受卢娜是女巫,只有亲自抚养长大卢娜的他知道就好。 他看到卢娜果然没睡。 少女在窗边看月亮。脸颊上的玫红色粉扑扑在今晚特别明亮的月光下,就像罗派欧在梦里看见过的那时候一样,有点冷郁诡异但仔细一看还是小女孩的可爱。 “卢娜……月光花,你知道月光花是什么吗?”罗派欧不确定这是不是有问题,雪雪天天就戴着那些白花,做成头冠或者别针别在胸前又或者戴成手链,如果那些花就是月光花,卢娜说不定能知道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卢娜端坐在椅子上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反而问他:“你想用月光花吸引谁?” 罗派欧虎躯一震,没想到月光花的作用竟然会是这种的答案。 “卢娜,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告诉我怎么让月光花失效?” 卢娜笑笑,她像是突然得到了惊喜,赞许地看着罗派欧,小女孩的眼神中透露着父爱的欣慰:“你终于懂事了……” 罗派欧:…… 到底谁是谁爸爸? “告诉你无妨,月光花是指引方向的路标花,但看得到路标,才会指引方向。” 罗派欧问清楚了赶紧回皇宫。刚才他变成臭虫啊呸他才没有变成臭虫,他不是臭虫……刚才用臭虫看,朱利叶的卧室没有雪雪在,朱利叶就还没有收到月光花吸引,他要立马回去和朱利叶把缇希的阴谋说清楚! 有月光花为证了…… 平民随意指控贵族是重罪,但雪雪随身携带着月光花这事众人有目共睹,罗派欧的指控完全可以有效! 樊派一边跟系统怼一边赶路回皇宫厨房,不知道是不是聊太投入,还是墨菲定律作怪,明明夜里鬼影子都没有他偏偏就被另一个同样鬼鬼祟祟的人碰上了。 罗派欧见不是巡逻士兵,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他就认出地上腰包在内侧绣的是弗里克族徽。 不能松气啊!松口气这会很严重的!那人是给雪雪通风传信儿的探子啊! 探子意识到被人察觉了,迅速爬起,立马转身就要跑。 罗派欧来不及拦人,伸出手,“啪”拍在他脑袋上,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抽取魂魄!】 第77章 雪雪的诱惑 罗派欧回到皇宫,却发现朱利叶在唐台上和雪雪一起晒月亮。 只要月光花在附近,方向指引的影响就会一直存在,被蒙蔽受害人仍然会看不见自己的真实想法。月光花的花环聚集在雪雪头上,罗派欧看朱利叶不停点头两人谈笑风生,想,就算自己现在说再多说得在理,也不能保证被雪雪带着跑的朱利叶就能听得进去。 罗派欧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认怂回厨房睡觉,明天趁雪雪不在的时候钻朱利叶的空档。 樊派想,明明罗派欧是干好事,为什么非要趁人不在去找王子,搞得跟偷|情似的? 要不……明天他给朱利叶塞纸条,让他到没人的地方和自己会面? 不行!这样搞得更像偷|情了喂? “可怕,不像……” “对啊非常蹊跷……” 中午送餐,大臣们和骑士们竟然没有因为脚臭嚷嚷吵架,粮荒在加剧,他们却咬耳朵一个传一个不知道在说什么,罗派欧仅仅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也知道他们说的,肯定不是粮荒。 罗派欧听不见,但他闭眼,立刻就出现在一块面包上。他回头看看自己,这时的他就是一只特别细小的面包虫,但因为蹲在面包上,他听见大臣说话的声音像巨人般洪亮。 “奇怪得很,没呼救,没挣扎,人就直接死在那里!” “现场没有痕迹,说明可不可能是凶手杀人抛尸?” “你抛尸抛在城里啊!等人发现吗,傻不傻?地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走路的轨迹像走着摔倒过一次,爬起来转身后立刻才被袭击后脑勺,这个袭击致死的。” 面包虫缩进另一块面包里,刚才栖身的坐骑已经被大臣塞进嘴里了。 “那就是谋财,包丢了吗?” “我是队长这事儿得听我说。不是抛尸,后脑的伤致死是确实,”近卫队的队长插话进来,罗派欧作为面包虫听见他的声音,比那几个文臣还震耳欲聋,“我的士兵发现他还热乎着呢,昨天晚上安静月光有特别亮,士兵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过去查看,但月光那么亮、士兵什么都没找到只剩下那人倒在地上,应该就是在士兵到之前刚倒地。” 罗派欧回想起昨天晚上。 巡逻兵的脚步声走近,罗派欧没时间做出任何反应,抓住弗里克族徽包就跑。 至于那个软倒在地的弗里克派来的探子,樊派就只能对不住等群演那么凉在地上摆着,他根本来不及把吃了便当的群演拖走藏起来。群演虽然死了,但群演他还活着,樊派一向希望能对别的演员好一点,至少领便当以后问候别人两句,但他在演艺世界演戏,必须先顾忌会不会影响剧情。 但角色里的探子是肯定凉了。想起系统说,【抽取魂魄】这个技能的使用可以只在心里默念,后却就是非常残暴会导致被施用者死亡。樊派由衷地感到害怕,拍一巴掌结果人就凉了,这个技能对生命的轻践不言而喻,实在可怕。但樊派也希望,看电影的小孩自己千万不要对自己试,也不能对同学试。 想想现实生活里有人拍脑瓜大喊“抽取魂魄”,他会觉得,这人虽然活着,但他已经凉了。 罗派欧走得急,群演尸体被巡逻士兵发现那是自然…… “也不谋财,前面不是说了士兵发现‘那个’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哪个啊?”财政大臣忐忑地问。 “‘那个’就是‘那个’,还有哪个‘哪个’……‘那个’还是热乎的,士兵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发现‘那个’的脑袋特别轻,才看到后脑上有洞,就黄豆大一点的洞,里面脑花……” “哼,你想说脑花也吓不到谁,坐在这里的,谁没上战场见过点儿世面?” “爱听听不听滚。‘那个’里面脑花全都没了,就像被挖空了一样……” 罗派欧瞪了一天也没见雪雪离开。 可能昨天那个探子的死刺激了雪雪,让她对朱利叶寸步不离,罗派欧只看眼睁睁朱利叶被雪雪随时随地纠缠,在阳台上边看风看云看雪看花……花还没开,总之能看完的都看了,罗派欧送点心也没能避开雪雪。 樊派忍不住纳闷了:“雪雪她都不用上厕所的嘛?雪雪难道是传说中吃花瓣喝露水不撒niao不拉shi也憋不死的玛丽苏吗?” “提醒宿主,雪雪差点憋死去蹲厕所了,罗派欧,赶快上!” 樊派:“啊???《虫族》这个剧立g秒收的嘛?” “快去,戏来了快上场!” 樊派忍不住有点想:“我说我一辈子都要被朱珏压!” 这样他就能天天压朱珏了吧,樊派愉快地想,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荐。 系统:“……”实在没话说,宿主大概是,天底下唯一脑回路如此清奇的家伙。 雪雪回来得很快,罗派欧只来得及悄悄咪咪地给国王朱利叶塞纸条,没时间解释,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能在雪雪来之前离开。 冬天降下彻底纯净的素装,雪花飞进窗子,落在罗派欧裹着自己的旧毯子上。罗派欧留下纸条,就在皇宫里找个地方裹着毯子蹲在角落,静静看着远远的朱利叶。他一闭上眼,周围的虫子就都是他的眼睛,但他不想通过虫子的眼睛看,他伸长脖子从窗户后面探头,从窗户里远远地看朱利叶。 朱利叶受到纸条后似乎没有半点异样,被雪雪拉着在阳台上看雪谈人生,罗派欧不禁担心,朱利叶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张纸条。 樊派在心里吐槽:“这月光花……让中药的人迷迷糊糊陷入莫名的疯狂热恋,然后自以为爱别人爱得死去活来,一旦药效影响消失人又恢复清醒,认识到自己原本不喜欢。为什么月光花的作用听起来这么像迷情剂?” 系统:“噫,宿主也看hp?” 樊派如果心里有个小人,这人肯定是好事儿抬头的姿势,不怕脸疼地问:“当然看,系统你不是人你不也看?” 系统:“说谁不是……”这个,系统还真不好说,只能沉默了。 樊派一边和系统聊着发呆一边从窗户里偶尔看一眼。反正,樊派知道自己这边的镜头应该只是次要场景,机位应该都给在朱利叶卧室那边的,那边患者剧本走,他也就没太担心。他瞟了一眼—— 雪雪扇着羽毛扇,好像特别热一样,把外套脱了。 “这是……冬天啊?!她脱什么!她不怕被屏蔽被封号被禁播啊?” 系统:“哔——” “系统你不要拦我!” 樊派皱皱眉头。 “提醒宿主!不要说台词之外的奇奇怪怪的话!” 想解开雪雪和诅咒对朱利叶的影响——罗派欧需要,让月光花从朱利叶身边消失! “可是那个缇希女人在干什么?!她想要诱惑我的朱珏啊!朱珏也是妹子啊,绝对不可能被她脱一件外套只露个肩膀就吸引了呢!” 第78章 订婚宴 系统:“……”宿主樊派似乎忘了,这个剧的世界里g秒收,他自己还感慨过的。 樊派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 罗派欧像被滚油烫了一样地叫喊着:“我瞎了!我瞎了!” 系统淡定的机械音响起:“宿主没瞎,是视觉屏蔽。” 樊派这才平静下来,心里愤恨地说:“系统,不要屏蔽我的视觉啊,你老干屏蔽的事儿,你不厚道啊。” 系统淡定地继续视觉屏蔽,避免他看到他的女神在摸别人的肩……系统看他们,总是很淡定的。 . 朱珏让雪雪穿上外套,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而已。其实朱珏想说,没摸肩,真的。 . 樊派咬着嘴唇,他要过去neng死那个缇希女人,那是他的朱珏谁都不能碰! 樊派简直不能设想,如果朱珏跟别人在一起,那以后朱珏还能分出多少时间和自己相处?朱珏的时间必须、只能、全部、一辈子都属于他!少一天、少一分、少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他不准任何人插手他女神!就算妹子也不能! “不行,我要起来,现在马上去告诉他诅咒的事……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信巫术,不准,我不准他,和那女人在一起。” 樊派眼睛看不见摸索着爬起来,脚还没站稳,突然发现自己失去力气无法控制身体,倒回了床子底下的墙脚,靠在落满雪花的地面上。 “全面屏蔽!‘演艺世界’对宿主发出严肃警告:网剧《虫族·洗净铅华》拍摄期间,禁止宿主做出任何违反角色剧情的行为活动,以严格遵循原著剧情。如果宿主有意或表露出有意进行任何违反角色剧情的行为活动,系统有权利接管宿主的身体,直到宿主改正。” 樊派咬牙,他不甘心地试着挣扎,身体却一点也不能动,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束缚在系统的控制下。但他又不能放着朱利叶跟别的女人厮混,最后两项权衡,樊派还是可耻地怂了。 “系统,我道歉。我保证不打乱剧情。” 他再三保证不会胡乱行动,即使他乱来,系统还可以接管他的身体,于是系统同意把身体还给了他。 罗派欧没再尝试站起来,他巴紧了他的小毛毯子,在胳膊上、腿上使劲儿地搓,国王的士兵看他一眼儿,认出是厨房帮佣,士兵只当他是冷得,只多看他两眼儿便也没再管他地走了。樊派借着动作,把手脚都搓了一遍,心里奇怪为什么手脚上没有线系统却能困住他。 樊派闭上眼,他的思绪落在那些虫子身上,他要借虫子看看朱珏到底在干什么。 上次因为罗特拍死了他的臭虫,罗派欧才发现城堡里能用的虫子少得可怜。冬天大部分虫子已经冻死了,他找甲虫溜进朱利叶卧室费了很大的劲儿。 甲虫一路飞来,银色月光的照耀下得见城外的皑皑白雪,窗外冰棱上挂着冻结的水珠,世界如同被封冻在眨眼之间,只有橘色的烛光点亮夜里的皇宫,甲虫飞过了宝石精心雕琢而成的吊灯,飞过了各种矿物颜料绘制的壁画,灯火辉煌不似寒冬。只有看见这些宝石,罗派欧才能想起,这个国家是卡梅路,是陆地上最富有的宝石之地。 因为富有,所以受人觊觎。 觊觎这块宝石之地的,是弗里克。有那封信在先,罗派欧能想得到。 虫子飞进朱利叶的卧室,雪雪依旧不知羞耻地露着肩膀和大半胸脯,朱利叶没看她,埋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甲虫悄悄落在墨水瓶上,看出朱利叶在写的是邀请函,旁边已有一大叠写完盖印的请柬。时间在第二天,也就是明天,朱利叶邀请贵族前来,他要在国都马上订婚! “系统,系统,他要订婚了……” 罗派欧的甲虫恶狠狠地看着他,想像臭虫一样咬他,咬他满头包明天没脸见人最好。 “我要怎么办?系统,如果他要和别人结婚,我就在旁边看吗?” 但最后还是下不了口,甲虫转身去咬了雪雪。 雪雪就算被咬到脸,也一刻不离地守着朱利叶,等他写完请柬派人去送信。 罗派欧想起,他问了卢娜月光花是什么,卢娜不仅回答了他,接着还问他为什么。罗派欧当时问她,什么为什么。卢娜却说:“神不想看见无价值的人。” 罗派欧蹲在窗户下,顿时神情恍惚。 第二天起床,朱利叶发现,床下有很多被踩扁的小虫。他想起一些事情,翻开自己的睡衣看自己身体。 没有一点痕迹。 “罗特,今晚怎么这么多人来?”朱利叶接过罗特和皇宫总管给他的表,奇怪地对晚餐提出疑问。 “陛下昨晚急信发请柬,寄给全国贵族,邀请他们参加你的订婚宴。额……难道不是陛下?” 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订婚宴还是要举行,因为邀请发到的时间急迫,所有只有临近的贵族感到,参加了王子和一名不知名贵族的订婚宴。国王的邀请没人干不来,所有所有贵族都加急在来的路上,要在今晚前来。 “” 总管说:“不知道。陛下,我们还等陛下把人交给我们,订婚之前,她最好需要我们为她好好打扮一下?” “是我,罗特。把小家伙带过来。”朱利叶穿好国王的晨礼服,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在厨房里蹲够久了,该出来见见世面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贵族们齐聚礼堂,看着国王和另一人手牵手宣誓,那人头戴黑色网纱把脸挡完了,而且一字不说,神秘得很。 有个女人在悄悄说:“算了,想想卡梅路本来就是盗贼和打手统治的蛮国,山匪头子娶了野鸡不是正好?”下一秒,冬日的花园里嗡嗡声轰然奋起,就像有无数的飞虫围绕在耳边飞。 晚宴结束时,说闲话的贵族女人就被群蜂蛰肿,也用黑纱遮住整张脸,才勉强体面地离开了。 等不相干的人离开,朱利叶得到骑士的通传兵汇报。 “陛下,南境有弗里克大公的军队集结!” 晚上,贵族们齐聚礼堂,看着国王和另一人手牵手宣誓,那人头戴黑色网纱把脸挡完了,而且一字不说,神秘得很。 有个女人在悄悄说:“算了,想想卡梅路本来就是盗贼和打手统治的蛮国,山匪头子娶了野鸡不是正好?”下一秒,冬日的花园里嗡嗡声轰然奋起,就像有无数的飞虫围绕在耳边飞。 晚宴结束时,说闲话的贵族女人就被群蜂蛰肿,也用黑纱遮住整张脸,才勉强体面地离开了。 更神奇的是,罗派欧戴着黑纱听贵族们居心叵测的问候寒暄,有的称呼他“美丽的小姐”,有的喊他“卡梅路的鲜花”……直到订婚宴结束,所有贵族们也还不知道陛下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等不相干的人离开,朱利叶得到骑士的通传兵汇报。 “陛下,南境有弗里克大公的军队集结!” 第79章 那啥暗示 订婚宴短暂地宣告结束后,送走吃吃喝喝的贵族们,国王在礼堂一侧被大臣们围成一团,大臣们七嘴八舌地相互讨论着各自部门的问题,等着与朱丽叶陛下汇报商议,罗派欧还裹着缠头的黑纱,没来得及离开跟朱利叶一起被大臣们团团包围了。 财政大臣阴沉着脸,闪亮亮的秃头在罗派欧眼前使劲晃:“陛下陛下,不可开战,粮荒昨日上报的情况还在加剧!” 南部边境的情况大部分大臣也是头一次听见,然而他们没有时间慢慢理解,弗里克已经发动军队。 近卫队的骑士说:“该死的酒鬼,我们该打到他明白在边境屯兵就是挑衅!” “国库紧张,军粮根本调配不出来打仗!”财政大臣反驳他。 几名学士也在反战立场劝阻:“还不一定是弗里克要开战。我们应该先了解弗里克屯兵的原因,根据原因进行谈判!” 小兵交代,弗里克大公指控朱利叶陛下不遵守戒律,未经过教会准许染指缇希的贵族女性,触犯了原罪。弗里克随即获得教会的认可受封为公爵,以教会的名义发兵三万,名正言顺地声讨卡梅路皇室。 罗派欧听着脑中的千丝万缕转得极快。请柬绑在乌鸦脚上虽然能立即到全国包括边境,但调集士兵不是一两日的工作,弗里克肯定早就在秘密谋划,包括卡梅路的粮荒也与他有关,弗里克想夺取卡梅路这个国家。这与他之前的猜测吻合。 但罗派欧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没想到,弗里克选择了发动战争的方式。 罗派欧拉朱利叶的袖子。 朱利叶陛下不闻大臣们沸腾的声音,温温柔柔地转向裹着黑纱的未婚妻:“什么事,亲爱的?” 罗派欧被拉住小手,朱利叶一边说话,一边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摩挲。罗派欧被摸出一身鸡皮疙瘩,浑身紧绷。 所有人都看着遮住脸庞的国王未婚妻。 “咳咳!”罗派欧紧张地轻轻嗓子。 大臣骑士们顿时一片哗然——陛下的未婚妻是个男的! 一哗没完马上第二片哗然——陛下未婚妻真不是雪雪! “陛下,您不该娶男人,我们都相信雪雪会是个好女人,她至少比男人好!” “说说,你还知道哪些?” “弗里克不是为了雪雪发兵,调兵需要很长时间,今晚订婚宴前他根本来不及知道……缇希的雪雪依仗邪术接近皇室,让卡梅路受到诅咒,因此影响农业耕种,这些都是弗里克的策划。” 大臣骑士们又是一片哗然——邪术干涉国政真的假的? 学士们反反复复提及卡梅路的粮荒危机,仍然坚持不开战,寒冬里行军打仗也不可能,他们痛斥主战的骑士团。整个礼堂内吵得不可开交,骑士长甚至要脱下铠甲的鞋上武力论证。 “我有物证。” 贵族们遣人找出了弗里克信差的那个包。这个缝了弗里克族徽的包,曾经属于横死街头死相怪异的信差,罗派欧没透露包的主人。他本来不想多给自己招麻烦。但面对大臣和骑士们的怀疑,他只能出此下策,局势已经被阴谋诡计占了先机,卡梅路不能再耽误。 诸位大臣看过东西,包中绣了弗里克的族徽,还有一封弗里克加急给雪雪的传信,信中弗里克让雪雪吞药假死,给他制造起兵开战的理由,药丸也在信差的包里。 “证实了,是弗里克的蓄意宣战。爱卿们,你们怎么看?” 随着一个逻辑复杂的阴谋被揭露开,大部分人没来得及反应,都目瞪口呆。作为国王的贴身护卫骑士,伊尔多站出来说:“弗里克不是缇希人,所以他和缇希公主要是什么关系才能好到帮她出头啊?你们认为她善良纯洁的,都省省吧,陛下跟谁订婚也不可能是那个女人,谁再提她,别怪我不客气?” 伊尔多“咚”的一声把剑砸在地上,金属的嗡鸣声愉悦地回荡在礼堂里。 朱利叶高罗派欧半个头,扬眉从眼尾看向身旁的罗派欧。罗派欧瞳孔微张心里一紧,朱利叶的下颌正在他眼前足够有威慑力,已经在皇位上磨炼出国王的威严来了。 樊派心里嗲嗲地上线:“系统,我悄悄跟你说人家有点怕怕……我只是厨房帮佣似乎不该知道那么多,朱利叶的目光看得我心虚诶……” 系统:“宿主别怕,钢住角色,不要崩。” 樊派:“重点是,我一米八,朱珏女神还高我那么多?” 系统:“宿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矮,之前《bbh》里,宿主穿着增高垫才勉强和穿平跟的朱珏一样高,不是吗?”是不是可以提醒宿主性别男了啊? 樊派:“看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她就是我的女王啊嘿嘿嘿~” 系统:[皱眉.emoji] 系统白操心了,等宿主自己浪好了。 开战与否既然已经选定,礼堂里文武官员都不在争论,开战是他们为了捍卫家园的唯一选择。 “卡梅路世代相承,我们是最古老最富有的国家,生在极北贫瘠之地,我们有最坚韧最强大的意志。” “我们从来不惧怕任何人。不只是弗里克,还有教会,还有其他窥视我们财富的人,卡梅路国王我会让天下知道——卡梅路不惧任何人宣战!” 骑士单膝下跪宣誓忠诚,学士们也接受国王的号令。罗派欧小心翼翼地看身边,朱利叶没有看他,他松口气,还好,没打算追究他。 雪雪当晚被抓关入牢房,陛下和官员做完部署,在天亮前才结束。 罗派欧起身准备走,他脑子里全想那些匪夷所思的细节。比如说,雪雪昨晚让朱利叶发订婚仪式请柬,今天她的未婚妻位置临时被掳下来,她自己都措手不及,就不要说远在南境的弗里克要如何得到消息。 地理距离那么远,时间先后接不上,不可能是弗里克得知订婚宴后才得到的教会的准许! 这又是怎么回事? 罗派欧想着走向厨房,却被提溜住了后领。 他回头看,之间国王陛下朱利叶面带笑意看着他。 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朱利叶问他:“今天表现不错,我们都订婚了就来我卧室吧?亲爱的?” 罗派欧瞪大的眼睛里说不清楚是什么…… 一个声音在樊派心中疯狂地反复嚎叫着:“系统系统,是性|暗示!” 系统:“宿主……哎!”然后,欲言又止。 第80章 绝不承认 朱利叶换上睡袍,只露出锁骨,但他本身坐在床沿上就能让人浮想联翩,王者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罗派欧进门第一眼差点挪不开。 “陛下?” 罗派欧小心翼翼地在朱利叶床前跪下,他不知道陛下会要他干什么。 “起身,你该受嘉奖,你想要什么?或者——” 朱利叶张着嘴却没继续出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这个小仆人原来服务于弗利欧镇的塞瑟韦尔家,那只是一个小家族,所以朱利叶轻易将他从边陲小镇讨要了来,这是旁人眼里的来龙去脉。 朱利叶起身,仔细地看着这个人。在朱利叶眼中不只是仆人,罗派欧与众不同的黑发,瘦削的肩膀精致得几乎能透过皮肤看见每一寸躯体上的凹陷,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于世无染的模样,还是一口就能咬出水一样。 朱利叶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家伙说:“——或者你想嫁给国王吗?反正订婚仪式已经有了,我昭告天下……” “陛下,请停一停!” 朱利叶被打断,依旧兴致盎然,挑起了罗派欧的下巴,距离极近地俯视他。 罗派欧警惕地抬头说:“陛下在开玩笑。我只是乡下人不敢与陛下开这种玩笑。” “你说什么?”烛火闪动,阴影在朱利叶脸上闪过。 罗派欧甚至见他宝蓝色的眼睛烧得赤红,他不敢与那样的他对视。罗派欧跪下以请罪的姿势伏身,想到大臣们反对订婚的声音,他闭眼就像这样能逃避一切似的说:“陛,陛下……陛下身份高贵是卡梅路国王,所有民众敬重爱戴的国王,而我也一样。我永远是您的狗腿子,发誓一辈子做您的狗腿子。” “哼?你什么都不要,罗派欧?” 罗派欧被念到名字,抖了一下,没敢抬头看朱丽叶。 “不要。我明白陛下今晚叫我来是想问我怎么知道消息的,您是我效忠的陛下,只要您想,我立刻把消息的来源告诉陛下。但时间不早,还请陛下早些休息,罗派欧告退。” 说完罗派欧就溜,他都没敢会厨房,直接一溜烟回在皇宫外的家。但他没想到,貌似很久未曾见面的流浪者居然在。流浪者抱着他心爱的黑发小子,直接了当地逼问:“听说你帮国王立了大功,我该怎么奖赏你?” 流浪汉不知哪里来的月光花,他拿在手上企图他戴在罗派欧脑袋上。罗派欧被掐住住双手抵在墙上,笼罩在魁梧身躯下的阴影中。 “为什么要帮助国王?” 罗派欧突然被捂住口鼻,明明要回答,反而是问话的家伙在捂他。罗派欧双手不能用,偏头却也不能逃过,只能瞪着眼看那个捂住他的人。 “想跟国王在一起,哼?” 某一刻,那家伙松开钳制,罗派欧却来不及说话,只能压着呼痛的声音紧紧抱住他。 “你真的只跟我在一起?不想和国王结婚吗?” “你,你敢再提一次,国王,试试?” “那你认真回答我,你不想和国王在一起?” 啪,罗派欧一掌印在他脸上,手抬起,蚊子红兮兮的血印在他掌心里。罗派欧得到喘气的机会,掐掉头上的花儿说:“我不是你的月光,只是缇希王遗弃给你的玩意儿而已。” “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想。说那么多话干什么,做正事……” 冬夜融化后,残余的热度中流浪者还是抱着他。 樊派表示,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就是第二天起床要演行动僵硬,这一点上,他有点丢面子…… 谁知道在樊派心里特别高兴因为昨晚又抱着朱珏睡了的时候,他情同手足,啊不情同父女的小卢娜,却开始各种甩眼色。罗派欧问她,她帮忙救了国王难道她不高兴吗? 卢娜却说,她支持的是卡梅路,不是国王。原话有一句是—— “不想看见不值得的家伙。” 樊派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朱利叶是看得见罗派欧相貌的,感情没差多少。最后他只能带卢娜出去玩,把小女巫哄开心,就算她那些话说得阴沉得很,但小孩总归是小孩,该享受愉快的童年。 订婚宴之后,皇宫的一切职位都更忙碌,饥荒的恶化停止了可是也没更好转,与此同时,驻扎在南境的三万人马却蠢蠢欲动。 这一切,罗派欧无时无刻不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虫子们越来越多的,传回给他各种消息。除了卢娜,那个女孩在他异常地做了诡异的梦后出现,而他的虫子们也似乎不敢接近,大概因为卢娜是女巫,虫子们都绕开她爬。 阴暗的地牢里,卢娜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见里面失魂落魄的女人。 “救我出去!救我出去!”女人抬头,凌乱的发丝落下,裙子浸在污水中。 女人正是近日刚刚被关押的雪雪。 “他是我的人,你不该动他。” 雪雪听到卢娜决绝的回答,突然在地上突然裂开嘴,明白了什么:“就是他!你在他身上下咒,所以我才没认出他的脸,我会失败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你为什么帮他,你明知道他是虫族?” 女孩穿着干干净净的裙子,退两步,避开她溅起来的脏水。 她反问卢娜:“为什么,你为什么帮这个该死的虫族?他明明是缇希人,是他偷盗我的秘信告发我,帮助这些卡梅路的野人!缇希难道不会从战争中获得利益吗,他在背叛缇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娜直勾勾地盯着她,冰冷的话语从花瓣般的嘴唇中吐露出来:“你杀了他父母。难道你还指望他帮你?” “我认识杀了他的父母的人?但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雪雪像突然意识到问题,“哈,但它是人类吗?他就不应该站在缇希对立的立场上,所有人类都痛恨虫族,到时候,只有缇希,让他活!” 油门打开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光线随着开门照进来,一条颀长的影子出现在地牢门前的阶梯上。 “退下吧,我自己审问。”声音属于卡梅路的国王,来人是朱利叶。 [月光花戴久会丧失理智。闭嘴吧,疯女人。] 朱利叶走下台阶,却没见到任何人,如果只是平常人也许就会认为刚才听见这句话只是出现了幻觉。 “你才是疯女人!疯子!放我出去,放我去杀了他,杀掉那个寄生虫跳蚤臭虫!臭虫!臭虫!你们光鲜的贵族都是臭虫!”1 “疯女人?” 卢娜原本躲在屋檐的影子里,抬头的时候阳光照在她脸上。被罗派欧精心照顾的小姑娘不再像没爹媚娘,终于没有往日的死气沉沉,玫红色的脸颊特别惹人注目。 “您好,大人,您找我吗?” “你好小女巫?”如果是普通人就会算了,但朱利叶找到了声音的主人,“开门见山,卡梅路的粮荒是诅咒引起,怎么解除?” 卢娜理都不理会他。 “你摸着良心想,你吃过我多少东西,现在正是你为王国排忧解难的时候了?” “那是罗派欧的,不是你的。” “罗派欧是属于我的,他的就是我的,所以你吃的是我的。” “罗派欧是我的人……站住!罗派欧你出来,那么大人跳开了我也能看见你,你说你是哪边儿?” 鬼鬼祟祟的罗派欧在墙角偷听被发现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塞瑟韦尔拉着他逛街不好好逛,看见陛下就开始反复横跳显示存在感…… 两头都是大佬,罗派欧怂怂低头地说:“谁?我?哈我叫派派,你们是在叫我吗?你们找的罗派欧我认识他吗?” 第81章 四面临兵 朱利叶:…… 卢娜:…… 罗派欧自己说完也沉默了一小会儿,这个谎无耻得他自己都不信。 “国王陛下!日安!致我最崇高的敬意!”塞瑟韦尔那个激动无以言表,拉着罗派欧一个百米冲刺,冲进女巫国王两者的战场中心。 早在派派被朱利叶带进皇宫的时候,塞瑟韦尔就想到,他的人生终于迎来飞黄腾达的机会,府里的仆人派派够争气。塞瑟韦尔牵着罗派欧反复横跳,即使国王陛下注意到他,他依旧不辞辛劳地充当活动背景板,而罗派欧稳如老木桩,纹丝不动,甚至有一点想立刻脱离战场。 “陛下!很久不见?” 朱利叶三两句给小贵族安排了工作,在军队里他当个排头。卡梅路全民都可以战斗,无论男女老少,都以上战场为荣,所以塞瑟韦尔欣然接受了这份光荣的任务——塞瑟韦尔家大概是,几代没受过国王委任了。 于是,罗派欧也跟着一起,连夜上了战场,因为国王陛下说,“需要特殊照顾”。罗派欧憋得一脸通红,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塞瑟韦尔笑得尤其开心,仿佛看见了加官进爵的明天。 为避开耳目,卡梅路军队在他们最熟悉地形的松树林下移动。罗派欧骑麋鹿跟在朱丽叶身旁,尽管他不想张扬但这依旧是一头被武力驯服的高大麋鹿,一见麋鹿的脸,罗派欧拒绝的话几乎立刻吞回喉咙,不得不感慨,卡梅路人强大的武力。 朱利叶带着军队在昏暗的树林中安静地前行。 罗派欧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手们,无声无息地在松树的盘根错节下紧紧跟随。在军队所过之处没人发现,那些松树树根附近都被松了土。许多年后这片曾经卡梅路军队走过的地方,松树异常旺盛,这一对国王与王后因此一直被传颂,可能具有神力…… 尽管以前伊尔多没见他出行还需要仆人伺候,走到哪里就歇在哪里,出征情况下的卡梅路人个个都刻苦朴素。 伊尔多和罗特都在打量骑马走在前面的人,明明是陌生的面孔,非常普通、泯然众人的长相,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朱利叶能一口咬定他就是罗派欧,然而他们还发现,那人一举一动确实和罗派欧毫无差异,所以不由都在盯着那张脸想看出个窟窿。 两名骑士听到后面赶上来的女孩说话。 “没有真爱看不见他的容颜,你们放弃吧,这是北地女巫的爱情祝福。” 罗特和伊尔多一头雾水,看着朱利叶与之交谈的那个人,还是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地看到他变脸,又莫名其妙被强行喂狗粮,伊尔多撩撩头发看向罗特,罗特白了他一眼。 “伊尔多,你消息灵通,那个是朱利叶的孩子?还是罗派欧带过来的?” “他们领养的,不是本国人,外国的。据说是女巫。”伊尔多话到最后,脸色不悦。 罗特也不说了,知道他最大的担心已经发生,就是女巫插手了卡梅路。 卢娜理都不理这两人的议论,骑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白鹿,对着打头的国王、未婚妻二人吼:“你追寻诅咒的解决方法?在那里。去拿吧。” 卡梅路调集的军队,在行进中似乎都听到了卢娜的声音,纷纷转头去看。他们看见,卢娜所指的,正是—— 罗派欧突然踏马跃起,扑向身侧的国王陛下,一排长矛嗖的破空而出,跌落时恰好擦着头顶掠过,马和麋鹿惊惧地嘶鸣,在湖南的松树林中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罗派欧落地后,即刻被护在朱利叶身下,马蹄声一乱,罗派欧恨不得能这些马凭空消失,万一它们一蹄子踩到朱利叶怎么办? “让我起来!” 明明是罗派欧要保护他的朱利叶,没想到被护在身下,罗派欧紧张得脑子嗡嗡,唯一一根理智的弦在那可绷断。 兵器铿锵交接,军队中有人尖叫,声音从耳朵到脑子像用光了好几年的时间,罗派欧看着麋鹿在混乱中倒向他们,罗派欧来只来得及伸手抱住那家伙的脑袋,一只蹄子已经近在眼前,踩下来轻则骨折重则当场毙命,他都来不及翻身,本来是他该保护朱利叶。 樊派在心里趁着慢放,还有时间转头跟系统吹:“早就说了不要用麋鹿当车,太招摇,看被人袭击了吧?” 系统:“懂什么,原著里北方人就是喜欢鹿。” 樊派突然窜台:“一下插播一条重要新闻——翻车现场惊现神奇动物,翻倒麋鹿一鹿两命!” 唰唰唰—— 好几道黑影掠过,撞开上方的麋鹿和马,落在紧紧抱团的两人身边。正当罗派欧松口气,咔哧的咀嚼声瞬间响起又消失。 罗派欧没忍住好奇心,偏头去看谁撞开了麋鹿,一具带血的骨架直接冲进眼中! 而他身上的朱利叶,在用复杂的眼光看他,罗派欧不由地倒吸凉气! 樊派心里扳手指,有没有可能是剧情演到这里,罗派欧已经被朱利叶发现了特殊的身份?他看着朱利叶凝视他的宝石蓝的眼睛,瞬间疑惑烟消云散,他只想本这双眼睛看着,其他,就照台词…… 朱利叶盯着被他抱住的人,黑头发,苍白的皮肤,一看就很弱小,但崇尚强者的卡梅路国王看到了不屈服的矛盾,他从未轻视他甚至更多的是看好他。可是他像从未了解到真实的罗派欧,在他们日常相处的平静水面下,他急切渴望与之相处的罗派欧,还有另外一面。 火枪手追杀他们时,罗派欧异在松林里听见了地行虫,在他的加冕礼上,罗派欧被虫族包裹却毫发无伤,包括朱利叶还知道,国都夜里离奇死人那天罗派欧悄悄回家…… 那会是,罗派欧拒绝他的原因吗? 黑发的乖崽儿在朱利叶怀里眨眼睛,国王朦朦胧胧地盯他看了许久,表情很挣扎有点悲桑还有痛苦,反正挺复杂的……不妙的是两人凑得近,他似乎就要犹豫着凑下来亲罗派欧了? “陛下,不用谢谢我!”罗派欧推拒。 暧昧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朱利叶把他抱起来,拍拍他身上的松叶,手指停留在罗派欧后颈的领口:“这里,有松针落进去,等晚上搭好帐篷我帮你挑出来?” 樊派心里在过泼水节。 罗派欧反是满头大汗…… 樊派罗派欧:“您,夜里单独找我……要问什么?” “陛下?”伊尔多看两人抱在一起,又被塞了狗粮,他眨眨眼睛有点痛,“请注意礼仪。陛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们被齐玛几敦的军队包围了,以及,他们被吃得干干净净多亏了虫族!” 看四周围,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这意味着他们刚逃过一劫却陷入更恐怖的情况,士兵们宁愿被一剑戳死也不愿意被虫族啃,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被虫族包围了! 第82章 再见亚娜 朱利叶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同了…… 卢娜骑着白鹿来,居高临下看国王:“储备粮也被虫族吃完了,接下来吃什么?” 朱利叶不甘示弱:“吃我的用我的,你这小屁孩怎么单单学不会听我话?大人说话,不要插嘴!” 卢娜哼一声:“发什么脾气,罗派欧还是我的人。” 罗派欧冷汗直冒,活像婆婆媳妇撕逼大战中夹在中间的双面胶。 但朱利叶也没有继续刺激罗派欧,他放开手,还有虫族的危机需要处理。 两人分开前,朱利叶回头再看他一眼。 罗派欧被他目光烫了一样,立刻回避躲闪开,他咬着唇,那里面的东西他回应不了,罗派欧深呼吸换气几次,才阻止自己一拳砸在地上的冲动,没把自己的烦躁表现出来。 松树林中几乎没有光透下,白天也阴森昏暗,雪花稀疏地落下来,一只手有力地钳住他的下颚。 “记住你刚才为什么救我。” 震惊中,流浪者熟悉的热吻席卷了罗派欧…… 罗派欧听见人群巨大的吸气声,没看见,朱利叶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狠狠地瞪了小女巫。 覆盖在秃枝断木上让它们的轮廓似人又不似人。一队骑士已经戒备就位,朱利叶重新选一匹坐骑翻身上马,与骑士卡梅路的军队在此地停留。 罗派欧闭眼,装作靠在树上假寐,他的视野通过昆虫一只一只传递,眩晕的视觉眼神向前数千里,雪地中埋伏着敌人早就挖好的战壕,战壕里火枪都上膛,制服样式与卡梅路截然不同的士兵已经待命开战。 回魂儿罗派欧强忍着呕吐感,拉住离他最近的人问:“朱利叶去哪儿?” 罗特回头,眼神躲躲闪闪:“刚才的新坐骑是我选的,陛下的想法无需分许我也清楚,他想去探路。如果前方虫族更多,尽量避免自己人伤亡。” “让他回来!” “恐怕不行,阁下。他们的马是全军最” “不行!必须回来,前面是先遣的轻骑兵和火枪手!” “快的……”罗特话到一半,“什么?你怎么知道?” 罗派欧当然知道,偷袭他借虫眼看见了,所以危机之前地下的集体虫子破土而出,一拥而上瞬间干掉了第一轮偷袭的人马。即使冬天在他额头上也能看见冒烟的汗水,罗派欧几乎在看见先遣轻骑兵时,瞬间想到了对方的战术,虫眼里他看见的先遣轻骑兵意不在对抗而是诱敌深入,敌人想将追击的卡梅路士兵带入火枪手包围。 可是,真的追不上了吗?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虫眼中,朱利叶和他的骑士已经遭遇轻骑兵,他们并未打算追击,差点以为能松一口气,罗派欧却看轻骑兵借数量压制将朱利叶等人向埋伏驱赶。 “卢娜?”罗派欧转身大喊,回头的刹那,黑发随之甩出汗珠在空中变成冰晶。 卢娜坐在白鹿上回头,就见罗派欧瞬间像被挖走果肉的柿子皮,直接软倒下去。 “聚拢!” 所有人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不可思议得具有穿透力。 “禁止尖叫喧哗,不准惊慌!” 卢娜刚向所有人下令,土壤开始松动,无论想不想听她的话听见声音的人却像傀儡一样聚拢,人们没想到就踩在他们脚下的坚实地面,无数虫子破土而出,它们伸展带着毛刺的翅膀,舒展长串密集的足肢、梳理着自己的触角……数目远远超过刚才震惊众人的瞬间。 松树林后,所有人看见齐齐前进的虫族大军,后背都是还没结冰的冷汗。 人群中不乏断章的词句,眼神被吓空地说:“它们,那么多……” 罗派欧并没有晕过去,身体倒下之前,他所有的意识全抽出倾倒向地下的虫族们,他庆幸虫子们一直紧紧跟随保护他,不然恐怕他知道了也来不及。 黑云一般的虫族大军嗡鸣疾驰,阴影迅速染过地面、树干,翅膀翻飞声音铺天盖地,地行虫穿梭在地平线上如鱼入水,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震耳欲聋的第一声枪声打响,噩梦般的嗡鸣恰好抵达。 火枪手放完第一排枪还在枪声的巨大耳鸣中,跪在战壕里的第一排士兵迅速收枪后退,第二排士兵整齐划一补位,换枪上膛瞄准—— 然而,他们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连最后的尖叫,也没来得及留给世界。 朱利叶他们被轻骑兵们驱赶着,不得已到了一片林中空地,然而四周松树林中黑得诡异,里面枪声响起但他们还安然无恙。树林中难得一块开阔地,这时,但无论是卡梅路还是弗里克的齐玛几敦士兵,才同时都意识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松树林在冬季,空地本来应干干净净盖满雪,但这一块地干净得没有一块冰渣,黑色的土壤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嗡嗡” 一小团黑影从地下窜起,齐玛几敦的轻骑兵们瞬间落入地下,人与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卡梅路的马匹不安地跺马蹄子,朱利叶和他的骑士们背靠背围成圆圈,在确认安全前都警戒四周,然而,一切平安,除了浓烈的血腥气,这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罗派欧躺着睁开眼睛,一把长枪近在眼睛,鼻尖冒汗,因为金属尖刀离他不到一寸。 “嗨,见到你真开心,小虫子?” 穿着金丝银铠甲的大啤酒肚上,探出一个头,是弗里克。 樊派心里有点慌:“系统,我原来喊他‘酒桶’的时候怎么没感觉不妙啊?” 弗里克果然立刻做了有点不妙的事情,长枪刺入罗派欧的小腿,白雪上一朵红花顿时展开。 系统:“躺枪啊,宿主!” 樊派痛得抽抽:“……”能别吐槽吗,不应景啊? 罗派欧还没来得及收回他的护卫兵们,而这头卡梅路士兵没有将领,很快败在弗里克的二次偷袭战术下,能撤走的已经撤走,罗派欧被拖在马后面,如同罪犯一样被带走。 朱利叶一行人回到原地,看到的不是他的卡梅路军队,看见地上战斗的痕迹和空无一人的松林,他周围的空气都快结冰,他果断下令,离开松林赶回国都。 但这里明显不止是卡梅路。 “我在旁边等这么久,你不问我?说不定是我绑走了你的小仆人哦?” 朱利叶:“亚娜,你这样只像长不大的孩子……” “去哪儿?一起走?” 第83章 生虫叽咦嘻嘻嘻 “警告!宿主请说台词,倒计时结束——” 樊派纹丝不动,黑色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灰,透着无机智的淡漠。 “警告,反馈错误!全面屏蔽,‘演艺世界‘系统接管宿主身体……” . 塞瑟维尔几乎扶着墙才能撑着站起来,半夜三更国王朱利叶找他,他几乎能想到是什么事情,绝对不是要跟他共度良宵,而是因为从他府上出来的仆人,派派。 但到了会议厅,他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远比上司下班后单独找进会议厅更可怕,那就是,进了会议厅发现所有高层和警察一起坐在会议厅里,塞瑟维尔看见伊尔多和罗特也在。 那两位是过完的左膀右臂,除了明面上的政务也处理上不得台面的事。 除了他们,还有几名重要的国家大臣,还有国都的治安官。 罗特开口开始了今天的审问:“塞瑟维尔先生,卡梅路王国弗利欧镇领地的治理者,请阁下来是希望您告诉我们,您府上有一位仆人的来历?” “陛下,明鉴啊,派派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犯了错请念在他家一家老小的份儿上绕过他吧!” 朱利叶冷眼看从边陲来的小贵族,伊尔多和罗特一对视,朱利叶则是等,等他自己说派派犯了什么错。 塞瑟维尔前天才提拔进军队,本以为可以立功加官进爵,但……他现在看不出来啊国王脸上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哼,放过一家老小?” 朱利叶听不出喜怒的话,把塞瑟维尔吓个半死,他内心暗道不好,国王这是要杀人全家。是什么错能让国王这么生气,难道…… “是,有有有。他家有个远方的妹妹,还有一个……” “恐怕不是妹妹,塞瑟维尔先生,那个‘妹妹‘是女巫这件事你知情吗?” “不不不不!”塞瑟维尔扑通就跪了,拼命摇头甩得头都能甩掉,“派派当时年纪小还有妹妹,吃不饱生活艰难,我才一时心软给了他一份工作……” 朱利叶没有感情时,凛冽的气势足够让人忘记他的漂亮长相,而塞瑟维尔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此时格外不入他的眼。 塞瑟维尔却想到的是,国王朱利叶生气一定是因为头顶绿了,塞瑟维尔连忙说:“他家里确实有个乞丐,陛下您看……” 治安官出列,以一副极其了解情况的模样,得意地自动请命说:“陛下,您想审问的话,请让我去抓来那个乞丐!” 伊尔多和罗特不自然地微微动了动,朱利叶让伊尔多跟去,低声交代了伊尔多几句。 伊尔多听吩咐,是悄悄合情合理地做掉乞丐的身份,因为这个乞丐本人现在就坐在卡梅路王国的王位上,头上戴着国王的王冠,治安官去肯定抓不到人。治安官还会以为自己帮国王处理掉了一顶帽子而沾沾自喜,朱利叶却正好,趁这机会把乞丐的身份摘掉。 他要的人已经到嘴,但罗派欧不敢承认与国王的关系,还一心拴在乞丐身上(国王才不承认自己在吃醋),这个乞丐的身份他越看越不顺眼。但罗派欧明明救了他,自从雪雪入狱后,罗派欧对他和乞丐也好了很多。 而最确凿的证据,还是诅咒正在慢慢化解,罗派欧是爱他的这让朱利叶无时无刻不想尽快把两人的轨迹放到明天上。 罗特执行朱利叶的命令时一头雾水,可是当他真的找到一些关于北地女巫诅咒的记载,一切变得有头有尾了。 为此罗特查遍宫里最古老最偏门的书,终于得知,北地女巫尝试过一种巫术以证明真爱和惩罚不忠的爱人改正,如果两人真心相爱则会幸福美满长命百岁,但如果是虚情假意,那此人将会被剥夺一切一无所有,善益善,恶益恶,这样轰轰烈烈的不爱就去死的咒语,后来却被用于诅咒朱利叶的国家。 罗特都想笑,雪雪大概是没想到,朱利叶真的有一个他很爱也爱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破解了月光花阴谋的罗派欧也能算半个功臣了。 当时合上书,罗特就有预感,陛下离大婚不远了。 “还有呢?”朱利叶问塞瑟维尔,他到想看看,塞瑟维尔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治安官走后,塞瑟维尔几乎是趴在地上急于从某种最命中开脱,他说:“陛下,这件事不知该不该讲,听到半夜死人的谣传,抱歉身为贵族品行高尚本不该听信,也不该在陛下面前提起,但我担心是真的……因为在刚入冬时,我府上也死过仆人,管家他年纪小……”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朱利叶理科想到什么,但还来不及阻止塞瑟维尔继续说。 “和传闻中的死法一模一样……头上,头上都有个洞啊,管家说他年轻时上战场而虫族还没绝迹,旧虫族曾经就是那样吃人的,所以杀害我仆人的东西可能是虫族,但我害怕领地的人离开我才隐瞒了下来,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 伊尔多已经走罗特单独没拦住他们的陛下,朱利叶直接从桌子后面翻过来,拽着塞瑟维尔就是一拳直接断了他的鼻梁骨。 罗特没想到这大起大落,从缇希带回来的那个小子,肯定还有秘密。 然而已经晚了,朱利叶打了他一拳成功堵住了他的嘴,但在场的大臣们却听懂了,没有一个字指向罗派欧,却让所有人都回忆起旧虫族入侵的年代,一段长达数十年的时光,也是他们人生最黑暗恐怖的阴影。 在塞瑟维尔说着早知道会造成更严重后果他当初宁愿去死也不会隐瞒的自责声音中,深夜的城门突然响起警铃,士兵来报,缇希人贩雪雪被劫越狱,犯人遗失,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人敢劫狱?” “不是缇希人,他们丢在在地上的东西把黑夜变得比闪电还亮,看起来那一群人应该是炼金师。” 朱利叶果断遣散所有人去搜寻,自己趁没人,披上便装。 “陛下,您要外出?” “罗特你必须理解,我不能没有罗派欧,如果他是虫族他们要处死他,现在上他上到他怀上,到时我看谁敢说处死他!” 罗特迂腐地点点头,虽然不认同,但他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国都郊外的虫子只与弗里克的士兵厮杀。现在,不是失去罗派欧的时候。罗特看着朱利叶出去,他和伊尔多会留在宫里为陛下争取时间继续镇守。 . 罗派欧被系统接管以后,演出与樊派本人相比,简直能以假乱真。 樊派乐得看戏,还顺便回味了一下朱利叶的台词。 “上到怀孕……”樊派脸上浮现薄薄的红晕,“嘿嘿嘿她还真不害臊……” 系统:“……” 樊派:“她要我跟她生虫叽,咦嘻嘻嘻~~~嘿嘿嘿!” 当初是谁说不生孩子,一辈子死也不生?它还在辛苦演戏,让它好好演戏好,别魔音灌耳好嘛! 第84章 茕 … “虽然朱珏这么说,但是人家啊,还是不能生孩子的,嘿嘿嘿~” 系统:“……” 那还浪个鬼浪,闭嘴让它安安静静演会儿戏! 樊派仗着有系统接管罗派欧的角色,就开始逍遥自在:“我还是男的,不管这事儿谁提,生孩子都是一辈子不可能的!” 系统忍无可忍:“还让不让人演戏了啊?” 樊派:“当然……” 樊派不知道当自己说话时,竟然也有声音,他听到了罗派欧的声音!等等,他不是还在心里关禁闭吗?系统怎么突然把他丢出来演戏了,这么不讲理的吗? 火把靠近罗派欧的发丝,高温灼烧而卷曲起来的发烧发出危险的焦糊味,罗派欧金控的看见,火把的另一头还有几个人。 举着火把的是弗里克,但他只是今天带路的人,弗里克侧身,罗派欧才越过这肥胖的酒桶窥视到后面黑暗中不远处的身影,他们披着黑色斗篷只能看见露出的下巴,兜帽上边沿一圈秀满奇怪的花纹似乎是符咒。 这些人,罗派欧怎么会认不得他们?记忆里那些奇怪的花纹遍布整个房间,瓶瓶罐罐上也满是那样的花纹,罗派欧顿时手脚冰凉。 “雪雪公主人带到了,还请弗里克大人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与哪里和炼金师们一起来的,还有雪雪,她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配不上公主的称谓,被炼金师们牵像一头脏兮兮的牲口。 炼金师们想要的东西,一个黑衣人抬手指着囚笼旁边的罗派欧,他们称之为,“东西”。 樊派眼中透露着厌恶,更多的却还是蒙着一层灰似的疲惫。一边是把他当作实验体的炼金师,不把他当成|人,因为炼金师们从不把人的人和实验品分开看;另一边是雪雪代表的贵族和教会,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要肢解他分而消化,妄图用来改造自己的灵魂。 与这些无可救药的人呆在同一个地方,樊派哪边都不想理,虫族电影世界里的人都不友好。大概是因为黑暗中的孤立无援,让他想起了他的朱利叶,朱朱多可爱啊,但国都正受到不明军队威胁,按道理国王不会轻易离开,罗派欧知道他不会来,他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找过来救他。 樊派看着系统演戏,有点空巢老人的寂寞从内心深处涌出,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啃食回忆中的美好过去了。直到一次又一次咀嚼到无味前,他都会靠这些过下半辈子。 那时候还有月光,不这么黑,虽然天冷但他被流浪者裹在怀里,他说——你不要丢下我。 樊派想,丢下不丢下?朱利叶他会不会丢下自己? 他不会,樊派。但是作为国王,国王的背后有更大的责任,虫族和不明军队的包围下,如果不想被屠城换成自己他也只能选择顾全大局,一个被抓走的仆人与全城性命比起来,也知道,罗派欧对朱利叶虽然特殊,但只是特殊的仆人而已,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值。 顾全大局是最合理的结局。 哔——系统庆幸自己的cpu还算快,樊派的意识还未上传到角色,被系统及时扼杀在只能心里碎碎念。 “宿主!请念台词!” ……罗派欧还是没反应,就像没油的车。 没有油就不开车就算了,都许诺了下一卷给船戏,结果,平时演戏也还是靠不住?系统总结,想通了,于是系统看着樊派重新陷入发呆,系统只能自力更生,自己给罗派欧背上的荧光涂料道具做手脚。 系统它只想要‘演艺世界’的剧能正常运作,演好戏,是系统的最高追求。 最后,还是系统掌控了角色的控制权,樊派已经全线崩溃。 在弗里克与炼金师们谈判的间隙,雪雪瞄准时机,趁机挣开炼金师躲在弗里克身后。可是还没拿到东西的炼金师们,这次没有缇希的国王撑腰,想收回这份杰出的实验品还是太难,弗里克不仅仅是贵族,还是目前教会里风头正盛的贵族,炼金师讨要无果只能忍,默不作声地在旁白围看。 罗派欧看人的眼神中,出现了许久没见过的阴霾。在遇见他家那口子流浪者后,他不想再回到之前的冰冷痛苦孤立无援之中,但命运无常,他又回想起罗派欧的原点,怀着愤怒和绝望一心想杀光。 人一辈子,总是少不得要有至少一次,因为锅从天来、飞来横祸、傻|逼的错,而自己却又不得不无端受罪。 他看见过朱珏的眼睛,那是他想找到的最明亮的洞口,樊派还记得看见朱珏在军事会议厅里脱帽时,心里的似曾相识和震撼……樊派曾以为,追着光去,就是希望…… 内心,樊派正经历着滂沱大雨,没有人听他对自己的呜咽……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掐灭它? 外界的疼痛在大脑里尖锐轰鸣,樊派能想到,疼痛是怎么回事,但肢体上的疼痛都不及他所知的自己的结局。 “以为把我关起来就完了?虽然卢娜帮你隐藏长相,但我也知道你,罗派欧。我还亲眼看了好几次实验,比起你这种半人半魔鬼的虫子,我至少还是人,还有我才该在你之上。你不是有个相好吗,我听说他跟你住在一个房里同吃同睡?”雪雪终于停脚,她看着罗派欧在地上痛得蜷成团,“他就是第一个,抓住他,到时候我要你看他如何惨死在你面前,然后,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系统提樊派回答了雪雪的台词:“不准你伤害他!” “你是虫族!你不是人!如果不是为了虫族的力量,会放着你一直活到现在?” “你们不是要他吗,马上就还给你们……你们可以优先选你们要哪一块?”弗里克没带仆人而是亲手拿起砍刀,指着罗派欧问那些旁观的炼金师,他早预备好要肢解罗派欧,在弗里克背后有很多人等不及了。 然而炼金师们拦住他,不同意弗里克不仅不归还,还要彻底损毁实验品。刀即将落在罗派欧身上,他翻身滚开,一声巨响后黑暗中出现了亮光,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借明亮的月光,罗派欧看见那些卢娜带来的黑影纠缠着现场的人。 无数黑色暗影在这个空间里疯狂飞舞,卢娜身后带着月光,脚下仅是破碎的符咒石块——罗派欧怀疑这个小女孩有没有力气拆墙,但炼金师的符号摆在那儿,不是女巫还有谁能打破符咒? “嗯,谢谢。” 雪雪被一个黑影缠住,却如丧心病狂了似的说:“你以为她是那个火枪手的女儿吗!她也是我雇来杀你的,火枪手一死,她就会来找你,差点就成功了……” 卢娜没解释,转头用那双充满世间美好的眼睛看罗派欧。 樊派瞬间 “去吧。做你该做的。” 罗派欧乘上一只超大的独角仙,当他梦见把卢娜放在后腿带回卡梅路时的那只,罗派欧摸着这只独角仙的头表示感谢,回头去看身后地面上的人,独角仙嗡嗡地冲天而起,大雪纷飞间地上的人影被模糊了轮廓。疾风划过脸庞,罗派欧回首前方,独角仙将带他会国都,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女神。 卢娜在他背后,一阵寒风中崩成一团雪花,融进无处不在的北方风雪。 第85章 月神诅咒 地上遥远的身影在风雪中消失不见。 [身怀仇恨,它无时无刻不蚕食你……] 而女巫的声音飘散在风雪中,风声呼啸,似乎在诉说着却在仔细聆听时让人听不清。 严冬的风雪是北地人最习惯的气候,冰刀般的冷风吹在独角仙背后的罗派欧的身上本来应该非常冷,但在一瞬间真实的冷得发痛后,罗派欧却不太收到冰冷的刺激,他心情像现在阴沉而刺眼的天空,压抑。 等他赶到国都里的住处时,小楼里一片混乱,明显已经被人砸了。露娜不在,流浪汉当然也没影。 罗派欧抓紧独角仙的背刺,再次飞起,雪白一片的枯枝中,隐约见天边好几拨人马,正在向卡梅路进发。 那些军队绝对不是来干好事的。他虽然早有预料,弗里克敢攻打这士兵骁勇的北地国家,就绝对不会只有自己,还会有其他盟友也不怪。毕竟那个酒桶将领敢宣战,正因为罗派欧了解他,所以也最看不起的那个酒桶,明明没本事却要千金买回路易大帝的盔甲给自己穿。 罗派欧很明显也能看懂形式,朱利叶的军队遇上突袭暂时撤回,虽然实力保存完整但粮草紧缺。 罗派欧咬紧牙,看着远处向着都城蜿蜒进来的黑压压的异国军队。 “独角将军,你赶紧带一队虫干扰最远处的军队,防止他们合围,”罗派欧拍拍巨大独角仙的壳,“这里放我下来,你尽快去!” “嗡嗡嗡?” “我自己回皇宫,不会有事的。”罗派欧说完指着远处能看见塔尖的皇宫,大独角仙才蹲下尾巴,让罗派欧顺着脊背滑着下地。 形势严峻,轻薄的衣服已破碎在皑皑的风雪中翻飞,罗派欧,在一片稀疏的松林中他徒步走,遇见了一只倦怠的外国军队。 一直南方军队日夜兼程赶来,北地寒冷的气候让他们颇为难受,士兵里外三层还冻得双手通红,浑身发抖,然而,他们此时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荒凉的树林中,有人仅仅穿着一件薄衣服,冷成这样能不穿棉衣吗? 徒步走在雪中就像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完全融入这凛冽的漫天雪花。那还是人吗? 双方都因突兀相遇停下。 那人目光聚焦,面无表情地对焦点中心的贵族,士兵们听见那人的声音如四周的温度:“止步这里,或者我在这里埋葬你们。” 带队的贵族,罗派欧曾见过,一个长得长手长脚想竹节虫样的男人。 那贵族他鄙视罗派欧,说教会下令捕捉罗派欧,他要抓罗派欧回去领赏封爵。 “让我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们贪得无厌。” 对面的贵族让士兵杀掉他继续前进,一列士兵上前,拿起装备的刀剑向罗派欧发起攻击。罗派欧冷眼看着敌人举起刀,他肚子一对多处劣势,然而所有敌人的脚都被粘在地上,被无数黑色的蠕虫窜上,争先恐后地爬上他们的脚背向上爬,覆盖这些士兵,以罗派欧为圆心向四周蔓延开,一个被蠕虫爬满就很快轮到他身后的下一个敌人。 蠕动的黑虫表面看起来非常反胃,罗派欧说:“我不愿动用地下的寄生虫,但这是你们逼的。” 罗派欧眼中闪过一丝冷血和报复的快|感,但立刻他的脸色更苍白三分,毫无缘由的疼痛在他操控寄生虫的同时在内脏中翻搅,痛得撕心裂肺,他命令蠕虫们更猛烈地报复,疼痛也立刻覆盖全身。 但他不会收手。如果不是国王之位,缇希大公、罗派欧的父亲就不会死,那些人又送他进炼金师工坊做实验品,他的整个世界那时被毁灭了,但他还幸运地活着。毁了他人生的,最终的原因都是,别的人心里图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那些人的贪婪。 冷眼看着士兵的血肉在黑色蠕虫中融化,一个个人形倒下,罗派欧甚至毫无对同类的怜悯,眼中闪着无机质的冰冷,黑虫吃完慢慢渗回雪地下,留下一地血水,罗派欧抖动的手指在雪地上收拢。 “但又是你们厌恶虫族让我无法活下去。” 虫族伤人,带有罗派欧的报复心理,这时候他就会各种疼痛,身体甚至出现裂痕,让他看见了被魔法撕裂开后,皮肤下的淡蓝色肌体。他自己果然不是人,罗派欧更绝望。 异国士兵后退,畏惧前进,没人敢惹的罗派欧说:“我的世界已经毁了无所谓,但你们敢想毁了干净的卡梅路,脱离这个躯壳我也会摧毁你和你的国家。” 系统却突然响了:“提醒宿主,朱利叶将在三十秒后进入战场,请尽快输给敌人!输给敌人以后,以便让朱利叶带宿主回皇宫!” 樊派不服:“系统,虫皇明明很牛逼,为什么打不过那个干巴巴的竹节虫?” 系统:“《虫族》原著的规定,宿主还是人类没有经过羽化,不能算虫族呢!” “那赶快羽化吧。” 系统:“收到。后背的羽翼绘制已完成,接下来宿主不要抵抗羽翼生长,越是憎恨人类,潜意识向非人类转化,才能让你体内的虫皇的力量解放,而且宿主还缺一个关键……原著里说,新虫族的重构需要加入其他新物种的样本,就是类似于虫族模仿其他物种的基因,重新编写基因。” “行行好,程序你自己整我不想知道,快按照剧本走把虫皇解放出来,让这些人得到报应吧。而且,哪里有人不眼红卡梅路的财富呢?罗派欧必须得到力量,不能让朱利叶的卡梅路成为那些人的盘中餐!” 那些蓝色的纹路瞬间爬满了罗派欧全身——像透明翅膀上的血管花纹一样,甚至在裸|露的脖颈也清晰可见。 有蓝色的液体渗出,罗派欧默默地看着,那是他的血。 人的血,会是蓝色吗?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雪中,罗派欧静静闭上眼。 在风雪中,马蹄抬起带起积雪和碎冰,披着朱利叶赶到翻身下马,罗派欧晕倒在雪地中浑身冰冷,身上全是疤痕,他心疼地把人裹进自己斗篷中,在白茫茫的风雪中唯一一抹颜色朝着皇宫离去,渐行渐远显示在白霜中带回去。 第86章 羽化!开启! 回宫已是深夜,朱利叶把人放进被窝里,久冻的人不能立刻烤火也不能泡热水,只能搓搓让血液循环起来。 被窝里纤瘦的人只占小小一团,罗派欧的嘴唇失去了血色,朱利叶自己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抱住他的小仆人搓搓搓让人尽快醒来。 “醒来吧……”朱利叶轻轻地亲吻怀中人的黑头发。 手上触及到的地方几乎都是疤痕,朱利叶皱眉,靠在黑色不详的头发上,而朱利叶非但不讨厌黑发还有点喜欢这样的与众不同,他会好好把这只顽强的小虫子保护起来。 樊派没睁开眼睛,内脏的疼痛似乎也轻松许多,只剩下朱利叶从背后抱住他,把他整个用体温捂住温暖着。但那句台词他觉得自己会说不出口,下一句是罗派欧醒来说“不,我不是你的”,樊派咬牙切齿想把编剧招来抽一顿。 樊派有点出神。虽然只是剧情台词,但角色之下他说不出口,就像现在被朱珏抱着,但角色下的那个他也忍不住期待现实中的朱珏会不会也能抱着他,如果真能,那他不管朱珏比他高几个头,他都一辈子心甘情愿对朱珏好。 不,我不是你的。 台词必须这么念,但心里樊派拼命想的却是:是啊,我是,我就是! 戏还必须演下去,樊派勇敢地睁眼,这里,他应该震惊地盯着朱利叶完美的蓝眼睛近在咫尺,然后绝情地推开朱利叶! 樊派心里悄悄嘀咕,念完台词你敢真丢掉我试试,然后勇敢地睁开了眼! 朱利叶却翻身压在了樊派身上,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罗派欧听见有气息在耳边说:“你敢说那句话试试?” 樊派心里愣了一下问:“系统,有这句台词吗?” 樊派一时分不清他说这句话时干嘛,这次《虫族》的剧本是全本,樊派不仅仅能看见他自己的台词,得知朱利叶就是他女神后他把朱利叶的台词也全背了下来,可是,剧本上下无论哪一幕,根本就没有这台词啊? 难道,这是,朱珏特别对他说的? 樊派耳朵一直发烫,耳朵上热乎乎的气流像咬住了他一样,樊派有点难受地抓紧身下的被子。 樊派:“不,我不是你的。” 系统也在想,朱利叶在想什么,看着后面的剧本不由地猜测了一下:试了然后呢? 樊派悄悄在心里回系统:换成是我,当然是让他知道他老公厉害不厉害。 朱利叶幽深的眼神中丝丝受伤,鼻尖向他再靠近了一点。 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缠,那双眼睛如蓝宝石般璀璨的光芒深深地吸引人,有呼吸拂过颈项,樊派能感到他下一刻就要下嘴咬断自己的脖子虽然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而自己则像被他用气息燎了一遍,被气息拂过的地方都烧得火烫,还有隐隐燎原的架势。 没有等到对方的台词,樊派再次大声说一遍:“不,我不是你的!” “你很好!” 樊派看他点头,却一点也没感到对方是真的说他很好。 樊派也不想的,他几乎要被台词刺激哭了,朱利叶却毫不含糊地给他再扎了一针。朱利叶揪起他的衣襟警告他说:“你会知道,你是不是,我的!” 罗派欧受伤地窝在被窝里嘤嘤嘤,朱利叶走的时候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心里樊派皱着一张小脸自己嘀咕:“唉,不想面对世界,不想起来……” 系统快进时间到第二天的婚礼,本来想催樊派起床,但看樊派一蹶不振的样子系统也例行公事地表示一下安慰:“失恋节哀……” 当樊派可怜兮兮地扭头时,系统突然有种跟沙币谈感情的后悔。 樊派假忻忻地说:“我要跟这床过一辈子,这么暖和、这么舒服的棉被,很久没睡过了……” 正被系统在床上点击过以后,樊派被迫把自己拖到了下一场戏的地点。 被人打扮好走到婚礼上,樊派都还没放弃念叨:“朱利叶是属食人鱼的吗,可疼啦,我敢说现在耳朵上都还有牙印……都是编剧的错,又不是人家自己想这么说哒,干嘛惩罚我嘛,人家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痛过啊啊啊啊啊……” 罗派欧穿着白礼服在路上突然倒下,吓得仆人侍从扶着他,却什么问题也找不出。 樊派遭到突然的一击痛得眼前发黑:“系统,你突然电我干什么?” “告诉宿主,这辈子还有更痛的!”系统就是看不惯宿主zuo。 朱利叶亲手扶起他时,他眼里都是泪光,看得朱利叶有些不忍。 婚礼上,国王带着他选定的伴侣走上王座,行道两侧的贵族脸色都不太好,他们知道了他和虫族的联系,但无论他们多反对都不重要了,罗派欧了然一笑,置之不理云淡风轻。 朱利叶给他戴上头纱,戴上戒指,罗派欧微笑着,看着他。 朱利叶亲吻他,仿佛在那瞬间重新点燃了他的灵魂。 有其他的声音从下面的人群里传来,有人传赛瑟韦尔的指控,有人说国王不值得,罗派欧仔细听那些话,他们说国王仓促结婚是为了这次的战争。 “我,卡梅路国王,愿与爱人共享我的人生、我的财富、我的姓氏,从此,你将置于我的庇护之下……” 朱利叶的声音就在耳边,罗派欧再次被抱起来亲吻。他知道,朱利叶不会丢下自己,再难也不愿意丢下自己,但那些人宣战有部分是冲着自己来的,卡梅路的麻烦也有他的原因。 婚礼的仪式结束,嘴唇分开的瞬间,罗派欧拉住朱利叶,他看见朱利叶有幻剑的激动,但有句话罗派欧必须问:“我的陛下,就算,我是魔鬼,你也愿意吗?” “罗派欧——” 樊派又从朱利叶的眼里看到“你很好!”的眼身,顿时感觉不妙。 朱利叶却没放走他的王后,不害臊地抱着罗派欧的腰,把他抱起来按在了桌上…… “我说过,你会知道,你是不是我的!” 朱利叶激动地喘着粗气,罗派欧惊恐地被扯掉头纱,双手被捆住。樊派也是一脸懵逼,这儿还有人呢? “不仅仅让你知道,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 樊派拼命摇头:“系统,系统!等等,来人啊……这剧情不对啊?” 啪—— 樊派终于有一次,愉快地欢迎拉灯,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拉了灯。 . “系统,能量不够,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虫皇报仇啊?” 系统:“宿主别急,羽化正在开启。正在收集羽化所需基因样本。” 樊派想到了什么:“……”无话可说。 系统:“宿主小帮手就是我。” 第87章 虫皇未觉晓 罗派欧晚上就逃了,和雪雪一起走。 当晚,虫族席卷了几乎所有在卡梅路周边屯兵的异国军队,逃过一劫的人都心有余悸。 伤痕爬满罗派欧的脸,漂亮的相貌不复存在,他明白这是谁对他的诅咒,不是卢娜,而是他自己选择了仇恨。 “他准备婚礼,想以婚礼解决我下的咒,接触粮荒的诅咒。你也看到了吧?是朱利叶杀了他,虽然我也想杀掉你的老相好,但他下手比我快。这点他倒还像个杀伐果决的国王。” 樊派心里好笑,朱利叶杀了那个乞丐?他自己杀自己? “走吧,”罗派欧冷漠地出声,既没有同意也没否定,“‘他’已经不在了,我在卡梅路的理由已经结束了。” 几只虫飞来,雪雪脸色僵硬地避开飞来的虫,看它们落在罗派欧的肩上。 “说好的,弗里克退兵,不然,”罗派欧金属的无机质眼睛看她,原话奉还,“你就是下一个。” “他会停下来,你乖乖让他杀了,光是卖你的钱就够他花几辈子了。弗里克三万士兵都和他一样不想打仗如果撤回去,卡梅路的敌人能减少大半,朱利叶胜算会很大。” 可是雪雪说话时,罗派欧头也不回走在前面,她看着那个背影,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人们不会接受虫族的,不如就这样。” . 街道上平时欢声笑语的人都满脸忧愁,悲伤和绝望在民众中蔓延开。 平民先担心粮荒,担心深冬大雪后会饿死,后来担心战争,担心家人朋友死于战争,现在又担心虫族,就算虫族从异国军队刀剑下帮他们抗到等来了缇希援军。 . 然而半路上,罗派欧为觉醒的力量有限,他所有力量能控制的虫子们都在帮助卡梅路抵御外国军队,罗派欧遭遇了阴魂不散的炼金师。 树林后披着黑斗篷的人摘下兜帽,他们也罗派欧是一样的人,但他们认定必须带走试验品。一人掏出不明小球,雪雪对这小型的弹|药不以为然,那个小球甚至没有点火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来。 落地的瞬间,小球炸开了,巨大的白烟升腾伴随着消融的水汽,在风雪中凝结成巨大的白雾,霎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随后的炼金师也抛出炸|药,五颜六色的烟雾在风雪中散开,刺鼻的气味儿让人睁不开眼,罗派欧随即感到头晕,被轻而易举地抓住了。 “先生,试验品不会被炸死了吧?” “不会,虫族的灵魂融合后,伤口恢复会很快。” 罗派欧重新被丢回炼金师的实验室,空气里满是硫磺和未知消毒水的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没缇希王支持的炼金师又想办法绑走了罗派欧,之前有弗里克阻挡,但他们趁着只有雪雪在,用稀奇古怪的炼金玩意儿又控制了罗派欧。 黑色的枷锁套在手上,链条拴在试验品固定的栅栏上,被深深钉进地里。 “他的伤口会好起来吗?” “没必要。他身上已经有羽化的迹象,很快,他就不需要人类的形态。那些浅显的贵族不明白这里进行的是多么伟大的事业……” 樊派听得心里发凉,他身上的伤疤还在痛,那些因为他的复仇仇恨而出现的裂痕,里面蓝色的血液流尽,干涸的伤口嘴一样地张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肉体的疼痛。 樊派默默等着《虫族》的戏演完。 “系统,帮我写个日记呗,我说你记,朱珏这几天对我太好了,如果以后在演艺世界不能再遇见她,我怕时间一久我会忘记和她在一起的这些事情……” 于是,樊派在心里嘀咕,系统也不知道的记了还是没记下来。 一个星期过去,罗派欧身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但油米未进的身体没有半分力气。炼金师和他们的助手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有些拿着羊皮纸笔记,有些拿着玻璃的瓶瓶罐罐,他则被一个炼金师抱起来放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那些炼金师在等待,让他以最纯净的方式,完成羽化,他们说他们的炼金术马上就要制造出最纯净的新人类! “呸,伪学科!连基因都没有,光靠着压缩榨汁能研究出活人都是奇迹好嘛,怎么可能让这些假科学研究出真的新人类啊……” 樊派心里吐槽,罗派欧要真的是真人,这会儿肯定人已经饿得两眼发昏。 樊派笑笑:“我要是纯净了,那就是升天、被饿死的,嘤嘤……系统,还不够开启羽化吗?” 系统:“还要等等,宿主不急这一时嘛。但宿主和朱珏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樊派听系统的话,感到浑身凉飕飕的,有点不太对:“不要说得好像我是未成年一样好嘛,爷爷我今年都二十了,虽然二十岁的我也还是个要人疼的宝宝嘿嘿嘿……” 系统:“不是宿主说的那个。《虫族》原著的设定是,虫皇没有经过羽化的话,生殖系统不完整所以无法生育。但宿主和朱珏,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系统介意的,就是那个性别男。 樊派没听懂什么是不该有的,但着不妨碍他说话:“划重点——全拉灯,我单身狗二十年,除了脖子上没有狗头,这样的我和一条奶狗有什么区别?” 青年助手回头,偶然见到,罗派欧躺在试验台上自暴自弃伤心欲绝,青年不忍地说:“放轻松,受罪的日子马上就结束,你就要解放了……” 樊派看了青年一眼,这安慰,不如不安慰。 罗派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生什么变化,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像被限制再一个容器里,眼睛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他无法再逃离出去了,炼金师的贪婪彻底毁了他,他现在肯定完全不像人了。 樊派心里说:“别说得像劝我去死好嘛?好端端的演员活着,还有无数的戏等着我,演艺世界也需要我,作为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我的时间还长……” “虽然,这才向虫皇该走的结局,不被任何人接受,也不给爱的人添麻烦,这样也不会有人诟病卡梅路皇室了……” 朱利叶? 这时候你在哪? 高傲的头颅扯断自己似的仰起,仿佛天上有他的救赎。人在生命最后想见的人,往往都是意义重大的一直渴望着的人,就像朱珏之于樊派,就是让樊派看见人生意义、给他带来希望的那个人。 樊派也在罗派欧淡漠的微笑中咧嘴笑着,朱珏是现实世界的人,而他在演艺世界中,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他离开世界,他所想之人,会在千里之外的哪里呢? “派派?” 樊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在哪里?” 朱利叶过关斩将挂彩进来,看见他的王后在金属台上,包裹着一层巨大的透明物质,他提起剑砍下生怕罗派欧被憋死在里面,那诡异的包裹物的形状就像一个茧,剑被反弹震得发麻,罗派欧捂脸都不愿意面对他。 罗派欧没说话,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这个壳能保护罗派欧,但也是虫皇的茧,他不再是个人类,这个坚固的茧也不是人类该有的产物。 朱利叶却突然倒下,在远处的炼金师用奇怪的吹管吹出针,针扎在了朱利叶尔身上。 “噗通——” 罗派欧看不见,听力却敏锐地捕捉到朱利叶倒地的声音。 “不,你们不能伤害他……” 樊派心里急:“系统,羽化还没完成吗,我不时想要生虫子,而是要力量能保护朱利叶啊!” 系统:“羽化启动中,请稍后。” 无论樊派呼叫多少次,系统的羽化始终还在启动中,就像等到天荒地老盖棺下图也还在转的进度条,一直加载,从未完成。 第88章 人家想和你生虫叽 在慌乱的摸索中,罗派欧似乎摸到了朱利叶,他一把抱住他的陛下,拖进自己的茧中,没有人能伤害他的朱珏! 视线模模糊糊中只能看见外面的光晃动,外面的炼金师们一片混乱,罗派欧怀抱着自己的陛下,安稳地坐在茧里听到外面的声音。 “先生,怎么办,有外来干扰源污染虫皇?本来他的变态期就够晚了,这再出点意外怎么办啊?” 还是那个炼金师,拿着各种工具企图破开透明的茧,尝试多次最后不得不咬牙说:“茧已经封闭,我们打不开的。等吧。” 罗派欧知道,外面那些人终于放弃干预他,才松一口气。 系统提示音响起:“采集成功,羽化启动成功!” 樊派此时再听到系统的声音,感到难得的悦耳,一切都好像可以安心了。 茧中不知何时空气越来越少,虫皇的羽化过程中,融化的液体将两人包裹在一起。 “国王,你判我死罪吧,不然让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杀光所有人,都是他们太贪婪是他们毁了我的全部……” 透明的液体逐渐泛出金色,像融化的黄金般,夹带着点点亮闪闪的星光。在罗派欧的背上,那白皙的就不见阳光的皮肤,出现不同于人类的颜色,蓝色的脉络如蝴蝶翅膀上的血管一样张开,身体的疤痕湮灭,彻底展露出缠绕周身的虫皇的羽翼。 樊派痛得要哭了,脉络撕开皮肤,蓝色的翅膀脉络在初阳般的金色液体中舒展开,翅骨微微颤动,那是心跳的频率,每一根脉络从身体上抽出都伴随着剧痛,这是羽化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你不该来救我……放心吧,只要羽化完成救恩那个划破我的茧,不久卡梅路的军队会找来,他们攻陷了炼金师的窝点就能救出你,你可以安然无恙地重回卡梅路,你还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我最好的国王。” 金色的液体流淌着淹没了眼睛,罗派欧便又能重新看见东西,那些金色的蜜露琼浆很快淹没了两人,罗派欧能自如地在自己的茧中换气,但朱利叶尔需要他,他拥抱着他的陛下给朱利叶渡气。 “能在最后的时间看见你,真好……” 金色中,罗派欧看见朱利叶睁开了眼睛,他平静地看着宝石蓝的眼睛。 罗派欧忍着抽搐,带着歉意笑着说:“我爱你。” 朱利叶在水中张嘴,明明水里听不见,罗派欧却心有灵犀地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值得。是虫族又怎样?你从来都是善良的家伙,从不无端祸害别人。你是虫族,但你就是你,是你这个人值得我去爱,所以我爱的是你,和身份无关。” “我,我……陛下,您不应该束缚于……”罗派欧抱紧了他的陛下,眼中的雷雨混在金黄色水流中及不可见,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我没正式告诉你你老公叫什么名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樊派不想说话,紧紧抱着他的朱珏,如果真的能,他希望现实中遇见朱珏。罗派欧只活在演艺世界的剧本中,而樊派想跳出孤独的世界里,抓住朱珏真正的手,疯狂地扑上去但温柔地抱住他的朱珏,想让他带着他走出每天的黄昏,走向黎明。 罗派欧被他的国王捧起脸,不是以前任何一次的扳下颌掐下巴,他看见朱利叶说:“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如果真的能,樊派是虫皇的话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罗派欧哭着喊出台词:“不……我已经投入死神冰冷的拥抱,变成虫族,我的结局只能是燃烧殆尽。他们一面让我变成虫族一面又厌恶着虫族,迟早会火刑架上审判我,我不能留下您与世界为敌。” “罗派欧,答应我!” 罗派欧只要完成羽化,这层茧就能轻而易举地碎开。系统也遵从宿主的意见,一起帮助宿主加速羽化的过程,电光火花顺翅膀的脉络加速前进,两只头羽触角从罗派欧头顶探出。罗派欧能感到自己的视野变得不同,眼中的世界变成了起义的色彩,在朱丽叶面前,他愧与展现这样的自己。 “不要看我……陛下,我这样很丑吧?” 朱丽叶抱着这半人半虫的漂亮小怪兽,他的手摸不到他,只能虚空放在派派头上。 “罗派欧,我不怕与世界为敌,因为有你在。你会让其他人欺负我吗?” “不会,虫族的力量觉醒足够席卷全世界,”罗派欧笃定地说,“但我不想造成更多的人不幸,我也不后悔选择仇恨变成虫族,因为这份力量能保护陛下。为了保护陛下,付出性命,是我的荣幸。” “所以,你要继续活着保护卡梅路,卡梅路的人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听说虫族雌雄都可以生育,你还可以生宝宝?” “讨厌你,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罗派欧扑哧红了脸,朱利叶才笑了。 樊派伸出手,想握住朱珏。 就算是在演艺世界,他不想追究真假对错,只想抓紧寻求那一点点泡沫般脆弱的寄托。他无法阻止这场戏结束后的难过,但他可以现在抓住他的朱利叶,抓住这值得余生回味的电光菲林。 他不止爱着朱珏优秀的外表和短暂的容貌,爱应该用时间来证明。但他抓不住朱珏的未知的世界,至少在这时候,还能假装他们相爱着。 罗派欧伸出的手,却与朱利叶错开了。 朱利叶的影子在一片金色中逐渐透明,罗派欧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透过去。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宿主,虫皇羽化采集基因样本,已经进入分解融合期。” “不,停下来!停下!” 罗派欧尖叫着,但两人已经交错开如同处于两个世界,罗派欧在茧里发疯地挣扎,他不能接受,为什么要让朱利叶牵连进来? “你不要走……我明明是让你,该走的人是我,我一直相信你才应该留在王座上,我变成虫族都是为了什么啊?” 蓝色的碎片散落,被虫皇的新翅膀搅动在金色水流中飞舞,像他最喜欢的卡梅路的雪花一样,在茧中旋转,但现在却在罗派欧心里构筑出一片荒原。 “你不要……我不要你走,该走的人是我我是不该出世的虫族,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朱利叶陛下,他最想保护的人,到头来一直在为他付出,牺牲,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人家还想和你生……”樊派到嘴边的虫叽被自己及时发现,硬生生哽在舌尖,“生孩子……” 朱利叶像是知道了结果的哂笑,没发怒的必要,他无声地告诉黑发的新虫皇:“罗派欧,记着,只要你活着、呼吸着就永远记得有人爱着你……” 第89章 番外(1,1) 卷一隐藏选项(3)原创同人 谢谢凌凌凌柠檬 点击打开连接——#朱樊#[原创同人]不可言说的浴池二三事 按照约定好的,Π·凡确实买了没穿过的子弹头泳裤装进运动背包,但更衣室里看到朱珏后,子弹被他悄悄塞回背包,默默买了泳池售卖的泳裤。 当派派他换上均码泳裤后,突然感到这种劣质量产也是非常贴心的存在,均码穿上,谁都一样,派派还有点感觉到裤裆里分外温暖的,和他的裤衩一针对视,然后会心一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派派手搔后脑勺,若无其事地走向消毒池。 出了更衣室,这个游泳馆里就没有单独的淋浴间,Π·凡心有点慌,在消毒池可能能就会看见朱珏,那他要怎么解释? Π心虚,眼睛东瞧瞧西悄悄。 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没错,就是熟悉!就算平时上班他们见过几面,但不妨碍他隔衣服一眼看出朱珏的三围。没见着人,应该是朱珏动作比他快已经进池子,他则因为偷偷看到朱珏出来后换的泳裤,立刻连滚带爬去临时买均码泳裤耽误了一会儿。现在Π还有点遗憾,可惜专门买的子弹头泳裤,Π瘪瘪嘴,白浪费钱。 某人没找到朱珏立刻放松。 消毒池里很滑,某人自顾自转身背对泳池,扶着刚刚才进的门的一侧,弯下腰,低头往身上过了点儿消毒池水。 冰凉凉的水浇在身上还好,派派还算喜欢这人少水干净的游泳馆,服务能让挑剔的富人找不出毛病,消毒池的水每进一个人就换一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浇在身上说明至少消毒到位。 今天确实,人不多,Π弯腰浇水看见的。 “妈耶!” 朱珏就靠在池边,盯着!怪说不得没看见这厮,自己刚才一直背过去浇水,Π弯腰低头才在消毒池栏杆的缝隙里看见朱珏。 他背靠着泳池边沿胳膊耷岸上,扭头来像是无意间回头一眼看见了Π。 朱珏一招手,Π一溜烟儿小跑着就滑过去了,贼快。 小心地脱掉拖鞋踩在泳池滑溜溜的岸边上,Π才又想起,他穿的这条泳裤。 明明之前是他约朱珏来游泳,他就想看朱珏的正装下面什么样,又是给人顺路带早饭又是跟人约健身约游泳,第一次出师他本来想自荐子弹头,借机问朱珏喜欢穿哪个牌子的……但他在也没胆子穿子弹头了嘤嘤! 游泳馆买的这条穿在身上的,是宽松的三无的四角平底裤,无光泽无版型无个性,看起来就很怂。 “干嘛不下来?” 朱珏趴在泳池边,在Π眼里,脚下的地面仿佛绵延成金色沙滩,他们头顶上撑开一把大遮阳伞,椰树垂下叶子,阳光照射在旁边的小桌上冰镇冷饮在热浪中散发丝丝凉气……朱珏的悠闲自在浑然一体,Π想,他就差一杯冰镇冷饮。 这样的朱珏是一定不会关注他到底穿了子弹头还是穿了平角裤的,对此,Π·凡有一种蜜汁直觉。 然而,这种自带结界的对军宝具下一刻无影无踪。 朱珏拽住岸上Π的脚踝,炽热的温度让Π感觉他简直不像泡在水里,而是一团火炭。 Π踹开他,心慌得自己都不知道在念叨啥地说:“既然你大胆地问了,那就休怪哥哥对你不客气!” 游泳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朱珏被突如其来的小型海啸溅一脸水,Π·凡以极二哈的方式,强烈而不容忽视地宣告入水! Π下了水阴险地笑,嘿嘿破功了吧?我让你装帅! “还拉着脸干嘛,都出公司了,该玩就好好玩啊?”说完派派就作大死,单方面宣战拨水。 朱珏抹抹脸,在Π以为他想弄死自己的瞬间,眼中如划过一道流星。 “你小子活腻了!”朱珏笑。 “来啊来啊,二哈无所畏惧?” 擒贼先擒王,朱珏滑入水波直取目标,胳膊绕着Π的脖子,从膝盖后面痛下狠手踢了一脚,踢跪了Π·凡。失重的人带着痛下狠手的人,双双栽进水利。 “你不按规矩来……咕噜咕噜……” Π从水里狼狈地冒头出来,表示再也不敢作死。 在岸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呛水中缓过来。好好的泼水为什么不泼水呢,非要玩大的,直接抓首脑? 对着朱珏,他就不该拨水…… 不该买子弹头…… 不该约朱珏游泳…… 都怪朱珏全是他的错。 但还是回到那句老话,人生在世,人际往来间的事最说不清楚,最后往往都归于一条——来都来了。 Π心里哄哄自己,来都来了,也不能把关系弄僵,他调整好自己才好言好语跟朱珏说话:“好了好啦,不闹了。要不是小爷我憋气及时,这会儿就当了水鬼了。” “当了水鬼,你就更方便祸害人了。” Π看他一脸回味,不明白把人按进水里好玩啥。 但Π突然想到什么,鸡血上头说:“我要是水鬼啊,公子,那我要吸落水者的阳气呢!” “呵。” Π想,真的想不出来了,朱珏惜字如金,他还能聊的最后只想到聊工作上的事儿,聊完又聊同事的事儿,再聊完就讲自己的事儿。 熬到晚饭终于解脱,Π飞快地爬起来,拉着朱珏去洗澡换衣服。他订了密斯玛凯撒大饭店的晚饭,那个地方一座难求,就算今天还带着一个玩起来带都带不动的朱珏,他还是期待去密斯玛凯撒搓一顿。 换衣服洗澡,朱珏来敲门问他,有没有多余的毛巾。 Π好玩地说:“我缠腰上了!你要吗?” 朱珏站在门外,回忆起什么,又笑了。 “Π,出来吧,我忍不住了。”朱珏手里拿着Π塞进了子弹头的包。 “我现在出去,让你笑吗?”Π特别不开心,这个纪念日过得,贼不爽。 啊,忘了说了……他们俩一起来的,衣服也装在同一个包里。 “派派,”朱珏,“其实,不用百分百还原当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已经看到了。” 派派就是不出来,他还穿着新买的平角裤,心里特别气:“你说我们第一次出来约会为什么是这样儿的啊?” “当年不就是你别扭吗?”诸如此类的话朱珏是不敢说的,虽然,他当年就是被这戏精的zuo吸引住了。 朱珏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晚上就别想睡卧房了。 朱珏清清嗓子,低音的勾引他老公:“老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让在下为您沐浴更衣,以便尽快用膳?” . 第二天起床,Π·凡哑着嗓子说:“我寻思着没对啊,我在消毒池里的时候,栅栏里看见你的那个缝那么小,你是不是一直就再看我,早盯好我了?” “嗯,盯这儿……” 啪—— Π一巴掌拍在他胸肌上,说:“不害臊!” 第90章 番外(1,2) 谢谢****998童鞋 番外(1,2)谢谢****998童鞋 对联邦的校级文职军官朱军医来说,遇见π·凡这个魔鬼,是意外中的惊喜,但也扎在朱尔斯心里,至死从未愈合。 帝国的二皇子朱尔斯还有很多秘密。 朱尔斯在联邦被困,大皇子二话不说,亲身赶赴一线要救出弟弟。相比在历代窝里斗的皇室,这对相亲相爱的兄弟的团结显得尤其突出而优秀,让人说不清其中滋味。而这些秘密之一就是,朱尔斯的皇兄大哥,其实是皇姐。 1———— 咳咳,由此可见,帝国坊间流传过大皇子的女装照,并不如皇室官方辟谣所说,是假的。 2———— 那张女装照无论真假,还有人悄悄保存并地下传播,因为大皇子他(或者“她”?)真的很漂亮啊! 加之看朱尔斯也让π·凡一见钟情过,π是密斯玛首富的儿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认准了图女军医那样儿的。 综上所属,帝国皇室的女装技能点都应该是满点! “大皇子”从小为保护朱尔斯,他皇姐伪装成男孩十余年,将所有炮火击中在“大皇子”这个身份上,直到秘密终于要掩盖不住——朱尔斯在联邦被发现了,如果朱尔斯被联邦刺杀,以后帝国真就后继无人了。 所以,“大皇子”二话不说,一定要到一线救出自己的弟弟,他以后必定是要继承帝国的人,不知情的离间者却抓住这点,矛盾尤其凸显在朱尔斯在联邦被困后,有些人暗示趁机做掉二皇子一派。朱尔斯的“皇兄”她当然,要把帝国未来的皇帝抓回来。 所以朱尔斯被困联邦,对帝国是比天塌了还可怕的噩耗。 3———— 朱尔斯在密斯玛星球有一座行宫。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每年去那里度假,是故意眼气联邦的军部总长,当年没在密斯玛抓住他。他们的陛下总是在正经中透出各种萌点,每年炫耀他从联邦抢回的这一块儿肉。 4———— 在朱尔斯去世多年后,他的寝宫才被开放游览参观,他那间不准别人进入的卧室,第一次面对世人敞开大门。 大所有人进去以后,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由宫廷设计师设计装潢,除了不能拆掉的墙装饰得金碧辉煌,朱尔斯的卧室里面整齐而简明,据以前专职打扫的管家说,朱尔斯是典型九五的工作狂,九点不见得回来睡觉,但五点一定准时起床工作。 不少人看完,就放弃了兴趣,本来还以为帝国皇帝的寝宫会有什么特殊秘密呢。很多人以为,能在里面一睹某张神秘照片。相传在朱尔斯陛下每当皇帝之前,为此与皇兄争吵过多次,每次大皇子想闯进去,事态都会演变成差点让帝国几欲毁灭的一番恶斗。 有无数的学者和传记为了探知朱尔斯其人,而激烈探讨过朱尔斯拒绝任何人进他卧房的原因。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卧房里面有故人的照片。这点公认的共识,还是每次大皇子与朱尔斯恶斗吵架时,人人都听到了的。 那张照片,据不小心看见了一角的人说,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于是,帝国民间都相信了,这应该是大皇子女装和弟弟的合照——不然,为人稳重骁勇善战的大皇子为什么经常发疯去弟弟房间抢照片呢? 这个秘密,也不知道还算不算秘密。 5———— 只有朱尔斯陛下的皇室总管知道,后来朱尔斯陛下去世后,历任总管才知道。历任皇室总管都会接到这张秘密的照片,将它封存在皇室的家族相册中,相册会定时取出来给皇室亲人看看,但这张照片会被提前抽出来,除了总管本人谁也不能看。 新任的总管挽起烫金的袖口,拿毛巾轻轻擦拭朱尔斯陛下的遗物,拿起那个相框时,自然看见了其中那张被朱尔斯一直摆放在床头的照片。 照片上确实是一男一女。帝国民众们意料中的大皇子并不在照片里,深蓝色昏暗的镜头里,男人是总管不认识的人,女装的那位却是每个帝国人都眼熟能详的大人物,朱尔斯。 总管抬了一下眼镜,擦拭完灰尘,总管将它重新放回暗屉。 就让它不见天日,这样最好。比几个,哪个皇室那儿能没有秘密呢? 6———— 朱尔斯最后,还有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全国都知道,作为皇帝,朱尔斯的菜谱中永远见不到一种菜——洋葱。 原因不明。 有猜测是帝国皇帝对洋葱过敏,有刺杀几次大做文章,却一直毫无反应。 偶尔一次家宴上吃错吃到凉拌洋葱,朱尔斯当场泪飙。他的皇兄抱怨,生洋葱有这么呛?明明小时候也不排斥什么都能吃的,怎么越长大反而越娇气了? 全国都为此觉得他们陛下浑身上下充满了萌点。 7———— 那张照片背面写满了话。最后一句却是: “你做的坏事,害了我一辈子。” 8———— 真正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是: 没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π·凡的青年说过:“我还要做很多邪恶的事情,让你一辈子忘不掉我。” 【谢谢全书的第一位粉丝,在我单机坚持不下差点放弃的时候,998同学让我突然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个恶魔,哈哈哈哈哈!现在是,插刀的恶魔_(:3)∠)_】 第91章 番外(1,3) 谢谢****462童鞋 一 我是新入学的高一学生名字就不说了。我家很有钱,所以入学后就有很多漂亮学姐拉我进社团给她们出钱,然而事情要从遇到动漫社开始说起。动漫社真是一个做实事的、真心不造作的社团,每一分钱都扮成两分用,深深地让我这个富家子弟感受到了勤俭节约,也感受到了踏实奋进。 起初,我在学校的文化节之前,本来准备只跟同班一起逛地摊看热闹,大概因为真的我有钱这个问题传播得很广,很多人都香辣我进社,香辣钱去搞社团活动,我一个一个明确拒绝了。 尤其是美x社,竟然端的满汉全席来诱惑朕!我爸的首富可不是白当的,要知道我从小大就没吃过三五食品,国产奶酪我吃了还拉肚子(但爱国如我还是坚持吃国产)美x社,真是丧心病狂!还好后来突然所有社团都安静了。 但是,就是同班说,他收了隔壁班女装大佬的钱,卖我微信卖给了动漫社。我:orl!@i$d%^;%¥e《β 同班说就两天,我敲了他的手机,然后就去跳了动漫社的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火坑。 刚开始,我对cosy不太会,接洽的男同学人还不错。我不懂cos但他也不为难我,他点拨我,cos重要的是还原人物内心,所以他手把手教我台词,还推荐我去看原著(真的也特别好看。 看完我就懂了,他邀请我出cp真的只是因为身高外貌特别、特别、特别合适,不像那些眼里放绿光的社团盯着我去吃米其林的零花钱。 一开始我还特别戒备他,毕竟异装癖给人感觉都乖乖的,但除了那个,他虽然是年级闻名的女装大佬,但私下却是一个提也不能提女装一提就炸的“文明”大佬,一点都不娘!也一点都不gay! 为了一个镜头角度,他们能在雨里淋,能蹲马步半个小时,还有专门为了角色减肥的学姐,动漫社他们,让我重新认识了他们不只是花花绿绿的衣服和道具,还是敬业的业余平面演员,他们认真地钻研角色,产出的作品质量都贼好! 最激动的是,动漫社请我做人台,社团出道具,学姐帮我化妆,给我剧本,还有女装大佬现场教做人啊不演人,比我平时看书吃米其林看书吃米其林一个人好玩儿多了,他们一分钱也不要我出,说因为我是来帮忙的。 同班可怜我,所以一直在安慰请我吃各种零食。其实,我本人很喜欢动漫社的小活动,偶尔参加一次文化节也不耽误时间。但,他请都请了,那就让他一直以为我不情愿吧……天天有蛋挞慕斯肯炸基,我其实活得挺滋润的。 直到,临近文化节,动漫社把之前准备好很久的角色分给了我。同班,给了我一瓶白色的……难以启齿……倒出来里面是透明的滑滑的液体。我没告诉他,我跟女装大佬不是那种关系。 啧,思想肮脏。 但同班理所当然地看我,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们戴那个容易伤到粘膜,偶尔多用一点都没关系,不要伤到了,那是一辈子的事。” 我当场又敲了同班的手机。 他同情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咋回事,他居然恍然大悟、然后、同情地看着我!什么意思嘛! 老子粑粑是首富,需要他这样看我?打断腿哦! 童鞋们啊,这种朋友要不得,如果任何一个朋友卖你的电话给别人以后千万不要砸他的手机,因为我没想到他后来还闹出了更大的事情。 女装大佬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但他真的是个大好人,出cp之前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们缺人台模特,很可能会分到女角色,但女装大佬一把拉着我,跟两名名副社长学姐激烈争夺了我的资源,我佩服他的勇气,是我的话就不敢跟领导争论。最后,定下来我俩出cp,他cos女装,保证我就演他那个女角色的官方cp。 女装大佬人真好,但你们如果猜出来是谁,也请不要说他的名字,帮他保密一下吧。毕竟,异装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难以理解的,我支持女装大佬,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女装cos一辈子。 而…… 让我必须发帖求助的事,是这样,我在进了动漫社这么久以后,在考虑要不要脱单…… 但这似乎关系非常重大? 二 楼主,你可以看看这个,跟你说的社团问题好像有点沾边,我粘贴过来: 【我是动漫社的老人,但也是高中新生。准确的说,我是初中部保送直升上来的,他们都说玩动漫搞acg的成绩不好,我的成绩……也就刚好能踩死所有说这话鄙视我们的渣子吧,还行。 每天都有渣子往三班的教室飞,眼看到文化节,送花送信,连爱心巧克力蛋糕都有脸送,简直群魔乱舞草长莺飞。她们做了春天的草长莺飞,就别怪我做那二月春风,直接给社工委匿名举报了所有违规社团,惩罚她们统统资源减半……但后来,我回过头来想,我有点过度紧张,亢奋过激,大家都是同学当时的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ps:我是动漫社的社长,我怕会不会招仇恨?】 一 楼上不过分啊…… 乱花钱的社团就是该遭,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_(:3)∠)_我说这话不要打我,以前我也不懂钱有多贵,但经过了动漫社,我现在可节俭啦!我们还去翻垃圾找道具材料呢!(其实是学校的可回收废物,还不算脏) 三 楼上,你们是商量好来宣传社团的吧? cos不花钱?动漫社能脱单?谁不知道你们动漫社都是男的啊,说什么脱单,说什么学姐,你仿佛在逗我? 四 对一楼的富家子弟有点兴趣。上课刷手机发帖的,还有谁是我不认识的,暗示一下,改天一起浪? 一 转头 在你左边 四 嗯?你在玩手机?完全看不出来! 那二楼成绩是真的好,他叫“还行”我们就该集体切腹了。 等等…… 我给你的那个你还用了吧?句句诛心啊,那是隐形眼镜护理液啊!你拿来干啥了? ……喂,人呢,回话啊? 我给你的护理液你们用了吗? . 462同学尝试猜然而羞于说出答案的这一篇—— “听说隔壁班女装大佬想找我出cp,同学就给了我一盒护理液,吓!这护理液要我用还是他用?” 第92章 洗尽铅华gg 樊派哇的一声哭出来,泪如雪崩,为什么系统什么都没告诉他,系统没说过剧情是这样啊? 罗派欧瞪着金属色的瞳孔,声音在灵魂中响起。 ——卢娜,为什么逼我成为虫族? 风雪中,卢娜站在北国的至高处,俯首苍茫的雪地。她说:“不是我。时间告诉我真相,它不是未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它一直如此,我只是做分内的事。” ——既然是我得到了力量,你会来拦我吗? “随你。我对你想做的事不知道,也没想法。” 羽化完成,茧轻而易举地从内部碎开。炼金师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杰作,那些建立在无数失败赝品骨血的代价上的杰作,在一瞬间带走永远带走了炼金师们的光明,他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罗派欧静静走了,连问问卢娜,怕不怕他杀了她也没动力。 虫族的羽化一完成,罗派欧思维迅速敏捷,想清从他被带进炼金师的实验室开始到现在,整件事的由来。但朱利叶已经没了,他还补救有什么用呢? 跟虫子抵抗的异国士兵感到场面突然失控,暴怒的虫子不顾躲避,狂暴地扑向所有活物,多国军队的入侵战况急转直下。那些打正义旗号来讨伐的,和为觊觎卡梅路矿产丰富来分羹的军队里,火线最前方的战斗力瞬间土崩瓦解。 怪物们大杀四方,联合起来的入侵者惨败,只有卡梅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卷起这场轰轰烈烈的战争的主使,现在却独自流浪在雪地上。 罗派欧一个人上路,五指抓着心口却能看那件自己手背上生长的不明显的硬壳,他肯宁愿接受那些伤痕,遍布属于人类的部分身体撕心裂肺的。卢娜诅给的咒还在他的身体里继续,仇恨让诅咒滋生破坏剩余残喘的生命,唯独,异于人类的虫皇绚烂的羽翼还光彩熠熠。 “到大限了吧?” 罗派欧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望卡梅路最高的尖顶,那才是要了他性命的——人生中最毒的诅咒,莫过于一个人的名字。 也许他现在不只是一个人,想到消失在茧里的朱利叶,她去哪里了呢…… 唯一欢迎罗派欧的人已经走了,世上没有他想寄存的地方了。 “如果有来生,还是,不要再爱了吧……” 一抹纤瘦的身影倒在雪地上,战场上惊骇一时的虫族,再次销声匿迹。 各大国的历史上记录着——卡梅路爆发新虫族,各国军队集结,因虫族再度猖獗,发动正义的战争,与虫族激烈决战最后获得胜利。 关于缇希炼金师的秘闻被时间淹没,遗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卢娜成为卡梅路最著名的北地女巫,在卡梅路皇室断代时,她为保护卡梅路的延续做出了重要贡献。没人知道当年在卡梅路爆发的新虫族是何时何地,追因的人也只能打听到一个名叫罗什么的人,消灭新虫族后此人也生死不明。 几年后,突然出现一名长相肖似前卡梅路国王的男孩,他冠上皇室的姓氏,在北地女巫的支持下自己继任皇位,但让卡梅路彪悍的民众心悦臣服的是,少年除开黑色的眼睛,几乎与故去的朱利叶陛下一模一样。 卢娜亲自带出的这个孩子。 她记得,在齐腰的积雪中只有她那种女巫才可能做到,她找到深埋雪中的羽化完全的成年虫皇,是她用赤红的手剖开虫皇的尸体,取出其中的一枚虫卵。 记忆中,整个过程她都冷漠平静得不像孩子,而且她本来也是徘徊在人类边缘的女巫,与那些人都不同。 半透明的卵壳只有鸡蛋大,淡白色的缺乏营养因而也没有一丝血管和红色,其隐隐能看到晶莹的半透明器官,上半身是人身下半却是虫尾的这样一个歧义的生命,卢娜捧在手心里看它静静地蜷缩。 和它心跳的微弱颤动——果然还活着,不愧是顽强的虫族。卢娜满意笑了。 小小的半人虫感受到温度,接受体温和阳光的热量,虫尾在卵壳缓慢化为双腿,这是虫皇的本能——向环境和生活状态快速进化。 “小宝宝可以休息了,在我面前不必急着化形。”卢娜的手指小心地抚摸着虫卵,“你会有新身份,不用像前虫皇那样躲躲藏藏,而是正大光明活着,开启新虫族的世纪。” “去吧,那是你的王座!”现在,卢娜从背后推出男孩。 那个男孩走向他的加冕礼,虽然是只有几岁的孩子,但强大的虫皇能力让他学会人类的一切都易如反掌。 ——知道吗,你的母亲,前虫皇,也曾经喜欢看你父亲坐在王位高高在上。 ——嗯,卢娜姨妈,我能找到那种感觉。 男孩被授予皇冠与权杖,起身转回正面向他的国民,所有人无不惊叹,他简直就是朱利叶陛下年轻十岁的翻版,这无疑就是全大陆最富有最强悍国家卡梅路的领袖! ——去,开启新虫族的世纪吧! (《虫族·洗净铅华》end) . 在一片空白的演艺世界中转空间里,樊派躺平像条无力的死狗,静下来想,系统不告诉他剧情已经是第二次……上次不说他是间谍,这次不说朱珏会死,绝对都是系统故意的,樊派想到这咬牙切齿忍无可忍。 “哪里顺利啦???我作为虫皇被安排得不明不白!我好好地走剧情,剧情也发育得稳稳当当,结果最后决战突然打出gg?你告诉我这还叫顺利?” 系统还没有申诉途径,就算樊派对这场戏如何不满意,演完已经公映,系统对他完全不理。 樊派这虫皇当得委屈死了,被系统气得……气得他能直接活过来。 系统平静地读出剧情意义:“新虫族夺得贵族身份,偷梁换柱混入人类社会,为虫族侵袭人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庆祝宿主顺利gg。o(* ̄▽ ̄*)y” 樊派:mdzz,是没懂gg什么意思吗? 系统:“建议宿主查看审核成绩。” “不准扯开话题,今儿你派爷爷我把话撂这儿了,说不清楚腿打断!” 系统:“……”乖巧地,宿主又串戏了。 “必须把事儿说清楚,不然我放出我的全部虫儿虫孙,咬死你!” 第93章 惊不惊喜? 系统斟酌了一会儿,妥协了问:“宿主想要什么?鉴于《bbh》票房翻倍,系统可以适当给宿主物质奖励。”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系统的情商硬伤,但也没让免疫系统更坚强地对抗系统的感情伤害,樊派几乎头痛欲裂,他疯狂搓头:“我要你懂点感情行不行!” 系统:“???”不懂。 “相处那么久系统你一直不懂。你一点都没有但是凡是人类都会有的,弄死朱珏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迟疑和舍不得吗?” 系统:“剧本是这么写的。照着剧本死需要犹豫吗?” 樊派:“……” 果然系统不是活人,不能用活人的想法猜测系统。 “那我再放低一点要求,看气氛你总会吧?在我和朱珏气氛好的时候,能不能别拆散我们?” 系统:“男。” 樊派:摔!难什么难,他今天势必要砍了系统的狗头! 可怜的一页白纸从天上回旋几圈地落下,躺在地上也无人问津,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樊派在一片空白中,上蹿下跳。 “宿主,请停止发疯乱跑浪费时间的行为,本期结算页有重要内容公示!请尽快查收!” 樊派停下,看着空气中上下漂浮咧嘴吐舌头翘猪鼻子的机器圆筒——没错,如此丑陋的模样才是樊派心中的系统。樊派上蹿下跳,这是在追着假想敌系统打,如果是真的系统,这会儿可能已经被樊派摔到返厂了。 系统难得说:“宿主?鉴于宿主已与朱珏签订合作协议,后续的影视剧作必须按合同完成,不可推辞,请宿主再次明确本条义务,任何条件下都不得放弃。如果宿主同意,系统才可以发放结算页上的奖励。” “照你这么说,我一定会对这奖励非常感兴趣,甚至不惜一切拿到手?”樊派眯上眼,事情有点有趣啊? 拿起白纸向下端看……上半页反正都是影评粉丝和同人文,没什么好看的……樊派直接看到最下方“刮刮奖”。 “喂喂,刮刮奖骗我啊,这东西猫腻最多了好吗?等我不断为了刮刮背后的奖励付出,我给的越来越多,但刮奖区遮住下面的奖励完全不值得我付出的成本啊?” 系统开口:“宿主可以先刮开,同意的话,系统再打开宿主的相应权限。” “切,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被逼着玩刮刮,这要是让观众读者学坏了怎么办啊?赌博这事,可一点也不是个好东西啊?!我还是个宝宝,更不能碰啊!” 系统:“……二十岁的宝宝?” 樊派坐得乖巧:“嗯,是宝宝。” 系统被逗狠了就再也不说话理会他,樊派一个人蹲着,无奈之下还是翻开成绩单自己看起来。 不过这次的结算有点麻烦,初次观影的人对《虫族》到时很感兴趣,但,总有书迷唯粉用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原著形象。将理想的原著人物套在电影里是人之常情,但苛刻地挑剔演员就不太文明,如果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那么,一千个苛刻的书迷唯粉,就有一千个不喜欢电影演员的理由。 结算页仅一张薄薄的a4纸,怎么可能缩略樊派在演艺世界这部电影的艰苦生活,樊派心浮气躁地看完。 . 【结算页】 电影名:《虫族·洗净铅华》 “生于黑暗,死于黑暗,一生未曾迎来光明。” 【热门影评:(下划超链)朕的虫皇后何时为我生军队——热度:您搜索的内容已删除(不可见)】 【热门影评:(下划超链)现代批判拜金主义在电影中的体现——热度:7333↑】 【博客:(下划超链)分析大id《虫族》前传评分波动的前后成因——热度:2333】 【博客:(下划超链)请愿板:罗派欧的愿望请由我实现!——热度:18565↑】 【贴吧:(下划超链)某热映片主角魔乱舞?——热度:13981↑】 【…… . 樊派又趴在地上装死狗。 “观众稀罕萝卜青菜,总不能我又变萝卜、又变青菜吧,角色不就变成四不像了嘛……让所有人满意,臣妾做不到啊……” 但樊派更心烦的其实不是期末成绩,而是,朱珏在上一步电影的死亡,朱利叶的死让他感到强烈不安,不安是让他有点不太想面对的那种不安。 大概是因为这次《虫族》玩完就与朱珏分开了,不知道在演艺世界的巧合下,什么时候才能又遇见朱珏。所以,自己才会感到遗憾和焦虑? 樊派问系统:“呐,系统,我生病了要死了,见不到她我就一直心脏‘咚!咚!咚!’地跳,每一下都累得很,像死了一样……你说,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朱珏?” 系统:“快了。” 樊派垂死装狗惊坐起:“嗯?” 系统就知道宿主没耐心读完结算页:“宿主剧情完成度满分,虽有不良评价但宿主的工作不可否认。自此奖励,宿主在下一部电视剧期间,享有与观众评论互动、在片场间隙自由活动的权利。” “片场有朱珏,我还能在片场自由活动?”樊派激动地说一下喘一下,听到这这这惊喜,他瞪大了眼睛。 系统:“只有宿主表现好的时候。” 樊派有点激动,但已经上了系统的当多次,他先谨慎地问了问系统:“意思是,只要表现好,就能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去勾搭朱珏?” 系统:“撒撒。《虫族》中已经有系统奖励的短暂的片场休息时间,希望宿主再接再厉为演艺世界做出贡献,在今后的拍摄中,片场休息时间可以随着加长。” “系统,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这么好!”樊派差点激动地抱住系统的大腿,如果系统又的话。 系统:“另外,宿主需要签订一份补充协议。由演艺世界为宿主对外沟通,争取到一个机会——宿主可以在现实世界中与朱珏连续合作八部作品,一旦开始不可中断,否则赔偿合同甲方朱珏……算了,违约金数额宿主赔不起。” “赔什么啊,把我自己赔给朱珏都可以!我绝对好好演!” 系统请宿主看结算页下面,重新找到结算页下面的补充协议。 “这份协议签了,我的人生就圆满了?,系统,我以前真的看错你了!系统,”樊派两眼放星星,在系统早有预感的沉默不语中说,“系统爸爸!” 第94章 漫漫黄沙情不负 褐色的砂砾,蓝色的海洋,葱郁的灌木,白色的沙滩。在山野之后的平野展现出的,却是大片干涸裸|露的砂石。明明处于咸水的海岸,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却孕育出世上仅有的几支最受人敬仰的文明,并产出无法令人抗拒的无花果和橄榄油。 樊派站在这片土地上,与系统签订了补充协议后,意气风发的樊派直接年轻了十岁,在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魅力,与凡纳斯相同的王者气息。屏风而立的凡纳斯站在山顶的殿堂中,脚下目之所及处林林总总横平竖直的城邦全属于他。 “大人?” 有人呼唤,樊派回头的刹那,雕像般的俊美容颜仿佛让柯罗诺斯搅乱了时间的秩序,阳光明暗在他脸上划分出尖刻的棱角。[1] 系统将樊派的头发做成了褐色,这片山与海交界处的土地一样的颜色,打上小卷发捆在脑袋后面,眼窝晕染上阴影让他鼻梁和五官更立体一些,唯独黑色的眼睛倒是没变。 换装游戏完成后,系统跟宿主说:“宿主身高刚刚好,很是合适演十六七岁……” “切,鄙视我矮就直说,但我好歹也有一米八哪里矮了?” 系统:“穿鞋一米八,而且还是高跟鞋?” “……枉我把你视为兄弟,果然你还是应该打断腿吧!” 系统默默在后面跟了一句,如果系统有腿的话。 系统问樊派:“宿主不是儿子吗,为什么变成兄弟了?” “是啊,系统爸爸。但是不是有句话叫长兄如父吗,所以,系统粑粑你也是我葛格哟!” 系统:“意义何在呢?” “没意义吗?我以后就是阿里克城的王,你是我葛格也是我粑粑,以后等我称王你就是皇亲国戚了,我们就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系统:“……”那这家关系可够乱的。 短短一瞬间,樊派在心里跟系统来回几轮交锋,虽然浪,但表面上依旧撑起年轻王者的气宇非凡。 “凡纳斯大人,刻拉夫提大人在壤玛城传来信报。”来人身穿轻甲,打开腰间的小信筒。 凡纳斯走转身回来,牵起纤长的白色披挂走下台阶。 “是父王的消息吗?泰坦,拿过来。” 只用两步路的路程凡纳斯都懒得走,指示让人帮他取信。 侍从毫无异议,单膝献上信笺,个子高大的胖傻子从他手上接过信笺,递到了凡纳斯手上。 傻子站住脚,低下头,凡纳斯突然明白,在傻子的头顶摸了一下像表扬猎犬那样说:“做得很好。” 侍从也笑了:“大人,多谢您收留我弟弟,不然,我和父母实在不知道他还能到哪里谋生。” “谢什么,卡斯。又不缺他一口粮食。” “多姆斯胖了一圈,大人是如此善待他,如果大人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生死都好。” “不算什么。你是个认真且勇敢的孩子,等你成为战士,上战场就会得到更多的战利品,可以用战利品换一个奴隶给你弟弟生孩子,我帮你免去你弟媳的奴籍。对了,壤玛城那边怎么样?”凡纳斯说话时,的少年情绪还牵绊着他,“你知道的、信上又说一切平安,我需要知道他打仗怎么样了,母亲在前线能不能适应军旅生活,我想关心他们,可是他总是写信敷衍我。” 侍从卡斯回答:“正如信上所说,壤玛城目前一切平安。战争已经在遥远的海岸结束,士兵们在沙漠中行军,不久,国王就会回到阿里克。” “海岸距离壤玛城还有五公里,不行,我必须亲自去看看。卡斯,你帮我收拾整理,我们去壤玛。” 凡纳斯说着任性的话,可是他漂亮得如同画卷的脸却让人平白生出认同,让人不由的,只想迁就他。 因此,侍从卡斯点头,匆匆去给凡纳斯收拾衣服打包行李。 凡纳斯拿着他的书卷,静静地坐在躺椅上看,干净的白色窗帘随风浮动。不多时,他想起什么,抬头看在旁边盯着他发呆的大傻子:“多姆斯,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我们要去壤玛城?” “多,我,多……” “多?”凡纳斯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们只是去两天就回来,你要带过少?算了,也没关系,不管你要带多少东西都你自己背。多姆斯?” “好!多,我,凡纳斯!”多姆斯大声吼道。 “好,乖!还看着我干什么,下去收东西啊?让我一个人安静看会儿书!” 只剩下凡纳斯的殿堂中,他却没有任何看书的心思,他站起来又望向壤玛城的方向。 他是阿里克城的下一任王者,站在白色的殿堂中,俯瞰他的城邦。 但这位王者现在也不过是小孩,对世界充满了空白的期待:“母后,等我给你一个惊喜,嘿嘿!” 画面定格在美好的蓝天白云中。 半夜里,行李收拾好,凡纳斯带着卡斯多姆斯溜出了阿里克的城门。凡纳斯骑着黑色骏马,看向又高又壮的胖傻子。 “多姆斯,你的行李呢?” 多姆斯结结巴巴不知所措地说:“卡,卡斯……” 卡斯替他弱智的弟弟解释说:“大人,他只有食物。给他带了三人份的干粮,都在我这包里装着。” “好……吧?那我猜我们没别的问题了,我们就出发去壤玛城?” 马头调转,出城后没入沙中马蹄印随即消失在风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派在心里疯狂刷屏:“等我娶了朱珏,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老父亲和幸福的儿子儿媳……额?” 樊派说出口又觉得这话哪里没对,但细想了一会儿他只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于是他只能另起话题。 “反正是一家三口嘛……我演男一号,朱珏演女一号,我们一起拿奖拿到手软,最后成为一代名流巨星!我仿佛看见了……” 系统:“最后提醒宿主一次,男。” “不要打断!我仿佛看见了,在那遥远的天边,有一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个都只有这么大,他们都是朱珏跟我一起生的小虫叽!”[2] 系统仁至义尽。 樊派得意地笑:“覆水难收,这是最后的门槛,抵抗是徒劳~”[3] ————以上字数2074———— 凡纳斯(vanus,慈悲的,落发的,清楚罪恶的),朱利厄斯(julios,有中文译为胡里奥但那样的话不太好听呢) 脚注[1]:希腊神话时间之神,也有一说是宙斯之父克洛诺斯,宙斯弑|父称王,克洛诺斯诅咒宙斯“你也将像我一样被自己的儿子推翻”。 脚注[2]:改自话剧《暗恋桃花源》 脚注[3]:音乐剧《歌剧魅影》-“pointofnoreturn“ (懒喵超喜欢歌剧魅影这段的火爆,强烈安利去看,b站有不收钱的正版)“pastthepointofnoreturn...“译:覆水难收,不要再回头, 我们的伪装游戏已经结束, 不要想如果,不要想何时, 抵抗是徒劳的, 抛弃念想让梦沉淀, 怎样的烈火会冲刷灵魂, 怎样的欲望会冲破束缚, 怎样甜美的诱惑等着我们, 走过了不归点…… 第95章 许愿池边的蓝眼少年 夜里的壤玛城依旧城门大开,时间已经到金星在夜空中出现,两匹马跑过士兵站守的城门,甩着尾巴一路小跑着要进城,比起荒芜的城外,壤玛城在地上用石砖铺成的路格外奢华。 火把照亮壤玛城,跟这两人进来的还有一路小跑都不带喘气的大高个儿。 “吁——还好壤玛城没关门,不然要在城外挨冻过夜了。” “卡斯!卡斯你的马!多练练,至少停下时别让马自己左右甩来甩去好吗,现在,我们必须先找个旅店,卡斯?” “是大人。许愿池的背后那儿有一家旅店,是战友的老婆开的。大人,我们去那儿?” 凡纳斯早来过这里,他知道顺着这条大道走下去,城池的正中央将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原本是作为壤玛城巨大人口所用的储备水,后来却因为许愿池而成为了壤玛城最繁华的街道,只要向其中丢一枚硬币,就能许三个愿望,让无数少年少女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行,走。”城内禁止骑马,凡纳斯自然也就下马在微弱的光线里慢慢走路,“卡斯,到许愿池你想要一枚硬币吗?” “不了,大人。” “那多姆斯呢,我们的小泰坦?” “不了,大人。” ““不需要一口一个‘大人’……” 前面聊着,后面的多姆斯慢慢跟在凡纳斯的马匹后面,盯着甩动的马尾摇头晃脑地看。在凡纳斯问到他的瞬间,他抬头,充满童真的笑容与脸上新长出来的几条横肉叠加出哭一样的表情,傻里傻气,被侍从卡斯拒绝后,他狠狠地拽马尾巴撒气。 马从来没这么刺激过! 受惊后,马拔腿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卡斯不敢弄丢了珍贵的马匹,宰了他都不顶不上一匹好的战马。一番激烈的搏斗与安抚后,马匹终于安静在一个黑暗的墙角里,卡斯才放心让凡纳斯靠近,但卡斯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马匹的问题。 “大人,大人,马匹受惊这,这这只是意外,多姆斯他不是有意的、我发誓会好好教会他……”侍从说话的声音充满恐惧。 虽然是因为那个大傻子不懂事,战场上不管再如何伟大的人物,都逃不过坠马扭断人身上最脆弱的脖子,因而,照顾不好战马被辞退的都是仁慈的处理。 凡纳斯却没有理会他,卡斯抬头时,看见凡纳斯盯着黑黢黢的墙角看。 “那是角落里什么,”另外两人顺着凡纳斯指向的方向看去,墙角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夜里出没的黑色的食人小鬼吗?” “大人,那……”卡斯恰如其分地停下了。 因为,凡纳斯已经走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墙角的阴影里,那团东西动了动舒展开,才让人看清那是一只干瘦的胳膊,从一个瘦弱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身上伸出来。 蓝眼睛的孩子,暗淡的眼睛,不外乎于他只是一直流浪的瘦猴。 瘦猴以戒备的姿势,紧盯这围住他的三人,慢慢向后一步一步退,警戒而怕死得像一只纯粹的动物。 凡纳斯看着他几乎跪着溜走,没再多瞟两眼儿,招呼他带的两个人说:“不,我知道,我不会管那些闲事。去旅店吧。” 三人穿过小半个街道,绕过许愿池时,又在池边看见了刚才的瘦猴。这会儿那只动物似的生物没有墙角的阴影遮挡,终于在夜里能看见脸了。 一个晒得黑乎乎的小孩在城门口,凡纳斯看他趴在许愿池边像牛和马一样喝水,抬起头的刹那目光如炬。 “大人,我们换一边绕开走吧?这里的水清晨饮用淘米,午后洗衣灌溉,晚上都是牲畜饮用的,凡纳斯大人不是必须怜悯这些混混的孩子,混混的孩子也只配得上在夜里用水。” 但现在池边什么牲畜都没有,只有那只矮小的瘦猴子。 “混混的孩子?”凡纳斯想问他为什么知道。 “我在家乡见过,生子肖父,混混的儿子还是混混,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说句得罪大人您的话,您的父亲国王是高尚的人,所以您也是高尚的人。” “就你会说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虽然字面上夸我高尚,话里说的却是我全靠自己有个爹是不是?卡斯,你这小子,是夸我还是变着花样贬我呢?”凡纳斯揪起侍从的耳朵。 有凡纳斯漂亮的脸在,卡斯还不敢反抗,生怕刮花国王儿子的那张脸,只能垫着脚痛得直喘气。 “是我太宽纵你这个下人,你等着看,我总有哪天要把你和多姆斯丢笼子里,去喂那头金狮子?” 多姆斯在一旁哼哧哼哧,凡纳斯转过去看他咋回事,发现这傻子见了他哥哥被揪耳朵,反而在笑,开心得倒喘气。而凡纳斯跟傻子再说一遍,被提到要丢进笼子里的多姆斯傻子自己却还在哼哧哼哧笑,完全没听懂人话。 “大人放手哟,哎呦喂——要揪掉了,大人,疼!疼疼!” 凡纳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但此时的他秉持王者的狂妄,对角落里的窥视不屑一顾,他继续细心耐心地对下属滥用私行。 “我猜,你心里在想,随手揪揪你耳朵很的我残暴?”凡纳斯坏人样的,就是拎着耳朵不放,“喂喂喂,信不信我把耳朵给你揪掉?!” “大人您是天大的好人啊!我不敢我不敢,大人是为属下着想!卡斯铭记在心!” 放手以后,凡纳斯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凡纳斯回看,发现池边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动物似的目光却如埃及刺的尖端一般。 白天池水被别人占用,一群强壮的小混混,眨眼间将瘦弱的小子踢翻在地,他们奚落他,殴打他,拳脚力度不轻,在大半夜来找麻烦显然是别有用意。 “他不是来喝水吗?让他喝个够!” 几个混混抓住地上被痛打家伙,反压着干瘦的胳膊按在池边,把他的头浸到了水里。 凡纳斯拉着卡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侍从拉着他的马没来得及拦住凡纳斯。 凡纳斯上前,咳嗽了两下。 那些小混混崽子抬头,看凡纳斯,对视不到一秒他们渺小的肆无忌惮就烟消云散,他们丢下人仓皇跑了。 那个孩子蓝色的眼睛,在夜里仍然十分反射出明亮的跃动的蓝,就像他正浸泡着的池水的波光。 那孩子也趁没人按住他啊,也迅速爬起来,跑了。 樊派在心里感慨:“这些童星戏精太能演了吧,要是不知道,我差点就以为是真的了。系统,怎么办我突然好慌?” 系统:“怎么?” 樊派:“等到片场我要去找朱珏,那时候这群小戏精不会跟我抢朱珏争宠吧?” 系统:“……那些只是十岁的小孩而已?!”欲言又止,谁给的宿主脑子,斤两没称够吧? 第96章 喂狗(上) 那个孩子看他干什么? 想要凡纳斯的帮助吗,但看起来不像求助的表情。 凡纳斯脸上没露出疑惑。 到白天,凡纳斯大清早就给了还在帐篷里睡觉的他的父王母后一个大惊——吓。该呆在阿里克城的唯一儿子突然跑出来,仿佛把他们的心肝儿被晾晒给秃鹫看。 凡纳斯几乎遭到了他父王的驱赶,是被推出来的。 “刻拉夫提,你带凡纳斯回去前逛壤玛城,教教他怎么正确认识国和为王之道!” 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刻拉夫提任职凡纳斯父王的秘书,领命带凡纳斯在壤玛城最混乱的地区逛了逛,让他见识社会险恶。 “刻拉夫提,父王重用你是因为你是公正的贤臣,你带我来看这些那么该怎么解决?” 刻拉夫提眯起渔网纹的小眼睛,摸摸胡子。 “这不是您应该考虑的问题,明智的王者懂得将治理分担交给官员。我的小凡纳斯,您只需要成为国家的精神您只要善于征战……”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希望,阿里克的山脚下能出现比现在更好的国家。” 刻拉夫提顺从恭敬地说:“大人有这份心是再好不过了。” “刻拉夫提,我看到那些失去男人的女人和孩子日夜操劳,几乎过得是奴隶生活,如果他们的父亲活着指教他们,那他们未来必定能培养出同等强大的战士,看见那些孩子不能得到应有的训练,就是对不起我的战士们在战场上牺牲生命。”昨日的情景浮现在他眼前,那些没有教养的孩子,夜里与牲畜共享水源的孩子,张狂施暴的同龄人孩子…… 说话间,又有一桩乞丐抢残废的抢劫食物的事件发生在他们眼前。 “小凡纳斯大人啊,战士们上战场是为了战利品和荣耀,不是国家养育那些没用的孤儿。”刻拉夫提没有否认,但老来人的姿态,强势暗示了他的不赞同,“他们会抢劫,完全是缺少食物的原因。如此你的父王才必须用武力征服世界,掠夺我们需要的资源,与此同时,征战获得的战功累累让你父王的国家繁荣昌盛,这是他的荣耀。” “不,这绝对不是!能做到让女人和孩子不远离他们的丈夫,才是王者的荣耀。这一切都需要由王者的力量来控制,怎么能全部放权给官员?” 凡纳斯看到短短的一瞬间,刻拉夫提露出的不耐烦和忌恨。 这惹得凡纳斯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才说:“对不起,我理应该听取你博学多识的见解,但我站在阿里克城的山巅上,我们所视之景大相径庭。你听我说,战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常年征战会减少耕种的从业人口,我们再掠夺他国的粮食,结果却是未成熟的农作物被战火烧毁,战争只会让更多人吃不起饭,真正的盛世没有战事。” “没有威力的王者,只能做别人脚下踩的泥!这是你父王让我带你来认识的道理,你不该再继续心存那些夫人慈悲的幻想,你和你多愁善感的母后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的心慈手软。” “那我就强大到所有人畏惧我,用武力威慑他国,让他们不敢向我和我的军队宣战!王者的胜利,不需要发动战争,国家的长治久安才是真正的。” “哈哈,凡纳斯大人,您先能打得过您的父王再说为王之道吧。您现在只不过还是小孩罢了。而且,您不能让没有军功的寡妇和孤儿平白接受财富,这会让战争中出力流血的战士感到不公平,如果您连自己的。” “谢谢刻拉夫提大人提醒,你迟早会看到这一天。” 凡纳斯瞟这老臣一眼,不想多说,多姆斯抗着这尊充满魅力的男子活塑像坐在鉴赏就跑了,只留给老臣来自凡纳斯的下颌的俯视。 多姆斯不认路,很快就在壤玛城的贫民区里转晕了头,钻出来时正好看见许愿池。 阳光下,池底的硬币金银铜闪闪发亮。 昨天那个受到群殴欺负的瘦猴小孩子,正趴在池边,眼睛盯着池底厚厚的硬币。 卡斯抱怨,昨天这算啥事儿,明明凡纳斯大人帮了他,他却连声谢谢也不说。 “卡斯,不要对别人要求太高,毕竟他可能是孤儿,只因为缺少父母管教才沦落成这……” 扑通—— 一枚硬币在瘦猴小孩儿眼前落水,水花溅到他脸上,黑乎乎的小孩儿连忙用手抹脸,但脸上也没现出白。他的肤色全是强烈的日光烤晒出来的黑。 那个瘦猴皱着眉,稚嫩的五官扭曲得像个失去人性的动物,就在凡纳斯以为他要发火时,他说:“大人您好,谢谢大人昨天救了我。” 凡纳斯皱着眉头,这孩子突然嘴甜,有点让人心里不对。 “好心而高尚的贵族大人啊,请帮帮我,我和父母走散被人贩拐卖到壤玛城,您既然能舍弃金币丢进许愿池,那能否施舍给我一枚做回家的路费?” “真的?” 晒得黑黢黢的瘦猴点头。 “我所有的钱,都在那儿呢。” 凡纳斯伸手指着许愿池底,最新鲜的硬币。瘦猴顿时原地爆炸眼中全是愤懑。 孩子二话不说就要跳进许愿池。 但这是清晨取水的时候,任何污染水源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跳下去污染清晨洁净的水源,轻则收监关押,重则三十军棍一命呜呼。 “泰坦,拉住他!” 话音落多姆斯仅仅把小孩抓在了空中,没让着黑黢黢倒人胃口的小混混跳进水里。 凡纳斯说:“既然你这么想要,让我来,你别动。” 随即,凡纳斯撩动白色的披挂长襟,赤足走进了金币辉煌的许愿池的水中。 . 片场的朱珏坐在躺椅上,这场戏是他的少年时期演员上场,他正在享受摄像机背后难得的清闲。 “既然你这么想要,让我来,你别动。” 噗——! 朱珏一口茶喷了,委屈地瞪大了眼睛。 他痛惜他错失了全世界最动听的台词!虽然,咳咳剧本里有这句词儿吗? 凡纳斯姗姗入水。 没有这词儿也没关系,朱珏很快眼尖地发现,那个替他的童星眼睛都看呆了。朱珏恨不得把童星挤开换成自己,让他来,把樊派对面的所有人清场,他要自己上! 那是他的樊派!那童星演员不会看上他的樊派吧! 朱珏噌的跳起来,那是专门只跟他合作演对手戏的樊派,是他的樊派!全天下都在觊觎他的樊派的美色,跟他抢樊派! 朱珏的人生充满了危机_(:3」∠)_ (金碧辉煌才是成语的正确写法,大家考语文别记错了) 第97章 喂狗(中) 若非那是个男子的背影,那么他的身姿说是婀娜多姿也不遑。 绷直脚背没入粼粼的波光中,看优美的轮廓,与逸散的披挂微微漾在水面下,凝成赞美诗般的旋律。 出水时滴落在壤玛石砖路上的点点湿意,尽管很快就在烈日下蒸干,然而那样的旋律似乎还在所有人心中经久不去。 那童星也看呆了,不敢相信,这位贵族竟然为了他区区一个混混跳下水。 半晌,才从发愣中回神,结结巴巴地念出少年的台词:“我需要……回家,这个金的……重要对我,真的是请给我吧。” 混混少年一边说,一边冲着拿金币的美丽凡纳斯笑。 那笑容让人很不爽,凡纳斯皱眉,是故意谄媚的笑。 忍不了,樊派心里也做着同样皱眉的表情,他要忍不住,这戏如果就这么折腾,那朱珏的童年时期角色就崩了。想到朱珏的完美角色会被破坏,他心里不免有点烦躁。 凡纳斯的皱眉,就像是被阳光刺到了眼睛。凡纳斯也没满十八岁,但他身材修长,几乎看得出成年后的风采,但他,将金币收到了背后。借着强烈刺眼的日光,凡纳斯扶额撩了一下额前的卷发,装作无意的动作无比自然。 然而,岸上那个黑黢黢的少年挑剔地看破了,他不满凡纳斯收回了金币,少年的表情从刚才的惊诧,突然变成暗中忌恨的疏离。 凡纳斯打量他,果然是个不单纯的,少年心怀鬼胎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那少年紧接着说:“我看您是真的好心,所以请您必须帮帮我。我的钱丢了,然后又和父母走丢卖到这里,我才逃出来,我现在没有钱吃饭……” 暗示很明显,混混少年一脸假笑地说,他需要钱吃饭。 如果真是落难的人需要帮助,凡纳斯自然是最愿意帮助他们的,他的母亲就是这样善良,亦是母后教会了他仁慈与感激。 但他痛恨那些骗取同情心的人,让好人的善意收到折辱。 凡纳斯强烈地压抑着心中的不屑。少年的谎言夸张得太假,少年甚至也没低下头,眼中没有半点凄惨的泪花,这不可能骗得了凡纳斯。 但第一次见到年龄这么小的骗子,他还想看看这少年还有多大的胆子能用来撒谎。 “我不仅仅是善人,我是阿里克城的贵族。你遇到的难题可以告诉我吗,我无意冒犯?” 凡纳斯说完有点激动,这么小的孩子一定会被带进话题,他想看这孩子还能编排出什么谣言。 侍从卡斯想劝他的凡纳斯大人离开,这样虚伪卑劣无聊的下等人,不应该进入美丽的凡纳斯大人的眼中。 衣服还没干的凡纳斯觉得好笑,他已经是十六七岁要成年,然而这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孩子竟然妄图诈骗他,他会被骗吗? 而卡斯怕他不愉快,凡纳斯表示自己非常愉快,他正在见证人性,实验人性。因为凡纳斯即将成为王者的气度和胸襟,他能忽视这些不愉快,也不会因为这点小冒犯就给人治罪。 一边拧干拖在地上的衣服后摆,一边让高个儿的傻子把瘦猴般的少年放下。 在这个小小的年纪,为了此时的一枚金币而选择做了骗子,凡纳斯想看他怎么做,当场揭穿他!凡纳斯就有信心,配合这个撒谎的小骗子,今天完全配合他,要的就是当场戳穿他,教育他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听见我的话没有?”凡纳斯再次重新问少年,“你遇到你的难题,可以向阿里克城的王者求助,或者现在向我倾诉出来也可以。我会尽量想办法帮助你的。” 少年无聊的表情,在听到的凡纳斯是贵族时,突然就向饥饿的豺狼闻见了血腥气,他的不耐烦中还带着对金币的渴求,重新扯出谄媚的笑脸,讨好地问凡纳斯:“您能借给我钱吃饭回家吗,到家以后,我的父母会来壤玛城把钱换给你的。” 借了钱能走的,谁还回来,还的都是弱智,比如像多姆斯这样的傻子。 这话正中凡纳斯的设计,他就知道,这骗子少年什么都能编,这笔钱如果他真的拿出去,多半就回不来了。 他看见了孩子的头顶,这个混混孩子把表情藏起来,不给他看,凡纳斯知道这是一种欺骗。 “孩子,我确实是好心人,你有困难就说出来,我会尽量为你做点什么。” 少年真以为他同情心泛滥,于是,编造了更多他“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想把人完完全全哄住,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同情心。 这不像乞丐靠着别人的同情获得施舍,凡纳斯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加深了,疑惑点是这少年知道怎么样编造情况能让人,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看人眼色。 “你的父亲是谁?别看我,既然你说了你的父母会来还我钱,至少我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吧?” 少年犹豫了一下,说:“我的父亲是战士,他曾经教过我格斗,你别不信啊。” “我没说不信,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只是想知道,你家里有多少人?” 少年对这句绝对不会放下你不屑一顾,继续说:“我的父母而已。” 凡纳斯说到这里,几乎以为他还能听到少年编造说自己的家里还有皇亲国戚。樊派心里也抱紧了他的皇亲国戚,对这样角色嗤之以鼻,什么都会,你这么牛咋不上天呢? “孩子,你的战士父亲既然教导过你,那你会用剑吗?” “切,那些我都会。如果你能让我天天吃饱饭,我能天天压着你打!” 卡斯听得皱眉,这话对他们凡纳斯太不尊重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多姆斯就冲了出来,冲着对凡纳斯不敬的少年当头就是一拳下去,拳头划出了破风声,围观的妇女以为即将看到悲剧吓得连连惨叫。 少年没说话,灵活地窜到多姆斯身侧,侧身倒理抱住大傻个儿的一条大腿,腰腹用力,倒立翻转地飞踢而上,本来够不着手肘的少年身轻如燕,以一个翻转消弭了两倍身高的劣势,一脚直踹到多姆斯的后脑勺。 庞然大物轰的一声,倒下了。 人群中有人拍手叫好。 侍从卡斯的震惊无以复加,他的弟弟有多强,最清楚的人就是卡斯自己但也不知道多姆斯最大的极限在哪里,竟然在两三秒钟被这个少年解决了,那个混混少年真是一个怪物! 第98章 喂狗(下) 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下,那个瘦小的又黑又干的少年,竟然还深藏这样的能力! “我相信你的父亲是个战士了,今天的晚餐我能帮助你。但你需要回到良好的环境中,既然有这么优秀的父亲,你就更不能埋没在这里当混混自甘堕落。金币我只有一枚,它还有更重要的价值等着它实现,所以,我这里又一个选择,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嗯。” 那个孩子埋着头说,凡纳斯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 但气氛中透露着一种古怪。 凡纳斯重新伸手,在背后的口袋中摸到他身上唯一的一枚金币,也是他这个月仅剩的零花钱。 凡纳斯突然坏心眼儿地将钱币捏在拳头里,少年看着他。 他伸出两只拳头给少年看,说:“我答应了今晚你能吃饱,那么当然就不会忘记这个、现在这两只手其中一只有一枚币,另一只手中,就还剩下两枚币。那么,诚实的少年啊,你刚才掉进是金币、银币、还是铜币呢?” 樊派皮得很快乐。 但,与樊派面对面的童星的表情……裂了。 凡纳斯是不想给他钱财,因为这整件事看起来就是一个小混混编造的恶劣谎言,但这个孩子饿得真的很瘦,他想这个孩子平时过得一定是很可怜,给他一点点零钱吃饭的钱的损失也许自己还能接受。 他只希望,这个孩子如果这么小就能学会讨好人看人眼色,以后不要吃太多亏,也许这个小混混足够聪明也很能打架,如果以后凡纳斯能见到他就让他进入军队,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 少年也许是没想到讨要施舍还能遇见这种人,他皱着眉头奇奇怪怪地看着凡纳斯,然后在那张脸的驱使下默默压住了愤懑,在左边和右边两个选项中随便选了一个。 凡纳斯摊开左手,是一枚银币和一枚铜币,他吧两枚硬币放在混混少年手上:“你选择了左手的东西,这些就归你了。” 少年明显向露出了不满。一枚金币等于一百个银币,而一枚银币又等于一百枚铜币,虽然金银的换算市场改动有所不同,但没明显蓝眼睛少年拿在手里的一银一铜鄙一个金币少了太多。少年还沉不住气,年轻的脸上露出对凡纳斯的抬眼——就连那张无法生厌的脸都拯救不了少年的好感度。 凡纳斯心里笑了,果然这少年就是骗子,不该施舍给他太多,一枚金币却是应该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少年离开好后,凡纳斯在壤玛城的许愿池旁边站了一会儿,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一会后他怕没多少时间好好享受这么安静的时光了。 果不其然,刚刚被抛下的刻拉夫提追了上来,脸上笑嘻嘻地抱怨小凡纳斯走得太快,一点也不顾及老年人缓慢的脚程。 凡纳斯不得不理会刻拉夫提,那是他父王最得重用的爱将,他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多姆斯,别打他。”凡纳斯没回头,拦住身后的多姆斯。经过一小段时间他应该已经摸清楚多姆斯的想法了,刚才多姆斯抗着他跑也是因为刻拉夫提与他辩论,大概多姆斯以为刻拉夫提是要对他不好。 回头的时候,凡纳斯看见多姆斯,果然涨红了一张脸,眼睛登出眼眶地瞪着刻拉夫提,吓得中年白发的大臣像兔子遇见狼,突然萎缩了身高,瞬间偃旗息鼓。 “凡纳斯大人,恕我作为长辈多说两句,您不该多管闲事。还好那些混混没有纠缠于您。” “有什么问题吗?”凡纳斯皱着眉头,朝政上的事情他指向就是理论里,不想考虑别的东西注入对这些老东西的倚老卖老。 “那是河绿国的质子。” 侍从听见刻拉夫提大人如此说道,想起,河绿国是附近的一个小国家。 说着刻拉夫提就带着凡纳斯走进那些倾斜僻陋的小巷,侍从卡斯和多姆斯远远地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们,不敢打扰两位大人谈话。然而就算是卡斯这样的侍从,也不得不在巷子里某些地方嫌弃地侧身通过,随地都是大小便,混混乞丐的聚集地总是脏乱得难以忍受。 刻拉夫提慢慢说道:“凡纳斯,您上过历史课的,应该知道河绿国的历史。它的上上任君主还算有魄力,合并古周围几个小国,但在他之后,下一任废物不仅仅把他辛苦积攒下来的霸业丢失,还糖国家沦为别人的附属。陛下,您如果不想这样,只能成为一个强硬的君主,您对这些混混友善,不如对军队多下一些功夫。” 这一段历史在阿里克城和壤玛城的,全部公民人尽皆知,公民都是收到过高等教育的人,不同于平民和奴隶,所以他们都看不起河绿国那个毁掉基业的懦弱王者,也就是现在河绿国的王。但现在河绿国的统治者已经称不上王,王者的尊称不配被授予与打过败仗出卖领土的人。 “是的。这座半岛陆地上,不同的国家民族常年纷争不断,极少有哪一个国家的版图能坚持超过三代,不,两代都得辛辛苦苦得硬撑下来。”凡纳斯不得不承认,历史确实是这样,总是强者欺凌弱者。 虽然凡纳斯不想说这些,他看来一些不太适应的东西在这些老臣眼中就是理所当然。 凡纳斯走在前面,但走几步后,他的余光中就不见了父王爱将的身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凡纳斯大人,我想你应该看看那里……”刻拉夫提突然停下,看着身旁转角的一条巷子说,“您对混混施恩但他们似乎不见得领情?” 凡纳斯倒退回几步,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巷子前,他顺着刻拉夫提的所看的方向看过去。 是有缘遇见过几次的混混,那个少年十分气愤,正在踹一条瘦弱的流浪狗发气,像被人群殴痛打时那样地狠狠地踹,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骂的是什么。 少年恶狠狠地丢了一枚硬币打在流浪狗身上,狗狗可怜地嘤嘤叫唤,他手里有两枚硬币,另一枚他犹豫一番最后攥在手里,但表情并不想感恩或者别的,而是单纯地怨恨一枚银币给得太少。 “那是朱利厄斯?听过河绿国的次子质子,他看起来就像个混混……”凡纳斯一言难尽,坏话不好出口,“我本以为他的脾气会比现在好一点。” 到那时凡纳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朱利厄斯他曾经见过,在他还小的时候,朱利厄斯被作为质子送到了阿里克城,那时候的记忆他记不清晨,但惊艳的印象还深深刻在脑海里。至于朱利厄斯成为质子的原因,与凡纳斯脱不了干系,朱利厄斯的父亲、那个懦弱的王就是输给了凡纳斯的父王才从此一落千丈。 “第一次见他,他的眼睛比海外商人带来的蓝宝石还要漂亮,就像大海的心,那样自由、深邃。我以为皇族至少要有一点气节,他现在……”凡纳斯找不出一个体面的词来形容,“活得就像一条狗。” “甚至连狗都不如,至少狗得到食物还会摇尾巴。”刻拉夫提为未来青年王者的善心,插上了最后一刀。 第99章 现场行刑上(求首订,一更) “刻拉夫提,我们走吧。”凡纳斯牵起衣角,走出小巷。 铜币被随便丢弃在街边角落里,丢弃它的人不屑一顾。而银币的原主人呢,他对赠予后的事再不愿过问。 明天就要离开壤玛城,然而在离开前,凡纳斯因为踏入了蓄水池而受到他父王的惩罚。壤玛城外,凡父王的军队列队整齐,一个长相英俊美丽的青年被推上高台。 “此人在壤玛城污染水源,即使身为贵族也应当遵守我所定下的法律,不得扰乱平民的生活秩序。此人也是我的儿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我,阿里克城的王,在此亲手执行鞭刑,以警戒他和你们所有人!” 台下军队回应王者对他们的,发出震天的吼声。 凡纳斯清清喉咙,为紧张做掩饰,可是台下的愤怒的叫骂声已经盖过他的声音,无论他做什么那些兴奋而恶毒的眼光始终逼迫他。 那些愤怒的士兵只想看人受刑,只想看见血和暴力。凡纳斯想。 父王脱掉他的上半身,在他嘴里塞进白布,小声只对他一人说:“像个王者。” 接着,一鞭一鞭抽打在凡纳斯背上,丝毫不因为这是亲生儿子而手软。 炫目的烈日扭曲了凡纳斯眼中的一切。时间总是在快乐的时候永不停留,然而,在痛苦和困境中像一把锈钝的锯齿刀,缓慢地切割、品尝着这最普遍最平凡的生灵的痛苦。 汗水浸渍进伤口,反而让人痛得更清醒,咬住的白布上全是血,凡纳斯脸上却不能露出半点畏缩。 因为他是未来的王者,台下观刑的军队是他以后的追随者。 王者不能软弱! 为了王者的尊严…… 汗水浸湿了凡纳斯,挺到最后,几乎昏迷也没有一声喊痛。 一场极刑后,留下的血水沾满凡纳斯的衣服,侍从卡斯还没来得及叫,傻子多姆斯就背着凡纳斯去找医生。侍从他拿着全是血的衣服,半夜在许愿池水中洗了衣服。 卡斯拧干的衣服打在水面上,他不明白为什么,凡纳斯总是搅进这些破事里,这次还被重罚三十鞭,卡斯还是觉得非常过分,毕竟伤成这样大面积的伤口如果溃烂、感染发烧以后就是死,幸运活下来的人也肯定会留疤。 别的男人在身上留下刀伤箭伤,那是战功是荣耀。但他的凡纳斯大人,背上的伤是受刑留下,是耻辱。 黑夜里,那个混混少年又回到许愿池喝水,卡斯洗完衣服看见了他。 卡斯瞪他一眼儿。 那晒得黑黢黢的小孩看过来,冰冷得毫无感情。又矮又瘦却把卡斯看得浑身一哆嗦。 卡斯怂了,只能在心里愤恨地骂他,这个不懂感恩没有情谊的畜生。便马上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回了他们在壤玛城里临时下塔的旅馆中。 凡纳斯的父王在凡纳斯的客房里,最后说了两句:“那不关你的事。如果你精力实在过剩就滚去做点有用的事,我创造了现在伟大的国家,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知道了。” “这是什么态度?” “知道了,父王。” 卡斯等到他不敢直面的人走了而凡纳斯大人独处时,才敢进去,把干净的衣服挂在窗边,等明早应该就能吹干。 躺椅上没有人,凡纳斯也没有趴在床上,反而穿着雪白的长袍,规规矩矩坐在榉木的三脚圆桌桌边。如果不是卡斯亲眼看见鞭刑,他会以为凡纳斯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因为凡纳斯受伤,需要良好的环境修养,那么他的父王不会允许他住在这样的旅店里睡着软塌。 “父王还会让我住在军中,在壤玛城外的荒野里,搭帐篷,睡牛皮毯子。” “大人,您这样不要紧吗?” “父王罚我编写军中法表,回到阿里克城他就来找我检查。”凡纳斯盯在每天翻看的笔记书卷上,哭丧着脸摇摇头。也只有父王不在的时候,他在卡斯面前才敢放松一点点。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大人,是陛下的话,我这就退下了?” “不用,不是父王。他这会儿肯定回去跪母后的搓衣板了,不跪到明天母后不会原谅他。”凡纳斯一边说话,一边痛得直嘶嘶。 “那会是谁在敲门?”卡斯好奇地问。 凡纳斯没说话,也没动。卡斯顿时反应出来,他的主子不方便动,嘻嘻地笑说,总归不可能是来劫色的,于是自觉地跑过去开了门。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卡斯,卡斯僵硬地动也不敢动。 半天没有得到反应的凡纳斯,只能出声询问,去开门的侍从却还是没有动静。 “是谁?卡斯,谁在外面?” 卡斯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推倒他的人随之进来,凡纳斯看见那个家伙的第一瞬间,就攥紧拳头! 少年开口:“您好,没想到您是这么有钱的人,您住的地方真豪华。” 凡纳斯从这混混讲第一句话就开始反感,自己住得怎么样并不是那个混混真关心的问题,那个混混大概在嘲笑凡纳斯的钱容易拿。 凡纳斯问:“你有什么事吗?” “大哥哥您真是一位好心人。”蓝眼睛的少年立刻改口,惊慌地换成了感激的话,因为察觉到话头不对。 “你来这里干什么?”凡纳斯冷冷地问,心里却在骂,那个蓝眼睛的骗子! 这就是他遭罪的罪魁祸首。为了救助值得的人,凡纳斯愿意承担后果,他在上午跳下许愿池拿金币时,就想过自己可能会面临的惩罚,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正在向着理想国家的方向努力。但这孩子丝毫不珍惜别人的好心帮助,用钱币砸流浪狗…… 他没想到,那个质子朱利厄斯,竟然是如此没有教养、如此鄙劣的孩子。 凡纳斯气得胸口就要炸开,背上鞭伤的疼痛愈演愈烈,朱利厄斯仍然脸上笑嘻嘻。 混混少年的脸上尽是讨好。 “大哥哥,谢谢您的银币,我才能有饭吃。” ——说是讨好,不如说是嘲讽他好骗。凡纳斯想。 与其让他骗得这么容易,凡纳斯给他一点教训:“你在巷子里打一条流浪狗,还用我给你的铜币丢它。为什么?” “啊?” 那少年甚至不知道狡辩,笑嘻嘻的脸突然变色。 凡纳斯猜,朱利厄斯显然第一次被人当面揭穿。 第100章 第一〇一章 现场行刑下(求首订,二更) 朱利厄斯看起来也就十岁的年龄,毫无预备地被凡纳斯揭穿,完全没有预料到,还准备继续来找凡纳斯骗钱。 大概,少年尴尬的表情取悦了凡纳斯,他就这样间接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凡纳斯突然感到,和这样的东西争执并没有意思。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问?我亲眼看见的。你把别人对你无私的帮助,当成好骗,当成傻,那么,你确实不值得任何的眷顾。如果你一直别人的好心当做废物,不珍惜别人的帮助,那以后别再来找我。” 当天晚上,是凡纳斯在壤玛城的最后一天,这个城市让他悔恨至极。 然而悔恨不应是王者的姿态,凡纳斯提笔,在他的笔记书卷内写下一句话—— 【有人露出笑脸,仅仅是为了虚伪地骗取信任】 壤玛城并不是一个高雅的城市,凡纳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而他的理想国家也距离他务必遥远,他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就像乞丐不会感谢别人给他买拖鞋,乞丐想要的只是钱而已。 想起他原来称赞过壤玛城这儿的宏伟的斗兽场,最热闹的时候,斗兽场上沾满了人,就连扑通的贫民也在攒钱为了进斗兽场看厮杀。这不是一个温和的城邦,烦恼丝再次感受到这一点,但短暂的眩晕被他强制压在心底,他必须成为一个王者,他不能软弱。 凡纳斯顶着背上的痛趴着写父王罚他的军中法表,还好伤口治疗及时,没有溃烂,但撕裂的疼痛也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子。以他父王的话说就是“够他记一段时间了”。 樊派痛得嘶嘶,但他还在演艺世界的电影中,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他坚持自己必须时刻准备,随时进入镜头。所以他一点也没又求助系统屏蔽痛觉,这一点上系统给他打了好评。 早晨军队里的军医来看了一下,确认凡纳斯的伤口并没有发炎,军医给凡纳斯背上小心翼翼地涂了母菊浸汁。军医也没办法,之前的战争他们已经用完了所有药物,没有更好的消炎药,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火烧消毒。 “不不不吧!那个绝对不行!”樊派已经做好准备,古希腊的药物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可以忍受他们往他背上涂,但,唯独那个不行!那可是用木炭直接烫啊! 他的父王疑惑了:“凡纳斯?” 樊派才想起,他的台词里没这句话。 还好军医问话救场了,他问凡纳斯,是否需要一些罂粟花止痛。 樊派虽然很想点头,但剧情里,他的父王、阿里克的王者足够有气魄,作为他的儿子必须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王者,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小痛就嘶嘶,他的历史课上,史官也常用河绿国的例子告诉他,必须独立不然就会想河绿国一样,将阿里克历代的基业会毁自己手上。 还是青年未满十八岁的凡纳斯在父王的威逼视线下,不得不拒绝了军医的罂粟花。 “那样也不错,罂粟花使用过度会麻痹神经,却是不是汉子该用的药物。”军医说。 父王欣然接受了军医的表扬,两人有说有笑。 樊派趴在软榻上,天知道他这会儿多郁闷,心里想却不敢说:“但是受苦的人是我啊,别把骄傲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好吗?” 离开去往阿里克城的路上,卡斯和多姆斯将他几乎从软塌上扯不起来,平时那尊惊为天人雕像已经软成了一团。 系统:“宿主要紧吗?” 樊派痛得直嘶嘶:“我哪里知道啊,我当时就是想硬汉一点啊、哪里知道嘶嘶嘶!” 系统:“昨天说给宿主屏蔽痛觉,宿主自己不要的?” 樊派嘶嘶:“你那叫做屏蔽痛觉?看不见、听不见、碰不到、没有任何感觉!你明明把我什么都关小黑屋了啊?再说了,为了嘶嘶——” 系统:“为了什么?” 樊派嘶嘶:“嘶嘶——” 系统:“等宿主痛过了再说话吧?” 樊派:“不,没关系,最痛的时候是抽鞭子的时候,已经忍过了……嘶嘶嘶嘶嘶嘶……好了我在心里嘶嘶两下就好了……嘤嘤,嘤嘤,真的好痛……” 卡斯看主人爬不起来,让多姆斯把这尊软踏踏的雕像凡纳斯,背在背上,卡斯走在后面高高举着遮阳伞,三人一起,高调地在壤玛城租了牛车,不坐车不行,毕竟凡纳斯已经痛得在没人的时候对着卡斯嘶嘶了。 系统:“提醒宿主,能忍住吗?角色凡纳斯王者风范快崩了?” 樊派嘤嘤道:“我真的没想到这么痛啊……早上刚起床那会儿还没这么厉害,母菊浸汁的药效过了,现在开始真痛了啊……痛进骨头里,痛得想打滚啊!” “宿主真的要……打滚吗?”系统的机械音也出现了颤抖。 “我真的很痛啊嘶——我以为伤口就是受伤的时候痛,那个时候军医问我但我还想硬汉一点,军医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当时还觉得自己很勇敢呢!”樊派想了想打滚的后果,如果他侧身这么一滚,“嘶嘶!嘶嘶!嘶嘶!想想就好痛啊!痛得想打滚嘶!” 受不了的系统第一次违规操作了,把宿主屏蔽了自己做替演。 后来写检讨的时候,系统朴实无华的检讨报告上,用打印体写的是:受不了宿主,戏太多了。 凡纳斯突然醒来,两眼无神,像是已经被痛晕了。 “卡斯?” 凡纳斯气若游丝,像是被撕裂的疼痛榨干了所有力气。 卡斯看想多姆斯背上的凡纳斯,但他发现,就算他的主人刚才说话还气息轻微,在别人看见他的一瞬间却依旧精神奕奕,仿佛为了让他们放心而故意硬撑着装出一副没有问题的样子。 樊派在角色壳子里,在说出台词的瞬间,他就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系统怎么能在他没有违规的时候替换他! 樊派严正声明:“系统,我知道你也想演戏,但这块戏、这句台词都是我的!你不准抢!” “嗯。”系统承诺,平铺直叙的机器音像放弃了一样什么地说,“宿主是演艺世界的试验品,宿主是演艺世界和系统共同选定之人。” 樊派看向给他打伞遮阳的侍从,又重新喊了一声。 这是他的戏!谁都不准抢! 第101章 第一〇二章 你要干什么(昨天的三更 卡斯说:“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在这儿不要走动,等我去给你拿?” 啪—— “?”这是懵逼的卡斯。 樊派收回了手,讪讪道歉,对侍从卡斯说对不起但以后说这种话了。类似于“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橘子”之流的话,樊派一听见,就会条件反射抽了一巴掌抽上去。 唉,他也不想这样的。樊派默默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总觉得哪里已经养成习惯了。 凡纳斯趴在大傻子背上,多姆斯这家伙非常壮实,把这家伙当成交通工具也完全没问题,凡纳斯拍拍大傻子的头和卡斯说:“带路,我们再去看看许愿池。” 卡斯不明就理,难道看见许愿池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吗?他眨巴两下眼睛,确认凡纳斯还能坚持,就带路去了。 “没关系,我不怪他们。许愿池本来就是取水地,哪怕是国王污染水源也该罚。我只是,想看看壤玛城,我以后……会很少再来这里了。” 许愿池的水像每日照常的那样流动,依旧清澈见底,除了太阳的炙烤让水位有浅浅的变化,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改变它. “眷顾……会存在吗?[1]” 这真的只是一个简答的水池,黄色的泥土打的底,用黄土烤制的转没有任何花纹,池转铺在这个大坑防止水流渗走,由于这片干涸而炎热的黄土无论喝多少水都喝不饱,才有之前的某位高明的王,在这里雇佣工匠,经过了无数匠人的加工,才让壤玛城的城内出现了如此巨大的蓄水池。 平淡无奇的大水池而已,这里的水不冒烟,不吐泡泡,没有喷泉,也没有彩色的池水。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工开凿的饮水点,从不远处的泉水中引来。 但,这里迟早会被修缮成奢华的模样,按照现在雕塑师们的最高手艺,这里一定会有一些栩栩如生的雕塑,伫立在池塘里面或者外面,这才像是他母后最崇尚的那种阿里克风景。 没有振翅欲飞的天鹅,也没有镀金的高达神像,池底如此扑通依旧是许许多多的硬币,金币、银币、铜币,但没有人会去里面捡起来,因为所有人都期待着得到上天眷顾的心愿存在,不知道何时开始,来许愿池投硬币的人也越来越堵。 是个人的,丢过硬币以后,都不会想把自己的愿望捞回来,除了人们知道的唯一的那个——突发奇想的凡纳斯。 “必须许三个愿望?其中一个还要回到这里?” “是,大人。” “如果我不想回来怎么办,我的家在阿里克城你知道的,卡斯?” “是,大人?” “眷顾真的存在吗?” 凡纳斯还是青年,别青年男女在许愿池前的愿望都是女儿情长,他却因为是阿里克的王者而必须考虑更多东西。被鞭打的这一课,他牢牢记在心里,想实现他理想中那个更好的山脚下的国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这世界太残酷太现实,也许还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给你们的孩子一朵,祝你幸福。”一位卖花的老婆婆给凡纳斯一枝花,插在他怀里,老婆年龄大了说话很慢,“我看见你拿着硬币犹豫很久,但你是年轻人,为什么不大胆追求呢?过了你年轻的时候,以后就会后悔啦!” “谢谢您,老人家。可是我要追的,真的非常难?” “怕什么,至少别试都不敢试,青春,不就是冒险与闯荡的精神吗?” “你说得对!”凡纳斯豁然开朗,“是,有能力实现愿望的人,从不许愿,他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想要的一切!” “是,大人。大人说的有道理,但我们先回阿里克城吧,您还需要良好的环境修养。” . 在多姆斯背着凡纳斯的路上,系统和樊派在心里沟通。 系统:“提醒宿主,第一幕拍摄已完成,下一幕拍摄第四幕,请注意拍摄顺序为角色适当准备!” 场景和四周的景色像在樊派眨眼间飞灰湮灭了一样,在切换后,樊派处在一件漏风的小破屋里。 樊派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一点,趁现在回想第四幕的剧情。 自从穿越到了演艺世界,樊派开始没日没夜的演戏生涯,对这种切换速度也习以为常。穿越之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龙套演员,一路靠着领盒饭和一步一步从十八线走上来,樊派好不容易小有成绩,就不幸遇到了系统。演艺世界和系统几乎包揽了樊派的一切社交活动、与其说是包揽,不如说,禁止。 但穿越之后,樊派不得不承认,他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琢磨角色,对角色转换也能得心应手。 系统的机器音响起:“倒数,三,二,一,开始!” . 永远没有冬天的地方,在入夏后只会更干燥炎热,干燥的黄色土块几乎风吹过就能掀起巨大的沙尘。 沙土顺着风,灌进地下的意见小监牢中。 “你被我抓到了?” 朱利厄斯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他蹲在监牢的栏杆外,死死拽住铁栏杆用力得手指都发白了。 “嗯。”凡纳斯毫不在意地说。 中年的凡纳斯落魄地靠在监牢的铁门上,没有了尊贵和高压的风范,足足半年没有剪的头发已经长过眉毛,在被追剿逃亡的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生机活力,两颊上汗与黄土泥沙粘合在两边,瘦削的脸颊又微微向内凹陷,胡茬长满。 凡纳斯没有十年前那样的倾国的样貌,但附近监牢中关押的人都半死不活,对比他们和凡纳斯,就会发现凡纳斯很有一套,能坐在监牢中镇定自若一言不发,他与其他人的反会这一点的却是不一般。依旧让人心惊。 但就算再落魄,凡纳斯仍然宁愿数着地上有几颗沙子,也没触碰正在与他交谈的朱利厄斯的目光,仿佛哪里有一头危险的喷火龙,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那些东西,他甚至不能有一丁点的动静。 “我该……对你做什么?” 凡纳斯猜抬起头看他,朱利厄斯的声音中,隐隐约约透露着某种不妙的暗示,凡纳斯看着只见朱利厄斯眼中透露着他最厌恶的那种目光。 第102章 第一〇三章 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凡纳斯戒备地说,几乎想跳起来避开。 刺眼的光从监牢的天窗射|进来。 抓住凡纳斯这事,让朱利厄斯明显的容光焕发。朱利厄斯靠近栏杆的间隙,语气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成分,朱利厄斯的脸比十年前多出不少成熟的男人味。 “干什么?我要干的你能阻止我吗?” 果然是这样。凡纳斯垂头咬牙,他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但好在朱利厄斯与凡纳斯还隔着一层栅栏,这层透风不挡光的屏障给了他安全感。 “过来。”朱利厄斯发令。 凡纳斯不理会他,仗着隔离在两人中间的铁栏杆,对新的王者不理不顾。 从背上传来的痛楚使他不得不翻个身,不能靠着背后坐着。青年时期留的伤常到老年就会开始作怪,隐隐作痛。监牢里阴暗,凡纳斯背后受过伤的地方不堪受寒,让人回想起受刑当天皮肉重新被撕|裂的疼痛,一样的,痛得咬牙。 难以想象他竟然开始承受老年的病痛,但凡纳斯看朱利厄斯在栏杆间够不着他,这很好地娱乐到了他,朱利厄斯在凡纳斯的笑声中停下。 “给你看看啊,这是我的慷慨仁慈,”朱利厄斯的手伸进怀里,“这个。” 监牢里的卫兵没有好奇转头来看的,比起一点好奇心,他们更不想被新王发现渎职。朱利厄斯因此才敢放心大胆地打破自己立的戒令——任何人都能帮助凡纳斯,只要此人不惧朱利厄斯的。 他怀中装的是一个水晶瓶,掏出来后,凡纳斯一眼就发现定在瓶里面的水。 “想要吗?” 凡纳斯眼睛都瞪直了,自从在沙漠里被抓,他已经有两天没沾过水,但眼前这个正在用水吊他胃口戏耍自己的人,让他迟疑。凡纳斯教养了朱利厄斯八年,却还不够,他对朱利厄斯也不够了解,他还需要揣测这由自己亲手教养大的叛徒,他需要水,怎么样最可能得到水。 最终,俯下身子说:“不行了,求求你给我吧。” 他需要水,迫不得已地软软说着不要廉耻的话,两天在沙漠里不喝水,开裂的嘴唇甚至都渗不出血,如果说几句话能讨到水,那他不介意说一次、两次、上百次,这些还不能换来吃住的……他在流亡途中丢弃过太多了。 “自己过来。”朱利厄斯说。 凡纳斯爬过去,流亡磨尽了曾经的骄傲,期待抓着监牢的栏杆。樊派心里默默想:“趴在猪圈边等饲料的既视感……但这样,迟早会被宰掉吃肉。” 凡纳斯已经丢掉了颜面,趴在栏杆边上等水喝。 可是朱利厄斯并不像要给他水的样子,朱利厄斯还高高举着盛水的水晶瓶。 凡纳斯咂咂嘴。 朱利厄斯的的手指被避开,监牢里的人无趣地侧躺了在监牢地上,朱利厄斯只能提溜这晶莹剔透的水晶瓶,更向栏杆里面伸进去一点追问:“你猜猜我想要什么?” 凡纳斯皱着眉头听懂话里的意思,无趣地侧躺在监牢地上再没看那瓶子一眼,一边被背上的伤刺激地嘶嘶抽气,一边对无聊的人说:“知道你不肯给,算了,我也给不起你要的……逗弄战败者很有意思吗?这么大岁数,你还没戒掉这种低俗的乐趣。” “‘这种’是哪种?你也不是今天才意会到的,我从来不想成为高尚的贤者。” 凡纳斯不说话。 朱利厄斯说:“如果你期待的是你的那种高尚,抱歉了我永远学不来。你心里清楚我想要什么,你知道我要的、我们都知道的,那种。” 凡纳斯像没听见他,躺在地上的他异常地安静得不像个活人。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想念……那味道。”朱利厄斯不耐烦地舔舔嘴唇。 “谢谢您抬爱。那您就继续想吧,反正您也只能想想。”凡纳斯仗着栏杆的隔离,有气无力地说。[1] 王者那养尊的骄傲或许能根深一辈子,但王者的处优身体却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迅速凋敝,糟糕得像木乃伊的身体情况,让凡纳斯动一动都不想折腾。 “这很不公平啊,系统?”樊派心里跟系统唠,“明明是凡纳斯付出了最多,最后却安安静静、破破烂烂的……” 没等到樊派的下文,系统呼叫:“宿主?” “没什么,我只是好像想起小时候的事……”樊派像从沉思中突然醒来,“看别人忙里忙外,但凡纳斯只能站在一边,永远不能融入他们的那个世界。” 系统:“摸摸宿主头,不要伤心。” 樊派的脆弱小心灵正要啊感谢系统。 系统说:“因为伤心也必须继续演戏。” 樊派在忧伤中继续将精力放回演艺世界的片场。 凡纳斯在求一刻平静,樊派想。就像他突然瞬间感到熟悉的冷,不知道深藏在记忆哪处的冷。 朱利厄斯却奔跑着进入更光明的时代,属于朱利厄斯的黄金年纪,以及属于他的黄金时代! 朱利厄斯在问他:“你后悔了吗?” “后悔有用?我的军队、我的国家,在按照你的规则重生。至于,属于我的钟声,已经在等我一死。这是定局。有任何意义吗?” 朱利厄斯的眼神冷下来,仿佛这时候被折磨的人反而是他:“你还有机会回头,按照我的规则,我是王者我能庇护你。” “王者只信任他信任的人,你拿什么取信我?在我这儿你还剩信誉可言?” 凡纳斯没有讥讽,因为朱利厄斯的脸色立刻垮下来,两人之间才知道,凡纳斯说的。 “凡纳斯,我尊敬你。所以,出于礼仪我问你,你还是不肯吗?” 黄沙流进天窗、流进栏杆、流进监牢,铺满小半边地面,凡纳斯才开口。 “那个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所以……”朱利厄斯低沉的声音像闷雷被压在罐儿里翻滚,他压抑自己才问得出完整的句子,“当年没有斩尽杀绝,现在你后悔了?” 凡纳斯扯起嘴角,回忆起什么因而笑得很温和,但朱利厄斯近在眼前,他却眼中空无一物。 他笑着说:“我就该杀了你……” . 凡纳斯想问,而他也确实问出口:“当时为什么让你活下来?” 第103章 第一〇四章 孤独 当时为什么让朱利厄斯活下来? . 憔悴的中年人、失去王冠的凡纳斯努力回想,希望自己的记性还不至于老得想不起来…… 退回到十年前,凡纳斯不是闲杂这样落魄的模样,年轻时候的他还是被人民传颂称赞的美男子。 然而,从壤玛城遇到朱利厄斯回来算起,凡纳斯记起来,他不再天真地相信他能简单实现理想国家,人心总随年龄变老而变冷、变硬,变得铁石心肠。 “卡斯,我不能再随便同情别人,阿里克未来的王者必须心志坚定。” 走在回阿里克城的路上,凡纳斯痛得直嘶嘶地被大傻子驮在背后,而傻子的哥哥,那个侍从,卡斯他看着,影子里的人嫩得不像那些晒得红彤彤的糙男人,然后一如既往地为凡纳斯举着遮阳伞。 “是,大人?” “卡斯你知道吗,人该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就像只有这样,国家的所有人民都能安身立命……他们不该谋求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是,大人?”侍从卡斯没明白权贵的想法。 凡纳斯不喜欢这句,他的侍从永远敷衍他就用这一句口头禅。 “大人,我和多姆斯不懂。但有需要您一定叫我和多姆斯为您尽力!” 凡纳斯嗯一声,算是听见了。 在摇摇晃晃中凡纳斯没有出声,受伤的人常常都需要多休息,卡斯试着轻轻呼唤:“小少爷?睡着了?” “没有。卡斯,他们那群老东西掏空国库,我没戴上王冠他们就急着架空我……卡斯,你和多姆斯,没人比你们更得我信任,你们以后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当我的剑吗?” “是,大人。” 这句话终于也有让凡纳斯顺耳的时候了。 “不能继续放任那群老家伙为所欲为,但阿里克城的王族除了我家三口再也找不出多一个,我想联系我母后的家族,至少他们能给我力量支持我清理掉他们。”凡纳斯清清嗓子,郑重地说,“卡斯,如果我授权你连夜出城去找我的母族,得到他们的支持,你能行吗?” 卡斯缩头小心地问:“大人,卡斯愿意。但,我真心地为凡纳斯大人着想,这样会不会不好?” 驮着他家大人的多姆斯当时就扭头,谁也不能说凡纳斯不对,多姆斯口齿不清地吼亲哥。 他的亲哥哥卡斯也被那唾沫横飞的样儿,吓了一跳,他的弟弟时好时坏但有一点始终不变,彻底护着凡纳斯,连亲哥都吼。卡斯对弟弟说“站稳别晃!小心凡纳斯大人的伤!” 果然多姆斯不动了,小眼睛瞅来瞅去,看不见背后的人是否还好因而把自己急得哼哼像猪叫。 凡纳斯在多姆斯头顶摸摸,安抚住大傻子,让侍从卡斯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们都知道您的母族是不错的人,现在的王却是您的父亲……卡斯怕您再被惩罚。” 卡斯压着不该说的,没敢说出口,但这足够凡纳斯明白卡斯话里的意味。王者最忌恨勾结外臣,任何罪名都敌不过叛|国卖|国,只要凡纳斯的父王还在王位,及时凡纳斯再信任他的母族,也不能引外人入阿里克。 “谢谢,是我疏忽了。开始,以后有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需要能跟我说实话的人,王者这条路,太孤独了。” 一只鹰盘旋在空中。 三人跨过沙漠回到阿里克城时,高山围墙中的这座白色城邦,处处透着紧张气氛。凡纳斯被一众臣子簇拥着上山顶的宏伟殿堂,他们给他戴上王冠,将惊恐的凡纳斯按进王座。 这时他才得知,回程的父王母后在离开壤玛城后,遭到背后偷袭,他父王当场身首异处,母后在沙漠中被敌人的军队俘获,生死不明。 “怎么可能,父王是最强最的王!”凡纳斯,想过任何方式,却从来没料到,以这样的方式登上王位。 “还好走得及时,不然凡纳斯吾王您也危在旦夕,还好阿里克城还有唯一的王族,吾王啊,阿里克城现在需要您!” “怎么可能?壤玛城的城主呢,父王是他的盟友,他不会开后门让敌人袭击我父王?一定不会!” 短短几夕之间,凡纳斯难以相信他戴金叶后冠的美丽母后不在了,他还在怨恨父王的严厉现在正暴尸荒野…… “先王已逝,这已经是现实,吾王!”将军跪下。 “吾王!”学士也跪下。 “吾王!”殿堂中所有人都跪下了,向他们年轻的王恳请。 凡纳斯怜悯牺牲的战士、怜悯过失去父母的孤儿,然而,灾难哪一天降临在自己身上?谁又知道呢? 大臣们还能欣慰,他们的王年轻却已经接近成年,但凡纳斯失去了所有顶梁柱,阿里克城邦的重担整个落在了凡纳斯肩上。 “吾王,敌军在路上,步兵一天后抵达阿里克山下。” “整顿军队,守城……”凡纳斯地下沉重的脑袋。 王冠压在他的头上,没时间给他悲伤,他先要保住自己的国家不会灭亡。 “卡斯,我相信你,你连夜去联系我的舅舅,悄悄地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让舅舅出兵就出我的母后,父王的遗体也要找回来……” “需要援兵阿里克城吗?” “不,救出母后优先,她可能还活着!”凡纳斯的手搭在侍从肩上,侍从能达到颤抖,“卡斯,一定要带来好消息。” “是,大人!” 当晚,凡纳斯忙得脚不沾地,还在排兵布阵的时候,他又得到消息。 军队的士兵来上报,在城外找到侍从卡斯的尸体。 “吾王,卡斯不配做您的侍从,他畏惧敌人连夜逃跑,他是懦夫他不配站在吾王身侧!您应该重新选择最强的战士在您左右作战!” 凡纳斯知道卡斯不是懦夫,是他让卡斯去悄悄联系母族。 正是自己交给卡斯的任务,让卡斯死在城外,是谁下的手…… 但现在,他不能告诉他的臣民,他在向别的王者申请求援,他不能告诉臣民自己不够强大,打掉的牙只能自己吞下。 多姆斯蹲在凡纳斯身边蹲成一大团,像头牛一样“哞哞哞”说胡话,但他看不明白凡纳斯的苦恼。 王者的路必定孤独。 他,凡纳斯,当然知道。 王者需要一颗强大的心。 但他从来没想过,王者的路如此孤独,现实如此残暴。 但,还没等凡纳斯来得及挥退上一名通讯兵,又一名通讯兵上报:“吾王!” “什么?” 凡纳斯皱眉,他拿不准,甚至不敢祈祷,新消息会不会让他的形势雪上加霜。 “抓紧时间,什么信息,带上来?” “报告吾王,骑兵长抓住了逃走的人质。” 于是,凡纳斯再没想过,骑兵长抓了一个小孩到他面前,人正是……凡纳斯又重新见到了壤玛城的那个,晒得黑魆魆的蓝眼睛小鬼。 第104章 第一〇五章 质子朱利厄斯 凡纳斯的士兵抓到一名逃跑人质,不难想到,逃跑的人质是谁。 整个阿里克城活着留下来的王族人质,只有在凡纳斯的父王与河绿国王的那战中,留下了一个人,河绿王的儿子。 其他的王者战争中就被他父王砍头,没一个活着留到现在的,这不怪他父王冷血,而是因为王者即使败仗也不拖泥带水,素来如此,王者的尊严。因此河绿王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连带河绿国送给阿里克城邦的人质稚子。 看骑兵长带着两名士兵,压着那个凡纳斯几天前才见过的孩子上来,凡纳斯心中的猜测就证实了。朱利厄斯穿着褴褛,衣服破烂得不如张脏兮兮的黑抹布,士兵推他倒在地上。 凡纳斯听到肉|体摔在地上的声音,但凡纳斯已经学了一些教训,他铁了心不会再轻易同情,按照惯例,战场上服从的人质可以留下,一旦反|叛逃跑,抓回来就要当中处死,以儆效尤。 “吾王,这杂种有问题,他逃回河绿国,但我抓到他是在他被送回壤玛城的时候。” 凡纳斯留意在几个字上:“为什么是被送回来的路上?” 凡纳斯疑惑,这确实与他想的有出入。明明人质逃跑了应该在逃跑路上被抓,现在却是在返家后回来的途中被抓获。 “我以为他可能是河绿王派来的暗探,我想必须抓起来,这件事只能交给吾王,由吾王公正地裁决。” “带过来,其他人退下。” 凡纳斯转身上了殿堂后的楼梯,安静的楼上以前是他父王的寝宫,现在则是属于他的寝宫。 士兵们立刻服从王命。他们把质子架起来,对待朱利厄斯像对待牲畜一样,拖上楼,丢地上。 “吾王。”士兵们行礼鞠躬,全部退了出去。 暗色的床帏从屋顶倾斜下,金色的织锦搭在窗边的躺椅上,烛光朦胧而氤氲,朱利厄斯看见窗边放着等身银镜,镜中映照出凡纳斯的正脸。 “想杀我?” 眨眼间,独处的两人纠缠在银镜前,凡纳斯喉咙被扣在朱利厄斯手中。 凡纳斯手呈刀状,插|入喉咙在对方手下的间隙,向外用力,侧后闪身轻而易举挑开了扼在喉咙上的爪子。 但,朱利厄斯有两只手,另一只手在挣脱时又掐上来。 朱利厄斯只有被害者一半多丁点的身高,他一脚蹬在窗台上,伸手矫健硬是撑住了没倒下,牢牢扣住手底的咽喉。 “恨不得啃你的肉,扒你的皮。咬死你。” 朱利厄斯的利齿,和他此时眼神,都像野兽。他恶狠狠地埋进凡纳斯的卷发,靠在凡纳斯赤|裸的脖颈边。 凡纳斯内心的樊派派小同学,听到这话,却是极为受用。 樊派:“唉,可惜是朱珏孩童时代的替身演员。” 系统:“宿主突然就开车了么?” 樊派:“呵你能听懂啊?我不仅突然开车,还敢突然开火车,呜呜呜!如果是朱珏这么说我怕当场就[哔——]” 樊派被系统直接消音,只能压着心里的小遗憾,终于等到他能憋住小激动小遗憾,让自己不笑场,才听见凡纳斯开口说话。 “又不是我抓你来的。”凡纳斯说。 “你是王,不是你下令还能是谁?”朱利厄斯问。 凡纳斯被掐仍不慌乱:“如你所见,我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心人,我还是阿里克的王者,你握着我的脖子,但我掌握你性命的王。你杀了我,你今晚就永远留在阿里克城,就算走得出我的寝宫,士兵也会替我报复你,他们会搜遍阿里克城抓住你,头砍下来,暴尸荒野,则吊在城墙外给秃鹫看,你会永世不得安宁。” 但不慌乱和呼吸被噎住是两码事,他边说边喘涨红了脸。 “系统,再下去我怕你要找接班人了,但我还有未完成的愿望没有实现,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帮我,帮我,告诉朱珏……” 系统:“……宿主,人家童星根本没用力,宿主戏太多了。” 樊派很开心地笑了笑,皮过一下,又回到属于凡纳斯的正常角色中。 不知是朱利厄斯听见凡纳斯的话,还是看见银镜中凡纳斯脸色不对,手劲轻柔了许多。 半天才从窒息中缓过劲儿的凡纳斯,看着银镜中自己身后的人,难以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劲儿这么大,然而脸上缺氧的红色还没退下,银镜中的凡纳斯都不敢看自己。 “你来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凡纳斯稍微轻松点儿才说。 “你是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朱利厄斯说,但手上仍然没有王权放松。 “按惯例,逃跑的人质应该处死。” 朱利厄斯听出不同:“难道你不处死我?” 被抓时就明白自己必死的朱利厄斯,在这句话后冷脸变热脸。 “你在想什么——我是王但又怎么样,如果不是落到进退维谷,任何的王你也都能当成骆驼宰了吃肉,你狠所有自大狂妄的王者,你才应该是王者,”凡纳斯被脖子上的手勒住不放,声音依旧沙哑,“送你回来的人就是河绿王?啧,看看你这表情果然是,可惜河绿王那么懦弱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的王位?” 凡纳斯后腰上狠狠挨了一下,朱利厄斯虽小,但他显然也不喜欢被人揭短。 “我猜猜,河绿王把你送回来之前还打了你一顿?父母靠不住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常有的事?” 朱利厄斯说:“我你想怎么处理都无所谓,但你杀狗之前还羞辱讽刺一番,它能听懂吗?” “狗懂不懂我不知道,我只关心你懂不懂?” 朱利厄斯看着银镜中凡纳斯的眼睛,察觉出,凡纳斯其实是在问他: 你是不是狗? 朱利厄斯心里的愤懑全写在幼稚的表情上。 “而,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你不普通,如何处置你才是最适合你的?我现在也没有父母了,让你尝尝我的痛苦,岂不正好!” 凡纳斯果然满意地看到朱利厄斯眼中的愤恨。 “所以,明天开始,你就看看王者的痛,我罚你留在阿里克城目睹王者的痛苦,让你明白即使你成为君主,也依然会再水深火热中,你不会比现在好。” 凡纳斯看着那双忽闪忽闪亮得惊人的蓝眼睛,他依旧没看见求助,或者感激,朱利厄斯看他的样子,像勾起了对全世界的仇恨。 “所以我要你看到对生活绝望麻木,我让你活下去。” 第105章 第一〇六章 大宝剑 “还要我多说吗?冒犯王者的‘狗’听不懂,但‘人’能听懂——能放开了?” “好,”朱利厄斯收手。 难得笑了。 “只要您救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凡纳斯再次在他脸上看见,让他非常不舒服的笑容,那种为了博取某样东西而虚伪迎合的笑。 谄媚的笑。 但是凡纳斯现在没别的人选了。 “听着,我需要一把剑。” “没问题,我去学做铁匠?” “……”这是凡纳斯也是樊派的无语。 折腾一番功夫,凡纳斯猜吧朱利厄斯的事情决定下来,来不及琢磨细节问题,他立刻召来抓人的骑兵长。 骑兵长被拉出来听从安排,新的王对他说:“留他。我的侍从没了要人洗衣服铺床……还有,把他脸上手上的土洗干净再给我!” 骑兵长正好奇为什么要洗脸洗手,就看见凡纳斯陛下的白袍上,围住凡纳斯一圈的脏手印。面对着那张心跳的脸骑兵长当场就脸红了…… 领着朱利厄斯出去的骑兵长,眼里充满了呆滞。 但也有些许的羡慕,羡慕之后,看着朱利厄斯的眼神变得嫉妒起来。 第二天早晨起床,凡纳斯的传话侍从批评昨晚操办朱利厄斯的骑兵长,他没亲自去,实在是没脸说出口。 侍从告诉骑兵长的话是:“是谁告诉你们把朱利厄斯洗成那样的?” 骑兵长:喵喵喵??? 自此之后长达五年,凡纳斯总是能在寝宫的各处发现伺机而动的朱利厄斯。 有时候是飘飞的眼线魅惑得勾人,有时候是妖娆的翘|臀裹在艳丽的薄纱里,有时凡纳斯一进门,就会看见裸|露的肩膀攀附在某根雕刻精良的床柱上,有时候是,起夜的时候听见胸口喘息阵阵起伏的声音……本应该都是很养眼的画面,除开腰肢上肌肉健硕、扭动的姿势略显诡异。 五年时间凡纳斯总是时刻预备着,以防辣眼睛突发心梗,从第一晚朱利厄斯被强行洗干净送进寝宫后,朱利厄斯五年一直如此坚持刻意报复他。 “吾王,别嫌弃奴婢啊~奴婢被里、里、外、外、洗干净,才敢抬上您的床~” “谁又让你洗这样?没人看见你进来吧?” 凡纳斯立刻看看寝宫门外,还好,走廊外半个侍卫也没有,没让他丢脸。他又看看床上的祸害,悄悄关上了房门—— 准备关门打狗! 已经年过二十的凡纳斯每次都不得不承认,他再积累沉稳十年的肚量,也架不住朱利厄斯用心险恶。 “你就故意做这些恶心我?寝宫里所有织锦一片不留,你的裙子又是用我什么东西裹的?” “不是人家的错,人家实在是忍不住嘛……” 凡纳斯看着朱利厄斯装得楚楚可怜的模样,从表情里已经看不出五年前的青涩,朱利厄斯的情绪拿捏得也游刃有余, “朱利厄斯,我再说一次,我给你的尊重可以对天发誓,头一晚的事只是误会,误会而已!” 朱利厄斯突然无趣,看了看凡纳斯,准备起身。 “你好好做我的宝剑,没你的事就收回剑鞘,去练舞也好、读书也好、总之让你自己看起来像个贵族!”凡纳斯训斥。 朱利厄斯明显不服,虽然十五六岁的他比五年不长个儿的凡纳斯高,但气势上,仍然比不上王者的压迫力。 朱利厄斯悻悻地点头:“行。但你以为我愿意?门卫老是防不住想爬床奴隶,替你管你还不高兴了,我还乐意工作再轻松点儿。” “这样?”凡纳斯啧出点儿不同的味道,“那好。我还没结婚,不管贵族平民还是奴隶,只要是母的以后统统赶出去。” 凡纳斯和朱利厄斯怼得起劲,不知道门外驻守的侍卫,这会儿正拖着莫名其妙从寝宫飞出来的昏迷女人,拽垃圾一样拽着拖出宫殿。 床上那人掀开裹在自己身上的裙子,若无其事,反而吓得凡纳斯转身,不敢看。掀开裙子,露出的上半身剩下只遮得住胸口的软皮甲,战士的普遍装扮却不得不在朱利厄斯身上展现出另一种风情。 “我还没结婚,哪儿来女人让我金屋藏娇?”背对他的凡纳斯说。 朱利厄斯突然可爱,撩骚地说:“不怪人家……只是,人家又发现您金屋藏娇,所以嫉妒得不得了嘛,扒了她衣服就把她丢出去了呢!” 硕大的井字蹦出凡纳斯的脑袋,先贤苏格拉顶说过一句话:忍到一定程度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凡纳斯想,比如自己忍了五年,再不动手就是对不起自己。 他抓住朱利厄斯就是一个背摔! 身手从小就好的朱利厄斯没跟他硬干一架,服服帖帖地被摔了。凡纳斯知道朱利厄斯打架厉害,真打起来反而不好收拾,这会儿朱利厄斯毫无反抗任凭他整,即是在委婉地表达的顺从。 凡纳斯略微心情愉悦,放开没再继续折腾。朱利厄斯又倒进凡纳斯软和的大床。 凡纳斯说:“还恶心我好玩?拿出王族的尊严和气魄来!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及就该弄死你算了。” 朱利厄斯自从床上撑起来上半身:“来啊来啊,在这里,弄死我~” 凡纳斯:…… 樊派内心戏十足地说:“系统,快帮帮我!朱珏好热我也我我我,我鼻子也好热,我不行了,鼻血忍不住了!” 五年后的朱利厄斯已经是朱珏演了。可以说这五年的凡纳斯一点没长高,朱利厄斯却因为他的照顾,在阿里克城好吃好喝的养着,各自蹭蹭蹭地窜高,所以,樊派看着床上的朱利厄斯,都忍不住激动颤抖的小爪爪。 系统:“宿主,憋住!演艺世界全面警告!憋不住系统就屏蔽宿主,宿主一定要撑住啊?” “啊啊啊啊!我要爆发小宇宙,为了片里的不拉灯船戏!系统,你绝对不可以,不准屏蔽我!” 系统:“啧……”系统欲言又止,到时候清场了情况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凡纳斯面对这个长歪了的树苗,不由想得起五年前那个精干的少年。 “我是握在您手里的盾、还是宝剑,全要看您的意思。” 在被抓回阿里克城的第二天,朱利厄斯发誓说—— “我是最强战士,站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以前是把小宝剑,现在是把大宝剑,明明都是宝剑,怎么长大了就长歪了呢? 第106章 第一〇七章 最强战士 “正经一点,下午和大臣的儿子们一起去哲学院上课,皮甲脱下来。” 朱利厄斯懵逼了一小下,然后,凡纳斯上前把床上的人捕捉起来,高出半个头的朱利厄斯被拖到银镜前,膝盖着地,任由凡纳斯拖着。 凡纳斯轻车熟路扒了他的软皮甲,银镜里的人身材很好,麦色的皮肤非常有光泽,不像朱利厄斯小时候营养不良又晒得魆黑的模样。凡纳斯自如地从衣柜里拿出白袍,给他套上。 “说多少次,衣服里面不准塞肉饼,别老鼠一样的到处藏粮食,这一点也不贵族!你该学着豪气点儿!” “可是我饿?那些公子哥每天看书讲哲学,我可不一样,还要练武,下午整个哲学院都听得见我肚子在叫。” 凡纳斯只知道,这五年朱利厄斯营养充足衣食无忧,年龄不大倒是个子窜得比自己都高,瞧瞧他把朱利厄斯喂养得多好啊! “我还没喂饱你吗!”凡纳斯咆哮。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空气里异常安静,一直安静了好几息。 凡纳斯脸皮薄,瞬间血压上头把两颊和鼻头烧得红彤彤的。 朱利厄斯也像突然嗓子痒,咳咳嗽嗽两声,然后借口去书桌上找了杯水喝。 “这不是借口。你不能散发着食物的味道,这和粪水沟的……”凡纳斯突然停下,他看见朱利厄斯听到贫民窟就脸色不好,他不想戳人痛点,“你又不是穿不来,为什么不自己穿衣服,可以上战场就是成年人了你又不是两三岁!” 朱利厄斯瘪嘴,他怎么知道。 明明是凡纳斯先主动给他穿衣服的,他错哪里了? 壤玛城的贫民窟没教会朱利厄斯任何东西,刚住进阿里克城的头半年,所有衣食住行都是凡纳斯亲手指教。阿里克和四周的国家不是按照年龄算成年的,虽然说,男孩子上过战场活回来就是成年,朱利厄斯也早就上过战场,但朱利厄斯还是很开心,凡纳斯总有一时忘记,还把他当成需要引导的孩子。 “吾王与奴婢同枕,奴婢感恩戴德。” 但就算朱利厄斯这么说,凡纳斯还是恶狠狠地把刚才轻车熟路拿手里的橄榄枝发冠摔在三脚桌上。 “那,您给我穿衣,我也服饰您穿衣?”朱利厄斯如此答,算是表示感激了。 凡纳斯拍掉肩头的手,说:“别脱我。” “人家可是一心一意想服饰您呢!” 转身背着朱利厄斯时,他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孩子的别扭又来了。明明随时都想得到关注,又时刻戒备着,故意摆出这幅模样来恶心他。 凡纳斯一脚踹朱利厄斯。 “收起这幅样儿,你真当我不敢睡你?” 朱利厄斯闻言,明显抖了一下。 凡纳斯乘胜追击:“当年谁被抬进来的时候,躲在我床上瑟瑟发抖,还缩在墙边把被子全裹身上裹得死紧,生怕我碰他一根头发?” 这是翻旧账了,想起五年前的晚上,朱利厄斯的脸色突然不好。 “结果,我想扯一点被子盖,谁知道那个十岁的娃坚持抓着被子不放,还被吓得哭着喊‘呜呜你不要过来’?” “是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朱利厄斯装得有模有样,“才十岁的孩子就被送上床,他不知道您是不是平时也喜欢小男孩呢,怪不得他多想以为你真不是个东西,他当时就该狠狠【打】你一顿。” “哦,那他为什么没【打】我?”凡纳斯看他继续编,这个恶劣的家伙就编故事厉害,五年前许愿池就有所见识。 朱利厄斯咬着牙,但还是客客气气,暧昧地喷涂着气息说:“我猜,是他太喜欢这张脸?……吾王,我说句真话?” “什么?”凡纳斯喜欢听人说真话。 “如果不是这张脸您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凡纳斯对自己的外貌不甚在意,因为外貌太出色,对那些关于自己外貌的称赞嗤之以鼻。 看凡纳斯不爽,朱利厄斯就爽了。 能把恭维讲得像作死的,凡纳斯就见过眼前这一个,其他人那个不是对着国王笑兮兮,有时候凡纳斯真想动用王者的权利捏死这只蚂蚁。凡纳斯的修养还是控住他自己,他指尖抵着朱利厄斯的心说:“如果不是我养的你怕是早也被人打死了。” “吾王可以现在就打我啊,嗯,换种【打】法……” 凡纳斯推开朱利厄斯的脸说:“不敢,我怎么敢啊?还没碰他结果就害得我,第二天上战场,腰酸背痛地跟两国敌军的将军叫板。碰了,岂不是要我的老命?” 朱利厄斯楞了一下,紧接着轻笑释然,主动凑到阿里克王:“是是是,他以后不敢跟吾王抢被子了。但后来,他不是刺杀了敌人的最强战士,助吾王赢取成名之战吗,还孤身深入打开壤玛城大门,把壤玛城正主的头献给了我们年少有为、英姿飒爽、站神再世的阿里克王。” 气息喷涂在凡纳斯唇鼻间,痒痒的,凡纳斯呆呆地,推开吐气的朱利厄斯的脸。 两人最终停止较真,再不去哲学院朱利厄斯又要挨骂,而阿里克王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 凡纳斯踢人催他起床,在一手拉扯大的侍从面前,相貌精致绝美却举止如同粗糙的军中老爷们儿,举止完全不像阿里克公民和盟国人们所幻想的那样,他不是风度偏偏的绝世美人。 看人滚出寝宫的门,最后教训道:“既然哲学院的老学士不喜欢你,你就早点去看书,见面一定要严正招呼表示尊敬,好好和博士请教。再这幅样子,你身上流淌的王族血液就被你糟蹋发臭了,迟早玩完。” 朱利厄斯千娇百媚的,出来他那张糙脸,凹出造型玉体横陈趴在门外:“吾王,哲学院的课你已经两个月没来上了……” 凡纳斯紧张地看门外,还好,没人看见。 “想说什么,衣服自己整理好胸口上自己去别金树叶把现在这幅样子收好在哲学院里别丢我的脸…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第107章 第一〇八章 敬慕 凡纳斯待在自己那件透风的小监牢里,想,他们确实曾经,有段时间过得非常愉快。 不过那时候,朱利厄斯在学习,却一点也不喜欢哲学院。 “切,凭什么要我学?” 朱利厄斯在哲学院门外,踩着一根绿化植物的树枝,在地上碾碎了,他早到哲学院但一点也不想进去。 教授哲学的老师上台,朱利厄斯才进门,找到空旷点儿的地方坐下。 说是哲学院,朱利厄斯身后这幢建筑却连屋顶都没有,半圆形的立柱围成扇形,坐席在一排排台阶上随扇形展开。这种不华丽的地方怎么受人推崇,坐在里面的人也不见得会懂多少哲学,各个都只会张着嘴胡扯,拉帮结派,讲话没一点道理,还不如能读诵书卷典籍的自己。 阶梯上有些学生悄悄议论说:“女学生?” “女人也能入哲学院学习?” “哈哈,那边不是也有一个侍从吗,什么苍蝇都有。” “是,但我听说,是刻拉夫提大人介绍的。” “哦哦,那那女的,长得可爱吗?” 说笑话的学生只顾问女孩子可不可爱,朱利厄斯却想,以前律法的讲师讲过阿里克以及这里大部分国家里,公民权利只属于男性,女人和小孩都只是平民,没有身份、没有选票、不参与政治文化活动,所以女人进入哲学院学习绝对是离经叛道。 难怪教律法的讲师不在了,那顽固化石铁定不同意女子进哲学院,可是来都来了,那讲师大概自己就气走了。 被议论的女学生就坐在阶梯最后一排,越是没有势力的学生,就会被挤到边缘远离授课的中心。 朱利厄斯坐在第一排坐边上,离他进来的门最近的位置上。看见那个女学生他没任何反应,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管这些闲事是他的习惯,阿里克城的事就算他想关心,这些人也不会让他插手。 朱利厄斯是河绿人,任何一个城邦里,排斥异乡人的情节都非常严重,而山巅上的阿里克城作为最强大的城市之一,排斥异乡人在这更严重,不仅不比女人孩子还不如长相漂亮的奴隶。 “看看谁在那儿,教授上次不是说再看见会犯心脏病吗,他还有脸来?” “管他呢,讲师今天肯定也会抽他。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本来再讲物质元素起源的讲师停下,看了一圈哲学院的学生,他的目光扫过半圆扇形的坐席,前排大臣之子朝他打手势指着一边,旁边的几个也拼命点头,讲师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最靠边的朱利厄斯身上。 “那边,上课不能说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说你,上来罚下蹲?” 女学生看到有人被惩罚,第一次见,好奇的转头看朱利厄斯。 然而,在台下说话的并不是朱利厄斯。 “博士,我没说话。” “诡辩,我以十二神的名义发誓,我看见你的嘴在动,所有人都能作证异乡人每一个是好东西。站在台边做下蹲,我多久讲完你多久停。” 朱利厄斯只能乖乖上去,如果不是凡纳斯三番五次警告不准打老师不准打同学,那些口嘴胡言的家伙现在就该捂好他们的牙,小心晚饭只能吃糊糊。 耳朵里听着讲师神叨叨讲神话与元素的构解,说话的还是他最讨厌的老学究的声音,虽然,朱利厄斯作为质子,在壤玛城活到十岁就习惯被孤立被奚落,壤玛城的贵族平民都把他当畜牲,。 “关于,请用元素论分析沙漠盗匪战败给阿里克军的原因,接下来请与同学讨论。” 朱利厄斯下蹲做到腿酸,听着几个重臣的儿瞎讨论什么战败是因为沙漠的气候火元素不够旺盛,士兵应该少携带水元素。他觉得倒不如让他进军队,哪怕被人盯上想群殴,他一人就能抗住全部打回去。 “安静!讨论结束!所有人,沙漠盗匪的失败,很遗憾是因为对风元素不够了解,同学们如果有人得到这样的答案,那么,你跟我的想法相同,其他的原因,你们也同样值得褒奖。现在,所有人跟我一起闭上眼睛,聆听感受风这自然四大元素之一的声音——” “咕……” 没到下课,朱利厄斯的肚子就饿了。 讲师彻底冒火说:“站出去!出这个门口,劣种不配理解哲学课!” 朱利厄斯巴不得,他天不怕地不怕,罚站而已也不怕。出门罚站的事儿他估计讲师是气昏头了,如果等回过神讲师就会发现,门外罚站的朱利厄斯早就溜号不见人影了,不如罚继续做下蹲。 “站住。”有人小声地说。 是朱利厄斯熟悉的声音。 朱利厄斯扼腕自己悲怆的命运,还没溜太远,就在沿路是小黄花的必经之路石板路上被凡纳斯抓到逃课。 “你早退?” “不是早泄就好,也不是天大的事。” 凡纳斯皱眉,不喜贫民窟里顽固的肮脏用词习惯:“你还在庆幸今天运气好,因为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罚你?我猜猜,讲师让你在哲学院门口罚站,然后你现在跑了,是不是?” “遵照吾王所说的,我不能给吾王丢脸,但站在哲学院门口来去那么多的人都看得见,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是您养的我,我是为了维护您的荣耀……” 凡纳斯完全没打断他,看他还能继续说多久,朱利厄斯意识到自己在唱独角戏才停了。 “你今天又被木棍抽打了?” “没有。” “上课——是教授知识、教授礼仪的作用,到现在你说话还带着混混和土匪兵的口癖……” “你管的我喜欢说什么?我是你儿子还是你的犯人了?” “管你。不然管谁?” 凡纳斯像摸狗头一样,招呼道朱利厄斯头顶上。 这个动作轻车熟路,朱利厄斯曾经几次看到,凡纳斯也是这样对另一个侍从,那个智障的傻子多姆斯。 本来第一反应挺好的,很舒服,但朱利厄斯想起,凡纳斯摸多姆斯头每次被像摸猎犬狗头,朱利厄斯的脸色顿时不太好,似乎,被摸头不太好。 然后,朱利厄斯就看见,一旁的黄色小花的花丛里,藏着一双亮闪闪的快发绿眼睛。那是多姆斯,嫉妒的目光都快喷出火了。 朱利厄斯把凡纳斯的手重新按在自己头顶上。 看多姆斯的眼睛更绿了,朱利厄斯莫名的心情好了。 第108章 第一〇九章 死缠烂打 “你让我跟哲学家低头,所以我低,但你搞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我低头就宽宏大量。你就喜欢把我丢给他们。看他们挤兑我,你跟那些老头子混的久,你变了、跟他们就是一种人!” “送你去哲学院是让你学习哲学,真理需要辩驳,学习不能闭门造车。” “哲学院的人每天探讨浴场里的脱衣室,脱衣室有什么哲学,我学脱衣室哲学吗?” “你是男人,听听也无所谓嘛……你该学会容忍,毒瘤哪里都有,但与大部分同学保持友好非常必要。” 朱利厄斯攀在凡纳斯肩上说:“知道知道,以免陷入多数暴政。我上战场厮杀过,和他们这群菜鸟可不同,不想去看女脱衣室,她们都没吾王好看,吾王的脱衣室,我才感兴趣呢……” 朱利厄斯又提外貌,凡纳斯就听不得别人提到外表,太漂亮的外表容易食人蔑视他身为王者的权威,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也不爽。 “哲学院里讲授的其他内容呢,教你的历史文化、政治治国你都会了吗?” “讲来讲去五年了,年年都是同一套。你让我学治国,难道我就要一直学?学学学,学个不停?”朱利厄斯揉揉酸胀的大腿,“你让我学书写、学治国、学哲学,学出来以后呢,目的难道你能把你的王冠给我戴?” 凡纳斯挑眉:“嗯?狗崽子胆儿肥了,看我弄死你。” “我走不动了,吾王今晚想弄我就把我扛回去吧?” 朱利厄斯话音刚落,他身后响起抽气声。凡纳斯有时候真想,为什么留这家伙活下来。 是几个贵族女子手里拿着花,跟在两人身后,看起来是来给送花表白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事!阿里克王与他的侍从,居然私下在说做那样的事! “这里是外面,你收敛点儿朱利厄斯!公共场合说这种话你有病吗?!” 然而,这样说话的朱利厄斯,在凡纳斯心里又自动划上等号=撒娇。 “你可以不去哲学院上课,在我给你找好位置前,先跟我去批公文……干干,干什么,下去!” “不干什么,吾王最好了。仁慈的吾王千万别丢下我。”朱利厄斯扑到凡纳斯背上,莫名其妙被老师罚做了几百个下蹲,体质虽好,但确实腿酸得扛不住。 凡纳斯一个踉跄,扶住头上的金叶王冠,背上多出一大团包袱。 “我走不动了,吾王,拜托把我这个可怜少年搭回去吧,不然今晚你咋弄我啊?” 凡纳斯不是不愿意。 但,朱利厄斯已经扑上来趴在他背上死缠烂打,比他高,还高出半个头。 他扛着朱利厄斯走会显得自己矮,王者不能这么不威武! 于是,凡纳斯毫不犹豫推朱利厄斯推到了地上。 朱利厄斯瞪大了眼睛,在地上横陈着。 身后又传来抽气声,在他们身后的女人们眼里,少年朱利厄斯此时看起来楚楚可怜分外可口。 朱利厄斯转身,真不知道这些女人要跟到什么时候,咆哮过去:“跟什么,走!走啊!” 女人们捧着花花,走的时候表情都要荡漾起来了。 朱利厄斯回头看凡纳斯,凡纳斯还是不拉他,横陈在地的朱利厄斯只好自己撑着腿酸酸地站起来,表情仿佛在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离开的那些女人们笑得很大声,对朱利厄斯颤巍巍的起立姿势指指点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不用说,朱利厄斯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凡纳斯也猜得出来。 “滚!全部都滚!” 这次换凡纳斯咆哮了。 “我又不是那啥,凭什么要被人这么看啊!你再说容易误会的话,就让人把你的嘴用金子封起来!” “好啊,吾王喜欢玩的,人家也喜欢玩,不仅要封住嘴,这里也要,这里也要。”朱利厄斯一边说,一边饶有意味地微微扭动。 凡纳斯身后,远远赘着几个女人尾随鬼鬼祟祟,他一脚踹开朱利厄斯,猫炸毛地吼:“滚!别挨我!” 朱利厄斯就知道让凡纳斯扶他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早就知道凡纳斯对他的态度,心里有底,还是有点不开心,刺眼的阳光照着眼睛,朱利厄斯抬手遮遮,指缝间遮住的蓝眼睛暗了几分。 他身后的白袍被拉了一下,朱利厄斯回头过去看,看见乱发中顶着小花杂草的多姆斯,张嘴试图说出什么:“哼哼,啊,啊哦啊……” “没白疼你,行,拉我起来。” 直到走上山顶进宫殿才甩掉身后鬼鬼祟祟的女人。 按照下午的时间,阿里克王若不是在小参谋团,那就趴在书案前批阅公文。大臣刻拉夫提来访,因为殿堂议事厅都在山顶上,他爬上山顶只能气喘吁吁地问卫兵,凡纳斯在不在。 “吾王在。” 但刻拉夫提走到门口没高兴多久,里面传来凡纳斯的侍从的说话声,那个从壤玛城捡回来的异乡人在有说有笑,刻拉夫提不高兴,但好歹现在国家权利大部分是自己把握着,异乡人如何讨好没用的凡纳斯,也不可能从中分到半分好处。 刻拉夫提交完书信就走。他临走,凡纳斯看见他看害虫一样看自己的侍从。 朱利厄斯记起哲学院里突来的女学生,那些人只要提到,她是刻拉夫提介绍来的,对她的鄙夷便一笔勾销了。人已经走远,朱利厄斯才狠狠地瞪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以后,学过的东西都会有用处的。”凡纳斯这么说。 “哼,我又不稀罕你的王位。” “哲学院的课你不喜欢,能理解,但你怕他们吗,那些权贵将相、寻欢作乐的年轻学生你怕吗,难道他们仅凭所言就能把你踩进粪水沟里,还是你会如他们所愿自己没出息地躺进去,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的目光,就能阻止你磨砺自己变高变强吗?变成像他们期待的不堪,你甘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朱利厄斯摇头。 “所以,不必在意他们挤兑你,你背后的我是阿里克王,他们不敢实际上克扣你什么。你要是还记得身体里流淌着什么血,那么,我,你,一样的彻头彻尾的孤独。下次再被他们影响,脱掉你的裤子,我要看看河绿的王族血统是不是天生就被阉割过……” 朱利厄斯愤恨抬头。 “我需要的剑不仅仅是你现在这样,不够锋利,不够坚硬,我在等你成长。” 本来愤怒的朱利厄斯不敢再看他,埋头,揉眼睛。 从没人交付给他的某种东西,似乎被凡纳斯第一次被塞进心里,挤得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涨得难受。 河绿王,他的亲身父亲,送他做人质剥去他的自尊,朱利厄斯几年靠着吞食喂狗的剩饭充饥,为了吃饭而打架为了活着而吃饭,他也无知无觉。到人生第十五年,他才第一次,没有伤口却需要忍着眼泪。在世界的噩运总是时刻不缺,好人的好,却来得猝不及防。 朱利厄斯只盯着凡纳斯的脚面,不敢看他的眼睛。 凡纳斯让眼前十五岁的孩子自己静静,他清楚年幼的胸膛里,有一团他期待的瑰宝,正在翻涌挤压下逐渐压聚成型。 等你长大,我会把你河绿国的治理权交给你。 凡纳斯想。 河绿人的王族血统继续统治河绿,抵挡内陆进犯的东征军,这是最平稳的统治,朱利厄斯会按照他的计划成为他的剑,背靠大海面对沙漠的阿里克将来会有一个好用的盟友。 他即将要把城邦权利收回王族的控制下,他会建立前所未有的强大阿里克城邦,如五年前,他在许愿池旁反驳刻拉夫提的那样——让他国不敢宣战,不发动战争,达到他从没放弃的理想盛世。 五年前临危继位的美少年,和这一刻的线条分明刀刻斧凿的凡纳斯,眼神相重,从未变过。 第109章 第一一〇章 私事 “这是新的军队法表,你可以提前习惯。等你进入军队后就密切留意,每次出征的军需采购,在城内没发现矛盾所以他们动手脚肯定是在外城。” “有问题?”寝宫里的听众只有朱利厄斯。 “嗯。”凡纳斯哼一声算是答应。 “然后呢?” 山顶的风很大,凡纳斯躺在软塌上压着窗帘,朱利厄斯给他盖在身上。 稍微暖和点儿,他背后的疤才没继续痛,凡纳斯疲惫地裹在窗帘里扭了扭。 “他们以为做得隐蔽,但国库公财的亏损瞒不了,有足够的证据,就在投票会议上弹劾他们。” “天快亮了,凡纳斯你不睡一觉?” 凡纳斯迷迷糊糊地说:“嗯,睡。你留下。” 朱利厄斯僵直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凡纳斯不是让他陪睡,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凡纳斯在软塌上睡着,朱利厄斯关上窗户,端小凳坐在门口当了一条守门的狗,垂着头打盹。 凡纳斯悄悄睁开眼。 看朱利厄斯正安安静静地靠在门上睡,不仅没上床还走得离他远远的,生怕离近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似的。 天边快亮,凡纳斯困倦地闭上眼睡了。 城外戈壁沙漠黄沙漫漫,唯独阿里克城静静伫立在天幕下,日复一日,当天空青蓝变成透白时,群山中的城门才迎接第二天。 沙漠中的驼铃透过漫天沙尘,外来的商人和回归的军队通过打开的城门进入阿里克,城门内却绿意盎然,山上成片生长着油橄榄,房屋楼顶上人们也载种各种鲜花,城墙内完全是一片绿洲天堂。 阿里克城的街上看得见各种民族的人,全身捂着白袍的过路人,裹着轻纱的曼妙舞女,还有盘着头发的东方商人,对异乡人开放的情景历来都属于所有盟国中最富庶之地,这也是阿里克城的荣耀——从阿里克王凡纳斯登基后,熬过了击退来犯城邦的那场大战,阿里克城发展蒸蒸日上。 “这好像是什么药粉吗?” “这很有用,一点点在奴隶身上……” 一匹战马停在城门,马倌牵走马匹,下来的信差送来急信,一路疾跑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穿过林林总总的商铺,甚至撞到一条烟花巷里欲买奇怪粉末的商人,但什么也不能阻止他把身上的信送进修筑在山顶上的至高殿堂。 锦衣华服的凡纳斯坐在王座上,听从他的几位顾问陈述国情,他的作为后站着他的侍从及战士,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已经打上了阿里克王的印记,几乎所有人,没有谁不知道,朱利厄斯是凡纳斯的人。然而,作为异乡人的朱利厄斯仍然被排挤在政务外。 坐在一排凳子上的一名议院公民站起来,为在场所有人读了前方战报:“吾王,出战抵御东征的各国军队的战略初见成效,击溃小范围沙漠盗匪袭击也胜,得五年前犯人踪迹……” 读信的人突然停下,下面的内容让人不难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凡纳斯问:“写了什么?读下去。” 五年前的犯人,说的就是五年前的那场战争,那场老王战死、凡纳斯突兀继位的战争。 当时凡纳斯的父王胜仗后从壤玛城回阿里克,因为盟友壤玛城主背的叛,壤玛城给另一国的敌军开后门,导致父王被人背后偷袭客死他乡,之后壤玛城城主和敌国联合进军阿里克,他们战败后,壤玛城主的人头当时就被收割,另一敌国被愤怒的阿里克军屠城,那敌国的首领却迟迟未抓获。 一名议院公民指着朱利厄斯说:“暂时停下。吾王,您不应该在议事时带着这个家伙。” 凡纳斯回答得理所当然:“他贴身保卫我,为什么不该?” 那名公民说:“吾王,我们在这儿讨论未来几年的政策,下个月在投票选举上才能告诉全城的公民,为什么要让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提前知道?吾王您需要拿出理由?” 阿里克城的民主制度,只要是公民的身份那么每个人都具有平等的参政议政权,用投票的方式决定问题,最后服从多数决议,因此,城邦中的重要职务也是由公民来承担,而城邦议会的管辖范围也是无所不能,大小事全盘投票。 而能站在凡纳斯面前的公民都不简单,很多人都身兼数职,不仅仅兼任文职,在军队中也可能有一定的官职。 “理由吗?很简单。” 凡纳斯接下身上的剑,甩到那名公民面前,这里的几位没有谁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你来,或者,谁来都行,只要挑战赢过朱利厄斯,我就把他的位置给你们,以后你们就不会在这里看见他了。” 另一名文官说:“他始终是异乡人,我们不能把国家的机密透露给异乡人。” 凡纳斯直接说:“他是我的人。” 文官:“?” 凡纳斯抓住身边的手,亲了一口,毫不避讳。 “他是我的侍从、侍卫,我的门徒。” 朱利厄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刺杀壤玛城主,年仅十岁就匹敌百战百胜的最强战士,这些从哲学院毕业的公民即使学过剑术,也不可能打得过朱利厄斯。 再加上,他们阿里克的王者把朱利厄斯划到自己名下,各种意义上的,作为自己人。 话到这份上,文官们像吞了刺球,闭口不言。 凡纳斯心想民主太麻烦了,于是说:“你们每个人说一两句,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看法。要是你们真有意见,不如我们就把事放在下个月的投票上说?民主的问题需要民主的方式解决,怎么样?” 几名公民抛开方才的不悦:“吾王明智,始终不忘民主的本质,您是阿里克最好的君主。” 凡纳斯让他们没有事就结束,这些公民顺势退了出去。 人走完,凡纳斯回到寝宫,从最高处眺望他的城邦之外。 在那里,晴天碧空的地平线上,黄沙扬起,沙漠中只有人数众多才会扬起如此风尘。 紧接在信差后,凡纳斯的出征军队也即将归来。 年轻的阿里克王捏紧拳头,青筋冒起,既然已找到五年前逃犯的踪迹,凡纳斯哪怕用军队踏平逃犯的藏身之所,也要把人挖出来,为父母报仇雪恨,在所不惜。 第110章 没有忠言 凡纳斯吩咐道:“朱利厄斯,军队在山外今日黄昏前就回来,你的介绍信明天就能到将军手里。我需要你在军队里,你懂吗?” 朱利厄斯却说:“不懂。” 凡纳斯眼神一凛,狭着眼睛瞪向朱利厄斯,第一次这孩子还是这么不讲道理地拒绝他。 回答凡纳斯的却是,朱利厄斯摔门而去。 凡纳斯几乎能感到门板拍上刮过来的风。 “这崽子,又闹什么别扭?” 凡纳斯一脸莫名其妙。他才是国王,谁冲谁耍威风呢! 他把朱利厄斯放进军队不受气,毕竟军队里想打就打(虽然法表禁止军人私斗)有事全靠拳头解决(将士切磋不算私斗),这安排太适合朱利厄斯了,他不信还能有谁打得过朱利厄斯,他的安排还不妥当吗? 旁观者清,凡纳斯也许需要别人的建议参考,但,这是他和朱利厄斯的私事,当初留朱利厄斯一命是凡纳斯别有用意的固执,所以现在,他才找不到说实话的人。 侍从卡斯五年前就不在了,朱利厄斯想着他不懂的东西,还有谁能只怀着忠心与他谏言相交。 王道,太孤独,没有忠言。 . 气愤到摔门离开的朱利厄斯搓着手背,搓红了还在使劲搓,在他走到下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时,迎面走上来一个黑发黑眼的人。 朱利厄斯并不认识他,有意避开,东方商人却复议凑到他面前问:“在苦恼什么?” “东方商人?”朱利厄斯搞不清来意,手在剑柄上。 “认识一下,鄙人陈柏羽,从沙漠的另一端来的商人。”东方商人热络地说着不流利的阿里克语言。 自称名为陈柏羽的商人挺着不大不小的中年啤酒肚,虽然是在下城的小巷里偶遇,但商人看起来打扮得体面。 “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东方商人说完不流利的阿里克语,又用中文麻利利索念了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八仙过海若比邻。” 朱珏:……? “异国兄弟,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交个朋友吧!让我成为你朋友帮助你吧!” 朱珏的眼神在说:……别,谢谢! . 墨水沾着羽毛笔,余墨一滴落在纸面上,桌子前毫无察觉的沉思的凡纳斯鼓着气,他没空回想朱利厄斯这崽子哪里又没对,但他除了这只小崽子以后的河绿国,还有别的土地和别的事情要忙活,为了建成威慑各国的强大城邦,他还缺点儿什么…… 但没有台词的樊派心里按不住,叽叽咕咕地开始戳系统。 樊派:“为,系统,你最近有点太安静了啊?” 系统:“宿主,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樊派:“这服务态度很少见,你要天天这样别动不动就抹杀,那多好啊?跟你说,我觉得,朱利厄斯就是喜欢惹我生气,让我看他不顺眼然后看我又舍不得处理他的样子。每次惹得我变成这样以后,他就会安分很长一段时间,这状态就是剧烈波动后需要平静一段的贤者时间,所以,对他来说,激我他很有成就功。” 系统:“他是基你很有成就感……应该就是‘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顺眼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只能只能对一个听众炫耀,然而唯一的听众却完全没听懂。樊派说:“……话不是这么说。” 系统:“那怎么说?” 樊派:“朱利厄斯这么做,是因为对凡纳斯心存喜欢的,他想故意装怪,证明自己在凡纳斯心里有存在感,很可爱的小孩儿心理,不是吗?他不是讨厌我。但那句话怎么说的……” 系统:“‘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顺眼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樊派:“嗯嗯,这句话是指你不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两个人相互看不顺。” 系统:“有区别吗?‘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顺眼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话里有‘喜欢’,明明就是相互喜欢啊?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他看不顺眼还要忍让?” 樊派:“……”欲言又止,系统真是合情合理。 果然,人类的语言系统太复杂,要系统的程序理解这句话有点苛求了,但如果是讲语法,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樊派感觉是解释不清楚了。 樊派:“总之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系统,这是固定用法,你记住就好。” 系统:“哦,好嘛。”机器音里透露着不信。 樊派:“……算了,你就这么想吧。” 系统:“早承认嘛。凡纳斯是对朱利厄斯舍不得杀、舍不得罚、朱利厄斯恶作剧也能忍,” 樊派戴着阿里克的王冠,心下坦然地说出违心话:“嗯,不是凡纳斯喜欢,是樊派喜欢。樊派也很喜欢朱珏呢。” 樊派心里粉红色的小人抱膝缩成一团,虽然不是跟心上人表白,但亲口承认,依然略微有点小激动嗯! 凡纳斯看着桌上的信笺,除开面儿上的第一封急报,其他的文书他没来及一一翻看。急报里消息锁定的人五年前差点让阿里克丧国,凡纳斯心绪不宁。 凡纳斯的思绪却不听使唤,改道又想起,已经丧失土地的河绿王的儿子,朱利厄斯在白袍子里塞肉饼的事儿。 “我平时真的饿着他了吗?应该不会这样就生气吧,但吃不饱确实焦心,不,这不是男子汉的气概,难道他在气那个……” 他了解朱利厄斯比这崽子自己更清楚。五年前就是,得知利害后的朱利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好在凡纳斯和他之间啥都没有,只是误会。 明明随时诱惑撩骚的人是朱利厄斯,一旦凡纳斯真被撩到,朱利厄斯又绝对第一时刻冒火。全怪五年前的误会,朱利厄斯被洗干净送到床上,明明有力气却碍于不能反抗,缩在墙脚紧紧裹着唯一一床被子。 凡纳斯想通,觉得这对自己也不公平。朱利厄斯又不是没受过欺负,在壤玛城被打成习惯、被当成狗当成畜牲,那时候都没事,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半点委屈都受不得了呢? 在外什么苦都吃,在凡纳斯面前却一点儿受不了屈辱,实在非常双重标准了。 凡纳斯想着朱利厄斯被摸一下就会炸,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确实很有可能呢……下次一定要戳戳试一试!” 凡纳斯又在桌前坐了许久,信差带回来的消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终于,一封发动远征的命令落笔成书。 暂时那崽子赌气,短时间里会没有朱利厄斯的跑腿,凡纳斯猜测着。但他还是阿里克城的王者,一个人也必须要继续他的王者之道。 第111章 留在身边 “久仰大名,难得相逢,兄台不如同饮一杯?同是天涯沦落人,劝君一杯更无人!” 朱珏:…… 朱利厄斯被东方商人强行握手,只好自我介绍道:“朱利厄斯,外邦人。东方诗句很美但我除了押韵好像不太懂,抱歉……” “不懂就好,不懂就好啊!”商人陈柏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更友好地忽悠道,“但我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我这儿还会别的诗句,你要听吗?” 朱珏的眼神在说:……别了,谢谢。 . 年轻王者眺望沙漠中的远方,他已经得到消息,迫不及待要去报杀父之仇。 阿里克的军队在城下,烈日照耀的士兵影子在他们脚下曲折,像整齐的列队一样影子也齐头排成直线,只不过,他们中也有许多是异乡人,手持不同兵器,戴着不同的头盔。 检阅军队的凡纳斯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上,想起不愿意辞去护卫职责的朱利厄斯。 “去军队不好吗,比起小小护卫之职,军队前途多好,为什么不卸任?”他独自嘀咕着,但这个问题不适合当面问,凡纳斯始终没正面对朱利厄斯提。 过几日就是一月一度的公民投票,在节骨眼上,异乡人朱利厄斯以色事主的传闻却闹出了轩然大波。 公民们愤怒地要把异乡人朱利厄斯赶下护卫之职。凡纳斯没想过他把他的大宝剑养大,竟然出现这种龌龊的谣言,但换位在公民的角度想想,想到朱利厄斯在寝宫里作怪的举动,大概能猜到谣言的源头。 但王者不会被动逼迫着下决定。 樊派是拿着剧本的男人,当他感到危机来临的时候,正也是机会到来的时候。 是凡纳斯故意放任了不满的公民,放任他们把朱利厄斯的谣言传出去,再把问题放在公民投票上,这样一来,所有公民一定会赞成。他要借公民之手,把朱利厄斯推到军队里,借着这个机会正好,也让龌龊的谣言停下。 , 半圆形的议院中近万名公民投票,所有问题都能在这里解决,裁决的结果由万人投票决定,结果是绝对公正的,所有臣民必须遵从。然而,这里的所有公民刚刚才下了一个决定,他们所有人都不时非常满意却找不出更好的方法。 离席后,几个普通公民凑私下一谈,都认为,异乡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怕已出生在世的人没有一个能超越他,谁敢跟他角斗?但他们无一不认为阿里克王的护卫必须更换!因为他们听说,那异乡人以色事主,他们绝对不能让阿里克城的权利流到外邦手中。 “刻拉夫提大人,您怎么看?” 普通公民看向他们信任的那个人。刻拉夫提是前阿里克王提拔的臣子,前阿里克王颇为重用他,福拉夫提在许多事上确实公正睿智。 “慎言,诸位。”被问及的刻拉夫提半个字不愿多讲,虽然头发花白,但权利的滋润下他依旧神采奕奕,不知想到什么,笑得非常阴险。 一位公民坚称不行,不能让年轻的阿里克王与异乡男子不清不楚,应当尽快给他定下皇妃。 在这问题上,作为刻拉夫提却重新开口。刻拉夫提与凡纳斯,本应该近乎是叔侄,如果能抛得开别的关系。 然而,另一端得到投票结果的凡纳斯一脸铁青。 “系统,我没想到啊……” 系统:“宿主?” 樊派说:“当君主真不容易啊,明明最后朱利厄斯一定会被踢开,但还要一波三折,是我的话,已经在各种势力斗争里被人碾碎了……” 系统:“宿主好好照着剧本演,‘演艺世界’对宿主没有更高要求,本来智商就不高。” 内心的小樊派委屈,捂脸,缩成一团。 “呜呜,人家啊,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笨,人家的技能点里还是有智商点的。” 系统:“是啊,都保存在系统这儿的。” 可是系统马上发现没对,为什么宿主呜呜呜脸上却笑嘻嘻。 “这说明,我们朱珏离不开我,嘿嘿嘿~”樊派心里正在荡漾,根本没听系统在说什么。 系统:“……活该一辈子没智商,傻一辈子算了。” 在公民大会的决议之后,全国上下的人蜂拥而至,阿里克城的角斗场不如壤玛城,但现在人满为患。为了打败朱利厄斯成为阿里克王的贴身护卫,不仅是平民、异乡人、奴隶渴望高贵的身份,不少公民也抛下脸面与平民奴隶对战,抛头颅洒鲜血在所不惜。 因为,随侍王者是至上的荣耀! 角斗开始前,凡纳斯还叫住朱利厄斯,问他,那么多人不害怕吗? 朱利厄斯说,想留在他的身边。 凡纳斯没再听到另外的理由,朱利厄斯的蓝眼睛深深卷入他,让他突然心跳一落。 之后,凡纳斯急匆匆离去,安排所有人一对一角斗,一次淘汰不再与他人角斗竞争,他希望尽量缩短角斗的时间,说是为了尽快选出适任的护卫。但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角斗场的观众们明明还在期待更多的血型角斗。 刚开始的时候凡纳斯还会看一两场,然而朱利厄斯一直站在王座左右不曾带伤,后来,凡纳斯就淡定了,决定等着看最后几场决赛。 角斗场的地面不知溅染多少鲜血,发黑洗不干净的地面昭示着人们对荣耀的疯狂。但朱利厄斯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改变。 凡纳斯从未见过,但他以为,那里面的某种东西应该是……忠诚? 夜里没事时,凡纳斯回想王者凡纳斯的第一次战场亲临,被晾了一整夜腰酸背痛的时候,还必须面对敌国和反|叛盟友的夹击,凡纳斯打了个哈哈。 樊派跟系统炫耀道:“看到朱珏对我的眼神没,这五年的努力还是值得的!” 系统:“宿主醒醒吧,只拍了两个星期。真像电影里过五年,宿主五年不洗澡不刮胡子试试?” 樊派干笑着说:“哈哈,怎么可能呢?” 说的时候装得毫无负担,但樊派马上就跳进宫里的浴池。 设想一下自己五年不洗澡,樊派浑身都莫名地痒痒起来,正好下一幕是浴池的戏。 沙漠之中,难得有绿洲城市,还像能阿里克城这样修筑专门的浴池的,这用水量简直闻所未闻令人嫉妒的奢靡! 但樊派还是说,“嘤嘤嘤,系统,人家不要去公共浴池,也不要脱光了洗!毕竟人家长得倾国倾城,要是人家露天洗澡,偷看的人就要挤翻了……” 系统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哪个王者这么骚的,系统回复:“那就不脱。反正脱了也没啥看的。” 樊派表示咬牙切齿的谢谢,最后,脱了用毛巾围住跨步,慢慢下到热气腾腾的水中。 更不用说,凡纳斯有独自使用的浴池,面积不大却装饰精良,雕刻人像托举起天花板,四周层层锦缎遮蔽,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里面人洗澡。 “真舒服啊,要是有人搓背就好了……” 叮咚——系统响铃! 一双粗糙的手附在凡纳斯娇嫩莹白的裸|背上!樊派刚想,搓背工就自动上线了! “嘶——”樊派不禁倒吸一口气。 凡纳斯背上的肌肉激动得发颤,背后的手不停,轻轻帮他按擦起来。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进来?凡纳斯命令驱逐过一切爬床爬浴池爬大腿的异性甚至包括母猫,唯一还有谁胆大到敢偷窥阿里克王者裸|体? “朱利厄斯?” 低沉的声音在凡纳斯耳边炸开:“吾王……” 第112章 为什么抖 凡纳斯问,他想到唯一敢趁他沐浴这时候进来的人。 背后的人靠近,不容忽视的气息几乎盖住整个凡纳斯自己。 果然是。 凡纳斯划开水向前,欲挣脱两人之间距离不恰当的纠缠。 但身后的人越矩,紧追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樊派知道背后的人就是朱珏,想到他和女神泡在同一池水里,他心里突然五光十色都涌现出来在心里泼开,各种色,在心里全铺开了。他狂呼叫系统:“我要不行了怎么办~” 系统:“别浪。现在的浪,以后的泪。” 樊派没太懂,以为系统讲的是崩了角色以后等待他的小黑屋:“啊?我不浪,我憋住……” 樊派小宇宙爆发。 “啊啊啊啊!邪恶的系统啊!绝对不会给你机会抢戏,你做你的幕后吧,朱珏的对手戏全是我的!” 系统:“……” 樊派把要激动出来的鼻血吸了回去:“啊,和朱珏共浴,人生太值得了~~~” 系统:“……唉。”除系统外,还有人记得朱珏是男人吗?没眼看了,如果系统有眼的话。 平静无波的池水荡漾起来,浴池的时间过去还不到半秒,凡纳斯被腰上的手臂重新圈回去。 然而,樊派注定要失望了—— 浴池里两具身躯又重新靠拢在一起,混杂着说不清的意味。 樊派的后背却贴在一层衣服上。 唉,不是裸的……樊派心里有点点小失望……不过,能听女神说羞羞的话也值了,这句话他能存起来做口粮啃一年! 樊派心说,他还会继续努力,只要坚持演到最后的几场戏,总会等到不穿衣服的戏。 凡纳斯在一池碧水中,被从背后抱着,五年前的混混少年早有凡纳斯同等身高,甚至略高,蒸腾起的雾气中声音也随着雾气迷蒙了。 “这样,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朱利厄斯问。 凡纳斯在暧昧的耳语中听出了冰冷顶撞的意味,他发现这个他养大的少年似乎过于刻意地在乎某一点。凡纳斯了解的朱利厄斯,尤其厌恶带着某种色彩的眼光,却总是以此向自己恶作剧,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试探他对朱利厄斯的关系。 年长的人更容易看透问题,凡纳斯不得不憋住心里的笑,转身。 随着转身的动作,樊派的期待又重新升起。朱珏虽然穿了衣服,摸不着看不见裸的,但他总能看见出水芙蓉的模样吧?想想那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樊派就有点荡漾了。 然而,樊派注定又要失望了—— 朱利厄斯把自己按进水面直到脖子,白色长袍在水下飘散开,水面下的身体轮廓被袍子挡住只剩白花花一片。就像凡纳斯一向了解的那样,朱利厄斯真到关键时刻一点便宜也不给沾。 “吾王,您让别人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朱利厄斯说。 “我想要的……什么?”凡纳斯终于不用抬头望着朱利厄斯,俯视的凡纳斯气魄全开,“什么”二字咬得毫不相让。 两人隔得太近,虽然以前也有玩笑的时候,朱利厄斯经常故意凑上来脸贴脸,和他以暧昧的方式对峙,谁当真谁就输。但凡纳斯自己现在赤|裸着(系统:并没有、宿主围着毛巾、朱珏穿着衣服、画面非常健康、全是樊派脑补),坦诚相对再加上贴脸的距离,凡纳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合适。 “等等!”樊派心里大叫。 朱利厄斯还揽着他,却蹲了下去。 “这个姿势不太合适啊!” 樊派感觉这个高度实在是不可言说的微妙。樊派活怕来不及,只顾得上立刻转身,绝对不能出糗! 樊派背对朱珏,喘着粗气,半晌才松了一口气:“系统……还好,我居然忍住了……” 系统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居然发生了什么! 樊派鼻子下顺着下巴一条红线蜿蜒而下,滴答,滴进水池里。 系统咂嘴,如果系统有嘴的话:“啧宿主这里的戏没有对哦。”意下要惩罚宿主崩了角色,要给宿主关进小黑屋,替换宿主。 樊派的鼻血滴答滴答流,嘴上却不服:“不准关我小黑屋!这是男人的自然反应,我喜欢她,必须有感觉啊?” 系统说:“这段戏凡纳斯应该是正直的,对朱利厄斯没有半点心虚的。宿主这反应,哪是不心虚?” “你明白吗!现在要是不心虚,那就是肾虚了,问题就大了!” 就在这时,朱利厄斯的声音把樊派拉回剧本中,朱利厄斯问:“为什么,我听到滴水声?” 池水翻起浪花,一只手抓住凡纳斯,樊派知道朱利厄斯应该从水中站起来了,一不小心想到出水芙蓉的样儿,樊派感觉鼻血又能喷出一桶。 在他心虚地不敢正面朱利厄斯时,朱利厄斯硬是绕过去,看他正面是怎么回事。 朱利厄斯不期然看见鲜红的血液在水中浸染开,仿佛是绽开的曼珠沙华,凡纳斯流鼻血,为什么流鼻血?他几乎在想通的瞬间,抓住人的手背上就青筋暴起。 “喂!你……” 樊派不敢转身,转身眼前就是焚身之火!他就准备喷血而亡吧。 他仿佛看见了,眼前的一整池子水,就要像岩浆一样烧红了冒泡,其中的火山正濒临爆发。 凡纳斯的求生欲让他光速暴起,挣开拉远距离。 这次,他没被圈回去,因为樊派的手臂抵住朱利厄斯的肩推开他的刹那,他只想下意识把朱利厄斯推出去,但短暂的接触间,朱利厄斯被触碰到衣服下身体抖了抖,年轻蓬勃而紧张的颤抖! 两人都感到了,朱利厄斯在莫名其妙的紧张,还有,激动。 樊派感到手臂下的颤抖,几乎半边身子就麻了。 凡纳斯惊觉看后者,眼神震惊,仿佛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要抖! 然而他却见朱利厄斯也一脸震惊,眼神仿佛在说:我为什么会抖!你激动什么? 凡纳斯一脸冤屈:明明是你在激动,你抖什么抖! 朱利厄斯脸上露出疑惑,显然也没明白为什么轻轻一点触碰他就颤抖起来。 按理来说,以前他们开玩笑也不少两人非常熟悉,但樊派没想通,按照人设不该抖的朱利厄斯,为什么这会儿就是控制不住地抖? 第113章 晨露之求 凡纳斯眼神:你抖啊?我看你抖,明明是你在抖! 为此,樊派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被女神的小拳拳锤了,樊派隐约有点小陶醉。 朱利厄斯貌似还在震惊中,樊派有点不太懂朱珏的角色似乎出了点问题,这里朱利厄斯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场面莫名的尴尬。 还是樊派终结了这不对劲儿的气愤,他作为凡纳斯及时开口:“按他们所希望的,给了他们一直想要的答案。” “你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是那种不清楚的关系?”朱利厄斯气愤道,“你是阿里克王,你是王者,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当人问起他心中的猜疑问题时,你回答事实他往往不信,还会继续猜向坏的方向。但你大方承认了,他们反而又会怀疑你的承认,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消他们的疑虑。他们心里已经有猜疑,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猜忌。你说,我做,或,不做?” “就像女人问男人有没有出轨——说没有她们不信,说有她们就会撒泼,真话假话都安抚不住她们。所以,吾王要怎么安抚这些议院的公民?” “朱利厄斯……”凡纳斯笑了。 朱利厄斯被这笑声迷惑住。 “解决问题的根本,只有男人给她们的尊重、自由和平等。真正的裁决,不是审判结果剥下玛息阿的皮,而是给审判的权利。”[1] 朱利厄斯在文学艺术领域可以说是半点不懂,因为,学文学艺术的时候朱利厄斯基本都听睡着了。 凡纳斯看朱利厄斯的疑惑,撇撇嘴。 朱利厄斯不喜欢被这么看,凡纳斯看起来又在嫌他愚昧野蛮。 这里是阿里克城,所有同盟城邦的中心之一,人们在这个早期精神文明最发达的地区里也进化出完全不同的一套交际方式,说话动辄用典故讲故事,社交场合里如果不会说点场面话,会被公民们看不起。凡纳斯想让他的剑能插|进阿里克党同伐异的格局中,然而这方面上,朱利厄斯似乎……总是不上道。 凡纳斯没解释这个典故,继续说:“我保证公民手里有民主,之后的裁决结果是全权民主的,而不是我的刻意逼迫。只要不是被人强迫得到的结果,公民们只要自己亲手促成决议,就会认同自己促成的决议。” 凡纳斯看着朱利厄斯,看他像是听懂了,但朱利厄斯问: “那你给我的是什么?” . 系统通知宿主樊派这一场戏暂缓,重新拍摄另一幕,等另一幕完毕再回到这一幕。樊派也认同了,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荡漾的心态,演出来的戏完全变味儿了。 场景重置,回到风沙干燥的沙漠中,是第四幕,凡纳斯已经成为朱利厄斯的阶下囚。 “我就该杀了你,当时为什么让你活下来?” 朱利厄斯闻言,鹰隼一样紧盯监牢里的猎物,但,他又有些犹豫,这人与他认识的凡纳斯有出入,凡纳斯是这么狼狈就认命的人吗? 凡纳斯一眼都不看,无论那人怎么探究地看着他。 让凡纳斯住进监牢的罪魁祸首是谁? 谁让他成为阶下囚的,是谁推翻了他的王座? 凡纳斯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回忆里他只能想到那时候,从那以后一切就变得不同,变得失控……凡纳斯侧卧在细碎沙子遍地的监牢里,背上的旧伤让他疼痛难忍,让他又不禁想起,背上的鞭伤是为谁而受? 朱利厄斯,朱利厄斯,还是朱利厄斯! “我就该杀了你,当时为什么让你活下来?”凡纳斯唇齿间重复冷酷的词句,却好似因为回想起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这让他说话的声音里听不出怨恨。 朱利厄斯看见凡纳斯脸上露出可恨的笑,可恶的又是他看不懂的笑。明明是将死之人,为什么笑得出来? 可恶,他从来猜不到凡纳斯在想什么! 朱利厄斯小声急促地警告:“凡纳斯,我如此不值得信任吗?难道是我提出的要求不值得考虑?现在时间清晨,午后会有针对你的审判,若罪名成立今晚日落就会对你动刑——用酷刑对奴隶进行招供是你们盟国的传统。是聪明人就不要白白吃苦,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是现在的王者、唯一有能力庇护你的人,只要你点点头成为……” 朱利厄斯突然停下,几乎听到过度抑制的鼻息。 凡纳斯听完抿嘴,朱利厄斯后半截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们俩彼此都清楚。然而,凡纳斯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拿着水晶瓶的朱利厄斯故意在地上敲打两下,发出哐当的响声,凡纳斯才抬头看看。但眼神里,又是朱利厄斯痛恨的那种,像在说“幼稚”。 “有水,有锦衣玉食,有荣华富贵,只要你点点头?” 瓶子没打碎,凡纳斯眼神确认过,才安心,又准备闭目养神。 “你还想要水?”朱利厄斯说着心里却不确定,嘴上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审判定罪后你只有死路一条,连自己的审判也漠不关心,你还会关心一瓶水?” 话音刚落,准备闭目养神的凡纳斯不知为何坐了起来。 实在不是朱利厄斯想的那样,凡纳斯不会动摇,只是……地面冰冷引得背上旧伤疤再次发作,疼痛难熬,他只能干脆重新坐起来。 仍然像过去十年相处时那样,他说话一针见血,他不留情面戳穿朱利厄斯的焦躁,嘶哑的声音说:“现在施舍水装好心?是谁下令任何人禁止给我水,是谁推翻我的王座把我关笼子里羞辱,是谁窃夺王者才配拥有的军权和国家?是谁!” “懂了,所以,你不信我。” 凡纳斯自嘲:“啊抱歉,我只是战败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质问尊贵显赫的新王呢?但就算我答应你,能让我苟活几日,等到你不开心时又会把我一脚踢开,我照样还是死刑。所以你我何必麻烦呢让我死得干干净净不好吗?” 朱利厄斯看这人恃无恐,气极摔了水瓶,他给了水,凡纳斯不求取。 他想给一条活路,他给了他极力能给的,但那人从不给他面子。 瓶子打破后,珍贵的水在地面上流淌,很快渗入干涸的石缝消失不见。 朱利厄斯低吼道:”十年!你从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 第114章 我给你…… 凡纳斯唯一感兴趣的水,被朱利厄斯摔了。这下更没什么期待了。 他对朱利厄斯再没有多看两眼的理由。 “你眼里只有,这点水?”朱利厄斯问。 不得已,朱利厄斯出去很快回来,带回一株带着露珠的鲜草,放在监牢的栏杆外。 凡纳斯果断转头过来,盯着他,目光灼灼。 “你眼里真就只有这点水!”朱利厄斯表示,很生气。 朱利厄斯咬牙切齿,心恨凡纳斯,他才意识到对于凡纳斯来说,他朱利厄斯甚至还不如一颗沾着露水的草。 无解的情形下,朱利厄斯想想,难道是赌气? 但又没好意思问,这话,自己憋在心里就好,朱利厄斯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凡纳斯是什么性格?朱利厄斯见过凡纳斯的度量,凡纳斯绝对是这样的——不会为点小仇耽误大事。人到一定时期必须谈长远利益,再大的矛盾也能相互忍让过去,不会存隔夜仇。 朱利厄斯只拿捏到凡纳斯对这点水的兴趣,但凡纳斯仍然不会为此答应他的要求,态度依旧爱理不理。 朱利厄斯指着地上的鲜草:“看好,日光照到它它就将枯萎消失。今晚审判出结果前如果你继续固执,明日日出,消失的就是你。但你如果明智决定,你会有水,你还有机会回到王城,得到更好的照顾。” 朱利厄斯离开。 凡纳斯地严肃看着草叶上一点点的露珠。 “露水会消失……”如果凡纳斯自己是露水,那么露水被晒干是露水自己的错吗,“是因为谁啊?” 他不是不知道,朱利厄斯所说的是什么,但他也知道现在只是沙漠的早晨,沙子一会儿就被阳光烤热,而剩下的一点晨露危在旦夕。 人走了,凡纳斯看准没人,才磨蹭到栏杆后,手伸出栏杆的空隙。 皮肤粗糙不再细腻的食指,沾起来草叶上和着沙子的水,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 “露水只需要被吃掉,为什么要等太阳晒干呢?” 水的滋味重新在舌尖上沾开。 一点点不足以解渴,凡纳斯却愉快地抬起头。 太阳已经爬上地面,水汽消失在黄沙风尘中,正如,王座倾覆,一朝强国土崩瓦解。 四周列守卫的守卫没人理他看他一眼,更不消说帮他递水了,他已不是从前一呼百应的王者,无人再向他殷勤献好,往昔的鞍前马后,现在的人心向背。 “是我给的太多……”凡纳斯笑、干裂的嘴唇又崩裂出血。 但疼痛丝毫不及嘴里露水的味道,凡纳斯笑得,发自内心。 . 第四幕第二场结束,系统重新整理了时间,通知宿主:“下一场,拍摄浴池后半段,宿主一定把心态调整好,不要崩角色。” 樊派点点头。刚才一场结束他回到正常状态,鼻子不再隐隐作祟。 “等等,系统,等我重新再看看剧本。重新确认一下凡纳斯的感觉。” 系统说行,樊派就被拖进了演艺世界的中转空间,这里一片空白。 系统:“这里是转换的空间,不会花费很多在外面世界的时间,尽快看完。” 樊派翻阅着剧本,一团白光的概念剧本捧在手心里,浴池里两人的对话重新在他心里演绎了一次。这次除去令樊派流鼻血的小暧昧,樊派重新把剧本的基调在心里调整一番。 凡纳斯: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吾王……这样,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吾王,您让别人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 凡纳斯:我想要的……什么? 朱利厄斯:是什么? 凡纳斯:按他们所希望的,我给了他们一直想要的答案。 朱利厄斯:你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是那种不清楚的关系?你是阿里克王,你是王者,不能这样做! …… 凡纳斯:我保证公民手里有民主…… 朱利厄斯:那你给我的是什么? 至此是已经演完的片段,樊派细致地分析角色。 凡纳斯试图委婉地告诉朱利厄斯,统治不是依靠暴力和强权,就像男人对妻子好,不是给钱,而是给与尊重,他对阿里克的统治不依靠武力压迫和政治手段,而是给公民权利民主自治,让公民们自发拥护他们亲手铸成的阿里克,由此拥护阿里克王的统治。 严肃不带鼻血色彩的分析结束,接下来,系统就带樊派进入了片场。 凡纳斯除腰上的毛巾,几乎不着寸缕,站在奢侈的一整池水中。 “我给你什么?” 凡纳斯回首,却见那孩子右臂缠着绷带,一定是刚才泡在水里把绷带沾湿。血色从里面出来,那一整条胳膊似乎僵硬,活动不便。 凡纳斯看到朱利厄斯下巴上长出绒绒的胡茬,笑道:“看来,我需要给你刮胡子。” 才几天没见,朱利厄斯就把自己搞出伤,凡纳斯拽着他完好的另一条胳膊,把他从水中拉起来。 不难想到那该死的原因,人们争破头抢唯一机会站在阿里克王凡纳斯的身边,这是一项殊荣,让现任的朱利厄斯成为所有对手的眼中钉。 凡纳斯脸上露出无可奈何。明明放弃侍从职务进入军队是最好的选择,但朱利厄斯态度决绝,宁跟千百人对峙,也不愿离开,凡纳斯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根本没办法教训朱利厄斯。 凡纳斯卷起朱利厄斯的袖子,轻轻剪开浸血的湿绷带,擦干水后,在伤口里撒上盐消毒,又重新缠好干燥的绷带。 在凡纳斯的手挑起少年下巴时,少年后退了,凡纳斯掐着他下巴,强硬地说:“别动。给你刮胡子。” 泡沫打在少年的下巴上,朱利厄斯比他的王高,为了方便,朱利厄斯又回到水中站着,这才让坐在池边的凡纳斯高度正好,拿剃刀的高度恰好与朱利厄斯齐平。 “这边手臂受了伤,你有两三天没刮过了吧?”凡纳斯小心翼翼控制刀的角度,操刀刮去少年下巴的泡沫。 朱利厄斯下巴不能动,没说话,光听着。 刮完,凡纳斯收好剃刀才发现:“脸怎么红了?” 第115章 苦战 “没,吾王,水泡的……吾王,我走了。” 朱利厄斯说完,仓皇离去。 凡纳斯叹气:“这是的,我是从来没想过那档子事儿,我又不会做什么,这孩子怎么脑子里总是不干不净?” 凡纳斯取来罐子,他背上的泡沫朱利厄斯才抹上去,人就跑了。 “还是不让人省心。” 只能用罐子淋一淋了。 “泰坦?”没人回应,凡纳斯又高喊原名,“多姆斯?” 这傻子自从他哥哥卡斯死后,也一直跟着凡纳斯,因为多姆斯智商有点问题,凡纳斯通常也只让他做些简单的事情。但现在凡纳斯需要人手,叫了几声,那个大傻子却始终没回。 “又跑哪儿去玩了……要人的时候一个都不在,真是的。” 这下只能自己用罐子淋一淋了。 水哗啦啦淋下来,凡纳斯肩上扛着罐子,嘴里自言自语:“不,问题不应该是他为什么总是会想到那些,他如果想不到才怪,从小在壤玛城的贫民窟长大,肯定所见所闻都不是好东西,肯定没人教他什么是高尚的……” 冲干净泡沫以后凡纳斯穿上袍子,趴在寝宫的窗边看山脚下的城邦,看属于阿里克王室的山。 夜风吹走头痛,站在高处,夜幕下的景色豁然开朗。凡纳斯喃喃道:“难怪我见的都是高层盛景,原来是,我一出生就在高于他人的地方。” 这是他和朱利厄斯的差距,由此,朱利厄斯才会和他完全不同。 难怪,朱利厄斯在误会与解释之间犹豫时,凡纳斯却不在意并已经想到如何统治,当凡纳斯心里毫无杂念时,朱利厄斯却总是担心头一晚误会再发生,甚至故意反用恶作剧试探。 “吾王,所以,那些教授永远也不会看得起我,他们出生比我高。您没必要给我身份,无论我如何争取,他们都不会接纳我。”门被打开,又关上,进来的人说。 凡纳斯听到声音,知道是回来守夜看门的朱利厄斯,凡纳斯说:“说得好像留下来当侍卫就不是你争取的?” 朱利厄斯愣了。 “成为我的贴身侍卫,你不也要与千百人争斗吗?你的身份,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赢得的。” 朱利厄斯无法反驳,事情确实如凡纳斯所说。他只能凭实力争取,日日与人搏斗,只是为了证明他才是最强、最能护卫阿里克王的战士。 “你有这份实力。我看着你,不会看错。” 朱利厄斯握紧手中的利剑,他没来由的,突然感到紧张。 让所有人看到他有实力,站在凡纳斯身旁,阿里克王最近的距离上。 阿里克城邦半数人坐在角斗场里,烈日当头,剩下的一半,因没挤进去全站在角斗场外面听着。最后一场角斗的日子到了,与朱利厄斯战斗的却是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青年,一身铠甲看起来昂贵,但下盘不稳的姿态十分明显,此人是议院官员的儿子,也是在哲学院上过课的学生。 开场前,那青年却颤抖着指责朱利厄斯:“你……你就是一个男妓,你有什么脸面留在阿里克王身边?” 观众们发出嘘声,有人之前就听说了谣言,有一个侍从以色事主,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正主,所有人都对场下的朱利厄斯指指点点。 “他只是一个战败者的儿子,他的父亲即河绿王曾经败给先王,河绿王现在苟且偷生,不如一个工匠奴隶有尊严!这就是河绿王的儿子,勾引我们的阿里克王!” 观众声讨的声音更大了。 朱利厄斯一句话没有,身为异乡人,他知道自己任何辩解的言辞都敌不过本地公民的随口胡诌,名誉上,异乡人都是有罪的。 他按部就班等角斗开始。 时间到,利剑出鞘,钢铁共鸣的声音悦耳动听,剑尖在刺目的阳光中横砍划出一道亮线,另一把剑顷刻被缴除! 角斗场观众再次发出惊叹声。刚才那一招,快准缴械,不少观众也是军队中的战士,顿时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然而,对手显然不以为然,观众中有贵族给他抛下一把新剑,他捡来,继续对抗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看台上的人,是贵族,他们不是不懂角斗的规则,而是,真心希望用一切办法让朱利厄斯输,他们恨他这个异乡人。 一番打斗,朱利厄斯连连缴去对手三把剑,终于把人逼到角落,观众群情激奋吼叫着要见血!却在这时突然发生意外! 观众中,两人甩出套索圈住朱利厄斯,勒紧了他的脖子,想把他拴起来吊在竞技场的墙边。 那个青年看起来毫不意外,朱利厄斯立刻明白过来,这场不名誉的角斗,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无数观众嘘声叫骂,在这黝黑的竞技场上他们大多都见证了朱利厄斯一路登顶,直到这最后一战,无论输赢生死都无所谓,但所有人怀着战斗的骄傲,都见不得青年如此阴险卑鄙地取得胜利。 那青年挥刀冲过来,举起要砍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看准,一脚踩在他手上,借力向上让脖子上的绳套松开,他反身拽绳子,观众中合伙策应的两个家伙就被扯进了竞技场。 松开了绳套的朱利厄斯,脸色阴鹜,以人们前所未见的速度,摧枯拉朽卸脱臼了三个人的手脚。 “我不认输!你不能杀死我,我父亲是议院的前任执政官!你杀了我不会有好下场。”穿着铠甲的青年大吼,冲朱利厄斯虚张声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敌人穿着铠甲,朱利厄斯却没有装备,只挑着单单一把剑,这是他争夺贴身侍卫职务的最后一场比赛。从小朱利厄斯在贫民窟就很能打,这几年被凡纳斯捡来养得贼壮实,练武学习只让他越来越厉害,不出预料这场比赛就能确定他即是最强,虽然这一战的意外着实有点多。 他虽然右臂受伤胜利依旧非常轻松平常,但他要让所有观众看清楚,护卫阿里克王的最强战士如何诞生,尤其让某人看见。 朱利厄斯说:“无论传闻中说我什么,但我只知道,角斗场上,任何一方都不该违逆战神的裁决。我的对手是你,但你并没有怀着奉献牺牲自身的心角斗?” 观众席里安静下来,看这战无败仗的异乡人。 “作为王的侍卫,为保护王而诞生,职责就是在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可是,大家看到这个家伙他竟然怕死!该他成为吾王之侍卫吗?怕死之人如何保护阿里克王?!” 有人回应朱利厄斯,观众们的情绪激动起来,喊着惩罚卑鄙小人。 朱利厄斯没如观众的期待。应该来说,朱利厄斯在角斗中从未杀任何一人,哪怕对方不死不服输,打昏踢开留人性命,这是战无不胜者朱利厄斯的仁慈。 在竞技场里也是同样,朱利厄斯两脚踹翻前执政官的胆小儿子,青年两眼翻白,在朱利厄斯举剑吓唬他的时候晕过去了。虽然醒来后,青年解释他看到了魔鬼,但没人相信他。 朱利厄斯对观战的平民、及昔日追随争夺侍卫职位的人们说:“不需要我杀掉他!男儿当以战场功勋为荣,他的胆小,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烙印。我的职责,只有保护拥戴阿里克的王!” 第116章 东方商人 终于,人们要看到这场的结束了,为了争夺跟随王者的权利是最重的殊荣,竞争中途不知多少人流汗流血,甚至丢掉性命,对阿里克城的人们来说,好战的本性使他们并不以此感到畏惧,反而将次当做阿里克的盛典,因为无论阿里克人或外来的人除了籍贯不同,在战场上却是相同的。 只有战斗功勋,是能洗刷低微出生、证明他们价值的唯一的标尺。 虽然没有闹出半条人命,但丝毫不妨碍爱好血腥暴力的观众们,他们仍然像锅里沸腾的开水一样,兴奋地叫嚣着跳跃起来,庆祝他们的阿里克王遴选出最强战士,庆祝他们的军队将拥有天下最厉害的战士。 面对几乎半个城邦的人,朱利厄斯环视他们,黑压压的人头中不知他的王者是否在看。 他还记得凡纳斯私下里说过会关心最后两场的决赛,朱利厄斯笑得酸涩,凡纳斯要看到的并不是他,凡纳斯会来看也只是为了需要知道他的护卫是什么人。 因此,朱利厄斯以胜者的姿态,环视了观众席一圈,也的确没找到凡纳斯的身影时,这个骄傲的冠军被人们举起来太宰肩膀上,却毫无成就感,心里还隐隐空得难受。 但,凡纳斯看不看不重要,反正是他赢了! 他证明自己的实力当之无愧成为王者的侍卫,追随王者的殊荣只能被他捏在手中!没人能从旁左右他,没人能把他从凡纳斯身边顶替走! 阿里克城的王没有出现,街上却传来号角的声音,五六个人整齐地跑角斗场门口,他们将一尺宽的红色地毯迅速铺展在街道上,一名传讯的侍从急匆匆踏着红地毯而来,手中拿着一份羊皮纸文书。 朱利厄斯在角斗场中势低的中央,看着上面的人手中的羊皮纸文书,就彻底明白了,凡纳斯今天并不打算来见识这场决赛。 热门欢天喜地地庆祝,兴奋的劲头儿就算没见到尊重的阿里克王,也丝毫不减退。而朱利厄斯却是欢乐的人群中的异类,也许对王者来说,侍卫的任职只算得上微不足道。 授予仪式很简单,除了,宣读任免之人本该是担任此职务的公民,然而那些人明显不待见朱利厄斯,最终宣读的人是凡纳斯派来的侍者。 宣读完后侍从就给朱利厄斯戴上披风,表示嘉奖上任。而朱利厄斯本来就是阿里克王的侍从,一切并没有太大变化。 但朱利厄斯心中期待的却更多,他要的不是权利。朱利厄斯憋得鼻腔酸涨,心里清楚,凡纳斯回关心他受的伤,却这时不向他庆祝? “为什么给我那么多?” 宣读的侍卫,问他说什么? “吾王赐予我的,太多。感谢吾王。” 人们扛着冠军游街,数不尽的鲜花从沿街两侧小楼上抛洒,在花瓣雨和女人们热烈的注视中。 朱利厄斯却欢声笑语中,咬着牙割断了内心的软弱。 冠军不顾右臂崩裂的伤疤,充满力量地振剑高喊:“我,誓死追随,阿里克王凡纳斯!凡纳斯!万岁!” 没人能把他从凡纳斯身边带走! “凡纳斯,万岁!” 人们一齐高呼,高举起麦酒红酒,兴奋的声音跟随冠军一起呐喊:“凡纳斯,万岁!” “凡纳斯,万岁——” 在阿里克城四周的山脉中,回声久久不曾散去。 角斗场盛事结束厚厚,阿里克臣民的日子仍然不无聊,他们可有盼头了,上次公民投票的结果不仅仅决定要角斗,还决定阿里克城将在半个月内做准备出征,讨伐戕害先王的罪魁祸首,下一场战争即将开始。 黄昏时分,终于快检查帐中军资完好的凡纳斯,撩起布帘走出来,朱利厄斯手中拎着新的披风跟在后面。 落日照在阿里克王者的脸上,他的容貌仍然还像五年前刚刚继位时一样动人心魄,暮光在他的头发上染上一圈金色,镀金的发丝迎风飘动。 “起风了,吾王。小心着凉。”做贴身侍卫的朱利厄斯殷勤上前帮他穿戴,一手拿披风,另一手直冲凡纳斯白皙的颈项而去。 却被凡纳斯挥挥手打开,凡纳斯说:“看得人多,让我自己来。” 朱利厄斯还要继续伸手,突然就被一座小山样的家伙挡住,把人挡得严严实实。傻个儿能听懂的话不多,理解凡纳斯的时候,却精准得像正常人难以置信,朱利厄斯绕开这堆肉时,凡纳斯刚好自己弄好披风的系带。 朱利厄斯错失良机,没有机会偷偷揩油摸凡纳斯的脖子,他叹了口气,说:“遵命。那等吾王就寝更衣,属下再服侍。” 来来往往的人都向阿里克王行礼,有几个听见他们的谈话,其中的小姑娘跑开后,激动得指着这边暗暗偷笑。 “缺教训的,我看,哪天你就要爬到我头上撒野?”凡纳斯警告得玩笑似的,半真半假。 朱利厄斯说:“我有什么不好?我伴王左右,除非吾王看腻这张脸……” 凡纳斯瞪他。 朱利厄斯及时停住话题。 凡纳斯这才合心。 先一步起驾的凡纳斯合心了,但朱利厄斯心里就挠得慌了。以前的凡纳斯不是这样,以前会眼神告诉他注意那些说闲话的女人,现在却只是警告他,都不跟朱利厄斯眼神交流了,他和凡纳斯疏远了,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朱利厄斯实在很委屈。 . 两人一路安静回到阿里克最高的山顶。当然,后面还远远缀着高傻子多姆斯,只不过多姆斯讲话含糊,多数时候都藏起来不太爱说话,但不说话的多姆斯,到需要人手羁押犯人时,一度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回到顶层的大殿,凡纳斯在这里没想到又遇到急事,他的某一名将军,也就是五年前的骑兵长,又抓了个人送到他的面前。 人在屋里,朱利厄斯走到门口,抬头瞪着五年前前的骑兵长。 五年前,朱利厄斯是逃跑被捕的质子,狼狈地被这位骑兵长逮捕来见阿里克王,他不情不愿闹得厉害,甚至还差点想过杀掉让他亡国的仇人凡纳斯。五年后,他好不容易,才和凡纳斯渐入佳境,这畜牲的将军又带人来见凡纳斯,难道他要眼睁睁看这家伙成为第二个自己,呆在凡纳斯身边? “你怎么又带人来?”朱利厄斯瞪将军,丝毫不畏惧他的官衔。 前骑兵长先将军:??? 将军不太明白,他不就只抓了这一个吗?什么叫“又”? 凡纳斯的声音在屋里问:“人呢,进来!谁来解释这里面有个东方人,怎么回事?” 第117章 凡纳斯的忽视 听到有人进屋,地上跪着被绑住手的人抬头望过来,朱利厄斯看见他露出给头发,头顶微微稀疏的黑头发,意外的是,这个人朱利厄斯尽然认识。被绑双手的,充满希望看着他的,正巧是前些天与他搭话的东方商人。 “大人,见过大人,我是来自东方的商人,名陈柏羽,请大人饶命!”商人诚惶诚恐。 凡纳斯摆出冷峻的一面,他才是将·前骑兵长·军看中了什么才把人带过来,他不太在乎商人的死活,在人不注意是,眼神暗中询问将军。 前骑兵长也就是先任这名将军,告诉阿里克王,这名东方商人在走私城中的药物。 之后,抓捕东方商人的将军,在朱利厄斯瞪得像牛眼的注目礼中,附在凡纳斯耳边说了什么。 凡纳斯坐下听完,对地上跪着的东方商人说:“我是阿里克王,你应该在死前知道药品地下流窜是重罪,我们的城邦十天一小战每月一大战,战争后的医药品总是供应不求,走私药品的罪行不能轻饶。” 东方商人吓瘫软了,忙说他没倒卖药品,而是来阿里克求壮阳药的。 “阿里克王,我有东方的草药,您若不嫌弃我身上有一小分现货,先孝敬给您,请饶过小人一命,小人下次从东方回西域还能为您带来更多!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商人瘫软着坐在地上,力争摆好自己的腿摆成跪着的姿势,让阿里克王看着舒心。 朱利厄斯看到了竞争者,昔日也是他被抓然后机缘巧合留在凡纳斯身旁,现在不搅局,难不成要他忍着东方商人也成为凡纳斯的左右手? 朱利厄斯拔剑直指向商人陈柏羽,张口就说:“他不是阿里克人,不能信!” 商人陈柏羽吓得直喊,兄弟使不得!冒着黄豆大的汗,当场就要吓晕过去。 一旁的将·前期兵长·军上前,同样拔剑,挑开了朱利厄斯的剑芒。 将军反问道:“这位小战神,你说,他不是阿里克人不能信?” 听这话时,凡纳斯这时也看着朱利厄斯,他的贴身侍卫经过竞技场一战,在民间早已封神,小战神的坊间传闻传得挺溜,但现实看来,这崽子有点小缺点脑子不太好使。凡纳斯憋着笑,轻言细语:“哦?哪里不一样?” 明明朱利厄斯自己也是被凡纳斯捡来养的,朱利厄斯的祖籍要说起来,河绿国的血统。 “我,我不一样……”朱利厄斯回过神,结结巴巴才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啊!” 将军在旁,脸色像青天白日见了鬼。 “吾王,我敢向战神发誓豁出命守卫您,您得信我!不能信这个异乡人!” 凡纳斯的下巴靠在葱白的指尖,暗色衣袍披风顺王座披拂倾斜而下,在地上拉开巨大的扇形,表情仿佛在说,还是不信再多两句好听的试试,脸上没笑但心情很好。 将军却在旁边,听了更像见了鬼。 陈柏羽跪在阿里克王面前,抬头悄悄看一眼,就被强大的王者气息震慑住。商人畏惧的不是凡纳斯的地位,而是抬头看见近在眼前的华贵披风布料。不看不得了,商人陈柏羽仔细确认两眼,确实没看错,是西域他所见过最珍贵的纺金纱细棉,混入沉重的金砂却似风轻盈,因而在夜色中在火光下黄金的光泽。 陈柏羽心里估价,东方唯一能与之相媲美的只有冰蚕丝,这可他奶奶的贵啊! 陈柏羽顿时就一颗红心鼓了出来,他面前的也是一个有钱的大佬啊,陈柏羽顿时忘记被抓的恐惧,商人到此刻也没忘记本职推销:“阿里克王,我这里,有宝物献上!” 朱利厄斯要拦,凡纳斯示意等他说。 “神奇的东方草药献上!神农,他尝百草自尽,才得到这解毒的灵丹妙药!人们为了纪念他还写了传说故事!这草药看看,多有灵气,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清心明目,润肺养脾……” 朱利厄斯锋利的剑比在商人脖子上,商人毫无畏惧,从身上摸出一小罐,拼着掉脑袋也要先推销。 打量着陈柏羽,没有瑕疵的和旁边的将军对视,在商人背后,将军悄悄比划了一个数。 凡纳斯心领神会。 但凡是商人嘛,总是会有点钱…… 凡纳斯果断开始,将军熟练地网罗出东方商人在阿里克非法倒卖药品的罪证,戴上醉人立刻定罪,要判死刑,陈柏羽看不行真的要死了,才交了罚金,还不得不献上所谓的解毒神草。 凡纳斯震惊地看着轻车熟路的阿里克王和将·前骑兵长·军,就算身处阿里克的最高殿堂,但抓人要钱不给就砍头,这不就是拦路打劫吗? 临走东方商人被薅出一堆黄金,商人在被将军拖走前,还深情看了一眼凡纳斯(朱利厄斯视角)……的袍子,顶着朱利厄斯超凶的敌视,商人陈柏羽依依不舍地说:“下次小人还会带东方草药,若阿里克王需要,我们价格好商量啊?” 人走只剩下朱利厄斯,他问凡纳斯:“我还想过你为什么给他升职,他连我都打不过,因为他帮你打劫钱?” 凡纳斯摇摇头:“朱利厄斯,王的打劫不叫打劫,王说的话,就是律令。” “你很缺钱吗?” 阿里克王身穿金袍,但在朱利厄斯面前,就算凡纳斯不承认,多年的直觉也告诉追饿死,恐怕事实就是这样。 而后,凡纳斯不提,朱利厄斯也不好再问。而远在异国的消息探子才传回一封简讯。 朱利厄斯让鸽子停在手指上,拆下这信鸽送来的信筒,只有一指粗,里面却装着各方汇聚来的最新最快的消息。朱利厄斯替他扭开信筒,拈出里面的草砂纸打开。 凡纳斯坐在桌前,看着摊开在手里的公文,等朱利厄斯把简讯送上来,却迟迟不见动静。 朱利厄斯看着上面的字半天没有反应。 凡纳斯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拿起简讯读道:【敬启:苏力阿克潜逃河绿,河绿王庇护中。】 苏力阿克就是五年前差点让阿里克灭国的战争的敌人将领。 “苏力阿克在河绿,你有什么看法?” 凡纳斯了解他亲手养大的朱利厄斯,从小被战败的河绿王父王推出来做质子,逃跑又被逃生怕死的河绿王送回来,换成任何人被父母再三丢弃,都不可能从这样的父母身上感受到半分亲情。 凡纳斯走上前,抱住年轻的朱利厄斯。对于年仅十五岁的人来说,同龄人有些都还在亲生父母羽翼下,有吃有喝,生活无忧无虑。 ……好吧,凡纳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朱利厄斯后来也没饿着,从他捡起来杨以后也没少过一顿饭,现在个子比凡纳斯自己都高,营养好得很。 朱利厄斯因为这个怀抱,突然觉得凡纳斯理解他的想法,而且,还非常在乎他,不禁心中的压抑愤懑减少很多。 “喂?” 朱利厄斯松开手,推开凡纳斯的怀抱,谈正事的语气问:“何事,吾王?” 凡纳斯拉着他的手,亲切地问:“你还在身上揣肉饼吗?” 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没懂,在刚才他自以为被凡纳斯感动的时候,他的阿里克王到底在想什么? 第118章 希求 【亲亲的小甜甜们,懒猫马上就补上更新,今天摇了一整天红包_(:3」∠)_果然非酋也有春天,从小打到我帮人买红茶,我一瓶人家一瓶,总是递给别人的那瓶中奖,我帮同学领迎新晚会抽奖号,总是给同学领的那张中,历年也是集不齐五福只能靠亲朋好友多余的卡接济二三。。。今年非酋我翻身了,我春晚抽中了二十块钱,生平最高的一笔中奖,之前晦暗的人生里我只有上英语课中过一块巧克力。。。这大概意味着懒猫可能要转运了:)今天太激动了所以晚了,今天的更新马上就补上来。】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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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头发的东方商人追出去,走出帐篷的帘子外面,行人频频看与众不同的黑头发。由于外面来往搬运军资物品的人多,道旁又全是长相差不多的营帐,跟了朱利厄斯不过十余米,他就彻底找不到人了。陈柏羽拍拍脑袋自言自语:“话还没说完呢,西方人抗性差,一点点就很强效啊……” . 樊派这场结束后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又累到睡着真辛苦”,“全程不ng真厉害……”之类的话。 “这是在哪里?”樊派想,“不在中转空间里吗?” 樊派突然有点怀念那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的地方,现在眼前的地方,既不是白色的中转站,也不是电影布景现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前也不是一片漆黑,闭上眼还有光影在眼皮上晃,像是睡着了以后的视野。 但如果是睡着了,为什么他人还清醒着呢?樊派尝试动了动手脚,身体果然没有反应。 他突然想到,难道不会是他突然灵魂出窍了? 刚趴下他就听到脚步声走近,联想到如果自己真是灵魂出窍,这时候来找他的东西也不是人了吧?樊派当场就趴下装死,哦不他的肉|体已经瘫在那儿不动了,是他的灵魂当场装死。 樊派心里吓得差点哇一声哭出来,但整个人趴着一动不敢动,无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不陌生的女声,似乎在耳边又似乎在远方,找准了他在耳边尖利地咆哮:快来人啊,他在这里,又停了。 快来人啊,他在这里又停了—— 快来人啊,他在这里…… 尖厉声音沾满樊派的脑子无限循环,樊派一度以为是遇到了女鬼,那瞬间像是只有两三秒钟,又像已经过了几万年,被困在女鬼鬼叫一般的无限循环中,樊派几乎恐惧到崩溃。 哐当! 一阵巨响,冥冥中像是一扇神秘的门突然关上,他失重坠落下无底深渊,到底后,白光亮起,樊派平躺在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里,这里是他熟悉的那个,“演艺世界”的一片空白的中转空间,知道自己回到安全的地方,樊派才顿时活了过来。 “嘀——检测到宿主呼吸停止,危险警报!请及时呼吸!请及时呼吸!” 樊派发现自己浑身大汗,到这里才敢松气,大喘好几口新鲜空气。等着惊吓加刚才下坠的感觉缓过劲儿。 系统的声音响起:“嘀——试验品回收成功。” 与此同时,系统的扫描红射线扫描他,检查身体情况是否异常,从头顶扫描到脚趾尖。 樊派没有力气坐起来,眼睛看向虚空说:“我没事,系统,不用扫描我。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机械音回复,请稍等片刻会解答宿主。刚才樊派的情况是系统正在进行测评,系统再次提醒请宿主拿起检测报告。 樊派向空中伸出手,无数光点凝聚在空中,在空中凝成一张纸片,报告飘进他的指尖刚好被他捕获,他拿起来一看。照例成绩单的右上角是鲜红的成绩,审核通过,在电视剧上如果放映收视效果好,则可以通过,但不同于前两部电影,这次的影视作品是电影。 “系统,我好奇你这个电影的收视测评怎么做啊?还没放映,这结论从哪里得出?” 电视剧是不像电影那样连续多次分集播放,当前半部剧放映出来以后,就能立刻得到收视回馈。樊派也不得不感叹,这世道的ai只能太牛逼,剪辑和审核的真的非常方便,顺利的话片场录制和观众端播出只会相差五分钟,才能让摄制组立刻得到反馈,调整剧情或者关注新热点。 然而电影不想电视剧分集,电影放一场两小时,就结束。 现在樊派手里的,能看到的这份测评报告,当然不是电影放到一半时的观众反馈,而是,通过电影的前期宣传得到的粉丝路人反应,比如说定妆照、电影海报、预告片等等。 系统:“系统检测到宿主呼吸停止,请宿主立刻提交故障原因。” “哈哈,”樊派笑笑缓解气氛,却显得更尴尬,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你信吗,有人跟我说鬼来了屏住气就不会被发现啊……” 系统:“从地上起来,你还没死!为什么会产生要死的认知偏差?” “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如果真出窍的话,之后剧情不就是黑白无常来勾魂吗?很真实很恐怖啊!系统,刚才我能听到声音但动也动不了,是怎么回事啊?” 系统回答:“刚才,演艺世界尝试将宿主放生到现实……” 樊派:……你当这是把小动物放生野外?老子是大熊猫需要放生吗? 系统继续回答:“宿主在一定情况下,可以返回现实世界一段时间。这是演艺世界的奖励。” 樊派囧笑,他真没感觉出是奖励。毕竟,任谁躺着一动不能动,不是鬼压床,就是灵魂出窍了吧?怕死是很正常的吧? 樊派知道了体谅系统,毕竟这不是系统的错,尬笑说:“哈哈,我还以为要我被带鬼拖进地府了,哈哈,都怪我怕黑?哈哈?你们下次要放生,提前告诉我一声行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系统在算计着什么,一直没回话。 “好吧说真的,我真没觉得那个像现实世界,实在很冷很可怕啊。”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提醒道:“请宿主尽快阅读测评成绩,阅读完成,尽快返回拍摄片场。” 【官方是大骗子,我漂亮的反派儿子呢,我的乖乖亲儿砸,剧组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老了十岁如此沧桑!扎铁啊老心!】 【樊派新片扮相又老又丑,怕不是立刻就有颜粉层层脱粉。还好这部电影请到影帝撑场,不让票房彻底扑到死,樊派配不上对手戏蹭热度,太不要脸!脑残粉不忍直视!】 樊派没想到,仅仅因为一组定妆照有人跳出来喊丑,喊丑的贴还火得一塌糊涂,他看到下拉键,点开看,下面居然还有很多人附和。 樊派甚至气到忽略了评论里的不对劲儿,气鼓鼓地说:“宝宝不开森系统,他们说我配不上朱珏……” 但他更震惊的是他还看到: 【理智追星,抵制挑衅!(划掉)抵制暴力,文明辩论!(划掉)最近网上出现轩然大波,讨论某人是否够格搭戏影帝……撕撕撕老娘管它文不文明,居然有人买营销号发檄文,姐妹们,这正是为反派战斗的时刻,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一起下水,手撕水军!】 “竟然有人站出来帮我说话,太不可思议了。”樊派感到不可思议,“我只是认真演自己的戏而已,这些小可爱,我拿什么回报啊我无以为报啊!” 第120章 安魂归天 第一二一章安葬归天 系统:“宿主看到了吧,粉丝对你的期待非常大,宿主以后还有机会回到现实,到时候还会出现信的黑粉,但宿主的支持者也会很多,所以一定要放平心态。” 樊派感觉到系统不太一样,他的不近人情的系统,怎么看起来像在开导他? “好的,为了爱我的人,我会好好继续的。带我回片场吧,系统我准备好了?” , 中转空间的虚空中出现一道弧形立体显示屏,樊派看见上面播放着片场的情况。 下一镜头,凡纳斯要穿着软甲,站在两头公牛拉动的战车里。 在阿里克城环抱的山丘外,空旷的野地黄沙飞扬,凡纳斯的战车正在前往河绿国的路上,后面紧跟着单独隶属于阿里克王的卫队,走在军队的中前段,整支军队前进的脚步踏过的地方,扬起一片尘土,浩浩汤汤黑压压一群人穿过隔壁沙漠。 樊派问系统:“阿里克王是王者,为什么坐牛车?这一点都不王者,一点都不荣耀啊?” 系统说:“那宿主还可以选择走路。” 白色的中转空间消失,片场切换降临得突如其来,系统就已经把宿主搞进牛车里了,樊派在牛拉的战车里摇摇晃晃,牛一摇他就一摇。 “不是,这不是!” 樊派虽然感到凡纳斯的尊严受到了侮辱,然而,转眼看地上滚滚热浪,果断,一屁股坐下。 能坐着,绝不站着。 系统又说:“宿主坐下的话,队伍后面战士看不见阿里克王,宿主必须站起来,鼓舞士气。” 樊派摇摇头,无奈地站起来,还好他不需要晒太阳,高个儿多姆斯给他举着伞遮阳。 樊派心里快速跟系统询问:“好了吧系统,剧本里貌似没有这一段儿?” 系统回答,临时加戏。 樊派问:“朕就是那么廉价的劳动力吗?系统,你多玩这些花样儿是要加钱的知道吗?” 系统嘲讽:“说得好像宿主有钱似的?演艺世界想怎么玩宿主,啥时候谈过钱?” 樊派:“……”好绝望。 难道加班费只是个传说? 而且,他好像也没有基本工资。 樊派才发现,自己有点惨。 刚刚演艺世界把他放回现实世界,系统告诉他的,但樊派才发现,回到现实不知道几年后,到时候他没车没房没存款,拿什么做老婆本娶朱珏啊? 摇摇晃晃的牛车上,朱利厄斯给樊派斟上解渴的果汁,倒进花纹精美的金杯中。凡纳斯忧郁地看向他的侍卫,朱利厄斯穿着白色套头长袍,没有露出长相,因侍卫职责的要求他们的身份必须是保密的。 牛车后面跟着一长条,同样属于阿里克王的卫队,一个个盯着牛车上伺候阿里克王的朱利厄斯,羡慕的不得了。 朱利厄斯斟了酒,顺势还坐在阿里克王脚边,得意洋洋。 阿里克王此时却忧心忡忡。 樊派心里确实忧,不过,感情起因不同:“我在想,拿什么娶朱珏啊?” 系统明白,安慰道:“宿主不用想那么多,朱珏可有钱了。” “……嘤嘤嘤!那我不是更没戏了?” 系统:“朱珏一定会找宿主的。” “啊?这是为什么?难道她喜欢我吗?” 系统:“只要宿主……到时候别跑就是了。” “嘿嘿,跑什么,我当然接受入赘!那我是不是要多喝点牛奶?” 系统打印出一个符号:? 樊派竖起大拇指,励志地说:“四舍五入我和朱珏就是结婚了!为了不让朱珏太辛苦弯腰,也为了我不穿太多隐形增高,我决定现在开始补钙!长高!” 系统:“二十出头,还想长高……还不如想想加班涨钱。” 樊派突然一脸“你懂的”阴险地笑了:“有希望吗?” 系统:“一样,没可能。” 樊派:…… 樊派不爽,拉着朱利厄斯站起来,一把就抱紧了怀里。 樊派:还是这样舒服…… “吾王?”朱利厄斯软绵绵的声音在耳边,樊派眷恋而绅士地忍住没蹭,摸了摸少年的卷发。 有朱珏在旁,樊派立刻拍板儿决定:“有美人作陪,甚好,加班朕准了。” 凡纳斯喝了朱利厄斯倒的酒,把人拉进怀里搂着,谈起河绿国的一些往事,汇报星君情况的人退下后,两人的话题就一直在跑题,结果他们一直聊到第一次相见。 阿里克王小时候,也曾是父母的小宝贝,当时天真单纯的他并未到随父出征的年龄,却记得某次父王出征后,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孩。 “你那时候漂亮得像幅画,眼睛尤其好看,那就是你。我没想到,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不是父母,而是那是彭水相逢的你。” “我还记得先王后,她是非常漂亮的人。”朱利厄斯评道。 凡纳斯看少年,少年似乎也回忆中,微微勾起的嘴角,脱离童稚开始出现点男人味儿。 “对,她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不为过。你喜欢她吗?”凡纳斯听得很高兴。 “喜欢。她诞下吾王。” “你只是喜欢她长相漂亮?” “我仰慕吾王,吾王觉得,我是因为您长得漂亮才仰慕吗?” 凡纳斯失笑,回忆说:“可惜,她成为了天上的星星。我永远忘不了,最后看见她尸体的样子。” 朱利厄斯的动作也突然空了半拍,回想起见到先往后尸身的情景。 凡纳斯说:“所赐此行去河绿,我一定要活捉苏力阿克。我必须让他们在天上的灵魂得到安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中,朱利厄斯想起跟在凡纳斯身后,看见撕碎的衣袍,散碎的四肢,周围数只秃鹰围绕啃食,暴尸荒野意味着过世者安宁,没人想到昔日最美丽的人,落得这幅下场。他记得最深的确实崩溃哭泣的凡纳斯,那时年少还脆弱的凡纳斯。 “朱利厄斯,你在听吗?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河绿王,他称不上王者,但河绿形势复杂,我作为不能做不名誉的事。” 朱利厄斯苍白着脸,不吭声。 “我承诺过,从我收留你之日起,阿里克城留你一席之地,但我再把你丢出阿里克城,你该怎么办?所以,只要求你,别做多余的事,捉拿苏力阿克后我会再帮你讨回公道,在那之前,你不要让我失望。” 朱利厄斯会被众多的仇人撕碎。 朱利厄斯只能点点头。 凡纳斯一脸忧郁。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朱利厄斯不为所动,两人的距离似蒙住心盲了眼的说话。 樊派也非常忧郁。 他刚才被系统提到加班分,脑中想起别的生活琐事。 从穿越到演艺世界后,他似乎和现实完全脱离,连赚钱忘了这点不说,每天在演艺世界里他不吃不喝勤勤恳恳演,竟然没感觉到饿和困——除了演虫皇跟着乞丐饿了两天,但那也是演戏。 樊派想想没对劲,记忆中除了演戏,他印象中似乎没做过别的事。樊派思考了一下人生,他的生活是不是忒不完整? 最重要的是,他拿什么做老婆本追朱珏啊? 第121章 君临河绿 当凡纳斯的牛拉战车行进到沙漠边缘,河绿就在峡谷的另一端。 河绿国多年前败给阿里克先王,是阿里克城的属国,是重要的绿洲资源城邦之一,然而…… 凡纳斯转头向朱利厄斯说:“它之所以有懦弱的王者却还能存在于诸国版图上,抵挡在沙漠与河绿之间的峡谷起了重要作用,地形制宜,让河绿变成一个易守难攻的地界,直到我父王攻下河绿为止。” 朱利厄斯:“既然易守难攻,那先王,他是如何拿下河绿的?” 上一句话还得意的凡纳斯,在想到什么后脸色突然严肃下来,他摸着朱利厄斯的头说:“先王远征,绕过了峡谷。” 河绿之所以是一片绿洲,围绕它的峡谷绵延数十里长,军队徒步绕行山体需要不可想象消耗,朱利厄斯完全没想过。 “无懈可击,都会有隙可寻,只不过在你没看见的方向。”凡纳斯作为长者一样的指导完朱利厄斯,“我们快到河绿,让军队作必要补给修整。” 得到指令,阿里克军队将会进入河绿,在河绿的城中补给饮水和食物。 山谷前有士兵镇守,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穿着简陋的皮革,手持锈迹斑斑的老战戟,明显河绿军队军备不足人心涣散。他们在峡谷入口处将人拦下,看凡纳斯带着军队来,摆明是要打仗的样儿,他们也没想到,居然军队真的就停下了。 “城邦联盟的领导者、阿里克城的统治者,凡纳斯,”凡纳斯的王者尊严允许他睥睨众生,在金色战车上没下来,居高临下地说,“再次求访河绿,希望老河绿王的身体继续健康。” 几个河绿士兵交换眼神,点点头,一人去通报,剩余士兵直接放行了凡纳斯和他的军队。 “我前来只为清剿流寇。阿里克先王准许河绿王在此,帮助统治阿里克的属国,因此我不会推翻我父亲的命令,我保证,河绿是阿里克的属国,所以阿里克军队不对属国的河绿人开战,请河绿开城门放行。” 在阿里克王表明来意无害后,他们畏畏缩缩地允许放行。 最多只能四人并排进入山谷,横纵上百人的方阵排成细长一支,阿里克的战士拿着圆盾竖起长矛,剩余的军队在峡谷外排成长龙,高过头顶的长矛尖端,远看像这片枯枝密密麻麻足够组成一片树林,数量非常壮观。 凡纳斯坐在金色战车上,手持三叉戟,无所畏惧。朱利厄斯则不安地穿上了铠甲,察觉不对的他拉住战车,等阿里克战士们进入前进了一段时间,他才驱车走在队伍中间。 朱利厄斯低声说:“峡谷地势对我军不利。” “无需惧怕。” 樊派说出这台词时,很想自己加戏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会保护朱珏,这是他的愿望。 但朱利厄斯是凡纳斯的侍卫。 樊派想了想,加戏必须符合凡纳斯的角色,如果峡谷中发生意外,王者应该是被作为严密保护的对象,朱利厄斯是第一个站起来保护他凡纳斯的。 樊派心说:“系统,我想做点好事,但剧情不给我跟女神表白的机会……” 系统说:“男。” 樊派也感慨:“是啊,贼难。” 系统:“……” 朱利厄斯的声音传来,他十分担忧地说:“阿里克军的优势是数量庞大,进入峡谷地形,方阵被打散,万一遭到突袭我怕我们胜算不多。” 在牛拉的摇摇晃晃的战车里,凡纳斯稳坐如山,淡定地开玩笑说:“你小子,不是挺厉害的吗?就算打起来,敌人里还有谁是打不过的” 朱利厄斯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的战士听见动摇军心,他说:“可是我不会死、其他战士会死,他们的女人孩子会失去父亲,我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战斗天赋远于常人,战士都是普通人,你没看我角斗不明白这里面的差距……” “咳咳,其实我看过。” 朱利厄斯突然抬头,异常惊愕。 凡纳斯看着他,第一次露出有所不同的表情:“你的想法……很好。” 他回想起多年前,他那美丽得不似凡人母后还在世的时候,少年时期的凡纳斯还是和睦家庭里的孩子,想象着这个世界处处应该充满美好和希望,幻想着修正世界的错误残缺。 可是那时,还在辅佐他父王的刻拉夫提不赞成,理由是,没有战争,没有掠夺,他们就难以获得充足的资源,也没有奴隶。凡纳斯曾经小时候想过,好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打仗把他们变成奴隶呢? 那时走在壤玛城的贫民窟里,还没有继位称王的凡纳斯,心里的理想就是减少战争,不让女人孩子和老人流离失所,让平民不再担心变成奴隶让他们安心耕种生活,耕种足够,就不会再为了掠夺而发动战争。 “这场战争都是值得的,待阿里克强大到无人敢敌,所有战争就会结束了。”凡纳斯沉浸在回忆中喃喃,“我记得在壤玛城遇到你……” 朱利厄斯想到五年前,他还只是瘦小营养不良的孩子,他想起幼时吃过的苦,突然明白眼前阿里克王心怀的壮志,像他以前那样的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少。 “就在想不让更多人死亡,像你这样流离失所的人,不再会变成奴隶、暴民和畜牲了,所以,我一直想让所有人安居乐业。” 朱利厄斯凝视着王的模样,不可名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您做到了吗?” “快了。” 凡纳斯侧目微笑,朱利厄斯简直看呆了。 “你是我第一个尝试改变的人,你觉得如何?” 朱利厄斯才明白站在他眼前的人,不只是发动战争的征服者,而是统治者,他必然心甘情愿跟着凡纳斯。 “是,吾王。很好,吾王。” 凡纳斯赞许,他知道,无数的贵族站在利益的顶端,不会乐于见到战争通道被关闭。 战争是贵族和战士掠夺异国的手段,让异乡人成为奴隶,奴隶、压榨,贵族和战士会在其中获得战利品,从而变得富有,这群受益人在阿里克城里,就是现在掌握了议院权利的公民,以及军权直隶属于王者的军队力量。所以,当初在投票大会上,凡纳斯以替父报仇的名义提出发动战争,竟然获得了几乎全票通过的支持。 公民贵族们支持的,不是正义和复仇,而是利益。 而凡纳斯的理想国度,是要让所有人远离战争。 我终于写到这里了!无比激动!懒猫心目中伟大的阿里克王!他真好,他太帅了,他是个伟大的君王! 第122章 朱利厄斯的复仇 而凡纳斯的理想国度,是要让所有人远离战争,他要收拢手中的权利控制战争,所以公民代表中的领头黑羊,刻拉夫提,才会敢与凡纳斯全力作对。 山谷的最后面,进入之后就是河绿。在这片泉水环绕树木成荫的绿洲中,老河绿王坐在他的王座上,正在为另一位座上宾焦头烂额额。 “你看看,士兵说什么了,小阿里克王带着军队来河绿了,你不派兵阻拦还把人放进来,他会好好对待我吗?” 老河绿王年过四十,但可怜的老河绿王跪在地上像六十老头,着急使他颤颤巍巍地说:“不,我收留你了,你不能这么要求我!” 苏利亚克,正是凡纳斯寻找多年的杀父仇人,他摔了酒杯说:“凡纳斯是来找我的,我联合以前壤玛城主杀死了他的父母,我承认我有错!可是……可是你以为交出我的头,那些阿里克战士就会摆手吗?” 老河绿王是个懦弱的人,但也是一个老好人:“不我不能违抗阿里克王,而且,他说过,不会攻打河绿。我相信承诺。” “河绿王啊,我说你脑筋怎么就这么不行?如果抓我一个人,只需要几十人的军队,但他们在沙漠中有上万人,你拿什么证明他们会来了就走白跑一趟,他们磨好刀,就等着新的奴隶和牲口。” “苏利亚克,我念在旧情收留你,就不会把你的头交出去!但,河绿也是凡纳斯的属国,他特别下令指派我管理河绿,我不可能听你的挑衅。” “沿途经过沙漠没有补给,他们势必进城就会压榨河绿资源,你的河绿再丰茂也撑不起万人军队的消耗。”苏力亚克说完突然暴起。 老河绿王看着他的身边,黑影一晃而过。 他几个儿子都被送去做质子,现在膝下只有一个由年轻嫔妾生养的幼子,老河绿王想把孩子推回母亲怀里,却被苏力亚克掳去脖子架在锋利的刀刃上,苏利亚克挟持了人质。 老河绿王瞬间腿软了,他不是生不出儿,但再失去继承人他没时间培养他们,他再也失去不得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汗伯是我唯一的儿子了……” 峡谷中,行军速度放慢,铠甲碰撞的叮当声在狭长的甬道中回响,没有人听清楚到底阿里克王和侍卫在讲什么。 “听着,朱利厄斯,要做到这一点,刻拉夫提必须废黜。” 两人刚刚在理想上达成一致,听凡纳斯这么说,朱利厄斯意识到他们谈及到了正事,他果断严肃起来虚心求问:“为什么?” 凡纳斯说:“在先王远征河绿时起,以他为首的议院投票、发动战争、贪墨军资,他们已经拿这当成了惯用伎俩,而我们,必须拿回军队的控制权。” 朱利厄斯睁大眼睛,想通了什么的样子。 凡纳斯见他明白,就说:“你真正明白我的用意了。如果我再次重申需要你进入军队,朱利厄斯,做我的剑,你愿意吗?” 但朱利厄斯还没来得及答应,峡谷中异象突发。 军队的嘶吼,穿梭在峡谷,汹涌浪潮般的声音从前后包围着,扑进战车上朱利厄斯的耳朵里,他抬头侦查,发现两侧悬崖峭壁上情况不对,像是都站满人,果然在石缝间他看到,那里有全副武装搭弓上箭的河绿士兵。 这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守门的吗,那也不太可能。素来有战斗经验的阿里克战士,顿时看清了,来者不善。 “警戒!” 朱利厄斯向战车周围的卫队发出指令! 朱利厄斯回头看向他的王,刚才,那个毫无防备就踏进峡谷的阿里克王,让朱利厄斯非常不放心。 “果然有问题。” 凡纳斯兴趣盎然,却像是终于等到正餐。 凡纳斯举起三叉戟,高呼到:“将士们,河绿不臣!拿出血性!攻下河绿!战功自取!” 这一句话,峡谷中的战士顿时士气高涨!只要攻下河绿,没有贵族身份的战士就算立功,而更重要的是,战争中俘获的人能成为他们的奴隶,战争后他们抢到的东西也能被战士据为己有,金银器物、美人珠宝,在战士眼里已是囊中之物! 战士们眼中燃起火光,就算现在被困在峡谷又怎么样!只要活着出去,他们唾手可得的就是大富大贵! 阿里克军队人多势众,肯定能胜利打下河绿! 破空声响起,战斗一触即发! 峡谷中的阿里克军战士,拿起盾牌挡在头顶,密密麻麻的燃烧箭随之而至,河绿弓箭手在从悬崖两侧拉出满弓,接二连三地射箭下来,重重叠叠的箭落在圆盾上,敲击出沉重的闷响。 地上阿里克军不甘示弱,有能耐的探头出来投射长矛,河绿弓箭手一插一个准,立刻坠落悬崖,但也不乏阿里克年轻的战士技不如人,中箭引火烧身,即刻毙命。 惨烈的围攻在峡谷展开,卫队的盾搭建成临时简易的鱼鳞阵,从头到尾将战车护在其中,掩盖在其中的凡纳斯被朱利厄斯揪住了铠甲的皮裙。 “喂喂,吾王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吧?怎么应对?” 在谷地被敌人居高临下扫射,悬崖上的人借助山崖掩蔽,能以一敌十,,而且还是高地包围低处,朱利厄斯他们的军队在峡谷中人数有限,只要进了山谷一队就相当于被围杀,等这一队被杀死又再进一队,又是等死的局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凑到盾牌缝隙旁观察情况的人说:“打呗,阿里克上万战士,迟早能干死河绿军队。” 朱利厄斯没想到,答案这么硬核,他抓住这人的脸转过来看,太简单粗暴以至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凡纳斯。但,还真的就是凡纳斯。 “我也是迫不得已嘛,当诱饵,让河绿露出狐狸尾巴,”凡纳斯耸耸肩,“暂时让议院赚饱一次咯。等议院放松警惕,就是你帮我拿回军权的时候了。” 外面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第一轮火箭攻势之后,意识到盾牌抵挡住箭矢无法杀人,河绿士兵从悬崖上推下了巨石。惨叫声和肉酱声在峡谷中,骇人的连绵不断地响起。 直到战车附近的卫队也死伤过半,鱼鳞阵崩溃,峡谷里的阿里克军才发现,进入峡谷的出入口被巨石堵死,他们再也不会有援军了! 凡纳斯抽出剑准备战斗,朱利厄斯跳上石壁,扣住突出的岩石棱角借势上爬。 “朱利厄斯,干什么?你回来!”凡纳斯在他身后吼道、 朱利厄斯灵活避开河绿士兵投掷射来的矛,灵活地在崖壁上翻跃,又躲过好几只长矛。 “如果你不是叛变去河绿,我命令你,回来!” 不,朱利厄斯一意离开,孤注一掷:“即使你不信我我也要走,但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不要拦着我!” 凡纳斯看拖不住人,大喊道:“多姆斯,抓住他!别让他去!” 心痛的感觉在胸口打翻瓶盖一样倾泻出,朱利厄斯没想背叛他的阿里克王,那是他永生永世的保护目标,但凡纳斯竟然会怕他回到河绿国,怕他身上的河绿血统让他回河绿造|反吗?他想起以前,凡纳斯曾经那么信任他,现在这战,居然突然撕裂了这种信任的表象吗? 不管有没有人理解,朱利厄斯现在就要去河绿,杀了老河绿王,拿他的头结束这场屠杀! 第123章 日光灼灼 多姆斯只是一个傻子,不仅不能沟通、理解能力弱,而且还吃得特别多,如果不是他从小侍奉阿里克王,或者说,如果不是他暗淡哥哥卡斯牺牲了,多姆斯这大个儿的傻子不会有丰衣足食的今天。很多人甚至怀疑,傻子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成为阿里克王的侍卫,也就只有富强如阿里克,才会有闲钱养闲散人。 但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大个头的傻子,听到凡纳斯的命令后,轻而易举地爬上岩壁,凡纳斯远在谷底,看见朱利厄斯踩在岩壁上一步步艰难往上爬,已经远到听不见凡纳斯在下面说话的声音。 朱利厄斯被扯住一条腿,低头看见下面的多姆斯,他没想到居然很快就被多姆斯追上,这个大傻子在岩壁上异常灵活。 “……保护!凡纳斯,命令!”多姆斯扯住一条腿,不流畅地说话。 朱利厄斯踹,踢不开力气奇大的多姆斯,但不会因为这一点阻拦就止步。 下面多姆斯向下拉扯他,另一只手艰难攀附在一小块岩石上,朱利厄斯急迫地想怎么办。 朱利厄斯侧头,避开上面射下的弓箭,冲着下面说:“多姆斯,我知道你想得到的认可,但不仅仅是听他的命令站在他身后,你想当保护他的盾,就当去前面为他挡剑。我知道你能听懂,你想成为凡纳斯的盾,而我成为凡纳斯的刀。” 多姆斯在听着,确实正如朱利厄斯想的那样,他能听得懂。 “下去保护凡纳斯,他现在需要你,多姆斯,”朱利厄斯抬手挽出剑花,打掉面射来的箭矢,“我回去杀掉他们的主帅!停止这场偷袭!” 多姆斯乖乖松开了手,一支箭扎在他背上,大个子似乎有点痛觉。 凡纳斯在竖起的战车掩体后面,一边拿捡来的弓箭回击,一边看着悬崖上的惊人逆转,多姆斯扯住要惹事的家伙然后说了几句话居然放手回来了?! 凡纳斯在掩体后,看着多姆斯顺着岩壁爬了回来。 “多姆斯,你怎么回来了?”凡纳斯几乎要被自己气死了,早知道多姆斯不太聪明,就不该派多姆斯去阻拦。 “凡纳斯!我傻……凡纳斯,让我变成多……我,傻子……没有凡纳斯,没有多……你……” 多姆斯想起刚才那人的表情,他说不出口,但心里同样在说:“保护好凡纳斯,活到这场战争结束!” 多姆斯回头看主子,人傻个儿大的多姆斯只有一点好,那就是中心耿耿。 既然人已经回来,凡纳斯让他在战车下不要再出去,这场战争阿里克军在峡谷中势弱,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能是别的方向,凡纳斯抬头看向天空。 尖利似鸟鸣的口哨声响起,峡谷入口的阿里克战士闻声,立刻放弃对抗向峡谷深处阿里克王所在处进发,而远离峡谷口的阿里克战士,听到哨声,发出撕裂喉咙的怒吼。 峡谷的入口外,平地上的人能看见峡谷上方人头攒动,那些是早已埋伏好的河绿人,河绿巨石倾斜而下堵塞峡谷的入口,把阿里克军的统帅者被困在峡谷中。 但这支军队并不慌张。峡谷的高度还行,弓箭手已经搭弓上箭率先向上面发射一轮毒箭,而后续战士携硬攻城武器,云梯和投石塔早已就位。看似被阻断在外面的阿里克军,早有准备。 哨声响起,几只鹰飞上高空,盘旋在河绿人的头顶,指示着敌人聚集的位置,河绿人才惊恐地反应过来。不过,晚了—— 嗖!嗖!投石塔的绳索已割破,巨石飞跃峡谷上空,直奔有鹰盘旋的低杆,落地刹那,激起飞沙走石,并以极大的速度在落地后冲刺碾压,拖拽出带血色的延长线,河绿人出乎意料,接到老河绿王的急令时他们本以为这还是往常一样的单方面屠杀,但阿里克人竟然能造出越过峡谷的投石塔。 沿峡谷聚集的河绿阵营顷刻间,被清理出大片大片的空白。这一轮攻击,及时打乱河绿士兵在峡谷上方围攻谷底的阵型。 峡谷底部,卫队队长高呼鼓舞他的队伍:“阿里克最强大的战士们,让他们用血肉记住阿里克的威名!” 河绿人的一个将领撤离途中,却看到谷底的异样。一个个阿里克战士,在峡谷下面爬起来,仿佛没有任何畏惧。 “我们还能战斗!”“冲!阿里克王,万岁!” 凡纳斯暗色的铠甲上沾着血迹,身后跟随着多姆斯和他的卫队,卫队大部分也活了下来,凡纳斯在染血的金色战车中站起,鹰盘旋在上空,他呼唤峡谷外他的战士们。 峡谷上窥视到这儿的河绿人将领探头没一会儿,就被凡纳斯发现。 阿里克王英气凛然地笑,一双葱白的手从来不事重活提起弓,拉开一呎长的大弓轻若无物,修长的手指搭羽箭上弓弦,蓄满力量,只见眨眼间,箭离弦,峡谷顶端的河绿将领应声坠落。 凡纳斯不会毫无准备,河绿人如果以为战胜他很容易,那就大错特错了。 凡纳斯不像仓促继位的五年前,这位成熟的君王已习惯考虑更多。如果他和军队进入峡谷,一直向峡谷深处前进,他们就必须走得足够远,远到足够躲开投石范围。 随着投石塔的攻势继续,河绿人第一次发现他们的峡谷失去意义,没料到阿里克工匠能造出更先进的战争工具,河绿的兵线大幅后退。等到混乱的投石结束,峡谷射程内的地段填满滚落的巨石,凡纳斯的军队踏着巨石搭建的阶梯,能轻而易举站到与河绿人相同的山顶,而他们身后峡谷外,阿里克大军还有上万人,清理完入口的障碍,将源源不断顺着巨石爬上峡谷的顶部。 河绿人已经注定,在这场战争中失败。 . 熟悉的宫殿,有人哭喊看在血缘和天理的关系放过他们。 “如果上天开眼,就不该让战败的卖国者苟且偷生,你活得,已经足够久了。”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父亲……” “没有凡纳斯,朱利厄斯只是皮囊,你不算什么……我仅代上天讨回公道,阿里克王,才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咔嚓—— . 就在战士们以为胜券在握时,峡谷中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大声音,震耳欲聋如同雷鸣。凡纳斯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但当他回头,他看见有生以来最惊人的画面。铺天盖地的水正沿着峡谷奔涌而下! 任何人都来不及逃跑,凡纳斯转身还来不及,水到脚下就瞬间淹没他一整儿,双脚被冲离地面,跟着冲击水流里夹杂着各种杂物,一并被冲往峡谷之外。 在激流中几经沉浮,终于被冲出峡谷的凡纳斯头被撞出血,好在血已经流停,不然他也用不着再醒过来了。 他身边只有几具尸体,看头盔护甲的样式,都是新鲜被水泡过的,这些阿里克战士身上都有致命伤,像是在水流中被杂物击中丧命。 前面远处有一颗枯死的树,除此之外四周都是沙漠,干燥而炎热的沙漠。 醒来后在不知被冲到哪里的地方,头顶的日光灼灼逼人,凡纳斯扶额,头隐隐作痛。 第124章 沉没 凡纳斯被河绿的水冲出峡谷,然而在十年不见一滴水的沙漠,激流带来再多的水也渗入沙漠迅速消失。这里致命的除了缺水,灼热的日光晒得人头晕目眩,凡纳斯站在沙漠并不慌,用铠甲架起衣物遮挡一小块阴影,坐下抖干净了衣裤中的砂砾,坐在阴凉下休息片刻,直到他的头晕渐渐消失。 受伤失血也是一大问题,伤口发炎可能随时在沙漠中要命,凡纳斯必须尽快回到军队中,然后处理他的伤口。 凡纳斯遥看沙漠尽头,越过天边的某一座沙丘那后面就是回家的路,是生存的希望,然而,四面八方皆是漫漫黄沙,机会渺茫。 烈日下,捂着伤口的阿里克王坐在影子里,本来挺合理的场景,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 系统:“宿主?” 樊派:“这里很安静。” 系统:“宿主在中转空间装死没事,但现在宿主是演艺世界的电影里,宿主请好好演?” “我有时候在想,凡纳斯和我有点像。”樊派说。 凡纳斯坐在沙丘上,镜头中他看风吹过山丘,掀起细小轻微的砂砾,蛇形的沙脊上飞起一层层漫漫黄沙,不知今后又飘向何方。 “漂泊太久了……刚才在水里我就想到,凡纳斯跟我一样在漂泊,他漂在沙漠腹地各个政权中,失去父母的支撑,不能过于依靠母族,一直孤身一人,扛起着阿里克城,但凡纳斯最后到底成就过什么……而我自己,我穿越到演艺世界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凡纳斯没有而我又有什么……”樊派停下。 沙漠中风尘平静的时候,安静得容易让人产生可怕的想法,产生走不出去被世界遗弃的错觉。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下去?” 系统本来一言不发,被樊派这句话吓一跳,立刻联络道:“宿主?振作一下?”樊派突然颓废的奇怪状态,从凡纳斯被冲进荒无人烟的沙漠开始,系统实在不懂,人类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 樊派樊派抓起地上一把沙,看它们在指尖漏走,说:“时间也这样……人也是。除了变成黄沙,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帝王又怎样,谁真的失去凡纳斯就不能活吗?” 系统想到一个人:“朱利厄斯?” “确实,还有朱利厄斯,”樊派不得不泄气地承认,“我却不一定是朱珏离不开的樊派,对她来说我大概就像这些沙子吧……” “有些事,但是我即使为爱她做完了天下所有能做的事,却总是到嘴边没法开口,因为,系统你知道吗,当你为别人付出很多时,你并不知道在他心里你重要不重要……” “她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也知道,系统你对我的想法不感兴趣,但是,我就是想说。” 系统:“起来吧,宿主还有粉丝。” “不用安慰我。朱珏还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樊派的脸埋进膝盖里。 系统感觉不妙,红色的射线将宿主从头扫到尾,樊派的心跳很弱。系统说不上原因哪里不对,但不敢宿主继续再演这一幕,进行时间线调整,把樊派又丢进了第四幕。 第四幕,壤玛城相遇的十年后、河绿峡谷之战的五年后、凡纳斯被俘入狱的时候。 系统:“宿主,好好和朱珏对台词,不要想东想西。”樊派的颓废来得突然,却正好适应第四幕,系统的安排也是,让樊派在这幕多接触朱珏,摆脱出现在精神沉沦的状态。 年近三十的凡纳斯受尽风霜,两日滴水未进,昏沉沉地趴在监牢地上省力气,梳洗不及的下巴冒出青色胡茬,只剩昔日的王者之名,威严无存。 朱利厄斯没有留下瓶中的水,打翻的水流量深入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凡纳斯口干舌燥嚼着他丢下的草茎。烈日升到头顶,空气中没有一丝水汽,凡纳斯的监牢有屋顶是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 但没等到审判判刑,凡纳斯又在监牢的栅栏外看到去而复返的某人,监牢外探视的人,此时是已经重新统治阿里克城邦的新王,过往的人极少,大无论是谁都会高呼,新王万岁。 早上,朱利厄斯来时还剑凡纳斯为躲他缩回监牢深处,凡纳斯回远离栅栏,远离他伸进去的手。但现在,凡纳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朱利厄斯的手忍不住颤抖。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凡纳斯用嘶哑孱弱的声音说话,睡在地上动也懒得动:“来干什么?” 朱利厄斯在监牢外,忍住想握住栏杆的手。 新王站着看这个地上狼狈的囚犯,郑重地宣布:“凡纳斯,我知道你想要实现的是什么,我可以许诺你,但只要你也交出,我想要的。这是最后一次申明。”话到最后,朱利厄斯也有几分自己觉察不到的难以平复。 凡纳斯决绝回复:“你想要的……提多少次,哪怕写契约书,也不可能。” 朱利厄斯蹲下看着动也不动的凡纳斯问:“为什么?你面对我总是有恃无恐?” 凡纳斯看着监牢的栏杆,心里非常安心,确信朱利厄斯进不来。 于是,更有恃无恐的凡纳斯合上眼,静静在监牢地上。他浑身软软的没劲,但更不能显露弱势给朱利厄斯,合上眼遮住叹息的眼光,用冷漠伪装自己,拒绝与朱利厄斯有任何交流。 朱利厄斯蹲着看。 凡纳斯闭眼睡觉。 朱利厄斯还看。 凡纳斯继续睡。 “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朱利厄斯怒了。 果然,每次见面凡纳斯都能让他憋不住,早上他忍不住想逼凡纳斯点头,现在忍不住想拷问凡纳斯到底隐瞒了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失败,凡纳斯那条底线到底是什么? “看看我对你有没有办法!” 话说完,凡纳斯感觉没对,睁眼就见朱利厄斯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进来了。 凡纳斯:??? 凡纳斯眼睛快瞪出来了,蹬着腿,被朱利厄斯逮住的时候,他在想:说好的进不来呢? 朱利厄斯吩咐外面的卫兵退下。 明明早上他就躲在里面,朱利厄斯该是进不来的!而且,屏退卫兵,这是要清场干什么!樊派拉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瞬间脑袋里像烟花升入万米高空,心里火花迸射电闪雷鸣! 第125章 表演原地死亡 距离太近,凡纳斯想爬开,软软的动作被毫无悬念地掐着腿拖回去,凡纳斯角色下的樊派脉搏狂跳到近乎爆炸。 “你说,安抚住女人的不是为她们守身如玉,但,除了你,这些年我没肖想过任何人……” 凡纳斯愣了一瞬间。 这瞬间的裂痕,被朱利厄斯捕捉。 朱利厄斯的深蓝眼睛,慑人地透出必得的目光,凡纳斯浸在目光的占有欲中,分毫不敢动弹无法反抗。 干裂的嘴唇,被吻住。 唇舌被搅动的时候,震恸无错闪现在凡纳斯眼中,眩晕得推不开吻住他的人,长期缺水和营养不良让他连喘气都感到心跳沉重,承受不了,只能像上岸将死的鱼一样无力地忍受。 眩晕的感觉过了很久,凡纳斯才感觉自己被放开,他皱眉,预料接下来自己会面临很糟糕的事情。 也许是怀中的人挣扎甚微取悦了新王,朱利厄斯虽然兴奋,却没继续做什么。 凡纳斯更震惊的还有,因为他不主动要水喝要饭吃,朱利厄斯强行给他喂了饭。 被公主抱,然后一勺一勺喂的那种。 樊派心里的新婚交响乐队钟鼓齐鸣! “系统,宝宝要原地爆炸!” 系统:“宿主难道不是吃得很开心?” 樊派:“对啊,超开心,开心到现场爆炸!” 每一勺吃进嘴里,都想舔舔给他喂饭的手,几乎当场变成热情犬类。 樊派心里在开花:“你一勺,我一勺,监狱生活真美好!” 系统:“嗯,宿主。”系统终于可以放心。 勺子递到嘴边,樊派脸红心跳,一勺一勺吃下去,一辈子难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感受朱珏的关心体贴。 樊派感觉,这是他的心离朱珏,有生以来,最近的一次! 凡纳斯面上毫无波澜,虽然,樊派恨不得马上被做点什么。 刚刚一吻之后,凡纳斯竟然立刻平静下来被喂饭,就像强迫自己接受了不愉快,而之后,享受朱利厄斯伺候他是理所应当。 朱利厄斯看在眼里,喂饭以后,就重新退了出去。 凡纳斯的表情像在说,看吧,还是拿我没办法。 然而,樊派的内心:……唉,宝宝好失望……比丢一个亿还难过。 凡纳斯眼巴巴地看着朱利厄斯重新给监牢的门上锁,再把钥匙挂在红绳上放进领口,贴着心脏放着。樊派知道,这场戏结了,他期待的更多剧情彻底没了。 朱利厄斯离开前命令道:“好好审判,审判上,你不准承认任何罪行。” 凡纳斯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睁眼不看他。不过,现在是肚子鼓鼓地趴在地上。 朱利厄斯再看两眼,不放心还是不放心,但傍晚审判结果就会出来,不放心也必须为了审判提前奔走。 樊派被留在监牢里和沙子一起躺在地上。 吃饱喝足的咸鱼,翻个了身,捂嘴说:“系统,我可以原地死亡……” 系统:“……又怎么了?” 樊派哭卿卿:“他又丢下臣妾走了!他还什么都没对臣妾做!” 系统:“还好他没对宿主做什么。按剧本好好演,别加戏。” “是,臣妾领旨。” 樊派过完戏精瘾,半秒立刻变正经,想起剧情里,但凡朱利厄斯冲动做出来的事,最后都没好收场。樊派安分地说:“不如就像现在,鲜花爱上流星,毫无交集,稍纵即逝,但留下过片刻幸福,就好了。” 樊派想着。 他只要能抱这点稍纵即逝的感动,曾经拥有过,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樊派长出一口气说:“简直,幸福死了。” 系统:“宿主,死这么多次?” 樊派内心抱着抱枕,甜嘟嘟的,冒着粉红泡泡说:“开心死,死了又活,活了又开心死,反复死亡嘿嘿嘿。” 系统:“那宿主现在的心情,能回去演河绿峡谷那场戏了吗?” 樊派戏精扣了个“1”,系统理解半天才明白,这是同意接任务单,立刻把这戏精甩到沙漠片场。系统只觉得,这样消沉时脱液拖不动、兴奋起来又戏多,实在要不得、要不得、要不得! 老河绿王的宫殿里,已经没有任何活人敢大喘气,朱利厄斯提着宝剑已经收下公众所有护卫的性命,剩下老河绿王和妻儿,还有苏力亚克,老河绿王本是三口所在地上,比刚才小儿子被苏力亚克劫持更怯懦。 朱利厄斯需要河绿投降,作为敌国的首领,朱利厄斯要让他尽快停下战争,就是要打下河绿的地盘。 老河绿王人头落地,在场所有活人无一不惊! 如果是别人,那都无所谓,但老河绿王刚刚说过什么,他们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年迈声音说“你是我儿子”。 他们才想起,朱利厄斯就是十余年前战败被送走的质子,没人相信他还能活得下来,尤其是事件之外毫不了解的老河绿王现王妃,她惊恐的直觉告诉她不对,抱紧十岁有余的河绿国幼小继承人,然鹅着于事无补…… 倒是苏力亚克活下来,朱利厄斯没直接斩下他的头。朱利厄斯将他困住双手缠在背后。 苏力亚克一时半会儿没死,反而放松招摇起来,问朱利厄斯:“你就是叛逃河绿的质子,阿里克的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大方承认了。就像多姆斯说的“没有凡纳斯就没有多姆斯”一样,朱利厄斯回想自己的幼年,只有饥饿只有抢食,如果不是凡纳斯成为他的引路等,那么他一辈子都只会是野兽。苏力亚克他不会杀,这个人,他会亲手交给凡纳斯。 但当朱利厄斯再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时,他突然又忘了战场上凡纳斯的英勇和韬略。 沙漠中热浪滚滚,阿里克的鹰盘旋在一个方向,朱利厄斯想也没想骑着骆驼奔去, 跟着鹰深入沙漠一哩十哩,却还是不见他的王。 然而,当他微微骨哨声音响起时,那声音就在附近,朱利厄斯立即翻下骆驼,跟寻声音寸寸摸索在沙丘下找到他的王。 朱利厄斯借助软软的凡纳斯,摸着额头,发现他在低烧。他是侍卫是保护阿里克王安慰的人,无论是职责还是处于本心,他都不敢对眼前的人马虎分毫,抱着人上了骆驼,立刻启程回军队。 凡纳斯在骆驼上,紧紧回抱住朱利厄斯,脆弱的他在梦中仿佛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紧皱,在凡纳斯这副无双的脸上,让人痛惜。 朱利厄斯突然不知所措,因为,他的王似乎在依赖,身兼那么伟大的理想却还需要支柱吗?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 . 朱利厄斯坐在审判会的召开者对面,然而,怎么回想,他也始终参悟不透,即使他是凡纳斯那个昌盛时代理想唯一的追随者,也想不通。 第126章 死前回忆 樊派被朱利厄斯抱着坐到骆驼上,刚才柔软的一吻,感觉还凝在嘴唇上。 人贵在自知之明,樊派却不知道,在朱珏的心里把樊派放在何处。 樊派活在演艺世界的电影剧本中,现实世界里,朱珏如果没有台词还会跟他说话吗,朱珏抛开角色还愿意接受他的亲吻吗,朱珏会在休息的片场偷偷看他吗,朱珏会有男朋友会半夜跟人发聊天信息吗?他不知道。 从穿越后,樊派与现实世界再无联系。系统指派的影视剧本工作一个接一个地来,他简直单纯但快退化城单调函数,所有他遇到朱珏后的一见钟情、怕失去的惶恐、受挫,像个一直只活在自己出生家庭的小世界的孩子,直到碰到世界才发现,长久以来在小世界的自己在新世界微不足道。 河绿峡谷落水的一幕是剧本安排的剧情,但樊派没说,他在激流中意外呛水,水灌进喉咙时的强烈刺激的刹那,脑海中曾相识的画面一闪而过,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呛水遇险。 河绿的峡谷中暴发的水流席卷箭矢、石头、甚至死去的战士,在水流中分不清天昏地暗,凡纳斯拼命伸出手,却抓不住附着物被洪流压在水面下,水漫进鼻腔时,最后一口气变成水中气泡,手脚并用的樊派想起上一次落水——那时的他却异常安详,仰看着水面,安静地在水中下沉。 “系统,”樊派倒吸一口气,只有一样东西能洗刷净的沉闷,“还有朱珏和我的吻戏吗?” 系统每天都面对经常神经跳线的宿主。 系统熟练地解决宿主的各种突发奇想疑难问题,回答道:“最后,看台词的话,在朱利厄斯出逃,和临近行刑,这两处像是有吻戏。” “这是什么?”樊派心想,他发现自己在流泪,但水中落入眼泪无影无踪。 模糊的记忆在凡纳斯沉入水中时,再次找上他,声音是樊派自己的却听上去陌生又熟悉。 “……我什么也不想做了。” “那就留下陪我演戏吧。” 樊派答应。 “好。” 唯一一样能洗濯掉这份记忆的压抑,让樊派看见沙不再感到像看到自己人生的,就是,这个吻了! 樊派还贪心地想确定,确实得到朱珏的许可,他也在她的世界里也是牢不可破、不可或缺。 直到,樊派发现,吻是不能骗人的。 那不是演员献给荧屏的,那是留足够了时间等待他回应的吻,在荧屏看不见的舌尖依依不舍,在最后时刻才分开,只留给樊派的吻,是以,他终于能够安心了。 这样,樊派才敢相信,朱珏的世界里他也占有一席之地。朱珏会有自己的任务和工作,他们是不一样的两条轨迹,但樊派的紧紧跟随,不是那种会被朱珏的世界抛之脑后、可以遗忘的背景。 在骆驼背上,闭着眼睛的樊派抱着(啊不应该是被抱着)朱珏,痴痴想,或许这个吻还意味着更进一步的意味呢? 莫名有点鸡冻呢!?(??《?)? 重新振作。 朱利厄斯摸摸怀里凡纳斯额头,避开额头上磕的伤口,平日凡纳斯一直肤色透白,现在脸却特别红。朱利厄斯的手放在凡纳斯头上,却也试探不出到底热不热,沙漠里烈日炙烤的温度,让两人的皮肤都摸起来滚烫。 骆驼加快行进速度,朱利厄斯心疼地吻在额头上,说:“撑住,我们很快就回城市里。” 闭着眼的樊派:噢~~~亲到了~再亲一下,再亲一下~~~ 然而,演艺世界这里毕竟是还在演电影,剧本如果安排亲一次,那亲过一次就没有份额了。 并且,演艺世界这里毕竟是还在演电影,樊派没等到在亲一下,时间就一晃而逝,转眼间,他就坐着朱珏的骆驼,回到有医生在的城邦中,他躺进了在河绿城的诊所的被窝中。 樊派:(⊙_⊙)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樊派:还我骆驼,朱珏还没抱够呢。 樊派心里板着手指:算了,来戏了,再等等吧,吻戏还会有的。 朱利厄斯用酒给他的王者擦拭额头和上肢,又把人扶起来,轻轻喂药喂了一点母菊浸汁。 凡纳斯睁开眼醒来,头晕地发现自己醒来还活着,太阳已经落下,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不知是多晚的深夜。 “朱……”珏。樊派咬住舌头,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 从第一次跑龙套领便当起,樊派从没如此失态过,只要是他不故意念错台词,他的戏从不在台词上拖后腿。 樊派将名字含混过去,说:“是你?” 朱利厄斯端着药汁的碗,听到王的问话,他手中的碗里药汁随着手微微抖动,药汁的水面也在止不住的微微波动。 朱利厄斯点点头,想到放出鹰找人、带回阿里克王的人是他。 凡纳斯的眼睛瞬间红了。河绿峡谷的意外,在凡纳斯经历完被洪流冲走失散,在烈日下暴晒,以及伤口发炎之后,他在漫漫无边的沙漠中等待救援,几乎脱水晕死几乎差点就在沙漠中的绝望,等待在这一刻值得了。 绝望在化解,凡纳斯抱住朱利厄斯,用紧紧勒进身体的力道拥抱住他。 “我没白捡你。” 朱利厄斯的手不知落在何处,被拥抱着,他却反而像不知道如何拥抱的样子。 凡纳斯靠在他肩头,像是筋疲力尽,但他终于找到了庇护港:“时间,人,除了变成黄沙,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朱利厄斯几次尝试,最后双手落在他尊敬的阿里克王的背后,相拥着说:“我知道你想要实现的是什么。” 朱利厄斯回想战车上的对话,他的阿里克王不想挑起战争,想要足够强大的城邦、不需要靠战争和掠夺壮大自身、不再有悲惨的战争孤儿遗孀,凡纳斯要建立的,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没有战争的繁盛城邦。他的王不只是一个征服者,还将是,给更多城邦带来安定的治理者。 因此,偶尔也会感受到王者的不安,朱利厄斯坚信,这样柔软的人才能有如此温柔的家国理想。 朱利厄斯也将他的王紧紧抱在怀中。 “系统,有时候,一个人累了,他并不是真的站不起来。” 他和凡纳斯相似,但是又不同。 樊派心里想起了上次死亡的回忆,回忆内容异常晦暗,但他和凡纳斯不一样,他有朱珏在等着他。 樊派想,有朱珏在,自己大概克服一切都不成问题(⊙v⊙)! 樊派:不想放开,再抱一会儿,啊…… 第127章 我想要,活下去 “我知道你想要实现的是什么,”朱利厄斯回答道,他紧盯着病床上的阿里克王,目光诚恳,“我活着,因为你没有放弃那个父母抛弃的野孩子,你带着我的视线脱离壤玛城贫民窟,仰望得更高更远,我也看到了你的梦。” 凡纳斯刚刚才说完,他没白把朱利厄斯捡回来,现在,就在朱利厄斯的话和目光中再次体会到,他管教朱利厄斯不是毫无收获的。 “我是你要的刀,会成为你实现那个梦的力量。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你叫我做事就好,官员的觐见可以等身体状况好转一些再说。”朱利厄斯坐在他的病床边上,尝了一口药汁,才端给凡纳斯。 凡纳斯也答应晚点处理公事,不过,朱利厄斯知道他的脾气,对他来说的晚点,顶多也就是晚一天,他今晚休息明早就强迫自己撑起处理公务。 凡纳斯接下药碗,仍然习惯地小心试了试,嘴唇沾到药汁发现温度合适,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朱利厄斯刚才试药的用意,面色柔和许多。 “我刚刚把你带在身边的时候,是侍卫卡斯死了,那时候全是机缘巧合,把你推到了我面前。” 朱利厄斯服侍他躺下,他不想睡着说话,努力坐起来的样子却也显得凡纳斯似乎摇摇欲坠筋疲力尽。 凡纳斯撑起上半身,虽然他的身体能看出肌肉轮廓身型不错,但失血和低烧的影响不小,他整个腰和背都隐隐作痛,就在坐起来的时候,后腰突然一阵阵痛使不上劲儿,向后倒刹那的晕头转向让他脸色瞬间灰白。 凡纳斯一倒,吓得久在身旁的朱利厄斯立刻撑住他,手忙脚乱间幸好接住,没摔了朱利厄斯正在照顾的病人。 有这一出,朱利厄斯干脆直接坐在了凡纳斯的背后,把人放在他的前面,这样就可以让凡纳斯背靠着他。他没敢做出更多的事,凡纳斯的不适再次引来朱利厄斯的手,探在凡纳斯的额头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凡纳斯举手要挥开他,额头上的手让凡纳斯不适应,君主从来只发号施令,而不会弱势的受人照顾。 朱利厄斯一动不动的不退让,看着凡纳斯抬手都便显出了头晕的症状,朱利厄斯反而把人抱在怀里,说:“别动,你真的好好休息一下,伤也中,操劳也重。” “你明明比我还小几岁。” “可是我够高,你头可以仰躺在我肩上。” 樊派:…… 樊派瞬间整个人又苍白了。 最让樊派难过得的不是知道自己比朱珏矮,而是明知道自己矮还被抱在怀里体会到了自己比朱珏矮,太真实了,唉,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床上他抱得住他的朱珏哟。 凡纳斯不争辩了,转移话题说起:“五年前,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 “我怎么讨厌了?” “你……就是很讨厌。”凡纳斯是头晕了,懒得想。 反正就是很讨人厌,身高的事樊派略微不爽,却自己没察觉到他自己有点小脾气,被他不分青红的怪罪到没错的剧里角色头上,也就是朱利厄斯的头上,一整个事儿就跟樊派在撒娇似的。 凡纳斯又说:“我想喝水。” 凡纳斯话一说完,水就及时来了,他脸上愣了片刻,才发现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樊派正在灌水,有人突然插话:“宿主,现在还想问人为什么活着吗?”系统突然问。 樊派:“……” 樊派被朱利厄斯抱在怀里,想起这问题是他之前看着沙子发呆的时候,问系统的,那时候他不知道朱珏对他也那么重视,所以,他脑子里冒出很多傻毙的想法,樊派自己都不想承认。 “系统,我们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樊派怂怂地缩进背后的怀里。 系统说:“宿主,必须正面回答,该问题由最高上级演艺世界提出,宿主务必回答。” 樊派:“我想活下去。” 系统:“宿主如果今后碰到困难,还会这么想吗?” 樊派就当这是例行询问,这种心里测评之类的测试,答案不是太明显了吗,只要填正确的而不是自己符合的,因为打错就会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系统:“宿主,记住你今天的回答,生命可贵,活下去。” 谁能来让系统闭嘴?! 台词! 哦对,赶紧念台词演戏,让系统闭嘴! “朱利厄斯,你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没有……吾王,你是要,要什么……指导我吗?”朱利厄斯顿时手足无措了,抱着凡纳斯的手,变得不知道放哪里。 凡纳斯看他的反应笃定:“你有喜欢的人。别急我不问你,等你觉得时机成熟合适,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帮你……” 樊派数着台词,越说越伤心。这可恶的台词,明摆着让他去找女朋友,樊派虽然是对朱利厄斯说,虽然樊派知道他说这话的听众是女的,但心里终归还是有点噎得慌。 “不,别说了!”朱利厄斯从背后狠狠卡住了话头,“我对别的事情……没想法,我的生命,在一直走到尽头的全部人生里,我只想尽快看到我们都希望的世界实现。” 凡纳斯笑了。 阿里克城的人民崇尚武力和角斗,不仅仅是阿里克城,所有联盟的城邦皆是如此,离他理想的没有战争没有孤儿的未来,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 “我知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刻拉夫提在前些日子有动作,等河绿回去,应该就会提把那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嫁过来。只要我碰了她一根头发,明天她就会变成刻拉夫提的养女,刻拉夫提会更胆大地对政治指手画脚。” “不,你不能娶她。” 朱利厄斯说,面无表情看起来气得不轻,凡纳斯知道怒气不是对自己,看来是别的什么。 “肯定不止刻拉夫提一个人,还有他们……他们跟在刻拉夫提后面的,我想把议院那群老家伙宰了,”朱利厄斯话里的意思像是且也就是要杀人,把凡纳斯抱着揉揉才稍微好受些,冷静下来继续说,“倚老卖老、贪墨公产、售卖官职,反正他们不是好东西!” 杀鸡儆猴,血洗议院,吓得这群家伙话都不敢说。凡纳斯在设想这样做的结果,能把刻拉夫提从城邦政治中摘出来自然好,但…… “你介意把手拿开吗……这样就对了。” 第128章 东方商人陈柏羽 凡纳斯语言警告! 他是不太方便动弹,但是,也不想任由朱利厄斯在他身上找揉宠物狗的感觉(大雾)。 等没人揉,凡纳斯接着说:“直接杀掉克拉布提不行。暴虐引起不满,公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奴隶主们掌握在手中的财富和奴隶,他们如果造|反,仅凭阿里克城的势力很难对付。” 凡纳斯讲到这里,直接然朱利厄斯去给他拿纸笔,即使朱利厄斯反对他该休息时还在考虑,但凡纳斯知道时间不等人,写完文书,就让朱利厄斯送到阿里克军队中,交给他之前见过的将军。 路途遥远,凡纳斯想等朱利厄斯送信送到,那边天太晚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凡纳斯自己有伤行动不便,才让随身等在诊所外的人进房。 侍女女官都是纯洁的适龄女子,她们是被专门指派来服侍的,朱利厄斯走后她们才得到金门的机会。从河绿人手中得到蔬果和水,她们一一用银刀试毒,水倒出部分喝下试过,才用金器皿装盛献上。 凡纳斯只用了清水,但没想到,本以为可以等等的河绿问题来得这么快。还没恢复的身体在刚才喝下的水后,开始感到难熬的胸闷眼花…… 女官看出不对劲,赶紧呼传军医。 凡纳斯思绪转得飞快,他确定不会是女官们动手脚,水里有毒但女官们为了试毒都喝过,不是她们,但唯独自己病体孱弱,水中有毒,但毒量不多才不至于在女官们喝过后出问题,而提供水的正是当地的河绿人。 凡纳斯大概想清楚了,这是一场河绿人战败而报复他的刺杀! “凡纳斯!” 恍恍惚惚中,凡纳斯觉得这样的叫法很奇怪,他想了想。 “很久没人,直呼我的名字了……毒不多,是河绿人……” 但是他嘴里被塞了东西,一把干燥的小树叶类似的东西,入口凡纳斯就尝到苦涩的味道,之后,还有一点点的馥香味儿。 “快吃下去。” 他听到是朱利厄斯,是他,又是朱利厄斯在说话,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那个东方商人的解毒药吗……商人的吹嘘而已……” 之后,呼吸喘不过气,凡纳斯沉重的眼皮慢慢闭上了。 第二天,凡纳斯醒了。 一群学士和军医在他病床前哭得……好惨好惨,都以为他要不行了。 凡纳斯才听他们说,他中毒了虽然毒液量不多,但由于他生病孱弱,这一点点毒也能直接影响肝脏,很可能致人死地。然而,万幸的是,有贴身侍卫朱利厄斯拿出的解毒药草,这种军医没见过的解毒草药他们曾经只听说过,没想到竟然有幸真见到了实物。 樊派内心有一丢丢不安:“系统,系统,昨晚那个东西我吃在嘴里,感觉就是茶叶啊?” 系统:“对,是茶叶。” “可是用茶叶解毒,怎么可能?这么白痴的解药真不怕被观众骂死?系统,你们演艺世界的编剧这么不要脸的吗?”樊派震惊,问出心中的疑虑。 系统:“茶叶是国粹,怎么就不准它日天日地凶悍一点吗?” 樊派再次震惊了!太有道理了,他竟然无言以对! 中毒以后,阿里克王的生活被管控得更严,因为这里是在河绿,刚刚被阿里克打得溃不成军的河绿。自然而然的被指派来服侍保护阿里克王的人也更多,几乎凡纳斯每道菜吃下之前要三人试毒。 而阿里克城得到消息似乎非常快,中毒的事发生在夜里,第三天就有人从阿里克城专程来看望凡纳斯了。 女人推开门,走进河绿简陋的小诊所,虽然诊所自己并没有破破烂烂,但对比阿里克,这里没有镶金的桌椅,没有绫罗绸缎做床帏,实在是非常穷了。 而最不爽的是朱利厄斯,盯着女人的眼睛,都绿了。 进来的人呢,就是朱利厄斯在哲学院上课的同学,全学院唯一的女人。原本的哲学院是统治阶层的公民和未成年公民的培养场所,没有共鸣身份不能进哲学院,然而公民又只可能是成年男人,所以,这个女人进入哲学院的事迹,在民间流传甚广。 朱利厄斯不喜欢这种沽名钓誉的女人! 更不喜欢沽名钓誉还盯着凡纳斯看的女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天,朱利厄斯忍受着这女人,看她厚脸皮拿自己放在旁边晾这的药碗,要借花献佛喂凡纳斯。朱利厄斯额头上怄出一条一条青筋,好在樊派知道不能让女神生气,自己抢了药碗,自己喝,绝对没经过那个女人的手一分一毫。 樊派也看到朱利厄斯脸色稍微缓和,但还是不太好的样子,跟系统说:“你看她,真的是喜欢我诶,不然也不会醋味这么大。” 系统:“宿主,最后问一次,确定要追着朱珏吗?” 樊派仿佛陷入爱情得了痴盲,狂热地回答道:“是啊,我要追着朱珏一生一世。” 系统:“唉,这是最后一次提醒:宿主,难。” 樊派不理它,他完全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按照他的推理八九不离十,就是系统这狗嫉妒他能谈恋爱。他就是喜欢朱珏,想跟主角在一起,怎么能不鼓励他反而一直说难? “系统,喜欢就要追!喜欢是没有道理的。不是难不难,才追不追,我想跟她每天一起起床,再困难我也不会放弃因为这就是爱。” 生气的朱利厄斯守在病床边,凡纳斯壳子里的樊派心里非常舒服,从没这么开心过。 在修养的几天里一直没多少人觐见,直到凡纳斯的卫队抓进来人,不处理公务的凡纳斯当然见的人不是阿里克和河绿的官员,而是他这几天一直在找的家伙,虽然眩晕还没好,但在朱珏的照顾下,他慢慢恢复到可以活动的程度,重新穿戴好他的属于阿里克王的衣服。凡纳斯坐在病床前,看地上跪着的人,他并没有正式召见因为需要这件事保密。 人既然到了,凡纳斯屏退所有人,开门见山地问:“上次你带进阿里克的解毒草药是什么?” 地上的商人是阿里克城里辨识度极高的黑头发,要秘密找到他抓住他对卫队来并不难,所以陈柏羽被抓得毫无先兆,这时候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陈柏羽看阿里克王坐在病床上的样子,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心想大事不妙,这是西方人不吃茶叶吃出病的样子啊! “大人饶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凡纳斯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在干什么?” 第129章 第一三〇章 女孩 商人听到阿里克王笑,瞬间就懵了,试探地问:“大人,这是?” 陈柏羽是东方商人,他很有点钱,但人来到异域有钱也要先有命,卷进任何事故中他都必须小心翼翼地把命保住,陈柏羽看着阿里克王,小心地勘探他到底是为什么抓自己来,而且这里是河绿,能直接把一个商人从阿里克城抓到河绿,可见凡纳斯一定是有重要的理由。 “解毒草药是来自你的国家,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在门外等候的人都眼巴巴等着,凡纳斯不下行他们看见这个召见的过程,他们自然只能干等着,但那个女的仗着是刻拉夫提的亲戚派系,就打量朱利厄斯上下都不是人,朱利厄斯只冷眼一瞥,不想顾忌这个女人的挑衅。 这个女人自以为凭借性别就能离凡纳斯更近,那他也没办法,凡纳斯早就在两人独处的时候,给他透露过口风。为了阿里克城的统治在王族手上,凡纳斯不会娶任何对刻拉夫提有利关系的女子,在先王走前,刻拉夫提作为先王的左右手,占用先王信任笼络了大量官员和权力,而凡纳斯继位后,刻拉夫提并没有交还,朱利厄斯因此也看透了这老家伙。 “你还是不屑于看我吗?”女子挡在朱利厄斯视线的正前方,清纯无辜的作态,让人误以为朱利厄斯对她故意不予理会,她说话从眼神到声音都透出雍容华贵,显然经过长时间的精心练习。 “你想要我与你怎么看?” “我已经到,吾王不再需要‘服侍’他的男人了。你前几日的辛苦,可以交给我来做了。” 女子说话听起来温驯,朱利厄斯知道她含沙射影地暗骂。河绿一战后,他受嘉奖被调职升入阿里克军队,之前的让也是实力击败所有角斗对手才成为人们认可的王的侍卫,但女子话中暗讽刺他,在正式成为侍卫之前,讽刺他以男宠的身份赖在阿里克王身边。 既然被人挑衅,朱利厄斯也不留情面,擦过女子的脸一拳打在墙上,落在烤制拼接的雕花瓷砖上,振出几条裂痕。 朱利厄斯看着这个挑事的女人都感觉刺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她说:“你要是男人,现在起就只能等下辈子再庆幸你能活着。你胆敢再这么说话,就算你是女人,我也能把你打出屎来。” 女孩当场吓得面无血色。 门里被召见的东方商人出来,刚好朱利厄斯说完话。陈柏羽几乎走不稳路,四肢并用的姿势扒着墙壁挪着走,他不知道被阿里克王说了什么,门外又多了一个吓得面无血色的人。 朱利厄斯看他,陈柏羽是和他一桶倒卖奴隶的合作者,希望不是奴隶买卖被凡纳斯找到了。 但陈柏羽像是惊吓过度,像是刚从冥河回来似的,上下牙大站咬死都开不了口,朱利厄斯奇怪地看他一眼,知道惊吓过度的人问不出来什么,他更挂心凡纳斯的身体还好不好,所以立刻紧接陈柏羽出来,他就回到病床前。 凡纳斯看人进来就熟稔地支唤:“我想喝水,一下床就头晕,你给我倒点儿。” 朱利厄斯端着水,樊派余光瞟了一眼门口,刻拉夫提派的女孩正愤恨地盯着朱利厄斯。 明明是女演员照着剧本演,但樊派就像带入一下,他心里跟系统说:“她嫉妒我对朱珏好,她想勾引我,但我只爱朱珏一个人、只想宠朱珏!” 系统提醒到疲劳,但不管怎么提醒宿主一直这么浪,觉得大概没他系统什么戏了。 “看她不喜欢我的朱珏,我怎么就想狠狠气她呢?” 于是凑到朱珏手上又舔了几口,明目张胆,亲在贴身侍卫朱利厄斯的手上——目的就是为了看到门口那女的咬牙切齿,虽然这里只是演艺世界不是真的现实,但樊派想着,如果有女的嫉妒他俩、不喜欢朱珏,那樊派就像让她不爽,她不爽了那朱珏就爽了。 于是,樊派拉着朱利厄斯给他喂水的手,亲给门口那女孩看。 终于,看到女孩脸色发绿的那一刻,樊派自己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做了绿茶婊的快感。 “原来虐狗这么爽,”樊派心里感慨,“我早就该这么宠朱珏。” 系统:“宿主开心不后悔就好。” 樊派并没听懂,还在飘飘然中的灵魂说:“谢谢观赏。” 为了让朱珏能爽起来,樊派做出了一切努力。 朱利厄斯被亲吻了手,强忍着颤抖,才端着碗没洒出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凡纳斯。那是阿里克城高高在上的王,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屋里的两人非常默契地各想各的事,虽然想的也都是彼此,门口的女子气不过,哭着走了。 晚上,凡纳斯睡着后迷迷糊糊感到有人爬上他的床,如成熟浆果一般的香味在鼻尖萦绕,被碰到的一瞬间,身上热火炸开。 睁开眼,是那女还在眼前,女人本应该是婀娜多姿的,现在却在他眼里无比狰狞。 凡纳斯穿着气,心跳加快血液加速,让他之前的失血眩晕更加加重,他看这个女孩,刻拉夫提派来的都不是好东西。只要他碰了一下,明天她就能变成刻拉夫提的亲女儿,刻拉夫提就能仗着这点,逼他结婚成家,再次傍上王族势力。他如果敢不结婚,刻拉夫提也可能…… 凡纳斯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药物让他反应变得迟钝,那档子事的冲动挤开了他所有的思想。 在昏昏沉沉的挣扎中,他听到了朱利厄斯的声音:“等等,你知道,刻拉夫提想杀掉你吗?” “?”女人愣住,在他身上挑|逗的手停下。 “他想把你的死,赖成吾王的错,想想之前刻拉夫提怎么对待的你,他没真心指教过你,你只是他的工具罢了。你先前想从吾王身边得到什么我不管,但放任你继续下去,你就是给刻拉夫提助纣为虐、陷害吾王。” 床边上突然空了,凡纳斯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重新占据了床另一半,凡纳斯稍微找回了一点安心,摆脱那个刻拉夫提的棋子,真是好事。 凡纳斯烧得神志不清,诶某种东西冲昏的理智,徘徊在崩溃陷入深渊的边缘。 “我好像……又中药了……” 朱利厄斯在他耳边悄悄说:“茶叶,不能解情毒。” 凡纳斯听着,茶叶不能解毒,感觉不上来有哪里不对。 直到,朱利厄斯的手搭在他的腰带上,凡纳斯大惊! 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浮起潮红,可惜是黑夜,看不见凡纳斯的窘态,突然知道了:“你赶走她……你到床上做什么!” 朱利厄斯只需要赶走刻拉夫提安插过来的工具,明明那个女孩子离开,一切就对了,朱利厄斯为什么要接着她走后躺下来? 第130章 死前回忆 第一三一章不感兴趣吗(抱歉打错章号) 那个女孩应该已经走了,凡纳斯知道自己嘴里在嚼东西,但他记不起东西是什么时候塞进嘴里,思维变得如此迟钝。 明明那个最棘手的威胁已经离开,他中了药但那个女人走了,朱利厄斯该是自己人,应该就没事了才对。 “别捣乱!” 凡纳斯头晕得痛苦难熬地说,躺着一动不动才稍微缓解眩晕。 朱利厄斯这崽子爬上来,又是要干什么! 凡纳斯是正人君子,真的是,他想从床上立刻下来,前几日失血过多和撞到头的后遗症,现在却显现出来,凡纳斯躺在床上,脸都狞了起来。 “朱利厄斯!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吗?” “是吾王,吾王的话,可以这么做。”朱利厄斯抱住他,挽留想要逃跑的人,“我这个年龄的男子,身体很柔软,不感兴趣吗,吾王?” 朱利厄斯说的话还不够露骨,在凡纳斯这会儿听起来,却极有煽动性。他在凡纳斯的背后,主动抱住了凡纳斯,单纯的触碰让凡纳斯既难受又沉迷。 “这,这不对,朱利厄……手,拿开……”凡纳斯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说话时朱利厄斯拉起凡纳斯的手,在他的颈侧低语,手指在脖子上划过,肌肤却像回味着手指划过的触感,燎动的火焰久久无法消失。朱利厄斯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在他怀抱中挣扎的长者。 朱利厄斯撑起身体看他的王者,一直以来,他面前的这张只能敬仰不敢触碰的脸,漂亮却无比危险,一碰就惹祸上身。 “有什么不对?你想让克里夫提介入王权吗,难道你想让那个女人回来,让她怀孕吗?” 朱利厄斯说得没错,但凡纳斯不认为这,现在朱利厄斯抱着他就是正确的。 “吾王,战场上为您杀掉河绿王的时候,我就决定我的全部忠诚只献给您一人,为了实现您的愿望,请用我这把剑为您做任何事。您不会想让那个女人回来的,我已经把门关了,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不必顾忌。” 朱利厄斯尝试说服,但看到这样绝无仅有的凡纳斯,他想既然下了决心,就不停下。 “你出去!”凡纳斯已经够挣扎,头快炸了。 凡纳斯从来不知道,这个崽子,竟然对自己生有这种心思!被冒犯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凡纳斯踹过去想狠狠踢一脚,腿却被他按住了。 凡纳斯恼怒,但角色壳子下面的樊派这会儿在心里贼激动:“系统啊,这门关得太周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系统说:“别激动,念台词吧,宿主。” 樊派心里想放烟花为爱鼓掌,但念出台词:“……我们都是男人!” 樊派内心:??? 不,这只是台词,台词而已。 樊派他知道朱珏是女孩子,等他追到以后朱珏还会是他的女朋友!这只是台词,台词而已! 朱利厄斯悄声说:“真的不试试?过了这个年龄,肌肉会长得更结实,我的身体就不软了。” 朱利厄斯一直说什么柔软,凡纳斯快克制不住,拼命忍住不往朱利厄斯的方向想,被手脚交缠只记得胡乱挣开,他快疯了。 “……朱利厄斯,我命令你,退下!” 朱利厄斯知道说服不了,附身吻住了他的王。 凡纳斯炸了:“滚!别用贫民的那套,我不需要你用肮脏贱民的手段献身!给我滚出去!” 凡纳斯毕竟还是王者,自己不能动但可以使唤侍卫,他提高声音吼道:“来人,拖他出去!” 等很久才有守门卫兵犹犹豫豫一脸懵逼地进来,以前卫兵们习惯两人在寝宫共处,没想到这次驱逐是玩真的。 守门卫兵进门,低头不敢看衣衫凌乱手脚交缠的两人,也不敢去床上拉人。 朱利厄斯见有人进来,终于明白凡纳斯是真的不肯,就算他主动上去凡纳斯也不肯,他眼神灰暗了,自己站起来,整理衣服。 凡纳斯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头脑缓过劲儿刚才的事太混乱,他看见朱利厄斯甩开来拖人的卫兵。 “凡纳斯,你说这不对……我是错了。” “但我错在,我有个战败的父亲拿质子换他自己苟活,你一直让我学会成为贵族,但让你眼里,朱利厄斯永远摆脱不掉贱民的烙印。” 凡纳斯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到这一步。 朱利厄斯只说了:“你认定我低贱肮脏,但我对你献上的全部,我就是低贱肮脏,一辈子不改!”说完朱利厄斯就离开了。 事情在凡纳斯脑海中乱成一团,他没想到成这样,但那样的事不是他想让朱利厄斯做的。 人走了很久,凡纳斯才敢出门,扶着墙走过朱利厄斯才踏出去的门,生怕被朱利厄斯撞见。 陌生的建筑,陌生的夜景,墙不是阿里克建筑的黄色和白色大理石,摸上去冰凉凉的全是雕花瓷砖。 就是在这样的宫殿里,从天花板到地面全是奢华的雕花瓷砖,杀了凡纳斯的父母的凶手,在如此奢靡的地方吃饱喝足。 苏力亚克现如今,是死了。那人勾结壤玛叛徒谋杀了先王和先王后,因此,凡纳斯这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突然被丢进政权中心。他一直相信,如果没有那个小人和壤玛叛徒,他还能看见父王和母后,阿里克不会混乱无首被奸臣钻空子权高迫主,苏力亚克是他心里最大的心病。 但,苏力亚克死得太干脆,老河绿王苟活多年,也死得干脆,唯独他的父母临死受尽折磨,被暴尸荒野…… “世上真有任何人被眷顾吗?为什么好人,坏人总得不到应有报应?” 雕花的瓷砖一直凉到他的手指指骨里,凡纳斯回想,他来到河绿国的始初,是为了追杀苏力亚克收回河绿。 “苏力亚克死得太轻了,你们的灵魂真能安息吗?” 凡纳斯想统治河绿,老河绿王护着他的仇人他只能带兵来,而意外的却是老河绿王被斩首后他遭到河绿人下毒刺杀,阿里克发动战争导致老河绿王的死,看来在当地人心中已经扎下一根刺。 老河绿王他本来没打算除掉,凡纳斯是想让朱利厄斯平稳地接替老河绿王,以朱利厄斯的名义,施行阿里克的统治。阿里克城内,除了朱利厄斯他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一是没有河绿人的血统,二是心思不纯怕有异变。 朱利厄斯走了,他几乎在床上和朱利厄斯打了一架,原因还莫名其妙。 为了复仇和统治发动的战争,像根本没有好的意义…… “河绿也不是个好地方……” 凡纳斯思考着这片领土,他需要朱利厄斯。 第131章 来送 第一三二章,来送(打错章号抱歉) 河绿国失去了老河绿王,这个算不上好人只是怕死的人,生前没干过什么高尚的事,但因为他的死,河绿上下一片不满,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动荡,无奈之下军队出动将整个绿洲的混乱平复下来,但河绿人并不满意这样的统治。 不仅只有阿里克城排斥异乡人,作为质子的朱利厄斯年幼时,在壤玛城遭排挤曾活得像乞丐,每一个城邦都因为水源土地的争夺与其他城邦划明界限,争斗中的摩擦又让他们之间仇视加深,从水源土地的争夺,逐渐演变成城邦间的仇恨,变成根深蒂固的对异乡人的偏见。 在这片不算富饶的土地上,各个城邦虽然结成联盟关系,但每个城邦并不是友好关系,建立在城邦对立仇恨智商的这层关系,脆弱得一捅就破。 凡纳斯已经站在权力中心,不再是天真单纯的阿里克王子,河绿国的意外已经促成,他也知道事情一旦发生,能挽回也不可能回到像之前一样,河绿在地界上他已经被刺杀过一次,这些河绿人对阿里克的感情,还不够清楚吗? 对河绿现在的情况,凡纳斯大概看到河绿以后的情形,非常糟糕的以后。战争只会让土地和资源的争夺越来越激烈,已经产生的冲突敌视,就像野草一样见风就长,在河绿地下传递他根本不能完全知道掌控。 凡纳斯想实现各个城邦的稳定,减少战争,只能,等时间磨平河绿的仇恨。 刻拉夫提等公民和议院的主要成员,都曾经以为,朱利厄斯会是阿里克王以后最重用的人,会是将来站在凡纳斯那边,与他们争抢权利的最大敌人,但他们意外地没想到,在出征河绿国之后,阿里克王带着军队凯旋而归,却把朱利厄斯推开了他的身边。 有心的阿里克公民,还怀疑这可能是凡纳斯的诡计,所有人都知道朱利厄斯是他收养的,培养出来成为凡纳斯的剑,阿里克政治圈里的野心家没有一个不对他严防死守。 但时间几个月过去,仍然没有见到凡纳斯任何召回的举动。 朱利厄斯被凡纳斯彻底丢了,河绿国之战后,朱利厄斯被放进军队里,撤去王之侍卫的职务,没有任何官衔地被投放到军队,完全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 试图重新联系的朱利厄斯几次找上,都恰好扑空,到处都见不到人以后,他直接去寝宫找人。然而,他被守门的卫兵拦在门外,没有召见,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凡纳斯坐在他的床上,自从禁止任何人进入他的卧室,这里变得非常安静,他可以熬通宵看完公文也没有人打断,在第二天太阳升起光纤照上他的桌子,才知道又一整晚没睡,他需要穿戴时站在窗边等身银镜前,才发现自己又习惯地让出半边,在银镜里的倒影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朱利厄斯坐在山脚下,经常看着山顶的寝宫,那里是他以前很熟悉的地方,从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整夜通明,但他就是无法见到凡纳斯,他还是想。 直到,在又一个月的议院投票大会结束后,散场了朱利厄斯加快脚步追上去。王者身边的变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几十个参与投票的公民随后立刻跟了过去,他们都看见,朱利厄斯跟在阿里克王的后脚去山顶。 走在前面的凡纳斯加快步伐,在朱利厄斯跟上去的前一刻,关上门,把他拒之门外。 “我在壤玛城,你说我不如一条流浪狗,现在又觉得我卑鄙下流吗?”朱利厄斯在门外问。 没有卫兵拉走他,但也没得到凡纳斯一点回复。 后面公民们看见,都私下讨论,对这个异乡人十分看不起。 “是啊,听说以前他靠着吾王,当了个侍卫就进哲学院修习。” “看来不怎么样,粗鲁,不懂一点礼仪。” “区区异乡人,没有凡纳斯,他也该安分点儿了。” 流言蜚语传入朱利厄斯的耳朵里,而他一直找不到人的原因,现在更显而易见,凡纳斯这一次真的是在逃避他啊,从他眼前走开却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到了这种地步,他才彻底意识到,凡纳斯彻底断绝了他的联系。 这让所有人看清,凡纳斯摒弃了他养大的这颗棋子。 至于凡纳斯排开朱利厄斯的原因,也很快在议院中传开,众说纷纭中人们普遍愿意相信的只有一个说法,原因还是在河绿的战争里。 人们猜测,凡纳斯想对杀父仇人苏力亚克处以极刑,收留仇人的老河绿王从中阻拦,而整个始末中最重要的人朱利厄斯,趁着回到河绿国的机会,想得到河绿国的统治权,先对河绿王下手,还一并处理了苏力亚克。 先王的死在所有阿里克人心里挥之不去,背后中箭的尸体被绑在马后拖行,找到的时候烂得不成人形,还有一颗头一直没找到。而先王后的死,也是死的对女人来说及其残忍。两没有哪一个阿里克人不知道凡纳斯有多深的痛恨, 人们都在传,说阿里克王怕这个最厉害的战士,朱利厄斯的力量让凡纳斯感到忌惮,怕他哪天会像杀掉老河绿王一样,谋杀掉他自己,夺取阿里克城的权利。 这样的传闻,朱利厄斯在军队里已经有所耳闻,但无论他如何想解释给凡纳斯听,他已经被拒之门外。 凡纳斯虽然没有命令禁止朱利厄斯的来访,按理朱利厄斯是战斗力最高的战士,凡纳斯也该用他。 但是,真正让朱利厄斯被排斥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人、还有那晚给凡纳斯下药的女孩知道,没有谣言是关于凡纳斯中了药的。没有人得知他们两人结束解散的隐情。 时间像城外随风吹散的黄沙,一点一点过去,三年的时间里,凡纳斯确是独自一人站在权力风暴的中心,对朱利厄斯一开始的寻找,他避而不见,后俩逐渐就没有再来找他了。 阿里克城版图在凡纳斯的操控下逐渐扩大,周围的国家受迫与武力,没有一个敢挑起战争,阿里克城也因此迎来长得空前绝后的和平时代。 在阿里克城扩大领土的过程,少不得军队对外出征,这征服领土的过程中,朱利厄斯凭战功,足够资格顺利地填补了军中的缺位,从籍籍无名的小兵一路升任小将领的职位。 升任到这个官职上,朱利厄斯需要经过授勋的仪式,他筹划着授勋同时再接近凡纳斯,他想再和凡纳斯谈一次。 第132章 长夜 第一三三章,长夜(打错章号抱歉) 阿里克王的名声在正片陆地上传开。其中最为令人惊叹的,还是刚继位的阿里克王,年纪轻轻却手段够硬,他处死背叛先王的壤玛城主时还以同样的处刑,而后先王的头颅一直未曾找回,壤玛城主的头便在阿里克城外,插在木杆上风吹日晒。不能安葬,是灵魂无法安息的最高惩罚,以此民间留下了阿里克王暴虐的恶名。 三年一晃而过,朱利厄斯升任了军中的小领头,而这三年中,曾经出过震惊阿里克城的事,甚至包括附属城邦也因此动荡。事情的突然发生,其实并不是毫无预兆,几十人串通刺杀阿里克王,他们都是河绿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对阿里克有了敌意。刺杀的结果是未成功,但民间针对阿里克的反抗却在暗中筹谋。 阿里克城的街头,不再听到战争的哭声,没有女人和孩子失去丈夫父亲的哭声,鳞次栉比的房屋还是白色金色的大理石和土砖墙,与三四年前一样,屋顶上栽种了花花草草,盛开的花朵垂下在风中浮动,这景色在阿里克城外的沙漠隔壁中难以见到,只有繁盛如阿里克才有这样的盛景。 然而,总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间隔不到,就能看见军队押着人从沙漠回来,进城沿着熟悉的街道,穿过整个阿里克城,押往阿里克王所在的山顶,这些犯人都是在暗中密谋推翻统治者阿里克王的反叛者。 阿里克城的人们生活在和平中,幸福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脸上,但时不时,他们总会被街上押人来的军队提醒,总有反叛的人想推翻阿里克,所有的城邦都想以自己为中心统治,绝对不甘屈居与阿里克的统治之中,每到押人的时候,沿途城里的人贵族公民和普通平民,心里都像被覆上一层什么压抑的东西。 商人陈柏羽在几年的时间里,往返阿里克好几次,已经是一个足够富到买下半个城池。但就算富有城这样,陈柏羽也从来不敢穿得特别显富,三年前他是什么样,三年后也就还是,嘴能讲会推销,提醒微胖一脸亲切的笑,容易让人相信他是一个贴心的朋友,从而更容易他推销出东西。 有钱成这样,陈柏羽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 “我三年前在小巷子里,跟人买奴隶不成,倒是跟你做生意才买到了人。” “有我在,奴隶不成问题。” “可是,你三年的官衔还不如那个骑兵技术好的家伙,我快不想说教你了,你怎么还不升职?” 朱利厄斯想起原因就回想起三年前在河绿里的那晚,凡纳斯心里对他始终有层隔阂,推拒不敏,甚至连面都不见上一次,朱利厄斯头痛地皱着眉头:“我不能升职得太快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而且,凡纳斯还不想见我。只要他不想,我用尽一切办法,我也只能被他挡在门外。” “行了,别想那没前途的。我听说,阿里克城一直在抓暗中谋|反的叛徒,但是这个人你知道抓了吗?” 陈柏羽小声在朱利厄斯耳边说了一个特征很明显的人。 朱利厄斯当即认出,这个人是曾经跟在议院老家伙身后的。 陈柏羽从不敢跟别人说这些,但为了他的生意不遭殃,为了避开可能政治动荡,陈柏羽还是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向他的合作伙伴咨询道:“难道刻拉夫提他们想谋反?唯一敢抽自己上这个位置的,只剩下他这个左右逢源的老头……你别恰我肉啊,我只是说如果,没人敢抢凡纳斯的王位!没人抢!” 朱利厄斯手里掐着陈柏羽的一只手,陈柏羽只是一个商人,不如战士们练得结实,手臂上也是软软的肥肉,被朱利厄斯揪住痛得直接求饶。朱利厄斯这才放下他的手,说:“你刚才说的,不就是有人企图谋|逆凡纳斯吗?” “也不是,”商人见风使舵的本性出来,陈柏羽将这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不有你在吗?有你在怎么可能让凡纳,有你在怎么可能让阿里克王被人威胁吗?” “是他让你跟我说这些话?” “谁?”陈柏羽不明白,商人的脑子灵活,却不知道朱利厄斯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凡纳斯指示你,你为什么来告诉我有人反叛?” “我关心你还来不及吗?” 朱利厄斯直接拒绝:“理由太假。” 陈柏羽呵呵笑,换了个理由再次解释:“难道你是生意伙伴,我不该和你通通私下消息吗,你要是倒了,我倒卖奴隶的生意在阿里克城以后怎么进人啊?” “他为什么放你你心里还没底吗,他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也一直瞒着我,但是我不是没看出来,就是你在中间搅和得我好几次错过去见他的机会!” 陈柏羽不好解释,两只手直抖:“我已经说,他,他是收走了我全部的黄金,我,我……他就是来找我要钱的,你们阿里克王又不是第一次缺钱宰我了,只要是个有钱的商人,他缺钱就能网罗出理由让这商人交罚款。” 朱利厄斯激动地站起来:“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陈柏羽:“是!他就是!你死心吧,民间都传遍了,他不近女色有问题,所以憋得心理变态,性格更血腥暴虐了。” 朱利厄斯:“滚!” “走就走!我来这里,你连水都没给我喝,谁了不起似的,我还就不稀罕待在你这破小军营里!” 这段时间,对阿里克的王者凡纳斯来说,是最孤独三年,然而王者的路本来就孤独,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王权背后的争端比战场上的明刀暗箭更可怕,没有人能替他思考替他分担。 忙碌起来忘记一切还好,一旦没有事,凡纳斯总是想起三年前他和朱利厄斯的瓜葛。片段的回忆不完整,三年过去,他只记得一些零星的话语。 他自己,自己当时说过:“朱利厄斯!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吗?” “吾王的话,可以这么做。” …… “这不对,朱利厄斯……” 然后,朱利厄斯说了什么? 大概是,过了这个年龄,长结实了,身体就不柔软了。 凡纳斯知道当时说到了贱民肮脏之类的话,戳中了朱利厄斯最不愿提起的贫民窟生活,但他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朱利厄斯认为,他喜欢朱利厄斯献身?所以,朱利厄斯其实是喜欢他呢吗? 但人已经走了,他自己主动推出去的,现在凡纳斯只能叹气:“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道,一个人,实在太难走了。” 第133章 沙漠黑夜 “禀报吾王。在阿里克城周边抓到的反|叛者与日俱增,之前抓到的都是河绿人,但是最近闹事的人中出现了来自其他城邦的人,有河绿意外的加入反|叛,阿里克城周边的情况都在恶化啊?” “知道了,下去吧。”凡纳斯长袍挥洒,坐在镀金的王座上。 来自阿里克城的战士骁勇善战,来自阿里克城的工匠也能造出他们无法想象的工具随着阿里克城对周围的征服,并没有发生过多的流血事件,附近的城邦和城主都畏惧他的威名。 由于凡纳斯允许受降,最初,周边的城邦只要看见阿里克军上门,城主都开门迎接,主动将自己划为阿里克城的属国。 但时间久了,总有人遗忘了当初的恐惧。 醇香的气息源源不断从金杯中逸散出来,然而上好的葡萄酒却丝毫引不起所有者的注意,仿佛已经对这样的物什见惯不惊。凡纳斯回想到几年前,那时候的征服统治有多轻松,现在层出不穷的反|叛者就有多难解决。 凡纳斯在端起金杯小酌两口后,看向一旁不起看的小书桌问道:“为什么这些耗子现在敢猖獗?陈柏羽,陈先生?” “阿里克王。”东方商人很有礼节地站起来问好,再坐下继续说,“最初他们畏惧您,是因为您曾经将壤玛城的上一任城主处以极刑,阿里克先王怎么死的,上一任壤玛城城主就是怎么死的,死法极其骇人,这惊吓到了很多人。任何听说过这件事的人不管信不信,没有一个人敢触怒阿里克王,没谁有胆子拿命尝试。” “根据你的看法,现在又是为什么不怕我呢?” “您从未对任何人处以极刑,公开示众用以警戒,您这点还是心慈手软,被那些胸怀野心的人发现,他们在利用此挑拨离间。他们一面活在您给的仁慈中、试探、摸索您的底线,一面对下层灌输‘阿里克王残暴不仁’的想法,教唆下层对您不利。” 凡纳斯难得地笑了:“你这么说,我也认为阿里克城里有这么一群投机的人。你所说的,倒是跟我一开始的想法完全一样,那你再说说,这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陈柏羽:“问题越来越严重,必须要加重刑罚处置,不然敢违反发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凡纳斯坐在王座上虽然是阿里克城的王者,他却早就看清楚很多东西,把金杯递给陈柏羽,他说:“我生活在阿里克城,但成为阿里克王并没有让我变成比人更高的什么,上天也没有给我们丝毫眷顾,陈先生,直到我父王被人杀死,我才知道他不是神、王者并不是神。” 凡纳斯倒掉了金杯中的酒,金杯掷在地上,让陈柏羽上去狠狠踩一脚。 陈柏羽照做了,雕刻精美的金杯,在他抬脚后,被踩得完全变形。 “金杯值钱,但即使是再值钱金子也还是软的。” 陈柏羽不敢答话,很会说话地选择了奉承:“阿里克王,您谦虚了。” “不,即是王者也还是人。我的父王会被平民、叛徒杀死,我也能被人杀死当年在河绿中毒差点就死了,我和平明没多大区别、王者也是人,活在世界上天没给我和我父王特殊的眷顾,所以,是个人,就要学会做人、与人相处。” 陈柏羽愣愣地看着地上被踩坏的金杯,惊叹道:“阿里克王,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只有您能让朱利厄斯感触那么深,他几乎不是无时无刻在念叨着您。” 凡纳斯听到了那个名字,不得不闭眼摒除心里的杂念,不提朱利厄斯,他继续说:“我不会压迫平民,而是想与他们和解、相处。我让审问的官员对反|叛者加深了解,问出他们反叛的原因。平民活不下去才会拼死,如果能又不拼性命的活法,谁不想安安稳稳呢地过完一辈子呢,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会为他们平反。”凡纳斯停了下来。 商人听到这样的旨意慢慢斟酌着,想通了,他在心里认同,也为此感到激动阿里克城有个足够明智的君王。 凡纳斯等到他想明白,才说:“可是你说,如果一切按我说的做,怎么可能反|叛情况越来越糟?” “因为,您所说的一切并未实施。” “就是这样!阿里克城的政治除了我,还有权利掌握在议院中,但议院并不民主,现在大部分票数和权利被刻拉夫把握在他手里。我上次去监牢里看那些抓上来的反|叛者,结果监牢里空无一人。” 那些监牢凡纳斯亲自去过,地面上的污渍他印象深刻。 “那些反|叛者被虐打,最后不知所踪。所以,一切才会越来越糟糕。刻拉夫提为首的那派人……”凡纳斯低下头,狠狠拽着一直新的金杯,“估计就是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 陈柏羽担忧地看着王座上面的君主,了解这人的秉性后,他不得不佩服阿里克王。但他还是一个商人,他不想这人太天真,万一倒台了,他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你觉得,把火点得再旺一点儿,反烧回他们身上,如何?” 陈柏羽明白过来,这几年作为一个顾问参考,他有点名表凡纳斯的套路。这是想用自己作为诱饵,让刻拉夫提引动反|叛,再一并揭发他们。陈柏羽说:“阿里克王,这方法确实有大丈夫的胆识,但是您的安慰如何确定呢?” “给军队提拔的调令,我尽快把刻拉夫提在军队中的人换掉,朱利厄斯也该升职上来了。” 陈柏羽问他,不怕朱利厄斯万一是反|叛者,或者万一朱利厄斯得到军队,对他反戈相向。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反|叛我的人。上天的眷顾不存在,但你相信朱利厄斯会偏袒我吗?” 陈柏羽突然间就懵了:“大人?” “做好准备吧,扛过最黑暗的这一段时间,以后阿里克的朝代将会一帆风顺!”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一个朱利厄斯说了解他绝对不是残暴的君主,一个凡纳斯说了解那人也绝对不会是叛军。 陈柏羽昏昏沉沉接了新的命令,走出阿里克城山顶上的宫殿。 而这个东方商人还没想通,他曾经被朱利厄斯坦白,因此明知道阿里克王撵走朱利厄斯的原因,既然阿里克王这么讨厌这家伙,为什么还还能如此信任着? 第134章 黑夜到黎明 凡纳斯坐在阿里克城的沙盘前,沉默地盯着上面的三色小旗思考着,刻拉夫提等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加快节奏,他们那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计划密谋正在逐渐完善,以刻拉夫提为首的议院老家伙们,近期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很好,我真是迫不及待看你们挖坑自己跳了呢……” 樊派的手抓紧了桌角。 “系统,这词儿太羞耻了,透着浓郁的中二气息。”樊派内心捂脸,这台词太优秀了! 系统:“宿主习惯,下一部的剧本更中二。” 樊派:“下一部戏,已经定好了吗,我还是和朱珏搭戏吧?” 系统回道:“是的。宿主已经和朱珏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合作期间宿主不可自助分拆关系。违约金高到宿主卖肾也赔不起,为了避免演艺世界的损失,试验品宿主一旦违约,演艺世界将摧毁宿主……” 樊派对系统反复提这要求感到不满,但他更好奇:“行了我知道,我吹爆朱珏一辈子、不可能和朱珏违约的。你说的下一部戏到底是有有多中二?” 系统回答道:“天秀,演艺世界给宿主接的下一部戏中,宿主饰演的角色几乎是天之饺子。” 樊派突然心平气和笑了:“天之娇子啊真好,我一点也不激动,真的,不激动。” 凡纳斯一直看着朱利厄斯的升任办妥当,也注意到在这之后,议院的老家伙们终于有了明显的动静。让凡纳斯也知道了,这些家伙动手的时间马上就快了。 夜里没有月亮,天上星星也稀少得可怜,地面上的阿里克城环境只能打折火把前进。这么黑暗的情况,凡纳斯看到的窗外山下一片漆黑,将手中的鸽子抛出窗外。 果不其然,凡纳斯还在寝宫里点着灯看书,山脚下传来一阵喧闹,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微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刀剑声,比凡纳斯料想得更快,刺杀的战斗已经打响接下来将是鲜血与肉的拼搏。 “不好!”凡纳斯独自一人在寝宫里。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想到,门外的守门人没来得及增援目前只有单薄的一人,无论是反|叛者还是议院那群家伙,肯定不只是一人。 然而,当阿里克王戴上宝剑打开寝宫的门时,凡纳斯的表情僵在脸上——门外已静悄悄站满一排身着皮甲头戴面具的士兵,不是阿里克城的战士,而寝宫门外的守门一人不敌被贯穿头颅,他的血迹顺着白墙金边的门柱一直滑到地面,悄无声息倒在血泊中。 凡纳斯背后传来人的吼声,他抬头,只见寝宫的窗台外有人爬进来,而他不远处上楼梯到寝宫的楼梯,在火光跳动的影子中映出一群人正在上来。下去的通道被堵,而寝宫里有敌人顶住了门关上,让凡纳斯夹在中间腹背受敌,危险异常。 密谋杀害阿里克王的人,早已准备好行动,就等着收割凡纳斯的头颅。 “啊——” 寝宫里从窗户外爬进来的敌人却突然惨叫,接二连三地倒下,这些人倒下后,凡纳斯在人群中看到了朱利厄斯的脸。 但无论凡纳斯还是在场的戴面具敌人,没有人关心这些人的死相。凡纳斯的剑挑开敌人刺来的长矛,立刻撞开背后的人突出重围,随后大剑横扫,宝剑斩断敌人数柄兵器所向披靡鲜血横飞…… “人还多,朱利厄斯?” 被点名的人发誓,“为吾王奋战!”,随后投入艰苦的战斗。 只要不成合围之势,对凡纳斯来说不足为据,之后的战斗,山脚下也回复了平静,凡纳斯赢得毫无悬念。 最后一个头戴面具的人被凡纳斯打折腿,在地上无法起身逃跑,凡纳斯上去揭开面具,发现是从未见过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带着面具的士兵举起个子的武器,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不回答没关系,那你只好当死人了!”凡纳斯提起剑不在说话,速度快过任何人,一剑直抹敌人的脖子,而那个人始料未及,脖子瞬间拉开红线汩汩下流,呛咳着倒地,在抽搐中死去了。 他在倒地的衣服上擦干剑上的血迹,看着因为他而牺牲的守门士兵,心情沉重地替他合上眼睛。 “对不起。” 对无辜牺牲的守门士兵道歉后,凡纳斯迟迟不敢抬头看,天边逐渐亮起的夜中,他凭记忆回想那人三年前的脸在灯火下的样子。在灯火下,还是三年前的那晚上,朱利厄斯莽撞吻上他的样子。 “对不起,来晚了。”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山脚北的人拦着我,我只好翻窗。” “嗯。”凡纳斯回答。 就像那晚,他们的脸曾经离得那么近。 现在,热血在全身奔腾着! 门外再次传来喧闹声,大批人马在事发后,姗姗来迟。 刻拉夫提看着一地的血迹和尸体,带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凡纳斯来自母族血统一方的舅舅,是先王后的兄长。 那个男人与凡纳斯有三四分相似,他所统领的城邦杜伦胥,与阿里克城一样也是在各国联盟中异常强盛的城邦,由于年龄阅历上的成熟,凡纳斯对他不得不随时抱着机警的态度。 凡纳斯他舅舅异常冷噤,轻描淡写地说:“侄儿真是得天眷顾,本次受委屈所以阿里克宫里要加强防御。吩咐下去,与本次偷袭相关的人酷刑严查,而失职的守卫人员,格杀勿论。” 刻拉夫提背后窜出一个官员,即刻说:“禀报,我们再朱利厄斯和几位将军的房间里,搜查出……” 刻拉夫提状似惊愕:“搜查出什么,你大胆说,他们不敢违法对你怎么样?” “所查出于反|叛者的信函。” 那位凡纳斯的母舅当即逮捕了所有守卫阿里克城的内城军官,其中包括朱利厄斯,在士兵们抓走朱利厄斯的时候,凡纳斯发誓他眼里看见刻拉夫提不怀好意。 等所有人退开,商人陈柏羽找上门,他得到消息,无论是所谓的反|叛军、失职军官、或是被控通敌的将领,都将在天亮后执行绞刑,凡纳斯的母舅要立即处死他们,保证他的侄儿阿里克王的安全。 凡纳斯看着重新摆出来的沙盘,问陈柏羽:“消息怎么样?” 陈柏羽点头应下。朱利厄斯在行刑前自己跑掉了。 凡纳斯低下头,说:“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反|叛的那种人。” 这超出凡纳斯的计划,他没想到他的舅舅参与进来,会不分是非将所有人处死。凡纳斯原是有计划,他知道刻拉夫提与反|叛者有联系,想借这次机会,在所有民众面前公开审判,曝光受人教唆的反|叛者的起因,警示所有民众不可轻信。 谁知杜伦胥王来得比信鸽回程还快,并且还听信了刻拉夫提安排的诡局,凡纳斯已经抓住刻拉夫提的尾巴,不信揭不开刻拉夫提的伪证。但少了朱利厄斯这条线,他母舅的暴虐倒是和传闻中的“暴虐的阿里克王”有点相似,他心里越是担心起来。 第135章 系统奖励 这一次事件意外地很插一脚进来的凡纳斯的舅舅,凡纳斯原本提拔朱利厄斯的意图,是为了加强防卫,他没想让朱利厄斯受到影响。但他没想到山脚下的安防都被人疏通,拒绝那些凡纳斯亲近的将领的命令,朱利厄斯也被拦在山脚下,从陡峭的山崖一侧攀岩爬到山顶,从窗子进来保护凡纳斯。 假设朱利厄斯晚来一步……凡纳斯自己掂量着,当时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虽然不是一定会死,但活下来他肯定至少脱层皮。 能在凡纳斯有危险时首先出现,朱利厄斯他只有可能时刻注视着自己,才第一时间及时赶到。 几年前那晚朱利厄斯看他的眼神,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朱利厄斯还在想着他。 一直想着,三年未减却,从未改变。 凡纳斯看着手里的剑,光可鉴人的剑锋,照出皱紧的眉头,很不常见这样犹豫不决模样的阿里克王。 当晚凡纳斯的舅舅杜伦胥王,在下令肃清反|叛者的同时,凡纳斯疏离在军营的势力派别,第一轮清理结束时间太晚,他直接睡在军营帐篷里。 阿里克的军营里平时就没多少人住,阿里克战士的家大多就在城里,大部分他们直接晚上回家,牛皮帐篷空架在军营里。到夜里,军营中仅仅留下必要的轮值岗哨,安静得没有声音,安静得没什么转移凡纳斯的困扰,他靠在睡在皮革搭的小床上辗转难眠。 “牛皮的帐篷,牛皮垫子,牛皮的软革……继牛拉车之后,我居然还继续被一股牛的味儿环绕,这简直就是大农村,一点也不王族!” 系统:“嫌弃的话,宿主还可以不盖被子。” “不提了,说正事,”樊派拉着被子躺好,看着牛皮搭的帐篷,在心里分析正事给系统听,“只要阿里克王拿出罪证,必定能立刻掀翻为害作乱的刻拉夫提,但刻拉夫提一旦处死,反|叛的事就会彻底说不清。问题就出在,罪证是关于刻拉夫提贪污国家财产的,和反|叛没有直接关系。没别的办法先扳倒刻拉夫提吗?” 系统:“无法。剧本里,劝凡纳斯审判的人再多凡纳斯也还一等再等,他要等找到朱利厄斯洗刷反|叛罪名的证据,洗清罪名后,再判刻拉夫提死罪。” “啧,就这么放刻拉夫提活着吗,虽然是为了让他活着给朱利厄斯正名,但,始终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啊,”樊派又啧啧啧,想起一句话,“祸害留千年……” 系统提醒道:“宿主,一会儿马上就是,”系统还没来得及说。 “船戏!” 樊派激动得浑身一哆嗦! 要不是还在演戏,他差点就从床上坐起来。 “咳咳,宿主,回来,别激动。在此之前,宿主需要提前接受系统奖励,才可以进入接下来的船戏。” 樊派要烦得抠脑袋了,就不能等船戏结束再来说奖励吗,船戏比奖励重要多了好嘛。樊派不答应系统也不能进下一步,只能按照系统的顺序来,他点头说:“你们这些都是套路,真的烦,关键时刻要到就开始打广告插新闻。” 系统郑重地告知宿主:“这个对宿主,至关重要!” 系统给出的粉丝互动—— 【《一个煮饭粉的自我检讨》 看了原著,原著的结局相当的好啊!凡纳斯最后活下来,还和朱利厄斯一起统治阿里克城,双王大团圆真的太好了——这是心里的正义小人 (心里的恶魔小人:清醒清醒吧,不管原著是什么,樊宝所有作品的人设都是演什么死什么,毕竟他是反派啊?!啊哈哈哈) 演什么死什么这要怪谁?还不全是因为有主角在,反派才会“被牺牲”? (心里的恶魔小人:不能怪主角,这就是相爱相杀啊“只有你能让我死”“我只为你而死”,樊派对朱珏是真心好……) 唷!是真爱,无论死活是真爱了,鉴定完毕。】 樊派敏锐地发现,以前这些评论是他看不懂的,但现在居然有点懂了。“煮饭”是“朱樊”的谐音,指的就是朱珏和他樊派嘛,这些小众粉丝圈,在有点想谈恋爱以后,樊派在看这些评论方面的开窍速度,快得惊人。 看到观众写的双王,樊派也跟着联想了一想。 凡纳斯和朱利厄斯,也就是他樊派和他的女神朱珏,他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共同走上辉煌的王座,他们将会是受到所有国民的敬仰的帝王和王后。 在粉丝的评语中看到祝福的樊派不禁有点脸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樊派却还是想谢谢他了,说不定,等他和朱珏结婚抛花球的时候,他点名给这位丢过去……等等? 为什么是他抛花球? 难道结婚的时候捧着花球的不该是女方吗,他不会拿花球的,到时候丢花球的人也是朱珏吧? 樊派心里想了想,这花球,到时候应该可以和朱珏商量商量吧? “宿主的角色有很多观众深爱着,宿主的坚持演出就是让这些角色活在观众的心里,宿主一定要坚持演下去……”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樊派从来没有这么乖乖地期待系统讲完过,虽然系统说了什么现实权限,他也根本没听进去。 “‘演艺世界’试验品,樊派:经过演艺世界评估,试验品樊派,可获得奖励,放归现实世界,使用效果,回到剧情当时的拍摄现场,时效,短暂。” 樊派收下,迫不及待地进入了下一场戏,这场是从遇到朱珏后一直期待的戏。想想贼激动贼刺激! 想说非常刺激的系统,欲言又止,为了剧情顺利,还是别说了。 凡纳斯从枕侧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举到眼前。 这东西再常见不过,但是,这让他和朱利厄斯相遇的东西。 帐篷里,霜寒露重,有点旧伤的在这种环境下容易痛。举着金币看了一会儿的凡纳斯,感觉到肩背酸痛,才放下盯着帐篷顶发呆。 “都是年少的错,看不懂什么人不值得帮,白挨一顿鞭子……” 凡纳斯被自己逗笑了。 “人大了才知道以前想的,真是错的,鞭子居然也不白挨!” 他看出,朱利厄斯自从懂事后从不危害自己,他了解朱利厄斯绝对不是叛军,但他怎么面对,朱利厄斯高于越矩的感情? 而就在这时,凡纳斯的帐篷门帘,被人撩开。 第136章 永生难忘(上) 外面的路没有谁闲逛经过,也没有说话声。刚刚经历又一次刺杀,整座阿里克城大门紧闭,所有的人都沉入了紧张而凝固的安眠中。 “凡纳斯……”来人轻声唤道。 进来的是朱利厄斯! 不大的帐篷里,凡纳斯往里缩了缩让出空位,看见朱利厄斯一手掀开门帘,侧身进来,放下,帐篷里安静得能听到牛皮卷动的风声。 凡纳斯疑惑,他听陈柏羽的消息所说,那些被杜伦胥王逮捕的失职将领和守卫,明日将会被杜伦胥王亲自斩首,只有朱利厄斯一人逃跑了。凡纳斯还没行动,他计划借由陈柏羽的东方商队,带朱利厄斯出城避开刻拉夫提的眼线,等找到刻拉夫提栽赃证据……但陈柏羽却告诉他朱利厄斯已经跑了。 没有人帮助的朱利厄斯是怎么逃跑的?实际上,城里还在抓捕逃犯,这个人却不怎么怕死地逗留在阿里克城里?朱利厄斯不仅还没跑,而且专程来找自己? 凡纳斯准备点灯。 朱利厄斯径直朝着凡纳斯的小床铺走过来,一脚踢开床边的佩剑和剑鞘。沉重的剑撞在帐篷支柱和桌角,倒下的桌子上桌布盖住了佩剑,只露出半柄珠光宝气的剑鞘。朱利厄斯踢开了炭盆,桌布没掉进去烧起来,凡纳斯看他还要做什么,他又迅速地抓过搭在旁边的衣裳,丢到远离他们两人的地方。 凡纳斯看着逆光中朱利厄斯的脸,心里的疑惑迷雾样地蔓延开。 “朱利厄斯?”他迟疑地喊出这个名字。印象中他坚信不会背叛他的人现在剥夺了他的武器,防止他反击,解除凡纳斯的武装。凡纳斯才经历了一次刺杀,不得不重新紧绷起来。 “护卫!护卫?” 一连呼喊好几声,外面都没有人回应。 朱利厄斯在他的呼声后,露出一脸痛心和无奈,凡纳斯以为他是来刺杀的。 凡纳斯才后知后觉难怪那么安静!从刚才开始,一切安静得不正常! 凡纳斯感到胸中突然一阵堵,脑子里凡纳斯根本没时间理清头绪,明明刚才他们并肩而战与一群反|叛者对抗,凡纳斯为此以为朱利厄斯会是他最相信的人,然而就在他刚才没有防备的时候,所有武器都被丢开了。 朱利厄斯另一只手,从进帐篷气就藏在身后,现在终于从身后抽|出,他拿出一捆细长的绳子。 信任在两人剑毫无预兆的断裂! 凡纳斯脸上露出,整个世界崩塌瞬间的震惊! 凡纳斯抓住床上盖的软革抛起,趁着朱利厄斯的视线被挡,凡纳斯蹬腿,扑向帐篷边地上的佩剑,伸手,差锋利的银白剑刃只有一指远。如果厮杀起来后凡纳斯手中有剑,至少能保住性命,经过阿里克上百战士的挑战的朱利厄斯,战斗能力凡纳斯绝对不敢低估。 凡纳斯比任何人都了解朱利厄斯的战斗能力怎样,从收留朱利厄斯开始,如何骑马战斗,如何使用弓剑,全是凡纳斯一手指教过的,他曾经对朱利厄斯的灵活和战斗天赋十分惊叹。 背后朱利厄斯踩住他的小腿,将他拖了回去。 “你想用手抓剑刃吗!” 凡纳斯听到愣了一下,但想到绳子的作用又立刻行动起来,他一点也不想等着被缢死。 凡纳斯被拖回去,一手随便抓住地上某样东西,向背后袭击回去,另一只手臂举在脸前,这样如果被绳索套住脖子的话,在绳子和脖子中间还有一只手臂能撑住,而不是直接被勒死。 剑柄抽中了,但朱利厄斯没有放手。 凡纳斯继续在被向后拖,他身后只有一张小床铺,除了枕头下放了把短刺刀以外,那里什么武器也没有藏。 朱利厄斯膝盖压在凡纳斯的腰窝上把人狠狠钉在地上,凡纳斯踢蹬双腿,但他被压住腰窝,朱利厄斯压在他背后,他踢不中任何东西。 然而凡纳斯预计错了,朱利厄斯并不想勒死他。朱利厄斯抓住地上的人反剪双手,不过三四秒,朱利厄斯就用手中的绳子,眼花缭乱地翻飞,就已经将凡纳斯的双手捆在背后,扎得结结实实。 凡纳斯扭动背后的双手,发现挣扎不出来,被朱利厄斯拴得非常结实,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朱利厄斯:“你是反|叛军!我一直没想到你就是反|叛军?” 朱利厄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暴露了他自己,他眼中有难堪、躲闪,还有乞求和苦楚。 朱利厄斯的不答,几乎就是肯定的回答了。 凡纳斯心中生出荒谬感——就像在壤玛城时,那个晒得黢黑,经常吃不饱饭而瘦干干的河绿国质子,从来没有被人当面揭穿过的小骗子被凡纳斯当面揭穿,朱利厄斯一脸震惊惶恐,凡纳斯则为了自己天真善意地伸出援手,感到后悔和荒谬。 “难怪为什么三年来河绿反|叛军一次也没有联系你,你明明是河绿王的血统,他们怎么可能漏过你?你一直在骗我?” 话没说完,他就被朱利厄斯踩在背上,一脚压住跪在牛皮上,皮革的味道扑了满鼻。 威风凛凛的王者被迫跪伏倒地,侧头脸抵在地上,扭转不了脖子,斜眼瞪着背后的反|叛者朱利厄斯。 朱利厄斯的喉结干咽了一下,他见过风浪,经历多了以后,他不再像当年那样被突然的质问急得哑口无言。 “不是我。” 朱利厄斯的声音很冷,但冰冷的表面下透露着即将粉碎的颤抖。 “吾王,我对您的心,一直忠诚。刺杀的人不属于我。” 朱利厄斯蹲下身,不再用脚踩住他的王,而是一手压住被捆的地方,期间凡纳斯以为能反抗,却被朱利厄斯单手稳稳地压住,凡纳斯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系统!系统!我居然掀不翻朱珏,我发誓我刚才真的挣扎了!” 系统明白他的宿主,樊派正在因为被朱珏单手按住而无比震惊,系统说:“宿主可以选择相信以下两种解释:一,宿主背后不是女神,而是男人;二,宿主力气比不上女人,宿主是真弱鸡。” 然而樊派哪个都不信,但他没时间感慨了,他被扒开上身的衣袍后,一只手立刻附上来,顺着他凹陷的背脊直摸到腰窝。 他的腰窝被狠狠按了一下,比鞭子的抽打还难以忍受。 嗯……凡纳斯闷哼一声。如果只是鞭打那样的疼痛他还能忍受,凡纳斯感觉,一股热烈而暴涨的感觉瞬间在后腰耻辱地炸开。 第137章 你的智商就这么点(上) 樊派凉了…… 樊派石化了…… 樊派不想活了…… 蹲在一片空白的中转,他的脑子和这片地一样,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 樊派不想继续演了,他所有的脸都在刚才丢完了,在荧屏上丢人,那些认识他的人们估计都能看到……樊派想去狗带! 系统试探樊派还能不能演,但每次樊派开口说话不久,就会情绪崩溃开始嘤嘤嘤,系统说什么也不甘放任这么听话的宿主,放着这个宿主独自颓废,他还去哪里找朱珏的搭档呢? 演艺世界的事业,绝对不能耽误,好在,精神已死的樊派并没有耽误拍摄工期。 系统收集到剧组的拍摄时间安排,为此还紧张过,终于在拿到时间安排后才松一口气。因为朱珏脖子上被咬出来的血痕,凹凸不平的印子连遮瑕都盖不住,导演统一暂停,朱珏的情况拍摄不得不停止,全剧组跟着都停拍好几天,反正,之前拍摄顺利,时间大把大把的有。 系统又拿出之前给樊派看的成绩单,啊不是成绩单,那些是测评报告,上面写满了影迷观众的寄语,希望人类宿主在看完以后能振作一点。 死狗躺在地上,表示,他一动不动。 系统忍不住杵他:“宿主后来不是很主动吗?” “你懂什么懂啊是因为中药了啊!狗|日的程序,你懂什么叫受伤害吗,感情需要你懂吗?” 系统:……完全不知道戏中角色中了药,宿主也能跟着一起中了药呢!毫无逻辑问题! 系统欲言又止,不敢和樊派谈崩,不然,就没有试验品去演戏了。 樊派趴在地上,任由系统丢下雪花般抛洒成堆表扬信,樊派岿然不动。 樊派始终瘫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直到他被埋了一大半只露出头发,像雪地里的萝卜茬儿一样扎眼。 “能是看看祝福语就马上痊愈的吗?你不爱我了……一颗幼小纯真的心灵曾经被捧到你面前,你却没有珍惜,直到他被狗啃了,你才追悔莫及!” 系统立马结梗:“请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樊派:“不,没有机会,时间不可能重来了!” 系统没法,宿主不配合系统也泄气了,换法子安慰道:“宿主如果真的幼小纯真,就不会要求拍船戏了。而且,朱珏啃的不是狗啃的,朱珏可是最新的热门影帝啊。宿主,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坚强一点、成熟一点。” 樊派跳起来,暴跳如雷地问:“那难道是我的错?我的错?系统你和演艺世界我第一次发现,你们竟然是这种人,想让我靠不正当关系混关系吗?门都没有,不管朱珏是不是女的,况且你们还不告诉我他是个男的!” 系统:“早跟宿主说过,男。” 樊派:“……” 樊派震惊了。有吗? 系统平铺直叙的机械音在努力好声好气地劝说:“回复宿主,告诉过的啊。” 系统回放录音,樊派听到以前的对话录音。 “在我和朱珏气氛好的时候,能不能别拆散我们?”这是樊派的声音。时间是《漫漫黄沙情不负》开拍之前,当时樊派在中转空间里,刚刚拍完《虫族·洗净铅华》。 “男。”这是系统的机械音。 系统结束录音播放,问他的宿主:“这下清楚了吧?” 樊派原来,他一直没有和系统达成共识! “这下可以冷静了吧?” 樊派捂紧裤裆,这是尊严问题,这不能冷静! 樊派听完,咬紧想要紧小手绢却发现自己没有小手绢,只能咬在自己手背上。他想打系统:“不,没有这种操作!” 系统:“就是有这种操作。” 樊派:“嘤嘤嘤,你们强人所难!” 系统:“嗯,强人锁男。” 事实已经成了,樊派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恨自己上了朱珏的贼船,他真的想活活咬死任何嘴里的东西。 樊派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怎么就能听错呢,《虫族·洗尽铅华》在拍电影的时候,樊派演的是流落他乡的虫族始皇罗派欧,那场戏里,他跟着流浪者之间有很多场肢体交流,但都被系统屏蔽了,樊派回想起,当时他被朱珏撩过摸过内心烧得滚烫,听到系统的话时,他理解成自己满脑子想的废料。 当时有多烫,现在就多安详。 樊派继续躺回地上,安详地做一条死狗:“我不活了1551,系统你和演艺世界都不想想,要是早知道朱珏是男的,这种戏我怎么可能接?你们还逼我,不准我罢演,你们摸摸良心,摸着良心说你们对得起我这张帅气的脸吗?” 系统拿出合同,朱珏是热门影帝,不管演什么都要保住宿主,难得他的宿主搭上影帝以后戏还会有很多,然而,系统还没来得及说话。 樊派:“你们不!仁!不!义!我辛辛苦苦为了剧本,你们出卖我!” 系统丝毫不怀疑,如果樊派吐槽的话都变成纸条出现,中转空间肯定被塞满了。 “他还跟我亲亲,合作的三部戏,他亲了我三部戏全部都亲了!” 系统:“严格来说,第一部《born_to_be_history》里,π·凡与并没有接吻的戏。” 樊派反驳:“哪里,他当时亲了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系统滑稽地笑了:“唷,宿主记得那么清楚啊?” 樊派颜面痛苦,亏了一个亿似的说:“能不清楚吗,这是我的初恋,我是一见钟情啊!”说完,伤心欲绝地继续狗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系统终于体验到那是什么感觉——人类有一句话说,恋爱中的人总是盲目的,就连系统也无数在剧情中发现奇怪的地方,对朱珏的性别的暗示不只是一点两点,而他的宿主,自始至终沉浸在对女神的幻想中。 恋爱中的人果然是瞎的。 系统开始回放,从樊派对朱珏一见钟情开始,所有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细节。 在《bbh》中第一个疑点在于场景切换,富二代π·凡在废弃飞梭中向帝国将领说他有女朋友(ps:并没有),立刻军医朱珏就回应了π·凡,而π·凡与军医朱珏的第一个明显的对比镜头,在饭店里π·凡邀请心上人跳舞时,朱珏坚持跳男步让π·凡配合他跳女步。 还有一些比较养眼的镜头。比如,当樊派饰演的π·凡与朱珏在地下室时,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捏着毛巾,朱珏个头比他高、肩膀比他宽、而樊派还穿着隐形增高。还有,当π·凡接受军机处审查后,是朱珏把他横抱起来,抱进飞梭里,男女之间力量悬殊的差别再明显不过,这个镜头如果还不能看明白,系统就不会觉得宿主的智商还有一点,那就应该是〇了…… 空白的中转空间里,红色的扫面射线从樊派身上扫过去,系统及时给宿主检查,宿主抽泣抽得太弱了,随时让系统担心宿主会不会一口起喘不上来,直接就那么去了。 之后,还对宿主的脑部进行了核磁共振。 系统心想:智商就这么点儿,脑子怕是少了一块吧…… 系统看完报告,现实身体状况和脑子状况良好,最后总结道:“宿主,长点心吧。” 樊派都郁闷得不想活了。 “我怎么长点心,我是一个人,长出虱子也长不出点心啊……嘤,嘤嘤……” 第138章 第一四〇章 你的智商就这么点(下) 樊派扶着腰向系统请求了权限,看回放里,那些年他错过的细节。 系统几次提醒过他,看样子系统早都发现了,还主动提醒过自己,朱珏是男人了。 樊派回放到他和朱珏相遇的第一部电影《born_to_be_history》。 影片开始的镜头中,他和朱珏的初遇时刻,是密斯玛星球的军事会议厅。樊派在昏暗的听证席中,看着会议中心的灯光下的朱珏。完美的刀刻般的线条,蓝宝石样的眼眸和灯下睫毛的阴翳在眨眼时变得光怪陆离,樊派的心那时候又一次失重,再次无可逃脱地被卷进灿烂而疯狂的旋涡。 空白的中转空间里,樊派听见有人呼吸沉重,很烦,他现在不想被打扰。 但他的目光完全忘记移开,注意被朱珏女军官的角色攥住,灯光从朱珏头顶照下来,樊派压抑不能的目光失控地在阴影中抚过每一寸,眉骨,眼眶,鼻梁,下颚。 最后落在脖颈本应该有喉结的地方。 朱珏脖颈下的阴影太重光线极暗,到底有没有喉结,看不清楚。 系统回放的画面还在继续,但樊派脑子已经白了! 他的颜狗本质被朱珏的颜再次抨击了,当时他的想法自动跳转出——他好不容易熬成电影男主角终于可以找他喜欢的女演员了,不潜规则,认认真真谈恋爱结婚,演艺世界里全是npc,只有他自己的生活太单调了。 在军事会议厅里,樊派的眼神动作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表态,他直接地对朱珏示好,而朱珏如同闺秀害羞的作态。 重新回放的樊派再一次感到,这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樊派跪在地上捂着小心脏。 系统出声道:“唉,宿主颜狗。” “那明明是个男人,”樊派自言自语,听到系统的话反驳道,“我没有心动,而是在心肌梗塞!” 系统:“好的,宿主心肌梗塞。” 系统这么承认了,但给宿主检查身体的射线扫描一点没有要启动的意思。 系统他,完全没有要给宿主做身体检查的打算,敷衍的可以。心肌梗塞,就心肌梗塞吧。 而后,樊派看到了《bbh》的剧情——他演的π·凡在废弃飞梭里,偶遇身份不明的受伤的帝国高层,由于他身处敌对的联邦阵营中,樊派才理解过来朱珏扮演成女军医,为的是隐藏帝国身份,而π·凡像被下了降头,不仅仅没认出受伤的帝国人是谁不说,他还像个舍不得主人的小奶狗一样跟在朱珏身后,朱珏走哪儿他就跟哪儿突然出现,突然献花。 “我特么傻啊……”樊派就这一个感觉,僵硬地看到现在,心里却都还是初遇时刻的颜值震撼。 直到,在飞梭里,饰演着受伤的帝国高层的朱珏问他:“男人喜欢男人,很下流吗?” 樊派知道这是不属于朱珏在剧本里的台词。过去的《bbh》剧本已经不在樊派手里,然而,之所以他会知道,是因为在樊派模糊的印象里他似乎记得,这句话,应该是自己的台词——“男人喜欢男人,很下流吗?” 樊派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思考一个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朱珏抢了他的这句台词? 樊派抱头,狼狈地告诉自己,自己脑阔痛,想不出来。 而且,朱珏还跟了他继续合作后续两部,《虫族》和《黄沙》里,朱珏的那些让樊派脑阔痛的作为,到底是剧本上的戏,还是……脑阔痛? 朱珏居然是男人啊,樊派想想,委屈地缩成了一团。朱珏作为女军医的男扮女装,明明那么可爱。那么可爱,怎么会是男孩子。 系统这就看明白了:“宿主知道他是男的,但还喜欢那张脸是吗?” “那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我的初恋啊!” 樊派抱头痛哭。 “为了让宿主感受到,这个世界除了朱珏还有别的温暖和希望,请宿主看看这些评论吧。”系统整理打印给樊派,想让樊派看看期待支持他的粉丝,各种博客和论坛上都有他的粉。粉丝们录制了应援视频,粉丝对樊派角色的喜欢,还衍生了虫皇和国王角色的cos热潮,样样都很火。 可是,看在樊派眼里,樊派拧着衣服的爪子动都没动,一点触动都没有。 樊派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们都是cp粉啊……” 系统悻悻地收回应援视频。 没想到,更刺激到宿主了。 怎么办,在线等,急? 樊派小小人已经哭出一滩水,哭到质壁分离了。 樊派想到,他回到现实还是被朱珏抱着的场景,不禁更忧伤,他问系统:“领导?所以,我的身体其实在现实中还是存在的是吧?而且,也在剧组里?” 系统沉默,不回答。 樊派想他的系统大概是震惊露馅儿了,想掩盖事实。 “别隐瞒了,系统你关进小黑屋之后,我想打开你给的奖励权限暂时回到现实世界里去……”至于回现实是为了什么,樊派回想起来还觉得腰以下隐隐作痛,一点也不想提,“但是我回到现实世界还是在片场。” 说到这里,樊派捂住了脸,憋住又到嘴边的1551。 “所以,其实,我的身体一直在现实世界里吧?” 樊派终于问出想问的问题。 樊派想,他不可能和现实世界没有联系。如果他和现实完全隔绝开的话,难道演戏时演艺世界让他突然出现,演完以后又让他突然消失,剧组在他消失后找不到人,为此报警鸡飞狗跳,比大变活人魔术还惊恐完全颠覆唯物主义科学世界观好吗? “剧组这段时间休息,宿主的身体状况休息好些没,还有不适吗?” 系统得到樊派已经好多了的回复后,系统说:“谢谢朱珏帮你上过药,剧组休息的时候他一直在照顾你。” 樊派:…… “宿主,人家很会照顾人的。” 樊派眼中出现了泪水,重点不是樊派被人照顾了,而是——之前的休息的原因,是因为清场的那场戏中朱珏被咬出明显的疤啊! 导演见遮瑕盖不住又还有空闲时间,就干脆放了两天假。想起樊派自己还在剧组里,难以想象,剧组的人会怎么看朱珏脖子上的疤? 这下,剧组上下全部都知道他和朱珏做过什么了吧!而且,剧组的人会怎么看他啊? 樊派感到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嘀———— 樊派心肌梗塞,当场死亡。 系统:宿主又被刺激了,怎么办,在线等! 系统想起宿主的颜狗本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早提醒过,系统怎么会知道宿主听不懂。系统第一次懂了什么事哔了狗的感觉,这事儿真怪不了系统:“你的智商就这么点儿。” “喂,准备起来演戏,不演戏难道你赔得起那个违约金?” 第139章 不约,我们不约 就这样,樊派不断被系统安慰,又反复被系统刺激,系统再试图安慰,再次无意刺激到樊派。 日子就在中转空间里恶性循环式地经历过了几天,终于,剧组的休息时间过完了,等朱珏的伤好了,系统要拉宿主重新回去演戏了。 樊派却像被拖住尾巴要去洗澡的猫,浑身炸毛。超凶的。就在系统要给他丢进电影里的时候,他突然抱着中转空间里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桌脚,死也不松手,就算系统掐着脑袋,他也紧紧闭着双眼。 樊派哭得异常凄厉,抱着桌腿嚎叫:“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系统:“宿主何苦?早拒绝朱珏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樊派也是悔不当初:“1551,我也知道被邀请搞基这种事必须早拒绝啊!” “宿主沦落到如此但戏还是继续的啊,装什么死起来演!”系统都要给宿主跪了,扯不动,他抱着的桌子是怎么冒出来的? “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没认出来啊,我真的是初恋我也很无辜啊!再来一次不提前通知我,我还是会以为他是漂亮的女孩子,我也还是会一见钟情啊!呜呜,喜欢这种事,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啊!” 过了好一会儿。 “诶,系统,你不拉我了吗?” 系统表示:“不忍心。再拉,感觉宿主就变成皮|条了。” 樊派:“……” 他跟朱珏才不是那种关系呢!好气、好委屈! 系统:“本系统是不想拉皮|条的,所以,宿主自己决定去不去吧。” “啊啊啊啊!”樊派抱头脑阔痛,他为什么要有这种系统!能不能别再提,那个朱珏,以及和那家伙有关的任何事!以前那个清纯做作的系统呢,拜托,还给他? 正在系统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电影剧组的休息时间结束,拍摄即将开始。 樊派沉默地站起来。 “系统,带我去演吧!” 气氛一时变得严肃,空气都凝固了,樊派的表情阴森森的让系统不太明白。系统问:“宿主想好了?” 樊派在阴影下睁开眼睛,坚定地说:“我来演艺世界是为了演戏的。作为一个演员,认真演戏态度端正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系统问:“那朱珏那边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但是,演戏是我的本职,其他任何事都拦不住我。”樊派发现自己有非常坚定的决心,不是现在突然才有决心的,而是,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决定了演戏是他全部的人生,那时他一无所有投身于演艺世界。 他记起有段模糊的回忆,在水中逐渐溺水感受到生命从躯体中慢慢抽离,是系统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才把他的灵魂从冰冷绝望的泥潭拉出来。 “人终究会变成黄沙为什么还活着,这是阿里克人愿意成为战士战死沙场的原因,他们会成为英雄,将自己的名字写进历史。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樊派苦笑,他在河绿的那场戏中,意外地想起自己曾经溺水,“但你说的没错,还有无数期待我等着我的影迷,他们对我的喜欢和支持不是义务,不是必须,但既然影迷们喜欢了我,我就要对得起他们。我不会丢下表演事业。” 樊派身后耀眼的白光亮起。 樊派迅速挺直腰说:“不管朱珏再对我做什么,演戏是我的使命,我最终一定会死去,但我也会坚强地把戏演完。” 系统小小惊愕了一下:“人类变脸都是这么快的吗?” 樊派:“……” 能让他先帅三秒吗? 熟悉的眩晕坠落感又来临了,樊派的身影逐渐湮没在白光里,中转空间的一片雪白之中不剩任何一个人。 凡纳斯睁开眼,议院四周扇形升高的观众席上坐满了嘈杂的人群。阿里克的公民几乎都在这,坐席之上的人群中还穿插着其他城邦服装的人,他们不分城邦姓氏,都吵吵嚷嚷地对着樊派这边指指点点。 凡纳斯坐在议院中心,最底层的平地,他身型憔悴下巴还有胡茬,没有了昔日王者的风范。 这是一场审判,在朱利厄斯逃脱阿里克城的两年后,反|叛军联合各地的起义军,最后围攻了阿里克城,将凡纳斯赶下了王座。败落的阿里克王,在流窜逃脱几个月后,就被抓了起来。 中心演讲高台上司法官员的声音宣判,凡纳斯有罪,作为君主暴政不仁,杀害友好联盟城邦的城主数名,并不极端恶劣的方式,将死者抛尸野外灵魂不得安宁,而法表上明确规定,犯法者无论贵族平民,一命偿一命,面临凡纳斯的是死刑处罚。 “杀死前壤玛城主,是因为他杀额我的父亲,有法的规定,我有权为父亲的死报仇。但是,老河绿王确实是我所杀,我对不起河绿的人们,请判我的罪,在我死后,终止河绿人与阿里克人的仇恨。”凡纳斯认罪了。 高台上立刻有人站起来,视线紧张地落在凡纳斯身上,那人是朱利厄斯,他告诉凡纳斯不许认罪。 经过异常顺利的认罪确认流程,经由议院投票决定,同意判凡纳斯死罪,在今夜执行。看台上一片欢呼,他们是反|叛者,他们推翻了暴政的阿里克王,为他们的民族迎来了他们认可的新王者!“阿里克王结束了!”人群中,尽是这样的欢呼声。 朱利厄斯穿着明显是男式的金铠甲,从高台上走下来,凡纳斯仰望着这人,脸上露出颓废放弃的无奈。 四周安静下来,看台上的公民们投票之后,所有人都没听见他们的新王在下面到底在说什么。 朱利厄斯就是他们现在的王,朱利厄斯轻声问道:“你,是否愿意?” 凡纳斯沉默地抬头,看着他从壤玛城贫民窟捡来并亲手养大的崽子。 凡纳斯说:“壤玛、河绿,都不是好地方。阿里克,以前也不是。” 朱利厄斯迫切地想得到肯定的答案:“跟随我,我能让你活下来。” 内心的樊派疯狂摇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利厄斯说的是什么,他在要戏中两年前那夜发生的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麻麻耶,这是樊派的心理阴影好嘛。 樊派心里想:“不约,坚决不约,哪怕在这里一头撞死我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约的。” 第140章 黄沙漫漫gg 凡纳斯摇头。 想起两年前分别的那晚,凡纳斯又低下头,遮住所有表情。他不想再看了,不想看朱利厄斯发红的眼睛。 凡纳斯却在朱利厄斯以为他已经平静接受现实,不会在做挣扎的时候,凡纳斯一跃而起。难以想象,这么流浪数日形容枯槁的样子,凡纳斯还藏有力气,他毫无犹豫地超朱利厄斯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到,阿里克王跳起来时还戴着脚镣,脚镣扣在瘦弱的带伤脚踝上,那些痕迹,是之前的脚镣刮擦出的血痕,但他突然爆发的活动却轻得像脚踝上空无一物,扣上的脚镣反而在运动中露出大量的伤痕,形成冲击力异常的反差。 惊愕的表情出现在朱利厄斯脸上,他完全没防备,如果凡纳斯是想跑他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凡纳斯的手伸向他腰间的佩剑?难道要在医院大庭广众刺杀新王吗? “他要谋杀!拦住他!”议院的公民们尖叫怒吼!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来不及保护他们的新王,丢出身上的东西砸向下面受审的犯人凡纳斯。 背后坐席上的东西即将砸下来,凡纳斯却已经抽出朱利厄斯的剑,侧身一晃,避开随后而来的各种东西,他挑起剑尖,奔向台边。 他死咬住嘴唇,刻拉夫提就在前面的看台边等着判他死刑。以前的反|叛者受到欺压、民愤无法解决,都是因为刻拉夫提为首的一群乱臣贼子所为,然而,在不久之前反|叛军打回阿里克城,攻陷了这座城邦之后,刻拉夫提却圆滑地脱身,如鱼得水,看他的样子在反|叛军占领城邦后,还过得非常滋润。 剑尖刺|入,老奸臣痛苦地瞪大眼睛,一切画面在凡纳斯眼中慢放。 旁边赶来战士守卫用剑撞开他的剑,凡纳斯眼见着,老奸臣中剑却被挑开,那个老家伙倒地,伤势并不严重。 议院周围不能携带武器,仅有的作为摆设的几名战士,却在战斗里发现不对,他们很快被凡纳斯缴剑,打斗向来不出名的旧王在此时却没人拦得住,且面对没有刀剑的战士,凡纳斯也不用刀剑砍人,精巧地打斗一招让战士们发现绝望不敌。 阿里克王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凡纳斯却这时趁着优势,转身找到正在企图爬走的老奸臣,不能放过这个家伙,凡纳斯挥剑,又快又恨,直到他看着老奸臣的白袍上血色浸开,凡纳斯腥邪地笑了。 朱利厄斯赶来,只看见凡纳斯在笑,笑着拔|出捅穿的剑,任由地上的老家伙抽搐着冒血。 “你干了什么?”朱利厄斯来不及,阻止着发生得太快的一切,凡纳斯让事情完全无法回头了! “阿里克没有阻碍了。” “你是不是傻?”朱利厄斯赶过来不是为了听这种话,他不管什么阻碍不阻碍,凡纳斯已经不是王者,在议院现场绝对无法逃脱死刑。 果然,公民们丢来各种东西,一齐喊着:“死刑!以命偿命!” 人群涌来,要保护他们的新王隔绝开凡纳斯。朱利厄斯在人群中,脱力地问:“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樊派被涌来的人群踩在脚下,他抱头在群演们装模作样的愤怒的拳打脚踢中打滚,脸上痛苦而冷漠,心里却笑嘻嘻,他差点忍不住想气死朱珏告诉他:“啊,就是不想。” 宁愿去死,他也不想搞基。 他是直男。 但他还是会好好演戏的。 在议院中杀人犯了众怒的凡纳斯,已经被判了死刑,夜幕降临就是他被送出阿里克城行刑的时候。城门关闭,该睡觉该回家的阿里克人都在这里,唯独他被套上了手铐脚镣,推向城外的断头台。他将死在沙漠中,灵魂不配回家。 闸刀已经上好,戴着黑色头套的刽子手人高马大,已经站在断头台上,光泽鉴人的银色圆桩上悬着大刀,不明长相的刽子手的眼睛在黑色头套的两孔中冷漠地看着又一个死刑犯。 凡纳斯跪在台上,轻轻问刽子手:“请等等,有人会来,你们的新王,他肯定有话想对我讲。” 兜帽遮脸的人疾驰而来,凡纳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朱利厄斯。 那人果然,低下头告诉他:“凡纳斯,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 “凡纳斯,你点头,就只是一下点头而已,都不行吗?” “我点头干什么,呵呵,笑话!我已经失败了,成王败寇,顶上人头就应该给你,等你坐稳王座就会成为统一这片陆地的王。王者的结束,本身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朱利厄斯问他:“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应对他们的矛盾是不是?” 凡纳斯心里不说,他不能成为新王的任何人,他已过气,再也没有可能重新复辟,而新王必须时刻小心地维护人员组成复杂的反|叛者和起义军,所以,他不能让最得人心的新王为了他蒙上污点。但他还想在最后的时候,看到他,听到他。 “凡纳斯,十年前你在许愿池,那个像畜生一样活着的乞丐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也会许愿,我也会相信壤玛城里贫穷的不存在的希望。凡纳斯,你现在能对我许愿我来帮你实现……改变你的主意吧,我还能把你带走?” 凡纳斯呆呆坐在断头台上。 “你那时候也在抛金币许愿。你不是不信任何人吗,那时候许的愿望是什么,你不想或者等到它实现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凡纳斯缓缓开口:“没什么愿望。在许愿池一个人能许下三个愿望,而最后一个愿望,必须许诺为希望自己最终回到壤玛。我从来不相信许愿,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我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你会知道的。” “它实现了吗?”朱利厄斯问,生怕凡纳斯说已经实现,便没有再支撑活下去的理由了。 “没有。” “你让我帮你实现……好不好,求你好不好?” “好。” 凡纳斯说好,朱利厄斯已经哭得不成人声,斗篷的兜帽遮住他的悲痛。 而远在阿里克城墙上,立着众多观望的人,他们在等着行刑的闸刀落下的时刻。 “我就留在监牢里,你去找,就能看得到。你看看,如果同意,你就去帮我实现。” 朱利厄斯二话不说骑上马飞奔,耳边始终还是凡纳斯的准予了。 骑在马上的人心情焦灼,生怕赶不上行刑的时刻,天边怕是就要亮了,但朱利厄斯第一次看到不一样,如果他实现了那个,凡纳斯就会跟他活下去。 终于得到准予,朱利厄斯回想起两年前的今天。 回想起,十年前在壤玛城的偶遇。 许愿池边,黑乎乎的质子,没有教养毫无人情,在一个也是这样黑的黑夜里,遇见了凡纳斯。 朱利厄斯狠狠抽在坐骑上,恨不得再快一点:“最后的愿望,愿望我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没有上天眷顾,那就我来给你。” 凡纳斯看着天边的黄沙,笑着,欣慰着。朝阳升起,他迎来的新的明天。 不。不等了。 凡纳斯和樊派,都只求一死,结束阿里克王的这场人生大戏。 朱利厄斯会是正义的反抗者,带着无上荣耀上位的王者,领导不同民族不同城邦的臣民。而这一切,只要凡纳斯干干净净一死,不再与朱利厄斯有任何瓜葛,不能让人们看见朱利厄斯与暴政的旧王,有任何牵连。 刻拉夫提已死,剩下奸臣小人群龙无首,少了刻拉夫提的操作他们很快就会被击破,阿里克只会越来越好,而自己,只是已经过气的王。 全城邦无一例外都唾弃残暴的阿里克王,对他们的苦、对他们被欺压,旧王不管不顾,他们欢迎他们的新王,他们愿意为新王高呼万岁。 凡纳斯不会成为他的污点。 沙漠上,马蹄离开的痕迹已经被风吹淡,及不可见。 “终于结束了。来吧。” “不等了吗?” “不等了。逃亡以后经常饿。你在我胃痛前斩了吧。” “老王是过不惯穷日子吧。” 凡纳斯笑笑。 刽子手也笑着,高兴地说:“是啊,终于结束了。” 刀起头落。 所有人都挤在城墙上,看凡纳斯砍头。 丧钟声声,全城欢呼。 陈柏羽回阿里克也在城墙上遥远地看着,阿里克的新王拥抱着旧王的头颅,在黎明朝阳和人们的欢呼声中说:“你如愿以偿了。” 阿里克城,迎来新王带给他们的,全新的时代。 . 曾经关押凡纳斯的监牢里,墙脚刻着玻璃划出的划痕——“庆朱利厄斯登基,予挚爱,盛世昌平。凡纳斯,二十八岁卒。” 第141章 靖宇靖宇爱唱歌 樊派大松一口气,坐在中转空间里,庆幸自己用最快速度结束了这部电影的合作,《漫漫黄沙》终于结束,他不用在受到死gay的骚扰了。 “后面的拍摄怎么办?”樊派掂量着违约费太高,这个他和系统提到过好几次,“系统,我和朱珏一共签了多少部戏的合作?具体的违约金是多少?” 系统回答:“后期合作数量有硬性规定的部分,合同要求每年至少合作拍摄两部,合约期三年,一共就是六部戏。” 樊派心里有点数,没有进入演艺世界之前,他也是一个职业演员,一部电视剧在 系统:“违约金按照票房的百分之一出。” 樊派:“你不早说,才百分之一?” 系统:“可以告诉宿主,凡是由朱珏出演的电影,票房保底都是八九个亿。” 樊派心酸了。 他挣钱不容易,进演艺世界之前他的全部身家也没有超过六位数,违约一次就要赔八九百万吗? 樊派还有方案,如果能用片酬攒攒,至少前几部戏演完之后,后面的戏就可以赔违约金了。 “那片酬是多少?多久发片酬你知道吗?” 系统:“片酬依宿主的身价定,但片酬发放需要等合同硬性规定合作部分全部结束,才会发放。按照合同规定,宿主的每一部戏片酬和收益,都将无条件投入下一部影片,如果宿主退出拍摄,视为自动放弃全部投资。” 樊派心脏抽搐,只要他放弃,就是一分钱没有净身出户:“嘤嘤嘤……凭什么违约金凭什么按照票房点数算,他的电影票房多高他心底没数,百分之一啊?” 而且他的老婆本…… 哦,不。 樊派没有老婆本了。 朱珏特喵的居然是个男的。 樊派不想存钱结婚,不想每天一起床就看见朱珏,不想带朱珏去吃游乐园的甜品,也不想跟朱珏去吃自家家门口的砂锅米线,滚蛋那些所谓的浪漫,樊派现在腰痛都还来不起…… 樊派没老婆了。没有老婆就用不着老婆本了。 樊派想了想,他真的不需要老婆本了,却还是哇的一声哭了:“我在你们演艺世界演戏本来也没钱,一场戏他要我违约金八九百万,卖了我,再卖了我的子子孙孙,我也赔不起啊……妈耶,天要亡我……”樊·1551·闹事村姑样·派看违约是看不到希望了。 系统摸摸他的头,还没说,片酬已经发了,演戏还没演但流不息的片酬已经全发了,因为存款在现实世界所以宿主才看不见而已。 樊派不甘心自己一个大好男青年的大好前途,既然赔不起那,他难道就会乖乖陪着朱珏演戏炒cp吗? 他突然灵机一动:“系统,你考虑独立出来,跟我一起单干吗?以你的计算能力,会成为一代天骄、ai中的霸主,来跟我一起完成征服全世界的霸业吧?” 让他们同时脱离演艺世界,就能违约了啊!樊派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直到…… 系统拿出电击用的小火花:“宿主曾提过,系统的答案是,不。再不认真看剧本,电击加小黑屋疗法。” “好好,大哥放下那样儿,多玩花样是要加钱的,”樊派结结巴巴地尬笑暖场,但他是真被电过,“他不是想爱我吗,等他来了如果敢逼我,我就敢到处找人给他戴绿帽子。” “看宿主能一如既往的智障欢乐多,系统就放心了。”平淡无奇的系统机械音竟然露出,老父亲操碎心的语重心长。 樊派才放弃和合同上下功夫。 他回头看这里的中转空间里,空间里却不是一如即往的白,他眼前出现了非常带生活气息的家具,蓝灰色卡通床单的儿童床,一张矮小的作业书桌,儿童卡通衣柜,还有推放在空间一角的玩具说车、音乐猴子、舞会面具等等东西。 作为中转空间的常客,樊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突然出现的家具摆件曾经都他非常熟悉的东西。没错,这里的样子就像是他现实中的房间,但他想不通,如果休息区房间装潢是作为系统奖励,难道不应该给他现在最近的房间吗? 他明显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张餐桌。《漫漫黄沙》前的最后一段戏他被系统拖着去演,他死活抱着桌角不撒手,桌子也异常的结实给力,没让系统把他拖走,结实得倒是有种安全感。 樊派忍不住还是吐槽系统:“那张儿童床长度不到一米五,我躺下只能把脚吊在床沿上,系统?” 系统:“因为宿主的智商就这么大啊。” 樊派:“……算了,我还是看剧本吧。” 白色光点凭空出现,聚集在樊派手里形状像一本书,不到片刻,剧本在空中凝聚而成下一部影视剧的剧本。樊派将这本剧本靠在脑门儿上,这样的概念是剧本没办法翻开,但通过概念剧本,他能瞬间了解全剧。 “《唱歌的靖宇》,这是什么,一看就是文艺片啊?票房不高,我能赔得起吗?” 系统漠视了樊派的第二个问题,对前一个问题进行否定澄清:“不是文艺片,也不是爱情片、喜剧片。宿主毕竟是享有出道以来‘每部戏必死一次’光荣成就的演员,这一部戏宿主最后也会完成使命,光荣赴死,依旧走影迷粉丝熟悉的老套路。” 樊派在这部戏中的角色定位,是可爱养眼歌声动听的夜间电台歌手,名叫樊靖宇,因为一些缘由,参加了综艺选秀节目。 樊派还特别留意了那个家伙,和他签长期合作(炒作)合同的朱珏,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有钱的出品人,名字叫做朱力。 “啧,一看就是暴发户,名字这么土……”樊派先嫌弃一番,再开始思考怎么给朱珏和他之间的互动定位,这需要琢磨戏中他们两人的人设,“出品人,他,和参赛者,我,嗯,这富含潜规则的关系看起来,貌似不太健康啊?” 把剧本背完了以后,樊派捧在手里的概念剧本再次消失,融进樊派的潜意识中,他将完完全全成为靖宇。 “唉,就算朱珏想对我潜规则,我也要好好演戏!我一定会坚持作为演员的职业道德!” 系统播报:“宿主樊派,准备进入影片《唱歌的靖宇》。” 第142章 我叫樊同学? [d1] 夏日的海岛是属于阳光和浪漫的季节,然而这以前是落后的小岛渔村,现在仍然不喧嚣,非常安静。 “除了专程来录制节目,其他时候也没人来吧。那我还是就住在这里不搬家好了。” 樊派收拾好工作台上的碟片,放在样式老旧却经常打扫的书架上,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各个年代的碟片。穿上风衣,晚上海风很冷,关灯锁门哼着小曲儿,从海岛僻静的东侧的小破楼出来。 橡胶棕榈编的破烂拖鞋踩着礁石,跳上一块,又跳上下一块,走上小道,他今天晚饭要前往集市去见一群重要的人。 樊派在剧中的名字大概是叫樊靖宇,在这部戏中他是一名非职业歌手,他原本是要参加比赛,然后按照安排中途淘汰或退出,陪跑完成就可以领薪酬。 集市上的人看人走过去,认识,但谁都不熟悉的小青年,没人搭话打招呼,青年一路走一路兴奋得哼歌,调子听不懂,让人哼不出来,但听在耳朵里就是好听。 系统感觉到在《漫漫黄沙》拍摄完后,宿主明显话少了。往常这时候樊派哼着调子,一定会因为心里闲得无聊,有事没事喜欢跟系统唠两句。 在海岛的西侧是港口沙滩,向里走两百米的沙滩结束,就是全岛唯一的旅店。日落景色补齐落后的硬件设施,一艘小船才划走,一艘白色的小游艇载着人,由三五个肤色像本地居民的家伙,把船上的乘客一一接下来。 一名中年男人,相貌英俊,看起来是包下游艇的人。两名孩子似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八岁,锅盖头,穿着骚气的条纹半透视上衣,女孩身材丰满,粉色打结衬衫里穿着比基尼,一副来度假的样子。 海边的旅店里急急忙忙跑过来两个胖子,一个白净净的,一个晒得黑乎乎的,后者明显是岛上本地人。黑胖子拎走穿上的行李,去岛上唯一的旅店安顿。 “啊好久不见,朱先生……哎呦,朱先生你过来早点说,我好来接你嘛。”白胖子点头哈腰,又热络地对船上下来的所有人说,“虽然我跟朱先生早就认识,还是相互介绍一哈。这两小孩唱歌不得了啊,他们是这个节目的重要战斗力,你们刚才同船过来在船上相互了解过了吧?” 被称为朱先生的英俊男人笑着点头招呼:“好久不见,复导演。” 白胖子的脸瞬间白了。 他不是副导演,是总导演唷!总导演t﹏t! 导演想揭过,年轻女孩却不想放过。 “都怪景色太好,路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相互认识诶,鸿茗导演?”年轻女孩语言暗指,希望给导演介绍一下,说着,她拉男孩向朱先生的方向靠。 “我们边走边说。” 朱先生抬脚就走,像没看见她靠近,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女孩子的脸也瞬间白了。男孩被她甩开,他一人自个儿落在队伍最后,在后边看人生气憋着笑。 住朱先生拒绝了乘坐穷海岛上的破面包,走着路去岛上:“岛上我还算熟,去哪家馆子?其他人呢?” 导演没管两个小年轻,殷切地和朱先生搭话:“其他人晚饭准备好,先聚聚吃顿火锅,人都已经到了。来相互认识一下——我是这次歌唱比赛的总导演,鸿茗导演,朱先生叫我鸿茗就好。” 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包括已经在海岛上准备好聚餐的余下工作人员。 “这两位也是现在小有名气的歌手,后面儿的那个娃娃脸,”总导演指着男孩,那个男孩自带帅气地举手,“他叫钟骁宁,本命钟大泥。是我们这一期节目的台柱之一,能唱能跳。” “朱先生好。”男孩子点头,而后看导演小声说,“我才不叫钟大泥,这名字土死了……” 但他抱怨的语气中还是保持着尊重。由于节目的这一期是海之声,海岛上录制到中途节目组才接到投资方撤资消息,前投资方撤资和部分演员毁约退出火上浇油,这一期差点不得不闭项,制片人和总导演复鸿茗为了继续节目四处筹资做出的努力,让所有人都支持他。而对于复鸿茗找的这个新来的出品人,节目组无一不是充满期待和感激。 朱先生在复鸿茗导演的介绍后应声,算是认识过了。 “这是最近新起的流行歌手,顾清燕。” 顾清燕被提及,眨眨眼,活泼地又想靠过来。 顾清燕只得停下,赌气着说:“擅长唱通俗、作曲、最喜欢摇滚,运动喜欢游泳、潜水。”意思暗指海岛正好可以一起约游泳约潜水。 朱先生瞪着两个歌手, 导演感到有点棘手,介绍就单纯介绍吧,顾清燕还介绍性格爱好有点越矩了,导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朱先生有意无意地说:“今年经济下行,你们也要知道,必须拿出真本事才值得投资方注资。最基本的,要坚持每天练唱,不唱歌的时候少用嗓子少说闲话,过了下午五点别穿得露脚踝露肚皮,晚上海岛风大,冷感冒不能唱了我直接踢出节目组。这里是节目录制不是度假村,记住你们的职责。” 两个歌手都是一愣,从没见人把话说得这么直,场面一度尴尬。 “朱先生,抽烟吗?”复鸿茗导演递烟上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先生摇摇头:“别在未成年面前抽。” 导演一脸理解支持,懂事地把烟收回来:“不用担心,这两个歌手早满十八了,圈里新人总是会打扮得小几岁你懂的嘛。” “复导演?” 导演一脸憋尿似的酸涩点头,他不是副导演,他是总导演。 “节目开播还有多久,后期制作需要多久?” 复鸿茗一一回复。虽然他说得委婉,但事实摆在面前,电视台那边的节目提交时限已定,如果导演和制片人按时交不出节目,其他节目会直接替掉歌唱比赛这一期的“海之声”。 节目制作的时间确实非常急迫,前投资撤资问题倒不大,主要因为部分歌手毁约退出拍摄,前半赛程非常可能需要重新拍摄。 作为出品人,这一部分成本浪费得很大,也许很多投资方不愿意投入,复鸿茗眼巴巴看朱先生,这是节目组的唯一救命稻草,如果签了合同,他们就能活下去。 三人走着走着,没半个小时,走到一家火锅店门口。 眉清目秀清秀的青年刚好也跨进火锅店。 场记也在火锅店门口,朱先生一行人听着场记喊:“樊同学?樊同学?” 喊了好几声,樊派才扭头回来,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没错就是你。姓樊,名同学,全名樊同学。不是你吗?” 樊派:“哈?” 朱先生停下来,小声问导演:“你们节目组还真的有未成年?之前怎么没见过,准备出道的实习小孩?” 导演和两个歌手都一头懵逼,他们都不认识,应该是场记找来临时充场的陪跑。 导演没来得及说,就听朱先生开口了:“还算有点眼光,我们吃完饭把合同签了。” 第143章 我是一只小妖鲸 被称为樊同学的青年还站在火锅店门口,被导演逮住小手,握了握手,樊派脑子里全是问号。 樊派演的这个角色,只是来陪跑而已,然而导演那群人好像在说,吃完饭就把合同签了?签的东西难道是自己? “比赛里好好表现啊。” 导演握手完。 场记看导演的态度也来巴结人,跟着排在导演后面握手。 骁宁也排着队,跟风似的站在场记后面。 “樊同学,好好表现。” 樊同学:“哈?” 啥情况? 樊靖宇是艺名,刚才场记也跟他说了,难道这次的角色的本名……真的叫樊同学吗? 樊派打了个哆嗦。 樊派实在一言难尽,姓樊名同学,这么狗血这么土的名字还图简单、不走心,起名的人有把孩子认真当人起名吗? 上次叫凡纳斯,上上次叫罗派欧,樊派心里终于肯对系统说话了。 “系统你最好待着别出来,不然小心我拍死你。” 穿着粉衬衫比基尼的女歌手脸色不好,导演复鸿茗也看出来,朱先生对他们不认识的这个樊同学,不是一般的有兴趣。 骁宁则不顾自己这边,看着那个樊同学,也是一脸有兴趣。 复鸿茗一把抓住男孩的头,塞进夹肢窝里,一脸开朗地笑说:“朱先生,我们先进去,坐下再慢慢介绍吧。喂,骁宁,出品人那边感兴趣的东西,娃儿你可千万不能去碰啊。” 朱先生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等等!”朱先生说。 导演后背都凉了,莫不是这位准出品人不高兴了? 千万别又扭头走了啊。节目组已经要穷疯了。 朱先生指着路边的火锅店说:“你们就吃这个?” 导演小心翼翼地接茬:“那,不是,这里穷乡僻壤的,火锅已经是最好的餐饮了。” “你们都是歌手,辛辣的别吃了。” 导演一脸懵逼,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岛,条件有限,如果不吃火锅,海岛上还有什么好吃的啊? 那边火锅门口的青年开口:“岛上除了火锅剩下只有撸串儿和炒花甲,你们有钱人还挑食,就没东西吃了?” 小青年就是樊派。他看着朱珏演的朱先生,念台词的嘴皮能蹦出火来,反正他就是对朱珏各种不顺眼。 . 系统悄悄戳樊派:“宿主,这个樊靖宇一直、一直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角色。” 樊派不理也不听,他自己有度,只要悄咪咪整朱珏,整完了也没人会说他有错。他就想看朱珏没面子,到时候整他,往死里整,没道理。 . 导演夹着奋力挣扎的骁宁,和他一样忧心忡忡的只有旁边的明眼人顾清燕,骁宁这货还一心想把头钻出来:“放开我,我还没看够呢!” 顾清燕得了导演眼神,去劝劝暖场,导演还一边小声教训骁宁,懂点事不要得罪人。 一群人最后还是进了火锅店里。 因为这偏僻的小海岛上,除开火锅,没馆子挤得下一整个节目组。 在朱先生特意对厨师吩咐过后,火锅还没冒泡,就被端走,换成清汤番茄锅的火锅鱼,为了保护参赛歌手的嗓子,朱先生拒绝他们吃任何辛辣的东西,歌手们酒也全从面前撤掉。 海岛上的伙食食材种类贫瘠,节目组看着番茄锅,眼睛都绿了。 但肚子饿了,樊派盯着满桌子菜,这会儿没人下筷子,饿得心慌。 歌手骁宁带头以茶代酒,敬朱力先生感谢他成为海之声节目的欣赏者,坐下没半秒,涮牛肉下锅。 樊派被导演谈话后悻悻地坐在最远的一桌,没去找不痛快,看骁宁吃他也跟着下锅涮牛肉,不管出品人叫什么朱古力什么朱利叶。 导演接过酒,出品人还没签,他这个导演恭恭敬敬:“骁宁这孩子实诚,我们聊,让他们年轻人吃。朱先生其实可以看看我们的赛程和宣传渠道。” 朱力指着旁边的桌:“看过方案文件。我想看看你们的参赛者,歌手足够优秀才是节目的保障。那边,把那个小孩喊过来。” 导演、骁宁、顾清燕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骁宁看着热闹,一边不停往嘴里塞牛肉,丝毫忘记自己穿着半透明装就是为了高冷炫酷的人设。 只有一个空位置,樊派拉开凳子,坐在骁宁和出品人中间。 本来想坐空位的女歌手顾清燕,一脸委屈,刚刚她想坐过去,硬是被朱先生瞪得不敢坐,位子空出来,便宜给圈外人了。 骁宁饶有意思地看着被拎过来的家伙,嘴里两三下嚼完了两盘牛肉:“樊同学,请坐,随意点儿,我们都是在聊天打嗝。” “我不是樊同学,也不是你同学。你别叫我樊同学。” 骁宁听到愣了愣:“没见过你说话这么实诚的,比我还实诚。”于是,不愉快地端走了樊派面前的所有肉肉。 樊派:“……” 同桌的朱先生端着酒杯站起来:“今天撤走红汤火锅,我是为歌手们着想,但大家吃得太清淡还是我的错。” 所有人看过来,新出品人朱力先生在说话。 “正好,今天有人送了我一箱野味儿,我拿这箱野味儿给大家配不是,厨师马上就上菜。” 节目组的脸上都笑眯眯喊好,心里没太原谅毕竟谁也不喜欢被管得太严,连辣椒都不准吃,但气氛还是热闹起来了。 过一会儿,火锅店里热闹起来,看桌上的人脸都和红了,一只闷头吃的骁宁突然小声问樊派:“哥们儿,没人了,咱哥俩不用埋伏了吧?” 樊派:“哈?” 现在这娃儿有玩起无间道了吗? 刚才吵架开始得莫名其妙,现在,他什么时候又跟这家伙和好了吗? 樊小青年一脸,麻麻不让我跟制杖一起玩。 晓宁自来熟地主动凑过来,悄悄咪咪跟樊派说:“我看出来了,你也是妖精吧。” 樊妖鲸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是个妖鲸! 樊派悄悄咪咪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妖精?你也是?” 骁宁:“是。我是中国大鲵,大鲵成精,怎么样?厉害吧?” 樊妖鲸:“厉害厉害。娃娃鱼成的,怪不得你是娃娃脸。叫我小鲸,那我就叫你大鲵?” 骁宁:“……”平白大了岁,完全开心不起来。 樊派突然想起,剧本上写的台词,看着面前的男歌手。 钟骁宁是他艺名,本名叫钟大泥,本体是中国大鲵。中国大鲵,又有个名字,叫娃娃鱼。 樊派不经有点认同大泥这土到发|骚的名字,没毛病哈哈哈。 这时候,周围几桌炸开锅,接连称赞朱先生大手笔,厨师和服务员端菜上桌,一桌一盆,盆里热腾腾的冒气儿,还能看见汤面儿上冒出来的尾巴爪子,枸杞几颗,沉沉浮浮泡在汤锅里。 钟骁宁一见当场就跑了,去厕所,不知道干嘛。 樊派凑过去一看,锅里就是朱力先生贡献给节目组的一箱野味儿,巧了,锅里煮的菜就是清炖娃娃鱼。 第144章 不跟你们人类搞基 导演看朱先生把厨师叫出去,问是不是有食物中毒,看得出来,对参赛歌手的嗓子他还是非常关心的。 但导演有更担心的,投资合同,还没签。 趁着这一小会儿,复鸿茗拉着樊小青年,去了旁边小隔间,为了保住节目组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新出品人,这樊小青年他可宝贝了。导演到小隔间看没人能听到了,言辞恳切地说:“我是这次节目的总导演。认识就是有缘,我听过你的歌,很喜欢……” “真的吗?好听吗?”樊小青年兴奋了。 复鸿茗接着说:“比赛可能会捧红你,我建议你还可以跟出品人朱先生聊聊人生,如果以后发展的路上,你想走得越远越好,他是决定你的星途的人呢。” 樊小青年立刻没兴趣,导演肯定没听过他的歌。 他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了,他在门口听到朱先生是找来的新投资,然而,火锅店的那个厨子在门外叫朱先生,老板。 樊小青年在十米开外的小隔间里,当时脸上就露出了震惊。 那个朱先生,只是一个开火锅鱼的而已! 节目组找来了一个开火锅的投资方,开火锅哪儿给得出很多钱……吧? 这导演知道朱先生是开火锅的……吧? 导演和出品人,都靠谱……吧? 导演见樊同学的脸上,露出不少疑惑的表情,眼神中还有深深的不信任。樊同学一字一顿,很呆地说出了他来剧组的真实目标:“我只是陪跑,我想赚工资买新唱片。” 樊小青年突然很怕,想到什么,他惊异地盯着导演。 樊小青年心里在想:节目组跟穷开火锅的混,是穷疯了饥不择食的吧。这样一来,岂不是节目组很快又会没钱,拍完如果发不出工资,那他还怎么买碟啊? 樊同学的心里已经跑得千万里远,但复鸿茗一定要搞定小青年,为了节目组的生存:“钱不是问题,节目组这点儿工资钱肯定不够,等节目圆满,我做主给你工资翻一倍,再拨款挑一打唱片吧?你好好跟朱力聊一聊,就当做……做人生规划,谈人生理想?” 樊小青年脆生生地一口答应下来:“哦。” 然后就走了。 导演看人走过几张空桌,也不清楚人懂没懂,小青年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樊小青年回头:“你们这些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的鬼哦?” 好几桌的工作人员和歌手参赛者,突然就安静了,店里的人都闻声抬头盯着樊小青年,目光中尽是,何等上乘,不可方物,久久不能回神。 樊小青年不禁没受到诱惑,反而还能忽略众人目光,心安理得地坐上桌,赶快把鱼煮进番茄汤锅里。 而且他不仅不信,心里还在独白着: 这导演真傍上开火锅的朱先生,说不定没钱又拍不完,难道就图吃他的免费火锅吗? 话说那条大鲵还在厕所里吗,那他不客气了,火锅煮娃娃鱼额不是他这种贫穷的妖精吃得到的,先吃为敬。 . 朱力确认完火锅店一切正常,才重新坐下,和导演商谈节目相关的事宜。“海之声”歌唱赛的前半段,毁约歌手的参赛部分照播,时间紧迫没时间重录,把新选手做成场外竞争,用剪辑放进前半期里。 但是,朱力要求,策划那边先不解释他们的退出原因。重新招录参赛歌手,继续录制后半部分。 复鸿茗和顾清燕听出门道,心里冰凉凉的,为那些毁约歌手感到后怕,两人都看出来这么做是想在播出后挑事儿,现在不吭声都是做的伏笔。 复鸿茗连连点头:“是是是,朱先生的意思,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朱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节目困难过一段时间,他们也是对节目很忠心。” 朱先生继续:“钟晓宁和顾清燕留下,作为台柱,重新招募的歌手参赛要先服从他们俩的资源。明天开始录制。” 导演点头,和他预想差不多。 这歌手人员的安排,虽然流量会少一些,但至少,整个节目组完整幸存了。 . 樊同学并不想叫樊同学,但如果影响的话,他就这么过下去也好。 毕竟一条鲸鱼,鲸鱼是不会在乎人类怎么叫他的。 樊同学毫无压力,还好奇地想,吃完饭回去找找自己的身份信息,他是不太信的,自己真的就叫“樊同学”吗? 但是导演要求他必须上镜而且说出品人朱力对此很重视,樊同学意识到,他会上电视而且必须去一个名字。他没有经纪人,也不常拿主意,最重要的是,重新取名字真太纠结了。 餐桌上酒过三巡,顾清燕这些没喝酒的歌手还算清醒,提醒说:“改艺名。” 导演说:“你想叫什么名字,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樊派脑阔痛:“不知道啊。” 朱力问:“那别人经常怎么叫你?” 樊派丝毫不给面子:“鲸鱼。” 朱力突然鼓掌。 “这可以,你就叫樊靖宇。靖宇,靖宇,这名字不错,很好听。” 朱力张罗着让剧组的策划来,把樊靖宇的名字,提上流程。 樊派翻了一个白眼。朱珏怎么那么讨厌的黏糊自己,是不是他变出半条尾巴,也能被朱珏夸奖成天赋秉异? 吃完饭,朱力签了餐费单。本来这火锅店的老板就是他,他的投资给剧组,剧组吃完饭再付钱给火锅,樊靖宇说就像左手给右手递钱,朱力就免了麻烦,直接记账在出品人自己的账上。 一行人都住进海岛上唯一的旅店,在西边儿沙滩旁的特色小宾馆,名字叫海盗旅店。在节目组导演的热情挽留下,樊靖宇也住在旅店里,虽然他家就在一岛之隔的另一侧。 还好导演给了他单独一个房间。原本他还以为,要去麻烦钟晓宁住双人间的,毕竟嘛他是一只小妖鲸,万一被人发现了,妖精也是很容易被打死的呢。 果不其然,晚上他就被人堵到了。樊靖宇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发现,是出品人朱力敲的,朱珏强硬地挤开门缝说:“嗨,我看见你就一直有种很熟悉感觉,一起聊聊?” “不了。” 樊靖宇面色不好,表情就是“是跟你约啊脑子有病”,人类的约泡开场白是啥样他心里有数。鲸鱼毕竟也是差不多的动物,一到发|情期鲸鱼也一样搭话,而且像那些花皮子的虎鲸,还喜欢讲骚|话。 这个人类简直跟虎鲸一样讨厌。[1] 朱力在门外提出一口袋五香小田螺。 樊靖宇没忍住,伸手去勾,就忘了他的两只手应该用来抵住门。 朱力坐进房间里,看吃的满嘴是油的小青年,问他:“好吃吗?” “难吃死了。不给你吃。”樊靖宇擦擦嘴。 朱力笑:“嗯,难吃,我不抢。” 樊靖宇继续边吃边说:“我没想跟你聊天,我留下来只是想看选手的人怎么比赛,我虽然只是陪跑但也懂不能穿帮,我得跟他们学着点儿。” 人类呵呵地笑,在小妖鲸眼里严重放大,越看越有问题。 朱力看着个单纯的娃儿,眉清目秀又傻又萌,愣是可爱:“你这样像个妖精。” “诶诶诶!死人类,笑什么笑,就算我真是妖精,妖精也不跟你们人类搞基。你离我远点儿。” “……不错,入戏快。” 樊派:走开啊,怎么我干什么他都能夸出彩虹屁。 “拽什么拽,不就是开火锅的,嚣张什么?” “明天还想不想吃小龙虾了?” “……想。” 第145章 爱是一道光 海之声比赛节目组没等到天明,三点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检查了所有的硬件设施。节目组在沙滩边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化妆等等的母后也在沙滩旁进行。 樊派昨天半夜吃完田螺,就把朱珏从房间里轰出去了。虽然他吃了人家的东西,但他是绝对不可能表示感谢的,想起朱珏来敲门的开场白,什么我看见你就莫名感到熟悉之类的,樊派起来儿一身鸡皮疙瘩。 系统问他:“宿主这样不会显得太自私了吗?” 樊派:“就算要感谢他,也不会是孤男寡男在旅店单人间的时候。” 系统:“以前宿主可不会这么想。”是啊,以前的宿主樊派是不折不扣的钢铁直男。 樊派:“过了上一部电影的滑铁卢,我现在看条狗靠近都又幻觉,感觉到后面隐隐作痛。” 系统:“宿主后来不是也挺开心的吗?” 樊派:“……” 樊派一脸震惊,上次他的凡纳斯和朱利厄斯的船戏,当时不是清场了嘛!樊派明明记得很清楚,系统说,把它自己关进小黑屋了,呵呵,要不是系统说漏嘴,他还不知道呢! 樊派咆哮:“系统,你还有隐私人权吗?” 系统:“反正都上大荧幕了,宿主还捂着藏着干啥。” 樊派:“……” 系统:“不过,听说当时拍摄到一半摄像机就故障关机了。” 樊派松一口气,但他听系统机械音语气里的惋惜,差点跳起来:“有什么可惜,又不是值得留纪念的事情。” 这一会儿聊天的功夫,樊派在旅店的房间里把自己打扮好,时间才四点,他又照照镜子。 镜子里的小青年在本来光洁如玉的皮肤上,摸了一层厚厚的烟熏眼影。 他还是觉得不行,于是干脆揉了眼影,烟熏散开,熏了整张脸。加上套着洗到破洞的旧外套,他看起来就像白天出海打渔晚上捡垃圾的穷渔民。樊派寻思还不够,又在海边捡了张破渔网驮在肩上。 樊靖宇将就这么又黑又丑的样子,走到海之声的舞台边上。他昨天才得封了新的艺名,本来也没有熟人,节目组里愣是没一个人把他认出来。 “参赛选手还差一个呢?” 导演复鸿茗的身影在沙滩旁舞台边转悠,虽然才早上五点没到,但导演一丝儿困劲儿也听不出来,声音中气十足。 “樊靖宇呢,你们谁看看去宾馆里喊喊他?左边点儿,再上前一点,再来点诶对……去找樊靖宇了没有?”导演一边指挥台上的人调整地脉的位置,一边照着整个沙滩大喊。 导演复鸿茗丝毫没注意到,他自己身后的那个脏兮兮散发着鱼腥臭的渔民,就是他在喊的樊靖宇。 被导演复误认成渔民的樊靖宇上前,轻轻戳了戳人家:“导演?” 导演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闪开了。 渔民再上前。 导演闪,再来,再不耐烦再闪:“你是不是……” 朱先生出现:“咳咳,复导演,你要找的樊靖宇。” 导演回头看出品人,却看见,朱先生一手搭在所谓的“樊靖宇”肩上。 那个臭烘烘脏兮兮的渔民。 樊派被摸到的肩,就像被咸猪蹄搭上了,被触碰到的触觉神经末梢上,危机感轰然爆炸。他烟熏黑到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已犹如百万毒虫缠身,像面对天敌一样炸了。 朱力感到手掌下的异动,狠狠逮住樊靖宇的肩膀,樊派更是浑身毛骨悚然。 导演惊,一脸匪夷所思,低头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这个渔民。 过了有半分钟,导演新来的参赛者不太熟,足足半分钟,导演的样子像是从记忆中挖出樊靖宇选手的样子,那个干干净净眉清目秀的小青年不再,现在整成这个穷酸样儿什么观众看啊?导演立刻雄赳赳地发问:“是这个脸型。我差点没认出来,今天就就要开始拍了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樊靖宇知道这是要被责备了,突然,樊派灵机一动。 他生无可恋地回望,带着愤恨,白了身后朱珏一眼,把锅甩给了出品人朱力。 导演匪夷所思看向出品人朱先生,果然,气势瞬间矮一头。 毕竟,导演肯定要和金主爸爸好好说话。但樊靖宇自己是不敢得罪导演的,万一导演不高兴,不给他发工资,他该拿什么去买唱片呢。 朱力和樊靖宇对视一眼,看向导演,一脸镇定,面无表情,不做解释。 “哦哦哦,这样啊。”导演拍拍脑袋,突然贼兮兮地点点头。 导演表情像是说两人在玩什么见不得人的y一样,樊靖宇眯缝起眼睛,隐忍下是不满即将火山喷发。 “这样都能认出来……”导演默默感慨,这才一晚上就能认出来,真是真爱啊。 导演正要叫樊靖宇洗洗脸,倒腾干净了再回来。 谁知,朱力突然开口要求:“多给他几个镜头。” 樊靖宇狠狠拍开肩上的手。 作为被节目组找来,临时充场的当地渔民,樊靖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想成为明星,也没有那个资源争着当明星。他明明白白告诉这个讨厌的家伙:“朱先生,节目组找我来是陪跑的,你不能这样啦。” 朱力逮住扑到他怀里的手,在导演面前故意情意绵绵地说:“别撒娇,听我的,乖。” 导演立马get到了点。 “朱先生,你这可有点为难我啊。”导演并不是真做不来,只要朱力的投资还放在那里,他对金主爸爸的要求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但讨价还价的话,还是要说的。 朱力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才对朱力说,“这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先苦后甜,就以樊靖宇现在这个形象起步,把他可以策划做成小渔村里走出灰姑娘,嗯樊靖宇男孩子嘛,他就是灰小伙。灰小伙无敌华丽转身,在节目里慢慢改变,最后变帅气男神。” “哈?”这是樊派演的樊·小渔村灰姑娘·靖宇。 “嗯。”这是朱珏演的朱·出品人金主爸爸·力。 钟大鲵化妆好了,一张娃娃脸化妆做得粉嘟嘟,画了条干净的眼线,透明装上衣比鲜嫩男模还有冲击力,青春逼人。 樊靖宇郁闷着,看到大鲵过来,眼中重新浮现出希望。 大鲵跟朱先生借了人,得救的樊靖宇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接着,两人勾搭到一边,大鲵就眼冒绿光八卦的打听:“诶诶,那个朱先生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吗?” 樊靖宇:“爱个鬼。” 大鲵:“我闻着妖精味儿都没认出来你,他认出来了,这还不是爱,那爱是什么?” “爱是一道光,”樊靖宇空手比了个帽子,戴在大鲵头上,“如此美妙。” 第146章 我不是浪得虚名 d2 导演给金主爸爸的心头肉特殊安排了一番,樊派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整个歌唱比赛节目过程,会慢慢揭开他的‘面纱’,从其貌不扬的小雨村渔民,华丽转身,变成性格腼腆颜值好舔的帅气男神。 樊靖宇吧……其实不想要这个人设,他只是一个陪跑而已,拿完钱就回家买唱片儿的,万一出名了咋办啊? 樊派心里,并没有任何小激动。 樊派心里是拒绝的。 完全拒绝! 系统:“宿主,剧本就是这样,照样吧。” 樊派不开心:“我含辛茹苦地扮丑,是图的啥啊?” 樊靖宇看过来专程找他的大鲵:“娃娃鱼,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点闲话啊?” 娃娃鱼妖精叫钟大鲵,艺名是钟骁宁。这娃娃鱼笑得一脸灿烂,在性感的透视装里,表情单纯得不应景,骁宁单纯地说:“差不多就这些,也没什么大事。” 樊靖宇:“没事我走了啊?” 骁宁赶紧拉住人:“啊啊啊?你别走,还有点小事。” 樊靖宇:“不重要我走了啊?” 骁宁悄悄在他耳边说:“重要!很重要!节目组里有些人……” 暗中得知了,又几个参赛选手对后进来的樊靖宇不满,他特别过来给樊靖宇提个醒。 小妖鲸对此一脸茫然:“娃娃鱼,你这老道得一点也不像个娃娃。果然,成精的东西,都是精儿。” 骁宁嚷嚷,他才不是娃娃,也不是东西。 他自己说完,突然发现没对,娃娃脸气得圆鼓鼓的。 樊派看着娃娃鱼:“气成河豚了。” 骁宁:“你……” 骁宁:导演!他骂我是河豚! 可是告状是不可能告状的,骁宁秉持自己一直是性格冷库的鱼,他是不会和导演告状的! 骁宁气哄哄地走了。 关于华丽转身的情节,樊派不开心。 但架不住朱力开心。 导演刷到了金主爸爸的好感度,也非常开心。 导演仔细想了想立刻就开干,转身招呼所有选手,每个人想一句开场语,到化妆再去补补粉。导演安排了摄像去跟拍幕后,选手们都因此加了镜头,除了小声私下的议论,每个人几乎自然都很开心。而后,朱力和樊靖宇看着导演单独调出一台摄像,把摄像叫到樊靖宇前面,在海边找条船录制了一段渔民的丑照。 轮到樊靖宇化妆,化妆师给他洗了脸,也没洗得特别干净。 樊派看镜子里脸洗干净的自己,恨不得跳进旁边海里一命呜呼! 他扮丑是为了啥啊!就是图个丑,让朱珏相看生厌! 如果又让朱珏那个死gay看上他了怎么办? 被当成死gay的朱珏正坐在台后,朱力在审阅笔记本上的策划方案,突然打了个喷嚏。无数参赛选手服装场记举麦随即而来:“朱先生别着凉,要不要暖宝外套热水挡风板……” 被包围的朱力感谢节目组,但没接下任何东西,场记把热开水放在小桌上,顺着一表人才的出品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在化妆台前抱着化妆师大腿的樊靖宇。不止场记、全节目组都看到了,樊靖宇拉扯着化妆师哭泣。 樊派他真的不能再让朱力看到他那样的脸,那个死gay太可怕了,万一又对他心生歹念了呢。 化妆师被樊靖宇抱着大腿还在艰难得给他化妆,樊靖宇不停姐姐妹妹地哭,扭头想躲开粉刷:“姨啊婶儿啊,求你了,俺不想华丽转身,这太骚了,让村里人以后咋看俺啊?” 整个节目组:这人怕不是个土农民吧? 选手里刚化妆完的金发小哥哥说:“这人谁找的?” 另一边娘里娘气的男歌手扭头说:“出品人要的。” “唉,这种人都看得上,世风日下。” 整个节目组都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 一只塑料袋,滚在沙滩上,跟着冷风默默无语地吹过。 钟大鲵瞅准机会,被骂成河豚的耻辱终于可以洗清。 节目组的见骁宁上前,一把拉住樊靖宇。昨天在火锅店里的对话,节目组私下传了个遍,都感觉新人和骁宁脾气不和,他们怕这两人是要打起来,但还没等他们来得及上去劝架,骁宁已经拉住樊靖宇睥睨道:“岛上的人我都看见了又不土,憋作,起来拍。” 樊靖宇:“泥奏凯,娃娃鱼,你什么都不懂!” 两人被节目组的上去拉开。 昨天的娃娃鱼下锅吃了他们都还记得呢,好巧不巧,骁宁还是个娃娃脸,脸上还有婴儿肥。 这娃娃鱼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大家都对樊靖宇不敢搭话,这厮撕人太狠,怕被神仙斗法殃及池鱼。 导演复掐着时间,招呼录制开始,人们便没事的都散了。 海平面上太阳正在升起。 舞台灯光全开,摄像机升空就位,导演一声令下,全组战斗力全开。 背后朝阳冉冉升起,海风吹过椰林,波光粼粼中,二十位选手逆光站队,机位横扫而过,参赛选手们气势有如千军万马血战厮杀,场面锐气逼人。 樊靖宇作为陪跑,自觉地站到一排选手的最边儿上,他在离摄像机最远的位置,随后,又跟着人群举手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抬手,跟着人群喊口号,选手们一起唱开场曲,樊靖宇就随便张了张嘴,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选手们打完招呼下台,他也跟着下台,丝毫不扯眼球。 樊靖宇:本本分分做陪跑,拿到工资就走好。 他以为过场完了。 导演坐在高脚登上:“停停停!唱歌重来,樊靖宇你给我唱出声音来!不唱今天不给饭吃!” 选手们:…… 樊靖宇仿佛看见,所有人都狰狞地露出了猫尖牙。 作为一条鱼,他有点小害怕呢。 一个个唱歌,收声推着摄像和麦在滑轨上,一人一句歌词,结束,轮到樊靖宇拿到话筒。 樊靖宇开口—— 摄像师在镜头里,看着樊靖宇的嘴一张一合,所有镜头在离樊靖宇远去很久之后摄像师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完全忘记给其他歌手镜头了。 导演会批评他了,惨了,太阳都升起来了,这个镜头不能再补拍了! 摄像师紧张地抬头,才发现,樊靖宇已经是队伍末尾的最后一个歌手,他没有错过其他的参赛歌手的镜头。 摄像师大舒气,连忙扣回放。 樊靖宇唱完,甩开话筒。 导演发的任务完了,没他的事儿了,应该就能等着下一场拍摄了吧? 参赛歌手们走下台以后,钟大鲵在队伍后面,老远就能听见他暴跳如雷的怒吼:“你这妖怪开外挂了吧,来参加比赛太不公平了!” 樊靖宇被导演复安排的特别跟拍录进了镜头里:“要不要我教你啊,娃娃鱼?” 好几个歌手都竖起了耳朵,就听见樊靖宇说:“你要是想要唱得好好,看那边,是他教我的。” 歌手们扭头去看,那边就是大海啊! 什么意思? 不少人已经脑补出溢出大戏:想有个好嗓子,不如跳进去再过个十八年? “都是浪出来的!”樊靖宇非常正经,因为他是一条海浪里出来的小妖鲸。 第147章 小姐姐好帅啊 导演复看完回放:“完美,这个镜头完美。” 说完又忍不住再回放品味了一遍,人群中有人看导演的动作眼神阴沉,复鸿茗抬头来看,却没发现有谁盯着他一直看。 然后,节目组一上午录制了十首歌,女歌手躲在树下打着伞,不停得抹防晒霜。按排队的顺序樊靖宇站最后,轮到他之前时间就差不多了,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大家一窝蜂走去小海岛上唯一的一家火锅店,反正火锅店也是他们的出品人朱先生开的,节目组为了省经费,刚好以后的工作餐就定在这家火锅店。但自从朱力吩咐过以后,给节目组提供的锅底和菜品,就都断了辣椒,严格控制参赛选手的饮食摄入,避免影响表演状态。 店里有当地人,性格好的就会跟节目组偶尔聊聊,但大多数时候碍于方言不好沟通,他们和节目组的人也极少能聊得宽。樊靖宇就不一样了,他是这座岛上的妖鲸。他不期然听到角落里有个小工在说,水汽重没有海风,几天内就会有暴雨大风。 樊靖宇瞅瞅四周,阳光明媚,丝毫看不出来。 店里没一个人听懂了渔民的方言行话,统筹还在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人员调度。 樊靖宇被人拍了一巴掌后背,不耐烦地转身看:“谁啊?”就看见骁宁那头娃娃鱼,又厚着脸皮凑过来,他端着盘子坐在樊靖宇边上。 “你这妖精今天有脸了,导演专门给你镜头,你要不要真的考虑一下那个朱先生?” 听到和朱有关的东西,樊靖宇立刻警惕地抬头前后左右侦查,钟骁宁看他鬼鬼祟祟知道他在防谁,告诉樊靖宇没人,他亲眼看到朱力中午去了海岛上的小庙,樊靖宇这才放心,一筷子戳进冻豆腐里,没有感情地说:“导演的出品人,你要就给你,我不稀罕。” 钟骁宁:“嘿嘿嘿,我还想要呢,可是他也不看我一眼。” 樊靖宇端着饭碗转了个方向,背对骁宁,因为他不想面对着这一头娃娃鱼。 总感觉看到娃娃鱼,他就想起昨天的火锅鱼煮娃娃鱼,他今中午特别奇怪,肚子特别饿。 钟晓宇追过去,有半句没听清楚,樊靖宇似乎在说什么“不怕屁股疼”之类的,娃娃脸上瞬间眼睛就放出了小星星。 “我不是不赞同你们。人虽然和我们妖精不一样,种族相隔,寿命不同,但就算死也不能分开我们在一起的心?” 钟晓宁哼起了小调: “youarehere,thereisnothingifear...虽然凄美一点,但这么想其实也很浪漫啊,人妖恋还挺不错的。” 樊靖宇:“去找你的人妖恋爱吧,我不感兴趣。” 钟晓宇:“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看你对比赛不热情,对唱歌也没热情,你也不像是对音乐真的感兴趣啊?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樊靖宇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话这么多?哦我忘了,你不是人呢,娃娃鱼。” 钟晓宇:“别走啊,我跟你支招还不行吗?” 钟晓宇这边说,樊靖宇不停动筷子吃。吃完了一碗他还是觉得饿,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气总觉得自己还要吃,自己一直在吃,他想再吃一碗饭的时候却又觉得肚子胀,身体诚实地表示已经饱了。 樊靖宇:“你觉得,鲸鱼的食谱里有大鲵吗?” 钟晓宇:“啊?” 樊靖宇慢吞吞地开口:“我好像……看见你就有点饿?” 钟晓宇:“!”以前没听过鲸鱼要吃娃娃鱼的啊。 惨了,他这条娃娃鱼性命危在旦夕,这不得了! 钟晓宇在樊靖宇桌上坐着就不超过五分钟,众人看樊靖宇差点站起来,像是气得不行要走,又被钟晓宇拉住说了什么。两人最终是没打起来,还好,骁宁没又被打,不然这可是台柱子,要是打破相还不好上台。最后,竟然是钟晓宇站起来惊恐地离开了。 众人:上能勾引金主,下能怼人无数,什么来头的神人? 樊靖宇决定了,按照钟晓宇说的办法,先去找个女孩子告白试一试。 顾清燕:“谁给你胆子跟我告白?” 樊靖宇站直了腰杆,争取不弯。 顾清燕的下一轮质问就来了:“而且还是,‘能不能跟你告白试试’,你不想活是不是?” 樊靖宇毫无骨气地交代出了钟晓宇。 顾清燕踩着高跟,樊靖宇生怕她用高跟鞋跺自己一脚,顾清燕却用手上的遮阳伞抽了他一棒子:“没事别来找我!老娘一辈子看你不顺眼!”被抢了地位的顾清燕恶狠狠地撒完泼,反正这事儿她占理,莫名其妙被表白都可以算做骚扰了好嘛? 火锅店里很快就热闹起来,因为大家听到了台柱之一的大喊:“诶诶诶!樊靖宇,你跟她说了是我啊?”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小姐姐不理人,樊靖宇的第一次表白被拒绝了。 小姐姐英气十足的拒绝。 樊靖宇凝视着那个背影,如果他也能这么拒绝朱力,比如晚上敲门的时候,这样霸气外露地把人拒之门外,那该多好? 樊靖宇遥遥望着小姐姐离开的身影,不由地感叹说:“无情的小姐姐……” “怎么样?” “超帅!”樊靖宇暗自添了一口。他也想这么强硬地拒绝朱力。 “你是抖m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像是有点儿。之前还没有,但看见小姐姐这么帅突然就……你谁啊?”樊靖宇刚才沉浸于自说自话,才想问这个人是谁。 樊靖宇扭头就看见了朱力。 节目组又看到朱先生跟新人黏糊到一起,导演没啥话说,反而跟人解释樊靖宇并不愿意,也没搅和进那些不光彩的事里,他给人正名是因为,樊靖宇的声音太好听是块苗子,不能因为这种事埋没了。 樊派趁着镜头拉远了,用无声的悄悄话在朱珏面前说:“你看见啦,我喜欢刚才小姐姐那样的。” 朱珏同样跟他说:“你们成了我就算了,只要你还没找到,我就不放弃。” 樊派一脸色彩斑斓跟泼了颜料盘一样。 朱力想了想,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好的,再困难我也会努力的。” 作为一头不问世事的小妖精,樊靖宇就像是一直可达鸭摸不着头脑。 作为已经被朱珏迫害过的小猫咪,樊派则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很能吃。 樊靖宇想起自己刚才还饿着,而旁边那桌的女歌手她们吃两三口就饱了,樊靖宇似乎是饱了还能再吃两三口。 感觉到胃里的东西已经过了一会儿,消化下去了。那群女演员的桌上剩下的鱼和肉都还有点儿,刚才饿得撕心裂肺,他眼睛瞟向鱼和肉,思考要不要厚着脸皮过去再吃点儿。 刚好找个借口,躲开朱力。 “等等,你还吃?”朱力揽着他,不让吃。 “嫌我吃得多啊?” 他想再吃两口,却发现,他突然饱了,不饿了。樊靖宇奇怪,视线转向身边唯一的一个人,就像刚才看到钟大鲵的时候他觉得饿,朱力一出现,他似乎就没觉得特别饿了。他似乎是被这个人影响了? 樊靖宇转过去,一脸怀疑地说:“我看见你就饱了?” 朱力:??? 第148章 第一五〇章 海洋之声 樊靖宇一脸想不通,这肯定是阴谋,是朱力的阴谋! 他是一只鲸鱼妖,如果按照鲸鱼的食量来算,他肯定要吃几吨小鱼小虾,一天才能饱。现在变成人类,食量肯定没那么夸张,但是鲸鱼的食量会影响樊靖宇的化身吗? 樊派敲了敲系统,严肃地问:“为什么樊靖宇突然饿,又突然不饿,是不是和朱珏有关系?” 系统给出答案:“是,和朱珏有一点。 系统就给樊派介绍起剧中的关系,樊靖宇虽然是妖鲸,海岛上的小庙里有鲸鱼的供奉,那条鲸鱼的供奉是因为它作为鲸鱼之前,曾经救过无数人名,因此得到海岛居民的信奉,信仰在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樊派说:“所以,是这股力量让鲸鱼成精,化为人身?” 系统:“虽然不太准,但也可以这么说吧。” 吃完饭,节目组又要开工,去沙滩上赶快补录,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歌手,现在都需要在其他地方补歌曲,录进节目里。 火锅店里的当地人和小工,收拾完东西,就暂时关上了门。导演问他们去哪里,他们说着叽里咕噜的话,也不知道演到听没听懂,就朝着海岛内走了。 . 平静的海面上,海洋科学家赫尔曼正在调试他的水下声呐,这样无风无浪的日子他简直爱死了。 然而他船上有一名向导却提醒,波浪高度只有不到一米很奇怪,向导说,必须尽快回到陆地上。 赫尔曼看着声呐上的图像,图像上的博文非常清晰,这明显说明不久之后就会有一群迁徙的鲸类路过附近,他想研究鲸鱼,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座偏远的不出名的小岛,这座岛从几年前开始,吸引了大量鲸类路过。 鲸群聚众路过,会不会是某种聚会,或者集体相亲?但原因还没找出来,赫尔曼还是听从向导的建议,在向导的指示下立刻掉头,回岛上。 虽然依依不舍,但命更重要,向导口中非常、非常、非常大的暴风雨,也许就在今晚。 赫尔曼在观察日记上写上结束。 “很可惜,但命也很重要。” . 当地人跟导演解释的话里,不知道导演复鸿茗听懂了多少,导演一直点头,反正他们的拍摄不打算出海,这下就算要来暴雨他们也一直在岛上。 樊靖宇倒是听懂了大半,还听懂了一些别的信息,跟钟大鲵没事就讲了讲。岛上的人说,因为要下暴雨他们要去寺庙里祭拜,乞求出海的人平安返航。樊靖宇作为常年生活在海岛上的人,想听懂海岛上的方言他倒是很ok。 但,乞求有用吗,能救人吗_(:3」∠)_? 谁知道本来是两只妖精的闲聊,一个人类凑了进来,顾清燕敲了钟大鲵的头,明显是看出了樊靖宇的疑惑。 作为资深的网红,顾清燕对运气之学研究很深,这座岛上的寺庙她当然也有所耳闻,就顺便给两人讲起来:“海岛上那座寺庙,就是朱先生中午去拜的那个,知道吗?我本来也打算去拜一拜,在岛的南岸那边,里面供奉了一头很灵的鲸鱼,听不少的人说过是真的会带来好运。这座岛有人来旅游,都是靠那个寺庙。” 樊靖宇:“……” 那条鲸鱼,就是他啊。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自带好运buff?如果他运气好,怎么会被甩不掉的朱珏盯上,还对自己心生歹念? 他是鲸鱼,不是锦鲤。 看来,要对不起来许愿的各路游客了。 实在对不住。他自己也囹圄,要怎么才能摆脱朱珏他也很无奈啊。 下午的拍摄时间差不多,阳光太强对于拍摄来说一样会效果不好,阳光在正头顶上,照在脸上黑一块亮一块鼻子眼都看不清。导演想睡放个假,把正午过了再拍,樊靖宇连忙没关系没关系,争取将节目尽快录完。 他懂事的样子让节目组不少人好感不错。毕竟,节目组除了缺钱,还缺时间,到时候交不出成品,就要被其他节目顶替掉播出时间。 上午已经录完了大部分人的一首单曲,舞台上还需要录的人,只有他一个。樊靖宇作为陪跑,他一点也不在乎,尽职尽责地上台只求走过场。 他最后一个唱歌了开场曲,话筒才拿起来唱两句,就被导演复喊停:“唱的啥,你这样偷懒怎么不唱国歌呢!嘿,你还真的想唱国歌,这歌唱比赛你不想要后路但节目还要质量!” 台下有人笑,樊靖宇堵着嘴,看到台下的朱力,那个家伙刚好也在看着樊靖宇,樊靖宇浑身一机灵,糟糕和死基佬看对眼了! 他居然在笑,他笑起来是要勾引我吗? 樊派很快就没精力看朱珏了,因为导演坐在高脚凳上一个劲儿地吼他:“这是什么比赛,你看清楚规格!这里不是居委会才艺秀,拜托动动脑子,想点有意义的歌!” 导演要他唱别的,樊靖宇也没想到要唱什么歌。 钟大鲵在台下一个劲儿比划,在头顶上,空手比划了一个圈。 樊靖宇:哦哦哦! 看样子准备好了,摄像机准备,灯光举麦到位。 青年醇厚的声音钻进话筒。 “今天我想唱的这首歌,有重要的意义,”樊靖宇看到导演复点头,继续说,“我想把它送给最爱我的人。” 海之声在场人几乎都是音控,听到这个声音,成片成片的人送了快递,灵魂飞升,如痴如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远在海岛南侧的寺庙里,渔村居民有的跪在蒲团上,虔诚地为了出海的家人祈愿,希望岛上的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近海的还好说,要回来只需要半天就能靠岸,想到驶向远海的渔船就怕无法立即返航。 当地人对气候熟悉,知道不久后肯定一场大暴雨袭来,这场雨会可能是十年难遇的飓风,但愿出海的人能察觉到不对,尽快回来。 祈祷的人们却在某一时刻,不管之前正在烧香的,还是正在跪拜的,还是在庙里扫地的小孩,不约而同抬起了头。他们在寻找那个声音,模模糊糊中书所有人的都听到,他们不是在听另外一边节目组的歌,而是听到了空中若隐若现的那种,他们期盼已久的声音。 干瘦的女人感激谢谢,有了鲸鱼的保证,她的丈夫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 听到供奉鲸鱼的声音传开,岛上的居民们比过年还热闹,眨眼之间,前来祈愿的人踏破门槛,供奉的桌子上水果馒头摆放满,香炉里香也插满,狭小的寺庙里一度摩肩擦踵。 这都是发生在南边的事儿,在海岛东侧的沙滩上,樊靖宇看着朱先生,深情对视着,唱了这首: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红橙黄绿蓝……” 导演想生气这首歌太老旧,但,听着听着,就气不起来了。 复鸿茗:声音音色,真的好_(:3」∠)_ 剧组:太基了,深情对望。 朱力紧紧盯着台上的人。樊靖宇的意思他懂,有胆了跟他蹬腿了是想跟人跑,要给他戴绿帽子。 第149章 期末成绩3 第一五一章期末成绩3 海之声的第一次录制似乎还算顺利,除开樊靖宇唱的歌实在有点老旧了。节目组半数是电视台工作人员,对潮流风向非常敏感,参赛歌手们更不用说都是年轻血液,导演复鸿茗却不担心,就像他听金主爸爸朱力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人设。 这是今早才给樊靖宇套了一个麻雀变凤凰的老梗,但耐不住这样登天的桥段总是激动人心,看见一个孩子从籍籍无名,一步步强大,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调调。 樊靖宇张口一首土歌,非常符合小渔村白纸的角色,导演也不得不点点头,觉得樊靖宇这孩子吧,虽然当时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合作起来却异常细心,有点头脑。 至于樊靖宇的真实意图,已经唱完的钟晓宁坐在选手区,在其他人抛开歌词欣赏音色的时候,他差点笑出猪叫。钟晓宁在选手席,悄悄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出品人朱力,站到凳子上,招呼起台上樊靖宇。两人对跳老年迪斯科,手在头顶画圈,莫名互动。 樊靖宇:“爱是一道光……” 两人巨嗨,时不时看出品人一眼,然后,跳得更嗨了。 朱力:……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选手席的参赛者们也莫名跟着站起来,在钟骁宁先跳的带动下,全都不管“我是谁我在那里我要干什么”的问题,跟着一起我很沉醉我很沉醉我很沉醉的动起来。 导演复没注意在朱力,全在台下和樊的互动,全部沉浸在这一小段无比成功的歌曲中。 樊靖宇的唱腔分不清楚是哪一种,说不上美声还是民俗,但其中变换复杂的技巧,却让操持歌唱比赛几年的复鸿茗,都感到惊心动魄,在复杂高变的情况下,音准不偏,高音亮度十足,复鸿茗不停地点头。就在这时,导演复听到台下却响起好多人的喧闹。 录制的时候保持安静是基本常识,他要撵人出组啊! 然而,不到一会儿,就连台柱两只都站起来,台下的钟晓宁和妹子顾清燕,都不顾形象踩着道具,站得高高的,眺望沙滩面向的匡阔的蔚蓝大海。 有人高声喊:“看,那边有鲸鱼!” 复鸿茗看过去,人群已经沸腾起来,复鸿茗是觉得只要不是海啸来了,都应该好好拍好好录制,但很快也不能淡定了。当他也看过去的时候,也小小惊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地看见何止是有鲸鱼。 远海的海平面上,有好几道水柱喷起,远远都能看见鲸鱼们喷出的水柱,在空中映出一道道彩虹。 光是在浪花中时隐时现的身影就有几十道,水下可能还有很多这样的大家伙。 这是一支成年种群数量上百的鲸鱼群! 复鸿茗就像所有人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生难得一见,不,应该说基本没人见过成百头的鲸鱼,又两三只就够吹好几年了。他的嘴里不由吐出一句:卧槽,鲸鱼! 然而,这样的奇景,几乎转瞬间就消失了,不一会儿鲸鱼就全都潜到了水下。复鸿茗心里有点小失落,但他想了想,鲸鱼是能憋气潜水的动物,出个气就下去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可惜了,他还没来得及发票圈。 樊靖宇的歌也唱完了。 导演复和几名重要人员包括朱力,在录完第一次后回放录像。朱力在录像里听到,导演复鸿茗的声音说:“卧槽,鲸鱼!” 朱力:眼刀。 复鸿茗:…… 导演抗住金主爸爸的压力,顽强地直起腰:“别生气金……啊呀靖宇唱得真好……我那个不是说的他嘛,我是说海里,海里。” 朱力:眼刀。 最后一段明显不合格,于是,复鸿茗只能客客气气地重新请金主爸爸的小宝贝,跟樊靖宇商量把刚才的一段重新再录一遍。 樊靖宇非常听话地答应了。这次大家都坐下来,鲸鱼群应该离开了,他们热闹看完只有听樊靖宇唱他的开场曲。 在导演批评所有人的喧嚣之后,樊靖宇告诉伴奏他还是要继续唱他的“爱是一道光”,朱力在台下非常平静,等着看他瞎唱的表扬,全节目组都安安静静要拿出全部实力,专业地录完安安静静录完最后一首歌,合格后当天就可以收工了。 导演复:“开始!”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海岛南侧的寺庙里,海岛渔村的居民们又是一阵拥挤,烧香拜鱼…… 海上小船里,海洋科学家赫尔曼急忙打开摄像头,运气好在回程上路上遇见鲸鱼群:“不可思议,看那边是鲸鱼种群!非常庞大!” 海之声歌唱比赛现场,此起彼伏地响起惊叹的声音:“哇!又是鲸鱼诶!” 复鸿茗:…… 复鸿茗:哈哈哈,他的手机准备好了!这次他要发票圈,谁也阻止不了他跟别人炫耀他看见过这么多鲸鱼,电视台台长都没见过! 朱力倒不是急于像这些工作人员一样看热闹,而是提醒导演,好好拍樊靖宇,投掷出空水瓶三分球正中导演:“复导演!” 复鸿茗:哈哈哈他要拍到票圈给台长看哈哈哈给台长炫耀哈哈哈哈谁也阻止不……不,金主爸爸说的都是真金白银。 复鸿茗:“好的?” 复鸿茗在高脚凳上,认认真真地答应金主爸爸。 导演他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机,千万别让最大投资方看到他在樊靖宇的镜头开小差。 复鸿茗:可惜一生难遇的这些鲸鱼了…… 樊靖宇安安静静唱完了爱是一道光。 “哼,别人唱歌有摇头追光,到我摇头灯卡了,追光师停了,航空摄像也飞过头了……”樊派在心里,狠狠地戳那些鲸鱼。 系统:“劝宿主善良,那么多,宿主打不过的。” 樊派哭嚎:“谁说打不过,我马上就变出鱼尾发射人鱼光波,哔哔哔哔哔,哔死那些抢我戏的!” 系统:“别沙茶了,宿主变成人鱼的话,腿十五米长。” 樊派想了想有点发抖,鲸鱼作为现代的生活在海洋中已知最大的动物,变成人鱼说不定真的就要变出鲸鱼那么长的尾巴。 “那还真是,浑身山下都是腿啊?” 系统拍出一张纸:“上一期期末成绩。票房四倍爆炸。宿主有奖励。” 樊派本来不怎么感兴趣,上一次的奖励,奖励的是个啥?临时回到现实的权利。这奖励看着厉害,但上次他被朱珏逮住以后这奖励有啥用吗? 系统让樊派听它说完:“宿主先听完。《唱歌的靖宇》是大型真人情景剧,属于实时ai剪辑直播,所以奖励宿主可以随时阅读偶尔回复观众弹幕。本项奖励,普遍生效。” 樊派一愣,内心突然安享晚年:“系统,我以后终于可以话跟钱一样多了吗?” 系统赞同地说:“宿主的话一直很多,钱嘛,就不一定。” 第150章 生鱼片看不起火锅鱼 第一五二章生鱼片看不起火锅鱼 沙滩上的录制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看鲸鱼,拍鲸鱼,自拍跟鲸鱼合照,以及看人跟鲸鱼拍合照,没人注意台上的樊靖宇在干什么,他也有点愣在当场。朱力临场不乱地拍着导演的肩膀,哥俩好似的似乎在跟导演商量什么,导演背上全是冷汗。 导演知道这个出品人对于陪跑选手,异常重视,虽然后俩也证明了出品人很有眼光,但倒要依旧被逼的很有压力,出品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小心肝争取福利:“把镜头对准海上的鲸鱼,打个海之声与鲸鱼唱歌互动的宣传。” 复鸿茗很清楚这互动,嘴上吐槽:“你这关心程度都快赶上经纪人饲养菜苗了。” 复鸿茗脑内循环:金主爸爸是对的,金主爸爸的话就是真金白银。 樊派:“我还以为可以一夜暴富。” 系统:“怎么一夜暴富?” 樊派:“发弹幕,拉观众给我刷猫爬架刷别墅啊。” 对于这个宿主系统已经无能为力了,他的宿主总是关注点放在奇怪的方面。 不过既然开放弹幕的奖励已经发放,系统就给宿主打开了一下……因为《唱歌的靖宇》中,海之声是实时转播的真人情景剧,所以热度也不低,樊派眼前瞬间涌现出一大片,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信息,爆炸式出现盖满了樊派的视网膜,挡住一切视野只剩弹幕。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滚动着包围樊派,渐渐地让他开始找不清方向,有点摇摇欲坠:【什么神仙操作,捧人的方式莫名其妙awsl】【骁宁宝贝好可爱妈妈爱你】【六芝堂九味浓缩地黄丸】【鲸鱼:不背锅,关我屁事】【强烈呼吁樊跳海再等十八年,面黄肌瘦长相堪忧】【我家燕燕得第一】【吃我一记老年迪cp】【我家猫看到鲸鱼就饿了】【前面+1,我家的也是,有鲸鱼肉罐头卖吗?】【太假了】…… 诸如此类的吐槽太多了……[1] 见樊派在对话框里打字,系统提醒道:“宿主的弹幕回复权限,每次使用后需要一天的冷却时间。宿主想回复什么吗?” 樊派没说什么,打了一行字“看吧我也觉得娃娃鱼他就是个宝宝,他自己嘴硬死不承认”,发送出去,瞬间被淹没在数据河流中,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系统挑出好几条弹幕,这些弹幕是否需要注意一下,他需要征求宿主的意见。比如,【我在乐乎写钟樊同人,有人看吗】【是吗,可是我听说出品人喜欢樊樊】【啊怪不得樊这么嚣张,燕燕都被欺负了】【有人看吗我开坑写出品人x樊樊邪教】 “啊——那啥?系统你刚才说什么?”樊派这才看见系统筛选后呈递上来的弹幕,“出品人x樊樊这是什么鬼,要炒cp钟樊都比朱力好吧!我第一个就不同意,诶诶诶诶?为什么不能回复了啊?!!” 系统:“……”刚刚才说有冷却限制,谁叫宿主自己不听,怪谁背锅啊? 唱完退场,被鲸鱼抢了镜头的樊派精神状态不好,但角色樊靖宇在戏中是老实本分的陪跑,他只能强打起精神。钟晓宇老远屁颠屁颠跑过来:“怎么,昨天被顾清燕拒绝,今天还难过?哥们儿告诉你这太正常了,古典瞧不起爵士,爵士瞧不起摇滚,摇滚瞧不起流行。顾清燕瞧不起你,这很真实了。” 樊靖宇白了他一眼:“我就不在那条链里好嘛?” 钟晓宇:“流行瞧不起没红的,你看对不?” 樊靖宇:…… 樊靖宇一脸冷漠,反正他只是来陪跑而已,拿到钱就买唱片,一想到唱片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小妖精,我保证你马上就不饿了,我爸妈运的两箱好食材下午才到,一会儿晚饭我就跟你分,咱们俩妖精分着吃。” 樊靖宇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并不想知道“马上就不饿了”是为什么。 “告诉你,我家开生鱼片料理连锁,樱花山上那家就是我爸开的。我昨天吃不惯,就让爸妈运了几箱过来。” 樊靖宇:“朱力好歹也是投资人,你一个开生鱼片的,不够本事就别在人家面前嘚瑟?” “哼,生鱼片比火锅高雅多了。” 樊靖宇不想打击他。 “生鱼片只有我俩吃,别人都不知道你高雅啊?朱力那天可是请全节目组都吃了娃娃……” 樊靖宇话没说完,钟晓宇脸色苍白捂住了嘴:“呕别说……我先走一步,晚饭见。” 另一边沙滩上,节目组拍摄完成,舞台放在沙滩上不会有问题,他们正要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艘小船从东海岸上来。船上是科学家赫尔曼,向导只负责海上带路到岸转眼就溜了,他细胳膊细腿的,正要搬仪器从船上出来。岛上唯一的住处就是沙滩后面的海盗旅馆,距离看起来不远只有一千多米,但赫尔曼挪动得非常吃力。 “我认识这个,这是声呐吧。” 赫尔曼感觉手上的仪器顿时轻了大半,探出头,在仪器后面看见了说话的人,人是刚才台上唱歌的小青年。 “你一个人攒不动,我来帮你。” “谢谢,我要去那边,一起吧。” 谁知这是又有人走过来。 “您就是最近预约来岛上的学者,赫尔曼先生吗,东西让我们的车一起运过去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赫尔曼问:“你是?” “得知您在做海洋哺乳动物研究和保护,我希望能从中出一份力,这是我的名片,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饭聊一聊吗?” 赫尔曼又惊又喜:这年头不是经济下行吗,天上掉资助,金主这么好找的嘛??? 于是赫尔曼的仪器被专车运送,科学家跟着节目组人员,一起去了朱力自家开的火锅。樊靖宇非常扫兴地看出品人朱力,他走到哪儿,这家伙就跟到哪儿,朱力不是蓄意为之又是什么?这家伙太阴险了,不仅刚才在台下笑企图勾引他,还跟他身边的所有人套近乎,可以说,用心非常险恶啦! 樊靖宇和朱力小声地沟通着,他们和导演、顾清燕、钟晓宁,还有刚搭上伙的科学家赫尔曼,坐在一张桌上。 朱力悄悄给樊靖宇单独卖萌:“我把人带过来一起吃饭,还不是怕你饿了?中午吃那么多,现在已经饿了吧?” 樊靖宇回敬以冰霜般的冷漠:“并没有,看见你我就饱了。” 桌上喝了几倍后,只剩下三个被明令禁止饮酒的参赛歌手还清醒着,樊靖宇看着萎靡的钟骁宁,桌上有新人,导演虽然不知道赫尔曼是什么职业反正不是节目组他的人手,但不妨碍,他端起酒准备活跃一下气氛。 樊派此时偷偷瞄了一眼朱力,期待小伙伴搞事,整死朱珏。 樊靖宇这个眼神,被朱力看到,逮个正着:果然你在偷看我,还说对我没意思? 樊靖宇:…… 他转身疯狂暗示钟晓宁:娃娃鱼,搞事啊,上生鱼片搞事,去鄙视开火锅鱼啊? 导演复鸿茗:“朱先生有所不知,网上传你的cp都是开玩笑,朱先生不要影响心情啊?” 钟晓宁:“对啊,网友还拉我和樊靖宇拉郎配,都算不得什么。我家里送来一箱生鱼片……” 朱力听到钟晓宁和樊靖宇的拉郎配,眉头一皱,这拉郎也是无风不起来,两人对跳老年迪斯科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朱力周围的温度直接下降了好几度。 樊靖宇一听,看向妖精小伙伴:说好的,生鱼片比火锅鱼高雅!娃娃鱼,上啊,怼他! 钟晓宁被出品人眼刀一刮:“朱先生,现在就搬过来开箱,我们把生鱼片一起吃了吧。” “你和樊靖宇,确实只能算拉郎配,”朱力脸色看起来了一些,但像喝醉了,樊靖宇被他靠在肩膀上,听到他模糊不清的后半句,“我才是正宫。” 樊靖宇:?!! 第151章 走开,你个火锅鱼 听到朱珏的话,樊派心里wtf血洗刷屏。樊派第一个不服,朱珏说是正宫那就是正宫吗,凭什么朱珏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编剧给他收后宫也要考虑一下樊派的感受好不好,他樊派还是不是个人有没有人权啦? 另一边,导演和偶然遇到的海洋科学家聊得正嗨。樊靖宇也突然被那边的声音啦住注意力,赫尔曼喝多了,在说:“的确想掉头回去!为什么那边还有船不回来,百年难得一见,但向导死活要上岸,不然我很想回去拍鲸鱼!” 导演:“我想看鲸鱼。” 赫尔曼:“我也像看鲸鱼。” 就坐在赫尔曼边上的樊靖宇的内心:爸爸就在边上,你们快睁眼来看啊。 导演:“我喜欢鲸鱼。” 朱力:眼刀警告。 赫尔曼:“我……我没啥喜欢的。” 樊靖宇内心复杂:呵,人类。 晚饭时间,朱珏问樊派吃饱没有,他想吃什么尽管说,朱珏让人运到海岛上。料理连锁店,又托人运了一箱鱼。 导演又倒了一杯二锅头给外国科学家:“来尝尝我们的酒……科学家,你明白你来说说,这座海岛小是小但节目组已经是第三次碰到鲸鱼,你说怎么会这么多鲸鱼?” 樊派则处理着私事,低声问朱珏:“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求偶的季节到了。”赫尔曼那边对着导演,举起酒杯。 樊派转身看背后两人,眼睛瞪地老大。 导演毫无察觉,跟赫尔曼碰杯:“干杯!杯子别躲,我们喝酒要碰杯。” 朱珏也听到,不过没有任何反应,很在乎樊派的感受没让樊派难堪。朱珏谈到这事情也是非常委屈,一脸可怜巴巴地说:“听着,我的追求是认真的。你的行为告诉我你是接纳、同意的,昨晚你开门放我进去,刚才化妆你偷偷看我,在台上的时候你也在偷偷看我。” 与此同时导演一脸贼相,笑得贱兮兮地说:“唷科学家,我还听说世界上除了人类左爱会有快感,鲸鱼也会有,所以这一大群一起算聚众……发聚众泄激素吗?” 樊派辩驳道:“明明是你先在台下看我,难道看对眼一次我就必须对你负责吗?人类的择偶交|配不是将就自由恋爱的吗,我是对你没感情的,是你纠缠不休你想交|配。” 赫尔曼听懂了导演委婉的表达,激动地对导演解释:“在求偶季,雄性确实会做出吸引配偶的举动,但不能忽略人也有动物性,爱情是多巴胺给大脑里的幻觉。所以在这上面,人和鲸鱼是平等的……” 樊派继续说:“我说清楚,你的问题在于,我从没勾引你,更没想跟你交|配。” 赫尔曼高声说:“你说的不准确,这不是交|配的问题,是爱情!” 樊派听到赫尔曼的奇异回答,捂脸走了,朱力跟着就出去了。 火锅店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安静得惊人,场记赶紧挽尊:“赫尔曼先生,关于鲸鱼的交配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晚饭吃完差不多,已经有人走了,火锅店里的节目组就散场,都回去睡觉了,导演只留下后期。 在饭桌上陪科学家赫尔曼聊了半天,饭后,终于图穷匕见,海之声歌唱比赛也是金主爸爸名下的栏目,既然鲸鱼也会唱歌,导演说想邀请赫尔曼以临时嘉宾的身份加入节目,赫尔曼跟导演聊得很投机,导演要到了赫尔曼手中的部分鲸鱼影像,这会儿指挥这后期剪辑,工作得热火朝天异常开心。 樊派晚饭上走前面,他加紧脚步想甩掉跟在后面的人,后面跟来的那个人是朱珏,樊派光是想到就已经梗得慌,更别说细想更多更深入,往事不堪回首。 他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把人放进来,尤其是看这间小房间里的陈设,樊靖宇住的是一个单人间,很自然,屋里只放着一张床。 直到关上门,樊派才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发呆准备休息,只要不开门不管朱珏怎么敲门都好应付。 系统:“有张床躺着还能舒服一些。” 樊派:“系统,你什么意思?” 系统:“难道宿主喜欢上次那样躺地上?” 往事不堪回首,已经极力躲避不去想的樊派,终于在系统的提点下又回想起,他不仅仅糊涂地被朱珏破了一次廉耻,还是在地上的牛皮垫子上破廉耻,床都没有,跟在地毯上有什么区别? 樊派自暴自弃,突然看开了,就当是被狗咬一口过去了就算了,人间不值得。 樊派:“系统,如果我们还是好朋友,别再说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狗带?” 系统立刻不提不堪回首的往事。 系统不怕被现在超凶的宿主,还善意地提醒宿主,一旦试验品脱离剧情,再无培养可能,那么演艺世界将按照规定抹杀。 樊派躺平在床上,:“虽然不想放弃演戏,但是我更不能向朱珏屈服,樊靖宇我就是给他演死了,我也要跟朱珏势不两立。我可以没有事业,没有片酬,没有女友,但我樊派必须有尊严,如果人生是为了没有尊严没有骨气的被人摆布,那谁都可以叫樊靖宇,谁都可以叫樊派。一辈子为别人活着的樊派,不是我。” 系统似乎是不运作了,安安静静的,也不回话。 “我首先是我自己,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其他的酒什么都不重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晚上的敲门声,准时响起。樊派就知道逃不过,朱珏晚上肯定会来找自己。 看见过道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吃完晚饭的大部队才回到旅店,楼梯转角上来,就遇见在樊靖宇房间前的出品人,不少选手心知肚明,没有谁特别侧目,但也没有人会以为谁会没听到。 樊派从猫眼里看见过道上有人,就知道掉朱珏面子的机会来了。 樊靖宇之前听钟晓宁出的主意,跟顾清燕表白,一通莫名其妙根本不真爱的表白当然被她拒绝了,樊靖宇也吸收到了,如何帅气拒绝人的办法。 他拉上安全锁,打开门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出品人,自以为帅气地说:“谁给你胆子又来敲我房间的?” 朱力在门外咳咳两声,樊派从缝里看,他一手提着小龙虾一手抱着盆儿。 “你不仅来,你还想搬家啊?”这人怎么还能得寸进尺呢? 过道上还在懒懒散散走路的人,像是没听到,却不约而同的,整个剧组都竖起了耳朵。 朱力不好意思地说:“我房间里地漏坏了全演了,你的房间是节目组唯一的单人间,麻烦收容一下吧。” 樊靖宇:……这肯定是阴谋。 于是,樊靖宇无可奈何地把人放进来了。樊派一句话也不和朱珏交流,不给任何机会,朱珏也看出来就自觉去洗澡了。 樊靖宇吃完上供的小龙虾,关灯睡好。卫生间里朱珏洗完,出来也躺到床上。 “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我就算不喜欢女孩,也还有高雅的生鱼片,”樊派说着,把朱珏从床上踹了下去,“泥奏凯,你个火锅鱼!” 突然悬空的朱珏:??? 第152章 迷路的鲸鱼母子 [d3] 海之声比赛重新开机的第三天,小海岛迎来天气预报又一次发挥失常,海岛上大家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像明知会下雨一样,突然下雨之前,岛上一个落单的行人都没有,全都在房里里窝着。 导演没想到会是这样,起床看到窗外一片大于瓢泼时,导演的内心是崩溃的,海之声又会耽误好几天的时间,离节目提交的截止时间,越来越近了。导演想了想,借宾馆的会议室能不能现场拍摄,但宾馆条件太简陋,一看见发霉的墙纸导演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为了能在雨停后尽快开始,导演亲身带着舞台灯和音响人员,沿着供电线管沿途检查有没有问题,在前投资方撤资前他们在岛上最难解决的就是供电问题,所有的拍摄尽可能的都在白天拍摄。 没有拍摄任务,餐厅里平时忙着生吞早饭的所有歌手,现在像直接放了假,难得悠闲地坐下慢慢吃。节目组只能等雨停下,才会开始拍摄,但是看外面的风大雨大的情况,这场雨可能会下好几天,很多歌手都在宾馆里玩,碍于网络信号有限上不了网,有的歌手干脆就回去睡回笼觉。 樊靖宇昨晚他吓到睡不着,早饭是自助,他选择好吃的,就顶着黑眼圈,_去最偏僻最阴森的大厅角落里,寻找光明。 然后,他找到了同壕的战友,同样身为妖精的骁宁。两人坐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钟大鲵打个招呼,樊靖宇在喝稀饭,大鲵吃蝉蛹和炸昆虫,盘里还有鱼条,他抱怨了一句宾馆省电不开灯,他把姜块当成鱼条吞下去好几块。 樊靖宇想起,娃娃鱼吃东西似乎确实是直接用吞的,不嚼也不尝,难怪姜块没办法吐出来。 但还好是不开灯光黑乎乎的,没人过来凑热闹,不然让人看见相处不好的两人竟然同桌安静地吃饭聊天,估计能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他不想回去睡回笼觉,骁宁应该能理解他被人类骚扰的困苦。 在樊靖宇讲了昨晚的事后,骁宁听得特起劲儿地问:“后续呢,一米八大床房了都,没点嘿咻嘿咻的事情吗?” “你要有啥?你想有啥!”樊靖宇就差抄起鞋底板砸过去。 “哎呀,别打,哈哈哈我就随口说说嘛。” 两人正聊着,餐厅里一个金发的小哥端着餐盘,坐到这张黑乎乎的餐桌上。他没看到角落里的钟骁宁,如果知道就不会脾气这么冲就来找事,金发的小哥明显只冲着樊靖宇来,他正经八百地说:“你知道朱力是谁吗?” 樊靖宇看着他,不准备接这个茬儿。他还不知道吗,开火锅店的呗? 那金发瞧不起樊靖宇,因为樊靖宇进组时看起来内向怪癖,一副闭塞的穷人样子,金发跟一路报家门似的,将朱力财团下的各种资产一一细数。朱力不止开了这一家火锅店,第三服务业财团的老板,旗下有至少五条完整的产业链,包括火锅餐饮、旅游、酒店、娱乐、电影,还有几个金融投资公司,完完全全是第三产业巨富。 那金发看樊靖宇说不出话,矫情地放话:“你不喜欢就赶快退出节目,而且,像你这样的也配不上。” 金发走了,樊靖宇突然就有点开心了。 钟晓宁看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有变化,问:“这下愿意啦?” 樊靖宇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是想,他那么有钱那节目组肯定也不缺钱了,到时候拍完肯定不会拖欠我的陪跑工资。” “……那么点,”钟晓宁瘪瘪嘴,“肯定给得起。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我听到朱力在门口过,他在和人讨论,你可以现在回去,锁门还能睡个懒觉。” “不了,我不回去。外面有点事儿我要出去一趟。” 樊靖宇告辞,在风雨声中,一听到海里有唱歌的声音他就明白,有鲸鱼在暴风雨中。鲸鱼的叫声有些人耳朵能听见,有些却在人的听觉之外,旅店里的人对此没有丝毫反应,樊靖宇就知道,这不是人在唱歌,是鲸鱼,鲸鱼的叫声和听觉都在人类之上。 鲸鱼会在水中发出的低频段叫声,有时能穿过千万里从赤道抵达极地,鲸鱼拍打水面的声音,能在水下传播上百公里远,不需要电话直接长途通讯,而鲸鱼的歌声,充满了复杂的变化和优美的曲调,在古代还曾经被误认是用歌声诱人而食的邪恶海妖。 樊靖宇还没走出宾馆,在门口附近,他敏感的听觉就听到了朱力的声音。 朱力在跟另一个人交谈:“一定要这个场景,不能去任何别的取景地,协议里有条款,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得擅自改动拍摄地点。” 樊靖宇在这座岛上住了两年,都没对这里有多少留恋,朱先生一个岛外的人,是因为什么对这座海岛执迷不悟呢?他不禁站到边上听了会儿,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朱力:“发展岛上的经济带动起来,以后的旅游业慢慢发展,会有投融资来,海岛的地产和寺庙也会跟着乐观的。” 樊靖宇听了一小会,作为一头鲸鱼,并听不懂人类说的什么经济融资,瘪瘪嘴,一个人冲进了雨水中。 樊靖宇朝着沙滩的方向去,风大雨大,瓢泼大雨已经汇聚城小河流在路上,泄流不及的积水淹齐膝盖。但这些阻止不了他听到的鲸鱼的叫声后焦急的心情,他听到鲸鱼的求救就是从沙滩附近传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水流中想站稳赶路很艰难,樊靖宇吐槽,还不如鱼尾巴简单。但想想,他如果便成就鲸鱼,在这里陆地上只能搁浅,到雨停下就得等饿死在岸上了。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沙滩上,樊靖宇看见不远处海里,确实有鲸鱼的背鳍不时闪现在涛天海浪中,呼叫的不只是一条鲸鱼,距离走进樊靖宇才听到,竟然还有一条鲸鱼幼崽在惊恐地尖叫。 海中是背鳍短的灰鲸母子,灰鲸母亲体型庞大,但活动不灵活,她的崽儿在海中被追逐着几乎无处可藏。 樊靖宇正要迈开腿,他被人从背后抱住:“你别去,我不逼你,求求你不要……” 雨水中,炽热的体温从背后传来,樊靖宇愣住了。 樊派的手拉住抱紧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吓退朱珏。 “求求你,不要过去。我放弃可以吗?” 朱力追着出来了,他刚才一心想救同伴,没注意到自己冲出宾馆时,正好被朱力看见,他前脚跑进雨中朱力后脚跟了上来。 樊靖宇意识到,朱力以为他承受不了出来跳海自杀,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 “你……可以放开我吗?” 朱力却抱得更紧,害怕地说:“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跟着你。你不值得为了我这么做?” 樊派突然不知道还能怎么甩开这个粘人的讨厌人类,炽热的温度贴在他背后,他豁然认识到,这也是心的温度。 “我的确喜欢你,但绝对不是想伤害你,不要再这么做了……” 朱珏的心跳不是演出来的,隔着胸膛,樊派都感到他急促的心跳,朱珏是真的害怕。 为什么朱珏会害怕? 为什么不要再这么做? 樊派不经回想,他以前难道做过什么吗? 第153章 开嗓跪 樊派被抱住的反应,应该是立刻马上把人摔出去。但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双脚愣在原地他自己整个人手足无措,就像他同样紧张到血液沸腾的心脏一样。 樊派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担心他到如此程度。 樊派有个梦想,他为了成为表演艺术家而努力做演员,但那也是以前,直到,他爱演戏,爱到突然穿进了演艺世界。樊派开始感觉到,孤立无援的害怕。 以前他还没有穿到演艺世界,樊派觉得自己应该懂很多,可是他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后来穿到了演艺世界里,樊派见过电影中形形色色的人,却无法与背景板般的角色们相处,他没见过谁能对着背景墙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一下午的。 自始至终,被挑选为试验品的樊派,都是一个人演戏,相当孤独。樊派虽然没有说过,但是常常会自己想,有朋友是种什么体验,有人担心是种什么体验,被人时时刻刻放心上是种什么体验? 樊派开始想,如果生活里有人期待自己,那会是什么感受? 雨中,背后的人伸手,紧紧抱住了樊派。 “樊,靖宇,你昨天晚上把我踢下去的事……” 樊靖宇皱着眉头,这话让他以为朱力是来兴师问罪了吗? 樊派想如果朱珏撑着他现在人类的样子,再敢对他做什么,他就不只是昨晚踢,现在还想踢,还要在海滩上变成鲸鱼,压死这个死基佬。 但是不管朱力接下来说什么,樊靖宇很肯定,自己都不想跟朱力说话,他自己生的气,怎么也不想跟朱力扯上半点关系,免得被蹬杆子上架。 朱力却跳出樊派意料之外,诚恳地说:“你踢我的意思我懂,我不怪你。你可以逃避我,我承认是我对你的自作多情,但你绝对不该这样,这样逃。” 樊派心里很想笑,那个家伙以为是什么呢,朱力是以为樊靖宇要为情所困被逼跳海?可是他堂堂正正的一条鲸鱼,怎么可能跳海自杀呢,难道还有鱼在海里被淹死的道理嘛。樊派手上的动作莫名地慢下来,没推开那家伙,因为刚刚心里突然产生了作为鲸鱼的优越感。 这场合樊派又笑不出来。 樊派的肋骨被挤压得隐隐作痛,可是,越是这样,他反而感觉越真实。在他腰上的是朱珏的手,他不喜欢朱珏,更不喜欢朱珏的手,但那怀抱着他的,却是现实的世界。 朱珏是来自现实的轨迹。 樊派这么想。 他对朱珏没有任何一点依赖,他对朱珏没有感情,绝对没有!他只是,想找到会去的路。 “樊樊,人活着都会有发光的那天,你还没有,是因为时间太短,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帮你证明好吗?就算藏在不起眼的蚌壳里,蚌壳里也还是世界的明珠,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好。” 两人在暴雨积水的海滩上,时间只过去半分钟,樊派心里却像走过了半个世纪。 “多爱惜自己一点,好吗?” 他的眼睛看见的世界有点模糊,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哭,因为鲸鱼是不会哭的,眼泪流进海里,谁也不给看。 明明他最讨厌朱珏了,樊派了解的朱珏应该是这种人——毫无怜悯心,把弱小可怜的樊派抓起来扒皮烤熟了吃,吃饱了肉还要再舔两口回味回味,能怎么欺负樊派就怎么欺负。 那个家伙,在说什么啊?! “够了,你都是骗我的!”樊派甩开人,他演的角色樊靖宇还要去海里救落难的鲸鱼,“我不跟骗我的人说话!” 樊派表示,不想跟穿过女装勾引自己的人说话,如果不是朱珏那部电影里穿过女装,机制如他这样的大脑可重达九公斤的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上当的,他一辈子鄙视穿女装的死基佬朱珏。 想到自己无辜中招,樊派自己还有点委屈呢。 朱力:“我骗你什么了?” 樊派想起自己在戏里,上一部电影里被朱珏欺负的事,他在这部电影里还不能说,反派只能改口说:“你,你……你不单纯,你根本就不只是开火锅的。” 朱力:? 朱力困惑地说:“我本来就不是。” 樊派这就很开心了,理所应当地说出自己的推论,他在雨中大吼:“因为你不是火锅鱼,我们就不是同类了。我们物种不同,我们之间是不能相爱的。” 朱·生物界未知新生物·火锅鱼·力:??? 在朱力懵逼的片刻,樊派挣脱他,冲进了海水中。 樊派扑进浪花里,在翻滚的浪花里放飞自我,他回想刚才说过什么,简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自己,简直有毒。 但还是正事要紧,樊派问:“系统,海里那对脱离路线迷路的灰鲸,我要怎么救啊,剧本只有语言描写,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提示啊?” 系统:“你是地上的火锅鱼er,我是海里的小鲸鱼er~” 樊派:“系统?”这家伙不会是故障了吧? 系统:“你在锅里打旋旋er,我在海里吐泡泡er~” 樊派没想到系统这玩意还真坏了:“果然,靠朋友都靠不住,还是要事事求己莫求人,求人莫求用啊……” 系统:“地上海里是一对er~” 海里的身影不只是两只灰鲸,还有一小群邪恶的花皮子,看这情况不只是灰鲸母子迷路了,而是在被这群花皮子追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追到了能干嘛啊?追到如果只是被耍流氓,那也不至于拼死地跑,动物界不像幼儿动画片,现实是很真是很残忍的,被追到的结果只能是开膛破肚。 那群花皮子鲸就喜欢吃别的小鲸鱼,应该说海里就没什么荤菜花皮子不吃,而且它们总喜欢在食用之前,大家一起追逐戏耍一番。樊靖宇瘪瘪嘴,他真的,无比讨厌花皮子。 樊派想了想该怎么办,拖久了小鲸鱼游累跑不动就会被抓住,尽快解救灰鲸母子。既然自己学名叫鲸鱼,好歹有个鱼字偏旁,怎么说也应该能和人鱼有点关系。 樊派心想:“那我应该……是可以变身人鱼的吧?” 樊派闭上眼,非常不唯物主义地在心里大喝一声,变声!意念中的他,已然变成一条,好吧樊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条东西,如果不是人鱼至少也会是一条鱼人! 樊派用思想的方式大喊:“人鱼光波!” 这一招……并没有发出光线,可惜了。 就在樊派失望的时候,他那丝毫存在的人鱼光波却引来了海中花皮子的注目。刚才追逐小灰鲸的花皮子,活见鬼的全部齐刷刷转头,鱼头方向直指樊派。 . 在宾馆里休息的赫尔曼,今天也是异常萎靡的一天,因为暴雨无法外出跟踪鲸群,实在太遗憾,海洋里整个海域可能都比不上,在这座海岛周围的鲸鱼种群多,而这样的时刻往往转瞬即逝,他无聊地往声呐记录仪里添纸。 赫尔曼桌上的安静的仪器,却在此时指针狂跳,一长串熟悉的振幅出现。原本话筒需要放进水中收声,程序会过滤掉话筒受到的水流声和其他怪声,保留除杂前数据源,书写除杂后的波动,但话筒还没放进水里,怎么会接受到声音呢? 赫尔曼突然兴奋,抓起雨披冲出宾馆。 刚才那是鲸鱼的叫声啊! 刚才有一只鲸鱼就在海岛上唱歌,而且,离宾馆非常近! 第154章 与赫尔曼一起下海 “不是我要去海里,别追我。” 赫尔曼扛着相机,很难相信科学家想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拍摄什么,他一路追一路蹦跶,快乐得不得了,后面追着节目组反而没有一个人扛着设备,科学家乐得简直犹如吸过了鲸鱼一般疯癫。 节目组一大群人闹哄哄地追过来,全组赫尔曼先生,暴雨的天气海浪翻滚犹如怒气万丈,两米高的浪说来就来,拍打在海滩上沙子随时都会被海浪拍出一个坑,节目组在海边不安全,让人回来。 朱力麻木地站在雨中,心灰意冷,盯着海浪痛苦的双眼中光彩全无,到沙滩上拦赫尔曼的人也看到朱力站在那里。 刚才沙滩上拦人的事情再度发生,赫尔曼冲到沙滩上,后面追着导演灯光音响等一群节目组,他们是在路上巧遇飞奔的赫尔曼的,他们也以为赫尔曼是要去跳海的。 “不是我要去跳海,听我说我是来找鲸鱼的!是海里有鲸鱼!” “海里不管有什么,这个天气被卷进海里的话太容易发生意外了,赫尔曼你回来,你又不是鲸鱼。” 朱力看着节目组和赫尔曼一群人从沙滩上过去,最后赫尔曼顺沙滩下坡,两只脚刚刚踏进海水里,浪头扑到岸上,变深的水瞬间淹没过大腿,最深的水甚至淹到肚脐。这种时候下海去讲什么拍摄无异于找死,于是,找死的赫尔曼就被节目组七手八脚的阻拦下来了。 导演看到朱力站在海滩上,盯着海面脸色凝重,过去跟金主爸爸问安把人从浪里拉上岸,可是朱力只是看着脚底,什么也不说。导演还不知道,樊靖宇也在有人来之前也下去了,一旦被海浪卷走,随着海面下暗潮汹涌不知道人会被卷到哪里,朱力心里的沉重都看得出来。 赫尔曼被人拦住无奈之下才解释给众人,自己不是要去跳海而是有原因的,他说:“放开我啊,海里有鲸鱼在唱歌,那么近,你们都没听到吗!” 海滩上所有人都劝阻道:“赫尔曼先生,没有人听到有鲸鱼唱歌,你是不是听错了?” 节目组里有人突然想到,小声的议论着:“不会是闹鬼了吧?” 有小姑娘想起:“会不会赫尔曼先生被海妖勾魂了啊?”人群中议论纷纷,除了风雨没有人听见任何别的声音,然而如古代的传说,海妖会在狂风暴雨天气唱歌,引诱水手和渔人跳海身亡。 赫尔曼不知道此时人们信海妖也不相信他,相机在他的扭动挣扎中掉进水里,还在固执地解释说:“真的有鲸鱼,你们放开我我在水下拍给你们看。只要近一点就能拍到,近海的水和泡沫搅浑了,相机必须下去才能拍到,有史以来人类首次能有机会拍到鲸类在暴雨天气下如何生存的场景,你们不能反对人类科学的发展!” 谁也不听,拖住衣服裤子,上手抓住胳膊,终于把人从浪花里拉了回来,这个科学家大概是想鲸鱼想疯了。 赫尔曼的摄像机还在潮汐中,掉进水里的相机在浪花平静退潮下来后,在水上露出半个边角,埋在沙中没有被冲走。 朱力看着赫尔曼的解释,若有所思。 风雨渐渐小了,远处的乌云中透射下几分阳光,海面上的波涛平复了怒气,浪头依旧比人还高但没了后劲。岸上的人听赫尔曼的话面面相觑,他们没人看见海上有任何别的东西,海上没有船和浮漂,也没有鲸鱼的背鳍,只是一望无际的浪花,更别提赫尔曼说的,海里有鲸鱼了。 导演站出来,劝赫尔曼先生天气太恶劣无法拍摄,如果今天浪头能再小一点,他可以陪着科学家一起出海去寻找鲸鱼。 雨停了,彩虹挂在天边。 赫尔曼固执地一定要站在海边,海上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执着地等着,期盼地望着掩饰了刚才危险的大海。 “朱先生你也回去吧?赫尔曼先生是临时嘉宾,他这会儿不回去的话,我会找人看这他的。”导演担心地问。 朱力说他也留在海边,他在海边散散心,顺便会留下看着赫尔曼,让其他人回去换衣服。赫尔曼跑过去捡起摄像机,样子像是回复正常了。节目组这才放心一点。 人走完了,被海浪拍打得七零八落的白色沙滩上,只剩下朱力和提着摄像机的赫尔曼,阴沉的天气下沙滩上又回到平静陈缓的沉闷中。 “有烟吗?”朱力想抽支烟。 赫尔曼从身上摸出一包万爆,递过去。 有人被拉住了有人却已经下去了,朱力颤抖的手打开烟盒,却发现里面的烟全泡湿了。赫尔曼看了一眼,刚才他冲进海浪里了那揣在兜里的烟会泡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板,晒干还能抽,只不过味道会不一样,你不介意的话。” “你抽过?” “抽过。下海一待着就是一个月,烟瘾上来只能把泡湿的晒晒,没想到真的还能抽。” 赫尔曼说自己经常下海,还算是有点经验,然后熟练地给朱力展示了怎么样拧干一只烟点着了抽,科学家叼着烟砸吧砸吧嘴,说到他自己刚才想下海是真的傻,万一下海就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朱力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盯着海面,一言不发。 “来看看,刚才相机落到水里,都拍到什么了吧。”赫尔曼不抱希望地打开相机。 在天昏地暗的暴风雨中,光线不足是其一,海浪卷积着海底翻涌上来的沉积物和沙滩上的沙子,拍打在海面上全是泡沫,赫尔曼心疼自己的相机,在混乱里不小心磕了一跤,上面现在沾满了沙子。 “赫尔曼先生,你下海的话请带我一起。” 赫尔曼点点头,朱力是他的新投资,既然投资都这么说了他当然开心。赫尔曼回放刚才拍到的画面,都是毫无意义的争吵全组,但赫尔曼把摄像机放在膝盖上,还是继续播放,爱抚着他的水下摄像机说:“我的小老婆,你受苦了……啊啊啊啊别激动,水下三种鲸鱼的混战!可不是随便就能看见的?这版权能预见可以卖出天价了!” 朱力的目光突然落在赫尔曼膝盖上的摄像机上,回放的画面里全是,鲸鱼尾巴,画面中浑浊的海水里只能隐约看到无数条鲸鱼尾巴群魔乱舞,偶尔一直鲸鱼恰好,扫过镜头前,它有着白色的花纹在鳃旁,花纹让它的身份呼之欲出。 朱力惊恐万分:“是虎鲸?” 赫尔曼:“哈?虎鲸又不吃人” 朱力:“惨了,刚才有人下去还没回来。” 赫尔曼:“???” 赫尔曼:为什么不报警? 第155章 海难(上) 朱力其实并不很担心,因为岛上的人落水后从来不会出事,落水的人自己就莫名其妙被救回来,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水下这些鲸鱼。 赫尔曼想起,众人都在海滩上的时候,节目组都忙着拉赫尔曼回来,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相似的事,那时候朱力也劝阻着樊靖宇,没有拦住,被人挣脱,樊靖宇在海浪最凶猛的时候跑进了海里。赫尔曼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的投资人,失去恋人这种事情想想也是非常难过的,没错,赫尔曼才一天,也知道了海之声节目组里,出品人在追求一个年轻歌手的消息。 “别担心,水下这三种年,这个是灰鲸的尾巴。身体呈纺锤形,颜色灰蓝色有白色斑点,在鳍肢附近最粗但在尾部附近会快速变细,这一大一小的两只都是灰鲸,以贝壳海胆为食,性情温和不会攻击人类。” 赫尔曼在进度条里拉了拉,摄像机的画面定格在几条尾巴上。都是差不多的鲸鱼尾巴,赫尔曼能以尾部认出鲸鱼的不同种类,还一一给朱力讲,是为了让朱力放心,这些鲸鱼都不会吃人。 “你看这个,尾巴扁平,应该也是一种滤食类鲸鱼,看这个细长精瘦的样子应该是须鲸或者座头鲸,可惜沙太多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形状,既然是吃素的鲸鱼,也不会吃人的。” 朱力盯着镜头里的画面,然而,他确实镜头记录的海面下,镜头内没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虎鲸呢?你别告诉我虎鲸不是吃肉的?” “那个,确实是肉食性的,”赫尔曼的科学家诚实品质让他说不出有违科学事实的话,“不过您千万别害怕啊,虎鲸是人类的朋友,它们不杀人的,别对虎鲸有偏见啊!它们会吃别的东西!” 朱力:“吃什么别的东西?” 赫尔曼飞快地转动脑子:“比如说,小鲸鱼?” 朱力:“!” 朱力:“一头小鲸鱼就能跟大象一样重,你居然告诉我,虎鲸吃小鲸鱼不吃人?” “确实是啊……”赫尔曼弱小无助_(:3」∠)_,这是研究海洋哺乳动物的科学家都知道的常识。 现存的记录中除开一条被人为虐待的虎鲸曾经有过攻击人类的行为,还没有其他虎鲸食人的案例,虎鲸会吃比人类还大很多的其他哺乳动物,但是,虎鲸的食谱里确实是没有人类的,甚至还喜欢跟人类一起唱歌嬉戏,他是科学家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怎么向一个凡人解释呢。 赫尔曼不希望在别人心里对鲸鱼类产生误会,无力而讨好地笑着解释道:“虎鲸真的、真的、真的不吃人,虎鲸的食谱里主要是……小海豹、海象、幼鲸,还有鲨鱼?” “鲨鱼都能吃了!你还说不吃人?” 赫尔曼:_(:3」∠)_妈耶。 赫尔曼的道理是认真地在讲的。因为虎鲸本身并不吃人,偶尔只是会好奇,看见人类的虎鲸可能会好奇靠近蹭一蹭,只要不是发情期它们应该不至于主观攻击人类。除了一只名叫tilikum的虎鲸,那条虎鲸曾被圈养长期虐待30年,这头虎鲸饱受虐待精神状况堪忧,最后在一头鲸鱼正该健硕的年纪郁郁而终了,人类在它身上得到的,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如果这样的生命仅因为偏见就受到人类社会的排挤甚至杀害,是赫尔曼不想看到的:“鲸鱼真的不会吃人,它们是很聪明的……” 无法跟凡人沟通。 科学家当场死亡。 朱力拉了他一把:“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保护鲸鱼的心情。但现在我想说说樊靖宇,他刚才下海了,现在人还没找到,海里还有至少三种鲸鱼!” 赫尔曼重新回到正题,意识到人失踪他立马反应过来,当前要务是赶快报警找人。 朱力拉住了要回岛上的赫尔曼,让他把摄像机交出来。赫尔曼把摄像机递给他的投资人,赫尔曼奇怪这人为什么不去报警,但他理解一个刚刚遭罪的人,至少赫尔曼的小老婆还在(他的水下摄像机),而朱力的爱人已经……赫尔曼不禁同情地看了朱力一眼,唉。 赫尔曼还是把小老婆作为证人,交到了朱力手中:“朱先生,我们才看过录像,里面海里确实没有人影。朱先生,我先去报警,多几个人来帮忙搜救。” 朱力倒是不担心,除了海里的虎鲸,他没有什么别的害怕的。海上的那个神秘存在,一定会保佑所有落水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朱力拉住科学家:“我们现在去找虎鲸。” 赫尔曼:“那樊靖宇呢?” 朱力摇摇头。他一点也不担心樊靖宇会被淹死,这座岛上没出过落水淹死的事,不管落水的是深谙水性的渔人,还是不会游泳的游客。那些落水的人总是能很快“自己回到”海滩,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晕过去了,醒来就自己躺在沙滩上醒来,获救以后普遍是一脸懵逼。 赫尔曼:“我租的岛上居民的船,现在出海我们没有船啊,还是回去报警……” 话没说话的赫尔曼就不得不闭嘴了,他的投资人拉着他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金主爸爸。 “我有一艘小艇,那儿。”朱力指着沙滩不远处的一只小艇。 赫尔曼看着不远处的沙滩边上,木栈搭建的简易小栈道边,拴着一只近十米长的“小艇”,载重可达十余吨装小鲸鱼都装得下,更别说随便出海两个人了。赫尔曼上了船,船舱里应有尽有还配备了咖啡小吧和小迪厅,除了游泳池没有,可以说是设施齐全了。 朱力:“小地方,别嫌弃,这是我最小的一艘游艇。” 目瞪口呆的穷科学家,抱着吃穷了他的水下摄像机小媳妇儿,泫然欲泣了。 赫尔曼: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金主爸爸。 樊靖宇如果不要他的金主爸爸,赫尔曼倒是有点点想,樊靖宇不要的话他就捡领回来,不管是亲爸爸还是干爸爸,什么都是可以。 第156章 海难(下) 第一五八章海难(下) 说实在的,最近着手准备新坑比较时间紧,因本篇戏精收费后一起玩的小伙伴貌似少了,遂,想开一本免费的耽美短篇,大家留下来一起玩吧_(:3」∠)_。。。我顺便试一试双开的滋味。。。2月底开新坑,现拟定大概可能叫《核平一班》,主受,冒险,1v1,想开个群一起来摆摆龙门阵,有小甜甜来玩吗?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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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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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最近着手准备新坑比较时间紧,因本篇戏精收费后一起玩的小伙伴貌似少了,遂,想开一本免费的耽美短篇,大家留下来一起玩吧_(:3」∠)_。。。我顺便试一试双开的滋味。。。2月底开新坑,现拟定大概可能叫《核平一班》,主受,冒险,1v1,想开个群一起来摆摆龙门阵,有小甜甜来玩吗?gqy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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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最近着手准备新坑比较时间紧,因本篇戏精收费后一起玩的小伙伴貌似少了,遂,想开一本免费的耽美短篇,大家留下来一起玩吧_(:3」∠)_。。。我顺便试一试双开的滋味。。。2月底开新坑,现拟定大概可能叫《核平一班》,主受,冒险,1v1,想开个群一起来摆摆龙门阵,有小甜甜来玩吗?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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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这个怂怂的懒猫一直爱你们唷~wink??】 第162章 番外(3,1) 谢谢棋****子童鞋 【小甜甜们早点休息,懒猫稍等片刻就回来更改替换,上床睡一觉醒来就有啦】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点数。。。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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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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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半期成绩4 戏精这本一起玩的小伙伴貌似少了,遂,想开一本免费的耽美短篇,大家留下来一起玩吧_(:3」∠)_。。。2月底开新坑,现拟定大概可能叫《核平一班》,主受,冒险,1v1,想开个群一起来摆摆龙门阵,有小甜甜来玩吗?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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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这个怂怂的懒猫一直爱你们唷~wink??】 第165章 岛上新来人 第一六六章岛上新来人 戏精这本一起玩的小伙伴貌似少了,遂,想开一本免费的耽美短篇,大家留下来一起玩吧_(:3」∠)_。。。2月底开新坑,现拟定大概可能叫《核平一班》,主受,冒险,1v1,想开个群一起来摆摆龙门阵,有小甜甜来玩吗?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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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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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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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这个怂怂的懒猫一直爱你们唷,不离不弃不太监唷~wink??】 第171章 第二封恐吓信 第一七二章第二封恐吓信 。。。ps:现章2000字,替换后改为2200-2300新章节不会增加费用,其实会更省钱呢。。。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小甜甜们先上床吧,等到后半夜懒猫就写完啦,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替换的新章节啦~wink??,贴心而周到地放这放条便签,告诉大家,懒猫还没狗带、没gg、没得道升天,所以,人在更在,更亡人……还是大概会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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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拧干了落海打湿的衣服,趴在游艇上晒太阳让身体暖和:“太难受,没想过保护鲸鱼这么难……那一艘沉没的船也不是我的,是当地渔民的,我回去拿钱再赔偿渔民。” 樊派在赫尔曼的唠叨里回神,靖宇回过神狼狈地道谢:“谢谢。” 樊靖宇还没做什么,捕鲸船就撤回了,但是,他知道驱赶捕鲸船没有那么容易。 游艇赶到前,赫尔曼独自开着小渔船就与捕鲸船杠上了,哪怕赫尔曼为此翻了船以后还要赔偿渔民的船,他的损失也算不上大。樊派心理默默掂量着,与捕鲸对抗的斗争常常引发流血冲突,这次多亏两人有朱珏压阵,国民爸爸的底气帮了他们。 赫尔曼没有半点阴郁,反而大愿已了,瘫在甲板上非常痛快。 可怜的是被遗忘了整整半天的赵摄像,他颤颤巍巍问出跟踪到此的任务:“出品人先生,再不回去补拍比赛我就没电了,樊派就真坐实了是逃赛了啊?” 赫尔曼跟着起哄:“出品人老板,选手要逃赛啦?” 朱力和赫尔曼笑:“我知道。他干什么我都支持他啊!” 赵摄像为难,船上三人哈哈大笑作恶得逞。 樊靖宇看向朱力相视一笑,随后愣了……这是他樊派该对朱珏做的吗,勿忘耻辱啊!xx之仇永生难忘! 但樊靖宇实在不能赶人,朱力到捕鲸船面前朱力还可以顶上,为了跟捕鲸船叫板为了保护他的同族,总不能丢了朱力自己变成一条小鲸鱼儿上场打架吧?这就像鸡腿跟高压锅叫板一样好笑。 虽然他是鲸鱼妖精,但面对捕鲸船也就是一条鲸鱼而已,只要还是鲸鱼,被戳对穿以后必死无疑。 科学家终于把心里想的问出来:“我一直以为商人眼里只有利益,普通人空余时间用来旅行,商人则用空闲时间继续赚钱。老板却挤出工作时间保护鲸鱼,我想,回报社会的话,举例说,捐钱剪彩上报纸其实来得更快,名气也更高!” 朱力:“想做就去做了。问这么多什么意思。” “哈哈,朱,我现在知道你保护生态的心是真的。” 虽然不让赫尔曼继续唠,但难得觉得赫尔曼终于懂了一点气氛,朱力瞄了樊靖宇一眼。 “不过我以前不确定,你们有句话说,人心隔肚皮……” 在赫尔曼不停的唠叨声里,樊靖宇心里突然放晴,至少朱力在保护他的同族,想通这一点,火锅鱼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樊靖宇看着绝望的找摄像,突然灵机一动,攀在船舷边的手伸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沙滩上,拍摄复活赛的节目组按部就班,事情都按照准备好的台本,一丝不差地进行着。 场记眼见情况不对,导演复鸿茗看着面前的摄像机惊坐而起,抬头看着海面。 只有场记知道,导演又受了什么刺激。场记知道复鸿茗导演一受到某个刺激就会变得疯癫癫地不停重复一段话,眼看复鸿茗表情一变,场记赶紧:“鸿茗导演又要开始了……出品、出品不在嘤,现在只有筹划能拉醒他了,快,快去找筹划。” 这一下午,节目组和参赛选手们开始还受到过惊吓,听了几次以后他们都能背得出来导演的话。 复鸿茗非常没有激情地开始悼念,而筹划一直没有找到,导演椅子下面的人甚至也收到影响,如同传染病一般,跟着他一起碎碎念……晨读一样整齐朗读这导演的疯话:“紧张感,就是这个飞欧ling!激动人心的复活赛前段网络直播,呼声高的话台长肯定预留节目黄金档,那可是八百万以上的节目哦!上过我们节目的最后都火了,台长他为什么能当上台长啊,就是因为,他那时候慧眼识珠发现了我这个节目,让他收视大麦……” “如果还是没有位置呢?” 复鸿茗被人打断,鬼火三丈地转身,怎么敢有人质疑他这个总导演的意思! 看见了出品人兼投资方,毫无预料准备的总导演,顿时膝盖一软:“那我们就只能做成网络电视直播了……后期收益乘数也降低少……爸爸啊,不要丢弃我啊,爸爸啊你是我亲爸爸。” 朱力把人拉起来:“节目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海洋之声的初衷,我既然接下了你的节目,你就不要忘了说服我的时候怎么说的。” 复鸿茗挺直被收视率和不靠谱节目组押弯了的脊梁:“好!” 就连樊靖宇都好奇,导演当初到底说了什么。赫尔曼才试探出,朱力在这里来的目的,不单纯只是赚钱而已,樊靖宇偷偷看着火锅鱼,想他到底会干什么。 朱力:“我买下这座岛的开发权,你的节目做推广对这里以后发展旅游业,非常重要,电视台那边你不能争不到。” 复鸿茗一脸委屈,他也知道,海洋之声歌唱比赛对投资方来说只是一个旅游广告铺垫,他绝对支持投资方的任何塞人、改台本行为。但投资方后来和陪跑撮合成一对,这是导演怎么也想不到,更想不到,陪跑还是一心想退赛一直想跑的陪跑。 复鸿茗看到一脸晒得焦黑的赵摄像,摄像屁颠颠地跑来,一口白牙,笑得神采飞扬,复导演越是感到,整个节目组都不靠谱。 “笑个球啊,我怕是真要从复导演变成副导演了啊!”复导演痛哭流涕。 赵摄像举着摄像机一路奔来,了解导演的知道导演疯是为了寻找节目亮点,笑容不改眉飞色舞:“导演,先看完跟拍,看完跟拍再说!” 赵摄像就是一开始看樊靖宇唱开场曲看到懵的那位,这次更是不加掩饰地夸赞:“刚刚下午才拍的奇迹,简直是奇迹!樊靖宇开口不是人啊!” 第177章 复活之夜将至! 海岛外天色渐暗,赵摄像甚至忘记清场回到导播室,为了把摄像机里的好东西立刻分享,看到几乎绝望的复导演,赵摄像蹲在沙滩上就点开下午录制的视频。巴掌大的小屏幕画面中,科学家赫尔曼从船舷爬上来,几人嘻嘻哈哈笑,接着画面中樊靖宇趴到游艇的边缘,向碧蓝的海水,身处了手。 水波中的阳光如同凝结成了金纱,在白皙的手指间流淌过,水面下出现一团青灰,青灰色逐渐浮现,褪去海水映照下的蓝色光谱变成青白色,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水雾弥天的片刻虹霞变换如同雾里看花,伸手触摸到了灰鲸的樊靖宇,被水淋得彻彻底底,就连两米外的摄像也没能逃脱,画面中摄像立刻掏出绒布擦拭,画面中一团黑暗,却能听到,两只鲸鱼的叫声。 赫尔曼的声音从屏幕外传来:“你被鼻涕洗了全身!哈哈哈,恭喜!这是两只灰鲸,大只的是母鲸,小只的是鲸犊还不超过两岁大。” 等摄像师擦干镜头后,画面中摄像师正在怼科学家:“赫尔曼别解说!声音太大,把人家鲸吓跑了!” “我吓到鲸鱼了吗,你怎么知道鱼喜不喜欢我说的话?”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樊靖宇猜赫尔曼是想说这一句话,他先纠正外国人的文言文,“你还真是有意思,鲸鱼又不是鱼!他们是哺乳动物,他们不是鱼你也不是鱼,你提鱼有什么用吗?” 赫尔曼:…… 幼小的鲸还在船周围喷水,樊靖宇看着他,知道鲸的换气周期并不短而这只幼鲸才刚刚换过气,他明白幼鲸此番只是顽皮,想借喷水吸引船上的人,逗人玩而已。果然如樊靖宇预想的,幼鲸凑上来朝他露出了浮出水面的背脊,想吸引人类的注意力。 樊靖宇的手顺着摸过幼鲸,在阳光下幼鲸的雪白的背脊莹莹发光,让樊派不禁感慨造物的神奇,明明刚才还在被捕鲸船追赶,这会儿却重新对人类充满好奇,漂亮又天真的幼年鲸鱼,镜头下零距离抚摸鲸鱼的樊靖宇默默笑了。 樊靖宇这会儿大概是忘了,他和鲸鱼差不多,他的人设也不是人。赵摄像的声音插|入进来:“复活赛的节目,咱们导演定的是清场,考验清唱。” “那趁你还有电,我唱一段儿?” 赵摄像回想起那时候,他只是端着摄像机,完全没有意料接下来他会看见他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画面。赵摄像还在用专业的眼光苛求某些元素,惯性地对樊靖宇挑剔道:“海浪声太大,不收音不行!” 朱力作为出品人却突然提樊靖宇说,他下了定论节目组也不好再说:“就让他唱,清唱完这一段,不行就回去重录。” 赵摄像记得当时,自己特别怂地点点头,心里还有点不满。樊靖宇却在镜头中回眸一笑,看着海面上的小灰鲸就开始哼唱,复活赛是他能否留在比赛节目里的关键节点,赵摄像心里有底,以往的节目中如果选手表现太差,导演也会更改脚本,绝不硬抽扶不起来的人,而此刻的樊靖宇,看上去不靠谱极了。 “看点只有近距离摸鲸而已。唉。”看这时屏幕的复鸿茗导演是一脸死灰,赵摄像第一次大胆地按住导演,硬是要导演看完。 录像中,缥缈梦幻的声音如果不是随着樊靖宇的嘴型,几乎就要让人以为那是来自天神山上,只有丰收号角中流淌出的红酒才能配上的神乐曲,似乎让人沉醉,却没有一句歌词…… “caribbeanblue?”导演失神地问出歌名,从前刚开始的几个音符就已经听出苗头。 可是这远远不够,导演明白这样拥有天赋和嗓音的人难得,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娱乐圈人才比比皆是,没有人仅此就能站稳脚跟的。复鸿茗做了几期节目,喜欢樊靖宇这声音,除开鲸鱼出镜的画面,导演他明白,这样的表现还不足以超过复活赛对手,跑调网红的支持率也比樊靖宇高。 更何况,樊靖宇的清唱背景还有杂音,海浪和鲸鱼喷水的杂音,这只能让樊靖宇的节目板块在观众眼里减分。如果重新录制,画面中只剩下清唱而没有鲸鱼,那樊靖宇的节目部分就没有亮点了,复鸿茗直摇头,为此感到可惜。 镜头上角出现了红色的电池标记,闪烁着提醒两人,摄像机电量即将耗尽。而樊靖宇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复鸿茗拍拍腿站起来:“歌词都没有,不如叫他重新来。” “别别,导演快坐……”然而没说话的赵摄像身体定住,导演被他拉住硬是回头,而摄像自己却直勾勾地看着回放的屏幕画面,他想提醒导演,导演要的歌词来了…… 樊靖宇哼完了一整首歌的调子,接着他拍打着水面,水下响起了嗡嗡的共鸣声。数不清的轰鸣声或高亢或沉稳,然而那诡异的就像合唱,所有声音都糅合成同一支曲调,那声音水面下的乐队,那正在演奏的乐曲,恰巧分毫不差就是樊靖宇刚哼唱的曲调。伴随这曲调,樊靖宇轻启了一段关于海的旅程: “eurus……” 一只又一只鲸鱼浮出水面,乐队的真面目展现在镜头面前,和谐的合唱在碧蓝的海面上绵延不绝,一只完整的伴奏,完全出自于自然的声音。导演睁大了眼睛,脸上受了刺激的表情再次出现,他是下令了清唱,为了限制歌手所以不会给伴奏,但这也不是节目组的管辖范围内。 “……skyhighaboveincaribbeanblue.” 在鲸鱼的和声伴奏中,樊靖宇哼唱着似乎遥远的歌词。就像竖琴的|撩动让人心中一动,又想鼓槌狠狠敲击在心脏上如此震撼,这不可能却已经展现的画面,复鸿茗这是才明白摄像的震惊,那第一次唱的歌儿,只是樊他在和它们沟通,他在教会它们曲调。 最后红灯闪烁的几息过去,摄像机屏幕陷入一片黑暗。但复鸿茗此刻却像能挑起整个节目组的低气压,情绪大涨士气高昂地拖动了半死不活的节目组,这样人与鲸合唱的瞬间谁能想到呢,复鸿茗几乎激动得跳起来:“这点子值八百万,这节目绝对要火,连电视台长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导演再次魔疯的蹦蹦跳跳地吵起整个节目组,就差原地升火帮节目现场红红火火,可怜的场记小姐跟在导演后面手忙脚乱。 久久不说话的系统发声:“只要宿主好好唱,那宿主就是好演员。” 樊派:“呵呵,不想演戏的鲸鱼不是好歌手,是吗?系统,要求这么多,你真苛刻欸……” 系统:“……”他不是,他没有,宿主自己脑补的!不是系统要求的好嘛! 第178章 复活赛之夜! 第一轮复活赛的拍摄结束,导演和节目组因为这一段意外的录像极为惊喜,而网上的一些舆论争吵得沸沸扬扬,节目组人员都开着消耗奔赴战场加入讨论。 只有当事人樊靖宇本人,若无其事回到房间。 “不想关心复活赛结果吗?”朱力跟在他后面进来,像回自己家一样,泰然自若地关上门。 事件的主角樊靖宇反而对复活赛没有期待激动,作为商人的朱力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惯为名利奔波为得失大悲大喜的人,而对名利不感兴趣的,只有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家伙。樊靖宇还是一个不富裕的普通人,为什么不在意?不,朱力知道,樊靖宇不是普通人? “不要比赛结果,我又不想当明星。” 樊靖宇像是完全不懂得学着人类的处事方法,一点也没有在交际中迎合捧场的意思。樊靖宇仰躺在床上,人生,啊不,鲸生,只要曾经经历过,他就满足了。 对于出品人朱力的企图,他大概知道,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时间他记不清了,樊靖宇不再是一开始懵懂的妖精,他开始理解人的感情羁绊、社会伦理,他知道,人类喜欢赚钱、人类要活下去必须有钱,人类需要有名气、需要看起来光彩夺目。在很久之前遇见游轮上的摇滚歌手时,樊靖宇就学到了人类世界中成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但他还是喜欢龟缩在一条鲸鱼的世界里,只要能保护他的同类,守护好作为妖鲸的小世界就很好。 朱力站在床边,看躺平成毛毛虫的某人,懒洋洋的毫无干劲儿,但这副模样就是奇怪得招人喜欢。 “你是为什么唱歌呢?”朱力开门见山地问了。樊靖宇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热衷于什么,每一次他想料及樊靖宇的内心,想更进一步时,总感觉到樊靖宇下意识的推拒。 喜欢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想了解到对方,每当以为深入对方的内心却会发现,自己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朱力了解樊靖宇只知道他喜欢鲸鱼。这部分爱好像标签一样,撕开标签后还是对樊靖宇一点也不了解,就像朱力现在,不了解为什么樊靖宇坚持站上舞台,如果支撑他的不是追求名利,那会是什么呢? “我想了解你。”朱力很诚恳,“或者换个说法,我是想了解你为什么不追求名利,但依旧在名利的路上?不矛盾吗?” 樊靖宇感到内心被探究曝光的陌生感,这让他不适:“我又不清高,你这么说跟‘了解我’有什么区别?” “好吧,我就是想了解你。我们谈话开始我就这么说的‘我想了解你’,”朱力干脆地承认,“作为朋友了解彼此不也是很正常吗?作为朋友了解不好吗,难道你想作为恋人让我了解?” “……你!”樊靖宇不耐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离不讲理的家伙远一点,“我这个人,成天唱歌,无所事事,没了!没什么好了解我非常无聊!再说了,你们不了解别人的那不是叫做秘密吗,你们常说要尊重别人的秘密,你对别人有不了解的部分就等它放着,当它是秘密,这样就很正常吧?” “你不觉得,不远不近才不正常吗……秘密还有一种用法,到手的秘密还可以威胁别人。” 樊靖宇皱眉。 朱力深吸一口气,像下定某种决心:“我知道你不是人类。” 樊靖宇刹那的呼吸停滞了。 他被毫无预兆地揭穿身份。 一瞬间他脑子里乱得像虎鲸搅过混水,他甚至会想不起来可能哪里露出破绽,但他从来没有先出过原型怎么可能露馅儿?难道是暴风雨里把人藏进山洞的那次,早知道就不救朱力这个混蛋了,但眼睁睁看人死也不是他的作风,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啊不鲸改不了救人。 走在街上哪怕是自称妖精玉皇大帝的,都被认成是神经病妄想症好嘛。樊靖宇尬笑:“是啊,是啊我是妖怪,活了上千年,还炼了长生不老仙丹,原价一颗十万但念在我与你有缘,九万九千九百八,长生不老带回家?”樊派嘴上忽悠,心里忐忑,这人怎么确定他不是人类,正常人谁谁谁会主动怀疑别人不是人? 朱力没被带跑回头,冷静地将他的砝码摆在明面上:“我见过你,你二十年前的模样一样,一点也没变过。” 樊靖宇震惊碎了,他已经被板上钉钉了,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鲸鱼眼都要瞪成金鱼眼了! 樊派互助震碎的玻璃心小心肝,连忙问系统,是不是剧本是改了,之前拿到的《唱歌的靖宇》剧本里没有这一段。 在此之后的剧情大概应该是,樊靖宇隐瞒着妖鲸的身份闯进海洋之声决赛,在海上举行的决赛上遭遇了海难,而他为了完成救人的使命,差点暴露妖鲸身份,而得之身份真相的出品人交换了樊靖宇,心甘情愿地帮助他隐瞒身份,却被后来的捕鲸船袭击,樊靖宇彻底暴露身份不得不被迫退出人类的视线。 系统却慢悠悠无比悠闲地回答道:“您忠实的朋友系统回复您,剧本没改。” 樊派:“嘤嘤嘤,那我是不是哪里露馅儿了?樊靖宇的角色崩了,演艺世界会不会弄死我啊?” 系统:“宿主只要认真演戏,演艺世界就会接受认真的试验品演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让宿主不用担心,只需要选择正确的应对方式将剧本顺利演完,就可以逃过演艺世界的惩罚,樊派好奇问系统使用的是什么判定条件,系统便默不作声了。 “二十年前你就在游轮上唱歌,现在你也在唱歌,你不在乎人类的名气,那么为什么走上舞台呢?”朱力站在他面前逼问,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樊靖宇的太笨上没有这一段,樊派试着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如果是他自己身处其中,会是因为什么原因继续走上舞台唱歌。如果不是遇见游轮上那个和他长相一样的摇滚歌手,那樊靖宇永远只是一条好奇的妖鲸,止步于偷偷上游轮游玩,但那个毁了嗓子的歌手将他推上舞台,当台下观众激动得摇摆时,他明白了一种名为热爱的人类感情。 无知的小妖精向歌手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交友方式,思考方式,也时常问歌手为什么。在夜里摇滚结束后,歌手习惯坐在僻静的角落孤独地消磨时间,樊靖宇就好奇地问他:“不想回去当歌手当明星吗……你回到城市,我替你唱。” 樊靖宇记得那时候歌手的表情,虽然说着回不去,他的嗓子毁了不想假唱,不想去争假的名声。但歌手的眼睛里闪动着漫天星河,樊派回想到这里,知道妖鲸的心里多了一块不理解的东西。 如果是什么牵动一条鲸鱼踏进人类的名利场,就是樊派忘不了的,就是牵动樊靖宇的这一幕。 樊靖宇很想劝动歌手,双手合十在胸前,心脏里的悸动还仿佛就在昨天:“大概是,不甘心。那样不该是结局。”最后,他们都没再提过回到城市回到星途,留在游艇上共同沉默,但假唱也是坏事,是不能犯的错误。 樊靖宇心里会感觉到他和歌手都是同样的,他们有相同养猫为什么心里想的却不一样,为什么歌手却轻易松手甚至没有祈祷一下,歌手不应该和他一样也体会得到重回舞台的悸动吗? 而且樊派看到那张和自己同样的脸上,歌手眼睛里写满了怀念和渴望,樊派已经得到答案,那是想回去的暗号。那为什么压制来自内心的呼唤,既然不能割舍,为什么歌手自己不能回去? 樊派说出那段回忆中樊靖宇的想法:“是好的,为什么不能去追?” 朱力:“是啊,既然是好的,为什么不能去追?” 樊靖宇不解地抬头,不明白朱力为什么重复他的话,却见朱力蹲下|身,眼眶泛红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樊靖宇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看着他想说什么? 两人一度沉默了。 “你的复活赛也通过了,不退赛的话这个房间还是你的,”朱力清清嗓子,话题一转,“咳,我那边还没修,宾馆的工程师至少要五六天才回得来。这几天让我暂时住你这里吧?” 一是觉得气氛不对的樊靖宇只好点头,哦哦地答应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懂,朱力的眼睛里在乞求什么?他有什么能给予的吗? 樊靖宇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沉默的房间里,主动提议道:“我的事情……你会保密吧,答应的话我给你看,我坚持一直唱歌的原因。” 第179章 第一八〇章 复活夜! 樊靖宇带着朱力穿过小岛,在西海岸上,樊靖宇与朱力保持着一点距离,走在黑色浪潮拍打着的绵长礁石滩上。樊靖宇想了想问出品人:“你刚才是说,网上那些说我作秀的声音吗?” 朱力无可置否地点点头。 比赛中樊靖宇次次吸引鲸群的事儿在网上红了,即使不可思议,然而被鲸鱼喷出的水雾彩虹环绕,这梦幻的场景让一部分观众欲罢不能,伴随这个的,是一部分人的剧烈反弹,试图找出樊靖宇使用特效的证据。甚至有人指责,樊靖宇不按照正常赛程参赛,独自外出拍摄外景,独占鲸鱼群聚的奇景,单这一点来说就对其他参赛选手不公平。 “我以为不告诉你会好一些。” “哦,”樊靖宇一脸冷漠,“钟大鲵告诉我的,你也不用瞒我我早知道了。” 朱力看樊靖宇淡定的样子问他:“现在心里还难受吗?” “我又不想当明星,他们说什么关我毛事,难受什么?”樊靖宇不想当明星,所以不在乎黑子的评价,他只想安安静静过好妖鲸的生活。 朱力问:“可是你也说不甘心,既然不甘心止步在游轮上,那你想说的那结局是什么样?” 樊靖宇明白过来,由于一模一样的长相,樊靖宇的身份被搞混淆了,朱力不知道他不是那个歌手,虽然后来,樊靖宇确实变成了那个歌手,在那歌手去世后他接替歌手的身份,继续活在人类的社会里,因为一样的长相,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原来的歌手。 樊靖宇眼睛一转,皮了一下:“我想的结局啊,我要长生不老。” 朱力:“……” 朱力愣了,脸上透露出他的内心想法:这特么算什么梦想? 樊靖宇贱兮兮地回答:“能活多久就唱多久。” 朱力:“啊?难道不该是好好唱歌,变成更优秀的歌手嘛,你肯定能活很久,这不算什么愿望啊?” “我不需要当明星,你过来就知道了。”樊靖宇把朱力引到了小屋前。 滩上那座小屋还屹立在礁石的最高点上,樊靖宇轻松跃过形状奇怪突兀的礁石,耸耸肩推开门欢迎来客:“上次你来过的。” 一张窄窄的床,电台摆放在相对的书桌上,书架摆满唱片挤占小屋的最后一点位置。 “但是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个电台有三十多年历史,”樊靖宇调试了一会儿打开电台,试着用那名过世歌手的口吻说,“从游轮上回来,我就重返乐坛了,摇滚永生不灭,我在这里已经永生的明星了。” 朱力看见上次拜访时就见过的旧海报,泛黄的海报来自二十年前,上面的摇滚青年和樊靖宇的身型一模一样,他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有一些小问题,你能重返乐坛,可是你的长相?” “所以我当了电台音乐人,电台不用我露脸。今天深夜有我的节目,坐下来吧。” 暖暖的光从窗户缝隙中泻出,年轻的男孩突然嗓音压低,年龄被充满磁性的声音掩盖,樊靖宇的声音从麦中传出去:“摇滚永生,晚好我是你们的樊哥哥,这次我邀请到一位特别嘉宾,真的很特别猜猜哪里特别。” [樊哥带人过夜,yooooo~]电台的屏幕上显出观众手打的回复,樊靖宇不查看全部,只象征而随意地看看。 “我看见弹幕了……这位有点皮,小心被浄网踢出去。特邀嘉宾的出现,可能会给收音机前的你一个惊喜,或者惊吓!但请求各位听众给你们樊哥哥一点面子,不能调戏人家,也不要刷我带人过夜,玩笑过度了。” [樊同学被带过夜,yooooo~ “既然……”嘉宾忍不住了。 “你现在憋说话!” [叫我们不能调戏,你就可以! [嘉宾:行啊,我宠你嘛 “诶诶,文明ok?” [皮不过皮皮虾主播 “皮皮虾?别这么说他啦,皮皮他人挺好的……” [想看嘉宾,强烈要求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老规矩,内涵只有唱歌不卖颜值,今天先给大家带来一首红日。” [喜欢,老歌 樊靖宇拿着麦,奋力地演唱完,问:“有没有猜到今天选这首歌为什么……其实今天的特邀嘉宾,是一位国内著名的企业家。” 嘉宾:“哈哈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吗?” “当然可以说话。” [刚才是你不让说的。 [摇滚频道,播放企业家访谈? 樊靖宇:“请来这位权威人物不容易。” 嘉宾:“嗯,四台邀请我几次采访,都赶上商会,没有约上很遗憾。电台这边恰好我路过,就顺便坐坐。” 樊靖宇:“什么,有观众问怎么半夜路过,问我们在哪里的酒店?呵呵,这是什么意思。” 嘉宾:“亲爱的我们其实可以告诉他们……” [哦哦哦哦哦哦! 樊靖宇:“女性听众们不要激动,他只是麦麸,我们普通朋友而已。” [声音好耳熟。 樊靖宇换了一张老摇滚碟片,调整音量做背景音:“回到正题!我们请了嘉宾是要……是要干什么来着?” [你说四台我都信的嘛 [今天摇滚频道创业讲坛? [真的吗? 樊靖宇:“真不是玩笑。特邀嘉宾!很认真的嘉宾!我们来问问嘉宾对音乐、对摇滚的看法?” [真的假的,大材小用 嘉宾:“喜欢。很早就听摇滚,受父母的影响,但现在自己也非常喜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靖宇:“最小是多小呢?” 嘉宾:“很小。” [辛苦这位群众演员了,尬聊 嘉宾:“抱歉,小到那时候没有记性,但我确定那是第一次听摇滚,那年有件大事,能从时间能出我还不到五岁。” 樊靖宇:“什么大事呢?” 嘉宾:“游轮沉没了,一个摇滚歌手救了我的命。” [哇 [原来你也是摇滚的人 [你欠摇滚一辈子]屏幕上全是惊叹的语句。 [怎么不说话,主持人呢? 樊靖宇一时震惊:“……所以那个时候……是你?” [哇??? [声音怎么这么年轻?]樊靖宇因为一是震惊,忘记未曾变老的掩饰声音。 嘉宾:“所以,那个时候看见樊同学的第一眼……我很震惊,当时在想,这么多年你变了吗?” 电台中,迟迟没有传出樊靖宇的声音。只有背景:noonewillloveyouthewayido…… [主持当年救人了? [企业家的声音是那谁? “答案是你没变,你还在唱歌。” [主持人是海洋之声的那个新晋歌手吧? 樊靖宇:“对不起,听众们,我今天……” 嘉宾:“主持人不行了,我给听众们放首歌。二十年前获救的感动、和他唱过的这首,靠近火焰,一起献给大家。” 樊靖宇:“我没事,我还能播。听众们,今天的巧合太多了……” 嘉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樊靖宇:“惊喜个淡,惊吓还差不多,难怪你知道了……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 嘉宾:“看见你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樊靖宇:“……” [主持哭了吗 [还好吗? 嘉宾:“重新回来吧,告诉反对的声音,你本来就值得所有话筒所有聚光!” 樊靖宇:“话筒准备灯光就位,呵呵,开始我的表演吗?” 嘉宾:“为什么不可以去追,你想要的结局不在那里,你想走向哪里我都会支持你?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全部身价都可以投资给你。” 樊靖宇:“……你,这样,真的很讨厌,你知道吗!你很讨厌!” 嘉宾:“你们的主持人樊哥哥已经泣不成声了,所以,听众们今天没有演唱只有经典怀旧了,听吧。” 第180章 第二轮淘汰赛 [d5]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樊靖宇和朱力在西海岸的小屋度过了一个不眠夜,樊靖宇不知道拿什么模样面对当年的幼崽,有点渊源他不能直接冷漠对待,但又不是熟人,樊靖宇的熟鲸早几十年都老死了。于是他坐在电台前,眼巴巴地望着朱力放老唱片,电台的听众一点也没少,跟沉默的主持人和特邀嘉宾,安安静静听完了一整晚的老摇滚。 一整晚樊靖宇面对朱珏的脸时,樊派警惕得像被虎鲸群围住的鲔鱼,朱力对樊靖宇是没什么,但樊派始终没网上一部电影,朱珏对他意有所图樊派不得不防。 但一晚上对坐着发呆的时间,樊派倒是弄明白,樊靖宇与朱力结缘早在二十年前。被樊靖宇救过的人找上门,总不会是来害他的,至少朱力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秘密,所以只要樊派自己不说是不可能泄露的。推测身份不会泄露,樊派立刻在中转空间找系统:“朱力应该不会提前捅出妖精的事了,我们也装作不知道的话,能继续演下去吧?” 系统发话时,外界的剧情停下了:“宿主是否违反反剧本,还要取决于演艺世界的裁定。” 樊派咋舌:“剧情跑偏出在朱珏演的朱力身上,我不是殃及池鱼的嘛?” 系统:“后续的剧情是樊靖宇闯进决赛,决赛在海上,这个时候剧情发展到最后大结局,宿主才能暴露妖鲸身份,消失在人类面前杀青。如果剧情能继续进行,影响应该不大。” 樊派:“编剧保佑,让演艺世界那儿能过吧。” 系统给出同意通过的回复,樊派松了一口气。 沙滩上节目组的第一轮胡活塞已经拍摄完成,但没有时间给勤劳的工作人员们休息,他们为了速度弥补第一批选手毁约单个的进度,连音效也带着粗线手套搭桁架,他们再一次看见了出品人带着樊靖宇从岛的另一边走到东海岸。迷蒙晨光的海雾中两人不近不远地走来,似乎刻意地保持这距离。 两人沉默地走到了东海岸,碰到日出,两人干脆坐在沙滩躺椅上。 三条椅子还剩一条,朱先生旁边剩下的那条很快也被人坐了。樊靖宇能听到生活助理跟在那人后面,小声谴责顾清燕的声音,怎么能半夜三更偷偷吃辣鸡爪,对嗓子不好有容易存食长痘痘云云。顾清燕也坐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娇弱地说:“看节目组的人都忙成这样,我心疼啊……” “心疼你就上去帮忙抬啊,”钟大鲵也挪一条躺椅过来,躺在旁边,“看什么,我又不是追着你过来的。”说完钟大鲵拖着沙滩椅坐在樊靖宇的旁边。 “祝你一辈子找不到女人。”顾清燕小声咒了钟大鲵一句,声音小得应该没人能听到。 但在座四人两个不是人,钟大鲵无所谓的吹个口哨,他要是结婚肯定找门当户对的妖精,反正又不找人类女性。樊靖宇跟着哈哈笑,笑得朱力一头雾水。 “可惜我胳膊腿没劲儿,提不动东西帮不上忙。”顾清燕瘪瘪嘴,故意表里表气地做戏指挥助理实际是做好事,让助理跑一趟去买冰糕冰水,“节目组都辛苦了,吃点冰糕防中暑。” “花钱就能应付了啊,这么敷衍的嘛?”钟大鲵坐起来看顾清燕穿的吊带,心里更不爽了,“太阳怎么没晒死你。” 顾清燕:“你是不是找打?”顾清燕坐起要打人,却被中间的樊靖宇站起来打断了,樊靖宇一脸通红地站起来,做势要离开。 刚才,朱力夹在拌嘴两人之间事不关己,只关心樊靖宇。他问樊靖宇刚才笑什么,樊派说没啥反而问:“那你说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还要给我投姿,都是因为二十年前?” 朱力说没事,反正不缺钱。 樊靖宇没有半点遮掩,横竖妖精的身份已经被朱力知道,说话更口无遮拦:“我唱歌,哼,到时候懒得应付那些人类,你投资我还不如多开几家火锅鱼。” “火锅店不是在开嘛。你想干啥干啥,想唱歌我就给你搭台。” “我要是不唱歌想打渔呢?” “我就给你买船。” 恰好听钟大鲵说,樊靖宇也跟着问:“花钱就能应付了啊,这么敷衍的嘛?” 朱力看他,虽然朱力也是躺在躺椅上,樊靖宇却觉得他的目光颇有压迫力。朱力说:“那我不仅出钱,还出体力?” 樊靖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扛着,站起来自以为居高临下有气势地提出要求:“那你负责每天给我撒网收网。” 朱力:“好,我天天出体力。” “呸!” 樊靖宇说完脾气上头,蹭起来就走,丢下朱力独自坐在躺椅上。 . 朱力不只是一个人,他旁边还有两张椅子,上面都坐着人。朱珏一边坐着穿吊带要起身越位打人的顾清燕,一边坐着外表冷酷实则话痨的钟大鲵。钟大鲵瞥瞥被抛弃的可怜无助的朱珏,顾清燕收起戏里做作的姿态,挺大爷地问:“有啥苦水跟我吐,我看你可怜准许你三秒哦。” 钟大鲵也说:“我知道,他还是老样子?” 顾清燕在旁边涂着防晒霜:“看不就是老样子嘛,我他都认不出来。” 钟大鲵坐直了:“让你说话走点儿心,多关照朱珏大哥的感受啊,什么叫连你的认不出来,朱珏都没说啥怎么轮得到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燕:“我实话实说啊,我以为才跟他一起演过戏没半年该认得出来我呢?” 钟大鲵:“没见朱珏大哥伤心,你不要老是提樊派的事揭伤疤。我就奇怪了,太阳这么毒都没晒死你,原来是你嘴比太阳毒,以毒攻毒了,你知道自己毒到可以不抹防晒霜也晒不死吗?” 顾清燕:“知道啊,我涂防晒我喜欢,管你毛事。哦,对你是条娃娃鱼,你毛都没长齐。” 钟大鲵:“……你!谁没长毛啊,仗着我不敢大庭广众脱衣服你就了不起自我膨胀是不是?信不信我今儿立马就送给你一套全身祛毛套装!” 朱珏站他俩之间,明明在沙滩上却差点没被淹死,终于忍不住:“派派的事不能太急,你们俩别焦虑,他还没好别你们俩先崩了。” 钟大鲵:“行啊,崩就崩谁稀罕这坡妇,朋友别做了,咱们友尽。” 顾清燕瞪他:“友尽屁咧,谁跟你友尽……”说完站起来走了。 钟大鲵被看得莫名其妙,气得发抖,后面半句本来该气得说不出话的他却像习以为常地说道:“她开心就好,女孩子嘛,等她任性……气死所有人等到最后我看她一个同性朋友也没有,众叛亲离……” . “八百万的节目创意啊,这不只是受益八百万我是说有史以来最炫酷的巧合,连电视台长都想不到,我真是个天才运气也比台长好,这一期歌手只要我钦点都能平步青云直上云霄,”导演跟场记吹着,一路吹一路安排剧组,“复活赛完了,没时间休息,赶快下一场淘汰赛!抽签结果选手都过来拿啊!” 钟大鲵拿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纸条上写的人是——樊靖宇? 是安排错了吗?他记得自己是台柱,而樊靖宇也是出品人看好的种子,难道不应该安排错开,他下一场居然就要对上樊靖宇然后生死对决吗? 第181章 不期而至的噩耗 一大早被导演催着抽签,各个选手都拿到抽签结果后,台柱钟晓宁心神不宁。他找到坐在不远处码头上看海的樊靖宇,钟大鲵叫住樊靖宇:“妖精!” 樊靖宇回头,捂住钟大鲵的嘴,四下张望看到围观的众人,面无表情地回答:“爷爷?” 但此时,节目组不少人已经扭头来吃瓜了。看钟大鲵“娃娃鱼”和樊靖宇“妖精”的绰号是怎么来的,他们心里都大致有数,樊靖宇现在正是金主爸爸的心窝宝贝儿,说他是小妖精也没错,但这样当面喊不会吵起来吗? 樊派心跳一百二硬着头皮说:“爷爷,我们人妖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节目组的吃瓜群众都噗呲一声笑了。樊派才松一口气。 为了活下去不被演艺世界抹杀,他千万不能被提前认出鲸鱼妖的身份,不能崩坏剧情,之前被朱珏认出来,能继续瞒着演下去已经不容易,他不奢望找漂浪的女演员恋爱结婚走上人生巅峰,只想继续把戏演完。 作为樊靖宇这个角色,樊派想,他现在唯一能追求的目标,只有好好唱歌,视线戏里樊靖宇的梦想。 钟大鲵却拿出纸条,泪眼汪汪地说:“小妖精,你抽签了吗,哥哥我干了件大事我干了件错事,太惨了……” 樊靖宇了纸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就明白下一轮pk钟大鲵抽中了他。 樊靖宇当场就愣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钟大鲵看不出樊靖宇的反应,似乎是被吓愣住了。 暂时看不出樊靖宇是什么反应,这几乎吓得钟大鲵要给他跪下了:“同族啊我对不起你,但你有事你都跟我说啊,我们是同族我肯定帮你,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 “有啥对不起的,”樊靖宇不在乎比赛结果,反正陪跑迟早要被淘汰,他坦然地说,“我们不是同族,你不用帮我那么多。” 樊靖宇再看钟大鲵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就知道果然他高看了娃娃鱼,虽然钟大鲵外表看起来成熟冷酷,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娃娃鱼,跟小孩一样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委屈,跟没长大的人一样说哭就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事就不用喊我了。”樊靖宇克制地起身,离开了。 樊靖宇自顾自离开了,不管钟大鲵在后面怎么喊,都无动于衷,被抛弃在码头的钟大鲵一脸无奈委屈。 沙滩上的人员该干活的干活,该撤场的撤场,经历过几天混乱的节目组终于被场记和副导演梳理得井井有条,似乎一切节奏回到朱力临时投资的节目突变前,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樊靖宇整了条海边没人用的小船,漫无目的摇动船桨,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击着海浪,独自一人漂泊,美其名曰,抗击捕鲸的例行海域巡逻。 系统在樊派的中转空间里回放刚才的台词:“宿主,这么说会误导观众的?” 樊派看系统翻出来的那句台词,我们不是同族,咧咧嘴笑:“他是爬行动物,他有腿,我是鲸鱼,我没有腿,我跟娃娃鱼本来就不是同类啊?” 系统:“宿主怎么没有腿了?” “我要是能变身我就把鱼尾变给你看,你看看你宿主到底有没有腿。” 系统:“宿主虽然是鲸鱼,但是鲸鱼也是有腿的。” 樊派微眯着眼睛,想到自己的性别,于是恍然大悟。 樊派:“系统,我怀疑你在开车?” 系统:? 樊派:“咳咳,我确实有腿……但我们不该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我们都是上节目面向社会大众的人物了,要注意审查和影响。系统,你这样影响不好,知道吗?” 系统放下宿主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的纠结,跟宿主解释道:“鲸鱼是哺乳动物,宿主记得吗?鲸鱼以前是有后腿的陆生动物,它们的祖先进入海洋生活了很长时间,后肢逐渐退化,从现代鲸鱼的外表看他们没有后腿,但骨架中确实还保存了完整的后肢骨骼。” 樊派逐渐失去耐心:“所以你给我科普这么多想干嘛?你究竟想说明什么?” 系统逐渐失去耐心:“所以宿主有腿!” 樊派:“我有腿又所以什么了?” 系统:“所以不能从有没有腿来区分鲸鱼和娃娃鱼,不能误导观众!” 樊派:“mdzz!” 系统:“……” 樊靖宇还在海上悠闲地聊天漂着,沙滩上的海洋之声节目组有开始了新一天的日常。导演复鸿茗以为,过去好几天了有经验的节目组总算能走上正轨的时候,场地里又发生了不可名状的事情。抽签结果报上网上传以后,复鸿茗才发现眼中问题。 海洋之声自从跳了一批有名歌手走,后来加入节目制作的流量歌手顾清燕和钟晓宁,这两位就成为了节目的救命稻草,是说什么也动不得的流量支撑台柱。复鸿茗在网上舆论看见被上了头条的消息,才知道台柱之一的钟大鲵,竟然和金主爸爸朱力的小心肝,划成了一组。比赛肯定无法淘汰钟晓宁,如果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淘汰了钟晓宁,比赛结果就会招致观众的怀疑,引起对节目的质疑。 钟晓宁是不能出局的,但他能淘汰樊靖宇吗?不,问题应该这么问,他敢淘汰樊靖宇吗? 现在再动手脚调比赛组划分已经不行了,这份名单已经被网上曝光了! “嘤嘤嘤!”复鸿茗一个中年人,简直要被气得咬手绢。 幸好出品人还没看到了抽签结果,复鸿茗却依旧不觉得轻松,想起那个喜欢喊自己“复导演”的出品人,他已经感到自己离变成副导演中年失业秃顶不远了! 面临中年失业危机的复鸿茗大手一挥:“紧急开会!场记!筹划!两个副导!你们四个跟我来!” “导演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歌手围成一团,坐在中间的狄哲问旁边的人,直起身似乎很关心节目组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麻烦。 第182章 出品人目的 狄哲坐在一群歌手嫩苗中间,他虽然本人没有代表作,作为这群人中流量最高的歌手,他理所应当地被众星拱月团团包围其中。这群人,大多是节目变故后临时被经纪公司派来的,都是十八线小青年,按理说节目组里最不喜见拉帮结派,但一众火不起来的十八线,只想围着狄哲蹭热度。 处在人群中间的狄哲一问,这些十八线别的不行,八卦特别灵,不久就在舆论里找出关于海洋之声节目的头条。一人读出头条标题,把博客递给狄哲:“狄哲大哥你看,《金主心肝和节目台柱冲撞,看谁出局》。” “导演他们临时开会,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头痛吗?”狄哲状似漠不关心地说,掩过嘴角一丝兴奋。 一群人小声地讨论,说着说着,他们压抑的愤怒就越来越外露,有主见演变成公愤的趋势。狄哲这时赶紧劝住:“这新闻肯定别有用心,你们不要说多,都装作不知道谁都不要再传谣,免得说了不该说的话。散了散了,去准备自己的曲目,别让导演知道不好。” 人都散了,狄哲才悄悄拿出手机上,删掉了新号注册登陆用过的博客app。 钟晓宁和樊靖宇抽到一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早以为,樊靖宇昨晚复活赛没赶上就会淘汰,没想到复活赛居然被复鸿茗同意通过了。他昨天没掐灭樊靖宇,今天不会再大意放过樊靖宇了,就算第一轮复活赛樊靖宇勉强晋级了,但今天过去樊靖宇还能撑多久呢? 狄哲坐在原地,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 在海岛宾馆的临时工作室,大门紧闭也还能听见里面台风过境一般的怒号。 “跟我解释,出这么大的失误,你们四个人没一个看见的吗?”复鸿茗出奇愤怒了! 下面四人,筹划、场记、两名副导演,噤若寒蝉。两张选手资料卡重重地摔在桌上,复鸿茗瞪红了眼睛才说:“一个是台柱,一个是赞助,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两根柱子!你们有谁不清楚的吗?网上名单都被公布出来了啊,你们擦亮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这两人谁能随便出局?你们谁的审核这个分组,难道当时心里没数吗?” 导演不是疯子脾气,但节目几次出岔,他几乎就要崩溃了。下面几人也知道节目组的困境,但面对节目单的事情,他们更是一脸无措,手忙脚乱地想安抚导演。 等导演吼累了,他们才得到机会在安静的片刻解释,场记可怜兮兮地说:“导演,没有人上传照片。消息上头条的当场我就去问了,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泄露比赛消息。我了解他们每一个人,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筹划也不停点头说是,安抚总导演道:“鸿茗,不要过分生气,节目组人员不敢提前透露名单,工作前都签署过保密协议的,情况应该就是场记妹妹说的那样。” 复鸿茗被筹划按住摔杯的手,气急眼:“那是谁?谁把还没定的对战名单爆出去了?” 两个副导演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他们的总导演:“我们觉得事情不简单,一份手写的节目名单,还只是草稿不会有人爆料出来,而且按照‘海洋之声’话题度,也不会这么快进入公众视线,明显有人刻意引导。” 复鸿茗说:“我难道不知道有人引导?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谁必有居心,谁这么做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干预节目!” 场记与另三人对视,这四个人明显都安抚不下总导演的气。导演声音还在继续:“这份名单就是在限制我的脚、你的脚、我们的脚,舆论里樊靖宇是什么样你们心里知道,如果节目里樊靖宇和钟晓宁没对上pk,观众就会质疑节目干预比赛安排选手,暗箱操作的名头对我们没一点好处。” 这时,临时制作间的门被打开了,复鸿茗差点想骂谁不长眼睛没看见导演组开会!他一眼瞥过去,居然是出品人,是万能又令人敬畏的投资人,他们的金主爸爸进来了! 朱力也看出制作间里凝重的气愤,所有人见他深呼吸一口,沉重地说:“节目名单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 “这件事大家已经看到,我不对选手自身价值做出任何评价,但无论我们做出何种措施,已经无法挽回本可以避免的混乱!你们的发现处理不够及时,观众反馈已经对节目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你们以为我想要什么?” 复鸿茗腿软得差点跪下,他已经知道节目舆论脱离控制,对投资人朱力带来了多少不利,他几乎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和节目失望了,这与他当初拉到朱力投资的理由有关。统筹却还不知道内情,而是将朱力当做简单的投资人解释道:“朱先生,节目会好好完成,选手们话题度上升只会给节目带来更多陌生观众的关注,这全是好处,您的投资现在都是会成倍回来的……” 朱力郑重而严厉地说:“你们不知道的话,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与复鸿茗谈妥的本意是不仅节目要做好,推上黄金档,还要把这个海岛打造成当地的印象地标。你们节目的成功,不能有丝毫差错,我投资海洋之声,是为了所有观众对这座岛留下最好的影响,你们看现在能到达吗?” 包括复鸿茗在内,海洋之声节目的五名重要干部人员再次,一个都不敢发声,因为朱力太严肃了,他们似乎多说一句说错一句就会丢掉赞助万劫不复。 导演组五人看出品人更强硬地说:“泄露消息导致舆论被引向非常恶劣的方向,这件的追查事关重大,追查到底。” 复鸿茗带头低头,心惊胆战地答复:“知道了。” 朱力看制作间里的人都懂了,没继续敲打众人,而是转而告诉了节目组一个轻松的消息:“现在事情还可已解决。” 复鸿茗猛地抬头,没有人比他更想挽救现在的节目组,这是他自己的节目,花费了无数心血浇灌出来的作品,怎么能不损失选手势力,又不被观众痛斥,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挽救现在的局面。 出品人却在这时出现,一如刚开始,节目被叛离选手抛弃几乎被迫停运、一朝心血毁于一旦的当时,复鸿茗满心满眼的绝望的时候,复鸿茗看着朱力,他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救星。此刻不只是复鸿茗,整个节目组导演组都看着这个曾经救过他们一次的出品人。 五人不约而同心底产生了期盼,此刻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如今的劣势吗? 第183章 海上的面基谈话 樊靖宇在海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小船随着海浪漂荡~漂荡~樊派的意识也逐渐随着波浪漂向远方,系统就传来了消息:“提醒宿主,朱力钟晓宁正在准备出海,因为宿主逃赛,他们来抓宿主回去比赛。” 樊靖宇想起上次复活赛他一走了之,差点因为拯救鲸鱼错过比赛时,他甚至想过,鲸鱼同族的生命远远高于比赛结果,他干脆放弃比赛无所谓,那时候,朱力说过什么吗? 第一次淘汰赛樊靖宇擅自离场,那时候赵摄像开玩笑说樊靖宇是逃赛,朱力当时说:“我知道。他干什么我都支持他啊!” 那时候,朱力没有说什么。 樊派这次就不爽了:“上次逃赛朱力管都不管我好嘛,这次他来管我干什么?” 系统回复:“因为上次是朱力和宿主一起跑的啊?” 樊派却状似惊诧:“所以你的意思是,朱力会不满是因为他想陪着一起我跑?” 系统表示现在很想点头,如果系统有头的话。 樊派:“所以,朱力也想当陪跑?” 系统:……还点个鬼的头。 系统现在满卡都是,mdzz。宿主!mdzz! “靖宇?”海面上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 “有这么快就追上来的嘛,刚才和系统说话不超过两分钟吧?”樊派听出钟大鲵和朱力的声音,没想那两人来得这么快,他目瞪口呆。 系统:谁管只过了两分钟,不用快进难道要观众慢慢等船? 海上没有遮蔽阴凉处,光线正强,远处白色的小游正在艇驶来,在樊靖宇眼里白得刺眼。 钟大鲵站在船头撑着栏杆,突然见远处漂泊的渔船,他激动得原地转了个圈似乎要做什么但想走又没走,他原地跳上栏杆冲着远处的樊靖宇大喊:“樊靖宇,回来!比赛要开始啦!” 樊靖宇在海上远处逆光的方向,钟大鲵看不出表情,但扭头过来的姿势是说明靖宇是在看着他们的。樊靖宇静静愣了一会儿。 海上浪急风大,钟大鲵担心那条单薄得划船还需要桨的小渔船,万一船翻了怎么办呢。 独自漂泊的樊靖宇却看那艘白得刺眼的游艇上,钟大鲵特别好应付,只要不理不睬就好了。难对付的是另外一个人,除了朱力他想不到其他人谁能开游艇,所以朱力肯定也在这艘船上。但樊靖宇想象不出如果那个人劝自己,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就回去了。二十年前,樊靖宇曾经问流行歌手,回不回去,为什么不能去追?昨天晚上,出品人同样问过他,是好的,为什么不能去追? 樊靖宇不知道为何,向往舞台却寂静了二十年的心脏隐隐有雀跃的迹象。 樊靖宇没打招呼,当他有动作了的时候,却是拿起船桨,向远离游艇的方向划桨。 樊靖宇越来越远,几乎变成海面上的深蓝色海域上的一个黑色小点,樊靖宇最不期待的那个声音终于响起,游艇上朱力:“樊靖宇,你回来!” 海上一直响着钟大鲵的吼声,樊靖宇,回来!但无论钟大鲵怎么喊,樊靖宇似乎都没有半点回去的意思。 不要脸不要皮的樊派心安理得,坚定不动摇地摇自己的桨,心里跟系统说:“我是陪跑,本来就是准备来被淘汰的,我这场比赛只要不到场,就可以被判输直接淘汰,到时候领盒饭拿龙套费。” 樊派仰躺在小渔船上,姿势甚为惬意,似乎已经看到那领盒饭拿龙套费的美好未来。 系统脸上几乎写满了鄙夷,如果系统能有脸的话。系统尽量劝阻道:“不战而退,宿主自己能认可这样的退赛方式吗?节目组如果不接受樊靖宇的无故退赛,那么,樊靖宇还能合理拿到陪跑费吗?” 樊靖宇:“系统,你似乎想让我回去?”他沉默了片刻,细细想来,还是坚决不回去。 樊派心里跟系统说:“我走了以后,钟晓宁没有对手自然就胜出晋级了。我又不是故意跟钟大鲵抽签一组的,签是他抽的,但我是陪跑,我必须不能淘汰主角,钟大鲵只能赢,我逃赛就是为了让他晋级。他抽的签还要我敬职敬业配合他跑完陪跑工作,我真是敬业爱国诚信友善啊。” 系统:“宿主在扯啥?” 樊派:“心存二十四字言,肩抗社会主义班!” 系统:“……” 整个海洋之声比赛都因为网上舆论受到影响,导演复鸿茗和其他几名主创开会,暂时搁置了节目拍摄,按照新方案形式重新准备,幕后团队全部在改变剧本设计。 音乐和配音从楼上房间下来,由于新方案出来,他们要拿出新的音乐方案,启用备用的歌曲。四人穿着工作衫的节目组员抬着一箱歌碟,手脚并用地抗下楼,总导演复鸿茗正在气头上,他们可不敢慢哪怕一秒,正是因为他们忙乱不已,慌忙之间撞到狭窄过道上经过的人。 狄哲从地上爬起来,没理赔礼道歉的众人,正在音乐和配音心里忐忑怕这个难缠的人说什么时,狄哲却没说什么,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转故宫转角,消失在四人视线中。 一个工作衫问:“他怎么回事?” “管他呢,他不找我们麻烦就万幸了。” “说的也是。走吧。” 狄哲是一开始就发现复鸿茗开会的端倪,他十分关注导演组开会的结果,但看到导演和剩余几人一脸胸有成竹开完会,他似乎觉察不妙,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顺利。狄哲偷偷回到他在宾馆楼上的房间,拿出电话,播出通讯录没有识别的号码:“喂,是我……我给你们放的消息没错,朱力和钟晓宁单独出海,你们这会儿去能拍到他们俩。”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加上房间门口的偷拍,这些总够了吧。就这样,别回电话。” . 樊靖宇没想到,他失算了,就算他往远了划又怎么可能跑得过游艇发动机,于是,樊靖宇意外又不出所料地被追上了。 朱力拉开钟晓宁,径直从游艇上下来跳进樊靖宇的那条小渔船:“听话,我们需要谈一谈。” 船因为朱力跳上来晃荡了两下,樊靖宇怕他摔赶紧服了一把。朱力看他服自己的手笑了,开口的语气也愉快不少:“你不能走。我让他们改赛制了,改成合唱了,你和钟晓宁可以合唱。” 樊靖宇瞬间竟然有点感动。虽然向往二十年前那样摇滚歌手带他走上的舞台,向往那样的疯狂、投入和热烈,但他怕的就是把本应该拿冠军的钟晓宁影响了,所以他放弃上台的机会,他会焦虑他会选择淘汰自己。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朱力竟然就已经猜到他的难处,把他的焦虑根本问题直接消灭了? 他脑子里飞跃而过无数咆哮,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吼了出来:“有钱就能随便更改节目吗,怎么这么简单粗暴?” “我是投资人,我有钱,我任性。” 朱力说着敞开怀抱,眼中尽是志在必得。 “所以,回来吧,派派?” 第184章 海上遇鲸 赛制突然被改,抽签结果的两人一组生死pk,变成两人一组合唱与其他组pk,这是朱力提出的主意,既没打乱网上的分组名单,防止节目组背暗箱操作的锅,又带来前所未有的组合新鲜感。不会和钟晓宁撞在一起,樊靖宇这条妖鲸的心里,那种说不清的那种压抑感觉像是突然消失了。 出品人朱力为他扫清障碍,樊靖宇看着强行登伤渔船,敞开双手等待他回归的人,他放下了手中摇的桨。而站在一旁船舷护栏上的钟大鲵,探头探脑地看自己喊自己回去,一副没头没脑毫无察觉的样子对自己大喊:“樊靖宇,你站住!” 樊靖宇:“我说,我只是临时充场的陪跑而已。” “我们俩抽中的是合唱组。回来吧!” “我只是给你陪跑的,我认输了,你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樊靖宇说着重新想了一遍自己的逻辑。如果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竞争,樊靖宇只是渔村新晋歌手,而钟晓宁已经是成熟优秀的流行歌手,是台柱有无数粉丝支持投票,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输给钟大鲵。 樊靖宇在心里戳了戳系统:“你不是说想让我回去比赛吗?” 系统:“嗯哼?系统没说过,但宿主想说什么?” “我不唱歌,从此鲸鱼们就不会” 虽然,朱力解决了这一次的问题,但樊靖宇还有别的担忧。这片原本应该安全的海域,还有不明捕鲸船的威胁,那些傻敷敷的同组听见他的声音就会出来,潜伏在海域上某处的捕鲸船始终是它们的生命威胁,如果无法驱逐那些捕鲸者,樊靖宇就无法安心继续唱歌。 系统:“真是感人。” 樊靖宇:“是啊,我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樊靖宇态度的轻松,反而让钟晓宁不满地噘嘴:“你因为pk赛怕和我对垒退赛的吗,我对你太失望了!” 心如止水的樊靖宇知道他在激将,可是作为一条鲸鱼无欲无求,他在看到钟大鲵被朱力挤到身后,表情依旧还是对樊靖宇逃赛行为的疑惑,他这条鲸鱼都要气笑了。他的情商都比当明星的中国大鲵强,这家伙没察觉哪怕到半点违和吗,这几年的明星都是白当的吧? 但樊派转念就想到,剧中钟大鲵还有一个同族的哥哥,那位是明星中的国民男神,再想想钟大鲵现在单蠢的模样,应该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樊靖宇瘪瘪嘴,有点嫉妒有点不满,但站在保护同族的立场上,他又十分理解认同钟大鲵的哥哥。 朱力,也自动忽略游艇上不相干的人。 “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你们回去,是我自己不想回比赛的。”樊靖宇还怕自己面临朱力不知道如何解释,朱力对他真的够意思了,但真的对上朱力的质问,自己语气竟然能这么异常平静。 朱力就站在他的对面,却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樊靖宇:“不用挽留我,我做好打算了。” 朱力:“像以前一样一走了之?然后留下我什么也找不到?” 樊靖宇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 噗通! 他麻溜地跳下水了。进了水里,樊靖宇的身影就再也看不见了,像突然消失一样。 钟大鲵这个知道内幕的,还知道樊靖宇是妖精,肯定变回原形撤回海里了,但他心惊胆战地看朱力的表情,他知道出品人还是个人类,大概无法接受这种诡异的的事情。但朱力没说什么,甚至没下海捞人。钟大鲵大气得喘,还好是虚惊一场。 最起码妖精的身份没有暴露,今天虽然不顺但也没有不幸地被揭穿身份,他没注意到自己崩了冷酷的人设,此时眼中尽是侥幸的泪水。 没拦住逃赛选手的出品人回到游艇,钟晓宁在他上船时拉了他一把,以为他们只能败兴而归。没想到,这一幕却被远处跟船的狗仔拍下,钟晓宁拉人上船,和出品人几乎肩并肩的瞬间,被狗仔捕捉到,在偷窥的镜头里两人距离极近疑似行为亲密。 游艇上钟大鲵看着樊靖宇的空船,朱力却拍他,让他看远处:“你看,那艘小渔船,动作不像打渔的?” 钟大鲵满头问号,他怎么看得出来,他是歌手又不是渔民? 朱力马上反应过来不对,驾船直冲那船航行过去。那船居然掉头就跑! 钟大鲵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才聚精会神看,一看不得了:“那是相机,是狗仔!必须抓住他!”他好歹是个妖精,虽然不会妖术但也比普通人类强。 偷拍者拿着相机,他的手里已经有料了。 之前节目组中串通的家伙帮他搞定了一部分,现在手里有的是,钟大鲵进出出品人房间的照片证据。也许着还说明不了什么,但如果配合这次两人单独游艇出海的照片,朱力和钟晓宁就算没有关系也必须被捕风捉影,这关系在娱乐圈一旦能多次捕风捉影,就算相互印证能盖棺定论了。 他手里的东西运作到报社杂志能买出高价,再不济到时候无法印刷,他也会拿到一笔封口费,不管是来自报社杂志,还是来自当事人的经纪公司。 偷拍者的船尾自配柴油马达,船小轻便,不出一会儿跑出的距离朱力开游艇差点追不上。 钟晓宁因此有幸得见国民老公朱力的真实实力,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他的哥哥只是国民男神,粉丝选择结婚对象西湖更偏向于朱力,所以他不待见朱力。但别人都以为做不到的事朱力硬是能做下来,钟晓宁有幸得见,溜出老远的偷拍小船被朱力开游艇追上,还被逼停,心里感慨国民老公到底是牛逼,不仅能开船,技术还这么溜。 偷拍者见势不妙,带相机跳水就跑,以为没有人会跳水下来抓他。如果他们敢跳水抓他,他就敢爆料钟晓宁暴力对待粉丝。 但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有被这两人抓住。 他一跳进水里就深深感到了后悔…… 第185章 讨论破解丑闻的新方法 偷拍的狗仔在跳下水时甚至全部盘算好了,最好弃船逃跑不被抓住,但哪怕被抓住,哪怕被索要没收相机他还能谈判威胁,那两人如果敢没收相机和芯片,他就回去诬告钟晓宁,诬告钟晓宁推他下海虐待他。偷拍的家伙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些人不是企业家就是明星,为了舆论和名声都不可能打他。只要死活不交相机,他就能保住捕风捉影的底片芯片。 游艇上,出品人朱力和当明星的钟晓宁,两人都清楚狗仔的套路,这时候万万不能自己上前动手。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钟晓宁很是生气,朱力虽然平静,但眼神已是看死人的眼神。 “哈哈哈,来啊来啊!”狗仔浮出海面换气,他扣出芯片吃进嘴里,得意的眼神看游艇上束手无策的人。他胸有成竹,甚至嚣张地朝船上比中指,没有人能奈何他怎么样。 然而,偷拍的人看见游艇上的钟晓宁向他比了食指,食指向下。看到手势的狗仔有一瞬间动作凝滞,明显是对钟晓宁的那个手势摸不着头脑。大众普遍都知道中指是什么意思,但食指向下是什么意思? 狗仔看见钟晓宁在狞笑,他突然心里一紧,有哪里不对吗? 随着海浪起伏的狗仔却突然在水中向后栽倒,仰天倒进海中,他的脸上写满惊讶惶恐。一切只发生在一秒间,脚下海谁水流突然改变方向,一股强劲的海水从下涌起,偷拍者瞬间被这股水流冲翻倒在水里,他扑腾着双手,却在海面上抓不住任何东西。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偷拍看不见的背后,水流急速冲刷通过他的两肋,有东西挤开海水急速从背后袭来!偷拍发誓,他余光看见背后的海水瞬间变黑沸腾了! 钟晓宁指着下水,确实狗仔身下的水域很奇怪,海水下面呈现大片不自然的深色阴影,显然有一条庞然大物出现,连同出品人的小游艇也被笼罩其中,但他作为妖怪的心里却异常平静。预感没有丝毫危机,钟大鲵当时就才出来,这是刚刚下水的樊靖宇。 “这小子……”还不错,钟大鲵心想,就算刚才跑了,现在还知道回来帮他们解决狗仔的问题。 钟大鲵看水下的阴影越来越暗,直到狗仔发觉不对的瞬间,一条庞然大物冲天而起,溅起的水雾淋湿他们所在的白色小游艇,整条船都沐浴在随那条巨物蹦出的水花雨雾中。那巨物一跃而起,将狗仔顶出水面衔进嘴里,不吞下,只半张开嘴。 被叼嘴里的狗仔惊惧到叫喊声也发不出来,就剩一只手和一颗头能浮在水面上,他剩下的半边身子被鲸鱼吞进嘴里,他发誓这是他人生这辈子经历过最恐怖的事情。 “妈呀救命!” 狗仔的哭喊回荡在海面上。他只能向海上唯二的两个人类求救,刚刚明明他还威胁这两人,现在却性命难保,只求他们宽宏大量饶他一回,性命攸关的时刻是救人要紧。 钟晓宁找回冷酷人设,自己为冷酷地在甲板上冷眼看水里的狗仔,冷冷地说:“我又不是你妈,叫谁救命呢?” 狗仔被噎,表情上看得出对此事的钟晓宁特别不爽。面对庞然大物谁也不敢上前,但狗在认定就是这两人才能救他,他们就必须救他:“救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救命!见死,不救,就是间接杀人。你们来救我啊!” “只要我们的船不动,就不会被觅食的鲸鱼攻击”钟晓宁为达目的,幼稚地编纂理由坑蒙开船的出品人朱力。 钟晓宁这才知道樊靖宇的原型竟然是这么大的海洋巨兽,但这让他更确信,今天明星和企业家对阵狗仔绝对能占上风。海里的鲸鱼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妖精同族樊靖宇,这条鲸鱼肯定不会吃掉狗仔。最后的到最后钟大鲵还设想了,就算樊靖宇吃掉了狗仔也无所谓,因为那样底片就没有了,没人再拿丑闻威胁他,非常完美。 钟晓宁给出的理由非常冷漠,但朱力嗯一声答应了。接着,朱力也抱臂围观摆明不情缘帮助,看狗仔在鲸鱼嘴里挣扎求饶哭天抢地,钟晓宁松一口气,很容易就骗到了出品人跟樊靖宇一起合作。 海洋之声节目在紧急调整之后,似乎又能进入正轨了。节目从开始就不顺利,原本的节目到中途原投资选手集体叛变,在最短短时间里,他启用新选手找人充场,新拉投资找靠谱的后勤幕后团队,“海洋之声”能进行到这份儿上没垮,多亏了有复鸿茗和剩下几名主创的呕心沥血。 总导演复鸿茗指挥沙滩上的节目组人员重新布置舞台的麦和光,一边跟剩下几位主创说:“经历过此番九九八十一难,我庆幸啊,同时也感觉冥冥中自有天意。” 几人一边忙改方案,一边与脚本制作沟通,一边还要拍总导演的马屁啊不,他们是在鼓励总导演的志气。 复鸿茗看着节目进程推进,一脸沧桑而踌躇满志地说:“这都是天意的感召,我们节目不可能完蛋!这次这么严重的舆论危机我们都撑过来了,真是天意使然。唉,上我们台的机会一定会有,只要赶上最后时间我们就能上,节目一定成功!” “导演,我这里又两个消息。”场记突然出现。 不等导演回忆起上次‘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的噩梦,复鸿茗如果想起,肯定立刻就打断了。 场记她先发制人,立刻用汇报堵上去:“一是樊靖宇有走了,二是朱力钟晓宁出海了。” 复鸿茗皱眉,想到明明中自有天意,节目背后有天意支撑一定能办得下来,他立刻平静下来,顺遂心安地说:“他们两人,是去找樊靖宇了吧?每次他们都能找到,这次放心让他们去,找回来皆大欢喜不就好了嘛。” 场记:“应该是。但他们两人开了游艇,被狗仔拍到又传上网了,现在已经上热搜,被谣言传成包|养度假,丑闻发酵,现在已经对我们海洋之声节目的形象造成非常不利的负面影响。” 复鸿茗:…… 总导演愣了,挫败中还有点小委屈。这节目还能做好了吗,才解决名单曝光危机,现在怎么又来包|养丑闻,他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第186章 论花式钓鲸鱼的新方法 “好,已经知道消息了。我这里抓住人了,是个职业偷拍,正在回来的路上。” 朱力与通讯那边的人对话。 “截图留证,我让律师团和他们慢慢理论。” 朱力驾驶出来的小游艇正在龟速返程,嘴上说是返航,钟大鲵都看得出来游艇在海面上打转。 从出品人接到导演复鸿茗的电话,船上钟晓宁才知道了网上突然爆出丑闻,照片是谁泄露的毫无疑问,狗仔被绑在船舱里,看两人面色变得阴沉,正在小人得逞地阴笑着。 “我们明明把你从鲸鱼嘴里救出来,你不报恩还反咬,你还是不是个人?”钟晓宁说得很气愤。 水下的樊靖宇一直跟着船,兴致勃勃地偷听,听到钟大鲵的话他有点想笑,想到一条娃娃鱼居然问人类“你还是不是个人”。他莫名其妙吐出一串泡泡。 系统:“宿主位置已锁定,请宿主配合系统藏好,不要暴露。” 樊靖宇:“你不觉得吗,他是头娃娃鱼,他问人类你是不是人,很好笑啊哈哈哈!” 系统:“宿主笑点真奇怪。” 说完樊靖宇笑得更欢乐了,头顶上喷出一小串泡泡。 系统:mdzz.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回去了。”朱力走到护栏边吹着海风,“如果靖宇在这里就好了。他如果在,我们还能发张合照,澄清我不是跟你独处。” 樊靖宇不屑一顾,在水底下卷了卷尾巴。 船上,朱力蹲下来平视狗仔,魔鬼一般低语说:“你以为就你会讹人?我们樊靖宇失踪了,就是你从船上推下去掉进海里的,要是找不到活人在海上失踪了,这就是你的责任,如果认识了我们就会告你谋杀送你进去。” 狗仔听完背后一凉。 “所以,现在告诉我,给你那张照片的人是谁?” 偷拍的狗仔清楚出品人指的是哪一张,在刚才爆出的绯闻中,除了游艇上朱和钟疑似亲密的照片,还有夜里两人前后踏进同一房间的照片,是这张照片的偷拍角度被看出了问题。 朱力几乎能肯定,那前后两张照片都是节目组内部人员所为,宾馆几乎被他们节目组住满,只可能是内部人员。加上才发生的舆论危机,被爆出的分组名单也看得出有人别有居心,朱力能确定,节目组内有人怀有恶意。 狗仔被朱力的问题吓一跳,但他还是没交代任何东西,他在节目组有内应的事他绝不吐露。 小游艇还在龟速行驶。 “抱歉朱先生,你不愿意闹出绯闻,是我拖累你了。”钟晓宁听出出品人语气中嫌弃的态度,但心里没劝回同族的失落占据了更多。 “要是樊靖宇在就好了。” 钟晓宁想到化为原形还在海里的同族,无奈地说:“可是他不在,照片都被拍放在网上撤不回了,现在提他有什么用?” 朱力望着天,大声地说:“我也就说一说而已。如果有他在,什么都能解决了。” 钟晓宁皱着眉头。 “我们回去吧?樊靖宇不在这里,我们说多少也没用。” 钟晓宁隐隐约约感觉这话里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明明他们距离不远,游艇从头到尾不超过十余米,出品人说话声音那么大干什么(○w○)? 船还在海面上龟速打圈,狗仔两眼盘香,快转吐了,低声下气道歉。朱力不理会偷拍的求饶:“可是晚了,照片的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了。” 狗仔:“不要再转圈了,我求求你,做个人好嘛!” 钟晓宁怼回去:“朱先生绝对是个人,我保证!” 狗仔:? 狗仔一脸懵逼。 樊靖宇在海面下想到狗仔的反应,哈哈哈的根本止不住,一串一串泡泡不停冒:“系统,我要笑死了。” 系统只想提醒宿主:“再笑气不够用了。” 樊靖宇:“哦,那我不笑了。” 船上不知道水下的情况,但朱力还在船舷上大声对钟晓宁说:“船上只有我们两人,做不了什么,狗仔抓住了我们也只能回去。我们现在回去吧?” 钟晓宁久久地皱着眉头,他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话你说过好几次了,你有种倒是回啊! 朱力也不管没人回应,继续说:“唉,这丑闻继续下去,对钟晓宁你的的前途太不好了。没准这次丑闻会让你失去很多粉丝,代言和商演机会也会丢掉……” 钟晓宁不知道出品人为什么提起这些,然而这次真不是他这个流量歌手故意攀附,朱力的语气没有那么冰冷不像是在威胁他,但这么说也让他背后冷汗直冒。 船上的狗仔盘香眼几乎半晕厥过去了,而船下海里,偷听的樊靖宇在水下竖起耳朵…… 系统温馨提醒:鲸鱼其实是有耳朵的,鲸类没有外耳,但又内耳道可以听到声音。 樊派心里喊系统:“系统,我笑岔气没气了。” 系统:“早告诉宿主不要笑了。” 樊靖宇说:“我要上去换气,你帮我开个权限上去换气吧。” 朱力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你失去商业价值,公司以后就会雪藏你,这么好的唱歌天赋就白白浪费了……” 游艇上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水滴把游艇浇了个通透,船上人都知道这是鲸鱼浮出水面换气的水雾。水雾过后,条件反射闭上眼的人才慢慢睁开眼,却看见船尾站了一个人。 “我在!”意外的嗓音响起。 樊靖宇急忙说:“我们拍张合照现在就澄清吧?” “好兄弟,对不起。”钟大鲵抱歉地看着同族,抗走了偷拍狗仔。 樊靖宇问唯一留在面前的朱力:“他啥意思?” “他脑抽别管他。我们俩先和拍一张发给导演。再喊钟大鲵过来,我们一起布置布置,摆拍一张澄清出去。” 最后,由于樊靖宇的及时出现,这间丑闻当天就澄清了。 一反舆论中猜测的节目是为了作包|养明星而办,比赛节目没有暗箱操作,大家相处愉快,整个节目组都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息。海洋之声节目组的官博上发布消息,节目拍摄暂放假一天,配合了节目组露天冷餐会的九宫格合照,最后一张是朱力、钟大鲵、樊靖宇在游艇上吃火锅打麻将的自拍。 三人的合照中,远景处还有鲸鱼喷水抢镜。 被遗忘在角落的狗仔,终于踏上回程的路不再盘香眼,他闻着游艇上煮的火锅不禁感慨,人生何必做狗仔:哈,味儿真香。 第187章 同框buff 钟大鲵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樊鲸鱼,他不是怎么劝都不回来,刚才还自己跳水逃赛了吗,怎么这儿会又自己回来了?娃娃脸的青年偷偷瞄向出品人,刚才那些话的用意他终于明白,然而,明白之后就是钟大鲵对出品人拿捏程度的瞠目结舌。 这人这么了解樊靖宇,几句话就把劝不动的樊靖宇钓了出来,樊靖宇太单纯了,被这人类钓着跑。 钟大鲵看来出品人实在心机很深,他是拉不住这个好兄弟了。看着不远处的妖精同族,钟大鲵不经心中充满惋惜:妖精,对不起,只能看你跳进火坑哥们儿却拉不住你。 樊派此时正在心里和系统讨论,之前之所以逃避避赛是因为他不想唱歌,一旦唱歌就会招来同类的鲸鱼,而海上有潜伏不清的捕鲸。樊靖宇重新出现有点忐忑不安:“樊靖宇这时候返回比赛的话,该达成保护同族的目标啊?万一演艺世界判定我崩了角色要灭掉我该怎么办啊?嘤嘤嘤你不能丢下人家,是你先沾染人家的,难道现在要用完就丢吗?” 系统等宿主啰嗦完,没有起伏的机器音说:“宿主自作主张浮出水面的,系统怎么知道。” 樊派:“呜呜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不要打我!我会乖乖听话下次,啊啊别踢我,没有下次我保证没有下次!” 系统无语片刻,真想对宿主翻白眼如果系统有眼睛的话,真是受够这个戏精了。 “咳咳,我是说,是系统你把我拉进演艺世界的,我要死这儿了你能不能管啊?” “不会。演艺世界不会灭掉宿主。” 樊派:“嗯?” 系统:“演艺世界给出选择。宿主可以按原计划潜伏在海中保护同族,在半决赛时再突然现身,但宿主既然已经暴露出来,只能走另一条路。观众期待增加夜戏,演艺世界奉行,观众的需求就是演艺世界的追求,为此宿主将增加夜戏分量,展现朱珏晚上和樊派共处一室的生活场景。” 樊派:“……” 系统:“宿主接下来的剧本中,必须一并完成同框任务,请樊靖宇演员立刻与朱力同框入镜,若不能达到,演艺世界倒计时十秒后抹杀试验品。十,九,……” 樊派好气哦! 又要跟朱珏共处一室,但为了活下去,樊派又不得不去找朱珏同框飙戏。他一边嘀咕着,这都是些什么品味的观众,男人和男人待在一起有嘛好看的哎妈呀太伤风化……一边找到了驾驶小游艇的船长。 游艇的船舱大概十余米长,最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娱乐区和生活区,有茶餐厅、迷你吧台、小厨房等等,墙面除开窗户框架全做成了透明钢化玻璃,因此樊靖宇在甲板上一眼就找到了朱力。朱力果然在驾驶台前把舵。 钟大鲵正在料理台旁,不熟练地洗摆拍完后顺便当午饭吃掉的火锅,看见樊靖宇进船舱,他一手泡沫地招呼人:“妖精,闲的吧,我就知道你会来帮我洗碗。”谁知樊派路过钟大鲵不闻不顾,径直走到了朱力旁边。 朱力饶有兴趣地盯着樊靖宇,这家伙突然出现,在他意料之外的是靖宇还笑得有点点开心,从没见过樊靖宇会因为看见自己而开心。樊派则是在心里庆幸,赶过来跟朱珏同框花了十秒,不多不少刚好同框。 樊靖宇突然出现的场面有点尴尬,磕磕巴巴地圆场:“我……来帮帮忙,闲得慌对我很闲。” “我这里……”朱力只需要开船,除了手握方向盘没别的事。他余光看了一眼洗碗的家伙。 钟晓宁正在刷盘子,刷到怨念缠身。 朱力转向樊靖宇:“谢谢你特意来帮我的忙。” 樊靖宇默不作声,表情却在说:哼,才不是来帮忙的呢! “这里没什么事,”朱力忽视了刷盘子的钟晓宁,“去帮我们泡一壶茶。” 樊靖宇正要拒绝,系统:“提醒宿主,观众希望看樊靖宇和朱力好好相处。” 樊派:“对朱珏好嘛?不可能的,一辈子不可能的。不打他,不骂他,就是我仁慈善良了。” 系统:“演绎系统提示,观众说压相敬如宾。” 樊派:“……”可是他泡不来茶怎么办,他是条小妖鲸,鲸鱼怎么懂人类那些复杂的玩意儿? 朱力说:“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吧,我不想你走了又到处找不到你。” 樊靖宇点点头。樊派是为了同框任务恰好顺势答应了,但作为樊靖宇,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不好拒绝的东西在话里。 之后,朱力让樊靖宇去泡茶,搞不懂茶叶和调料的区别的小妖鲸在小厨房犹豫纠结了良久,边找茶叶边回想朱力话里的意思是什么,直到游艇靠岸,他也没搞清楚朱力在说什么,而人类所谓的泡茶到底是该怎么做的,也没搞懂。索性小游艇到岸,他就从游艇小厨房解放出来了。 回到岸上节目紧锣密鼓的进行,被押解上岸的狗仔此时低着头,不去直面众人的指责和目光。 旁边围观的陪跑小青年们也一脸愤怒,他们对挑起舆论风波的偷拍狗仔深恶痛绝。一名陪跑选手抛出早餐吃剩的熟鸡蛋,正好砸在狗仔头上。那狗仔从没被打过,他偷拍是有错但也他绝不因此挨打。几个舞美道具人员身强体壮,按住企图挣脱出来要打架的狗仔,选手则被旁白的狄哲拉住,连同兴奋起哄的所有十八线选手都被狄哲劝阻,他们才没继续挑衅。 复鸿茗点点头看在眼里,让人把狗仔请进宾馆房间里休息,今天的节目拍摄完成后,他再带几名主创一起问话。就这次出现的管理问题,出品人和主创达成一致意见,由复鸿茗随后吩咐下去:“让所有不相干人员离场,已经淘汰的人全部让他们从岛上消失!消失!让他们自己长的腿自己赶快走,不然就我来让他们消失!” 朱力也叮嘱场记,现在开始不告知外界任何消息,包括参赛选手也一起瞒。 朱力除了节目还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要运作,他有公务就暂时离开了,樊派望着他的背影,心惊肉跳地问系统:“必须随时跟着朱力吗,总不能,他上厕所我也跟着去?” 系统回复:“出镜必须同框,离开超过十秒则演艺世界启动试验品自毁,中场休息可以离开朱力休息,镜头关闭可以离开朱力休息。” 樊派这才松一口气。钟大鲵跟着副导演去安排曲目,钟大鲵也走的时候,樊靖宇悄悄溜号在岸上找到了顾清燕。 樊靖宇:“别想敲诈,钟大鲵跟我说过,这玩意儿不贵!” “切,小气,你用这个干什么,”顾清燕把东西递给他。 第188章 合唱搭档 “就这么两张。”樊派把东西小心放好。这东西到手,以后随时随地能找到朱力同框,再也不用担心找不但朱珏没办法同框了。 樊派大松一口气,自己简直机智。即将重新拍摄的舞台却提醒樊派,他还有一个难题要解决。樊派心里顿了一下,唱完一首歌的时长……离开朱珏的同框十秒怕他就会被演艺世界抹了,那岂不是,上台前奏都没等完就会狗带? 樊派还是决定问一问系统:“比赛的时候我在台上朱珏在台下,我和朱珏同框,难道把他扛上台抱着唱吗?” 系统:“哦!对哦!” 这回答让樊派惊疑不定,不知道系统是答应才知道这问题,还是在答应扛上台抱着唱。 “你现在装什么蠢萌没用了,十秒同框简直是必死诅咒,我上台比赛就会狗带不如现在就狗带,免得在朱珏跟前委屈受气……”樊派说着,去找朱珏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反正都是会狗带的。 系统问:“……宿主在朱珏跟前受气了吗?” 樊派躺成带状。 系统催宿主来戏了。樊派说:“我是一条狗带,带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由于樊派干脆躺在沙滩上,像条死狗一样始终一动不动,系统最后还是没办法。考虑到超过十秒不同框就狗带,确实无法完成歌唱比赛,系统不得不退让一步,给宿主开放比赛期间免同框任务的权限。 临时更改的新赛制改成合唱,节目组给了选手们半天空余的时间。 给选手们临时组成的合唱组合足够时间练习,让他们基本磨合。大多数职业歌手的领域与陪跑们差距不小,但除开第一轮淘汰复活赛后依旧跑调不合格的网红皮皮虾,剩下的组合与皮皮虾比起来,专业歌手几乎都分配到了一个陪跑的参赛选手,差强人意。 按原来台本的安排,这轮会淘汰几乎所有陪跑,然而变成合唱分组后,谁晋级谁淘汰又成了新问题。 “鸿茗哥,我的搭档……” 狄哲找到还在商讨方案的导演组,见复鸿茗抬头似乎还在气头。 狄哲临时改了语气:“我担心,有不少歌手有真材实料,但也有人分配到不错的队友,如果他因为队友表现优秀晋级,反而淘汰了那些有实力的选手,那是不是不太公平?” 狄哲的搭档是目前话题也挺高的另一个选手,网红皮皮虾。 因为几次花絮中都跑调还跑路,被颜粉和网友顶上热搜,还得了一个封号“皮皮虾”。皮皮虾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水平,当时知道自己作为网红能进驻电视节目有多不容易,所以就算唱歌跑调他也跟进来,当时还清醒,还好节目中途出了问题,不然他脸陪跑的机会都没有。 皮皮虾很清楚自己会被淘汰,而狄哲一番话中,明着按着值得都是自己,皮皮虾网红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但看到导演组的态度,皮皮虾还是感到一丝丝失望,他知道不该期盼过分的待遇,也知道狄哲是职业歌手唱功比自己好太多,但狄哲这么明目张胆想换掉自己,他还心里非常不舒服。 “谁晋级看实力,评委给每个选手独立评分。合唱组里水平也有高有低,专业选手为此被淘汰实在可惜。”朱力这么说。 于是,节目组也是这么安排的。一整个下午阳光最强的时候,节目组臧婷了拍摄,将正式拍摄时间放在晚上。对选手们,他们从正位与陪跑的关系变成了合唱队友,再也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夕阳落下前,舞台前大灯开启,节目组准备重新进入正轨。顾清燕换了防晒衫,坐在台下都吐槽:“搭档居然是个无名小卒,音域两个八度都达不到,怎么也没办法想象我怎么一起唱啊,导演良知何在啊。” “安排他给你到底是好意。不是说音乐圈里,流行看不起说唱,说唱看不起没红的吗?”钟大鲵恨不得封住她的嘴,但看在冰棒的份儿上,再是给了顾清燕一点面子。 “是啊是啊,顾姐跨越两层鄙视链。”樊靖宇也点头说,他坐在她隔壁钟大鲵的隔壁。想起被顾清燕拒绝的表白,他只是有点怀念这种强势的感觉,虽然樊靖宇并不喜欢顾清燕,而是被钟大鲵怂恿去表白,打算用顾清燕挡箭挡出品人来着。 而现在,箭就坐在樊靖宇手边,樊靖宇还求着人家同框,几乎随时想着两人怎么完美同框,黏在目标身上都下不来。 系统:啧,真香。 顾清燕起身凑到樊靖宇的面前,仔细看,“唉别动,我看看你用了没,到底用了没有?” 樊靖宇心惊胆寒,他还没准备好,不想被坐在旁边的朱力发现什么:“我有啥用没用的,顾姐趁还有半个小时,跟你搭档练一练吧?” 娃娃鱼看坐在樊靖宇旁边的出品人,他是深受其害狗粮吃到撑,完全了解出品人对樊靖宇的心思。顾清燕靠那么近,他就怕顾清燕这边惹了出品人:“你难道没跟你搭档一起练过,走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带你去。” 顾清燕想甩开拉她的钟晓宁,但还是被拉走了,樊靖宇只听得见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说话都结巴,我跟那种人练什么练,鸿茗导演怎么安排猪一样的搭档给我呢,我瞧着樊靖宇就很不错,你现在让给我吧……” 很不错的樊靖宇,稍稍有点脸红得意。不是喜欢顾清燕,而是喜欢她那种威武霸气,什么时候万一他能学会,就可以威武霸气地甩开朱力了。 “咳行了,安静看比赛等上场吧。”总导演过来才一出声,三人立刻安静得像一窝怂鹌鹑,复鸿茗说,“第二轮淘汰是海洋之声网络版上没有的,后续的节目都会放在电视台上播出,希望你们最好的精力都放在舞台上,好好表现。” 节目组每个人都对樊靖宇表示可惜,但陪跑注定要在这里止步,等接下来顾清燕唱完下来,就轮到樊靖宇和钟大鲵的组合了。 第189章 第一九〇章 第二轮现场实况 台下没有粉丝节目一直是封闭拍摄的,舞台前所有观众也只有节目组工作人员,和参赛的选手们,如果吧摄像机跳转一百八十度,就能发现舞台下只做了两排小凳子而已,大家都是专业的,接下的节目流程所有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顾清燕的合唱曲目非常顺利通过,台上留下的人,果然是唱功不错的顾清燕,而和她搭档,则由于天生音域限制加后天缺乏练习,在合唱中对比异常明显,一个天一个地。顾清燕赢得很稳,陪跑则被无情得被评委们刷了。这也印证了钟晓宁之前的担忧。 下场的顾清燕看了眼钟晓宁说:“樊靖宇留下,那算好的晋级人数怎么办,原来台本上的人谁该淘汰?就算樊靖宇有实力,还要人气也拼得过才行。” “他是唱得还行,要是他跑调破音,见面第一轮淘汰赛就已经怼死他了。” “你是想留樊靖宇,但有出品人在那儿你担心是白担心了。最好别让他知道你这么关心……” 钟晓宁:“我又不是暗恋樊靖宇,我瞒着他干什么啊?” 顾清燕指着樊靖宇那边,钟晓宁看着樊靖宇正推开旁边的朱力,顾清燕说:“他是会对同性敬谢不敏跟你恩断义绝,还是拿你挡箭假装琴瑟和鸣拒绝朱先生?” “啧,太真实了。不不不,他不可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情,有点太不是人了。” “他当初还找我表白呢,不是他缺德,而是主意的人缺德。” 谁敢跟出品人争宠抢樊靖宇的嘛,大概这一期上电视后的所有镜头他都不想要了吧? 台下开始联系表演歌曲的樊靖宇没再推开朱力,钟大鲵的敏锐听觉,听到是朱力在交他唱那首歌的调调。赛制改为合唱,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这首曲子是樊靖宇完全没听过的,钟晓宁没想到,出品人竟然这么趁虚而入。那边练唱的歌声传进钟大鲵耳边:月半弯,好浪漫,月光下的你显得特别地好看~~~ 钟大鲵听着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万一朱先生因为自己和樊靖宇对唱,因此吧自己当成潜在威胁吧自己忌恨上怎么办? 想到一会儿和樊靖宇合唱的曲目,钟晓宁犹豫地问顾清燕:“诶,你说,月半弯是不是不太好?那我要不要换个歌啊?” 顾清燕:“我不叫‘诶’,谁叫诶你就找谁去。” 顾清燕扭头就走。 留下钟晓宁一个人原地活不下去却又不甘心去死的表情。 节目组不少人也对樊靖宇表示可惜,但陪跑注定要在这里止步,等接下来顾清燕唱完退场,淘汰赛就回轮到樊靖宇和钟大鲵的组合,夕阳已落下,小岛完全入夜,月光特别明亮,远处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闪动。樊靖宇在入夜的沙滩上,看着大海,忧思甚重。 钟晓宁一脸愁苦,但现在,从愁樊靖宇变成了愁朱力。他看到樊靖宇也一脸愁苦,过去安慰队友:“别担心,你一定会赢到下一轮的。哥们儿在心里是支持你的!” 樊靖宇看钟大鲵这话:“……谢谢。”娃娃鱼应该是真心的,但为什么总觉得这话,有股塑料味儿在里面呢? 上台前,樊靖宇迎着夜晚刺眼的灯光上台,聚光照在脸上感觉特别热,又看了看钟大鲵在逆光中的背影,钟大鲵似乎有点瑟缩。樊派问系统:“我总觉得得哪里不对,钟大鲵看起来好像不太自然?” 系统说没问题,都是按照剧本来的。 樊靖宇问钟大鲵:“娃娃鱼你没事吧?你是淡水鱼,脱水的话要不要回鱼缸里泡一泡吗?” 钟大鲵:“没脱水,但是你有鱼缸吗?” 樊靖宇:“火锅店有,但是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躺一躺。” “是那些娃娃鱼躺过的吗?” 樊靖宇没说话,然而钟大鲵已领悟到了。钟大鲵想起,开拍时出品人带了一整箱养殖娃娃鱼,为了歌手们不能吃辣,朱力把那一整箱娃娃鱼都给节目组大家煮成了火锅。 钟大鲵:“我不我不我不!打死也别想让我进去。” 樊靖宇:“又不是把你煮成火锅,没人知道你是娃娃鱼,怕什么?” 钟大鲵:“我求你做个人吧。” 樊靖宇:“我本来就不是人,做人干什么?” 钟大鲵…… “那夜真的好浪漫~” 钟晓宁上台开口唱时,台下没有粉丝,但早已当几年明星的钟大鲵台风成熟,一个人不需要观众也能轻易带动起全场气愤。月半弯的伴奏想起,台下不少人还惊讶,这完全不是钟晓宁擅长的摇滚流行歌,但钟晓宁一开口,他们就知道钟晓宁晋级稳了,看向樊靖宇的目光中就莫名戴上了同情。 大家的目光这么看樊靖宇,钟大鲵也从他们目光中明白,不由自主心虚地看了一眼,出品人在台下期待地看着樊靖宇。 不止,一个人注意到台下的出品人在看着樊靖宇,但他们都看见了,朱力那种不越矩又坦率的目光,节目组里的少女心还叹惋,他们的基情止步于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竟然只能这么兄弟情。 而这在钟大鲵眼里反而是催命符,朱先生只要看着他的妖精小伙伴,他就知道,这事儿绝对好不,下面的歌词唱出来就会被粉丝拉郎配,刷他和樊靖宇的cp。 “让我温柔靠近你身边~”轮到樊靖宇的片段,他没有过度发挥。 樊靖宇就是合理的那样,像一个新人缺少动作表情该有的模样,他的演唱看起来不如钟晓宁流畅。 台风上,似乎钟晓宁也胜过一筹,樊靖宇的舞台魅力跟他相比相形见绌,节目组中已经有不少人猜出评委的选择了。 樊派就放心了,安安心心照着剧本继续往下演。他们俩上台合唱的曲目是月半弯,但到了歌曲后半段,钟大鲵似乎状态有些不好,几个高音唱得不够饱满。 “夜色中两人有渴望~” 当钟大鲵唱到这一句,樊靖宇发现他似乎有点卡壳,于是樊靖宇在接下来的合唱里,故意破了一点点音。后来没再出什么意外,正常地唱完了这首歌,但好歹是结束了,他们接受评委的点评。樊靖宇缩了一头,他毕竟故意唱错还隐藏实力,就是为了推钟晓宁上去。他是陪跑,非常敬业的陪跑。 于是,接下来评委的炮火集中在表现较好的钟晓宁身上。评委甲问:“钟晓宁你已经有一些作品是不错的歌手了,樊靖宇也是非常令人惊喜。我想问一问你们,磨合了多久呢?” 樊靖宇决绝不答,钟大鲵看着台下的朱力,自觉地在台上拉开距离并且说:“不不不,不磨合。” 评委甲:? 评委乙连忙圆场:“哦哦哦,那你们俩是天生比较合拍。” 钟大鲵:求别表扬…… 钟大鲵:“还没那么合拍,是我,我唱得不好。” 评委丙也随声复议:“是啊,虽然整曲有些瑕疵,好在二重唱的改编,两人配合很好,” 钟大鲵:“评委老师别这样,我真的唱得不好。”不要表扬,想要命。 评委甲也跟上节奏:“年轻人谦虚是好事。态度很端正,而且你们的曲子分部合理,高音部和低音部,合为一体,赏心悦目。” 钟大鲵看到台下出品人看自己,手心吓得冒粘液几乎握不住话筒,心想:他要是吓回原形,那估计就真会变成火锅了。 第190章 反正还会复活的 三位评委对钟晓宁评价不错,一致决定直接给予晋级,而樊靖宇的情况让他们有些犹豫。 樊靖宇这名歌手之前的表现还行,在上一轮复活赛中,樊靖宇兀自离场,在跟拍的赵摄像协助下才留下参赛曲目影像,虽然有些不按规矩出牌、还临时修改了参赛曲目,但鲸鱼为他伴奏唱的caribbeanblue确实让人呢眼前一亮。这一场,评委们没听到樊靖宇在现场的表现,他们并不稀奇重选手与鲸鱼一起合唱,最后给了樊靖宇晋级也不是因导演复鸿茗的硬性要求,相反,他们看中樊靖宇是真的。 任何表演者都要具有应变能力,没人知道樊靖宇怎么说服鲸鱼和他一起合唱的,评委们也不在乎为什么,他们更相信鲸鱼哼鸣的出现纯粹是巧合,但樊靖宇既然能利用这种巧合,就说明有足够的积淀和应变能力。这一点上,相较于台上的其他新人,评委们都看出樊靖宇高明出一大截。 但第二轮台上的表现,却让他们有些疑惑。这一轮开拍前的传闻,他们听过,网上关于选手分组的传闻还闹得不轻,流量台柱钟晓宁和出品人心肝樊靖宇相撞究竟谁会被淘汰。 合唱赛制不一定淘汰两人,但樊靖宇唱成这样的情况着实让评委们难以决策。钟晓宁不知为何有点发挥失常,声音表现得不够圆润,评委们心里捏了一把汗,害怕他被新人比下去,毕竟和钟晓宁一起合唱的樊靖宇音域光而且声音变化也灵活惊奇,然而,紧接着樊靖宇就直接破音了,两人就像约好了一样轮流出错。 异兽月半弯唱完,钟晓宁的晋级是稳晋了,其他的评委想就这么放弃樊靖宇,然而评委甲对他的表现还心怀不甘,这样有实力的歌手虽然是新人如果错过培养机会会是一件极大的遗憾。 樊靖宇看评委的话一人一句,感觉评审环节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他在想,上台唱歌没有和朱力同框的时候,有系统给他开的权限免死金牌,一旦没有权限他离开朱力同框超过不知道什么结束。 樊靖宇离开的双脚蠢蠢欲动,评委问完钟晓宁,他就准备脚下抹油开溜。 见樊靖宇要走,评委甲说:“留步,樊靖宇选手!” 然而,樊靖宇:溜了溜了。 评委乙:“诶别走啊?” 樊靖宇:命更重要。 然后,樊靖宇毫不犹豫地下台溜了,不顾后面几位评委的劝阻。 观众席也就只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参赛选手,在人少的可怜的观众里,樊靖宇轻而易举找到同框目标,一屁股坐下朱力都被他的申诉吓了一跳,大有再也喊不起来的架势。 评委这下更摸不准了,要不要给樊靖宇晋级。评委甲:“把他喊回来吧?” 评委乙看观众席下面看似情投意合的一对,又不敢冒然拆开出品人和他的心肝,只能再次圆场:“大概是对自己的表现有点失望吧,是个玻璃心少年。” 评委甲:“也是,听说之前就是小渔村的渔民,他要是宠辱不惊那我反而有点胆战心惊了。作为后起之秀,他的进步不可谓不大。” 评委丙看看一脸懵逼的另外两位:“可是他今天确实表现不佳,要不然……” 台下却有人小声提:“台风不好还想当明星,素质是不太得行。”声音没有加话筒,自然没有收入录像中,只是刚好能让评委席听见。虽然这话说的是有点道理,但评委之一回头看,看到说话这人是狄哲,他早听说狄哲有欺压威胁同期选手的传闻,心里就对狄哲的发言挑拨不满了。 评委甲:“樊靖宇这一轮的表现确实,不尽人意,是没办法晋级。” 评委三人中有一人拒绝,选手就无法直接晋级。 在台下,朱力想握紧樊靖宇的手,但毕竟说过放樊靖宇自由,他克制住了,只好小声喊住旁边的樊靖宇:“你有没有不高兴啊?” 樊靖宇:“我又不怕淘汰。” 朱力也点点头:“也对,反正还会复活的。想晋级的话,我也可以让他们重新拍这一段。” 面对出品人的讨好,正主无动于衷,樊靖宇异常灵敏的听力集中到狄哲对评委的嘀咕的那边,朱力问他要不要晋级,他心里还把自己作为陪跑,没什么反应。 倒是评委们听见了,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啧。导演也一声,啧,重拍需要多少成本呐。 复鸿茗拼命给台上评委打手势,疯狂暗示下,评委丙试着从原话题绕回:“他之前有次表现惊艳,我还挺舍不得的,他这犟脾气也挺可爱的。不然我觉得让他留用待考察,给他一个复活名额。”几个评委一致同意,让樊靖宇进入复活赛。 导演评委们看向出品人,出品人的脸色很好。 台下狄哲撺掇闹事,只有几位评委恰好听见,除了他们也只有非人类钟晓宁和樊靖宇听见了。这一轮完成的樊靖宇就被刚下台的钟大鲵截住了,钟大鲵问他:“你有没有感觉狄哲一直针对你?” 樊靖宇:“有吗?” 钟大鲵:“我觉得他态度一直不太对。” 樊靖宇:“哦。” 钟大鲵:“……” 樊靖宇:“我倒是觉得你刚才台上的状态不太对啊?” “……”钟大鲵敢当着出品人的面提合唱的茬儿嘛,于是换了个话题,“有人在我的三文鱼沙拉放了药。” 樊靖宇:“你不是妖怪吗,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钟晓宁一脸莫名其妙:“我是被人阴了好不好,人被暗算了受气的时候就不能忍气吞声,要还击啊要骨气血|性啊!” 樊靖宇侧头过来:“哦,原来人类他们是这样想的吗?” 樊派低头想了很久,这个道理。朱力却在旁边,把樊靖宇不知为何的担心看在眼里。 “放心,晚上船只通常不航行。”朱力告诉樊靖宇,为了安全,在外海的船只通常晚上都会回港,赶不上回港湾的也会抛锚原地休息。 樊靖宇被安慰的莫名其妙,他完全知道夜里不会有捕鲸船,不然也不会安安心心来唱歌。 但心里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很舒服呢! 看朱力有点顺眼了呢! 第191章 你不是一个人 钟大鲵:“你怎么不担心狄哲会不会做什么?” 樊靖宇:“他有关系吗?就算狄哲作对,我还是能保护鲸鱼同族。几天前一条小幼鲸死了,但后来几次那些鲸都救回来了,老天都在帮我。”说完这话,樊靖宇有点得意。 钟大鲵细细想这话的里味道:“所以,朱先生是你的天?” “滚!” 这句话听到后,樊靖宇之前的好心情全飞了。 角色壳子里的樊派才发现,原来他也在高兴妖鲸高兴的事情。从二十年前小妖鲸登上人类的游艇开始,小妖鲸只接触过领他入门的摇滚歌手,与人接触甚少,让他会因一点点小事就变得非常开心,往常与捕鲸的对峙异常艰难,而这几次顺利拯救让樊派跟着妖鲸一起飘上天。 如果不是钟大鲵开玩笑的无意敲醒他,樊靖宇恐怕沉浸在出品人炮制的糖罐里,自己不知而且还不可自拔。 樊靖宇又看看出品人。出品人对他有所企图的留言还在流传,樊靖宇是非常不爽,但朱力坚持为了樊靖宇,做很多与节目投资无关的分外之事。他知道了,自己最近过得如此之顺的原因,全要感激朱力在背后的支持。 樊靖宇突然有点瑟缩,朱力无孔不入的包揽全局,太可怕了。樊派也对系统说:“你说朱珏干嘛追着我不放,还强迫我和他炒作?他不知道自己的票房号召力有多大吗,这样相当于消耗他自己的人气,白白给我带票房带收益,他不觉得自己亏吗?” 系统:“宿主这么问,自己心里没有一点ac数吗?” 樊派:“……” 好吧他知道,他不该找系统自取其辱。 樊派他一直清楚朱珏想要什么,但是自己给不了,也不可能给朱珏。毕竟自己还是希望能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和朱珏这种,可怕的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家伙搅和。 樊派:“他又得不到结果,这么坚持有意义吗?” 系统:“宿主开始愧疚了吗?” 樊派:“愧疚?愧疚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愧疚的!” 樊派回过神来,台上该唱的人都唱完了,有的新选手不适应夜间表演。 精神疲劳导致状态也不太好,皮皮虾网红在其中反而也不算水平特别低谷,然而狄哲还是在向编导组和评委们打探,他对皮皮虾的意图非常明显不怀好意,虽然脸上笑嘻嘻,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合唱队友,没有带有一丝同舟共济的慷慨。 快到结束的时候,朱力怕他熬夜伤身体提前带樊靖宇退场。 许多歌唱家年龄到四五十岁,会逐渐减少高难度歌曲演唱的频率,随着时间流逝声带会磨损,歌手的嗓子为了保养,不能吃辣,不能抽烟喝酒,不能熬夜不能过度用嗓,这样的严格管理下也才能四十岁前勉强保持。 朱力为樊靖宇考虑得非常周到,节目拍摄完成后,朱力带走樊靖宇就不会有别人说闲话。可是樊靖宇还想海面上看一看。两人决定沿着东海岸有灯光的海湾走一走。 可以外发生得太突然,狄哲说节目结束后有一个小宴会,他和几个新人歌手来邀请樊靖宇回去吃夜宵。 樊靖宇想拒绝。 狄哲却作态放得很低,甚至讨好地说:“你可以先回去休息,睡一觉,等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台上的表演太精彩了,我可是非常期待你来。” 樊靖宇见他说完,眼睛没看着自己反而看向朱力,就知道狄哲只是借着邀请自己的理由,间接想搭上线出品人朱力的线。樊靖宇并不想,朱力跟狄哲这种目的性过强的人接触,朱力就在他身后,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背后的人分享给狄哲这种恶心的家伙。 然后,狄哲和樊靖宇之间就发生了推搡争执,几个小青年也不拉架,在朱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狄哲抢先一步故意推樊靖宇下水。 樊靖宇意外地落入了水中,并发生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樊派:“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他因为这个意外,躲在海水里,迟迟不敢上岸。 系统:“如宿主所见,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你先说的吗,变成人鱼尾长三十米?” 樊派再次想起,身高一米尾长三十米的画面。 樊靖宇:“全身上写都是腿,也太可怕了好嘛!所以才没想过我是人鱼啊?” 系统沉默半晌,说:“宿主非要人鱼光波,那么沙币还不如不做人鱼。” 樊靖宇快急哭了:“那你怎么现在又变出尾巴来了?节目组五天没吃番茄火锅娃娃鱼了,万一他们以为我是钟大鲵那种的,要拿我煮番茄火锅怎么办?” 系统:“……” 樊靖宇:“我也五天没吃了,回想起那个真香啊!我要是在锅里,煮熟了我我就吃不到了!” 系统的眼角有泪水划过。如果,系统有眼角的话。 岸上的两人都惊呆了。朱力本来还在愤怒,狄哲怎么能大半夜把对手推进水里。朱力第一时刻脑海里想到的是,万一樊靖宇落水感冒,后面发烧不能唱歌,那么这次在舞台上唱歌的机会不就白白失去了?他能体会到,樊靖宇想在舞台上唱歌的心情,他不容许这样的遗憾。 然而,朱力却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怎么突然一瞬间,他在海水中看见了一条黑色的硕大鱼尾? 不只是朱力看见了,沙滩岸上的几个新歌手也全都看见,那条并非透明鱼鳍的黑色鱼尾,他们发出惊呼:“是鲨鱼!”“狄哲你杀人了!”“太难了,根本怎么可能救!” 不远处的节目组都听到了这消息,有不少人赶过来围观。 “狄哲,你这个疯子!”朱力怒气冲天地瞪这个狄哲,那家伙是故意的。 围过来再多的人,朱力也知道没人敢下水救人,万一海里真的有鲨鱼,再多的人围观也救不了人。朱力想清楚这点只用了不到一秒,在樊靖宇遇到危险时,他思维敏捷得几乎不需要反应时间,衬衫没来得及脱,蹬掉沙滩鞋,就跳进了夜里晦暗不清的海水中。 樊靖宇在水里泡着,樊派憋得特难受,四周都是水,加上夜里黑乎乎的,心里突然生出被世界抛弃的荒诞感。 樊派问系统:“系统,我等了好久了,他们不会把我忘在海里了吧?” 系统宽慰道:“放心,宿主。” 樊派:“你通知演艺世界了吗?我不想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系统:“不,宿主你要相信,你不是一个人。” 第192章 _(:3」》》》>∈ 月光晦暗不明,海面下几乎一片漆黑,樊靖宇听见岸上节目组翻天的喧闹。人们在商量如何救他,樊靖宇却情绪不安,呆在海下,拖着变不回去的鱼尾,不敢浮出水面。 鱼尾不能变回去,他始终不敢冒出水面,万一被人类发现自己这样的人鱼,他不知道是被关进动物园,还是会被送进保密实验室,不管哪一种……系统敲打樊派,让他正儿八经的想想,换而言之,就是宿主的脑洞太大了。系统说,照着剧本演,不会出岔子。 樊派就安安静静等在水下。 漆黑。 冰冷。 独孤。 不过几分钟,樊派知道这段时间不长,但他忍不住想起,之前他在虫族大电影中演过的虫皇。如果他忍受过十年的折磨孤独等来了朱利叶,必须欢欣鼓舞接受不可能拒绝得了吧?虫皇孤单十年,突然遇见依靠,就是看见了生命全部的曙光,把这当做爱情也不奇怪。 可是他不是虫皇,樊派清醒地意识到,他不是虫皇、他不可能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更不可能,把依赖当做爱情轻易陷足进去。 朱力虽然对樊靖宇很好,但樊派心里还是有个哽。朱力到底什么目的暂且不提,他或感激或惭愧都暂且不提,关键是,朱珏是男人,而樊派不是虫皇,他不能再清醒意识到,他不会因为依赖就轻易说爱。 缩在海底的樊派在心里大舒一口气,他不是虫皇,他是条正儿八经的鲸鱼啊! 樊派:“对,我是一条鲸鱼!” 系统:“喵喵喵?” 樊派:“型号都不匹配,怎么可能和朱珏搞,难道搞人|兽嘛?” 系统:…… 系统想说,开黄呛小心屏蔽,封号警告,封号封号封号。 樊派:“可是人家还是好怕哦。” 系统:…… 樊派:“人家以前不怕黑嘛,都是关小黑屋关出来的,嘤嘤嘤。” 系统的头要炸了,如果系统有头的话。 怕黑的樊派终于忍不住黑,拖着鱼尾游到浅海,仗着黑色的鱼尾在夜里看不见,大大咧咧地勉强藏在有点点光的水面下。 水中的声音在人鱼听起来,特别清楚,岸上的人在慌乱、吵架、辩解、呼救找船。当樊靖宇听到背后有东西游近时,樊派以为海里至少系统会保护他的安全,但他没有时间询问,神经反应的速度比问系统快,他绷紧全身,满脸还带着刚才一瞬间的错愕,他就已经准备好面对海中夜猎的捕食者。 转身的瞬间,人鱼的鱼尾硬蓄势待发,他做好迎击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竟然是朱珏! 樊靖宇的鱼尾抽了出去,速度快到海水被鱼尾分开,人鱼迅速扭动身体,宽大的鳍在水中旋出漩涡,借扭动身体的力樊靖宇才缓下这一记耳光。 朱力也是一脸惊愕,然而,柔软的鱼尾仍然落到他脸上,停下的鱼尾,从他的脸颊拂过。 扭动的黑色鱼尾……美到逾于言表。 两人在海下相视无言。樊靖宇眼神无奈,人鱼的尾巴不能向别人解释,朱力是人类在水下不能说话,他看出樊靖宇变不回去暂时出了一点问题。 朱力想用上衣,把樊靖宇的鱼尾围住。朱力靠近时,鱼尾诚实地颤抖了一下,樊靖宇面上不显但鱼尾的诚实最终出卖了他的戒心。朱力把上衣圈在樊靖宇的腰下,无意间触摸到,人鱼从肚脐开始往下,就不再是人的皮肤的触感,而是一种与鳗鱼相似的粘液触感。 上衣只遮住鱼尾的不到四分之一,朱力皱眉,抱着樊靖宇浮出水面换气。他们一起游进了更远的海里,确保岸上没人能看得见,才回应节目组报平安,朱力让所有人离开。 出品人的话很管用,沙滩上很快清场,人们都熄灯离开了,朱力才抱着人鱼样子的樊靖宇,从海水中出来。 出过被推下水的恶劣事件后,朱力让樊靖宇必须休息,要求他第二天告病在宾馆房间休息,闭门谢客。 “为什么之前都没变过?”樊靖宇躺在房间里,无聊地找系统聊天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宿主不是也吃过沙拉?” 樊派:“那还是狄哲在作怪咯?” 系统:“算是吧。” 樊靖宇回想了拍摄前的事情,晚饭后,他看见钟大鲵在吃东西,吃的似乎是节目组后台放的零食。樊靖宇完全是新人中的一股清流,樊靖宇平时绝不碰人类的食物,但,只要是钟大鲵的,也就是他的。 至于,人类对前辈的尊敬,在他眼里他不是没碰人类的东西吗?他全从钟大鲵手上抢的,是钟大鲵的,嘿嘿。 其他新人不敢吃,怕自己吃掉了前辈还饿着,像有歌曲作品的钟晓宁、狄哲能排得上号的,新人永远对他们抱有足够的尊敬,狄哲一直没碰,不少人也就只能望梅止渴。 “还真是。系统,我去吃的时候狄哲还拉了我一下,就是他捣乱啊?” 樊靖宇在房间里无聊到长毛,却没想到,一门之隔,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昨晚出品人半夜从海中救人的场面,被人偷拍上传到了网上,海洋之声节目组再次热爆全网。原因不是出品人跳海救人,也不是投资娱乐圈的国民老公朱力抱着大家以为的他的心肝,而是,有钱的国民老公抱着一只大家从来没见过的生物。 视屏拍摄在晚上十点过,沙滩上灯光熄灭,只剩下月光,画面由于长距离像素并不清晰,但能看见,朱力上身赤|果,他怀里的人被公主抱也回抱朱力,但从那人腰下的白色衣服开始,视频变得出人意料,那是一条拖地的鱼尾。 [海洋之声你们这些糟老头,炒作上头条,高兴哭了吧?] [造假一生黑 [鱼尾真的,细细看是没有膝盖没有脚踝的那种,全是软的,他真的是人鱼 [我的朱力爸爸,告诉我把,要有后妈了吗qwq? [哇,鱼尾真的特别流畅,目测有两米长而且尾鳍还会动,活见鬼了 [鉴定完毕,没有ps痕迹 [我就是岛上的,这个人二十年前突然出现的啊 网上的舆论爆炸,樊派在晚上让系统开弹幕时才发现,但那时已经晚了,全网都相信,在这座岛上真的存在人鱼。 而且,还都信了,樊靖宇就是条人鱼。 第193章 讨论钓人鱼的新方法 [d6] 白天一天,樊靖宇独自在房间里休息。 系统告诉樊派今天没有他的戏。后面的剧情虽然打乱,但提前结束,镜头主要在节目组和小岛外的网络上,只要没进行到查清偷拍人的剧情,镜头就不会追过来。 其实在落水的当晚,他腿上的水晾干,表面上的鱼鳞几乎就已经消失,尾鳍在慢慢缩水,他的下|肢会一点点逐渐变回人类的样子。然而,对于网上的轩然大波,主人公目前还一无所知。 钟大鲵来前门,樊靖宇缩回床上盖着被子,盖好了鱼尾,让同为妖精的家伙进来,开门瞬间樊靖宇看见门外站满人,樊靖宇还不知人鱼的秘密已经暴露,只以为他们是关心病情。总导演复鸿茗拦在门口阻挡人们的伸长脖子的探视,自己却也偷偷好奇地伸长脖子瞟,钟大鲵却碰一声关门。 场记问:“导演看见了吗?” 复鸿茗捂着鼻子:“看什么?朱先生说过不准任何人接近,都好好听朱先生的话!” 房间里,钟大鲵关上门没有别人,樊靖宇就无所顾忌了,掀开被子,卷着尾巴从床上跳了下来。 钟大鲵问他是不是变不回去了,樊靖宇说,自己也不知道。樊派心里也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去,系统也不透露点消息,真是愁死人。 钟大鲵:“导演说明天拍复活赛,你是不是……”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樊靖宇:“我怎么了?” 钟大鲵:“我听说人鱼怀孕了就会变不回去,你是不是怀上了?” 樊靖宇:“停下你可怕的想法!” 樊派突然心跳加速,啊不,突然心惊胆战,男男生子太可怕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钟大鲵:“可是昨天他抱你上岸的啊?” 于是,才进去不到五分钟的钟大鲵,成功地作死被扇了出来。 出房间后房门碰的一声关上,门口的围观众人满脸失望,关门太快,什么都没来得及看。钟晓宁站在门口,带着占据半张脸的巨大红印,他发现门口还是挤满人,节目组的人装作聊天,装作路过,但谁都没舍得走。顾清燕穿着西瓜红v字领,更是拉开钟晓宁趴在门上明目张胆看猫眼,她怒瞪钟晓宁:“看我干什么!趁朱先生不在我瞅两眼怎么啦?” 钟晓宁缩缩头,悄悄向围观节目组求证:“你们有谁听说过‘人鱼被碰一下就会怀孕’吗?” 众人摇头,他们都不知道。 “什么怀孕,谁怀孕了?”顾清燕问。 节目组副导演回她:“刚刚不是才说的吗,人鱼碰一下就怀孕?” “什么,怀孕?”话音刚落,节目组看到有人推门进去,他们才后知后觉,看清那人是出品人朱力。 朱力进去看樊靖宇了,节目组们在门外面面相觑。一个道具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有这说法,但那个说的是,人鱼被异性触碰才会怀孕。” 围观的节目组脑袋上都是问号,钟晓宁到底是什么意思……人鱼现在怀孕了吗,但是,他们都知道出品人朱力是男的,应该不可能怀孕吧,男男生子太雷了好嘛? 围观群众们却在这时不约而同想到,朱力那么喜欢樊靖宇,万一朱力能接受呢?万一朱力还信了怎么办,结果发现樊靖宇并没有,那他一定会生气,到时候来找散步谣言的源头,那他们不久遭殃了? 想到这里,节目组不约而同作鸟兽散。 钟大鲵:喂,怎么突然都走了? 钟晓宁疑惑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出现,本来应该漂在海上做课题的赫尔曼突然冲出来,百米冲击扑向钟晓宁。外国科学家不熟悉国内的娱乐论坛,得到消息比别人晚了整整大半天,但当他听到人鱼的消息后,他迫不及待冲了过来。 “那个呢?听说,有那个……那个,就是那个!” “你说‘那个’是人鱼啊?”钟大鲵想,出品人还在樊靖宇屋里,钟大鲵脑补人家俩在卿卿我我,就拦住了科学家,“有没有人鱼你还不知道吗,你是科学家。” 赫尔曼气得想砸门,可是钟晓宁都不让他靠近门,赫尔曼被急得说:“科学家怎么样,科学家就不能迷信吗?” 钟大鲵:…… 房间里,朱力掩饰不住迫不及待地看向樊靖宇,还是人鱼的样子,鱼尾上鳞片消去只剩花纹。樊靖宇受不了他热切的目光,一边不耐烦地尾巴拍打地面一边说:“喂,别那么看我,我又没怀孕!” 朱力反问:“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怀?” 樊靖宇:“我自己的肚子,我还能不知道我怀没怀?” 说完樊靖宇就脸红,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事实夫妻的商量。朱力却憋肩膀一耸一耸的笑。樊靖宇才反应过来朱力逗他,一尾巴扇过去。 人鱼尾巴被朱力握在手里,樊靖宇感到朱力掌心热乎乎的温度。朱力也惊叹,捏着冰凉的尾巴和尾鳍,忍不住手感太好,捏在手里摩挲。 樊靖宇尖叫一声,抽出尾巴,光速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的尾巴裹起来严丝合缝。 朱力当然没相信围观群众的道听途说,人鱼碰一下就会怀孕这种事听起来就不科学。朱力说:“虽然我也不排斥你怀我的孩子,只摸一下就怀上,我是不是太亏了?” 樊靖宇:…… 樊派心里有点烧得慌,他问系统,镜头现在有没有跟拍他和朱珏? 系统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他不是在演朱力,他是朱珏啊?!” 系统嗯一声:“宿主才明白啊。” 樊派枯了:“他亏啥啊,他又不是没做过!” 系统:“……”不明白宿主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系统哄道:“是是,他是做过。宿主算得真清楚啊。” 这话樊派听了就想冒火,什么叫他是做过。 樊派在床上丢枕头发飙:“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人家不理你了。不理你们了!”樊派超委屈的,一个大男人被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要忍气吞声陪欺负他的人演戏,还在片场被骗陪着欺负他的人继续演戏。 于是,超委屈的樊派钻进被窝,准备在镜头跟进之前,开始自闭。 “靖宇,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晚上一起去电台唱歌吧?你想唱的话,晚上你可以唱一整晚。” “诶?真的可以吗?”樊派从黑乎乎的被窝里露出油亮亮的眼睛。 “嗯,一整晚都是你的,电台今晚的时间我买下来了,一直到明早七点。” “什么时候能去?” “现在就能去。” “好啊,那我们去唱歌吧。”樊靖宇乖乖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第194章 不老摇滚 樊靖宇被裹上毯子,鱼尾在毯子下面看不见,他被放进岛上唯一的一种交通工具小面包车里,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直到被运到简陋的礁石小屋里,靖宇隐隐约约感到,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太对。 朱力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起来,运到礁石群上的小屋里。 樊靖宇被放在床上,一脸尴尬,总觉得这画面哪里不太对,但屋子里除了他的床也没有沙发,只有这儿放得下他两米长的鱼尾。 “等我的腿回来,就不麻烦你了!”樊靖宇说完,紧张得把尾巴缩进了被窝里。 朱力无声笑了笑没计较樊靖宇,问他:“你想唱什么歌,我把碟子找出来?” 屋子里没有复杂的音控,书桌上老旧的播放器能播放的音乐,只有那些黑色的老碟片,它们现在都安安静静存放在另一面墙的书架上。 不想经过朱力的手,樊靖宇自己想站起来拿。让朱力帮他做事情的话,总给他一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因为,朱力一定会找各种机会让他还回去。 他了解中的朱力不是那种蓅氓,当然不会提出什么类似肉|偿的过分要求。他听钟大鲵说过,在他晕倒在山洞里的时候,朱力都没多碰他一下,但是,樊靖宇就是不太想白送上去给朱力机会,就拿个唱片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自己就能做,未必太便宜朱力了。 樊靖宇从被窝里窜了出来。 朱力的视线紧跟着,滚烫地附上来。 樊靖宇立刻缩回鱼尾。他已经感觉到了,这吃藕蓅氓!肯定又想摸他的尾巴! 他忘了,就算朱力不是蓅氓,刚才在宾馆房间里朱力还捏着他的尾巴摩擦呢。他不想让尾巴再落入魔掌了,可怜的尾巴,被摩擦的时候,他也会感觉得到,嘤嘤嘤,朱珏太可恶了! 樊派回想起被蹭尾鳍的感觉,心里不太舒服。他想了想问系统:“如果我去拿唱片,趁朱珏上来捏住我尾巴的时候,当场一刀切断尾巴,这样朱珏会不会就留下了心理阴影,看到血流如注,从此一辈子不敢碰我啊?” 系统受到惊吓:“宿主这是什么神操作?” “而且切了尾巴,我就感觉不到朱珏在捏我了。现在就差一个关键,壁虎断了尾巴还能长出来,人鱼的尾巴断了也能长出来吧?” 系统一脸懵逼:“……人鱼是种鱼吧?” 樊派也认为是。 系统问:“有鱼断了尾巴还能长出来吗?” 樊派:“有,章鱼啊?过冬靠吃自己头以外的部分,春天又长出来。” 系统:“章鱼是头足纲动物不算鱼,而且宿主演的还是鲸鱼,哺乳类动物有切了尾巴还会长的吗?” 于是,唱片是朱力从满墙的收藏中拿下来的,樊靖宇坐在床上,藏着鱼尾巴,死也不给朱力看一眼。 “大家好摇滚永生,临时插播不要问我为什么,晚好我是你们的樊哥哥。今天不太顺,不过见到听众朋友们我又瞬间开心了,先大家一首慢节奏摇滚,歌名——joinmeindeath。” 然而,唱片开始后,樊靖宇注意到今晚电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桌上的座机电话没有铃声,早坏了,但绿色的信号灯个不停,电话费他从来不给,接电话不需要钱、而且妖鲸几乎不接电话,不知为何今晚打进来这么多通电话。 他看见朱力在看音乐电台的弹幕。 戴着麦,嘴里唱着“waitedforsolong”,就凑了过去,看到一大串。 听众的发言弹幕一条一条跳出来,有的话因为跳得太快,一转眼就被刷到顶端消失不见。[技术大佬鉴定:就是他,声线不会变,主持人就是樊靖宇] [活捉人鱼 [谁说人鱼魅惑人去死的,樊哥哥分明好好的,耳朵要听怀孕了 [歌名‘和我一起死’还不够证据吗,人鱼本性,诱人溺亡 [楼上到底是不是粉,不爱请滚 “won''tyou...” [那你爱你去一起死啊? 樊靖宇没想到,今晚电台的弹幕区有人挑事引战,氛围一乱,他有点恼火皱起眉头。 歌要唱完,不想破坏摇滚歌曲的完整性,樊靖宇皱着眉头继续唱: “dietonightforlove,babyjionmeindeath.” “好啊。” [是粉人鱼粉,只是证明小正太他是人鱼啊,人鱼的本性都暴露出来了 [人鱼有一说是儒艮 [不,我家小哥哥那么别致。儒艮吃藕,格温 [等等,刚刚主持人那边有人说话 [啊啊啊啊闹鬼吗? [是啊是啊我也听到了,有个声音说好 “第一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唱这首老摇滚,怀旧而已。” 随即打开了第二首歌,包装盒打开,里面的唱片放上扩音机。 缓慢的曲调令人心生平静。 前奏响起,樊靖宇才借着前奏的空挡,转向旁边的朱力:“你刚刚想说啥,话筒开着你安静点。” “我只是想说好。” “你是想跟我殉情?”樊靖宇恐吓的瞪大眼睛,“殉情是不好的,不准去死听到没!” “嗯,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活到我们都活不动,白发苍苍,那时候一起死。” 麦上的红点一闪一闪,樊靖宇却气急了,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红晕从脖子一点点爬上他的脸颊,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整个都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样。 “你知道我会活多久吗?” 樊靖宇恶狠狠地把前一张碟片砸了,突然狂躁,他把碟片摔在地上,用尾巴piapia地压,暴躁压得稀烂。 电台里的音乐前奏刚好结束,樊靖宇回头继续他的歌: thekisssweetest... 不知道为什么,樊靖宇唱着歌词,再看弹幕的时候,弹幕莫名其妙少了很多。 [祝终成眷属 [没有哪个声音更适合这首歌,和原唱太像了! [closetotheme原唱在二十年前死了,是绝版了吧 [没死,原唱只是失踪 [我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有人想知道吗? 随着时间到晚上,电台的夜间音乐听众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摇滚粉丝,不少上了年纪听了几十年摇滚的人,也在这时认出这首熟悉的曲子。 [说是星途失意,坐游轮去散心,遇到海难失踪了 [别说,晚上不听鬼故事 [讲啊来啊造作啊! [其实也不恐怖,樊靖宇和原唱长得一模一样,二十年前的原唱和二十年后的樊靖宇,就像二十年不老的同一个人一样 [啊啊…… [word哥,真的假的 [想起来了啊,樊哥哥说今天唱这些歌是为了啥,为了怀旧啊! 第195章 番外(4,1) 你今天看到鲸鱼了吗 时间,几年后 女游客来,发现小岛上的博物馆快闭馆了,她和同伴只能匆匆逛一逛,有点遗憾。 博物馆的一角落却吸引了游客的注意力,有个男人似乎在那里徘徊。那是一间玻璃墙围成的隔音小屋,里面温暖昏暗的灯光照着墙上有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旧海报,长期循环着海报主角的专辑歌曲。游客走过去,大概是脚步声惊动了他,等两个女游客绕到玻璃房间门前时,那个男人还在门前驻足,却抬头看了她们两眼。 那座玻璃房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却放着一首悲伤沉重的调子。 也许是音乐的沉重,男人半晌才缓过来,友善地问游客:“旅游的吗?” 其中一个性格开朗的女游客点头,回应说:“嗯,专程来划船看鲸鱼的唷。” 男人问游客:“你今天看见鲸鱼了吗?” “看见了,它们的眼睛很干净很漂亮呢!” 男人问那个游客:“你今天看见鲸鱼了吗?” “看见了,它们的眼睛很干净很漂亮呢!” 男人像想起了什么。 勉强绷着笑容。 他祝她们在这里玩得开心,然后独自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他魂不守舍的?” “诶我听刚才的导游说过,这里博物馆的馆长经常在闭关以后,独自一人来这里。” “什么,他是馆长吗?” “嗯,他前几年被叫做国民爸爸,是有名的企业家呢。这里是他开发出来的……这个,大概是他的朋友吧。” 进去的女游客看见,前面的玻璃展柜中,存放的不是珍贵的历史文物,也不是鲸鱼化石的骨骼碎片,只是一张普通的破旧的黄色便签纸条和一张照片,边缘被磨损得发毛,字迹也模糊不清。 到底为什么在展柜里放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两名女游客抬头看墙上的黑色摇滚乐海报,海报下面贴着金属冰冷色泽的长方铭牌,牌子上凿刻着:樊靖宇,xx年“海洋之声”比赛遇鲸鱼,致力于保护海洋生态保护鲸鱼,此后受偷猎者报复卒,时年xx岁。 “奇怪,这个歌手的名字是谐音呢,你看,他的名字后面两个字,居然叫‘靖宇’,是不是和‘鲸鱼’读起来很像?” “是啊,你等等我查一下百度。” “怎么样啊?” “哇,这个人,是当年海洋之声的幽灵。你听说过那个场比赛吗,你平时不看综艺也不看约了节目?”解释的人露出了略微挫败的神情。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啦。据说是节目组让人假扮的,怎么可能有人二十年不老呢,那个摇滚歌手的事情是吧?” 解释的人点点头,继续在手机上看着资料。 “后来可惜了,海难据说失踪了。” 拿着手机的妹子抬头看看橱窗里,那张边缘发毛的老照片让她很无奈:“虽然唱得那么像,但毕竟不是本人,只是节目组为了噱头让人假扮的。节目炒红了,他肯定是要失踪的啊……” 两人都莫名叹息,明明模仿得那么像,退圈可惜了。 背景音乐里,孤独的声音循环演唱着: soclosetotheme, burningbrightly. itwon''tfadeawayandleaveuslonely. 女游客摸着陈列玻璃柜,想起方才默默离开的男人,似乎是馆长吧?房间里缓慢压抑的调子中,她恍惚中突然觉得,那个背影有点孤独。 她想起,他问过她们:“你今天看见鲸鱼了吗?” 第196章 像我一样的爱你 “嗯,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活到我们都活不动,白发苍苍,那时候一起死。” 半夜电台摇滚节目中,樊靖宇在前奏的间隙跟朱力说着话,他以为自己关了麦,然而他并没有。结果,他不知道他和朱力的话传到了网上,引起一阵惊涛骇浪。 . 2333年,读高三的女生依旧没有娱乐活动。晚自习结束又回寝室刷题,顶着满脸熬夜熬出来的油光,如果说这么艰苦的路上,高中生还有什么娱乐的话,那就只剩下晚饭在食堂蹭十五分钟时事新闻,以及,每晚放松的洗漱时间。 女寝的四个高中生,似乎瞬间拧成一股绳,一股脑扎到阳台卫生间,趁最后还有热水的十五分钟…… 一个女生悄悄拿出移动端,一种老式的上网设备:“电充好没,快快,fm今天轮到那个了……” 一个女生弯腰在桌子下面翻找:“等等我,我面膜找不到了。” 戴眼镜的妹子说:“怎么会找不到呢,奇怪了,我帮你找?” “管她呢,来听来听,她一天天的就知道敷面膜,还有你也是,一天天的就知道刷题……” 头一个女生:“别吵我在放,我要关门了!” 音乐声响起,戴眼镜的自动凑了过来,找面膜的吐槽着没姐妹情也凑过来,寝室四个人都凑齐,阳台门碰一声关上了。 广播里主持人樊哥哥唱着一首老摇滚,然而她们看到弹幕感到非常迷…… [一起死一起死] [444444 [该条弹幕已被举报封印 《再见理想》的间奏,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出现在:“都说了只是朋友,都是单身狗,何苦相互伤害呢?” [殉情殉情! [必须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老死殉情 [我们一起爱到老死 [哈哈在一起老死在一起老死 [跟你一起活到我们都活不动 [为什么要444?]终于,高中女生忍不住好奇心,用移动端发送询问的弹幕。 瞬间弹幕发现来了新人,又开始一轮科普,弹幕刷得像东风快递直网上窜。还好几个高中生读高中三年,好在她们刷题无数阅读速度一流,时间先后顺序前后不一的弹幕,在她们清晰的逻辑下,用七选五b卷题的思路,竟然瞬间拼凑出了所有弹幕的信息。 [来晚了 [该条弹幕已被举报封印 [主持人忘记关麦,和人打情骂俏 [是小哥哥唱的歌joinmeindeath [今天来特别嘉宾了,和樊哥哥的关系是,大风车那个滴溜溜的转~~ [444444 [该条弹幕已被举报封印 [樊哥哥唱完就叫好朋友不要死咩哈哈哈 [这像极了友情……的爱情哈哈哈哈! [嘉宾:嗯,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活到我们都活不动,白发苍苍,那时候一起死 [嗝!嗝!吃粮撑死了 四个高中生都看懂了事情前因后果,三个在小声尖叫,剩下戴眼镜的女生继续盯着弹幕。 旁边的女生说:“你看娱乐节目能有点反应不?” 眼镜女生:“哇○▽○!” “……算了,不如没有。” 回过头来,一首歌唱完还没开始下一首,电台里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还怎么办你们?” [好久没唱披头士 [要男声二重唱 [要男上加……该条弹幕已被举报封印 主持人的声音继续:“你们弹幕太能搞事我都来不及举报,别让我被扫黄打了好嘛?” [我的小哥哥终于也要 [我也要小哥哥亲手举报……嘤嘤嘤为什么不举报我 [泼出去的主持人,嫁出去的女儿 [麻麻,嘉宾的声音就是我粑粑吗 “duet也不是不行,还好啦。披头士也行。但是嘉宾他不会唱歌啊?” 三个高中生聚在一团窃窃私语,决定发一条:[我要高考了,想听主持人唱lovemedo [对对对这个好 [爱我爱我 [啪啪啪鼓掌 三个高中生在荧白的屏幕后露出了纯洁的微笑,深藏功与名。 [爱我爱我爱我 “啪啪!” “查寝,查寝人都在吗?” 阳台上四个高中生乱成一团,寝室里小声地充斥着:“你快进去喊一声!”“你去!”“我不去!”“那谁你去?”“你们都不去我也不去。” 终于靠门的背推了进去:“阿姨要好啦要好拉,马上,我还没穿衣服!” 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动作快点儿,还年轻着呢,手脚就不利索。” 阿姨在过道上叹气。这屋的孩子总是说穿衣服,穿到十一点半才穿完,她还能不知道嘛。跟她斗,哼╭(╯v╰)╮。 啧,她们以为,在阳台上放歌宿管就不知道了?她耳朵又不瞎。 宿管阿姨使劲锤门,凶恶地吼道:“那快点儿,十一点半回来,听到没必须开门签到。” 四个女生答应完,又关上门凑在阳台上挤成一堆,在阳台上享受最后的一点点娱乐。虽然短暂的洗漱、热水澡后,洗完了她们还要继续刷题,但边洗漱边听歌是她们高中生活最放松的时候了,好好享受完最后一首欢乐的老摇滚,她们就会回寝室里继续题了。 . 樊靖宇唱完最后一段:“youknowiloveyou...” [仔细听好像有人在说,好 [真的我也听到了,好 [好在一起 [好好好,我们一起殉情哈哈哈哈 樊靖宇扭头恼羞成怒:“朱先生请你自重!” 却见朱力在他身后一脸茫然抬头,被叫到之前,眼神还幽幽地盯着他的鱼尾,有点念念不舍的意味。樊靖宇的下半截鱼尾从被子下面露了出来,鱼尾的中间像双腿一样的下陷,看起来快要消失了,朱力似乎还想趁现在再捏一把。 “你死这条心!”樊靖宇恶狠狠地瞪完,继续回头唱,“lovemedo,lovemedo...” 恶补完弹幕的朱力:“好。” [哈哈哈,好 [不在一起天理不容 [像极了友情……的爱情 [好,现在就爱你 弹幕再一次刷疯了。 樊靖宇:“朱力!你故意的是不是?” 朱力掂量了一下,无辜地疑惑道:“你叫我心死啊,我说不,还不好吗?” 樊靖宇:“……”有种不要停顿了再说啊?! . 四个只上线不到十五分钟的女高中生炸了,活像一群软咩咩的绵羊,在阳台上激动得抖成一团。 戴眼镜的女生:哇○▽○! 旁边的女生:……行了,不用摆样子。 眼镜女说:可是我这次,真觉得,他们之间的友情超好啊? 三人:…… 眼镜:哇○▽○!lov??medo... 三人:你跑调,别唱。 眼镜:真的超级羡慕诶! 三人: 谁带坏她不刷题跟我们一起开小差的? 老大为主。 不是我,我打辅。 眼镜:l0v??m?d0... 第197章 半决赛决议 夜里电台上吵得一片火热,看着弹幕刷得太快,樊靖宇苦于来不及举报,只能看着急。 他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另外一边,节目组也被他引起的振动搞得通宵熬夜。 道具、服装等的负责人站在会议桌后面,节目组的中坚力量十多人全体到齐,宾馆的小会议室里,似乎没足够的座位。 座位除了主创们坐着的,剩下的都是节目里的支柱,比如,新兴的流行歌手顾清燕,和她的端着冰镇果汁的经纪人,还有比如,有很多粉丝的狄哲,他没有带经纪人。还有心不在焉的娃娃脸,钟晓宁,他的背后,也没有经纪人。 “狄哲,你的经纪人没来吗?” 狄哲表示,他可以做决定。 “钟晓宁,你的经纪人也不来吗?” 钟大鲵摇头:“约不上他。”他一条娃娃鱼怪可怜的,其实,怕万一暴露中国大鲵的身份,他都没敢要经纪人。那么贴身的服务人员万一发现他哪里不对呢,每当想到这里,他就特别羡慕他哥,和他哥那个琴瑟和鸣的经纪人。 被总导演批评惯了的音效安静得像鹌鹑,气氛似乎有点压抑。从第二次开拍后节目组内部没开过全体会议,也没有这么严肃过,没人知道导演要干什么。 复鸿茗那双蓄锐的眼睛拉直成平直的缝,神态如同睥睨万生,那样子在节目组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可怕得要死。 总导演双眼熬满血丝,手边堆放了一摞a4纸。看得清楚就会知道,纸张全是语文书厚的策划书。他沙哑的声音说:“最初的原台本,原投资撤资搁浅了,我觉得没有必要考虑了。朱先生投资以后,当时策划为了樊靖宇改过半决赛前的晋级安排,当做捧一捧就算了,咳咳,咳咳咳……” 复鸿茗被场记接住了策划书,拦下来。 “导演您喝口茶,休息一会儿让我来说。”场记倒了一杯热茶。 复鸿茗欣慰地点点头,端起茶,然后,差点被一路烫到后脑勺烫个对穿。 复鸿茗看看茶,不敢看场记,不知道场记今天抽的哪跟筋。 筹划在旁说:“人鱼传说,比二十年的老歌星有意思,上至八十下到八岁,谁都感兴趣。我们可以借人鱼,还有和朱先生的绯闻,进一步把节目推进大街小巷。” “是的,这个主意其实是我出的。”场记微笑着说。 众人看到她与筹划二人说完,互相彬彬有礼心心相惜地对视。 场记接着讲给全节目组讲:“这里有三份策划,近期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对节目电视版都是好的影响,比赛已经未播先红了。这不是第一届比赛,但走到如此地步,鸿茗导演还想让我们节目能走得更好,所以,导演他连夜做出了三份策划。” 在场人都松一口气,还好导演只是累的眼红,还好不是想批人想到眼红。 场记解释,这三份台本均为根据新投资方进来后的情况,按照现在情况写的。三份大致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对于樊靖宇选手的安排。一份,是抓紧网络上关于樊靖宇人鱼传闻,做出的海上决赛、半决赛策划;下一份,着重在二十年前失踪的摇滚小天王,樊靖宇有几乎一样的相貌,还有分辨不出真伪的声音;最后一份没有过多的处理,按照樊靖宇的既有发展,顺其自然。 在复鸿茗的眼神下,场记说:“前两项给了樊靖宇更多的关注,无疑,他现在就是媒体关注的焦点,电视观众也希望能看到他。鸿茗导演,你也是这个意思吧” “嗯。”复鸿茗还嗓子哑着,就继续让场记说。 场记让大家可以具体看,看三份不同的台本,再投票表决。然而,听到可以看台本的顾清燕,瞬间激灵,来不及等人挨个挨个发,自己上前在复鸿茗边上讨了台本。 钟晓宁:“看看导演都累瘦了,真可怜。” 复鸿茗虽然确实从白胖子熬成梅菜干,还是:啧。 顾清燕敲了钟晓宁的头,转头安抚道:“导演这是身姿矫健……” 复鸿茗:舒适,这话还能听听。 “风采不减当年。”顾清燕又给倒水,“辛苦了,导演喝茶。” 复鸿茗望着杯里,刚刚凉一点又立马滚烫,啧。 狄哲拿着最后一份,这三份策划迅速翻完,脸色都不太对了:“不,这样不就是坐实投资方操控比赛吗?樊靖宇虽然是热议,但你、我、我们都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走歌手这条路。怕有人说,就因为朱先生的投资就对他特殊关照了。”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场记脸上也十分尴尬。 狄哲说:“如果他不走娱乐圈又给这么多镜头资源,纯粹是浪费,我们还有其他歌手,认认真真的歌手。” “所以今天才叫你们都过来。咳咳……”复鸿茗捂着嗓子,压住前面的反驳。 复鸿茗给比赛的核心人员讲,三种策划不同,在播出后会引起的不同观众反应。 以人鱼的宣传策划为例,复鸿茗首先否定了人鱼的存在可能。节目惊现传说中的生物,这种新闻是能炒火节目,然而,如果节目播出中一旦认定樊靖宇就是人鱼,就会招来更多的造假、打假的声音,浪潮万一控制不住反而对节目不好。如果不想砸比赛的招牌,最后安排只能是,樊靖宇以人鱼的扮相上镜参加半决赛,让樊靖宇扮人鱼就是故意为之。真正的人鱼到底存不存在,就像上帝是否存在,是不可能证明的问题。 第二份策划,以怀旧经典为主题,怀旧的框架下樊靖宇可以扮成二十年前的摇滚小天王。 复鸿茗:“想当年台长还年轻,我也还在读书,我们就去追过天王的演唱会,可惜那时候穷买不起票,还有天王的模仿秀节目,数不胜数的粉丝排队等新碟,都是美好的回忆……” 场记倒水:“您喝茶。” 复鸿茗望着杯里滚烫的水,嗓子哑,难受。无助地放弃了挣扎,还放弃了说话。 想掏出烟,打火机被场记当场摸了去,不准在封闭室内抽烟污染空气:“别天天吞云吐雾,想成仙上天堂嘛。” 狄哲环视桌边包括他在内,三名歌手在坐。 会议形势狄哲秒懂了,他、顾清燕、钟晓宁毋庸置疑,三人一定是会进入决赛的。狄哲威胁地眯起眼睛,而半决赛晋级四个名额,剩下的那个名额,就在桌上的策划里,这就是导演组的隐晦的明示。 . 樊靖宇还在电台唱迷幻摇滚,突然感觉背后冰凉凉的。 朱力:“喝茶。泡好了,热的。” 第198章 感动?不敢动 导演无助地望着烟抽不成,热水又滚烫,遂,叼着烟在嘴里过过干瘾。沙哑着嗓子继续说:“剩下的还是要我来说。希望大家体谅体谅,台里的档期在三个月以后,我们节目没有时间拍第三轮淘汰赛了。” 节目组突然被泰山压顶,节目拍不完,那还能怎么办? “我们准备先拍完半决赛、交给台里审核,留够时间走完审核周期,这一段时间呢至少需要两个月,到时候审过了,时间也特别近台里的档期了,所以第三轮淘汰赛赛,节目组的大家需要辛苦一点,后面补拍,我们放到网络上做成豪华加长版,网络上的可以延期,网络版呢就重新过审,时间还来得及。” 节目组人员都点点头。 顾清燕有些不满抬头,话里透这做作的娇气:“加工期,能加面膜费吗,海风对我的皮肤特别不友好?” 好在节目组都理解她的复鸿茗:“加,合理的都可以加。朱先生已经同意,你们在场的几位延期也不会太久,最多一天,至于第三轮其他人,都安排在你们拍完以后拍。” 复鸿茗看着狄哲,语重心长地对会议室里的全部人说:“对不起我们请来的陪跑,也对不起留在比赛中的老选手,但是诸位,你们都是音乐节目制作人,有耳朵,能自己分辨,樊靖宇的水平是大家都能听出来的。所有剩下选手中,他确实是,最适合这个舞台的选项。” 顾清燕的经纪人点头,表示通过,钟大鲵没经纪人,独自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 在电台上不管唱着什么,樊靖宇都发现,只要他唱着就不方便关麦,他身后朱力总是趁机插|嘴说两句。到后来,弹幕一条条的,越刷越潢爆,樊靖宇止都止不住,这边顾不及同时还有朱力在背后彰显存在感,樊靖宇只能无奈弃疗。 樊派心里不高兴了哭着找系统:“系统,嘤嘤嘤,朱珏老是给自己加戏,到底他是戏精还是我是戏精啊?” 系统:“投诉系统无效,朱珏不再系统的管理范围。” 不知道节目组正在讨论自己的樊靖宇,打了个喷嚏,电台里也听得见朱力问他:“打喷嚏,冷不冷?” 然后,无序提醒自动速热,秒上线。朱力贴心地抱住了樊靖宇即将变回去的尾巴。 樊靖宇被压在被子下面一点也不感动。樊靖宇语气生硬地说:“我一点也不感动。” 朱力:“对,你最好不动。” 樊靖宇:…… 他生怕,自己反抗的动作反而会让朱力兴奋,所以他不敢动,动弹不得。 朱力饶有意味的凤眼一瞟:“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樊靖宇:…… 樊派:“(#д#)?他又抱人家的尾巴,又对人家胡说氵?|话,人家不干净了,人家不要活了!” 系统被哭得翻了:“宿主先不要哭,然后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说银话,说人话,小心屏蔽删号。” 樊派委屈巴巴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凭什么男孩纸就不能委屈?” 系统:“宿主二十岁了,还是男孩纸吗?” 樊派:“当然啦,二十五岁才成年的嘛!” 系统:“那是密斯玛星球在联邦辖制时的法律,宿主并不是真的未成年。” 樊派:“不管不管,那人家还是宝宝嘛。朱珏怎么忍心对我这种宝宝下手呢!” 系统:“……” 一阵沉默之后,系统承认了樊派还是男孩子,系统继续指出:“关于男孩子为什么不能委屈……男孩子能委吗?如果连第一个字都做不到,那么男孩子没资格谈委屈!” 樊派震惊了,最终,乖乖停下了假哭。 “但是,系统,我说正经的,我被朱珏欺负了都没有办法告他,如果我是女孩子就不会这样了吧?难道,男孩子就没有人权吗,男孩子就不值得疼爱吗?” “假哭一阵就够了,说得好像你哭过你就干净了一样。” 樊派不可置信:“系统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们都是坏人,嘤嘤嘤,我不活了,我要找凳子上吊。” . 明明知道了海洋之声的情况,时间紧迫不得不提前拍摄半决赛,节目组成员们都能明白,这时候只能选择最优前途的选手上场。固执的狄哲却继续故意发问:“补拍只能播放网络版。提前拍还有问题,需要半决赛的四个名额,剩下那个名额定谁呢?” 这个问题节目组的人都看着他,或是看着他的侧脸,或是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狄哲的后脑勺,但谁都知道这个名额,所有选手中当然要给有竞争力的,毫无疑问,现在最受关注的就是樊靖宇。其他的选手晋级与否,都取决于他们自己争气与否,他们也跟樊靖宇,一样都是以前的陪跑,但明显这些陪跑中,只有樊靖宇的前途最敞亮。 狄哲:“以前他当渔民无所谓,这个星期里,他三天翘班两天请假,他太懒散,不像是走我们这条路的心思。” 化妆负责人:“可是,他确实有心思的,小哥哥在电台上特别火呢。” 复鸿茗眼睛一亮:“哦,哪里看看,火得话,我们可以和电台共同宣传。” 会议厅里“嗖嗖嗖”掏出广播电台频道的人不下。 复鸿茗惊了,一起掏出电台的人也惊了。 这下妥了,几乎半数的人都听过音乐电台,对樊哥哥主持的这个节目都有所了解,只不过,没人在之前想到,樊靖宇竟然就是深夜档的主持人。 场记非常满意地巡视全场:“大家既然都听过,那就很好,接下来我们就确来投票这个名额的人选了。” 复鸿茗看着大家都收回去,等他不等了吗,他才是总导演,他还没听过电台呢! 狄哲还是说保留意见,樊靖宇和投资人关系密切再给他半决赛,他以为这对节目组的声誉不好。 场记看狄哲,深深地看狄哲,若有所思地看狄哲,皱着眉头,才挤出一句:“那你保留没问题,投票的时候你可以投你的一票。以下三份策划会发到大家手里,大家看完投票。” 第199章 定档喜讯 场记简单说明三份策划的不同。第一份策划,以人物小传的形式讲述每一位半决赛选手的经历,如果降到樊靖宇的部分,就涉及到要讲观众们关注的人鱼传闻;第二份策划,则侧重在二十年前的摇滚歌手身上,游轮海难失踪二十年后,却在不远的地方出现相似的脸和声音。第三份却毫无亮点…… 顾清燕拿起自己手里的三份策划,看了几眼,明白前两份对樊靖宇的提携。在没有出名的新人来说,台本的倾斜显得特别青睐,怎么看这么不真实,第三份她给身后大家经纪人看了一眼。 经纪人却给她一个眼神,明显的否定。钟大鲵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看得迷迷糊糊,但顾她的经纪人似乎是眼神拒绝,钟大鲵仔细想了想,这是什么意思。顾清燕顺势,瞟着旁边钟大鲵拿到的三份台本。 然后,顾清燕就平静了,收回了目光。 场记说:“介绍完,我们希望大家还是自己看,认为哪份好就投票给哪份。我们想征求的是全组的意见,客观决定节目以后的走向,毕竟以后节目的收视率与大家的奖金挂钩,大家最好负责一点,不准弃权。” 复鸿茗的嗓子休息了一会儿,开始说话,但似乎没有半点好转:“主要看下面的几个……考虑哪一个呢,还是要哪个对节目的未来好。” 筹划:“对对对,您说的是。” 复鸿茗瞪他。 筹划示意编导组几人说:“那我们就少说两句,加快流程,开始投票怎么样?” 每个人一张小纸条,写完收上。顾清燕没意见,就算场记劝大家尽量投票,她弃权就是弃权。钟大鲵不想挑事儿,他虽然不知道人鱼和妖精有没有区别,但樊靖宇是鱼精的话,这事情他想最好就不要暴露出去了,所以,最后投了第二份策划。 全组投完,会议结束。 散会后站门口的节目组人员先出去,最后,顾清燕才出小会议厅,拉着钟晓宁在门口停下。会议室外没有人再出来,关上门,顾清燕才跟他折返回去:“嘘,你听,跟樊靖宇有关……” 剩下坐在会议室的人不多,顾清燕见剩下的人不走,她和钟晓宁就贴在门缝上听。 “狄哲?” 只剩下海洋之声的五名主创,和被复鸿茗暗示留下的狄哲。 “你刚才像个火药桶。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你也是观众关注的选手,我肯定也重点关注你。”导演复鸿茗看着狄哲。 这话充满了关怀的温馨,狄哲听了,却吓出一身冷汗。尖锐的话语点明狄哲刚才的刻意针对的行为,这才让人意识到,复鸿茗不是单纯的导演,洞悉人心的眼光也不缺。 场记却对他说话带刺:“我建议你还是少说两句,朱先生不在这里,不等于我们会忘记谁把樊靖宇推下水。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高强度的压力下,狄哲一人,对面五人,然而他没用时间就下了决心:“我没什么意见。” 狄哲绝对不会服软。 “现在我是过来人跟你说事。”复鸿茗看狄哲的金发,嚣张得晃眼。 “复导演,我知道你的意思,”狄哲捏紧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嘴上却还逞强说,“我就是这样——见不得人攀关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门外听,两只偷听的耳朵紧紧贴在门缝边上。 顾清燕听得模模糊糊,但抬头却看钟大鲵嫉恶如仇的表情,他似乎是完完全全听清楚了:“他们在说什么?” 钟大鲵让她小声,却也一边听,一边悄悄告诉顾清燕:“五个主创猜,是狄哲在背后搞鬼。我也觉得可能是他。” 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到几乎冻结呼吸。 “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的意思呢,任何在我的节目里努力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们。”导演的话很明确,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但是,作乱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狄哲脸色白得像墙壁。 复鸿茗压低声音,若无其事地说:“放松一点我没别的意思。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该来找你的,迟早会来。” 门外,钟大鲵拉着顾清燕走,赶在狄哲夺门而逃前,恰好消失在会议室的视线范围。 “他们怀疑狄哲在搞什么事,复鸿茗话里的意思,差不多是警告他安分不要作乱。但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等等,你不是那种被狄哲的小白脸迷惑的人吧?”钟大鲵说。 顾清燕翻了个白眼,她是那种人嘛:“钟晓宁,明星面下也是人我比谁都清楚。你这么肯定狄哲在搞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钟晓宁略激动,情绪难以平复:“我之前被狄哲下药,在台上肚子痛……难道鸿茗导演是在给我出气,这说明,我是不是有点分量了?” 那三份策划还不够清楚吗,顾清燕甩了他两眼:“自恋,白痴。” 钟大鲵愤愤不平:“你怎么又怼我,而且这次是人格侮辱?” 顾清燕:“你脑容量欠吧……” 钟大鲵想了想,自己一条娃娃鱼,脑容量本来也就不大,确实是事实。只好忍了。 顾清燕看在钟晓宁忍气吞声的份儿上,好心多解释两句:“节目策划在重新开机的时候,就已经提交审核了,怎么可能又重新做策划,还让全剧组投票表决呢?” . 电台摇滚还在播放的当晚,樊靖宇因为爆炸的收听,接到电台老板电话。老板能不能黄金时段抽时间,在电台做节目,或者作为常驻嘉宾串场。但朱力示意樊靖宇,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要去。 樊靖宇在麦里挂机放原声碟,迅速接了老板的话。 老板犹犹豫豫地卖了今晚电台的全部时间,本以为,他为了钱抢了别人的节目,愧疚地有点对不起几档深夜节目的主持人,结果没想到,今晚的节目没有变还是樊靖宇的。老板一头雾水,但也明白,樊靖宇这个歌手遇到贵人了。 看到樊靖宇上了网络歌唱比赛的节目,电台老板一是看到商机,二是着实欣慰,靖宇的人气正在一步步攀升。现在,如果想留下樊靖宇,这就是最后时机,等人一飞冲天他反而把握不住。 但是,促使电台老板来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通话里,电台老板诚恳的声音挽留他:“我听电视台上面传出风声,那个节目定档电视台了,但是,为了收视他们台里要请几个大人物来……” 樊靖宇惊道:“定档了?那不是很好?” “也不是很好,你听我说……” 第200章 第二〇零章 加夜戏(第5期奖励4,书友**291的一更 定档了岂不是很好? 樊靖宇这么想。然后瞬间脑袋里飘过无数念头,然而,系统突然出声了:“插播通知,剧情已推进,应观众要求加播夜戏,请宿主时刻注意同框。” 樊派应了声,反正这么小个屋子,同框的要求应该不难,怎么拍也能把两个人同时拍进去。 以前看朱力开火锅店还敢投资当出品人,一家火锅鱼店能支撑小节目组多久啊,樊靖宇始终担心,害怕朱力随时都会破产,到时候节目组又会解散。 这下,节目组不会半路没钱解散了,樊靖宇还在心里打了打小算盘,六天陪跑费有多少,拿到能买多少唱片。 朱力在话筒这边要过来拦他,让他拒绝电台。屋子里空间小,樊靖宇的尾巴一顶住朱力,就把朱力推到了墙上床脚,鱼尾拍一声把人按倒了。 “别人是在说好事,定档是赚钱的好事,你那火锅店就不怕倒闭了。” 朱力还没从尾巴的触感中醒来,随即陷入困惑:“啊?” 他什么时候要倒闭了? 樊靖宇想,定档上电视台,意味着节目肯定能盈利。到时候,火锅鱼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于是,捂着话筒,小声说:“别人老板是来带好消息的,客气点。” 电台老板不知道这边发生了啥,自顾自地劝樊靖宇留在电台:“我知道你喜欢唱歌,但除此以外我给五倍薪酬,你一直在电台唱,但如果以后签约长期稳定在电台,五倍薪酬、主页专题、给你做专场。相比起来,电视台那边有消息,为了收视率他们会请几个大牌,挤掉几个名额就是你们这些陪跑,你可没有机会再上镜了。靖宇,考虑一下签在电台吧?” 在电台前朱力直接关掉了麦,拉住樊靖宇,头疼地问:“我什么时候要破产了,你怎么以为我要破产了?” 樊靖宇想不就是吗,他没有钱窝在这小屋里,这岛上的渔民普遍过得并不富裕。好歹他自己是条妖鲸,对生活没有什么要求,除了电台的电源需要给电费,他基本上也不花钱。在这座岛上的都没什么钱,樊靖宇想,哪怕最有钱的开宾馆的黑胖子,也顿顿吃海鱼,节约得很,就不要说一个开火锅鱼的能多有钱了。 但,朱力的确买了电台一整晚,这肯定要花很多钱。 樊靖宇回答朱力,语气里明显有过意不去:“你开火锅店钱也不多,我知道的,谢谢你今天专门为我买了电台一整晚,你肯定花了很多钱。” 朱力听懂哪里不对了,全天下以为他穷的人可能只有樊靖宇了。 朱力被感谢了,但这感谢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来得莫名其妙。 “但是节目能定档了,你就能赚钱了,不然火锅店被节目组拖垮了。” 有整整一个商业帝国的企业家、被称为国民老公的巨富,朱力:“我真是……” 樊靖宇:“你放心,就算节目没有定档,我用电台号召听众来吃火锅,帮你赚钱,绝对不会让你没钱开不下去。” 朱力无奈地被关怀了一把。 细细地想一想,好歹还是有点安慰,好歹还是被关怀了一把,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有点地位。 “我真是,谢谢你了,说你什么好呢……太机智了。”朱力无力。 樊靖宇乖乖地点点头,受到表扬有点高兴。 还有点想飘,自己太聪明了。 嗯,很好,只要火锅鱼不倒闭,他就不怕节目组给不起陪跑费,他确实是机智过人。 电台老板不知道这边在争吵什么,只顾着在话筒里说:“签约吧,签了保证你不亏。” 在樊靖宇被表扬飘了的时候,朱力眼神凶恶,在樊靖宇背后冲电话说:“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电台老板:“你谁啊,你让靖宇说……” 朱力继续:“他不去,他自己不想去。” 电台老板明白了说:“你是想包养他的那个无耻出品人吗,我警告你,靖宇的摇滚天赋不能拖……靖宇,我是为你着想,你现在问一问你身边的出品人,后面的半决赛和决赛,有你的名额吗?” 电台老板还在通话里喂靖宇,喂喂喂?朱力就已经跃过樊靖宇,干净利落地挂断了。 然后,朱力这挂电话,不小心把床边的樊靖宇挤了下去。 樊靖宇从被子里滚落到床边沿下的时候,还没懂电台老板说的半决赛决赛名额的问题,就撞到书架,稀里哗啦掉下来一堆唱片。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他的唱歌机会被朱力胡乱搅和了,他窝火要发飙打人,想起来就生气地开始甩尾巴,却一脚踢在床上,有点痛。 那条,方便打人的尾巴,已经没有了。 朱力听到咚的一声,也过来看。 “啊——!你走开,你不准看!” 樊派叫得像遇到变态的少女。此刻他的内心万分惊恐,他变回人腿了,鱼尾的时候因为裤子的洞小了不方便穿,所以他现在是……嘤嘤嘤!朱珏是基佬,还是一个对他有所企图的基佬,樊派怎么能给人看呢? 樊派想跑,但顾忌到一地的唱片,他怕万一没站稳压碎某一张,又只能原地不动。 朱珏近在咫尺就趴在床上,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两人之间真是没有一点遮蔽物,于是,樊派捂住那个不能给人看否则会被屏蔽的部位。 樊派满怀戒备,见朱珏还盯着自己,呛了他一声:“小心看了长针眼。” 然后,樊派心安地背转过去,这样,朱珏就完全看不见他遮住的地方了。 然后,樊靖宇心安地找出唱片,给电台换了一首老歌,才回来继续威胁朱力。 “你别动,要是压碎唱片我就……” 朱力一直道歉:“不会我小心,万一踩碎的话电台我买下来赔你。” 樊靖宇突然良心跪了下去耳朵立了起来:可以买电台送给我? 朱力只顺毛撸,让樊靖宇别再生气,他转过身不看,让樊靖宇先找条裤子穿上。可是,樊靖宇现在没有裤子,这间小屋里没有衣柜,除了他每次穿来的衣服,这里什么衣服都没有。 樊靖宇灵机一动说:“转过去别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果然朱力坐着一动不敢动了。樊靖宇蹲下|身,在遍地的唱片中,翻出一张窃喜地塞进朱力脚边的被子下面,一边装样子说:“这里没有裤子,我要扯毯子用,你不准动。” 樊靖宇做手脚,迅速从被子里扯出毯子把自己重新裹了起来。这毯子是才宾馆来的路上裹尾巴用的,感谢这条毯子,没想到现在回宾馆的路上,不然他就要光着回去了。 “麻烦你,可以转过来了。” 樊靖宇:就等电台送上门了,计划通,耶! 第201章 第二〇一章 同框debuff(第5期奖励4,二更 朱力没急着下地,反而是告诫樊靖宇,他喜欢唱歌可以继续唱,但是樊靖宇的秘密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樊靖宇万万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把唱片藏在被子下面,没想到,等他收拾完,朱力却干脆脱了鞋坐在床脚。朱力用被子盖好了,像准备好在这儿过夜的样子。朱力根本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从床上下来,更没有一不小心踩碎那张唱片! 樊靖宇的内心:呜呜呜呜不是这样的,剧本不应该这样!想了想,他还是先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放回书架上。 “否则我会把你送走,不会再让你回到人类的世界里。明白吗?” 朱力的意思其实是想保护他,鱼尾若是被其他人类发现,很可能樊靖宇的生命安全朝夕不保。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樊靖宇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樊靖宇看着朱力坚决的眼睛,那里面有种疯狂若隐若现,似乎避无可避被圈禁在其中,那是种,令人有点害怕的东西。 “不要跟外面的人唱。外面的人,居心叵测,你不知道他们心里在图谋什么,对你来说,太危险。” 樊靖宇点点头。 樊靖宇问朱力:“你不是也一样?” 朱力笑了:“至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而且,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我尊重你。” 樊靖宇内心的派派,余光看到朱力跪在床上,非常诚恳的样子。 等了等,朱力还是没有踩着被子下面的唱片。 朱力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知道,你现在没喜欢上我,我们可以先保持朋友之间的距离……” “不,我们不会是朋友。”樊派不打算听,他没打算和朱珏发展有什么过于友好的关系,一点点的改善也可能被误会。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樊派确实是被另一个男性瞄准了,做出了带有荷尔蒙意味的示好行为,但是,的确他是被另一个男性追求了。樊派明白,这时候他应该坚决冷漠,不然,被误会成软化甚至有好感,那就不好了。 “系统警告!” 可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的机械语音发出尖锐的报警预告:“依观众期待增加夜戏,宿主必须满足与朱珏同框出镜要求,宿主超出同框范围十秒,演艺世界倒计时开始,十……” 听到警告樊派像被打了当头一棒,思维瞬间敏捷了起来,这么小的房间里难道他和朱珏还能不同框吗? “九……请尽快补救……八……” 樊靖宇问:“系统,不应该啊,为什么我和他没有同框啊?” “七……请尽快补救……” 然而系统忙着倒数,没有回答。樊靖宇只能自己憋尖脑袋想,虽然心中充满了大写的问号等待解答,但更要紧的是,倒计时结束后他就会被演艺世界抹杀掉,只有尽快回到朱珏身边两人同框才行。 樊靖宇二话不说,脸抱怨观众无理取闹的心思都来不及想,掀起被子,缩进了被窝里挨在朱珏旁边。 如果这么小一间屋子,两个人都能被镜头分开,说明分镜处于人物特写状态,整个画面放大了只有他们俩人其中的一个。至于原因,樊派灵光乍现,想到特写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鱼尾变回去没有裤子,镜头不能拍摄到全身,于是只取了半身特写。 为了能活下去,樊靖宇二话不说,直接钻进朱珏在的被窝里,他就不信,他用被窝盖住了自己、加上两人距离这么近,镜头还能漏拍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果然,系统消除超出同框报警声,樊派感觉像头上没了刀瞬间就轻松了。 正松一口气的樊派,回头却看见朱力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想以后不再联系了,没想到啊。” 樊靖宇:“我……我只是腿冷,我的床我不能睡吗?” 朱力:“那要我下去?” 樊靖宇:“是准你下去的?!” 朱力:“……我不是怕你不适应距离这么近吗?” 樊靖宇撅着个嘴,就是不说话。下床去换了个唱片,又回来蹲朱力。 因为某些原因盖上了被子的朱力,此刻若有所思,紧紧拉着被子坐在床和墙角构成的角落里,一动没动,正好合了樊派的意。 樊靖宇匆匆逃离出抹杀的威胁,平静下来,才想起一个问题。 他之前鱼尾变回来,没穿裤子,可是后来不是又裹了毯子吗?那为什么镜头还会给半身特写? 樊靖宇似乎想通了什么。 难以接受的眼神看向了朱力。 朱力看向他,明白他懂了什么。 “怎么了?” 朱力摊摊手,语气很轻松。 樊派突然感到画面的诡异,他们俩坐在被窝里,旁边放着老歌,画面像极了改革开放年代的父母爱情故事,氛围轻松和谐。樊靖宇这边:“系统你想想办法,我要跟他分开行吗这气氛要命了啊!” 系统:“宿主,分开无法同框啊。” 樊派看了眼旁边的朱珏,目光中的鄙视更加浓厚了。 樊派恶狠狠地瞪过去,因为朱珏的某些情况,镜头只能取半身特写,樊派就只能在镜头这么大块地方里待着。 樊派终于明白画面的诡异之处了。樊靖宇明明并没有答应朱力什么,画面中两人同被而眠却显得异常轻松和谐,就像,樊派已经知道了朱珏的情况一样,就像,两人早已达成共识一样,就像,两人和解并开始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 “系统想想办法,分开他保持距离,镜头外,一米外,什么都行!根本没有共识!没有人生巅峰!我也才知道朱珏他是那个情况嘛!”他根本没有理解甚至体谅朱力的意思。 系统没有办法,告诉宿主,建议维持现状。 樊派气得:“系统,信不信我当场下线,我躲回去一屁股坐在中转空间里,说罢演就罢演?” 系统说:“樊靖宇的角色怎么办?” 樊派说:“以前把我关进小黑屋,然后替代我演戏的程序呢?” 系统说:“那是怕宿主不能胜任角色,只有审查初期才会启动的程序。目前看来,宿主的表演能力基本合格,对人物的把握恰到好处,不需要系统代劳。朱珏是宿主先看上的,逃避不是方法,总要自己勇敢面对生活。”系统很无奈,并默默关掉了宿主回到中转空间的任何途径。 樊派:“……”这道理是没错,勇敢面对生活。可是,“生活”正要对他下手了啊? 第202章 第二〇二章 跟紧的靖宇 [d7] 由于出品人朱力产生的美好误会,于是,第二天开始,朱力将樊靖宇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樊靖宇也懒得解释了,越解释,“生活”反而对他产生越浓厚的下手兴趣。 《唱歌的靖宇》打乱了逻辑剧情线,系统只要求他达到最低要求,拍完这部完整的电影就好。樊派跟系统说:“这么想的话,剧情打乱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樊派说:“不管剧情偏不偏,现在我都要看朱珏在我眼前晃,但好歹海洋之声已经到半决赛,暴露身份了我就可以死一死离开这个小世界了。” 樊派的角色在剧中已经被曝光过一次了,他酷似人鱼的样子,被朱力抱上沙滩,修长的鱼尾灵活充满了魅|惑感。虽然目前传闻在大众心里真假难辨,但这就像他已经站在深渊边,这条传闻将他又向深渊推进了一步。樊靖宇现在站在好奇群众的目光中,离曝光,就剩下一小步。 系统警告宿主,不能随意打乱剧情,造成的偏差宿主都要付出代价,例如,这一次的偏差矫正是由宿主达成“同框”要求换来的。 樊派破罐破摔:“这次反正都乱了,我早死早超生,要说啥你下次再说。” 系统欲言又止,就不提醒宿主,下次电影他还是会和朱珏一起拍的事了。 朱力作为出品人,在比赛录制的最后关头,樊靖宇跟紧他在节目现场四处游荡。 台下不乏窃窃私语:“谁还不知道他巴结出品人?” 樊靖宇的嘴动了,似乎想解释。 朱力看他似乎想解释,在他发话前皱起眉头,如果他不愿意来的话,朱力是真担心:“你缺水真的不会有事?想泡水的话,宾馆没有浴缸但店里的大鱼缸我叫人刷一刷应该能用……” 想到那是装过娃娃鱼的水缸,樊靖宇觉得,果然他是不稀罕,还是只有钟大鲵才适合那种装在那种水缸里。 樊派心中一滞,节目组今天就是提前开始拍摄半决赛,按照剧情,樊靖宇这时无论有没有晋级,都要在半决赛出场,怎么能今天把他放回宾馆里不参加半决赛呢? 顿时感到危机四伏,樊派求生欲极强,拉住了朱珏的手。 “走吧,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大不了他们说什么我们照着做什么,官逼死同,迟早有天能让他们闭嘴。” 朱力听完惊为妙计,欣然应允。 隔着半天游轮,钟晓宁就在呼唤樊靖宇,想两只妖精碰碰头。樊靖宇的妖精耳朵都听见了,却一言不发,紧紧拉着朱力的手随时确保两人同框。 至于,樊靖宇和钟晓宁相隔的半条游轮……是节目组为了拍摄半决赛,而专门租借的。 由于知道海洋之声比赛已经定档,樊靖宇没有认为在游轮上搭舞台是多么奢侈的事,他再看半决赛的安排,恍惚间像回到二十年前第一次踏足人类社会时,在游轮的小吧台上唱出第一首歌的心神悸动。 樊派跟系统说:“知道吗,回到游轮上唱歌,我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系统似乎翻了个白眼:“宿主年轻二十岁就是个受精卵。” 樊派:“……一个比喻而已。这么想还是有道理的,我习惯在游轮上唱歌的人都这么激动,游轮给其他人的鼓舞应该更多。” 系统:“宿主激动是因为龙虾免费吃吧?” 樊派:“嗯,好吃,真香。” 樊派心里突然生出,半决赛就应该如此的想法,游轮真好。 节目组里一片欢声笑语,没有人想到比赛租了两天游轮,他们还能蹭自助海鲜宴。为了午饭的海鲜自助,上至导演统筹,下至举麦服装,统统狗血奔腾上头,个个都干劲十足。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狄哲的脸色却显得非常不好看。 钟晓宁喊樊靖宇,为的就是他发现,狄哲在节目组里看起来不太正常。 上次狄哲针对钟晓宁下药,樊靖宇虽然只是附带的遭殃,但顾清燕提醒了钟晓宁节目组之前出过几次乱子,这刺激到钟大鲵的神经,对狄哲的行为反复回想。 钟晓宁问过几个节目组的小姐姐,才发现,狄哲不只是针对他一人,除了狄哲昨夜故意推樊靖宇下水,好几次狄哲对樊靖宇和朱力的关系,都出言不逊。以前和狄哲一起说坏话的人,在第一轮淘汰赛后所剩无几,被淘汰的人已经离开,而之所以狄哲的言行会暴露出来,还是皮皮虾网红发现。 钟晓宁跟在他身后,却发现,作为选手狄哲比赛前不准备,反而走向游轮的压力室,在压力室内不知道干了什么,出来以后狄哲蓝色铁青一脸冷汗,东张西望似乎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才飞快地溜了。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钟大鲵留了个心眼,把这件事告诉给复鸿茗。场记也在,听了气得跳脚,复鸿茗却是两眼一闭,老神在在:“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罚的,总跑不掉。” 出品人的职责要求朱力一定要到现场监视,尤其是知道复鸿茗剩下的时间很紧,朱力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节目,还要把控好节目质量,朱力寸步不离地跟进节目,而樊派就寸步不离地跟紧朱力。樊派心里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朱力看樊靖宇心神不宁,还是提议:“我看你不是很舒服,要不然让小船送你回去吧?” 樊靖宇抵死不从,只要今天拍得好,顺利的话他就可以暴露身份,完成人鱼的神话传说后从此退隐江湖。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摆脱朱珏的同框buff,所以卯足了劲儿,樊派一定要今天结束《唱歌的靖宇》! “我不回去。” “知道你还没喜欢我,不需要为我承受闲言碎语的,他们说的话太难听,你还是回宾馆吧。” “我真没不舒服,这个,给你!”樊靖宇似乎下了决心狠狠出一把血,为了不被赶回小宾馆,为了尽快结束剧情,他掏出了一张黄色的小纸片。 朱力接住小纸片,有点懵逼。 这不是贺卡也不是符篆的纸片,透光看也没有动过手脚,朱力认得这种东西,似乎是化妆常用的吸油纸。但如果是樊靖宇送给他的,那么应该不是普通的吸油纸吧?朱力不知道,樊靖宇送给他这个干什么。 樊靖宇说:“这个,有我的气味……” 朱力依旧还是一脸懵。 樊靖宇说:“之前,你一直散发味道,我闻到了。所以,这是……我的味道……” 回想起樊靖宇不是人类的朱力:! 在朱力的理解中,这应该就是樊靖宇的人、鱼之间表示亲近的某种交流方式吧!交换味道什么的,听起来! 系统:“警告!请宿主尽快与朱力同框!” 樊派内心:就不该下这么狠的药,mdzz! 第203章 第二〇三章 默默无闻的鲸鱼 为了留在半决赛现场出了一点小岔…… 樊靖宇:送给你。 朱力接过吸油纸差点喵喵喵? 樊派为了尽快摆脱同框buff,正想趁着半决赛结束所有剧情,这时候正是要出镜的时候,丝毫缺席不得半决赛。朱力却怕樊靖宇不想听流言蜚语,硬是要把樊靖宇送回宾馆,樊派还等着今天完工呢,这哪儿能行? 由此,樊靖宇不得不用行动告诉朱力,他并不是那么反感,打消朱力凶他回宾馆的念头。朱力因此收到了樊靖宇的小礼物——那张寒掺的吸油纸。 虽然,朱力拿着纸条莫名其妙,仍然不明白樊靖宇送吸油纸的用意,但是,正因为意义不明,这片吸油纸反而让他感到背后肯定有某种重大的意义,朱力勾起嘴角,把纸片小心翼翼放进了钱包。 其实,对于鲸鱼来说,信息素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海洋中的生物,大多具有比人类灵敏数十倍上百倍的嗅觉,鲨鱼能闻到水中万分之二的血腥味,雄性鲸鱼能闻到几十公里外的求偶期雌性的细微气味。樊靖宇一直耿耿于怀的,其实就是朱力身上久久不曾散去的气味——据钟大鲵说,出品人的那种味道称为雪松味。 为了留在游轮上,樊靖宇算是下了血本了。 送完吸油纸,他才后知后觉地羞愤起来,送“味道”这件事确实非常羞耻了。。。_(:3」∠)_于是,樊派就更不打算多解释了,只要让他留在甲板上,今天尽快拍完就好。樊靖宇内心:欧耶!完美!计划通! 系统:…… 樊派:“怎么?朱力是人类,人类又闻不到鲸鱼的信息素,这波我不亏!” 系统却突然告诉樊派:“超出与朱珏的同框范围……” 樊派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情,唉懊恼至极…… 樊派翻个白眼。身体却不由自主,又朝着朱力身边迈进了一步,距离更贴近了。 樊派心里念着可恶的同框buff,捏紧小拳头:“等着瞧吧,你并没有意识到你刚刚惹了谁!”他想,既然樊靖宇送都送了带有信息素的吸油纸,朱珏又有实际反应,应该足够让他留在半决赛游轮上,樊派他就更不用对朱力讲话了。 确实,朱力没有再说把他放回宾馆,樊靖宇跟在朱力后面,一言不发安静得可怕。直到,游轮突然停了下来,船上一切照旧,节目组的人吃的吃喝的喝,钟大鲵来找人,樊靖宇才跟钟大鲵聊聊天,似乎多了点活人的气息。 意想不到的事情,停船后。一艘船只从远处驶来,看方向,它的航向径直穿过樊靖宇他们所在的游轮。两串相隔几千米远,游轮上的水手打旗语,那艘船却没有丝毫回应,越行驶越近,没有丝毫转向迹象,直到那艘船狠狠撞在游轮上,船头戳进游轮船腹。 船身在装机后剧烈摇晃,但不知道为何,吃着海鲜自助的人们心里还在侥幸,他们不可能那么倒霉,他们的情况一定不是最糟糕的那种。 身为妖鲸的樊靖宇,听到从动力室传来的说话声,几名水手和大副在说船身因为撞击漏水了,海水倒灌太猛而扑灭了动力室的煤炉。樊靖宇皱着眉,看来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樊派略微有点明白了什么,心里跟系统说:“系统,我发现我似乎有特异体质,每次我上游轮船都会沉。” 系统:“对啊,不然宿主怎么每部戏都死一次?” 樊派回想起来了,是的,每部戏结尾都会死这就是他的出道人设。 樊派:“唉不对……你骗我书读得少,剧本我认认真真读过的!人鱼身份还没暴露呢,没有暴露身份,怎么引出捕鲸船追杀我,我这怎么死得成?” 系统忽悠人穿帮后清清嗓子,如果系统有嗓子的话,系统说:“哦。那就是告诉宿主,拍船戏吃枣药丸吧?” 樊派咋舌:“系统,有时候,我宁愿你沉默。” 系统:“没有曾爱过你,干嘛骗你?” 樊派:啧。 如果等到船开始下沉,人们都意识到船保不住,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拼命挤向救生艇,场面混乱可想而知,赶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樊靖宇让朱力尽快去做救生艇。他想趁混乱还没有开始,让朱力先找一个位置。 朱力不走。朱力略微有点受宠若惊,他胆子并没有那么小,此时还算镇定,相比之下,樊靖宇就显得担惊受怕有些夸张了。 导演也不走。樊靖宇怕导演死了没人发陪跑费,特意告诉导演,船底漏水了。导演却说:“小场面,不要惊慌。船漏水很正常,一点点漏水可以堵住,船长会处理好,不要惊慌。等他们堵完船底,游轮继续航行,我们把半决赛拍完。” 工作狂的执着不能理解,樊靖宇放弃了导演。 樊靖宇侧耳随时关注船底的情况,很快就听到,船底的水手们开始惊慌失措,报告船底受水压影响破洞越来越大,超过两平方米,已经完全补不上了。听到船舱下面的水手开始往甲板上撤离,樊靖宇劝不动朱力,只好一边推拉朱力去救生艇旁一边说:“船会沉的。真的快走吧。” 然而风声太快,船舱下的情况已经引起全船的恐慌。知道消息的朱力第一时间没上救生艇,他站在里救生艇最近的位置,却把位置让给了船上的孩子。樊靖宇愣了愣,怎么自己不上去,樊靖宇几乎要向他发火。 朱力却看着他,嘴唇微微张合:“二十年前也有孩子,因为有人把木板让给他,他才活下来了。” 樊靖宇听到他的颤抖,朱力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妖鲸说不出来的某种东西,于是,想责怪朱力的冲动,就被那种莫名其妙殴打感觉,压了下去。 二十年前,樊靖宇还是一条什么也不懂的妖鲸,他救下了一个人类幼崽。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被需要的感觉。于是后来,在这座小岛上的人们供养了一个新的信仰,常年发生失踪落难者频频出现的奇闻,渔民们全都有了生命保障,却没有人知道,这些事的背后,全都是一条默默救人的鲸鱼。 想到救人的心情,樊靖宇心里无奈。他自己都沉浸其中,还有什么立场责备朱力把救生船让给小孩妇女呢? 朱力也回应他,两人面面相对,同样笑了。 第204章 第二〇四章 鱼!好大的鱼! 明明是沉船的紧张时刻,阳光却再次明媚起来。樊派看见惊涛骇浪不会怕,却在看见阳光照出朱力眼睛中的蓝色时,突然心里漏了一拍。樊派忍住几乎要满地乱爬尽快找地洞的冲动,又忍住差点捧住胸口的冲动。 心里漏了一拍,这样描述这种感觉,还不是那么确切,他分明感到胸口的火山憋不住快喷出来。 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告诉朱珏他的失态。 樊靖宇低下头,似乎在看脚下的船。 海面逐渐上升,游轮逐渐在海中倾覆。这两人占据了救生艇前最靠近的位置,他们俩却让孩子和妇女先上救生艇,两艘救生艇挤占满,他们也还没登上去。他们俩也都在船舷上,出品人都还在,节目组的人渐渐能淡定一些,他们跟剩下的人一起期望其他的逃生机会。 然而,游轮在下沉不要紧,要命的是,那艘船撞了樊靖宇他们游轮,他们讲外语无法和这边的人沟通。 随着游轮一点点的下沉,与那艘船交涉的人回来,告诉了大家更难过的消息:“那群外国人的意思是,他们要看是什么人,他们的船很小,载不了多余的人。”转达的人,委婉地说,那艘船拒绝接受沉船上落难的人们。 朱力认得那艘船上的人,来交涉的人的背后,有一名黑发的外国男子,正是之前在宾馆里想拉拢靖宇的外国人。而这艘船,他也认识,樊靖宇也认识,如果赫尔曼也在这里,就能认得,这艘船是这几天来赫尔曼一直在与之周旋的捕鲸船。 朱力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恐惧感。 他蓦然回头,本该站在他身后的樊靖宇,果真不见了! 朱力看见那个黑发的外国人,那人对于樊靖宇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去哪儿了? 船长已经电波发送过求救信号,然而游轮下沉的速度,远远快过救援船只的抵达速度。注水的船身想禅位一侧倾斜,在最近船尾的人群绝望的时候,船上的当地向导却看到了新大陆:“有鱼!得救了!”说完,这向导就噗通跳进海里,向海中黑色的那一大片游过去。 起初人们害怕水中出现的东西,在海面下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青黑,乍看就像深海恐怖片。 “不是还怪,是条鱼!” “是鱼!好大的鱼!” 在人们知道那是条鱼不是海怪之后,他们有点害怕那条是鲨鱼,并不敢接近。 向导游过去后安全后,游轮上才有人认出,那条很大的没有背鳍的鱼应该是座头鲸。座头鲸不吃人,而且是鲸鱼中性情温顺非常容易与人亲近的种类。那人也和向导一样,就向那条鲸鱼游了过去。鲸鱼非常意外地没有沉入水中,它像是在晒日光浴,背上搭着两个人,十五六米长的脊背看起来还非常宽敞。 人们发现那条巨大的鲸鱼不下沉,它一直望着沉没中的游轮,静静等候在水面上,故意配合似的托起背上的人浮出水面。于是,继向导之后,游轮上的人发现那里也是个好地方,他们争先恐后跳入水中,向那条鲸鱼的背游过去。 游轮上落难的人们却从惊恐陷入了另一种疯狂的激动,朱力在焦急地寻找樊靖宇,然而船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始终没有见到樊靖宇,他才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海中的那条大鲸鱼。 朱力看了看海面上的鲸鱼,又看看撞击游轮的捕鲸船,一时眼神复杂。 该逃离的人都逃离了,鲸鱼的背上很宽还有位置。游轮上没有逃跑的人还剩少数几个,朱力在人们纷纷逃生、半条船沉入水中时,还戒备万分地盯着故意相撞的捕鲸船。最后还剩下的导演复鸿茗和游轮船长,劝朱力不要害怕,赶快跳水,离开轮船一起逃生。 即使是传闻中号称与船同生共死的船长,也在最后劝朱力尽快逃生。因为在船沉没的最后揭短,下沉的速度极快,沉船带动的水流漩涡也会将附近的人卷入深海,那时候是极其危险的。 于是,复鸿茗和船长拉着朱力一起跳海游到了鲸鱼背上。 鲸鱼开始游,鲸背上的人一度尖叫害怕他们随鲸鱼一起沉入海中。但鲸鱼似乎很通人性,拖着诶上的人类,稳稳当当地幼崽海面上,没有任何人溺水,它带着落水的人类游向不远的海岛。 在鲸鱼背上人们远离了沉船地点,游轮沉入水中时,海面上卷起巨大的漩涡,黑色的深海在漩涡中心展露无疑。 沉船在深海下消失无踪,漩涡合拢的瞬间,激起的浪高得就像海中投入了一枚鱼雷,逃过一劫的人不约而同感到一阵阵阴冷。 但鲸鱼游得非常平稳,他们没有被沉船的漩涡波及分毫。 朱力大概猜得到捕鲸船的目的,离开时全程注视着捕鲸船。 好在捕鲸船碍于人多,并没有追上了来。节目组里这时也有几人回头一瞥,在不经意的视线中,却见狄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艘捕鲸船匆匆一闪而过。 鲸鱼漂游得很快,他们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海岛,获救的安全感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心安。钟大鲵坐在座头鲸的背上,他非常意外地看见了赫尔曼,问他:“你不是去保护鲸鱼了吗,怎么也在游轮上?” 赫尔曼答:“顺路考察海洋哺乳动物。这就考察到一条鲸鱼?今天什么都顺利,就是船沉了,阳光强,晒太阳很难受。”说完,晒红了的赫尔曼拍拍他脚边的鲸鱼。 鲸鱼不知是不是巧合回应赫尔曼,嘤嘤嘤地哼了一声,从它头顶喷出一道水雾,给背上所有人类降了一场雨。 人们享受着鲸鱼喷出的雾,钟大鲵却泼了点海水,给自己从头到尾淋了一番。做完这些,钟大鲵才盯着赫尔曼背后那个只奇怪的大背包,包里有阵阵龙虾味儿飘出,还装得鼓鼓囊囊的。 里面肯定装了好几只龙虾,钟大鲵忍不住:“你是来蹭饭的?” 赫尔曼败露了,无奈又可怜兮兮地承认:“唉,科学家穷,科学家也要吃饭啊……” 钟大鲵勒住科学家缠了上去:“正好我没吃成,交龙虾不杀?” 救援船还没来得及赶到,蓝天下,蔚蓝的海里,一条座头鲸却已载着众人游向安全的海岛。 . (以下不会增加收费) 杠精典型:骑鲸鱼?这沙雕作者居然写骑鲸鱼!怎么可能,他乱写! 懒猫:骑靖宇不喜欢?那好,就不写_(:3」》》》∈ 我们奇幻不需要良心.jpg 来起点网围观沙雕懒猫,懒猫爱你们唷? 第205章 第二〇五章 刚好遇见你 鲸鱼一路游得平稳,不久就将人们全部带到海岛。恰好在沙滩上的渔民,见海上有鲸鱼救人回来,呼朋唤友招来岛上更多的人,他们挤成一片跪拜祈福。人们从鲸鱼脊背上下来后,见过拜神木的没见过对神鲸鱼跪拜祈祷的,长吁短叹。 被围在渔民中的鲸鱼发出一声悠长的哼鸣,婉转的音调似乎是道别,渔民们才发现,被拥挤的人群中鲸鱼消失不见了。鲸鱼的消失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无论是否相信渔民们口中的神迹,他们都亲眼见证了好端端存在的东西消失,似乎,这只能用鬼神之说解释。 于是后来的一段时间,海岛上的小庙香火更旺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低调的樊靖宇其实是不堪表扬,在水下回到了人烟罕至的西海岸。 回到了自己领地里,打开小屋的那瞬间,他却意外地发现朱力出现在屋里,就站在自己跟前手搭在门把上,一副听到动静也来开门的样子。朱力拉住他的手,把猝不及防的樊靖宇拽进了屋里。 樊派心里喊系统:“人家是一条鲸鱼欸,他要对鲸鱼做什么?” 系统:“宿主,” 樊派又继续:“人家只是一条可怜瘦小的小鲸鱼……” 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欲言又止。 后背靠在墙上的樊靖宇,只想拉开他和出品人朱力之间的距离,被拿住手腕却试图退后缩走:“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朱力一眼看穿了他的担心,樊靖宇的歌声几次引来鲸群不是巧合,如果说,在游轮出事前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刚才亲身经历过后,朱力已经完全知道了樊靖宇的来历。 樊靖宇紧张地看着朱力,朱力早就知道了他的那些什么秘密,现在马上就要向他发难。 “我比你更害怕,我怕你被人抓走,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那个模样了” 其实,一点也不害怕被人类抓走的樊靖宇,这会而正要准备休息一下,再去与捕鲸船搏斗赴死。不惊颤不主动抓他,他还不能自己撞上去吗,这部电影没完没了,不知道啥时候又会被朱珏坑,再不杀青,他迟早要被朱珏坑一把。 “我才不怕。他们又没看见是我。”樊靖宇想抽手,正想解释。 “节目组万一清点人数就会发现你不在,全船的人,就你不见了,他们难道还不会怀疑什么吗?” 樊靖宇愣了愣,没想到还能这样猜出来吗。 虽然对疑似人鱼的妖鲸来说,暴露身份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对急于退场的樊派来说,引人关注被抓也好被杀也好,很快这部电影就能结束了啊,反而他求之不得! 想到这里,樊派竟然还有点嘚瑟,他凭本事走到电影结束的,终于可以跳出去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会做让你害怕的事情。” 这次,朱力说对了,樊靖宇怕的就是他现在差点就要做到事情。 樊派被抵在墙上吓得不轻,脑子里却不到一秒间飘过无数想法。樊靖宇不停点头,保证以后不会再暴露身份。心里却默念着,反正就要走向大结局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樊派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溜溜转。 朱力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我不想失去你。从二十年前,那时候起我就一直找你,一直找不到。二十年前你能召来鲸鱼,你关心它们反对捕鲸,我早该明白为什么找不到你的……”朱力自己想了想,“你不觉得很巧吗,‘靖宇’这个译名还是我给的?” 听到这里樊靖宇想起,从他参加海洋之声节目开始,确实是朱力在第一次节目组的饭局上,主动给了他这个译名。 樊派心里也是好奇,他奇怪很久了,怎么朱力一来就知道给他起名叫“靖宇”。樊派还记得,靖宇的原名非常羞耻,“樊靖宇”这个名字听起来还好一些。电影要樊派有点忍不住好奇心问:“那你,为什么给我这个名字?” 二十年前的回忆中,朱力自己还是小孩时,船沉了,那个辫了辫子的摇滚歌手,抱着他在海上漂了几天几夜,等到鲸鱼带来了救援船。朱力说:“再过二十年我也不会忘你的脸,场记带你过来说你是陪跑的时候,我就认出你这张脸了……” “所以你记了我的脸二十年?”樊派心里却跟系统说这不科学,“那时候我画了烟熏,你能看透那么厚的妆嘛?” 朱力环视这座小屋,看着墙上那些海报:“我怎么不能知道。你是二十年前的摇滚小天王,留有有很多照片,你这儿墙上也是那时候的海报。” 樊派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弱智问题。 然而,更严重的问题是,樊派发现:“等等,这么说你想了我二十年?” 朱力点头,蓝色的眼睛定定地回望回来。 樊派有点哆嗦。 他对这个喜欢自己的汉子没什么好感,但这双眼睛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非常漂亮。 樊派唾弃朱珏,用这双眼睛诱惑自己,又唾弃自己,每次看见这双眼睛都忍不住心跳。还不经被心动的感觉带回初次邂逅的场面,当他看见扮女军医的朱珏的时候,如果是那时朱珏铿锵明艳的模样。 樊派甚至还想了想,一向出色的发散想象力甚至编制出画面,军医朱珏朱唇亲启说,等了他二十年……他在演艺世界徘徊了那么久,恐怕会当场我愿意我愿意,孤独的自己一点温柔也招架不住。 “樊樊,我真的很庆幸,我第一个遇见你。” 樊靖宇被他的蓝色眼睛盯住,奇怪地感觉到身体不能动,他似乎想推开,推开又怕会看到这双宝石蓝的眼睛难过,手在半空中,停住犹豫不决,心里想应该还有委婉拒绝的办法。樊派就被朱珏按到了床上,他这会儿心里才突然后悔了,不该犹豫的,落了下风必须反抗,不然马上一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不再犹豫的樊靖宇,一个翻身把朱力掀翻了。 朱力压在床上,接着,樊派就听到被子的下面,传出“咔啦”的碎裂声。 第206章 第二〇六章 飞蛾扑火 本以为二十年后的相逢,应该会有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感人叙旧。然而没想到,樊靖宇听到咔啦一声后,变得浑身僵硬,像做错事的小孩畏手畏脚不敢直视朱力的目光。 朱力奇怪,听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把什么压碎了。从床上下来,掀开被子,他看见被子下面有一张可怜的被碎成几片的唱片。虽然不明白,书架上的唱片,好端端为什么会出现到被子下面来……但一切恶的原因,看到樊靖宇的表情就真相大白了。 樊靖宇翻身躲开了危险的家伙,一直站在电台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东张西望,实则手足无措在电台旋钮上扣扣摸摸,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再偷偷往这儿瞟。他用身体鬼鬼祟祟的行为说明了一切,屋里就只有朱力和樊靖宇两人,被子下面藏了一张歌碟,想想会是谁把唱片藏在被子下面的,答案太明显。 朱力想起似乎说过,如果踩烂唱片,就买电台赔给樊靖宇。他又看到被子下面那张碎掉的唱片,有点丧气,又有点哭笑不得,樊靖宇塞的唱片但他的样子比谁都尴尬,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悄悄干了这事,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窘迫。 朱力问他,樊靖宇不是担心他会破产吗? 樊靖宇有点愧疚,迎着头皮解释道,担心是担心,但想到朱力投资的节目已经定档了,火锅店不会垮了,买电台应该也没问题。 朱力趁胜追问:“知道什么情况下,别人才会给你买一个电台吗?” 樊靖宇挑挑眉,知道朱力话里的意味什么。 如果没有一点特殊关系,人类是不会给别人买贵的东西的,也不会向别人索要太贵重的东西,这个道理妖鲸樊靖宇大概知道。但是,别指望他真的和朱力有什么关系,樊靖宇虚着眼,看仿佛在暗示什么的朱力。 樊靖宇一脸戒备的样儿,打死不说话,一步也不打算退让。 “我……”朱力只能自己开口。 想说“我爱你”,但话到嘴边,怕樊靖宇不喜。又咽了回去。 朱力咬了咬牙了一下,还是务实地说:“我买电台。” 听到这话的樊靖宇,无可奈何地笑了,这是朱力的妥协,如此多的包涵全是宠溺,似乎他想要什么朱力就会给他什么。可是,听到这话的樊派却不是那么感动,他要不起这样的宽容,朱力就算真的买了电台,樊派他也不敢要,他的心思已不在电台上,听朱力说的话他甚至不敢抬头,只怕一看到那双眼睛就会溃败。 也许,尽快退出这部电影的小世界,摆脱朱珏,这才是终极的解决办法。 “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你在想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告诉我,全部我都会听,包括你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的。”朱力了解的,樊靖宇想保护同类的事情,为此惹上了捕鲸船,朱力他当然不会视而不见。 就在朱力以为面前的人会动容时,樊靖宇向门跑了出去。 “不可能,你是人类!” 樊靖宇跑了。 小屋的门没关,樊靖宇甩开朱力,立刻就溜出门去了。 朱力追出去,礁石滩上小屋的门敞开,外面却没有一个人,他看到的仅仅是碧海青空,和海水浸润着的黑色礁石,海风下白色的浪花周而复始。百米外的水面上,一条巨大的黑色尾巴拍打水面,击起巨浪,伴着最后一颗白色水珠落回大海的水声,又潜入海面之下,消失无踪。 “回来!我能帮你,不要独自承担!” 剩下朱力一人弯腰呐喊的身影。 朱力还记得,樊靖宇跑了,口中念着:“人类是会杀鲸鱼的!你是人类,你别过来!” 在没有人的西海岸,却再怎么也喊不出回归大海的人鱼。 樊派跳进了海里,不顾系统的警告,后面的剧本他不打算照着演。他一个男的,为什么跟另外一个男的,面对面讲那种卿卿我我的剖白,他自己想想都要气鸡皮疙瘩,不如早断早好。 刚刚下水,樊靖宇的同框buff就被樊派找到了办法。刚刚救了一船人后他独自一路从东海岸游到西海岸,也没有被同框debuff杀号重来,樊派大致发现有了猜测,既然同框的要求是观众想看演员同框,樊派问系统:“那么对这条同框限制的要求,如果荧屏上的樊派和朱珏不同时存在,是不是就没有限制了?变成原型就不是人类了,是不是,就能回避同框的debuff?” 原形的鲸鱼在海中一阵嘶嚎长鸣,即是为了久违的自由,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结局。 樊靖宇在这部电影的小世界里的最后时间,还是忘不掉,他还是一条鲸鱼,通过歌声在海中的回音,他迅速找到了捕鲸船的位置。这片海域上,不仅仅是游艇沉默前的一艘捕鲸船,后续的拖鲸船、驱逐艇等几艘只也赶到。 鲸鱼只有一条,它只能暂时潜藏到海水下躲藏。借助脊背的深色能藏在海面下不深不浅处,他也不被海面上的人察觉,他在不深不浅处,但斜上方就是不惊颤,波浪的海面透上去就能看见捕鲸船上人来人往。 樊靖宇思忖着他需要结束他的剧情,但他又不能自杀,作为一条鱼他不可能淹死自己1,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捕鲸船追杀自己。他在水下想,怎么最后再反扑一把捕鲸船,但是如果他化为人形十秒就会面临同框buff,他的时间会不会够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武器,又是一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鲸鱼,相比起拖鲸船的五六十米长、二十米长配有爆炸鱼叉的捕鲸船,一条十五米长的鲸鱼确实是非常弱小无助了。 独自对捕鲸船发起攻击,无论什么方法,都是飞蛾扑火。 要他怎么和捕鲸船抗衡? 船上闪过一抹金色。但那显然不是一个外国人,樊靖宇虚眼,他认出来那人是节目组里的狄哲。 船上有已经被节目组的人看见过的狄哲!鲸鱼开始躁动了。狄哲正在和黑发的外国人争吵。那边的人依旧是说得外语,狄哲夹在外国人和翻译之间,故意染成的金发异常扎眼,狄哲说着什么找不到人就是正常意外。 樊派美丽还会他们争吵的内容,问系统:“钟大鲵说过的,人不能总是受气受欺负是不是?系统,如果我真的做点什么,对这世界的鲸鱼应该也算好事吧。” 系统愣了愣:“宿主想攻击捕鲸船?”系统一时想不起来,翻前面的剧情,确实有一段,樊靖宇和钟晓宁吃了被狄哲下过药的食物,幸亏两人都是妖精体质强悍没出事没影响比赛,那之后,钟晓宁的确说过。 系统运算到发烫,也算不出宿主下一步。 “系统警告,宿主这样冲动很危险出问题的,是单方面虐|杀鲸鱼啊!” 系统还在算宿主要干什么,好捉急搞不好宿主撞上去就会被捕鲸船虐杀,宿主又最怕痛,虐|杀什么的真可能被搞出精神问题的啊。 樊靖宇却看到狄哲在捕鲸船上,他已经下定决心。 鲸鱼游到捕鲸船的正下方,平时的温驯不复存在,灵魂中是点燃的战火在熊熊燃烧。 第207章 第二〇七章 沉没 捕鲸船上,突然雷达狂响,在船正下方出现巨大目标物! 樊靖宇现在正处于海平面下,流线型巨大的身躯,修长有力的尾巴和宽厚的尾鳍在水下一动不动,头直接指向在它上方的捕鲸船,虽然鲸鱼的眼睛不像人类,但那双黑色的眼睛也依然能透露出浓重的悲伤。 这只座头鲸反常的安静,它一反爱唱歌的天性,潜伏在深海中,从黑暗的深海海底仰视着这群猎杀鲸的船只。 船上的雷达探测到物体正在船下方的坐标,人类一片惶恐。他们捕鲸上百上千条,总会有鲸鱼靠近船只,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不游动的鲸鱼诡异地停留船的下方,就像在蹲守他们的捕鲸船,鲸鱼不可能智力高到学会伏击敌人。人类突然遇到违反自然的情况,让他们以为几乎吓到要跪下求神祈祷,千万不要是遇见了海怪。 在随后的片刻,一条寂静与毫无预兆地从海底冲起,他们看清楚了,那不是海怪,确实只是一条鲸鱼。只要不是海怪、不是常理难以理解的东西,只是虚惊一场,他们不必要害怕。他们松一口气因为这只是一条聪明的鲸鱼,并不难对付,如何戏耍中枪的鲸鱼是他们的长项。 那条鲸鱼迅速浮出水面,一头撞在了捕鲸船的一侧。 人们并没有在意,船身摇晃几下就会停下,他们也曾经遇见不小心撞上螺旋桨的鲸鱼,这条运气好,只是撞在了穿圣上不然他们能当场逮住这条。 捕鲸船上的人跑来跑去忙起来,用他们的外语相互喊着,直到船上某人喊出:“准备,松开钢缆,鱼叉瞄准就位!” 瞄准后,一声炸响,鱼叉电光速度飞出,带着后面的钢索呼啸着投射向那头鲸鱼。 丝毫不意外,果然扎在了鲸鱼的背上,海面上一朵血花,投射的人得意得吹口哨:“是座头鲸,十五六米,这条还可以。” 船上的锚链和钢缆都松开,眼前的鲸鱼聪明不会例外,将会成为他们众多血腥战利品中的下一个。那条鲸鱼中了一枪,鱼叉挂在背上迅速潜入了海中。 “有牵引绳它跑不掉。第二枚鱼叉,准备!”第二声高喊后,又一只鱼叉准备好。 樊靖宇又回到深海中。 他潜游在海面下宽广的水域中,但鲸背上的鱼叉深入皮肉中无法拔出,钢索牵引着他无法游开太远。系统看得难受,尽管鲸鱼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系统还是劝阻道:“宿主不应该惹捕鲸船,选择按部就班走剧情的话,可以死得好一点。” 樊派却立场异常坚定:“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对自己狠一点。” 系统:“宿主记得吗,π·凡在密斯玛上怎么死的。” 樊派回想了一下,那部电影里π·凡在星际时代子承父业做了帝国间谍,肩负情报工作和救出皇子的重任,最后被联邦捕获,在联邦受刑牺牲。 系统发出质问:“那之后的虫族大电影,宿主是怎么演的?”系统没多说,就怕宿主又犯一次。系统的记录中,樊派演过密斯玛星球间谍后,下一部电影的背景中,樊派饰演的虫皇就在实验室受到虐待,一样的受刑牺牲,好在对剧情影响还不算太大。但是把受刑剧情的影响带进下一部电影,这毛病简直不好,这毛病都把系统折磨怕了。 樊派又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难道那不就是剧情吗,喂你说是吧系统?而且那部电影那很久远了,像上辈子事,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记得起来吗?” 系统:…… “可是不能对受难的鲸鱼视而不见,辣么多同伴,我不帮它们,谁帮?” 系统:“宿主还记得吗,你只是一条瘦小又可怜的小鲸鱼,你拦不住辣么多人的。” 樊派:“谁说我瘦小了,我有十多吨重呢。” 系统: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_(:3」∠)_ 鲸鱼从下往上看着捕鲸船的船底。他不指望凭鲸鱼的血肉凡胎仅仅凭刚才,就能一撞将捕鲸船撞漏。樊靖宇再次发起冲击,顶了捕鲸船其的一侧船腹,就像捕鲸船撞向游轮时的样子,捕鲸船再次被撞得左右摇晃,他继续顶撞捕鲸船,让船身摇晃越来越厉害。 捕鲸船上的人用外语吼叫着,抓紧栏杆,跑来跑去拿枪,迎击这条胆大妄为的鲸鱼。撞完一次还不止,人们瞄准它继续冲击摇晃捕鲸船的时候,第二枚鱼叉也顺利戳进了鲸鱼的脊背中,又飞溅出一朵血花。 捕鲸者的反抗很快开始,爆炸鱼叉投射成功后,他们企图收线,用钢缆鱼线勒制那条作乱的鲸鱼。 然而,他们面临的是有史以来从未遇见的鲸鱼,而且,船上还有一个另鲸鱼异常反感的金发人类,他们远远低估了这条鲸鱼的愤怒。 原本他们以为捕到了家伙,只要耗到这个家伙筋疲力尽,就能照着往常一样,收获又一条鲸鱼。然而,不到片刻摇晃的船身反而被鲸鱼身上的钢缆拖累,鲸鱼拖着他们的船在海上肆意划行。 接着,水花四溅中鲸鱼跃到空中,背上还拉着捕鲸船上的两条钢缆。虽说座头鲸喜欢这样,人们市场会看见鲸鱼跃出水面倒下都是座头鲸,然而,这一次跳出水面,足以让他们所有人都记在心里。人们认为,它跑不了,它背上拉着两条钢索。 然而,那条从深海窜出的鲸鱼,横向跨越了捕鲸船,钢缆直接把船缠绕一整圈。鲸鱼随即入海后,这艘庞大的捕鲸船被巨大的力量拖入海下。 海水灌进,他们的船算是完了。 系统都看得不忍心:“宿主,鲸鱼血流得这么多,痛吧?” 樊派自己却没什么直觉,心里还有点开心说:“人家就盼着最后死掉了,流这点血,算什么。” 系统说:“一条鲸鱼对付捕鲸船,就是飞蛾扑火。为什么不叫上朱力,他应该能帮忙的。” “闭嘴。” 系统如果有嘴的话。 “我背上痛得慌,老听你说话烦不烦。” . 随后赶到的朱力惊呆了,他的面前又翻了一条大船。 然而海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色,却让他心情好不起来。 第208章 第二〇八章 close to the flame(第5期奖励4,三更 樊靖宇跑出小屋后,朱力想到他的过激反应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西海岸没有一人,回到还在东海岸的节目组里,朱力也找不到樊靖宇。 他又上了游艇。复鸿茗面临的情况是,他会再次收到海洋环境管理办公室的罚单,再三犯错的节目组还会受到办公室的教育信,然而不管复鸿茗有多么崩溃,也拖不住朱力,朱力依旧驾驶着游艇走了,以最高时速航行奔向樊靖宇可能在的地方。 朱力希望他的猜想是错的,但看见倾覆的捕鲸船的刹那,他明白捕鲸船和某种东西已经争斗过了。 果然,在这里。他知道,樊靖宇对捕鲸船心心念念的仇恨,但是,他宁愿捕鲸船的争斗没有在这里发生过。 倾覆的船四周尽是落水的人,口中喊着蹩脚的救命和大串的外语,四周海里还包围着一群虎鲸。虎鲸它们如熊猫一样的黑白笑脸,却在海中显得异常恐怖,人群尖叫想游向其他船只求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另外的几艘捕鲸的小艇和拖鲸船,也被虎鲸合群撞击,这一连串的事儿让落水的人类更加惊恐。 虎鲸它们显然有了想法。 它们知道了怎么对付海上的钢铁大家伙的办法,它们成群得撞击拖鲸船,使得拖鲸船左右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在倾翻的边缘摇摇欲坠。 朱力的游艇在外围,希望是虎鲸与沉没的捕鲸船发生了冲突,希望海边上的血色不是他心里担心的那人。他绕圈观察事故海域,没有找到受伤的虎鲸,而海上的红色,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散开。 . “这个,有我的味道。虽然,你不太可能会闻得到,平时……正常的话,平时不会有这种味道出现。”樊靖宇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仰头思索着,他用吸油纸蹭的鼻头冒出的油,这该算什么。 他是鲸鱼,按照道理从鲸鱼身上产出的油,这应该算是鲸脂吧? 鲸脂一般在鲸鱼的表皮下,要是真闻到了这种味道,那只能说明,鲸鱼破皮了。所以樊靖宇才说,朱力一般是闻不到这种味道的,他送这个给朱力不过是属于礼尚往来,回应朱力的雪松味儿罢了。 朱力那时还没有猜出什么,他只知道樊靖宇会变成人鱼,并没有联想到太多。 他还记得当时,将鼻子凑到那条吸油纸上的时候,细细嗅闻,鼻间出现一种带海水咸的淡淡生腥味儿,像大海一样的咸味儿。 . 但此时那海水咸味儿下的油脂味,清晰地浮现出来,朱力的回忆中,那种油脂的生腥味儿变得异常清晰,似乎现在海面上充斥这同样的味道。 “没关系的,赫尔曼说过虎鲸并不吃人。” 朱力一边脱了鞋背上水肺,一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但是,朱力接下来心里就凉了一半,赫尔曼说过虎鲸不吃人,但他记得赫尔曼还介绍过,虎鲸喜欢合伙捕猎其他种类的鲸鱼。 那群虎鲸在朱力看来就是危险,捕鲸船也是危险,那些捕鲸船上落海的人类也是危险。他知道樊靖宇是什么,他是最了解樊靖宇的人,这里的所有人和动物对他来说,都会成为樊靖宇的危机。 朱力一直坚持着想保护好的某种东西,在此时被压得粉碎。 扎进水中的朱力在水中卷起一阵气泡,在惶恐中跳水他还来不及唤人增援,就只身跳下了海,他只求争分夺秒还来得及救下急切想保住的东西。 . 樊靖宇背上卷着捕鲸船的钢索,拖动了钢索向深海游动。这让原本还有浮力的船,被强行浸泡漏水,谁灌入一些舱室让船也逐渐失去了浮力。 鲸鱼的身上都是钢索深深的勒痕,但樊靖宇安抚担心他的系统:“我不怕痛,干这一票值了。” 系统那里是在哭宿主:“系统是怕宿主这次受罪又落下阴影,别把阴影又往下一部的拍摄里带,这才是系统担心的。” 樊派:“阴影吗……这次我没啥阴影啊,顶多……” 说这话,樊派又向四周看看,对自己求证了一下还有没有会留下阴影的东西。但凡他对捕鲸船和鱼叉有半点抵触,估计下一次都可能会有问题,但樊派这次是自发的,完全自愿地想杀青牺牲前再带走一波。 “如果我还会怕什么,那就是怕黑了。” 现在樊靖宇的四周是深海,海面下二十米颜色都开始失真,只有头顶传下来在波浪中摇曳的亮光。 系统悄悄在中转空间里,点燃了一把火。虽然火苗不是在电影小世界的海里,但樊派感觉到了,系统怎么说也是用了点心思的。 樊派伸出手,然而现在的他还不是他自己,两只手还是座头鲸的鳍的形状。但是,中转空间里,那一点点火焰的亮色依旧让人感到远离了黑暗。 “soclosetotheme...” 他哼着歌,看着那小火苗在手掌之间微弱跳跃,似乎在他被钢索缠绕的深海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跟我一样。我其实,最怕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触碰到,也没有任何人会想起我,偏偏我一直只是一个人。” 想起演艺世界孤独的日子,樊派现在却不是那么无力了,两只鳍捧着幻觉似的火苗,就像他捧住了当初那个需要依靠的自己。 “真好啊,系统。 “还有你陪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你是个好人。” 系统:“……谢谢,系统不需要好人卡。” 樊派憋笑:“嗯,确实,系统你不是人。” 系统:“……”这话虽然道理没错,但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就不该给宿主好脸色。 樊派:“就算不是人,有你陪着我,稍微好受一点。” 鲸鱼带着的不惊颤,被灌满了水,带着钢索另一端被死死牵连的座头鲸,完全没入了海水中,重力将带着沉船和遍体鳞伤的鲸鱼,一起深入海底。 “就算,你不是个人,但是……至少你每次都看着我,每一部戏走完你能陪伴我……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一个人撑下去的。” 樊派心里想说给人听,但没有人会回复因为这里没有人,樊派他讪笑,他的请求已经很低了。 如果鲸鱼会流泪,除了大海不知道谁还能看见呢。樊派也只是心里想想,现在海里光线昏暗,没人能看得见他不想被人看见的东西。 樊派他,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1 “每次,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人,必须坚强地一个人面对,但真到了时候,我还是想有什么能陪伴我,至少看着我一眼也好。” 系统问:“宿主还好吗?” 樊派轻声说:“系统,最后一点时间,你看着我,也拜托你,听我最后唱首歌吧?” 随即,海底的鲸鱼,开始婉转而平静的长鸣。 樊派看着中转世界里掌心中的火苗,一动不动,等待捕鲸船的搅缠他的钢索,将自己这条鲸拖向深海。 他本是一脸安详,等待离开这个电影中靖宇的世界,然而突然间他眼前一花。他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气,他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由于剧情中樊靖宇的身份已经揭穿,剧情已经知晓樊靖宇就是鲸鱼的缘故,所以被朱力触碰到的瞬间,两人的同框buff发动了。一条庞大的鲸鱼瞬间化为纤细的青年。 把他转过来的人给他灌了一嘴氧气,昏暗中,樊派睁大了眼睛看见,那个熟悉的轮廓不是朱珏还是谁?樊派脑中顿时产生一个不敢深思的念头,是不是,以后的每一个世界会不会都这样没完没了的,在最后的时刻被朱珏找到? 第209章 第二〇九章 泡沫无声(第5期奖励4,书友**291的四更 如果鲸鱼在海里哭,有谁能看见? 樊派想那就是朱珏了。 以人类的微弱力量拉不开钢缆,朱力游到鲸鱼身边,抱住了它。 然而,这一刻鲸鱼出人意料竟然化为了人类青年的模样。 朱力在海中模糊的视线,只见到海面之下一条随船沉没的鲸鱼,但那瞬间,不可名状的恐惧袭上他心头。 心里有个声音在所,那就是他的靖宇。鲸鱼仰起的头,似乎是在生命的最后依旧乞求海面上的光,然而,身体却被手指粗的钢缆勒了进去。钢缆另一头拉在下沉的捕鲸船里,紧紧勒进皮肤束缚着它,威胁它的生命,拖拽着鲸鱼一起下沉。 朱力紧紧拽住怀里的樊靖宇。 在海里却没办法说话,他恨不得把不挣扎的樊靖宇狠狠教训一顿,恨不得狠狠地亲他。 刚才他看见鲸鱼向上看光,却不见鲸鱼挣扎,朱力恨不得上去帮助他剪断钢缆,但凭单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它还活着却并不挣扎,难道它想就这样沉入深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吗? 朱力强行给樊靖宇一口氧气。 背上戴着的水肺上,余量不多了。 但是,他不能让樊靖宇就这么沉没下去。 海中那条被钢缆勒住了的鲸鱼,正准备慢慢等待在海底结束漫长的鱼生,却因为朱珏的拥抱,突然变回了人形……?! 樊靖宇:喵喵喵? 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本来他在等一段的结束。被钢缆缠住动惮不得,正在孤单的下沉,但他的心里,因为终于要结束这世界要摆脱复杂的困扰,等死的心情非常和平。其实并不是等死,樊靖宇的生活结束了,樊派还有下一部电影,他的一次结束并不是全部的收尾。这样的等待过程他经历习惯了很多次,但是漫长、煎熬,仍然每次都会存在。 但是樊靖宇这一次,却在海底被人抱住了。 他被迫呼吸了一口氧气。冰冷的海底突然被人温暖地抱住,被发现了。感觉真好。 朱力在海里说的话,全变成了空气和泡沫。 气泡们在海底一出生,就疯狂地向上、向光明的顶上、想自由的方向,逃窜逸散。 气泡也带走了朱力说的话,樊靖宇在海底能听到鲸鱼的声音,却听不到人类在说什么。 朱力的氧气不够了。 虽然听不见朱力想说什么,那样的感觉,却比等待离开时候的平静,更让人安心——当樊派看见朱力用手扒开钢索时,束缚他的钢缆松了一圈、被解开,他愧疚地看朱力的手心全是血痕,朱力却心疼地抚过他身上的勒痕。 尽管,这只是樊派的一层角色壳子而已,扮演的角色受伤了,只是伤在表面,他从来不敢懦弱地觉得自己疼。独自在蓝色的海洋中下沉,樊派几乎习惯了每部电影都要死一下的结局。在漫长的演绎世界旅途中,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他一个人。 看着朱珏嘴边的气泡,樊派突然觉得,也许,他可以觉得自己有点痛? 朱力的氧气见底。 樊靖宇变成人鱼,人鱼在水底不会消耗氧气,他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朱力。他不想浮上水面因为那样会被其他人类发现,要浮出水面带着朱力去海岛北侧的雀洞崖,原本朱力抱着他的姿势,因为现在的缺氧,变成他带着朱力在海中游窜。 当他知道朱珏是男人的时候,樊派几乎忍不住决堤的绝望,他以为,他的感情错付了。船在沉没,太黑了,他们几乎看不见彼此…… 如果没有人看见樊派的话,他就可以对自己的表情毫无防备,肆无忌惮地,在心里想他不敢做不敢说的事情。 我曾经,那么靠近你,你热情,温暖,燃烧我,点亮我,永远不褪色。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我曾经,那么靠近你, 你热情,温暖, 燃烧我,点亮我 永远不褪色 如果可以, 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我不要电台了行吗?” 朱力看着樊靖宇几乎昏暗到模糊的轮廓,那些气泡也从樊靖宇嘴边漏走,但他看懂了樊靖宇在问他,他不要电台了行吗? 樊靖宇在想,如果不要电台如果索要得少,能不能看在他要求不多的面上,下一次也不要。但这全完没有道理,樊靖宇陷入了沉思。 钟大鲵愣了,只有他知道烦烦不是人类,搜救队他们是不可能找到人的,他们永远不可能找到人类尸体,因为烦烦是鲸鱼妖精啊。妖精怎么可能,会留下人类尸体呢? 朱力的嘴边,也冒出一串气泡,樊靖宇听不到他在气泡里说的是什么。樊靖宇自动带入了:“那,当朋友行吗?” 樊派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很高兴认识你。” . 缺氧而昏沉过去的朱力,在熟悉的海下石窟中醒来,他被救了一命。洞窟中没有光,一切都在黑暗中被带向了结局。 救了他的人仍然是二十年前的同一个人,这不可思议的生命迹遇,让他更加深信不疑,樊靖宇就是他生命那种寻找多时的那个人。 然而,他在洞窟中哪里都没有找到。黑暗的洞穴中,他摸索了很久。 只有洞窟中,他记得醒来的时候,洞窟中浅浅的水边摸到了一层漂浮的泡沫。 他心里闪过丝毫害怕,人鱼,会变成泡沫吗? 只有童话力度美人鱼,才会为爱而死自己化为泡沫吧? 一直找不到人的朱力,对着空荡荡的洞穴轻声问:“你出来吧?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我能保护好你。” 樊靖宇低头,双眼隐匿在落下的额发下。 朱力甚至能想象出来,樊靖宇会告诉他:“我不需要保护。” 朱力回答自己:“我不是在保护你。你敢为了我牺牲,你给我的感情,在我这里也一样不差。” 樊靖宇看见朱力温柔地笑了,对方双眼中的坚定让人心安,的优雅沉稳似乎能,就像樊派在会议厅遇见朱珏的第一眼。只要这双湛蓝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无论朱珏说什么樊派几乎想立刻回应。 这个世界的结束不像之前的任何一部影视作品,星际间谍的π·凡被敌人捕获受刑而死,人类公敌的虫皇痛失所爱被军队围攻至死,劳心劳力的凡纳斯却被叛臣诬陷最后戮首,没有一次是樊派心甘情愿的结局,樊靖宇的人生却明亮得异常灼眼,在生命的最后第一次有人陪伴,意义非同。 系统:“怎么,宿主开始喜欢朱珏了吗?果然,上过[哔——]以后的就是不一样。” 樊派:“系统你怎么这么说,我一个这么干净的人……人家心灵还是很纯洁的。” 系统:“……” 第210章 第二一〇章 沉默(第5期奖励4,书友**291的五更 潜水员几人连续半个月,每天都超时工作搜索海域,由雇主雇佣他们,难得他们赚得连轴不休息。但是随着搜查进展雇主的情绪越来越不好照顾。 “沉船都在海底,船里为什么没有,船里没找到那艘船附近的海里呢?” “你们到底认真找过吗?” “人总不能变成泡沫!” “为什么找不到?” 人会变成泡沫吗? 如果会,那只会是童话里的小美人鱼。为了王子的爱情而放弃鱼尾,喝下魔药忍着,又为了王子的幸福而放弃大海,在天明时将自己化为泡沫。但那是童话里的人鱼,那只是童话而已。 除了朱力,节目组、潜水员、渔民们都知道,人变成泡沫哈哈是无稽之谈罢了? 但这问题,真正的答案在哪里? 朱力心里。他不敢回想,甚至想到那个洞窟醒来的场景,他还非常害怕。 . 女高中生视角——第二轮太陶塞樊靖宇被刷下了, 2333年,没有娱乐活动的读着高三的女生们,终于结束一段人生。 进入暑假的眼镜妹解放了。在漫长的学习马拉松结束后,她突然没有了作业,生活失去试卷,变得不知道何去何从。 好在,眼镜妹她还有三个室友。 四人暑假彻底玩疯了,考完四人聚在眼镜妹家的避暑别墅里,整夜整夜地摇滚狂嗨熬夜修仙。眼镜妹第一次知道,原来周末除了写作业刷题,还有别的事情。 她们都喜欢摇滚,都听同一个电台,同样喜欢听那电台的一个主持人。主持人自称樊哥哥,也是电视节目海洋之声的新秀。眼镜妹的一个室友,强调电视台的节目即将开播,一边刷着网络视频一边嚼着零食说:“网络版本都停播了,电视挡出来他一定会在复活赛复活的吧?” 然而,她们狂欢了一个星期,电视里没有出现樊靖宇的身影。 海洋之声的电视版进展到半决赛,她们仍然没有看见樊靖宇。 后面的电视节目播完了一整个赛季,再没出现樊靖宇的身影。 这时候节目组才对观众的提问做出回应。樊靖宇他在一次拍摄中落海,之后,节目组官方写了公告,证实樊靖宇退赛,从第二次淘汰赛后,就没再参与拍摄。 人们的好奇心激起了网民大众的挖掘潜力,各种信息拼拼凑凑,人们才知道,樊靖宇落海是为了保护出品人,却从此 但想探病的人也没有樊靖宇的地址,没人再见过靖宇的踪影。 人们的好奇变成了诡谈。哪怕不再出镜,出门逛街买菜工作也能被人碰见吧,樊靖宇可是火遍神州大陆的人鱼歌手,然而却在也没有人目击过樊靖宇出现,就像,在茫茫人海中突兀的销声匿迹。 “他是樊靖宇,他一定会回来的,复活赛还等着他呢!” “靖宇是海难救人失踪,别是葬身大海了吧?” 眼镜妹也在刷网络论坛,她忍不住发了一条评论:“葬什么葬身,樊靖宇一向擅长复活的。” 她很快被人回复了:“想多了吧,复活赛是能复活,人死了又怎么复活呢,醒醒又不是童话……” 是啊,这不是童话。 复活只是童话而已。 人死了,是不会复活的。 但人们过不久也许就会忘掉这个歌手。 然而,樊靖宇身份却随着他的失踪,成了一个谜—— 失踪二十年的歌手,在海南后他救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后来顺利长大事业有成,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颜值靓魅力十足因而被网民们戏称为国民老公。他的名字叫朱力。朱力长大的二十年间,他和他的父母一直在寻找救命恩人,但始终没有音讯,所以,歌手曾经救人的事迹才公之于众。 “有人记得吗,很恐怖的事情?大家先看这里的链接……这档电台节目貌似是朱力参加,声音和朱力非常相似。电台的主持人是樊靖宇,樊靖宇和朱力他们关系很好大家都知道,樊靖宇还说了,节目大家嘉宾是一位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很可能这个企业家嘉宾就是朱力……” “瞧瞧,成功人士参加一个电台访谈都能上头条,舔人脚底板的狗腿!” “别管楼上。朱力在那档节目里说,他曾经在二十年前被主持人救过,这也就是说,二十年前是樊靖宇救了他!二十年前的摇滚小天王并没有死,他一直活着,他就是樊靖宇!太恐怖了,整整二十年樊靖宇的脸还那么年轻,根本不衰老,二十年不老不死!” “哦哦哦!我懂了,所以为什么朱力家一直找不到,不是因为人藏起来了,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人类!找不到他是因为他住在海里,他就是条人鱼!” “炒作全是炒作!” “人鱼怎么可能存在,事情全是朱力自说自话。” “你难道刚出生从二十年前就能开始编谎话吗,朱力二十年前也不超过五六岁,他能为了一档节目就五岁开始写故事自圆其说?” “别忘了节目的投资人是主力,他当然有企图有目的可以炒!” “你能利用这种事情?坚持寻找救命恩人二十年,恩人在他心里地位超高的,换成是你,你会同意让别人假扮城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要是能拿真感情,那我佩服你你简直不是人?” “别吵了,都是粉丝素质高点。不是粉丝的也别瞎逼逼。人确实不能复活,但都不要气,如果人还活着呢,万一还活着,快去找人搜救更要紧!” 然而,再也没人见过他…… 突然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又突兀消失的神秘人鱼…… 第211章 番外(3,3) 黄沙au 人物篇 - 凡纳斯 (致谢风之旅人灬 商人过得明白,是因为见多识广并且足够吝啬,穷人过得明白,是因为只有吃进肚子的才是自己的。这两种人都极度自私。当然,他们足够自私才因此明白,许愿池能实现愿望只是衣足饭饱的人的空想,想要改变人生命运过好日子,许愿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人会无端施舍其他人,想要安慰,想要富足,只能靠自己努力。 . 卷发的美男子坐在王座上。他刚刚平定阿里克城的内乱,坐在白色城堡的山巅,俯瞰他富饶的王国。 是的,他的国家。 没有任何人能够抢夺。 对那个地方,凡纳斯印象非常深刻,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他去过一次壤玛城。 那时的凡纳斯,还是阿里克城的王子,他的父亲统领整个同盟内的所有城邦,壤玛城正是其中最著名的城邦之一。围绕城市之外,是漫无边际的黄沙荒土,而奇迹般的壤玛城却单独占据一方泉眼,在漫漫黄沙中壤玛成为一块翡翠。 象征希望的水源,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泉眼汇聚成的水池,被人们成为许愿池。 在沙漠中汇聚成这一方许愿池里,战士们抛下硬币,乞求建功立业,农场主抛下硬币,乞求生活富足,少女们抛下硬币,乞求婚姻美满…… 壤玛城每天过路的车水马龙,让这方沙漠中的碧水蓝天,时刻晶莹钱币铺满池底,仿佛,许愿池寄托着最美好的愿望,整座城市最美好的信仰。 只有两种人,在这里不会抛下硬币。一种是商人,一种是穷人。 因为他们的自私教会他们,乞求不会带来任何好运,没办法填饱肚子养家糊口。 许愿池广场的大街沿途下来,转角就是城市里阴暗的角落,聚集了瞎子跛子、寡妇孤儿、……这里的人们,无论多么努力,也永远吃不饱肚子。 “天上地下,多么讽刺。” 凡纳斯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在壤玛城的许愿池前,这么想。 他直到从壤玛城回来,也才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任何安稳来得理所当然,只能靠自己努力。 . 因为他父亲的威严,所有君主臣服于,凡纳斯一出生在最高贵的山顶上,就含到了金汤匙。 他吃的饭菜水果,是街头巷尾流亡者们从未见过的,他穿的丝绸锦缎,超过这几条街人们的家产加起来的总合。他亲身经历的日子,只有父王胜仗,带回丰收的战利品、伤残的幸存者,以及,紧跟在他们后面抬回来的牺牲战士。活着回来的战士接受荣耀,而死去的……职能跟在裹尸布的后面。 那些失去男主人而流亡成孤儿乞丐、寡妇娼ji的人们,凡纳斯曾经以为,他亲眼所见的这些,就是人间最惨烈的事情。所以,喊着金汤匙无忧无虑的王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去改变底层人们的悲剧。 这理想,幼稚,空洞。虽然并不是不能实现,然而对于天真年少的王子,这理想确实蠢得可以。 然而,直到他从壤玛城回来,他才明白,失去了父王和母后的他什么都不是,他改变不了底层人的生活,他甚至差点保不住自己的王位。 . 刻拉夫提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狼。 那时候年少的凡纳斯,只大度地理解为,刻拉夫提不喜欢他那妇人之仁的说辞,喜欢和仁慈的自己对着干。凡纳斯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硬,他麾下的将军战士和博士学者就应该听从他的号令。 走在许愿池前的时候,年少的凡纳斯与刻拉夫提辩论过,为王之道,治国之道。 “战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常年征战会减少耕种的从业人口,我们再掠夺他国的粮食,结果却是未成熟的农作物被战火烧毁,战争只会让更多人吃不起饭,真正的盛世没有战事。”这是凡纳斯的话。 刻拉夫提回答他:“没有威力的王者,只能做别人脚下踩的泥!” 回想起来,凡纳斯才发现,原来从很早的时候起,刻拉夫提就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父王在位的时候,刻拉夫提屈居人下,因为除了父王没有人有能力横扫大陆,每一场战争都让阿里克城越来越富庶,没有把握打不了胜仗的刻拉夫提才按兵不动。然而除了战争以外,刻拉夫提在国务和哲学院掌控的,已经远远超过。年轻的凡纳斯只以为那些是理所当然,照着父王与各个大臣的职责分工,他以为这样,国家就会被管理得很好。 刻拉夫提的野心一直存在,他那时候没听出来,罢了,如果早知道王位被人觊觎可能被撺掇,危机之下他不会十五六岁还保守着天真浪漫的性格。 . 从壤玛城回来后,失去一切的他重新建立了阿里克城的秩序,一直没有忘记初衷。 呆在凡纳斯身边的家伙,名字叫做朱利厄斯。 这是他年少时,在许愿池旁遇见的流浪儿。 一心被怜悯同情懵逼的凡纳斯,给了这个家伙银币和铜币。因为朱利厄斯半夜与牲畜共同饮水,他不忍心看见这孩子明明还小,却过着非人的生活,除了与牲畜同饮,这孩子还被同在壤玛城的其他乞丐欺压。天真的他以为,只要给他一点钱,让他回去寻找父母,这个孩子就会好过一些。 然而,这是一个身份不普通的流浪儿。凡纳斯被骗同情,又被骗钱,还在众将士们面前挨了父王一顿鞭笞毒打。这个孤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是被俘虏王放弃的质子,故意被遗弃在此任打任骂的弃子,朱利厄斯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怪物。 凡纳斯并不喜欢他。 带在身边,只是为了警醒,随时提醒自己当年自己的天真到底错了多少。 他给了朱利厄斯帮助,为了能看着骗钱骗同情的混混越长越好,只是想刺痛自己,随时记得捡到这个小怪物的羞耻,提醒自己继续仇恨捡到这个小怪物的壤玛城,提醒自己他多么天真可恨。 他是王者。 王者只能依靠自己,不能再消瘦父王祖辈积淀继承的余泽了。 . 其他不明就理的人,一直生活在王者带给他们的安宁下,祈求着战争胜利、风调雨顺,完全不明白背后带给自己幸福的,究竟是什么。 从那个有许愿池的希望之城回来的凡纳斯,因为壤玛城主的叛变,而失去了父王母后,失去了忠心的仆从兼玩伴,若不是他自己足够聪明,当天他就会失去阿里克城的王位。 许愿,是不可能改变人生命运的。 凡纳斯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在壤玛城的许愿池,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凡纳斯是以后的阿里克王,他将会驾驭阿里克城、壤玛城、以及其他同盟城邦的所有人的命运。 “强大到所有人畏惧我,用武力威慑他国,让他们不敢向我和我的军队宣战!” “王者的凌驾,不需要发动战争。” 然而,命运的未来,还未可定论。凡纳斯的人生里,遇见了两个不一样的家伙。一个是商人,陈柏羽,一个是穷人,朱利厄斯。 王者的凌驾,正要开始…… 第212章 番外(3,4) 黄沙au 最初见到河绿国的孩子时,凡纳斯记得,那个几岁大的孩子的眼睛,漂亮得不可方物。蓝色的眼睛,透澈得像入手微凉的蓝水晶。 那孩子的眼睛随了美人母亲,孩子的父亲河绿王也是美男子,孩子长大后样貌定是极致的勾人。他的父王如果舍得推出这枚棋子,不难推测这幅样貌会得到怎样的荣宠。 好在,朱利厄斯——这个孩子的名字,只是作为质子被送给盟国。 . 凡纳斯本以为皇室血统会活得有气节一些,没想到,质子活得就像一条狗。【有人露出笑脸,仅仅是为了虚伪地骗取信任】在壤玛城的时候,凡纳斯写下了这句话,因为朱利厄斯为了几口粮学会了骗取善意。 凡纳斯从壤玛城回来,得知父母被害,还没坐稳王位就得知奸臣想撺掇皇权。他最忠诚的侍从卡斯,堪堪被杀死于城门外不远处,凡纳斯无人可信任。误闯入的朱利厄斯正好碰到这紧要关头,凡纳斯心生一念,屈尊接纳了一个混混替自己跑腿卖命。 质子与新阿里克王独处的几分钟里,朱利厄斯在才说过“恨不得啃你的肉,扒你的皮。咬死你”,质子完全就是一头龇牙咧嘴的野兽。凡纳斯在叫闲杂人出去时,心里明镜般清楚,如果他独处时被质子刺死在寝宫,这山巅的殿堂里大可有人高兴有人欢庆。 好在,他赌赢了。 被形势所迫,为了活着倍受折磨的质子,不得不选择妥协,答应成为仆人。 质子之所以成为质子,是因为老阿里克王攻破了河绿国,然而,质子现在却在为仇人的儿子卖命。这是一对,怎么看怎么神奇的主仆组合。 有了新仆从的第一晚,那瘦猴子被人拉走,洗白,送了回来。 那家伙缩在凡纳斯的床脚,抢走了一整张被子,紧紧卷着全身,生怕阿里克王会怎么滴一样。 他凡纳斯是那种人吗?!这朱利厄斯再怎么看起来也是脏兮兮、黑魆魆的瘦猴子吧? 神知道为什么骑兵长会把他洗干净了裹上毯子!然后还放在自己的床上?!骑兵长他脑子生锈了吧! 就算洗干净了洗白了,凡纳斯还是会想起那黑魆魆的模样。他的床单,能现在洗一洗再换新的吗? 于是,刚上任第一天的朱利厄斯,被上级讨厌了。 因为骑兵长那善意的误会。 凡纳斯更不喜欢这个不讨喜的小怪物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品性,凡纳斯压根就碰都没碰床,没盖被子,就这么睡了一晚上,连累得他第二天起床还腰酸背痛。 . 这对神奇的主仆,每天重复着在相互膈应中争夺上风的弱智行为。 朱利厄斯知道被嫌弃反而非常高兴,不惜以最令人作呕的方式,故意作怪恶心凡纳斯。 后来,朱利厄斯吃饱了长高了,身高抽条得像夏日里的橄榄树,没过几年就出落得水灵灵的……也不是水灵灵的,但凡纳斯不知道除了这样的词还应该怎么形容。 朱利厄斯的头顶不到他的高度,但那没发育完全的个头,未来还再蹿高一截,两人平视时的身高,已经不能让凡纳斯再当朱利厄斯是小孩了,两人尴尬对视的时候。这让凡纳斯几乎心跳失常,朱利厄斯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又回来了。 这就是水灵灵在凡纳斯心中挥之不去的原因。 此时,再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凡纳斯不敢轻视这个野兽一样的家伙。凡纳斯对比,那只黑魆魆的质子,以及被骑兵长洗干净以后的那副样子……似乎朱利厄斯原本的肤色,一点也不黑,那黑色是抹上去掩饰用的黑色,朱利厄斯故意隐藏了他的长相。 朱利厄斯有野兽一般的直觉和判断,做质子时年纪还小,却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从小机敏,可见一斑。 就成为质子而非玩物这一点而言,孩子年龄的朱利厄斯,算是逃过一劫,质子却年幼就懂得了掩藏引人瞩目的相貌,否则,他继承了父母优秀的脸庞又有漂亮的眼睛,肯定会惹出大麻烦。朱利厄斯从小就清楚,并厌恶某种事件万一发生在自己身上,失去了王子的尊贵地位、他只是流亡异乡的质子,然而他不想失去清清白白做人的机会。 朱利厄斯对这种事件,确实非常厌恶。朱利厄斯却能每天坚持,在没有旁人的深夜,出现在阿里克王的床头枕边……装怪作怪地扮丑勾引。 扮女人的朱利厄斯经常丑到让人恶心,恶心到不能思考,不再去想他们主仆第一晚差点可能(虽然并不是)发生的某种事。朱利厄斯每日一作,一边恶心这凡纳斯,一边也恶心着自己。 也是别的原因导致了误会。朱利厄斯每天都在宫里白吃白喝,凡纳斯几乎没有活儿交给他,所有人都用看宠妃的眼神看朱利厄斯……不然凭什么供着宠着还能进寝宫? 凡纳斯每天都会重复一次,恶狠狠地把某人拎出门,恶狠狠地丢出寝宫,再恶狠狠地关上门。 凡纳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靠谱一点儿,好嘛? . 凡纳斯想着,为什么之前没看见那双蓝眼睛。面前的青年和之前讨厌的瘦猴是同一人,但面对黑魆魆的难民,一定是因为,瘦猴子的模样能遮盖了。不过,不想朱利厄斯的变化,那就好。 凡纳斯只想身边放一个讨厌的家伙,随时警醒他曾经翻过的天真的错误。他只需要最简单的关系,甚至磨合朱利厄斯没有关系。 然而,朱利厄斯并不甘心,或者说,不甘心被人看成阿里克王的宠妃。 于是,凡纳斯开始发现身边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 每当要找趁手的武器时它们总会即使出现,时常来爬床的女人们从他生活的寝宫里销声匿迹,殿堂上出言不逊的学士在走路时摔跤了,偷袭战马的长矛手竟然也在他身边几米的战区内蒸发得一干二净?多姆斯甚至从他最贴身护卫的位置上,被挤走了? 凡纳斯发现了,朱利厄斯质子这个家伙,虽然只能依附他的日常生活而活,并不能参与一切阿里克城邦的政治军事国务,但朱利厄斯开始掏空心思用日常的办法侵入他的日常生活。 渐渐的改变也许是最可怕的,凡纳斯习惯了一些小小的便利。 开始感觉到,朱利厄斯在身旁,也不是全无用处。 第213章 番外(3,5) 黄沙au 阿里克城的八卦 在和平而繁荣的城市里,人呢总喜欢茶余饭后聊一聊,打发过于闲暇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闲人养八卦,阿里克城最为繁华,也最清闲,在这座自由民主的城邦里,市井传闻也尤为发达。大概因为这里闲人足够多吧。 一开始听到阿里克王过世的消息,所有公民都是心中一紧,他们都知道,王族这一支血脉代代单传。除了不满二恶十岁的凡纳斯,这座城邦根本没有别的继任者,这么年轻就继位并不是好事,可能意味着继任者经验不足缺乏手段,那么,他们的城邦很可能就会落入外邦人的控制。阿里克城的繁华鼎盛,也许就会在这之后被迅速榨干。 然而,他们年轻的王迅速撑了过来,并且,似乎还伴有神奇的事情每天发生。刚上任的阿里克新王压不过群臣,许多政策无法推行,于是有数人在集市上演讲,批评新王不懂得治理政务,不能服众不够权威。就这些演讲者,在他们的听众越聚越多的时候,某人被楼上的花盆砸中头,接着下一个衣服自燃着火,再下一个全家染上传染病高热…… 众目睽睽下,他们总会得到各种巧合与天罚,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被他们说着坏话的王,还整日坐在阿里克山巅的白色城堡中,被花盆砸还可能视人害的,衣服自己起火的原因却是个迷,除了天意没别的解释。说到底,他们受的罪是咎由自取,怎么可能是凡纳斯有意下山危害的? 于是,王权神授的说法,就跟种在所有人心里。 平民们只要有安宁富足的生活,就够了,他们不会反叛神授的王者。 年轻的阿里克王仅仅用不到两年时间,改革兵制,教养战争遗孤,保证军队福利,用了不到五年复仇壤玛城,漂亮地打完翻身仗。他们为年轻有为的王者骄傲,在从海洋到海洋的这片陆地上,阿里克城战无不胜威名远扬。 并没有落入外邦人蹂|躏的城邦,依旧继续有着继续八卦的潜力。 他们的王,凡纳斯,从十五六岁继任,刚刚登基时启用了谁都不认识的侍卫。这一点事情,一开始也没有人感到奇怪。 他们年轻的王有垂怜弱者癖好,他被所有公民们熟知为心地善良。在年轻还未继任的时候,他们就曾见过这样的事情,年少的凡纳斯就曾经慈善地雇佣过穷人,这个带着卧病父母和弟弟的侍卫,名叫卡斯,他的弟弟则知道的人更多,多姆斯一直是个傻子还吃的特别多,如果不是凡纳斯给的薪水,他们一家恐怕都活不下去。后来,侍从卡斯这人,听说是因为老王去世想连夜脱逃,具体为什么死的还不清楚,但凡纳斯还一直养着他的残障弟弟和卧病的父母。 阿里克王收留了一个小混混,名叫朱利厄斯,作王的信使,或者说是侍从官。这本来不并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职位,只要不是在战场上,这样的地位顶多也就是帮助大人送情书撩妹,或者采购一些墨水纸笔,生活侍从是向来不被允许进入议政的。 朱利厄斯这人却是个奇人。据说是王在壤玛城遇见的,在带回宫殿的第一晚,就被骑士长洗干净裹着毯子送进了寝宫。 这传闻,在八卦昌盛的王都里,就是越惊爆越被人津津乐道,几乎五岁小孩过家家都学会了,在打仗的游戏里,必须加入女孩或者弱小男孩扮演王的侍卫。阿里克的公民、妇人、孩童,全都信得无可附加。 这时候,议论着八卦的大家,也没有感到很奇怪。一个贴身侍卫而已,在柏拉图精神生腥的阿里克城,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甚至还是一种美谈——公民仅限于男性,而教授与学生只有男人的情况下,他们之间也常衍生出友谊之上的情谊。 甚至民间传说,那些学者间又关系亲密的师生,很多年长者会成为其后辈的感情启蒙者,并在下一代继续重复相同的事情。 当人们听说,凡纳斯将侍从送进哲学院修习,听众们的八卦兴头,才真正一把火点燃旺了起来。 年轻的姑娘们最喜欢的人,莫过于他们的王。 她们喜欢王的未婚,也喜欢王的八卦,可以说,这位英俊貌美的王者,满足了她们的各方面兴趣。尤其是听说了,王把贴身侍从送进哲学院,这说明什么,凡纳斯是想他的小侍从培养成学生的吧!王没有时间亲自教养,所以送到哲学院听课,这也情有可原。 常常能见到,少女们三三两两,嘻嘻哈哈聊着“他们俩真的是那样的师生关系吧”? 朱利厄斯的过去,被人们道听途说扒出来。初来乍到在壤玛城乞讨混饭,后来挨打挨饿,被贵族奚落喂土,暴起伤人逃窜,躲在阴沟巷尾偷窃抢劫,带着王族血统却骗吃骗喝,而且因为长得凶神恶煞,像个小魔鬼,又瘦又黑的,连混混都不和他为伍。真是一段悲惨的典型案例。 听说,朱利厄斯还敢骗凡纳斯的钱,他们的王当时还顽皮天真,因为被小魔鬼骗取了同情心,也被诱惑这犯了罪行。当年凡纳斯在军队里受过鞭笞,这事没人敢记在纸上,却是几乎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事情。毕竟,年幼的王者在成长路上,总会遇到几个魔鬼,在王者克服魔鬼的困难后,就会成为伟大的王者。 然而质子的童年,被他们的王凡纳斯改变了。 人们看见,被王收养的朱利厄斯出现在哲学院,他的样子,穿着与权力公民一样的白色长衫,没听说过他的人也会以为他才华横溢,而且眼睛是湛蓝色的,朱利厄斯长大以后的样貌,还好看得让人有点脸红。他还克制懂礼地接受了哲学院教授的批评教化——人们喜欢看他被叱骂,谁都喜欢看到魔鬼被人教化,仿佛这样就治疗抵御了魔鬼一样。 一个大字不识的恶魔,被他们的王规劝成了良民,这更成了奇闻。连魔鬼都能感化,果然王的背后有神明。 听说哲学可上,魔鬼向教授提出了可怕的言论。于是,生活侍从官又失去了学位。但那名教授,却在一个月后失去了公民的地位,公民地位的裁撤可是轰动的大事,就是不知道魔鬼领不领情。 可是,大众们的八卦之心永不停歇。他们坚信,王不会放弃对那个恶魔的感化,王一定还会继续宠朱利厄斯。 大众都期待着,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 第214章 番外(3,6) 黄沙au 阿里克盛世繁华 王怎么可能辜负他的学生呢? 由此,王也不会辜负阿里克城广大八卦爱好者们的期待啊! 果然不负众望的王,在朱利厄斯被赶出哲学院后,宣布要举行一次庆典,王都迎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盛事。 比赛会在角斗场进行,王要选出全国上下最能打的战士。在征战频频的沙漠城邦中,战士是最优荣誉感的职业,而阿里克城的人们也喜欢刀斧染血的角斗,不少没机会上战场的青年人、受人歧视的外邦人、以及妄图成名的奸诈小人,都参加进来,谁都渴望一战成名,封侯挂帅。 这场比赛的意义不可谓不大。至于,这场前所未有的角斗选秀,是为什么举行的? 哈哈,还有谁不知道他的朱利厄斯会打架? 为了被踢出哲学院的侍从官,王竟然专门召开了一场角斗比赛,人们谈论的八卦热门立刻变成,朱利厄斯到底有多美多勾人? 八卦的阿里克人都知道,朱利厄斯以前就是抢食偷窃的混混。 据说,他身手不错,和王的另外一个大个头侍卫有过交手。不过,多姆斯暂且不提,那只是一个智障的大傻子而已,个头大,力气大,除开这些,打仗打架能不能派上用场,没人敢真的信。朱利厄斯能打得过那阿哥大筛子,不少吹牛的小市民也信誓旦旦,吹嘘自己肯定也打得过。 但也没人完全否认朱利厄斯的能打,外邦人在他们看来都是穷凶极恶的盗匪,他们就是来看戏的,并不是很喜欢朱利厄斯。 然而,没有人想到,这异乡人并不壮硕,却异常能打,各种武器全部精通。 当最后一天,人们看到朱利厄斯与另一个贵族对垒,他们才惶恐,生怕这个第一的名头被外邦人夺走,不然,他们王城的脸,该往哪里放?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好好奇明天的盗文会显示什么章节啊。。。皮,嘿嘿嘿,懒猫就皮这一下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今晚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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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熟悉的机械音在耳旁出声:“宿主不要气馁,下一部戏朱珏也会一起拍,朱珏签订的绑定炒作协议,规定你们会连续合作八部作品,你们已经演过两部了,还有六部戏。” 只剩下六部了啊。樊派仰躺在海水里想。 每一次都以死亡结束影视角色的生命,这样的经历回忆起来有很多了,自己就是角色本身的樊派,却仍然在内心压抑着不安,他故意忽略的恐惧只有自己知道。樊派叹息,仰躺在海水里:“时间剩下不多了。” 系统:“距离休息时间结束,还有两分钟。两分钟后,即将进入” 樊派心说:“请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吧。” 系统以为,樊派在说时间不多了,所以他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次,有人在离开时陪伴这他,再也不孤独的感觉,真好。 樊派有点惆怅,这样的陪伴,他还能消受得起几次呢? 樊派自己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没有夺目的人格魅力,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没有机智近妖的言行,戴上近视眼镜的他就是普通人。靠着努力踏实走入演员生涯的他,极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只是靠勤奋补拙磨砺出来的,丝毫没有得天独厚的耀眼之处。 可是,这样的自己,怎么会被优秀的朱珏追逐? 樊派躺在海流中,他清楚自己不是人鱼,但想象着自己是戏中的人鱼,想象着自己能保护朱力,他才会感觉好一点。 唉,好像在靖宇世界的海里,长眠沉下去…… “叮——” 系统熟悉的声音响起: “本世界结束倒计时,距离进入下一个世界还有30秒。29,28……” 樊派睁开眼睛,海底还能看见模糊的海面的光,朦胧的光,就像迷茫未知的今后。那一刻,樊派在系统的倒计时中安慰着自己:“好歹有光的。下一部,我去死朱珏还能陪着我的。” 瞬间出现的黑暗让樊派心中小慌,重见光明感觉,就像他久居深井被突然提拉上光明的地面。因为,马上来的这部戏不用再独自一个人赴死了,又可以见到朱珏了,也不算很坏。 ……虽然朱珏很坏就是了。 樊派模模糊糊醒来,这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桌子上有一本剧本。 樊派抬头,揉揉疲倦的眼睛张望了一下四周,他不出声地呼唤道:“系统系统,我这是回到中转空间了吗?” 系统回答:“不。宿主已进入新的影视世界。” 樊派拿起桌上的剧本,这种东西一般在他进入影视世界前,系统会再中转空间里就给他。所以,樊派才会由于,这里难道是他的中转空间吗,但样子又完全不同。 “我还以为,是你在中转世界给我剧本的那样。可是,为什么剧本会出现在这个影视小世界的桌上?” 系统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欲言又止。而后系统说:“本次影视作品并非电影、电视剧题材,宿主现在,正处于一个真人秀实况节目的录播中。宿主当前的位置是在一个密室中,桌上是扮演角色的人物资料,请尽快熟悉。” 听到这里,樊派就明白了。这次的节目,大概是剧情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樊派以前见过博主们的录播,玩法是要解开谜团找到线索,可能要走迷宫可能要搜证可能要破解密码锁,通关最后就能走出密室。可是,剧情密室逃脱要怎么玩,樊派现在一头雾水。 樊派拿起桌上的剧本,自己看了一下。 【地下歌剧城】 【警告:我们需要一起寻找迷雾城的出口,逃出这个城市。否则,迷雾将这座城市消失之时,就是我们的亡命之日。 【概况: 【我的名字叫富尔顿,不是属于这座城市的音乐教师。 我是音乐教师,非常有钱,独自住着一座非常宏大的宅邸。从小我就在那里乐曲创作,每一篇乐曲都是惊世的佳作,我却十分孤独,直到遇见同龄的玩伴,我们拥有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然而,悲剧发生,火灾烧毁了大半条街,我和伙伴走散,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曾经有一名非常优秀的音乐学徒,但那个家伙真不是东西,居然抛下我跟别人走了。我不能忍受,于是,独自一人踏上了找回学徒的旅程。 .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第216章 地下歌剧城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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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燕:“我演的角色是克里斯,我失忆了,我需要找到我的恋人,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我拥有女音乐家的” 钟晓宁:“讲个笑话,我当初做歌手,就是不能像演员一样会背台词……我是真的看不懂。” 人群里几人笑了笑。 然而,想起刚刚开局时的小房间的情景,樊派突然心灵福至计上心头。他心里默默想,密室最初分开玩家们,这个设计恐怕是为了不让参与者相互交底,但如果是别人主动透露剧本给他,那就不怪他了。 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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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 嘿嘿嘿。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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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666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6-5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 嘿嘿嘿。o(n_n)o 第226章 过去线索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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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xiang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xiang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看到了昨天的盗文显示的章节,啊,太残酷了竟然是这些废话一样的内容。。。懒猫实在抱歉,以后尽量不拖延更新,嘿嘿嘿,懒猫今天刷剧写笔记,写得太久了忘了时间,就皮今天这么一下,以后就注意及时更新了。今晚略微有点卡。。。不过本章未满字数,懒猫马上回来,不要急哦,懒猫只要还没躺下,更新会来得很快的。 嘿嘿嘿。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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