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游戏》 1 撒旦 有个微信名叫撒旦的人要添加我为好友,验证消息是:我有你需要的东西。我点开他的头像大图,是个美女,柔和的鹅蛋脸,樱桃小口,笑容很甜。 我没多想,点了同意。 对方给我发来一段只有五秒的短视频,内容极其震撼。 是我和林静的车震视频。 视频里面我露着脑袋,林静露出肩膀以上部位,她的脑袋后仰,长发垂下来,身体随着节奏上下颠耸,稍微有点脑子的成年人,都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林静,二十三岁,身段妖娆模样漂亮,神似刘亦菲,是公司王总的女人。 点开视频的瞬间,我整个人是懵逼的,傻了十多秒才回过味,问对方:你是谁?视频哪来的? 等了十多秒,对方才回:周华,二十四,渭阳市汉台区周家堡人,父母双全,未婚,女友苏妍。职业是友华机械营业部职员,去年十二月五号新入职。 他连我的个人详细信息都调查清楚了? 我手都在抖,再次问: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很干脆:立即给我转账一万,不然公布视频。 我瞬间抓狂,却又无处发泄。 我才入职四个月,月薪不过四千块,过年又花了不少钱,他这里开口就是一万,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当即打字回复:给你个鸟,敢威胁老子,等着坐牢吧! 信息过去不到一秒,对方回过来一张图片,是他申请添加王总为好友的截图。 我心一凉,渐渐冷静下来。 报警未必能抓住他,毕竟是个虚拟微信号。反倒是王总知道我和他的女人偷情,我就完了。 思索了两分钟,我怂了,花钱免灾,谁让自己上了不该上的女人。 问他:我给了钱,视频你就删除? 撒旦回:必须的。 我再问:如果你下次还拿这视频来要挟我呢? 撒旦回:不会,同一件秘密,不会让你交换两次。 我没办法,只能信他一次,从网上贷款一万,转账后,撒旦回我一个视频,电脑屏幕上,一个名叫周华和林静偷情的文件夹被删除。 我再发信息:回收站也要清空。 对方回过来一个阴险表情,两个英文字母:ok。 亏了一万块,我心情糟透了,走出办公室给林静打电话。 嘟嘟两声那头接了,林静的声音慵懒而妩媚,带着小女儿娇羞,“干嘛~” 她还以为,我想再约她车震。 我问:“静,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加你微信?” 林静回复,“没有啊,怎么了?” 得知林静没有被骚扰,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把被人偷拍视频的事情告诉她,她毕竟是个女人,我不想让她承担太多。 和林静在电话里腻歪了会,我回到办公室,喝杯冰水,开始整理思路。 敲诈我的人是谁? 他还会不会再次敲诈? 如果再次敲诈,我要怎么反抗? 不能怪我多想,人性本贪,他能轻易从我这里榨取一万,难免不会把主意打在林静或者是王总身上,这个世道,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决撒旦这颗定时炸弹。 首先研究那五秒视频,不难得出结论,拍摄者就在我们车子前方。我仔细回忆当天情景,我们前面好像是辆面包,是宝骏730还是五菱宏光?我没记清,不过去地下车库查当天的监控视频,肯定能知道拍摄位置停的什么车。 知道了车牌号,再查车主,就简单多了。 等不及下班,我请假去了大润发超市,以两条芙蓉王为代价,买通大润发的保安主管,帮我调取一个星期前的监控视频,结果发现,所有的视频都在,唯独那天下午我和林静车震时,画面漆黑一片。 保安主管查了日志,很惋惜地告诉我:“那天七号摄像头坏了,第二天才换了个新的。” 好死不死,刚好我跟林静车震,摄像头就坏了? 我顿时明白,这事早有预谋。 我和林静偷情的事,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那人隐忍不发,就是在等机会,拿证据。 如芒在背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一阵头疼、烦躁。 我和林静总共幽会三次,车震是最后一次,也就是说,那人之前就发现了我和林静之间的猫腻。 这个人是谁? 我把前两次和林静幽会的具体情节仔细捋了捋,想不出其他破绽,唯一的漏洞就是林静家的小区保安。 我和林静初次发生关系,是在情人节,那天公司开庆功宴,王总醉的不省人事,正好司机请假,就由我开车送他回家。 我拖王总进楼的时候,监控室里的保安立刻冲出来帮忙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保安个子不高,瘦瘦的,过来后第一反应是摸王总鼻息,还说自己是出于对业主的安全考虑。 他跟我合力把王总送进电梯,就借口值班室没人,先离开了。 后来我从王总家出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还是那个保安,用手电筒照着我,问我怎么才出来。 当时我就觉得保安语气古怪,现在一想,那个时候他绝对起疑心了。 想想也是,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疑惑。一个司机,深更半夜送老板回家,人送上去却在家里呆了四个多小时,都干了些什么? 更何况老板家里还有一个才二十多的娇妻。 第二次是白天,我请假去见林静,还是那个保安,在小区门口刁难,非要我填表登记,不然不许我进小区,还说这是高档小区,来客登记,这是他的职责。 偷情得谨慎,我和林静只好在外面开钟点房。 一定是那次他确定我和林静关系不正常,所以第三次林静开车载我去大润发,他也跟着了。 看看那段视频的清晰度,很模糊,根本不像这两年出的摄像头,应该是四五年前的手机水平。 我想起保安手里那个四喇叭多功能山寨机,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趁着公司还没下班,我打车赶往林静的小区,准备试探一下那个保安。 去了锦绣花城,保安果然在值白班,坐在保安亭里百无聊赖,手里拿了部崭新的爱疯,正玩的不亦乐乎。 瞬间,我眼红了,几乎可以肯定,这厮是用敲诈我的一万块给他买的新手机。 我不动声色,拿出手机,点开撒旦的对话框,发生视频邀请。 结果令我大失所望,视频接通了,画面里出现的却不是保安,而是一团燃烧在黑暗中的蓝色火焰。 敲诈我的不是保安? 蓝色火焰在跳跃,话筒里传出桀桀的笑,分不清男女,我认为这是对方使用了电子变音器的效果。 “周华,你是来找我的吗?”蓝色火焰在跳跃,仿佛是耻笑。 判断错误,我直接挂断视频。 叮铃一声响,有新消息进来,撒旦给我发来一段音频,竟然是之前我和林静的腻歪通话。 这狗日的竟然监听了我的手机通话? 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再次斯巴达,脸皮都跟着跳。 还没缓过神,手机有了来电,接听后里面一阵嘶嘶响,是电子干扰音,紧跟着,是电子变声器发出的桀桀声,很刺耳。 “周华,你坏了规矩,我都说了,同一件秘密不会让你交换两次,钱到手我们之间就无瓜葛,可是你居然怀疑我的诚信,还要去大润发查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听完这句话,我从头麻到脚,脊梁杆子冒冷汗,脑子都不会转了。 狗日的不仅监听我的手机通话,连我的行动他都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笼罩我全身。 撒旦说,“鉴于此,我要给予你惩罚。” 立时,我的脑袋比斗大,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慌,失声问:“什么惩罚?” 撒旦呵呵两声,“你去公司办公楼楼顶,上面晒了许多衣服,有条粉红薄纱内裤,你拿下来。” 瞬间,我更加疑惑。 他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办公楼楼顶晒了许多衣服?并且很清楚地知道有条粉红薄纱内裤? 难道是我们公司内部人? 我在发愣,手机却传来撒旦的命令,“还等什么?不赶紧去?” 我丢! 这厮竟然在暗中监视我? 2 惩罚 我原地转圈,目光在四周搜寻,想找出他的藏匿地点。心里一万个肯定,我是被人跟踪了。 我在转圈,话筒里传来桀桀笑,笑完了说:“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一个小时之内,你拿不到内裤,后果自负。” “你到底是谁?” 我的话刚问完,对方电话就挂了,显然,他不想跟我废话。 我的脸皮在抖,是气的。拿手机发微信: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回复:我是魔鬼。 同时,他的头像变了,不再是甜甜的美女,而是一张白色死神面具,阴森可怖。 我很想回一句法克油妈咪,却硬忍住。敌在暗,我在明,他手里有我把柄,我除了服从,别无办法。 回到公司,办公室人员还没下班,为了避免被人撞见,我不敢走电梯,走楼梯上去楼顶,果然看到晾着一排衣服,各种红黄白,都是女式衣服,其中一条小三角粉红花边内裤,很精巧,属于情趣款式。 穿这内裤的女人,定是个魅骚入骨的女人。 我没犹豫,过去抓了内裤就往楼下撤,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被人看到我的名誉尽毁,这个公司也呆不下去。 好死不死,下去三楼时候撞见个人,是财务部的会计,她躲在楼梯间打电话,见到我从四楼下来还抬头笑笑,算是招呼。 我感觉羞愧,不敢多呆,点点头迅速窜到楼下。 到了公司外面,拿出手机给撒旦发微信:内裤我拿到了。 撒旦秒回:好,找个地方,对着内裤打飞机。 卧槽!我再次跳起来,这要求太过分了! 撒旦又发给我一张图片。 撒旦加了我女朋友苏妍的微信,并且给苏妍发了十块钱的红包,苏妍点开了,还和撒旦发生了对话。 最后一句是撒旦发的:我这里有你男朋友的出轨录音你要不要听? 面对这样的威胁,我只能怂。 我找了间网咖,网咖的洗手间相对来说干净,没有怪气味,打起飞机也方便。 撒旦又有指令:记住,要射在内裤上,然后拍照给我。 打飞机还要发照片? 我离奇的愤怒,但撒旦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按命令执行,否则后果自负。 我很想给他发个中指,想想忍住了,我怕我再次惹怒他,又有其他惩罚。 我老老实实的打飞机,对着那条粉红情趣内裤,完事后拍照,发送过去。 撒旦又有新的命令:现在把内裤装在你的裤兜里,保管。 保管? 撒旦说:是的,保管,放在你裤兜二十四小时,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拿出来扔掉。 似乎是怕我不执行,撒旦还加了一句:不要欺骗我,不然惩罚升级。 我问:是不是我按命令做完,咱们之间的梁子就算过了,从此相安无事? 撒旦:是的,你按我的命令执行,我就不再烦你。 我:说话算话。 撒旦:一言九鼎。 …… 寇刚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读的计算机,本来是个码农,现在改行做了电脑销售修理,在电脑城有个小摊位,顺带帮人安装监控系统。 我找到寇刚,说我的手机通话被人监听了。 寇刚没二话,拿着我的手机一番检查,各种程序检测,得出结论,没毛病。 我摇头,“不可能,他偷录了我的通话。”然后拿出撒旦发给我的微信语音让寇刚听。 寇刚听完的第一反应是:厉害啊哥哥,你竟然在外面有小三? 而后回答:“问题不在你手机上,你看看是不是小三手机被装了木马。”说完顿了顿,“也许,是小三自己偷录的也说不准。” 我立即摇头,“不可能,林静没理由偷录我们之间的通话,她没动机。” 看看撒旦敲诈我的内容,先是要钱,再是让我偷女人内裤。林静首先不缺钱,再个她的内裤一大堆,还都是高档货,偷别人的内裤作什么? 寇刚再次检查我手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但通话录音不可能莫名其妙出来,不是我的手机问题,那就是林静的手机有问题。 我很想给林静打电话,可是王总已经下班,贸然电话过去,只怕是自寻死路。 晚上回家,刚进门苏妍就扑上来,在我怀里撒娇,乐不可支。 问她有什么事,苏妍拿手机给我看,“有个傻瓜加我,想骗我钱,结果被我骗了。” 我拿苏妍的手机看,立时惊的个魂飞魄散,她口里的傻瓜,就是撒旦。 撒旦给她发红包,让她发自己裸照,起先苏妍没搭理,撒旦说句话就发个十块钱红包,还说:美女,你要是给我看看半胸照,我给你发一千块。 苏妍从网络上截个美女图给他发了,果然有个一千块的转账。 撒旦又说:发个全裸照,给你五千。 苏妍回复:去死! 撒旦:呵呵,你信不信,我有你的全裸照? 苏妍说:你有的话给我发来,我给你一万。 对方再没回应。 这对话还不是最令我惊恐的。 最令我感觉惊恐的,是撒旦和苏妍的聊天记录。我记得很清楚,撒旦给我的截图上,有段话是问苏妍:我有你男朋友的出轨录音你要不要听? 但是看苏妍的聊天记录,根本没有那句话,这说明,苏妍选择性地删了些对话,留下一些可以让我看的内容。 这事不敢琢磨,细思极恐。 苏妍坐在我腿上,眼睛盯着我看,嘴角微笑,手顺着我的胸口往下摸,最终落在我右边裤兜,停止,而后问:“你裤兜里装着什么?” 我笑笑,从裤兜里掏出一条丝巾,“看到街头大处理,就买了条给你。” 3 主播 清早九点,业务部会议,撒旦给我一条信息:周华,你违背了规定,惩罚升级了。 我立即打字问:违背什么规定? 撒旦说:那条内裤,并没有在你裤兜里保存二十四小时,你提前拿出来了。 霎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耳中轰鸣一片,心里泛起十万个疑问。 这狗日的撒旦是怎么知道我偷偷拿出了内裤? 苏妍每天要洗衣服,每天都会翻我的口袋,所以我必须把情趣内裤从裤兜转移出来,并藏在更安全的地点。 这件事,我是独自一人在卧室里面悄悄进行,关灯拉窗帘,整个屋子一片漆黑的状态下,我把那条情趣内裤塞进了我的皮鞋里。 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除非撒旦不是人,他是无所不在的鬼魂。 但我是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 我打字回复:没有,内裤一直在我裤兜里,从没拿出来。 撒旦说:你的裤兜里只有一条丝巾,还要狡辩吗? 瞬间,我懵圈了,不会思考。 撒旦发来一个狞笑表情,说:我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接着,撒旦给了我三个升级版惩罚:第一,转账五万给他。第二,拍一段苏妍裸舞的视频,不低于五秒。第三,把昨天偷得那条内裤还给李纨。 三选一。 我再次懵圈。 第一,别说五万,我身上现在连五百都拿不出来。 第二,苏妍裸舞视频?亏他想得出,我就是死,也不可把女朋友裸舞视频给除过我的第二个男人看。 第三,李纨,财务部总监,大老总的秘密情人。我偷她的内裤弄脏,再还给她,还不如我自己从六楼跳下来爽快。 撒旦发来信息:给你三分钟考虑,选择惩罚内容,三分钟后,我替你做出选择。 我立即回:不可能,这三种惩罚,我一个都办不到。 撒旦说:那是你的问题。 跟着,对话框跳出来一个倒计时表,还有两分二十四秒。 王八蛋!我咬牙切齿地骂,恨不能伸进去手机把他抓出来,太卑鄙无耻了。 我就知道,拿着我和林静的车震视频,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说到底,他还是想要钱。看看他给的三个惩罚,除去五万数目有些多,其他两个选项都是事关名誉道德的,金钱无法衡量。 我没多想,打字询问:我没钱,刚才给你的一万都是用的网络贷,你看价格能不能低点? 对方不回信息,只有那个无情的倒计时在继续走。 还有最后十五秒,倒计时的字数变红,并发出滴滴的警报音,我连忙打字:我给钱。 发送过去,倒计时瞬间停止,时间定格。 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消息:五个小时,转账五万给我。紧接着,倒计时又开始数,不过这次时间是四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开始数。 狗日的! 五万,我该怎么筹集五万? 我发信息问:能不能分期付款? 撒旦回了:不要和我讲条件,除非你想让惩罚再升级。 我气晕了,上头了,气的手都抖,要不是因为现在正会议,我肯定要破口大骂,打字说:大哥,高利贷逼债也偶尔给些宽限。 撒旦回复我一个燃烧的骷颅头,嘴巴开合,似乎在嘲笑,底下出现一行字:别和魔鬼谈条件。 去你妈的!我爆了粗口,心里兀自不平。魔鬼?别以为从网上截个骷髅头我就怕了,腰里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那骷颅头我知道,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恶灵骑士。 经理在前面喋喋不休,我当听不到,只在心里琢磨撒旦,首先疑惑的,是他怎么知道我偷偷拿出了内裤?并且准确知道我裤兜里装的是丝巾? 我不信世界上有鬼,我只信科学。 可是科学无法解释,撒旦怎么知道我裤兜里面藏的是丝巾?除非他是苏妍,或者,是苏妍跟他串通好,要故意整我。 想到这里我迅速摇头,苏妍是我女朋友,她不可能跟别人串通好来整我。 五万块钱?不可能,苏妍不是那种贪财的女孩,她跟我一年来,从来没主动问我要过一分钱,一应消费都是她自己工资,还偶尔补贴我。 可丝巾的事,只有我和苏妍知道,撒旦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起苏妍和撒旦的微信聊天记录,她昨天给我看的,分明是删减过的记录,还有一些隐藏内容,苏妍没打算让我知道。 再想想苏妍昨天回家后的表现,她主动迎上来,往我裤兜摸,这动作很反常,如果不是她知道什么,干嘛要摸我裤兜? 尽管我很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 想要证明是不是苏妍和别人串通,很简单,去看看苏妍手机就知道了。昨天晚上临睡前,我把撒旦从苏妍的联系人中删除了,如果今天撒旦又出现在苏妍手机里,那就说明,是苏妍告诉撒旦,我裤兜里没有内裤。 散会后,我再次请假,谎称胃不舒服,要去医院。 经理脸色很不好看,“你怎么回事?昨天请假今天又请假?早上会议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整个上午都在走神?” 我诚惶诚恐,“老大,身体不舒服,思想也无法集中,体谅下。” 经理批了我一天的假,让我调理好身体。 出了公司门我就欢的跟骡子样,马不停蹄往苏妍公司赶,她是电子厂品质,上班时间自由度能稍微大点,在门口打电话,很快就出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说原因,只是伸手要手机。 立时,苏妍脸红了,下意识地向后退,支支吾吾,“要我手机干嘛。” 我伸手,“不干嘛,你快给我看看。” 苏妍捏着手机,手指在上面连续点,我瞬间反应到,她是在删某些信息。这怎么行?我一把将手机夺过来,要自己看。 苏妍急了,抓着我的手,责怪,“你干嘛呀?” 我左手将她格开,右手则迅速浏览手机界面,果不其然,她是想删掉和撒旦的对话。 我脸色铁青,难看极了,问苏妍,“这个人昨晚我都删掉了,你干嘛还要添加?” 苏妍面红耳赤,辩解道:“他加的我,我不想搭理他。” 我看了一遍她和撒旦的聊天记录,心里已经知道,她为什么面红耳赤,也明白过来,撒旦是怎么知道我裤兜里藏的丝巾。 看了记录,的确是撒旦主动加的她,但聊天内容有些过头。 首先,撒旦问苏妍:美女,昨晚你男朋友口袋里是不是有个「惊喜」? 苏妍回:没有任何惊喜,你输了,给钱。 撒旦没二话,给苏妍转了两千块。 这说明,昨天撒旦给苏妍通了气,让苏妍晚上翻我口袋,苏妍如果翻出那条情趣内裤,肯定会跟我大闹,会抓我挠我,甚至会跟我分手。 偷人内裤,并射在内裤上,根本算不上惩罚,真正的惩罚,是苏妍的怒火。 我这才知道他的微信名为什么叫撒旦,因为他的心思比魔鬼还要恶毒。 但是苏妍没找到情趣内裤,反而有条丝巾,并且把丝巾拍照给撒旦看,这就破了我的谎言。 我很想责怪苏妍,却无法开口,因为事情是由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和林静偷情,也就不会被人拍视频勒索,更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 至于苏妍不想让我看她和撒旦的聊天记录,则是因为撒旦对她说了许多令人难堪的话。 最起码,让我感觉难堪。 在我印象中,苏妍温婉可人,纯洁天真,她从不说脏话,化妆也只是淡妆素粉,穿衣也是合理得体,从来不会有过多暴露,就是个农家保守女。 就算两人同居一年多,对待男女生活依然拘谨,我也想过让她看些东瀛小电影学习新姿势,但她从来都是拒绝的,看到那些画面她就面红耳赤。 可是看她和撒旦的聊天记录,直接刷新我的三观,各种大尺度,无底线的内容都有,最显眼的那条记录是:女性g点在那个位置? 撒旦给她发了详细图画,标明g点在哪,如何操作能快速获得快感,还建议用女上位姿势…… 比生理教科书要详细多了,这才是她不敢给我看聊天记录的真正原因。 眼下秘密被我戳破,苏妍难为情极了,面上红的要滴出血来,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衣服,低声道:“看够了?看够了手机还我。” 我把手机还给苏妍,柔声说:“这个撒旦不是好人,他加你聊天,是不怀好意的。” 苏妍说:“我知道,我就是随便聊聊。”说完,当着我的面,删掉撒旦,而后气鼓鼓地看我,“现在你满意了?” 我深情地看苏妍,说:“苏妍,如果想了解这方面知识,咱们晚上回去好好聊,网络上坏人太多……” 苏妍不耐烦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事?” 我挠挠头,说出第二个目的,“苏妍,你卡里有多少钱?我有点急事,要用。” …… …… 苏妍卡里有两万,那是她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全部让我提出来,但这远远不够。 我又电话回公司,问两个同事分别借了五千,又用信用卡刷了一万,最后一万问寇刚借。 五万凑齐,给撒旦转账却遇到问题,微信根本转不了五万。 我问撒旦要银行账号,结果撒旦回复一条链接,是个直播平台。 撒旦说:五万全部打赏主播。 我再次惊讶,惊讶过后是激动,这次还怕逮不到你? 主播名叫雪儿,是个娃娃音的妹子,呆萌可爱,在镜头前跟人聊天,讲笑话。具体内容我不关心,我只是知道,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撒旦费尽心机敲诈我,肯定是为了他自己好,我用大腿想都知道,这个雪儿跟他有关系。 我按撒旦命令执行,五万全部兑换虚拟礼物,送给雪儿。 随着万元大礼一波波的刷,直播间沸腾了,各种土豪666往上窜,雪儿的表情也很惊讶,瞠目结舌,说话都颤抖。 “谢谢周华大哥,周华大哥你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哇,周华哥哥你有没有女朋友,我要给你生猴子……” 雪儿欢喜,我心却在滴血,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就这样打赏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妹子? 我强忍着愤怒,打字给雪儿留言:雪儿加我微信,后面是自己的微信号。 刚发出去,直播间冒出一个名为撒旦的id,发了一窜阴险表情,并留言:雪儿不要加他,他只是想上你。 我就服了,这个撒旦果然是无处不在。 微信叮铃响,撒旦发来信息,问:你是不是还想追查我?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现在我们之间没瓜葛了吧? 撒旦发了一窜阴笑。 撒旦:友情提示,如果你想查我,就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我想起昨天的惩罚,不由自主的肉疼,立即回复:不,我不想查你,我只想让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打扰我。 撒旦: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你。 后面又是个骷髅头,桀桀笑着,而后隐去。 看着屏幕渐渐熄灭,我的拳不由自主的攥紧,牙关咬的嘎巴响,却又无处发泄。 六万块,前后六万块,就这样送给别人,我不甘心啊。 晚上去找寇刚撸串,烧烤摊上说了这憋屈事,问寇刚有没有办法。 寇刚眉毛一挑,“报警,敲诈六万,够他坐一辈子,不要担心你和林静的事情被人知道,警察会帮你保护隐私。” “不是报不报警的问题”我说,“那屌毛很狡猾,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立即警觉,一个不小心就弄巧成拙。” 寇刚也没辙了,想了想,拍大腿,“你不是怀疑那个主播雪儿?从她身上下手查,肯定能查出来。” 我心里赞一句,哥们上道,而后道:“我不能去查,如果撒旦真跟雪儿有关系,我去查,他肯定警觉,他手里有我的车震视频和电话录音,想毁我,很轻松。” 寇刚一杯酒灌完,豪气云天,“你不要查,我去查,多大些事,不就是在网上泡个妞儿。” 刚敲定路子,让寇刚去泡雪儿,结果雪儿主动加了我,让我大感稀奇。 雪儿发来微笑:周华哥哥好,谢谢你今天打赏我的礼物,我好开心。 4 苏妍 我不能搭理雪儿,撒旦说的很清楚,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我。 很显然,雪儿是个坑。她主动加我,就是吸引我去找她,然后撒旦就有理由对我进行再次惩罚。 第一次要一万,第二次要五万,第三次肯定会更离谱。 所以,我不能搭理雪儿,当下回复个微笑,把她的名片发给寇刚,让寇刚施展他的才华,将雪儿拿下。 晚上回去,苏妍做了三个菜,韭菜炒蛋,葱爆羊肉,酱爆腰花,说是对男人肾好。 这跟平时的苏妍不一样,以前她从来不会说我肾虚。 仔细一想,我明白了,知道问题出在哪。 刚和苏妍同居那时,天天晚上不休息,那天都要个两三回,睡前要,早起也要,苏妍烦死了,尤其一遇到礼拜天,苏妍就喊腰疼,怪我把她弄肿了。 可是春节后,公司忙的鬼吹火,我天天加班十一二点,有时回来是凌晨,周六日也不能休息,去外地出差,就把床上的事儿给耽误了。 尤其三月份以来,我跟她欢好的次数,屈指可数。三个星期,才来了两回。 说来惭愧,三个星期,我还跟林静有过三次呢。 苏妍含蓄而细腻,她肯定不会把这种事当面说出来,但不说不代表她不想,不然她也不会在微信上跟撒旦聊的那么热切,全都是男女间那些事儿。 今晚的三道菜,说是壮阳补肾,实则是在幽怨,怪我好久没交公粮。天地良心,我实在是太忙了,都是被公司耽误的。 吃过饭我主动承担洗刷碗筷,让苏妍休息。晚上九点就关灯上床,把苏妍弄得浑身瘫软目光涣散才罢休。 事后,我搂着她说悄悄话。 苏妍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我立刻否认。 苏妍脑袋在我胸口摩挲,责怪道:“肯定有,我听人说,你们跑业务的每天去酒店,就是玩女人。” 我赶紧辩解,“我就是个跑腿的,开车拎包,帮老大挡酒,桑拿按摩那事轮不到我。” 苏妍想了想,说算了,语气依然哀怨。 我问:“什么算了?你说清楚,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苏妍抬头,贴着我的下巴,吐气若兰,道:“那个撒旦,说他是你公司同事,还说他有你跟别的女人出轨视频。” 一句话说的我头皮发麻,脊梁杆冒冷汗,立即反驳,“别听他胡说,那就是个网络骗子。” 苏妍脑袋低下去,贴着我胸口,幽怨道:“本来我是想让他把视频发给我的,可是他要五千,我觉得贵,就没要。” 好贼子!苏妍一句话,气的我火大。死全家的撒旦,敲诈我不说,还想敲诈苏妍,幸亏苏妍是个过日子的小女人,没舍得钱,不然我这次还真就死了。 当下道:“幸好你没要,奶奶的,我就傻,被他骗了五千块。” 苏妍忙问怎么回事。 我说:“撒旦加我微信,说有你的出轨视频,起先我不信,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知道你叫什么,家在哪,多大了,在那个公司上班,我一时慌乱,就信了,结果给我发了一部葫芦娃。” 苏妍闻言恼怒,用手打我,“你这么蠢啊!明显是骗局,哎呀,你气死我了。”打着打着,苏妍坐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赶紧抱着她安慰,越是安慰,越是哭的厉害。 苏妍说:“就算不是骗局,你也该信我的人品,我怎么可能背着你跟别的男人……这几年来,我做人做事怎么样,你看在眼里,我从灭有过出格行为。反倒是你,整天花天酒地,我时常听别人说做业务的都花心,我也时常怀疑你在外面有女人,可是别人发来视频,我都不去看,你以为我是心疼钱吗?我是相信你啊。” 苏妍一番说,让我心里难受,抱着她道歉,安慰,好说歹说,都哄不住。我心里一动,想起早上看她和撒旦的对话,里面说女人最享受的,是男人的吻,从头吻到脚,任何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我就把苏妍放平在床上,从脚背上吻起,不多时苏妍不哭了,换了娇喘。 吻到耻骨下,她身体一个激灵,将我抱紧…… 激情过后,苏妍如雨后荷花,粉红娇羞,贴着我胸口,轻声道:“我从内到外都是你的人,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不嫌,要饭也不在乎,就是一点,你千万不要背叛我。不然,我这辈子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话又说的我羞愧,心里痛骂自己不是人。 苏妍是我大学同学,当年在学校里面是校花级别的,浙大四美之一,名气非常大。 当然,浙大四美是男生们私下评价,苏妍自己从来不承认。 其他三美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招蜂引蝶,苏妍从来都是清秀淡雅,也不跟任何男生约会,每天固定和几个闺蜜一起,学习逛街。 等到大三,她身边已经没有闺蜜,因为最丑的那个闺蜜,都搬去和男生同居了。 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如故,独来独往。等到大四,我就上了心了,没和别人一样死缠烂打,而是每天在网上搜寻一则笑话发给她,天天不一样。 苏妍问我:干嘛天天给我发笑话? 我回答:因为我希望看到你每天都笑。 就是这一句话,骗了苏妍,让她跟着我来到这座小城,过起小日子。 去年春节我去她老家看过一次,备了重礼,但没什么用,她父母听说我没房没车是个穷屌丝,把礼物原封不动退回来不说,还不准苏妍再见我。 春节过完,苏妍偷着跑来,这辈子就认定了我。 我曾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定要给苏妍幸福。谁知道,今年情人节鬼迷心窍,竟然跟林静搞到一起,辜负了苏妍不说,还惹了一身麻烦。 我越想越羞愧,把苏妍抱紧,说:“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想了想,我又说:“这次被撒旦骗了,下次就算他倒找钱给我传视频,我都不接收,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是那种人。” 苏妍听了十分感动,主动献上香吻,接下来又是一番激情。 第二天早会刚散,我一杯水还没接完,财务部给我打电话,让我上去五楼,说财务总监要见我。 一听到财务总监这四个字,我头就大了,隐约猜到是什么事。 财务总监李纨,老总的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性格古怪,脾气火爆,公司没人不怕她。 公司里的人私底下给她取了外号:蝎子精,美女蛇。 论说我的职位,跟李纨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业务来往,我不报销也不借支,每个月的薪水是按时打在卡上,她却叫我上去,原因只有一个,那条情趣内裤。 尽管头大,我却不得不往楼上走,是福是祸都得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李纨的办公室在五楼,有六十个平方,里面有健身房冲凉室,布置的美轮美奂,充满科技感。连她的大门,都是最先进的人脸识别锁,是我们公司最新科技。那道大门没有钥匙,只有李纨自己能开锁,别人想进去,得要她在里面授权。 我进去后,生产部的于科长也在,四十多岁的人,拿着申请单给李纨赔笑脸,想让李纨在申请单上签字。 李纨板着脸,冰冷回答:“拿回去重新核计,数目对准了再来。”说完看屏幕,把于科长晾在一边。 于科长无奈,讪讪走了。 办公室就剩我们两个,李纨在桌面上按了几下,电动窗帘全部下来挡住阳光,顶上水晶灯点亮,就像在夜晚。 李纨换了和颜悦色的表情,让我坐。 我坐了,心里却不敢大意,美女蛇的性格刁钻,脾气古怪,别看她现在笑眯眯,说翻脸也就是一秒钟的事。 李纨捋了捋自己酒红色的长发,问:“知道为什么喊你上来?” 我摇头,假装茫然。 美女蛇再按电钮,办公桌对面的墙壁变亮,原来是个液晶显示屏,上面出现一张巨大照片,照片主角,正是那条粉红色情趣内裤。 我看一眼,赶紧低头,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是对美女蛇表示尊重。毕竟,这房间里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看情趣内裤,气氛不合适。 美女蛇却无所谓,下巴上扬,“没事,看吧,那是我的内裤。” 5 美女蛇 我涨红着脸,尴尬极了,感觉自己被个女流氓调戏。 美女蛇敲桌子,笑:“怎么?不敢看?” 我不能继续沉默,我得装作若无其事,我抬头,轻声问,“李总让我看这个,是有什么意思?” 美女蛇再按电钮,画面上的内裤开始变化,成了虚拟线条,然后出现一只银白色蚕宝宝,正在吃桑叶。 美女蛇的声音随之传来,“知道那条内裤是什么成色吗?是真丝的。一千条蚕里面才能出来一只七号粉红色的茧,要织成一条完整的粉红内裤,需要二十四只粉红蚕茧,也就是需要两万四千条蚕宝宝。” 美女蛇说完顿了顿,给我施压,接着又道:“从蚕茧到蚕丝,再到蚕丝内裤,你知道要经过多少道工序?要经过多少工人的手?要浪费多少人的心血汗水?” 我有些慌乱,看李纨,装着茫然,好像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依然是那条内裤,只不过角度变了,这次内裤松紧带上面有几粒亮晶晶的石头,在灯光下闪耀光泽。 美女蛇用手指着,“那是钻石,七颗,1.5克拉的,现在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我当然懂,心里早就掀起轩然大波,惶恐不已。 内裤上镶钻,还是七颗,价值不得成十万? 难道撒旦知道我让寇刚去泡雪儿,所以这是他对我的又一次惩罚? 但我面上依然装着镇定,迷惑不解,看李纨,表示自己懵然无知。 美女蛇右手撑着下巴,表情纳闷,问:“你前天没上过楼顶?” 法克! 一听李纨问这句话,我就知道事情要糟,前天我从楼上下来时候,碰到了财务会计,有她做人证,我是否认不了的。 既然不能否认,不如大方承认,我点头回答:“没错,我前天上去楼顶了。” 李纨笑了,肩膀耸了耸,“那就好办了,拿出来吧,我的内裤。” 我迅速脸红,发热,不敢和她对视,低头回答:“我上去抽烟,没拿你的内裤。” 李纨再次变脸,这回她是生气了,面色铁青,显然,对于我的否认,她表示愤怒。 “你上去抽烟?” 我点头。 “什么牌子的烟?把你身上的烟拿出来。”她说。 我再次傻眼,因为我从来都不抽烟,身上自然不会装烟。 左哲说,千万不要撒谎,不然你要用一百个谎去圆。 不是我爱撒谎,事关名誉,我知道美女蛇的性格,一旦我承认自己偷了内裤,那就死定了。 而且,她现在要我把内裤交出来,我也交不出来。那条内裤被我弄的一团糟,又在皮鞋里塞了一夜,早就扔了。 美女蛇的表情更加阴郁,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目光冰冷如毒蛇,死死盯着我,语气也跟着阴森,“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 李纨上身是银色束腰女西装,里面一件白衬衫,下身则是银色包臀裙,尽显女性玲珑美,虽然二十七八岁,却没生过小孩,身段不比小姑娘差。 她在办公桌前站好了,手伸进裙子里,褪下来一条紫色小裤裤。 这动作极为大胆,却又充满野性诱惑,我不敢多看,赶紧转过脸。 高跟鞋哒哒,美女蛇在我面前站定,手指挑着紫色小裤裤,在我眼前晃悠,而后懒洋洋道:“看好了。” 我瞟了眼,已经看出来,这条和遗失的那条粉红色是同款。 她从墙壁橱架上拿下来一架u-52型四轴螺旋翼无人机,是友华集团的产品,今年的新品。 我看着她,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但很快,我明白了。 李纨把紫色小裤裤挂在无人机底座上,而后按动电钮,办公室的玻璃窗掀开一扇。她用遥控器操控着,让无人机飞了出去。 然后,她在电脑上面一番操作,大屏幕上出现了本地区的地图,地图上面有个绿点,在缓缓移动。 美女蛇说:“价值二十万的内裤,我当然不会让它轻易丢失,所以我在上面放了追踪器,就算它丢了,我只需要按下追踪钮,它就会在地图上给我标示出来。” 立时,我大脑一片空白。 她竟然在内裤上放了追踪器? 这件事初想觉得荒诞,可是想想那是价值二十万的内裤,有追踪器就正常了。现在一部四五千的手机都有追踪定位呢。 冷汗从我鬓角渗出,我不敢乱动,也不敢随便说话。 美女蛇继续说:“我之所以不使用定位搜索,是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做的难看,周先生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另外,咱们友华的社训是什么?诚信为本,以人为本。” 李纨说完,我心里动摇了,事实上我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人家有人证看见我从楼上下来不说,关键是那个追踪器。 李纨接着道:“另外还有个原因,我这里的搜索器只能覆盖三百米范围,超过三百米,就要启动公司安保追踪,那样的话,等于全公司都知道我丢了内裤,我毕竟是个女人,也是要脸的,因而,我才没有声张,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留点颜面。” 一番话说完,我腿都软了,挤不出半点力气,只剩下承认。 在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此刻的倒影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面如死灰。 我低下头,羞愧难当,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回答:“对不起,李总,我,我,请原谅我。” 我心里郁闷又烦躁,满腹的苦水,却倒不出。 这个时候狡辩是没用的,友华的厂规严厉,是历来已久的。十五年前友华初成立时,为了让一个工人承认自己在厕所抽烟,不惜花费三十万来做dna检验,就为了让全体职工明白什么叫做诚信。 内裤是我偷的,虽然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此时此刻,我无法辩解。 “还真的是你?!”美女蛇的声音中充满戏谑,略带得意,“小兔崽子,嘴挺硬啊,不使绝招还诈不出来。” 什么?诈? 没等我反应,李纨按下对讲机,呼叫:“保安部,立即派人来我办公室。” 我瞬间傻眼,李纨呼叫保安,这是要收拾我的节奏,立即求饶,“李总,给我次机会,我不是有意的,我……”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李纨决定了的事,再求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毫无意义。 窗户外面嗡嗡响,无人机又飞了回来,带着李纨的紫色小内裤。 李纨将无人机停在办公桌上,取下内裤,坐在桌子后面,很自然地穿上去,并把裙子抚顺平整,面上波澜不惊,标准女汉子风范。 这是我第一次和李纨近距离接触,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已经被她的干练精明所折服,难怪公司高层没人愿意和她打交道,太泼辣狡猾了。 李纨很好奇我的沉默,皱着眉头问:“怎么不解释了?对你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我低头沉默,已经无话可说。 外面门铃响,李纨在触摸板上按手掌后,冲进来四个保安,满头大汗,手中提着橡胶棍,呼哧呼哧喘。 带头的是保安队长,一双豹眼盯着我看,问李纨:“李总,什么情况?” 李纨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向下蔑视着我,阴冷而奸诈。 我想起她的绰号,美女蛇。 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像极了毒蛇。 等了四五秒,李纨说话了,“你们在外面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他。” 保安队长尽管狐疑,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带着人退出,并关上门。 李纨拿起桌上一盒白色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慢悠悠道:“我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要偷我内裤,但我不太明白,你也算年轻白净,工作也不错,按说你应该有女朋友,可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老女人的内裤感兴趣?” 我已经做好了被保安一番狂揍的准备,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我品尝出另一种意味。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李纨未必要惩罚我? 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依靠灵敏的嗅觉,准确分辨出李纨话语里的含义,并迅速给出对应,调整自己的情绪,变的忧郁沧桑,语调低沉,温柔有磁性,慢慢叙述。 “对不起李总,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我忍不住,我无法抵御心里那种渴求,那种渴求,深入骨髓,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忍不住。我知道自己和你之间的距离,真正的天壤之别,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被你的目光注意到,我只能……” 李纨听的目瞪口呆,保持坐姿一动不动,连烟灰掉下来都没感觉。 看我不说话了,她狠狠吸一大口烟,问:“所以你就偷我的内裤?拿去给你意淫满足?” 我很羞涩地点头,并用双手捂脸。 6 体验绝望 李纨摔了手里烟蒂,激动而欢喜,搓着两手,仿佛发现天大的喜事,“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这个死变态!” 虽然是在骂,但她的声音里充满兴奋,甚至有些喜悦,让我心里感叹,还好自己聪明,知道投其所好,摸准了她的心里g点。 但凡女人,没有不喜欢被人夸赞的,就算是她看不上的,也要对她表示仰慕,这是一种心理满足。 李纨虽然精明狡猾,但她也是女人,也喜欢听赞美的话,我如果是为了那些钻石去偷内裤,不用说,会被一顿好打。但我是因为爱慕,并且是在理想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去偷她的贴身物来代替思念,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李纨重新点了一支烟,缓缓心情,才问:“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我装出羞愧,无地自容,“我知道我不起眼,所以,我只敢偷偷看你的背影。” “背影?”李纨立即扭头往后看,喜滋滋,“我的背影好看?” 我点头,诚惶诚恐。 李纨乐了,“我的背影当然好看,周先生都夸我是背影杀手。”说完抽烟,表情享受而惬意。 “好啦,事情既然查清楚,也该谈谈怎么处理。”李纨又换了冰冷阴险的表情,盯着我冷笑,“含家产!那条内裤二十万,你干十年都买不起,说吧,怎么赔偿?” 我抬头,扮傻,惶恐无措,“我,我不知道会那么贵。” 李舔舔上嘴唇,眼中的讥笑更浓,“赔不起是吧?没关系,我有办法。” …… …… 人说李纨是蝎子精,是美女蛇,起先我以为是谣传,但今天,我信了。 我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色魔,贱格,咸湿佬,偷窥狂,变态男,性无能等侮辱性字眼,头上还戴了顶绿纸做成的帽子,站在公告栏前面被展览,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李纨说,只要我站够两个钟,就不让我赔偿二十万。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宁愿选择她给的另外一条路,我去坐牢。 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羞辱。 于是李纨退而求次,她允许我戴帽子,戴面罩,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只要站够一个钟,二十万的事情就此揭过,她当什么都没发生。 权衡利弊,我接受这个提议。工厂里几百号人,大部分都是相互不见面的,我穿了工装戴了面罩戴了帽子,一般人也认不出。 羞辱也就一个钟,事后我不承认,也算顾全些脸面,总好过在监狱里混吃等死,还要连累父母拼命挣钱给她还款。 两厢比较,我选择挂牌子。 吃过饭后大家在外面自由活动,来来去去的工人都会在我面前驻足,男女都有,他们观看,他们发笑,用各种方言读上面的字。 有人问我:“哎,伙计,你犯了什么事?讲出来撒,让大家给你评评理,如果是小问题,他们这样羞辱你是不对的。” 这样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关心,但我知道,一旦我开口,他们就会记住我的声音,从而知道我是谁,然后笑的更大声。 我不开口,不回应,只是站着被围观。 有人想揭我的面具,旁边有保安看守,那哥们不错,维系了我的颜面。 一个钟到了,我被带去财务室,换回我原本的衣服,再次向李纨道歉。 李纨咯咯地笑,“不用道歉,你记住今天这个教训,犯了错再去道歉是没用的,最好的做法是不要犯错。” 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然而不是,美女蛇之所以是美女蛇,就在于她的手段狠毒。 李纨叫来了行政部经理,当众宣布我的罪状,“这个人偷窃他人财物,人赃并获,你们看着处理。” 厂规有定,偷盗者一律无薪开除,永不录用。并且,这种罪名一旦确立,偷盗者的资料会上传到整个集团人事系统,那么整个友华事业群的下属单位都不会再录用这个人。 友华事业群包括机械,电子,医疗,食品,精密智能,玩具等行业,是个大集团,内部做出封杀后,其他相关业体也会收到邮件,对于偷盗者以后的求职都会带来困扰。 我从没想过,偷一条内裤,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行政部经理问,“偷的东西是否贵重?贵重就要通知派出所。” 我不回答,保持沉默。 李纨说:“东西贵重,但够不上刑事标准,让他打铺盖滚蛋算了。” 行政部经理叫崔龙海,是个笑面虎,带着我去了保安室,问:“偷了什么?” 保安室里站了四五条虎狼大汉,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部队上下来的,嫉恶如仇,满身力气无处发泄,盯着我就像单身三十年的壮汉遇见了赤身裸体的丫头,嗷嗷待扑。 换在早上我或许会怕,但换到现在,我觉得皮肉之苦无所谓了。 我整个脸都丢了,工作也丢了,我的人生都毁了,我还在乎皮肉苦? 很直白地回答:“偷了一条内裤。” 保安室几个人都愣了,崔龙海想了半晌,哭笑不得,“是李纨的内裤?你是怎么想的?” 我面无表情,不带任何色彩:“我路过办公楼,刮过一阵风,结果脑袋上多了条内裤,然后她说我偷的。” 几个保安呵呵笑,崔龙海则恍然大悟,“哦,中饭站在公告栏前的人是你啊。” …… …… 从公司出来,我心情糟透了,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地溜达,像霜打的茄子,满腹委屈不甘,却不知要向何人说。 难受,想哭。 林静打来电话,声音温柔软绵,“在哪?” 我故作轻松:“上班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而后轻声叹。 林静说,“我都知道了,朋友圈看到的。” 林静不说还好,她说出来,我更难受。 林静以前也是业务部的,但她比我进公司早,那个时候业务部经理还是王建明,林静是业务部文员,因为相貌好,被王建明看中,展开追求,几番逗弄,给她买房买车,后来干脆辞职,做了专职金丝雀。 再后来,王建明就升级为副总,掌管整个工厂运营,成为真正的二号实权人物。 公司一号实权人物是高总,他主要负责和董事会的人沟通,传达高层命令。李纨,就是高总的爱妾。 林静也是友华出来的,朋友圈有友华业务部的同事,知道我被开除出厂的消息,也不稀奇。 没人关心时,我自己心里委屈难受,一有人关心,我却强装欢笑,大咧咧回复:“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离开友华,我又不会饿死。” 林静问,“你是不是借了别人钱?我看他们在朋友圈说你,上午借钱,下午就被开除……” 这就是人心,我无可奈何,只能说:“是借了点,不过我会还的。” 正说话,手机叮铃叮铃响,有微信进来,但我顾不上看。 林静说:“你在哪,我想见你。” 挂了电话,看微信,瞬时脸黑成锅底。 是撒旦发来的信息,先是一个燃烧的骷颅头,接着才是文字:周华,你体会过绝望吗? 面对这样的一句话,我有的只是愤怒,当即回复:我绝望你妈个逼! 撒旦回复:控制你的情绪,脏话并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说,连续几天来的憋屈烦闷全部爆发,我瞬间失控,按着语音,对手机咆哮:我控制你老母!你全家都死绝了!你一户口本都灵车漂移…… 我咆哮着谩骂,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该说不该说的全部发泄,事情到我这一步,我还怕什么? 去发我的偷情视频,你以为我会怕王总?他女人出轨怪我?谁让他自己性无能?去跟苏妍讲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以为我会怕?分手就分手,反正我已经没前途,已经一无所有,我还怕你娘个大香蕉? 我越骂越气,越骂越离谱,对着手机吼:有种你出来啊,我不打的你屎出来我就不姓周,王八蛋,含家产,不是你个龟儿子,老子也落不到现在这地步。 骂着骂着,泪水不争气地下来,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失声痛哭。 手机叮铃响,我不想看,但他一直在响,连哭都让我哭不痛快。拿起手机看,还是撒旦,他发来一句话:我能让这一切都还原,你信吗? 我愣了,流下一半的眼泪挂在脸上,没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什么还原? 撒旦的骷颅头嘎嘎笑,文字出现:我可以恢复你的工作,恢复你的名誉,以及你失去的财产。 一时间,我又不会了,盯着手机屏幕,呆呆不知所措。 问:你会时光倒流? 撒旦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要让一切还原,未必要时光倒流,你只需要知道,我无所不能,这就够了。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帮我还原,临了又愣住。 先不管他是人还是真的魔鬼,单就他的行事作风来说,帮我还原这一切,他没有条件吗? 7 林静 撒旦说,当然有条件,人与人之间都会讲条件,何况我是魔鬼? 我问:你想要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 撒旦回复:我要你一年的自由。 我不懂,撒旦详细解释:这一年内,你将成为我的奴仆,我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要我杀人呢?难道我也要服从? 我拒绝这个提议,我不做任何人的奴仆。 撒旦的骷颅头又冒出来嘎嘎笑,说:那我们换一种方式,我帮你达成一件心愿,你也帮我做一件事,我们做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我不太明白,他所谓的等价,该怎么衡量。 撒旦说:你和林静的偷情视频,只值一万,多一分我都不要,这就是等价。 只值一万?我表示很震惊,我都以为,那条视频卖给王总,少说也有十万。 撒旦发来呵呵声:王有无数个女人,他对林静并不在乎,林静的出轨视频,对他而言,一文不值。大不了,他休了林静,再要个新的女人。 我傻眼了,问:那为什么在我这里值一万? 撒旦说:一万是你的医疗费和误工费,王虽然不在乎林静,但你毕竟给他戴了绿帽,所以皮肉之苦是避免不了的,收你一万,让你免受皮肉苦,是不是很划算? 你大爷! 撒旦:呵呵,脏话对你毫无益处,还有三分钟时间给你考虑,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尽管我心里不相信他是什么魔鬼,但人在绝境中都盼望出现奇迹,尤其是我当前状况,我真的需要一场奇迹。 但我还保有足够的理智,先问:你帮我恢复工作,名誉,财产,需要我拿什么来交换? 撒旦说:需要你拿什么交换我没想好,但我可以给出标准,帮你恢复工作价值二十万,帮你恢复名誉价值三十万,至于你的财产,等价交换,我收点手续费就好。 一番话说的我又想哭,这个魔鬼害我丢工作,损名声,失钱财,到头来我还得从他手里花费巨资买回来,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凭什么帮我恢复工作价值二十万?不过一份月薪四千块的工作,有二十万我还有必要上班?至于我的名誉损失,如果挂牌子被人观赏一个钟价值三十万,我愿意背负龌蹉下流罪名,三十万给我就好。 这根本不是等价交换,这是狮子大开口。 撒旦:呵呵,我给出的价格绝对公平,和你即将收获的财富相比,几十万微不足道。 和我即将收获的财富相比? 我从他的话语里看出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说,他能预测未来?能预知我即将发财? 这也太扯了,明显是骗人的。我心里对自己说,不要搭理那个骗子,不要搭理那个骗子。可心里还有另一股声音,为什么不试试? 万一他真的是魔鬼,有超能力呢? 怀着忐忑和疑惑,我对撒旦发了文字:好,我和你交易。不过声明在先,如果我没赚到钱,我不会付你任何酬劳。 文字刚发过去,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动画,是蓝色火焰瞬间盛开,同时伴随一句话:契约已定好! 契约已定好,这句话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 动画过后,撒旦发来一句话:明天早上,你的愿望会达成。 我是无神论者,不迷信,但在这刻,我感觉恍惚,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 难道,他真是个无所不能的魔鬼? 没等我想出所以然,路上过来一辆白色奥迪a4,在我身边缓缓停下,那是林静的座驾。 这是工业园区,王总的车子随时会出现,我没犹豫,迅速上车,让林静带我走。 车子一路往南,出了工业园,去往松山湖方向。 林静穿一袭宽松长裙,遮盖了自身妖娆曲线,风格趋于成熟,戴着些贵妇气息。侧面看去,她腋下开口很大,能看到内里白色抹胸,让人尴尬。但我知道,大部分的贵妇都是这种造型,就是要给男人一种看的着却吃不到的诱惑感。 换做平时我早就伸手过去,今天遭受连番打击,没有那方面兴趣。 林静一只手伸来,拍拍我的大腿,意思是给我安慰。 我收到讯息,却没回应。心情糟透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林静见状安慰,“没什么,不就是一份工作,不要就不要了,离开友华又饿不着。” 道理我也懂,我也很感激林静能替我想,但我还是不想说话。 不是因为失去工作,而是因为撒旦。 刚才和撒旦对话的时候没注意,可现在静下心来,越发觉得这事情透着稀奇,莫名其妙的我就被威胁,而且是连环威胁。 三天之前,我工作稳定,生活平常,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三天之后,我却丢了工作,并且颜面扫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太离奇。 如果撒旦真的能帮我恢复工作和名誉,他提出某个难以承受的要求,我要不要帮他做?如果我不做,会不会又被惩罚?从此我就摆脱不了他的掌控? 这事追究起来,细思极恐。 林静在旁边推我,不满嘟囔:“哎呀,没什么大不了嘛,不就一份工作,不要就不要了,大不了我养你。” 她说的很轻松,轻描淡写,还透露着真情。但在我听来,这句话对我是更大的讽刺。 她养我,她拿什么养我?她自己都是被人包养的。 林静并没感觉到不妥,继续说:“老王早就说要给我开个茶楼,好过我在家里天天无聊,但我不懂得经营,现在正好,我开茶楼,你来帮我经营,利润对半分,好过你在破工厂里上班,受那个女人气。” “那个女人?”我迅速发问,心里疑惑,林静知道我偷内裤了? “美女蛇咯,还能有谁。”林静愤愤不平,瞄我一眼,“是崔龙海说的,美女蛇冤枉你,故意整你。” 我心底的疑惑消散,再看林静,只剩下满满的感激。 车子进入林荫道,林静靠边停了,拉好手刹,而后呆呆的看我。 我犹豫了下,下车上后座。林静跟我同时上来,车门都没关就扑到我身上。 我明显能感受到她的热情,比前面几次都要急切,很显然,她憋坏了。 波西尼亚风印花长裙看起来繁琐,但在右腿侧面开了道口,直接掀开就是洁白如玉的光滑长腿。背后的拉链很轻易褪下,露出一道紧勒的白色抹胸布,不像普通胸罩那样要解扣,直接往下拉,就有两个欢快玉兔蹦跳出来。 这时,裤兜里手机响了。 林静表情郁闷,让我接电话。 是公司人事部来电,让我感觉疑惑。 接来听,是人事部美眉温和的语调,“周华吗?行政部那边新下了通知,让你明天正常上班,另外,还有件喜事你要不要听?” “还有喜事?”我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大写的懵逼。 人事部美眉嘻嘻笑,“是啊,领导还决定,把你的级别上调,变成b级职员,恭喜你哦。” c级变b级?那不是底薪也会增加?加班费也跟着增加? 幸福来的太快,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傻愣在车里,半天缓不过神。 魔鬼真有超能力? 电话挂断,林静却等不及了,一双玉腿朝我肩膀上搭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问林静:“安全套呢?” 林静瞪眼,反问我,“你没准备吗?” 这就无语了,我说去买,林静直接勾着我下去,轻声道:“我是安全期,没事。” 林静的腰肢很软,身材也很纤细,看上去弱不禁风,实际上是最顽强的堡垒,哪怕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撞击,她也能承受住,并发出愉悦的喘息。 随着热流涌动,她哭了,喜极而泣,搂着我的脖子,呢喃着:“阿华,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嗯嗯着答应:“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欢愉过后,头脑逐渐清明,进入贤者模式,开始思索大道理,我跟林静这种关系,真的很不应该。 她做她的金丝雀,我做我的打工仔,大家两不相干,干嘛要纠缠在一起? 我被人勒索敲诈事小,这慢慢的感情日渐深刻,到了谁都离不开谁的地步,要如何收场? 林静看出我闷闷不乐,凑上来吻,轻声说:“别愁眉苦脸,跟我一起,高高兴兴的,别想那些烦心事。” 我挤出一丝笑,给予回吻。 少顷,林静将我推开,大眼珠子骨溜转着,问:“你跟她在一起,都不做防护措施吧?” 她说的是苏妍,我如实回答:“做的,我们没有经济基础,不敢要孩子。” 8 卑鄙的魔鬼 “没有经济基础?” 林静眼睛骨溜溜转,双腿盘着我的腰,道:“那你要赚很多钱才行啊,你在工厂上班,每个月几千块,攒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经济基础?” 不提还好,提到钱我又烦恼,当初之所以做业务员,就是听说业务员提成高,能发大财。结果来公司半年多,还是个小喽啰,小跟班,自己没拿过任何一个订单。 业务部的收入是按绩效算,如果大家都拿底薪混日子,早晚都饿死。好的业务员都能跑订单,一笔百万的单子谈成,提成就是好几万,一年谈个上千万,提成几十万,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是看看我现在,工作没进展,还惹了魔鬼那个麻烦。 这他娘的,糟透了。 林静见我烦闷,立即安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你做到业务经理,也去跑单,赚钱还不是分分钟?我们家老王就常抱怨,早知道做总经理这么累,那个时候他就该拒绝,让别人做总经理,他继续做业务跑单,老王一年跑业务也能赚上千万,做总经理收入反而少了。” 林静不说我还不知道,老王以前跑业务时候这么赚?! 再问:“现在老王收入多少?” 林静看着我,嘟嘴。 我凑上去亲,亲完她才说,“告诉你,不要随便乱传,不然老王会骂我的。现在老王是拿的分红,平时月薪三万,年底能多拿点,去年拿了八百多万。” 哇擦咧!八百多万还少?我心里掀起万丈波澜,暗恨自己晚生了几十年,为什么我不是老王? 年底分红八百多万,还嫌少?我年底为了讨好苏妍父母,狠心花了八千块买重礼,结果被人退回来,那种鄙视屈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老王倒好,一年分红八百万……狗日的!我心里羡慕嫉妒恨,一股邪火冒上来,翻身把林静按倒,一顿乱吻。 林静嘤咛撒娇,“干嘛呀?不是刚要过。” 我恶狠狠问:“老王每天晚上都要你吧。” 林静立时气恼,“哎呀,好好的干嘛提他。”说着要把腿缩回去,我不依,抓了她的脚踝,扯到我腰后面,让她继续盘着我的腰。 林静无奈,小声道:“不都说了,老王每天回来醉醺醺,根本做不了。” 做不了?我就奇怪了,老王做不了干嘛要养林静,难道就为了看? 林静眼睛翻了翻,道:“那你和苏妍不也是天天晚上来?” 这是吃味了,我如实回答,“我天天晚上加班,累的跟狗样,这些天来,跟苏妍都没有跟你次数多。” 林静闻言欢喜,凑上来问:“那我好还是苏妍好?” 这是个难题,叫人怎么答?心里认为当然是苏妍好,她可是我的正牌女友,可现在人被林静缠着,说了苏妍好必然引起林静不满。 正愁不知怎么回答,林静先咯咯笑了,“你不用说,我知道,肯定是我好。” 这就稀奇了,问她:“你怎么知道?” 林静说:“要是我不好,怎么可能让你背着她喜欢我呀?” 这倒是一个神理论,妻子若是好,男人又怎么会出轨?但还有另外一个理论,就算自己买了宝马奔驰,也会偶尔坐个出租车。 跟林静腻歪一下午,临近下班,她送我回家,下车前,林静给我一个纸包,让我拿去用。 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是钱。 尽管我此刻很缺钱,但我不能要林静的钱。 作为男人,我在林静身上找快感,还要花她的钱,我成什么了? 但林静不依,不要她还恼怒,“哎,跟我两个计较什么?你看看朋友圈那些人,把你说成什么样了,快拿去给他们还了,堵住他们的嘴。” 我还是拒绝,说我自己有办法,这倒不是我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撒旦跟我的协议,他会替我恢复工作,恢复名誉,还能恢复失去的钱财。 就目前而言,我的工作已经恢复,连薪水都跟着涨了,就算我再不信鬼神,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林静却急了,隔着车窗把纸包扔出来,还白我一句:“跟我还计较,身子都给你用了,还在乎这两钱。” 说完,车窗玻璃升高,奥迪离我而去。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温暖,有自卑,还有隐隐约约的爽意。 论收入论地位我给老王提鞋都不配,但我却征服了他的女人,还让他女人给我拿钱花。 这感觉说不爽,那是装逼。 可这感觉还没维持三分钟,就被另一股愤怒所代替。 林静刚走,撒旦发来信息:你损失的钱财已经还给你了。 还给我了?我连忙问:打在我账户了吗?我没收到信息啊。 撒旦回复:在你手上。 我手上?我就日了,我手上拿着的,是林静给我的钱,是我情人给我的钱,这怎么能算是财产回归? 撒旦没回复我,只是发来一个链接,点开看,是个小故事。 说有个虔诚的基督徒在海上遇难,泡在水中,先是救生艇过来救他,但他拒绝,说上帝会来救他。又是一架直升机来救他,又被拒绝:你们去救其他人吧,上帝会救我。最后一块舢板飘来,上面的人伸出援手,他还是说:没关系,上帝会救我,最后他淹死了。 他的灵魂到了天堂,质问上帝:我这么虔诚,在我落难时,你为什么不救我? 上帝回复:我给你派了救生艇,直升机,小舢板,可是你都拒绝了,我有什么办法? 撒旦发这故事的用意,是告诉我,他是借着林静的手,把钱还给我了,可这不是扯吗? 林静给我的钱,虽然不用我还,但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更何况,林静给我的只有三捆,也就是三万,而我失去的是六万。 我觉得自己被撒旦愚弄了,发语音抗议:这根本不是你帮我完成的心愿,而且钱数也不对。 撒旦回复我一个调皮微笑:你在跟魔鬼讲道理? 操! 我发出一声咒骂,原地转圈,已经气到极点,要发狂。 撒旦又发来一条信息:钱数是对的,你给我六万,我扣了一半做手续费。 滚! 我迅速回复,还不解气,按着语音破口大骂:你全家女人都叫我上了。 刚过去就收到回复:爆粗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请注意你的情绪。 我注意你妹!我回复说:老子当年就该把你射到墙上。 叮铃一声,对话框里出现红色加粗字体:如果你继续使用粗俗语言,我将对你实施惩罚。 立时,我清醒了,也冷静了,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人是谁。 撒旦前面两次惩罚,让我吃足了苦头,我不想再要任何惩罚。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 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愤怒到极点,就算他是魔鬼,也不该如此卑鄙无耻。 不过有句话撒旦说对了,愤怒和粗口不会对我当前的处境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我把事情越弄越糟。 我得学会控制情绪,学会冷静。我对撒旦发消息:谢谢你帮我恢复工作。 撒旦回复:不客气,应该的。 狗日的脸皮真厚。 我去了自动存款机,拿出两万存在苏妍卡上,又给自己存了一万。存完就给公司两个同事还钱,就像林静说的,堵住他们的嘴。 同事陈庚还稀奇,“周华你这么快就有钱了?晚两天再给也不迟啊。” 我说谢谢,晚上下班请你撸串。 陈庚呵呵笑,“应该的,不过撸串档次太低,怎么说都是加薪,至少得要重庆火锅烤活鱼那种档次。” 我大感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庚说:“公告栏贴了出来,谁不知道,记好啊,下班我找你。” 公告栏贴出来?贴了什么? 我是个急性子,一刻都等不及,让陈庚帮我把公告拍下来发给我,我要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 不多时,照片发来,红色加粗的抬头,嘉奖,日前公司财务发现有贵重资料遗失,被我司业务部职员周华捡到,上交财务,避免我司重大损失!周华这种拾金不昧任劳任怨的精神值得全体职工学习,经公司高层研究通过,决定对周华实施嘉奖,奖励如下:职员级别提升一级,福利待遇同等上升,享受b级职员福利,另:公司财务总监李纨私人特别嘉奖周华人民币五千元整。(随本月工资发放) 看完这份通告,我心里一阵激动,积压的阴霾愤恨也一扫而空,也多出了许多委屈。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老天故意玩我呢吧? 早上让我戴帽子挂牌子接受众人唾骂,下午就出通告嘉奖,一天之内体验天上地下,人情冷暖,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委屈过后我整顿精神,细心琢磨,这魔鬼撒旦,到底是什么来路? 9 怀疑 撒旦说他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是不信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能力者。 他要真有那种大才能,何必要针对我一个穷屌丝?他直接瞄着首富坑就行了,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帮我恢复工作和恢复名誉,初想起来困难,但困难只是针对我这种级别的小人物,如果是有高层董事级别的人,这种事就是小儿科。 所以,这事一点都不神奇,难点在于,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把撒旦从开始到现在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得出几个有用线索:1,他很了解我们公司,包括建筑布局,人物姓名,级别职位,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楼顶晒了李纨的衣服。 2,他是个电脑高手,这点看他在微信上发送的各种骷颅头动态图,都是恶灵骑士造型,并配了音乐。那句契约已定好,初听上去觉得熟悉,现在细想,那句话根本就是英雄联盟里面卡利斯塔的契约签订台词,他直接抠下来给我用了。 3,他很狡猾,并且心思缜密,从最开始用偷情视频要挟我,一步一步他都算准了,知道我会如何对应,连我的心理活动都被他猜中,一步一步按他的计划在走。 比如,他最开始用偷情视频要挟我,而不去要挟王总,因为他知道,偷情视频对王总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4,他很闲,每天不用工作,全天候在监视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请假去了大润发超市?又怎么知道我去了林静家的小区? 5,他很贪婪,最开始只要我一万,可是现在呢,我欠他五十六万。 从一万到五十六万,只用了三天时间,可见他有多么贪婪。 这些线索综合起来,揉在一块,再来想这个人是谁,就清晰多了。 然而我想了两个小时,仍一无所获。于是换了思路,他是谁?为什么要整我?目的是什么? 细细地想,我发现一个疑点,林静前脚给了我三万,撒旦后面立马发信息说钱给了,如果不是他隐了形在旁边亲眼看,他是怎么知道我拿了林静的钱? 并且很准确地知道,是三万元。 如果不是他会隐形,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跟林静串通好的。 怀疑一旦滋生,就会快速成长,我又想起另一件事,我和林静的通话录音。 撒旦是怎么对我们进行录音的? 最开始我怀疑自己手机被人监听,可是寇刚帮我检查,我手机正常,还说问题不在我这,而是在林静那。 按照这个思维去想,撒旦和林静是串通的,那么他想拿到我和林静的录音就会非常简单,直接在林静打电话时候开录音机就行。也能完美地解释,为什么林静前脚给我钱,后脚撒旦就知道。 再引申去,撒旦有我和林静的车震视频,再简单不过,只要车震前,林静通知撒旦来拍就行了。 同时也解释了藏在我心中的另一个疑惑,我一个没钱没权的穷屌丝,怎么会攀上林静的床? 现在回想起我们初相识的第一夜,我都觉得事情不真实,恍若在梦中。 情人节那天晚上,我送王总回家,到了电梯里,王总忽然醒了,眼睛里面血红,冲着我含糊不清地嘱咐,“不要吵醒我老婆,不要吵醒我老婆。” 我当时很慌,问他:“那怎么开门?” 王总哼哼说:“密码,231234,指纹锁。” 我没听懂,等出了电梯,才知道他说的是电子锁,电子锁要王总按在触摸板上,录入指纹,同时输入密码,门自动打开。 我扶着王总往里进,迎面就是一股凉风,客厅里坐着一个女生,二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睡裙,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端庄婉约,清新脱俗,转头的瞬间,就像仙子下凡。我都以为,那是刘亦菲,看她第一眼我心就乱了。 她就是林静,但在当时,我错把她当成王总的女儿。 因为部门同事说过王总有个女儿,还说王总女儿如何如何漂亮,王总自己也多次对手下员工开玩笑说:谁干的好我就把女儿嫁给谁,不要一毛钱礼金,我还送房送车。 却从没人跟我说过,王总还在外面包了个小姑娘,只比自己女儿大三岁。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平缓自己的心情,用尽量稳重的语气告诉她:“你爸爸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林静当时的表情很惊讶,但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甚至还笑了笑。 我把王总背到沙发上,她起身去倒水。 我摆手,“我不喝,我马上就走,对了,你爸爸交代,不要吵醒你妈妈,他怎么安排?需要我扶他回卧室吗?” 林静继续倒水,说:“就让他睡沙发,不然吵醒我妈妈,这个家就要塌。” 为了在领导女儿面前留个好印象,我把王总放好在沙发上,把他的胖腿抬上去,替他脱鞋。林静端着水杯过来,我说我不喝。 林静弯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我用余光瞥见,她弯腰放水杯时,睡裙领口大开,可见两个雪白的浑圆半球体,也就是那一瞬间,我心里掀起万丈波澜,头脑轰鸣,心跳加速,再也静不下来。 现在想来,林静当时弯腰,只怕是故意的吧? 她一个成年女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对成年男子而言是种什么样的诱惑,就算再胸大无脑的女人,也知道在陌生男人面前尽可能的收敛,防止危险事故发生。 她却没有,反而表现的落落大方,仿佛是故意露给我看。 另外她对我搞错她身份的事情也存在隐瞒,我把她误认为是王总的女儿,她应该立刻解释。 女人和女儿,虽然一字之差,但含义相差十万八千里。 还有后面的行为,她很关切的问我,“你等下怎么回家?这么晚,应该不好打车了吧?要不然留在这里,还有空房间。” 作为我来想,这样的话里有无限暧昧,我能开车送王总回来,我也能开车回去,但她偏要问我要不要留宿,这里面蕴含什么深意傻子也看的出来。 我被她的容貌迷惑,心猿意马,鬼差神使地点头,同意留宿。 她带我去了次卧,并很自然地撅起屁股帮我铺床。 这个时候我还要是还不懂她的意思,就是真傻了。我几乎是怀着朝圣样的心情,从后面靠近,在她即将转身的时候,扑了上去…… 那是我人生中最销魂的夜晚,就算是和苏妍的第一夜,我也没有那么激动兴奋。 老婆和情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尤其是这个情人,还是领导家的千金,相貌神似刘亦菲。 我像一匹饥饿的狼,咬住猎物就不松口,用我浑身解数,让她燥热,让她迷乱,让她疯狂。 她很润,很滑,也很软。她的声音婉转悠扬,低吟浅唱,宛如黄莺。这是苏妍所不具备的。 苏妍很羞涩,只会默默承受,很少主动迎合。 跟苏妍一起,我没法尽情释放,我像捧着宝贝样对待苏妍,生怕弄疼她弄坏她,稍微有大胆过激的动作行为,苏妍都会抗拒。 苏妍太保守,林静不同,她大胆而热情,懂得男人心思,知道怎么取悦男人,这和她的清纯外表截然不同,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有着天使面孔的魔鬼,外表圣洁贞烈,内心热烈骚荡。 凌晨四点,我被她从床上推起来,她说:“你该走了。” 我激动而羞涩,点头表示理解,临分别,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如花儿样娇媚,说:“林静。” 起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得到肯定答复,很古怪地问一句:“怎么你爸爸姓王,你姓林?” 林静笑的更娇媚了,眼睛里闪耀着狡黠光辉,“你难道不知道,老王的女人只比他女儿大三岁?” 我像见鬼样从她家冲出来,走到小区外面还没缓过神,脑子像被压路机压过,浑浑噩噩,直到太阳初升,红日映在我脸上,才稳定下来,认清事实。 我竟然睡了公司老总的女人。 10 惊喜 男女偷情这种事,一旦发生,就无法回头。璇旎一夜,我对林静上了心,一方面怕事情败露,一方面又渴求再发生一次。 可仔细想,我对林静了解吗?她的爱好,性格,文化程度,宗教信仰,家庭情况等等,我都不了解,我只是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很美。 我对她上心的唯一目的,就是上|床,源于内心深处动物本能。 那林静呢?她图什么? 就为了几秒钟的欢畅?甘愿倒贴我一个穷屌丝? 毫无道理。 我有足够理由相信,我被敲诈勒索这事和林静有关,并且她也参与其中,但我想不通,她勒索我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她为什么勒索我? 俗人追求不外乎钱权色,别无其他。 钱?林静不缺钱,王总买的房车都是放在林静名下的,身家起码三百万上。如果说为了钱,她和王总的激|情视频难道不是更值钱?王总还有个原配夫人,在镇江经营酒楼,两口子聚少离多。 如果是为了钱,林静完全可以勒索王总。不过对于林静,王总有求必应,也用不着勒索。 为了权?那更加不可能,我只是个小屌丝。 为了色?难道林静是垂涎我的美色?这个假设我自己都好笑,我又不是吴彦祖,充其量只能算是不丑,哪里来的美色。 那林静为了什么? 也或许,敲诈勒索这件事不是林静主导,她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撒旦。 撒旦又为什么要威胁勒索我? 这问题很复杂,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索性直接在微信上问:魔鬼,你为什么会盯上我? 漫长的等待,我都以为撒旦不会回复,结果他回了:你为什么要吃饭? 我为什么要吃饭?因为我饿呀。 你又为什么饿? 饿还有为什么?饿是很自然的生理现象。 那你饿的时候,会选择什么食物来填饱肚子? 这有什么好选择,当然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撒旦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回答让我抓狂,无语。质问:敲诈勒索怎么能和吃饭比较?人不吃饭会死,这是生物本能驱使。 撒旦回复:同理,魔鬼不作恶也会死,这是邪恶本能驱使。 看到这样的回答,我傻了,也呆了。 好坦诚又无耻的回答。 就和罪犯抢劫一个意思,骨子里的罪恶驱使着他去不劳而获,去作恶,而作恶的对象,也是不确定的,碰上谁谁就倒霉。 我想骂他卑鄙无耻,但感觉这类词语对他毫无作用,因为魔鬼本身就是卑鄙无耻奸诈狡猾的代名词,对魔鬼说你好卑鄙就跟对人类说你好高尚是一个意思,属于夸奖。 如此回答,好有道理,让我无言以对。 我不接受这个设定,我感觉自己的思维被他带入了误区,好像被他敲诈勒索成了理所当然样,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要冷静,我要反击。 思绪重新回到起|点,首先要疑问,他是什么身份?是人是鬼? 是魔鬼的话,就能排除林静伙同他人坑我的嫌疑,同时也能证明,这个世界是存在鬼神的。 是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厉害了,他能悄无声息的跟踪我,监控我,还能指挥林静来坑我,现在连财务总监李纨都在配合他的行动,甚至连苏妍都被他小小利用一把。 那这个人得有多高的地位?并且他还有一颗堪比计算机的大脑? 心理上认为,我更倾向于后者,我觉得他是个人,因为现实中,鬼神乱力之事从来都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 是人就有缺点,就能查出来他是谁,尽管他狡诈狡猾,但我相信,只要努力,肯定能把他找出来,不然天天被这样一个人盯着,我浑身不自在,没法正常生活。 我向撒旦抛出第一个重磅炸弹,企图打乱他的阵脚。我直接问:林静是你的伙伴吧?你们联合起来设局,引我入坑。 撒旦回复:真有意思,你是在追查我吗? 我想起他的惩罚,立即否认: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撒旦发来呵呵的表情,没关系,既然你对我的身份产生好奇,那么我们就来玩玩,从现在起你可以追查我,我也不会对你实施惩罚,并且,你找到我,还会有丰厚奖励。 看着这段回复,我有些不敢相信,撒旦这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吗?他是不是觉得,我查不出来? 并且,我追查他,非但没有惩罚,反而会有巨额奖励? 这就像一个嚣张的罪犯在叫嚣,来抓我呀,有本事来抓我呀,抓到我所有的钱都归你。 太嚣张了,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愠怒的同时,我心里升起狐疑,既然他自称是魔鬼,作恶是他的天性,没理由白白送我一场富贵,里面肯定有陷阱。 仿佛是猜到我心里疑惑,撒旦又发来一句: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惩罚,但你在追查过程中引发的所有不良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果然如此,我就猜到,魔鬼不会有好心肠。作为一名能对我实施监控跟踪的坏蛋,他想跟我制造点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对撒旦回复: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撒旦回复我两个字:呵呵。 我打电话给寇刚,问他雪儿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查到可靠线索。 寇刚那边声音嘈杂,应该是在市场,简单回复:“还没来得及查,这两天特别忙,你看等几天我有空再帮你查行不行?” 这就无奈了,虽然是朋友,那也不能无节制地帮我义务做事,人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看来查雪儿这件事,还是得靠自己来。 撒旦自己都说,我可以查他,不会惩罚,我还怕什么? 我把林静,雪儿,撒旦这三个名字写在纸上,死盯着看,捋顺其中关系。林静诱惑我,撒旦勒索我,雪儿则收我的钱,这是一个因果关系。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团伙。 要破解这个团伙,该从哪里入手呢? 我想了许久,在林静名字上画了个圈,就从她开始吧。 …… …… 难得今天没上班,我去菜市场买菜,给苏妍做顿饭,也搞搞小浪漫。烧了她最爱吃的黄花鱼,椒盐虾,番茄蛋汤,做好捂起来,等她回来。 七点半,苏妍准时到家,看到我在,表情明显怔了下,很惊讶。 我正要问惊不惊喜,又看到,苏妍后面还跟了个人,是个男人。 苏妍有些慌,但很快变平静,微笑着,将房门大开,“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干嘛不告诉我?我要知道你在家,就不用麻烦力哥帮我拎东西了。” 我看向苏妍身后的力哥,那是个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上身黄马甲,下身笔直牛仔裤,生的白净高大,一表人才。此刻一手提着油,一手提着米,看着我,温和地笑,微微点头。 我没犹豫,摆出和煦笑脸,上去接油,接米,邀请力哥坐,吃完饭再走。 力哥拒绝,对我笑笑,“不了,我下面还有朋友等。”又对苏妍道:“你们吃吧。” 我目送力哥下去楼梯口,苏妍从后面抱过来,两座软山包顶着我后背,柔声说:“老公你真好,晚餐都准备好了。” 莫名,这句话让我不舒服,以前的苏妍很少说这类语言。还有,刚才她的表情,明显是错愕,那个力哥的表情也不对,目光中的失望意味非常浓郁,似乎是责怪我在家。 再就是苏妍的行为,厨房里的油和米都还有一半多,她干嘛要买新的?又不是家里没吃的,急着用,而且买就是买两样,不能今天买油,明天买米? 这些事情不敢多想,想多了头疼。尽管我不愿意把苏妍想成林静那样的女人,但眼下这事……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超市搞促销吗?” 苏妍说:“不是超市,是厂里发的。”说话间她脸就红了,那不是害羞的红,而是心虚的红。 我看着她,疑惑不解,“你们厂里福利不错啊,米油两样加起来怕是上百块。” 苏妍脸更红了:“主任级别以上的干部才有,员工没有的。” 听到这话,我脸黑了,苏妍入职一年多,只是个职员,她没有资格享受这福利。但刚才那个力哥,我看过他脖子上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品保部主任,卓力。 也就是说,油和米,是她们主任送给她的。 苏妍解释:“厂里每个月都有福利,力哥都不带回家,顺手送给职工,我是上个月的优秀员工,这是奖励。” 我闻言一阵苦涩,尽管苏妍解释的清晰,但作为男人,谁不了解男人那点花花心思。 如果不是有企图,优秀员工怎么会落到苏妍头上?我也是工厂里上班的,深知优秀员工评价是怎么个标准,全凭领导一张嘴,只要心腹下属表现不是特别差,就能给优秀。 苏妍模样好,身材好,还老实单纯,必然会被有心人盯上,这点我早有预料,因而在她上班前三个月,我天天接送,就是证明给她们公司人看,这颗白菜有猪了,哪想到,还有人贼心不死。 11 金钱渴望 我问苏妍,“你们主任住哪?这么大老远给你拎油过来?” 苏妍听出我话里的酸味,解释道:“他有车,开车送来的。”又补充说:“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他非要送。” 苏妍后面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思想停留在车子上面,如果我有辆自己的车子,那该多好。 如果我有车子,每天上班下班都送苏妍,周末开车带苏妍出去逛逛,也和别人一样,晒晒朋友圈。不像现在,我们的朋友圈很少有动态,不给别人点赞,别人也不给我们点赞。 虽说情侣之间感情是第一位,但经济基础也很重要,老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最近网络上有很多测试女友是否忠诚的视频,那些富二代土豪开豪车送豪礼,约女生去酒店,问女生有没有男朋友,大多数女生稍微犹豫之后,都会选择去酒店。 其中有个女孩的发言最令我印象深刻,她对男友说:我跟你睡了三年什么都没有,跟别人睡一夜就有好几万,我为什么不去? 这话听起来刺耳,但这就是现实。谈三年恋爱,落一身伤,最后是分手,为什么不找个有钱的?就算分手,也有钱在。 这样的视频我不敢给苏妍看,我怕突然有一天,苏妍忽然很有钱。 晚上冲完凉,大家躺床上,各自看手机,洗衣机不转了,苏妍下去晾衣服,我拿起她的手机看,快速找到力哥,聊天记录一片空白,再点进去看他朋友圈,大部分是和工作相关,每天发生哪些不良,不过在上个月月末,发了九宫格照片,是关于部门聚餐内容的。 其中一张照片是十多个男女合影,中间位置是力哥,力哥旁边是苏妍,力哥的手臂,藏在苏妍背后,有没有搂苏妍的腰,我不清楚。 这照片看的我火大,想去质问苏妍,但又觉得唐突。只是一张部门聚会合照,我们公司也经常有,男人手臂搭在女人肩膀上的不在少数,难道说他们都有一腿? 这张照片对我而言,犹如一锅鲜汤掉进去一只苍蝇,恶心异常。 苏妍晾好衣服回来,见我拿她手机看的认真,问看什么。 我酸溜溜回复:“你们力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苏妍脸臊的红,“瞎说什么呀,他有老婆,人孩子都两岁了。” 我道:“就是这样的男人才会搞外遇,老婆生完孩子成了黄脸婆,看都看烦了,那有情人来的稀罕。” 苏妍有些恼,“你怎么回事,我只是让他帮忙拎袋大米,早知道你这么小气,我自己拎上来好了。” 我很想问,如果不是我早早回来在家,你是不是还要邀请他在家里喝杯水,坐一坐? 我看过很多女性小说,女人但凡想出轨,套路都是一样的,邀请男人上家来坐坐,只要踏出哪一步,事情立即发展的不可收拾,拥抱,接吻,上床。 男人偷情都是约在宾馆,女人偷情则大部分选择在自己家里,这就是男女区别。 我知道苏妍肯定没出轨,至少现在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不然她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光明磊落。一般而言,女性出轨,行迹都会变的可疑,跟以往截然不同,明里暗里都会提防丈夫发现。 但不代表,苏妍以后也不会出轨,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力哥是公司领导,有房有车还年轻有魄力,又是朝夕相处,想要在苏妍身上讨些便宜,非常容易。 苏妍又老实善良,很可能吃了亏还不敢声张。 也就是说,苏妍是好女人,但架不住坏男人使坏。 作为苏妍未来的丈夫,我有必要做个预防。 我对苏妍说:“这个力哥给我感觉不好,你以后离他远点。” 苏妍白我一眼,哭笑不得,最后叹气,“以后天塌下来我也不跟别的男人开口,行了吧?” 这是怪我小心眼,我乐呵呵笑,将她抱紧了,脸在她胸口蹭,“别笑我,你就是我手心的宝,千万不要给别的男人碰了。” 耳鬓厮磨下,不多时热情高涨,两人宽衣解带,苏妍嗯哼着,提醒我:“去拿套套。” 我想起下午在车上和林静那一场,给我的感觉是异常的酣畅舒爽,成就感满满,其中最大原因就在于我和林静是坦诚相对,真正的零距离接触,别小看厚度只有0.01的橡胶套,也是有距离的。 有那么句老话,女人对男人最大的爱是:射进来。男人对女人最大的爱则是:生下来。 我向苏妍提出申请,“今晚我不想戴套套,我想跟你零距离接触。” 瞬间,苏妍的热情消退,变的惊慌,“不行的,有了怎么办?” 我说:“有就生下来,反正我们是要结婚的。” 苏妍看着我,犹豫少少,最后默许。 没有橡胶膜的阻隔,我和苏妍完美契合,融为一体。 事后,苏妍贴着我胸膛,悄声问:“你存了多少钱?” 一句话问的我羞愧,毕业到现在,说起来也上班快两年,可我竟然没存到钱,各种乱七八糟林林总总的花费,不知不觉的钱没了。 如果非要计较,我不但没存到钱,反而有三万的外债,信用卡一万,寇刚一万,网络贷一万。还有撒旦的钱,那些我都没算。 苏妍说:“要生孩子的话,我们就得提前做准备,不然,等孩子出生,奶粉都买不起。” 我好羞愧,结结巴巴撒谎,“我卡上还有两万多。” 苏妍皱眉头,“那怎么生孩子?难道要孩子跟我们一起租房子住?”说完她推开我,去了洗手间。 苏妍坐在马桶上,双腿分开,这是土办法,想把我射进她肚子里的东西流出来,避免怀孕。 我烦闷极了,建议,“明天早上我去买事后药。” 苏妍回答:“不用了,流出来就好,事后药那么贵。” 这话说的我心酸,一切都是钱闹的。没钱,连情侣欢爱都成了奢侈,假若我有钱,何至于次次戴套?何至于苏妍大半夜的在马桶上等? 都是钱闹的,我无比的渴望自己成为有钱人,尤其今晚,这种渴望比历来更强烈。 …… …… 早上经理找我谈话,首先问我和财务部李纨之间怎么回事,得知是一场误会后,经理说:“项目部那边新研发了一款真空智能涂装系统,主要用在玻璃镜面上的uv涂装,需要单独成立业务组去做,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这是计划让我独自跑单挑大梁?我想都没想就赶紧点头,有信心。 单独跑单,意味着巨额收入,哪怕只是跑成一个小单,也能让我翻身,告别屌丝身份。 更何况,还是新项目,市面上没有竞争对象,更容易跑成功。 经理叫李良玉,四十多岁,高大魁梧,早些年担任王总的司机,除了一肚子好酒量,管理能力并不强。但他运气好,跟对了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总当了总经理,他自然而然的成了业务部老大。 业务部老大自己不用跑单,手下业务经理去跑,他拿干提成。比如一百万的单,公司给出的利润是3%,业务经理到手2%,李良玉到手1%,初看上去李良玉拿的少,但业务部五六个业务组,积少成多,月底结算那是相当厉害。 前几年王总能年入千万,就靠的是这种业务提成,这几年金融危机影响,订单不好做,一百万的单,公司给利润三万,业务员为了跑单成功,往往是把自己利益向外让,有时候为了1%的利润,也咬牙做了。 相对而言,新单属于推广期,公司给的利润比较大,业务员赚的会比较多。但另一方面,因为是新品,谁都没用过,效果不好说,推广起来也困难。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算是一种变相升职加薪。 从经理室出来,我陷入狐疑,这升职加薪,会不会是魔鬼撒旦的力量? 如果是,那这魔鬼也太厉害了。 新型真空智能涂装系统我不了解,需要仔细研究技术参数,把产品性能摸清吃透,这样上门跟客户介绍才不至于露怯。 刚看到电辐射危害,公司内线电话响,是李纨打来的,让我去财务总监办公室一趟。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光听美女蛇说话的语调,我都会从脚底板感觉到寒意。 我去了李纨办公室,也做好了受刁难的准备,结果看到完全不同的画风。 李纨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但很明显看到内衣换了,昨天我记得白衬衫下面只有两座高峰,但今天白衬衫里面透着两坨暗红,又高又挺,衬衫扣子似乎都要撑爆。还有一双大长腿,也换了白丝袜,越发衬托的腿白。 见到我也是亲切和煦的笑,不像昨天,是阴险戏谑的笑。 进去后李纨让我坐,自己在操控板上一番操作,办公室门上滴滴两声,门锁发出咔哧咔哧的啮合声,而后平静。 “好了。”李纨看着我甜笑,“现在除非我授权,外面谁也别想进来。” 李纨的话让我莫名慌乱,不让人进来,是有什么用意? 李纨看着我,盈盈地笑,眼睛水汪汪的闪亮,透着别样风情,让我心跳加速,心里疑问,她是唱的哪一出?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纨笑眯眯的问,坐在沙发扶手上,哪里本来放着我的手,眼见她的屁股压下来,我连忙把手挪开,心里惊的个七零八落,惶惶不安。 到底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李纨对我发什么骚? 沙发是普通的会客室单人沙发,一人坐的宽敞,两人坐着拥挤,李纨只能坐在扶手上,包臀裙被压住,勾勒出诱人曲线,再加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雅香,让我心慌意乱,心猿意马。 这是赤果果的勾引,但我不会上当,纯粹是忌讳于她的面相。她生了一双桃花眼,还有一对柳叶眉,笑起来人畜无害,但怎么看都怎么假,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这样的女人工于心计,没有两下本事的男人,最好不要惹。 我不懂她问的什么意思,做茫然状,“什么事什么时候开始?” “你对我有想法啊。”李纨轻声答,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搭在我肩上,身体也向我倾斜,酒红色长发垂下来,撩动我的脸庞,痒痒的。 我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心里怕的要死,面上强装镇定,要思索对策。 她肯定是被我撒的谎给骗住了,她还以为,我真的是对她日思夜想,求之不得后才去偷她内裤打飞机,所以她今天这幅表现……难道她对我也有意思? 这不可能呀,她昨天才第一次见我,今天就能对我投怀送抱?我可是听人说过,李纨之所以能成为公司财务总监,就是因为她性格里的忠,对公司忠,对高总忠,她做总监这几年,财务上没出半点纰漏,并且,替公司省下大笔钱。 再联想到昨天的事,她当时可是气急败坏的,叫我滚蛋,没理由今天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我好起来。 这里面肯定有事,我不能上当。 我老老实实回答:“对不起李总,我是一时冲动才那么做的,我不该有那种想法。” 李纨咯咯笑着,身子一偏,从扶手上滑下来,吓得我赶紧起身,却被她扯着衬衫按下去,结结实实的,坐在我腿上。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李纨笑着,手指在我脸上来回滑,“你就说实话,从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 这就尴尬了,我不过是说了句谎话,却惹上这么个大麻烦,同时也让我心里释疑,为什么昨天先被开除,又升职加薪,八九不离十,是李纨搞的鬼。 于是问:“召我回公司,又给我升职加薪,是你的安排?” 李纨眼睛眨了眨,依然在笑,“怎么?你不知道?” 果然是她搞的鬼,我就服了,这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上午开除,下午召回,一天之内让我天上到地下,再从地下回天上,逗我玩呢。 不过这牢骚也就心里发发,当面不敢说,恭敬回答:“谢谢李总。” 话音刚落,温润香软的嘴唇凑上来,将我堵住,只能发出徒劳的嗯嗯。 李纨这么主动? 我傻坐在沙发上,大脑空白一片,不知要如何应对。 很快,香唇离我而去,李纨看着我笑,“都这样了,还叫李总?就不能换个好听的叫法?” 我傻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目光停留在那颗即将被崩开的衬衫纽扣上,思绪奇怪飘忽。 王总包了个情人,莫名其妙的跟我滚了床单,结果一个月后害我被人勒索,损失大量金钱。 现在高总的女人也来引诱我,李纨比林静还大胆,青天白日的,办公室里就要给我扑倒,这事感觉就那么虚幻呢?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专注,李纨会错了意,纤纤素手上来,在钮扣上轻轻一挑,那被压抑的饱满瞬间弹开,红色的罩子白色的肉,红白相间,闪瞎我的狗眼。 不愧是办公室女王,连胸部都是霸主级别,绝对是d罩杯以上。 怎么办?是依着本能上去啄吮一番?还是要道貌岸然的做个君子?这两者原本很容易选,但现在有把利剑悬在我头顶,那个号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魔鬼撒旦。 我不信鬼神,也不信命运,更不相信一个穷屌丝莫名其妙会连番有好运,我进入公司半年,李纨都没看我一眼。但是偷了她的内裤之后,她却要在自己办公室将我逆推,如果不是她脑子有问题,那就是这事儿有诈。 我用尽全身力要将冲动忍住,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起了反应,跃跃欲试,斗志昂扬。 12 陷阱 李纨感觉到了,她嘴角轻笑,眼神魅惑,“怎么,你不是很想吗?” 如果我现在是一座被封印的火山,李纨最后的话就像解除封印的咒语,让我瞬间失控,要扑上去将她按倒,将她刺破。 但在这时,我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宛如沸腾的水面放进去一块冰,瞬间平静。 我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来电显示是王总,不敢大意,按着就接。 电话接通的同时,我看到李纨的面色瞬间变暗,目光都带着埋怨,怪这电话来的不是时候。 或许是我错觉,我怎么感觉那目光,狠毒成分大于埋怨? 王总电话里轻描淡写的吩咐:“来我办公室。” 一句话讲完挂断,在这工厂里,他就是神,他说要召见谁那就赶紧,哪怕是拉屎到一半,也得夹断憋回去。 我向李纨请示:“纨姐,王总叫我。” 李纨表情瞬间阴冷,哼了声,将扣子重新扣上,两步走到我面前,嘴唇张了张,充满诱惑,是邪性的诱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姓周的,你有种,走着瞧。” 我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急着要把小樱桃往我嘴里塞,怎么一个电话接完,她就翻了脸? 李纨并没有给我答复,而是踩着猫步,扭胯回去大班台,等她坐好,面色已经变成冰冷如雪山,盯着我道:“还不滚?” 最后三个字夹杂着万分怒火,一听就是脾气大爆发的前兆,我不敢停留,拉开门外出。 人去了外面才想起来关键,那道密码门她没授权,我是怎么拉开的?正疑惑,听见楼梯间里有人低声说话,走过去没见人,先嗅到一股浓烈烟味弥漫,伸头看一眼,楼梯间里有五头保安,都是彪形大汉,两个站着,三个蹲着,每人嘴里一根烟,吞云吐雾。 见我看他们,分别给了我一个鄙夷眼神,将我吓退。 走到四楼我才想通,恍然大悟。幸好刚才王总一个电话,不然我沉不住气,把李纨按在沙发上办了,外面那四五头保安冲进来。那个时候,只怕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又不明白,李纨想收拾我,随便找个借口不能收拾?讲句难听的,安排几个人大马路上练我一顿也是轻而易举的,何必要用自己做饵? 还有最后她的表情变化,显然是觉得自己阴谋被识破,故而恼羞成怒。可是话说回来,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勒索敲诈? 我想不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必然和魔鬼脱不了干系,要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发生这种事? 我拿出手机,点开撒旦聊天框,输入:你不是无所不知吗?你猜猜,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不到三秒,撒旦回复我一张图片,三十度俯视觉拍摄图,图片内容是我和李纨,我坐在沙发上,李纨坐在我腿上,同时,李纨的衬衫纽扣大开。 瞬间,我脑袋掀起雷电风暴,再也平静不了,手机都差点掉地。 狗日的撒旦,连我们公司摄像头都监控了? 我努力稳定心神,打字询问:你是黑客,对吗? 撒旦回复两个字:呵呵。 再问:我说对了,是不是? 不回复了。 我平静了心神,心里缓和了下,把李纨也加入到怀疑团队名单,同时也缩小了怀疑范围,这个魔鬼,必然是公司高层,不是机械厂的人,也会是其他分集团的头目。 甚至是董事会的人。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有友华内部监控资料?还能操控李纨对我投怀送抱? 但我不明白,魔鬼干嘛要针对我这样一个屌丝? 我没权没钱没势,长得也没有比人白啊。 我去了王总办公室,诚惶诚恐,并不是因为我偷了他女人,而是一种礼仪。这是李良玉培训我们的,奉承巴结,是每个业务员的必修课。 业务员是干什么的?是推销产品的?如果这样想那就错了。大多数情况下,业务员能否卖得出产品,跟产品本身并无多大关系,关键是看业务员的情商,能不能把客户哄高兴,也就是所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马屁精。 友华业务培训课程扉页就写了,如果你不想当马屁精,请离开业务团队。 拍马屁的方式有很多种,见到上位者表现的诚惶诚恐,是最初级的必修课,这样让对方在心理上感觉舒服。 但王总不需要这一套,招呼我坐下,从桌上拿出一叠资料看,“你就是周华啊?”王总眯着眼,呵呵笑,“情人节送我回家的,也是你吧?” 13 希望 不得不说,王总也是大忙人,一个多月前的事,他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也是醉了。 王总身宽体胖,猛一看去有点洪金宝的意思,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王总心脏不太好,貌似常年药不离手。 见我点头,王总呵呵笑,“不错不错,小伙子可以,对了,你和李总监是什么关系?” 李总监说的是李纨,这话问的突兀,王总身为公司二把手,肯定知道李纨是高总的女人,偏偏要问我和李纨的关系,这不是把我往死里坑? 当下否认,“没什么关系。” 王总不解了,“没什么关系,昨天她跑来闹,非要给你升级别,你是她表弟还是堂弟?” 李纨昨天来找王总闹?这还真是意想不到。我前后捋了捋,李纨先让行政部开除我,但按照程序,行政部开单,当天并不会开除,要等第二天总经理审批之后才算。 所以李纨要让我重新回去上班很容易,打个电话就好,但是升级别,就困难多了。 公司有三类职员,第一类是a级,属于分干股类别,比如总经理,各项目负责人,各个技术总监,这类人不担心工资多少,只担心年底公司有没有盈利,最厉害的是那个叫松井明仁的家伙,技术部总监,东京大学机械高材生,在德国进修三年,后来被董事会高薪挖过来,成了友华机械技术核心首领。 他月薪十万,年底分红据说有三千多万,总经理都比不过他,当然,人家是外国人,真正的技术核心,不出这么多钱他也不会撅着屁股猛干。 第二类就是b级,属于职员,各个白领蓝领都算职员,有五险一金,享受友华正式工福利,福利包括干满三十年即可申请退休,每年一次海外旅游,做满三年可申请友华自建房。 大多数工人辛辛苦苦想成为b级员工,其实是冲着那套自建房去的。当初老板建立友华时,在外面买了大片荒地,现在建了高层楼房,各种户型都有,就是为了嘉奖那些为友华做出贡献的人。 一旦房子申请到手,那就跟自家的房子一样,随便装修折腾,从入驻房子开始,再干七年,房本就发到本人手里。这个时候就算离职,房子也是本人的。 现在这房价,一套房子就是一百多万,多少人努力都买不到,友华职员却能申请。 第三类就是合同工了,按年签订,一年干完第二年不想要了,解除劳动合同即可。能享受的福利少的可怜。 一般来说,技术工种升级比较容易,任何时候公司都欢迎技术性人才,但对于办公室白领级别的,像文员啊,统计啊,助理品质啊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是个人就能干的,想升级则很困难。 别说业务员能给公司创造财富,想升级成b级职员还得费一番功夫。说白了,友华机械的核心是技术,老板只在乎技术,其他人都是给技术服务的。 从c级升到b级,需要部门老大写申请,总经理审批。李纨身为财务部老大,要插手去管业务部的人,就有些不寻常了,所以王总问我,是什么关系? 这还给我难住了,看李纨的表情,是杀了我的心思都有,偏偏她要在总经理面前替我出头,这中间有什么关系,我还真不好回答。 我不言语,王总就稀奇,“怎么?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连忙摇头,“没有的,我不可能跟她有见不得人关系。” 王总狐疑,盯着我瞅。 想了想,把跟保安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那天我在办公楼下走,天上掉下来一条裤衩,挂在我头上,被李总看见,说是我偷的,后来解释清楚……” 话没说完,王总就哈哈大笑,“昨天中午站在公告栏前的人是你呀,难怪难怪,这女人,也是没谁了。” 笑完看资料,恢复正经,而后道:“既然做了b级职员,就要拿出b级职员的态度,知道友华机械为什么十几年时间成为行业之首?关键在于,不养闲人。b级职员的福利你很清楚的,干满三年就可以分房,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跟你丈母娘说,房子已经有了,三年后可以交房。” 王总说的风趣,让我不由自主咧嘴笑,满眼期待。 大饼画完,开始进入实质谈话,王总说,“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跟你叮嘱一点,无论你个李总监是不是有亲属关系,都得一视同仁,升级申请表我已经签字同意,但是,三个月内,你拿不出好成绩,我还是要说句对不起,得给你降级,毕竟,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番话说的诚恳,有理有据,我连连点头,表示知晓。 由此可见,王总的确是有总经理的风范,事无巨细亲自过问,恩威并施,令人信服,也难怪高层让他做总经理。 同时,这番谈话也给了我压力,三个月时间,我必须做出成绩,也就是说,我要让公司赚钱。 不然,一切又变回原样。 我想到魔鬼曾说过的,如果我回来友华上班,几十万将变的微不足道,心里泛起古怪疑惑,这魔鬼真的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他就知道,我一旦回来友华,就会走上独立跑业务的道路?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斩获巨额订单? 再一次的,我对魔鬼的身份产生疑惑,确定不了他是人是鬼。 还有李纨,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她撇下脸皮跟王总说给我升级,今天又想抓我痛脚,没抓住就翻脸,还恶狠狠的说走着瞧,这事情越想越古怪。 我哪里得罪过她? 想不通,发微信问魔鬼,他不是无所不能吗? 我问魔鬼:李纨为什么对我咬牙切齿的恨? 魔鬼说: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这就无奈了,魔鬼不说我也没办法。再问:她以后还会对付我吗? 魔鬼说: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你。 我发现魔鬼今天的话有些多,难道他心情好?再问:我会发财吗? 魔鬼说:未来不可预料,不过你想发财,可以向我许愿。 又是这一套,许愿肯定要付出代价,并且代价不菲。 尽管我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好奇心驱使,多问一句:许愿要条件的吧? 魔鬼说:是,根据你的愿望大小,我要拿走你身边相应的东西。 我想起一件最要紧的事,跑业务得一辆车。 现在这个社会,车是主要代步工具,也是生活安康祥和幸福的象征,无论贵贱,只要有辆车,对外而言都意味着自己过的好。 尤其是业务员而言,时间就意味着金钱,有个好的代步工具要方便许多,请客户吃饭,带客户出去玩,送客户回家,帮客户办事,车的用处大了去。尤其是私下见不得人的交易,车门子一关,外面人看不见,装着信封送给对方,就完成交易。 再者,昨晚苏妍的事还不明显吗?如果我有车,每天去接苏妍下班,还有那个卓力什么事儿? 不怪我瞎想,男人就是这德行,女同事第一次坐他车表现的规规矩矩,第二次第三次就开始讲笑话,等次数多了,说不定哪天就开车去郊外玩,随便找个借口说车坏,回不去,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把女的扑倒。 女的害怕老公知道丢颜面,还不好意思说,常有的事。 就算不冲着跑业务,冲着苏妍我也得有辆车。 当下问魔鬼:我想要一辆车,可以吗? 魔鬼回复:奔驰还是宝马,价格区间。 这回复惊呆我,好牛叉的说,上来就是高档车,回复说:十多万的车子就够用。 魔鬼回复:可以,代价是你失去现任女朋友的爱。 这尼玛,我就知道魔鬼不安好心,没有苏妍,我要车子有何用? 当即回复:不行,我不能失去苏妍,有没有其他可以代替的? 魔鬼回复:你目前所拥有的,价值十万以上的只有纯粹的爱情,其他事物都是廉价的。 爱情只值十万?我不知道魔鬼这价格是依据什么计算的,回复他道:我差不多可以肯定,你的确不是人,因为对人而言,爱情是无价的。 魔鬼回复我两个字:呵呵。 早上十点,我从厂里出来,第一站先去吉利4s店,去看看车子什么价格,既然决定要跑业务,车子是必需品。 至于钱,苏妍哪里有两万,我咬咬牙,问问家里父母,先借他们的,等赚到钱再还。这次是没办法了,为了前途拼一把,等以后赚了钱,再十倍百倍的报答他们。 吉利博瑞,全款十五万上路,分期首付五万出头,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正要给家里打电话,手指划到林静哪里停住,思索林静和魔鬼的关系。 林静诱惑我,魔鬼勒索我,雪儿拿我的钱,他们是一个团伙,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林静给我的三万,本来就是我的钱。我给雪儿打赏五万,网站跟雪儿对半分,剩下两万五。另外我给魔鬼了一万,按道理魔鬼收入三万五,但林静才还我三万,她还赚五千呢。 14 揭牌 想到这里,不免狐疑,如果我问林静借钱,是不是等于我赚了魔鬼的钱? 这个想法赞,我都要夸奖下自己,真是聪明,这个办法都想得到。我问林静借钱,她要不肯给,不就能间接说明,她和魔鬼是一伙的? 如果她肯给,但要提出其他条件,不也符合了魔鬼的做法?我岂不是能直接挑明,戳穿他们的骗子伎俩? 说干就干,我给林静打电话,简短寒暄后,开门见山,“静,我要自己跑业务了。” 林静那头欢喜,“哇,好棒,恭喜。” 我再道:“跑业务我想买辆车,钱不够……” 林静没犹豫,直接问:“差多少?” 好干脆,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思索了下,回答:“差五万。” 林静电话里道:“你在那个4s店,我马上到。”语气风风火火。 我这边挂电话,那边4s店销售人员迎上来,问我是全款还是按揭,我说按揭。销售员高兴极了,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就差给我跪下磕头了,真正是当上帝样伺候。 这年头车不好卖,利润薄,全款买车才赚几百块,但是按揭会有各种提成,利润高许多,所以大多销售员都喜欢按揭客户,越是按揭数额大越是喜欢。根本没有脑残网文里面动不动就有销售人员歧视客户买不起车的现象。 现在这些销售员精明的跟鬼一样,就算你穿的再破烂,他也会把你当大爷供着,买不起高端可以推荐低端,这次买不起下次来嘛,反正多个客户没坏处。 林静没来,我跟着销售员试驾,不得不说,至尊版的博瑞坐着挺不错,老司机可能会挑出毛病,对我这种没摸过车的人来说,足够了。 不多时林静的a4开来,神采奕奕,要帮我试车,选车。女人到底是细心,问的详细,油耗啊,售后啊,赠品啊,摸摸这里戳戳哪里,座椅不舒适啦,海绵太硬,车内异味太大,车门开关太僵,方向盘太死,这天窗开启竟然有嗡嗡异响,中控也不好看,那副神态,就差要把博瑞说成一堆屎。 最后结尾神转折,对销售员说,“算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你就说吧,能优惠多少?” 销售员被林静说的七窍冒烟,竖着大拇指点赞,“好妹子,您这样的客户我再也不想接待了,跟您做一单,我一毛钱不赚啊。” 林静翻着白眼,“废话少说,再给我少五千,行就刷卡,不行我去别家。” 销售员捂着心口点头,林静还不依,盯着架子上的方向盘套,“赠品里面有套对吧,我要那个红色的。” 销售员连忙摆手,“妹子,那个要单独买的,又不贵。” 林静柳眉一撇,“少废话,买车不送套怎么行,快给我拿来。” 终于到达付账阶段,保险费购置费上牌费服务费等等乱七八糟一起,居然是六万五!! 这是我没想到的,正考虑今天先不交钱,那边林静已经拿出银行卡,很利索地刷了。 她就给我买了?! 我还在发愣,林静已经把钥匙塞进我手里,甜滋滋的笑,“要不要给你放鞭炮庆贺下?” …… …… 新车开着很舒服,我载着林静,去了馒头山。 馒头山是友华人的称呼,其实它的本名是乳山,因为从高空鸟瞰,馒头山的形状就是一只扩大版的女人乳,尤其后来纳入友华管控范围,老板还特意从泰山弄来一块巨石,放在山顶位置,作为点缀。 现在,馒头山已经成为友华职工们的幽会花园,据说一对夫妻如果没在馒头山上野战过,就不配称为友华人。 所以,馒头山又叫炮山,在友华人眼里,最直接的表白,不外乎是:下班后我们去馒头山吧。 开了新车,林静要我带着她兜风,我问去哪,林静笑呵呵答:去馒头山,在友华上班一年多,我还没去过。 这一句独特的双关语,让我犯了难。 我的本意是试探林静是不是魔鬼的合伙人,可林静现在这种表现,直接打乱我的思维,之前的推理全部被推倒,直觉上认为林静是清白的。 但又无法解释魔鬼为什么会有我和林静的车震视频,以及林静前脚走后脚魔鬼就跟我发信息说钱已经给到。 车子停在树荫下,林静从副驾驶上扑过来,笑眯眯地问:“开不开心?” 我说开心。 林静在我脸上亲一口,撒娇:“呐,首付是我给的,我就享有一半的主权。” 我说没问题,你享有全部主权都没问题。 林静咯咯笑,“那你答应我,除我之外,不许跟任何女人在车里爱爱。” 这是什么奇葩规定?恐怕是女性天生的狭隘心理作祟吧。 我笑笑没回应,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故意亮给林静看,手指划到撒旦的位置,暂停。 林静的表情瞬间古怪,迷惑,看着我,“干嘛?” “这个人你认识吧?”我问,声音温和。 “认识……吧。”林静说,表情有些慌乱,不安,局促。显然,她不仅认识撒旦,貌似关系还不普通。 这回答是我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我以为她会狡辩几句,最后才回答,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但这回答的语气却有些古怪,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做认识……吧? 林静表情古怪,“这个人加我微信好久啦,差不多有两年吧,以前经常聊,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沃特?不知道? 我仔细观察林静的表情,想从她面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女人是最会撒谎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骗起人来浑然天成。 很可惜,我没从林静脸上看出破绽,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在聊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甲。 如果她不是在说谎,那么她就是影帝级的演戏专家。 或许是我的目光古怪,看的林静不舒服,问我:“干嘛盯着我?好奇怪。” 我犹豫了下,决定放狠招,直接说:“这个撒旦有我们的车震视频,之前他曾威胁过我。” 立时,林静的表情夸张而惊恐,双眼睁大,瞳孔都跟着放大,手脚开始不自然,双臂本能护胸,失声问:“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威胁你什么了?” 一连三个问题,听上去林静并不是在撒谎,这是她真的被吓到的表现。我心里已经八成排除林静跟撒旦合伙诈我的可能,但还有两成固执的认为,林静这是在演戏,在装。 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直接证据能说明林静和撒旦是一伙的,但昨天给钱的事情的确蹊跷。想了想,决定对林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正要开口,林静手机叮铃铃响,有人发来视频邀请。 林静看一眼,惊慌道:“是老王来视频。” 不用她说我能看到,手机屏幕上是老王的头像在闪,赶紧支招:“下车去接,别让老王看出来你在别人车里。” 林静慌忙下车,先整理下自己额前乱发,稳定下心神,这才按下接通,笑盈盈看镜头:“干嘛呀,人家正玩的开心……嗯,我也想你……谁让你不陪我玩,整天忙工作……没有啊……我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哎呀不跟你说了,挂了吧。” 按断电话,林静迅速冲回来,慌张失措,“快送我回去,麻烦大了。” 我来不及问其他,赶紧发动车往回走,路上问:“什么麻烦大了?” 林静回:“我的车放在4s店门口,老王知道了,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山上玩,他就怀疑我跟其他男人一起。” 简短两句话,我明白了,林静人在山上跟我幽会,车子却在十公里外,如果不是其他男人开车,林静怎么会跑到山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林静是被别的男人带去了山上,并且还是有名的炮山,会发生什么事,不言而喻。 想到这点,我也慌了,问林静:“老王知道你跟我的事,会怎么样?” 林静吓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摇头,“我不知道,肯定很生气吧。” 此时此刻,我心里充满了懊悔,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带她来山上,现在好了,惹出麻烦了。 车子到山下,林静缓过劲来,转脸看我,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说你出来。” 我闻言一怔,林静这是在保护我? 瞬间头脑发热,回答:“不,如果老王真抓到把柄,无论什么结果,我来承担。” 林静摆手,“不行的,老王你不了解他,以前业务部的林经理你知道吗?” 以前的林经理?我似乎听同事们提过,最开始业务部两大巨头,老王和老林,一直两人关系都很融洽,后来董事会决定要升迁其中一人时,发生了矛盾,具体过程我不知道,但结果很明显,老王成了总经理,而老林,据说是被人发现尸体浮在石马河上。 老王给林静买房,买车,还给林静花钱,但林静却背着他跟我乱搞,老王知道,会是怎么样一种对待? 我估不到,但我相信,肯定不会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林静又说:“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没有证据,老王不会对我怎么样。”说完又担忧,“那个撒旦怎么会有我们的视频?你怎么处理的?” 我不忍她担忧着急,故作轻松道,“就手机拍了一小段,问我要钱,我给他了,事情已经解决。” 林静惊讶,“勒索啊,给了他多少?” 我想了想,回答说一万,已经搞定。 林静却还是担忧,“他还会不会再敲诈啊,哎呀好烦呐。”说着就双手抱头,挠头发。 15 抉择 看着林静抓狂,我心也乱了,明知道这事不该告诉她,女人胆子本来就小,我还要让她承担这种压力。 伸手揽过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事情已经办妥,不会有后遗症。” 林静坐直身子,面上担忧不减,“但愿吧。” 送林静到4s店,林静临下车前和我拥抱,又捧着我的脸仔细看,而后伸头过来,狠狠的吻,吻完叮嘱,“这两天别找我,别发微信别打电话也别发信息,等我找你。” 林静走了,着急忙慌,惊恐不安。 留下我在原地犯难,还在纠结,思索,撒旦和林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静说撒旦加她好友两年了,却没说平时互动聊天多不多,如果说平时聊天多,或许是林静在闲聊过程中透露出什么秘密被他抓住也说不准。就好比我在自己房间偷拿内裤出来的事,撒旦是利用苏妍在监控我。 按照这个思路推,林静和撒旦不是一伙的,她只是被撒旦利用了。 很想给林静发个信息问问撒旦的事,又想到刚才林静的叮嘱,千万别给她打电话发微信,先把这股疑问按捺住,等以后见面再问。 心里祈祷,老王最好发现不了林静和我的事,不然要糟。 追查撒旦的事先放一放,新车到手,勤加熟悉才是主要,以后的辉煌人生就要从此刻开启。 也是科技发达,自动挡的车好开,不要两个钟,我就驾车到了莞城,路上勤加注意,别发生摩擦,别被电子眼拍照。 等到晚上,早早的去了苏妍公司门口,给苏妍发信息:我来接你下班,就在你们厂子门口。 信息发送完躺在车里美,幻想着,等下苏妍见到我开着一辆新车接她下班,该是何等的高兴。 正美,手机收到消息,是林静发来的,一个羞笑的表情,后面一行字:亲,想我了吗? 好怪异的信息,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林静从来不会叫我亲,微信上都是直来直去说话,但在两人亲热时,她会喊我阿华,这个亲是什么鬼?网店售后吗? 这里面有鬼,我想着,打字回复:你是? 林静很快回复:不好意思,发错了,我是她老公,跟你开个玩笑。 果然是有鬼,我一声嗤笑,王总会玩啊,网上的段子还真用到现实中了。 笑完又陷入烦恼,王总既然开始用林静的微信试探,说明已经不相信林静,不管能不能试出结果,总是已经对林静产生看法,会不会,因此对林静实施暴力? 我仔细回忆我和林静的交往,我们很少在微信上聊天,即便是聊,也会迅速删掉,不留把柄。还有,我们的微信名都没有给对方备注,连头像都是用的网络图片,按理说,这么精细的程度,根本不可能留下痕迹。 但万一呢?万一被王总找到什么证据呢? 鬼差神使,我想到魔鬼撒旦,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我正好问问他,知不知道林静现在是什么状况。如果他知道,就说明他真的是无所不知。如果他不知道,就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是个骗子。 说干就干,我给撒旦发信息:知道林静现在什么情况吗? 撒旦很快回复:答案价值一千,确定要买吗? 这尼玛! 回答超出意料,他居然问我要钱?也就是说,他知道? 我发信息问:我现在没钱,可不可以欠账? 撒旦回复:你欠我五十六万零一千。紧跟着,发来一张图片,看的我心惊肉跳,血脉喷张。 照片是王总家客厅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王总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光着脚,岔立在地板上,手中提着一条皮鞭。 沙发拐角处,蜷缩着一个女人,红色长发遮盖了脸,大概能看出,她是双手抱头。 显然,这是一张家暴照。 我心惊肉跳,是在替林静担忧。血脉喷张,则是在愤怒。 王总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林静? 就算她出轨,也不该打她,有本事来打我呀。 我心如火焚,心乱如麻,很想现在就给林静打电话,让王总接,我要当面告诉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女人。 就在这时,电子厂下班了,人潮汹涌,苏妍的电话进来,问我在哪里等她? 我说:你向外走,到厂门口就能看见。 挂了电话,心里百般纠结,宛如万只蚂蚁噬咬。如果不知道王总打林静,我或许还能好受些,但现在知道了,心就割舍不下。 林静有什么错?她一个花季少女,本来应该好好上班,却被年龄足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霸占。是,生活上是很优越,可感情上根本是一片空白,诚如林静所言,两人间除了床间有关系,其他时间几乎无交流。 那是何种的生活? 林静找到我,是我的福分,是我捡了天大的便宜。若是之前,我或许只能替林静默哀,谁让她贪图钱财,找了王总这样的老男人呢? 可是现在,林静昨天给我三万,今天又给了六万五,合起来将近十万,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十万啊,直接给了我。 我和苏妍两人上班两年都没攒到十万,她就那样轻松的给了我。 我还要说她是因为贪婪钱财吗? 我的喉头在堵,鼻子也堵,心里知道林静在受苦,我却毫无办法。 我就是个懦夫。 外面人潮汹涌,各种方言招呼,喇叭声响成一片,吵的人不得安宁。 我摇摇头,拿起手机给撒旦发信息:魔鬼,你能帮我吗?制止王总的暴行? 撒旦回复:可以,但是代价很高。 我问:什么代价? 撒旦说:一张照片。 我不懂,什么照片? 撒旦说:苏妍的裸照。 外面是大晴天,夕阳余晖温暖,我却莫名听到天空一声雷鸣,轰隆作响,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一张苏妍的裸照?果然是代价不小。 我扶着额头,脑中电闪雷鸣,无数个古怪想法冒头,却不知要选择哪一样。 苏妍的裸照重要?还是让林静挨一顿打? 一边是我的挚爱,我的珍宝。一边是……? 我茫然了,我竟然不知道要给林静如何定位,她是我的姘头?还是炮友?她今天这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啊。既然做了人家情妇,就老老实实做情妇好了,干嘛要在外面勾三搭四? 还花了将近十万给野男人,这不是脑残吗? 有现在这下场,也是活该! 我的手指颤抖,咬着牙打字:魔鬼,可不可以换别的代价。 撒旦回复:你父母其中一人的生命。 法克!我叫着,激动不已:怎么会这么昂贵? 撒旦回复过来一张图片,不是在客厅,而是浴室,一颗血肉模糊的女人头靠在浴缸上面,红色长发垂在浴缸外面,纤细手臂耷拉着,同时有血红的水向外溢,地板上也是血红一片,地上还有很薄的女性亵衣,同样是血色暗红。 我傻眼了,发疯样摇头,发送语音问:这不可能!刚才还不是这样。 撒旦回复:请注意观察照片上的时间,这是五个小时后发生的。 五个小时后?我赶紧点开大图重新看,下面有时间标注,确实是五小时后。这张图再次给予我震惊,魔鬼真的有预测能力? 对话框里弹出一个计时器,三分钟倒数,下面附带文字:我很忙,请尽快做出选择。 时间一秒一秒往后走,我的心却不再犹豫,迅速做出选择:我发照片。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尊严和爱的高低,而是尊严和生命在比较。 先不说我此刻对林静有那么一丝情愫,就算林静跟我是陌生人,我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用自己老婆的裸照去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我认为值得。即便全天下男人都看到苏妍,那又如何? 看得到又吃不到,真要计较,网络上的裸女图多了去,也不过尔尔。 唯一的问题是,我要怎么跟苏妍坦白这件事。如果我明说,你的照片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她肯定会同意,大是大非面前,苏妍比我有主意。问题是,这件事因何而起?原因追究起来我承受不了。 我在犹豫,魔鬼却已经完成任务,发来文字:老王心脏病突发,正送往医院,记住你的承诺,今晚十二点前,苏妍的照片发给我。 心脏病突发? 撒旦又一次的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他还真的是无所不能,隔空操作能诱使人发心脏病,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范畴。 但我觉得不靠谱,我想打电话询问林静,如果老王发心脏病,她必然是第一个知道。 点开通讯录又犹豫,万一魔鬼是诈唬我呢?还是等等再说。 正犹豫,我手机响,是苏妍打电话来,赶紧伸头去看,不见苏妍,只好接电话。 苏妍:“你在哪啊,我在门口找了一圈不见你人。” 我连忙回答:“你往厂门口看,有辆白色轿车,没挂牌子的。” 苏妍回头,立时眉飞色舞,捂着嘴巴不敢相信,一路小跑步过来,前看后看,“这是……你的吗?” 我强挤出笑脸,冲苏妍点头,“不,这是咱们的。” 16 不良后果 我从来没看过苏妍像今天这么高兴过,高兴而自豪,她站立在车前,激动而欢喜,面上的神采连天边的晚霞也比不过。 她小心翼翼,呼吸都跟着颤抖,“你买的吗?” 这一刻,我被苏妍的兴奋感染,不去想林静,眼里只有苏妍,听到疑问,很肯定的回答:“是我买的。” 哇! 苏妍像个可爱的小女孩样跳起来,伸手去拉车后门,我却拦住,深情道:“夫人,您的座位在哪边。”我用下巴点了点副驾驶位置。 苏妍乐不可支,向副驾驶哪边跑,厂门口出来一辆红色雪佛兰,车窗降下,是卓力的脸,看着我,友好地点点头,但笑容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撇过脸去,踩油门走了。 杂碎! 喜悦会传染,苏妍的喜悦让我也高兴,她像个好奇的小精灵,这里摸摸,哪里戳戳,音乐怎么放,天窗怎么开,车窗怎么降,安全带怎么系,一样样的摆弄,乐此不彼。 什么是幸福? 我想,这就是幸福。 车子快到楼下,苏妍才想起来问,“你买车哪来的钱?” 我说,我已经升到b级职员,有五险一金,我自己的存款,加上信用卡,凑了首付,就买了。本来想等下个月买,可是这个月我要开始跑单,不买不行。 苏妍抿嘴笑,点头,“是该买的,老公,你单独跑单?那是不是,会赚更多的钱?” 我点头,说是。 苏妍幸福死了,想扑到我怀里,但被安全带束缚,只能伸手触摸我的胳膊。面上依然在笑,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没回答,苏妍自己答:“你别说,我来计划,今天晚上咱们要好好的庆祝。” 到家门口,苏妍兴奋的指挥:“掉头掉头,去菜市场,我要去shopping。” 看得出来,有了车,苏妍兴奋的话都不会说了,中文开始夹杂英文了。 苏妍去菜市场买菜,让我在车上等,说是怕人贴罚单,让我看着新车,别让人蹭着磕着。 看着她欢快离去的小女人背影,我头脑一阵恍惚,不由自主泛起林静的身影。 和苏妍不同,林静是妩媚妖娆型女人,跟男人说话眼睛总是骨溜溜地转,似乎随时要弄个恶作剧出来。林静在4s店里那一番砍价,别说我,销售员都佩服,很明显,是个聪明又调皮女人。 可是那个聪明又调皮的女人,怎么甘愿给人做情妇呢? 我拿出手机,犹豫再三,给撒旦发信息:林静现在怎么样了? 撒旦回复:你自己不会问? 让我自己问?这是有什么含义? 我犹豫着,思忖着,看到副驾驶上苏妍的手机,伸手拿过来,用苏妍的手机给林静打电话,假若过去情况不对,我就说打错了。王总打回来,也是苏妍接,他自然不会起疑。 电话过去,那边接了,我不说话,先听那边是什么环境。 撒旦没骗我,我听到了医院里才有的那种电子通知声,开口问:“静,现在什么情况?” 林静咳嗽一声,似乎在走动,低声答:“老王心脏病犯了,刚送到医院。” 这事不稀奇,我也不关心,我只关心林静,问:“你呢?你怎么样?” 林静答:“我很好啊,放心了,不用担心我。” 很好?我表示怀疑,难道撒旦发给我的家暴照是假的?再问:“他没有为难你?” 林静那边怔了怔,深吸一口气,换了愉快音调,“没有,挺好的,别瞎问了,没事我挂了。” 我没说话,那边也不挂,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等。 良久,我说:“那我就放心了。” 林静嗯嗯两声,“拜拜。” 挂了电话,我悬着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想着,林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看到老王手提皮鞭抽她的照片,她却强装无事,是怕我知道后担心吗? …… …… 苏妍做了四个菜,弄了瓶红酒,又点了蜡烛,还别说,别有一丝浪漫情调。 看着桌上四个菜,金钱蛋,福寿鱼,酱牛肉,白斩鸡,这四样在平日里可都是作为boss单独出现的,今个儿倒好,四道菜全部聚齐,过年也就这水平了。 尤其金钱蛋,摆的整整齐齐,里里外外叠了三层,从上往下看,是一朵金黄蛋皮排成的花,中间撒上香菜蒜泥点缀,色香味俱全,我正要伸筷子夹,苏妍伸手挡住,“别急,我拍个照。” 我立即伸剪刀手,结果苏妍只拍菜,让我好生郁闷。 拍完苏妍还发朋友圈,配文字:老公升职加薪,好开心,小庆祝一哈。 一瞬间,我眼眶湿润了,貌似同居以来,苏妍第一次在朋友圈提到老公两个字,以前她的朋友圈动态都是些风景,不明真相的人都不知道她有老公。 吃完饭,照例是你侬我侬,深情款款。 我想起魔鬼的约定,要拍苏妍一张裸照。 自从人类懂得看图那天起,就不断有人把女性身体美复制下来,供人欣赏。没有照相机,人们就用笔画,铁达尼克号上的杰克之所以能赢的露丝芳心,就因为他是个画家,能把露丝的美原封不动地拓印在纸张上,永久留存。 后来有了照相机,也有了名噪大江南北的陈老师。 对于拍女性身体,我是拒绝的,我喜欢欣赏,喜欢使用,但不喜欢跟他人分享,尤其是被我视为珍宝的苏妍,她的一寸一豪,我都不想给外人看。 但是拍照,就意味着要让别人看,最起码,魔鬼会看。 想到这里,我又有新的疑惑,魔鬼如果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为什么会需要苏妍的裸照? 难道魔鬼也是个屌丝?会对着苏妍的照片打飞机? 我觉得不对,发信息问撒旦:你用苏妍的裸照做什么? 撒旦回复:你还有一个半小时。 显然,他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他只需要我履行承诺。 我怀疑魔鬼的身份,但不怀疑他的能力,能让人突发心脏病,无论是超能力还是其他,都是个厉害的家伙。 作为契约的另一方,我应该履行诺言,不然,我可能会有很惨的下场。 苏妍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身上香喷喷,望着我,眼睛里都是水。 我看着她,心肝儿激动,深吸两口气,说,“解开吧,把你完完全全的打开来。” 苏妍嘴角微笑,转个身,浴巾像风样散去,整个人展现在我面前,望着我笑,“你想怎么样?” 就算她是我女朋友,就算我们同居一年半,我也没感觉到我是她的主宰,因为我知道,我提的每个意见,她会甄别反驳,有时不高兴,她会冲我发火,跟我冷战,那种滋味,不是好受的。 但在今晚,苏妍变了,她成了真正的女人,一个属于我,臣服我的女人。 我让苏妍躺下,将灯光打开,展现出她最美最诱惑的一面。 我忽然想到一个点子,魔鬼说裸照,但对裸照没有详细说明,我是不是可以钻个空子? 比如说,苏妍用手遮盖最重要部位,然后拍照? 讲道理,苏妍一丝不挂,的确是全裸啊,这没毛病。 想到做到,我亲自动手,让苏妍双手先后遮掩了上下重点部位,再用手机拍。 苏妍脸红红的,羞涩地笑,“你干嘛呀,真人看着还不够?” 我咬咬牙,扯谎:“我想把你最美的时刻,永远保存。” 事实上,遮住重点部位后的苏妍,比不遮的时候更美更诱人,就像影视明星拍的写真。 她的右臂挡着上面两点,左手挡着下面,双腿交织叠加,半遮半掩,再配上她的笑,优雅而诱惑,我瞬间立正,表示尊敬。 拍完照,拿给苏妍看,苏妍笑,“美吗?” 我说很美,世界上最美。 苏妍伸臂挽着我的腰,脸贴着我胸膛,轻声道:“你也是,世界上最帅的。” 她的语音很低,像夜里的风。她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痒痒的。 我去床头柜里拿套套,苏妍用里抱住我,喘息着:“今晚不用了……就这样来吧。” 我说:“等下你又去马桶上等。” 苏妍摇头,“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这是继和苏妍的初夜以来,我最欢快幸福的夜晚。 …… …… 苏妍睡了,睡的香甜,我却睡不着,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片杂乱。 我想起了魔鬼的忠告,他说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我。还说,如果我要查他的底细,他不会给予惩罚,但是在追查过程中引发的不良后果,需要我自己承担。 那么我和林静私情差点被王总撞破,算不算不良后果? 顺序重新捋一捋,我本来是要问父母开口借钱的,结果临时起意,要试探林静和撒旦的关系,从而引发林静来找我买车,兜风,去山上打野炮,结果炮没打成,私情差点被撞破,最后交出苏妍裸照才平息事件。 反过来想,假如我不对林静和撒旦的关系好奇,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这次事件用苏妍的裸照平息,下次事件引发的后果会不会更离谱? 这撒旦是谁,我还敢不敢查? 17 拍档 我以前不信鬼神,但今天我选择相信。我认为撒旦不是人,他是具有超能力的,是超自然物质,我一个升斗屁民,根本斗不过他,还是不招惹的好。 车买回来,李良玉给我配的副手也到了,是品质部的胡蓉,让我有些郁闷。 按我想应该是陈庚给我做副手,因为我们两个共同语言多,关系也不错,但李良玉说陈庚专业技术知识不够,给客户做专业性解答时候怕是不够完美,胡蓉不同,胡蓉是专业质检,一直跟进智能镜面uv项目,专业技能好,并且,胡蓉懂日韩两语,沟通方便。 但我还是想说,狗日的李良玉故意刁难我。 女人不是不能跑业务,但那首先得漂亮是不是,就算不漂亮,也不能难看,好歹也要过得去。可是胡蓉……实在是无法入眼。 满脸的疙瘩痤疮,要是十五六我可以理解为青春痘,这都二十五六了还是满脸粉刺烂疮,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看到她的脸,让人想起癞蛤蟆。难看不说,也不会打扮,穿着机械厂劳保服,外面套个黄马甲,给人感觉就是瘦竹竿外面挑个铁桶,不伦不类。 我向李良玉提出抗议:“老大,咱们业务部再没人了吗?要从品质部借?” 李良玉抿了一口咖啡,拉下百叶窗,低声道:“华子,你得罪谁了,自己心理没谱?” 我完全不知情啊。 李良玉不解释,给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自己想去,好好干啊。” 干你妹!我心说,同时猜测,是谁要整我? 肯定不是魔鬼,魔鬼不会这么迂回,肯定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选,李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直觉认为,就是李纨。 看看眼前宛如梅毒晚期的重病患者,我没有露出半点不悦,只是心里打定主意,路上找机会整整她,不要几天,她自己扛不住,就会自动离开我的小组。 …… …… 起先我让胡蓉坐后排,后排宽敞,但她不愿意,说自己晕车,必须坐在前面。 我说,晕车没法跑业务啊。 胡蓉小声回复,“我也不想跑业务,我是被逼的。” 被逼?那就不是自愿的咯?不是自愿的可以跟领导申请啊? 胡蓉说:“申请没用,我都习惯了。最开始我做模具测量,做了三个月叫我去做产品型合,三个月型合说我不合格转去做数据统计,跟了三个月又换到品质研发……” 我懂了,胡蓉就是个人见人烦的主,没人愿意跟她共事。 人丑果然不合群。 我说:“业务很累,并且工资低,你要做好准备。” 胡蓉点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跑业务,首先要确定目标,有的放矢,成功率才会高。 我的第一家目标是阳光眼镜制造厂,这是一家专业制造太阳镜沙滩镜儿童玩具镜的公司,有信息显示他们想做防辐射眼镜,正在做市场调研。 随着科技发展,近几年防辐射眼镜的市场份额很大,阳光眼镜厂想抢占先机,这是个机会。我有十足把握能打动他们老总,购买我们的uv设备,可以让他们的利润提高至少10%。 首先,要能跟他们老总对话。 我去了阳光门口,让胡蓉坐在车里等,告诉她:“看着车,别让人贴罚单。”然后熄火关空调,车子放在路边,锁好车门,自己单独去。 阳光的老总很忙,前台妹子说在开会,我等了两个钟,老总终于下来,我上前自我介绍,老总接过我的名片和产品介绍书,根本不等我说完就回复:“资料我研究下,有意向我会联系你。”说完就走,我笑呵呵地跟着想多说两句,老总黑脸回复:“我知道,就这样吧。” 这是我第一次独立跑业务,老总根本不想跟我说话。 这种情况很正常,业务员跑单,经常是三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但是我连总经理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这就尴尬了。按照前辈们的说法,先加他微信,然后微信里撩骚,发点妹子图片过去,放假吃饭喝酒玩妹仔,基本就有戏。 但要不到联系方式,那就什么戏都没有。 不过第一天独立跑业务,没关系。 回到车子跟前,果然不出所料,胡蓉差点没被热死。 上午十一二点的太阳,车子停在阳光下,没开空调,车里根本不是人呆的。车窗我只开了一半,她想爬都爬不出来,她还穿的工厂劳保服,那叫一个热,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汗水满面,衬托的脸上的红疮都更亮了呢。再看看她的劳保服,后背整个贴上去,能看到一道两指宽的胸罩带。 至于前胸,脖子下面都是汗,见到我来的瞬间,她慌慌张张的拉衣服拉链,显然,她热的扛不住,把拉链拉开,让自己胸脯敞在外面。 我瞄了下,罩杯应该在c。 但那也没用,谁让她长的丑。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走的匆忙,忘了给你开车门。” 胡蓉红着脸低头,小声说:“没关系。” 我开车扇风,再开空调,口里还埋怨,“胡蓉啊,明天再来别穿这么厚了,穿薄点,穿少点,性感点,好吗?” 胡蓉脸更红了。 车里温度降低后,她把拉链往下拉了点,让空调口的风往自己前胸里面灌,还不好意思做的太显眼,扭捏呢。 我直接道:“拉开,让风吹,没事,就当你在海滩上,放心好了,我不会看。” 胡蓉看我一眼,转过身,给我后背,拉拉链,让风吹。 我心里嗤笑,脸成那样了,身子还怕人看?很想跟她来一句:你脱光岔开求我我也不会硬。 这话只能心里说。 找了个饭店吃饭,按说男女混合吃饭应该男的掏钱,再者业务员每天有十五块伙食补贴,我还有油补,所以吃饭我掏钱很正常,记得要票就好。 但我就不掏,胡蓉傻呵呵的拿钱,我也不开腔。 等上了车子我问胡蓉要票,她傻啦吧唧,“什么票?” 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吃饭的发票啊?没发票你怎么报销?” 胡蓉这才知道,吃饭可以报销。 短暂的慌乱后,她说知道了,下次会要,这次算我请你的。 我摇摇头,一脸不耐烦,嘀咕:“这么笨,没有半点社会经验,怎么跑业务?” 车子开回工厂宿舍,我让胡蓉下车,“下午太热,不用出去,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明天再去。” 胡蓉傻眼,“业务只上半天班?” 我懒得解释,开车走人。 业务员谁在乎底薪,都是瞄着巨额提成去的。 下午我自己开车在外面磨合,心里的热乎劲儿还没过,晚上六点许涛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有要事相谈。 许涛是王总的司机,据说练过几年散打,威武雄壮,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 听到许涛这个名字我就感觉不对,等他说要见我,恐惧已经开始蔓延,止不住。 直觉告诉我,没好事。 我问:“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许涛哼哼道,“电话里说不方便,必须见面聊。” 许涛找到我,很客气,开门见山,“知道王总为什么犯心脏病吗?因为小妖精出轨了。” 许涛口里嚼着口香糖,面上带着邪性的笑,怎么看都是个混蛋。 我心在砰砰跳,知道是林静的事发了,却不明白许涛是怎么知道的。 许涛冷笑,“昨天有人告诉王总,在吉利4s店看到小妖精的车,却没见小妖精的人,王总就让我去查,你猜怎么着?” 尽管是大热的天,冷汗也从我后背往下滑,我感觉浑身发热,看东西都有点模糊,同时,有点尿急。 许涛笑的更狂了,绕着我的新车转,摇头晃脑,“小妖精的卡刷了一辆车,但车主是你,对吧?” 该死! 我懊恼极了,怎么会这么大意?昨天都知道王总对林静起疑心,就该想到王总会派人去查,怎么没想到,4s店哪里露马脚? 这个时候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挽救,我用可怜的眼神看许涛,发挥自己巴结奉承的本事,“涛哥,要不找个地方,我跟你好好解释我跟林静的关系,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涛咧嘴笑,“不用,就在这解释,反正我还没给王总汇报。” 听到这句话,我心轻松许多,许涛不告诉老王,说明他自己想处理这件事,想要钱。 那就好办了,我瞬间轻松,对许涛道:“我刚晋升的业务经理,你也知道,我要跑单,需要代步车,我自己没什么钱,所以就问林静借了点。” “是吗?”许涛斜眉歪眼地看我,“可是林静说她根本不认识你,她昨天也没去4s店,说自己的车肯定是被人套牌了。” 许涛一边说,一边抖落腿,眼神带着戏谑,“怎么?要不,你跟林静两个对对口供?” 我再次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左右想想,咬咬牙,“涛哥,你别吓我,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许涛哼笑,“别卖关子了,实话说吧,花钱免灾,正好我这两天手头紧,怎么样?”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我轻松许多,问:“要多少?” 许涛伸出一只手。 “五万?” 刚问完,许涛的膝盖就顶到我小腹,给我的感觉,像被千磅真空压缩机抽中,心肝脾胃肾全都挤成一团,痛彻心扉,胃酸冒上喉咙,蛰的嗓子疼。 “你特么逗我呢?”许涛提着我的后领问,“林静的逼都让你操烂了,你给我五万?你知道王总想操林静一次要多少钱吗?啊?” 18 许涛 许涛的膝盖很硬,一击之下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别说直起腰,想说话都感觉困难,强撑着道:“我没有碰过林静,只是问她借钱。” 之所以这么说,是我挨了一记,想明白了。 偷情这种事,只要不是被捉奸在床,打死都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是没完没了的纠缠。就好比魔鬼,抓着我一次失误,往死里跟。 许涛是什么人?那是王总的狗腿,中安的打手,心比墨黑,一旦承认,就等于给我判了死刑。 说不定,他已经汇报给王总,故意拿话诈我呢。 许涛哼哼笑着,单手提着我的领口向上,让我看着他那丑陋扭曲的脸,低声道:“小子,聪明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操了林静,就在馒头山上,别以为没人知道,王总可是被你气出了心脏病呢,五万怎么打发得了?” 我缓过劲,换了巴结表情,“涛哥,我真没有,林静是王总的女人,我哪里敢碰,就算我想碰,那也得林静看得上我,你觉得我这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林静可能跟我好吗?” 许涛的手劲松了些,面上狐疑,“那她干嘛不承认自己去过4s店?” 听到这句话我明白了,许涛并没有十足把握,他也只是猜,跟李纨一样,诈唬我。想通这点我胆正多了,辩解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她怕王总不高兴才那么说吧。” 许涛眼珠转了转,问:“她干嘛借钱给你,数目不小啊,你两什么关系?” “六万块,对她而言那就是个皮包,那都不叫事。”我说,“你要借也能借的到。” 正说着,我手机响,许涛松开我,让我接电话。 是苏妍打来的,问我在哪,今天跑业务感觉如何。 我回答:“还好,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打完电话,我对许涛点头哈腰地笑,“涛哥,要不一起吃个饭。” 许涛不说话,趁我不注意,一把抢过我手机。 我第一反应就是要糟,这逼要用我手机跟林静聊天,立即去抢。刚伸手,小腹上又挨一击,身体本能弯成虾米,跟着我脊梁骨上吃痛,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扑街在地。 等我想起身时,一只脚踩上我的脸,力道极大,让我的脸紧贴地面,根本挣脱不开,何谈起身。 许涛是个专业格斗家,知道各种有效制敌手段,随便一样都能让我服服帖帖,痛不欲生。 我徒劳地打他小腿,想在地面上抓个东西,都是无用,脸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似乎骨头都要被他踩断。 持续了十多秒,我听到我手机收到信息的声音,许涛挪开了我脸上的脚,蹲下来,让我看手机屏幕。 我:宝贝,干嘛呢,我想你了。 林静:要死啊。好好跑单,我也想你。 看到这对话,我死的心都有,这女人是真蠢啊,我几时在微信里叫过她宝贝? 许涛的脸上浮现戏谑的笑,“现在还有话说?” 我深呼吸,猛然发力抢手机,结果被许涛抓住手指,向后反扳,关节被扳断的疼痛没人能忍,我痛的失声,赶紧求饶,“我给钱,给钱,多少钱都给。” 这个时候是没办法的,脑子里只想尽快脱离疼痛,什么话都能说。 许涛的力道松了些,但没放我,继续在我手机上乱按。不多时,又收到回信,他脸上浮现得意的笑,拿给我看。 我:宝贝,我好想干你。 林静:三个发火表情。 林静:等两天,老王今天刚做完搭桥手术,我得伺候,过两天让你干个够。 这对白下流卑鄙无耻贱格,根本就是某蓉和某喆第二,我是说不出这种话,也就许涛这种人爱好。 “可以啊。”许涛松开我,哼哼笑,“小妖精让你干的很爽呢。” 我的手指没断,收回来赶紧安抚,同时心里思索对策,许涛不是魔鬼,但比魔鬼更狠,必须尽快想办法。 许涛把我的微信聊天截屏,并拿出自己手机,很显然,他要把我的截图发送到他自己手机上。 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想其他办法,我说:“涛哥,五十万,五十万可以,成吗?” 许涛哼笑着,打开扫一扫功能,要扫码加我微信,眼看就要扫,我猛地发力,一把打落手机,跟着向后跳。 许涛大怒:“找死!”却没追我,而是去捡手机。 手机摔在地面滑出去十多米,许涛捡起来的瞬间就黑了脸,恶狠狠盯着我,奋力一摔,手机在地面炸裂。 显然,他没得到截图,气炸了肺。 “你这是自寻死路,知道吗!”许涛叫着,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正要拨号,却停下来,不知想着什么。 一瞬间,我明白了,王总刚做完搭桥手术,他即使是想汇报,也不知汇报给谁,很可能,老王的手机在林静手里捏着,汇报是白汇报。 眼见如此,我赶紧语言骚扰,“涛哥,有话好好说,我给钱就是,行吗?” 尽管心里一千个不情愿,但事情到此,只能这么办,打又打不过他,又被人捏了痛脚。 作为许涛自己,他也是想求财,这不正好。 许涛原地想了想,冷笑,“五十万,马上准备。” 我就哭了,虽然没有眼泪,但声音是哭腔,“涛哥,我要有五十万,何苦问林静借钱,这样,我有多少,先给你多少,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拖,别无他法。 许涛说好,很干脆,“有多少给我多少,拿钱吧。” 我身上只有几百块,但苏妍哪里有两万,我对许涛说:“我得回去拿。” 许涛往车后排走,招呼我,“那别愣着,赶紧的。” 带着屈辱,带着不甘,我开车往苏妍公司走。反光镜里看许涛,狗日的靠在后座上,叼着烟,吊儿郎当,很惬意哩。 我看着前面车流,心里冒出各种想法,自己系好安全带,找个车子撞上去,撞死他的屌毛。 但这只是想法,不敢实施。 我得想其他办法,许涛这口咬的太狠,直接就要了我的命。 我说:“涛哥,兄弟我很仰慕你,真的,我能给你做小弟吗?” 许涛嘿嘿笑,“少废话,花钱免灾,别扯那些没用的。” 等了会,许涛凑上来,邪笑着,“哎,跟我说说,林静小b紧不紧?水多不多?” 我咬着牙,克制着。真的很想按着他一顿暴揍,但我没办法,我打不过他。 许涛见我不答话,反手耳光抽我脸上,“问你话呢,哑巴?” 我差点方向盘打歪,连忙回答:“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许涛继续问:“紧不紧,水多不多?” 我承认,我偷人是不对,我是无耻卑鄙的,但我不想侮辱谁,林静再不好,也带给我快乐,我怎么能跟别的男人谈论她的身体? 但这种情况下,我别无他法,憋屈也没办法。 我说紧,水多。 许涛嘎嘎笑着,很得意,又问:“她给你吹过么?” 我摇头,“没有。”怕他打我,又说,“这是实话。” 许涛点头,“嗯,我相信,她也不给老王吹,这个我知道。”后面他不再问,靠回去,眼睛向上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苏妍公司门口等了五分钟,下班,人流汹涌。 苏妍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见到我很开心,“等多久了?” 我不说话,拿了苏妍手机,对她道:“出了点麻烦,给人赔钱,你在这里等。” 许涛在车里抽烟,眼神瞟着苏妍,就像嫖客看失足。 我很想抠下他的眼,但我做不到。 我说:“涛哥,兄弟手里暂时只有两万,但你放心,我会尽快凑够剩下的。” 许涛点点头,“转过来吧。” 转了支付宝,我对苏妍说,“你先回家,我送他。” 许涛制止,“不用,我打车走。”说完下车,看着我笑,“小子,艳福不浅啊,你老婆比林静漂亮多了。”说完还对苏妍抛了个很骚情的媚眼。 许涛走了,苏妍上车,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撞了他?” 我憋屈而悲愤,死的心都有,却不能在苏妍面前表现,假装坚强道:“狗日的,第一天就遇到碰瓷,他们一伙的,弄了个假残疾,躺我车轮下。” “啊?!”苏妍立时气愤,“报警!” 我摇头,“没用的,报警也是我倒霉,算了,买个教训。” 苏妍气鼓鼓,看着许涛远去的背影,咒道:“明天就被车撞死。” 我对苏妍说:“妍,给我买瓶水,我好口渴。” 苏妍前脚下车,后脚我就用她手机登我的微信号,第一时间联系撒旦,“魔鬼,在不在,急事相求。” 等了三分钟,魔鬼才回复:什么事? 我避开苏妍,去外面发信息:我被人敲诈了,很惨。 撒旦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谁敲诈你?为什么? 我:王总的司机,他知道了我和林静的事,要我拿五十万,还打了我一顿。 等了许久,撒旦问:你想怎么做? 我:他怎么打的我,我要加倍报复回去。 19 代价 撒旦回复说:代价很大,你要想清楚。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冷静不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着许涛,狠狠揍一顿出气。 代价就代价,魔鬼能力大,先把眼前这事解决再说。 我问撒旦:要付出什么代价? 撒旦没回复,等了三分钟,依然没回复。 车上苏妍等不及了,来我跟前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很不对劲。” 我强装微笑,说没事,让苏妍上车,回家。 苏妍看着我的脸,用手擦,心疼道:“他们打你了?” 尽管我很要强,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丢脸,但此刻没办法,脸上被许涛踩出鞋印子,苏妍又不瞎,怎会看不出。 苏妍心疼,同时气愤,“太过分了,走,去报警。” 我摇头,“不用,我在想其他办法。” 苏妍问:“什么办法?这些碰瓷的都是社会混子,就该让公安去打击。” 我随口扯谎,“我在联系保安部的同事,他要是肯帮我,损失能追回来的。” 这点是扯谎,但不是胡说,友华老板的经营理念是以人为本,很在乎厂内职工安全,建厂之初经常有地痞流氓骚扰厂内工人,敲诈勒索之类。被大老板知道,命令工厂内保安队将方圆三公里的地痞流氓团伙全部收拾一圈,并订下规矩,任何人不得骚扰友华员工。 曾经有人不服号子,结果被大老板亲自带队狠捶了一顿,打出了友华保安的威风,这威风持续了十多年,至今仍在。 要知道,友华老板在开厂之前就是开保安公司的。 如果我是真的被碰瓷,根本不用怕,打个电话给崔龙海,其他事我就不用管了,友华工作证后面印了一句话:只要你是友华职工,无论你身在何处,遇到任何困难,友华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这话不是吹牛逼,十多年来友华管理层一直奉行这个理念,比如工人生病的,老板一句话,公司补贴,工人捐款。孩子读书差钱的,公司先垫付。至于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只要自己没错,公司花钱请律师。 但我这个,属于友华内部矛盾,根本没法向保安部求救。 唯一的希望,就是魔鬼。 要是魔鬼都没办法,我就彻底没了希望。 回到家,苏妍依然担忧,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心里烦躁的慌,偏偏苏妍问东问西,无奈之下,对苏妍道:“我的手机被他们摔烂了,你还有钱吗?帮我买部新的。” 苏妍还有钱,她余额宝里还有四千多,其中一部分是从撒旦哪里哄来的。 我把手机卡给苏妍,让她帮我买,推说自己心情不好,想在家里静一静。 苏妍前脚离家,我后脚就冲魔鬼发语音:你不是无所不能?怎么这件事就没办法了? 撒旦秒回复:不好意思哈,刚才在忙。 这消息看的我虎躯一震,正觉得奇怪,刷的一下,消息撤回了。 我迷茫了,有些晕,这魔鬼,不是超自然物质? 撒旦又发来消息:如你所愿,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但是,你要付出很大代价。 又是这句话,让人急躁,我只问:多大代价你倒是说啊。 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看的我纠结无比,很想问一句:你是人是鬼? 信息来了,撒旦问: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报复对方?是因为他对你身体造成伤害? 我瞬间暴躁,发送语言:“你行不行啊,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他侮辱了我,践踏我的尊严,明白吗?” 撒旦:我不懂,能详细描述,他是怎么样的侮辱? 我无语了,无力又无奈,问:“你是人,对吧?” 撒旦:这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整理了下思路,稳定心神,对他说:如果只是对我身体造成伤害,我并不在乎,但他羞辱我的女人,言语上,甚至是思想上,对我的女人很不尊重,这才是重点。 撒旦:你的女人?指的是林静? 我觉得今天的魔鬼很讨厌,他的话太多,太啰嗦,远不如一开始敲诈我时的那么酷,行不行一句话的事,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想做什么? 我心里烧着一团火,手指麻利地敲:是,你就说,能不能办吧? 撒旦回复:我很诧异,你竟然把林静归纳为你的女人,据我所知,她并不属于你。 “这不重要!不重要!不重要!”我对手机咆哮:“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要报仇,我要还击,你明白吗?” 发完消息,我气的胃疼,也可能是被许涛打的胃疼,总之不舒服,像个无头苍蝇样在房间乱转,脑子里想象着,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回击。 许涛的皮鞋踩在我脸上,那皮鞋上也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腻腻的滑滑的,让我恶心。并且,他的力气很大,让我的脸颊骨都发出吱吱的叫声,我都怀疑,他再用力,我的脸会被踩扁。 还有他那奇怪的腔调,那种贪婪的眼神,我越想越气,他问林静紧不紧,水多不多,那种感觉好像是他自己在干林静一样,让我莫名恼火。还有他最后看着苏妍的眼神,目光仿佛变成实质火焰,要把苏妍的衣服整个烧掉,让她的身体赤果果地暴露出来。 虽然他没说,但我肯定,他是这么想的,一定是的。 我无比的气愤,但在苏妍面前我要维持自己大男人的尊严,我假装不介意,实际上我气的发疯。 可是魔鬼,无所不能的魔鬼,他竟然问了这么多啰哩啰嗦的问题,让我崩溃。 撒旦再次发信息:如果你把林静归纳为你的女人,那么我要提醒你另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撒旦发来一张图片,是微信聊天截图。 司机涛哥:周华跟我说了,你两有奸情。 司机涛哥:干嘛?装哑巴?快接我电话? 司机涛哥:嘴挺硬啊,周华都招了你还不承认? 司机涛哥:贱b,你不让我干,我就把你的丑事都曝光。 林静:滚! 司机涛哥:小妖精,别逞强,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爷们,你等着。 看完这图片,我第一反应是给林静打电话,苏妍手机通话记录里有林静的号码,拨过去那边迅速接了,疑问:“周华吗?” 我说是。 林静就爆发了,带着哭腔,“你干嘛关机啊?你都跟许涛说了些什么?”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关机,我手机被许涛摔坏了,这是苏妍的手机,听我说,不要怕,我什么都没说,他诈唬你的。” 林静那边传来啜泣,“怎么回事啊,我?我怎么办?我现在都不敢回家。” 我忙道:“不怕,不怕,我来解决,放心好了,我马上来找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唯一的希望就在魔鬼哪里,这也是我能保持冷静到现在的依仗,就好比聊城那个被高利贷逼债的儿子,无论高利贷如何羞辱他都可以忍,因为他的希望在警察身上,当警察也拿不出实际解决方案时,他就进入狂暴,抓起桌上水果刀。 我问撒旦:我要阻止他,我要保护林静,要付什么代价? 撒旦:你的生命。 代价果然很大。 我瞬间冷静,愤怒消失不见,继而疑惑,魔鬼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的生命,指的是我会死吗? 我:问题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想教训他一顿,让他不能作恶,仅此而已。 撒旦:但他不是这么想的,你想让林静不受伤害,必然要付出生命代价。 撒旦:林静只是个过客,你有更好的未来。 我不回复,浑身无力,坐在床上思考。 魔鬼说的有道理,我根本不是许涛的对手,武力值相差太远,他随便一个动作就能让我躺在地上,我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拳,拿什么去跟他拼? 许涛是从中安出来的,据说还得过公司比武三项全能冠军,在非洲当过三年雇佣兵,手上有过人命,所以才做了王总的司机,我一个老百姓,怎么去跟他斗? 难道就看着林静被欺负? 报警?判刑?他出来后报复我怎么办? 我陷入苦恼,责怪自己,为什么不长高点,长壮点,或者是有万人敌的本领。 我为什么这么弱小? 我问撒旦:如果我不去,林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撒旦不回答。 我发语音请求:告诉我! 撒旦发来一个动画视频,我赶紧点开:一个长发白裙的少女,双眼无神而空洞,慢慢从高空跌落,下面是黑色漩涡,她伸着手,似乎想抓着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住,就那样慢慢跌落,跌进黑色漩涡。 视频只有五秒,是个gif动画,自动播放,那个少女不停地坠入漩涡,我的心也跟着一遍一遍地抽。 我问:这是什么含义? 撒旦:她会坠入痛苦深渊,无法自拔。 我看着视频,心慢慢的抽,似乎有无形的手,在攥着自己心脏,慢慢用力。 这样的结果,我能视而不见吗? 叮铃~ 一条新的微信进来,是林静发来的:阿华,你在哪?我想回家取点东西。 20 实验室 我连忙回:取什么?你现在在哪?千万不要一个人回去。 林静:我想收拾几件重要东西,今晚不拿,明天老王醒来我就拿不到了。 我大概明白了,林静是做最后打算,她知道老王醒后饶不了她,所以想逃离这里。 逃离?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许涛再厉害,但只要林静躲起来,他也没奈何。世界这么大,想藏个人不要太容易。 保护林静太困难,但帮林静逃走就简单了,我觉得我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并迅速给出计划,准备拉上寇刚一起去护送林静,拿了行李,今晚就去火车站。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撒旦发个信息询问,看看这个计划是否靠谱。 撒旦:林静的结局已注定,从她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时起,就注定是个悲剧。 我摇头,表示难以理解,事在人为,她想改变自己命运为什么不行,怎么就是个悲剧? 撒旦:你还有大好前途,不应该浪费精力在她身上,记住,我们还有契约,还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我难受极了,就算她曾经为了钱出卖自己,但在我这里她是个好女孩,她对我好,给我花钱,我怎么能眼看着她陷入痛苦深渊? 我问:如果我非要改变这悲剧呢? 撒旦:不值得,你还有大好光阴,地位,财富,美人,还有很多美好等着你。 魔鬼的话充满诱惑,令人神往,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去保护林静。 她那么好。 我纠结着,难受着,烦躁不安,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猛然间,脑中灵光闪现,盯着屏幕上一句话不动。 魔鬼说,我和他之间还有契约? 撒旦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 那我要是死了,我和他的契约还算不算? 还有,他说我有大好光阴,地位,财富,美人,他就那么肯定我的未来? 这里面有个悖论,魔鬼自称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可以预见林静的未来,也可以预见我的未来,假如我的未来是好,那我去保护林静,应该会安全才对,如果我现在失去生命,说明魔鬼关于我的未来预见是错误的。 另外,还有个至关重要的疑问,世界人口那么多,魔鬼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我是哪里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思索着,一个大胆想法浮上心头,我觉得我不能光被魔鬼勒索,貌似,我也可以勒索魔鬼? 比如,用我的生命? 想到做到,立即打字:魔鬼,我决定了,我要去保护林静。 撒旦:你会死的。 我:我知道,即便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撒旦:苏妍会痛苦的。 我:她的痛苦只是一时,但我不去,将会痛苦一生。 撒旦:苏妍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老男人,她将永远生活在贫穷,疾病和折磨之中。 对话到这里,我已经明白,魔鬼是在吓唬我,他不愿意我付出生命,因为我们的契约还未完成,某些方面,魔鬼要依赖我。 想到这点我激动坏了,真佩服自己,竟然这么聪明。 魔鬼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我非要去救林静,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必然会有其他手段。 想到此,我充满了动力,打字回复:魔鬼,你不了解人类,也不了解我。网络上有个问题,你是愿意做五分钟的英雄,还是选择一辈子的懦夫。今天,我想我有了答案。 我要做个英雄,哪怕只有五分钟。 打完发送,然后坐等魔鬼回信。 果然不出所料,撒旦也激动了:你会死的很惨!别忘了,我们还有契约。 契约?我偷笑着,充满狂喜:我知道,但是我必须保护林静,至于我欠你的,只能等来世再还了。 撒旦:无耻,你这个毁约者! 我:对不起,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来补偿你的损失。 撒旦:你大爷! 哎呦? 我瞪起眼,稀奇了,魔鬼居然爆粗口? 魔鬼居然被我气的爆了粗口?!他不是魔鬼吗? 我打字回复:请注意你的情绪,爆粗口对你而言毫无帮助。 叮铃~ 撒旦发来一个燃烧的骷颅头,很愤怒。 我还他一个无奈委屈的表情。 撒旦:好吧,你赢了,我可以帮你保护林静,但是,从此之后,你的生命将属于我,你接受这个提议吗? 我:我接受。 发送完才泛出疑惑,生命属于魔鬼,是个什么样的体验?我还是我吗? 撒旦:你尽快下楼,去友华二厂。 友华二厂?那不是生产医疗器械的吗?去哪里做什么? 撒旦:不要怀疑,想保护林静,这是唯一办法。 我不怀疑,速度下楼,准备前往友华二厂。在楼下遇见买手机回来的苏妍,正好,将手机换了,苏妍的是ios系统,我用着还真不习惯。 苏妍问去哪。 我说:“公司保安老大帮我出头,要去找那帮碰瓷的,你不用管了,安心在家等,放心好了。” 苏妍叮嘱:“小心点,别搞出大问题。” 友华一厂生产各种工业设备,主要是塑胶,电子,冶金,汽车行业的自动化设备。而二厂只针对医疗工业,主打产品是智能icu病床,其余的我也不懂,没去过二厂。 但撒旦让去,必然有他的理由。 路上我把撒旦和我的关系琢磨了下,表面上看他一直在威胁我,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不是想威胁我,而是有其他目的? 到了二厂门口,刚准备减速停车,手机响,是未知来电,用车载蓝牙接,是撒旦的声音,直接命令,不要停,开进去。 我正迟疑,二厂的电动门已经自动打开。 我懂了,撒旦在注视着我,或许是在夜空,或许是通过厂门口的摄像头。 我没来过二厂,进去后全凭撒旦指引,他说往哪拐就往哪拐,穿过三道电子门,在车间门口停车,撒旦指引我进去车间,上二楼。 二楼门口有牌子:非实验室人员不得进入。还有一套电子锁,需要按掌纹和扫描视网膜。 撒旦说:“放心去,保安系统里面有你资料。” 带着忐忑和神秘,我把手掌放在触摸板上,双眼对着扫描仪,三秒过后,耳边传来悦耳的电子女声:欢迎您,周先生。 好先进,连我姓什么都知道。 门打开,目光可见,门后面是一道两米宽的洁白走廊,五米后是透明风淋室,风淋室旁边同样需要按掌纹。 这对屌丝的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我知道友华主做高科技智能机械,但不知道,友华内部实验室竟然先进到如此地步,跟科幻电影里的一样。 穿过风淋室,手机瞬间没信号,应该是实验室内有屏蔽功能。没等我想出名堂,撒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通过手机,而是通过房间内的喇叭口。 撒旦说:“一直往前走,进去五号实验室。” 我没犹豫,看着门牌数,到达五号实验室,不用撒旦教,很自觉地伸手。 红外光扫描后,实验室大门发出扎扎的齿轮声,向上升起,目测门板有十公分厚,但不知道是何种金属材质。 走入去,里面灯光依次点亮,眼前出现一张机械工作台,台上有三台智能机械臂,旁边还有一台小数控机床,靠墙放着一排玻璃柜,柜子里放着各种小零碎。 撒旦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储存柜哪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储存柜?我很自然地锁定靠墙的柜子,快步过去,隔着玻璃可见,东西不少,有手枪,有匕首,有头盔,还有一些机械护臂,胸甲,看的我心惊肉跳,这是要做钢铁侠吗? 撒旦说:“其中一个柜子上面写着上帝之鞭,看见了么?” 上帝之鞭? 我看见了,在玻璃板下面,躺着一根肉红色的,大约五公分粗,二十公分长的……鞭? 我有些懵,还有些小羞涩,撒旦神神秘秘指引我来,就为了让我从实验室拿到这个女性用具? 还美其名曰:上帝之鞭。 这玩意能干嘛?难道许涛是个gay,撒旦想让我用上帝之鞭塞进他菊花里? 我在迟疑,撒旦则说:“拿到上帝之鞭,你就可以走了。” 我大写的懵逼,迟疑着,目光瞄向柜子尽头的手枪,我觉得那个才更有用。 撒旦说:“不要怀疑,如果是对付许涛,上帝之鞭是最好选择。” 我不再迟疑,掀开玻璃盖子,拿出那根圆柱体。 入手分量很沉,大概五斤左右,令人惊讶。软绵绵的材质,像橡胶,但比橡胶软,里面却是硬邦邦,这手感,非要我形容,就是个女性用具。 撒旦说:手柄部位有按钮,按一下。 还有按钮?我依言而行,找到按钮,轻轻按下。好家伙,嗖地一声,二十公分立即变成五十公分,成了一根短棍。 并且,分量减轻了许多,方才的沉重感瞬间消失,捏在手里宛若无物。 撒旦说,“就是它了,拿着快走。” 我放下玻璃盖,目光转移,看到柜子里还躺着一把匕首,银光灿灿,蛮好看,牌子上写着武藏。 正要仔细研究,耳边传来撒旦命令:“别动其他,只拿赤阳,快速离开。” 21 命运 这声音将我吓一跳,不再关注匕首,拿着棍子往外走。同时心里了然,哦,上帝之鞭还有个名字,叫赤阳。 刚走出五号实验室,风淋室里面多了个人,正转着圈接受吹淋,隔着风淋玻璃,和我四目相对。 我吓了个激灵,旁边却传来撒旦声音:不要慌,镇定,把赤阳缩短,藏在背后,走出去就好。 风淋室是一种自动洁净设备,精密电子厂里常用,驱除工人衣服上的灰尘异物,实验室里的风淋还兼顾危险品扫描,一般吹淋时间为十五秒。 隔着玻璃,我们互相打量。 对方是个身形纤细的姑娘,二十一二岁,相貌清秀,干净简单,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梳着马尾,穿着白色静电衣,看着我眼神好奇。 看看她脖子上挂工作牌的蓝色丝带,我猜测,她应该是实验室助理或者文员,反正级别不会高,高级研发人员都是挂黄带子的。 既然是小职员,我就无所谓了,摆出高冷嘴脸,等待对方开门,很严肃地对她点点头,不做声,和她擦肩而过。 余光瞥见,她工作牌上的职务是研发员,姓名是司小英。 一路有惊无险,直到坐上车,才算尘埃落定,赶紧拿出手机,询问撒旦,费心劳神拿出来的赤阳有什么作用。 撒旦说,“不要问原因,见到许涛就用棍子敲,记得按开关。” 我:“就用这个红色按摩棒?” 一句话,气的撒旦恼怒,“那是电磁脉冲共振……你个白痴!” 魔鬼生气了? 我想我说错了话,但我就是不懂,这棒子有什么厉害。 撒旦说:“用它敲一次人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补充:“不要打脑袋,除非你要他死。” 这么凶残?好夸张的说。 我问:“这棒子和普通橡胶棍有什么不同?” 撒旦回答:“普通橡胶棍会被许涛抢走,变成攻击你的武器,但这棒子不会,除非你是白痴。”又道,“使用方法很简单,对着他敲就是了,随便敲在他身体哪个部位,都能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有这么厉害?隐隐的,我开始激动,对这棒子充满期待。同时疑惑,友华二厂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知道友华智能和川崎电子合作开发机器人项目,实验室里出产的机器人在去年东京的机器人博览会收获了无数眼球。 我还知道友华机械和乐迪科技合作智能无人机投送项目,计划两年内城区快递用无人机派送。还有快递公司的无人分拣包裹工程也是友华在做,但我不知道,友华实验室会有这种棒子。 这玩意应该算军工用品吧? 仔细打量外观,缩小状态下二十公分,死沉死沉,深红色外皮,鼓着许多褶皱,真的很像巨型人根。可是按下按钮,变为半米长,颜色就变成浅红色,表面也光滑平整,轻轻挥动,传来嗡嗡破空声。 抡着感觉没什么力道,就是不知,打在人体上是什么效果。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手机铃声响,是苏妍打来电话,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我回答说正在处理,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心里升起暖意,到底是自己女朋友,知道关心自己。可自己呢?却背着她偷人,还惹了一堆麻烦。 如果不是惹了林静,何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 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惹了林静,只怕我现在依然是个屌丝跟班,那有机会开车?没车开,苏妍也不会对我更好,最起码,想不戴套内射,是个奢望吧? 想着又想到撒旦,越发觉得这魔鬼神秘,有时候感觉他是人,有时候又感觉他不是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什么盯上我,真心弄不懂。 等办完林静的事,一定要和魔鬼好好谈谈,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他的底线,不再怕他。 车子开到凯越酒店,林静在上面开了房,见面不用说,先扑过来拥抱,感受着林静温热的身体,莫名一种骄傲满足。 林静抹着眼泪,嗔怪道:“怎么搞的,让我等这么半天,是不是她不放你出来。” 说话间,下身紧紧贴着我,比以往更为热切。再看她的表情眼神,也和往日不同,多了许多大胆火热。 以前的林静虽然妩媚妖娆,但还带了些女子矜持,可今天的林静,给我感觉就是大胆火辣,仿佛随时要将我吞了样。 我问林静:“你是什么打算?” 林静答:“我回家拿房本车本,还有一些重要衣服,我打算把房子车子都卖了,然后回去老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静是打算离开王总。 似乎怕我不懂,林静解释:“老王之前骗我说,他会离婚,可他一直拖着,心脏病发,是我送他到医院,做完手术他老婆才来,要不是医院里保安拦着,那个黄脸婆还要打我,我受够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闻言一阵惆怅,林静的打算是对的,她卖了房子车子有一大笔钱,够她回老家过幸福日子,远比给人做情妇好,这个选择是对的。 只是,我心里有些不舍,讲好听点是我还迷恋她,直白地说,我是没日够。 但这话不能说,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我说走吧,现在就回去帮你收拾。要转身,林静却一把拉住,轻声道:“时间还早,我怕那个混蛋在家门口等,我们凌晨两点再去。” 刚进门嫌我来的晚,现在又说时间早,我大概懂了她的意思。 这回了老家,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过多废话,脱了衣服就是个干,她比我更火热,娇小身躯化作凶兽,连啃带咬,真正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次结束,拥抱着休息,我问出长久以来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疑惑,“你怎么会看上我?” 林静笑而不语,等了许久,忽然问,“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正沉思,林静说:“如果我说,是命运指引你见到我,你相信吗?” “命运指引?”我表示不信。 林静咬嘴唇,沉思,而后道:“命运告诉我,情人节那天晚上,有个男人会扶着老王回来,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他会带给我幸福。”说着,林静语调变的低沉,“知道吗,我原本以为,那个男人是许涛,因为每次老王喝醉,都是许涛扶他回来。” 我呆了,傻了,感觉不可思议。 林静继续说:“我不喜欢许涛,那个人很讨厌,他的眼光让我觉得恶心,每次他看我时,我都感觉不自在,哪怕我穿再多衣服,在他目光下也好像没穿,他的目光,就像毒蛇。” 我点头同意,许涛给人的感觉确实不爽。 林静再道:“可是我相信命运,因为命运从来没错过,每次都说对……我都做好了,要把自己献给许涛的准备。”说着就笑,“那天晚上我早早洗好澡,把自己弄的香喷喷,就为了让许涛享受到最好的我,哪知道,打开门,却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我懵了,傻了,怎么样都想不通,突如其来的一场艳遇,其实是早有预谋。立即问:“你所谓的命运,是怎么指引你的?” 林静咯咯笑,“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就急了,正要再追问,林静手机响,拿起看一眼,立即起身,急促道:“快走快走,现在去拿东西,是最好时机。” 眼见林静急着穿衣,我心里莫名急躁,被林静口里那个命运弄迷糊了,我很怀疑,林静所谓的命运,跟我遇到的撒旦是同一类。 眼见我穷追不舍地问,林静也无奈,想了想道:“先去取东西,等分别时我再告诉你,命运的秘密。” 当下不再犹豫,速度穿衣下楼,前往锦绣花城。 路上车子疾驰,林静在副驾驶侧面看我,神色忧伤,忽而问:“你爱我吗?” 我点头,“爱。” 林静又问:“哪里爱?” 我回答:“哪里都爱?” 林静噘嘴,不满意,“你敷衍我,具体点。” 我想了想,答:“老二最爱。” 林静噗嗤一声笑,用手拍我,“你怎么那么下流……心里不爱我吗?”又问:“哎,那你最爱我哪里?” 我答:“哪里都爱。” 林静摇头,“不,具体点,爱我身体哪个部位。”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不许再往下流话题上说,就说我身体哪个部位最诱人。” 我看她一眼,答:“嘴巴。” “为什么?” 我笑,“你嘴巴好小,粉嘟嘟的,我好喜欢。”其实我想的是,她嘴巴那么小,要是能给我吹…… 林静闻言欢喜,美滋滋,对着反光镜看了许久,忽而恼怒,手指掐我,“坏蛋,你还是下流。” 我就奇怪了,“我说的这么隐晦你也能听出来?” 林静气的粉拳乱打,“你们男人干嘛都是这样,恶心死了。” 我知道,王总也提过类似要求,不过她不愿意,同时奇怪,林静不给老王口,许涛怎么知道? 到了楼下,我停好车,将赤阳攥在手里,跟随林静上楼。电梯里,林静忽然抱着我一阵吻,舌头柔软。 吻完贴着我脖子说,“等下回酒店,我让你得偿所愿。”说完,舌尖绕唇,诱惑无限。 我却等不及了,等她打开家门,就从后面抱上去,准备在家里先享受一道。 哪知道,刚伸手,还没抱住她,就感觉眼前一黑…… 我脑袋好疼,耳朵里传来女人的叫喊,起先听着遥远,三五秒,逐渐清晰,是林静在喊我,她说:“阿华,醒来啊,快醒来啊。”喊声夹杂着哭腔。 我摇摇头,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地板上,手头两米远,躺着肉红色的赤阳。我站起来,循着声音看,卧室里,许涛压着林静,正在扯她的衣服。 22 赤阳 卧室里面发生什么不用多说,只看一眼就气的我要爆炸,根本不用考虑,弯腰捡起地上肉红色把柄,朝着卧室快步走去。 许涛已经把林静的上衣扯开,正在努力扯林静裤子,林静双手抓着裤腰,大哭大叫,尤其看到我走来,越发激烈,双腿乱蹬。 许涛看到我来,眉头皱起,嘴角斜飞,眼神中一抹厌恶,表情阴鸷,口里低声嘀咕,“还真是不怕死。” 说着放开林静,向我逼来。 老实讲,我是比较虚许涛的,主要是被他打怕了。可这情况下再虚也得硬着头皮上,不然就等着让许涛日林静,那是我无法承受的痛。 更何况,我手里还捏着一根能长能短的棍子,魔鬼特意让我拿的,必然有他的用意,威力大不大,敲一棍子就知道。 许涛来的非常快,卧室里跨两步,蹬腿一个起身,跃至半空,凌空飞腿。 到底是练过的,姿势帅的一比。 我哪里敢大意,依着魔鬼交代,按下电钮,对着来人就是一棍,是从上而下砸下去的。 也没看目标,反正就是乱砸一棍,砸到哪是哪。 耳朵里只听到嗡的声响,接着就是啪的一身闷哼,许涛身子从半空里跌落,掉在地面上还满脸错愕,似乎不理解,他怎会跌到地上? 初战告捷,我激动坏了,手里攥着棒子,满眼激动,思索着,要不要再给他来一下? 短暂对峙一秒后,许涛动了,身子很利索的向后倒翻,跟着站起,做了个黄飞鸿虚步亮掌的动作,无比帅气。 我赶紧握着棍子做防御,全神贯注。 但许涛的帅气只持续了一秒,很快,他的眉毛往中间挤着,表情也由恼怒变的痛苦,似乎五官都要拧成一团,身子慢慢佝偻,捂着右腿,口里嗬嗬着,最终跌坐在地,啊地一声喊出来,捂着腿,在地上叫唤。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看手里棍子,浅红光滑,轻巧无力,没有什么不同啊?又在半空徐晃两下,嗡嗡破空声。眼珠转了转,反手一棍子砸在后面茶几上,噼啪一声脆响,茶几碎开两半。 卧槽!这么凶残? 我压根没用多大力啊。 地面上的许涛看到这情景,立时大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眼神惊恐。 原来你也会怕呀!我手里玩着棍子,发出嗡嗡破空声,笑着往许涛跟前逼近,“你不是狂么?怎么不狂了?” 许涛看着我,表情惊恐,但眼珠却在转,似乎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我虽然武力值不高,但察言观色这方面却非常出众,一眼就看出他心怀鬼胎。 另外,也看过许多影视剧,一般的反派都是死于话多,或是死于大意,看主角快死了,就沾沾自喜,结果被主角临死反扑,反败为胜。 这样的事情,在我的世界里绝对不能发生。略一思索,大步上前,一棍子抡向许涛胳膊。 到底是练过的,许涛尽管起不了身,动作依然灵活,身子向后一仰躲过,同时另条腿向我这边蹬,但毕竟是伤了条腿,力道不够,被我躲开。 这还了得?果然是打蛇不死随时咬,当下不由分说,抡起棍子就敲。虽然盛怒,但脑子没乱,记着魔鬼嘱咐,千万不能打头,除非要对方死。 不打头就打胳膊,打身子,啪啪啪三次。第一次打他肩膀,许涛闷哼,第二次打他胳膊,许涛身子向后躲,第三次打在他肋骨上,许涛发出一声惊呼,还要打第四次,许涛抗不住了,口里大叫求饶,“别打了,兄弟别打!” 我停下动作,再看他的脸,五官已经扭曲做一坨,人也从门口后退到卧室,靠着床,单手举着,求饶道:“别打了,我错了兄弟,别打了。” 话说完,人就支持不住,噗通声软在地上,口里啊啊痛叫,左边身子瘫软,痛的眼泪出来,头上冒汗。 “兄弟,能帮我叫个救护车?” 救护车? 我这才意识到,许涛似乎受了重伤,登时吓了个激灵,头发根倒竖,我只是随便敲几棍,他顶多是疼,怎么会这幅姿态? 再看手里棍子,就不像先前那么大意,觉得好玩。 这棍子一点都不好玩,根本就是个大杀器,擦着就倒,磕着就伤,难怪魔鬼叮咛,不能打头,因为打头真的会死人。 我收了棍子,询问许涛:“你感觉怎么样?” 许涛打着摆子,咬牙坚持,“断了,骨头断了。” 骨头断了?我瞬间慌乱,问,“哪里骨头断?” 许涛用怨毒的眼神看我,但只是一瞬,很快恢复成可怜,摸着自己腿,胳膊,肋骨,“刚才被你打的地方,都断了。” 这么凶残? 我看向林静,林静根本不注意这边,她蹲在卧室角落,开保险箱。 许涛看着我,祈求道:“兄弟,帮帮我,帮我叫救护车。” 这事弄的,我也不会了,本来还想在他脸上也踩一脚,结果要帮他叫救护车。心里完全没有胜利的爽感,反而很多害怕。 问许涛,“救护车来了,问你怎么受伤,你怎么回答?” 许涛涨红着脸,“我自己摔伤的。” 我闻言犹豫,思索着,许涛这话准不准?他现在这么说,等到了医院又改口说是我打伤的,那怎么办?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许涛又道:“放心好了,我没那么笨,只要你们不告我强姦,我就谢天谢地了。” 是哦,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我是见义勇为啊。 想到此赶紧拿手机的120,给许涛呼叫救护车。刚按拨号,保险柜前的林静猛然扭头,“不要打。”面容急促,语气笃定,“等我们走了让他自己打电话求救。” 我闻言挂电话,觉得林静有道理,我们在场反而麻烦,等我们走了,他自己打电话,首先要解释,怎么会出现在别人家这个问题。 另外,还有件事我很为难,许涛勒索我两万块,这事得有个解决。两万块拿回来简单,但后面的事情却不好办。 只要许涛不死,他总是会告诉王总,说我和林静有私情。 林静卖了房车拿了钱回老家,我呢?我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让许涛永远不能说话,这样他就不能告密。问题是,我根本没有那个胆量让他永远闭嘴。 正头痛,后面林静柔声招呼,“阿华,帮我。” 我扭头,被眼前的情形吓一跳,保险柜里,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现金,不知道有多少。另外,还有手表首饰金条,林静一个人装,效率极低。 我的天,干嘛不存银行? 林静一边向外搬一边回:“我不喜欢存银行,老王给我的钱,我全部放进保险柜,我喜欢闻钞票的味道。” 一沓沓的钱,摸的我手都抖,再看林静的脸,那已经不是人脸,那是仙女的脸。 见我看她,林静妩媚地笑,在我额上亲一口,说:“快点装宝贝,这里面也有你的一半。” 有我的一半? 我嘴巴像塞进个鸡蛋,半天合不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低头看钱,上面两层是人民币,下面却是欧元,我的天,都是五百欧元的大额钞票。 这一柜子,得有多少? 我摇摇头,晃走杂念,低声问:“这有多少钱?” “五六百万。”林静回答,盈盈地笑,“宝贝你快点装,我再去拿个箱子。” 林静去拿箱子,后面传来嘘嘘声,扭头看,许涛朝我挤眉弄眼,“兄弟,她骗你的,她不会给你分一毛钱。” “顾好你自己吧!”我轻蔑地回,手下却没停,继续装钱。 许涛急了,“不骗你,真的,她……”说到后面却闭口,缩回头去,靠在床上休息。 门口,是林静进来了,手里提着旅行箱,死死盯着许涛,面容恼怒。看看我,而后走到许涛跟前,抬手就打,噼啪两耳光,打完了道:“像你这种腌臜滥脏,我一辈子都看不上。” 许涛挨了两耳光,气的面容扭曲,张口想说什么,看看我,又很自觉的闭嘴。 林静起身走过来,放下箱子,先不忙装钱,而是双手抱我,一阵深吻,吻得人心神荡漾,而后说:“宝贝,如果我不给你分钱,你会怪我吗?” 这是什么话?我呵呵笑着回答:“这些钱本来都是你的,我哪有资格分。” 林静闻言欢喜,又在我面上一啄,而后回头,对许涛说,“听见了吗?别以为挑拨离间会管用。” 正装着,我手机响,是苏妍打来电话,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完没完。 我回答:正在处理,你先睡,不用担心。 一保险柜的现金,两个旅行箱没装完,林静又找了三个皮包,全部塞的鼓囊囊,这才算完。 装完要走,我却犯了难,许涛怎么办?他必然会向老王告发我,林静一走了之,我要怎么应付? “是哦,你要怎么应付?”林静皱着眉头,转瞬间眉毛舒展,“我有办法!” 我闻言大喜,问什么办法。 林静面色凝重,“办法你不要问,你先带着箱子下去,我稍后下来。” 23 分歧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理解,林静却不顾,提了箱子向外走,还催促我,快来啊。 两人去了外面,按开电梯,两口箱子推进电梯,两个挎包也扔给我,留下一个在林静手里,对我道:“你先带钱下去,这些钱我拿给许涛,跟他谈判,看他能否保守秘密。” 这样行吗?我表示怀疑,林静却抢先按了一楼按钮,将我推进电梯,口里道:“在楼下等我,我很快下来。” 我晕晕乎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问:“你跟他谈判,干嘛非得让我先走?” 话说完,电梯门要关,林静猛力推我一把,避免我阻挡电梯门合上。 这个动作让我非常疑惑,林静神神秘秘,到底想做什么? 不对,我要上去看看。 电梯下到一楼,我又按了上来,前后两分钟的功夫,再去林静家,却发现大门紧锁,我打不开。 里面有什么问题? 我心慌了,想用力拍们,又怕惊扰邻居,就按门铃,按两次不管用,给林静打电话,电话刚嘟一声,就被掐了。 我越发心慌,隔着门喊,“林静?林静?你在干什么?” 无人回应,我预感到不好的事发生,无奈进不去门,急的团团转,无意间碰到后腰上一根圆柱体,是赤阳,瞬间想到办法,将赤阳抽出来,变长,对着门锁,猛力敲击。 这赤阳捏在手里轻巧,但击打出去力道极大,是不符合常规的。开始我还弄不明白,现在想来,魔鬼说了句什么电磁脉冲共振,我不懂那是什么含义,但我见过超声波压合机。 工厂里最常见的贴合机就是超声波振动仪,用来对塑钢制品或者塑胶制品进行压合的机器。普通人没见过,但工厂工人都很熟悉。超声波一次锻压只有短短的0.5到1.5秒,肉眼看不出名堂,但实际上内里有超声波振动,一秒可振两千次。 如果压住人手指,压完五分钟内跟正常手没区别,半个小时内被压部位就会肿胀,两个钟人就痛的无法呼吸,用x光片看,里面骨头全碎。 这就是超声波振动的厉害,魔鬼口里的电磁脉冲共振,估计也和这个原理差不多,但比超声波更强。 不然,无法解释,这短短的一根为什么会出现在友华二厂的实验室里,必然是高科技产品。 电磁脉冲能瞬间击断人骨,用来对付电子锁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 敲了三次,门都没动,我大失所望,烦躁不安,原地转了个圈,对门猛踢一脚,哐当巨响,门被踢开。 居然有用? 不假思索,迅速往房间闯,看看林静是什么情况,人到卧室门口呆住,卧室的床上,林静正慌慌张张把许涛从自己身上推下来,许涛单手抓着林静还不想松手,口里啊啊地痛叫,那是他半边身子痛的结果。 我懂了林静的意思,她为了让许涛不向王总告密,甘愿让许涛来一次。 这行为很伟大?不,这特么的是脑残啊。 我是又气又急,偏偏没法说,扭头就走。 林静在后面叫:“阿华,等等。” 我头也不回,“我先下去,时间给你留够。” 在电梯里,脑子里面乱糟糟,说不出来的郁闷,这林静脑子不是有屎?如果她愿意让许涛干,一早还反抗个鸡毛,她还不如早早的让许涛得手,这样也免得我着急抓瞎。 在楼下等了五分钟,心里一片清明,算是看透了林静,就是个二货,脑残,脑子有屎,谁都能骑的主,天生贱骨头,男人的玩物。 我竟然为了这样的女人着急抓瞎?甚至要付出生命? 神他么烦。 林静下来了,穿的整整齐齐,立领长风衣,修身直筒裤,高跟鞋八厘米,站的端端正正,裹的玲珑有致,前凸后翘,浑身无一处不在向外散发着骚的味道。 搁在以前我肯定按捺不住,要上去抱着一番亲热,现在嘛,看都不想看她。 林静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去拿车,开过来,两人合力把箱子抬去后备箱,收拾停当,我对她说:“一路顺风!”说完转身走,去我自己车。 林静表情稀奇,诧异,“你不送送我。” 我头也不回,摆手,“再见。” “等等!”林静在后面叫着,快速跑来,挡在我前面,可怜兮兮地看我,“怎么了?好好的……你生气啦?” “没有!”我说,脸转向别处,心里憋屈终于没忍住,出口调侃她,“哎,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想让他日,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去砸门,耽误你的好性致,对不住哈!” 瞬间,林静面上精彩极,难堪,羞恼,气愤,无语,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嘴唇抖着,带着哭腔道:“你有病啊!” 看着她这幅表情,我心里莫名得意,回呛道:“我就是有病,我要没病怎么会傻乎乎的为你拼命?为了救你,我连苏妍都……” 话到这里,我摇摇头,算了,跟她说这些没用,说了她也未必信。魔鬼能预测未来这事太玄乎,如果不是亲眼见,根本说服不了人。 林静却奇怪了,看着我,乌溜溜的好奇,“你对苏妍做什么了?”而后惊诧,“你不会是想和苏妍分手吧?” “想啥呢?”我眼角乜她,“就你这样的货色,也值得我跟苏妍分手?” 一句话说完,林静傻了,嘴巴大张,眼神惊恐,眼眶泪水氤氲。 虽然我说的痛快酣畅,但心里也不是滋味,再看她哭,内心五味陈杂,道一句:“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拜拜。” 我转身走,上了自己车子,点火离开。后视镜里看,林静双手捂面,蹲在地上哭。 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林静让许涛干,不也是为了我?虽然这法子傻,但心是好的,我怎么能说那么难听的话?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生气,她怎么能让许涛干呢? 让老王干,那是天经地义的,老王给她那么多钱,几百万欧元,就是几千万人民币,老王怎么对她都可以。但许涛那个垃圾,她一直都看不上,各种反抗,最后却被干了,这不亚于好好的一锅粥,偏偏里面放进去一勺屎,还是热腾腾的,令人作呕。 我越想越气愤,越难受,对自己说,让她去死,永远别见,但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舍,她最后蹲在地上痛哭的形象,撩拨着我内心的柔软。 我是不是太过分?我需不需要回去给她道歉,安慰? 正胡思乱想,手机收到信息,赶紧停车看,林静发来的,一段视频,只有五秒,点开看,内容让我恶心。 是林静和许涛的床震视频,许涛伏在林静身上,露着肩膀以上部位,脑袋在林静脖子胸口乱拱,腰屁股也跟着乱动,顶的被子跟着起伏。 林静闭着眼,仰着头,小口微张,一脸享受。 不用说,被干了,爽得很呢。 我瞬间恼火,差点要扔新手机,硬是忍住,对话框里打字,去死吧贱人! 刚发过去,又收到一段视频,看画面依然是她和许涛,这还没完了?是想炫耀她被许涛干的有多爽? 我不想看,却忍不住点开,视频里,许涛正要扒她胸罩,却被她奋力推开,两人争执,紧跟着林静下床,面目慌张,这画面我熟悉,是我进来了。 林静又发来文字,前面那段是用来要挟许涛的,有视频在你手里,他永远不敢去向老王告状。第二段是给你看的,我不明白,你气什么? 短短三秒,我懂了林静意思,她没有想让许涛干的意思,只是骗许涛,拍段视频做证据。 虽然只有五秒,但足以说明一切,最起码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许涛的确是和林静发生关系,实际上,许涛拖着半边身子,手脚不便,而林静下面还穿着裤子,就跟影视剧里的亲热戏一样,就是个障眼法。 我错怪了林静? 想到此赶紧给林静打电话,问她在哪。 林静语气幽怨而委屈,“你管我?” 这回轮到我抓瞎,连忙道:“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我刚才看到那情景,脑子一团糟,心疼的厉害,好宝贝,快告诉我,我要去找你。” 林静傲娇地回:“不用,我们两不相欠。” 这是在用我刚才说她的话激我,此刻听来,却是别样的舒服,电话里道:“宝贝,我错了,求求你,给我次机会。” 林静更傲娇了,“用不着,我是个贱人。” 这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我对林静的谩骂侮辱,人家全部要讨回来,只是我再也等不及,电话里疯狂求饶,“在哪?你要逼死我呀?” …… …… 还是刚才的酒店,还是刚才的房间,我火急火燎地冲过去,咚咚敲门,林静在里面问:“谁呀?” 我说是我。 林静:“你是谁?” 我无语而无奈,“我是服务员。” 门开条缝,我挤进去,林静小声叫着,“放开我,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嘴上说不要,下身却紧紧贴着我,蛇样地扭。伸手一拉,她的睡衣掉落,赤条条的诱人。 24 离别 一次终了,我累的跟狗样喘,她还不解气,躺在我怀里傲娇,“大坏蛋,你是最坏的大坏蛋。” 我辩解,“谁让你一开始不明说,害我生气。” 林静楚楚可怜,“我要开始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 “同意啊!”我说:“我知道你是演戏,为什么不同意?人冯小刚拍戏徐帆和葛优不也照样亲热,冯导说什么了?” 林静哼哼撒娇,“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看不出来吗?他一个废人,我又穿着衣服,还能怎样。”末了又道:“再者,我要是提前明说,他怎么会配合?他不配合,拍出来又怎能以假乱真?” 我这才明白林静之前的种种表现,同时感慨,人家才不是脑残,反而无比精明,反倒是我,稍微遇到点刺激就会失心疯,脑子发懵,失去理智。 眼下一切解释开,对林静又多了许多好感,又聪明,又漂亮,还对我这么好,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 再看她的脸,越发迷人,不由得上去一番热吻。 床头柜子手机响,又是苏妍打来的,我就服了,接了电话:“你睡吧,真的,不用担心我,这里事情刚解决完,我得答谢保安部的人。” 不怪我着急,都凌晨两点,苏妍还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催,我知道她是关心我,可这关心未免太离谱?都说了我没事,你放心睡就是了,有必要半个小时一个电话的催? 苏妍听出我语气不忿,弱弱道:“我就是想问问你,钱够不够,请人家吃饭,要花好多钱吧?” “不用担心。”我说:“碰瓷的被我们一顿好揍,钱都还我了。” 苏妍这才放心,电话里道:“哦,那你少喝点,晚上要开车。” 我说知道了。 苏妍又说:“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连忙道:“别,你先睡,别等我。” 苏妍不依,“不,我就等你回来才睡。” 这苏妍,真服了她,这关节哪来的这么多啰嗦?直接挂电话。 林静见了,笑盈盈问:“她是你老婆,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干嘛这么生气?” 这话说的我羞愧,面上兀自强硬,“不是生气,是她太不懂事,大半夜的不睡觉,瞎等什么。” 当下躺了,林静带着坏笑,翻身上来,眼睛骨溜溜转,问,“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我不思索,“你好看。” 又问:“你爱我还是爱她?” 这话就有些不好回答,我犹豫了下,回答道:“爱你。”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知道,这是敷衍的。 林静再漂亮,她也是别人的情妇,跟她睡觉可以,帮她做事也可以,帮她做什么都行,可是具体到爱,我就有些心虚,应该是爱苏妍多些吧? 林静咯咯地笑,凑下来,“那你舍了她,跟我回老家,我们有花不完的钱,能永远幸福快乐,你说好不好?” 不得不说,林静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很让人心动,几千万,在老家随便弄什么生意,都能活的滋润,况且,她还那么聪明漂亮。 我可以不用工作,不用每天早出晚归,看客户脸色,挨领导骂,也不用担心月底发了工资房租要怎么交,春节回家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我想吃好的,到处去旅游,起床就开始玩游戏,一直玩到天黑,玩游戏累了,就把林静拉过来狠狠的操。 这日子,真的是神仙样的享受。 我是真的心动了,可苏妍呢?她怎么办? 有些模糊记忆逐渐涌上心头,那是毕业前夕,大家吃散伙饭,我收买了她宿舍的女生,一起劝她喝酒,她醉了,被我扶着,去了宾馆。 翌日清早,面对着床上的猩猩斑红,我对她发誓,此生,非你不娶。 时至今日,发过的誓言依然时常在我耳边回响,尤其是今晚,异常清晰。 林静见我不回答,表情变的幽怨,眉头紧锁,盯着我看,“我就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你才舍不得你老婆,对不对。” 心事被说中,我好羞愧,不知怎么应答。 林静却噗嗤笑了,摸着我的脸,“傻瓜,我开玩笑的,看你吓的。”顿了顿又道:“就算你想跟我走,我也不会要你,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呀,我最了解,不过是想白白占我便宜,哪里会真心爱我。你跟我走,睡我的人,花我的钱,等我老了,钱也没了,你就拍屁股走人,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我找谁去哭,所以,你想跟我走,我还不要呢。” 这话又过分了,我舍不得苏妍,也未必会害你林静呀,拿我当什么人?当下回:“对,我就是怕你有这想法,所以才不跟你走,我宁愿你在心里记我一辈子的好,都不愿你记得我的坏。” 林静稀奇,歪着脑袋,“你对我多好?我怎么感觉不到?” 跟我叫板?好,事到今天,我就好好掰扯,当下就把撒旦抬出来,从撒旦如何威胁我开始,一直讲到今天晚上为了救她,不惜把命抵给撒旦。 本以为,林静会听的瞠目结舌,惊讶连连,哪晓得,她听的很认真,很仔细,没有露出丝毫怀疑。 讲完了问:“我说的这些,你都相信?” 林静点头,“我信,因为我微信上,也有个这样的人,不过她自称为命运。”说着,林静打开手机,点开微信联系人,要给我看。 结果一番搜寻,发出惊疑,“咦,怎么不见了?之前还跟我聊过呢。” 我拿过林静的手机翻,也感觉疑惑,“你不是说,撒旦两年前就加了你,怎么也不见了?” 反复检查了两遍,都没找到所谓的命运,就放弃了,林静说:“不见就不见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脱离苦海,有没有命运女神指引,已经无所谓了。” 我问林静:“命运女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指引你做了些什么?” 林静想了想,开始诉说。 却说两年前林静刚毕业,进入友华实习,是c级工人,在业务部做文员,王建明当时是业务部老大,眼见林静有几分姿色,就特意安排林静跟自己跑业务,说是锻炼林静能力。 跑业务就是到处喝酒吃饭,林静哪里晓得其中利害,第一次出去就被灌醉,等清醒来,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床上,下身火辣辣的疼,血染床单,旁边正是满身肥膘的王建明。 林静平白无故受了侮辱,真是死了的心都有,当时就不依了,哭成泪人。王建明不以为意,早起扔了一万给林静,算是补偿费。 在学校里,林静有个对象,是学生会干事,对林静极好,无微不至。也曾想过要在学校里把林静拿下,可惜林静不依,那小子实在忍不住时,隔着裤子蹭,时常弄的林静裤子白花花。 林静也知道对象忍得辛苦,满口答应,等到毕业找到工作,两人就开始同居。已经说好了,那对象也准备往这边赶,就差两天,林静却被身子给了肥猪一样的王建明,而且是个老男人。 林静觉得对不起学生会干事,又觉得自己丢脸,愚蠢,明显那个酒局不能去,她还傻乎乎的跟他们喝,酿成大错,无以挽回。 想不开,林静支开宿舍其他人,给父母留了份遗书,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收拾的干干净净,躺在宿舍床上,割腕。 说起割腕,林静呵呵笑,“你不知道啊,刮胡刀片有多快,我又是第一次割腕,没经验,人家都是割静脉,我傻乎乎的割动脉,一刀拉下去,血呼呼地飚,按都按不住,给我吓坏了,当时就嚎起来。” 也是命大,林静被自己急速飚射的鲜血吓的哭嚎,宿舍外面正好有清洁工,听见女子哭声不对,冲进来看,赶紧喊人救命,这才救了林静。 也是因为如此,王建明知道了林静的厉害,觉得自己拿一万元换林静的命有些不妥,安排了中间人对林静进行劝解。 中间人不是旁人,是财务部的总监李纨。 说起李纨也唏嘘,她跟林静是一个命,都是给人做小三的,只不过,李纨比林静想的开,劝道:“女人嘛,长了那个洞洞不就是给男人爽的,给谁都是一样的,最要紧的要自己过好,你留着身子给大学生,大学生未必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如给个有钱人,事情是一样的做,但自己日子过得好。” 割了一次腕,林静已经害怕,不会再去寻死,但心里那个结还在,把王建明恨的要死,这回学聪明了,要去法院告王建明。 李纨又劝,“别傻了姑娘,你拿什么告?谁能证明你是非自愿?你是有钱还是有关系?信不信王建明给你弄个春色诈骗?” 林静这才知道厉害,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微信有人加她,自称命运女神,说林静命中注定有此劫难,但不用担心,劫难过后,林静还有美好未来。 命运女神说,林静未来非常幸福,夫妻和睦,子女孝顺。这话在林静听来就是忽悠,但命运女神给她展示了大能力。 当天晚上,王建明慌慌张张地跑来宿舍,给林静磕头,磕的脑袋都出血,并表示,只要林静肯原谅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要知道,王建明身为业务部老大,有钱有权,在公司里连总经理的面子都不给,就算是林静割腕,王建明也只是委托李纨来劝,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光是让林静惊奇,李纨都跟着大跌眼镜。 林静对王建明又踢又打又咬,但毕竟是出不了胸口怨气,询问命运女神,自己要怎么办? 命运女神支招:成为他的女人,折磨他,令他痛苦。 25 风波再起 这话在我听来不可思议,一个女人要报复男人,居然是成为他的女人。 林静一开始也不理解,但命运女神说出妲己两个字时,她就懂了。 后来,林静就成了王建明的情妇,表面上恩恩爱爱,实际上呢,林静想法子掏空王建明的身体,让他喝酒,抽烟,床笫之间不满足,让王建明吃药,一年不到,老王几乎就废了。 即便如此,林静也没打算放过他,用自己的魅力把守着王建明,让他跟原配夫人闹,就连王建明的女儿过生日,王建明都没能回家,因为林静装病,疑似怀孕,这对至今膝下无子的王建明来说是至关重要。 过了两年,林静逐渐迷茫,这样报复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因为报复王建明的同时,自己也在消耗青春,这是两败俱伤的策略。命运女神告诉她:情人节晚上,你的真命天子将会出现,他将改变你的人生,变悲剧为喜剧。 说到这里,我惊的跳起,连拍巴掌:“说的太对了,撒旦跟我的对话也是这样,他说你的未来是悲剧,让我不要管你。” 林静吃吃地笑,双手勾了我的脖子,“这么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命运的安排,是天意。” 林静这么说,我又不敢接话了,因为没法接,我怕林静又提让我和她一起走,可我舍不得苏妍。 于是转移话题,“你说事情真有那么神奇,世间真的存在鬼神。” 林静点头,“我是信的,这两年来,我都是依靠命运指引度日,今天终于获得解放,感觉真好。” 感慨完,看着我,甜甜的笑,“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的!我说,“我永远不会忘你。” 林静闻言咯咯地笑,双手环着我脖子,嘴唇轻咬,近似魅惑的语调道:“你想不想要?” 唔? 我愣了下,不太懂她说的要指什么?钱吗? 林静不回答,双手轻推,我就仰倒,她的温润香唇,从我脖子上吻着,转移到胸口,跟着是小腹,慢慢的,一路向下。 我大概懂了她的意思,内心狂热而期待,忍不住轻声唤:“静,不要。” 嘴上这样说,是因为我感觉那样对女性很不尊重,心里却非常期待。 但是林静不介意,她一路下去,终于滑到下面,我感觉到她光滑柔嫩的脸,紧跟着,一团温润将我包裹,柔舌环绕,让我灵魂飘离,宛若天堂。 正享受,手机叮铃响,我拿来看,是苏妍,发微信问我几时回家。 下面林静恼怒,撒娇地问,“能不能尊重下我?” 我不敢再看,赶紧关机。 …… …… 整整一夜,我都没休息,林静各种方式诱惑,软了硬,硬了软,折腾到凌晨五点,我终于熬不住,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是被客房座机叫醒的,前台打来电话问:“先生,你还住不住?不住的话要尽快退房。” 我从床上起身,差点一个倒栽葱跌倒,眼前一片发黑,应该是昨晚失精太多的缘故,身体虚了。 清醒后,四处张望,才知道林静已经走了,她在桌上给我留了纸条。 华:我走了,对于给你造成的麻烦困扰,我只能说抱歉。此次离别,永不相见,祝君夫妻和睦,兴旺发达。 言语简洁,情真意切,我翻来覆去地看,满脑子的狐疑,怎么只有这短短几个字?不应该还附有一句:柜子里留了三百万给你,算作劳务费? 我舍了纸条,满屋子里搜寻,翻看,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是一无所获。 她走了,就这样挥挥手,只留下一张纸条,消失不见。 钱呢?我也不说分一半,留点跑路费总是可以吧?我挠着脑袋发蒙,昨晚可是想好了的,林静得了那么多钱,我要一小部分都够我吃喝玩乐,发家致富,怎么能一毛都没给呢? 我还给苏妍说我是找碰瓷的来要钱呢?这事林静知道,我跟她说了,许涛勒索了我两万。 别的不提,这两万是因为她才被勒索的,就算不给劳务费,也该补偿我下吧? 怎么能一毛都没留呢? 我顾不上冲凉刷牙,先开机,开机首件事是给林静打电话,结果话筒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挂了电话,手机蹦出来许多微信,苏妍发了七八条,从时间上推她昨晚一夜没睡,隔半个小时就给我发个信息,到早上五点,就知道我电话已经关机,发信息说:老公,你是手机没电了吗?我好担心,开机后先给我回电话。 再就是公司来的未接电话,有十多个,还有胡蓉的微信:老大?今天不上班吗?怎么电话接不通? 然后是林静的微信,发来一段视频,还是昨天晚上她和许涛的床震,不过这次下面多了个时间标示,林静特意文字说明:前面一段视频说服力不够,我给视频加上时间,是两个月前,这样用来要挟许涛成功率更高。 我点开视频看,看上面显示的日期,17年2月22,pm9:04,心里想,这女人,蛮细心。 走去洗手间刷牙还在想,苏妍居然会做短视频,并且连拍摄时间都能伪造,能力很强嘛。 想着想着,觉得不对,林静不是不懂电脑吗? 慢慢的,我刷牙的动作变缓慢,想到另件事。 视频都能后期加时间进行伪造,图片能不能加时间进行伪造?比如用电脑合成一张图,在下面伪造出五个小时后的时间? 我头有些晕,有些迷惘,隐约猜到些什么,但不敢肯定。 正发呆,手机响,是公司号码,接来听,业务部文员刘茜机枪崩豆子样的吵,“天呐,我的大神,你终于接电话了,赶紧来公司,再不来高总就要派人去你家了。” 高总?他干嘛派人去我家?他找我干什么? 我赶紧刷牙洗脸,收拾停当下楼,路上狐疑,高总找我有什么事? 车子停在公司,心儿砰砰跳,拿着手机看了又看,咬咬牙,给撒旦发信息:魔鬼,知道高总为什么找我? 撒旦没有回复,等了三分钟都没回复。 我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打字问:那天你说林静五个小时后会死,也是骗我的吧?那张图片,是你用电脑合成的,对不对? 撒旦依然没有回复,就像死了一样。 眼见如此,心中的疑惑逐渐变成愤怒,不受控制,按下视频通话,非要把撒旦炸出来不行。 结果视频通话不到三秒,手机进来电话,是公司号码,依然是刘茜,“你到了吗?到就赶紧去总经理室,高总都催了十几遍。 挂了电话,我不敢耽搁,速度往总经理室走。 总经理办公室同在五楼,跟财务室两隔壁,据说这样安排有利于高总和李纨见面,还有谣言说,在高总办公室内有个暗门,进入后里面是个小套间,有冲凉房有床,小套间同时通往财务室,高总只要是想了,打个电话给李纨,两人在套间见面,一番厮杀征战。 公司传言,不辨真假,反正我进去是没看到所谓的暗门,只看到三米宽的红木办公台,阔气的紧。 高总五十六,比王总还大几岁,但保养的好,看上去像四十多,头发焗了油,没有一根白,精神的很。 我进去时候高总正在批文件,这两天王总没上班,一大堆事压在高总身上,忙的不可开交。 我在房间站了三分钟他才忙完,把笔放下,抬头看我,眼镜片后面眼神满是狐疑,“你就是周华?” 我连忙点头,“我是。” 高总身子向后靠,脑袋贴着柔软的真皮靠垫,鼻子重重的喘,表情凝重。 “坐!”高总说,简单一个字,却透着无上威严。 我点点头,快步走去办公台前面,哪里有张椅子,专门提供给来客坐。 高总又是重重的哼,似乎在思考着天大的事,想了很久,才说:“王副总住院了,这事你应该知道。” “是,我知道。”我回答,诚惶诚恐。 “那他是为什么住院,你也知道吧?” 这句话给我问住了,为什么住院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说,所以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高总看我一眼,目光深邃,“你昨晚在哪?” 霎时间,我的脑海像是被投入一颗深水炸弹,浑身都开始不自在。高总能这么问,必然是掌握了什么,要不然干嘛问这个? 我看着他,内心惶恐,思绪左右摇摆,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高总敲敲桌面,邦邦响,声音威严,“许涛受伤,是你打的吧?” 卧槽! 我瞬间抬头,瞪眼,惊慌失措。 高总连这个都知道了? 那么,我昨晚跟林静走,必然是许涛说的了。 高总不怒自威,上位者气息席卷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鼻子里哼一声,“你是主动承认,还是我让你承认?” 我低下头,怂了,也软了,事到这个时候,不承认也不行,心里暗骂许涛个人渣,明明林静已经跟他说好,不会把我的事抖落出去,这笔居然出尔反尔。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反击。 26 连锁震动 许涛要整我,我也不能放过他,既然高总知道是我打了许涛,那我就来说说打许涛的原因。 我对高总说:“许涛是我打的,但不能怪我,实在是我气不过,他做人太混蛋了。” “唔?”高总面上狐疑,身子靠后,慢条斯理:“慢慢讲,他怎么混蛋了。” 我开始发挥想象,反正林静不见了,随便我编排都好。我说:“许涛身为王副总司机,却干着损害王副总的事,花王副总的钱,还玩王副总的女人。” “许涛玩王副总的女人?”高总眉头皱成一疙瘩,“你有什么证据?” 我拿出手机,点开林静给我的段视频,让高总过目,虽然只有短短五秒,但足够了。 果然,高总看完视频眼瞪成铜铃,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办公室旁边的屏风咔哧一声,一个粗壮如熊瞎子样的男人出现,呼呼冲到桌子跟前,两眼盯着我,双拳紧握。 不用说,这是高总的保镖,好像叫做彪子,姓什么我却不知道。 这情形让我心里突突,心说高总这么阴险,自个办公,还在屏风后面藏了个保镖,突兀地出来,吓人一跳。 看完视频,高总面上极为不悦,把手机扔给我,“把视频发给我。” 显然,他信了视频上的内容,我不敢耽搁,赶紧拿了手机要扫高总的微信。这年头,高层商务人都用华为,高总的是保时捷高配,操作很简单。 加了高总微信然后发送,高总再问:“那你跟林静,有什么吧?” 我有些面红,装出虚心状,回答:“我跟林静只是朋友,我问她借了点钱,我们没有什么。” “借钱?”高总来了兴致,“继续讲,把你和林静,许涛之前的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一字不漏。” 我开始发挥编故事的天分,对高总说:“我是情人节那天认识林静的,那天许涛请假,我送王副总回家,在他家见到林静,起先我不知道林静是王副总的女人,我以为是他女儿,就加了微信,偶尔聊天。后来知道她是王副总的女人,我就没搭理了。再后来我想买车,差点钱,想着林静是王副总的女人,应该有钱,就问她借。林静说借钱可以,但要帮她个忙,她说之前被许涛欺负过,许涛还拍了视频,总是勒索她要钱,让我帮忙把视频拿回来。” 高总听完明白了,“哦,许涛欺负了林静,并拍了视频勒索,所以许涛和林静有男女关系。你问林静借钱,林静让你帮她办事,你们是经济关系?” 我赶紧点头,是这个意思。 高总皱眉,沉思,又问:“那林静呢?昨晚你带她去了哪?” 我摇头,装傻,“不知道,拿回视频我就走了,我们分开走的。” 高总不语,旁边傻大个彪子忽然来一句:“是对的,监控显示两辆汽车一前一后,中间隔了三分钟。” 这猛然间的开口,还给我震了下,彪子人高马大,说话瓮声瓮气,腹腔里都有共鸣。同时也让我知道,原来公司查过锦绣花园的门卫监控了。 高总看着我,面色凝重:再问,“那你知不知道,王副总为什么突发心脏病?” 我摇头,假装不知。 高总眼神变的阴郁,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轻轻三声,高总说请进。门打开,是李纨,穿着青花瓷旗袍裙,裙子很短,差不多齐逼,下面露着光滑白丝袜长腿,袅袅婷婷走过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经过我身边时能闻到玫瑰香,很浓烈,我不敢多看,但旁边的彪子却傻呵呵地笑,夸赞:“纨姐今天真漂亮,林志玲都比不过你。” “瞎扯!”李纨笑道,对彪子飞了个媚眼,彪子笑的更傻了。 这情形,让我稀奇,李纨当着高总面跟高总的保镖眉来眼去,高总竟然当没看到? 李纨把文件夹放在高总面前,这才看我,口里道:“查过了,这小子只有三张银行卡,都没钱。” 高总翻着文件,眉头依然凝重。 李纨眼珠转了转,问我:“你余额宝里有钱吧?”我还没回答,她就伸手,“手机给我,我查查你的资金流向。” 我有些惊愕,不懂李纨这是什么意思。 李纨瞪眼,“愣着做什么?你要是没鬼,就让我查。” 旁边彪子也瞪我,看样子要动手,我没犹豫,掏出手机给李纨,新手机有指纹锁,一按就开。 李纨在我手机里点了几番,起初没什么,后面神色凝重了,看我一眼,让人不寒而栗,嘴角带着阴冷的笑。 高总在旁边问:“有什么问题?” 李纨答:“支付宝里也没钱,不过在网络上贷了一万的款。” 听到这番对话,我越发糊涂,不明白,他们想查什么? 李纨把手机还我,轻佻地问:“你帮林静办了那么多事,她没给你分钱?” “分钱?”我很自然的接口,装傻充愣,“分什么钱?我是借林静的。” 旁边的彪子又再次刷存在感,傲然道:“哎,你给林静帮忙抬箱子,两个那么重的箱子,你都不知道里面是啥?”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里面是钱啊。 不仅我知道,许涛也知道,那些钱是我帮林静装进去的,可是听他的说法,似乎知道的内容不多,难道许涛没给他们说? 高总闷哼一声,手指按额,“先这样吧,其他事等许涛醒来再说,现在听他一面之词,不好下判定。” 这话透露出的意思又让我疑惑,许涛醒来?难道许涛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高总挥挥手,对我道:“你先去忙,不要再关机,我随时会打你电话,去吧。” 这就让我走?我迷茫的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面临什么样的危机,结果只是问我两句话。于是多问一句:“高总,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不太明白。” 办公室内三个人同时用眼瞅我,李纨哼哼冷笑,“你个傻帽,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林静把王总的全幅身家骗走,你就是帮凶。” 我是帮凶?一句话让我惊恐,难道我犯了法? 高总适时开口,“不要太武断,现在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我,“我觉得,最大的帮凶应该是许涛,许涛跟林静两个合伙骗王副总,应该是两人计划远走高飞,事后林静又反悔,想独吞那笔钱,所以买通了这个傻小子。”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脑子里只是个乱。 那些钱不是王总给林静的?而是王总的全副身家,被林静采用欺骗的手段拿到手? 再次想起许涛昨晚跟我说的话,他说:林静不会给你分钱的。 这话初次听着没什么,但是结合高总的话来想,却透着玄乎恐怖。 从总经理室出来,我在楼道傻呆,心里涌现出诸多疑问。 林静的钱到底是王总给的,还是她骗的?如果是骗,她怎么骗的? 许涛跟林静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没醒?处于什么状况? 王总呢?他知不知道林静已经拿着钱跑了? 最关键的,高总为什么过问这件事,假如牵扯到诈骗,难道不应该是公安部门介入吗? 疑点太多,我脑子乱透了,呆傻傻地往楼下走,刚拐过弯,后面有人叫,是李纨,她让我去她办公室。 老实讲,我很烦李纨,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满脸都写着刻薄难缠,白瞎一副好皮囊。也不知道高总发的什么神经,要弄这样一个女人来当小三。 我以为李纨要为难我,然而不是,李纨很客气,让我坐下,而后问我要手机,“刚才检查你手机,发现奇怪的事,所以想问问你。” 李纨说着,点开我和撒旦的微信对话,“这是什么意思?” 换了新手机,我和撒旦的对话并不多,昨天晚上到了友华二厂后一直是电话沟通,微信记录看不出名堂。李纨感觉奇怪的,是刚才我发的几句问话 尤其是我问魔鬼,说林静快死是不是骗我,那张图片是不是电脑合成。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怎么给李纨解释,如果旧手机在就好了。 李纨道:“你是不是还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我点头,“是,我都懵了。” 李纨笑,“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前天王副总的妻子忽然找到公司,来寻求老高帮助,问公司能不能先垫付老王的医疗费。” 王总的妻子找公司垫付医疗费? 我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建明,年入千万的大富豪,心脏病发作手术,居然要请公司垫付医疗费? 李纨眼睛弯弯的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别说你,所有人都很惊讶,老王好歹也是公司副总,怎么可能生病拿不出医疗费?但这是事实,老王自己账户上不但一毛钱没有,还把他妻子的店铺房产拿去做抵押贷款,就在老王心脏病发的同时,高利贷找他妻子催债。” 听到这里,我懵了,不由自主的揉额头,坐在沙发上思考。 我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林静还说,老王做手术,她在伺候,难道她在撒谎,昨天她根本不在医院? 27 统一阵线 李纨说:“很显然,老王的钱全部被林静哄着拿了出来,老王一犯病,她就卷款跑。” 不怪李纨这么说,事实摆在眼前,林静的确有这个嫌疑,她甚至都把钱全部换成欧元,就是为了携款潜逃走方便。 亏我昨天还问她,钱为什么不存银行。 既然做好了携款潜逃的打算,她肯定不能让老王把钱存银行,因为巨额资金从账户上进出,公安就能迅速立案,以诈骗的名义逮捕林静。 那钱要是被老王全部折成现金藏在家里呢?没人能证明林静是诈骗,包括老王自己,谁能证明那些钱是被骗的?万一是老王送给林静的呢?何况老王现在昏迷不醒。 我想起一件事,情人节那天晚上,我送王总回家,当进入到电梯后,王总突然清醒,跟我叮嘱:千万不要吵醒我老婆,千万不要吵醒我老婆。 尽管是个无意识动作,却能说明问题。要么是王总很爱老婆,要么是王总很怕老婆。 结合王总把钱全部放在家里这种行为看,我觉得答案应该是第二种,老王很怕林静。 那老王用鞭子抽林静是什么鬼? 我大脑快速运转,隐隐约约猜到些问题。 林静诱惑我的第一夜,说她是电脑白痴,只会淘宝,游戏都不会玩。可实际呢?林静会制作假视频,昨天晚上我先下楼,大概五分钟林静下来,短短五分钟,她就剪辑好了两段视频,这说明什么?林静不但会制作视频,并且是个高手。 我满脑子疑惑,想起林静说起的那段历史,连忙向李纨求证,“林静说她以前是被王总强姦的?你做的说和人,是真的吗?” 李纨怔了下,表情有些错愕,想了想回答,“是不是强姦我不知道,但流产自杀这事,的确是我处理的。” 咩话?! 我像被蝎子蛰了屁股,瞬间跳起,“林静居然流产过?” 李纨翻着眼睛看我,“很稀奇吗?你第一天认识林静?” 我摇头,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林静跟我说,她是被王总强姦才做了王总情人,提过自杀,但没提过流产。” 李纨表情凝重,陷入回忆。 “那是友华十三年厂庆前夕,老王突然来找我,请我帮忙,说不小心弄大了小姑娘肚子,小姑娘在宿舍寻死觅活,作为女人,我当时很生气,骂了老王一顿,但怎么说呢,老王毕竟是老高的左右手,我再气,也得看在老高的面子上帮他,所以我去了,当时跟林静谈好了,一次性补偿三十万,这事就算了。林静也同意,第二天我就给她打了款,厂庆前夜她离开友华,从此再没见过。谁知道后来怎么搞的,老王居然包养了她。” 这故事又是另个版本,不过跟林静所说的出入不大,不管是强姦也好,还是流产也好,都是老王对不起林静。从这点上看,林静要骗走老王所有家产,也是事出有因了。 但我疑惑的还不止是这点,我在疑惑林静和撒旦的关系,我怀疑林静故意对我撒谎,隐瞒了什么。 我问李纨,“你知道林静是什么专业?” 李纨回答:“知道啊,电子信息工程师,最开始应聘的是研发部智能编程,后来被老王借调到业务部。” 瞬间,我脑袋里轰隆作响,电闪雷鸣,感觉腰膝酸软,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电子信息工程师,智能编程,那特么的就是个电脑高手。 李纨看出我的表情不同,很是激动,凑过来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同?” 我回答,“没有,只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骗了。” 李纨忙问:“怎么骗的?快给我说说。”言语中充满激动,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摇头,这事没法跟人说,我怀疑林静自己就是撒旦,她故意引诱我,然后拍视频勒索,让我上套,达到最后她携款出逃的目的。但这猜测很牵强,还有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所以没法说。 李纨眼珠转了转,笑,“好吧,你和林静的风流韵事我懒得听,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解释,这个撒旦,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纨说着,点着我微信上的撒旦,面容严肃。 我摊摊手,没法回答,因为撒旦和林静的事是一起的,说起来很玄乎,像玄幻小说。 我说:“撒旦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因为太离奇,说出来你未必信。” 哪知道,李纨秒回复,“我信,不管你说的多么离奇,我都信。”说着,李纨掏出自己手机,点开微信,摆在我面前看。 她的微信联系人里,也有个撒旦,并且,跟我的是同一个人。 卧槽!我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你也被他威胁了?” 瞬间,李纨的表情变的精彩,气愤,震惊,惊诧,哭笑不得,“这么说,你是被撒旦威胁的?” “对呀!”我连忙起身,激动解释,“知道我为什么偷你内裤吗?那都是撒旦指使的,我不偷,他就要惩罚我。” 李纨眉毛上挑,来了兴致,转身去冰箱拿饮料,放在我面前,“来,跟我细细说,既然大家都是被威胁过的,那么就是同条战线,先前的误会撇过不提,咱们要冰释前嫌,合力对付撒旦。” 这一刻,我和李纨,宛如井冈山会师的革命战友,思想高度统一,拥有同一信念。 以前不敢给李纨说实话,一个是担心我和林静的事情暴露,再一个是受人指使去偷内裤这说法本身就站不住脚,但现在不同了,李纨自己也被撒旦威胁,那就不存在问题。 理念上可以接受,但牵扯到细致问题,我却犯了难,如果要系统解释撒旦如何威胁我,必然要暴露我和林静的私情,然而这段私情,我还不想让她暴露。 见我为难,李纨道:“你放心,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会保密,绝对不对第三个人讲,现在的局面你还不懂吗?你的处境很危险,一旦老王从昏迷中醒来,向公安机关报案,说明自己身家被骗,公安必然介入调查,首要调查的就是你。再者,许涛现在也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而这种结果是你造成的,一旦他醒来后报警,你一样脱不了干系,后果非常严重。” 等等,许涛昏迷不醒?那高总怎么知道是我打了许涛? 李纨道:“今天早上保安部接到许涛电话,说人在医院,崔龙海第一时间带人过去,说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术。连续两天,老王和许涛先后进医院,老高就觉得稀奇,让保安队的人去问原因,医生说人是从锦绣花城接出来的,于是查监控,看到昨晚十一点许涛去了王总家里,你和林静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四十左右你先下来,林静后下来。” 李纨说:“许涛上去时候都好好的,今天人就躺在医院,不是你下的黑手,还能有谁?” 一番话说的我心惊肉跳,满脑子都是害怕。 这是什么社会啊,怎么到处是摄像头?办点什么事都能找到蛛丝马迹。假如没有监控,昨晚这事根本怀疑不到我头上。 现在好了,许涛受那么重的伤,我有无法逃避的刑事责任。想到此,冷汗直流。 李纨见状,从桌上拿起纸巾帮我擦,笑道:“不用怕,你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想个办法。” 眼见如此,也顾不了太多,就准备对李纨合盘托出,但又不好说的详细,简单道:“撒旦第一次威胁我,是有我和林静的车震视频,他先敲诈了我一万块,就是网络贷的那些钱,又让我偷你的内裤……”说到这里,想到一点,“当初我被开除,你又干嘛让我回来?” 李纨哼一声,“我也被撒旦威胁。”说到此顿了顿,“原因你不要问,总之是见不得人的,如果我不召回你,友华我也混不下去。” 说完,李纨恨恨道:“这个杂碎,起先我都以为,他跟你是一伙的,现在看来,这个人隐藏的很深。” 话音刚落,李纨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先后有消息进来,点开看,是撒旦建了个群,群成员只有我和李纨。 撒旦:大家好,呵呵,你们聊的很愉快。 眼见这句,李纨什么表情我顾不上看,自己先往墙角的摄像头瞅,满脸疑惑。 群里冒出一条消息:对,看着镜头,摆个泡丝,我给你们拍个照。 我没动弹,手机弹出消息,是一张图片。 我和李纨正在聊天的照片,时间就在三秒前。 不用说,撒旦正通过摄像头监视我们。 杂碎! 李纨恼怒,在群里打字。 撒旦:哈哈哈,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告诉周华? 李纨瞬间吃瘪,看着手机又气又怒,却无可奈何。 我不关心李纨是什么把柄被魔鬼掌握,只顾着自己打字询问:魔鬼,你骗我,那天林静根本不会死,你给我的图片是假的。 撒旦发来一个大笑表情,我没说林静会死,我只是让你看图片,你非要自己瞎担忧。 我:无耻! 撒旦:谢谢夸奖,另外,苏妍的身材真心不错,我很喜欢。 瞬间,我被气炸了肺,急的团团转,对群里发语音:有种你说地址。 28 见证奇迹 撒旦发来调皮的表情,想找我?顾好你自己吧。 我正要打字回复,撒旦又发来信息:周华,你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 撒旦的打字速度非常快,一条发完又来一条。 撒旦:我昨天说过不让你帮林静,你非要去,现在好了,两条人命要算在你头上,就问你怕不怕? 我连忙回:什么两条人命? 撒旦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李纨说:李纨,该你兑现承诺了。 这消息来的好快,我怀疑,撒旦不是用手机跟我们聊天,他是用的电脑版微信。 看到信息瞬间,李纨表情慌张,打字询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撒旦说:老王将于下午两点一刻去世,许涛于下午两点四十去世,记住这个时间,下午三点我再找你们。 这消息来得好突然,让人惊恐。 尽管我一再怀疑撒旦是某个黑客假扮,但这突兀间的预料死亡,就超出了人类范畴,黑客再厉害,也不至于预料到他人死亡时间。 李纨和我对视一眼,再看看自己腕表,当即做出决定,“去医院,看看撒旦搞什么鬼。” 说走就走,我跟随李纨下楼,去了车库。 李纨的车是辆保时捷macan,低调奢华,很符合她的个性,停在专用车位上,距离门口很近。 公司就是这样,几个老总的车位都是专用的,考虑了办公楼和厂门口的距离,选定最合适的位置,这样方便老总出行。 不像我,我的车都是扔在车棚外面,任凭风吹雨打。 眼见我往过走,李纨直接招呼,“别去了,坐我的车。” 其实不用她说,我自己也有这想法,一个是没坐过好车,一个是不想烧自己车油。 不得不说,高端车,坐上去比我的吉利舒适多了,座位自带按摩功能,比a4都好。 车子启动时候的感觉也比吉利爽快干脆,轻轻给油就滑出去,看的我心旷神怡。 好吧,心旷神怡,其实指的不是车,而是李纨。 李纨今天穿一套青花瓷旗袍装,下面裙摆很短,几乎是齐逼,这是她站立时候给我的感受,现在坐下来,裙摆的位置堪堪搭在大腿根上,眼瞅着就要露光。 李纨起先没注意,后面瞟我一眼,很自然地双腿并拢,夹紧。膝盖以下才分开,用来踩油门。 这是典型的少女坐,给人无限诱惑。 我有些热,不敢多看,低头玩手机。 先给苏妍回信息:对不起,妍,昨晚喝大了,手机忘充电,害你担心,真的很对不起,目前在公司,不用担心。 又给胡蓉发信息:今天忙,不外出,你自由活动。 不多时苏妍回信息:没事就好,晚上早点回家。 到达医院,正好两点十分,李纨下车就给崔龙海打电话,问王副总在那个病房,要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 按我理解,人的死亡时间是无序的,没有规律,除非是人为操纵。但很明显,撒旦给出的死亡预告,指的是自然死亡时间,目的是在向我和李纨证明,他的确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所以,必须亲眼看着,撒旦说的到底对不对。 去了贵宾病房,里面坐了三四个人,崔龙海是公司行政部经理,老总生病他来照顾理所应当,另外一个则是行政司机,应该是负责跑腿。再有两名则是女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应该是王总妻子,看她满面愁容就知道。 但那个年轻小姑娘就厉害了,差点没让我眼珠子瞪出来。 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我认识,她就是那个主播雪儿。 王总的女儿,就是我在撒旦授意下,巨额打赏的那个主播。 这能说是巧合吗? 很显然,这要是巧合,那除非是见鬼。 我认识雪儿,雪儿不认识我,穿着t恤牛仔裤,素颜淡妆,清秀单纯,坐在角落悲伤。 时间走到两点十四,李纨看我一眼,脸蛋红红,呼吸都跟着慎重,那是因为内心过于激动。 李纨问崔龙海,“老王现在情况怎么样?” 崔龙海答:“医生说还行,早上醒过一次,聊了几句又睡了。” 李纨点头,“好就行,好就行,对了,老王给你聊的什么?” 崔龙海捂嘴,尴尬地咳嗽,眼神亮晶晶,“没跟我聊,跟嫂子聊的。” 我低头看时间,两点十五了,可看看房间的心率监测仪,依然正常平稳。 魔鬼没说对? 李纨又去跟王总妻子搭话,“嫂子不用担心,王总吉人天相,一定能挺过来的。” 妇人勉强挤出笑容,“谢谢,对了,你是李总监吧?” 李纨点头回应,“是的,小雪生日时候咱们见过。” 妇人忙道:“是是,真的谢谢你,不是你,我们家老王连手术都做不了。” 这回我才彻底清楚,老王的确是昨天做的手术,但并不是林静出钱,而是公司垫资。由此可知,林静昨天是在撒谎,她根本不是在医院伺候老王,她是在做别的事。 两个女人还在拉家常,我却死盯着时间,马上就要两点十六。只要到了两点十六老王依然正常,就足以证明,魔鬼并不是无所不知。 最后五秒。 最后三秒。 两点十六。 我抬头看心率监测器,监测器一切正常,老王心跳平稳,呼吸也平稳。 李纨回头看我,嘴角轻笑,我猜,她应该跟我想的一样,魔鬼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就在这时,病房里一阵悦耳手机声,是崔龙海的手机响,他连忙接了,人向外走,去接电话。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王总轻声咳嗽了下,缓缓睁开眼睛。 瞬时间,他妻子和女儿就走上前去,分立在两边。 老王看着自己老婆和女儿,嘴巴张张,很费力的笑,微弱的声音传出,“你们吃饭了么?” 霎时间,妇女泪奔,用手帕抹眼泪,点头回复,“吃了,吃了。” 生死关头,出轨的丈夫问原配夫人,你吃饭了么,简单一句话,但对原配夫人而言,却是山样的沉重,怕是这两年来,老王都没问过同样的话。 再看旁边女儿,同样是眼泪哗哗,坚强地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站在父亲床边,伸手帮父亲擦脸。 后面崔龙海推门进来,一脸惊慌,“李总。” 李纨回头,走去门口,就见崔龙海低声说了句什么,李纨娇躯一颤,差点跌倒。回头招呼我,“阿华跟来。” 去了外面,就见崔龙海走的飞快,往骨科去了。 李纨跟在后面小跑,低声道:“许涛走了。” 许涛走了?这不对呀,魔鬼不是说两点四十才轮到许涛吗? 我看李纨,李纨不做声,表情凝重,应该是跟我一样的疑惑。 去了骨科病房,陪在许涛身边的是中安保卫的几个保安,都穿着保安制服,各自面上表情惋惜。 有个肩章上戴花的应该是队长,对崔龙海说:“两点一刻去的,没受什么痛苦,就抽搐了几下。” 瞬间,我脑袋里一片轰鸣,思绪全乱。 拿出手机看,群里面收到信息,是撒旦:不好意思,刚才把两个人的先后次序搞错了,两点一刻走的应该是许涛,老王是两点四十。 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很不舒服,死者为大,怎么在魔鬼嘴里说出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正想着说点什么,对话框里李纨已经发话:你是杀人凶手,我会报警,申请尸检。 撒旦回复:呵呵,随便检,我再告诉你,他是由于吸食毒粉过量患有感染综合症,死于病毒感染。 这回复出现后,李纨脸色难看极了,和我对视。 病房里医护人员在忙碌,其中有个白大褂戴口罩的应该是医生,对床上的许涛做完检查后摘手套,李纨走上前问,“大夫,我能问下他的死亡原因吗?” 大夫首先表示狐疑,问:“你是他什么人?” 李纨回复:“我是他同事,他在岗位上出事故,公司会有一些抚恤补偿政策要落实。” 大夫懂了,回答道:“病人死亡原因很复杂,刚送来医院时候说是从楼上摔伤,可是经过我们诊断,他的伤很蹊跷,外表皮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内里骨骼全碎,这种情况在我从医十多年都没见过。另外病人有较长毒史,五脏都被腐蚀坏了,尤其肾脏,功能极差,至于死亡原因,初步看来,是心肌梗塞。” 大夫说完,李纨表示感谢,而后向外走。 保安队长还上前问:“等等,留个电话,回头等他父亲来了,我让他父亲联系你。” 李纨愕然,“联系我干嘛?” 保安队长反问:“不是说有补偿吗?” 李纨瞬间恢复刻薄美女蛇本色,翻个白眼,“补偿那也是你们中安保卫的事啊,跟我们友华有什么关系?” 保安队长急了,“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人是在你们单位出的事故。” 李纨哼哼两声,“谁告诉你人是在我们单位出的事故?他出事故时候压根没上班,是大半夜出的事故,根本不属于工作时间。”说完长发一甩,扭头离开。 保安队长气的哼哼,却没办法。 29 母女 从关系上来说,中安保卫和友华智能是同一个老板,但大家属于不同的事业群,相当于一个国家中的两个省份,对外是同一阵营,对内依然有纷争,旗下职工要为各自单位争取权益。 包括友华内部也是如此,各个部门之间争高低,用老板的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既然是江湖,那就必须争出个高低。 搅乱一池浑水,让每条鱼都焕发活力,这是老板的核心理念。 从许涛房间出来,我们又往王总房间赶,大家对视,都不说话,心里应该想的差不多。 本来打着亲眼目睹奇迹的心思,结果发现时间搞错,这无形降低了对奇迹的期盼,如果魔鬼真的有用,他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让我们看着事情发生。 李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这时候是脑洞大开的,比如,魔鬼能威胁我,也能威胁李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能威胁其他人?比如刚才那个保安队长? 许涛死于两点一刻,身边有谁?谁是目击者?我不能听魔鬼说我就信,完全可以假设,魔鬼买通保安队长做手脚。 这属于阴谋论,但不排除这种可能。要想辨别魔鬼的真正能力,就剩下最后一个王总,看看他的死亡时间是否准确。 走去病房,看到欣欣向荣的一幕,王总半躺在床上,他老婆拿着小米粥,正在喂他喝粥。 旁边有护士在记录各种数据,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在旁边观察,李纨去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乐呵呵地表示:“还不错,情况很乐观,好好养,过几天就能出院。” 王总妻子闻言也喜,对医生表示感谢。旁边的雪儿不说话,但削了个苹果给医生。 医生摆手不要,“不用不用,我吃过饭了,以后让你爸爸多注意点,酒是一定不能喝了,另外这个药也不能随便吃。”问王总,“你知道这次为什么会突发病症?” 王总躺在床上,缓缓摇头。 医生道:“你平时吃什么抗心律的药吗?” 王总想了想,说:“奎尼丁。” 医生便做恍然状,“所以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服用抗心律的药,你这次晕厥就是服用奎尼丁引起,医学上这个叫奎尼丁晕厥,使用上非常严格,一般不能开给病人私自吃。” 医生说着转脸看王总老婆,面色凝重,略带责怪,“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给你开药的医生没跟你说过注意事项吗?” 妇人很慌,弱弱回答:“我都不知道他吃什么药。” 医生面上责怪更多,“那你这妻子就不合格呀,丈夫吃什么药你都不知道怎么行,奎尼丁使用过量可导致室颤,也幸亏送的及时,送的晚要出人命的。” 说的妇人羞愧,低头不语。 医生并未看出名堂,又安慰几句,换了随和语气,“这次康复之后就不要再吃类似的药,平时注意休养,不会再有大问题。” 妇人连连点头,表示知晓。 我在旁边闭口不语,心里却震惊,把林静跟我说的话前后细想,越发觉得林静不正常。 王总突然间的心脏病发,我一直认为是魔鬼使用超能力诱导,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魔鬼动的手脚,作为王总的秘密情人,王总吃什么药,喝什么水,还不都是由林静掌握。说句不好听的,两人晚上亲热一场,就算林静倒杯老鼠药,王总也会毫不犹豫往嘴里灌。 王总自己吃药肯定有准,这奎尼丁服用过量,必然是林静的锅。 之前还觉得林静可爱,现在想通这些,林静的面目就变的阴森可怖了。 我在脑海里仔细回忆林静长相,百思不得其解,纯情如仙女样的女子,怎会这么恶毒? 医生离去之后,妇人替王总擦嘴角,眼神里又是疼爱又是责怪,轻声道:“看看你,以后还找狐狸精吧。” 王总嘴唇抖了抖,没说话,眼眶却逐渐湿润。 过了少卿,王总侧头,轻声道:“你跟孩子去外面,我和李总说话。” 妇人虽然疑惑,但没多问,和雪儿离去。因为王总说要跟李纨讲话,我怕是跟公司机密有关,也跟着向外。刚转身,王总轻声说:“你也留下。” 关了门,王总眼皮眨眨,问李纨:“见过林静了吗?” 李纨摇头,柔声道:“别问了,好好养病。” 王总嘴角笑,“没事,发生什么,你只管说。”说着用手指指自己胸口,“这里面有个电子的,是咱们集团生产的,永不断电,你放心好了。” 友华集团生产?我瞬间想到,王总胸口里装了个电子起搏器或者是电子心脏,因为友华二厂是专业生产医疗相关电子产品,电子心脏非常成熟,世界前列。 知道这一点,心里放松了许多,既然是安装了电子心脏,那么内里必然不会出问题,只要有电,心脏就会一直跳。复又疑惑,既然王总已经脱离危险,又无其他意外,魔鬼说的王总于两点四十离世,还准不准? 正疑惑,床上王总喊我,“你过来。” 我连忙过去,诚惶诚恐,跟初次见他一般无二。 王总看我几秒,而后道:“情人节那天,你在我家里过了几个小时,我知道。” 霎时间,一股寒流从我脚底板出发,笼罩我全身。 王总居然知道? 知道他怎么不采取措施? 王总看着我,无力又无奈,“林静呢?让她来见我。”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只能看李纨,李纨摇头,意思让我不要乱说,老王刚动完手术,要是知道林静携款出逃,怕是要嗝屁。 王总眼皮眨了眨,道:“不要怕,我不怪你,是我的错,我是个老头子,不该把着林静,既然她有了你,也不用偷偷摸摸,你让她来,我有礼物要送她。” 还要送林静礼物? 不说我,李纨都跟着瞪眼了,道:“你想送她什么?” 王总眼睛眨巴眨巴,勉强地笑,“我时常说,我女儿出嫁,我送女婿房车,林静表面跟了我两年多,实际上,我拿她当女儿养,自从我心脏出问题,我就没碰过她,现在她有心上人,我也该祝福她,她要走,我送她一套别墅,再给她些存款,就当是我给她赔礼道歉。” 好家伙,这老头子心底还不错呀,就是不知道,他知道林静早就把他所有家产全部卷着跑了是个什么想法。 尤其是,他的心脏病也可能是林静故意诱发的,他又做何想? 我很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纨凑过去,用毛巾擦他的额头,轻声道:“知道了,你先养病,等身子好些了,再谈这些。” 王总微笑,眼皮眨眨,“你们出去,让我老婆进来,我好久都没和她说话了。” 李纨放了毛巾,招呼我向外走,临到门口,又止步,李纨说:“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我闻言出去,至于李纨要说什么,也不好奇,反正她肯定不会说林静携款潜逃的事。 在走廊长椅上,母女两坐着,妇人一脸疲态,雪儿则是肃穆悲伤,无聊地摆弄手机。 见我出来,妇人友好地笑,起身,挪动半个屁股,让我坐。 妇人虽然年龄大,但笑起来,却是别样的和善,让人好感。 我坐了,妇人可能觉得尴尬,就随便找话,问:“你是那个部门的?” 我回答:“业务部。” 妇人忙道:“哦,我知道,你是建明的老部下吧。” 妇人这么说,是因为王总以前是业务部老大,我来看王总,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我是老部下。 虽然我不是,但这个时候说是好些。 妇人呵呵笑,“以前业务部那几个,总是来我家吃饭,李良玉啊,陈庚啊,潘子啊,对了,潘子结婚了吗?” 我点头,“结了,春节前结的。” “唔?”妇人表示稀奇,“这小子,怎么结婚没跟我打招呼,我还要送干女儿一份大礼呢。” “干女儿?” “对呀,我的干女儿,潘子的媳妇,刘珊珊。” 我明白了,妇人搞错了件事,“潘子的新婚妻子叫王慧。” “这样啊。”妇人一脸尴尬,自言自语地嘀咕:“难怪潘子不敢通知我,他辜负我干女儿,我肯定饶不了他。” 这话说的,人潘子结婚王总也去了,不过带的林静去的,压根没有原配的事。 等了阵,妇人又道:“你叫什么?时间久远,我想不起来。” 我连忙回答:“不是想不起,我是新来的,叫周华,是王总的新下属。” 妇人恍然,“难怪了,我说嘛一直看你,一直想不起,不好意思啊。” 我微笑,表示没关系,同时知道,妇人是个话唠。 再看旁边雪儿,一脸好奇地看我,似乎有话要问。我知道,她是听到周华这个名字有所感应,毕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打赏的。 见我看她,雪儿连忙低头,拿着手机转两转,而后点开,发微信。 叮铃声响,是我的手机。 同时,雪儿看我,满眼期待。 不想承认都不行,我拿出手机,给她回了个微笑表情。 雪儿立时惊讶,同时脸红,有些小羞涩,低下头去,打字。 雪儿:真的是你。 我:好巧。 雪儿:你给我的钱,是我爸爸让你给我的吗? 30 人之将死 尽管我无意探知别人家事,但雪儿的话还是让我感觉惊讶。 她脑瓜子是怎么转的,自己老子想给女儿钱,不能直接给,还要委托外人? 这道理我想不通啊。 这个问题我不予回答,将手机装兜,冲着雪儿笑笑,故作高深。 心里涌出别样想法,雪儿开直播,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玩?按我想雪儿不应该缺钱,看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可联系到王总的实际情况,难免让人狐疑。 王总收入全部被林静折现,藏在家里,还把妻子的店铺拿去抵押,所以雪儿其实也不算有钱,那么她开直播的原因就令人琢磨不透了。 正想着,病房门开,李纨出来,对妇人道:“老王让你进去。” 妇人闻言,拉女儿一起,进去和王总说话。 李纨在我身边坐下,眉头紧皱,问我:“林静走时带了多少钱?” 我回答,“数目不小,欧元都有好几百万。” “蠢货!”李纨低声咒骂,“老王说他的钱在保险柜里,只有他自己能开。” 听到这句话,我也在心里暗暗说了句蠢货! 保险柜就安全吗?林静可是个电脑高手,又天天躺在王总身边,想破解密码还不简单。 李纨看看腕表,又问:“你觉得,撒旦的预言会准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说他不准,又弄的神神秘秘,说他准,但总觉得狐疑。就好比一个蹩脚的魔术师,噱头十足,变出来的戏法却能被迅速破解。 反正我现在对魔鬼持怀疑态度,除非是他让我亲眼看见魔鬼真身。 李纨道:“我也很怀疑,如果这个撒旦是人,那么他不会远离我们,就在我们身边。” “就在我们公司。”我补充道,“并且是个电脑高手,能入侵网络对我们进行实时监控。” 李纨面上浮现疑难,“就是这样才难办,友华智能最不缺的就是电脑高手,电子信息数据编程专业的人太多了。” 听这话的意思,李纨也怀疑魔鬼身份,这是好事,起先我都以为,自己单枪匹马斗撒旦,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增加了队友,情况好多了。 于是道:“多也不怕,我们逐个排除,分析原因,肯定能把他找出来。” 李纨看我一眼,似乎在鄙夷。 “怎么排除?你就知道,魔鬼一定是研发部的人?你又知道,其他非科研部门的人就不懂电脑?林静不也是电子信息工程师,她是怎么到的业务部?” 一连窜话,给我问的无语。 李纨又道:“关键是,我们要查撒旦,稍微露出马脚,就会引发新麻烦,这才是最大问题。” 一句话释疑,我看向李纨,惊诧,“你也被惩罚了?” 李纨摇头,“惩罚倒没有,不过为了追查他,我惹事了。” 这遭遇跟我如出一辙,我怀疑林静和撒旦有关系,结果扯出了王总,扯出了许涛,现在许涛已经嗝屁,王总也即将步其后尘,如果说麻烦,我惹的麻烦更大。 李纨摇头,冷脸看我,“区区两条人命就给你吓住了,许涛是死于毒,老王死于心脏病,那个跟你有关系?不过是巧合罢了。” 说的这么轻松,让我稀奇,“那你呢,你惹出什么麻烦?” 李纨皱眉,表情纠结,欲言又止,末了道,“你不要问,我惹的麻烦,虽然不会让人死,但会让人感觉生死不如,比死了还要难受。” 这么犀利? 我再问:“撒旦说有方法帮你解吗?” 李纨点头,“事情因他而起,他当然有办法解,但我不知道他会用那种方法,关键是……”李纨咬咬牙,“要他帮忙解决,必须要我付出代价,这才是最难的。”她说:“因为我不知道他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狗日的撒旦!”我发出咒骂,以散发心中怨恨。 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三十七,还有三分钟。 李纨起身,示意我们进去病房,坐等王总命运。 病房里,妇人把苹果切成小块,用开水烫热,再给王总口里塞。对此王总很反感,教训道:“我是心脏不行,不是胃不行,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娃娃呀。” 妇人没好气地回:“才动完手术吃凉的,吃的你拉稀反正不用自己擦屁股。”一句话给王总堵回去,王总说不出话。 旁边雪儿低头偷笑,这是少见的老两口打情骂俏,比年轻人直白通俗多了。 或许是老王嫌自己老婆说的过分,妇人再给他塞苹果时,他还不吃了,梗着脖子,“我现在不想吃。”再开口,妇人一把将苹果塞进去,恶狠狠道:“都这样了还威风啥呢,还摆你那总经理架子。” 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美,那么好。 王总嘴里嚼着苹果,脖子偏过来问李纨:“这两天老高忙坏了吧?他抱怨了么?” 李纨笑道:“没有。” 叮铃声连续响,我和李纨同时拿手机,微信群里蹦出来一个计时器,血淋淋的红字在走,10,9,8,7…… 我抬头看李纨,李纨也在看我,和我一样的,她也是满脸惊色。 再看王总,他躺在床上,嘴里嚼着苹果,眼皮耷拉着,人虽然蔫了,但气势仍在,像生病的雄狮。 计时器倒数最后一个字后,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噼啪,再看王总,他似乎诧异了下,不知道感应到什么,表情很愕然,又很惊慌,正吃苹果的嘴,也停止不动,瞬间扭头,看着旁边老婆。 “秀英。”王总说着,努力伸手。 妇人连忙放下苹果和叉子,将老王的手接住,答应着:“怎么了?” 王总眼珠直勾勾看着她,手臂都在抖,嘴唇颤抖着,“秀英,保护好孩子。” 妇人顿感奇怪,抓着王总的手,“你说什么呀,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王总没回答,只是脑袋向后仰,整个靠在枕头上,轻出一口气,仿佛身上有股劲儿突然散了,整个身体不再绷着,而是如面条样松散开。 原本还带威严的眼睛,也跟着慢慢闭上。 与此同时,架子上的心率监测仪发出滴——的长叫,上面的曲线也瞬间变成直线。 这情景吓到我,也吓到李纨,她向后跳着,用手捂嘴。 妇人则瞬间嚎叫,“建明,建明?”边喊边摇晃丈夫身体,旁边的雪儿惊慌,从床边跑开,向门外跑去,带着哭腔喊:“大夫?快来人啊!” 走廊里传来咚咚的跑步声,几个白大褂风样闯入房间,拉开趴在旁边的妇人,一个高个子医生先看王总眼睛,跟着按压王总胸口,另有一个医生掰开王总嘴巴看,急切问到:“刚才给他吃了什么?” 另有护士在忙,还有人推进来一个设备,手脚麻溜地拿起两个夹板,打开设备开关,扒开王总衣服,要给他胸口实施电击。 好多人在忙碌,乱糟糟的,白大褂和绿大褂走马灯样地换,有人把我向外推,“家属回避,不要耽误医生救人。” 病房里的心率监测仪和医生办公室是连接在一起的,这里监测仪报停,办公室的医生立即知道,会第一时间反应。 一般来说,心跳停止五分钟内,技术高超的医生在,还是有机会救活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因为撒旦给我展示了他的能力,就在我面前,我亲眼看着,他的倒计时在走,当数值变零的那刻,死亡真的来临。 我尽管之前那么怀疑他的存在,各方面辩证他的虚假,但在这一刻,所有的怀疑全部被打消,彻彻底底的相信。 他的确是魔鬼,是有超能力的。 李纨的表情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她抱着肩膀,走去走廊尽头,选在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坐下,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中。 病房里在乱,在嘈杂,等待了五分钟,病房里医生们说话的声音小了,安静了,但不到三秒,妇女高昂的嚎哭声传出,声彻云霄。 还有一道声音,是少女的哭声,歇斯底里,传入我的耳朵。 医生们陆续从病房退出,他们尽力了。 我看李纨,李纨看我,她的目光里,都是恐惧。 病房里妇女哭声很大,她哭着,骂着,“建明,你怎么这么狠呐,你刚对我好了一天……” 李纨起身,双手抱着肩膀来回摩挲,低声道:“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呆。” 我们起身,向外走去,在电梯口被人喊住,是护士,还有先前见过的医生,一脸凝重,“你们别走,我有话要问你们。” 医生请我们去了办公室,关上门,认真脸,“根据我半个小时前的观察,王建明手术非常成功,理论上讲,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他会很健康,至少还能活二十年,可是现在,他心跳停止,我很不理解,我想知道,在我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内,他发生了什么?” 李纨本能地向后缩,摇头。 医生目光炯炯,“你的表情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跟我说实话,刚才半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纨被吓坏了,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面上狐疑,眼睛眯起,转脸问我,“你呢,你知道些什么?” 我毕竟是男人,比李纨要镇定的多,面对医生的质问,我只能正常回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醒来跟我们聊天,后面让我们出来,要单独跟他老婆女儿说话。” “所以,最后陪着他的,是他老婆女儿?”医生狐疑着问。 31 白金汉宫 医生让我们留下联系方式,并且当场验证能否打通电话,看他的样子,对这事很在乎。 医生解释说:“我没有其他意思,病人这样的情况太反常,作为主治医生,我必须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没理由发生这种异常的。” 李纨不说话,只是低头,我也心烦意乱,问过医生有无其他事,没有就告辞。 走去外面,李纨给高总打电话,说了王总去世。听她的对话,高总对王总的去世很惊讶,反复问了几遍。这情况也正常,毕竟是个副总,王建明又是高总的左右手,年龄还比高总小,这突然的离世,未免让高总有兔死狐悲之意。 到了车子跟前,李纨道:“你来开车,我现在没法开。” 我接过钥匙,一阵激动。 这就是男女区别,同样是被威胁,同样是悲伤,李纨的表现接近于崩溃,我则感慨于马上能开豪车,说好听点我是坚强,直白的说我是心大。 上车后点火,摸不清门道,李纨指点后才知道,高级车,无匙启动。万幸自动挡都是差不多的,脚下轻点,车子就滑出去,无比顺畅。 李纨扣好安全带,从储物箱拿纸巾,擦鼻子,脸色煞白。 “周华,你觉得,世界上真有魔鬼吗?” 我有些戚戚然,回答:“我以前不信,但今天这事……除非你能解释我的疑惑,不然我没法想象,无法理解。” 李纨咬着嘴唇,眼珠乱转,又道:“你说,假若魔鬼是真的,那么相对应,世界上应该也有神仙,有上帝,对不对?” 万事都有对立面,有阴就有阳,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是自然规律,那么相对应的,有魔鬼,必然也会有上帝。 我说:“应该有吧。” 李纨道:“不是应该,而是肯定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反击,我们得寻求帮助。” 是这个道理,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李纨的意思是……我们去求神? 李纨点头,“是的,我们去求神。” 我耳朵听着,心里想着,脚下油门不敢太快,问:“去求哪路大神呢?菩萨,老君,上帝?” 李纨来了兴致,“去求上帝,你没注意吗,魔鬼自称撒旦,是西方说法,所以我们应该去找西方的神,去找耶和华。”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荒谬,但我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被魔鬼敲诈勒索本来就很荒谬。 李纨说干就干,车上指点,“去教堂,东城有教堂,去找神父。”说着就在导航上按,输入地址。 正写着,手机叮铃响,李纨点开看,看完面色凝重,“三点了,魔鬼要跟我们谈谈。” 我问:“怎么谈?” 手机又响,李纨说,“魔鬼让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完看我,我表示无奈。 李纨说:“去白金汉宫吧。” 这话说的很有美女蛇风范,白金汉宫虽然不属于友华产业园,但白金汉宫内有大老板股份,作为友华集团高层,人人都有白金汉宫至尊卡,住店消费都是三折,服务好价格低,最划算。 虽然我只跟李纨呆在一起不到三个钟,可仔细观察她的行事细节,不难看出,她真的是个精细人。许涛死亡,前面还在担忧惊恐,一听到保安队长说赔偿,立马化身刻薄女财务。 就连现在去酒店,我脑子里首要想的是璇旎项目,猜测魔鬼让我和李纨共处一室是不是让我们表演裸舞,思想极其低俗,可是看看人李纨,先想的是如何省钱。 白金汉宫我是轻车熟路,以前跟潘子招待客户去过几次。到了酒店前面准备冲上坡地,李纨却道:“不要去,直接下停车场。” 车子上去前庭,泊车小弟来停,一般要给小费,十块二十不等。自己去停车,则可以省费用。我们招待客户都是冲上坡地,给泊车小弟点小费,显得大气。 由此可见,李纨真是个精细人。 去了地下停车场,找了一圈,终于找到空位,停入去,李纨拿出自己的至尊会员卡给我,“去登记,三十层以上的。” 我很尴尬,不好意思地挠头,“李总,我身上只有二百块。” 白金汉宫最次的房间是198,但要交三百块押金,所以一般订房都是给五百,二百块只能去如家,哪里敢上酒店。 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身上确实就剩二百块,说起来我自己都郁闷呢,今晚回家见苏妍怎么交代都是个问题。 说好了昨晚去追敲诈钱款,结果林静折腾一夜,人给我整的走路发飘,钱却一分没留。 李纨不太高兴,但也没多说,打开包包拿钱,结果现金也不多,合上包包问我,“你卡里没钱?” 我更尴尬了,红着脸答:“我所有的钱都给了许涛,全幅身家只有二百,还有几万外债。” 李纨白我一眼,高跟鞋哒哒,走去前台,用自己银行卡办理。我不好意思看她,走去电梯口等。 不多时房间开好,电梯直达三十六,让我咂舌,三十层以上都是豪华房,李纨那么小气的人,竟然舍得? 这次可算开了眼,白金汉宫的豪华房,据说仿的迪拜塔装潢,里面所有用品都是镀金制品,真正的黄金宫殿,富丽堂皇。 或许是看出我的疑惑,李纨教训说:“生活要节俭,但要高品质,这才是好的生活习惯。” 这句话让我受教,意思是尽量少花钱,假如要花,就往刀刃上使,要享受生活。 进去后果然是豪华奢侈,和传说中一样,门把手,台灯架,电话柄,凡是金属制品小物件,都是镀金制品,吸人眼球。并且,虽然是金,但不是那种俗气的土豪金,而是带高贵气息的伯爵金,雍华典雅。 最意外的,马桶圈都是镀金。 没等我参观完,微信就收到信息,是撒旦单独发给我的,他说:周华,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承诺我当然记得,救完林静我的生命属于魔鬼,但我不明白,魔鬼之前说,如果我救林静,会付出生命代价,但现在看来,我很安全,生命没有任何威胁。 撒旦: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闯了大祸,知道吗? 我:我闯了什么祸? 撒旦:我让你去二厂拿赤阳,是让你用来对付许涛,天亮之前必须还回去,但现在呢? 说的我瞬间卧槽,反应过来,这赤阳不是凡品,能长能短,且力道非凡,又是实验室里安放,肯定至关重要。今天早起保安必然会发现赤阳失踪,从而惊动整个二厂高层。 实验室里的东西,没有那个是便宜货,尤其是新开发的项目,价值根本无法估量。就像机器人自平衡系统,早期的机器人只能在平地上行走,而现在的机器人可以适应全地形,双脚跟人类一样掌握平衡,能在各种陡峭之地行走如飞,这简单的飞跃,友华用了三年时间,耗资三十亿人民币,才得出了一个自平衡系统。 而赤阳呢? 我不懂赤阳是什么东西,做出赤阳是何目的,但赤阳的威力是我亲眼所见,随便一击,就能让大理石板茶几开裂,用来打人更是恐怖,撞着就倒,擦着就伤,还能长能短,跟孙猴子的金箍棒差不离。 这么神奇的东西,只怕不是一星半点金钱能够打发的,也是我糊涂,昨晚就想到这东西神奇,必然贵重,还想着问撒旦,这东西用完怎么处理,哪晓得,半夜里跟林静一番折腾,把赤阳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后面又因为苏妍烦恼,干脆关机,搞得魔鬼想通知我还回去都办不到。 想到此,连忙打字:现在怎么办? 撒旦:赤阳的唯一线索是许涛,只有他见识过赤阳的威力,现在他死了,你就安全一半。 一半?我再问:另一半呢? 撒旦:实验室里有人见过你的相貌,正在警局做相貌绘画,我会更改她的记忆,让她描述的人不像你,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三个月内不要在二厂范围内出现,以免被她看见,发生意外。 见过我的相貌,那个司小英。 撒旦还透露出一个逆天技能,他能更改别人记忆,这就厉害了,属于思维方面的入侵,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 所以,撒旦说这件事的目的,是想告诉我,我拿了赤阳,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而两个重要线索,许涛死了,司小英却更改记忆。 所以,我当前是安全的。 再引申去想,这就等于撒旦救了我一命。 撒旦又问:赤阳在你身上吗? 我:在的。 撒旦:赤阳一定要贴身放好,不到生死危机关头,千万不要亮出来给人看,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好的,我会记住。 撒旦:现在,该你履行承诺,向我宣誓,你的生命和灵魂,将会永远忠于我,否则,我将收走你的生命。 这句话就厉害了,如果不是降临在我身上,我真想回一句:这个逼装的溜,逼格满满。 但我还是疑惑,人的生命,是说收走,就能收走的吗? 32 死亡体验 我看向李纨,李纨低着头,眉头凝结成疙瘩,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字。我走过去,李纨很惊慌地抬手机,不让我看。 她的隐私,我没兴趣,我只是好奇,她跟谁聊? “还能有谁?”李纨回答,语气里满身愤恨,几乎咬牙切齿,打完字又问:“他没跟你聊?” 话音刚落,我收到撒旦信息:现在,面朝西方跪下,向我宣誓,你将生命奉献于我,从今天起,你的财富,地位,时间,包括你的一切资源,都将由我支配,服从我的命令。 这是什么鬼?朝西方跪下宣誓? 尽管已经见识到魔鬼的超能力,可这跪下宣誓的事,我一时间还是理解不了。还有,我的财富,地位,时间,一切资源都被魔鬼支配,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或者说,这是一种什么方式的感受,我还是我吗? 撒旦回复:你现在的生命是我给的,你将完全属于我,成为我在人间的化身,无条件的遵从我,不质疑任何命令。比如,我想要你奉献生命,你也要毫不犹豫的执行。 说的好怕怕,我想象不来那是什么情景,心里疑惑,假若我不执行呢? 撒旦忽然来一句:你体验过死亡吗? 我没体验过,因为我没死过。 撒旦:我知道你心里仍有疑惑,觉得我的能力并不强大,现在,我决定让你死亡,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快将你复活,这样,你就能体验到死亡。 这尼玛?! 让我体验死亡?这话比魔鬼预言王总的死亡时间来的更惊悚,带给我的震惊更强烈。 人一生只有一条命,那能说死就死? 我急切打字:大神等等,别开玩笑,你想要我怎么死? 刚发送,我的手机屏幕上就蹦出一个计时器,开始倒数,10、9、8、7…… 我吓的眉毛倒竖,不知要如何自处,却听后面李纨一声尖叫,抱着头往后退,惊恐地看着我,嘴里情不自禁地喊叫:不要,不要,别让他死! 什么意思?不让谁死? 我回头看李纨,刚要开口,就感觉眼前一黑…… …… …… 我是谁?我在哪? 我感觉自己漂浮在宇宙中,四周都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渐渐的,我感觉嘴巴上湿湿的,鼻子嗅到淡淡的玫瑰香,同时脑袋很沉,很闷,全身无力,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说不属于自己,却能感觉到有人摇晃我的身体,摇的我脑子都要散掉,下意识地伸手阻拦,嘴里说话,“别摇,别摇。” 我的身体不再摇晃,有好听的女人声音传来,“醒了,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能睁开眼吗?” 我努力地睁眼,但是眼皮很困,很困,怎么使劲都使不上,只能发出徒劳的哼哼。 我又感觉到嘴唇湿润,温热,有个软软的东西,伸到我的唇齿间,同时伴随着女人的嗯哼。 我感觉自己一点点在恢复,身体开始存在,胳膊腿都出现,慢慢的,我睁开眼睛,视线先是一片模糊,眼前有个人影在晃,但看不清是谁。适应了十多秒,才逐渐恢复视力,看清眼前的人。 是李纨,她皎好的脸在我眼前晃,看着我一阵激动,满脸喜悦,“醒了醒了,你真的醒了。”说完发出呜呜的哭,“你可算醒了,你要不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揉着额头,感觉手臂很沉,脑袋也很沉,下意识地抬胳膊伸腿,身体的控制权又重新归来,慢慢的,身体感官恢复到从前,包括损失的记忆,也全部涌入大脑。 我刚才是死过了吗? 我用力揉着脑袋,感觉整个脑袋都疼,好像有道箍绑在脑袋上,用力挤压我的头,要各种按摩才能恢复。 “我刚才是死了吗?” 一句话问完,李纨哇的一声哭了,用手拍我,“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我的头脑恢复清明,也不沉了,也不痛了,但是腰上感觉不对劲,腿很沉,腰也很沉。 李纨问:“你能起来吗?” 我嗯哼着回答:“怕是困难,我感觉身体不大听指挥。” 李纨闻言,抹了眼泪,拿起旁边手机,按着发送语音:“他的身体不听指挥。” 手机叮铃一声,李纨对我道:“魔鬼说,这是因为你的灵魂短暂离体,还没有跟身体完全契合,说等下就好。” 我的灵魂?哦,我刚才死过了。 现在的我,不敢再对撒旦有任何质疑,这是活生生的现实,我死过一次。问李纨:“我死了多久?” 李纨看腕表,“死了十五分钟,不过撒旦说你只死了十分钟,他第一时间送回你的灵魂,是你身体太弱,所以恢复的慢。” 十五分钟?我表示吃惊,“我怎么感觉我像死了几个世纪。” 李纨咧嘴,笑,但那笑很苦,是硬装的,“醒来就好,你知道吗,你刚才差点吓死我。” 嗯,换了任何人,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死掉,也会害怕。但我好奇,我是怎么死的? 或者说,我是怎么被魔鬼弄死的? 我问李纨:“你看着我死,我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一只隐形黑手,从我体内拘走我的灵魂,或者其他异象?” 李纨抓了我的手,鸡啄米样点头,又摇头,“我没看到黑手,但我看到一团红光,就在你背后,轰地一下,红光大亮,跟着你就软下去,一动不动。” 我就是这么死的? 我揉着脑袋,继续狐疑,“魔鬼没出现?” 李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左右想想,“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到红光在你背后冒了下,你就死了。” 好吧,这是魔鬼的能力,他杀人,隔空千里,红光冒过,人就死了。 我再问:“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李纨立时面红,身子向后,双膝跪在地上,挺的笔直,“撒旦说你的灵魂已经归位,让我在旁边看着,多喊喊你名字,自然而然你就醒了。” 喊我名字就能复活?这么简单? 我伸手摸自己嘴唇,回忆先前的感觉,怪怪的,“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是被人亲醒来的?”问完,盯着李纨看。 李纨被看的不好意思,又羞又恼,“我给你做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我问:“我连呼吸都没有了?” 李纨瞬时愕然,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究竟有没有呼吸。想了想回答:“应该有吧,撒旦说你只死了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又复活,应该是有呼吸的。” 随着交谈深入,我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仔细回忆先前过程,琢磨着死亡体验。 事实上,这次死亡体验非常不好,如果非要我用语言概括,我没感觉到任何不同,没有像传说中那样灵魂出窍,思维变成半透明,看见另一个世界。单就感官上而言,我的死亡经历,更像是……被人一棍子敲晕。 就像昨天晚上在林静家里,许涛给我后脑来一下,我也趴在地上晕了几分钟,感觉很雷同。 只是昨晚上清醒后脑袋有炸裂感的痛,但今天的死亡对我而言,除了半身麻木,并无其他痛感。所以,死亡和昏迷还是有区别的。 李纨问我,“你死的一分钟,都经历了什么?” 我很无奈地回答:“什么都没有,无意识状态,就跟睡着了一样。” 李纨稀奇,“你的灵魂没有飞到其他地方?换句话说,你有没有见到魔鬼真身?” 我摇头,“就和平时睡着的感觉一样,眼睛一闭,我就死了,再一睁,我就活了。” 李纨表情疑惑,“有魔鬼,说明这个世界有鬼神的,那么人也应该有灵魂的,撒旦自己都说抽离了你的灵魂,你竟然没感觉?” 对此我也很惋惜,“可能是我死的时间太短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死过一次,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这就够了,足以证明魔鬼的实力。别的不提,反正我此后是不敢在质疑魔鬼的存在,能随随便便隔空取人性命的神秘力量,我绝对惹不起。 李纨问我,“能起身吗?” 我双手撑地,努力坐起来,身子是可以起,但腰部之下依然无力,感觉腰部之下神经被截断,像高位截瘫。 双手撑地的同时,我感觉中指疼痛,伸手看,两根中指上面各开了口子,鲜血红艳艳。 这是什么情况? 李纨连忙解释,“我看你不醒来,就用针扎你中指,给你放血。” 扎中指放血,这是对付急性中风或者脑出血的方法,通过中指放血来刺激血液循环,避免颅内高压,可用于应急。这种方法是民间流传,不辨真伪。不过放在我之前的情况下,也很正常。 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倒下,李纨又是个女人,换了谁都抓瞎。 在两手支撑下,我努力坐好,这时才感觉到腰部疼痛,并且是剧烈疼痛,痛的我倒吸凉气,“不行不行,我得再躺下,坐起来不行。” 李纨见状忙道:“别躺别躺,地上凉,要躺你躺床上。” 说着,朝我伸手,扶着我腋下,我自己也抓着床头,努力往上攀。但毕竟是下身无知觉,造成诸多不便,费尽九牛二虎,终于把自己上半身挪到床上,至于下身,李纨双手抱了我的腿,用力往上搬。 33 自救 人躺好之后,李纨也累的够呛,身子被我拉的下扑,姿势略显尴尬。不过她并不介意,迅速调整好坐姿,拉平胸口衣领。 正要说话,手机响,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自己接电话,声音甜的腻死人。 “干嘛呀……我刚从医院出来……在外面办点事,私事……你别管了,等我回去办,好。” 听这对话,都不用问,八成是高总打来的。我勉强笑笑,“高总对你挺好。” 李纨冷哼,嘴角抽抽,“你懂个屁!”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优雅,根本不像是一个正派狐狸精应该说的话。 我的手机响,李纨从地上捡起,让我看内容。 是撒旦发来微信: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着回复:感觉很不好。 撒旦:要不要再死一次? 我:不要,一次就够了。“ 事实上,我对死亡还真的没什么太大感触,死之后没感觉,就是复活后,浑身不得劲,腰部疼痛。 撒旦:能站起来吗? 我:暂时不行,感觉腰部以下的神经都断了。 撒旦:不是神经断,是灵魂离体时间太久,归不了位,你需要人帮助。 我:什么帮助? 撒旦:向我宣誓效忠吧,我会安排人让你恢复。 这次我不服都不行,已经亲身体验过撒旦的超能力,不敢再刺毛,连忙回应:好的,我宣誓效忠。 撒旦又道:既然你无法起身,就躺在床上念吧,把誓词全都念出来,这就代表我们协议达成。 就这么简单? 正疑惑,撒旦给群里发来一张图片,是奥巴马的照片,他站在发言台上讲话,对着话筒微笑,左手做了个手势,拇指食指小拇指伸开,中指和无名指向下弯曲,对着镜头。 这手势我见过,网络上流言蜚语极多,说这是共济会的通用手势,不仅是奥巴马用,普京大帝也用,默克多萨科齐等人都有这个手势,网络上图片一大把,见怪不怪。 但魔鬼给我们发这个是什么作用? 撒旦很快给出答案:念誓词的时候左手做出这个手势,这样契约才会有效。开始吧,我在聆听。 说的好高端,让人毛骨悚然,李纨情不自禁地四处张望,仿佛虚空中有人注视着她。 群里又冒出消息:不用找我,你们看不见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我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接着,撒旦重新发了遍誓词,跟先前的一样,后面备注,你们两个一起念,成为我的信徒。 莫名的,信徒两个字让我浑身不舒服,似乎参加了某个邪恶组织。 李纨看我一眼,点点头,表示愿意宣读誓词。 尽管我很想问李纨,撒旦威胁你什么,你要对他宣读誓词,又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隐私,见不得光,问了人家也未必说,就打消这个念头。 两人做好准备,李纨坐着我躺着,两人都伸出左手,比出共济会手势,开始朗读誓词:吾主撒旦,从此刻起,吾将生命奉献于主,吾之生命,财富,地位,时间,包括吾的一切资源,都将奉献于主,吾主所言必听,所令必行,永不违抗,毫不怀疑,主要我的血,我便流尽最后一滴血给予供奉,主要我的肉,亦将剔骨赠予,毫无保留。立下此誓,当为凭证!吾主撒旦在上,塞姆黑林! 读完,我和李纨面面相觑,各自狐疑。 按照影视剧表演,跟魔鬼签订协议,朗读完,不该有个什么超能力的声光效果吗?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微信群里冒出一颗骷髅头,熊熊火焰在燃烧,桀桀笑着,伴随着语音:契约——已定好。 又是这一句,这次我百分百肯定,这是英雄联盟里卡利斯塔跟辅助绑定契约的游戏音效。 如果说之前的魔鬼给我营造出了神秘诡异的恐怖气氛,这突兀其来的一句游戏音效就是在恐怖片结尾突然穿插个喜剧,瞬间破坏严肃惊悚气氛。 李纨却表现的诚惶诚恐,想来她没玩过英雄联盟,看着我疑问:“就这样完了?我们就是撒旦的信徒了?” 我想想回答,“应该是吧。”说完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哪里不对。 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才看出名堂,刚才魔鬼给我的誓言,前面一口一个吾主,逼格高高,后面又用我来代称,这感觉……不伦不类啊。 你要装逼,就一直说吾,要么就一直说我,也不影响什么,但这前半段吾来吾去,后面却开始大白话称我,最后又来一句吾主,给我的感觉,这哪里是魔鬼的话?这分明是个网络写手弄出来的唬人段子,并且还是不卖钱的那种网络写手。 还有最后一句,塞姆黑林,这是什么鬼? 我问李纨,李纨也不知道,猜测:“会不会是撒旦的真名?” 话音刚落,群里蹦出来一条新信息,撒旦说:从今天起,你们将打上阿克蒙德恶魔烙印,你们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你们已经转化为恶魔一族,你们要谨记自己的誓言,绝对不能背叛,否则,你们的下场将会悲惨。 阿克蒙德? 我感觉自己脑仁被五十吨坦克压过,如果我没记错,阿克蒙德是暴雪游戏魔兽世界里的恶魔,是个虚拟角色,怎么就……成为我的烙印? 这魔鬼透露出来的信息,越发离谱了。 再看李纨,对这样的信息没有丝毫怀疑,嘴里轻轻嘀咕,“阿克蒙德?阿克蒙德是什么?” 看看,这就是不玩游戏的下场。 我正要解释,撒旦又发信息:你们自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尽快的帮周华恢复感知,这需要你的帮助,李纨。 终于来了实际的,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魔鬼办事不牢靠,复活人只复活一半,我上半身已经恢复正常,可腰部以下却依然麻木,起床都办不到,躺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忙问:怎么恢复? 我发信息的同时李纨也发问,怎么帮助? 撒旦并未在群里回复,而是单独给我发信息:闭上眼,不要说话,否则恢复感知失败,你将成为永久高位截瘫。 这话来的好稀奇,我很想问一句: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却看到,李纨捧着手机,面上恼怒交加,气的胸口直喘,手都在哆嗦,手机发出咻咻的声音。 不用说,撒旦也在跟她单独私聊,但具体讲的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 微信叮铃声阵阵,咻咻接连不断,最后一声咻过来后,李纨的脸白了,煞白煞白,是吓的,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何种惊恐的事。 我有些担忧,忙问:“怎么了?” 李纨嘴唇抖着,又气又怒,看看手机,看看我,看看手机,看看我,忽然出手,朝我脸上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同时还伴随着她的咆哮,“都是你害的。” 我懵逼了,怎么就是我害的? 手机响,有信息,抬手来看,撒旦说:想要恢复知觉就赶紧闭眼,假装晕倒,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睁眼。 正迟疑,画面上出现一个倒计时,下面有红字:数到1你闭眼。 根本不容我多想,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命令走,再看看李纨,她也是满眼疑惑,稀奇古怪地看我,同时看她的手机。 我是躺着,她是坐着,两两相对,各自手机对着脸,只能见到对方手机后壳,都不知道对方手机在聊些什么,眼看数字到0,我感觉后腰似乎被电了下,不由自主的发出叫声,跟着闭眼,手机也扔去一边。 这次是真的,我感觉后腰哪里被电了,是真的像被电击。却不知道,撒旦为什么让我闭眼装昏迷。 正好奇,听到李纨在上面叫我,喂,喂?叫完还用手指掐我胳膊,我记着撒旦吩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睁眼。 但接下来的事就让我惊恐了,李纨在解我的皮带,动作并不熟练,相反,让我感觉到她很慌,很乱。 这是要干嘛? 我想睁开眼阻止,又怕自己恢复不了知觉,变成高位截瘫。只能继续闭眼,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撒旦让我昏迷,是想让李纨对我做些什么。 很快,我感觉自己被释放出来,清洁溜溜,坦露在空气中。 这事儿弄得,真他么羞涩,同时也引发我的好奇,还有些小期待,撒旦说的恢复方法,不会是……? 正想着,一股冰凉将我包裹,应该是李纨用了湿巾在擦,她的手指很软。 然后,有头发丝撩过我的大腿,接着是整团头发垂下来,麻麻痒痒。跟着,一团温润软绵将我包裹。 这……! 我终于明白了撒旦的用意,如果想让我下身恢复知觉,必须是这个办法的话,那我睁着眼,李纨必然不同意,她是高高在上的财务总监,公司头号刻薄女强人,叫她对我做这个,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 别说撒旦能隔空取人性命,对人类而言,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不是谁都能被死亡吓住的。假若我是睁开眼,不是昏迷,眼睁睁看着李纨给我做,怕是她死都不肯。 但我是昏迷状态就无所谓了,等我恢复知觉,大不了她不承认。 反正这事天知地知她知魔鬼知。 再联想到先前我的复活,竟然是李纨给我做的人工呼吸,我也是醉了,这撒旦神特么恶趣味。 随着李纨的动作,我不可避免有反应,还别说,真有效果,我感觉到腿脚不麻,连脚趾头有些冷都能感觉到,同时,我也感觉到后腰更疼了。 后腰,后腰?我忽然想到一点,我后腰疼痛的那个位置,别着赤阳啊。 正纳闷,那温润柔软包裹离开了,让我心里一抽,好失望,才这两下啊?正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告诉李纨我恢复了些,却感觉双腿一沉,后腰更疼了。 李纨竟然坐了上来!!! 34 怀疑 据说,遏制疼痛的方式有很多种,最为常见的是切断痛觉神经,神经感觉不到痛,人也就不痛。 切断痛觉神经,也就是常见的麻醉。 另外还有一种方式,属于自欺欺人的,痛觉转移,我不知道这是谁发明的法子,另外我也对这法子表示不理解,痛怎么会转移呢? 直到今天,此刻,我的后腰很痛,本来承受不住,要痛的叫出来,但随着李纨动作,后腰的痛感逐渐减轻,前面的爽感逐渐加强。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持续了五六分钟,紧要关头,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发出低吼。 李纨见状,又羞又怒,连忙起身,这怎么行?九十九拜都完了,就差一哆嗦,她却要逃? 我一个翻身压倒,变被动为主动,哼哼哈嘿,一番猛攻。 李纨也是正在兴头,面上羞愧,闭眼不敢看,动作却很配合呢,很自然地搭上我脖子,闭着眼,嘤咛嗯哼。 …… …… 随着两侧后腰的抽搐,我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也跟着飘走,人就没了力,软绵绵的趴下来,伏在李纨身上,大口喘息。 李纨也很满足,贴着我的脸,耳鬓厮磨,我能嗅到她的发香,她脖子上的玫瑰香,这感觉很虚幻,像做梦。 她的手在我肩膀上游走,往下去,摸到我的腰,我疼的倒吸气,“别碰哪里,疼。” 李纨的手如电样弹开,又轻轻往腰上试探,“是这里吗?” 我再次吸溜着,“别摸别摸,真的很疼。” 李纨推我,让我睡去侧面,她起身看,瞬间发出惊叫,“天!你怎么了?” 那声音满是惊恐,像发生不得了的事情,我努力扭头看,但看不到,万分焦急,不知道自己腰上发生了什么。 李纨连忙拿手机,让我趴着别动,对着我后腰拍照,拍完拿给我看。 后腰上,皮肤红亮亮的,火烧了样,成椭圆形,让人惊叹。 “这是怎么回事?”我发出同样的疑惑,“昨天还没这样的。” 李纨看着我,表情古怪,思索良久,试探着问:“你刚才死亡,腰上痛吗?” 我摇头。 李纨眼珠转了转,又道:“我看你背后的红光,就是从你腰上发出的。” 红光?我扭头,看向床边放着的赤阳,刚才嫌它碍事,就给抽了出来。我后腰疼痛的位置,就是别着赤阳的地方。 我伸手抓了赤阳在手,仔细研究。 李纨眼神古怪,面色羞红,忍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你身体那么好,还随时带着这玩意啊。” 这话说的,想哪儿去了,她肯定和我第一眼看赤阳时候一样,以为这玩意是个电动玩具。 我不回答,只是按下按钮,将赤阳变长,好给她解释。刚要开口,我手机叮铃铃响,来的很急,看看来电显示,是无名号码,显然,这是魔鬼来电。 我不敢耽误,拿起来接了,那头魔鬼急促道:“该死,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赤阳绝对不能在第二个人面前展示,你脑子里面是屎吗?” 卧槽! 我登时懵圈,我们在房间做什么,撒旦都能知道,那岂不是,刚才我和李纨的一场盘肠大战他也知道了? 等等,最先他拍过一张照片给我们,表示我们被监控,后面他又让李纨给我治病,那么治病过程,他是不是也拍了视频? 细思极恐。 我扭头四处看,四处寻找,寻找暗中的摄像头,电话里撒旦恶狠狠道:“别找了你个蠢材,还是想着怎么弥补错误吧,李纨肯定会把你偷盗电磁脉冲发生器的事情说出去。” 听到这话,我扭头看李纨,她正在戴胸罩,见我看她,一脸错愕,眼神狐疑,问:“你手里那是什么?” 我按下电钮,将赤阳变短,回复:“就是个玩具。” 耳机里撒旦道:“别废话了,当前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一棍子敲上去,这样才会万无一失,要不然,赤阳的事情暴露,你会生不如死。” “这么严重?”我对电话里问,心都跟着悬起,不可思议。 刚才比着共济会手势发了誓,时间不到一个钟,撒旦就让我打死李纨,这是发的什么疯? 难道说,反复无常,视生命如儿戏就是魔鬼做派? 我在犹豫,话筒里撒旦却等不及了,近似于咆哮,“你还等什么?对着她脑袋砸下去,否则她会毁了你。” 魔鬼要我杀人? 我惶恐无比,摇头,小声答:“不行,我办不到。” 李纨已经把青花瓷长裙套上了,遮盖了白皙皮肤,恢复了高冷女强人形象,听到我说话,表情稀奇,“什么事?” 话筒里传来哎呦喂地叹息,似乎是个女性化的魔鬼,正疑惑,撒旦又说:“如果你杀不了她,那就要了她,让她对你产生依赖,让她不想揭发你,否则,你真的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相比起杀人,后个选择就好了许多,我能接受,但是……刚才不是有过了吗?我小声嗫嚅着。 “蠢材,这种事越多越好,要打进女人心,必先打开她的身体,你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撒旦这个提议不错,抬头看看李纨,她已经开始整理衣服,准备下床了。 见我看她,面色古怪,“看我做什么?” 我心说,要是换个心狠点的男人在这,怕是一棍子就敲上去了。嘴上则道:“纨姐,你好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真理。 尤其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对女人认真脸,说出你好美,效果是极其震撼的。 李纨明显晃神了,拉着裙摆不知该咋,盯着我,半晌来一句:“你还行吗?” 开玩笑,驰骋江湖这么久,哥什么时候不行过? 第二次的时间是相当的长,主要是因为昨晚才和林静经了几次恶战,中午只吃了两个面包,刚才又有过一回,仅剩的子弹也都打空,全凭一腔热血在支撑,眼下上战场,哪里还来的子弹交粮? 如此倒是便宜了李纨,喜的她满面绯红,如锦添彩;美目辗转,波光留恋;樱口半张,欲说却羞…… 终于毕了,我像狗样趴着喘,李纨却在接电话,还是高总打来的,不知道问的什么,李纨很不耐烦,回复说知道了,等会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李纨看我的腰,关切地问:“这要去医院吧?” 我伸手摸了摸,生疼,但不是内里疼,而是皮肉疼,想来是皮肉伤,不是内伤。外伤虽然看着惨,但好治疗,内伤则相反。这样我放心许多,回答说不用,抹点药就好。 李纨毕竟年龄大,会疼人,闻言说不行,必须去医院。 我不答话,李纨就懂什么意思,问:“你是没钱吧?要不,我先借你点,回头你还我。” 说着,打开手机,要加我支付宝。 这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早上还在气愤林静心狠,自己卷钱走给我一毛都不留,下午却意外有了李纨,同样是个有钱的主。 难道,我这命里跟小三有缘? 手机叮铃响,收入一万,可见李纨并不小气,都算大方,不过这一万对我来说也有点不够,主要是晚上要给苏妍交代,说好了被敲诈的两万都要回来,这里只有一万,怕是不能够。 可要再问李纨开口,我也不好意思提那个话头。思忖着,目光落在她放在床边的底裤,是条白色缕空花边的,样式挺新潮。 没来由,想起那条价值二十万的钻石底裤,发出感慨,“纨姐,这条白色也是真丝的吧?” 李纨正往腿上套,闻言一怔,而后噗嗤笑,“还记着那事啊,傻瓜,骗你的。” 骗?我来了精神,凑过去问,“我一直没明白,你真的给内裤装了定位器?” 李纨咯咯地笑,“那就是一条普通真丝裤,一百多块能买到,上面镶了几个钻,不过是塑料制品。” 一番话说的我羞愧,暗怪自己没见过世面,可我还有疑惑,我明明看着大屏幕上有个绿点在显示。 李纨道:“绿点是无人机自带的定位功能,用来工程测绘标示的,并不是定位器。”说完笑问:“你很好骗啊,两句话就给你唬住了,我都怀疑你不是现代人,这点高科技都看不穿。” 李纨说的轻松,却让我心里掀起另个悬疑。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无人机机器人无线充电磁悬浮,这些高科技逐渐的往玄幻方面发展,那有没有可能,这个撒旦,并不是真的魔鬼,他只是在利用各种高科技? 或者说,我们所见的各种玄奇事,并不是异能,而是有科学根据的。 原本我没有这个念头,可是看看我腰上的伤,这稀奇古怪的,刚好发生在我别赤阳的位置,难道这不奇怪吗? 尤其是刚才昏迷前,我明显感觉到后腰被电击了下,记忆深刻,绝对不是幻觉。复又想到,在我昏迷之前,李纨的表情非常奇特,惊诧而稀奇。 问李纨:“刚才我昏迷前你看到了什么?” 李纨道:“不都说过了吗?我看到你后腰上有红光闪,然后你就晕了。” “不不。”我摇头道:“我说的是我第二次昏迷,不是第一次死亡。” 李纨道:“对呀,我说的就是第二次昏迷前,你背后有红光闪,然后你就昏了。” 35 猜测 刹那间,我脑子里思绪转呀转,有个关键想通了。 我背后红光闪两次,第一次我死了,毫无知觉。第二次我被电击,有明显痛感,而那个位置,刚好是别着赤阳。 那是不是说,我背后的红光,以及电击,甚至是我死亡,都和赤阳有关? 刚想通这点,微信群里有信息,撒旦说:时候不早,你们该回去了,下步指令我会单独传给你们,记住你们的誓言,不要尝试怀疑我,挑战我的权威。 紧跟着,撒旦单独给我发来消息:周华,保持好和李纨的关系,最好让她爱上你,只有这样,她才会帮你隐瞒杀人事件。 这话来的惊悚,我几时杀过人?连忙打字说:魔鬼,话不能乱说,我没杀人。 撒旦:1,称呼我为主人。2,不要质疑我的权威。3,不要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你。 我:好的主人,但是主人,我还是不懂,我没杀过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撒旦:如果许涛不死,你盗走赤阳的事必然被揭露,为了保护你,我收走了许涛的灵魂。另,王建明不死,他会着手调查林静诈骗案,你就是帮凶,虽然罪不至死,但十年牢狱之灾必不可免,所以我收走他的灵魂,现在你还有话说? 我:…… 撒旦:你不杀伯仁,但伯仁因你而死,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尼玛!我心里吐槽着,手上却不再回复,左顾右盼,想在房间内找到隐藏摄像头。 旁边李纨忽然来一句:“糟糕,事情闹大了!”说完速度穿衣,风风火火。 我问什么情况。 李纨低声回答:“医院医生要对老王进行尸检,我得向高层汇报,让公司法务进行攻关,千万不能让他们进行尸检。” 这是为什么?我很狐疑。 李纨放下青花瓷裙摆,双手用力向后撩头发,神采飞扬,面带媚笑,“事关友华医疗器械的声誉,必须这么做。”见我不懂,又补充道:“医生怀疑,是友华机械生产的那个电子心脏有问题,假如尸检结果曝光,对友华医疗将是个致命打击。” 卧槽! 李纨的话像是一道闪电经过,劈开我混沌已久的脑壳,一个关键想法在我脑海浮现。 王总的心脏,不是自然生长,而是人造的电子心脏,也就是说,他的心脏,是可以进行人为操控的。 我想起王总临死前的细节,微信倒计时刚数到零,空气中传来噼啪声响,尽管很细微的噼啪,但我还是听到了,噼啪! 那是什么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噼啪过后,王总的表情怔了下,仿佛有预感似得,喊叫他的妻子,交代最后一句话,保护好孩子。 王总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了?他之前还拽不拉几的吃苹果,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突然间就变了,交代身后事? 并且走的那么匆忙,心不甘情不愿的闭眼,这是完全没预料到的。 我想起那个主治医师,他很气愤,直白不讳地表示,王建明的手术非常成功,理论上还能活二十年,可结果呢?这才半个小时,人就去了。他是主治医师,有完全的发言权,这是对他自己医术的认可,也是对病人的负责。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呈现,魔鬼能让王总准时准点去世,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收走王总的灵魂,而是他关闭了王总体内电子心脏的电源?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撒旦就不是狗屁超能力,他就是个黑客,是个杀人凶手。 那么结果到底如何,只能等王总的尸检结果出来才知道。想到此我要对李纨开口,话到嘴边又吞回来,警惕地看四周,猜测,如果撒旦是人,他是怎么知道我和李纨在房间的一切行踪? 如果他没有超能力透视眼,那只能有一种可能,这房间内有摄像头,甚至还有窃听器。 如果有,他们藏在哪呢? 我拿出手机看,翻看微信群记录,里面撒旦曾经发给我们一张照片,通过照片角度,我能大概判断出摄像头的藏身位置。 只是简单两秒,我就推断出摄像头藏身的地方,转脸去看,正对着床的部位,天花板上有一块隔栅,那是空调风口,里面黑洞洞的。 摄像头藏在哪里? 我只看一眼,很自然地偏头,装作不经意,我怕撒旦就躲在监视器后,怕他知道我猜出他的秘密,从而为难我。 正如他所言,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我。 李纨收拾停当,对着镜子梳妆,擦粉,抹口红,喷香水,嘴里对我道:“你还不起?” 经过两次盘肠大战,我身体好了许多,最起码下身没有麻木感,就是后腰哪里疼,但能忍住。闻言速度穿衣,整理着装,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已然知道,这房间不安全。 李纨喷香水的同时,手机在免提拨号,嘟嘟声过,有个柔和的女人声接了,不紧不慢,“喂~” 李纨立即娇滴滴地回:“秀姐,大事不妙,出医疗事故了。” “嗯?”女人声上扬,透着权威。 李纨:“是这样的,一厂的副总王建明,秀姐你知道吗?他前天突发性心脏病,昨天装的电子心脏,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就在今天下午两点四十,他突然停止心跳,医生怀疑是电子心脏故障。” “哦?”女人声依然不慌不忙,再问:“装的那一款?” “好像是最新款,不用外部充电,运动就能自动蓄电的那款新品。” “那不应该啊。”女人的声音带着疑惑,“最新款的电子心脏经过试验,有效使用最少六十年,是在dx3型号基础上改进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李纨道:“可是……王建明真的去世了。” 女人的声音依然四平八稳,“好的,我知道了,那个医院?” 李纨说了医院,而后挂电话,兴高采烈,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从挎包掏出眉笔画眉,画到一半愣住,回头看我,稀奇,“你叫周华?” 对呀!我直愣愣点头。 李纨立时惊喜,捂着嘴巴,咯咯笑,“好巧,我的小侄子也叫周华,今年才十岁。” 我撇撇嘴,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有什么好稀奇。 李纨笑的更欢,“稀奇倒是没有,只是……想到我居然睡了周华,我的小侄子才十岁,我心里就满满的罪恶感。” 这…… 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就像换了个人,高冷呢?刻薄呢?怎么感觉有点疯疯张张的可爱? 画完眉,李纨拎了包,雷厉风行,“走走走,快点,今天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公司肯定攒了一大堆事。” 她倒是利索,可苦了我,双腿打飘不说,后腰还疼,不能走太快。 两人出了房间门,我抬头往上看,楼道尽头有红外摄像头,很自觉地低头,避开。 进去电梯,右上角依然是个摄像头,看的人烦躁。 我在低头,李纨却不老实,回头看我,伸手掐了我下巴,抬高,责问:“怎么这幅表情?是觉得你吃亏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的事。”而后压低声音,“等找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我再跟你细谈。” 下去上了车,往公司赶,我前后打量着,确定车里安全,才对李纨道:“纨姐,我觉得我们是被人玩弄了。” 李纨在开车,情绪大好,闻言问:唔?怎么说? 我道:“想想看,撒旦第一次说王总两点一刻死,可我们去了,却是许涛先死,等到我们再回去,王总才死,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吗?” 李纨看我一眼,神色狐疑,“什么猫腻?” 我道:“许涛和王总的死,有个最大不同,你知道是什么?许涛的死我们没有亲眼见证,只是听说,他死于两点一刻。而王总是我们亲眼所见,死于两点四十。这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王总的死是可控的,而许涛的死是不可控的。” 李纨还是不明白。 我继续道:“假如,有人在王总的电子心脏里动了手脚,能控制电子心脏几时起跳,几时停止,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想让王总几时死,王总就得几时死?” 一番话说完,李纨脸色大变,眼珠子都瞪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坐的笔直,惶惶不安。 想了良久,李纨轻呼一口气,“那许涛呢?你觉得他是几点死?” 我摇头,“不知道,这得问在他身边的几个保安。” 撒旦能威胁我,能威胁李纨,自然也能威胁其他人,这点不用教,李纨自然想通。 车子在路上跑,李纨的表情越发慌乱,看着我,越发狐疑,“那你呢?你不是死过一次?” “说的就是这个。”我低声回答:“如果不是我自己死过一次,我还真被他糊弄了。”我摸摸自己的腰,“如果他真有本事,就不该让我腰上受这么重的伤,正是这伤,才让我对他起了疑心。” 李纨看着我,表情戚戚,“可是,我真的看到你死了啊。” 我不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我还没想通,回答不上来,但我可以肯定,我的死,绝对和赤阳有关。 36 疑点重重 我答不上来,李纨却急了,语气焦躁:“到底怎么回事?你给个准话,他是人是鬼?” 我回答:“无论是人是鬼,他都有能力整我们,尤其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把柄在他手里。” 车子正好好行着,李纨方向盘一打,去了路边,急踩刹车,踩停后原地发愣,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说她,换了任何人遇到这情况,脑子都得先懵一阵。 李纨呆了半晌,拿手机打电话,还是那个秀姐,但这次说话声音平淡了许多,甚至带着些幽怨,“秀姐,咱们的产品,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次没开免提,我听不到,只见李纨连续点头,口里嗯嗯。 打完电话,李纨看我,眼神怪异,像是要发怒,却强忍着,看的我心里发毛。正不知如何自处,她转过脸去,淡淡地回:“李董已经安排了研发部的技术人员去医院调查,是不是电子心脏故障,会很快有结论。”说完顿了顿,表情变的冰冷,“今天的事,你最好永远忘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车里温度都似乎降低到零度,大热的天,像要结冰,让我没来由地害怕。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没错的,她忘了半个钟前她在床上是如何的曲意逢迎我的吗? 车子重新发动,车内气氛就变了,不是尴尬,而是李纨身上有愤怒的气息在散发。我猜测,她也想通了其中关键,觉得撒旦是人,并不是魔鬼,她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尤其先前那番做法,作为高高在上的财务总监,竟然在我胯下娇柔承欢,作为一个高冷女强人,这事儿绝对不能忍。 可这事也不能怪我啊,都是撒旦那个恶贼。 我不敢多看,小心翼翼,轻声道:“纨姐……” 刚开了个头,李纨就爆出怒喝:“闭嘴!”冲着我,凤目圆睁,“你现在一句话都别说,明白了?” 这就是美女蛇的霸道脾气,前一刻笑靥如花,后一刻冷若冰霜。 车子到公司门口,美女蛇停了,冷声道:“你从这里下去。” 我不敢有任何反驳,乖乖下车,心里知道,她是不想给人看到,我跟她共乘一辆车。 我说不清这是什么心理,下午出发前她还不在乎的。 我的后腰哪里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必须去医院看看。 我去公司拿车,经过保安室,里面一个保安伸头招呼:周华? 我抬头,连忙赔笑脸,已经认出来,他是那天我挂牌子时候保护我的保安,当时有人想揭开我的面具,他阻止了。事后他很客气,说虽然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但他们对你这样的人格侮辱,是不对的。 我对保安笑,摸摸兜,身上没烟了,好尴尬。保安看出我的意思,也跟着笑,“没事,我就是想说,那边有个姑娘,等了你半天。” 有个姑娘?我连忙扭头,跟随保安的指引看,访客等候室外的长廊下,有个一袭绿衣的女子站着,袅袅婷婷,身段玲珑,凸凹有致。尤其是一头黑发,柔亮光洁,如丝顺滑,有微风吹过,宛如亭亭玉立的水仙花。 好美的身段,我感觉自己呼吸都不会了,问保安:“她是谁?” 保安立即摆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找你的你问我?我去哪认识?” 说的好有道理,我往女子跟前走,带着好奇,因为我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还认识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子。 走到跟前,用很柔和的声音呼唤,“美女?” 美女回头,看到是我,又很羞涩地低头,小声回答,“华哥。” 看到美女脸庞瞬间,我的个心呐,就像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泡,羊肉片子正堆满,突然被人浇上一泡热粪。 美女是胡蓉,我昨天告诉她今天穿少点,打扮的漂亮点,结果今天她就以这幅形象出现。 还不如昨天那一身呢,昨天穿着好歹让大家知道,她是个丑逼,人家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幻想,今天这打扮倒好,美女一回头,吓死一头牛。 我瞬间没了璇旎兴致,懒洋洋地点头,问:“你找我?” 胡蓉咬着嘴唇,低头,面上红成猴屁股,轻声道:“你说让我换个形象,我就想问问,我这样行不行?” “行!挺好!”我虚伪地答,目光尽量不看她的脸,只在她的胸脯上打转,“很漂亮,真的。” 后面一句话我是真心的,她的身材的确很不错。 “谢谢!”胡蓉娇羞地回,羞红的脸衬托的脸上的痘痘痤疮都更艳丽了呢。 我向车子跟前走,胡蓉在后面问:“华哥,我们明天几点见面?” 这丫头,还对跑业务这事上心了。我想了想,“还是在业务部等,我来接你。”说话的时候,看到胡蓉脖子上有条项链,银光闪闪。脑中想起,胡蓉昨天可是没戴项链的,我记得她拉开工服吹风的模样,只看到两座饱满山峰,并没有项链。 胡蓉可以啊,为了美,很舍得花钱。 都要走到车子跟前,我又停步,扭头喊胡蓉,让她留步。 胡蓉都要走远,又走回来,两人走近,我有些讪讪,摸摸鼻子,小声道:“胡蓉,有钱吗?借我点。” 老实讲,借钱是尴尬的,无论是借钱者还是被借者,都很尴尬,这是一场面子尊严和友情的碰撞,很容易发生友情崩塌,但某些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不是撒旦,我怎么可能这么狼狈,沦落到向新认识的拍档借钱? 看得出来,胡蓉也很尴尬,她低着头,思索着,迟疑着,也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借,还是不借? 最终,她小声说:“要多少?” 我回答:“一万,有吗?” 胡蓉点头,“怎么给你?” 我愉快地拿出手机,“支付宝吧。”这时再看胡蓉,她脸上的痘痘痤疮,似乎也没有那么丑陋嘛。 胡蓉用支付宝扫一扫,给我转账一万,转完后抿嘴,轻声问,“一万够么?” 这话说的?难道她还有,我瞄了眼她的手机,叮咚声响,收到银行信息,她很自然地点开看,最后的余额尾数看的我心惊肉跳,如果我没估错,她的尾数有二十六万之多。 我了个大槽,她一个小员工,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没多想,冲胡蓉点点头,道谢,而后上车。 路上还在疑惑,现在的女孩都是怎么了?怎么我随随便便遇到个,就是这么有钱的? 是巧合吗? 换做以前,我肯定认为是巧合,但自从沾染了魔鬼,我对巧合和命运一说就有了怀疑,因为有些看起来像巧合的,都是人为操纵的。 路上给林静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由此我可以肯定,我是找不到林静了,她卷款潜逃,谁也找不到。 但我还是不死心,给林静发微信:静,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好像再见你一面。 发送完删除记录,免得被苏妍发现蛛丝马迹。 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林静骗钱走,是自己的单独行动,还是跟撒旦合作商议好的? 要说是她单独行动,可过程中有几处怀疑,都跟魔鬼脱不了干系,比如车震视频,比如电话录音,以及,她即将被王总打死的照片。 要说她跟撒旦合作,那么钱到手这事就算完,撒旦干嘛还咬着我不放?让我对他发誓,还弄出今天的一场活春宫。不用怀疑,今天的活春宫必然被撒旦拍成视频留念,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拿出来威胁我,或者是威胁李纨。 做的时候没考虑其他,可现在回忆具体细节,有很多漏洞。最简单的,我下身麻木无知觉,魔鬼居然让李纨帮我恢复,他不是无所不能吗?他都有能让人随时死亡和随时复活的能力,他就没有让人恢复知觉的能力? 这是明显的悖论,是最大的漏洞。 还有,他要威胁我们,为什么有些话是在群里说,又有些话是要单独说?他对我说的,和对李纨说的,有何种不同? 想的越多也就越狐疑,越气愤,要发疯。但还有其他好几处疑点得不到解决,想不通,比如说,假设撒旦在白金汉宫安装监视器,窃听器,他是如何办到的? 白金汉宫那么多房间,他不可能每间房都装监视器。尤其白金汉宫是超五星的酒店,安保极其严格,除了电梯走廊等必要地方安装监控,房间内是不可能有监控的,而他发给我的照片,分明就是监控画面。 车子行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做出决定,去白金汉宫查一查。 如何查很简单,还去今天下午的3618,杀个回马枪,假若是撒旦在酒店里面搞鬼,事情做完他必然要拿回摄像头和窃听器,我们才退的房,时间很短,我估计,摄像头还在酒店放着,只要过去找到摄像头,就能推断出,撒旦是人在故弄玄虚。 去了白金汉宫,重新要房,前台妹子很抱歉地回复:“对不起先生,3618已经订出去了。” 这就订出去了?有这么快? 37 调查真相 我问前台,三十六楼还有没有其他客房? 前台妹子点头,“有的,先生要来一间吗?” 我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有别的房间,那个客人为什么非要3618?” 前台妹子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牌子好吧。” 牌子好?3618,三路要发?是指的谐音好吗? 妹子眼珠转转,“可能吧,反正很多客人在订房时候,都会选择3618,或许是想讨个好彩吧。” 我如实说:“小姐,我一个小时前才从3618退房,可能遗失东西在上面,我想上去找找,不用很久,进去看一分钟就好。” 前台很为难,“对不起先生,房间订出去,这段时间就完全属于客人,您想进去,恐怕要征得客人同意。” ok,这个简单,我说:“我会跟他协商的,他同意我看我就看,不同意我就不看了。” 前台用对讲机联系酒店保安,陪同我上去查看。 在电梯里,我继续琢磨,如果房间真的有摄像头,撒旦是如何知道,我们肯定会来白金汉宫?来了后又肯定入住3618? 他能掐会算?思来想去,我只能大概假设,撒旦对李纨非常熟悉,当他说出找个地方聊天时,就能预料到李纨会做何种选择。 诚如李纨所言,生活当节俭,但牵扯到必须花费时,那就一定要好的。换句话说,生活中能不花钱就不花,如果非要花,就选择性价比最好的。而对于友华高管而言,休闲好去处,高端大气上档次又不贵的场所,首选白金汉宫,因为公司给他们配了至尊会员卡,消费一律三折。 所以李纨要去酒店,必然首选白金汉宫。又为什么是3618吗?或许是李纨的潜意识作怪,跟大多人一样,喜欢3618这个号码。 还有一种可能,撒旦监视李纨不是一天两天,或许李纨之前每次来酒店,都选择白金汉宫3618也说不准。 想通这点,我距离推导撒旦真身又近一步。 出了电梯,保安在前面走,带领我往3618的方向,刚转身,我余光瞄到,旁边有个花裙子女人跨步进入另一部电梯,身影很熟悉,下意识地回头看,只看了个侧影,迅速闪入电梯。 直觉告诉我,那花裙子是林静。带着狐疑,我连忙往过赶。跨步过去的同时,电梯门开始闭合。也是这个瞬间,我看清了她,的确是林静。 林静也看见我,嘴巴张成o状,用手遮嘴。很显然,她认出了我。几乎是同时动手,我伸手按外面电梯开关,她则伸手按里面电梯开关。 我想要电梯打开,她想要电梯合上。 我口里高叫:“林静别走。” 却是晚了,电梯门合上,同时,里面传来一声轻呼。 她是在躲我。 我连忙去按另一部电梯,要下去追林静,不巧的很,六部客梯,没有一个正好在36楼的,急的我抓耳挠腮。 后面保安跟过来问,“怎么了?不去3618找东西了?” 我摇头,“不用了,我看见我要找的人了。” 保安怔了怔,明白了,用同情的语调低声问,“来抓女朋友的?” 我登时就黑脸,这保安想啥呢? 看出我生气,保安很尴尬,“别介呀哥们,这种事……挺多的,我见过许多。” 这话说的,你那只眼看见我像来抓女朋友出轨的?正要给他两句狠的,灵光闪现,想到一个问题,这电梯走廊都有摄像头,林静又在白金汉宫出现,是不是可以从酒店监控里面查到,查到林静几点进来的,进来的那个房间? 想到此,我摆出柔弱哭脸,委屈地低头,用带着哭腔的语调说:“不是的,我看错了,那肯定不是我女朋友。” 保安是个热心肠,男人最是体谅男人,看我这幅衰样,尴尬而无奈,伸手拍拍我肩膀,鼓励道:“振作点。” 电梯门开,我速度进去,猛按一楼。而后,对保安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确定,大哥你能带我看看监控吗?不看别的,就看刚才下去那个女人,我看看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几点进来的就行。” 之所以这么说,是我对在白金汉宫内抓到林静这事不抱希望,既然林静故意要躲开我,她就有很多方法,白金汉宫这么大,她随便在中间那层楼下去,都能绕的我晕头转向,还怎么去找她。 最快的方法,就是看监控,从而知道,她藏在哪。 并且,我心里隐约怀疑,林静来的,就是3618。 保安是个热心汉,没多犹豫,就对我点头,“可以,我带你去查监控。”说完,保安按了四楼。 想来,保安监控都在四楼。 等开了电梯门,才发现不光是保安总部在四楼,白金汉宫各个管理单位都在四楼,什么行政办公室,总经理室,后勤部等等。起先还疑惑,后面想通,酒店嘛,四楼谐音不吉利,四同死,没有客人爱住,所以专门留给各个办公用。 进去监控室,里面有两个值班保安,各自玩手机,并没有盯着屏幕看,进来后听说我的事,都表示很愤慨,隐约带着小兴奋。 我知道,他们喜欢看女人出轨这类事,也更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监控调到三号梯,时间倒回五分钟前,果然看到林静,她进入电梯,急切按下开关,电梯运行,然后,她拿出手机,打电话。 那就是林静,我昨晚才睡过她,对她无比熟悉,不可能认错,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闭口不言,面如死灰,请求保安,调出36层楼道监控,我要看看,她是不是从3618出来的。 保安们摩拳擦掌,兴致盎然,迅速操作,切换走廊镜头,放大,倒退,林静穿着碎花长裙,背着挎包,一帧一帧往后到,最顶端,正是3618。 她就是从3618出来的,要不要这么巧? 几个保安都看我,眼神各自流露出同情,其中有个还带着善意的安慰:“别急呀,她是一个人来的,又不是两个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另个保安附和着,“对对对,或许还没出轨。” 第三个是老实人,大喇喇反驳,“不是出轨一个人来干嘛?闲的无聊在酒店包房玩?” 另个保安不服,鼠标往后拉,“她就是一个人来的,刚才进去时候我特别注意过。” 画面倒回一个小时前,林静拿着房卡,划开3618的门。我仔细盯着时间看,回忆我和李纨离开的时间,得出结论,林静跟我前后差不离,间隔不到十五分钟,几乎是服务员刚收拾过床铺她就来了。 这么明显的行为,如果说她和撒旦不是一伙的,我直播割丁丁。 现在她走了,想必我和李纨的视频她也拿到手了,再去3618,已经毫无意义。 我扭头走,内心烦闷无比,面上也跟着晦气,这次不是装,这是真的郁闷。 陪我来的保安再次拍我肩膀,对我表示同情。 刚到门口,里面保安叫道:“等会,这是什么鬼?” 我扭头看,是一个多小时前电梯里的监控画面,画面里,一男一女前后站立,女的高挑美貌,男的精神萎靡,本来站的好好的,女的突然回头,对男人笑,并用手抬起男人下巴,嘻嘻笑。 不用说,这是我和李纨下电梯的画面,被保安给捣鼓了出来。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刚才还是我女朋友出轨,现在就变成了我跟别的女人,几个保安都瞪着牛眼看我。 陪我进来的保安最是吃惊,一脸不可置信,“可以啊哥们,两个都这么漂亮。” 话音刚落,显示器画面一阵兹兹,变成蓝屏,丢失信号。 间隔两秒,画面恢复正常,是实时监控视频。 保安咦了声,用鼠标点储存,想再看刚才的画面,却发现,储存盘里空空如也,所有的保存文件全部消失。 卧槽!保安跳起来道,满面惊慌。 我扭头走,心里已经知道,这是撒旦的手段,肯定是林静刚才给撒旦打电话汇报,说了我在白金汉宫看见她,撒旦很自然地联想到我会来查监控,所以把所有监控画面黑掉。 这行为还有话说?他不是黑客是什么? 等等,撒旦知道我在查他,会是什么后果?他会不会用别的方法整我? 这是个问题,撒旦的手段太狠,已经提前警告过我,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我,而我,再次犯了他的忌讳。 我要怎么做? 带着担忧烦躁,我离开白金汉宫,去医院,让医生帮我看看后腰。 至于撒旦,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要看看他准备怎么对付我。 去了医院,我这属于外伤,让外科大夫看。 大夫看了许久,眉头皱起,问:“小伙子,你这是被电击了啊。” 电击? 果然被我猜中,我被死亡,才不是魔鬼的超能力,我特么是被电击放晕的,而放电体,就是那根赤阳棍。 这特么的,难怪撒旦在施展超能力前先问我,赤阳有没有随身携带,因为赤阳不随身携带,他根本没法隔空将我弄晕。 38 串线 那么问题来了,赤阳是怎么将我弄晕的? 医生给我涂抹一些药膏,叮嘱这几天不要见水,发红部位可能会有几天肿胀,外皮会脱落,属于正常现象,不用害怕,半个月就会恢复。 又问我是怎么触的电,好心提醒,如果是遇到坏人,就要去报警,这种行为必须制止。 回到车上,我满腹郁闷,在网上搜索电击致人晕厥相关词条,知道了泰瑟枪这种东西,也叫电休克枪,是公安人员用来制服犯罪的,发射两个带电飞镖,通过短暂高压放电来达到制服罪犯目的。 泰瑟枪的飞镖能隔着五厘米厚的衣服放电,只会致人晕厥,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但赤阳呢? 我在车内拿出赤阳,仔细研究。赤阳收缩情况下二十厘米左右,三四斤重,五厘米粗细,外表皮很多褶皱,摸上去软软的,感觉像硅胶,但比硅胶更光滑,有点类似于丝绸表面。 看两端,各有一个毫米粗细小圆孔,用手机电筒灯光对着看,里面蓝幽幽的光芒,不知道是什么,我猜测,假若是赤阳放电电晕我,两端就应该是放电孔。 按下电钮,赤阳变为半米长,重量瞬间变轻,无论是握着棍子那一段,都像捏着羽毛样轻松。根据质量守恒定律,一个物体在恒定状态下,他的质量不会变,如果变了,必然是存在条件变了。 所以,赤阳不会无缘无故的减轻,肯定是内里有东西发生变化。我的眼睛看不到,但可以用耳朵听,能听到里面有嗡嗡声,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电流声。 撒旦说赤阳是电磁脉冲发生器,顾名思义,赤阳里面有电,有磁,电磁不分家。我猜测,正是因为电磁作用,才导致赤阳本身重量变轻,跟磁悬浮一个意思,但赤阳的构成更复杂先进,他没有专用铁轨来制造磁悬浮,具体依据什么,我这样的文科生,永远都猜不透。 当赤阳变长,它外表的红色硅胶包装也变的光滑,没有褶皱。手放上去,肉眼可见,我手指上的汗毛根根直立,向外伸张。 同时,棍子下面传来阵阵温热,这说明,里面有电流运转,产生静电,同时产生热量。 赤阳带电,这点是无疑了。然后就是赤阳怎么放电?棍子上只有一个开关,看不出名堂。但我知道,赤阳内部肯定有个信号接收器,只要魔鬼发送指令,赤阳就会放电。 泰瑟枪都能隔着五厘米的衣服给人电休克,赤阳这么粗,贴身电晕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就是我后腰疼痛的原因,第一次赤阳的放电量很大,我直接晕死过去。刚被电击,人的身体是麻痹的,所以没感觉到疼痛,等到身体感知逐渐恢复,才发现痛的要命。这还是我身体强壮的状态下,据说有些身体弱的,被电击下,直接就见了阎王,要么就伤及大脑,记忆力减退。 我半身麻痹无知觉,这都是幸运的。 电击昏迷,有的人昏睡三天,有的人昏睡几个小时,这跟电流强度和电压大小以及电击时间都有关系,我昏迷十五分钟醒来,算是轻的。 电击过后想恢复,躺在原地等就是了,随着血液流动,早晚人会恢复。但毕竟是被电击过,后遗症还是有的,比如我的后腰,有个呈椭圆形的红印,那是因为赤阳是个圆柱体,放电从两头走,自然而然就形成椭圆形。 再有就是我的身体感知,连后腰都出现那么大个圆,体内神经一时半会无法恢复也算正常,但撒旦却说,要李纨帮我,不然我就永远成为高位截瘫。 但实际呢?他只不过是想拍下我和李纨的视频罢了,就算李纨不帮我,时间到了,我也会自然恢复。 所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局,我和李纨,都被黑客的高明手段蒙蔽了,脑子转不过弯,以为他是超自然的存在。 假若我的推论都正确,那许涛的死就成了悬疑。 王总的死可以说是电子心脏被远程遥控,许涛呢?他的死是怎么回事?陪着他的那几个保安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件事,细思极恐。 不亏自称魔鬼,做的事就是魔鬼行径。 事到如今,魔鬼的招数我大概摸清,他会故弄玄虚,编造各种局,但核心依据还是电脑网络,摄像头,以及每个人的黑暗面。 就是威胁,自认为掌握了别人把柄,掌握了别人致命死穴,不让别人报警。 但他自己就是个人渣,这样的人太可怕,我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被他继续这么玩下去,早晚我会被玩死。 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得报警。 黑客再牛,他也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团体,再牛也牛不过我公安干警,他犯的不仅仅是敲诈勒索诈骗,他还涉嫌敲诈。 可是,我该怎么跟警察说这些事?和林静偷情可以不用担心,王总已经挂了,但牵扯到许涛,我该怎么说? 就算许涛死于毒,可他身上那几棍子毕竟是我打的,不是直接原因,也是间接凶手,我该怎么说? 间接但不致命,凶手毕竟不是我,撒旦才是真正的凶手,我向警察揭发,应该算是自首,戴罪立功。 我不懂法律,仅有的了解也是通过影视剧,但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要对得起良心,我打许涛,那也是情有可原,是出于救人目的。 棍子,对,还有棍子,我把棍子还回去,办公室的东西,价值连城,放在我手里才是危险,还回去才对。 想着就拨110号码,嘟嘟声持续了五秒,跟着是悦耳的电子音,欢迎致电莞城警务报警中心,卡塔一声,有人接了,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声。 “喂,您好,工号9346客服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好先进,莞城警务中心都有客服了,我来不及想其他,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被人威胁,我要报警。” “对不起先生,您说什么?”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似乎很惊讶我的发言。 “报警啊。”我再次申诉自己的请求,“我被人要挟,我要报警。” “呃?”那头的声音很惊诧,“那您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我现在挺好,勒索我的人并没有对我进行人身伤害,他是采用电信诈骗的手段。” “好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无语,“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建设银行信用卡中心,请问您要咨询什么业务?” 信用卡中心? 我拿下手机看屏幕,110,没错啊,怎么会是信用卡中心?我赶紧挂电话,隐约猜到一种可能,这是撒旦在搞鬼。 挂了电话,看车子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华灯初上,有莫名的萧条感。 我不敢再打报警电话,发动车子离开,去接苏妍。 车子上路没有三分钟,手机响,是个陌生来电,号码来源显示苏州用户,接来听,是个绵软的男人声,“小丽,洗澡了吗,我马上就要来咯。” 我就纳闷,冲电话道:“你谁呀,打错了吧?” 那头也很纳闷,“咦,你是谁?”顿了顿,“没打错啊,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拿小丽手机?小丽人呢?” 卧槽,串号这么严重?肯定是撒旦搞的鬼,我懒得废话,挂断电话。心里已经怕了,知道这是撒旦在对我略施惩戒。 电话挂了不到十秒,先前的号码又过来,不接不行,一直响,接了来,男人在那头发狂:“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拿着小丽手机?小丽呢?叫她听电话。” 我无语了,回复:“你打错了,我不认识小丽。” “不可能。”男人高叫着,“这个号码就是小丽的,我不可能打错,你到底是谁?快叫小丽听电话。” “听你妹啊!”我就郁闷了,“雷打错咗点瓦,鸡母鸡啊呆佬?呢度系西莞,唔系苏州,真是秀逗!” “不,你骗我,这就是小丽的电话,你叫她听电话,快点!”男人歇斯底里地嚎,还带着哭腔,“王八蛋,你个王八蛋,我砍死你。” “砍你妹!”我也火了,“你找小丽对不对?小丽刚从我身上下去,去洗澡了,这下你满意了?” 挂了电话,扔去一边不理,那厮却疯狂了,拼命打我,一个劲的骚扰,我按了静音,扔去一边,懒得看。 打了五个,没声了,我猜测,他联系到真正的小丽。 车子到达电子厂门口,未知电话进来,不用说,是撒旦,我连忙接了,诚惶诚恐。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那头没说话,让我狐疑,又连续问了三遍,依然是没声,这就奇怪了,难道撒旦哑巴了? 正疑惑,话筒里说话了,是个好听的女人声,她说:“阿华,是我。” 卧槽!是林静! 这回连怀疑都省了,直接是林静给我打电话,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林静就是和撒旦一伙的,也有可能,林静就是撒旦,是她精心设置的这个骗局。 我不出声,脑子处于混沌状态。 林静说:“阿华,别折腾了,好吗?” 39 信徒 短短几个字,说的如泣如诉,还饱含着怨,透着淡淡的怜。 是我要折腾吗?明明是你在折腾啊,你引诱我,勒索我,整我,我不过是依着男人的血性本能想反击而已,怎么就是我折腾了? 说的好像是我要故意找茬似得。 林静说:“不,我是在说,你继续折腾,会害了苏妍。” 咩话?! 林静不是在示弱,而是来教训我的? 我瞬间爆炸,“你什么意思?你想对苏妍怎样?” 林静回答:“我不想对她怎么样,而是你想对她怎么样。撒旦不让你做的事,你非要做,你以为你斗得过撒旦,不,你只会伤害苏妍。” 等等,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林静不是撒旦?我连忙问:“撒旦是谁?他在哪?” 林静道:“撒旦是魔鬼,魔鬼是无处不在的,我也没见过他。” 又是这一套,魔鬼无处不在,无所不能,魔鬼那么牛逼,我现在就在开车,有本事他从天上飞下来按着我脑袋往方向盘上磕? 我就不信了,不过是个黑客,会点歪门邪道,利用各种高科技唬人,也妄想当无所不能的魔鬼,典型的,腰里别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林静声音有些慌,“别这样说阿华,我是为你好。” “哦,是了,你为我好,你为我好故意引诱我,拍我视频,敲诈勒索我,害的我欠一屁股债,还害的我被电打,这就是你对我好?” “难道我没对你好吗?”林静声音渐高,带着颤音,“我,我对你不够好吗?那些视频,不是我愿意做的,说损失,你损失什么?你损失感情还是损失金钱?是问你要了钱,可我不给你买了辆车?” 这话听着又不对了,“你到底是不是撒旦?车子是你买的,还是撒旦买的?” 等了许久,林静小声道:“我不是撒旦,但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撒旦,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害你,我只是想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果然是有隐情的,我的八卦之心迅速燃起,低声问:“怎么回事?” 话筒里传来林静的啜泣,“你应该知道吧,我流产过一个孩子。” 这是个悲剧,我知道。 林静说:“你不是女人,你体会不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被一个肥猪样的男人强迫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那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伤害,那个恐怖夜晚,伴随了我整整两年,我每天闭上眼,就会想起他的丑恶嘴脸,可是他呢?他高高在上,根本不在乎。” 我大概理解,我也承认,所有强迫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生,都该死,都该下十八层地狱,堕入畜生道。 林静抽泣着,断断续续,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流产吗?我被他强姦,无处诉怨,已经够悲惨了,可是他呢?他拿我的事当成酒桌谈资,在众人面前炫耀,说他欺负我时候是多么的爽,你知道厂里其他男同事是怎么看我的吗?他们个个都以为是我犯贱,个个都想欺负我,这都罢了,这些话还要传到他老婆耳朵里,明明是他的错,他老婆却要打我,大街上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被那个黄脸婆连踢带打,我的衣服都被扒光,这都不算,她还踢我的肚子……” 说到这里,林静已经泣不成声,悲惨通过电波传输,让我也跟着难受,为林静鸣不平。 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可以好色,但不能无耻。男女间的欢愉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你欺负人家弱女子都罢了,你还到处炫耀,炫耀完还让老婆知道,还当街扒人家衣服,踢人肚子,这不是简单的侮辱,这是犯罪。 这是杀人凶手。 我大概理解林静为什么要骗光王建明所有家产,基于王建明的行为,林静怎么对他都不过分,无论那些家产是一千万还是十万,那只是个数字,重点是让他从此变成穷光蛋,不能再欺负其他女人。 我理解林静,理解她的苦衷,当人的冤屈得不到伸张,动用自己的力量反击,这并不可耻。但我不明白,你要报复王建明,你扯我进来干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林静说。 一句话给我说懵了。 “我骗王建明,弄坏他的心脏,给他装有问题的电子心脏,这些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做,与你无关。拉你进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些话娓娓道来,带着林静的温柔,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电话那头,林静是何种的楚楚可怜,情意绵绵。 说的对啊,林静做的那些事,根本用不着我,人家一个人就能做。 “所以,敲诈我,勒索我,你是在闹着玩?” “不,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是我重要,还是苏妍重要。” “所以……苏妍的裸照?” “是我要的。”林静说,“我很欣慰,你为了救我,什么都舍得。” 我心里长出一口气,连续几天的郁闷全部吐出,前两天知道苏妍裸照在撒旦手里,我心里别提多恶心了,跟吃了死老鼠样,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但又忍不住去想。 现在知道裸照是发给林静,我心里痛快多了。于是道:“你气死我了,我心里有多爱你,你应该看得出来,用这样的法子比较,哪里能知道真结果,根本就是胡闹。” 林静道:“胡闹也好,认真也好,现在我解脱了,本来我想一走了之,但是放心不下你,听我说,别闹了,撒旦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好的,别自找麻烦。” 这话怎么又拐回去?我问:“你不是撒旦?你和撒旦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林静答:“我不是撒旦,但对你而言,某些情况下,我是撒旦,比如我们的视频是我拍的,我被老王用鞭子抽的照片是我拍的,包括那张电脑合成恐怖照,也是我做的。” 嗖得斯奈~ 我说嘛撒旦这么牛逼,能把我和林静的行踪掌握的清清楚楚,原来这都是林静搞的鬼。 不用说,那个用鞭子抽的照片,根本不是家暴,而是情趣。 那么,真正的撒旦是谁? 林静答:“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撒旦另有其人,我没见过,我只知道,他的头像是一团蓝色火焰。实际上,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撒旦控制下的恶魔信徒,我虽然不是撒旦,但我为撒旦做事,所以,某种层面上说,我也是撒旦。” 这么说我就懂了,撒旦的信徒不仅仅是我和李纨,在我们之前,林静已经对他宣誓效忠,算是我们的大师姐。 说到底,还是不知道撒旦是谁。 我升起另股疑问,“撒旦控制你,有没有害过你?” 林静回答:“撒旦只是在帮我,从来没害过我,我也劝你,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真的,惹怒撒旦,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别忘了,你已经对撒旦发过誓。” 去他妈的!我心里说,老子才不信这个邪。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林静立马在电话那头补充,“是真的,你千万不要试图挑战他,带来的后果你无法承受,撒旦常说的一句话,你不惹麻烦,麻烦也不会惹你,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真正惹怒撒旦,你不会有事,但你的家人,朋友,亲人,都会接二连三的出事,而你只能看着,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撒旦这么厉害?哦,是了,撒旦的确很厉害,他是有这个能力。 可我老是被他这么控制着,我很不自在,很焦灼啊。 林静:“事情都发生到这一步,后悔是没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撒旦绝对服从,明哲保身,真的。” 林静说:“这是我对你忠告,千万不要当做儿戏。” 听她要挂电话,我连忙多问一句:“静,我们还能见面吗?” 林静答:“应该能吧,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们能见面。” 我说好,又道:“静,我想你。” 林静:“嗯,我也想你。”顿了顿,声音变的温柔,“没有其他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我说,同时有些脸红,有些不好意思,“静,我有其他事……我最近手头很紧,你知道的,我申请了网络贷,还四处借了钱,你看……” 我的意思是,你骗了老王那么多钱,几千万啊,给我分点呗。 林静听出我的意思,但她的回答很为难,“阿华,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想给你,而是,我也没钱。” 咩话?我声音提高八丈,满脸不信,“箱子里的钱呢?” “那些钱,不是我的。”林静说,“你也发过誓言的,忘了吗?从今往后,你的生命,财富,自由,全归撒旦所有,所以,那些钱,是撒旦的,我没有自由支配权。” 这尼玛!好大的坑啊。 我拿着手机,傻愣在车里,耳边又传来林静的声音,“你要是真的需要钱,可以问撒旦借啊,这方面撒旦很大方的,尤其是对自己的信徒,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向他许愿。” 40 撒旦真声 撒旦很大方?这是在来当说客的意思? 撒旦大不大方我不知道,但我欠了撒旦五十六万一千块这事我记得,他也没说让我什么时候还。 电子厂下班了,苏妍快出来,我对林静说没事就挂吧。 林静:“嗯。”又道:“阿华,千万别做傻事,好吗,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去找你。”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别再想着找撒旦麻烦,过几天我们再约一场。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开始纠结,如喝了三氯氰胺般纠结。如果林静没有对我撒谎,那么撒旦就厉害的不成样,到处收信徒,让信徒替自己办事,忽悠更多信徒。 就拿我来说,如果单凭撒旦自己,任凭他技术多高超,想将我完全拉下水都是不可能,但有林静给他帮忙做事,我又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主儿,拿下我就简单多了。 现在我上了贼船,要反抗,他就让林静来劝我,同时还隐约透露出威胁的意思,这是干嘛?一手棒子一手甜糖,要让我乖乖听话? 那怎么行,就冲他说要我奉献所有财富生命这点我都不服,你又不是真的魔鬼,真的有超能力。 伟人曾说,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尽管我心里对撒旦恨的牙痒痒,但事实不容我放肆,撒旦连电话串号都能轻易做到,想整我,不要太容易。明着干,很容易伤到自己。 电子厂里工人一堆堆向外涌,持续了七八分钟,人才变的稀少,三三两两,可是很奇怪,苏妍呢? 苏妍是品管,工作并不累,平时她下班都是走在前面的,今天怎么了?人都走完了她还不出来? 我摸出手机给苏妍打电话,嘟嘟两声苏妍掐了,难道是有事?不方便接? 厂里时不时地有车子出来,我起先没注意,见苏妍没出来,这才开始疑惑,是不是苏妍今天开会还是怎么的?那个卓力也没见出来,我记得他开的是雪佛兰。 再等等吧,可能是品质部有事。 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刷糗百,刚看了两条,收到李纨发来的微信:王建明尸检结果出来,电子心脏没问题。 电子心脏没事,那会是什么问题?我又茫然了,如果王总不是死于电子心脏,他是死于什么原因? 不由自主,我摸向后腰,那上面垫着纱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但用手按压,依然是疼。 这种疼在清晰的提醒我,撒旦让我死亡,并不神奇,那是电击晕厥。 相比起其他伤害,电击会加强人的恐惧感,二战时期审讯犯人就流行电击,一些意志力坚强的人,不怕老虎凳,不怕辣椒水,也不怕红烙铁,但是用电击他就会屈服。 因为电流在人体经过的瞬间,会给人造成心灵恐惧,那种感觉非常奇特,往往能起到让人看一眼就尿裤子的效果。雷电法王杨永信之所以能让孩子们惧怕,依靠的就是电击,甭管多淘的孩子,被电上几次,就变的规规矩矩,不敢再有任何刺毛行为。 我运气好,没体会到被电的灵魂出窍那种恐惧,因为我直接就被干晕了去。即便如此,醒来后我的脑子也不清晰,思维僵化,很多事情都没想到,就慌慌张张跟着李纨念了誓词。 清醒后把事情全部过一遍,结果整理出这么多疑点。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相信,撒旦是人,只不过能力强大,并且主要是电子信息应用比较厉害,如果不是因为网络发达,到处是摄像头,他未必会有这么恐怖。 我相信撒旦是人,那李纨呢?她发信息说电子心脏没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在反驳我的观点? 她认为撒旦是超自然的存在? 林静都说了有问题心脏是她搞的鬼,李纨却说心脏没问题。 等等,林静心甘情愿的做撒旦信徒,对撒旦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那李纨呢?她是不是撒旦的忠实信徒?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摇头,不可能,看李纨的表情就知道,她恨撒旦恨的咬牙切齿,尤其是今天下午那一场,作为一个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那个更令人愤恨了。 李纨肯定不会是撒旦的忠实信徒,她也想反抗撒旦。 想着我就给李纨发信息,刚敲下纨姐两个字,人又愣住,看着手机,呆坐不动。 先前我打报警电话,明明拨的是110,但接通后却是信用卡中心,那是为什么?还有后来莫名其妙的串线,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的手机不安全,我打电话给谁,撒旦都知道。 这是新手机,才装的卡。我用手机自带杀毒软件扫描,并未发现任何病毒,但是蹦出来许多警告,内容显示,有款恶魔烙印的软件获取了我手机的录音,照相机,读取信息,密码显示,定位,联系人列表等功能权限。 恶魔烙印?这还不明显吗?我的手机被监控了。 看着扫描结果,我整个人都要崩溃,我的新手机啊,昨晚才买的,怎么就会有个恶魔烙印的软件? 这是什么时候安装的?我点开安装记录看,手机记录时间显示,今天凌晨五点我的手机安装了恶魔烙印。 凌晨五点,我正睡的香,答案只有一个,是林静给我安装的。 果然是撒旦的忠诚信徒,林静是什么都能干。 想着,我就点击卸载,手机上有这么个玩意怎么行?我还要不要一些个人隐私了? 点击卸载,系统弹出来问号,您确定要卸载恶魔烙印?并准备承受恶魔惩罚吗? 问号又大又红,很刺眼。 恶魔惩罚,我扛得住吗?没多想,我点了取消,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就被恶魔给控制了? 手机有这么个玩意,岂不是说,我以后打电话,发信息,拍照片,都会被撒旦掌握? 这特娘的,我是满肚子的火,很想一把扔了手机,却又舍不得。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淡定,既然知道对方是人,不是超自然的存在,那就好办多了。 是人就有缺点,就有漏洞,撒旦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做到事事尽善尽美,要不然,也不会让我看到林静在白金汉宫出现,更不会让我看到林静从3618出来的画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并不是强大到逆天的地步,他也会犯错,我要对付他,先不能急,得静下心来,抓住他的失误,一次将他搞死。 首要做的,就是不能再去报警,最起码,不能明着报警。 想到此,我给撒旦发信息:主人,在吗? 撒旦秒回:说。 我:借点钱。 撒旦:不借! 卧槽!回复的好快,并且拒绝的这么干脆。 我赶紧打字:我很缺钱,真的,我知道主人你无所不能,请…… 一句话没打完,撒旦的信息就回复过来:不借!我有再多的钱也不借你。 我拿着手机,愣了。 我的信息还没发,他就知道了? 是不是说,恶魔烙印还有录屏功能?我随便在手机上操作什么,他都会知道?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我在手机上打字:主人,是不是我只打字,不发送,你都知道我想说什么? 打完字,放在对话框,却不发送。 等了三秒,撒旦回复过来:是的! 我就日了他妈咯!我扔了手机在副驾,自己将座位放平,躺下去,双臂垂在两边,张口叹息。 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肯定,他是黑客,不是超自然,也没有超能力,他就是个偷窥狂的杂碎。 躺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叮铃铃响,拿来看,是撒旦发来的视频通话申请,点击接受,屏幕上出现一团淡蓝色的火苗,妖艳而诡异。 “周华,你好聪明。”悦耳的女人声传出,娇滴滴酥麻麻,异样的嗲,十足的魅惑。 让我心里好奇,撒旦的声音不是那种桀桀的电子音吗?怎么变成了个妖艳女人声?听上去,像是林志玲在说话。 我满腹好奇,问:“你是个女人?” 撒旦发出银铃样的笑:“是啊,意外吧。” “意外,的确很意外。”我说:“现在的声音听起来舒服多了,之前那个电子变声器,给我的感觉就像用钢叉戳瓷盘子,别提多难听。” 撒旦娇滴滴的笑,“我也是这么觉得,但那是我特意挑选的,你不觉得,那样才符合一个魔鬼的设定吗?像我现在这样子的声音,根本不是魔鬼,顶多算个妖精。” 我去,撒旦开聊,不但声音好听,说话的方式也变的可爱许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而不讨厌。 我说:“妖精比魔鬼好,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听你现在的声音。” 撒旦又是一窜银铃样的笑,“你平时就这么撩妹吗?讨厌啦,人家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我了个去!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魔鬼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最开始是冷酷,神秘。慢慢的变成话唠,现在呢,成了个宝货。 一个人,哪来的这么多种性格?难道他是多重人格? 我坐直身体,面色开始凝重,撒旦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要慎重。因为他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 撒旦嘻嘻笑,“怎么样?我是不是与时俱进啊,有没有开始喜欢我?” 41 车祸 喜欢?如果撒旦是林志玲,我肯定喜欢,哪怕她以前骗过我。问题是,撒旦阴险狡诈,变化多端,谁能知道手机那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或许是抠脚大汉,或许是臃肿肥婆,谁都说不准。 我说:“主人,让我看看你的脸。” 撒旦咯咯地笑,“你确定要看?” 难道可以?我当然要看,从接触撒旦第一天起,我就对他充满好奇,恨不能把他从手机里捞出来砸扁,怎么会不想看。 撒旦说:“要看也行,不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不要被我吓到哦。” 我:“不怕的,无论你长成什么,我都不会害怕。”这是实在话,现在的我,只有好奇。 撒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3、2、1、来啦! 屏幕里蓝色火焰转开,屏幕白花花的闪,高亮度曝光,让我不由自主的转脸,用侧光去看。 终于,真人出现了,一个身穿和服的小女孩,十五六岁,坐在榻榻米上,对着镜头甜甜的笑。 她留着典型日式少女披肩发,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眉毛弯弯,抿着嘴唇笑,明媚可爱,一举一动都透着少女的青春活泼,是个人见人爱的小萝莉。 这特么的是魔鬼真身?打死我都不信。 我坐直身子,调好座椅,发出疑惑:“这是你吗?主人?” “对呀!”娇媚的声音传出,但镜头画面却切了,又换成蓝色火焰在跳,“怎么样,我漂亮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很拙劣的表演手法,明显那个女孩不可能是她。 我说嗯,漂亮。 撒旦咯咯地笑,“那我给你做妻子好不好?” 这特么的不是逗?根本就是拿我开涮。 我回答:“好!” 撒旦笑的更欢快,“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我可以给你做妻子,不过你要好好照顾我才行。” “好啊。”我大咧咧说:“你跟我一起生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撒旦开始大笑,哈哈哈地笑,声音中不见娇媚,而是浪荡形骸,差点要笑岔气,“哎呀真有意思,果然还是你有趣些,那就这样说定了,过几天我会来找你,记住你的话哦。” 通话中断,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很虚幻,没弄明白,撒旦突然给我来这一通视频,是个什么意思? 手机叮铃响,又是新消息,点开看,撒旦说:对了,我听说你质疑我的超能力? 我:没有,我对你表示完全信服。 撒旦:可是我听说,想让我证明自己,就要按着你的脑袋往方向盘上面撞,是吗? 我去,撒旦还真是无所不知,我跟林静说的话,她全知道了。 这也是无奈,刚才我不知道自己手机被监控,难免口不择言,现在被她问起,除了认怂,别无他法,总不能让她再想个招儿惩罚我。于是道:没有的事,我对您无比的遵从。 撒旦:虽然你不承认,但为了宣示我的威严,我还是要对你做出惩罚,不然,你都以为,跟我打交道,很好说话。 还要惩罚?我的心瞬间悬起来,莫名恐惧来袭,赶紧打字:什么惩罚?主人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 正打字,屏幕上冒出来一个倒计时,10、9、8、7…… 我了个大草!这是要干嘛?我赶紧点击发送,主人我错了,不要惩罚我。 刚发送,后面传来嗵的一声巨响,巨大动能从后方传来,惯性影响下,我的脑袋,先是重重摔在靠背上,又弹回来,脸磕在方向盘上。 鼻子好疼,又酸又疼,疼的快要哭出来。 我伸手捂鼻子,痛的蜷缩,脑子却在思考,要不要这么神?我就顺嘴一说,他就真的来惩罚? 鼻子下面湿乎乎,不用说,流鼻血了,放开手看,血糊糊一大片,顺着手臂往下淌。没犹豫,赶紧推车门下去,顺便拿了纸巾堵鼻孔。 下车看看后面,一辆银色比亚迪怼上来,博瑞的后屁股凹进去一大块,箱盖子都翘了起来。 再看看比亚迪车里面,一个小眼镜神色尴尬地看着我,想笑不笑的样子。周围涌上来一圈人,在看热闹。 我把两个鼻子孔塞了,再摸额头,一句话都不想说。特么的老子是新车啊,才开了两天,还是临牌呢。 小眼镜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满脸都是无奈,从裤兜掏烟,“哥们,没事吧?” 我抬头,目光凶狠地盯他。 小眼镜郁闷的要哭,手拍着大腿,“你瞪我干啥,这事真不怨我,是刚才那个骑电动车的,他狗日的别我。” 我懂了,小眼镜车子开的好好的,一辆电动车从旁边过来,硬是给他别的撞上我的车屁股。 旁边有人附和,“是,确实有个电动车,往那边跑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跟眼镜聊聊,“他别你,你就不能踩刹车?” 眼镜就更郁闷了,抖着手,欲哭无泪,“我踩了啊,特么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踩不停,还越踩越快,我是来这里接人的,没到路口我就减速,谁知道怎么搞的,嗡地一下就冲上来了。” “嗡地一下冲上来?你丫的不是把油门当刹车,怎么能嗡地一下飚上来?”我也是火大,其实是对撒旦有火,只不过撒旦不在跟前,只能把满腔的火往小眼镜身上撒。 小眼镜也是没道理,只能抓着头唉声叹气,“哥哥哎,我这是纯电动的,根本不烧油。” “纯电动的就没油门了?”我再次高声反问。 小眼镜无奈,气的连连跺脚,“我就日了那个电动车,狗日的,我为了避开他才撞的你,他倒好,屁都不放就跑了。”末了问我,“你不要紧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去当然是要去的,不光是要去医院,还有我的车。目光转移间,看到小眼镜脖子上挂的蓝色彩带,觉得眼熟,上面的字母,好像是友华的彩带。 想了想,我问:“哥们你是友华的吧?” 小眼镜一愣,“不是呀,我是友立佳的。” 友立佳?那不是友华三厂吗? 友华事业群由智能机械,医疗器械,乐迪玩具,友立佳电子四个大工厂组成核心单位,另外还有中安保卫,万域科技,万宇智能,高能信号,亚飞汽车等外围单位属于兄弟单位。 其中友华四大核心工厂都是大老板私家财产,有小道消息称,最开始友华只有智能机械,是老板从武藏集团捡过来的,老板娶了武藏集团掌舵人的千金为妻,友华智能作为嫁妆送给老板的。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老板和武藏闹翻,跟人家闺女也离婚。这婚是离了,工厂却让老板攥在手里,武藏再也要不回去。没过两年,就衍生了友华二厂,而管理二厂的女人,据说是大老板的情妇,是个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不知道是博士还是什么,反正在医疗系统有关系,路子特熟,友华的医疗器械就不愁卖。 再有就是乐迪玩具,好像是老板亲戚开的,是表姐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海外华侨,主攻高科技儿童玩具,后面发展了智能机器管家业务。听人说,乐迪虽然不是友华血统,但业务上和友华机械密切相关。 至于友立佳电子,则是新西兰人投资的,委托老板代管,是一家专门生产大人玩具的公司,主要是各种大人用品,比如振动棒啊,硅胶娃娃啊,而现在的开发对象已经到达智能机器人的程度。 友立佳的机器人和友华的机器人是有区别的,友华的机器人主要是服务于各大工厂,致力于打造无人工厂的目标。友立佳的机器人就不同了,致力于家庭使用,再准确地说,只是致力于床笫间的使用,就是个专业生产娃娃的。 所以,作为四大核心公司之一,友华人是看不起友立佳人的,友华人整天想着怎么突破技术壁垒,打造大国科技,跟东瀛美利坚比高低。友立佳呢?他们整天就想着男女床上那些事儿,整天研究看怎么设计的让男女在床上更舒服。 低俗,下流,提不起串子的玩意。 友华看不起友立佳,友立佳也不愿意沾友华的光,对外自称友立佳,从不认为自己是友华三厂。 我猜测,这应该是高层间的矛盾,跟工人间无关。 看看眼镜的打扮,外面穿的很潮,却要把工作证藏在衣服里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好意思给人知道他的工作单位。 我冲他仰头,“厂牌我看看。” 小眼镜撞了我,自知理亏,很大度地把厂牌给我,嘴里道:“放心,我撞了你,我全责,不会跑。” 我接过厂牌看,姓名耿小乐,部门研发部,职位高级工程师。看完心里有了计较,能做到高级工程师的,工资都不低。 问他:“你们主要研发什么?” 耿小乐有些不好意思,揉揉脖子,“倒模。” “什么?” “倒模。”耿小乐说,眼睛翻着,“女阴倒模,明白吗?” 女阴倒模?起先我没懂,仔细想想友立佳主要是生产飞机杯和娃娃的,瞬间恍然,哦,原来是做逼的。 42 耿小乐 难怪他不好意思亮出厂牌,这工作听上去不光彩。 我绕着他的车子走一圈,还真是没发现排气管,果然是个纯电动,再伸头进去驾驶位,只看到两个踏板,一刹车一油门。 按理说,电动车要减速,只要抬高油门,车子自动减速,根本不存在车子还往前飚的可能。 那么耿小乐撞我的车,就有几点疑惑,要么是他脑子混,真把油门当刹车样踩。不过他是研发部的工程师,怎么说也是个理工男,思维不可能这么乱。 所以原因就剩一个,他是故意撞的。 如果是之前,我或许会理解他是意外,但今天,这绝对不是意外。前面撒旦才说要按着我脑袋往方向盘上磕,倒计时一出现,我车屁股就被人怼了,这能是意外? 这特么的人工操控都没有这么准。 再加上他的身份,就那么神奇,也是友华事业群职员,为什么不是其他工厂职工,偏偏就是友华成员? 这友华跟魔鬼有缘还是怎么滴?兜兜转转就离不开这个圈子呢? 我手机收到信息,撒旦发来的:嘻嘻,脑袋磕在方向盘上的感觉怎么样? 我:大写的服,主人你真是法力无边。 现在这局面,我只能如此,撒旦是真人又如何,能力在哪摆着,收拾我轻轻松松。 我:主人,我的车子废了。 撒旦:阿哦,这不管我事,惹麻烦,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我没说,我看耿小乐,他也愁眉苦脸,挠着头,跟我打商量,“修车多少钱,我全认,你看怎么样?” “这不是废话?我好好停在这里你都能撞上,你不全认还想让谁认?” 耿小乐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全认,你看这样好不好,修车这事我来负责,另外我再补偿你点损失,咱就不惊动保险公司了吧,你觉得呢?” 不惊动保险公司?我嗅到阴谋的味道,大家车子都有保险,为什么不让保险公司处理呢? 耿小乐苦着脸,“我这驾照没分了,交警来了指定得吊销,不划算啊。老弟你想想看,保险公司来,交警来,最多是帮你修好车,误工费一毛都没有,咱们私下处理呢?我给你三万补偿,再帮你联系个租车公司,给你弄辆车先暂时开,不比走保险公司方便?” 给我三万,还帮我租辆车,这么好? 越是好,越是要小心注意,尤其是沾上撒旦,更加要注意。 按照普通人思维,即便是自己全责,只要不出人命安全问题,能避就避,全权交由保险公司交警大队处理,自己能少出钱尽量少出钱,耿小乐却反其道而行之,给我那么大优惠,就为了自己的驾照不吊销。 这事怎么看怎么玄。 他在隐瞒什么? 保险公司来了,必然要走流程,让专家出事故鉴定。 对,事故鉴定,耿小乐说他是莫名其妙车速加快,这话糊弄我这外行可以,在专家眼里屁用不管,人家能查出来他是意外还是故意。假若查出来他是故意,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要撞我? 答案很明显,他是受人指使,就为了让我的脑袋在方向盘上磕一下。 假设耿小乐是撒旦的信徒,那这事就容易解释了。 耿小乐正开车在路上走,听着歌儿吹着空调,撒旦突然来命令,小乐,速度去伟力达电子厂门口撞个人,立即马上,事后给你奖励。 耿小乐早就被撒旦的能力所折服,听到这话自然不敢违抗,又听说任务很简单,只需要撞我车屁股,把我撞的脑袋磕在方向盘上,就算完成任务。 多简单! 再往前面联想,撒旦为什么突然找我视频?难道就为了炫耀那个东瀛萝莉?不是的,撒旦没这么无聊,她找我视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坐在车里,我身上是不是系了安全带。 ok,我在车里,我没系安全带,并且,安排的耿小乐也即将到达,她立即关闭视频,给我发来倒计时,同时命令耿小乐撞。 再想想刚才的倒计时,貌似没数到3我就被撞了。 想到这些,我脑子瞬间敞亮,感觉自己聪明极了,一眼识破撒旦诡计。 但那又如何?即便我明知道是撒旦故意找人撞我,我又能怎么样?报警?警察能抓耿小乐,能抓撒旦吗? 今天这一撞,分明就是警告,我哪里还敢多事? 犹豫少许,我同意耿小乐的建议,修车事宜耿小乐全权负责,我也接受赔偿,这事就不惊动交警队了。 耿小乐也爽快,眼见我同意,立即拿支付宝过账,然后电话联系朋友,说自己出了车祸,马上带人过去修车。 租车店离修车铺不远,过去一起办。 我再次给苏妍打电话,想问问她几点出来,出来早的话我就等着她一起去修车,出来晚的话我就先去修车厂,租了车再来接她。 电话嘟嘟两声,刚接通还没说话,又蹭一声挂了。 这是在搞什么? 我皱眉狐疑,再打,这次苏妍秒接电话,声音焦急,喂,老公,我马上出来。 听她说话,语气很不对路,焦急而紧张,还带些喘,让我胡思乱想。 看看时间,她比平时晚出来四十多分钟,都在里面做什么? 耿小乐跟我发烟,两人点了,我说等等,我女朋友马上出来。 耿小乐嘿嘿笑,关切地问:“鼻子没事吧?” 我翻他一眼,“有事没事,去医院再说。” 耿小乐闻言讪讪,不再说话。 我想起他的工作,觉得好奇,“你们做女阴倒模,是怎么个工作?” 耿小乐怔了怔,呵呵笑,“想了解?简单,平时看东瀛小电影吗?里面那些女忧,我们都做了倒模。” 我去?还真是从真人身上往下倒?我就稀奇了,“那是怎么做的?是只模仿外面的构造?还是连里面一起模仿?” 耿小乐吸一口烟,呵呵笑,“主要是模仿外面,里面深度不超过五厘米,再深就没必要了,女人构造都是一样的,也就外面长的各种不同。” 眼见我听的稀奇,耿小乐掏出手机,划拉着给我看照片,“看看,这就是女忧们的外观,三百多款,款款不同。” 我勒个擦!我拿着他的手机看,照片一张张,当然,不是真人外观,而是用软胶做的外模,单看这个,看不出女人脸面美丑,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么多女人,居然一个个都长的不一样? 耿小乐呵呵笑,“那肯定了,世界上有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个嗨,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嗨。” 嗨? “就是逼!”耿小乐乜着我,“我们虽然是生产这个的,但逼这个字发音毕竟低俗,所以我们就称为嗨。” 哦,我懂了,在他们眼里,女人那个没有其他特殊意义,就是个产品。 又问:“你们工厂女人多吗?” “那必须啊。”耿小乐瞪大眼道,“生产这个,那必须是女工来做,因为她们自己每个人都长了,所以不稀奇,你想想哈,要是让男工来生产这个,做着做着,憋不住火,直接抓着产品来一发,我们的产品还怎么卖?” 一番话说的我呵呵笑,这才发现眼镜男耿小乐是个好玩的人,再问:“那你生产这个,你自己没反应吗?” “怎么没有?”耿小乐叫道,“你想想也知道了嘛,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天天对着女人嗨,一间办公室,十个平方大,抬头墙上挂着的是嗨,低头桌上摆着的也是嗨,每天都在做模型,画图,还要对照实物对比,我能没反应?每天都是硬邦邦的好不好。” 这么神奇?我被逗笑了,同时也对友立佳产生好奇。 耿小乐吹嘘起来挡不住,“知道我们研发部判定一款新品合不合格的标准是什么?那就是自己设计的产品自己先体验,要是对着自己的产品五秒之内硬不起来,就判定这个产品失败。哎呀奶奶的,搞得老子一天硬个七八十回,天天营养不良。” 我乐呵呵的,再问:“对照实物,是怎么对照的?就是要你们自己对着真人看?” “当然啦。”耿小乐一脸得意,“那些女忧啊,从东京飞过来,躺在我们办公室里,让我们各种角度拍照,测量,做三维数据,做好之后还要给她本人看,看看做的像不像,这样才算对得起客人嘛。” 我:“那这么说,所有的女忧你都看过了?” 耿小乐翻个白眼,“难道你没看过吗?小电影里面拍的那么清楚,还需要问我?” 这句话说的霸气,让我顿生惭愧,小声回复:“还真别说,我确实没怎么看,因为找不到资源。” “不会吧老大?”耿小乐惊奇地叫,而后拿手机,“这么可怜,来来加个微信,以后共同交流资源。” 说着,打开手机微信,要跟我扫一扫。 我不动声色,眼睛瞄着他的微信界面,尽管只有短短零点几秒的惊鸿一瞥,我也看见,他的联系人列表里,躺着一个撒旦。 丫的果然是一伙的。 所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超能力,有的只是各种看似不经意实则精掐细算的阴谋诡计。 43 联盟 事到如今,能知道撒旦的信徒已经四个了,我感觉到惶恐,照这样发展,撒旦改天要我做事,我也得做,他将会控制更多的人。 方法很简单,诱惑就好,无论是金钱诱惑还是美女诱惑,都要先把别人吸引上钩,等掌握了别人的弱点,再给予要挟,诱骗,最终让对方发誓,成为自己的信徒,若是想反抗,就让其他信徒过来对付,用车撞。 就像耿小乐对付我,撞的我害怕,不敢再胡折腾。 “你多大呀?”耿小乐扫完我的微信,发送添加,但手机屏幕依然亮着,尤其是联系人里面那个撒旦,明晃晃的显眼。 生怕我看不到? 瞬间,我心底升起疑惑,用眼看耿小乐。 耿小乐冲我笑,快速眨眼,很明显的暗示动作。 我懂了,回答道:“24。” “才24?”耿小乐夸张地道:“看着很成熟嘛。对了,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出来?再等下去修车店该关门了。” 我盯着他的眼,回答:“快了。” 心里已然明白,耿小乐刚才是故意让我看到撒旦在他联系人里,却不明说,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的手机也被监控了?还是说,有其他难言之隐? 我看向他,他连连摆手,嘴里呵呵道:“知道吗?我们研发的最新款娃娃,号称全球第一例真正的智能机器娃娃,按照真人比例一比一制作,智能化程度很高。” 一边说,一边对我挤眼。 我应和着,“有多高?” 耿小乐呵呵笑,“外观跟真人一样,里面骨骼采用钛合金,外面是气泡式硅胶皮肤,纹理都和真人一模一样,体内有个水循环系统,可全天保持体温37度,跟真人一模一样。” “这么厉害?” “这都不算,还有更厉害的。”耿小乐呵呵道:“皮下组织安装触摸感应器,可根据客人使用力度大小发出各种声音反馈,比如亚美爹,哈次卡西之类,最要紧的,是下面安装了自动感应活塞式收缩阀,配备液体渗透和喷水功能,比真人都要爽。” “是吗?”我看着耿小乐的表情,理解不了,他跟我闲扯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可是,使用效果再好,也毕竟是个娃娃,跟真人还是不同吧?” “这你又错了。”耿小乐认真脸道:“现在都那一年了?2017啦兄弟,科技发展这么凶猛,阿发狗的学习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处处都是高科技,哪里都讲智能化,娃娃怎么能和十年前的相比?我们最新款的娃娃,不但能像人类那样自由行走,还具有模拟学习功能。” 学习功能?我不太懂,一个娃娃,床上用品,要学习功能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要娃娃去上大学? 耿小乐呵呵笑,“我们的理想是,让娃娃具有学习记忆功能,并配备简单的逻辑思维,比如你跟她相处一晚上,她就会记住你的声音相貌,还有你的爱好,包括你喜欢用那种方式,什么姿势,她全都记得,等你下次再找她,都不用说,她自己就会摆好,等你宠幸,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比人要好很多?” 我去!这样的一个个娃娃,很贵吧? “当然!”耿小乐道:“这种实验室产品,本来就昂贵,根本不是给普通大众做的,老百姓还是买那些万把块钱的,完全能满足日常需求。” “万把块的娃娃?那是什么标准?” “万把块能是什么标准,不就是一副骨骼外面裹着一层皮肉,脑袋里面塞个喇叭,偶尔叫两嗓子,大部分都是哑巴的玩具人,那也就是比飞机杯高端点,根本谈不上智能。” 说着,耿小乐四处扭头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忽然问我,“玩联盟吗?” 我:“以前玩,现在工作忙,不太玩。” 耿小乐立时瞪眼,“那怎么行,工作再忙也得玩啊,那个区?” 我:“电八。” 耿小乐立即去车里拿笔,问我有没有纸,我给他一张名片,他在上面写字,嘴上道:“这是我的id,有空双排啊,呵呵,还真是,人生何处不联盟啊。” 有意无意,他在联盟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我接过名片,一眼看到前面三个大字:自己人! 这么明显,还需要说什么吗?我收起名片,对耿小乐笑,这次是友好的笑。 想来,耿小乐应该和我一样,被撒旦控制着,但是他想反抗,在找盟友。看看他的做法,有意无意的闲扯,聊娃娃,聊男人都爱的东西,嘴上滴水不漏,却在暗地里向我表面他是撒旦信徒的身份,又采用写字的方式说他是自己人。 这说明,他被全天候监控,连说话都要小心。 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一个男人,怎么会如此行事? 交换完信息,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耿小乐又问:“你女朋友干嘛呀,怎么还不出来?” 别说他,我也觉得不大对头,苏妍怎么回事,这老半天不出来,搞什么鬼? 我再次拿手机打电话,嘟嘟两声后,苏妍接了,回答道:“我出来了。” “怎么这么慢?刚才不都说出来了?”我的语气也有些不满,说话间,看见厂区里出来一个黄马甲,不是苏妍是谁。 出来后苏妍先吓一跳,“怎么就撞了?” 我摊手,表示无奈,指着耿小乐,“就是这个逗比,奶奶的,我是躺着都中枪。” 耿小乐立即对苏妍道歉,“对不起啊弟妹,我这个车技,我的问题,对不起对不起。” 苏妍看着车子,气的跺脚,问:“现在怎么办?” 耿小乐立即回:“现在就去修车厂,我全权负责,车子也不用担心,我帮你们找一辆新车开。” 眼见时候不早,我们各自上车,他是前面扁了,我是后面凹了,形象上不好看,但不影响开,只是不能像正常车那样大摇大摆。 上了车,我跟着耿小乐走,苏妍坐在副驾,心事重重,先问我,“昨晚怎么回事,你一夜不回来。”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保安部那些二货,你知道的,都是退伍兵,浑身精力,打完人家要庆祝,我就跟他们多喝了几杯。” 苏妍担忧地看我,“你们还庆祝了?打的人家重不重?要不要紧?” 我摇头,笑,“放心了,都有分寸。” 苏妍表情好一些,又问:“钱要回来了吗?” “要回来啦。”我说:“一分不少,还赔了我一万呢。” “啊?” “啊什么?这很正常啊,那些碰瓷的,不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苏妍看看我,不做声。 感觉怪怪的。 我问:“怎么了?今天怎么耽误这么久?” 苏妍不回答,只是看前方,脸红红的。 事情不对,我心里泛起无数个狐疑,没来由的肾上腺素激增,沉声问:“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别让我瞎猜。” 苏妍嘴巴瘪了瘪,道:“昨天晚上我没睡觉,今天下午上班犯困,被经理抓住了。” “然后呢?” “然后……”苏妍咬着嘴唇,在犹豫,最后一股脑地道:“然后主任下班不让我走,要跟我单独谈话……华,我想辞职。” 苏妍这幅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这是明显受了委屈,尤其她说话的语气,半遮半掩,楚楚可怜,让我无名火起,隐约猜到有不好的事,却不发火,按捺着,沉声道:“妍妍,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老公,都会保护你,如果你被人欺负了,却不告诉我,这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你的不珍惜,更是增添了坏人的嚣张气焰。” “没有!”苏妍立即否认,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没有,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妍想了想,道:“我告诉你,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完。我上班打瞌睡,被经理抓包,经理叼了主任一顿,叼的挺惨,然后就是下班,我被主任单独留下,跟我开会。因为我害的主任挨叼,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主任骂我罚我,我也觉得应该,可是后面,他……” 我:“接着说,我没生气。” 苏妍:“他就向我表白,说喜欢我很久了。” “就是那个卓力?”我尽量控制怒气,用平常语调问,眼睛紧盯着前面耿小乐的车子。 苏妍点头,“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他就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后来你打电话,我要接,他还给我挂掉。” 卧槽!我不由得坐直身体,“直说吧,他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苏妍看着我,满是担忧,“你不许生气,你生气我就不说了。” “我不生气,你看我像生气吗?”我笑着,好像真的不生气。 苏妍继续道:“他想抱我,我就反抗,我们在办公室里推来推去,要说占便宜,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抓的我手腕肩膀好痛,后来你打电话,我说要告诉你,他就害怕了,跪下来求我,说他以后再也不敢了,非要我说原谅他才行,又说他多么可怜,最后你打电话,他才放我出来。” “这样啊。”我笑呵呵道:“没事,你处理了就好。”说完,眼睛看前方,嘴角慢慢收起笑。 44 香水 太大胆了,真的太大胆了,这个卓力是怎么想的?有男朋友的也敢下手?这不是明着找事吗? 苏妍胆小,善良,她觉得被人欺负,辞职躲开就好。办法是对的,现在主任已经对她挑明关系,说喜欢她,这性质就变了。她如果还在哪里继续上班,早晚会出问题。 现实很多例子,就像潘子和王慧,潘子是我老大,带我跑业务,王慧是后来加入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歌善舞,性格开朗。我们三个一辆车,见客户,吃饭喝酒。 我有女朋友,潘子也有未婚妻,按说不会出问题。结果潘子有次酒后开玩笑对王慧说:“慧慧,我喜欢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王慧当时大怒,斥责潘子,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后来还私下里对我诉苦,说潘子不是东西,有老婆还到处勾搭女人,每次外出我不去她也不去,喝酒她也不喝,不给潘子占便宜的机会。 结果嘞,不到三个月她就被潘子上了,半年后宣布结婚。你说这事怪潘子?王慧她有那个心啊,别看她在我面前提起潘子咬牙切齿,那人家说要泡她,她不同意又不走,整天在人家面前晃悠,这不等于是羊在狼面前嚣张,等着挨吃? 苏妍辞职是对的,但这辞职有些怨,不是她自己要走,是被上司的非分想法逼的离职,作为苏妍男人,我得有所作为。 我不说话,苏妍害怕,抓了我胳膊,“你想什么呢?” 我:“没事,明天早上你写完辞职单我去接你,明天开始就别上班了。” “明天?”苏妍有些不舍,“还有半个月到月底,我还要拿全勤奖呢。” 我就笑了,苏妍还真是傻的可爱,全勤一百五,要来做什么?我说:“你别管了,明天早上交辞职单,不要去了。” 苏妍闻言郁闷,低头不喜,“早知道不告诉你了,就知道你是这个脾气。” 我看看她,道:“卓力有老婆,还要对你动手动脚,这是不对的,真要计较,他这是流氓猥亵罪,你去派出所报案,少说也要拘留他半个月,公司还要将他开除。” “不行!”苏妍立即答复,“不能去报案。”说着,神色惶惶。 我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太老实。自己被人欺负了,不高兴,只想着忍,躲开,而不想着拿法律武器维护自己。 苏妍反驳:“我不是想忍,卓力的叔叔是生产部经理,公司肯定不会开除他,还有,见到警察我该怎么说?他只是对我表白,又没有实质行为。” 我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实质行为?抓手抓胳膊就是,并不一定是非得碰到胸碰到臀这些敏感部位才算。 苏妍低头,不高兴,闷声道:“那我辞职,去找警察就没必要了,他也不算太坏。” 嘿,我还就稀奇了,那种人渣,有老婆有孩子还想泡女下属,怎么说还不算太坏? 苏妍无语又无奈,“早知道不该告诉你,我自己悄悄辞职就好了。” 语气中大把不满,我见状闭嘴,心里知道,这是男女思维不同。男人想问题从理性出发,女人想问题乱七八糟,在她眼里,卓力是被自己魅力吸引,按捺不住才对自己表白,是情有可原的。 这是大部分女人的通病,怪不得她,这事还就得我来处理。 苏妍辞职不能上班,卓力也别想好过。 车子去了汽车城,里面有好几家修理厂,耿小乐跟其中一家关系比较熟,过去打招呼,让帮忙修。 修车师傅看一眼皱眉头,七七八八地说,要从原厂拿配件,得等个把月,费用不小。 耿小乐道:“等不怕,花多少钱也不怕,能修好就成。” 和修车师傅协商完毕,领着我去了隔壁租车行,指着外面一排车,“老弟你选,随便那辆都行,我帮你办。” 这番事做的漂亮,连苏妍都觉得耿小乐实在。 既然是租车,那就弄个好点的,我选了辆别克君威,15款的,日租220,耿小乐负责。 手续办完,耿小乐要求我开车送他回去,让我有些不好意思,问:“你给我租车,你自己不租一辆?” 耿小乐摆手,“今天出了这么大篓子,没心情开了,骑几天电动车吧。”说完,咳嗽两声,在后面笑,“你女朋友好漂亮。” 苏妍在副驾驶坐着,正对车内各种设施好奇,研究君威和博瑞的不同点,闻言面红,说谢谢。 耿小乐呵呵笑,“我老婆也很漂亮,不过快死了。” 这聊天方式,古怪而特别,叫人没法接话。 苏妍眼珠转转,回头问:“她怎么了?” 耿小乐叹气,神色沧桑,“高压触电,人在icu里躺着。” 这话莫名让人不舒服,苏妍表情不好看,我心里则在嘀咕,好端端的,耿小乐说这个做什么? 我不答话,耿小乐也不言语,开到桑梓园小区,耿小乐下车,回头叮咛,“有空一起联盟,每天晚上我有空,想玩给我发微信。” 说的很认真,眼神里满是期待。 …… …… 回到家里,桌上摆着四个盘子,上面用碗倒扣着,是苏妍昨天做的菜,结果我一夜没回来。 苏妍把菜热了一遍,两人坐下吃。我眼睛亮,看到苏妍胸口扣子不对劲,凑近去,果然发现异常,订扣子的线都松了,这是大力拉扯下的结果。 这发现让我愤怒,问苏妍:“他是不是摸你了?” 苏妍连忙否认,但又解释不了扣子松,逼于无奈,回答道:“想扯我衣服,但没成功。” 我登时满肚子火起,扔了筷子,面色很不好看:“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 苏妍被我吼的慌乱,快哭了,解释:“没什么,就是拉扯。” “拉扯了一个多小时?” 苏妍嘴巴半张,很无语,“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非逼着我冤枉他干嘛?要真的是我吃亏,我会不说吗?” 我推了盘子,恨声命令,“废话少说,去报案。” 苏妍急了,过来拉着我胳膊,“你干嘛呀,我明天就辞职,也见不到他了,你非要闹的厂里同事都看我笑话吗?本来没有的事,你这样闹,大家还以为我被他怎么了。” “愚蠢!”我气的拍桌子,“就算你被强姦,那也不是你的错,有必要害怕别人笑话?但是你容忍姑息,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够了!”苏妍也拍了桌子,气的站起,盯着我,眼泪夺眶而出,“你胡说些什么啊?”后面跺脚,转身去卧室,嘤嘤地哭。 这傻女人,我在讲道理不是?吃亏了,就要找场子回来,作为男人,我肯定不会怪她,女人本来就是弱者。我不但不怪她,我还要更爱她,让她从阴影里走出来,她傻乎乎的,还替那个人渣辩解。 女生胳膊肘向外,还真是没错。 心情烦闷,吸了棵烟,想通了,苏妍生气,是因为我只顾着从男性角度出发考虑,只顾着维护我大男人面子,没想过她。 最要紧的,是不信任她。明明苏妍什么都跟我说了,表示没吃亏,我却死咬着不放,话题往严重事件上扯,说的苏妍是个贱女人一样。 这是我的不对,我当道歉。 进去卧室,搂着苏妍一番说,苏妍哇哇地哭,“本来就是,我都说了,只是拉扯几下,又没吃亏,你非要摆出吃人的嘴脸,我就那么不自爱吗?我有那么傻吗?……” 一连窜责问,让我羞愧,觉得自己错怪了苏妍。 怎么说她也是个人,有自主意识,不会轻易让人得手。别说其他人,就说我自己,苏妍心情烦闷不想给时,我都拿她没办法,人家手脚并用各种反抗,用牙齿咬,指甲抓,根本近不了身。 我把苏妍揽进怀里,好声安慰,承认过错。 苏妍哭了两声,渐渐平息,伸脖子在我身上蹭,鼻子嗅,而后眼神怪异。 “你身上好香,你搽了香水?” 香水? 立时,我一个脑袋十个大,千算万算漏了一点,下午跟李纨一番折腾,她身上的香水被我沾了个遍。更何况,后面李纨重新打扮,又拿出香水喷了遍,我身上难免有味道。 李纨用的都是高级货,喷香水不是直接往身上喷,而是撒在空中,自己从空气中掠过,让香水分子自然而然地落在身上。 不可避免,我的身上,衣服上,也沾了香水分子。 据我所知,好的香水持续时间很长,动辄都是十五六个小时不散,并且根据时间分为前香后香,刚喷上去三个小时是一种香,后面又变成另一种香。 苏妍是狗鼻子,怎会闻不到。眼下这突然的发难,给我问傻了。 “有有吗?”我抬着胳膊自己嗅,装傻充愣,“没有啊,我都没闻到。” 苏妍又急了,“怎么会没有,这么明显的香……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冤枉啊!”我立即高叫,“我昨晚哪也没去。”嘴上说,心思却快速运转,瞬间有了对策。 “哦,我知道了,是胡蓉,一定是胡蓉的香水。”我语气笃定地说。 45 爱情的定义 吃完饭,耿小乐发来信息,排一把? 看他的年龄,也是三十左右的人了,比我大好多,居然比我还爱玩游戏?肯定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以事业为主。 我回复:等会上线。 耿小乐:去网咖,玩的爽快。 我猜测,他约我去网咖,肯定不是为了玩的爽快,应该是网咖里面更安全。网咖的防火墙更高级,每台电脑都有关机还原功能,轻易不会有木马病毒,交流起来也方便。 但是,我没法出去,苏妍最讨厌我玩游戏了,我们为这吵过好几次,最厉害的那次苏妍砸了显示器。 她见不得我无所事事不上进的行为,我要玩游戏,就跟我分手。 我回复:明天吧,白天我随时有空,晚上不方便。 信息发过去不见耿小乐回应,我收拾收拾睡觉。 睡前洗澡,后腰哪里不能见水,苏妍帮着我擦身子,嘀咕着:“还说没危险,看看这腰,还能要么。” 洗完澡我在床上休息,玩手机,苏妍在外面整理衣服,不多时跑进来,手里拿着赤阳,问我,“这是什么?” 糟糕,我也是服了,苏妍怎么老是喜欢乱翻别人东西,这玩意撒旦特意交代,不要给第二个人知道,现在倒好,李纨知道,苏妍也知道了。 李纨还是撒旦的信徒,撒旦都要我把李纨敲死,苏妍也知道,这还了得? 我不敢说实话,骗苏妍,“就是个玩具。” 苏妍迅速脸红了,拿着赤阳左看右看,“你从哪弄的,这么大……我可不玩这个。”说完瘪瘪嘴,手一丢,赤阳摔到床上。 什么啊?我也是醉了,苏妍还真敢想。 她不说我都没在意,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难堪,拿着赤阳看看,越发觉得设计这玩意的人恶趣味,就不能设计个其他造型,非要弄成肉红色的圆柱体,顶头圆坨坨,柱体还布满褶皱,任谁看了都会第一时间联系到那方面去。 不行,得把赤阳藏起来,不能再让这玩意再到处惹人误会。在屋里转一圈,找不到合适的藏匿地点,最后放在了电视后面。 苏妍洗完澡,两人在床上躺了,她很自然地贴着我,道:“华,你说,世界上有没有神仙?” “没有!”我回答,瞬间警觉,扭头看苏妍,“干嘛问这个?” 苏妍摇头,“随便问的,跟你聊聊。” 我心里升起疑惑,问:“那个撒旦又加你微信了?” “没有啊。”苏妍回答,“删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就好,我放心多了。 苏妍侧躺着,乌溜溜地看我,脸上红扑扑的,手在我胸口摩挲,慢慢的向下,刚划过小腹,我连忙一把抓了她的手,“别,今天我腰上受伤。” 苏妍气恼地丢手,“你那么多事儿啊。”顿了顿又疑惑,“你昨晚到底干嘛了?” 我再次跟她解释,是真的去喝酒了,没去找小姑娘。 苏妍眼睛滴溜溜转,明显是不信,又把手伸过来,抚弄,不多时一柱擎天。我被逗弄的烦闷,同时心里叫苦连天,下午跟李纨那一场都差点要了命,愣是哼哧了四十多分钟,出来的都是清水,眼下苏妍又来,我纵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偏偏这些事不能跟她说,还得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苏妍低声道:“你躺着,我来。” 我滴个乖乖,苏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主动?这一年多来她都不肯换多个姿势,今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竟然要来女上位。 也是怪了,女子主动起来比男子来的要好,因为她知道怎么来更舒服,也更容易掌握节奏。 只是四十分钟下来,苏妍爽是爽了,却盯着我满脸狐疑,质问:“今天怎么会这么长时间?” 我解释说:“我腰上有伤,注意力一直不能集中,所以时间长些。” 苏妍看着我,半信半疑,最后什么都没说,依偎着我躺了。 也是昨晚没睡好,也是亏的多,没有三分钟,我就进入梦乡。 …… …… 清早睁眼,苏妍还在睡,我翻身看手机,却不见手机在哪,床上找一圈,看到在苏妍手里。 过去轻手轻脚拿了,打开指纹锁,赫然发现,画面停在李纨的朋友圈。 苏妍醒了,翻个身,将我抱着,眼睛骨溜溜转,看来是早就醒了。 “她是谁呀?”苏妍问。 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还能是谁,老板的情儿呗。” 苏妍说:“哦,她蛮漂亮的。” 我连忙道:“哪呀,跟你比她差远了。” 苏妍不接话,只是拿着自己手机翻,翻出新闻,看头条,白合出轨,泰国密会男模上演摸臀杀。 “你说,这些人结了婚又搞出轨,烦不烦呀,既然不合适,当初又干嘛要结婚?” 我呵呵笑着,“演艺圈的事,咱们哪能知道。” 苏妍嘴唇咬着,面色看似平常,实则暗流汹涌。 “华,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这尼玛,我是触了什么霉头,从昨天晚上开始,苏妍就不对路了,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古怪。 我回答:“爱情就是你和我,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简简单单一辈子。” 苏妍说:“不,爱情就是,一个男人进入到一个女人身体,疼痛,欢乐,灵肉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愣了,到底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说出来的话都是经典,与众不同。 我说:“赞,妍妍你理解的真透彻。” 苏妍翻个身,给我个后背,拉着我的手,让我将她环抱,像只猫儿样躺在我的怀里,悠悠道:“男女生理结构不同,导致男女的恋爱观也不同。在实际爱情中,男性只需提供简单的葡萄糖蛋白质组合液,女性则要提供整个子宫,而子宫,会孕育生命。也就是说,男人只需要射点蛋白质就能恋爱,而女人,则要付出生命代价。” 我去,说的好怕怕,让我不敢轻易接话。 苏妍又道:“白合出轨,你觉得责任在谁?” 这问题我哪里敢回答?按我的意思,肯定是和广大网民的意见一致,但听苏妍的意思,这是要敲打我,我哪里敢乱说话? 苏妍说:“很简单的道理,女人就想要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没人生来喜欢把自己的子宫拿出去乱给男人用,我们骂了潘金莲上千年,可是仔细论,潘金莲真的就是荡妇?罪责就该由她全部承担?” 我跑业务学的第一课就是,聪明人不和女人讲道理,所以,无论苏妍说什么,我都觉得她是对。 当下回复:“你说的对,爱情双方必然是对等的,才算公平,不对等的爱情早晚会崩。” 苏妍不回答,只是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胸口,轻声说:“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那天我也飞了。” 早上先去公司报道,业务部里气氛萧瑟,满是悲凉,李良玉在会议上庄重宣布,我们业务部的灵魂人物,敬爱的王总,于昨日下午两点四十分,永远的离开我们,追悼会将于三日后举行,云云。 出了业务部,外面气氛一切如常,厂区内清洁工也好,保安也好,开着叉车随意游荡的司机也好,并未受任何影响,王总是死是活,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开完会九点,我带着胡蓉准备出门,刚走到楼下,听到楼上面传来女人争吵,嗓门巨大,像泼妇骂街。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我也不例外,站在楼下仔细听,似乎是王总老婆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放开我,姓高的呢,叫他跟我说。” 伴随着的,还有李纨细声细语的劝,“大姐,你别激动,听我说,听我说完你再闹成吗?” “不听,我不听。”妇女依然歇斯底里的喊,“你们这些侩子手,放开我,我去找姓高的,不,我去找姓周的,你们厂里的产品害死老王,还不承认,你们还想害死多少人……” 妇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一声大力关门,想来她是被人拉进去屋里。 跟着,响起崔龙海的大嗓门,“都别看了,回去做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我闻言快速走,心里突突跳,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电子心脏果然是有问题的,但公司为了品牌声誉,打算隐瞒这件事。估计是让李纨跟王总老婆谈判,意思是让王总老婆不要闹。 医疗事故这种事,只要家属不闹,医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司也能少些责任。 但我知道,不是电子心脏出故障,这分明是人为造成,是起谋杀,公司的正确做法不该是隐瞒,应该是调查。 公司内部有强大的科研团队,真要着手调查这件事,肯定能查出来。转瞬间,我想到一种可能,公司的科研团队和撒旦相比,谁更厉害些? 换句话说,撒旦欺负我这种不懂计算机的文科生在行,要是欺负那些厉害的理科生呢? 他是黑客,如果有别的黑客来对付他,谁输谁赢? 这是个奇妙的假设,我以前看过类似的科幻小说,讲两个黑客相互攻击,就从简单id入手,最终查出对手是谁。 46 圈子真小 我觉得我突然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之前都是自己太傻,只会被动的挨打。当然,也怪撒旦太精,把自己搞的太神秘,害我总是往超自然物质方面去靠。 对付黑客,当然要找黑客,这样才算旗鼓相当,我一个电脑文盲用人脑笨想,肯定会被他玩死。 胡蓉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一袭绿裙,脚下肉色丝袜白凉鞋,长发垂下来,不看脸至少能打九分。看脸也有七分,因为她今天搽了很厚的粉,不是劣质白粉,而是很自然的打底霜面霜,将脸上的粉红痘痘盖下去许多,也算一白遮千丑。 不过近距离看还是很明显的凸凹不平。 也是因为昨天她借我钱的缘故,我对胡蓉感觉好了许多,赞她:“今天好漂亮。” 胡蓉说谢谢,低着头,鼻尖微红。我猜测,她其实是脸红,但脸红被粉盖住了。 我又说:“女孩子做业务,不光是要打扮的漂亮,气质也要提高,弄点香水,能提高魅力。” 胡蓉抬头,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解释,“香气能给人一种心理暗示,就好像那些美食,当你不饿的状态下,你只看美食图片,觉得应该不错,但不会有吃的念头。可是你在看图片的同时,还能闻到一股香,别说你已经吃饱,吃饱了你也想再吃点,哪怕只有一口。” 胡蓉懂了我的意思,让我开车去商场,她去买香水。 我对香水不懂,但我知道基本道理,越贵的香水也就越好。最要紧的,是胡蓉身上的香水味必须和李纨身上的一致,因为昨晚我对苏妍的解释是,跟我搭档的女人喷香水,我身上沾了些。 所以,喷香水增加魅力只是个说辞,主要目的还是想让苏妍知道,我没骗她,我是真的跟个丑逼在一起跑业务。 胡蓉也不懂香水,站在专柜前面,有些怯,咨询我,“华哥,业务员一般用那种香水?” 我不知道业务员用那种,但我记得李纨的香水牌子,雅思兰黛,过去专柜跟前找,是款红宝石包装的盒子,闻起来有玫瑰香。 售货员门儿清,笑道:“玫瑰香就是缪斯清香氛,你女朋友最适合用了。” 这售货员会说话,见男女一起就说是男女朋友。换做其他女人我会立即辩解,别胡说,这不是我女朋友。 但身边是胡蓉,这些话就不好说。胡蓉那么丑,又不太说话,估计有些自卑心理,如果我当别人面否认她是我女朋友,怕是会让她更自卑。我不反驳,默认,表示我心里没有嫌她丑,给她留点脸面。 我不辩解,胡蓉却不认,不好意思地笑,“没有,我不是他女朋友。” 售货员是个人精,连忙回:“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拿了样品香水出来,打开盖子,喷一些,让胡蓉感受。 胡蓉看我,我做呼吸,品味,决定,“就是这个味,包了。” 售货员大喜,“哇!好man。”一边说,一边拿出新品包装,笑嘻嘻对胡蓉道:“如果有个男人这样追求我,我就同意了。” 胡蓉鼻子更红了,头也更低了,向后退一步,小声道:“没有。” 售货员根本不理,香水包装好直接放在我面前,“先生您好,原价九百六,打完折七百三。” 我就傻逼了,瞪着服务员,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事赖不上服务员,这是行情,大千世界,男女逛街,基本都是女人挑选男人买单,人家是按常理推测。 我看胡蓉,胡蓉也慌了,翻钱包,里面只有三张大钞。 鉴于昨天胡蓉借给我钱,这种情形自然不能让胡蓉难堪,我拿出手机扫付款二维码。 胡蓉这才反应过来,拿自己手机,“我来扫。” 我挡开,笑道:“没事,我送你。”话说的大气,心却在滴血,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陪她来买了。 胡蓉虽然不好看,但也是女人。 是女人,都是爱美的。她新得一瓶香水,很是高兴,小心翼翼,按照店员教的方法,在车里喷雾,让香水往自己身上落。 我见状连忙开车窗,给她普及,密闭空间不要使用香水,里面蕴含酒精。 胡蓉呆呆的,“会醉?” 我笑,“怕发生危险,遇到明火会燃。” 胡蓉又低头,鼻子红红的。 这女人是没治了,呆呆傻傻,还自卑,动不动就脸红,怎么跑业务? 去了伟力达电子厂门口,给苏妍打电话,问她辞职的事怎么样。苏妍回答:“辞职他们不批,说现在缺人。” 他们?我立时不高兴,问:“他们指的是谁?是卓力还是别人?” 苏妍回答:“主任和经理都不批。” 我就无语了,到底是太善良,什么事都办不了,电话里让苏妍出来,见面谈。 辞职有多难?对于广大打工仔来说还真是不容易。 领导不批,你没办法,你要怠工,他就扣钱,除非你跟他硬杠,可都是外来打工仔,有几个敢豁出去跟领导怼? 尤其是女孩,他们说不批,女孩只能继续干,干到什么时候领导高兴了,人多了,才能去辞职。 一般而言,工厂领导也不喜欢工人辞职,尤其是那些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工人,走一个就少一个,对车间来说是损失。 我不知道苏妍工作能力如何,但苏妍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子通常工作也比较出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大家公认的。 苏妍从车间出来,远远的看,她垂头丧气,兴致低落。等走到厂门口,看到车里副驾驶上坐了个人,瞬间换了表情,两眼圆睁,暗含警惕,眼角斜着,先不说自己,低声问我:“那是谁?” 我回头看一眼,很不经意地表示:“拍档,昨天晚上告诉你的,胡蓉。” 苏妍继续往车里瞅,眼神明显怪异,“不丑啊,看着蛮漂亮。” 我露出很无语的神色,扭头招呼,“蓉蓉!” 胡蓉听到,慌忙开车门,惶惶走过来,眼睛看着苏妍,依然是怯怯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大方给两人做介绍,“胡蓉,这是苏妍,我女朋友。” 两个女人同时点头,说你好。 苏妍眼睛亮,近距看清了胡蓉的脸,面上的疑惑警惕全数消失,很礼貌的笑。 我特别强调,“胡蓉是我的拍档,她帮了我大忙。” 苏妍不知道我问胡蓉借钱,她以为我只是客套。但在胡蓉听来,我这就是实在了,她还以为,她借我钱的事我告诉了苏妍,鼻子又红了,低下头,小声道:“华哥教我做业务,一些小忙是应该的。” 我让胡蓉回先车里,单独跟苏妍谈,“是不是卓力不批你辞职?” 苏妍摇头,“是经理,经理不签字,我走不了。” 我想了想,“告诉卓力,如果经理不批你辞职,你就把他对你做的丑事告诉经理。” 苏妍立时变的为难,“早上卓力又给我道歉了,希望我能原谅他,他还说,以后都不会再对我……” “够了!我不想听他的鬼话。”我黑着脸,语气郑重,“不批你辞职也行,但要允许你请半个月假,就说你怀孕了,无论如何,这个班都不能上了。” 苏妍无奈,重新回去交涉,我在外面车里等候,心里打定主意,实在不行,拼着半个月工资不要了,先把卓力打一顿再说。 奶奶的,有些人渣就是欠收拾。 眼见我在车里等,胡蓉纳闷,问:“华哥,我们不去跑客户吗?” “不着急。”我说,“先把你嫂子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胡蓉说哦,又问:“方便说,嫂子遇到什么事了?” 反正也是闲着,我把苏妍的事给胡蓉大概说一遍,惹的胡蓉稀奇,瞪眼看我,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憧憬。 “嗯,遇到这样的老大,是挺讨厌的。”胡蓉说,“以前跟我一起进公司的朋友,就是被部门老大欺负,但是她运气不好,没人给她出头,她被老大欺负,还流产了。” 可能是性格的缘故,也可能是自卑,胡蓉说话慢吞吞,又总是低着头,反正我是不喜欢跟她说话,可这突兀的一句,让我起疑,问:“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嗯,林静,你没见过。”胡蓉说,抬起头,又迅速低头,双手在腿间夹着。 这特么的就奇怪了,胡蓉也认识林静? 我皱着眉头思索,林静,李纨,胡蓉,这三个女人和我,这圈子莫名其妙的小啊。 发信息问李纨:纨姐,冒昧问一句,胡蓉是你特意送给我做拍档的吗? 不怪我起疑,而是事情太多玄乎,换个别人跟我搭档我都不起疑,为什么偏偏是认识林静的? 我问胡蓉,“你和林静关系好吗?” 胡蓉回答:“还……好吧。” 这回答没底气啊,我更奇怪,“到底好不好?” 胡蓉想了想,回答,“我们同一天应聘进公司的,但平时不太说话,后来,林静出事,在宿舍躺了好几天,每天是我给她送饭。” 嗖嘎!那就是好了。 不仅仅是好,听上去,似乎胡蓉对林静还有恩,忙问:“后来呢?” 胡蓉摇头,“后来林静就辞职了,我们也就再也没见面。” 这样啊,我有些淡淡的失望,还以为,胡蓉跟林静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思索着,目光落在胡蓉手上,开口问:“蓉蓉,我能看看你手机吗?” 47 同行是冤家 听到我要看手机,胡蓉瞬间警觉,自然向后缩,小声问:“看什么?” 见这相,我瞬间明白,现在女孩子手机不能随便看,鬼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也是自己唐突,因为人家丑,就没拿她当女人看。 当下不多说,拿出自己手机,点开撒旦微信,问胡蓉:“认识这个人吗?” 胡蓉低头看,摇头,不认识。 我看着她,要求,“给我看看你微信联系人。” 胡蓉犹豫少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联系人,大方让我看。 都不需要翻,胡蓉联系人少的可怜,手指一滑全部看完,拢共不过四五十个,除了几个同事就是亲戚,表姐啊表哥啊堂弟之类,没有所谓的撒旦。 这我就放心了,至少说明,胡蓉没被撒旦掌控。同时,也收到李纨消息,问:怎么了?胡蓉跟着你不好吗? 我回:挺好,只是不明白,她在品质部,干嘛调来业务部? 李纨:她太轴了,杨彩凤要开除她,我想着你要跑业务,正好缺个副手,怎么了?她是不是很差? 轴?就是说胡蓉很犟?不懂得变通? 李纨:你要不喜欢,找你老大反应吧,我不管的。 言下之意,她调胡蓉给我,是打着整我的主意,现在整过了,胡蓉何去何从,她不再过问。 到底是有过一场风流,李纨对我态度改观了许多。 我回:谢谢纨姐。 发送完琢磨了番,又多加一句:纨姐,我想你! 这行字打出来我自己都脸红,那可是高总的女人,我就这么开撩了? 手指一抖,点击发送,看着对话框里的几个字,冷汗不自觉地流,寻思着,要不要撤回? 想着就按文字,李纨的回复已经来了:滚! 一个滚字骂的我脸红,赶紧按了撤回,心里惶惶不安,生怕李纨把这事告诉高总。 对于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成熟的男人自有一套不同的对应方案,被强迫或是被诱骗的,属于一种对待手法。女性主动去聊骚的,属于另一种。 作为李纨,她如果要计较昨天的事,完全可以跟高总汇报,整不了撒旦,整我话是轻而易举的。 苏妍被她上司刁难,我都要修理一番。李纨被我从里到外吃了个精光,老高知道还不把我皮给扒了? 想到这种后果我就头大,咋想的,昨天一场风流过后就忘,怎么还敢去撩骚?李纨是谁?那可是公司头号女强人,心如蛇蝎的代表,谁不好惹,去惹她? 不过话说回来,李纨在床上那是真骚,苏妍跟她比,中间差了十个林静呢。 想到此心里又突突跳,好家伙,一时半会没注意,仔细算算,自己竟然有了三个女人,要说我是个高富帅倒也罢了,我特么是个穷屌丝呀。 想着偏头看反光镜,观察自己的相貌,疑问:我帅吗? 旁边胡蓉拿着手机百无聊赖,闻言轻声回应:凑活吧! 嗯? 我转脸看胡蓉,她鼻头又红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下胡蓉,我问:“蓉蓉,你摸着良心讲,我这样貌,在男人里面算帅吗?” 胡蓉抬头,正色看我,很严肃的感觉,看了三秒,低头,“不算丑。” “不算丑?”我就笑了,胡蓉还的确是轴,不太会说话。 当下教育道:“记住,去见客户,男的统一是帅哥,女的统一是美女,假若别人真的丑,就要努力发现他的优点,比如人丑个子高,就猛夸他强壮,人丑个子矮,就夸他眼睛亮,人丑个子矮还是个眯眯眼,就夸他亲和力高,反正做业务,必须要会夸人。” 胡蓉点头,说记住了。 我道:“来,试着夸夸我。” 胡蓉看着我,犹豫良久,问:“那要是个子不高也不帅,眼睛不大还高冷,我要怎么夸?” 我就服了,转过身去,一阵无语。 胡蓉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啊华哥,我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我是真无语了,“你这表情不对呀,开玩笑的语气和表情你得到位,你这分明就是讽刺。” 我是大概懂了,难怪她换了好几个部门都干不长,就她说话这动作神态,谁见谁烦,尤其,她还长的丑。 苏妍出来了,步伐欢快,神色却不那么轻松,到车子跟前,如释重负,“请假准了,现在怎么办?” 现在当然是先送苏妍回家,然后再做卓力的事。 我对苏妍道:“你先在家玩几天,回头我帮你联系新工作,别去其他公司,你也来友华。” 友华集团这么大,旗下产业众多,塞个女工还不轻松?关键是,友华福利待遇还好,两口子一起上班,买房置业都要快许多。 苏妍不依,眼睛闪闪,“要不,我跟你跑业务吧?” 我连忙摇头,绝对不行,苏妍这性格,跑不了业务,跑业务的女人,那必须是李纨那种类型的,放得开,拿的稳,让男人仰慕又敬佩,苏妍温温柔柔,跟男人接触只有吃亏。 苏妍非不依,就要跟我跑业务,说是开拓见识。又道:“胡蓉都能做业务,我为什么不行?” 人家胡蓉长的安全咋不说呢?但这话当着胡蓉面不好明说,可转念想,苏妍未必就跑不了业务,她人漂亮,气质还好,谁见了都要高看两眼,别的事情不懂,问客户要个联系方式,那还不简单? 这么想,我心思动了,让苏妍上车,先去买衣服,然后去阳光眼镜厂走一遭。 之所以选择阳光,是潘子带我去过,当初想让阳光安装自动眼镜配合线,事情没谈成,但从他们高层的话语里知道,他们的重心业务是眼镜镜片的生产加工,尤其是防辐射眼镜,这是未来的大趋势。 眼镜这个东西,毕竟是个累赘,不会人人都戴,但防辐射眼镜不同,以后社会发展到处是电子屏幕,满街低头族,走哪都费眼,很可能未来几年,爆发某种眼病,全世界人人戴眼镜。 这玩意又不贵,利润还高,肯定是个朝阳产业,现在早早布局,以后只等着发财。 他们要做防辐射,uv必不可少,早期uv技术很土,造出来的镜片质感不高,明显塑胶质感。现在的uv质感要求玻璃面,钻石面,视觉效果上更好。 阳光眼镜肯定会装uv线,就看他们选择谁家的。根据公司提供的资料,友华智能uv线生产成本二百三十万,报价建议三百六十万,这个基础上能卖出,我有百分之五的提成,十八万,这利润,爽不爽? 假若我能卖到四百万,超出的四十万价格,我和公司对半分,这利润大不大? 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怕到处借债,同时看到阳光未来。 首要的,是先拿到阳光老总的联系方式,约出来慢慢谈。 上次去吃了闭门羹,这次有苏妍助阵,我信心大了许多,领着苏妍去买衣服,里面白衬衫,外面黑套装,把她包裹的玲珑有致,美艳动人。 胡蓉还要锦上添花,拿出香水在空中喷,让苏妍身上也散发玫瑰香。这动作虽然俗,却给了我很大安慰,苏妍自然不会再提我昨晚身上有香味的事。 去了阳光厂门口,问保安老总在不在,一等就是三个钟,下午两点才有机会见老总。 总经理助理带着我们上楼,路上交代:“唐总很忙,只有五分钟,无论你们说什么内容,五分钟之后都得离开,这是规定。” 这话说的,满满装逼犯儿,不就一家破眼镜厂,我们友华机械营业额几十亿,我们高总也没这么装逼过。一个小小眼镜厂老总,摆什么谱儿? 这话只能心里说,面上得赔笑,“是,是,好的。” 等去了总经理室,秘书刚推门,里面出来一行人,也是三个,两男一女。男的跟我一样,都是西装衬衫打领带,女的跟苏妍一样,白衬衫黑套裙,屁股绷的紧紧的,扭着走,看着就妖。 双方见面,还愣了,其中一个人死盯着我看,似乎面熟。 都要擦肩,对方想起来了:“你是友华的吧?跟着潘子的那个?” 我也想起对方,是俊盛机械的,韩国血统uv流水线,去年见过一次,但忘了叫什么。 这才是山不转水转,同行是冤家,他们也听说了阳光要装uv线的事,过来踩点。当下伸手,握着摇晃,寒暄。 那人呵呵笑着,“不错啊,带了两个大美女,艳福不浅啊。” 我也呵呵笑,盯着他们的女业务看:“哪里哪里,你们虽然只带一个,但一个顶我们两个呀。” 对方女业务噗嗤声笑,“你要觉得我好,那我们换换,你们家业务来我们公司,我去你们公司。” 这话说的溜,不亏是老业务,我连忙扯了后面苏妍的手,“那可不行,她可是要给我生孩子的。” 对方三人笑,我也傻笑,只觉得手里攥着的小胳膊用力向后抽,扭头看,麻痹的,拉了胡蓉的手。 胡蓉低头,苏妍却在盈盈笑,显然,她也乐意看到我出糗。 总经理秘书在里面招呼,“你们进来吧。” 当下跟对方别过,正要走,那厮心贼,慌忙从口袋掏名片,给我手里塞,“有空喝酒。” 48 苏经理出马 跑业务有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同行是冤家,但也要做到相互来往,生意归生意,情谊归情谊。对方发名片,我不但要接,还得赶紧回过去。 大家都是打工仔,圈子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哪天,我辞职去了他们公司,或是他辞职来我公司,都说不准。 这一番名片交换,就耽误了时间,门口秘书催促第二次,“你们尽快,总经理时间不多。” 所以我说对方心贼,明知道总经理给我的时间不多,还要扯着我聊,“哇,周经理,以后多多指教啊。” 我握着对方连连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说完要撤,对方那个叫刘青的女人冲上来,娇滴滴地道:“周经理还有我呢,你都没跟我握手。”说话间抓了我的手,咯咯笑。 这特么是握手?这根本就是撩骚,是在故意浪费我宝贵时间。 后面苏妍见状生气,扭头进去办公室。 我连忙从对方摆手,“回见,回见哈。” 等我进去办公室,苏妍已经拿着资料递给总经理手里,“您好总经理,我是友华业务部苏妍,您可以叫我小苏,很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接见我们。” 哎呀!不错哦。 我只以为,苏妍是文文弱弱的小女人,这拉出场面,说话嘴巴利索的很呐,哪里像是我印象中的小女人? 总经理抬头看她,目不转睛,同时拿起资料,瞅一眼,又看她,面上神色慢慢舒展开,“哦~小苏啊,坐,坐,哎,你们喝什么?” 总经理说着,温和地笑,眼神慈祥和蔼。 我就傻逼了,这跟上次的高冷厌恶完全是两种姿态。难道就是因为上次是我,这次是苏妍? 苏妍很礼貌地回答,“我们不喝,就是想介绍下我们公司的流水线,对了,还不知道,总经理您贵姓?” 总经理立即拉抽屉取名片,是张烫金卡,递给苏妍,温和笑道:“免贵姓唐。”又扭头招呼秘书:“给他们泡咖啡。” 这话说的我又心里一动,一般而言,如果对方想跟我们业务长时间聊天,才会安排泡咖啡,因为短时间内没法喝咖啡,短时间会面都是喝饮料。 这说明什么?说明总经理想和我们聊,具体点说,是总经理想和苏妍多聊。 别说他是五六十岁的总经理,男人那点心思,大家都懂。无关于年龄,统一喜欢年轻漂亮的。 这事情让我不悦,但在业务场面上来说,这很正常,再不悦,也得忍着。 秘书在泡咖啡,总经理则从大班台后面出来,在会客沙发上坐了,问苏妍,“简单介绍下吧,看看你们的uv设备有什么优点。” 这就轮到我出场了,为了跑业务,我花了三个多小时看资料,已经把智能uv线吃透了。 结果,我刚要开口,苏妍却抢先一步道:“我们的流水线是最新设计的高智能流水线,区别于任何以往的操控,是公司设计给苹果公司oled屏幕uv用的高智能流水线,产品加工全程不需要人工,都由机器操控,这在越来越高的人工成本上是一笔大的节约。再有,我们流水线比其他流水线多了一个废料回收系统,不像以往的线要把废料排在空气中或是水中,而是采用高分子粘合剂加工,直接线下回收。最要紧的,是我们设备的操控简单,以往的流水线需要专业技术人员管理,但我们的sga3-ling流水线采用了类似于安卓系统的傻瓜式操作,使用非常简单。” 一番话说完,我愣了,唐总则满意地点头,面带微笑,“不错,哎?听说,你们还有配套的净化车间?” 苏妍嗯嗯点头笑,“是呢,我们的净化车间都是万级的,很多医院手术室都是由我们公司来施工完成。” 唐总大悦,呵呵笑,“来,喝咖啡。”说着,亲自拿起镊子,问苏妍:“要几块糖。” 苏妍很受感动,“谢谢唐总,我要一块就好。” 唐总:“唔?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甜食吗?” 苏妍笑着看我一眼,“没有啦,我怕胖。” 唐总哈哈大笑,“不怕,不怕,你这样的身材,是最好的,俗话怎么说,多一份嫌胖,少一分则瘦。”说完摇头晃脑,做回忆状,“我记得有首诗,是怎么说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完,手指点苏妍,呵呵笑,“说的就是你了。” 哎呦我了个擦擦,这总经理有两下子啊,说的这是啥玩意?我怎么没印象? 苏妍眼睛却亮了,“咦,这是诗经·卫风·硕人里面的词吧?” 这回轮到唐总震惊,眉毛都挤做一堆,“唔,你?你也懂诗经?” 苏妍害羞地笑,看看我,眼神有些小得意,对唐总道:“以前读书时间多,就喜欢看些古文典籍。” 唐总大喜,连声说好,而后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连中国字都认不全,何谈读古诗词,给他们一本诗经,他们都看不懂,何谈体会。” 这时秘书进来,轻声道:“唐总,三韩电机的人来了。” 唐总伸手,“让他们等。” 我赶紧看时间,早就过了五分钟。 接下来的时间,唐总继续和苏妍聊,聊古风,聊歌赋,光是一篇离骚,就聊了半个多钟,聊得我着急,暗地里给苏妍使眼色,手拿着uv线的资料摆来摆去,苏妍却只是笑,当没看见。 秘书又来几次,都是拿文件让总经理签字,看的我火急火燎,同时明白,所谓的总经理忙,不过是个说辞,主要看他想不想跟你聊。 大概聊了四十分钟,咖啡我都喝了三杯,还没插上一句话,要说古风,我也懂啊,洛神赋我都能背完呢,关键是姓唐的根本不看我,只盯着苏妍看,脸上笑眯眯的,皱纹挤成一团。 再看看旁边胡蓉,正襟危坐,身体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苏妍,眼里都是羡慕。 秘书再次进来,“唐总,要开品质会了。” 唐总这才警觉,抬腕看表,“呦,时间过的真快,那个苏经理,今天咱们就不聊了,回头有机会再谈,好吗?” 苏妍连忙起身,笑道:“谢谢唐总,今天跟您一起聊天,真的很开心,从来没有人跟我谈过这些。” 唐总大喜,“好,哎,咱们加个微信吧。” 苏妍连忙拿出自己手机,“我来加您。” 手机拿出来,唐总推着眼镜看,“这是爱疯五吧,苏经理你落伍啦,现在都是爱疯七啦。” 苏妍咯咯笑,“让唐总见笑,爱疯五也是我攒了两个月的工资才买的呢。” 这话说完,唐总皱眉,苦脸,显然,是同情苏妍的遭遇,“不会吧,你们业务员的收入不低啊。” 苏妍眼睛眨呀眨,“是啊,可是,我还没跑成过任何一单呢。” 秘书又来催,“唐总~” 唐总连忙点头,“好,好,我去开会,就不送你们了,uv线的事我看看资料,会给你打电话。” 说着,大家一起起身,向外,走至楼梯口分开,唐总去开会,我们下楼。 到一楼,我用手拍苏妍屁股,“厉害啊我的老婆,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些?” 苏妍冲我翻白眼,“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也就是你睁眼瞎,这么久了都发现不了我的闪光点。” “不不,我是说,你怎么懂我们公司uv线?” 苏妍道:“前天晚上等你等不回来,我闲的无聊,就拿你的资料看,有什么嘛,又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资料,三岁小孩都能背过。” 这回不服都不行,苏妍确实厉害,我都没发现,她有跑业务的天赋。 向外走,后面胡蓉说话,“我去下洗手间。” 苏妍也说,“我也想去。” 这话说的,我也想去了。但我是大的,估计要蹲坑。 在外面等苏妍他们出来,拿出钥匙给她们,让他们去车上等,我去解大手。 说起来惭愧,我有个坏毛病,蹲大坑必须看手机,而且看起来没个尽头,总感觉腹中屎没拉干净,蹲到腿麻才收工。 蹲下刷糗百,看笑话,刚看了五分钟,墙外面传来说话声,一个尖嗓子男人问:“文文,唐总干嘛不见三韩机电的人?” 跟着是唐总秘书的咯咯笑:“说出来你都不信,老唐今天焕发第二春,你知道吗,那个什么友华的业务员来见唐总,老唐本来不想见,后面说只给五分钟,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带了个仙女来,老唐眼珠子都转不开,还跟人家说什么美目顾兮,别提多酸。” 尖嗓子稀奇,“所以他不肯见三韩的人?” 文文:“那可不,哎我告诉你,做他助理这么久,我从来没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笑过,可是今天你都不知道,他笑得多开心,还主动要加人家微信呢。” “卧槽!”尖嗓子道,语气不忿,“他们是那个公司?有联系方式吗?” 文文:“叫什么友华机械,你要人家联系方式干嘛?” 尖嗓子嘿嘿笑,“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对方会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49 心口不一 外面说话声渐行渐远,我赶紧擦屁股提裤子,速度赶出去,要看看对方是谁。 可惜的很,出去晚一步,两人不见了。 女的叫文文,是唐总秘书,那个小鼻子小眼,身材娇小鼻梁上有小雀斑的美眉。男的是个尖嗓子,估不透什么身份,但从对话里不难猜出,他跟三韩电机的人有关系。 公司间的业务就是这样,牵扯到几百万的设备,是个人都想从里面拿钱。俊盛机械的人嗅到味儿,三韩的人也嗅到味儿,俊盛已经和唐总见面,三韩的人估计是吃了闭门羹。 那个尖嗓子这么关心三韩,必然是三韩有关系,跟他通了风,几百万的订单,随便掐一把,都是好几万的收入。 关于公司老板和总经理,以及下属人员的关系,跑业务的都得摸清楚。一般而言,三百万的设备,给对方总经理的回扣至少是三十万,如果总经理想多拿,那就把价格虚报,这些都可以谈。 但毕竟蛋糕大,一个人吃不下,下面的部门负责人后勤采购都得来点,不用多,几万块就好。 尖嗓子打听我的联系方式,肯定想图点什么,这是必然。 去了外面,苏妍和胡蓉在聊天,苏妍在说,胡蓉在听,宛若好姐妹。这是苏妍的优点,她对谁都好,没有坏心眼。 见我来,沾沾自喜,“怎么样?我以后就跟你跑业务了。” 坐下来,我有些烦闷,苏妍跑业务不是不行,怕就怕,她被社会染黑了。别的不提,就说那个唐总,别看一把年纪,心里想什么男人门儿清,假若我不带苏妍来,今天也就是五分钟的事。 因为苏妍,跟我们唠了四十多分钟,连三韩的人都拒绝了。继续下去,我们订单很可能成,但苏妍必然要付出什么。而这个结果,是我绝不允许的。 如果要让老婆出卖自己去牟利,那跟让老婆去做鸡有什么区别? 阳光眼镜这单子,还得从长计议。 苏妍见我不悦,手指头戳我,“问你呢,干嘛不回答。” 我酸溜溜道:“有什么好?聊了多半天,也没见你聊任何技术相关,都是些诗词歌赋,有什么用?” 苏妍瞬间受打击,“不是帮你要到联系方式了?你上回来,可是连电话都要不到呢。” 我不言语,发车走人。 路上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发信息:兄弟撸不? 不用说,这是耿小乐,昨晚就要约我联盟,我怕苏妍,说了今天,想来他也是憋不住,急需跟我交流。 看看时间,也快到下午饭点,我对苏妍道:“今天算是有成果,回头唐总要是跟你聊,你就给诱惑住,话题往订单上面扯,我去找寇刚。” 苏妍瘪瘪嘴,“又去找寇刚干嘛?我都失业了,也不说陪我。” 我眼珠一转,有了计较,“既然你要做业务,那就按业务员的标准来,你再去配两身衣服,来双好鞋,弄个包包,门面收拾好,正正经经做业务。” 听说要逛街,苏妍大喜,这是女人通病,没有女人不喜欢去逛街购物的。平时上班没时间,今天有大把时间,正好去购物,打扮自己。 等她买好衣服,我的事也处理完了。 胡蓉见状,也要去买衣服,她身上的绿裙子虽然漂亮,但不是跑业务的打扮,眼见苏妍装扮成职场女白领,还有其他公司女人也是套裙,她就心动,琢磨着自己也来一套。 如此正好,有人陪着,苏妍也不寂寞。 放了两个女人我就往网咖赶,心急火燎。进去后开了机子,给那个陌生号码发消息,废话不提,只发送我的id。 登陆后不到十秒,就收到了好友邀请,是个一级小号,id为四万米长刀。 我点了同意,对方发来消息:我是耿,你被监控,千万不要说话。 果然如此,我连忙回:知道。 耿小乐发来语音邀请,我接了,耳朵里听到他呵呵笑,“终于来了,我的大屌早已饥渴难耐,来来,先人机两把试试火力。” 嘴上这么说,聊天对话框却传来一行字:重要事情打字交流。 我回复:明白。这是嘴上一套,手下另一套,心口不一的意思。 耿小乐建了个自定义人机,选了八个机器人陪我们玩,嘴上哼哼唧唧,来来,看看咱们谁先超神。 进去游戏后,他选了寒冰去中路,站在塔下不动,对话框里输入字:昨天是撒旦让我撞你的,你应该猜得到。 我:猜到了。你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威胁你的? 耿:他想要我们开发的智能机器人程序,我老婆就是被他电击的,我要复仇,就这么简单。 短短一行字,看的我思绪万千,震惊连连。 我都以为,撒旦只是为了好玩,故意作弄我,可看看耿小乐的回答,这哪里是好玩,丫的有大阴谋。 我:你知道他是谁吗? 耿:大概确定了范围,但不能肯定,就在友立佳研发部里,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打字的同时,还伴随着耿小乐的抱怨:“干啥呀你,打人机你也会死,行不行啊。” 我则呵呵回:“让他们一血,马上发威。” 下面接着打字:是那三个人?要怎么做? 耿:不要多问,今天晚上凌晨两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不要带手机,悄悄下来。 说的好神秘,让我稀奇,问:恶魔烙印这个软件都有什么功能? 耿:只要你说话,他就能听到,并且,可以随意启用你的摄像头进行拍摄,你使用过程中,一旦发现手机屏幕不灵活,有卡顿,那就说明,他在远程遥控。 这么离谱? 我觉得玄乎:黑客而已,有这么厉害? 耿:你都知道他是黑客,这点小问题算什么?要知道,他可是世界顶尖的人工智能编程工程师。 我:这么说,你确定了他的身份? 耿:见面细聊,现在少说为妙。对了,给你忠告,千万不要违逆他,哪怕是他让你去杀人,你也要严格执行,不要犹豫,不然你会非常后悔,我老婆就是现成的例子。 聊到这里,耳机传来耿小乐的笑,“好了,现在开始,谁先被机器杀死谁请客。” 打了三把人机,我对耿小乐道:“不玩了。” 耿小乐不舍:“急什么?这才几点,再玩两把。” 我叹气,“不行啊,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耿小乐奇怪,“什么事,方便告诉哥么?” 耿小乐已成盟友,我实话实说,“说起来也是窝火,我老婆在厂里上班,她那个上司不规矩,想扑她。” 耿小乐高叫,“哎呦我擦,有这事啊,那你想怎么做。” 我回答:“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弄他一顿。” 耿小乐忙道:“有这事,算我一个,几时弄他?” 这小眼镜,还是个热心汉子,我回到:“再说吧,今天我先踩个点。”实际上,我是不愿麻烦他,卓力虽然比我高大些,但有寇刚帮我,二打一,弄他绰绰有余。 从网咖出来,往寇刚处去,先还了欠他的一万,然后说起苏妍被欺负的事,寇刚没二话,弄就是了。 这时候就显得哥们感情深浅,毕竟是一个宿舍出来的,眼看着快到下班点,关店锁门,跟我上车走。 上车后伸着脖子四处打量,“可以啊周华,出来两年就开上车了。” 我呵呵笑,“羡慕个毛,你车都开了四五年,还来笑话我。” 寇刚哼哼道:“我那车也叫车,整台车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车轮子贵。”说着叹息,“其实我老后悔开店了,还不如跟你一样去工厂上班,最起码人轻松,还有厂妹泡。” 提到泡妹,寇刚来了劲,“对了,那个雪儿跟我聊上了,过几天我能约出来。” 不提雪儿我都忘了,林静是在报复王总,把王总的钱都骗光,那让我给雪儿打赏是怎么回事? 难道,林静只报复王总,对雪儿却网开一面? 又或者,花钱打赏给雪儿,不是林静的主意,而是撒旦的主意? 如果是撒旦的主意,那么问题来了,撒旦干嘛让我给雪儿打赏? 又想到撒旦迷惑我的经过,摆出一副神棍嘴脸,说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假若说,撒旦告诉雪儿,某时某刻一个叫周华的人会给你打赏五万块,雪儿是不是瞬间对他膜拜? 这事儿特么的就是个圈套,撒旦来回骗。拿耿小乐撞我的事来说,假若不是耿小乐亮出自己是撒旦信徒的身份,这事是不是又算魔鬼超能力? 种种分析,得出结论,雪儿肯定和撒旦有关系,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因为撒旦已经开始布局,雪儿被掌控,早晚的事。 雪儿被掌控,那和雪儿相关的人也会落入到撒旦手里,现在寇刚又和雪儿聊,是不是说,以后寇刚也会被撒旦掌控? 看着正在夸夸其谈的寇刚,说雪儿这两天跟自己聊的如何火热,我心中不免生疑,王总才死,雪儿应该是悲伤才对,她那有心思在网上跟人聊? 我问寇刚:“你两都聊些什么?” 寇刚眼皮眨眨,嘿嘿笑,打开手机,“来,给你开开眼,看看小妹妹写真照。” 50 计划不如变化 寇刚点开手机给我看,果然是雪儿的照片,所谓写真,不过是穿了好看的衣服,摆出好的造型,然后狠狠的修图而已。 和真人相比,照片上的像充气娃娃,那是修图太狠的缘故。这图片没什么意思,我关心的,是雪儿跟寇刚怎么沟通的? 我要看寇刚聊天记录,还藏着不让看,“干嘛呀,这么喜欢偷窥人家私生活。” 我解释道:“你不明白,这里面有事。” 寇刚问:“什么事?” 我还没法回答,生怕撒旦暗中听着,只好换了语气,“刚子,主播毕竟是个网络虚拟的,能不沾就不沾,你还是找个实在姑娘好。” 寇刚就无语了,“怎么回事,前两天不还让我泡她呢?” 我摆手,“不用了,那事情已经解决,跟雪儿不搭噶,女主播呀,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 寇刚不服,翻个白眼,“走你的,我有分寸。” 正说话,手机响,是苏妍打来的,血拼完成,要我去接她。这点儿掐的好,我正要办事呢。 对苏妍道:“你们打车回来,另外,今晚别做饭,你立了大功,咱们下馆子,庆祝下。” 苏妍在那头稀奇,“可算是表扬我了,下午那阵还打击的人家不要不要呢,你干嘛呢?几点能忙完?” 我看看时间,回复:“最晚八点,准时开饭。”又想到既然是下馆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区别,索性连胡蓉一起叫了,虽然她丑,但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跟班,再者,人姑娘大方,有钱。于是特别叮嘱,“叫上胡蓉,咱们一起。” 苏妍听着味道不对,“你是不是也让寇刚来?” 我呵呵笑,看寇刚一眼,“夫人聪明,我是有这么个意思。” 苏妍那边压低声音,“这样行吗,寇刚那眼光……” 后面没多说,但意思很明白,寇刚不可能看得上胡蓉。要知道,苏妍有个同事叫赵丽,人生的珠圆玉润,尤其一对36d大胸,看的我都心潮澎湃,但介绍给寇刚,人家不要,说看不上。 我也就是顺嘴一说,也没打算给寇刚介绍啊。 车子在伟力达门口停了,看着来来往往工人下班,我和寇刚一人一根烟,坐在车里慢慢抽,同时点评下来往女工相貌姿色。 寇刚喷出一口烟:“你这辈子是值了,媳妇可以,情儿也可以。” 我咳嗽着,挥走车里的烟,“别提了,林静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寇刚道:“走了你也不亏呀,日都日够了。” 这话说的,话糙理也糙,我反驳道:“屁嘞,像林静那样的女人,我曰一辈子都不够。”说完心里跳了下,有些慌,我都说了些什么?我身上可是有窃听器呢。 寇刚也是人来疯,一提到这个话题就来劲,往我跟前凑,“哎,林静咋样?美不美?” 美不美,指的是日起来美不美,这话不用明说,我两从初一就开始讨论了,按往常我应该跟寇刚吹嘘一番,林静有多软,有多润,有多骚,但此时身上绑了个监视器,那头的撒旦是个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话不能乱说。 于是对寇刚摆手,正色道:“别乱问。” 寇刚没见过我这表情,大感稀奇,“呦?你不会是对林静有感情了?” 这话题扯的,我实在是不愿意多谈,胡乱点头,“算是吧,对了,等下给你介绍个女的。” 一听这话,寇刚来劲了,忙问:“哪里人?多大,漂亮不?” 话题终于成功转移。 厂门口出来一辆蓝色雪佛莱,是卓力出来了。今天我开的是君威,挂的粤s牌,他压根注意不到,根本想不到我在路上堵他。 车子开走我跟上去,一路保持两个车位,远远缀着。 寇刚叼着烟,眼睛眯缝着,“想怎么弄?” 我回答:“老规矩,打成猪头脸,收着劲儿,别弄出内伤。” 打人这事儿,只为出一口恶气,不为弄出人命,现在这年代法律森严,稍不注意失手,就要被弄进去,多则三五年,少则三五月,有的是罪受。 聪明人,坚决不主动往里面走。 车子一路跟着,拐到寮城才停,卓力住在天元小区,车子进去要电子磁卡,不然进不去。 这特么的就难办了,我都以为,卓力在外面租的房,路上堵着就能打,却没料到,这厮是买的房,小区还有安检,我连进都进不去。 要说单人进去打他,只怕打完人我自己也得栽,走不了身,毕竟,小区保安不是吃素的,光天化日之下业主在自己小区被外人给打了,让人物业公司怎么看。 寇刚出主意,“别进小区打,路上车子截停,拉下来一顿练。” 是个办法,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但我还是气不顺,为了打他,我都憋了一天火,结果临了没打成,这不亚于刚吃完伟哥苏妍却来了大姨妈。 当下掉头回,路上闷闷不乐。 寇刚见状道:“还有个法子,说了你别见怪。” 我道:“你说。” 寇刚道:“那屌毛不是打苏妍主意?你用苏妍手机给他发个信息,随便约个地方,想怎么打都行。” 哎呦我擦,这个骚主意! 虽然是骚主意,但很实用,只要苏妍约他,必然是手到擒来,选个无人之地,堵住了随便我怎么打。 可这行为上,怕是不地道,我宁愿找个机会堵住打他一顿,也不愿让苏妍掺和进来。 女人有女人的事,男人有男人的事,分开最好。 我回答:“再说吧。” 回家电话给苏妍,在小区对面的张家火锅见面,里面的麻辣虾味道极好,苏妍吃过一次总是念叨,但价格小贵,她不愿意破费,总是在家里尝试,但做不出那个味儿。 我们先到点餐,等待苏妍大驾光临,寇刚拿烟给我,我连忙摆手,苏妍马上来,不敢抽。 寇刚眼皮子翻我,“瞅你那点出息,真个是叫女人扣下了。”他自己点了烟,摆弄手机。 我也拿出手机刷,赫然发现,手机电量即将用完,大感疑惑,半个小时前我的手机还有20%的电,这才多大会,就剩7%? 同时,感觉手机背后热热的,好像打了两个小时的王者荣耀。 我点开手机看,指纹上去三秒才解锁,让我想起耿小乐的话,假若手机使用起来卡顿,表示撒旦在远程遥控我手机。 好阴险的说,我得重新换个手机,不然所有事情被别人掌握,这感觉比死都难受。 我假装不知道是撒旦在用,自己点开糗百,嘴里碎碎念:“啥玩意手机,新的也这么卡,烂透了。” 刚说完,手机蹦出来一个感叹号,一个骷颅头冒出来提醒:手机电量将尽,请尽快充电。 恶魔烙印还有提醒功能!我瞬间想到一个可能,假若手机没电,恶魔烙印的监测能力就会失效? 那我直接扣电池就好。 可惜的很,华为一体机,扣电池都做不到。 想着将心一横,管球他,没电就没电,拿出来看视频,我就是要他没电。 手指去点糗百视频,看各种段子,骷髅头不停地往上冒,提醒充电。连续五次后,撒旦微信冒出来:快充电。 我:我也想啊,关键是我在外面吃饭,没有充电器。 撒旦:问店里服务员借。 我:不合适吧,吃完饭我就回去充电。 撒旦:你想要惩罚? 这狗草的!我从座位起身,走去收银台,问收银借充电器。收银员很热心,“要不您放在这里充,我帮你看着,餐桌哪里没有多余插孔。” 这是个好办法,我手机给她充电,不违背撒旦意愿,还能摆脱监控,心里瞬间轻松许多。 走回来,问寇刚:“你做计算机修理,认不认识比较厉害的高手?” 寇刚问:“那类的?是组装电脑厉害,还是修电脑厉害?” 我:“对程序比较懂的,能编代码能入侵别人电脑的那种。” 寇刚愣了:“黑客?那我没有,能编代码能入侵别人电脑那种级别的高手,要么在监狱关着,要么在政府部门,我去哪里认识。” 这就无语了。 寇刚又道:“要说这种人才,你们友华应该多啊,造智能机械臂的,还能少得了这种人才?” 说得就是这个,黑客就藏在我们友华内部,并且时间不短,我都怀疑,整个友华内部所有计算机都被他安装木马控制,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最先知道,所以,找友华内部计算机高手并不稳妥。 寇刚又问:“你不是说林静都走了,威胁也解决了,还找黑客做什么?” 我正要把撒旦威胁我的事和盘托出,却看到饭店门口苏妍带着胡蓉进来,忙低声道:“回头跟你细说。” 寇刚还想问,人却跟随我的目光转移,瞬间被门口过来的两个职业女白领吸引,脖子都硬了。 苏妍多美自不用提,关键是胡蓉,这丫头跟苏妍去外面逛了一圈,打扮的跟苏妍一模一样,都是白衬衫黑制服,但不是常见的职业ol套,而是经典日本女高中生制服,又把发型换成高马尾,看上去青春活泼。 尤其是两人同样装扮,搭眼一瞅,跟双胞胎一样,不说寇刚眼睛瞪圆,我自己眼睛都直了。 51 吃火锅 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个双胞胎梦,然而双胞胎毕竟可遇不可求,男人只好退而求次,把双胞胎变成姊妹花,姐夫往往念叨小姨子。 我也不例外,虽然苏妍已经够好,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不美,暗恨她没有姊妹,时常梦里幻想,要是再有个妹妹,人生就齐了。 却不料,一朝不慎,梦想成真,苏妍真弄了个双胞胎妹妹出来。 说双胞胎当然是夸张,只是两人身材一般无二,高低也差不多,又故意穿的一样,自然吸人眼球。尤其是胡蓉,不知道她怎么搞的,面上的那些痤疮痘痘竟然全数不见。 好神奇的说。 一直等到胡蓉坐下来,我还死盯着她的脸看,苏妍在旁边扯我耳朵,嗔怪道:“看傻了啊你。” 我立即收回目光,低声赞:“好漂亮,怎么弄的?” 苏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得意地笑,“不告诉你。” 旁边寇刚捂着嘴巴咳嗽,一本正经地端坐,连原本夹在手上的烟都不见了。如此行为,还不明显?我连忙给两人做介绍,让他们认识。 寇刚一本正经,胡蓉正襟危坐,宛若相亲场景,看的苏妍咯咯直笑。 大虾上来,寇刚殷勤地给胡蓉夹菜,帮她调汤汁,那动作别提多巴结。胡蓉全程低头,不好意思看寇刚的脸,低声说谢谢。 这场景看的我很尴尬,要说胡蓉真的是这幅天姿国色,我当然会为寇刚高兴,问题是,胡蓉不敢洗脸啊。 当下也不好多说,让寇刚高兴一会儿是一会,席间聊起苏妍跑业务,我是各种夸奖,真没想到,苏妍看起来柔柔弱弱,真正到了大场面,一点都不怯。 苏妍傲娇道:“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伟力达上班,不管那条线出问题,生产部都要跟品质部吵,但只要我出面,生产部那班人,不管是科长还是技术,都乖乖听话。” 说别的我不信,说这个我百分百信,友华机械也是一样,生产部那些大爷遇到品质部的美女个个变成软脚虾。 寇刚提议,“别用嘴夸,来实际的,敬一杯。” 我一向不让苏妍喝酒,女人喝酒很容易出问题,但今天不同,都是自己人,可以喝点。另外,苏妍以后真的去做业务,酒桌是避免不了的,正好练练。 苏妍喝,胡蓉也跟着喝,不同的是,苏妍一杯酒下去就脸红,胡蓉喝了三四杯依然面容不改,惊的寇刚连赞:“蓉儿好酒量,在下万分佩服。” 胡蓉低着头,连鼻头都不红,由此可知,她面上的伪装有多厚。 正喝酒,苏妍手机响,让她欣喜,“是唐总,唐总给我打电话。” 这消息来的好突然,跑业务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客户主动跟业务员联系的,让苏妍调整情绪,跟唐总好好说。 苏妍接电话,甜腻腻的声:“喂,唐总您好……嗯,正在吃饭……哦。”说着捂着话筒问我,“咱们uv线日产量能有多少?” 我立即回答:“日产量十万pcs,良品率在98%以上。” 苏妍对唐总说了,又捂着话筒问我,“材料使用率呢?还有什么治具间隔的东东,我听不懂啊。” 我也抓瞎了,这是专业性回答,伸手接电话,我来应答。 唐总问:“你们的涂料使用率是多少,听说还要指定涂料配合?uv灯也是专门配备,损耗量很大?” 我连忙解释:“普通线涂料有效使用在30%,我们的有效使用在70%,涂料是贵点,但有效率高,折合来算我们的更便宜,uv灯能量跟其他公司的是不同,这也是我们能造出钻石镜面效果的主要原因。” 唐总语气有些不忿,“你们那边好吵,我听不清,电话给你们苏经理。” 我就日了。 老家伙压根不想跟我谈。 电话给苏妍,我黑着脸吃虾。苏妍对着手机甜甜地笑,“嗯,唐总……我对专业技术还不太熟……嘻嘻,那要唐总多教咯……啊,我正在吃饭呢,嗯,跟几个同事……哦,好的。” 挂了电话,苏妍表情是傲娇的哀怨,“唐总让我明天再去一趟。” 我的脸更黑了,冷冷回答:“不去!” 苏妍红着脸笑。 寇刚端着酒,打着哈哈,“来来喝酒,喝酒。” …… …… 一顿饭吃的我有些晕,车肯定是不能开了,让寇刚打车走。寇刚依依不舍,问胡蓉怎么走。 胡蓉半依着苏妍,说先到我家拿买的衣服,打车回宿舍。 寇刚担忧,“要不我送你。” 苏咯咯笑,“好呀。” 我心里不痛快,因为唐总的事,很不耐烦地对寇刚摆手,“送什么,走走走。”说着把寇刚往路边推,给他拦车。 寇刚急了,“干啥呀,我送送蓉儿。” 我给他使眼色,低声道:“送个毛,回去洗完脸能给你吓软,跟雪儿一半都比不上,赶紧走。” 车子来了,寇刚不想走,哼哼唧唧,我道:“走你的,明天你给我电话,我让你看她庐山真面目。” 寇刚走了,我们也往家走,苏妍扶着胡蓉,扯着我胳膊,嗔怪道:“你心眼这么小,人打个电话你也吃醋?” 我解释,“不是这个问题,你今天根本就不该去。” 按我想,苏妍不出现,我可以跟唐总慢慢磨,总有办法能把他拿下,可苏妍一出现,这事就焦灼了。假若唐总是真的对苏妍上了心,按照常人思维,那是必须拿下,要不然,宁愿这生意不做。 所以造成的结果是,要么,苏妍被他吃了,订单成交。要么,从此我永远不踏入阳光半步。 苏妍被他吃,那是不可能的,我再如何缺钱,也不至于让未婚妻去陪老男人睡觉,别说睡觉,摸一把都不允许。 我气的就是这个。 回到家里,胡蓉软到在沙发上,眼睛微眯,目光涣散,已然醉了,这状态不用说,肯定是走不了,让她走回去也只有被捡尸的份……除非我帮她把脸洗干净。 苏妍却喝洋了,咯咯地笑,让我看她新买的衣服,都是ol套裙,说是专门用来跑业务。 想不用想,我给予回复:“这件事算了,唐总那个单子宁愿不要,你也不要去见他,回头我告诉他,你已经离职。” 苏妍不高兴,抓着我撒娇,“你怎么能这么小气?人家多看我两眼,就一定是想着要做坏事?” 我不回答,心里门儿清,别的男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多看任何美女两眼,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yy ,看看有机会能不能白打一炮。 说句粗俗的,全世界所有女人我都想跟她们发生不可描述,只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只能幻想罢了。 但,假若有机会,有可能,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就像李纨,我恨她,气她,尤其是她让我挂牌子接受羞辱时,我恨不能开压路机压她。可真正到了床上,看着她那宛如蛇精样的脸,我却不由自主的硬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男人骨子里都是色的,都是靠下身思考的。没听文文说,唐总以前从来不对女人笑,可自从见了苏妍,居然说了什么顾兮盼兮,我曰他妈卖批哦,他心里能没鬼? 说出去鬼都不信。 苏妍被我一番话驳斥,气鼓鼓的,“照你这么说,那些女业务员都是靠出卖身体了?世间就没好人了?” 女业务员是不是都出卖身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唐总肯定是对苏妍起了歪心,反正不许去。 躺在床上的胡蓉半醉,迷迷糊糊道:“我觉得华哥想多了,唐总看上去,不像那种坏人。” 我就稀奇了,别人夫妻两口子的事,你瞎掺和什么?正要说,眼睛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胡蓉,立时亮了。 胡蓉穿着日式少女校服装,头上弄了高马尾,鬓角两缕垂下来,面上搽的粉白,软酥高耸,双腿半曲,侧躺着,校服裙子搭在腿上,屁股后面部分半遮半掩,好一具少女妖娆姿态,煞是诱人。 当然,我不可能对胡蓉起歪心思,我只是觉得,胡蓉这扮相,跟苏妍差不多,既然唐总对苏妍有意思,那么,让胡蓉去对付他,会不会有效果? 当下不做声,只是对苏妍道:“看样子胡蓉走不了,扶她去床上睡吧,今晚我睡沙发。” 胡蓉连忙摆手,“不用,我能走的。”说着挣扎起身,结果刚站起就歪倒下去,裙角飞扬,露出雪白浑圆两片,三角粉红一条。 看的我心惊肉跳,慌忙转过脸不敢看,心里奇怪,这胡蓉脸上那么难堪,身上皮肤却这么白净,还真是奇怪。也难怪,她面上抹了那么厚的粉,跟脖子也没色差,不像有些女人,面上抹的雪白,脖子则是黄蜡蜡一片。 苏妍见状,旁边低声打趣,“这么君子?还不好意思看。”说着,自己把胡蓉扶了,进去卧室床上。 我心里愤愤,只说,哪里是我不好意思看,只是当着你面不好意思罢了。 苏妍扶她进卧室,口里说:“妹子不怕,今晚睡我家里,来,外套脱了,不然弄皱了不好。” 52 陌生来电 我在外面听到苏妍说话,里面悉悉索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没来由的紧张,蹑手蹑脚伸头去,只看到两条雪白长腿,瞬间惊骇,慌忙退散,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心脏砰砰跳。 我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吗?居然对胡蓉这种丑女人起了歪心思?不行,不行,一定是哪里出问题,我不可能对丑女感兴趣。 苏妍把胡蓉安顿好,从房间出来,帮我把沙发放平,变成沙发床,坐下来说话,“华,我觉得你多虑了,唐总不该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机会,一单做成,我们就能结婚。” 我低头不语,心里还在琢磨,胡蓉脸那么丑,身子为什么那么白? 苏妍见我不出声,身子贴过来,在我耳边问:“你不想要个孩子吗?等我们有了钱,我就给你生孩子。” 这句话像魔咒,瞬间点燃我内心炸药桶,邪火从小腹往上升,也不说话,只是把苏妍推倒在沙发,也不脱衣,让她翻身,直接在后面掀裙子…… 苏妍慌乱,口里责怪,“你要干嘛?”身子却很配合地在沙发上跪了,前身趴下去。 一番鞭挞冲突,苏妍似乎是低声哭,其实那是喜悦。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景,因为苏妍不喜欢这种姿势,她总觉得,小狗式的姿势对女性不尊重,感觉像动物。但实际上,这样的姿势是最给力的,可以让我发挥所有力量,亡命冲刺,往死里撞。 还有更刺激的,是我的大脑,虽然此刻接受我狂风骤雨的是苏妍,但我脑袋里,想的却是胡蓉。 这是非常恐怖的想法,我居然对一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来了感觉? 随着后腰空虚,身体抽搐,顿感索然无味,浑身的力也卸了,软绵绵趴去苏妍背上。 如此行为,苏妍瞬间警觉,回头,如猫儿般的可怜娇羞,“讨厌啊,你又弄进来了。” 我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苏妍用肩膀顶我,嗔怪道:“好了就出来啊,我要去厕所。” “又要去马桶上坐着,把我的孩子流进马桶?”我问,带着蛮不讲理,将她抱紧了,腰杆往前挺,愈发往里去,蛮横道:“就不,今天,我要让孩子们占领你的子宫。” 苏妍无语,伸手扯了毛巾被,盖在我们身上。 也是因为喝酒,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半夜里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很吵,怀里苏妍发出不满的嘟囔。我连忙起身,循着铃声去了。 昨天手机没电,睡前苏妍把手机放在卧室充电,我也没想诸多,走进去卧室拿手机,看屏幕显示,陌生号码,按下接,喂喂两声,那边都不说话。 我就日了,大半夜的打鸡毛骚扰啊。 说完掀开被子,睡在床上,很自然地搂了苏妍,继续睡觉。 苏妍也被吵醒,似乎不满,用肩膀顶着我向后推,让人不喜,手一伸,从腋下穿过去把她捂了,腰杆也贴上去,硬邦邦地顶着她。 苏妍不再反抗,我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就烦闷透了,过去拿了电话,依然是同样的陌生号码,接来听,语气急躁,“你到底谁呀?” 那边没说话,只是咳嗽了下,是个男人声。 我正要发怒,猛然间清醒,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打电话的是耿小乐,白天约好的,凌晨两点在我们家楼下见面。 看看时间,这都特么的两点半了。 清醒后赶紧挂电话,扭头找衣服。床上,苏妍侧躺着,身段姣好,头发乌云样撒开,纹丝不动。 我却急了,因为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伸手拍苏妍屁股:“老婆,我衣服呢?” 苏妍身子往床里面缩,不回答,翻转身来,将头发撩开,一双眼睛明亮亮的看我。 我就傻逼了,床上躺着的,不是苏妍,而是胡蓉。 借着夜色,我只看到,床上雪白的一条,姣洁如月,优美撩人。 我不敢动,不敢说,像尊雕塑样跪在她身边,和她四目相对。 那亮亮的眼睛眨了眨,又转过脸,双臂抱着肩膀,双腿蜷缩着,竟然有种奇异的美。 我缓缓弯腰,低下头去,凑近她的肩膀,鼻子里嗅到淡淡的香,那是香水的后味。 我颤抖着,犹豫着,内心疯狂挣扎,想要伸手去揉那雪白高峰,去撕裂那神秘森林……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低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哈! 乌黑的头发动了,她转过脸来,依然是亮亮的眼,看着我。 我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对不起,真的,我……” 她不说还,翻转身子,变为侧躺。 我知道,那是她原谅我了。 我没敢继续呆,伸手拿手机,要下床,结果大腿却像灌满铅,动都动不了。 鬼差神使的,我又低头去,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她说嗯,依然是侧躺着,用手挡住自己脸,很简单的动作,透着几分羞涩,几分诱惑,还有几分哀怜。 我慌了,乱了,身体都僵硬,像被施了魔咒,动弹不得。 我距离她的脸很近,能看到她的眼睫毛都在颤,给我的感觉,她也很激动。 我头上冒冷汗,心在砰砰跳,脑海里下命令,赶紧撤,别搭理这个丑逼,目光却停留在雪白的酥软上。那就像一个漩涡,将我吸引,让我无法自拔。 鬼使神差的,我将脸埋下去,埋下去,感受那温度,柔软而温暖。 啊~ 一声轻呼,从她口里发出,带着颤音,激动而欢喜,紧跟着,柔软的手臂搭在我的头上,似乎想推开我,却使不上力。 怎么办?我好慌,这要怎么做?我心里对自己说赶紧起来走,别搭理这个丑逼,手却往上攀,要拉下那束缚。 这时,另只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瞬时间,宛如霹雳雷鸣,让我清醒,赶紧起身,按下静音,跟着下床。 床上的人也跟着侧躺了去,捂着胸口,惊慌失措。 这微秒动作,让我悟到,胡蓉刚才也乱了,现在则是在怕,她好大胆,在别人家里,偷别人老公,如果给苏妍知道,肯定打她个半死。 想到这点,我对她点头,并指指外面,然后摇手。意思是说,我不会告诉苏妍的。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 到了外面,才发现,自己是清洁溜溜,顿时气的捶胸,肠子都要悔青。 煞笔啊,大煞笔啊,就这样被人看了个精光。 当下不是后悔时候,赶紧穿衣,沙发床上的苏妍翻了个身,嘴里嘟囔,“干嘛呀?” 我不好说实话,回答:“上厕所。” 眼见苏妍没回复,我速度转身,开门下楼。 人走到楼梯口,才想起来,朝自己脸上抽两巴掌,大骂,你个煞笔,脑子被精虫吃了咩? 再急色,也不该往胡蓉身上考虑啊,怎么想的?这以后还见不见面?尴不尴尬?还欠了人家一万块钱呢。 走出外面,被凉风一吹,心里有了计较,别的不管,明天先把欠她的钱给还了,然后跟老大申请,重新换个副手,这胡蓉是万万不能要了。 走出去外面两分钟,路上一辆五菱宏光在打闪,不用说,是耿小乐,我连忙快步走,过去后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昨晚喝多了。 耿小乐瘪瘪嘴,没多说,开门让我上车,关了门,递给我一支烟,两人点了抽。 耿小乐喷一口烟,徐徐开口:“兄弟,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撒旦逼着你做什么了?” 这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要说撒旦逼我做事,只有两件,偷李纨内裤,发苏妍裸照。可因为我引发的事件却多了,王总和许涛都挂掉,这事我能说吗? 想了想,回答道:“目前为止,就是逼着我偷女人内裤,又诈了我六万块钱。” “要钱?”耿小乐一脸稀奇,“撒旦问你要钱?” 我点头,“是啊,六万。” “奇怪了。”耿小乐夹着烟,满是疑惑,“知道我怎么回事吗?”耿小乐拍拍方向盘,“撒旦没问我要过钱,反倒是给了我三百多万。” 我擦!我发出惊叹,不过瞬间想通,这不奇怪,林静骗了王总几千万,给耿小乐三百万还不轻松。咦,不对,我问:“撒旦几时给你的三百万?” “好几个月了。”耿小乐说,声音里面都是悲伤,“不是那些钱,我也落不到这地步。” 好怕怕,撒旦在几个月前就给了耿小乐三百万,这说明,在林静之前,撒旦就很有钱。 可是,撒旦干嘛要给耿小乐钱呢? 耿小乐道:“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耿小乐今年二十九,西京美院高材生,毕业后来莞,各种工作不好找,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友立佳,做硅胶模设计。 也算专业对口,硅胶模需要美术功底,前几年三维测量技术还不成熟,各种女阴倒模都是人工用软胶测量,然后根据倒模再做出一模一样的形状。这工作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复杂。 毕竟,嗨跟嗨不一样,公司既然打着做专业女阴的旗号,那必须是对客户负责,尤其是日本客户。牌子上写着仓井空,那做出来必须和仓井空的一致,你不能名字叫仓井空,做出来的玩意却是个烂大街的常见货,日本宅男们不认账,要退钱的。 53 密会 耿小乐凭着自己美术功底进了倒模研发室,工资并不高,干了三四年才升到b级职员,然后,他恋爱了。 老婆是个泼辣又可爱的湘妹子,比他小三岁,深得耿小乐宠爱。两人恋爱一年同居两年,老婆怀了第三胎,医生说不能再流,再流以后都不能生,只能奉子结婚,耿小乐尴尬了,手里没钱。 他上班虽然勤恳,但工资低啊,再加上平时不会计划,有钱就吃喝玩乐,不存钱,为了打游戏,电脑都配了三台,皮肤花费更是好几万。 要结婚了,没钱,丈母娘开出期限,到期拿不出钱就让女儿分手,根本没考虑到女儿肚子小孩。主要是,丈母娘不知道女儿已经打过两次胎。 耿小乐急的慌,到处问人借。 也是巧,网上认识一个人,叫撒旦,聊了几句,表示可以借钱,不需要任何手续,只需要耿小乐一个承诺。 当撒旦需要耿小乐帮忙时,耿小乐必须做,义不容辞。 撒旦第一次借给耿小乐五万,给他女朋友买了戒指耳环项链,又给丈母娘买了礼物,这才算初步取得丈母娘认可。 第二次借给他二十万,用来买房首付。这结婚的日子就定下来了,丈母娘欢欢喜喜,拿出五万给他装修。 一次两次,耿小乐觉得撒旦人很好,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结完婚回老婆娘家,说要买车,这次耿小乐就不好意思向撒旦开口,自己死扛,老婆则天天唠叨,眼红别人都有车。 机会来了,撒旦需要友立佳一份资料,双足机械平衡设计数据。这牵扯到公司核心机密,双足平衡装置是个世界性难题,主要是用来制造双足机器人的。 日美都有这个技术,中国是哈工大一个科技组在研发,友立佳内部有个德国机械工程团队也在做,初具成果。实验室做了个样品,两条腿能像人类那样前后摆动,前进或者后退。 撒旦要这个,耿小乐说弄不到,撒旦就开始威胁,要么,弄到资料,奖金一百万,要么,还钱。 耿小乐左右为难之后,做了个愚蠢选择,他利用职务之便,把资料拷贝,发给撒旦。事后,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一百万。 尝到甜头的耿小乐瞬间迷失,开始挥霍,买大房子,到处旅游,同事们很羡慕他,却不知道,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后来,耿小乐又偷了两次设计资料,获取二百万,至今钱都没花完。就在三个月前,友立佳的机器人伴侣项目终于进行到尾声,撒旦又提出新要求,他要机器伴侣的模拟思维程序。 所谓模拟思维,是机器伴侣最至关重要的一环,安装这个程序之后,机器人会将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储存起来,加以分析,给予模仿,逐渐形成惯性思维。 机器不是人,不能做到完全和人一样,但做到八分像还是可以的。比如说,学习某个人的口头禅,或者他的习惯性动作,机器都可以做到。 早在六年前的广州机器人博览会上就有这样的简单程序,儿童们对着机器人做动作,机器人也会做出相应的模仿动作,不过那是低级版。 现在的升级版,机器人不但会模仿,还会记忆,加以思考,就像目前网络上的精准广告投放一样,人们只是搜索某个产品,网页就会自动记住这个产品,当下次用户再次浏览网页时,网页就会主动推荐同类产品,并且给出相关配套,谁出的广告费多,谁的广告就排在前面。 机器也是一样,当他看到主人喝咖啡习惯放三块糖,并且有连续两次是在午后十二点半,等到第三次,主人不需要开口,机器人自己就会泡咖啡,放好三块糖,端到主人跟前,不管主人是不是想喝。 这就是机器的模拟思维,他会模仿,会惯性猜测,但不会像人类那样分辨情绪,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思维。 即便如此,对于机器人来说,这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用在机器伴侣上,就会形成,不需要发指令,只需要拍拍她的屁股,她就会根据主人拍臀的力度大小推测出,这是需要叫的大声些,还是准备换下个姿势。 友立佳追求的,就是这个,这对广大宅男而言,是个巨大诱惑。 根据友立佳智囊团队的分析,十年后,将会出现全球性光棍危机,那个时候机器伴侣就会走上商品架,代替真人伴侣。 即便是代替不了,家里养个机器保姆也是不错的,所以机器伴侣的应用不仅仅是床上,生活细节上也可以用,多的不说,收个快递洗碗洗衣服拖地还是能做的,晚上累了还能来个艳舞。 这不是不可能,当前新闻已经陆续有报道,只是目前处于试验阶段,价格昂贵,所以大众才会知道甚少。当技术成熟之后,机器保姆的价格会降下来,成现象级出现。 这个程序,意味着巨大利润,根据友立佳内部团队测评,价值起码千亿美金之上,他用的是完全不同的程序脚本。 打个比方,当初的比尔盖茨多么有钱,十年后的模拟程序就会价值多少钱,甚至是更高。 因为模拟思维程序不仅仅是机器人能用,以后的无人机快递业务,无人驾驶汽车业务,家用吸尘器,电冰箱,电脑,手机,都可以采用这个程序,根据主人爱好,自成习惯。 耿小乐虽然是个做倒模的,不懂程序,但他知道懂的基本财富原理,知道这个模拟程序的价值,于是向撒旦提出要求,低于一亿,这事办不了。 然后祸事来临,撒旦开启了魔鬼模式,要求耿小乐兑现承诺。 耿小乐嗤之以鼻,小小黑客,竟然也枉自称神?小说看多了吧?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虑。模拟程序那么值钱,友立佳必然做了周全保护,因为当前情况不容这个程序向外界流传。耿小乐要去偷,很可能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他价格要高点,也是想这次得手离开友立佳,去外面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这种行为激怒了撒旦,要对耿小乐实施惩罚,而且,明确指出,这个惩罚会落在他妻子身上。 先是莫名其妙的手机爆炸,炸伤了妻子耳朵,撒旦说这是警告。也是巧合,这时间段全世界到处都有手机爆炸,耿小乐很自然地把这件事归纳为手机厂商设计不合理,新闻上也通报说是手机电池设计有问题。 然后,厉害的来了,妻子头天还商量说给女儿报哪个幼儿园,第二天就发生了触电事故。耿小乐至今想来,都觉得稀奇,不知道问题在哪。 妻子触电事故,看上去更像是自己寻死,从工厂监控画面看,妻子在没有任何胁迫的情况下,一路奔跑着出车间,冲向电工房,绕到变压器后面,跟着就是一道闪光将她击穿。 根据电工房下的监控显示,触电的前五秒,妻子面上还挂着笑。 这件事直到现在都是个迷,耿小乐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命大,变压器触电,换做一般人早就挂了,妻子却还有呼吸。对于这件事,工厂也通知了警察,做了周密的调查,但查不出妻子触电原因。 警察甚至一度怀疑,是耿小乐自己家暴,妻子受不了,才会故意寻死。也得亏妻子喜欢在朋友圈晒恩爱,各种狗粮天天撒不停,警察才取消了对耿小乐的怀疑。 妻子触电事故发生,出于人道,公司赔偿资金三十万,用于耿小乐给妻子治病,同时公司也做了全员教育,让每个员工知道,电力不可瞎玩,耿小乐的妻子被作为典型。 单单是妻子被电倒也罢了,撒旦又提出新的惩罚,如果耿小乐还不听话,接下来将是耿小乐两岁多的女儿。 这才是最致命的威胁,耿小乐自己遇到危险倒不怕,可是牵扯到孩子,他就怂了,乖乖听话。 当然,这种听话,只是表面上的,耿小乐骨子里却恨着,表面答应偷资料,暗地里则在调查,想要找到藏在暗处的撒旦。 他的想法很简单,撒旦肯定不是超自然物质,因为魔鬼不可能对那些设计数据感兴趣,从他的行为来分析,肯定是个电脑高手,并且对机器人感兴趣。 其中最大的疑点,是撒旦对友立佳公司的熟悉程度,凡是友立佳内部事务,无论大小巨细,撒旦一清二楚。而牵扯到公司外面的事,撒旦就会时常迷茫。 如此行为,让耿小乐肯定,撒旦肯定是友立佳内部人士。 再从撒旦行为上分析,他要的都是机器人设计参数,这说明,撒旦是个懂机器人的,如果不是,他要那些数据也没用。 很简单的例子,普通人拿到机器人具体制作数据,不知道卖给谁,自己生产吧,也没有成熟的经验和工具。就好比把核弹的具体制作工艺告诉宋朝人,告诉他们这样做出来的炸弹很厉害,宋朝人想破头也不懂的怎么做。 其中科技隔代不是一星半点。 综上所述,耿小乐整理出来,撒旦是友立佳内部人士,是黑客,很懂机器人,并且巨有钱,这些条件汇总在一起,把公司人员挨个排查,只有三个人最符合。 这三位都是研发部的老员工,一个是研发部副主任房文山,一个是机械师余明华,再一个是程序员刘谦。 54 嫌疑人分析 之所以怀疑他们三个,耿小乐是经过仔细打探,综合考量之后的。 首先说副主任房文山,四十多岁,清华才子,机电行业摸爬滚打将近二十年,有的是经验和技术,十年前那阵工资就达到恐怖的八千元,是老板特意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不过最开始来公司做的是设备维护,十年前那阵娃娃都是充气,硅胶机器人是近几年才兴起的。 也正是因为硅胶机器人属于新兴产业,所以房文山不是很懂,即便如此,公司也决定让他担任负责人,做项目组领导。最开始房文山对硅胶机器人非常上心,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带领团队忙碌,但随着时间推移,新聘请的田明开始受到老板器重,渐渐的取代了房文山的领导地位,这让他很受打击,工作积极性逐渐降低。 甚至于,房文山产生了跳槽念头,不想看到新领导的得意嘴脸。 关于机器人会成为未来家庭必配品的理念,就是房文山告诉耿小乐的。 房文山说,机器人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战争,稍微懂战争的人都知道,真正用于战场,人形机器是鸡肋的存在,从作战效果上来说,人形躯体存在许多缺陷,就算是高达那型,看起来威武,真正实战都不如一辆同等科技水平的坦克。 变形金刚只是人类对于自身美好的想象,真正用于战争,变形金刚就是垃圾。 所以,机器人的唯一出路就是陪伴人类,服务人类,其服务内容,并不一定只限于床上生活。 这方面的研究日本一直处于行业领先,三年前国产机器人专家还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日本机械,但是三年后的今天,国产机器人可以和日本机器人分庭抗礼。 研发人形双足行走机械的出发点是用于残疾人,那些失去腿的人,或者失去行走能力的人,给他们穿戴双足行走骨骼,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的跑,跳,运动,最开始是作为义肢出现,后来跟着军用外骨骼的研发思路走,成了可穿戴式装备。 房文山不止一次地表示,这么尖端的科技,朝阳产业,不该留给新西兰人发展,应该中国人自己做,甚至于大庭广众下跟手下说,不在友立佳做了,跳槽去外面,成立自己的机器人公司。 耿小乐认为,撒旦连续要制造机器人的各种参数,必然是有所图谋,其最大可能就是,拿到软件设计,然后带领自己的团队跳出友立佳,成立新公司,大发横财。 房文山甚至把工作场地都看好了,制造机器人的设备也都联系了,至于生产机器人外部硬件对他而言,轻松简单,就差个模拟思维。 第二个是机械师余明华,这个人也是老职工,属于动手能力极强的那类,熟练运用各类机械,实验室里想要任何小零件他都能弄出来,真正的技术性人才,但是性格古怪,不爱说话,时不时的会有神经质表现,据说是早年妻子跟人偷情,被他撞见,羞愧交加之下跳楼自杀,给他心灵上造成巨大创伤。 耿小乐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他对模拟思维表现出的极大热情,据说曾对公司领导建议,首个智能机器伴侣打造成他死去老婆的模样,甚至还找过耿小乐,凭借记忆,把他老婆的嗨画出来,让耿小乐做个模。 对于这种要求,耿小乐当然是拒绝的,还开玩笑说,你老婆的嗨做出来,将会有成千上万个男人用,你受得了? 就这样,耿小乐得罪了余明华。每次耿小乐和自己老婆去食堂吃饭,都能感受到背后余明华恶狠狠的目光,据耿小乐妻子说,有次她去实验室找耿小乐,遇到余明华,余明华还毛手毛脚呢。 耿小乐怀疑,余明华脑子不正常,可能是出自于对亡妻的思念,也可能是出自于对于耿小乐的仇恨,才会做出电击耿小乐老婆的事。 第三个怀疑对象就厉害了,程序员刘谦,真正的电脑天才,他身上有一半日本血统,日本名字是渡边秀逸,十五岁就能黑进教育系统改自己的学科分数,模拟思维小程序,就是出自他手。 关于模拟思维的诞生,说起来还是个巧合,刘谦没想搞什么模拟思维,他只是想开发一个游戏外挂,帮他打联盟。 一般的竞技类游戏外挂,都采用更改脚本的方式,让己方游戏角色能力增强,从而达到效果。要么就是给对方设定一些障碍,比如网络延迟之类的。但刘谦觉得这样太low,这样的外挂会给人以口实。 就像2015年那个有名外挂,能准确走位以及掐算玩家cd,技能从不落空,三天之内帮助玩家上大师,引起一场轰动。 刘谦想设计出一种辅助软件,当对方发送某个指令之后,辅助软件会根据对方动作做出相应对策。这个软件必须是人性化的,因为竞技类的对手是人不是机器。 是人,都有各自小习惯,就拿联盟来说,都有各自顺手的英雄,技能非常熟练,cd也掐的准。职业玩家都会掐时间算技能,但人毕竟是人,一场游戏有十个人,一个人不可能记得住九个人的习惯动作,所以要用智能软件辅助。 那么这个软件就必须具有记忆和分析能力,每局游戏开始,辅助软件先观察全局玩家十分钟,并分析每个玩家习惯,比如走位习惯,鼠标点击方向,动作浪不浪,都是些微秒级别的操控,系统统计分析之后,开始给出相应打法,帮助刘谦胜利。 这个简单小程序脱胎于网页上的广告智能精准投放,目的是帮助自己赢得胜利,使用了一段时间,效果不错,但还有瑕疵。 刘谦修修补补,逐渐完善,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状态的模拟思维。一个很有意思的记忆软件,刘谦把他放在自己手机上,遇到有招嫖短信删了两次,从此之后刘谦再没见过那些垃圾信息,还好奇,后来才发现,那种信息一进来,不要0.1秒就被模拟思维删除,根本不需要经过刘谦。 这个发现让刘谦喜悦,同时也让他害怕,因为这个软件超出了机械软件的范畴,软件设计出来是服务于人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自己做主删除手机内容呢?就算是华为系统在屏蔽垃圾信息时,也得给主人一个提示,这有个垃圾信息,你看是拉入黑名单还是给予信任? 但模拟思维不同,他根本不需要给刘谦汇报,自己做主。这是因为,在竞技游戏中,往往是0.01秒的细微操作都能决定一场团战的胜负,假若模拟思维没有自主处理问题的能力,遇到问题都要询问主人,这游戏就没法玩。 难道说,女警眼看着一个残血要逃,辅助软件还要跳出来问,是否放大? 所以,刘谦给了模拟软件自主处理问题的能力,机器运算能力比人快许多,他只需要微秒级别时间就会做出决定,根本不用问主人。刘谦后续又做了许多实验,终于肯定了模拟思维的能力,这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不亚于谷歌的阿发狗。 刘谦把这件事上报给公司高层,引发震动,公司集合了海内外数十位人工智能专家对这个模拟思维进行研究修补,要给予完善。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但这是刘谦所不愿看到的。 一个软件诞生,或许有缺陷,不完善,但那也是自己的作品,一旦被公司介入,成立专家组进行完善,那么这个软件归属是谁的?是公司的?还是个人的? 刘谦为此和公司决裂,发生争执,这件事友立佳高层研发人员都知道,几乎要闹到法庭,最后公司董事连夜从新西兰飞回来,才压下此事,具体怎么解决的耿小乐不知道,只是从哪以后,刘谦被从机器人研发组剔除,不再参与任何研发业务,成了闲人。 对此刘谦很不满,多次在公众场合表示,模拟软件是自己的心血,自己有完整独立的使用权,友立佳没权利违背自己的意愿对模拟软件进行完善升级。 刘谦说:早晚,模拟软件得回到我手里。 刘谦不但这么说,并且这么做,在机器伴侣第一次试验组装时刘谦就冲进实验室,要用斧头把机器人砸烂,当时还差点伤到特意来参观试验的梁董事,引发高层震怒,内保打断刘谦三根肋骨,不是梁董阻拦,怕是要搭上性命。 这三个人,一个是想拿到模拟思维后自己单干,一个是神经兮兮想让妻子以机器人的方式重现,最后一个则是向公司抗争,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心血。 耿小乐说,这三个人有动机,有条件,撒旦必然是三人之一。 但这在我听来,跟想象中的撒旦相差甚远。这三个也就程序员刘谦像个黑客,其他两个那有黑客的样子? 耿小乐道:“这就是你的思维误区了,撒旦的黑客技术其实很低级,他只能控制友华事业群内部成员,友华事业群外部成员他是没办法的,知道为什么?因为友华核心事业群的管理模式是相通的,每个厂区办公室路口全有摄像头监控,人事资料生产报表也是每日录入,几乎是智能化管理,要做到实时监控,根本用不着多么高深的黑客技术,普通的网络管理员就能办到。” 55 往事 耿小乐说起10年左右的友华历史,那个时候他才进入友立佳两年,是个小员工,跟着师傅做女阴倒模,每天脑子里没工作,就想着下班打游戏。 就在那年春节前,友华高层爆发地震,三个分厂总经理,一个跳楼自杀,两个被公安抓捕,起因则是很小的一件事,有个女工意外怀孕,晕倒在友华医疗厂。 当时友华二厂刚建好两年,正是蓬勃发展时期,公司业务较忙,从一厂调人手帮忙,其中有个十七岁的女工,在生产过程中突然晕倒,巧不巧,正好倒在当时的总经理李秀跟前。 送去医院检查,宫外孕。 这不是什么大事,打工仔打工妹没什么控制力,时不时地就搞出人命来,并不稀奇,人流手术向来都是各大医院最爱,本来没什么大事。坏就坏在李总身上。 李总是女人,并且是大老板的女人,还很光荣地给大老板生了个儿子,做事很是高傲,又认死理,非要问女工这孩子父亲是谁,要亲自教育那小子一番。 女工哭的稀里哗啦,说了原委,孩子父亲不是打工仔,而是一厂总经理林怀远,这就掀起轩然大浪。 早先李秀还没给大老板生儿子时,不过是一厂内的业务员,被林怀远刁难过,当面说她是倒贴的便宜货,李秀是个有心计的,隐忍不发,也没在大老板面前嚼舌根,这次终于抓到机会,赶紧参了林怀远一本。 大老板有诸多不好,据说为人狭隘自私又好色,但有一样能让众人钦佩,好抱打不平,听说女工被林怀远威逼利诱,甚至采用强迫方式造成宫外孕,瞬间爆炸,抓住林怀远一阵猛叼。 那边二厂李秀又继续煽风点火,说林怀远做的恶事不止这一样,整个友华一厂内部,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林怀远睡过,光是怀孕打胎的都有十多个,这才是犯了大老板的逆鳞,撤了林怀远的职,让内保一番审,结果牵连出更大隐情。 友华内部的淫贼魔头不止是总经理,业务部,行政部,生产部,各个部门老大都有不良行为,或迫使,或利诱,把个集团女工当成免费炮台,各种戏耍。其中凌乱关系交叉分布,让人瞠目结舌。 有个最厉害的女工赛金花,据说全公司所有领导都睡过,她干脆也不上班了,就在厂里做专职厂妹,开出价格,一千块一夜,谁都能来。 这还了得,岂不是让堂堂友华变成了淫窝?这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智能机械厂,厂内工人如此作风还了得? 大老板恼怒,再深入地查,不仅仅发现了男女关系混乱,更发现了公司管理混乱,腐败丛生。 各个部门老大为什么能玩女工?主要还在于一个权力,他们有权决定这个女工工资高低,是否出勤,甚至是莫须有的罪名开除。采购部拿回扣,生产车间拿回扣,行政后勤克扣工人福利,总经理收取大笔业体贿赂,正是这样,才滋生了腐败土壤。 老板决定整顿公司,又爆出更大的料,公司各种机密资料外泄,被对头日企窃取,抢先注册专利,往下查,终于发现黑客案。 公司有自己的网络,老板请了专业网络管理员运营,公司内部打电话有集群短号,有内部邮件群,也有内部聊天软件,其目的是方便办公,而这个系统的运行,全由网络管理员掌握。 那些没读过多少书的部门老大,压根不懂网络上任何语言都是有记录生成,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在网络上乱说,包括男女关系,包括公司机密。网络管理员在后面监控,掌握各个老大动向,知道他们所有隐私,以此为要挟,让各个老大拿钱。 当时的威胁方式和现在的撒旦如出一辙,同一件秘密,不会威胁老大们两次,很讲信誉,说一件秘密,拿一件秘密的钱。那些办公室里乱搞的,全部被公司摄像头拍摄,做成视频,据说存了五百多g。 那几个月,是友华发展史上最震荡的几个月,大老板忙的焦头烂额,每天都要把人往下抹,抹到后来无人可用,只好把那些有污点的管理重新聘用,好让公司正常运营。 大老板说,以前犯的错,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不能再犯错,并对主要的三个负责人作出惩罚,造成一死两伤的局面,杀牛儆猴。 再后来,为了杜绝类似现象,老板下令对旗下所有工厂进行可视化管理。什么意思?就是说,工厂内部所有角落,除了女厕所,都得暴露在阳光之下,要让老板自己看得到。 公司做了个天网系统,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买了大型服务器,拍摄视频能储存三个月,老板人虽然在国外,但想知道公司运营状况,坐在家里连接网络就能看见。 那个车间,甚至于那个机台在干什么,只要点开相应摄像头就行,发现异常,直接万里之遥网络遥控,发号施令。 包括友华的菜谱,食堂吃什么,头一天给老板汇报菜谱,第二天食堂打菜,老板就能看见窗口的菜是不是和食谱上的一样,包括菜品成色老板都能看到,这就防止了后勤部贪污职工福利的可能。 还有人事出勤,以前老大们包养情儿,都是吃空饷,只领工资不出勤。现在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在那个工位做事,老板都能看见。 包括办公室人员,那些淘宝的偷菜的,统统玩不成,电脑只要一上和工作不相干的网页就会自动报警,这状态下,谁敢浑水摸鱼? 科技发展到今天,友华的智能管理网更先进了,所有摄像头不仅是老板能看,职工也能看,目的是让大家互相监督,换句话说,友华网络不设防,任何人都能获取网络监视权。 但更深层次的电子资料就不是那么容易获取了,那有另外一层防护网络,没有授权无法进入。 而耿小乐说的这三个人,恰恰都是有授权的,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拥有黑客那么高明的技术,因为公司网络是现成构架好的,只要他们输入自己权限就能调用。 如此一番解释,骇的我心惊肉跳,我来友华这么久,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事? 耿小乐嘿嘿笑,“我干了快十年,你才干一年,能比么?” 但我还是疑惑,因为撒旦的能力不仅仅是调用友华内部各个摄像头那么轻松,他可以黑进白金汉宫的摄像头,还能更改白金汉宫储存资料。 耿小乐冷哼,“你是真无知啊,14年扫黄之后,白金汉宫就整个儿成了老板私产,以前的白总,只是代为管理。” 这番话又让我大跌眼镜,同时也明白,难怪友华事业群内部人员人手一张白金汉宫至尊卡,合着那就是大老板自己私产,给的成本价。 我又提出新的疑惑,“恶魔烙印呢?这种级别的木马程序,除了刘谦,其他两个只怕没这本事吧?” 耿小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刘谦的怀疑系数最大,但不排除,房文山和余明华会把木马外包,因为他们长时间搞研发,认识很多外包科技公司人员。别以为恶魔烙印有多厉害,跟友华内部的计算机监控相比差远了。” 耿小乐道:“友华内部所有计算机里面都有个中安网盾的软件,功能和恶魔烙印是一样的,职工在电脑上的一切行为计算机都能看到,你浏览那个网页,发了某个邮件,中安网盾全部记录在案,这样的设计目的,是防止有人把公司机密资料外泄。跟公安内网一个路子,资料只能往里输入,没法向外拷贝。” 提到公安系统网络,我是深有体会,我以前丢过一张身份证,想让家里补办。家里说身份证要我数码照,我在这里拍照传回去,让人帮忙传到公安系统。那家伙,u盘往派出所的电脑上一插,立时电脑唧唧叫,程序锁定,电脑动弹不得。最后还是我亲自回去拍照按手印才办了身份证。 中安网盾和派出所系统一样,所有资料只能进来,却拿不出去。复又奇怪,既然拿不走资料,耿小乐是怎么帮撒旦偷的文件? 耿小乐红着脸,“这个你别问了,总之我有特殊方式能拿到资料,不然撒旦也不可能找上我,他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偷。”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模拟思维程序目前放在潘朵拉盒子里,我暂时拿不到,撒旦自己也知道。” 潘朵拉盒子? 耿小乐道:“这名字是小林广智取的,放在公司安保级别最高的七号实验室,除非大老板亲自来,不然没人能单独进去拿东西。” 小林广智,我知道这个日本人,他被誉为友华机械之星,不是他,友华也发展不到今天。 耿小乐说完自己的事,我却陷入迷茫。 撒旦找耿小乐,是想拿到那个价值上千亿的软件,目的性很强。 撒旦找我,是为了什么? 56 验证方案 耿小乐也表示不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撒旦绝对没安好心。 撒旦最开始找耿小乐时,也没说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很普通的给予帮助,等到耿小乐深深陷入后,才开始逐渐提要求。如果不是最后的价格没谈拢,他们还会继续合作。 撒旦找上我,必然有他的打算,只是当前我猜不透罢了。 之前心里认为撒旦多么神秘,能力如何强大,听耿小乐一番介绍,这才明白,并不是撒旦太强大,而是我太无知。 很简单的例子,假若我是个程序高手,撒旦这点小伎俩还能难倒我吗? 耿小乐找我,是想从我口里得知撒旦的更多信息,好让他确定,撒旦是三位嫌疑人中的某一个。 对此我很无奈,如果只听耿小乐的说法,或许还有希望确定撒旦是谁,但加上我的经历,撒旦的身份只会更加扑朔迷离。 我都怀疑,我遇见的撒旦和他遇见的撒旦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撒旦在用钱诱惑他做坏事,而我的撒旦则在想法从我手里拿走钱,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子。但实际情况却告诉我,两者就是一个人。 昨天下午我在伟力达门口等苏研,耿小乐则在五公里以外的东城医院,他准备去看icu里面的妻子,临时接到撒旦通知,让他尽快赶往伟力达。 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撒旦让他撞击我的车尾,好让我相信,他真的是有超能力存在,能让我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把撒旦对我做过的事详细说,因为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比如林静如何诱惑我,后面我又跟李纨发生什么,这些情节太低俗。 耿小乐的经历是个跟钱密切相关的悬疑剧,我的经历则是围着女人来回打转的c级片,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毫无压力,我说自己的事则羞于启齿。 不过把撒旦如何骗我向他效忠这事仔细说了,讲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电击放倒,惊骇之下,对撒旦宣誓效忠。 耿小乐听完我的描述,表情古怪,道:“说起赤阳,友立佳也造过一批赤阳。”说着用手比划,这么粗,这么长,上面有许多褶皱。 不过,那是真正的女用器具,内里有电池和小马达,可震动,可旋转,欧美那边卖的很火。至于我说的那种能长能短,内里有电磁脉冲发生器的,他是闻所未闻。 不过有一点耿小乐很肯定,“撒旦知道友华集团的所有高科技研发项目,图谋肯定不小,不信你等着看,早晚有天友华要出大乱子。” 这么说,撒旦是在跟整个友华作对。我迅速想到,那不如把这件事告诉大老板,让大老板来对付撒旦。 耿小乐摇头,“撒旦非常狡猾,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这件事透露出去,被撒旦察觉,只怕他会第一时间毁掉我们,他自己却全身而退。” “所以,要对付撒旦,必须一击即中?”我明白了,耿小乐是想先确定了撒旦身份,然后动手。 耿小乐点头,“就是这个打算,之前我不敢揭发他的事,是我有把柄在他手里,等到我妻子被电击,我才后悔莫及。看看今天的你,跟之前的我一样,正一步步跌入撒旦圈套,这才紧急约你见面,一个是警告,一个是商议对策。” 如此行为,让我感动,连连道谢,而后问:“你想怎么做?” 耿小乐道:“很简单的方式,我会请三个嫌疑人吃饭,等我们四个聚在一起后,你给撒旦发视频,谁的手机响,或者谁离席,谁就是撒旦。” 这么简单? 耿小乐点头,“本来就不复杂,你要是有权限能进入公司内网,你获得信息足够多,你或许比撒旦还做的好。” 理论上而言,耿小乐的法子可行,可我总觉得这法子儿戏,撒旦给我的感觉非常玄乎,虽然是潜伏在我们身边,但不至于吃顿饭就漏出马脚。 不过耿小乐这么说,也是个办法,当下点头,同意试试。 耿小乐递给我一个手机盒子,叮嘱道:“你的手机被监听,以后说话做事都小心,咱们两个沟通,用这部新手机,不要打电话,发信息就好。” 我懂了,冲耿小乐竖拇指,想的真周到。 嘴上夸,心里则狐疑,这个法子行不行?假设我是撒旦,就是三个嫌疑人之一,正和耿小乐吃饭,这时候有信徒给我发视频邀请,我会接吗? 答案是肯定的,我不会接。 耿小乐道:“如果不接,这说明我的猜测正确,撒旦就是三人之一,只要确定是三人之一,我就豁出去自己不活,也要把撒旦的事捅给大老板,我拿撒旦没办法,但大老板肯定有办法。” 我这才知道,耿小乐对仨人的怀疑还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把握。 这就难办了,我摇头道:“希望不大,我总觉得,撒旦不在友立佳,而是在友华。” 话出口我又后悔,就凭撒旦对友华内部无比熟悉,我就断定撒旦是友华内部人?那撒旦对友华二厂也无比熟悉呢,甚至,撒旦还能黑进二厂实验室安保系统,更改安保权限。 照这么想,撒旦难道是二厂的人? 于是对耿小乐道:“或许我错了,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把三个嫌疑人给排除了。” 当下说定,耿小乐明天就实施计划,等他四人坐在一起了,我再给撒旦发视频申请。 复又想到,撒旦找耿小乐要各种技术参数,那撒旦找我要什么? 还有,撒旦想要某个东西,为什么不去勒索更高层的领导,干嘛找底层员工? 耿小乐道:“撒旦很聪明,他不会找那些无关轻重的人,就拿我来说,整个友立佳,只有我有办法拷贝到资料,其他人,哪怕是总经理去都不行。你觉得自己微不足道,那是因为你还没发现自己的长处。” 这么说我更疑惑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长处,撒旦看上我哪一点? 耿小乐答:“时候到了你自然明白,作为过来人,我要奉劝你,必须早作防备,不要让撒旦轻易得手,一旦他感觉到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必然会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这话不用耿小乐说,我自己能想到,只是暂时想不出对抗撒旦的法子。 耿小乐目光灼灼,“以前你一个人,能力有限,现在你有了盟友,还怕什么?撒旦并不是万能,没有摄像头,没有网络,他就是个瞎子,就像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做什么,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撒旦毕竟是人,他也要休息,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控我们,只要我们努力,总有法子把他揪出来。 聊到此,已经凌晨四点,快要天亮,我拿了新手机下车,跟耿小乐做别。 回到家里,客厅灯光大亮,苏研坐在沙发上,表情焦躁不安,见我回来连忙问:“大半夜的你去哪了?”目光下移,落到我手上的手机盒子,“那是什么?” 我很无奈,不知道怎么跟苏研解释,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两个小时,回来后手里拿了部新手机。 苏研盯着我,表情渐变,逐渐有发怒的征兆。 灵机一动,我有了对策,假装无语地答复,“有个屌毛喝多了,非要跟我solo,三千块赌一把。”说着,扬扬手里盒子,“没办法,大半夜的打我好几个电话,我就下去教训了他一顿。” 苏研这才了然,“去打游戏了?”一边说一边迟疑,接过我手里的盒子,打开来看,“哇,美特9,你赢的?” 我摊摊手,“没办法,他喝多了,身上没带现金,就把新买的手机给我了。” 苏研脑袋歪歪,算是信了,重新睡觉。 关了灯,她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凑上来问,“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神秘呢?就算去打游戏,你为什么不带手机?知不知道我半夜醒来多担心?好端端的人不见了。” 我将她搂了,安慰:“睡吧睡吧,别乱想,刚才走的匆忙,手机忘家了,没什么事。” 苏研还是觉得不对头,要问,我烦闷的慌,用嘴唇将她嘴巴封上,滚做一团。自不用说,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盘肠大战。 苏研夜半也来了劲,款曲逢迎,又担心吵醒里面睡觉正香的胡蓉,所以故意压低嗓子,低吟浅唱悠然婉转自是不提, 第二天清早我醒时,胡蓉已经收拾整齐,穿戴停当,只是那张脸洗过,宛如月球表面,惨不忍睹。 苏研从梦里爬起,睡眼惺忪,不刷牙不洗脸就开始给胡蓉指导,各种化妆品轮番上场,用我的理解看,是先刮一层腻子,抹匀,再给刮大白,让那些坑坑洼洼看起来平顺些,最后上面漆涂料,把颜色变的和脖颈皮肤一致。 这就是传说中的亚洲四大邪术之一易容术,如果不是亲见,打死我都不信。再想起昨晚居然对胡蓉动了心思,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 57 丑女 穿了职业套装,面上又打扮的光滑平整,胡蓉成了大美人,走在路上胸都比平时挺的更高了,背影去看,真个是潇洒干练。 我跟在后面,看着她腰部之下,桃形美臀左右摇摆,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无法形容这时的心情,很奇特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知道她是丑八怪,可人家实际表现出来的形象是大美女,又想抗拒,又忍不住诱惑,要多看她两眼。 胡蓉知道我在偷看她,脑袋挺的越发高昂,走到车跟前又回来,怯生生地问:“华哥,你要吃什么早点?” 听着说话细声细气,面上却尽是得意,活像古装剧里逆来顺受的小丫头。 我摆手,“不吃了,先去公司报道,今天再去美达光学仪器厂转转。” 美达光学,是做各种望远镜显微镜放大镜之类的镜片,但他们主打内容是手机屏幕。很多人不了解手机屏幕的生产工艺,有人见过碎开屏幕的就知道,屏幕分为好几层,上面是保护屏。第二层是触摸感应屏,第三层才是显示屏,过高深的电子理论我没研究过,但我知道两层屏幕之间要紧密贴合,需要涂刷uv胶,并做uv固化。 uv胶是对高分子聚合物的统称,一般用来给透光物做粘合剂,本是液态,在紫外线光照下变为固态,有较强的保护作用。 现在的手机都金贵,屏幕碎裂更换动辄四五百,使用uv涂层保护的屏幕就能大大降低碎屏可能性,为此很多手机厂商打出广告,三个月内碎屏可随时更换。 随着oled屏幕兴起,新一轮的屏幕大战即将展开,目前全球最好的oled屏幕是三星制造,苹果都在用他们的,而国内手机厂商也不甘示弱,势要做出自己的好屏幕。 美达光学就是其中领头羊,据说自己的oled屏已经试验成功,准备投产。手机屏幕制造最难的在于异物控制管理,因为整个手机面都是发光源,有个小黑点镶在屏幕中间非常显眼,所以灰尘必须控制好。 但有人就会产生灰尘,工人们生产过程中除去全服武装的无尘静电衣,对设备也有要求,必须干净整洁不产生异物。简单说,能使用设备可控的就不使用人,这样出来的屏幕良品率才高。 友华的智能uv线,刚好满足这个需求。不仅有全智能的uv涂刷机器人,还能根据客户需求做出真空环境,大大提升良品率。 而打入美达唯一的难点在于,他们一直是武山的客户,生产方面只信赖武山,国产机器,他们认为有点悬。 这也不怪他们,日本机械人发展多久?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三十多年历史,国产机械人才几年?起步就晚了他们二十年,但这不妨碍我们进步。我国很多科学研究都比其他国家起步晚,不也在很短时间内赶上来? 友华的机器人刚开始是故障率高些,但经过这几年的产业调整,故障率已经大大降低,甚至于说,新设备售卖出去半年内无功能性故障,有也是客户操作不当引起。 所以,美达这个客户,是我要从日本同行手里竞争过来。这个订单若是能拿下,我这几年吃穿都不愁了。 美达的手机屏幕一旦量产,别的不提,国内手机肯定支持,中国这么大的市场,年销售手机上亿部,这是多么大的利润? 一台uv线能够吗?肯定不够,只要能打入美达,少说都是五千万上下订单,个人提成就有上百万,这还不算后续效果好,真正能促成真空无人车间的订单,造价少说两个亿。 就按百分之五的提成算,就是上千万的提成。 这结果听上去很美,但要促成,很是不易,友华从建厂之初到现在,每个业务员都拜访过美达,但能促成业务者,一个都没有。 很难吗?也不难,友华业务千万富翁多了去,放眼整个机械行业,跑业务的没有上千万资产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机械业务员。 就说潘子,生的五大三粗一副猪哥样,初中文化水平,怎么能让大学毕业的王慧心甘情愿?不就是因为他跑成了富力电器的无人车间订单,瞬间入手两百万,成了人生赢家。 我说不吃早餐,是因为我去公司报道完还要回来接苏研,我要跟苏研一起吃饭。 胡蓉却是饿了,跑去买小笼包,买豆浆。 我是服了,也没法说她,开了车子在旁边等,目光落在旁边的杂粮煎饼上,看着摊主熟练操作,一滩面汁变成固体,配合着鸡蛋,葱花,香菜…… 胡蓉见了,对摊主道:“我也来份煎饼。” 这孩子有眼色,我就是看看,并没想吃,她就帮我买,像个跑业务的。不过我还是从车里出来,要自己付账,因为我不想再欠胡蓉任何人情。结果晚了,胡蓉抢先买单。 几块钱的东西,我也懒得争,拿了煎饼在车上,给胡蓉支付宝转账,还钱。 胡蓉摇头,“不着急哈,你要急就先用。” 我不回答,只是问:“你以前读什么专业的?” 胡蓉答:“翻译。” 翻译?我就服了,“翻译怎么跑去模具型合了?” 胡蓉边吃边回答:“我最开始是来应聘前台的,人事录取之后,崔龙海看我不顺眼,就给我调去模具了。” 说的很简单,波澜不惊,我再问,“崔龙海干嘛看你不顺眼?” 胡蓉看看我,低声道:“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吓人吧。” 说的很幽怨,让我惭愧,因为这个答案正是我的目的,意思在提醒她,你很丑,别妄想跟我有啥关联。 在公司开完早会,我单独去找李良玉,说了胡蓉的事,这丫头真不适合跑业务,随便调她去哪个部门,总之别跟我呆在一起,至于李纨那边,我已经沟通好,她不会怪我。 李良玉看着我笑,“你这攻关能力可以啊,李纨那么难说话,你都能给哄好,来,先去把这些发票报了。” 桌上是业务部这个月的发票,每个月二十号前必须给李纨,超过不报。这是业务助理刘茜的活儿,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大清早刘茜趴在桌上哭。 李良玉叹息摇头,“小姑娘刚失恋,脾气大着呢,你去吧,你要能把这些报了,胡蓉我来解决,回头让陈庚给你做副手。” 去见李纨,我很头痛,但工作就是这样,有些事不想做,又不能不做。 出办公室门,潘子叫我,笑眯眯的:“昨天你遇到俊盛那帮人了?” 我也赔笑,“是啊潘总,他们什么来路?” 潘子转着手指上粗大的戒指,明明个子比我矮,却要摆出居高临下的眼神,“回头我帮你探探口风,要一份他们的技术资料,再问问他们的价格,你毕竟是跟着我出来的,怎么说都要帮你。” 我诚恳道谢,谢谢潘总! 潘子话锋一转,嘴角往办公室最后面的胡蓉身上咧,“这丫头不错啊。” 我不喜欢潘子,虽然潘子教会我很多东西,让我学会业务怎么跑,但我真的不喜欢潘子。 因为他是个小人,业务员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还有个基本道义在,跑业务就是跑朋友,相互帮忙。 潘子不是,对他有利他就好,对他无利的瞬间抛弃,无情无义。而最令我恶心的,是他为了跑订单,让自己女朋友跟客户睡觉。 他开了房,约女朋友去酒店,把女朋友灌醉,房卡给客户。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吗?他就这么干了,那个女的叫刘珊珊,后来潘子跟她分手,娶了王慧。 讲真,我知道这件事真相时,真的想打潘子一顿,虽然我跟刘珊珊只见过两面,但我真想打潘子一顿。 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再对潘子掏心掏肺,我压根不想跟他说话,就算遇到困难,我也不向他开口。 现在他说帮我打听俊盛那帮人,我面上道谢,心里清楚,他能帮我才怪,他不在背后把我的底价卖给俊盛才是见鬼。 这种人就是这样,虽然大家是一个团队,但他就是见不得队友比他强。 现在瞅见胡蓉,又开始撩骚,问我,“这不是那个品质第一丑么?” 我说是。 潘子咧嘴笑,“怎么样,骚不骚?” 骚不骚是问好不好上手,常在外面跑的人,对女人都有独特的看法,有些女人比较保守,不会轻易跟人滚床单,但有些女人比男人还猛,一包花生米就能跟人脱裤子。 尤其是跑业务的女人,我都懒得提我们办公室那几个宝货,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浪,用下面嘴跑业务。 这样的女人只能跑小单,大单子客户非常慎重,不会轻易被美色迷惑。 至于胡蓉……我不确定她骚不骚,反正昨晚那种情形,假若我要她,应该是给了吧。 骚吗?但我没觉得骚,反而觉得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期待。 怎么说,一个丑女,指定是没有男人的,忽然间有个男人,她会反抗吗?她也是成年人,也有需求吧。 无论她骚不骚,我都不想跟潘子这种人谈,就算她丑,我也不想让潘子这种人污了她,于是回:“潘总,你也知道,她是第一丑,我哪里会管她骚不骚。已经跟老大说过了,明天就调走她。” 潘子闻言瞪眼,“噫!瓜娃子,你不懂啊,人美逼遭罪,人丑才是宝,这年头想找个处女多不易,你不要了给哥,调到我这组来。” 说话间,潘子的眼睛死死盯着胡蓉胸脯,嘴角带着邪笑,喉结像蛤蟆那样鼓动着。 我虚笑着,“不会吧,潘总你这也吃得下?” 潘子给我一个淫邪眼神,“所以说你不懂,你看见她的腿了么,夹的多紧?我跟你说,这种腿型的女人一辈子都是紧的,丁丁塞进去就跟吸盘样,别提多快活。” 58 吃枪药的女人 男人在一起聊女人,这很正常,但那得分情况,关系好的两个怎么聊都行,潘子这种,我多一句都不想跟他说。 扬扬手里发票,“我先去报销,回聊。” 虽然不喜欢潘子,但也不得罪他,毕竟是小人,得罪了没好处。 说实话,去见李纨,我心里有点怕怕的,这女人脾气古怪,好的时候温顺可人,坏的时候总觉得她要吃人,尤其当前这情况,我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发票报销程序是部门文员整理,拿去财务审核,财务审核过了,才会给总经理签字,总经理同意,这笔钱就能下来。 但一般情况,财务那边都会卡住,比如费用超标,发票不规范,或者直接莫须有的原因,总经理不开心,所以没签字,反正很艰难。 我手里的单据,是刘茜整理过的,每个人报销数额多少列的清清楚楚,每张发票都订的整齐,非常规范。 进去财务室,七八个人都在忙碌,另有两三个其他部门文员在等,总监李纨坐在大班台后面,戴着淡蓝色防辐射眼镜,在屏幕前聚精会神。 见我进来,面上浮现一层愠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来干嘛?刘茜呢?” 那音调是在质问,仿佛我做了某种大逆不道的事,嫌弃厌恶鄙夷尽显无疑。 我说刘茜今天生病,所以我送发票过来。 李纨瞬间黑脸,“刘茜的工资是不是也给你领?发现你这人有毛病?该不该你做的事你也做?” 这番抢白,让人没法和善应答,我把单子放在桌上,尽量温和道:“我有别的事找你,顺便帮忙。” 李纨眼皮往下翻翻,招呼前面胖妹,把发票拿去逐条审核,自己从座位起身,向外走。 “来吧。”说着,示意我跟上。 我们去了五楼她的独立办公室,那间必须要特殊授权才能进入的办公室,进去后反锁门,李纨面色温和许多,问我:“什么事?” 我道:“也没什么,就是胡蓉的事,我真的不能再跟她共事。” “就这个?”李纨眉毛扬起,满面稀奇,“就这点破事你来找我?不都告诉你怎么做了?” 这脾气,真跟吃了枪药样,我欠她的?之前财务室人多,我压着性子,现在办公室没人,我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大咧咧回:“其实是想你,来看看。” 不怪我这么说,我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报销,哪知道见面李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讲真,之前发生那些事不是我想,我也是被逼,你何必摆出一副老娘吃了大亏的模样,我也吃了很大亏好伐? 摆什么架子?真当我是泥捏的,随你嘲讽撒泼,我偏要无赖下看看。 李纨没了脾气,很烦闷,“想什么想?没见到我现在焦头烂额,烦死啦!” 最后三个字出口,带着些小女儿的不满,连带着眉头都跟着皱紧,似乎要哭。 这就稀奇了,我问:“什么事烦?” 李纨走去桌子跟前,抽出烟来点,背对着我,侧头问:“那王八蛋后面还威胁你了么?” 王八蛋,说的是撒旦,我瞬间警觉,李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我手机上可是有恶魔烙印的,她这么直接骂撒旦,要是给撒旦听到,怕是又有惩罚。 想到此,连忙道:“纨姐,发票的事,给我个面子,真的。”一边说,一边往她身后走。 李纨回头,面上奇怪,似乎不明白我干嘛要岔开话题,来不及解释,我只是对她挤眼,歪嘴,摆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李纨似乎看不懂,眉头越发皱的厉害,“你干嘛?抽风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走上去,一把将她抱了,凑上去,啃。 李纨措不及防,都没反应过来,嘴就被我堵上,有那么一两秒慌乱,李纨开始反抗,尽力要推开我。我不依,左手将她的腰环着,整个人压上去,右手却拿了桌上纸笔,挡在我们身后,快速写:我的手机被窃听,说话小心。 李纨推不开我,气了,张口往我肩膀上咬,属狗的,牙齿锋利,痛的我打颤,但我忍着,将字写完,赶紧后退,把纸贴在胸口,给她看。 李纨松口,看懂了纸上的话,但脸色依然臭,“你直接写在纸上不行?” 我连忙摆手,再次拿笔,在纸上写:背后摄像头。 李纨这回懂了,但表情依然不忿,“搞什么,办公室摄像头已经被我屏蔽了。” 屏蔽了?我摊开手,表示自己事先不知情。 李纨表情好了些,目光落在我肩上,柔声问:“没事吧?” 我揉着肩膀,苦笑,“没事。” 李纨继续烦躁,叹息,“发票的事有财务制度,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不要过问。”说完顿了顿,又道:“公司里做事,做好自己份内就好,做的多,错的多,我就是做的太多,才会有现在这进退两难的结果,明白吗?” 进退两难?这是话里有话。我关切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李纨冷哼,飞我白眼,“小屁孩子,你也就床上顶用,这事你帮不上忙。” 这女流氓…… 一句话说的我心慌意乱,听她语气,她的烦躁暴怒来自于其他事,对我倒是没有过多反感。 虽然李纨脾气烂,还带着高傲霸道,但经过白金汉宫那场纠缠,我心里对她有了奇怪感觉。明知道她很张狂,对我很不友好,但我还是想跟她亲近,想跟她再来一番。 尤其是她越对我表示的反感和鄙夷,我要征服她的心思也就越强烈。刚才她咬我,我还有些怕,觉得她高冷,不可亵玩,可这突然来一句夸赞我的话,就给我搞乱了。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紧闭的嘴唇,忧郁的眼神,偏偏还带着倔强的脸,让我莫名地想给予关怀,想保护她。不由自主地,往跟前凑近,低声道:“纨姐,讲真,你有事让我做,刀山火海,我都会做。” 李纨闻言抬头,目光炯炯,死盯着我看,忽然来一句:“让你死,你去死么?” 这话说的很认真,很严肃,根本不是开玩笑。 我很忐忑,七上八下,心里明确知道,这是个坑,影视剧里那些蛇蝎心肠的坏女人,最会捉弄男人,一旦说出这句话,就代表那个男人快死了。 我的本能告诉我,扭头走,别理她。 但看着她姣好的容颜,高耸的36d,我竟挪不动脚,思维都不会动,脑子被精虫占领,明知道那是个坑,还要晕乎乎地回答:“会,只要纨姐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纨的眼睛亮了,带着欣喜,“真的?” 我心里发慌,发虚,面上却要装镇定,“真的。” 李纨笑了,面上那种鄙夷烦躁愤恨尽数消失,如花儿般烂漫的笑,像银铃样的清脆,“傻样,你都不问问我让你干什么,就敢这样应承我?” 我也笑了,虽然心底还在发飘,“纨姐要做的事,不用问缘由,我照做就是。” 李纨笑的更灿烂,花枝乱颤,胸口都跟着颤巍巍,“好傻,你这么做,图什么呀?” 我不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用眼神告诉她:还不是图你。 李纨笑着,伸手来,掀开我的衣领,看我肩膀上的齿痕,面上担忧,“糟糕,咬重了。”而后担忧地看我,“回去给你老婆不能交差吧?” 我用手揉着,“没事,一会儿就复原。”嘴上说没事,心里叫苦连天,这齿痕我知道,就算复原,也会留下乌青痕迹,苏研看不见不说,看见了指定是场麻烦。 李纨笑着,凑上来,轻吻那片齿痕,而后娇笑,“今天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心情不好,改天我喊你来。” 说着,眼睛翻我,竟然是脉脉含情,让我没来由的紧张。 这还是美女蛇吗? 这已经不是那个随时都要发飙取人性命的美女蛇,这成了温柔善良的白娘子了,一颦一笑都是情,瞬间给我看傻。 我终于懂了,高总为什么会找她做小三,因为她不管平时看起来多么高冷刁钻野蛮,当她展现出自己独特女人魅力时,比任何女人都更为柔情似水,也更能让男人怜爱。 这不是人,这根本就是个妖精。 我忍不住,不由自主的凑上去,吻她的唇,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胸口…… 李纨也跟着乱了,闭眼向后仰,轻声呢喃,手臂环着我的脖子,任我在她胸口上采摘。就在我伸手往下去时,她一把挡住,咯咯地笑:“今天不行,要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懂了,她来大姨妈,难怪今天跟吃了枪药似得。 我讪讪着,向后退,弯着腰,要掩盖尴尬。 李纨眼皮往下瞅,继续笑,“到底是小伙子,这点诱惑就受不了啦。”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小伙子就不行吗?我想起高总的脸,高总快六十了吧,养着李纨这样一个尤物,他满足得了吗? 有心想问,却不好开口,据我所知,女人不喜欢男人问她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是什么感受,除非她自己愿意说,否则千万不能问,问了要出麻烦。 虽然做不成,但也有收获,最起码我现在知道,李纨并不讨厌我。 59 宴请客户 从财务室出来,我没去业务部,喊了胡蓉,先去接苏研,然后去美达光学。 路上开车,心思也不稳定,还在回忆刚才那番旖旎情景,叹息造物主之伟大,竟然能造出这么多风情各异的女子,叫人爱不过来。 想着就抱怨不已,责怪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就遇上李纨来事了呢?假若不是她来事儿,今天就在那张大办公桌上,好好做一场,岂不美哉? 想着情不自禁,嘴角带笑。 耳边忽然来一句:“什么事开心啊?” 瞬间,脑海里的美妙情景消失不见,只剩下残酷现实,胡蓉在旁边笑盈盈地看我,让我毛躁。 讲真,她如果不化妆,这样对我笑,还能让我好受些,最起码心里自然。这化了妆再对我笑,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她的脸粉白可爱,初略看没什么,细看还是能发觉各处不平,尤其是我看过她的真颜,知道那白色伪装下面是红色痤疮,宛如梅毒晚期。 所谓的画皮美女,也就是她这样了,外面看着光鲜,但内里烂透了。 我收了笑容,认真脸:“胡蓉,昨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胡蓉低下头去,眼睑低垂,弱弱道:“昨晚什么事,我不知道。” 不知道? 转念想我明白了,胡蓉脸再丑,那也是脸面,她还是要脸的。昨晚那种情况,我认错人,她自己也没把持住,传出去些不好听,所以她不肯承认发生过。 老实讲,这倒是个好法子,没发生过,大家都不尴尬。 接了苏研一起,前往美达光学。路上苏研又把胡蓉仔细看,再次补妆,对胡蓉道:“回头你再买点防晒霜,涂在表面,这样看起来自然。” 胡蓉点头谨记。 苏研又问:“你这皮肤没去看过医生吗?” 胡蓉小声回答:“读书时候好多人都长,妈妈说是青春期,就没管过,后来上大学,越来越严重,买过许多药膏,都没效果。” 苏研闻言惋惜,“没去看过中医吗?我记得以前也有个同学跟你差不多,她是看的中医,说是排毒不好。” 胡蓉回答:“看过中医,也看过西医,都没用。” 苏研仔细看她的脸,也纳闷,“痘痘是一个地方长的?还是时不时的从其他地方往外冒?” 胡蓉答:“不确定的,先是红点,然后长大,变红,最后变黄,成熟,脱落,就这样反反复复。” 那就是青春痘了。我说,“我以前也长过,十七岁过完就好了。” 胡蓉闻言不做声,苏研只是惋惜。 到美达光学门口,我先对两个女人把美达的情况一番介绍,特别强调,美达这个订单要是能拿下,阳光那边就可以不用管,这一单就够我们大家吃了。 这里我用了大家这个词,意思是我们的利益是包含在一起的,但实际上,业务员跑单,业务经理起主导作用,副手只是学习,至于利润分配,除了公司工资,其他的就看业务经理心情。 一般经理都会对副手好,自己吃肉,留点骨头给副手啃,也有业务经理不是东西的,吃相难看,比如潘子,他做我老大,各种脏活累活让我做,分钱的事从来没喊过我。 胡蓉没做过业务,但能看出,她在努力学习。 美达工厂很大,四间工字型厂房一字排开,后面是七座六层宿舍楼,厂区有足球场,有图书馆,有网吧,有小医院,在莞城来说,算是中等偏上的大工厂,据说年营业额有二十多亿,日出货量都是四五百万,非常强大。 外来人员进入厂区要登记,要接受电子盘查,就跟去火车站过安检一样,携带任何电子设备都要在保安室登记,车间内不许随意拍照,采用日式管理,非常严格。 另外,美达前身是韩企,08年金融危机被香港老板接手,注入资金,起死回生,现在的股东架构虽然中国老板占大头,但股东成员里面基本都是韩国人,里面高层管理也是中韩混杂,要跟他们沟通,得同时熟悉粤语和韩语,粤语我会小小,但韩语我就抓了瞎。 这次计划还是先拜访采购部经理,让他引荐,看看我们能不能跟总经理会面。 公司越大,总经理越忙,说不见,我们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就要走曲线路子,让他身边人帮忙介绍。 采购部老大姓陈,陈生祖籍番禹,但是土生土长香港人,吃喝嫖赌样样行,潘子去年带我来过,我们一起在白金汉宫洗过桑拿,算是一起嫖过,能攀上点交情。 临进门前我特意叮嘱苏研,“等会进去你少说话,给胡蓉机会,既然要做业务,总是不出声,那怎么行。” 苏研撇嘴翻白眼,胡蓉低头咬嘴唇。其实我的意思是,陈生好色,苏研离远点,胡蓉开口,也能吸引老陈目光。 反正胡蓉化了妆,只要不洗脸,那就是仙女。至于后面怎么发展,看胡蓉意思,做业务,不一定非得陪客户睡觉,但美色向来都是杀手锏。 我看不起潘子让自己女朋友陪客户睡觉,但不代表我是圣母,只要女方愿意,我并不会阻拦。 这些事,做业务的女人自己心里有谱,不需要教。 陈生四十六岁,身材匀称,是南方人里少有的高个子,并且有点小帅,算是微胖的郑少秋,反正给人一种特殊的成熟感,尤其笑起来,温尔文雅大叔范儿。不是知根知底的,都以为他是大学教授,根本想不出他是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作风。 见面后我给陈生做介绍,我们公司的胡经理,小苏。 这里我特意留了心眼,称呼是胡经理,就给客户心理上造成错觉,经理哎,派头大哦。小苏,跟班啦。自然而然,他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胡蓉身上。 果然,陈生听到胡经理,就笑眯眯地伸手,“付増理里好!” 胡蓉有点小激动,手不知该伸还是该收,最后还是伸出来,和陈生握了,小声用粤语道:“陈生好,我识讲广东话啦。”意思是说,别用你那蹩脚普通话说,胡经理说成付増里,也是没谁了。 陈生呵呵笑,让大家坐,让人泡咖啡,开始闲聊,淡淡的粤语腔,比电视上听的都顺耳。 我和胡蓉没问题,苏研却犯了难,她听不懂,只能不做声。 陈生说,oled屏幕已经做了样品,拿去给lg承认了,准备下个月先量产小部分,可以的话,公司就会购买设备,扩充厂房。 我开始介绍我们的真空无人车间uv新技术,给他列数据,讲明白,用我们的设备,人工成本几乎没有,从产品生产到包装,全部机器完成,检验也是机器操作,良品率控制在98%以上。 陈生点头,道:“三韩电机的人已经先来了,跟韩国佬谈过啦,下个月的小批量生产,就是用他们免费提供的设备。” 一句话说的我眉毛跳,直说韩国人厉害,出手阔绰,上来就先给一台机器免费用。想来应该是手机屏幕的uv贴合小线体,成本七八十万左右。这是打着势要拿下这订单的意思。 样品机器自然精细,试产良品率高,价格再往下压,事情基本就成了。 友华机械虽然厉害,但真正和同行相比,也没有说厉害到天上地下,某些方面,友华甚至还是短板,如何推销产品,就看业务员操作。 我当即道:“我们也可以提供一条免费流水线供你们使用,这方面陈生有没有办法安排?” 陈生犹豫下,打内线电话,“阿勇啊,中午有得闲?一起吃饭啦。”挂了电话,对我笑,“阿勇是oled屏的生产主管,免费提供设备这件事我可以帮手操作,但具体效果,你要同阿勇谈。” 这意思很明白,假如两家公司的设备同时入场,哪家设备使用的更好,不是看自己产品,而是看使用的人。 换句话说,阿勇现场操作,他说谁的设备好,谁的设备就好。 我赶紧问:“陈生,阿勇跟你的关系?” 陈生呵呵笑,“阿勇是我侄子。” 我打个响指,懂了。 不到中午我就从厂里出来,在附近找了家最好的餐厅,点了粤菜,叮嘱两女,特别是叮嘱胡蓉,“等下那个阿勇就交给你了,施展你的魅力,迷惑他,让他迷恋你,为你神魂颠倒。” 胡蓉眼神惶惶,弱弱道:“我不懂的怎么做。” 我让她坐好,先练习笑,女孩子美丑不要紧,一笑就好看。 胡蓉按我的指点笑,笑的蛮好看,宛如山花烂漫,我都看的心痒痒,就是有个缺陷,她笑起来面上肌肉动,有淡淡的粉簌簌往下掉。起先我以为是错觉,让她多笑两次,发现问题,多笑两次,酒窝哪里出现褶子,那是粉太厚的结果。 又让苏研补妆,重新叮嘱,“通过我刚才的观察发现,胡蓉你微笑的时候最好看,微笑,懂吗,就是抿嘴笑,笑不露齿那种,对对,就是这样,跟仙女一样。” 胡蓉懂了,抿嘴笑,并且很自然的低头,那是自卑的缘故。我还要夸奖,“好,就是这样笑,最美的笑,低头抿嘴的瞬间,恰如水仙不受凉风般的娇羞。等会敬酒之前,你就这样笑。” “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般的娇羞。”苏研在旁边更正我的错误,言语中委屈,“那我呢?我什么任务?” 我就不喜欢苏研在人面前拆我文化不高的台,粗声回答:“你坐在旁边看就行了。” 苏研不服气了,“不是吧,我就那么差吗?我也能喝两杯的好不好?” “你喝什么?”我不高兴,心里责怪苏研不懂我心意,面上冷声道:“你脸盘没有胡蓉好看,也不会讲白话,就老实坐着,帮忙倒茶倒酒递餐巾纸好了。” 60 胡蓉的梦想 女人是最喜欢攀比的,无论哪个方面。 苏研也不例外,昨天下午吃饭才夸过她,今天又当胡蓉面说她脸盘不好看,又不懂讲粤语,说的她不高兴,用眼睛剜我。 我连忙给打眼色,至于她能否领会,我管不到了,大不了晚上回家跟她解释。 终于,陈生带着阿勇来了,见面握手做介绍。 阿勇叫陈冠勇,是陈生大哥的孩子,而陈生的大哥,跟美达老板算是把兄弟,总之是有关系的。 阿勇三十二三的样子,同样是身条匀称相貌潇洒,反正以我的目光看,人比我好看,还会说好听的广普。 坐下之后,阿勇做介绍,以后的手机镜面应用越来越多,比如最新款的小米6亮银版,背面也是镜面玻璃效果,生产非常困难,只要一粒0.5微米的灰尘,都会毁掉一个产品。 以至于,小米6的亮银版只能是限量,运气好了买得到,运气不好买不到。 现在这年头,论手机使用功能,大家都差不多的,作为老百姓来说,手机无非是订餐淘宝看电视拍照片,千把块的手机功能就够,想要在市场占领更多份额,那就得在其他方面下工夫。 镜面玻璃效果,是个好出路,难点就是生产困难,很多手机厂商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谁最先解决,谁就会抢的市场先机。 阿勇说的,我逐条记录,回复:“我们的设备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难点而研发的,因为我们采用的是真空环境生产,全程不需要人工参与,众所周知,人类活动行为会造成大量灰尘异物产生,车间里面没有人,将会大大提高良品率。” 接下来就是专业性的问题探讨,我们的真空车间能控制到多少级,机器人使用寿命,程序如何设定,操控技术人员的培训难度,等等。 从阿勇口里得知,美达这次要转型,要往全球最尖端的玻璃屏幕制造厂商上转,老板下了狠心,要把三星lg都比下去,只要技术支持,五十亿一百亿都肯花。 说的我热血沸腾,只在心里计算,假若这个单子我搞定,不说一百亿,就说十亿的项目,3%的提成,就是三千万。 有三千万,我还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做,我每天玩就好了,我先买辆车,不买奔驰宝马,也买牛逼点的,保时捷行政版轿跑,每天载着苏研,哦不,不载苏研,我有钱先把苏研肚子弄大,让她在家生孩子,我开轿跑,载着…… 暂时没目标,但是有钱我肯定要养小三,人生在世,不日多几个女人,岂不是白活一场? 想着我呵呵傻笑,敬酒。 陈生和阿勇都拒绝,“不好饮酒啦,等下要开工。” 我劝:“这点酒洒洒水啦,两位老大中午少饮没关系的啦。” 两人依然摆手,只吃菜,不喝酒。 敬酒这个事儿,真分情况,聪明的业务员不会强敬酒,人家下午要开会,要做事,中午喝酒像什么样子? 我放下酒杯,道:“那就晚上啦,晚上我等你们。” 阿勇拒绝,“晚上要试产新品,没得空。” 我再约,“周末,周末好不好,今天第一次见勇哥,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我在哪里见过你,上辈子不是兄弟就是夫妻。” 众人乐,阿勇道:“周末看情况。” 再吃两口,旁边胡蓉出马,小手端了酒杯,抿着唇,眼睛都不敢看对方,怯生生地递出去,小声道:“陈经理,我敬你一杯。” 阿勇顿时脸害臊,腾地下红了,眼睛往胡蓉面上瞅,口里道:“客气了,我真不好饮酒。” 胡蓉手举着,不收回,我见状连忙给台阶,“勇哥下午要做事,要不等周末再约?” 旁边陈生却发话,以教训的口吻:“阿勇这就不对啦,胡小姐一片心意,一杯酒没关系啦。” 阿勇面更红,连忙端了酒杯,跟胡蓉碰,“多谢胡经理。” 看这情形,我心欢喜,有门儿啊! 吃完饭,我送两人下楼,在车子前,低声对阿勇道:“勇哥,小弟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要成,三韩能给你多少,我给你两倍。” 阿勇微笑,“好说,我帮你没问题,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得公司董事会看过,老板点头才行,最终,还是看你们产品。” 我立即拍胸脯,“放心好了,友华的产品绝对没问题,下午我就告诉研发准备试验机器。”顿了顿又道:“三韩的设备资料详细介绍勇哥有没有?有的话给我来一份,我做个对比,如果他们的设备比我们高级,我也不往里掺和了。” 话说的客气,其实是在打探三韩的工艺,他们的设备有什么优点,我们要做的更好,他们有什么缺点,我们就改进。 阿勇微笑,“好说,回头我发信息给你。” 阿勇上了车,陈生出来问,“胡经理是什么情况?” 我立即正色回答:“是我们公司品质部的,主管技术,以前没做过业务。”这么回答目的是告诉他,胡蓉是好姑娘,不是跑业务的。潜台词是,胡蓉是处女。 果然,陈生面上的表情灿烂,再问:“她有拍拖吗?” 我摇头,“据我所知,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进公司这么多年,从未传过绯闻。” 陈生再笑,连续点头,好,好,好,上车离去。 等我再回包厢,看胡蓉的眼神就变了,她不再是丑女,她是一座移动的金矿,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金钱气息。 苏研拿出手机给我看,阳光的唐总发了三四个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去阳光?几点来? 苏研回答,下午就去。 这信息让我不喜,有心教训苏研,但胡蓉在场,不好说。 因为我想让胡蓉施展美人计,但又不让苏研用美人计,对象不同,对待的标准也不同,这让胡蓉怎么想? 哦,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就让我去诱惑男人。那个是你老婆,你就舍不得她让男人碰? 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人之常情,但不能明说。 我不说,苏研还以为我愿意,催促着,“走吧,别让唐总等急了,昨晚我又把那个技术参数看了遍,今天再问我详细技术问题,我能答上来。” 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态度,我带着两人前往阳光,反正今天我在场,唐总个老淫贼有任何心思他也做不成。 去了阳光,唐总却说我们来晚了,在开会,让我们等。 闲得无聊,买了冰激凌大家吃,我对胡蓉道:“你很有天赋,真的,很适合做业务。” 胡蓉低头,说谢谢。 我开始画饼,道:“如果这个单子做成,胡蓉你的奖金至少三百万,我想问问,假若有这么多钱,你想做什么?” 胡蓉眼睛瞬间放出异彩,看来对三百万很憧憬,而后道:“我想去韩国,他们说,韩国有皮肤移植技术。” 皮肤移植?苏研皱眉,“那手术很昂贵啊。” 胡蓉点头,“五十万能做,我已经攒了二十万。” 牛逼!我在心里赞,胡蓉厉害啊,为了美,攒出二十万,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攒的。 苏研跟我一样的疑问,“你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怎么攒的那么多?” 胡蓉不好意思,笑而不语。 难道是做厂妹?我心里瞬间涌起狐疑。 厂妹,就是厂里交际花,扫黄之后,各大酒店都偃旗息鼓,不敢乱来,那些失足没了收入来源,只好转移地下,其中有些变成厂妹,明着是在厂里上班,实际是跟男工做些皮肉交易。 看看胡蓉的脸,我打消这种想法,她做厂妹,肯定要饿死的。但一想到友华机械里面很多老男人,胡蓉也只是脸上不好看,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又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 脸丑怎么了?关了灯不是一样?实在不行盖上脸,或者是让她趴下后入式,不一样的美? 再想到胡蓉昨晚的动作情景,贸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她竟然不叫不说话,也不拒绝,反而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这就让人疑惑了。 如果她是厂妹,岂不是说,我对陈生撒了谎? 苏研不知我心里想什么,只顾着她自己的疑惑,“皮肤移植不容易吧?没说怎么移植?” 胡蓉看看我,又低头不语。 我就明白了,所谓皮肤移植,一般是从臀部或者是从大腿部选择细腻光滑的皮肤,盖去脸上毁掉的皮肤。同一个人身上的皮肤,也不会产生排斥。 再想到,昨晚看到的雪白两片浑圆,更加肯定这个猜测。是了,胡蓉一定是想把自己屁股上的皮肤贴到脸上,这样她的脸就不会再有痘痘痤疮。 只是,以后她老公亲她的脸,就等于是亲她的屁股。 想到此不免要笑,强忍着,给予忠告:“其实吧,你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错了,没看到那两个香港人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移植皮肤这事,得慎重,万一不是皮肤问题呢?你移植新的皮肤,还是长痘痘,那时该怎么办?” 一句话说的胡蓉惊诧,“不会吧,我看他们介绍说,很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子,都是通过皮肤移植恢复了。” 我道:“介绍归介绍,莆田系的医院介绍更凶猛,百度都是他们的广告,但实力如何?还不是庸医一堆,尤其是女孩子牵扯到自己脸上动刀这种事,皮肤移植不是开双眼皮,真的失误,后悔莫及。” 说着,语重心长,盯着她道:“要我说,没必要去,你现在已经够漂亮了,再漂亮,就该祸国殃民了。” 61 自找麻烦 我夸胡蓉漂亮是假,但阻止她去做皮肤移植是真,莫说她是我人生第一个跟班,就算是个陌生人,轻易尝试在自己脸上开刀,我也会友善地阻止下。 去国外开刀,手术失败人变鬼的多了去,找谁去维权? 我说的认真,引起苏研不满,眼睛盯着我,暗含威胁。 唐总一个会议开三个多小时,下午六点才给苏研回电话,说会议完毕,可以见面。都这个点了,还要怎么见面?当然是饭店里开包厢。 请部门主管和请公司老总吃饭不同,不能去小餐馆,必须是酒店。这里又牵扯问题,酒店收费标准不同,一顿饭少说千元级别,稍微点两个珍贵菜,就两千出头。 这对老业务员来说小意思,但对我这种刚起步的业务员来说,压力山大。无形中让我觉的,既然花这么多钱,唐总这个订单势必要拿下来。 苏研去洗手间,胡蓉眼神躲闪着,轻声道:“华哥,不要再夸我漂亮了,我很不好意思。” 我大咧咧回应,“有什么不好意思?长的美还不让人表扬了?没事,以后表扬的人多了,你就习惯了。” 胡蓉语气略带着急,“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着小妍的面夸我,我很尴尬。” 哦,我懂了,她也看到苏研吃味。我连忙解释,“没有的事,我了解她,她跟我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胡蓉小声回答:“我本来就没有她漂亮,你这样说,是捧杀我。” 怎么是捧杀呢?我被戳穿心事,面上兀自镇定辩解,“你是真漂亮,我说的不是皮肤,我指的是脸盘,就是你的五官分布,你的眼,你的鼻子,眉毛,嘴巴,以及你的脸型,组合在一起,真心好看,就跟,就跟……” 一时着急,竟想不出合适的人来形容,就盯着她的脸猛瞅,瞅着瞅着大腿一拍,“就跟韩国第一美女金泰熙差不多。” 老实讲,最开始我只是张口忽悠,可事情逼到份上,非要找个人来跟胡蓉对比,愣是想不起有那个合适的,灵光闪现间想起金泰熙,觉得这个靠谱。 胡蓉被我说的一愣一愣,不自觉地拿手机搜金泰熙照片,疑惑:“我跟她像吗?” “像!”我郑重回答:“要我说,你比她还要漂亮些。” 刚说完,苏研从门外进来,板着脸,手上水淋淋的,用纸巾擦手,一边擦一边问:“比谁漂亮呀?” “金泰熙。”我对苏研说,同时挤眼,“当然,你也比她漂亮。” 唐总来了,匆匆忙忙,带着司机,进门就说不好意思,今天开会时间太久。这说辞搞得我很意外,跑业务这么久,只有我们给客户道歉的,几时听过客户给我们道歉? 赶紧上去迎接,“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我们应该上午就过来的,让唐总您在下午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见我们,实在是失礼。” 唐总呵呵笑,很自觉地坐了里面位置,眼睛瞅瞅,他身边有个空位,但不做声,而是关切询问,“苏经理点餐了吗?” 苏研连忙递菜单过去,“我点了两个,多宝鱼和蒸春笋,唐总您看。” 唐总呵呵笑,摆手,“你点了就行,我无所谓的,我这个人不挑食。” 苏研立即翻菜单,“招牌佛跳墙要不要?” 唐总立即点头,“佛跳墙吧。” 放了菜单,唐总进入正经模式,“苏经理,我仔细看过你们的图册,对于产能这块有疑问,你昨天说日产量十万以上,可是我仔细算过你们的治具间隔和线速,你们的产量到不了十万。” 听到这话苏研哑火,她根本不懂详细参数,我连忙回复:“十万产量很容易,我们按每天工作二十小时算,平均每小时五千个产品,这是很容易办到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我之前跟潘子卖过一条手机外壳涂装线,潘子就是这么跟客户算的,产品售出去之后的确能达到这个程度。 但唐总似乎不理解,从包里取笔记本和笔,画图,口里碎碎念,“每小时五千,一分钟生产八十四,每秒生产1.5个。” 唐总算完,手中笔放下,皱眉,“每秒出来一个半,你们的uv能量要求1600mj,按照你们给的uv箱规格,一秒内根本达不到这个能量,至少需要四秒照射才行,也就说,你们的产品规格限定了你们的产能,只能是每小时生产900个,一天二十小时一万八千个,我这么说,对不对?” 什么叫精明管理者? 唐总这样的就是精明管理者,人拿到我们的图册,不是大概翻看,而是仔细研究过,并提出疑惑。 苏研傻了,我也慌了,公司给的参数不会错,那些产能都是专业大拿反复计算过的,产能描述上只会少不会多,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对产品的了解也只是皮毛。 眼看我抓瞎,旁边的胡蓉忽然开口,声音柔柔弱弱,带着些怯,眼神还带着些怕,“唐总,您少算了治具设计。”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胡蓉身上,唐总也感兴趣,问:“怎么说?” 胡蓉用筷子比划,“我们特意研究过你们的眼镜片,每个对角长不超过七厘米,两个并排不超十八厘米,所以我们的治具是以十八厘米为直径设计的圆环,一个治具上可以放八个产品,诚如您所言,我们的线体速度并不快,每分钟十五米,确保每个产品在uv室照射四秒以上,但计算结果出来要乘以八,也就是说,理论上而言,我们的产能每小时可以达到七千个,日产量十万,很轻松的。” 什么是技术性人才?胡蓉这样的就是了。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对胡蓉刮目相看,唐总眼中也放异彩,点头,“这样啊,不错,不错。” 我赶紧起身汇报,“唐总,这位是我们技术研发部的胡经理,关于设备没有她不懂的。” 唐总再次点头,笑道:“好,看出来了,你们公司的确是藏龙卧虎。” 说着,菜上来,我照惯例问:“唐总要喝白酒还是红酒?” 唐总沉吟,旁边司机道:“唐总好白酒。” 一句话说的我肉疼,这饭店里白酒比红酒贵多了,我压根不想请他喝。事情走到这一步,硬着头皮上,要了精装五粮液,笑呵呵给唐总满上。 除了司机,大家都要举杯。 酒过三巡,唐总又问了几个专业性问题,我都对答如流,博得唐总好感。 唐总点头,“不错不错,友华还是有能力的,目前我们的确是在做转型升级的准备,也不是人工成本高,主要是出于产品性能考虑,我也参观了富士康的无人车间,的确很先进。” 我连忙道:“有个车间里面用的是我们的机器。” 唐总呵呵笑,“我看到了,所以,这次产业升级,你们是有竞争力的。” 有竞争力?言外之意,我们有竞争对象? 苏研懂我心意,笑盈盈问:“唐总,除了我们,还有哪家公司提供了资料?” 唐总微笑回答:“俊盛和三韩的人都拜访过我,他们的设备也各有千秋。” 又是三韩? 我有些苦恼,怎么我看中的单子,三韩都要来抢? 唐总忽然问:“你们知道,三韩这个词的含义吗?” 老家伙又开始卖弄知识了,我连忙摇头,“不知道。” 这种时候,知道也要说不知道,给对方一个卖弄的机会。 苏研却不懂这其中门道,盈盈笑道:“在朝鲜古代,南部分布三个小部族,分别是马韩,辰韩,弁韩,他们是朝鲜人祖先,后来的大韩民国也是从这里演化来的,韩国人也自称是三韩子孙,就跟我们自称炎黄子孙一样。” 唐总大喜,竖拇指称赞,“苏经理果然知识渊博,来,碰一个。” 苏研立时面红,看着我笑,“我怕不能喝了。” 我正要代替,兜里手机震动,不是我的手机,是耿小乐送我的手机,与此同时,唐总也正色劝苏研,“苏经理,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是遇到你,我也不喝的。” 苏研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举杯。 我见状起身,说声抱歉,去外面接电话。 耿小乐道:“我约了他们吃饭,一分钟后你给撒旦发视频。” 这事来的巧,我这里也正忙着呢,不过调查撒旦也是正事,我回答说好。挂了电话,去厕所撒尿,顺便掐时间,看着过了一分钟,给撒旦发视频邀请。 讲真,昨晚跟耿小乐谈的时候如何认真严肃,但真正白天来做,我心里是另种感觉,觉得耿小乐这事不靠谱,撒旦如果那么容易被人调查出来,他也不用自称魔鬼了。 手机申请过十秒,视频接通,里面出现蓝色火焰,诡异地跳跃着,同时,话筒里传来咯咯的娇笑声,“周华,你找我?” 糟糕,我昨晚怎么忘了告诉耿小乐,撒旦是个女人?友立佳那三个研发室成员,明显不是怀疑对象啊。 当下回:“没事,就是想跟你视频。” 话筒里又传出一串笑,而后换了正色,“你是在自找麻烦啊。” 62 成语接龙 一句话给我说的心惊肉跳,面上却要强装镇定,表示不理解,“没有啊。” 淡蓝色的火苗跳跃着,伴随着撒旦飘忽的笑,“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大好的未来啊~” 最后一句似乎是咏叹,又像是在讥笑,还带着可怜,说完之后画面关闭,火苗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短短几句话,倒是给我弄的心情不畅,无比毛躁,不知道撒旦那些话意味着什么。 想着不对,给耿小乐打电话,用他送我的手机,问问他当前是什么情况,有必要提醒他,撒旦似乎察觉到什么。 打电话前,还特意鸡贼地把自己手机放回去包厢,免得我和耿小乐的通话被撒旦偷听。 电话过去,嘟嘟四声接了,耿小乐问:“什么事儿?” 我道:“我跟撒旦视频过了,他接了。” 耿小乐没回答,而是咳嗽,跟着是椅子磨地板声,似乎是耿小乐从座位上起身,向别处走,等了十多秒,才是耿小乐压低的声音,“他跟你说话了吗?确定是撒旦本人?” 我一阵汗颜,回答道:“我也不确定,之前他跟我对话一直使用的电子变声器,但现在是个女人声。” “女人声?”耿小乐那头稀奇,“不可能,撒旦的声音我听过,是个老爷们,声音有点像郭德纲。” 郭德纲? 我眼珠转了转,隐约的狐疑,“我听到的女人声是林志玲。” 耿小乐嘿地一声,“我知道了,他用的电子软件,就是高德导航里面的人声软件。” 这尼玛,弄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撒旦是男是女。我赶紧提醒,“撒旦好像察觉到什么?他说我是自找麻烦。” “自找麻烦?什么意思?”耿小乐问,“其他的还说什么了?” “其他没有。” 耿小乐沉稳点头,“先稳住,不要怕,目前看来,他不是三个怀疑对象之一,容我再研究研究,有结果我再通知你见面。” 挂了电话回包厢,包厢里面气氛热烈,几个人在玩成语接龙,接不上来的就要喝酒,看样子是唐总发起的,我进去正看到胡蓉端着一杯酒喝了,表情不太自然。 见我进去,唐总邀请我一起来,我正要答应,苏研来一句:“他等下也开车。” 唐总了然,“这样啊,那还是我们四个来。” 旁边司机道:“他开车也可以玩,没关系啊,你们两代喝就好。” 那边唐总则阻拦,“还是不要,男人可以代喝,女孩子就不要了,还是我们四个玩。” 也是因为撒旦的事,弄的我心里不安,见状也不参合,看他们玩。 胡蓉喝完酒,由她起头,说了一帆风顺,司机接顺风顺水,唐总接水漫金山,苏研接山水一色,又到胡蓉这里,色?色?她就抓瞎了,期期艾艾,不知道色字开头的成语是哪个。 那边唐总哈哈笑,“胡经理这样可不行啊,来来,给胡经理宽限点时间,让你多想一分钟。” 胡蓉眼睛转着,看向我,很自然的,里面带着请求。 我懒得看她,转脸看唐总,跟着呵呵笑,手却放在桌下,在手机上打字,色迷心窍。打完从桌下伸过去,碰碰胡蓉大腿。 胡蓉低头,瞬间明白,咬着嘴唇,小声道:“色迷心窍。” 苏研见状立即鼓掌,“好样的胡经理。”转脸看司机,“该你咯小帅哥。” 司机是个大老粗,听到窍字傻眼,哼哼唧唧,窍?窍?终是没答出来,两个女人都笑,鼓掌,让唐总喝酒。 我这才知道,司机不能喝,他输了,是唐总代喝。 唐总苦笑着,在苏研和胡蓉怂恿下,端起酒杯喝了。喝完之后问:“你们谁知道,窍字开头的成语是什么?” 窍字开头的,我反正想不到,且看苏研。 苏研眼珠转了转,摇头,“窍字开头的成语,我想不到,唐总您呢?” 唐总呵呵笑,摇头晃脑,“我也想不到,这样吧,下一圈,我们来谐音字也可代替。” 说谐音字,司机就来了劲,张口道:“巧言令色。” 唐总接,色令智昏。苏研接,昏头昏脑,又到胡蓉这里卡住,瞪着圆眼,看着我。 我就服了,“我的胡经理,这事儿还要看我?脑字开头的成语还不简单。” 一句话说的胡蓉低头,一言不发,端杯子喝酒。 爽快的很。 看的我是又气又觉得她可怜,恼羞成怒不行?恼怒交加不行?脑子里装的什么? 又过了一圈,这次胡蓉接了个欢字,对了个欢天喜地,我立即竖拇指赞,厉害。 毕竟是自己跟班,要给予鼓励,不能贬低。 圈子在转,我的手机响,是耿小乐来电,包厢里玩的正热闹,我起身去外面接。走到无人处,就听那头呼呼的喘,是耿小乐在跑步,外面环境音嘈杂一片,汽车到处滴滴,还伴随着狗叫,男人的呼喝声,结合这些环境,我能肯定,耿小乐正在被人追。 连忙问:“什么情况?” 耿小乐急促地道:“周华,撒旦对我下手,千万小心潘……” 一句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让我肾上腺素激增,头上冒汗。 没有丝毫犹豫,我迅速回拨电话,结果话筒里传开无情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瞬间,汗水浸湿我后背,脑子都空了。 撒旦对耿小乐下手了?反应这么快?昨晚耿小乐才说了怎么调查撒旦真身的方式,今天耿小乐就被收拾? 还有最后那半句话,千万小心潘?潘什么?这个潘字,代表着什么? 我脑袋有些晕,思维跟不上,有些混乱,扶着墙壁往洗手间走,拧开水龙头,洗脸。 脑袋被凉水一激,清醒了许多。 撒旦刚才跟我视频说什么了?他说我在自找麻烦,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我,我跟耿小乐见面,想弄清撒旦真实身份,就属于自找麻烦? 肯定是的,就像当初我怀疑林静一样,因为我的怀疑,导致我被许涛发现,从而卷入到王建民之死的案件中。 是了,一定是这样,撒旦是在暗示我,我有新麻烦。 怎么能这样?我才安宁了两天,我这里有两个大订单,刚打开局面,我的客户就在包厢里和我的老婆拍档玩成语接龙呢,玩的挺开心呢,我怎么能出麻烦? 我赶紧拿手机,给撒旦发视频,心里祈求着,快点接吧,快点接吧,我不想要麻烦。 视频申请将近四十秒,那头接了,依然是幽蓝色的火苗,看到这火苗的瞬间,我像见到亲人样亲切,连忙道:主人,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筒里传来沙沙的电磁干扰音,无人应答。 我再次道:主人,再给我次机会,这次不怪我,是耿小乐自己联系的我。 撒旦说话了,却不再是林志玲那样娇滴滴的娃娃音,而是带着妩媚的成熟女人声,她说:现在晚了。 四个字,我听出来了,说话的是林静,我再熟悉不过了。 “林静?是你吗?”尽管听出来,但我还是要确认。 “是我。”林静回答,声音沉闷,透着不开心,似乎还哽咽了声,“阿华,你干嘛那么傻,都告诉你了,不要自找麻烦,你干嘛不听?” 有麻烦了,果然是有麻烦了,我心里懊悔,烦躁,却不知道,麻烦是什么,问林静。 林静答:“耿小乐偷窃公司机密,已经被大老板知道,他被中安的人抓了,你,你!”林静一连两个你,都没说出来话。 我急了,“我会怎么样?你只管说。” 林静说,“你是他的同伙,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就是同伙了?我大叫着:“这分明是冤枉,我怎么会是他的同伙?我才认识他两天。” 林静道:“耿小乐不仅仅是盗窃罪,他还是间谍罪,他把公司机密卖给竞争对手,谋取暴利,友立佳的科研项目,不仅仅是商业用,还有些是军方定制研究项目。” 这尼玛…… 帽子扣的够大呀,一家生产床上用品的公司,哪来的军用项目?恍惚间,我想起某个传闻,友立佳最开始的机器人项目,是建立在军用外骨骼的技术上。 军用外骨骼,顾名思义,是军方产品。据说是一副钢铁架子,上面带着各种生物传感器,和人体四肢绑定之后,能根据人的肌肉运动判断出下步动作,迅速做出反应,给予人体助力。 简单说,普通士兵负重最多五十公斤,但穿了军用外骨骼后,负重可轻松达到二百公斤。这项技术并不稀奇,网络上早就有相关报道,并且现在已经转入民用,作为智能义肢出现。 早期的义肢只是简单的假腿假手,但现在的义肢已经能通过传感器感受到主人的运动意图,会迅速做出反馈,比如前进,倒退,甚至是跳跃。 若是从这方面论,说友立佳有军方研究项目,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帽子扣的也太离谱了吧?我怎么就是同伙了呢? 林静的声音充满幽怨,“他给你转过钱吧?” 63 代理人 耿小乐是给我转过钱,三万,但那是修车费,我有证据的,我的新车还在修理厂扔着呢。 “你们还有其他事吧?”林静问,“比如,在不为人知的时间,地点,悄悄见面?” 这话又让我发毛,她说的是昨晚凌晨两点我和耿小乐的会面,我就服气的很,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静知道,撒旦肯定也知道,估计也是因为昨晚的会面,耿小乐才会倒霉。 可我想不通,昨晚我们见面那么隐秘,撒旦是怎么知道我们偷偷会面的? 林静道:“我不清楚你对撒旦是什么看法,但撒旦真的无所不知,他不但知道你们昨天晚上见面,甚至还知道你们昨晚的谈话内容。” 我勒个擦?! “这不可能!”我急切反驳,声音却先虚了,人家既然说出口,必然是掌握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空口胡说? 尽管不甘,我还是要问:“有什么证明?” 林静没回答,只是给我播放一段录音,确实是我和耿小乐之间的对话,无比清晰。 我这次算是彻底服了,撒旦真特么的是无所不在啊,我们都没带手机,他是从哪听到我们谈话的? 别扯撒旦是超自然物质,肯定是我们的行动哪里有疏忽。思来想去,大腿一拍,想到一种可能。 车载电脑。 耿小乐虽然开的是五菱宏光,可这二货把车内做了改造,里面装了台大液晶电脑,不仅仅是用来导航,还可以用来看视频直播,里面同样插了电信4g卡,具有和手机一样的功能。 撒旦能监控他的手机,自然也能监控他的车载电脑。 这个逗比,也难怪他今天会倒霉。 我有些晕乎,有些沮丧,意识到某个问题,一直以来自己忽略了的重要问题,撒旦和林静属于什么关系? 林静说她是撒旦信徒,但我感觉,她这个信徒知道的内容非常多,甚至有些事,都是她的具体参与,这不像一个信徒能做的事,我很怀疑,她其实就是撒旦,或者说,是撒旦的一份子。 耿小乐觉得撒旦是友立佳研发部人员,而我觉得撒旦是友华机械人员,另外撒旦对二厂非常熟悉,也有可能,撒旦在二厂也有分身,所以,撒旦究竟是单个人,还是个团体,就非常值得推敲。 假若撒旦只是单个的人,那这个人就相当厉害了,他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睡觉来监控别人? 要知道,撒旦不光是监控的我,他还监控了耿小乐和李纨,一心三用,这事儿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对撒旦我或许有顾忌,对林静我无遮拦,直接问。 等了很久,林静才回答:“我已经从信徒晋升为代理人,有权处理一些小问题,我所有行动都是按他的指令做,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但他知道的,我未必知道。” 原来如此,撒旦已经彻底掌控了林静,并让林静担任自己的代理人,某种意义上说,林静就是撒旦,也是没错。 那么,林静说我有麻烦,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静道:“撒旦有预测未来能力,向来都准,我是看了他的推演记录,才知道你惹上大麻烦。”说话时,语言里满满的担忧,哀伤情绪通过电波扩散。 又说我有麻烦?我摇头,按自己额头,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千万别慌! 我清楚撒旦的能力,他不会乱说,他说有麻烦,那就一定有麻烦,哪怕是没麻烦,他也会制造麻烦给我,不然,不足以令我信服。 这是撒旦的把戏,为了彻底控制我,他会玩各种把戏。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问林静:“我会遇到什么麻烦?” 林静的声音很低,似乎在抽泣,却又强装镇定,“按照撒旦的推演预测,今晚你会被中安的人带走,他们会从你家里搜到某样非常贵重的东西,足以证明你的间谍罪,明天早上你会被移交司法系统,此后二十年,你将在高墙内度过。” 二十年牢狱之灾?! 我瞬间跳起,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心里说不清是慌乱还是怀疑,耳朵里嗡嗡响,总觉得这事不真实,林静是在跟我开玩笑。 可听听她隐约的哭声,想想电视机背后的赤阳,以及刚刚失联的耿小乐,我被当成间谍抓起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接受耿小乐转账的事可以不提,但耿小乐深夜跟我畅谈两个钟这事儿做不得假,还有我藏在家里电视背后的赤阳,那才是杀手锏。 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藏在我家电视后面呢?难道我要说,这是我捡的? 现实不是电视里审讯犯人都是和颜悦色地谈,别人只要掌握了七成证据,想要什么答案就有什么答案。 等等,也不对,如果撒旦有我和耿小乐的录音,我还怕什么?把录音交出去,让大老板听,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 转念想,我都知道录音能戳破撒旦,撒旦自己想不到吗?那些录音,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知道? 也不对,我不是有和撒旦的视频聊天对话吗?哦,是了,我的手机里有恶魔烙印,那些对撒旦不利的对话,说没有就没有了。 换句话说,撒旦对我的预测,还真是准的离谱。 我被当成耿小乐同伙以间谍罪捕获,有赤阳做证据,罪名根本洗不掉,只能乖乖承认。 间谍罪不是盗窃抢劫,间谍损害的是整个国家民族利益,我能躲得过吗? 还在思考,手机忽然来电,是个陌生号码,看的我心惊肉跳,按了接听,那头是个沉稳的男人声,询问,“是周华吗?” 我说是。 对方道:“我是友华集团中安保卫内部调查科科长徐明远,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你,方便吗?” 瞬间,我腿软了,靠着墙往下滑,有气无力地答复:“方便。” 徐明远的声音中气很足,透过电波震的我耳朵发麻,“你认识耿小乐?” 我说认识。 徐明远:“你们怎么认识的?”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耿小乐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撞了他的车。”话音刚落,一声脆响发出,跟着是重物跌倒声,话筒里听的很清晰,像是擂鼓,震的我心肝都跟着颤。 毫无疑问,他们抓了耿小乐,并很不客气地招待了耿小乐。 中安保卫有强力背景,有持枪押运业务,去年那阵闹过一场大新闻,某男子追赶中安押运车结果被击毙,后面赔钱了事。舆论对押送员多有苛责,觉得押送员不近人情,但中安高层则表示行为并无任何不妥。 武装押运有武装押运的规则章程,该出手时候绝不犹豫。就像现在耿小乐被抓,电波里都透着一股子残酷阴狠,让人生畏。 我回答:“耿小乐撞了我的车,就这样认识。” 徐明远再问:“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关系吗?” 我回答:“没有。” 徐明远立即道:“好,回头有问题我再联系你,希望你不要说谎。” 挂了电话,我心儿狂跳,尽管没见过徐明远本人,但已经被他的干脆霸气所折服,真男人,说话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样的男人霸气凶狠,尤其最后那句,我希望你不要说谎,充斥着刚烈暴躁的男性荷尔蒙,我能想象到,假若徐明远查出来我在家里还藏了根赤阳后会是怎么样的对待方式。 我心里懊悔极了,再一次的责骂自己是蠢货,干嘛要去惹麻烦? 我再次申请和撒旦视频,要问林静讨个法子,我不能被抓,更不能背负间谍罪名,我父母受不了这个刺激,更何况,我还有苏研,我还有大把的美好人生要享受。 林静肯为我哭,她一定会帮我,撒旦既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能预测到未来,他也有法子改变未来。 或者说,他所谓的未来,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 从耿小乐手里买资料的是他,揭发耿小乐的也是他,所以耿小乐才会被他威胁,他要耿小乐生,耿小乐就能住着大房开着好车。他要耿小乐死,耿小乐连个反应机会都没有就被摁倒。 同理,他手里捏了我太多把柄,随便拉出一条都能整我。最凄惨的,莫过于我手里捏着一根赤阳。 事到如今我已经想明白,林静跟撒旦是一伙的,当天晚上我不去救林静,她也是屁事没有,我非要傻呵呵地去救她,撒旦则故意夸张事实,引诱我去偷赤阳,并且事后故意让林静缠着我,让我脱不开身,错过了把赤阳还回去的最佳时机。 这一切都是他预定好的,所以我才会在二厂畅通无阻,实验室才会有我的个人资料授权。亏我当时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是撒旦的超能力。 撒旦这么设计,根本不是想让我去救林静,他只是想让我拿到赤阳,有了赤阳才会打死许涛,有了赤阳才会让我瞬间被高压电击晕,也才会吓破李纨的胆,让她相信,撒旦是有超能力的。 但是到了今天,我已经被他死死的捏在手里,根本蹦跶不了。他说我有牢狱之灾,那是一定有的,除非我向他求救。 或许,让我求救,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须臾间,视频接通,我迅速发问:“林静,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淡蓝色火苗跳着,绚丽妖艳,传来娇滴滴的娃娃音,“找林静啊,走错片场了吧?” 是撒旦?! 我糊涂了,这同一个微信号,怎么一会儿是撒旦?一会儿是林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正主儿现身才好,正好求救。 64 开心就好 我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来表达我的诉求,音调的高低,语速的急缓,无一不在向撒旦宣告我的忠诚,只求撒旦能对我网开一面。 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染上任何麻烦。 娃娃音娇滴滴的笑,让我想起林志玲的脸,她是万人迷,尽管四十多岁,依然会时不时地在头条出现,抢风头,尤其是她那傲人的胸围,硕长双腿,尽显女性柔美。 难以想象,蓝色火焰的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或许是个抠脚大汉。 但那些都不重要,撒旦是人是鬼一直都不重要,他的能力才更重要。 撒旦带着慵懒,戏谑,咯咯地笑,“没用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你和耿小乐都违背了你们的誓言,怀疑我,违抗我,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珍惜,所以,我必须对你做出惩罚。” 那声音娇滴滴,但说出的话冷冰冰,让人不寒而栗。我连忙摇头,“这次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想怀疑您,是耿小乐一个人的锅,这事跟我没关系。” 撒旦笑着,“还是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吧,你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生活,去做些你认为最要紧的事,不要给自己人生留遗憾。” 说完,画面关闭,让我抓瞎,再次发送视频邀请,结果发现,视频发送失败,因为对方不在联系人列表中。 撒旦居然把我删除了?她不打算控制我了? 我还没醒过味道,手机屏幕自己动起来,切换到主页面,弹出对话框,是否删除恶魔烙印并接受恶魔惩罚?下面有两个按钮,一个是一个否。 毫不犹豫的,我按上了否,结果【是】这边的红灯变亮,咻地一声,恶魔烙印被删除。 这就真的不管我了? 没等我呆滞两秒,建设银行短信进来,我的账户余额发生变动,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百二十多万,转账短信后面说明:这是您的定金,两日后交易,木川敬上。 木川是什么鬼?从哪冒出来的?两日后交易又是什么鬼? 我脑袋在爆炸,瞬间想到,这是撒旦准备把我往死里坑,木川肯定是日本某企业的黑手,两日后交易,必然是电视机背后的赤阳。 这短信在,证据确凿,我身上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就算我删了短信,撒旦也有能力把短信恢复,我作为间谍罪的事实,避无可免,这正是撒旦的用意。 尤其是现在,撒旦说,我只剩下两个小时的自由生活,时间紧迫,我就是想逃都没地方逃,只剩下被抓的份。 再者,我也不能逃,本来不是我的错,一旦我逃了,就等于告诉别人,我是畏罪潜逃。 现代社会这么发达,我又能逃去哪里呢? 我着急,抓瞎,脑子里乱嗡嗡,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整个人都被即将发生的事情吓傻。 我要去楼下开车,走去楼下却想着要跟苏研道个别,可是见了我苏研,我该说什么好呢? 我告诉她,我被一个女人诱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然后惹了一堆麻烦,现在,我要被当成间谍关进监狱,以后永远也见不到。 这样的话我能说吗?昨天晚上我才射进她的身体,并蛮横地要求她不许去马桶上坐,我今天就被当成犯人抓走,让她怎么想我? 可是不告诉苏研,我又到哪里去?我又能做什么?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男女都是衣冠整齐笑容满面,这对半个小时前的我来说并不稀奇,因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不管生活中各自面临着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怀着笑意面对。但是此刻,那样的笑容,对我而言即将成为奢侈。 因为我马上就要被抓,面临着牢狱之灾,罪无可赦。 如果我真的是间谍,落个这样的结果也无所谓,问题是我压根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事,却要被扣上这么恶心的一个帽子,我不服啊。 我又回去酒店包厢,人到门口,听见里面男女都是欢乐的笑,双腿犹如灌铅,想动却动不了。 我该怎么去面对苏研? 隔着门,我听到苏研兴奋的音调,“唐总好厉害,哇,好佩服哦。” 司机的粗嗓门喊着,“好了好了,该唐总出题。” 唐总的声音晕晕乎乎,“我不行了,这个森字我想不出来,苏经理帮我想个。” 苏研喜滋滋接:“森罗万象,象箸玉杯。该你了,胡经理。” 胡蓉的声音柔弱迟疑,“象箸玉杯,是成语吗?” 唐总爽朗的笑,“是的,用象牙做筷,以玉为杯,表示生活很奢侈。胡经理不要怀疑,赶紧想个杯字开头的吧。” 这样奇怪的时刻,我的思想竟然离奇抛锚,不再为撒旦的事烦恼,推门进去,对着众人笑。 是硬挤出来的笑,带着苦涩。 胡蓉见到我宛如见亲人,起身迎接,带着祈求,“华哥,杯字开头的成语,快帮我想个。” “杯水车薪。”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胡蓉闻言立即鼓掌,喜形于色。 下面司机略有不喜,“这样不好吧,胡经理找外援。” 我脑子乱乱的,胡蓉却抓了我胳膊,兴冲冲回复,“我不玩了,让华哥玩,他要猜不出来,我替他喝。” 唐总闻言大喜,“好,也该换个厉害的对手,不能老让胡经理喝。”说完扭头招呼司机,“赶紧的。” 司机苦着脸,挠脖子,面如便秘般难受,憋了许久眉毛一挑,“新仇旧恨。” 唐总立即接,“恨之入骨。” 苏研眼睛转转,“骨肉相连。” 我:“连绵不断。” “断壁残垣。” “缘木求鱼。” “鱼水之欢” “欢呼雀跃。” …… 换了我上阵,转了七八圈,都没能有人喝酒,但气氛却比之前更为热烈,每个人都是注意力高度集中,面红耳赤,那是兴奋所致。 很显然,这样的游戏调动了每个人的好胜心理,每答对一个就让人倍感自豪,那种喜悦,是从骨子里焕发的,没有任何修饰。 转了几圈后,司机说了句生死与共,唐总沉吟少许,举杯微笑,“恭喜发财,来,我敬大家。” 看得出来,老头子今天确实是玩开心了,一杯酒下肚,苏研连忙添酒,唐总伸手挡住,那动作,若有若无的,在苏研手上轻拍,呵呵笑道:“谢了苏经理,今天到此为止吧。” 苏研手缩回来,面上依然在笑,“唐总不玩了么?” 唐总摇头,哈哈笑,“已经很开心啦,酒喝八分醉,是最好的状态,再喝,我就要出丑了。” 苏研表示理解,收回酒杯,坐下来,笑看他。 唐总放了筷子,身子靠后,感慨着,“差不多有十多年没有今天这么开心了,谢谢你,苏经理。”说着又笑,脸上皱纹挤成一坨,“我喝多了,说句越外的话,我能喊你小苏吗?” 苏研笑着,点头,“可以的唐总,我本来就是小苏。” 唐总眼睛眯缝着,“那我能喊你小妍吗?” 小苏,小妍? 小苏是对年轻人最常见的称呼,小妍是什么鬼?是要把苏研当宝贝吗? 我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哭。 若是换了往常,就凭唐总这句话,我就要用盘子摔他脸,骂他一句为老不尊。可是现在,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空,就是空。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反抗,怎么去抗争。 不是我懦夫,我也想雄起,想愤怒,想爆发,但我想不到哪怕丁点合适的方法,撒旦的预言就像一艘万吨巨轮,我则是漂浮在巨轮航道上的无动力舢板。我眼睁睁看着巨轮往我舢板上压过来,但我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我掉不了头,飞不了天,下不了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轮,渐渐逼近,要把我压死。 我很想改变这结果,但我想不出合适办法,我所有的心思都散了,只剩下张嘴傻笑,等待命运的裁决。 或许,从我爬上林静的身子那天起,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不会是好结果,我再不甘心,也得认命。 苏研不知道我此刻心乱如麻,她只是娇笑着看我,我不回答,她大着胆子,冲唐总点头。 唐总更欢喜了,似乎欢喜的要哭,一把握住苏研的手,用力抖着,“太好了,小妍,你是我这近三十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知性女子,智慧而优雅,我太高兴了。” 苏研期期艾艾,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微笑着,“唐总谬赞了。” 唐总摆手,哈哈笑着,“不是谬赞,这是事实。”说完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穿上,扣扣子,嘴里道:“你今天回去告诉你们总经理,过两天我要亲自去你们友华参观,看看你们的生产车间,确定下你们的技术能力,如果不出意外,阳光的真空uv车间,我会交给你们来做。” “真的吗?”不仅仅是苏研,连带我左手边的胡蓉都跟着跳起来,用手捂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真的吗?太好啦!”胡蓉说着,笑着,跳着,用手抓着我的胳膊晃,“你听到了么华哥,我们终于要做成一单了。” 65 吃醋 成功的喜悦感染了苏研,让她眉开眼笑,眼睛都在向外飘小星星,看着唐总的目光,都变的温婉关心。 这是人之常情,无论哪个业务听到订单即将成功,都会高兴。 但这喜悦感染不了我,我面上在笑,心却在哭。 唐总在司机搀扶下大踏步离去,苏研跟在后面相送,走出包厢眼见我在后面磨磨蹭蹭,还着急了,冲我招手,责怪一样,“你干嘛呀,快结账。” 我没动,没心情动。旁边胡蓉却蹭地站起,小跑步跟上去,跟着唐总他们下楼。 我坐在位置上,张张嘴,想哭,却挤不出半点眼泪。 这特么的叫什么事?! 我走下去,胡蓉已经结完账,看着我表情古怪,问:“怎么了华哥,订单要成了,你不高兴吗?” 我说高兴,挺好的。 走去外面,唐总已经上车,隔着车窗和苏研说话,声音很小,不知道说的什么,只看到苏研连连点头。 唐总的车子走了,苏研兴高采烈的回来。 胡蓉问:“他跟你说的什么?” 苏研意气风发,“他问我会不会打高尔夫,说有空去打球。”说完咯咯笑,“我哪里会打高尔夫,羽毛球还差不多。” 苏研笑着,发现我表情不对,立时收声,变的腼腆,不过眼角还带着笑,过来挽了我胳膊,轻声问:“怎么了?不太高兴?” 我想哭,却只能笑,咧着嘴回答:“高兴。” 到了车子跟前,苏研准备上副驾,胡蓉期期艾艾追上来,“小妍,商量下,能不能让我坐前面,我好晕,怕做后面要吐。” 苏研连忙扶着胡蓉上车,口里道:“你也是,不能喝可以赖啊,你是女孩子,赖酒他也不会怪你什么,那么实诚,一口一口干。” 都上了车,我不点火,眼睛呆呆地看着路上车水马龙,心里百般滋味,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像是有把无形的枷锁套在我脖子上,越勒越紧,让我窒息。 苏研在后面戳我,“干嘛呀?走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机械性地点火,发车,刚准备汇入车流,一辆橘色长城从我后面过来,差点碰到,司机一脚刹车停了,降下玻璃冲我大吼:“丢雷!会不会开车?” 我看着对方,是个黑面本地佬,有心要回他一句,喉头堵着,开不了口。 正常行驶,苏研在和胡蓉回味刚才的成语接龙,说唐总如何厉害,懂的成语如何多,年龄看着大,脑子一点都不乱等等之类。我开着车,脑子里乱糟糟,莫名其妙的,上了环城立交,转了三四圈都没反应过来,苏研看着不对赶紧问:“你干嘛呀?一直兜圈子。” 我这才知道,心里抛锚,话不多说,车子开到桥下,找了个安全地点停了,熄火拉手刹,对苏研说:“对不起,我怕是回不去了。” 苏研奇怪,“你没喝酒啊?”说完用手摸我额头,疑惑道:“也没发烧,你什么情况?” 我看着她,苦笑,准备对她全盘托出。反正事到如今,无可挽回,早晚她都会知道,何必隐瞒。 我说:“妍,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苏研愣了,面上的喜悦凝固,逐渐消失,直愣愣地看我,轻声问:“怎么了?” 我深吸气,准备回答,车里手机响,是微信语音通话请求,来电人是林静。 她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难道事情有转机? 在绝境面前,人人都有求生本能,林静对我而言,就是救命稻草,虽然不知道林静有多大能力,但这个时候来电,给了我无限希望。 我拿起来接,林静急促问:“赤阳在你身上吗?” 我说没有。 林静大喜,“那就好,听着,不要回家,不要让他们堵住你,我再想其他办法。” “还有办法?” 有办法是好事,是大喜事,但我却从林静的语气里听出来不对,那是不确定的说法,带着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让我莫名觉得不舒服。 “还有什么办法?你想怎么做?”我问。 林静道:“你不要问,总之不要回家,等我给你下个指示。” 电话挂断,我的心也跟着燃起,重新恢复斗志。 我怎么能认命呢?堂堂七尺男儿,被撒旦两句话就吓的尿裤子,我有这么弱吗? 重新点火,发车,往南城方向走。 后面苏研却不依了,焦急问:“你做了什么错事?” 我回复:“我不该让你跑业务。” 苏研愕然半晌,轻声问:“为什么?” 我说:“唐总为什么给你订单,你不懂吗?” 苏研立时变脸,很不好看,低声道:“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但愿吧。”我说,语调平静。 这也不是我胡说,男人嘛,谁不了解谁呀。唐总一大把年纪,今天还玩的这么欢乐,他要是没对苏研有想法,打死我都不信。 车子往南城走,苏研觉得不对路,拍靠枕,“你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去哪,总之不回家就对了。我对苏研说:“刚才吃饭打电话,我都没吃饱,找个地方吃饭。” 苏研一阵无语,“你不早说,刚才剩菜干嘛不打包?” 我不回答,因为我没法回答,本来就是随便找的借口。 苏研又道:“那你回家先,回去我给你做饭。” 我道:“今天难得高兴,我请你吃烧烤吧,我知道南城有家烧烤不错。” 这次不但是苏研表情怪异,连带着胡蓉都看着我满面不解,“烧烤没必要去南城吧?” “要的。”我说:“南城胖子烧烤,绝对地道。” 两个女人都不言语,等了将近三分钟,苏研才恨恨道:“等赚了钱,我第一件事就是学驾照。”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方向盘在谁手里捏,就得听谁的。 去了胖子烧烤,苏研黑面,“你自己要东西吃吧,我不饿。” 这是使性子了,我要了烤扇贝,烤生蚝,烤茄子,烤串,心里依然觉得不够,因为我不知道,林静需要多少时间能帮我处理好。 于是,我要了啤酒。 潘子常说,吃烧烤不喝啤酒,等于去炮房玩妹仔不要妹仔帮自己吹,从根本上就失去了享受的意义。 苏研脸色更黑,眼睛剜着我气不顺,“你干嘛呀?你喝酒谁开车?” “滴滴代驾。”我说。 苏研气的无语,转了圈又换了温和语气,“你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红着脸,编谎。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对你好,心里憋屈。” “呀!”苏研气的跺脚,哭笑不得,对胡蓉道:“什么人嘛,心眼比针尖还小。” 胡蓉稀里糊涂,“你是说唐总吗?握手……应该是正常礼节吧?” 不提还好,提了我就来劲,“对,简单握手是礼节,可抓了手就不放算怎么回事?” 苏研哎呦叹息,“周华,能不能成熟点?人几时抓着我的手不放了?没看到我都把手抽回来?再说,国家领导人见面也要握着三分钟不放手呢。” 我回答:“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舒服,要借酒消愁。” 苏研无语,扭头不搭理。 我的手机又响,第一时间掏出来看,无比期望林静给我带来好消息。 结果来电显示是寇刚。 还没接,手机被苏研抢过去,看着我愤愤不平,“吃个饭不停打手机,我看你是有其他事瞒着我吧?”说着,点了接听,并按免提。 寇刚那头大喇喇地问:“哪儿呢?” 我回答:“南城,胖子烧烤。” 寇刚:“卧槽,小日子停滋润,去南城不喊我?” 我:“我也是刚来,还没点,刚陪完客户,饿的肚子咕咕叫,怎么样,你要来吗?” 寇刚:“必须来,这顿饭你必须请,哥哥替你办了多大的事。” 我泛起狐疑,问:“什么事?” 寇刚洋洋得意,“还能什么事,卓立那小子呗,我跟五子给堵住了,给了一顿。” 话出口,苏研先炸毛了,冲着我瞪眼,激动。 我连忙拿手机,按掉免提,贴在耳边问:“打的严重吗?” 寇刚哼哼两声,“必须的,参考咱们打张亮那次,一个标准。” 那就是猪头脸咯,我放心许多,压低嗓子道:“你带五子来南城,胡蓉也在。” 寇刚乐了,“好说,半个小时到。” 挂了电话,苏研扭身去了车里,我让胡蓉在摊位上等,自己去车里跟苏研回话。 “讲真,不打他,我心里真过意不去,你身上一根汗毛,都比我的命重要,咱们这么久,你掉一根头发我都舍不得,哪能眼看着你让人欺负?所以,这口气我必须出。” 苏研气的喘,“你就不能成熟点吗?现在什么社会?你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我吃什么亏?我少半斤肉了吗?你要是给人打出个好歹,你要我怎么办?” 苏研就是这样,善良过头,也胆小,任何事都怕闹大,宁愿自己吃亏,也要息事宁人。 当下在车里一番劝,连哄带骗,把苏研说成我的心肝肝,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口里怕化,总算把苏研哄住。 人不急了,却还担忧,打的重不重?卓力会不会报警?要不要自己主动去道歉,给人赔汤药费? 66 烧烤摊 说到底还是苏研胆小,她怕我惹事,怕我被派出所抓,任凭我如何解释,她都安心不下,要给卓力打电话,问问情况。 女人就是这点不好,啰嗦,麻烦,气的我发脾气。 谁打的卓力?恐怕卓力自己都不知道吧?或者说,他猜到是我叫人打的他,那又怎么样?谁让你不规矩在先? 不多时寇刚来了,耀武扬威,沾沾自喜,眼睛只顾着看胡蓉,根本没注意苏研表情不对。 后面跟着五子,也是个烂竿,平时跟寇刚搭伙在电子市场坑蒙拐骗,也算是寇刚死党。小伙子人生的矮壮,看着就有蛮力,据说唯一爱好就是嫖。 寇刚来了我不能再生气,招呼坐下,倒酒,好好感谢。 先问打的情况咋样,寇刚拿了手机给我看,果然是卓力的脸,并没有我理想中打的那么狠,眼眶都没青,不过脸上有好几个鞋底印,鼻子出了血,额头也擦破了块。 另外,卓力的车也被砸烂了好几块玻璃,得他心疼一阵子。 问寇刚怎么下的手。 寇刚连比带画,正好下午跟五子去岭下步行街办事,回来路过伟力达电子厂门口,也是巧了,正好遇到卓力的车子从厂里出来。 昨天我和寇刚跟了卓力一路,车牌记得贼清,当下没废话,寇刚用自己的八手昌河怼上去,逼停卓力,而后拉出来一顿练,打完留话:管好你的丁丁,别特么吃饱了撑着。 一番话说的激爽,显得自己多么有能耐,多么威猛,未曾想,苏研黑着脸冷哼,胡蓉则是低头,满脸的嫌弃。 每个女人都有英雄情结,但英雄的前提是要长得帅,而寇刚的相貌距离帅的定义还差着三个我。 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五子,这厮更没眼色,大舌头啦啦,端着大玻璃缸子,半袖卷到肩膀高,露出肩膀上的虎头,向两个女人炫耀肌肉。 “要按我的意思,今天时候不对,周围人太多,没打痛快,这种垃圾货色,就该拉到野地里,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看他以后还敢到处祸祸小姑娘。” 苏研听了不高兴,皱着眉头教训我,“你跟人说我被祸祸了?” 五子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用手打自己脸,嬉皮笑脸道:“哎呦嫂子,你看我这嘴巴,来来我自己掌嘴,认罚。” 苏研白他一眼,对胡蓉道:“蓉儿我们去那边逛逛。” 两个女人一走,三个男人才真正放开了,大杯啤酒猛干,那两个是吹嘘今天战况,我则是烦闷撒旦,林静也不来消息,等的人焦急。 喝完三圈,寇刚换了正色,“华子,你说胡蓉咋地不行?” 我实话实说,“长的丑。” 五子眼睛瞪得铜铃大,“哎呀我的哥哥,你这审美标准太高了,她要长的丑,世界上就没好看的了。” 我回答:“等会回来我让她洗脸,你看完就知道,话说回来,不是因为自己哥们,我还懒得跟你废话,平时跑业务,我就是靠她诱惑人。” 寇刚听的连连咂舌,表示稀奇,多厉害的化妆术,能让女人换个脸。 五子却不介意,道:“刚子你要嫌丑,给我,我不怕,只要能化的漂亮,我也认,哪怕她是母猪变的,我也不介意。” 又道:“反正关了灯是一样,正所谓,人美逼遭罪,人丑是个宝。” 哎呦我擦,这五子和潘子的说法竟然出奇一致,两人有共同爱好。 这说法让寇刚不喜,责骂:“一边去,再丑也轮不到你。” 五子嘿嘿笑,又道:“话说回来,我觉得那姐姐盘子真心不错,你两发现没,她走路时候那双腿,夹的多么紧,绝对是个原装货,没开过封的。” 寇刚稀奇,“你对这还有研究?” “那可不?”五子牛皮哄哄,伸出拳头,“看到么,以两根指头为标准,腿间隙宽过两指的,必然是被日过了,间隙低于两指的,肯定是处女,我在夜场混了这么多年,亲身体验,绝不会错。” 我也是烦躁,要找个轻松话题,眼睛四处看,看到马路边过去一个老阿姨,走起路来亦步亦趋,两腿夹的贼紧,连忙指给五子看,“五子,六十年的老姑婆,是不是?” 五子扭头看,登时臊的脸红,埋怨道:“哥哥你这就是抬杠了,有些女人天生盆骨窄紧也有可能,但处和非处的差别还是不同的,老阿婆腿间虽然缝隙小,可是她腿粗啊,那脂肪都给挤住了,根本不标准,我说的这个法子,只适用于体型标准的女人,千万不能胖。” 说话间,苏研带着胡蓉又从街对面走回来,路灯下,两个黑色制服ol装女人极其销魂,烧烤摊上许多男人都有意无意地往她们身上瞅,这都正常。 不说其他男人目光如何淫邪,就说寇刚和五子,两人眼光都不同,作为我来说,很自然地认为他们是在看胡蓉。 五子砸吧砸吧,道:“胯骨宽过肩,赛过活神仙,这个丑女,绝对不一般。” 我也醉了,这五子都是哪来的歪门邪说。 寇刚问怎么解释。 五子道:“这是夜场里常说的一句话,讲世间女子最佳,无非五个字,香瘦软紧鼓。你们知道,这五个字各代表什么?” 一瞬间,我内心的烦躁就被五子成功化解,耳朵支棱起来,看他要吐什么话。 五子嘿嘿道:“这是莞城娱乐大亨周发周老板总结出来的,所谓香,指的是女人体香,不能是化妆品或者是香水,必须是她本身自带的那种香,什么意思?女孩子不贞,乱搞,身体就会发臭,发馊,不信你去妇科门诊去问,看看那些得了妇科病的,那个不是各种恶臭腥臊?” 这还给稀奇了,女人得妇科病,会是这情景? 五子瞪眼道:“你别不信,没听电视广告上说,白带异常,瘙痒,有异味,要喝什么什么保健品,你不知道女人得妇科病会有臭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得妇科病的,我就不同了,每次去酒店,必须先检查下鲍鱼,看看鲍鱼生的好看,再闻闻味道,没有腥臊,才算是健康的。所以,这个香,指的是女孩子是否健康,是否洁身自爱。” 虽然是酒后乱侃,但也有道理,我呵呵笑。只是想起之前读书时候看过的许多网络小说,里面的男主角精通各种医术,动不动就给女人治妇科病,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并起了生理反应,极大地满足了读者的yy心理。 然而实际情况则是,得了妇科病的女人双腿叉开,先把医生熏的不行,再看看鲍鱼外观,有什么肉瘤或者是豆腐渣样的分泌物,更是不堪,躲都来不急,那还有心思起反应。 五子又道:“再说这个瘦,瘦就指的是整个身材,不能是排骨型女人,必须是看着瘦,摸起来有肉的那种,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胯骨宽过肩,赛过活神仙,这主要是因为胯骨宽,代表盆腔发育好,适合养育胎儿,世间所有动物都是一样,当身体处于最佳繁殖条件时,就会给交配对象带来最佳体验。” 这个说的玄乎,我没太懂。 五子摊手,“具体我也不懂,反正是老大们这么流传的,一万个女人,胯骨宽过肩的,也只有一个,可遇不可求。” 再就是软,说到这里苏研带着胡蓉回来,五子嘿嘿笑,不好意思说。 苏研狐疑着,“你们聊什么?” 寇刚板着脸回答:“豆腐,五子接着说,什么样的豆腐最好吃?” 五子道:“真正有劲道的豆腐不能是松软,必须是夯实的软,按下去有弹性的,我见过皇后大酒店里面最有名的豆腐西施,人家把弹球按在豆腐上,手指一松,弹球弹出去二十多米远,你说这豆腐弹性大不大?” 这番话说的隐晦,一扫我的阴霾,让我呵呵笑,觉得五子是个妙人,用豆腐代替女人乳,还说的如此形象。 胡蓉老实,听了这番话表示不服,“不对呀,我也做过豆腐,真正的好豆腐是有弹性,但弹性不会那么夸张,你说的那种,里面肯定加了食用胶,真正的天然好豆腐,不会那么弹。” 五子闻言眉开眼笑,“小姐姐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也去摸了摸,你猜怎么着,里面加了硅胶,哦不,食用胶。” 胡蓉没听出来五子话里的荤,苏研却听出来了,白了五子一眼,拉着胡蓉,“走,蓉儿,咱们再去逛一圈。” 胡蓉还傻呆呆的不动,被苏研硬拉着去了,两人肩并肩往前走,苏研低声说什么,胡蓉身子一颤,扭回头看我们,气的跺脚。 这回我都乐了,也由此可知,见过男人的和没见过男人的,就是不同。 再说到紧,就无需多言,男人都喜欢紧的,不过五子在这里多了一句,男人之所以喜欢紧,大多都是因为自己器小,事实上,在真正调动女性感觉时,已经不存在紧不紧这一说了。 再紧的女人,在潮涌来临时,也会让男人感觉到畅通无阻,宛如进入无人之地。假若男人感觉到紧,那说明,自己功夫不行,没能让女人真正的盛开。 最后一个鼓,则指的是臀。 五子说,男人爱女人,各有不同,有人爱脸,有人爱腰,有人爱腿,而真正的高手,则是爱臀,真正的美臀,能带给人真正的极乐享受。 这里还有句俏皮话,正所谓,三扁不如一圆,弄屁股就像过年。 这话起先我没听懂,略一思索,口里酒喷了一地,摇头摆手,“五子你真恶心,正吃东西呢,怎么说这么恶心的话。” 五子不服,“这是先人们总结的,怎么能是恶心呢?” 我回:“上天给你一杆枪,你非要用它做搅屎棍,不是恶心是什么?” 立时,给五子说愣住,而后,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67 社会哥 点了十二个生蚝,吃完了五子舔手指,赞:“这玩意真好吃,就是太贵。” 贵?我扭头招呼胖子,“老板,再来一打。” 五子登时闹了个脸红,嘿嘿讪笑,“华哥够大方。” 这不是大方,而是道理,不管怎么说,五子也替我出了力,甚至有可能惹麻烦,这么大的情面,我不至于连生蚝都不舍得。 寇刚笑骂道:“五子就是一张嘴,光知道吃。” 五子反驳道:“那你别吃。”又道:“再说了,生蚝补肾生精,华哥有老婆,多吃点没事,你单身狗,吃那么多生蚝有球用。” 寇刚被揭老底,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道:“我就不能去夜店?” 五子哈哈笑,“说到夜店,你忘了你上回在夜店里的丢人事?” 原来,有天寇刚心血来潮,决定去夜店告别自己的处男身,结果进去跟人姑娘讲了半个钟的人生哲理,让人姑娘从良,半个钟过后姑娘要钱,他不想给,说自己又没发生实质关系,不应该出钱,差点被发廊里的打手扁一顿。 这事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大感稀奇,真没想到,寇刚还有这光荣历史。 苏研和胡蓉再回来,男人就不再说荤话,聊正事。 所谓正事,不外乎是时事新闻,白合离婚,人民名义热播,提到这两年的反腐,五子感同身受,指着街道对面黑漆漆的门面楼道:“知道么,扫黄之前,那是个鸡婆店,每天晚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寇刚要抬杠,问:“你来过这?就知道对面是鸡婆店?万一是个网吧呢?” 五子眼皮翻着,“夯货,楼上那么大会所两个字你看不见?” 众人都往楼上瞅,果然有七八个钢筋架子,应该是led招牌,年月太久,大部分字都烂掉,只剩最后会所两个字摇摇欲坠。 那是14年之前的风光,我时常听潘子感慨,2014年,是莞城的分界点,14年之前的莞城,是男人天堂,14年之后的莞城,繁华不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工厂。 胡蓉接口一句:“好像,世界工厂的称呼,也在渐渐被淡忘,听说好多企业都开不下去,往印度越南转移了。” 这话我不认同,世界工厂不是一天建成的,自然不会一天就破败,只是高密度的人工作业成为过去式,依靠人口红利赚财富的方式不再有,所以造成大面积的工厂倒闭,但这不代表什么。 随着智能机器人在工业方面的大面积普及,必然会有新型朝阳产业出现,或许再过十年,莞城不会是世界工厂,但会有个新名字。 寇刚问什么名字。 我说:机器人之都。 说的众人一愣,五子呆呆傻傻,不明所以,寇刚却表示赞同,是这么个意思,现在机械智能化程度越来越高,工业生产自动化是大趋势,在全世界范围来说,没有那个城市能像莞城这样有活力,先一步布局机器人工厂。 说的胡蓉好钦佩,“华哥你懂的真多。” 我呵呵笑,“不是我懂得多,这是业务部的培训资料,不这么对人说,友华手里的机器人卖不掉。” 一通话又惹得众人哈哈笑,寇刚竖大拇指,“你做业务员还真是没屈才,就凭你的口才,早晚会成功。” 刚说完,寇刚脸色微变,看着街口,小声疑问:“那是干什么的?” 四五十米外的街口,出现三辆黑白涂装的依维柯,车身画着盾牌,有中安的汉字logo和拼音标识。 车门打开,出来十多个身着防爆服的保安人员,戴着褐绿色钢盔,一手持盾牌,一手握橡胶棍,一字排开,往这边逼近。 瞬间,我脑袋发晕,双腿松软,舌头都打颤,宛如泄气的皮球样蔫下去。 往后看,也有十多个保安,同样打扮,从街道另一头逼近。 五子瞪大着眼,用手机拍摄,口里赞:“牛逼大发了,中安保卫这么大阵仗来抓人,可是从来没听过的,也不知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们。” 保安们用盾牌挡在前面,先不前进,而是用盾牌组成玻璃防线,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这阵势在我看来非常讽刺,如果只是为了抓我,中安随便来两个就够,都不用动手,我自己把铐子往手上戴。一下子来三十多号人,我也是醉了。 保安们在街口站定之后,开始地毯式前进,问路人要身份证,并且是有目的性的排查,女性根本不要看,直接放过,年龄超过三十岁的男人也直接放过,主要针对年轻男子。 这阵势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五子则在旁边感慨,“好家伙,这都多少年没见过查暂住证的,今晚又情景重现了。” 寇刚摇头,“应该不是查暂住证,可能是抓逃犯的。”说完拿杯子,“来来,管求他,咱们喝酒。” 寇刚的话没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当然可以当保安不存在,依然谈笑风生,我却不行。 因为我深刻知道,今晚之后,我将难有自由之身。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尽管内心不甘,我却毫无办法,只是瞅着苏研笑,跟寇刚五子碰杯,对苏研道:“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你。” 苏研傲娇,别过脸去,故作高冷回答:“别和我说话,讨厌你。” 寇刚和五子都嘿嘿傻乐,一同喝酒。 胡蓉眼睛眨着,轻声道:“不带你们这么撒狗粮的,摆明了虐我们。” 那边寇刚立即接话,“好妹子,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来来给你吃生蚝。” 寇刚双手端了生蚝递给胡蓉,胡蓉眼神躲闪,抿嘴笑,说谢谢。这一幕落在五子眼里,冲着寇刚眉开眼笑。 这一幕,何其美好。 保安们距离烧烤摊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我不知道,当保安查到我时,我该怎么应对。如果我被他们抓走,苏研又是什么反应? 她要是知道我是因为没管好自己的丁丁才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又该是多么的气恼而失望? 那些,都是我不敢想的,只能低头喝酒,一杯又一杯。唯一聊以慰籍的是,今晚这顿酒钱,不用我出了。 想到钱,我拿出手机,给苏研转账,心里已经想通,既然是撒旦要整死我,再做无味挣扎也毫无意义,不如临别前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点开支付宝,给苏研转账,结果信息提示,无法支付。再查银行app,发现我的卡已被锁定,只能查询,不能用于交易。 不用说,这是撒旦搞的鬼,他是铁了心要弄死我,并且没打算让我占一毛钱便宜,卡里的钱被锁定,我一分都拿不走,只能作为呈堂证供。 狗日的撒旦太特么阴险了。 保安们距离烧烤摊越来越近,只有十米远,我却没有丝毫慌乱,继续吃肉,喝酒,拿那些保安当空气。 不是因为我牛逼,而是因为我绝望,破罐破摔,临死前保持最后的男人尊严。 保安们终于来了,在烧烤摊外围绕成一圈,玻璃盾牌并排挨着,人都缩在盾牌后面,头盔上也有玻璃面罩,亮光可鉴。再看看他们的装备,上身是警用防爆马甲,凯拉夫纤维和陶瓷制作的防弹板甲一直延伸到胯下,腿上绑着合金马甲,气势逼人。 若是把他们手里的橡胶棍换成06式冲锋枪,就是标准的国际维和部队。 看到这幅造型,我不厚道地笑了,所谓大炮打蚊子,也就是这样了。 三名盾牌兵走到我们旁边的桌子跟前,其中一个很有礼貌地招呼,“例行巡检,请出示你们身份证。” 声音清晰,一字不落地进入我耳朵,我深吸一口气,抓了苏研的手,满含温情道:“妍,我爱你。” 苏研瞬间不会了,扭捏着,抖开我的手,“你神经啊,越是人多你越是来劲。”说完小脸俏红,对胡蓉笑:“他就是个人来疯。” 话音刚落,却听旁边桌上秃头赤身脖颈上满是秃噜横肉的汉子冲保安蛮横地问:“谁给你们的权利查身份证?” 言语中满是不屑。 旁边几个保安迅速围过来,说话的保安重复一句:“拿身份证出来。” 秃头大哥坐直了,身上的肥肉颤着,拿起桌上白中华扔出一根,在嘴上叼了,慢条斯理地回复保安,“知道我是谁?” 一句话,五个字,尤其最后那个得意无比的上扬音,瞬间暴漏了秃头是社会哥的身份。按照惯例,保安应该开口问,还未请教大哥字号? 但中安保卫之所以牛,在于他的不按常理。 后面有个一米八多的迷彩服大汉听到这边不对劲,迅速交还手中身份证,大步流星走过来,虎虎生风。快到达秃头跟前,问都不问,而是步伐猛地加速,从背后上来一个边腿侧踢,将秃头从椅子上扫倒。 秃头再不济,也是个体重二百斤的汉子,在迷彩服一脚之下,连哼声都没发出,直接扑街,从椅子上摔出去两米远,下坠的惯性连塑料椅子都压的碎成好几段。 68 大难临头 这一手震惊全场,所有人都傻眼,往这边看。 迷彩服并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跋扈,环绕一周,朗声道:“我们是莞城特聘治安联防巡逻队,来这里是做例行巡查,只要大家没有犯法,我们就不会采取任何措施,请大家配合我们工作,拿出自己身份证,配合我们检查。” 强权之下出真理,没人再敢质疑保安们的话,乖乖掏身份证。和秃子同桌的还有两男两女,两男的做义愤填膺状,两女的则在扶秃子起身,看向保安的目光,同样是气愤。 远处有一桌的客人用手机拍摄保安视频,被保安过去勒令删除,客人辩解,“我没有拍你们。” 保安要拿手机检查,客人往后躲,先前打人的迷彩服制止,“没关系,我们执行任务,按照制度办事,被拍也没关系。” 言语中,透着强大自信,打个把人对他来说,都不叫事。 地上秃子醒来,揉着脸,瞪着眼,不敢再说半句硬话,而是拿着手机乱点,不知道给谁发信息。 烧烤摊老板胖子拿着烟,一路小跑从烧烤炉后面出来,给保安们发烟。 保安们正在忙,没人搭理他,胖子只好给迷彩服发,用半生不熟的本地话招呼,“做咩嘢打佬?搞咁大阵仗?呐,分局局长都经常来我这里吃烧烤。” 言下之意,不要搞事,不要影响我做生意,我也有背景。 迷彩服并不答话,目光继续在众多顾客面上扫,走到我这桌,慢条斯理,“身份证。” 我的腿在跳,不由自主的,按都按不住,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酒精麻痹都不起作用,喝下去的酒,全都变成冷汗从背后渗出。 就在这时,手机叮铃响,是林静发来信息:千万不要承认你是周华,拖五分钟就好。 不得不说,这信息来的太及时了,晚来一秒,我都怕是承受不了压力,要抓狂。 保安要身份证,我不敢拿自己身份证,我怕自己会被保安们像提牲口样从桌位上拎走,抓到依维柯上,一顿好打。 这些保安不是正经执法队,按道理说没有执法权,可是看看他们的做法,谁能跟他们理论? 寇刚和五子先后拿出身份证给保安看,轮到我。我抬起头,双眼蒙查查,仿佛看不清眼前景象。 迷彩服不太高兴,伸手在我肩膀上拍,“搞什么,拿身份证出来。” 这巴掌拍的好,虽然力道不大,却给了我机会,直接脚下打滑,腰肢发软,从椅子上溜下来,躺在地上,如死猪样。 装醉! 林静让我拖延五分钟,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不管行不行,这五分钟我都要拖,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苏研。 我溜到桌下,苏研大叫,连忙来扶,旁边寇刚也搭把手,一边往上拖一边稀奇:“这不对呀,才喝了几口就不行了?” 苏研气急败坏,“他下午跟客户喝过了白酒。” 寇刚这才了然,两人扶着我往椅子上放。 迷彩服依然不依不饶,“身份证。” 苏研就火了,冲着迷彩服嚷,“干嘛呀你们?没看他成什么样?查什么身份证?” 我眼睛眯缝着,看到迷彩服被苏研一顿嚷弄的面上红白交加,无奈地对苏研解释,“阿姐,我们是按上头命令做事,上头说这里有个杀人犯,我们也是为你们好。” 苏研长发甩着,机枪爆豆子,“你看我老公像杀人犯吗?就他这样的,连鸡都不敢杀的,会是杀人犯?” 迷彩服被气的脸发青,给后面众保安交代:“不拿身份证出来就直接带走。” 后面保安是小喽啰,闻言上来要扯我,苏研立即化身为母老虎,撒泼样地把保安往后推,用爪子挠,叫道:“你们凭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随便抓人?” 这一通吼,连我都呆住,从来没想到,温温柔柔的苏研,居然也有泼辣的一面。 也是这一闹,让旁边食客都出声援助,尤其是旁边挨打的秃子,这时也跳出来,“我是百姓生活栏目制片人丁正义,你们这些编外巡逻队目无法纪,肆意妄为,没有任何执法权却敢当街打人,我要去市委举报你们,揭发你们!” 迷彩服闻言立时瞪眼,看样子又要动手,秃头旁边的女人却迅速拿出相机,同时大喊:“我是莞城快报记者,你们敢打?” 瞬间,场面成功hold住, 迷彩服没脾气了,摆低姿态,和声解释,“这里有杀人犯,很残暴的,我们查身份证也是为了广大市民安危。” 眼见如此,挨了一脚的丁正义打蛇随棍上,呛声道:“在保护市民的同时,是不是应该先学会尊重市民?你查身份证的事是奉命行事,那市民问你为什么查身份证,是不是要给予说明?” 迷彩服一阵无语,扭头问后面众保安,“都查完了?” 保安回答,“就剩他一个。” 迷彩服转回来,看着苏研,换了温和表情,“我可以不看他身份证,但你要告诉我,你老公叫什么?” 苏研愣了下,然后回答:“周华。” 瞬间,迷彩服大喜,眉毛往上跳,“你确定他就是周华?中华的华?” 苏研傻眼了,也知道问题不太对,小声回答:“是啊,怎么了?” 迷彩服双掌一拍,“那就不会错了,我们要找的杀人犯,就叫周华。”说完挥手招呼,“带走。” 话音落,左右各有两个大手往我肩膀上抓,要将我拖走。 苏研连忙上前阻拦,疯了样地叫,“不许碰他,你们凭什么带他走?他杀了什么人?” 迷彩服根本不回应,自然就有人要把苏研拖开,我这时也不再装醉,睁开眼要挣扎,有话想对苏研说。 却看到,有保安手脚不老实,借着把苏研往后拖的机会,手往她胸口去了。 这尼玛能忍? 我瞬间暴起,一脚把那个保安踹开,成功避免他的咸猪手,同时武松附体,勇气力气都是倍增,要做最后的挣扎。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 然而没什么卵用,我刚站直身体,就感觉眼前一黑,跟着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景物就变成横画幅。 耳边伴随着女人尖叫,男人叫嚷,寇刚复读机样的叫问,“凭什么抓人?有证据吗?不许抓人……”等等之类。 我有些晕,感觉两边有人扯着我肩膀,眼前景物快速后移,是被人拖着在地上滑,滑出去四五米皮鞋掉了,袜子很快被水泥地磨破,后脚跟蹭的疼,我连忙用脚往后倒着走,要挣扎起身,却办不到。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警笛声,跟着是刹车声,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有个广普腔调的大盖帽发声问:“干什么?你们抓的什么人?” 迷彩服上前交接,“我们是中安保卫内部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他是我们公司内部员工,我们怀疑他犯了商业间谍罪。” “间谍?”广普道:“间谍罪不该你们管吧?他叫什么名字?” 迷彩服没答复,低头翻手机,翻完了拿给广普看,“呐,这是我们内部命令。” 广普皱着眉头看,嘴里念叨,“周华?他叫周华?”广普震惊了,连忙招呼后面手下,“拷了。” 迷彩服见状连忙阻拦,“怎么回事?” 广普哼哼道:“这个周华,我们怀疑他和两起谋杀案有关,现在必须带走,接受审讯。” 话音落,周边众多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发出哗声,想来,他们也被震惊了。 苏研这时追上来,手里拿着我的鞋,呆呆地看我,满脸不可思议。 “你们搞错了吧。”苏研弱弱道:“我老公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 广普看苏研两眼,而后道:“那好,你也一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旁边的迷彩服转身去旁边打电话,语调气急败坏,“徐队,警察来了,他们要带周华走,对呀,所以我赶紧跟你打电话……说了,不管用,他们知道周华杀人……好好,我尽量拖延。” 我是真的有点醉。 本来没醉,被几个保安拖着走一路,又被苏研闹一闹,警察和保安的说法再往一起综合,我脑袋就大了,也晕乎了。 林静说让我拖延五分钟,我失败了,五分钟后没有奇迹发生,却来了警察。 保安抓我的理由是我杀人,但和警察对话时,他却说我是犯了商业间谍罪,不提杀人。 相反,警察却知道我杀人,让迷彩服很着急,听他的样法,很担心我被警察带走。 苏研还在哽咽着帮我穿鞋,口里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扯上杀人呢?” 我尽量微笑,想对苏研说对不起,却开不了口,我不想给苏研留下不好的印象。 “妍,他们搞错了,我不可能杀人的。” 话音落,我就被警察从保安手里抢过来,往警车上送。 人在警车上坐好,新的问题却诞生了,保安的车子横在警车前面,一时半会先出不去。 广普急了,下车冲迷彩服吼,“怎么回事?不想让我们走?”迷彩服拿着手机,嗯嗯啊啊接电话,最后无奈认怂,招呼手下保安开车,让道,让警车走。 69 招供 人生第一次戴铐子,感觉非比寻常,恐惧,后悔,懊恼,还夹杂着些荒诞。 我怎么就成了个犯人? 警察说我和两起杀人案有关联,并非空穴来风,其一是王建明医疗事故,根据警察调查后掌握的资料,王建明不是死于事故,而是人为操控。 有人在王建明的电子心脏里安装了小型电子发生器,可以遥控操作,发出的电子能扰乱电子心脏的正常工作,可以让电子心脏停止跳动。 我当时在病房里听到的那声细微噼啪声,就是电子发生器的响声。 要满足这个遥控杀人的条件,有个致命关键,电子心脏内部的接收器信号非常弱,超过十米范围根本接收不到信号,所以,按下遥控开关的人必然是在王建明十米内。 换句话说,当时病房里的几个人,都有嫌疑。病房里除了雪儿母女,就是我和李纨两个。 警察已经调查过李纨,她没有作案动机,也不具备作案条件。我就不同,我跟王建明的情妇有一腿,警察有理由怀疑,我是因情杀人。 但要确定是我杀人,警察先要确认一个事实,我是怎么给王建明的电子心脏里安装遥控发生器的? 这需要大量实际证据做背书,不然无法自圆其说。我是个文科生,而且是个不好好学习的文科生,看到那些电子电阻我就头疼,怎么可能去装遥控器? 其二,许涛之死,法医尸检结果出来,许涛的死亡原因非常奇特,骨头都变的稀碎,表面肌肉却完好无损,这是不科学的。如果非要解释,只能用传说中的隔山打牛来解释这种情况。 隔山打牛属于气功,属于玄学,这在九十年代全国很出名,但现在已经被打假办打掉了,大家都知道,从来没有什么子虚乌有的气功,有的只是把戏。 警察们搞不懂,只能从我身上下手,看我都知道些什么。 我觉得是时候了,应该把撒旦的一切都说出来,让警察们参与进来,一起对付撒旦。 明亮的审讯室里,我坐在铁椅子上,脚被皮带绑着,双手平放在前,手腕上的铐子是焊在桌面上的,确保我无法动弹。 哪怕是我感觉裤衩里有小虫子在爬,想挠,都办不到。 面前坐了两名警官,一胖一瘦,看上去都很温和。胖的四十多岁,应该是警长,有非常睿智的眼神。瘦的比较年轻,是记录员。 胖警察放下茶杯,对着我和蔼的笑,“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都在墙上贴着呢。” 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清醒,不让自己困,眼皮挺着,“我说实话,但你们要保护好我,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弄死。”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瘦警官显得兴奋,“这么说,里面有隐情?还是说,牵扯到某个大人物?” 我点头,“嗯,的确是大人物,说之前,我要特别强调,无论我说的多么离奇,你们都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就从我见到林静第一面时候开始说吧,那是二月十四情人节,那个日子我永远……” 瘦警官连忙招呼,“等等,我换个电池。” 我说话时,警官手里有个录音笔,这是先进而文明的审讯方式,一方面准确记录犯人口供,一方面监督警官不会滥用私刑,最近几年全国到处有死刑犯翻案,给公安民警的形象造成很大影响,审讯时候进行音影记录就成了必要手段。 瘦警官把电池换好,示意我开始说。 我重新说,“那是今年二月十四情人节,我们公司聚餐……”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个小女警,很温和地招呼,“张sir,局长电话。” 胖警官有些无语,起身去外面接电话,瘦警官示意我继续。 我说:“王总喝多了,我送他回家。” 警官说:“等等,为什么是你送他回家?他的司机呢?” 我回答:“许涛那天请假了,公司其他人都喝了酒,就我一个没喝。” 警官继续问:“为什么只有你没喝?你说公司聚餐,应该是全体行为,大家都喝酒,你干嘛不喝?” 这问题让我不舒服,感觉警官心底已经假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所以对我的每句话都要怀疑。 我解释道:“因为那天我们经理特意要求我不要喝。” 警官:“你们经理是谁?” 我:“李良玉。” 警官:“他为什么不让你喝酒?” 我:“他说看样子今天王总会喝多,阿华你就别喝了,万一王总喝多要回家,你正好开车送他。” 我说完,警官盯着我,表情严肃,仿佛我说谎一般。 我很无语,想摊手,却做不到,只能叹息。 警官手里的笔在纸上敲,不知道想什么,等了许久,而后道:“你的驾照是大学时候考的吧?” 我说是。 警官又道:“考完之后一直没开过车对吧?” 我又说是。 警官的表情就变的狐疑,“这么说,你基本没开过车,你的驾驶经验,可以说是空白,对不对?” 对呀!我回答,不理解警官问我的意思。 警官再道,“公司里面会开车的人不少,你们经理为什么选中你送王建明回家?他就不怕,你不会开车,路上出车祸?” 这是什么话?我大为不满,“我是没开过车,但我不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动挡的车有什么难开?大不了我开慢点就是了。” 警官闻言呵呵笑,“你讲,你讲,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罢了。公司那么多人,会开车的不少,你们经理却只选你,这在正常人想来,很不合理。” 不合理?我也愣了,思维跟着警官走。 是啊,业务部那么多人,公司保安也有一大堆,那个不能开车送王总回家?李良玉干嘛只要我别喝酒? 我仔细回忆,李良玉当时说,“阿华,你别喝酒,等下送王总回家,也借机和王总亲近亲近,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是的,当时我是打着给王总留个好印象的心思去的,结果后面遇到了林静。警察不问我没注意,警察突然间的发问,让我察觉出些许不同来。 为什么就那么巧?刚好那天王总喝多,刚好是我送他回家? 事情就是那么巧? 撒旦控制耿小乐,是想得到各种机器人资料,撒旦控制我,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想不出答案,我不帅,不高,不壮,也不聪明,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一般人,但事情就那么巧,刚好是我送王总回家,上了林静的床。 在遇到林静之前,我幻想过不下一百次艳遇,再说句揭底子话,我们部门的文员刘茜,潘子的新婚妻子王慧,c组业务经理梅兰,这几个女人我都在心里意淫过,幻想着跟她们发生一夜惊喜。 但真正艳遇来临时,我是蒙圈的,就好比无意中买彩票中了头奖,整个人缓了两天都没回过劲儿来。 这是天意吗?很显然不是,这是人为操控的。就连林静自己都说了,命运告诉她,情人节那天晚上会有真命天子出现,她以为是许涛,结果是我。 这还不明显吗?整件事,都是人为操控的。那天晚上王总肯定会喝醉,而送他的人也肯定是我。 为什么是我暂时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良玉绝对是参与其中的。 假如不是李良玉告诉我不要喝酒,那天晚上我根本不会去送王总,自然也不会遇到林静。 我在思索,警官在疑惑,询问:“想到什么了?哪里不对?” 我连连点头,“的确是不对,我重新把故事说一遍,这次,从公司庆功宴开端说起,先给你介绍下我的部门经理,李良玉,他四十多岁,是王建明的左右手……” 话刚说到这里,审讯室门打开,胖警官从外面进来,表情不喜,招呼瘦警官,“阿辉,不要审了,收工。” 瘦警官很诧异,“点解?他已经开始招供。” 胖警官摆手,“他喝多了,证词不可信,收工吧。”说完胖警官向外走,不带一丝留恋。 瘦警官皱眉,疑惑地看我。 我也纳闷,怎么好端端的不审了?我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说呢。灵光闪现间,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我要对警察坦白撒旦,所以撒旦暗中操控,不让我把他的秘密说出来? 瘦警官已经走到门口,喊人进来给我解手铐,我却不依了,连忙道:“警官,我没醉,我是清醒的,你别走,听我把故事说完。” 瘦警官更加诧异,走回来,“你确定没醉?” 我连连点头,“没醉没醉,一点都没醉,你不信随便考我,我很清醒。” 警官重新坐下,“那好,你继续讲。” 我赶紧道:“我不是心血来潮跟林静发生感情的,我是被有心人操控,有个叫撒旦的家伙,他在暗中做手脚,用林静来诱惑我,然后拍视频要挟,逼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 70 夏小青 警官听的很认真,眼睛盯着我,手在纸上记录,写了林静,又写了撒旦,示意我,“继续讲,不要停。” 我再道:“撒旦自称魔鬼,说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在,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黑客,他就隐藏在我们公司内部……” 正说着,外面又有警官进来,敲门,表情很不悦,“阿辉,头儿叫你呢。” 瘦警官示意我先停下,轻声道:“别着急,我回来你再接着讲。” 瘦警官离去,外面又进来两名警察,解开我手腕上的扣子,带着我离开审讯室。 我没进过号子,不懂里面是怎么个程序,但基本的事物认知我还有,从审讯室出来,他们带着我去了外面。 这是要干嘛?完全不符合程序。 带着狐疑,我走到院子,还没想出个名堂,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在我跟前停下,车门打开,两个黑西装壮汉在我面前出现,从警察手里接过我,带着我上车。 商务车后面是超豪华真皮按摩座椅,并且方向可以灵活旋转,此刻两排座椅相对,像个小型会议室。 里面坐了四个壮汉,都是黑西装打领带,范儿十足。 我上去后被安顿在后排中间,有人打开我的铐子,将我从枷锁中解放出来,并友好地对我笑笑,这举动让我温暖。 左手对面坐着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着都感觉到他身形高大,体重在一百八左右,相貌生的威严,尤其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直射人内心。 右手边的相对年轻,三十多岁,面相看着和善,但最要紧的,是这个人面熟。起先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他看着我咧嘴笑,我才想起,他是哪天在医院里跟李纨争执过的保安队长。 就是许涛住的那间病房。 瞬间,我心底升起寒意。 换了别人我都无所谓,但对他,我心里是一万个怀疑。许涛怎么死的?几点死的?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因为我没有亲眼所见,都是他说了算。 反向推论,假如撒旦没有超能力,无法掌控人生死,那么许涛之死必然是人为操控,就和王总之死一样。 而这里面最大的嫌疑,就是当天留在病房里的几个保安,尤其是这个保安队长,最值得怀疑。 假若是他对许涛下的手,那也就是说,他和撒旦是一伙的,很可能,他也是撒旦的信徒。 如果他是撒旦的信徒,那他会怎么对我? 不由自主的,我感觉惊恐,双眼睁大,身子向后靠,想要逃离这幽闭空间。 察觉出我的不同,左边的中年人发话,拍着我肩膀,“别害怕小伙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简单的例行问话,别紧张。” 撒旦的信徒在我对面,我怎么能不紧张? 我将目光往中年人脸上挪,表情说不出的苦闷,因为我不知道,车上是只有一个撒旦信徒,还是所有人都是。 假若车上的人都是替撒旦卖命的,得!也不用费力,等下找个十字口直接给我从车上推下去就好,自然车祸。 我感觉害怕,心慌,尤其是遇到对方的眼神,慌乱的紧,索性闭上眼不去看,装睡。 车子开的很平稳,座椅也非常舒服,隐隐约约,我真的困了,要睡过去。正半睡半醒,突然冷风吹,让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已经变了地方。 车外面是宽绰的自动伸缩门,两边有保安岗亭,亭子里各有四名保安值班,不同于我们公司那些懒散随意的保安,这里的每个保安都站的笔直,白手套紧贴裤线,昂首挺胸,见到车子进来,给予一个标准军礼。 车子滑过,我看到公司竖牌,上面写着中安保卫总公司。 这是到了中安老巢,难怪保安们气势非凡。 四个人前后夹着我,带我到达第三栋建筑物,隔着玻璃窗可见,一楼大厅里人山人海,都是黄皮子夏装青茬子脑壳,中间围着一个擂台,台子上有两个赤身汉子正在肉搏,有个迷彩背心的汉子在旁边跳来跳去做裁判。 隔着敦厚的水泥墙,我都能感受到里面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爆棚,难怪中安保卫出来的人都那么野蛮,这帮人天天没事就是这种消遣,能不野蛮? 四人夹着我上三楼,呼喊声小了许多,走过去诸多房间,到达其中一间门口,我看了下,门上贴着心理咨询室。 汉子敲门,我被送进去,里面面积不大,三十多个平方,摆放的物品也很简单,两边都是书架,中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后面拉着布帘,不知道布帘后面是什么,我也懒得去想,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给我开门的人给吸引了。 开门的是个穿军装的女人,并且是个极品妖娆成熟大美女,不需要语言如何描述,三个字就能概括:林志玲。 我在屏幕上见过许多次林志玲,但实际生活中却从没见过,但今天,我见到了,眼前的人就是志玲姐姐,乌黑长发,清秀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给人感觉似乎随时要撒娇,又带着点害羞。 最要人命的,是她的嗓音,标准娃娃音,耳朵听上去嗲的厉害,但看她的表情,却又觉得自然平常。 或许,是因为看林志玲太久,才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嗲反而不正常。但这都不是主要关键,主要关键是,撒旦跟我视频通话时,也是这种嗲嗲的娃娃音。 如果只是她单独的出现,我或许不会多想,可后面还跟着一个保安队长,那个亲眼看着许涛死的保安队长,这事怎么可能不让我多想。 我隐约猜到,面前的人,恐怕就是撒旦真身,就算不是,也是撒旦集团的核心成员,如若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么多巧合。 刚好我要对警察和盘托出了,中安的人就来接我。我是没见过多少世面,但基本的认知还是有的。 中安是有多牛逼,能从分局调人走? 所以,这不正常,越是不正常,越是显得撒旦的鬼,她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被警察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所以调用了最大资源,把我从分局弄出来。 我想,我的人生,恐怕是走到头了。 保安按着我在椅子上坐了,“林志玲”盈盈地笑,绕到桌子后面,款款坐了,修剪得体的军绿色保安制服,将她的身段包裹的玲珑有致,尤其是胸前一对,将单薄的保安制服撑的快要爆炸,似乎要从里面蹦出。 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她的大,而是她故意把衣服下摆用皮带扎紧,造成这种快要憋破了的假象,从而吸引男人目光。 说白了,就是骚。 我低着头,尽量不和她目光接触,假如她真的是撒旦,我的任何不小心,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尽管,我本来就是该死的命,但蝼蚁都知道偷生,何况我个大人? 假如她是撒旦,那么这里就是我最后活命的机会。 “林志玲”开口了,自我介绍,娇滴滴地道:“我叫夏小青,是中安保卫一级心理咨询师,不管你心里有何种疑惑,我都能帮你解开,在我这里,你不用害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 夏小青拿起桌上资料,念:“你叫周华,二十四岁,是友华机械的业务员,对吗?” 我点头,对的。 夏小青再问:“四月十三号当天下午,友立佳的研发工程师耿小乐驾车和你发生剐蹭,对吗?” 我点头,又摇头,“不对,是碰撞,不是剐蹭,我车屁股被他撞扁了。” 夏小青微笑,又道:“后面耿小乐赔偿你三万块,并把车子放去4s店,对不对?” 我点头,对。 夏小青再问:“后来你们还见过面吗?” 我摇头,语气坚定,“没有。” “你确定没有吗?”夏小青依然笑盈盈的,像个调皮的邻家小女孩,似乎在跟我开玩笑。 我继续摇头,坚定而肯定,“没有,后来我们再没见过。” 夏小青莞尔,风情万种,眼睛眨呀眨,而后道:“可是耿小乐告诉我,他在四月十四号晚和你见面,并且聊了两个钟,有关……撒旦的秘密。” 其中,她在撒旦两个字上加重音调。 重头戏果然来了,不用说,这是她在试探我。她自己就是撒旦,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 耿小乐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能预料到我即将发生什么。只要我敢对她把撒旦的事情透露出来,她必然翻脸不认人,要把我弄死。 所以,这事我一定不能认,当不知道,给她表忠心,让她知道,我对撒旦是无比忠诚的。 我尽可能的保持平静,面无表情,给予肯定答复,“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撒旦的事。” 夏小青纳闷了,眉头皱着,低头看手中资料,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缓缓道:“耿小乐说,他和你都被一个叫撒旦的人威胁,让你们替他卖命,这事没有吗?” 我去,耿小乐什么都说了啊。 那我要怎么回答?也跟耿小乐一样的承认呗? 等等,也不对,如果耿小乐都说了,她还问我做什么?直接让耿小乐跟我对质啊。 所以,这可能是个坑。 71 弯弯的月亮 没有任何犹豫,我给予肯定答复,“没有的事,什么撒旦,我听都没听过。” “这样啊。”夏小青目光狐疑,表情开始严肃,发问:“你是和王建明的情人有某种……不正当关系吧?” 我和林静有关系,这点隐瞒不过,人家能抓我,必然是经过详细调查的,没必要撒谎。 夏小青看着手里资料,继续道:“那么林静呢?既然你们有很亲密的关系,那你应该知道她的去向。” 我摇头,“不知道,她跟我之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说说看。”夏小青来了兴致,让我把自己和林静的关系交代清楚。 我隐瞒了林静是受人指使诱惑我的事实,用很简单的语言叙述,我送王总回家,遇到林静,两人看对眼,稀里糊涂的发生感情。 夏小青摇头,“过程太简单,不足以说服我,我不太理解,林静年轻漂亮,条件优越,如果她是因为寂寞,她可以有很多选择,但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话说的太伤人了,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很差劲吗? 夏小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没有鄙视你的意思,我只是常识性的分析,这里面不排除我分析错误的可能,不过我听耿小乐说,你之所以和林静发生感情,是在撒旦的帮助下。” 瞬间,我脸红了,也有些慌,心里反问,这件事我跟耿小乐说过吗? 还有,面前的夏小青到底是谁?她不是撒旦吗?她不应该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吗?怎么总是绕不开撒旦? 难道说,她跟撒旦其实没关系,又或者说,她还是在试探? 我扭头看身后,身后四条大汉,各自站姿随意,目光却都锁定我,宛如恶狼。 我再次摇头,不知道,我没听说过撒旦。说完之后心砰砰跳,担心后面四头恶狼给我上手段。 夏小青笑笑,对我身后道:“徐科长,你们在外面等,我单独跟他谈。” 我这才知道,后面四条大汉里面那个年龄最大的中年男子,就是先前跟我通过电话的徐明远,也是中安保卫内部调查科科长,我说嘛在车上听着他说话耳熟,愣是没想起来是谁,现在听到徐科长,恍然大悟。 就是不知道,那个保安队长叫什么。 徐科长似乎不太放心,问:“小青,你能行么?” 夏小青微笑,“放心了,搞的定。” 后面脚步声拖沓,开门声,关门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夏小青从座位上起身,走去柜子旁边,拿起玻璃杯,对我甜甜的笑,“你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我坐直身体,说随便。 “喝咖啡吧,咖啡提神。”夏小青说着,拉开抽屉,拿出咖啡盒。不是我常见的那种袋装咖啡,而是散装的,一瓶黑色,一瓶白色,黑色的是咖啡粉,白色的是咖啡伴侣。 夏小青各挖了两勺在杯子里,然后去我后面接热水,用勺子轻轻地搅。这期间持续了三分钟,她都在哪里搅咖啡,望着我笑。 她耸耸肩:“说句冒昧的话,如果我是林静,就算我再怎么寂寞,我也不会找你。” 我不清楚她这么说的用意,机械性地回答:“但你不是林静。” 夏小青咯咯地笑,“女人都是差不多的,选排解寂寞的对象,无非两种,要么是帅的,要么是强壮的,很显然,你这两样都不沾。” 这算打击我吗?我黑着脸,说谢谢。 她的咖啡终于搅好了,放在我面前,“喝吧,来自巴西的咖啡豆,我亲自研磨而成。” 而后,她坐回去,隔着桌子笑,“哦对了,你对我还不了解,我叫夏小青,是心理学专家,我原本的工作是帮那些非洲归来的战士做精神辅导,你知道的,打过仗的人,多少都会患有战争后遗症,专业性的叫法是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简称ptsd。” 嗯?我的思维变的涣散,不明白,她跟我扯什么战争后遗症目的是什么?不自觉地,我端起咖啡喝,先是小口抿,味道很重,也很甜,而且不烫。 蛮好喝,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喝吗?”夏小青问,笑眯眯的。 我说好喝,能再来一杯吗? 夏小青愣了下,呵呵笑,“可以。”说着起身,拿走玻璃杯,帮我泡咖啡,同时,她继续说:“你可能不了解,中安在境外有雇佣兵业务,尤其是近年来我国企业大规模的进驻非洲,那些有争议区域,战乱严重。国内是感觉不到那种气氛的,但在非洲有些地方,老百姓真的是和死神并肩而行。” 我接过咖啡,说谢谢,“我在网上看到过,非洲有些地方武装冲突厉害。”我思索着,回忆着,“貌似,我也有个朋友在非洲做生意,做矿产的。” 夏小青说,“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伤亡不仅仅是生理上,心理上同样会有创伤,有些人,因战争而坚强,而另外一些人,因战争而脆弱,这个意思你懂吗?” 我不太懂。 她说:“就像许涛,你应该知道,许涛是中安12年五项全能比武冠军,各方面素质都不错,何总都很喜欢他,按说他的人生肯定会飞黄腾达,但是后来,他却做了一名司机。” 有些可惜,我点头附和。 “是因为战争的创伤。”夏小青说,“不是战争,他会有更好的人生。” 这说法,像感慨,像倾诉,我却不明白,她跟我扯这些犊子想干嘛?这跟我有关系吗?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夏小青忽然换了语调,“知道在非洲,战士们最喜欢听那首歌?” 呃?我更迷茫了。 夏小青转身去了帘子后面,不多时出来,身上多了一架手风琴,就是那种老式手风琴,挂在脖子上的。 那手风琴很大,让我隐约担心,手风琴会不会重,压着她的胸会不会痛? 她说:“我除了做心理辅导师,还兼职文艺兵,战乱地区手风琴是最好的选择。”说完,她按了几个键,在调音,然后对我笑,“一曲弯弯的月亮送给你。” 说完,手指轻按,悠扬的琴声传出,软软绵绵,如泣如诉,前奏过后,夏小青开唱,歌声清脆,宛如黄莺。 这和她说话时候的嗓音是完全不同的,一点都不嗲,让我瞬间想到,她平时说话是装出来的娃娃音,就是故意说给男人听的。 这样的女人,一定很骚,我再次肯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骚,但她弹琴的指法很娴熟,也很优雅。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长,又细又长,感觉轻轻一掰就会断的那种。这样的手指通常代表着,她的骨骼很细,骨架很小。 一般来说,骨架小的女人不会长很高,顶多一米六撑死,但给人感觉会很高,这是骨骼纤细的功劳,比如夏小青,她看起来很高,但实际上,她跟我一般高。如果她穿高跟鞋,那会比我高许多,高出去的距离,刚好够我不弯腰就能吃到她的粉红樱桃。 哦,粉红樱桃,再联想到她的胸,鼓鼓囊囊,我猜测里面的实际内容会更大。这方面我听潘子科普过,女孩子的胸型大小是由数字和字母组成,前面的数字代表胸廓粗细,女子骨架大,前面的数字就会大。后面的字母才代表山峰高低。 比如说36d和35d,罩杯一样的大,但35比36的胸廓小,人也会显得更瘦,假如是32d的尺寸,那就相当于未成年少女的胸廓却顶了个乳霸的胸型,真正的童颜巨乳。 目测估计,夏小青应该是这样的类型。 等等,我特么在想什么?我是个嫌疑犯啊,我现在正在接受审讯呢,我在想什么? 审讯?我是在接受审讯吗?审讯怎么会有人给我唱歌? 我的眼皮有点沉,脑袋也跟着沉,我很想把屁股往后挪一挪,让自己坐的更端正些,但我办不到,我感觉自己脑袋歪着,身子都在向下滑,想用手臂扶着椅子,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是醉了?还是困了?似乎都不是,而是我眼花了,前面弹琴的女人不是夏小青,她变的模糊。 琴声还在继续,但歌声停了,有个女人在耳边问:“是累了吗?累了就睡吧。” 我的眼皮很沉,脑子也很沉,的确是累了。 ……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湖,湖水是温暖的,浸没到我的脖子。我四处张望,入眼一片白茫茫的水雾,看不清出路。 我很着急,也很恐慌,因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向天空大喊,声音传出去,传来四五声回音。 根据物理法则,回音产生短而多,说明四面有障碍,我猜测,岸边很近。我划着水,向一个方向走,走了十多分钟,依然是白茫茫一片。我估计自己走错方向,再次大喊,依然有回音。 障碍很近,我坚定心性,继续往前走,见不到岸,但我看到前面有人,是个女人,一头黑发,亮丽柔顺。 她在洗澡。 我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遇到一个洗澡的女人?这不科学。可是看看周围的环境,我懂了,这是发梦,梦里的事,当然不科学了。 等等,这是做梦?那梦里洗澡的女人是谁? 会不会是夏小青? 我激动了,开口喊,喂? 女人回头,吓我一跳,她不是夏小青,她是胡蓉,长发黑乌乌地披着,从两边散开,宛如贞子。但她的脸比贞子恐怖多了,都是红疮疙瘩。 真特么晦气,我心想,问胡蓉,你怎么在这? 胡蓉不回答,继续洗澡,用水往她身上撩,她的身上,很白,很嫩。 我想转身,却挪不动脚,喉结上下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这不是梦吗?梦里发生的事,当不得真吧? 我走过去,说:“胡蓉,你转过身。” 胡蓉低着头,羞羞怯怯,问干嘛。 我说:“人常说,人美逼遭罪,人丑是个宝,我想试试,你是个什么味道。” 胡蓉摇头说:不要。 哪里由得她,我一把抓了过来,她挣扎着,扭动着,晃悠着,半推半就。我依照经验寻觅那个温柔地,似乎有些门道,很窄很小的一个缝隙,特别的紧,我激动了,嘿嘿地笑,潘子说的对,人丑是个宝,胡蓉简直不要太美,紧致的很。 胡蓉嘤咛着,身子乱晃,瞬间让我惊慌,忙道:“别动,我忍不住了。” 话毕,身子一阵抽搐,再看眼前女人,顿感索然无味。 72 惊变 我醒了,有些蒙圈,因为眼前的情景非常熟悉,这是我家里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自己家?我不是在中安接受审讯吗? 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脑袋晕,头重脚轻,感觉脑子一直往下沉,腿却一直往上翘,我赶紧闭眼,要扛过这难受劲儿。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就像坐过山车,糟糕透了。 晕了好一阵,感觉清醒了些,再次睁开眼,脑袋不再晕,身体感知也变的清楚,最直观的,是裤子里黏糊糊的湿,我知道,那是刚才梦里和胡蓉一番纠缠。 太丢人了,做梦都不做个好梦,干嘛是胡蓉呢?随便找个女人也比胡蓉好呀。 我奋力起身,要去厕所洗澡,处理下脏污。同时耳朵听到,客厅里有电视声响,播音员絮絮叨叨,说的是邻国大阅兵的事。 苏研居然有这份心情,她不都喜欢看高丽欧巴吗?什么时候也喜欢看国际形势相关的内容? 走出卧室门,吃了一惊,外面坐着的不是苏研,而是中安那个保安队长。 他怎么会在我家里? 察觉到我醒来,保安队长回头,笑着招呼,“你醒了?” 我呆呆傻傻,有许多话要问,却来不及开口,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裤子上的脏污处理了才对。 在浴室冲凉,被凉水一激,又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本能地蹲下来,用手抱头,大口呼吸。 凉水冲刷下,我的思维渐渐清晰,千头万绪的疑问冒上来。 我在中安接受调查,有个心理辅导师叫夏小青,我喝了一杯咖啡,然后睡过去,再醒来,人在自己家。客厅里,坐着一个保安队长。 这都是什么事儿? 换了干净衣服,我走出去,感觉肚子空空,先喝水,然后问:“我老婆呢?” 保安队长回答:“去买菜了,等会回来。” 我打开手机看,日期是四月二十,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我睡了几天? 两天一夜,保安队长回答,笑眯眯的,“你可真能睡啊。” 两天一夜?!一句妈卖批浮上心头,我很想讲,忍住了。 不用说,是那杯咖啡里面有鬼,不然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难怪醒来头重脚轻,饥肠辘辘,任何人在床上躺两天滴水未进都是这德行。 再问:“你是?” 保安队长坐直身体,正色回答:“我是王军,中安保卫高级教官,许涛是我的学生。” 许涛是师傅?! 我了个大草! 难怪许涛卧床不起,他陪在身边,感情两人是有亲密关系的。那也不对,如果他是许涛的师傅,又怎么会害许涛? 千万别说许涛之死跟他无关,我绝对不信,撒旦没有超能力,他故意玩花样让我和李纨守着王建明,背地里却先把许涛弄死,如果不是王军下的手,我宁愿割下小丁丁。 师徒又怎么样?王军做为教官,带出的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许涛算得上老几?在绝对诱惑面前,徒弟又能怎样。 我问王军要不要喝水? 王军摇头。 我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你们找我,警察也找我?” 王军想了想,回答:“集团连续出事故,高层震荡,据说连周先生都惊动了,大发雷霆。”顿了顿道:“不光是你,这次牵连的人很多,大家都不好过。” 牵连的人很多?我还是莫名其妙,不太明白,所谓的连续事故,指的是什么? 王军道:“主要症结是两件,一是集团生产的电子心脏被人动了手脚,造成王建明死亡,这问题的严重性,你根本预想不到。” 我能预想到,电子心脏不是其他商品,这玩意出不得事故,只要出事故,必然是人命一条,非常严重。 王军哼哼笑:“你还是不懂,这么说吧,有些老首长,老干部,心脏不太好,需要安装电子心脏,国外的心脏用的不放心,所以选择用国内的……现在你懂了?” 我想我大概懂了,只是有点小小疑问,所谓的老首长,老干部,指的是哪个级别? 王军回答:“你就往最高处想,最大处想。” 一瞬间,我脑袋炸起雷霆风暴,这才知道,小小的电子心脏出问题,意味着什么,搁在古代,这是要株连九族的罪状。 很简单的道理,国家领导用的东西,居然随随便便能被人动手脚,这事儿能小吗? 王建明的事情在我们看来事小,但在高层眼里,这就是天大的事,关系到整个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件事,作为老板,周先生能不大发雷霆? 那第二件呢? 王军道:“第二件,就更厉害了。”王军竖起手指,笑道:“你知不知道,友华二厂实验室有个智能安保系统?” 我摇头,说不知道。 王军介绍,“友华智能是国内目前除去军方之外最先进的高科技智能公司,公司内部的安保级别当然非同寻常,从进门开始,有六道关卡,进门需要授权,包括个人信息,指纹,视网膜,以及身高体重等基本资料,有这些授权,才能进入。” 等等,指纹视网膜这个我理解,身高体重是什么鬼?这个录入授权有什么用? 王军道:“视网膜指纹这些都可以伪造,但身高体重不同,每个人每天都会变化,要做到实时更新,所以,除了获得授权的实验室人员,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实验室。” 然后呢?我明知故问。 “然后,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实验室里丢东西了。” “我去~”我发出惊叹,表示不理解,“这么严密的防守,里面放的什么呀?” 王军摊摊手,“这个我也不了解,总之是很贵重,据说,周先生暴跳如雷,其实是冲着这个,他最宝贵的实验室丢了东西,却找不到破绽。” 破绽? 换句话说,那东西不是丢的,更像是被内部人员拿走的。王军神秘地笑,“知道吗?徐科长带人去调查,你猜怎么着,东西头天晚上八点还在,八点半就不见了,东西丢失,就在半个小时内。” 好厉害,我的腿又不由自主的抖,中安内部调查科的人果然不是吃闲饭的,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出来是我偷了那个东西。 然后呢? 王军摇头,遗憾不解,“不知道,查看了所有摄像头,都没发现异常,没人知道东西是怎么消失的,他就像空气一样,自动消失。” 这不可能,我高叫着,表情愤愤不安,“肯定有鬼。” “说对了。”王军笑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肯定有鬼。”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假装思索,而后问:“第一个发现东西不见的人是谁,问他就行。” 王军回答:“第一个发现东西失踪的人是小林广智,他八点半去实验室加班,发现东西不见了。” 小林广智?我疑惑了,难道不应该是司小英吗?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从实验室向外走,在风淋室里遇到司小英,她还对我点了点头。 怎么会是小林广智? 我在思索,王军却在观察我,突然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很自然的反应,我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但凡别人问话,我第一时间就是否认,生怕自己牵连进去。 嘴上虽然否认,但面上的表情却暴露了我的心虚,在如何说谎这方面,我还需要勤学苦练。 王军看出我的惊慌,呵呵笑着,拍我肩膀,“别害怕,现在咱们是自己人,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 我摇头,不知道。 王军说:“公司安排我做你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 “保护我?”我大写的惊讶,“我有什么好保护?” 王军叹气回答:“看来你还不知道,耿小乐死了。” 耿小乐死了? 我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蹦起,大写的惊讶,“他怎么就死了呢?前几天不都好好的?我们还说过话呢。” “是吗?你们说过什么?” “就是车祸剐蹭呗。”我大咧咧回答,摆出稀松平常的脸,坚决不提那天晚上见面的事,“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王军回答,“表面看,是跳楼身亡,但夏医生认为是他杀,不过这案子按跳楼身亡处理的。” 我再问:“怎么会跳楼呢?” 王军拿出一根烟点了,问,“耿小乐偷公司机密卖给东瀛人这事你听过了?” 我点头,听过了。 王军道:“知道就好,那就没什么好说,汉奸么,被调查科的人抓回来,吃了些苦头,想不开,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那夏医生又怎么说是他杀?” “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夏医生虽然是心理医生,但她最拿手的,是催眠。” 催眠?!我懂了,那天我喝完咖啡后累了,是因为夏小青对我进行了催眠,一想到此,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头发根根竖立,心脏砰砰狂跳。 催眠有多厉害我有所耳闻,据说厉害的心理医生,能把病人催眠后,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丝毫隐瞒。 那我呢?夏小青对我催眠,我的秘密是不是她都知道了? 73 贴身保镖 王建明的心脏是林静搞的鬼,实验室的赤阳是我偷的,但这一切都是在撒旦指使下做的。夏小青对我催眠,那么,她应该知道所有事情才对。 可是,从王军的谈话内容来分析,他并不知道王建明之死和实验室被盗的秘密关键。 那么问题来了,夏小青知不知道我的所有秘密? 如果知道,她却没有把秘密共享给其他人,不然作为高级教官,王军居然是以稀奇的口吻说出王建明之死和实验室被盗事件。 说不知道,也不可能,她都能从耿小乐口里问出撒旦的事,不可能从我这里问不出。 或者说,夏小青问出所有秘密,但她没告诉其他人,因为她就是撒旦。 我之前也怀疑王军是撒旦的信徒,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没敢对夏小青承认自己是撒旦信徒的身份。 可看看现在的王军,他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哪里是撒旦信徒?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彻底糊涂了。 在沙发上坐下,胃里空空,喝完水,感觉饥饿,去厨房找食物,还好,锅里有剩粥,喝了两碗才缓过劲,也有些力气,思维开始走上正轨。 饭要一口口吃,问题也要一个个解决,首先我想弄明白,耿小乐是怎么死的。也好从侧面打听,关于撒旦,夏小青掌握了多少。 我问王军:“耿小乐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警方认为他是畏罪自杀,夏医生却说是他杀?” 王军的表情有些玩味,道:“具体我也不了解,只是听夏医生说,耿小乐那么舍不得自己女儿,怎么可能跳楼呢?不过警察现场勘查过,所有证据非常明确,耿小乐确实是自杀,他用凳子砸破窗户玻璃,自己爬上去……” 王军说的简单,我却没来由的心寒。直觉告诉我,夏医生说的对,耿小乐肯定不是自杀,他跟我提过他女儿,还说准备送女儿去国际学校的幼儿部,就在那天晚上说的,这才过了几天,他却跳了楼。 耿小乐曾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老婆,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小情人,男人多苦多累都值得,只要妻子女儿过得好就行。 还说,不管白天多么累,就算现在妻子住重病室,回家看到女儿的笑脸,一切心烦也都烟消云散。 想到这些,一个大胆假设涌上我心头。 耿小乐既然招出撒旦,说明他有求生意志,可招供之后又自杀,这就不合情理了,除非是他受到致命威胁,不得不自杀。 比如,有人用他女儿做威胁。 再引申开去想,如果耿小乐不死,会是什么结果? 耿小乐不死,他将会和我见面,我们两个一起把撒旦的事情抖出来,让大家知道,友华集团内部出现一个恶魔。 可是,他却死了,而我,却否认了撒旦这件事。 想通这点,事情就不再悬疑,变的豁然开朗。 撒旦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也会怕,怕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让更多人注意到他。耿小乐曾说过,10年左右友华内部也出过类似案件,公司内部网络管理员把公司职工的邮件短信监听,各种公事私事全部掌握,用来要挟内部职工,这件事最后被曝光,三个总经理一个死亡两个被罢免,公司管理几乎换了一整遍。 时间过去七年,撒旦的手法虽然更高明,但规则依然未变,都是利用各种人性阴暗面来要挟,从而达到自己目的。所不同的是,撒旦比几年前的网管更狠,一旦发现有威胁到自己的人,立即给予清除。 如果不是耿小乐夜半和我见面商议如何共同对付撒旦,他也不会被针对。 那我呢? 撒旦当然是想弄死我,所以中安和警察同时找我,但后来却又改变主意,我猜测,是因为我在夏小青面前否认了撒旦存在的事实。 从中安调查科方面来说,知道撒旦存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死了,另一个却死不承认,也就是说,撒旦是不存在的。 正如撒旦所言,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你。 对我而言,调查撒旦身份,就是找麻烦。 幸亏我没在夏小青面前承认自己是撒旦信徒的身份,不然,我跟耿小乐的下场一样。 但我不明白,撒旦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用我父母性命威逼我去跳楼?还是用苏研的性命威逼我去跳楼? 我打了个冷颤,不寒而栗。 王军在旁边看着我,目光深邃,一副洞悉天机的表情。 这让我不解,弄不清他的身份,他究竟是不是撒旦的人? 许涛之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王建明之死都已经被公安证实,是死于人为操控,许涛之死也肯定不是因为某种超能力,医学上来说,要让一个人定时定点的死亡,并不困难,肯定是有人对许涛下了黑手。 这个人除了王军,我再想不到第二个。 病房里有三四个保安,如果是其他人,就得注意自己手法是否会被他人发现,如果这个人是保安领导,他有绝对的权威,随便发布两个命令,就能把其他三个手下支开,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我有九成把握肯定,他和撒旦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再加上夏小青,整件事就更容易解释。 夏小青就是撒旦本人,或者说,她跟林静一样,也是其中一个代理,不然无法解释她的嗓音和撒旦的一毛一样。 如果夏小青是撒旦,那整件事就好理解多了。 她审讯我,我要是供出撒旦,她就让王军下黑手,就跟让王军弄死许涛一样弄死我。 而我很识相地给予否认,保护了撒旦,她就很满意,所以放我一条生路。不过为了防止我以后再反复,她又委派了王军来做我的贴身保镖,表面名义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有王军一个大活人在我身边,比恶魔烙印厉害多了,我那还敢对撒旦搞三搞四? 至于催眠术,既然夏小青都是撒旦了,催眠问出什么问题只有她知道,还不是随便让她编? 想通这一点,也明白了王军说那句话的含义,我们是自己人。 我对王军点头,宛如隐藏许久的地下党同志见面,给予他感激的眼神,“我明白了军哥,耿小乐是咎由自取,我不会向他学习,从今往后,我将全身心百分百的信奉主人,不会再有半点怀疑。” 一番话淋漓尽致,都是掏心窝子的,就为了表忠心。 结果,王军听的直皱眉头,似乎是一头雾水,反问我:“什么主人?” 一下子给我问尴尬,王军不知道谁是主人?或者说,王军对撒旦的称呼,是另一种形式? 我思索着,试探着,道:“我是说,谢谢那个派你来保护我的……人。” “夏医生?”王军说着,嘴角不屑,“神神叨叨,还主人?” 夏小青?是夏小青派他来保护我的? 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夏小青就是撒旦,或者是撒旦代理人,她见我维护了撒旦,所以放我一条生路,但还不算完全相信,所以派王军来监视。 只是,看王军的反应,似乎对夏小青并不感冒,对主人这个词,似乎也没感觉。难道,他不是撒旦的信徒?他和撒旦是另外一种合作方式? 这就尴尬了,我想跟王军交心,王军却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正想着如何把关系处理的更好,门外响起钥匙开门声,是苏研回来了。 门打开,苏研穿着t恤牛仔裤,两手提着塑料袋,里面都是菜,后面跟着一袭绿裙的胡蓉,见到我两人都很惊讶,苏研是惊喜,激动道:“你可算是醒了,这两天真是急死我了。” 当下寒暄略过不提,苏研去准备饭菜,要给我补补。 问了才知,当天我被警察带走,苏研一路跟着去了分局,警官问了她一些简单信息,对我的性格了解等,没多久警官就送她回家,说有事再通知。 苏研紧张的一夜未睡,第二天早早起床去分局打探情况,结果接到电话,让她去中安保卫接人。 苏研去了,却发现我是躺在担架上,登时就疯了,以为我被中安的人弄嗝屁,后面试过鼻息,摸过心脏,才知道我还活着,但无论怎么叫都不醒,这就稀奇了。 后面有个长的跟林志玲一样的女人出来说,我是暂时昏迷,身体并未损伤。 苏研不依,要去公安局告,结果中安来了强硬手段,四五个人把她拖上车,严密监视,只要她不去公安局闹,随便她自由活动。 就连手机都被没收,真正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苏研没辙,只好叫来胡蓉陪伴,毕竟她个女人,被四五个大男人围着,心里害怕。 之所以喊胡蓉来,苏研说赵丽谭雅她们都要上班,不可能请假出来陪自己,胡蓉不同,她没什么正经工作,反正是跑业务,有时间。 但我知道,她喊胡蓉来,是因为胡蓉长的丑,每天不化妆,站在身边可以辟邪。 直到今天早上,我在床上打了四五个喷嚏,那几个保安才全部退走,人还留了话:现在你想去公安局告随便,反正他最多下午两点会醒。 74 恶魔的救赎 不管怎么说,我这次都算是有惊无险,作为苏研来讲,她不知道友华内部丢东西的事,只是知道,友华的副总和司机死亡,公安叫我去协助调查,而根据她的理解判断,我连杀鸡都不敢,哪里敢去杀人。 至于我和王总情妇有关系,她则保持怀疑态度,问我,“林静是谁?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我编谎说:“就是王总的情妇,一个眼里只有钱的绿茶婊,那样的女人,白给我都不要,更何况……人也看不上我。” 很轻松把问题糊弄过,苏研不再追究,只是唠叨,以后没事不要乱攀关系,看看这次多吓人,差点嗝屁。 提到昏迷,我也疑惑,我看影视作品里面演的,人家催眠分分钟就醒了,打个响指或者摇个铃铛就行,我却躺在床上两天? 问王军,王军打哈哈,“这个我也不懂,有机会你去问夏医生,对了,夏医生也说过,有任何疑问,你都可以去找她。” 我不言语,心里却把这句话记好,这是撒旦给我的暗示,让我以后有事直接找她。 因为知道我今天会醒,苏研做的菜还算丰盛,吃完饭后招呼我去洗碗,在厨房里嘀咕:“这两天你不醒,他们四五个人在家里打地铺,我晚上都不敢着实睡,生怕他们撬门进来,现在你醒了,他是怎么安排?” 这的确是问题,家里就这么大的面积,一室一厅的小屋子,小情侣过没问题,这夹个大男人,就有许多不方便,别的不提,就说平时晚上睡觉,苏研都是睡裙,有时候还挂空挡,洗完澡那个玲珑剔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现在多了王军,肯定要有所收敛。 刚洗过澡身上潮潮的,套个衣服肯定不舒服。再就是上厕所,平时我们在家无所顾忌,厕所门关不关都没问题,现在多了王军,这就有了尴尬。 洗过碗,我跟王军商量,“军哥,夏医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给我派保镖?” 王军回答:“具体我不清楚,反正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不让你有任何闪失。” 我呵呵笑着,“夏医生没说,我会遭遇那种危险?” 王军摇头。 这让我犯难,之前我的危险来自于撒旦,现在我能有什么危险?干脆直说,“我觉得夏医生多虑了,我现在非常安全,应该不需要保护。” 王军眼皮子翻翻,“怕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你现在依然是中安调查科的重点调查对象,放你回来,并不代表你已经洗清嫌疑。” 言下之意,贴身保护这事没得谈。 我想了想,这事还只能和撒旦发话。我拿了自己手机,重新开机,看看能不能和林静沟通。 林静的微信名叫幸福喀秋莎,头像是个俄罗斯少女,朋友圈也很多天没更新,故而没引起苏研注意。 我坐在马桶上,信息过去三秒,那边就回了,你醒了。 我:你知道我昏迷? 林静:你不昏迷,救不了你。 这回答又让我糊涂,合着我昏迷两天,是林静搞的鬼? 林静:普通的催眠术只会让你短暂沉睡,我给你的咖啡里面加了料,所以你才会昏迷这么久。 我:你给我的咖啡?不是夏小青给我的咖啡? 林静:小心夏小青,尽量不要和她接触,会毁掉你。 我了个大草?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夏小青不是撒旦? 我赶紧打字问。 林静回:她怎么会是撒旦?撒旦最怕的就是她。 这句话发来一秒,又咻地一声迅速扯回,后面又来一句:刚才的就当没看到,记住,尽可能的远离夏小青,还有,不要再质疑撒旦。 这时我的脑子已经全乱,不知道怎么思考才好,我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林静一句话就给我毁了。 夏小青不是撒旦,并且,还是撒旦的克星,所以林静让我远离她。 那夏小青催眠我的事? 林静回复:催眠没关系,她什么都没问出来,所以她派人监视你。 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普通的催眠手法只能沉睡很短时间,而林静给我的咖啡里面加了料,所以我昏迷了两天,并且,因为我喝了加料的咖啡,所以夏小青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这么说,我从分局被转移到中安,是林静搞的鬼? 同样打字问。 林静回复:分局不会调查到任何对你不利的消息,但中安会让你痛不欲生,我无法阻止中安抓你,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你赢得生机。 后面又来: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次这样的情况,我就算舍命,也救不到你,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舍命救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想问,有个新联系人添加申请,微信名为撒旦。 他又来了。 久违的不安情绪又涌上我心头,让我脊梁发冷。 我正要问林静怎么回事,林静先给我发信息,快点同意。 我没犹豫,点了同意。 撒旦很快给我发来消息,是个燃烧的骷髅头,在得意的笑。 他说:周华,你命真好,林静肯用她的命换你的命。 尽管已经猜到,但真正知道这个结果,我心里还是一紧,说不清是感动,还是痛。 我问林静:你怎么做的?撒旦才肯放过我? 林静回来一个微笑,没什么。 她越是说的轻描淡写,我心里越是难受,自己何德何能,让林静肯用命来救? 我打字问撒旦,她是怎么做的? 骷髅头呵呵地笑,撒旦说:她已经晋升为堕落天使,是阿克蒙德恶魔最高代言人,拥有仅次于我的权力,所以才能救你性命。不过,作为代价,她要奉献她的生命给我。 奉献生命,这个词语看上去充满恶毒,但我不懂,是怎么个奉献法。 骷髅头继续笑着,跟着,才发来文字消息:你暴露了我的秘密,他们已经开始安排人手侦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 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我瞬间想到,林静要替撒旦在中安走一遭。 连忙发信息问:你让林静替你接受中安调查科的惩罚? 撒旦发来阴森的骷髅头,而后道:错,林静是替你接受中安调查科的惩罚。 瞬间将我说的呆住。 撒旦又问:知道中安的人是怎么对待耿小乐吗?他发来一张图片,上面的耿小乐成大字型坐在椅子上,满身血污,脸上已经看不出人形,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我慌了,也害怕了,却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受到同样待遇? 撒旦:林静会主动去中安承认错误,并揽下所有罪责,然后奉献她的生命,为这起事故划上句号,她的这种行为,我将其称之为:恶魔的救赎,怎么样?是不是很悲壮? 不,不!我摇着头,胸口莫名的堵,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林静怎么能为我去死?她跟我不相干啊。 诚如夏小青所言,如果她是林静,就算是为了排解寂寞,也绝不会找我这型的男人。林静是吃了秤砣迷了糨糊?她居然为我去死? 我大概想通了其中关键,撒旦不是无所不能,他有克星,这个克星就是夏小青,虽然我不知道夏小青厉害在何处,但看撒旦的对应方法不难猜出,他的确是害怕了。要不然,他干嘛要弄死耿小乐?又干嘛要弄死我? 眼见事情败露,又使出李代桃僵的手段,让林静替他去死,只要有撒旦站出来承担错误,夏小青的调查就会终止,真正的撒旦就能逃脱审|判,继续作恶。 可是,他干嘛要对我说这些?他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捅给夏小青吗? 仿佛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撒旦主动发来消息:你也可以试试把这些消息告诉夏小青,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为你送死。 跟着,一个硕大的骷髅头从屏幕下面升起,占据整个画面,嚣张地笑着,最后爆开。 撒旦: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发脾气,也是最后一次对你发脾气,假如你还敢有下次违逆,我就会要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全家老小,都为恶魔献出生命,就像我对耿小乐曾经做过的那样。 好歹毒的威胁。 我想起耿小乐的妻子,她意外触电,据说是自己傻乎乎地往变压器跟前走,然后触电。一直到耿小乐死,都没明白撒旦是怎么办到的。 现在好了,耿小乐跳楼,他妻子重病室,那孩子呢?那个三岁的女儿呢?谁管? 我问撒旦:耿小乐的女儿呢? 撒旦发来语音,桀桀地笑,“你还有心情问别人?管好你自己吧,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不!我连忙打字:主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次不怪我,都是耿小乐搞的鬼,主人你要开明,不要让林静去死。 信息发送过去,宛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响。 我再给林静发消息:静,你在哪,我能见你吗? 林静也是久久不回,急的我连续发了七八个,各种哀求。 林静终于回了,但没说话,而是发来一个数据包,再是文字:安装吧。 75 夜话 数据包有六十四兆,无中文标题,点开后系统自动弹出,恶魔烙印。 这是重新监控我的意思? 我知道这个软件的厉害,一旦安装,我对撒旦而言,就没有隐私可言,相当于我对撒旦全公开,没有任何保留。 这是我不愿意的,没有任何人会喜欢隐私都被人监控的生活。 林静又发来消息:安装吧,没什么好犹豫的。 这是在替撒旦做说客,让我想起林静虚伪狡猾的一面。 是的,没错,虚伪狡猾的林静。她从一开始就在给我挖坑,诱惑我,让我越陷越深,并且让我吃了几个苦头。就算我再如何主观意识认为她对我不坏,但她害死王建明,骗走王建明的全副家当,这是更改不了的,虽然那是王建明咎由自取。 事物都有两面性,林静对我好,但不代表她是好人。 如果非要追根究底,我现在落到这地步,其实都是因她而起。尽管我心里很感动林静的所作所为,我甚至也可以为她搏命,但牵扯到一些原则问题,我还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安装了恶魔烙印,等于自己对撒旦不设防,任由他操控摆布,如果让我做些无关紧要的事倒也罢了,假若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是做还是不做? 我在犹豫,对话框里却弹出来一个倒计时,一分钟倒数,下面配备文字,一分钟内未安装好恶魔烙印,撒旦将永久收回魔鬼信徒的身份。 话不多,但语句里暗含威胁。 我曾经对撒旦发誓,成为他的信徒,现在想背叛,必然要接受撒旦的惩罚。 上一次的惩罚,是林静替我受了,再一次的惩罚,谁会替我受? 事情不该如此,我要反抗,但反抗的前提是,先活下来。 我点了安装,数据包开始运行,四十六秒后,那个倒计时器消失不见。 撒旦发来一个骷髅头,发出嘎嘎的奸笑。然后说:记住,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贴身放,也不能断电,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看到这句话,我在心里说,去你妈的。 林静也发来一则消息: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明天早上来找我?这消息让我激动,也让我着急,连忙回复:不行的,我身边有人监视。 林静说:没关系,我不怕他。 不怕他?是什么意思?哦,我懂了,王军是自己人,他跟撒旦有关系。 林静没回答,我估计是自己说对了。 王军肯定是撒旦的人,所以他能协助撒旦弄死许涛。我曾经在车里说过这个假设,所以林静知道我掌握了王军的秘密,因此她想办法让王军混进审讯我的队伍,目的就是给我提醒,让我知道,话不能乱说。 假设王军不是撒旦的人,面对夏小青,我肯定一股脑的全部交代,就像我在警局里面交代的一样。 如果王军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林静随时来看我都行。 掐指算算,我和林静多久没见面了?明天见面,少不得要滚一番床单吧?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女人也有需求,林静那么多天没有男人,肯定很想。 等等,我特么的又想去哪了?望着胯下跃跃欲试的一根,我陷入狐疑,似乎最近想法很不正常,习惯性的天马行空,思想抛锚。 哪怕是生死关头,我的思想也会不由自主的往女人身上走,瘾有那么大?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王军在问:“你干嘛呢?拉屎也要半个钟?” 这个狗娘养的!还真的是贴身保护,拉屎也要管。 我从洗手间出来,给他一个不屑眼神,把手机上的恶魔烙印朝他晃晃,意思让他明白,我已经被恶魔监控,不需要你人工监视了。 那晓得,王军嘴巴一咧,冲我翻白眼,“就烦你们这些上厕所也要玩游戏的,幼稚。”说完,王军进去洗手间,不多时传来簌簌水流声。 我却纳闷了,王军竟然不认识恶魔烙印? 他不是撒旦的人? 我再次给林静发信息:监视我的王军,是撒旦的人吗? 林静回复:不要乱问,好好休息。 这回答模棱两可,我猜测,王军肯定是撒旦的人,但是另一种合作关系。 …… …… 晚上睡觉,王军果然不见外,单独睡在外面沙发床上,还美滋滋地叹:今晚可算是睡个好觉,前两天真能给人折腾死。 说的是前两天四五个男人挤在外面客厅,相互呼噜磨牙放屁说梦话,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也是困了,不多时,外面传来王军的鼾声,想来是睡熟了。 苏研这才起身外出去冲凉,回来后满脸不悦,“日子还能不能过?这天天跟着一个大活人,还不得给人烦死?” 我让她先忍耐下,明天我去中安公司一趟,把问题说说,看看能不能把王军撤走。嘴上这样说,心里则打算的是,反正明天要和林静见面,到时候所有疑团全部问清,王军这事也好解决。 说完王军又说工作,阳光眼镜的唐总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安排他去友华机械实际参观?人要求尽快给他个时间,好确定下一步动作。再就是美达光学的陈生,人家问uv样板机械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能不能做给个准话,人家也要安排时间进行协调生产。 这两件事都是好事,意味着订单有可能成功,意味着我将会有巨额收入。 苏研都想好了,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买房,她相中世福花园的高层,据说是后现代智能家居楼盘,全小区内免费无线网,楼下智能快递箱,复式房还赠送一块小花园。人家谭雅找了个男朋友都说要买在世福花园,苏研也不想落于人后。 苏研絮絮叨叨地构想未来美好生活,我脑子里却想的是明天和林静的会面,见到林静我要怎么做?怎么说? 很奇异的感觉,苏研的相貌不比林静差,我的心却始终在林静身上,准确地说,是更怀念和林静一起的感觉。 说不清原因,我猜测,恐怕这就是家花和野花的区别吧。苏研再好,那也是自己老婆,看也看够了,日也日够了,林静不同,那是别人的老婆,日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十次,且新鲜着呢。 很奇怪的心理,随着苏研的嘟囔,就来了兴致,要扯着苏研弄。 苏研不愿意,指着外面道:“没听见那么大的呼噜?哪里来的心情?” 箭在弦上,不发不行,非要扯着苏研来。苏研就是不乐意,最后给我个后背,双手抱胸,把自己缩成个球。 其实这姿势才好,正合适后入。从后面来,苏研竟没反抗,象征性地扭动两下,而后很配合地撅臀,方便我进入,不多时,就禁不住地低吟浅唱,美不胜收。 也是见了鬼,今夜的我无比威猛,连续折腾了半个多钟都不泻火,美的苏研俏脸粉红,整个人都要化了,钻在我怀里,轻声呢喃:“果然还是这个姿势好,比以往来的都快活。” 原本我都乏了,听到这句话,瞬间脑子清醒,问苏研,“这是怎么说?你跟谁交流过?” 苏研脸更红,只往我怀里钻,“就许你们男人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许我们女人看呀。” 看是可以看,成年人都能看,但问题是,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这才是重点。 苏研咬着唇,拿手机给我看,她微信朋友圈多了个群,群名为最懂女人心,群成员只有七八个,都是女人,点看聊天内容看,都是相互间的男女生活交流。各自把各自的体验感受说出来,讲那个姿势最好,什么时候最合适,包括夫妻养生之道,吃什么,该怎么运动,内容大尺度,香艳无比。 其中就有关于后入的详细解释,说这样最能刺激到g点,故而最舒服。 知道这些,也打消了我的疑虑,我还以为,这两天昏迷,苏研去哪里学坏了呢。 点开群成员看,赫然发现,胡蓉也在其中,让我莫名炸毛,问苏研,“她个没结婚的,怎么也聊这话题?” 苏研反驳,“你这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胡蓉没结婚干嘛不能看?你们男人没女朋友的不也看东京热?再说了,胡蓉也快恋爱了,提前学习,也是没错。” 我忙问对象是谁。 苏研笑道:“还能是谁,你那个死党寇刚,这两天一直发信息问胡蓉,要请胡蓉吃饭,因为你没醒,我就没敢认真回,等明天胡蓉打扮好了,咱们再聚餐一次,算是给他们牵线,至于以后怎么发展,就与我们无关了。” 话说的好听,胡蓉那脸寇刚知道吗?知道后会同意吗? 苏研道:“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只管牵线,其他不管。” 夫妻夜话至此,各自不语,相互搂着,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听到女人咯咯地笑,我被吵醒,看到苏研宛如婴儿样蜷缩着,面上带着笑,安详美好。 看看时间,凌晨五点,我把苏研推醒,问她,“做了什么好梦?” 苏研气的用拳头捶我,“儿子刚会叫妈妈,就被你吵醒,你就这么讨厌呢?” 什么?儿子? 我一脸懵逼,表示不解。 苏研凑过来,在我面上亲,轻声道:“刚才做梦,我生了个大胖小子,白白粉粉,可爱的紧。” 莫名,我心里咯噔,想起撒旦对我的威胁。 如果我再惹他发脾气,他将要我的父母,妻子,儿女,付出代价。 76 拿钱办事 我忽然意识到某个重要事实,昨晚做完,苏研并没有去厕所马桶上静候,她直接睡了。 并且,我们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 苏研是想要孩子了? 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达成的梦想,假如没有撒旦干扰,苏研这种做法,会让我欣喜若狂。可是有撒旦,这就变成一件异常危险的事。 多一个孩子,撒旦就多了一个要挟我的筹码。 偏偏这话我还没法对苏研说,关于撒旦的做法,我已经大概清楚,只要是威胁到他安全存在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苏研不知道撒旦,也不会被撒旦困扰,一旦她了解撒旦,必然也会被撒旦掌控。 我在想,撒旦没有警告过我不要把他的事告诉苏研,或许,他就等着我告诉苏研才好。 这是坚决不行的,我被撒旦威胁已经够了,不能再把苏研拖下水。 我调整了心情,问苏研,“你想生孩子吗?” 苏研回答:“看天意吧,反正女人一辈子,总是要有个孩子的。” 我这才知道,自己的肆意妄为,带来什么样后果。我没做过父亲,感受不到父亲的伟大,但是看看耿小乐的下场,大约能预测到,假若我有了孩子,必然会想法设法的保护他,爱他,让他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但现在这局面,显然是不靠谱的。 我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说,“要孩子的事不着急,当下咱们还是以事业为重。” 苏研立时狐疑,“干嘛又说这种话?你不想要孩子,干嘛要射进来?”说完气恼,一把将我推开,烦躁起来,“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折腾我很好玩?” 苏研声高,这是暴怒前兆,我赶紧给予安抚,低声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住着租来的房子……” “我不管!”苏研气急败坏道:“随便你怎么做,今年必须买房,要不然,要不然……反正我不管。”说着说着,苏研眼眶有泪水在氤氲。 “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拿生命当儿戏吗?你也想让我和别的女人一样,有了孩子就去打胎?你知道打胎是怎么回事吗?他们会像对待牲口那样对待我,用钳子塞进我的子宫,把我的孩子搅的细碎,变成一堆烂肉,再硬生生从我子宫里掏出来,你知道那会有多痛?” 苏研瞬间爆炸,发狂,一边斥责一边打,气急败坏。 这情绪来的太快,我根本预料不到。 外面还睡着王军,我不想让自己的私生活丑事被人听了去,抱着苏研连连安慰,“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你放心好了,我会努力赚钱,给你营造一个舒适的家,给孩子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苏研不依,挣开我,气冲冲出门,去洗手间。 我靠在床头,头好痛,怎么就把苏研给惹毛了呢?刚准备躺下去,却听见外面苏研一声尖叫,宛如见鬼。 我赶紧跳下床,去外面看,苏研已经面红耳赤地跑进来,气的直跺脚,一句话都说不出,冲着我吼:“干嘛呀,你看看他……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我去外面看,王军的脑袋从洗手间里伸出来,冲着我歉意地笑,“不好意思哈,我今天起得早,没想到你们也起的这么早。” 我也烦了,冲王军吼:“你干嘛不插厕所门?” 王军歉意地回:“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在公司里习惯了,真对不住哈。” 这事儿闹的,也是真心醉,想来苏研急火火的要去上厕所,结果推开门,王军个大屁股对着她,换了任何女人心情都不会好。 女人的脾气最是捉摸不定,来的快,但去的慢。尤其是苏研,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一直以来,苏研都认为她是下嫁,觉得我是当了八百年和尚,才算有了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种观点的养成,也跟我有很大关系。 坦白说,我得到苏研的手段,有些不太光彩,当时苏研虽然同意跟我交往,但并不同意和我同居,我是在她喝醉了的情况下…… 所以,一直以来,苏研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亏欠她,这个观点一直持续到现在,深入她骨髓。所以她想生气就生气,想不高兴就不高兴,作为我来说,我只能哄。 尤其是对于男女之事,苏研三令五申,在事业未成之前,不能有孩子,以免拖累我们的生活质量。所以我除了戴套,别无选择。 转折点是我买车之后,苏研默许了我的胡作非为,尤其是看到我的工作渐有起色,让她感觉安心。营业订单成功后的提成,足够我买房养孩子,她也有了生孩子的打算。 结果大清早的我劝她不要孩子,这对有着小洁癖的苏研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老娘允许你把子孙射进我肚子,转过身你就说不要孩子,那为什么不提前戴套?这不是折腾人么? 苏研有小小的公主病,还有些起床气,再加上王军的搅局,让她彻底暴走,也就自然而然了。 苏研在哭,我在哄,各种保证,外面王军还傻兮兮的探头进来说:“我尿完了,弟妹你要用厕所就用吧。” 不可避免的,苏研冲他一嗓子滚! …… …… 早上八点,林静发来微信,问我能不能出去,她想见我。 我对苏研说:“我去中安一趟,你再补个回笼觉。” 苏研脸色很臭,问:“还去干吗?” 我大拇指点点外面:“不就是他?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丫的滚蛋,别赖在我们家。” 苏研这才反应过来:“你的事情不都完了,干嘛还要派人监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摇头,“放心好了,没有的事,等我从中安回来就去公司谈订单的事,回头也帮你办理入职手续。” 下了楼,给林静发信息,问在哪见面。 林静回答:凯越酒店,开好房等我。 去楼下开车,王军问我要车钥匙,说他做司机。 这举动让我狐疑,“是不信任我的车技?” 王军不由分说,从我手里把钥匙拿走,上了车才说:“不要问那么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确保你的安全,这就是我的工作。” 我就无语了,同时也好奇,王军跟撒旦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是说,王军的身份另有不同? 不管怎样,王军跟着我太碍事了,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 我给撒旦发信息:王军到底是什么鬼?干嘛非要他跟着我? 撒旦回来一个笑脸,然后说:他是能折腾的你生不如死的鬼,也是我对你实施惩罚的直接人。 果然,王军是撒旦的狗,撒旦让他咬谁就咬谁。 王军发动车,问我去哪。 我说凯越酒店。 车子上路,王军才问,“去酒店干嘛?” 我眼睛翻翻,回答他:“去约炮。” 王军闻言惊诧,看我两眼,“你在外面有女人?” 我就奇怪了,问他,“合着你对我的基本消息不了解?” 王军怔了下,点头,“了解啊,基本信息了解,但具体我掌握不多。” 我也是醉了,“你也算心大,啥都不了解你就敢替撒旦办事。”话出口才觉得过了,现在手机有监听软件,这么明目张胆地离间王军和撒旦,怕是不好。 王军狐疑地看我,眼珠转着,而后说:“无所谓了,我是拿钱办事。” 拿钱办事?我恍然大悟,难怪王军知道的消息不多,撒旦对他的态度也不同,人家没有献出灵魂,人家是拿钱办事,公平交易。 车子在路上开,王军咳嗽两声,而后道:“话说撒旦挺厉害哈,人不露面,就把事情给办了。” 这不是废话么?我靠在椅背上,闭眼不语。 王军又道:“你跟撒旦联系多久了?对他掌握多少?” 我白他一眼,回复:“肯定没有你了解的多,我认识他都没有半个月,最近才加上的。” 王军说:哦~ 而后,他的表情严肃,不再说话,一路往凯越酒店去了。到达酒店停车场,王军对我道:“你先在车上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自己下车,把车门窗都锁死。 我就日了,你打电话你就打呗,给我关在车里干毛线?还怕我偷听你电话不成? 两分钟后,王军打完电话,打开车门让我下车,咧嘴对我笑。 我很自然的表达不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听见?我特么恶魔烙印都下了我还能跑?” 王军嘿嘿地笑,“没办法,这是撒旦的命令。” 我立时蔫了,闷闷不乐,往酒店大堂走。 王军跟在后面,打趣一样地问:“你很怕撒旦?” 这话古怪,让我稀奇,反问:“难道你不怕?” 王军乐了,“我又没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我怕什么。” 这又是一句废话,我要没有把柄被撒旦捏,我也不怕他。 开好房,我给林静发信息,告诉房间号,问她几点能到。 信息刚发出去一分钟,大厅旁边的走廊里出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袅袅婷婷,正对着我笑,不是林静是谁。 77 新的谜团 今天的林静与往常不同,面上干净素白,没有任何粉妆,头发向后收拢,用条白丝巾扎了,远远地看,脑袋上长了朵白花。身上一袭白裙,裙摆过膝,小腿葱玉一样的洁,未着丝袜,脚底一双白凉鞋。 这打扮,根本就是素人,最清纯不过的学生装。 也是平时看化妆的女人看够了,猛然见到林静这幅打扮,心里不自觉地喜悦,赞叹,好一朵清纯白莲花。 双方见面,林静先对王军打招呼,笑盈盈的:“王教官好。” 王军却有些迷惑,看着林静,试探着问:“你是?” 林静回答:“我是林静。” 这回答让我感觉古怪,王军知道撒旦,但不认识林静? 王军还在皱眉,同时掏自己手机,“你是那个林静?” 林静依然微笑,回答:“骗了王建明全副身家的那个。” 好坦白的回答,也是好奇怪的回答,隐约让我不安。 但看王军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依然是温和地笑,并回应,“你好。” 林静很自然地挽了我胳膊,往电梯里走,娇笑着问:“订的几层楼?” 我说十六楼,1618. 林静说,哇!一路要发,你真会选房间号。 进去电梯,王军摆弄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林静,能合个影吗?” 林静松开我胳膊,欣然前往,很自然地挽了王军胳膊,对着镜头比剪刀手,说:“嘢!” 王军有些尬尴,又似乎是紧张,拍完照还奇怪,“林小姐很了解我?” 林静咯咯地笑,“当然了解,王军,02年退伍,06年结婚,一子一女,10年跟随何总去非洲,14年跟随周先生回国,中安五虎将之一,教出过三届比武冠军,我没说错吧?” 立时,王军脸黑了,眼睛也瞪大,盯着林静问:“你到底是谁?” 林静回答:“我是撒旦。” 瞬间,电梯里气氛变的凝重,不安感更强烈。 我觉得哪里不对,要开口问,林静却伸手拦住,看着我笑,“你不要说话,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是我和夏小青之间的矛盾。” 林静和夏小青有矛盾? 等等,这事儿听上去不太对。 我问林静,“你今天来干什么?” 林静笑答:“不要问,该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不行。”我说,语气激动,“我的性格你了解,最怕别人说话留一半,我会急疯的。” 电梯门开,林静推着我向外,笑而不语,一直走到房间门开,让我拿房卡开门,推我入内,而后道:“你在房间等,我有几句话跟王军交代,说完我就进来。” 我不依,要在旁边听。 林静变脸,沉声道:“不该你知道的,真的不要问,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找你。” 这么说我就怂了,乖乖进房间,兀自忿忿不平,觉得林静神神秘秘,没拿我当自己人。又羡慕嫉妒王军,人出过洋的,打过仗的,有本事,连撒旦都高看一眼,跟他是金钱交易,平等对话。 眼见林静关门,在外面跟王军叽叽咕咕,我心里急的不行,耳朵贴在门上听,这里就显得五星级酒店弊端,墙壁房门隔音太好,啥都听不到。 心里着急,跑去房间冰箱里一番寻找,找到一个高脚杯,拿过去倒扣在门上,学电影里的动作,耳朵贴上去听。 依然是没用,什么都听不到,不行,我得换个更大的东西,眼睛瞅准了墙壁上的灯罩,正准备摘,有人敲门,他们的对话结束。 我开了门,林静看着我笑,眼睛调皮地眨,“干嘛?不想我吗?” 想,怎么能不想? 我一把拉她进来,给于熊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赞道:“想死你了。” 尽管我有满肚子的疑惑想问,比如撒旦是如何一步步控制林静的,那些钱又是怎么分配的,还有这次,我的账户上怎么多了一百二十万,这些钱又怎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太多疑点要问。 但在林静的香吻之下,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剩下了本能驱使,要把她剥光吃净。 根本不用费什么周折,她的衣服很容易扯开,拉开腰上那根带子就好。林静带着笑,晃晃脑袋,要去解头上的白手绢,我连忙阻止,不要。 林静疑惑。 “别解开,扎着更漂亮。”我说。 林静咯咯地笑,“为什么扎着更漂亮?” 我小声回答:“你这样,像学生,刚上高一的。” “有吗?”林静惊喜地笑,抱着我狠狠地亲,“这是你初恋的感觉吗?” “是的。”我回答,脑海里隐约想起初恋,和林静的脸重叠,傻傻分不清,似乎眼前的人,就是高中时候的梦中女神。 没有任何犹豫,我把她剥光,我们亲吻,拥抱,融为一体。 我要进入,林静说等等。她拿过我的手机,按下关机键,而后对我笑,“没关系的,撒旦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不会怪罪。” 我都忘了手机里面还有恶魔烙印,同时也对林静的大胆行为表示钦佩,由衷地赞道:“你好厉害,都不怕撒旦。” 林静笑,回答:“我就是撒旦,我怎么会怕自己?” 林静是撒旦,只是在某些情况下,但这不代表她有绝对权力,跟真正的撒旦相比,她还差点。 我在疑惑,林静却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怕撒旦,只要你想,你也能做撒旦。” 现在没有监控,我胆子大了许多,冷声道:“我一直都没怕过撒旦,暂时的服从只是表象,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真身找出来。” 林静呵呵笑着,“找出来干嘛?取而代之吗?” “切!”我冷哼着,“撒旦做那么多坏事,我当然会要他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嘴巴就被林静堵着,好一顿热吻。 她红着脸,激动而害羞,小声道:“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当然!”我说,“其实我今天来见你,主要是想跟你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办法化解当前的困境,撒旦要你代替他认罪,我不接受这个安排,假若一定要找个人来替撒旦抗,我更宁愿那个人是我。” 这番话倒不是吹嘘,而是我的真心话。大清早急火火地来见林静,就是想跟她商量看,怎么共同对付撒旦。对于林静的心思,我没有任何怀疑,一个肯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女人,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 林静却捂着我嘴,眼含幽怨,撒娇般道:“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干嘛一直谈那些扫兴的?” 我说好。 正要把林静扑倒,她却拦着,又问:“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回答,“当然啊!” 林静咬着嘴唇,面红如血,轻声道:“为了见你,我洗过三次澡,就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爱我一次。”她说着,按着我的肩头,让我的脸贴着她平滑的小腹…… 某个先哲曾说过,男人是芒果,外面黄,里面也黄。而女人则是鸡蛋,外壳很坚硬,内里清纯白净,但是再深入些,就会发现,内心是极黄的。 在对于极乐享受方面的追求上,女人并不比男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女人红杏出墙,并不是因为女人骨子里贱,水性杨花,而是她控制不了身体内心的诉求,身边的男人给不了她满足,久而久之,只能出墙。 很多人都疑惑,我没钱,不高,也不帅,却偏偏拥有了苏研这样一个绝色美人,他们都以为,我是酒后强占了苏研身子,让苏研只能认命。 但真实情况则是,苏研更迷恋我的技巧,从而无法自拔。 今天,对林静,我也要用上这一招。 不到三分钟,林静就高叫着不行了,身体颤抖如筛糠,闭着眼哭诉:要死了,真的要死了……说着,她引导着我,让我进入,亲吻我的唇,在我耳边呢喃:“就让我死在你身下吧。” …… …… 很奇怪的感觉,和林静一场,竟然做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让我惊讶。 林静给出解答:“是药,给你吃的药有影响。” “药?”我大写的惊奇,“我没吃过任何药。” “你吃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林静说:“夏小青给人催眠,需要用到一种叫做可可媚儿的药粉,是刚果森林里面的草药,能致幻,耿小乐就是吃了那种药粉,才会把撒旦的秘密全部吐出。” 可可媚儿?!好奇怪的名字。那我又吃的什么? 林静笑道:“撒旦知道夏小青肯定也会给你吃可可媚儿,所以动用了他埋在中安的棋子,给夏小青的咖啡里掺了库巴树根,你知道库巴树根是什么吗?” 我摇头。 林静笑的更欢快了,“知道非洲有个象鼻族吗,他们就是吃的库巴树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非洲象鼻族,据说他们族内男子的小丁丁动辄都是三十厘米长,硕大无比,是为世界之最。经科学调查发现,他们之所以拥有那么大的丁丁,源于他们从小服用某种树根,现在想来,是库巴树根。 还听说,库巴树早在九十年代就被人们挖掘殆尽,已经绝种,撒旦哪里来的这种树根? 林静回答:“中安保卫常年在非洲出勤,非洲的各种珍惜矿产稀奇树木都有掌握,弄些库巴树根还不是稀松平常。” 又道:“库巴树根里面有种成分可促使大脑大量分泌多巴胺,是助性作用。和可可媚儿中和之后,会产生一种酒精酚,可致人晕厥,撒旦就是利用这个方法,才让你睡了两天。” 原来如此。 那撒旦既然知道这种配方,为什么一早不给耿小乐用?非得让耿小乐把他的秘密都抖落出来? 林静的表情瞬间落寞,带着嘲笑,“撒旦,也并不是万能,他也有没想到的事情。千算万算,他少算一样,夏小青居然会从国外回来。” 也就是说,假如不是夏小青从中作梗,耿小乐还不至死? “不。”林静说:“如果不是夏小青,耿小乐不会自己从楼上往下跳,他会活活被打死。” 一番话,说的阴森可怖,让我不寒而栗。 78 撒旦真身 我问林静,夏小青是什么来头?撒旦又为什么怕她? 林静回答,夏小青毕业于牛津医学院,又在横滨医学研究所工作过三年,主攻人体神经学,是友华特聘医学顾问,但这些都是次要,最要紧的,她是友立佳董事之一。 换句话说,夏小青是友立佳老板之一。 撒旦怕的不是夏小青,他怕的是夏小青背后的势力。 夏小青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林静说不好,只说一点,像耿小乐那样死在中安调查科手里,属于白死。 “也太残酷了。”我说,同时震惊,一个小小的保安公司调查科,有什么权利终结人的生命? “中安可不是小小的保安公司。”林静纠正道:“在非洲能和黑水保安公司正面抗衡的公司,可不能用小字来形容。”顿了顿又道:“任何中字头的公司,都不会是小公司,没有一定的能量,怎么可能中字打头。” 说的也对,友华集团核心企业虽然是民企,但合作伙伴却是非同一般的存在,无论是万域科技还是西北重工,亦或者是华南智能,可都是国资委领导下的央企,在雄安新区买地建厂房的主,跟他们一起玩耍的伙伴,怎么可能是阿猫阿狗。 友华内部有军工产品,间谍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静说,夏小青虽然是友立佳董事,但所占股份并不多,她算是技术入股,这归功于她对人体神经学方面的研究。 友华二厂除了生产电子心脏,另外一大主力产品就是人体义肢,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造成的身体残缺,友华二厂都能造出替代品。 至于人体神经和机械交互,则是这两年新设立的研发项目,目的是让人体神经和电子元件相结合,从而达到真正的人机一体。 现在最高科技的义肢采用的是外部捕捉传感器,就拿智能腿来说,正常人腿行走时候腰部之下的肌肉都会有所反应,向前时候肌肉怎么动,向后时候肌肉怎么动,跑的时候,跳的时候,内部肌肉都有行动。 科学家根据这个原理,造出了模拟反应传感器,贴合在病人肢体断口部位,和人体肌肉紧密相连,人要行走,只需要断口部位肌肉轻微动作,传感器感应到,给中央电脑一个反馈,义肢就会给予相应操作。 长期训练之后,义肢给人的感觉和真肢体一般无二。但这并不是科研人员的终极追求,对于另外一些身体残缺严重的人,模拟传感器义肢就没了效果。 比如那个鼎鼎有名的篮球女孩钱红艳,钱红艳因车祸失去双腿,只好在身体下套个篮球,用双臂行走。后来自强不息,成为残疾人游泳冠军。但她的腿,始终是遗憾。就算使用模拟传感器义肢,想要让她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依然困难。 基于此,科研人员大开脑洞,假如把人的神经和机器电子元件链接起来,让机器直接听从人的大脑指令,类似于钱红艳这样的病例是不是可以得到解决? 假若生物神经信号能被成功转换成电子信号,那么真正意义上的半机械半人就会出现。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科学实验从来都是天马行空的。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了全身瘫痪的霍金也能重新站立。 这是黑科技,虽然现在没实现,但友立佳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夏小青,就是其中项目组掌舵人。 林静说的这些,惊呆了我,虽然人机共存体科幻电影里早就见怪不怪,但真正要出现在现实中,我还是感觉比较奇幻。 林静笑,“奇幻?再说个离谱的,你猜夏小青年龄多少?” 看上去,二十七八得有吧?我这还是往大胆里说,因为表面上看,她也就是二十二三的样子。 结果林静摇头,“她的真实年龄,在三十五左右。” 我了个去!这是老妖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年轻? 林静道:“友立佳在新西兰还有个总公司,是做生物科技的,早在十年前就开发出了羊胎素精华液,可以延缓衰老,虽然达不到青春永驻的效果,但让人年轻个一二十岁还是轻而易举的,当然,价格有点贵,不是普通人能买的。” 综合来说,友立佳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它不仅仅生产硅胶娃娃,它还附带了生物科技和人体仿生机械。 “好厉害!”我说,这是由衷的感叹。 “还有她的相貌。”林静说:“你不觉得她长的和某人比较像?” 林志玲?!这还用问?瞎子也能看出她跟林志玲长的像,难道?这里面也有隐情?她和林志玲是双胞胎姐妹? “想哪儿去了?”林静笑道:“真有双胞胎姐妹,媒体早就爆出来了,用得着你说。” “那是怎么回事?” “整容。”林静回答:“其实最开始的夏小青也挺漂亮,跟林志玲有七分像,就因为周先生夸她一句,说她是小林志玲,她就发了狠,跑去美国做磨骨,按照林志玲的相貌打造。” 这么狠? 我倒吸凉气,算是服了,这女人为了美貌,果然是什么手段都舍得,比男人厉害多了。虽然我也时常幻想自己突然变帅,但我绝对没想过朝自己脸上动刀……那得多疼啊。 听到我的吐槽,林静沉默了,表情阴郁,过了少许后问:“假若某一天,人体神经元真的能和电子元结合,你会想着把自己身体内某个零件换成机械的吗?” 半机械半人?这想法够超前,但那首先得克服生物神经元信号和电子信号的转换问题,我想有生之年,我应该是看不到这种情景了。 “我是说,不需要生物神经信号转换的那种零件,你愿意换吗?就像王建明把自己心脏换成电子心脏一样。” 那我也不愿意,毕竟老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哪能随便糟蹋。 说话间,门外传来笃笃笃敲门声,三声,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让我稀奇,问是谁。 “是我!”门外响起王军的声音,说完还咳嗽两声,“你们好了么?” 王军还在门外?! 见鬼,我这才想起要紧事,用不耐烦的口吻对林静道:“说起这个王军也真是讨厌,你跟撒旦说说,别让他跟着我了,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林静微笑,从床上起身,眼睑低垂,长发垂下来,遮盖她的胸,异样的美。 我又想了…… 刚伸出手扯她,就被挡住,她说,“不要,我好了。” 我不太明白,这个好了是什么意思。 林静笑,“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有那么长的时间,我都在天上飞。” 这话说的我心痒痒,身体也起了反应,强行要把她按倒,林静阻拦,咯咯地笑,“真不要了,你看,都肿了。”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笃笃笃三声,让人不爽。我没好气地回复:“能不能不要烦?” 外面王军回复,“林静在吗?” 林静回答:“在,稍等。” 隔着房门,王军的声音有些沉闷,“林小姐,说好的,给你一个钟,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 林静回答:“知道了。”说完,眼睛看我,满满的情。 这对话有点奇怪,我问:“什么一个钟?你跟王军约定了什么?” 林静笑,懒洋洋的,“没什么,我只是让他不要影响你的生活。” 话是对的,但听上去感觉很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林静从床上拿起自己的胸罩,冲我笑,撒娇道:“你帮我穿。” 所以说,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苏研就从来不会这样撒娇。 帮女人穿衣服,我还从来没有过,当下喜滋滋地领命,拿起胸罩往她身上套,无意间说一嘴:“今天你是一身白哈,从里到外。” “是啊。”林静回答,“白了好,干干净净。”语气中无限惆怅,似乎还有无数遗憾。 我手上的动作放缓,问:“感觉你好奇怪。”说完猛然想到,刚才光顾着和林静摇床,主要事情没办。 撒旦要把林静交出去替他背锅,这事万万不能同意,我来见林静,主要目的还是商议如何摆脱撒旦控制的事。 尤其现在,我知道撒旦怕夏小青,那不如想个法子,和夏小青合作,把撒旦逼出来。 林静咯咯地笑,用手摸我的脸,“我不是已经被夏小青逼出来了么?你还要怎样?” 这话说的,事情不能这么理解。 林静是林静,撒旦是撒旦,不能混为一谈,我说,“你去顶包没有任何用处,我依然被撒旦控制,我们得像个法子,把撒旦逼出来。” 林静看着我,表情开始凝重,抓了我的手,轻轻摩挲,而后道:“阿华,我的人生没指望了,从我把灵魂献给魔鬼那刻起,我就没指望了,王建明是害了我,可他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的手上有鲜血,我已经不是我,我成了彻彻底底的魔鬼,这样的生活,我不想继续下去。” 我愣了,呆呆地看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静笑,“我都以为,这辈子我遇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万幸有你,因为你,我过了几天快活日子,这就够了,再多我也不奢求,就这样吧,让我赎回我的罪。” “你是主动代替撒旦背锅?”我瞪大眼,先是不信,后是气愤。“不行,你怎么那么傻?这不是你的错,恶有恶报这是天理,你有什么罪?别傻了,我们好好合计,看看怎么和夏小青合作,把撒旦真身逼出来。” 林静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感动,嘴角笑着,“谢谢,但是用不着了,因为……我就是撒旦真身。” 79 女神计划 林静说,“我是撒旦,撒旦就是我。” 这话我当然不信,林静要是撒旦,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比如,我当着她面发微信视频给撒旦,视频接通,里面是另一个人。 还有,如果她是撒旦,刚才跟我亲热,又神神秘秘的关我手机。 林静笑,“你没听过莫洛女神的传说?” 莫洛女神?我摇头,没听过。 林静说:“从来没有真正的背后主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搞鬼,那个所谓的幕后主使,是我花钱雇的接线员。” 接线员? 林静呵呵地笑,“很简单啊,我安排三四个人日夜盯着监视器,掌握你们的动向隐秘,这并不难。” 三四个人在暗中监视?我大概懂了,但还有许多疑惑,撒旦可是个电脑高手。 林静回答,“我的编程水平也很高明。” “那些燃烧的骷髅头呢?” “动态表情包,又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 一时间,我傻了,没搞懂,林静究竟是想表达个什么样的意思。 林静低头下去,声音淡然,“我说过了,我手上沾了血,现在我要赎罪。装神弄鬼骗人的把戏,实在没意思,我再也不想玩了。” 说完,她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向门口走,去开门。 “等等。”我跟上前去拉住,“有个疑惑,你说你是撒旦,那你告诉我,耿小乐老婆是怎么自己走到变压器跟前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突然间的林静承认自己是撒旦,让我措手不及,心里很不想相信这个说法,却不知道从何反驳,干脆抛出这个疑难问题,看看她怎么解释。 如果她真的是撒旦,给我的解释必然是非常合理的。 林静看着我,微笑,“这就是我要赎罪的原因,耿小乐的妻子只是个普通妇女,我却害的她半身不遂,又害死了耿小乐,让她的女儿同时失去双亲。” “别转移话题,说重点。”我急道,“她干嘛要自己往变压器跟前走?” “很简单,都是金钱惹的祸。”林静说,“你没听过一款口袋妖怪go的游戏?” 口袋妖怪go?好像听过,去年有阵子很火,主要是国外在玩,一款3d实地捕捉妖怪的游戏,需要手机有定位功能,结合虚拟地图,让玩家到处去抓妖怪,国外还有新闻称,有人半夜为抓妖怪被警察当成贼的。 林静道:“我把口袋妖怪破解复制,把抓妖怪改成捡红包,只要按照我给的路线寻找,会一路找到各种红包。耿小乐的妻子是个普通妇女,她捡到一块钱也会高兴半天,更何况,我给的红包都是上百块。” 如此一说,我就懂了,同时也感觉震惊。想起耿小乐说过的,他妻子被电击的前一刻还是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可不是吗?换了任何人一路拿着手机走,按照固定路线就能捡百元大红包,谁不是喜笑颜开? 那妇女一路捡钱捡嗨了,只按照地图标注箭头走,哪里想到靠近变压器跟前会发生危险? 所以讲女人的思维不可琢磨,虽然变压器跟前有围栏,还有特别标注说高压危险,但她就是要往里闯,就跟八达岭野生动物园里闹情绪差点被老虎吃了那位主儿一样。 林静说:“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耿小乐,但我没想到,变压器的功率那么大,直接要了他妻子半条命。” 话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话说?只能呆呆傻傻地看着林静。 林静继续笑,是凄美的笑,“我是不是很残忍?” 我没话说,五味陈杂。 林静道:“还有呢,如果不是这次被耿小乐抖出来,我下一步要害的人是苏研。” 苏研?这回我不能再保持沉默,“干嘛要害她?” 林静冷哼,眼神带着不屑,“因为我看不惯她,你是不是觉得她温柔善良又大方?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你她的真实为人,贪婪虚荣放|荡,才是她的本质。” “你说什么啊?”我不由得声高,看向林静的目光,也跟着惊恐,还夹杂着些气愤。 林静继续笑,“怎么,我这么说你女友,你心痛了?心痛我也要说,你以为她对你有多好?要不是怕你伤心难受,我才不会逼着她离开伟力达,这样她就能和那个主任长相厮守。” “够了!”我高叫着,跳起来,往后退,双目圆睁,不可思议,“静?你在说些什么?” 林静低头,又抬头,表情出奇的冷,盯着我,“我在说事实,苏研是不是贪婪虚荣放|荡,你自己没感觉吗?” “你?!”我是真心怒了,一个字出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静又笑,带着玩味,“不好意思哈,捉弄人是我的天性,就喜欢看你被我气的爆炸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完,哈哈地笑,得意而嚣张,往门口走。 这事儿弄的,前十分钟我的丁丁还在她身体里包裹着,前五分钟我还为她代替撒旦背锅的事愤愤不平,但现在,我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事情怎会变化成这样?让人心情瞬间从天堂到地狱。 房门打开,外面的情形更让我吃惊,四五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制服保安守在门口,各自面色凝重,表情凶狠。 怎么会有保安?王军呢? 哦,我看到王军了,他站在后面,表情凝重,上下打量着林静,发出疑问:“你真的是撒旦?” 林静笑,回头看我,表情又清纯的跟花儿一样,眼睛眨两眨,而后道:“如假包换。” 王军冲后面人挥手,“带走。” …… …… 我有些晕,有些懵,跟夏小青谈了半个钟,才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 耿小乐被抓,死不承认自己有间谍罪,不可避免地被严刑拷打,眼看就要奄奄一息,结果被夏小青遇见,也就有了夏小青催眠审讯。 说起来都是巧合,夏小青只是去中安拿东西,正好看到耿小乐满脸血的从车上被拖下。 夏小青的催眠手段非同一般,耿小乐无意识之下,什么都说了,包括那天晚上和我在车里的一番对话。 这就是徐明远为什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过耿小乐的原因,他需要对耿小乐的供词进行确认。 后面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耿小乐趁着看守不注意,用椅子砸破玻璃,从楼上纵身而下。 耿小乐的死,给了夏小青启示,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撒旦很不好对付,为求自保,他会利用各种方法中断线索。 这套路夏小青很熟。 林静跟我提过一个莫洛女神的传说,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等我被带到中安,夏小青一番解释,我才明白,撒旦玩过的那些手段,都是莫洛女神玩过的。 在贫瘠野蛮的非洲,黑人们懒惰又迷信,他们不事劳作,靠天吃饭,以至于世界其他各地都发展成现代化都市,非洲却仍有些地方处于蛮荒状态。 其中有个小国家叫坎帕,人口不足二百万,但占地面积有三十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一个省大。 面积虽然不大,但矿产丰富,中国亚洲建设集团就在坎帕设立矿点,帮助非洲人民搞开发,也就是所谓的援建。 既然是援建,那自然是社会各方面同时进行,从吃穿住行各个基本方面入手,但最令人头疼的,是关于医疗。 坎帕的人有多愚昧,有病不去医院,靠跳大神,靠土方子,所以当地人寿命普遍不长。而这其中最愚昧的举动要数割礼。 所谓割礼,就是男的割皮包,女的割唇阴。 割包|皮这事还好理解,全世界都流行割,问题是非洲那技术有些惨,网上有视频,让小伙子们站一排,扯长了丁丁一刀斩,痛的小伙子满地打滚,血流一地,然后抓一把草木灰往伤口堵,完活。 男的这么对待还好,女孩呢?也是割掉两片阴|唇用草木灰贴,痛的丫头鬼哭狼嚎,痛都不说,更离谱的是有小姑娘为此而送命。 政府一再给老百姓讲道理,讲文明,让大家不要割小姑娘,但当地人都是一根筋,几百年的传统那能丢?政府明着不让割,那就偷偷地割,每到夜晚降临时,各个部落土屋里就会传来女孩们惨绝人寰的嚎。 这在文明世界的人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你以为割礼是对女孩最惨的?那就错了。等到女孩结婚,悲惨的日子才正式来临,割礼后的女孩感受不到快乐,只有痛苦,沦为泄欲工具和生育工具,这都不算,最离谱的是丈夫要出远门,妻子必须忠贞,有些人会用针线把女人给缝起来,等丈夫归来再把线条拆开。 这种事情虽然是个例,但听在援建医疗人员耳朵里依然让人鸡皮疙瘩。 还有当地女人的继承法,哥哥的妻子死了要让弟弟继承,但在这之前,要对女人进行清洁工作。 死了丈夫的女人是不详的,要让最脏最恶心的男人与其同房,祛除霉运。这方面来讲颇有中医提倡的以毒攻毒之说,死了丈夫的女人有霉运,最脏最恶心的男人也有霉运,搞一搞就能祛除霉运。又有说法是女人身上被魔鬼附体,所以害死丈夫,要让最脏的男人来几发,把魔鬼恶心走,跟我国古代见鬼要洒狗血一个意思。 那些做清洁工作的男人,大多都是艾滋携带者,所以小小坎帕,不足二百万的人口,有十多万艾滋患者,也就不足为奇了。更有其他强姦轮姦案例层出不穷,说白了非洲妇女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狱。 援建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但当地人愚昧而顽固,根本不听道理,有贤者就想了个办法,造神。 愚昧的人不信科学,但绝对信神,文明世界的人类说话他们听不进去,但愚昧世界的神说话他们一定听的。 造神目的是为了保护妇女权益,提高妇女社会地位,所以,这个神必须是女性,也就有了莫洛女神的传说。 80 双面间谍 造神有多难?其实很简单,不说愚昧落后的非洲,就说现代文明的我国,前几年不是也有新闻爆出什么全能神,轮子功,神道李一,大师王林,等等。 人们对于自身不了解的事情就会产生好奇,再加以人为引导,很容易就被冠上“神奇”称谓。非洲土著生病不吃药,要靠跳大神,不就是对神的依赖? 政府搞出一个莫洛女神还不简单,奉旨搞迷信,新生神打败老牌神,能有多难? 酋长信巫师,政府就派出去许多吃皇粮的巫师,自称是莫洛女神的信徒,到处给人看病,头疼脑热发烧感冒,把药混在水里说是圣水,让病人喝,病人痊愈之后,就会冲巫师说神奇。 再后来发展到全国各处建神庙,神庙里面供奉一座小小的女神像,神像内部藏了摄像头和录音机喇叭,和坎帕首都的女神办公室链接。当有人跪在女神面前祈祷时,办公室人员就在屏幕前盯着他看。 人们求神赐予食物,赐予金钱,甚至是赐予爱人。 没问题,神都答应,不过相对应的,神不会白白赐予你,需要人们付出一些东西。比如要食物的,神告诉信徒,你帮我修缮一间屋子我就赐予你多少食物。要金钱的神就赐给他一份工作,并且要好好干,偷奸耍滑就要受到神的惩罚。至于爱人,神也会满足,但相对付出的代价能大点。比如需要十头牛奉献给神。 不过反过来讲,有十头牛的话,不用神也可以获得爱人。 这就是所谓的莫洛女神真相,她根本没有神力,她就是把每个人的愿望集中起来,让他们相互帮助。 比如a屋子漏雨,自己懒得修,跑去求神。正好b跑来求食物。神就在中间做个颠倒,让b去修屋顶,告诉a说:我已经派人帮你修屋顶了,但作为对神的回报,你要给我采集来多少食物。 b修好屋顶,a觉得这是神的能力,高高兴兴地奉献食物,神顺手送给b,说这是你修屋顶的报酬。 这神奇吗?这一点都不神奇,就是简单的等价交换,但当地人看不清,以为神好伟大一样。想想也是,a不认识b,作为a来说,b凭什么给我修屋顶?他又是怎么知道我需要修屋顶的?经过交谈询问,b说,我是神派来的。 a就说,哇,神好厉害,我只是对着她大声许愿,她就真的感应到了,并满足了我的愿望,我要皈依她,膜拜她。 如果他们聪明点,勤快点,根本没有神的事儿。但愚昧和懒惰是生在黑人基因里的,除了享受他们什么也不会,也就造成了各种神仙巫师乱飞的情况。 神不仅仅是能满足日常生活愿望,神还能治病,还能预测天气,甚至能预测未来灾难,比如有个名叫斗丘的小部落,他们的部落位置刚好处于黄金矿脉,神州矿业的人跟他们谈条件让搬走,他们不同意,要跟矿产公司拼命。女神告诉他们,部落居住地不好,即将发生地震,并且准确告诉地震时间,几时几分都说清楚。 人们起先半信半疑,等到凌晨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大家才彻底服了女神,这是真的会地震,都不用矿业公司的人说,自动搬离那片区域。至于世世代代守护的黄金矿脉?嗨,命都没有了要黄金干嘛? 这手法很简单,矿业公司的人用盾构机在山体后背挖隧道,埋炸药,按照神的旨意准点爆破,搞的地动山摇,就足够了。 “知道我为什么对莫洛女神这么熟悉?”夏小青问,笑眯眯的。 我摇头,不知道。 “因为莫洛女神就是我亲手建立的。”夏小青回答,笑容更甚。 “你?”我的嘴巴张的鸡蛋样大,这是我和夏小青谈话来的初次惊讶,我可以猜到莫洛女神的做法和撒旦类似,但我没猜到夏小青就是莫洛女神的缔造者。 “这么说,你就是莫洛女神?”我试探着问。 夏小青歪歪脖子,眯着眼笑,“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确是莫洛女神,知道我的嗓子为什么这样吗?”夏小青仰头看天,似乎陷入回忆,“女神嘛,你知道的,除去神通广大之外,也要给予男人一定程度的……幻想,你懂的。而这种嗲嗲的娃娃音,对男人而言无疑是杀伤力最强的,老少通杀。” 原来如此,我懂了,夏小青不但外形是照着林志玲整的,连声音也是后天伪装的。 夏小青说着,摊着手,“其实一开始我没想用娃娃音,但是女神行走人间,需要代言人,需要天使,我就被公司推了出来,担任女神接线员,每天十二个小时都在讲话,跟各种不同的人讲话,讲的我嗓子都哑了,最后只好用假音,哪晓得,用假音的效果比真声更好,后面就再也变不过来。” 我认真听,表示钦佩。同时也明白,难怪林静说撒旦怕夏小青,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同一类人。 不同的是撒旦装神弄鬼做坏事,夏小青装神弄鬼是政府行为。 我却不太明白,夏小青这么能干,都能造个神出来,干嘛要回国呢? “很简单。”夏小青笑盈盈地道:“我年龄不小,该成家了。” 回国找男人结婚的?这个答案靠谱,国产美女,还是嫁给中国男人比较好,总不能真的便宜黑叔叔。 说完,夏小青愉快地拍手,“关于女神的话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把你和撒旦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吧。” 我犹豫着,思忖着,要不要把撒旦的老底都揭出来? 林静当然不会是撒旦真身。 就在我即将被夏小青提审的前两分钟,我在自己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折叠的整整齐齐,上面只有一行字:千万不要自找麻烦,会害人害己。 不用说,这张纸条是王军放的,他是撒旦放在中安的内线,这事已经不需要考虑,简单明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撒旦自己都说了,王军是他派来折磨我的鬼,事实上王军也是这么做的,他即是撒旦的人,又是夏小青的人,是个双面间谍。 林静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临上车前还对着我笑,她说:阿华,谢谢你来陪我,我活够了,需要解脱。你还有大好光阴要享受,要珍惜。 我不想懂林静所谓的解脱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她被保安推搡着上车的姿态很狼狈,让我愤怒,却无能为力。 林静肯定是要替撒旦背锅,所以她故意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只求一死。 但我不这么认为,该是谁的锅,就必须让谁来背,就算不是为林静,为我自己,我也得把撒旦的秘密抖出来,不然林静没了,撒旦还在,他依然会控制我,胁迫我,威胁我。 撒旦也怕我会抖出他老底,所以派人给我送纸条。 最可气的是,夏小青跟我谈话,王军就坐在两米远的右方,一边吹着茶缸里的茶叶,一边眼睛斜乜着我,似乎不屑,又像是在示威。 这个杂碎。 撒旦的意思是让林静背锅,林静的意思也是自己背锅,这件事似乎到此为止,但我不认同,我需要想个独特方法告诉夏小青,撒旦另有其人。 夏小青让我交代,我不知道应该交代什么,那些是该说的,那些是不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就属于自找麻烦。 所以我只能闭嘴,不回答。 夏小青很纳闷,“这样可不行啊周先生,集团内部出现这么大的案子,光听一面之词可不行,如果你还是保持沉默,我只能让徐科长他们跟你谈了。” 话说的轻巧,但威胁之意浓厚,徐明远会用什么方式跟我谈,耿小乐已经告诉我答案。 我回答:“夏小姐你不是会催眠吗?” “你敢取笑我?”夏小青勃然大怒,双目圆睁,人都跟着起身,手臂跃跃欲试,似乎想打我。 我摇头,弱弱回答:“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就是提一句。” 夏小青沉默了,她读懂我话里的意思。 上次的催眠为什么失败?是因为中安里面混入内鬼,我之所以提催眠,就是想提醒她,那个内鬼还没查出来。 如果中安内鬼没查出来,我是不敢实话实说的。 夏小青静默片刻,目光落在王军身上,而后问我:“你是担心王教官是内鬼?” 我立即摇头否认,同时对夏小青的智商表示怀疑,当着王军的面说他是内鬼,也是够可以。 同时,我也注意到,王军面上表情变臭,带着鄙夷地笑,“你就别装了,夏小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里没人会把你怎么样,林静都承认自己是撒旦,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没有啊。”我回答,“我没什么好担心,我只是不忍心,毕竟,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懂的。” 言毕,夏小青皱眉,王军撇嘴,两人都不说话。 良久,夏小青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位思考,我处在你的立场,也很难相信,情投意合的情人会是魔鬼,但这就是事实,林静自己都承认了。” “好吧。”我低下头,开始回忆,从怎么认识林静开始,到撒旦怎么出现,如何作弄我,原原本本地叙述。 除了去二厂偷赤阳的那一段。 之所以要隐瞒赤阳,还是源于内心深处对撒旦的防备,那句不要自找麻烦的纸条压着我,让我不敢乱说。 我说的,都是夏小青已经从耿小乐嘴里听过一遍的,并无太大出入。 听完我的描述,夏小青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大部分都能对上,唯独有一点我很疑惑,你身上有什么优点?能吸引到林静?” “或者说,能吸引到撒旦?” 81 心理战 夏小青说,人的行为分两种,有意识行为和无意识行为,无意识行为不需要理由,因为没有目的,是随心所欲的。但凡有目的,必然会有动机,大到国家纷争,小到吃饭喝水,都有个基本需求。 撒旦控制耿小乐,要的是智能机器参数,撒旦控制我,却让人看不懂。换成别的事或许能说这是无意识行为,但放在撒旦身上,这绝对有阴谋。 夏小青是心理学专家,问话的方式和刑侦专家类似,我记得在分局里那个年轻警察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老实说,这事我也纳闷,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撒旦为什么控制我。他除了整蛊我,还没让我主动做过什么。 夏小青转着手上的笔,眼珠子转悠,而后道:“好吧,你的事情了结,可以走了,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就这样让我走?也太简单了吧? 尽管我心里很诧异,但不想问任何多余的话,被人审讯的滋味并不好受,我早就想离开了。 同时,我着急出去还有要紧事办,首要确认的,是撒旦真身是否依然存在,如果存在,我就要问他讨个法子,看看怎么救林静。 临走前,很随意地问夏小青要号码,目的只有一个,假若在撒旦哪里找不到方法救林静,我就找夏小青说明情况,让她帮忙对付撒旦。 林静只是个背锅者,就算她有罪,也罪不至死,可看看林静今天的做法,穿一身白,把自己洗干净,又跟我在床上不要命的折腾,这是什么行为?最后的疯狂? 又说要自己赎罪,这些结合起来,会发生何种结果,差不多能预料到。 耿小乐能从窗户上往下跳,必然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那么林静呢? 出了房门第一件事是拿回自己手机,赫然发现,手机密码锁失效,指纹也无法解开,只能进行人脸识别解锁。 很显然,在我接受审讯的这段时间,手机被人摆弄过,不过手机里面有恶魔烙印,他没能成功打开。 回到车上才把手机对准自己,两秒后解锁,直接弹出微信对话框,是撒旦发送的视频邀请。 按下确定,里面出现幽蓝色火焰,电子音桀桀地笑,你做的很好,看来要给你一些补偿。 话音刚落,手机上面弹出信息提示,尾号1985向您转账十万元整…… 没等我说话,撒旦继续道:“放心好了,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开玩笑,这些钱你放心大胆的用,不会有任何麻烦。” 上次撒旦给我转了120万,但银行系统显示卡锁死,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再查账,那些钱又不见了。 我问:“为什么要给我奖励?” 撒旦桀桀笑着,“因为你变聪明了,不像以前喜欢自找麻烦,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懂了,他指的是我没有向夏小青说出赤阳的事,从而减少了他的罪状。同时,这句话又给了我新的疑惑,夏小青审讯我的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也无监视器,撒旦怎么知道我的具体回答? 哦,是了,王军,肯定是王军身上有窃听软件。想到此,一阵庆幸,幸好自己长了个心眼,没有乱说话,不然以撒旦的尿性,我说出赤阳,我也离死不远了。 当下再问最要紧的:林静会怎么样? “当然是完成堕落天使的自我救赎。”撒旦的电子音毫无生气,没有半点人味,听在我耳朵里,越发讨厌。 “自我救赎?她会死?” 等了少许,撒旦的声音才传出,“显然,你问的是句废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会遭受任何痛苦,做完她该做的事,她就会自我解脱。” 自我解脱?林静会自杀? 尽管这个答案我早已掌握,但真正被证实,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转着圈儿发狂,又无从发泄。 冷静,冷静,我在跟一个极端恶毒的人做斗争,千万不能慌,越慌我的麻烦也就越大。 我说:“她什么时候死?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撒旦说:“今天早上你们已经见过了。” 我再问:“有没有挽救的方法?” 撒旦桀桀的笑,“你是想救她吗?真有意思,三天前她为了救你,决定放弃她的生命,现在你又想救她?可惜,她的命能换你,你的命却换不了她。” “为什么?” 撒旦道:“因为你的命比她的贱。” 这回答很扎心,让我不服,我的命再贱,对我而言也只有一次,凭什么说我的命比林静的贱? 也是无意识的想,让我回忆起之前那次,我用自己生命威胁撒旦,撒旦认怂了。 那是唯一一次我让撒旦认怂的经历。 又联想到,在分局里面警察问我,林静干嘛会看上我?刚才夏小青也问了我同样的话,撒旦看中我哪一点? 想到此,豁然开朗。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撒旦盯上我,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他肯定有目的,只是暂时猜不透。 假设我的命比林静的命贱,撒旦怎么可能舍弃林静?这生意不划算。 再好好想想,林静跟我是怎么认识的?是因为李良玉的安排,是因为大家都喝酒,只有我一个不喝酒,这说明什么?说明撒旦老早就盯上我了。 另外,二厂实验室的那套保安系统,需要人的视网膜,指纹,身高体重等资料,视网膜和指纹在入职体检时候录取过,而体重身高则是每年例行一次的身体检查记录。 去年有过一次,今年的体检也刚完,若按时间推,刚好是撒旦加我微信的前三天,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进入二厂实验室大门。 这些迹象表明,撒旦挑选我,绝对不是随便选择,他是准备良久的。 再看看撒旦的所作所为,要机器人参数,要模拟思维,让我偷实验室产品,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个普通人,他这是要干一票大的。 另外,从过往所为可以看出,他的逻辑思维非常强,任何事情都能预测,堪称料事如神,这样一个思维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做无用功?控制耿小乐弄到设备参数,控制林静弄到一大笔钱,控制我得到什么? 控制我得到了一堆麻烦。 在没遇到我之前,有关撒旦的任何事我都没听过,但遇到我之后,撒旦的麻烦就多了起来,比如许涛。 王建明是林静的目标,许涛之死则是意外,或许按照原来剧本,许涛不该死的,只是因为我要强行替林静出头,这才有了二厂盗赤阳的事。 再说到赤阳。 大老板暴怒原因有二,一是集团生产的电子产品被人动手脚,二是因为赤阳被盗,从叙述中可以明确知道,大老板的暴怒更多来自于赤阳被盗。 由此可见,对大老板而言,赤阳比电子心脏出问题更为重要,而撒旦让我偷了赤阳,只是叮嘱我藏好,不要让第二个人看到,却没说把赤阳怎么处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赤阳固然贵重,但对撒旦而言是无用的。 既然赤阳对撒旦无用,那么让我盗赤阳只是为了增强我实力,好让我在和许涛的正面抗衡中占上风,避免我被许涛活活打死。 如果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我办,撒旦怎么可能大费周折地增强我实力? 就像撒旦曾经说过的那样,说我有大把美好前程,财富,权利,美色,应有尽有,我不该把心思放在小小的林静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有大事要我办?他干嘛要这么诱惑我? 脑子想的多,但时间只过去几十秒,我心里有了主意,既然撒旦说我的命贱,那我倒要自己作死一次来试试。 我对撒旦说:“我有个想法,我去找夏小青,告诉她,真正的撒旦其实是我,让她放过林静,这样行不行?” 撒旦迅速回复:脑残! 视频关掉,撒旦开始跟我文字沟通。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逼?想作死随便你去,上次有林静心疼你,这次你还想故技重施? 一串话过来给我说愣了,怔住半天,刚才想了许多,却漏了林静这个关键环节。 看撒旦的意思,上次护着我的不是他,而是林静? 撒旦的打字速度非常快,信息一条接一条。 想当英雄是吗?告诉你个最快方法,拿着赤阳告诉中安调查科,放了林静,还回赤阳,要大老板跟你立字据。 放心好了,大老板向来怜香惜玉,只要能拿回赤阳,别说一个林静,你就是再问他要十个亿他也会给,这样林静不但能活,还能变富婆,花着你的钱,让别的男人操。 哦对了,你的愿望也能达成,大老板会有一百种死法供你选择,保证让你满意。 这信息发的,一条接一条,绝对是用的微信电脑版,手机打字不可能这么快。一番话的意思明确而简单,我还来不及消化,又有新的消息进来。 是图片,灯光昏暗的图片,是ktv包房,里面男男女女都有,有人在唱歌,看着很普通,但不能细看。 细看,里面有苏研,有卓力,两人各拿一根话筒,在唱歌。令我气愤的是,卓力的右手,搂在苏研肩膀上。 而苏研的表情,没看出任何一点拒绝的意思。 我立时就操了。 82 逆转 人的思维转变有多快?上一秒我在为林静着急,下一秒我为苏研抓瞎。 这照片来的也真是时候,让我联想到林静说的话,苏研其实是个虚荣贪婪放|荡的女人,这话我信不信? 良心说,我有点信。 虚荣?那个女人不虚荣?不攀比?女人要是不虚荣,那还能叫女人吗?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有虚荣心,只是有些人能克制,有些人无法克制。 贪婪,不说苏研,我自己也会贪婪,只是贪婪有个度,这都不算什么。 但放|荡就让我暴躁了,因为这牵扯到作风问题,牵扯到以后的婚姻是否安宁祥和。尤其林静还提到,苏研从伟力达辞职,是她的功劳。这话才是真正的扎心。 我一直都以为,苏研是在我的命令下从伟力达辞职,哪里有林静的事儿?可是想想苏研最近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奇怪吗? 尤其是她和撒旦的那些聊天内容,大胆露骨。撒旦被删了,又加了个聊天群,聊天的内容都是男女相关,这说明什么?说明她骨子里变了,对男女之事比以前要向往。 尤其昨晚上,她嘴里说着不要,结果转个身子,给我一个后背,还说从后面来更得劲。 情侣间这么说无可厚非,我可以当做是夸奖,但这事不敢深究,她对男女之事的需求是不是比以前大?这算不算放|荡?还有她跟卓力的照片,我看不到不说什么,看到了我就要问问,这究竟是什么鬼?跟卓力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撒旦的信息轰炸还不罢休,一条接一条地来。 放心去吧,你女朋友不用担心,她早就联系好下家,无论是给姓卓的做小三,还是给姓唐的做情妇,总之不会饿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去做英雄吧。 哦对了,你父母也不用担心,你死之后公司肯定有赔偿金,足够他们雇保姆,如果价格高的话,或许老头子还能生个二胎。 怎么怀孕这个不用担心,大不了借腹生子嘛。 去你妈的!~ 我回复道,同时心里冷静下来,明白了,这是撒旦的激将法,他故意说出这些事,扰乱我的判断,让我投鼠忌器,不敢去做。 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有鬼,他不敢让我自寻死路。 我: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撒旦回我一个疑问的表情,表示不懂。 我:你控制耿小乐要机械参数,控制林静要钱,你控制我做什么?咱们别卖关子,你不是万能,我也不无知,想长久合作,还是坦诚些。 又道:别拿苏研吓唬我,女人嘛,衣服而已,她没了就没了,我再找别的。也别拿我父母说事,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个自私鬼,六亲不认,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别的都不重要。 撒旦:我靠?你比我还无耻? 我:不要废话,说出你的目的,给你一分钟,不然,你就等死。 这次我是铁了心,撒旦要玩死我,那我就看看,究竟谁玩死谁。不是有那么句老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天我就跟撒旦杠上了。 等了许久,撒旦都没回复,我心里暗喜,猜中了。 撒旦有重要的事让我做,所以我还不能死。 我不给他发信息,而是点开联系人,给夏小青打电话,刚拨出去一秒,电话就自动挂断,显然,是撒旦通过恶魔烙印进行的遥控操作。 撒旦发来微信:你真的要死? 我: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再者,我听说大老板是个讲道理的,整件事我都是被逼,你才是幕后主使,事情扯开了说,我也未必会死。 信息发出去才反应出不对,狗日的撒旦有打手,他虽然不能隔空弄死我,但让王军出手打死我还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此,不敢犹豫,直接发车,先离开中安再说。 车子启动后心慌慌,千算万算漏算了一样,自己个体太弱,战斗力太差,很容易被人放倒。撒旦真要发了狠,让人收拾我,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车开出去百多米才想起,怕个毛,我不是有赤阳吗?那玩意可是个大杀器,比金箍棒都凶,捏在我手里,只要对方不用枪,我抡圆了整,那是擦着就伤,撞着就死,我还怕什么? 撒旦的微信视频又发过来,我接了,那边问:你去哪? 我回答:“回家,拿赤阳,按你说的方法走,拿赤阳去找大老板。” 撒旦瞬间急躁:“愚蠢,赤阳不能见光,大老板肯定会弄死你。” 卧槽?!居然不是电子音?这撒旦的声音是个男的? 我一阵狂喜,撒旦也有憋不住的时候,他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居然是个男的。 我呵呵笑着,打趣道:“怎么不用电子音了?着急了?用真人声音上了?你不怕我听出你是谁?” 视频里冷哼一声,不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道:“赤阳是大老板集合了世界顶尖电磁科学家搞出来的黑科技,真正的实验室产品,根本不能见光,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知道这件事后都会被灭口,这牵扯到权力之争,不是跟你开玩笑。”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接他的话茬,呵呵笑道:“你真人声音听上去自然多了,不过有些问题,你这声音有些发飘,有些虚,中气不足,你是不是有病啊?” 不说还好,一说那边还咳嗽起来了,听上去像哮喘。 我:“呦?还真的有病?您慢点咳,别把肺给咳出来。” 话出口,咳的更厉害了,像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咔哒一声,声音关了。 等了少顷,电子音响起,我死了,对你没好处。 我继续笑,“我不要好处,我也活够了,别看我才二十四,我可日了三个女人呢,还别说,林静跟李纨都不错,林静是妖娆妩媚型,李纨就厉害了,那是熟女,会的花样多了,舒服的很。” 电子音道:“那你想不想要更多的美女?只要你想,我就能给你弄到。” 哎呦?这又开始利诱我了?不是说我不重要吗?我哈哈笑着,得意张狂,“露馅了吧?被我诈出来了吧?说吧,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我办?” 电子音答:“现在不能说。” 我点头,“好,再见。”说完戳挂机,结果挂不掉。 “怎么?舍不得挂机?”我大咧咧道:“舍不得挂机就拿出点诚意,大家坦诚相待,这样才好。” 电子音道:“现在不是时候,解释起来也很麻烦,说多你也不信。” 我:“说不说在于你,信不信在我,但不说,就是你不诚实了。” 电子音:“可以,不过解释起来大概要一天的时间,而林静的药三个小时就会发作,你是选择先救林静,还是先听我解释?” 立时我就煞笔了,问:“林静吃了药?吃的什么药?” 电子音:“一种几乎无解的药,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安全。” 我们?我立即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漏洞,“我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个团伙?就跟莫洛女神一样?” 电子音:“手法上一样,但真正的我只有一个,本来林静是二号人物,但现在惹出这么大麻烦,我只能舍弃林静。我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你,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我还是不太懂?听上去,我很重要? 电子音:“你当然很重要,我在友华潜伏了三年,才等到你,整个计划里面其他环节的人都可以随便选,唯独你这个环节不能换,只能是你。” 卧槽!这说法很强大,无形中让我膨胀,荣生自豪感,我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变的这么重要。 电子音继续道:“如果你想救林静,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风险非常大,林静不死,就会死其他人,你要考虑清楚。” 这话就让人烦躁了,“一个人都不要死办不到吗?” 电子音回答:“不可能的,你根本不知道友华发家史,那是踩着无数头骨才建立起来的,血腥残酷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有点乱,也有点烦,“你能不能不用电子音跟我说话?我说一句要等半天你才回。” 中气不足的男中音响起,“我也想跟你正常交流,但是不行,我多说两句,就会喘不上气。”而后,又是电子音:“我只能把要说的话打成文字,再用语音软件翻译给你。” 这句话又透露出新线索,撒旦是个病人,多说两句话就会死的那种病,回头我要查查,什么病多说两句就会死,然后想办法跟他吵架,把他用话憋死。 当下道:“既然是用电子音,那就换个好听的声音。” 嗲嗲的娃娃音响起:“志玲姐姐的声音怎么样?” 我赶紧摇头,“不要不要,听到这个让我想起夏小青,换个。” 石班瑜的声音响起,“现在呢?” 我还是摇头,“这个更不行,星爷那么好的声音用在你身上不合适。” 那头没说话,等了很久,温和的女中音传出,感觉舒服了些,问:“这是谁的声音?” 撒旦回复:“中央新闻联播播音员,怎么样,合胃口?” 我点头,可以。看看时间,耽误了十分钟,心里不由得着急,脚下油门加快,要赶回家。 83 人性阴暗面 撒旦的低姿态,让我心情大好,佩服自己的聪明,激发自信,握着方向盘,似乎整个世界都由自己掌控,没有任何困难能将我打倒。 再问:“要救林静,你有什么好计划?” 撒旦回答:“已经说过了,林静不死,就要换其他人死,不然夏小青会一直追查,会给我的计划带来很大麻烦。” 杀一人救一人?这回答很草蛋,我做不出这样的选择,直接回复:“如果非要有人代替林静死,我宁愿是我自己。” 撒旦沉默很久,才道:“我不明白,林静有多好,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她?” 林静有多好?我不知道,我跟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睡过几次觉,但我就是不想看到她死。 可能是我善良,也可能是我滥情,反正是不希望她死。 大道理我说不出,动容的句子我也懒得想,如果非要说,我只能总结成一句,关于林静,我没日够。 对,是这个意思,我没日够,她那么妖娆那么美,我还想再日个三五年,还有很多姿势,我都没和她用过。尤其是她的樱桃小嘴,带给我的感受别提多舒服。 我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假若有机会,我想直接弄进她嘴里。 还要什么理由? “就为了这个?”撒旦的真人声音出现,语气稀奇,似乎是强忍着愤怒,咳嗽连连。 “愚蠢啊!”撒旦压抑地咆哮,“只要你愿意,你看上的任何女人,我都有办法让你征服,怎么就非要死在林静这棵树上?美女那么多,你就非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这话又让我呵呵了,撒旦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男人在世,喜欢美女是正常,内心深处想拥有众多美女也正常,任凭脑子里怎么幻想,把全世界的女人都操遍,那又如何? 那只是个想法,但这想法要实现,却有许多规矩限制,最起码,要有个最基本的人伦道德,要遵守社会约定成俗的规范。 我看到一个美女可以在心里意淫,但我能直接强上吗?那是犯法的。 我喜欢林静,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床上让我快乐,更重要的,我是喜欢她的个性,她那种开朗大胆的劲儿,那种新鲜感。 撒旦说:“你不会是对林静产生感情了?” 我回答:“不知道,但林静为了救我,牺牲自己,这份情我必须还。”说到这个我又有新的疑惑,“撒旦你是故意的吧?我面临险境,本来就是你搞的鬼?” 撒旦回答:“这么说你又错了,我只是想让耿小乐闭嘴,对你只是敲打警告,但我没想到夏小青会出现,她打乱我的整个计划。” “那你的原本计划呢?” 撒旦道:“按照原计划,耿小乐会死在中安调查科,你会被调查科的人抓走并吃苦头,那些苦头足够让你对我产生依赖,以后不会再怀疑我。” 我懂了,“你拉黑我,还把恶魔烙印从我手机下掉,只是为了吓唬我?” 撒旦:“可以这么理解,但实际上,你一直在我监控下。” 好吧,我说:“既然大家这么坦诚,那我不妨明说了,我也不是烂好人圣母心,我也爱吃香的喝辣的玩美女到处去装逼,先不管你是什么计划,只要不是太有伤天理的,我可以帮你做,但前提是我不受你掌控,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就像你和王军那样。” 撒旦:“王军?” 我:“对呀,你和王军,不就是金钱交易?” 撒旦沉默许久,回答:“好,你继续说。” 我:“恶魔烙印我要下掉,以后不会再被你监控,有问题要沟通,直接打电话,聊微信,不要再用惩罚吓唬我,不然我跟你急。” 撒旦:“恶魔烙印不仅仅是监控,更是一种保护软件。” 我:“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又是一阵沉默,撒旦说好,又道:“救林静的事,基本无解,这也不是我的安排,这是林静自己的想法。” 林静自己想去死?我才不信,就算她觉得自己做事过分,对王建明的死心存愧疚,也不至于得抑郁,这里面肯定有撒旦的功劳。依稀记得,撒旦曾提过一句,他能影响别人思维? 在友华二厂偷赤阳的那次,我明明撞见司小英,可现在听说的版本中,根本没有司小英的名字出现。 撒旦回答:“心理暗示,可以影响那些心性不坚定的人,对林静那样的女人影响微乎其微,以当前的局面,林静完成自我救赎,是最好选择,对她好,对你更好?” “唔?怎么说?” “假设你救她回来,你会娶她为妻吗?还是说,等你玩够了,再抛弃她?” 我愣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撒旦继续道:“假若你救她,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私欲,并不会给她幸福,她的结局依然是悲伤,被人当成玩物的生活,还不如去死。你说呢?” 一番话给我说懵逼,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提出来,不免冒冷汗,撒旦说的对啊。 惭愧只是一瞬间,很快我又恢复平静,因为我只是嘴上那么说,又没说真的要把林静当玩物,救她回来,她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享受,吃美食,看美景,过两年再找个男人嫁了,人生怎会不幸福? 撒旦的语调冷漠,“可你刚才说要弄进她嘴里,这不是拿她当玩物?” “那只是一种想法。”我大声反驳,“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都有小怪兽,那种想法只会存在于心底,不会被释放出来,我还想杀人呢,你以为我真的敢杀吗?” “情况不同。”撒旦说:“许涛之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再说,把林静当玩物和杀人也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你既然心里想,那么你很可能会这么做。” “够了!”我高声斥责,愤愤不平,“就算我这么想,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她救出来,不行吗?” 撒旦又一次的沉默,最后回答,“救她,必然会有别人牺牲。” “那就让我牺牲吧。”我懒洋洋地回答,好整以暇。 “你在给我出难题。”撒旦说。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回答,嘴角上扬,略带得意,“撒旦是你搞出来的,为了达到你的私欲,你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在你决定掌控别人之初,你就应该想到,必然会有人不服,要提出反抗,并且,早晚有一天,你要玩脱圈,那时候,你就要自食其果。” 撒旦不做声,应该是辩论不过,自己挂机了。 小样,王八犊子!我心里诽谤着,哼哼冷笑,拿着手机划拉,把恶魔烙印下掉,无视那句威胁的话,直接卸载。 很牛吗?还不是被我抓住弱点?所以说,男儿在世,有时候真需要有一种豁出去性命的精神,抛出去自己性命不要,就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 魔鬼?超能力?呵呵。 发信息问:“救林静有其他好法子吗?没有我就按我的法子来了。” 撒旦回复:“半个钟后给你答复。” 车子开到自家楼下,速度上去,苏研早就气的一肚子火,办个事要这么半天?跑哪去浪了。 我装出难色回复:“中安那帮人软硬不吃,死脑子一根筋,非要安排人对我24小时贴身保护,从主任一直找到他们总经理,最后我写了保证书,这才把保镖给我去掉,哎呀妈,这给我累得。” 苏研这才好了些,问我有无吃饭,道:“那我下面给你吃?” 我故意羞涩地扭脖子,哼哼唧唧,“那你下面洗了么?” 立时,苏研转怒为喜,用手拍我,“怎么那么下流呢?”说完喜滋滋地去厨房忙了。 这情形看在我眼里,又一阵不舒服,想起林静和撒旦的话,说苏研是那样的女人。 以前没人跟我说,我也不觉得什么,情侣间说话偶尔开荤都是正常的,这别人跟我说一句,就给我心里种了根,再看苏研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她是在装,装清纯,实则骨子里在荡漾。 还有那张ktv里的照片,卓力搂着她肩膀,这事我要不要问? 问了,只是简单的一张搂肩照,在ktv那种环境下,都是部门同事,两人唱歌,发生这种情况很正常,我自己在外面还摸人大腿呢。如果因为这张照片去问她,必然会让两人不舒服,显得我小气。 可是不问,我心里又不得劲,如鲠在喉,上下难安。 十分钟后,苏研一碗面端给我,经典的西红柿鸡蛋面,上面料很足,目测鸡蛋放了两个。尝一口,味道也不错,比饭店里的都好吃。 我吃面,苏研在旁边看,唠叨,“早上阳光的唐总又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要放弃他这个客户了,安排个见面会有这么困难吗?搞的我都没法回答,一个劲的道歉,给你打电话吧,你还关机。我也是奇怪,别个跑业务的24小时开机,怎么你总是喜欢关机呢?” 这些话絮叨,但听上去别样的舒服,真正的小女人性情。 按说,听到这种事我应该立即放下筷子去处理,怎么能让客户急呢?那可是上千万的订单。但我就是见不得苏研说起唐总那副神态,说的有多了不起似得,真正的把客户当上帝。 我明白这是什么原因,这就是小心眼,吃醋。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就是不高兴。更何况,吃完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要去救林静。 当下给李良玉打电话,汇报了阳光眼镜厂的事,并特别介绍了下苏研,这个订单能成功,苏研功不可没,所以,有必要让苏研进入友华业务部,跟我搭档做业务。 84 救人 李良玉哼哼唧唧,打官腔,“阿华啊,现在这形势你还看不懂吗?公司根本不招人,高总昨天会议才下的通知,各部门精简人员,你还要把人介绍进来。” 这话说的我来火,公司招不招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部门老大有这个权力,要塞人进来,只需要写一张申请单让总经理签字,人事部就会安排招,不管来多少应聘的,都是优先招内部人员,很轻松的事,结果到他这里,变的无比困难。 我说:“老大,阳光这单要成,真的必须靠她,不然成不了。” 李良玉哼哼着回答:“那是你的事,阳光的订单是你跑的,跑成了,是你的功劳,跑不成,也是你的损失。” 这尼玛!跟他说是白说。 挂了电话,苏研闷闷不乐,“你们老大不好说话啊,是不是要给他送礼?” “不用管!”我烦闷道:“早晚有天我要给他干下来。”继续吃面。 苏研坐卧不安,焦急道:“早知道前两天我就应该先进友华的,现在唐总在催,眼看着钱却赚不到。” 我理解她的想法,对她道:“不着急,给我一个下午时间,明天这事肯定能解决。” 这倒不是我胡说,我心里已经有谱,你李良玉办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办不到,这事找李纨,她肯定会帮。另外,我也怀疑,李良玉是撒旦手下一条狗,我说话他不听,撒旦说话他肯定听。 一碗面迅速扒拉完,去电视机后面找赤阳,过去一瞅傻了眼,赤阳呢? 苏研见我着急,问找什么。 我用手比划,这么长,就是哪天你见的那个女性用品。 苏研白我一眼,“你傻啊,家里来了四五个大小伙子,我能把那玩意摆在人面前?” 原来是苏研收起来,没丢就好,我忙道,“你收在哪儿了?快拿给我。” 苏研立时傻眼,“现在要?” “对呀。”我回答,催促着,猛然醒悟,苏研肯定误会我了,赶紧解释,“不是要用,那玩意是友立佳的样品,那天我从别人哪里拿来的,得还回去。” 苏研这才明白,拧身子进卧室,拉开床底板,从旅行包里拿出赤阳,左右端详两下,咂舌,“这么大……是人用的吗?” 一句话,让两人间的气氛瞬间旖旎起来,我看她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赤阳,也不知她心里在嘀咕什么。无形中又想起撒旦的话,苏研是个放|荡的女人。 放|荡,这词可以理解为水性杨花,也可以理解为对某方面需求大,在以前,我绝对不会把这个词和苏研联系起来,但现在…… 我轻声问:“你想试试吗?” 苏研瞬间脸红,把赤阳塞给我,“呸,我才不要哩。”嘴上说不要,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 这是女人的好奇心在作祟,在男女生活这方面,女性的脑洞要比男性开的大,这是科学调查研究后的结果。 我拿着赤阳掂了掂,而后道:“要不试试?” 苏研立即摇头,小声道:“不要,太大了。”末了又伸手摸赤阳,赞叹,“都有我手腕粗了,放进去还不给我撑坏?” “怎么会?”我说,“女人孩子都生的下来,这玩意才多大?我听姓耿的说,这样的型号在友立佳都算是中等的,你没见发往欧美那边的货物,那才是真的大。” 说的苏研两眼圆睁,大写的惊奇,“那会舒服吗?” 言语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我瞬间慌了,把赤阳往背后插,口里道:“欧美的女人都是骡子马,哪里生的大,咱们亚洲女人还是算了,万一给你弄大变不回去,那就麻烦了。” 一句话说的苏研恼怒,“呸,我又没说要用。” 当下出门,苏研要跟着,让我抓瞎,拒绝道:“你在家等,我先把东西还回去才到公司,等会回来再接你。” 苏研不依,“你还东西我跟着也不碍事啊,我就坐在车里不出来。” 这哪行?她要跟着我还怎么救林静?当下一番劝,好说歹说,让苏研在家等,我去去就回。 苏研不高兴,推我出门,口里道:“走,走,走,谁稀罕跟你去似得。”而后大力关门,声音震天。 这是生气了。 换做以前我肯定要哄,但今天事情不对,只能让她继续生气。 去了楼下给撒旦发信息:半个钟到了,想到办法么? 撒旦:合理的办法没有,只能让林静的生命先延续。 我:怎么延续? 撒旦:林静的包里有盒口香糖,只要她吃了,五分钟后必然毙命。 就这么简单?我勒个去,我都以为是提前吃的药,到点才会犯。照这么说,只要阻止林静吃口香糖就能救她。 但我又不明白,既然吃口香糖能嗝屁,岂不是说她随时吃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说三个钟头后? 撒旦说:这是计划时间,林静被抓后不能立即死亡,必须把她做过的所有罪证全部列完才能死。 原来如此,那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林静的悲剧发生? 撒旦说:先让她活下来吧…… …… …… 我给夏小青打电话,用的是耿小乐送我的手机,这样打过去就是陌生号码,免得被王军发现我和夏小青的私密对话。 夏小青的来电铃声是《飘雪》,很好听,唱了三句接了,嗲嗲的娃娃音传来,“喂~你好,找哪位?” 我连忙道:“夏小姐,我是周华,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你现在讲话方便吗?” 夏小青哦了一声,回答:“方便,你说吧。” 我再问:“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尤其是王军,他在不在你身边?” 夏小青:“我身边没有其他人,怎么了?王军有什么问题?” 我:“王军是撒旦的信徒,他是个坏人,所以今天很多话当着他的面我不好说,另外,林静的皮包里有盒口香糖,千万不要让她吃,上面有剧毒。” 夏小青一声惊呼,买噶的! 我再道:“林静不是真的撒旦,她只是个替身,真正的撒旦另有其人,我要跟你单独见面谈。” 那头又是一声惊呼,回答说:“好的,你来友华二厂吧。” 友华二厂?不是在中安吗? 夏小青回答:“撒旦找到,我的任务也完成,剩下的事交给调查科去做,我还呆在中安干嘛?当然是回友华二厂了。” 我就急了,“那林静怎么办?谁在负责?” 不怪我着急,林静一个女人,而且是个美女,被关在中安那种地方,调查科那班人又不是专业法律人士,根本没有规则约束,鬼知道他们会对林静做什么。一瞬间,我就联想到不好的画面,三p呀,排炮啊,甚至逼迫艳舞等等方式。 夏小青却不着急,道:“当然是徐科长在负责,怎么了?” 我忙道:“夏小姐帮帮忙,立即电话给徐科长,告诉林静是替身的事实,她没做过任何坏事,她就是个可怜人,千万不要虐待她。” 夏小青的声音依然不急不躁,“哎呦,这种事我只能代为传达,不一定管用的,他们找我,只是想让我帮忙审讯,其他事情,我管不到的。” 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抓瞎,祈求般地道:“求求你了夏小姐,你打电话他们一定听的。” 夏小青道:“未必哦,徐科长又不是友华职员,他们只听姓何的命令,周先生都管不到,我能怎么样。” 我还要说,那边懒洋洋道:“好吧好吧,我这就打电话帮你讲,但管不管用,我不保证。” 挂了电话我满脑子的乱,办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多时,夏小青的电话过来,“徐科长已经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停止对林静的调查,然后你刚才说的那什么,王军是撒旦信徒的事,你跟徐科长他们谈吧。” 霎时间,我眼前一片黑,脑海里掀起狂风巨浪,两个大字从海下升起,发着闪闪金光,耀人眼球,一个是s,一个是b。 夏小青脑子里面装的是屎吗?她听不懂人话?我没告诉她,要紧的事要当面谈,她就直接电话里告诉徐明远,王军是撒旦内线?这不是把我给卖了吗? 纵算我是多好的性子,这刻也发了脾气,直接爆炸,“你脑子里全是胸吗?知不知道什么叫打草惊蛇?有你这样处理事的?你随便一句话会害死我的知不知道?” 夏小青也声高,“你急什么?我只是让你跟徐科长谈,我又没告诉徐科长王军的事,你这人怎么这样子?素质怎么这么低?什么叫我脑袋里全是胸?我看你脑子里才是胸吧?你全家脑子里都是胸……” 听到夏小青没卖我,我心情舒缓了许多,承认自己先前有些激动,而后道:“夏小姐,我是讲真的,这个撒旦非常厉害,他一连害死了王建明,许涛,耿小乐,还用电打了耿小乐妻子,又逼的林静自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我本来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良心过意不去,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希望夏小姐你能把撒旦挖出来,绳之以法,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你通风报信啊。” “好吧好吧。”夏小姐懒洋洋道:“你如果不想跟徐科长谈,那就来友华二厂,我在这里等你。” 85 安全措施 提到友华二厂我就犯难,在里面偷过东西,心发虚。起先还奇怪夏小青作为友立佳股东,去友华二厂做什么?后来才知道,机器人研发项目在友立佳,但跟医学相关的研发,都在友华二厂,至于友华机械,则是专注于各类机械硬件。 驱车到友华二厂,给夏小青打电话,让她出来面谈。 夏小青不解,“非得出去谈吗?我这里也有要紧的事。” 我道:“撒旦掌握了友华集团内部所有摄像头,我进去二厂里面见你,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对我下杀手。” “整个集团的摄像头都被他掌握?”夏小青倒吸凉气,“你为什么不早说?在哪里见面?” 外面街道到处是摄像头,似乎哪里都不安全,于是道:“先出来再说。” 十五分钟后,友华二厂门口出来一个黑套装的女子,面目白皙,身段妖娆,尤其是脚下一双十公分的恨天高,越发衬托的腿长,不夸张地说,胸脯之下全是腿。走起路来脚尖颠颠,摇臀摆胯,似乎随时一个不小心就要扑倒。 想起林静说过的,夏小青已经三十五,属于老妖婆级别,还打扮的这么骚,果真是越老越俏。 我把车子开过去,让她上副驾,开车门的瞬间,那女人还眉头皱皱,似乎我车里有怪味。 娘希匹的,我五分钟前放的屁她现在都能闻到。 坐下后,开始正式谈话,我把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跟夏小青说,重点是突出撒旦的强大,他是黑客,能黑入去许多网络,能自己编程,还能破解游戏,心思缜密,还懂的心理学,非常不好对付。 以及我对王军双面间谍身份的判断,一股脑地说出来。 夏小青听的很仔细,频频点头,“是挺厉害,我倒是给他小瞧了。这么说,林静只是感觉自己做了坏事,所以自己赎罪,一了百了?” 我点头,是这个意思。 夏小青沉思片刻,问我,“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还给我难住了,我要是有办法我还来找你? 夏小青笑笑,“好吧,我来想办法。撒旦不是喜欢骗人吗?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走,出发去友立佳,我去拿几样东西。” 我立即发车,往寮城方向走。 路上夏小青给徐明远打电话,“事情有变,等会我来接林静,看好她,别让她出事。” 到了友立佳门口,夏小青让我直接开车进工厂,我盯着门口摄像头,说不敢。 夏小青一阵鄙夷,“你胆子这么小?被撒旦吓住了?不怕的,回头我再派新保镖给你。” 我连忙拒绝,“不要了,好端端的派保镖给我,只会让撒旦起疑,谁都不敢保证,撒旦在中安有没有隐藏新的暗线。” 夏小青无奈,只能自己下车往厂区内走,临下车前我再次叮咛,“夏小姐,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千万不要外传,不然我怕是有生命危险。” 夏小青摆手,说自有分寸。 实际上我不怕自己出事,就是怕撒旦知道我阳奉阴违后对苏研下手,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者,我不知道撒旦的终极计划是什么,假若计划完不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我也弄死。 别说没有这种可能,人在极端情况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撒旦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就想起那天在酒店被赤阳放电击晕的事,此刻赤阳就在后腰插着,非常不稳妥。 也是无奈,赤阳那么粗那么长,放哪都不好看,放在公文包倒是可以,就怕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取出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做个保险措施。 不就是依靠短时间内高压放电击晕人吗?给他把放电孔堵住不就行了。说干就干,我拿出赤阳,在车里寻找,想找个东西给他包起来,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合适的,猛然间灵机一动,想到了。 安全套啊。 赤阳长这副模样,正好用安全套合适。说干就干,去了旁边不远的小卖店买套子,小店里还没有,指点我去对面药房里买,又穿过马路去药房,售货员是个少妇,很热情,问我要什么。 我害羞,不好意思说套子,眼睛直往计生用品哪里瞅。 少妇瞬间会意,热情地问:“要那种?要吃的还是要抹的?” 要你妹个蛋蛋,你那点看我像是不行的? 我回答,要套子。 少妇立即引领我去货架上,指着许多没听过的品牌介绍,都是最新的,便宜好用。 我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进去药店,凡是售货员热情推荐的东西,都不要买,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要买就认老牌子。 我在货架下方拿了一盒杜蕾斯,付钱走人,过马路时就把包装拆了,上车后往赤阳上套,哎呦娘个腿,套的第一个竟然破了?!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赤阳太大,套子太小。通常来说,亚洲人普遍直径三厘米,所以国标套子都够用,但欧美非洲那边动不动就飙升四五厘米,赤阳这号那必须是五厘米,用三厘米的套去套五厘米的棍子,不破才怪。 没办法,又绕回去,这次不用人招呼,轻车熟路地在货架上寻找,看看有没有五厘米的大号套子。 找了一圈,没有?只好问售货员,有没有大号套子,刚才那盒太小。 少妇眼睛亮了,往我腿间瞄了眼,问,“多大呀?” 我说五厘米直径。 少妇眼睛更大了,向外冒火花,看的我害臊,又自豪,不自觉地得意,扬起高傲的头颅。 哼,老子就是用这么大的,不服啊。 少妇拿出一盒进口货,盒子上都标明了s+5cm,这次不会错,结账走人。 在车上打开包装盒,往上套,正好,就是油淋淋的,还散发草莓香味。 我不确定赤阳一次放电有多少,能不能击穿薄薄的一层橡胶膜,本着安全至上的原则,一盒十二个全拆了,两头套,一头戴六个,心里这才安稳了些,下次撒旦再想遥控放电电我,就不怕了。 套完了满手油,用纸巾好好擦,也是刚才来回跑耽误了时间,也是认真擦没注意外部环境,等我无意间抬头,外面夏小青已经打着伞到车子跟前了,骇我一跳,赶紧把赤阳塞进裤子里,用衣服盖了,以免她看见尴尬。 车门打开,夏小青又开始吸鼻子,嗅嗅,奇怪,“什么味?这么香?” 这么香? 她竟然说这么香? 我不回答,心砰砰跳,打开车窗散味道,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没有半点做作的神情。 她真的没见过套套? 我勒个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一个三十五的美女,竟然没见过套套,难道说,她以前跟男人做,都是不做安全措施的? 或者说,她从来没跟男人做过? 三十五的老女人啊。 我不回答,夏小青还狐疑,上下瞅我,“刚才吃什么了?闻着像草莓奶油。” 嗯,我回答,“草莓味的泡泡糖。” 夏小青不再说话,拉车门,示意我开车,往中安走。 我手往方向盘上搭,依然有油,再拿纸巾,多擦两次。旁边夏小青转脸看前方,咳嗽两声,“你拉链开了。” 我往下看,立时窘迫,赤阳在裤子里绷直了,粗粗的一根,难堪至极,赶紧用手捏着往下塞,不让它那么显眼。 夏小青在旁边乜着我,“好好开车,不要胡思乱想。” …… …… 路上夏小青道:“关于王军是撒旦信徒的身份,你确定吗?” 确定啊,当然确定,一百个一千个确定。我说,“撒旦亲口跟我说的,他知道你会对我催眠,所以安排暗线给你咖啡里面加了料。” 夏小青问:“撒旦说那个暗线就是王军吗?” 我摇头,撒旦倒是没直接说。 夏小青白我一眼,道:“就凭这样不能肯定王军是撒旦信徒的身份,由始至终,王军都没靠近过我的咖啡盒,怎么能是他放的料呢?” 我就稀奇了,眼睛睁的鸡蛋大,“不可能,绝对是王军,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他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放的,或者其他隐秘方法。” “不可能!”夏小青道:“我的咖啡是我从坎帕带回来的,到达中国不到三天,一直被我随身携带,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要说被第二个人碰过,调查科的徐明远倒是碰过,绝对不会是王军。” 徐明远?调查科的科长? 我又给搞糊涂了,陷入狐疑。 不是王军吗?王军自己都说,他是拿钱办事。 “你说的是今天早上你和王军的对话吧?”夏小青道:“王军都告诉我了,他很奇怪,今天你莫名其妙的跟他说撒旦,还说什么,连你的基本信息都没掌握,就敢替撒旦办事,他还纳闷,起先以为你是失心疯,后面见到林静,更是让他惊讶,到现在王军脑子都想不通,撒旦怎么会自投罗网。” 对话到这里,不说王军懵,我也懵了。 王军不是撒旦命令来监视我的? “不是。”夏小青道:“王军是我派去监视你的,耿小乐跳楼,我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撒旦为了自保,在杀人灭口。后面给你催眠时,更是发生奇怪的错误,我就知道,要调查撒旦,得换个方式。” 夏小青看着我,目光炯炯,“坦白说,就算你不来找我,林静也不会死。” 嗯? 夏小青笑,从皮包掏出一支烟,又拿出一把小手枪,扣下扳机,点燃香烟,而后懒洋洋道:“林静自投罗网的第一秒,我就看穿撒旦的把戏,只是不揭穿罢了。按我的计划,先放开你一段时间,迷惑撒旦,等撒旦松懈,我再启动调查计划。” 86 将计就计 什么鬼?好像突然之间,夏小青气场变了,之前她表现出来的感觉明明是不想管这摊子烂事的,还说什么中安那班人自己指挥不了。 “我的确是指挥不了,不过那是一刻钟前。”夏小青得意地笑,“知道我为什么去友华二厂?就是去要权限的。” 要权限? “是的,能调动整个中安资源的权限,公司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调查科那班废物除了严刑逼供,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还是得我出马。” 说话间,神态展现出强大自信。 那之前的种种表现? “是迷惑你,也是一种心理测试。”夏小青说,“装神弄鬼的人我见多了,但像撒旦这种思维缜密,利用高科技兴风作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早就知道他不好对付。从他安排人给我咖啡里下料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打发。” 说着看我,笑,“你自己想啊,我和撒旦的第一战,他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有这种睚眦必报性格的人,怎么会主动认输?所以王军电话里跟我说,林静主动现身,承认自己是撒旦,我就猜到,撒旦在故弄玄虚。” 我滴个乖乖,这女人还真是打破胸大无脑这个死咒。人不但胸大,脑洞更大。 我思索着,问:“所以,我现在是通过你的测试了?” “嗯,从你刚才的表情神态和语言搭配上,我可以肯定你没说谎,但依然有疑点,你对我有所隐瞒,撒旦让你做的事,你没有全部说完。” 我了个去,到底是搞心理学的,不但能分辨人是否说谎,连隐藏了某些内容都知道? “很简单啊。”夏小青说:“你这么怕撒旦,必然是有致命把柄在他手里,可是听听你的描述,撒旦让你偷内裤也好,帮助林静转移资产也好,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威胁不到你的生命安全。所以,你还有其他事情隐瞒下来。” 一番话,让我开始后悔,早知道夏小青这么厉害,我就不该来找她。同时也欣慰,夏小青这么精明,对付撒旦应该够了。 我在考虑,夏小青在劝:“别担心,既然你是真心想对付撒旦,就要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我知道的越多,越利于我尽快抓到他,你也能早日得到解放。” 话是对的,但我还是有小小的顾虑,我偷赤阳的事,究竟敢不敢说?撒旦虽然混蛋,但有些事他也没乱说,比如关于友华的发家史,白骨累累。 准确说,是友华老板的发家史,那是踩着许多人头骨起来的。关于友华老板昔日传奇,详细说可以写成二三百万字的网络小说,简单说就是几个字:心狠手辣,残酷粗暴。准确地说,那老板其实是个大流氓,坏事做了许多,只是近些年洗白,成了大亨。 撒旦说赤阳的秘密一旦暴露,老板就要杀人灭口,说是牵扯到权力之争,这话听起来很扯,但我宁愿相信是真的。 再者,我告诉夏小青实话,赤阳要不要交出去?交出去后撒旦的打手来要我命,我拿什么来对抗? 犹豫再三,我决定隐瞒赤阳的事,等撒旦真身被彻底挖出,再做打算。 另外,不是说赤阳价值十个亿吗? 夏小青还在等,她的眼神告诉我,别藏着掖着,有话直接说吧。 我咳嗽,清嗓子,而后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不是为了正义,我只是为了林静。” 哎呦?夏小青笑了,“据我所知,你女朋友叫苏研,也蛮漂亮。” 我有些不好意思,面害臊,“是,但我也喜欢林静。” 夏小青呵呵地笑,双手互扣,“真没想到,人生的不帅,还是个情种。”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黄渤长的丑,可人也讨女人爱。 夏小青哈哈地笑,“可人黄渤懂幽默,会讨女孩子欢心,这些在你身上没看出来。” 我闻言沉默,心里不服,幽默我不会,荤段子我很多,你要不要听? 夏小青看着我,嘴角带笑,继续道:“另外还有一点我很疑惑,你说你那天晚上救林静,跟许涛发生搏斗,用棒球棍打伤许涛,说句不好听的,以你的体格和反应能力,我不认为你能打过许涛。” 又是一记重击,先说我丑,再说我体格不行,我又没打算当你老公,哪来这么多刺挑? 我回答:“搁在平时我不是对手,但那天情况不同,我爱林静,当她是珍宝,看到许涛压在林静身上,满腔怒火加成,信念加持,所以比平时威猛些,再者,许涛当时裤子褪掉一半在膝盖,只忙着想办事,我又是背后袭击,他再厉害,也没练成铁头功,后脑勺上敲两下,也晕了。” 夏小青闻言思考,而后道:“可是我看过许涛的伤情报告,说他表面没有什么伤痕,内里骨骼全碎,这样的伤,不是棒球棍能打出来的结果,更像是空心甩棍或者带有震动簧的橡胶棍。” 我去,夏小青还懂这个?我连忙道:“那我就不知道,我只是把他敲晕,从林静身上拖下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了。” 夏小青表情变阴,缓缓道:“原来你不知道啊,这么说,撒旦手下还有其他厉害的存在。” “对呀!”我连忙附和,“早就说了,撒旦在中安布局,埋了棋子,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而是王军不符合怀疑条件,你说许涛死时候王军在身边,仅凭这个怎么能确定是王军杀人?其他几个保安呢?医院的护士呢?还有其他去探望过许涛,但死亡时不在现场的人,他们就没有嫌疑吗?” “知道刑侦小说的基本原则吗?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像凶手的,往往不是凶手,而真正的凶手,总是藏在其他地方,让人意想不到。想想看,撒旦心思那么缜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暗线轻易暴露?” 一番话让我无言以对,仔细琢磨,夏小青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我明明听王军自己说他是拿钱办事,这怎么解释? 夏小青道:“应该是你的误会,当时的语境你再仔细回忆,你问王军为什么保护你,王军说自己是拿钱办事,他这个拿钱,指的是拿中安的工资,拿了中安的工资,当然要替中安办事,而当时我对他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因为你要是步了耿小乐后尘,我要抓撒旦,那就是难上加难。” 这么解释,倒是解释得通,可撒旦也说,王军是折腾我的鬼。 夏小青冷哼,“这话是我说的。” “你说的?”我见鬼样的高叫起来,不可思议。 夏小青道:“最开始我怀疑你是撒旦,所以让王军保护你,顺便监视你,王军问我,要是目标跟我死扛怎么办?我回答,他要是死扛,你就折腾他,故意找事,让他寝食难安,正常生活都过不下去,假若你真的是撒旦,必然受不了王军,就会想办法对付他,只要你动作,我就能确定。” 听到这番说,我只能在感慨一句:瓦擦! 难怪苏研怎么看王军都觉得怎么不顺眼,这厮被派来就是给我添堵的。这么想来,早上苏研起床上厕所看到王军大屁股,也是情理之中了。 夏小青又道:“王军住在你家里,你一举一动他都会给我汇报,包括你昨晚跟你女朋友折腾一个多小时,今天早上又和林静在房间呆了一个小时。”说完眼睛瞄瞄我,往下移。 奶奶的,赤阳又在裤子里崩直了,难堪的紧,我再次伸手把赤阳弄下去。 夏小青见状不说话,只是把自己胸口的衣服包紧,又把腿上的裙子往下拉了拉,并拿出皮包里的小手枪,道:“这不仅仅是打火机,是周先生送给我用来防身的小玩意。” 言下之意,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我有些害臊,不看她,只顾盯着路面,嘴里嘟囔,“不是王军,会是谁呢?” 夏小青回答:“目前看来,徐明远最值得怀疑。许涛死的那天,他也去过病房,不过他是早上去的。而且,我对王军交代任务时,他就在旁边听,有理由怀疑,是他走漏了风声。”说完,看看我,面色凝重,“既然你有心反抗撒旦,也算是迷途知返,将功补过,回去后还是跟之前一样生活,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这点哪里用说,我自然知道。就是不明白,夏小青要怎么对待林静。 夏小青道:“我会让林静昏迷,对外宣称林静服毒死亡,撒旦的案子宣告终结,但实际上,我会把林静转移到秘密地点,等到撒旦真身被抓,再让她出现。”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完美,深的我意,骗得过撒旦的暗线,就等于骗过撒旦。 正说话,手机来电,是李良玉打来的,直接道:“阳光眼镜厂的唐总联系方式给我,高总要和他通话,关于他到我们公司参观的时间安排商讨。” 我去,这么快就有结果?苏研还没进公司呢。我连忙道:“不行,我女朋友没进公司,这单子是她跑的,人唐总只认她。” 李良玉的声音明显不高兴,“哦,没有她这单子友华就拉不到是吧?你就这点能力?”说完直接挂电话,根本不给我还口的机会。 也是日了狗。 旁边夏小青疑惑地看我,狐疑道:“你让你女朋友帮你跑业务,拉订单?” 那表情不对,我慌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让她进友华,有个稳定工作。” 夏小青懂了,笑道:“我说嘛,你做人也不可能差到那个地步,呐,男人可以穷,可以丑,但一定要有骨气,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应该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做让她寒心的事。” 87 阴谋论 送了夏小青到中安,转过身我就给撒旦发语音,已经按照计划完成,接下来怎么做? 所谓计划,就是告诉夏小青林静不是真撒旦,但不包括揭秘王军是暗线,事实上,事情发展到这步,我感觉自己没多大用,只是个传话筒。 夏小青从撒旦的行为上分析已经推断出林静是替身,我去告状都是多余的。 撒旦说:知道了,接下来没有你的事,跟以前一样的生活。 我就奇怪了,夏小青让我跟之前一样的生活,撒旦又让我跟之前一样的生活,话说这两人的思维模式竟然出奇的一致。 心思一动明白了,这两个都是装神弄鬼的主,习惯性忽悠信徒,思维模式当然一样。 想到这里脑洞又开,夏小青装过莫洛女神,撒旦则是假扮魔鬼,这两个中间有什么稀奇关联? 关于夏小青的信息,还是林静告诉我的,如此引申开,撒旦是知道夏小青的,并且,对夏小青非常了解。 想到此赶紧发信息问撒旦: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夏小青? 撒旦:与你无关,不要自找麻烦。 我:那就是认识咯? 等了许久,撒旦都没回复,我有些小激动,看来自己猜对了,撒旦认识夏小青,并且很熟。赶紧给夏小青发信息说明这个线索,好让夏小青尽快锁定嫌疑人。 不多时,夏小青的电话回过来,道:“从现在开始,有关撒旦的一切事情你都不要管,不要问,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明白吗?” 这话让我不解,我只是想为尽快找出撒旦尽份力。 夏小青道:“事情已经超出你所了解的范围,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基于你的安全考虑,明白?” 一句话说的我又不会了,感觉自己偌大个男人,在夏小青面前像个小屁孩似得。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两个神棍遇到一堆,非要搞的神神秘秘。 既然都不要我管,我也乐得轻松,这几天被撒旦的威胁压在肩头,搞的人脑袋晕,严重影响正常生活,既然现在摆脱了恶魔烙印,也正好恢复生活轨迹,先把日子过好再说。 既然撒旦不回复我消息,我也懒得搭理他,这个念头刚在脑海留存三分钟,就被无情现实给击破。 还是唐总的事,苏研给我打电话,都急了,说刚才唐总电话告诉她,友华的业务部部长给他打电话,说随时欢迎唐总大驾光临,来友华机械实地考察。 这不是闹么?这个订单明明是我在跑,这才刚攻下桥头堡,就让李良玉给截了胡,这样子搞我还跑个屁的业绩。 赶紧电话给李良玉,问:“老大,什么情况?阳光那边你联系了?” 李良玉回答:“嗯,我给高总汇报过了,把你的意思都传达上去,高总对你的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就让我临时通知下唐总,你再给唐总打个电话确认下日程,也好让后勤做个准备,给客户留个好印象。” 听到这番话我心情好一些,李良玉只是代为传达,并不是半路里截胡,怎么说他也是个部门老大,拿的就是业务员的提成,手下好不容易跑回来一个单子,他做老大出手干预,业界传出去也不好听。 听他口气缓和,感觉心情不错,再次提起苏研的事:“老大,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女朋友弄进咱们部门?” 李良玉哎哟地叹,诉苦道:“老弟,你咋还不明白?王副总死了,死了,死了,重要的事提醒你三遍,这意思不懂吗?王副总死了,没人罩着我了,现在我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下你明白了?” 一番掏心窝子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我说嘛不过是招个员工的事,李良玉身为部门老大哼哼唧唧,一点都不干脆,还以为他是故意针对我,刁难我,没想到他自己也有苦衷。 业务部老大是个香饽饽,年入千万都是少的,公司多少人眼馋,然而李良玉能力并不出众,这两年都是王建明罩着,现在王建明没了,他本能地感觉不安全,生怕自己工作一时失误,被人拿住痛脚,从位置上顶下去,这是自然。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的好呀。 可这也不对呀,好歹是个部门老大,那能说下就下?什么事叫过失?多招个员工而已,能替公司带来多少经济损失?这点责也不敢担吗? 说到底还是在故意为难我。 这混球李良玉,亏我喊他老大。在车里琢磨一番,给李纨打电话,心里七上八下,酝酿情绪。 那头接了,声音低沉,问干嘛? 我尽可能地把声音变成沉稳男中音,尽可能地温柔,“纨姐,有事想求您。” “说!”李纨的声音非常干脆,显示她的果断。 “我想介绍个人进业务部,可李良玉说他不敢开这个口,所以我想问问您……?” “你要介绍谁进来,是你什么人?” “我女朋友。”我小心翼翼道,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让对方感受到我的低姿态。 “哈!”李纨的声音上扬,“你女朋友呀。”声音里透着古怪意味,鼻子重重的哼,“我帮你弄她进来,你要怎么感谢我?” 后面的话就带着玩味了,却有让我感受到一个意思:有门。 当下道:“想要什么样的感谢,纨姐只管说,我办不到也会帮你办。”说话同时,脑海里又想起李纨的身子,不免心神荡漾,嘴角傻笑,但语气还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主要是李纨这女人太难以捉摸,她可以前一秒柔情似水,下一秒就暴怒母老虎,三伏六月到寒冬腊月的转变一息间就完成,没有缓冲余地。 这样的脾气我是玩不转的,尤其是她还在生理期,所以千万要小心对待。 李纨哼两声,“我给你发了个链接,里面那个东西帮我买了,就算你对我的补偿。” 说完挂电话,让我纳闷,什么补偿?苏研的事能帮我解决吗? 先点开微信看链接,香港莎莎尚品,亚洲最正奢饰品,安琪儿海洋心口服液,庆五一大酬宾,买一送一,每盒只要99,800。 我仔细揉了两次眼,又用手点过三遍,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99,800,差两百十万。 这特喵的是什么鬼?海洋心口服液?里面装的是仙丹?一盒要九万九千八? 我哆嗦着,给李纨发信息:纨姐,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口服液要十万? 李纨回复我语音,语气很冷:没错,就是这么贵,赶紧给我买下来,在我没发脾气之前。 我特么就日了,这女人发的什么疯?你发不发脾气,跟我有鸡毛关系?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这些话只能心里吐槽,万万是不敢回的,只能吐苦水:纨姐,有点小贵,您看能不能换个便宜的…… 字还没打完,李纨的信息先过来:别说你没钱,不要找借口,立即给我买。 这特么的是什么事?我就是求人帮忙介绍个工作,这就要被讹十万?我知道李纨是仗着什么,不就是仗着那天我曰过她,故意给我撒泼。 有什么了不起?!那天是我自愿的吗?那不是都被撒旦给坑了么?有气往撒旦身上发呀,折腾我做什么? 我咬咬牙,发信息过去:纨姐,我没钱,你知道的,如果真要买,能不能等我缓阵子,跑完这个订单我给你买。 李纨:少废话,我就要现在,别等我发脾气。 这又是吃哪门子枪药?我发现这女人越来越没谱,似乎随时处在爆炸边缘,根本不敢招惹,一碰就炸。 李纨:你对我做过什么?需要我讲明吗?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还要不要点脸?已经是赤果果的要挟,哦,跟我睡几次就要钱,那和卖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卖,十万块也太贵了些,一万块泡个厂妹十万也够我泡十个了。当下咬牙,发狠:纨姐,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你等着,我就是去卖肾,我也给你把东西拍了。 李纨很快回复:快点,过了六点就没有买一送一活动了。 这尼玛! 钱来的容易,也去的容易。并不是我对李纨多好,多大方,我是真心不想给她花一毛钱,十万块是撒旦奖励给我的,我还准备用来还网络贷,用来还信用卡,用来装逼享受,这在我卡里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就被李纨敲诈走,实在不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办法,李纨不仅仅是做事强势,关键是她有高总做靠山,真给她惹急了,就算不明着对付我,暗地里给高总吹枕头风,也能整的我颠三倒四。影响其他事还好,万一影响到我的订单,岂不是因小失大? 复又奇怪,事情咋就这么巧?刚好撒旦奖励我十万,李纨就要我花十万赔偿费,他两是不是串通好了整我? 不想还好,一想脑袋就要炸,如果没有林静做背书,我肯定不会怀疑李纨跟撒旦串通,可是有林静的例子在前,李纨的行为就不得不怀疑。 偷内裤,被开除,一起去医院,一起在酒店,然后一起对撒旦发誓,这些事,就那么巧? 世间本来没有阴谋论,但是巧合的事多了,也就有了阴谋论。 88 领导的刁难 当前已知的事情是,撒旦一早就盯上我了,用他的话说,他在友华等了三年,终于等到我。 而撒旦和林静的认识,应该是两年前,林静刚被王建明骗了身子的时候,撒旦以命运女神的形象出现,协助林静报仇。 从阴谋论的观点出发,这事最大的疑点就是,撒旦那么有能力,为什么不让林静早点报仇?非要等我来了才对王建明下手?准确说,是非要等我和林静发生关系才下手? 两年时间,撒旦能把林静训练的服服帖帖,唯命是从,那么李纨呢?李纨的命运和林静极其相似,撒旦能控制林静,就不能控制李纨吗? 再仔细回忆下李纨当日的作风,表面看,她是被动情况下跟我发生关系,但从阴谋论角度考虑,是她和撒旦相互配合故意给我设套也说不准。 不过话说回来,李纨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猜不透,林静的动机同样是猜不透,她要报复王建明,跟和我是否发生关系没有任何关系,王建明的心脏病不是因为知道林静出轨才发,而是吃了不应该吃的药才犯得。 李纨跟我圈圈叉叉,看似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就是两个成年人在特定环境下进行了两次比较友好的体液交换,不存在其他特殊意义。 但我还是要腹黑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撒旦的安排,他肯定有目的,只是当前我看不透罢了。 我跟林静发生关系,我损失了金钱,不过也得了部车,算是不亏不赚。我跟李纨,赔偿的钱是撒旦给的,也是不亏不赚。 准确来说,其实我是赚了,因为我没亏钱,但李纨却是真正贡献了自己的身体。也是基于这个考虑,我才同意给李纨赔偿。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此,点开那个链接,按下确定支付。 经过四次银行验证码的确认,钱终于花出去,银行扣款短信来的瞬间,我的心莫名的痛。 李纨的信息过来,带着傲娇的训斥:算你小子识相,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以后跟你女朋友好好处,别学那些渣男。 这回复瞬间让我爆炸,这才想明白李纨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合着是因为我要把苏研弄进公司来。 想想也知道了,女人都是小气的,虽然我不帅,可我也进入了李纨身体,狠狠地操弄过两回,这对高高在上的她而言,肯定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感。 我不是女人,无法体会女人的心理,只靠自己脑子笨想,大概能理解。李纨原本是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带着女王般的傲娇,相貌绝美身材绝好,这辈子只让公司最高领导睡,结果哩,莫名其妙的让个小职员给睡了,并且这职员不高不帅,还是个穷逼。 这都罢了,过两天这穷逼居然打电话让自己帮忙把他女朋友弄进公司来,别说这女人是李纨,这特么换了谁谁不爆炸? 十万多吗?那对普通人来说算多,可对李纨来说,十万算个屁呀,不就是两盒口服液? 想通这些,我心里一声叹,这十万花的不冤,又叹,早知道如此,当天在酒店,就该把她跟我的动作给录下来,以后想了,也可以拿出来自己慢慢观赏,细细品味。 不多时人事部mm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有个员工要特招入业务部?上头批准了。 看看,这就是朝廷有人的效果,假若不是我认识李纨,单凭我,根本没法把苏研弄进公司。 事不宜迟,速度带了苏研去公司填单,制卡,体检,成为友华员工。这一切忙完,已经是下午六点。 看着赞新的厂牌,苏研乐不可支,开始憧憬,等阳光的订单完成,能赚多少钱,要买什么衣服,买什么食物,房子装修成什么样。 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 …… …… 第二天去上班,我领着苏研去见李良玉,做介绍,“老大,这是苏研,我女朋友。” 李良玉呵呵点头,“很漂亮啊,不错,不错,阿华你小子有福。呐,既然进来,就一起好好努力,加油!” 单从这些话语神态来说,李良玉还算不错,像个老大的样子,但我心里知道,李良玉肯定不高兴,他不是不能把人弄进来,他是故意不作为,想让我不舒服。结果我没费什么周折就把苏研弄进来,这对他来说是个挑衅,让他很没面子。 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李良玉为什么会对我这个表情?印象中他对我一直蛮不错。 晚上下班碰到陈赓回来,对我点窍,“你没跟老大说分成的事吧?” 我就稀奇了,什么分成? 陈赓立时跺脚,焦急道:“分成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谈呢?玻璃镜面uv是新品,市场上没有的,该怎么给客户定价,利润怎么分,你不跟李良玉碰头怎么行?” 利润分配不是预算科的事?多少成本多少利润,人家预算早就弄的清清楚楚,跟李良玉有什么好说? 陈赓道:“看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知道潘子为什么每次接好单?人潘子就会来事,公司给业务老大提百分之一,潘子自己主动上缴百分之一,这种做法老大能不爱?” 我去!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我就不懂了,业务老大拿绩效的百分之一,已经很好了行不?怎么还要从业务员手里分钱? 陈赓道:“这是相互的,也是灵活的,成熟的产品利润提成百分之三,业务提百分之二,给老大百分之一,这没话说,可新品的提成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这么大的口子,你一个人怎么吃得下?你不跟他谈,不跟他分,怎么能行?” 还有这么一说?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听过。 陈赓道:“那是潘子从来没教过你,那人最贼了,生怕教出徒弟饿死师傅。” 贼他妈!我说,太特么黑了。 陈赓道:“还是去跟老大谈谈,关系处好,以后有好单他也会照顾你,共同发财。” 我道:“可是他跟我说王副总挂了,他没了靠山,自己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屁嘞!”陈赓讥笑道:“李良玉那么会拍马屁,怎么能没靠山?说出来都能笑死,你猜怎么着?前天美女蛇家的泰迪感冒了,李良玉半夜拉着兽医给狗狗看病,还包了一万块的红包,说是给狗狗的营养费。” 连夜给狗请医生?还给营养费? 苏研都逗笑了,“这狗比人都金贵。” “谁说不是呢。”陈赓眉飞色舞,“美女蛇又不生小孩,那只狗狗就是她儿子,听说狗项圈都是黄金的,一天的伙食费比友华职工都贵,你说有多金贵。” 辞别陈赓,苏研问我,美女蛇是谁? 我回答,就是财务部总监,总经理的二奶。 苏研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烫发头长睫毛的尖下巴女人?难怪了,看上去都精致。” 所以说,女人眼光和男人眼光是不同的,李纨下面长啥样我都看过了,却没注意李纨是烫发头,苏研却一眼看出,不过是刘海烫了点而已。 但是这个精致是什么鬼?我说:“你们女人不都是挺讨厌做小三的么?” “有么?”苏研皱眉头反问,“我不觉得她有多讨厌,人家能做财务总监,怕也是有本事的。” 这语调让我有些不喜,苏研竟然佩服李纨,这想法很危险啊,忙道:“别提了,她有什么能力,不过是个喜欢刁难人的泼妇,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出卖身体上位的贱货。” 之所以说的难听,是对苏研表明我的态度,女人呐,做什么都好,千万别去做小三,做了小三,就成了我口里的贱货。 或许是我说的咬牙切齿,反而起了反作用,苏研冲我翻了个白眼,“少来了,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一句话吓得我心惊肉跳,连忙辩解:“胡说什么,我跟她没任何关系。” “想哪儿去了?”苏研揶揄道:“我说的是你以后有钱只怕也会养小三。” “不可能!”我高声叫道:“我就是有再多的钱,钱多的烧不完,我拿去修路铺桥建学校,我也不可能养小三。” 苏研撇撇嘴,道:“急着澄清自己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要真有年入千万的本事,别说小三,养小四我也不说什么,现代有钱人不都这样?” 哎呀?苏研居然这么开明?要不是她说话时候眼里暗含杀气,我差点就信了。 部门的文员又请假了,大清早我正准备出发去手机厂,李良玉给我喊住,“阿华,这些发票拿去财务部吧,刘茜今天没来。” 我特么就日了,刘茜不来也不能拿我当枪使啊,上次李纨都说了,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该谁做的事就让谁做,明说不让我再用发票的事去烦她。 我解释完,李良玉也皱眉头,“那怎么办?部门里也就你能跟李纨说上话,其他人去了指定挨骂。” 我就瞎了,“千万别这么说老大,我跟李纨也不熟,上次发票拿过去也被她骂了。” 李良玉摆出老子不信的嘴脸,“别逗了你,李纨先是帮你升职,再是帮你拉女朋友进公司,你跟她不熟,谁信呐。要不这样,你不愿意,就让苏研去吧。” 89 业务的困扰 我算是彻底佩服了李良玉,这厮摆明了就是跟我过不去。手下文员请假,做老大的当然要代替担责,把未完的工作完成,不然一个老大整天呆在办公室做什么? 别说业务老大多忙,在我看来没有多忙,不外乎是联络手下几组业务员,审核业务周报,我就不信他再忙也挤不出半个钟去和李纨沟通。让苏研去,鬼知道李纨会给苏研摆什么脸色。 苏研也是新入职,领导交代的任务不能不做,把各种发票收拢一堆,连同申请表一起,拿着去了财务部。 在外面被我追上,仔细交代,“美女蛇不好打交道,很可能会说难听话,去了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反正明天刘茜会来。” 苏研笑笑,“不至于吧,她一个部门老大,何至于刁难我一个职场新人。” 苏研上去财务室,我和胡蓉在楼下等,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内心难免焦躁不安,想着苏研在财务室被李纨如何苛责。 女人思维和男人不同,刁难人的方式也不同,男人间的矛盾比较直接,女人间的矛盾则是隐晦的,很可能因为递交材料时候眼睛没有注视对方,或者说话语气不够客气,都能引发一场战斗。 如果发生矛盾,吃亏的必然是苏研,作为我来说,看着女朋友受气肯定不舒服,但我又没法跟李纨斗,除非我是拼着工作不要了的打算。 我在着急,胡蓉则在旁边玩手机,竟然是在看女主播,画面里面各种秀,操着东北口音的小姑娘在跳晃奶舞,各种打赏礼物刷的不停。 我很好奇,真有那么多人愿意花钱捧女主播?看的见又吃不到。这些女主播也是,为了赚钱各种低俗手段,摆出一副娼妓像,正看着,女主播右胸猛然塌陷,隔着衣服可见,一只圆形物体从胸口往肚子上滑,主播慌忙用手接着,冲着镜头吐舌头笑。 “哎嘛,没绑好,让老铁门见笑了哈。”主播一边说,一边把圆球从肚子上往胸口赶,赶上去装了几次没装好,干脆手伸进去,掏出一只苹果,咔嚓一口咬了。嘴里嚼着,冲镜头哼哼道:“今天这魔术胸没表演好,让个苹果拆了台,不吃不足以平民愤。” 下面评论也是疯了,各种666,更有土豪不停刷礼物,带评论:丹姐胸口小苹果给我嘬一口呗。 主播假装不懂地回应:“你也想吃苹果?不行啊,苹果老贵了。” 下面评论道:不要你吃的那个脆苹果,要嘬你胸口那个肉苹果。 又有评论道:丹妹胸口哪里有肉苹果,那就是两个图书钉。 我给乐了,这主播会玩,没胸,就给胸罩里塞个苹果。 得,我算是知道主播们为什么会赚钱了,都是带荤的。看看胡蓉,看的聚精会神,不禁让人担忧,这么大一个单身女青年,整天看这些内容,不急的慌啊? 于是打趣:“蓉蓉你也可以做直播,肯定比她火。” 胡蓉扭捏着回应:“我没有那么好的口才。” 我道:“你不用说呀,你光是站着就成,大把人给你刷礼物。” 胡蓉不回答,面上却在认真思考,显然,她是有这方面打算。等了小会,才说:“我倒是想过做直播,但是要露脸,我怕被人认出来。” 这话说的,直播就是看脸,长的丑谁肯花钱看。 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可以把胡蓉从我身边支走的想法。于是对胡蓉道:“看脸怕什么?现在就是个看脸的社会,人长的漂亮,去哪里都吃香,直播给人看脸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听我说,以你现在的条件,不做直播真可惜了,你要去直播,多的不敢讲,月入过万很轻松。” 胡蓉看我一眼,竟然出奇的,面上微微有红,让我稀奇,今个儿面上粉擦的少了么? 目光再往下转移,看到胡蓉领口,衬衫缝隙里露出一点紫,像是花瓣。不免好奇,她这是纹身了? 我那天晚上见过她睡觉的模样,并没有看到纹身。 发觉我在看,胡蓉微微侧身,用手掩了掩,解释道:“是纹身贴。” 原来如此。 也是等着无聊,也是想着打趣,问胡蓉,“是个什么纹身?能给我看看吗?” 胡蓉面上的红更重了,手臂抬上去,我以为她要解扣子,结果她说:“阿妍来了。” 的确是苏研来了,面上不太高兴。 我第一时间问什么情况,是不是李纨故意刁难。 苏研摇头,不想多说,只是道:“那女人太傲了,好像谁都要巴结她似得,懒得跟她计较。” 得,果然不出所料,李纨让苏研感觉不爽。 今天的任务是去美达光学拿几套样品,顺便勘查下美达光学厂房实际地形,测量下面积数据,看看外观条件,根据美达光学给出的场地来定做一套样品机。 目前计划是这样,既然三韩愿意提供免费样品机给美达实验,友华也拿到这个资格,高总的意思是跟三韩正面杠一波,看看到底是友华的技术强,还是三韩的技术强。 成了,说明我们技术确实领先,败了,也给友华的机械师们提个醒,对手的技术已经超越我们,别再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听说前两天技术部的人又跟高总刺毛了,被高总压了下去。 另外,对我高总也有要求,一台样品机制作出来不容易,费时费力费材料,那得是保证能拿下这个订单才能投资的,不然样品机造出来,订单却没谈成,钱赚不赚不说,先亏了上百万,这是不行的。 所以,今天去跟美达的人谈,得在心里把这个事给敲下来,就算到时候生意做不成,样品机的钱也得想办法弄回来,不能让技术和研发白忙活。 所以,今天美达之行,意义重大。 想到这里我又焦虑,美达的陈阿勇看上胡蓉,如果这订单要成,是不是我得依靠胡蓉?那么之前想把胡蓉从身边弄走,这不矛盾了? 其实胡蓉要真是个美女我也没这么多烦恼,怕就怕,洗完脸给陈阿勇吓一跳,吓的订单跑。 这件事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和陈生谈谈利润分配最好。 车子到了美达,拿了三款手机屏幕,分别是5.7、6.2、6.6英寸透明外壳,陈生说这三款是未来的主力尺寸,实际上手机发展到现在,基本都维持在这个大小,按照社会发展,这尺寸还能流行十多年。 美达的厂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产物,略微陈旧,如果要做无尘车间,需要改造的地方比较多,成本略高,不过做样品机需要地方不大,有六十平的面积足够。 我把厂房内部环境拍了照片,详细数据做好,然后跟陈生详谈,说出自己顾虑。样品机可以做,但做完之后没订单,损失稍大。 陈生回复:“这个我无法给你保证,公司产业结构升级,这么大的生意,肯定不是我这个小小经理说了算,最终还是要和老板谈。” 意思我都懂,跑业务也是先把路铺好,等到合作意向出来,我们这边也会有预算审核财务协同总经理组成团队来谈判,当然,这都是牵扯到千万以上大生意,千万以下的订单我们公司老总没时间见。 另外有些大型订单,比如重工业厂房的改造升级,价值数亿的大买卖,就有可能惊动我们公司董事长,说到底还是和利润挂钩。 我只想知道个准话,美达老板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如果和韩国人达成某种协议,无论成不成都会使用三韩电机,那我们就属于白做功。而老板的意向,一般不会告诉下面人,甚至连总经理都不一定知道。 我要的就是个准话,让陈生探探老板的底。毕竟,美达前身是韩企,现在公司内部依然有很多韩国高管,这方面不得不防。 陈生给老板打电话,老板回复说,这些事和理事会的人商议。 美达也有理事会,也就是所谓的智囊团,我们和他们见面,这就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接洽,大家坐在明亮宽敞的会议室,喝着咖啡,谈的都是场面话,私底下那些交易没法往外说。 美达有四个理事,三个韩国人一个香港人,加上陈生,外带一个翻译,坐在常温会议室,对我们进行初步审核。 友华机械在珠三角驰骋十多年,有的是名气,他们也听过,听我叙述本公司产品优点时候也频频点头,看上去似乎不错。唯独一点让我不习惯,就是他们的交谈都是韩语,每说一句都要人翻译。 商量到最后,理事会给出答案,可以先做一台样品机来实验,但是否给订单,还要看产品的性能,以及产品成本价格,再做最后判断。 商业角度考虑,这结果等于什么都没说,会不会买你们的产品,要实验过才知道,就算实验结果你们的产品确实优秀,那还得考虑我们的实际成本,产品实际的使用寿命,等等其他方面。 总结一句就是:你们想提供免费机器做测试可以,但我不保证一定会用你们的产品。 90 知己知彼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跟韩国人的商讨会结束,我给陈生发信息,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等待期间,胡蓉弱弱道:“华哥,咱们跟美达的合作,恐怕没机会。” 我问为什么。 胡蓉回答:“我听他们讨论说,他们和三韩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新车间的研发半年前就和三韩接触了,现在我们加入的有点晚,他们不信任我们的技术。” 我勒个擦?我竟然忘了重要一点,胡蓉懂日韩两语,只是这丫头不爱说话,刚才开会讨论期间,就听那个翻译叨叨,她压根没张嘴。 苏研惊讶,“你懂韩语?!” 胡蓉点头。 瞬间,苏研看胡蓉的目光就变成崇拜,“真没看出来,你还懂韩语。” 胡蓉不好意思道:“我专业就是翻译。” 我没心情听这个,只是责怪,“干嘛不早说,要知道他们早就达成了战略合作意向,美达我来都不来,还要请人吃饭,这都是白花钱。” 胡蓉更加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四个理事也不都是意见一致,我听那个香港人说,应该多考察几家供应商,近些年在工业机械和智能化领域,韩国的技术并不好,他个人不看好。” 这倒是实话,在先进工业方面,韩国已经被我们远远抛在身后,不说航天领域和军工领域,就说民用工业领域,韩国也被中国超越了去,比如韩国的世越号沉船打捞,还是请的上海打捞局呢。 但韩国人有时候比较轴,或者说,他们的民族凝心力比较强,就算明知道他们的产品落后,质量不好,他们也愿意照顾本国生意。就说手机,苹果再牛,在韩国销售都不如三星,因为三星是国家品牌,代表的是整个民族,就算三星再爆炸,再卡机,甚至价格更高,韩国人也会支持国货,让自己企业赚钱,企业有钱,就能研发出更好的产品。 相比而言中国这方面差点,无论是家电还是汽车,或者是其他产品,进口货就是比国产有面。 不过随着近年来的民族意识被唤醒,这方面已经有所改善。 我担心的是,就算那个香港理事觉得友华产品可用,其他三个韩国理事也会从民族利益方面入手,给友华设置难点。 跑业务不仅仅是拼质量拼口才,更多是拼人脉。 这里也就看出了三韩的决心,人家是有谱心不慌,所以敢提供免费样品,我们如果提供免费样品,很可能是白忙一场。 听完我的分析,苏研表情郁闷极了,“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个大单,就这样眼看着从我们手里溜走?” 有些事,努力不一定管用,但不努力肯定是失败。跑业务就得有这份心,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不是有那个最经典的业务故事吗?如何把梳子卖给和尚? 首先,我得给自己画个大饼,等到陈生出来,先问下美达老板的底,这次产业升级,准备投资多少钱。 也就是说,我能赚多少,有目标就有动力。 陈生伸出两根手指,轻声道:“两亿,人民币,不是港币。” 两个亿的大生意啊,我搓着手,满面激动,内心快速换算,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两亿也有一千万,这辈子都够了。 要赚这一千万,也不是不可能,无非就是老招数,业务狙击,把对手从竞争团队里面挤出去。 这方面很简单,买通陈阿勇就好,假若是要两家一起进行试产,让陈阿勇在生产过程中动手脚,这点很容易做到。 别说阿勇是给自己人打工,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怕就怕,三个韩国理事明知道三韩电机不行,也要咬牙坚持给三韩做,那就麻烦了。 所以,我还得想办法搞定四个理事。 这方面要跟高层汇报,给四个理事准备一些礼物。 而最有效的礼物,无非是金钱。给香港人送钱没顾虑,港人爱财爱色这很普遍,但给韩国人送钱就有些难办,首先是民族隔阂,人家未必会收,并不是说韩国人不受贿,而是关系不到,给钱人家也不接。 行不行,还是要试试才知道,当下问陈生要三个理事的电话号码,再打听三个理事为人。 陈生明白我的意思,道:“三个人里面以朴理事为首,他是美达老职员,最开始做厂长,后面做常务,当年美达老板潜逃海外,眼看要倒闭,是他力挽狂澜,联系到香港李先生接盘,硬生生把一家月亏损三百万的工厂,变成了月盈利三千万的大企业,进行产业升级转型,也是他提出来的理念。” 随着智能机日新月异的进步,未来五年,全球手机用户达到三十亿,而高端手机的售价基本平衡在三千人民币左右,这是个九万万亿的大蛋糕,由全球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型手机厂商瓜分。 作为手机行业加工链里最关键的一环,手机屏幕是仅次于芯片摄像头的大头,在未来手机行业里的占比会越来越重。 朴理事相信,只有掌握了最先进的手机屏幕制造工艺,才能异军突起,屹立在手机屏幕行业之巅。 要知道,现在的高端手机屏幕主要是日本制造,韩国也只有lg勉强能和日本一战,但所占市场份额不到日本供应商的三分之一。 近两年国产手机兴起,其他硬件上都不差,唯独屏幕这块依然是短板,不管是否承认,华为手机屏幕就是不如苹果屏幕好看,也比不过三星。这是屏幕制造商的差别造成,并不是华为用不起好屏幕。 做顶级屏幕的就那么几家,夏普,disy,lg,这三家产能全开,一个月也只能生产一千五百万块屏幕,而全球的手机需求量每个月在七千万左右。 也就是说,高端手机屏幕产能不足,所以其他手机只能使用低端屏幕。 假若这个时候国内突然有厂商造出能和夏普lg媲美的手机屏幕,再看看国产手机的势头。 很多人以为手机摄像头像素越高越好,实际上手机拍照清不清晰,看的是屏幕,而不是摄像头。用过苹果的人都有感觉,苹果八百万像素的照片比华为一千三百万像素的照片还要清晰,就是人家的屏幕显示好。 假若华为也用上和苹果同水平的屏幕,再看看全球手机销量排行榜,那是个什么势头。 所以,朴理事的目标很大,势头很足,这也是能促使老板拿出两亿来做产业升级决心的根本,因为朴给老板画出一张无比巨大的饼,老板不听都不行。 因而,整个事情的促成,主要是在朴理事哪里。 知道这些,我有了计较,问陈生要朴理事电话,说改天拜访。又问:“朴理事有什么爱好?” 陈生笑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我跟他交往不密切,不过韩国人都爱喝酒,你可以去探探风。” 今天这顿饭吃的有点慢,吃了两个钟,陈生也没说要走的意思,再看看他的侄子陈阿勇,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往两个女人身上瞟。 意思很明白,这厮想放炮。 如果不是带着苏研,我就带他去白金汉宫洗个桑拿,这带着女人,有些不好办。想了想,私下给陈阿勇发信息:要不要去桑拿?要的话我让两个女人走,我们三个男人去。 陈阿勇很快回了:不去桑拿,最近抓的严。 不去,不去你丫的老往女人身上瞅。 那边陈生还在讲韩国人的趣事,忽然提到,“也有一种可能,三韩或许给了朴理事某个难以拒绝的好处,比如股份。” 这个假设瞬间惊呆,别说没有这种可能,的确是个问题。 作为韩国人,朴理事不可能一直给香港人打工,他在商海里厮混这么多年,有的是商业头脑,有的是赚钱手段,只是缺个启动资金。我知道很多中国打工仔都是先给老板打工,三五年后就自己开工厂。 越是知道的多,我心也就越慌,越没谱,感觉那一千万虚无缥缈,比中双色球头奖都难。 我在思考怎么把朴理事拿下来,下面苏研却在轻轻踢我的脚,面上不动声色,把手机递给我看。 是陈生发来的信息:苏经理,晚上有没有空喝一杯,我知道长平新开一家酒吧,很劲。 这老东西,事情没谈成,就想着玩女业务,麻蛋还玩的是我女朋友。 我心烦意乱,按铃招呼服务员,让结账。 结完账也有小郁闷,按照惯例,我应该要问句人家,两位领导要不要去找别的乐子,唱歌或者别的。但今天这局,一旦进去ktv,两个女人必然要遭遇咸猪手,胡蓉被揩没什么,苏研被占便宜,我是不能忍的。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硬顶,笑呵呵道:“陈生,今天不好玩,我们要回去给领导汇报,研发那边还在等消息,要看数据做样品机,实在不好意思。” 陈生说没关系。 陈阿勇却说:“啊,这么扫兴?要不周经理你先走,让胡小姐和苏小姐跟我们再聊聊?” 这尼玛! 还真敢开这个口,这个时候我就不方便说话,转面看胡蓉,让两个女人自己拒绝。 苏研还没说话,那边陈阿勇就先开了口:“丢,这都几点啦,你们老大怎么可能等?走啦,一起去嗨皮,难得今天有空。”说着,还朝胡蓉挤眉弄眼。 91 拆台 行业有句流行话,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说的就是销售行业里的辛酸,客户是上帝,有钱是大爷,想要赚钱,必须得把客户伺候好。 客户要去嗨皮,业务员哪里能说不去,大家关系又不是多么好。今天扫了客户的兴,明天客户也会扫我的兴,行业竞争这么激烈。 我懂陈阿勇的意思,他就是看上胡蓉,想跟胡蓉发生不可描述,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作为业务小组老大,我有义务保护本组成员。笑呵呵道:“勇哥别闹,是真的,友华这两天事情多,老总抓的严,十一二点不睡觉常有的事,今天确实不行,要不这样,周日,周日我来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嗨皮。” 两句话说完,陈阿勇不再坚持,面上意兴阑珊,在外面做了分别。 回去路上,苏研说:“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不高兴。” 傻子也看出他们不高兴啦,但跑业务就是这么回事,大家都想获利,在事情没有实质进展前,只能是吃吃喝喝,桑拿娱乐那些都是至少有七成把握之后才搞的玩意。 这里八字还不见一撇,你就想睡我家业务员,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对苏研道:“不管他,先去见过朴理事再说,朴理事拿得下,这订单才有戏,朴理事哪里过不了,对他再好都没用。” 实际上,这话是推脱之词,如果不是苏研在,我大可以跟胡蓉明说,搞定了陈阿勇,这事不行也得行。朴理事再厉害,他也只是个领导,生产大权捏在陈阿勇手里,试产当天他在其中搞鬼,你的设备就是不行,做领导的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新机器试产朴理事不让陈阿勇负责,直接调来新技术,这样陈阿勇就没辙了。 眼看陈生两人离去,我让胡蓉给朴理事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之所以让胡蓉打,是因为男人骨子里对美女的抵抗力弱,别说他一大把年纪,男人对美色的追求,从来不分年龄的。 电话等待期间,我又想到一点,对胡蓉叮咛,“用中文跟他交谈,千万别暴露你懂韩文。” 这是我临时起意想到的,反正朴理事懂中文,沟通无障碍,但我知道他平时电话沟通什么都是韩文,知道我们不懂韩文,他打电话或者做别的就不会避着我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好比今天在会议室,知道我们不懂韩语,他们三个当面讨论三韩和友华,假若不是因为胡蓉能听懂,我们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回家让研发技术准备,结果很可能是一场空。 电话通了,那头已经在吃饭,听到胡蓉请求,朴理事说正好,过来一起吃。 这回答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朴理事这么好约?我都以为,至少要约三五次才有机会,结果第一次电话人家就让一起。 当下没犹豫,问清饭店名称速度往过赶,生怕自己走的慢来不及替客户结账。 吃饭的地方是韩罗苑,全国连锁韩国烤肉店,韩国人最爱。 进去里面才知道,包间里一大堆人,不仅仅是三个理事,还有三四个不认识的,但看打扮就知道,也是业务员。 这大热天的西装白衬衫短套裙,也就是跑业务的了。 韩罗苑烤肉用的还是火炭,虽然开了空调,坐在炉子跟前也是热哄哄的,这没办法,炉子铁板温度达不到,肉烤不熟。能烤熟肉的温度,自然也能让人感觉到热。 坐下后先做介绍,原来对方是三韩业务部的人,领头的姓金,叫金万洙,四十多岁,面色酱黑,笑起来牙很白,有点小肚腩,说话中气足,握手也热情。 听说我是友华业务经理,金万洙表示幸会,打着哈哈,“久闻大名,友华机械是几年来智能设备行业领军企业,不过听说你们只是做塑胶电子机械,怎么,现在也进军uv涂装行业了?” 我回应道:“友华集团内部项目多,电子加工和塑胶生产客户比较多,所以给大家造成错觉,好像我们只做机械臂和装配线,其实uv涂装镀膜真空车间我们一直有在做,只要是和生产相关机械,我们都能做。” 金万洙笑,“是吗?可是uv这方面市场占有率你们很低啊,我看大部分都是俊盛跟我们,友华在这方面的机器很少见。” 这尼玛,上来就给我使绊子,我笑道:“是这样,因为我们主做高端产线,价格昂贵,低端小公司根本买不起。” 金万洙做恍然状,“哦,原来你们的机器很贵呀。” 他旁边手下立即接茬,“的确,友华的设备是很贵,甚至有些零件都是特制,一旦发生故障,只能找友华修理,市面上找不到替代品。” 这尼玛! 我很想一杯酒扔到对方脸上,虽说同行是冤家,可这拆台动作也太明目张胆了,当面揭我的短。 再看看朴理事三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斗嘴,似乎很有意思。 我回复:“是啊,友华的零件都是有自主专利的,轻易不会让别的公司模仿,虽然后续保修只能找友华,但众所周知的,友华设备安装完成后一般不会坏,如果坏安装替换也非常简单,不存在技术难度。” 金万洙还要再说,我连忙拿酒杯,对朴理事笑,“第一次喝酒,我敬您。” 朴理事呵呵笑着,端酒杯,一起来一起来。 众人都要喝了,朴理事却停下,表情古怪,看着我身边的苏研和胡蓉,“呀,你们不喝酒?” 两女人端着饮料,各自不好意思。 另一位金理事嘴巴啧啧着,“哎西~来吧,快倒酒吧,一起喝酒才好。” 金万洙也在旁边附和着,“呀,不给面啊,你看看我家小妹妹,白酒一斤都干完了。” 这话虽然有吹嘘成分,但他旁边的妹子的确是端着玻璃杯,面上红扑扑,望着我们笑。 两女面面相觑,我却叫苦连天,暗怪自己鲁莽,考虑不周,这跟韩国人见面,那能不喝酒?应该提早做预防,让两个女人喝点酸奶保护下胃。 这情况下不喝不行的,客户喝我们不喝,明着不想要订单。 两个女人拿了玻璃杯,由朴理事亲自倒酒,大家一起喝,这才算完。 接下来朴理事开口,问我:“听说你们的真空车间做的不错。” 我迅速回应,“是的,友华真空在行业无敌。” 金万洙立即补刀,“就是价格稍贵。” 我白他一眼,笑笑:“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很多科研实验室都是找的我们建造。” 金万洙还要再说,朴理事制止,问我,“那么如果把改造车间工程交给你们,这个没问题吧。” “只是改造车间吗?”我问,心里觉得怪异。 真空无尘车间改造其实不难,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稍微细心认真,用对材料这都不叫事儿,但大部分厂家不愿意做无尘车间,主要是做不了那么认真,下不了那股狠心。 说是真空无尘,实际上很多灰尘异物,尤其生产透明产品,杂质贼多。做手机屏幕的,就怕杂质,哪怕是肉眼看不见的小黑点,混在屏幕上面被电源光照,也非常明显。 手机屏幕制造困难,不仅仅是技术上,环境也很重要,一个好的无尘车间能大大提高屏幕良品率。 但如果只是进行车间改造,不带生产机械,我们友华是没多少利润的,毕竟,我们还是以卖机械为主。 朴理事说:“那怎么办,设备研发建造三韩已经准备了很久,你们想来,只剩下无尘车间建造了。” 这狗娘养的,他哪里是说想给我订单,分明是在故意刁难,生产改造的事就别想了,基本上已经定了三韩,谁让你们来的晚呢? 旁边苏研笑道:“我们其实不晚,要知道,我们可是世界首家把安卓系统运用于机械生产的公司,新的生产线属于傻瓜式操作,大大提高产品利用率,就算是没接触过行业的新人,经过三五天的培训就能正常上岗,相比之前的老式设备,培养一个技术员需要三五年,我们要好很多。” 一句话,引得满场稀奇,尤其三韩的几个业务员,更是不可思议。 我见状低头,喝茶。 苏研个半吊子,说的倒是没错,但有些夸张,傻瓜式操作是对的,但操作人也必须是uv行业里厮混了七八年的老油条,普通人就算懂操作,也无法生产出合格品。 这跟相机拍照一个意思,照相谁都会,但不是谁都能称得上专业摄影师。 大家稀奇,苏研还以为自己说的好,盈盈地笑。 朴理事也笑,举杯,“来,喝一杯。” 他是跟苏研单独喝,苏研受宠若惊,端起来喝了。 盘子里的肉滋滋冒油,朴理事号召大家开动,亲自用夹子捏给两个女人,赞:“友华的业务员都很漂亮啊。” 苏研羞涩地笑,说没有啦。 旁边金万洙则道:“那是自然,友华女业务厉害,行业闻名的。”说完问我,“宋经理还好吧?我听说她又休假去打胎了?” 我特么就服了,都尼玛是跑业务的,谁不清楚谁?非得言语上要贬低友华吗? 92 谁都不傻 友华开业之初,在设备制造业默默无闻,去哪都遭人白眼,用女人跑业务,成了杀手锏。 但当时那个社会风气如此,整个莞城都是这种调调,大小公司都是一样作风,只不过友华做的比较高端。别的公司都是请客户去酒店玩,友华自己专门开了商务会所供客户玩耍,里面养了各种日韩少女,俄罗斯大洋马,在行业里赫赫有名,打出了名声。 也是因为如此,友华集团才能一日千里,迅速长成巨无霸。12年左右友华老板发觉风声不对,把商务会所关了,到后来的全面禁黄,友华就再没开过商务会所。 不过友华业务部的这种风格还是流传下来,金万洙口里说的宋经理,是负责销售万象机械臂的,作风大胆泼辣,口头禅就是睡服客户,据说失手过两次,客户睡完她不想给订单。 宋经理是个厉害的主,挺着大肚子找到客户公司,逼的客户在订单上签字,不然不打胎。 这事情传遍行业内外,沦为笑柄,尤其此刻从金万洙口里说出来,讥笑味道更浓。不懂行情的人表现茫然,懂行情的则用咸湿的目光打量苏研和胡蓉,似乎这两个女人随时都要岔开腿跟人睡。 这次是真的触怒我,乜了金万洙一眼,“金经理那么关心宋姐,她是你妈呀?” 瞬间,金万洙变脸,连同他旁边的两个跟班,也冲我吹胡子瞪眼,“呀,你怎么讲话的?” “嘴巴里吃屎了么?” 朴理事看着不对劲,面色古怪地问:“外?外?什么情况?” 金万洙呵呵笑,摆手,“不碍事,开个玩笑嘛,其实我和宋娟很熟的,前两天我们见面还睡了一觉的。” 我瞬间就燥,只是因为场合不对,硬忍下来。旁边苏研也拉我胳膊,意思让我放轻松。 这种情况怎么轻松?我无比后悔带苏研来跑订单,假若今天不是苏研在,随便换个人在,我都不会这么气,他随便怎么说,都与我无关。 朴理事察觉出不对,用酒杯磕桌子,“呀,一起,干杯。” 一轮酒完,大家用生菜包肉吃,金万洙笑着用韩语跟朴理事他们讲话,叽里咕噜一大串,说的眉飞色舞,我这边听不懂,但胡蓉神色不对,抬眼看了他们一次,又迅速低头,喝饮料。 金万洙这厮竟然懂韩语?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这厮绝对没说好话。这是我的第二反应。 果然,金万洙说完,三个韩国人都看着苏研和胡蓉笑,那笑容很不正经。 这种情况我能如何?我只能假装没听懂,因为从某种行业规则来说,跑业务的女人,必然会遇到这情况,身为行业内人士,只能去适应,没法去反驳。从某种意义上,这种规则的形成,也是我们这种人促成的。 只不过今天是换了自己女朋友在身边,所以我才有感触,若只是胡蓉跟着我,或许我会和他们一样的笑。 根子上讲,我自己都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人士,又怎么去指责别人。 那边姜理事举杯,单独跟苏研碰杯。 韩国人碰杯跟中国人习俗差不多,一起喝就一起喝,若是单独喝,必然是分别单独碰,跟客人之间一个都不能少。 并且,敬酒者本人喝酒过程中是不吃菜的。 初次见面,第一杯酒是必须喝的,苏研不能推脱,喝了。喝完之后由姜理事拿酒瓶,给苏研满上。这种情况是上级给下级倒酒,下级必须双手端杯,毕恭毕敬。 这些礼仪虽然没人教,但先前几次碰杯,韩国人倒酒时候别人已经做过示范,照样学样就是了。 姜理事倒完酒再跟胡蓉喝,同时金理事和苏研碰杯。 旁边的朴理事也坐不住,端酒杯对我道:“呀,第一次见面,非常高兴,来吧。” 这敬酒风气一打开,就收不住了,那边金万洙一帮人也跟着凑热闹,起哄。 金万洙呵呵笑着,“来来小兄弟,你是姓周吧,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心里再有气,场面上得做足,这酒我得喝。如此来就糟糕了,挨个碰杯,一连七八杯白酒下肚,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人为什么爱喝酒?世间又怎么会有酒鬼?因为酒喝到一定程度,会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眼睛看什么都是美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喝过酒的人都有体会,本来有矛盾的两个人,酒桌上很容易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原本看不对眼的两个人,喝几杯马尿,看对方就像看情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中国才产生了酒桌文化,从古到今,大事小事,都是在酒桌上谈,并且是喝了七分醉后开始谈。 男人都是这状态,女人更是不堪,苏研脸红的像苹果,却还能强撑着笑,三韩那边的小姑娘已经扑倒在桌上睡了,金万洙用手推她,她迷迷茫茫的起来,“啊,还要喝?给我满上。” 当然,我们这边的胡蓉神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哪里,只会呵呵傻笑。 因为炉子太热,大家都脱了外面西装,至于里面衬衫,我开了三个扣子,女人则开两个扣子。我露出两块胸肌间的马甲线,女人则露出了沟。 苏研的还好,她的胸不大,若隐若现有沟,胡蓉就厉害了,那个大呀,最要紧的,是她胸口一朵紫玫瑰,非常的妖艳。 刚开始我都没注意,金万洙那班人眼尖,一直往她哪里瞅。 苏研用手帮她捂着,胡蓉傻呵呵笑,“这是我自己贴的,不是纹身。” 朴理事一班人就竖拇指,贴的好,真好看。 姜理事拿着酒瓶子看,“最后一点酒,各位就分了吧。” 我见苏研和胡蓉都不行,挺身而出,“这些男人们分了,女的就不要了,她们不能再喝。” 各位君子闻言齐声同意,男人们分完最后的酒,朴理事很高兴,“呐,今天很开心,很高兴认识友华的朋友,下面我提议,大家去唱歌。” 喝酒唱歌,已经成固定节目,不管中日韩那个国家,都是这个路数。我心里想着女人喝醉,ktv是千万不能去的。哪晓得三韩业务组里面那个小姑娘,正趴在桌上睡的迷茫,听到唱歌,如触电般弹起,高叫:“好哎,好哎,去唱歌,去唱歌。” 说着站起来,竟然没有一丝醉像,不过颠了两颠,摇摇晃晃,我就知道,那是醉的不轻,已经到达临界点。 她提议,我则不行,微笑着道:“不好意思朴理事,我要送她们回去。” 那边金万洙立即粗着嗓子嚷:“呀,呀,周经理,要不要这么扫兴?不想看见我们还是咋地?” 那边朴理事也轻描淡写地回应,“你们不去可以,以后也不要来见我。” 这就无奈了,我问两个女人,感觉如何? 苏研站起,自我评估了下,点头,说没问题。 胡蓉也跟着点头,冇门太! 我见状苦笑,都开始飚粤语了,还没问题呢。 当下一行人向外走,我连忙拿钱包,往柜台跟前冲,那边金万洙比我急,抢在前面要买单,都说我来,我来,争的面红耳赤,都要急眼了。 金万洙冲我嚷:“是不是不给面?搞事情啊?” 我也冲他嚷,“就是搞事情咋地,今天这单要不是我买,谁都别想出这个门。”说话间,我掏出十张红票,金万洙则拿出信用卡,正闹呢,人朴理事笑眯眯抓着我们肩膀,“呀,等下唱歌,你们两个请吧,吃饭这个算我的。” 其实,我早就看到姜理事在服务员的本子上签字,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在这家店办的至尊卡,每次消费都是公司买单,不用付账,签字就行。所以我才会枪着买单。 就是不清楚,金万洙这屌毛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管他是不是,反正等下唱歌我是绝对不会买单的。 去了当地最大的ktv,畅响金色年华,里面设施一流,音响效果非常棒,进去后我就犯晕,先急匆匆找厕所,等出来时金万洙已经付完定金,笑呵呵道:“先要了三份果盘一提酒,等下不够你买哈。” 我看了下,一提啤酒,没洋酒,这特么的花不到三百块,真正唱歌玩耍,这点酒不够塞牙缝。 二话不说,示意他们坐下开始唱,我去拿洋酒红茶,搭配起来喝。 去外面先要三份醒酒汤,自己端着,有没有用都给自己人喝了,至于别人我懒得管。等东西要完,告诉服务员,我们等下还要别的,唱完老板一起结账,就刚才买单的那位哥,韩国人来的,有的是钱。 服务员识趣地笑,帮我用小车把东西送去包房。 房间里乌漆墨黑,灯光闪烁,液晶屏幕亮着,朴理事和三韩的小姑娘在唱《童话》,老家伙一边唱一边扭,小姑娘则脱了外套,衬衫也从裙子里掏出来,遮盖了小蛮腰,媚眼如丝,望着老家伙笑。 进去后我很熟练地调酒,并大度地问各位,“还需要什么吗?” 韩国人说不需要,金万洙金马大刀地坐着,冲服务员招呼,“来两包软中华。” 我立即接口,命令服务员:“听到没,给我哥来两包软中华。” 服务员退去,我则冲着金万洙笑,拿起骰子盒,“哥,来呀!” 93 下套 跑业务的,吃喝嫖赌都得会点,因为世界大了,百人百性,你摸不准那天会遇到什么样的客户。有些人天生好热闹,有些人则腼腆,做业务的,就是要想办法跟人拉拢关系,把气氛炒热。 关系好了,才好谈生意。 ktv划拳分好几种,玩骰子我算个中高手,跟客户喝我可以假装输,跟金万洙喝那必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就算输了我也不怕,反正刚才喝过醒酒汤,跟他对着拼就是了,一瓶酒不够我就再要一瓶,反正今晚打定主意要整他。 三个韩国人喝了八分醉,别看几十岁老头子,骚的不行,放着麦克不唱,而是点开韩国流行舞曲,招呼着女人们起身跳舞。 看得出来,三韩那个妹子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么跳都放得开,各种扭,屁股胸乱抖。苏研则是看样学样,胡蓉就纯粹是没见过这场面,站在场子里呆呆的,手脚都僵硬,很不自然。 三韩业务员把房间内的旋转彩灯打开,又开了角落的镭射灯,闪光灯,其他大灯都关掉,这样人看起来不连贯,宛如定格照片,如此就消除了僵硬尴尬,胡蓉也跟着节奏扭起来。 跟金万洙拼了一波,相互喝了四五杯,金万洙搂着我的肩膀,展开吹牛逼模式。 “我说老弟,阳光眼镜那边订单也是你做的吧?我听人说了。” 我想起阳光眼镜厂里面那个尖嗓子男人,肯定是他跟金万洙通的风。当下回:“哥哥呀,我也是为糊口,刚开始做订单,啥都不懂。” 金万洙搂着我嘿嘿笑,下巴点着正在跳舞的胡蓉和苏婷,“还说你不懂,带这两个美眉出来,这是不懂套路的人么?” 我立时正色,“好哥哥,不能乱说,那个是我女朋友,用来结婚的。” 金万洙眯着眼问:“那个?” 我说:“胸稍微小的那个。” 金万洙恍然,这样啊,又道:“反正都是赚钱,哥哥说句揭底的,这事咱们未必非要竞争,也可以合作。” 合作?我有些狐疑,不明白他说的合作是那种方式。 金万洙拿出手机,要扫一扫加微信,而后道:“这里太吵,回头细聊,兄弟,机械行业水太深,慢慢你就懂了。” 正说着,韩国人拿酒瓶子号召大家喝酒,叫嚷着,一口干!ktv的酒瓶都是小小的,很适合一口吹。 干完之后全体起来扭动,跟随音乐节奏。 初起时候我没感觉,扭两下感觉头晕,心知道不行了,不能再喝,再喝下去要出糗。 趁着跳舞,给苏研使眼色,意思让看手机,我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假装接到公司老大电话,让我们回去开会。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基于一个礼数,毕竟是陪客户,客户还没玩好,自己先走会让客户不高兴。 苏研看完信息跟我交头接耳,我则很抱歉地跟朴理事说明,要回去开会。 朴理事喝多,原形毕露,面上带着醉笑,看手表,而后摇头,冲我耳朵喊:“不行,告诉你们老板,已经十点,不加班的。” 这厮喝多了,扯不清,我也看下环境,偌大个包厢,六七个男人,只有三个女人,我一走就带走两个,而且是两个漂亮的,这让他们怎么玩? 如果ktv里只有男人,那会非常尴尬,有女人气氛完全不同,哪怕是只看不摸,有女人在都是两种感觉。 但不走也不行,几个男人已经开始穿插着把女人分开,手拉手跳舞。 虽然现在是手拉手,但等下再喝两圈,必然会搂腰,接着就是摸臀,这对女业务来说是最常见的,一般都会扭着躲开,但大多数最终都会沦陷,因为订单在哪里,你根本没法躲。 我得赶在这种事情发生前离开,不能眼看着悲剧发生才后悔莫及。当下去了外面,找领班,问他要陪酒小妹。 领班说没有,眼神躲闪,笑嘻嘻的。 我掏出一百块小费。 领班道:“一个钟两百块,小费另计,哥你要几个。” 我拉着领班进包厢,让他在门口站,自己则凑到金万洙跟前,“哥,还要酒吗?” 金万洙醉眼惺忪,看看桌上,冲我点头。 我也点头回应,而后扭头出包厢,在走廊里对领班道:“我们老板说,要五个,年轻漂亮的。” 领班冲我笑,冇门太!转身要走,我又拉住,咸湿湿地笑,“有没有能带走的?” 领班笑,“哥,这些我们不管的,看哥你的本事了。” 回去包厢,看到令我急眼的一幕,三个女人被几个男人交叉分割,三个两个围住,留着女人在中间,圈子逐渐缩小,挤压,更有甚者,跨部还做出前后耸动的动作,非常下流。 三韩的女业务倒是无所谓,苏研却有些紧张,双手护胸,但面上依然保持微笑,这也是无奈何的。胡蓉那边就厉害了,似乎酒上头,长发散乱着,被人抓住双臂,无意识地跟着跳。 不由分说,先上去把苏研扯开,不用给那几个业务员好脸,直接拉走,让她先下楼去车上等。 苏研离去,姜理事还问去哪,我回答:“她去叫人了。” 姜理事不解,“叫什么人?” 我嘿嘿贼笑,眉毛上扬,“等会你就懂了。” 姜理事老司机,听我说话的语气就晓得了,也贼笑着,“哎~干什么嘛!” 那边朴理事看到苏研不见,也过来问,外? 姜理事跟他用韩语回答,朴理事就用责怪又暧昧的眼神看我,而后拿酒瓶,干杯。 金万洙在旁边看了,像是失宠的嫔妃,慌忙拿酒瓶子过来,也要和朴理事碰,继而引发大家一起举杯,一同喝酒。 胡蓉已经不行了,意识全无,傻乎乎地拿酒,凭着本能往嘴里灌,结果酒漏了,淋在胸口,把衬衣都弄湿,于是丢了酒瓶,解自己扣子,让湿衣服离开自己身体。 立时,春光大泄,围着她的几个男人全部目瞪口呆,过足眼瘾。 奶奶的,你们又不是客户,凭什么给你们看,我上去把胡蓉拉了,让她坐沙发上,并拿起她的外套给盖上。 胡蓉傻呵呵地笑,嗯嗯回应,“谢谢华哥。” 金万洙从后面过来,带着不满,“怎么了,那个美女呢?一起跳啊,别坐着,喝完酒就是要跳,越跳酒越醒的快。” 我懒得理他,这厮分明没安好心,喝过酒运动只会增快酒精吸收,让人更快醉倒。当然,如果不醉,持续喝水,则会快速中和酒精,尿的快,把酒精排出体外。 金万洙要拉胡蓉起身,包厢门打开,外面四五个身着齐逼短裙小抹胸的姑娘盈盈进来,冲着众人甜甜地笑,“老板们好!” 瞬间,包厢里呼声一片,尤其是三个韩国人,最兴奋,扭着屁股招呼姑娘们过来跳舞。 姑娘们就是干这个的,迅速融入,自来熟,一人抄起一瓶酒,欧巴欧巴地叫,眼神迷离,勾魂摄魄。 金万洙见状好奇,问我:“你叫的?” 我呵呵回应:“不用管了。”而后拉住一个姑娘回来,介绍说:“照顾好我哥,喝好玩好。” 姑娘立即抖胸,晃悠悠地往金万洙跟前逼,“老板,啵一个。” 音响里鼓点猛然变快,热闹非凡,是劲爆dj版的《倍儿爽》,最适合跳舞。这曲子一出,加上姑娘有意识的营造气氛,金万洙就顾不上我,被拉着在前面跳。 我也跟着笑着,跳着,鼓掌,给他们加油喝彩。 朴理事喝洋了,扫开桌上的果盘,一步跨上去,站在桌上,手臂朝天挥舞,“动起来,北鼻克忙来次狗!” 一听就知道这厮经常和中国人混夜店。 老大都放开了,其他人哪敢端着,如众星捧月样地跟着他闹。眼见如此,我过去跟金万洙招呼,我朋友喝多了,我送她下去我再上来。 当下扶着胡蓉,走出包厢。这傻女人也是实心眼,不能喝也不知道拒绝,半醉状态,靠在我身上死沉。 好不容易弄下去,敲车门却费劲,苏研也喝的差不多,靠在后排似乎睡过去,差点把车玻璃砸破她才起来。 把胡蓉也放上去,安顿好,锁好车门窗,但天窗留着,供她们换气,然后才去旁边酒吧。 酒吧里面有炮酒,经常混夜店的都知道,也叫一杯倒,就是用来给女孩子喝下去好放炮的酒。我要了两杯,特别叮咛调酒师,给我混在罐装饮料里。 炮酒里面加了很甜的果汁,有淡淡的酒味,也有果汁味,常混夜店的能喝出来,不经常去的喝不出来。 准备好之后再杀回包厢,里面正热闹,各种群魔乱舞,有两个姑娘也上了桌子,跟朴理事对舞。可怜六十岁的老头子,被两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夹着,得意非凡,又无比享受。 我假装在配洋酒,趁人不注意,把炮酒倒进一杯子,自己拿了另一杯子,递给金万洙,都不说话,眼神示意他干杯。 金万洙已经八成醉,再加上美人花眼,根本不疑有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眼见他喝下去,我才喜笑颜开,冲着众人双手拍掌,“嗨,一起来,让我们动起来,叽叽叽叽哔哔鸡,哔哔叽叽鸡哔哔……” 要比骚么?我骚起来自己都怕的。 94 人不可貌相 一旦玩开了,我也洋,跟几个姑娘来回互动,也对着三韩业务小妹做些前后耸动的动作,气的小妹冲我翻白眼,似乎在说,你又不是客户,跟老娘套什么近乎。 不但要跳,要闹,我还要带动气氛,掐着点儿走,三分钟招呼大家喝一轮,没酒就让领班送,嗓门儿洪亮,今晚玩的就是个高兴。 金万洙喝了炮酒,眼睛迷瞪,没有十分钟,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他家的小弟立马上前关心,金万洙只会无意识地哼哼。 眼见如此,我请示朴理事,要不今晚到此为止? 有人喝醉,当然不能再玩,朴理事毕竟年事已高,蹦了一会也累,示意大家收工。 我连忙招呼领班,“给我们老板来壶醒酒汤。”又假惺惺地招呼三韩业务,“给他喝点醒酒汤,让他清醒点。” 不怪我这么说,毕竟金万洙近二百的体重在哪摆着,他不醒就要人往下抬,多难看呀。 服务员拿来醒酒汤,其他人七手八脚帮忙让金万洙喝,我则招呼朴理事等人,“要不你们先下去车里等,我们稍后就来。”说话时候有意把人往外带。 韩国人也醉了,不由自主地跟着我走,门口领班追出来,问结账的事。 我没好气地道:“我们老板还在里面躺着你怕什么,我先把客户送走。” 领班连忙赔笑,不好意思,还殷切地帮我按电梯。 等下去,目送理事们上车离去,我就钻回自己车子,先用矿泉水浇湿脑袋,然后发车走人。 至于上面金万洙一伙怎么应对陪酒妹和领班,那就与我无关了。 开出去两公里,实在是不行,不敢开,怕路上出事,于是打电话叫代驾,送我们回家。 虽然说是醉,但脑子是清醒的,眼看着指挥路,到达自己家楼下,给人结账走。 留下车上两个女人,我也没犯难,一个一个往楼上背,虽然哥不算高,不算多强壮,但背个女人上五楼是绰绰有余的。 嗯,背一个绰绰有余,背第二个就有累,中间歇了三次,暗暗发誓,等有钱,先买房,买带电梯的,这样喝醉了也不用背人上楼,太特么累了。 背到家,我是彻底没力,几乎是跌倒式地往下躺,胡蓉躺在地上,实在是没力气往沙发上搬。 休息了少许,翻身把门反锁,回过身来收拾胡蓉,鬼差神使,看到胡蓉如死尸样不动,心里生出某种杂念。 有个女人,就这样躺在我面前,任我摆布。 我心跳加速,继而脸红发烫,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瞎想,你是个正直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不能做下三滥的事。 又有个声音说,不做,看看总可以吧? 不行不行,看也是不允许的,俗话说的好,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须得做到顶天立地,无愧于心。胡蓉清醒时候我对不起她倒也罢了,最起码落得个光明磊落,现在这情形让人怎么说,难道我就那么卑鄙猥琐? 又道:现在这情形,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人间除了我再也无人知,做了些什么,又何必害怕? 如此想着,伸手把胡蓉抱了,往沙发上放。 给她放好,目光落在她脸上就再也挪不开,多么精致的脸,五官搭配的如此可爱,尤其是樱桃小口,紧抿着,诱惑人去采摘。 终于是没忍住,低下头去,在她唇上一吻。 感觉异样的颤栗,浑身都酥麻,但持续了不足十五秒,我就迅速起身,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大声责骂:周华,要点脸,别特么的学畜生。 挨了打,心情平复了许多,再看胡蓉,已经没了那份狎昵心思,正正经经把她当成同事,又见她身上套装压着,非常不舒服,就自作主张,把她的套裙脱了,鞋袜去掉。 胡蓉醉的不省人事,但身体有感知,左右扭动,春光无边。 尤其胸口那朵妖艳玫瑰,像是黑洞漩涡,让我挪不开眼,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凑过去,凑过去。 用手摸,没什么特别,但和其他地方的皮肤质感比,有明显的涩感,看来的确是纹身贴。 手指在摸纹身,手掌却停留在她的玉兔之上,是辣么的大,比苏研的大多了,目测,我一手掌握不了。 再看她的腿,笔直而长,白色内裤覆盖下神秘三角区,隐隐有黑色丛林可见,瞬间让我起了生理反应,呼吸都跟着急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浮现。 我不做,但我可以亲,可以摸? 这个念头像魔鬼,扰乱我的思维,让我害怕,却无力抗拒。终于,要忍不住了,人扑上去,感受那温热柔软的身躯,要品尝独特樱桃口味。 就在嘴唇即将接触,沙发边的袋子里却传来音乐声,虽然细微,但在这刻,宛如雷鸣,让我心惊,也把我从犯罪边缘拉回来。 是胡蓉的手机来电话,我心慌意乱,慌忙拿出来,给挂断。而后,深呼一口气,另外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脑海。 我去厕所打一盆水,拿过来给胡蓉洗脸。 哎呀呀,这一洗脸不得了,脸上那些红的黄的疮就露出来,看的我浑身发冷,膈应。 可是看看她的躯干,身体某部位就发硬,弄的我很尴尬,强迫自己不看她的身体,只盯着她的脸。 效果很好,真的能避孕,我一点都硬不起来呢。 心里安慰:幸好自己聪明,知道给她洗脸,不然今晚可就毁了一生名誉。我周华虽然好色,梦想操遍全天下所有女人,但真正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保有一定良知的。 虽然这次是被胡蓉的丑脸给吓的,但也不能否定,我周华有那么一丝正人君子的味道。 正洗脸,胡蓉手机又响了,依然是先前的号码,我就日了,大晚上打个毛啊,没看人家按了拒绝,那就别打了呗。 又想,或许是胡蓉的舍友担心也说不准,那就接吧,让人家放心。 按了接听,那头是个女人声,很好听,却焦急,“菲菲你干嘛呀,这都几点了还不上线,你不想要全勤了?” 上线?全勤?有些搞不明白。 那头却还在问:“干嘛呢,说话呀,马上就到十二点,再不播你连卡都没法打。” 播?我瞎了,不由自主地问:“播什么?你打错了吧?” 那头惊讶一声,“呀,是个男的?!”又问:“你是谁?菲菲呢?” 我就无语了,解释:“这是我……妹妹的手机,她不叫菲菲,你打错了。” 那头道:“什么呀?你叫你妹妹接电话,她的手机在我们平台注册了直播号你不知道啊?我知道她真名不叫菲菲,但她在直播间的昵称就是菲菲,快把电话给她,让她跟我说。” 直播呀,我瞬间明白了,稀奇又惊讶,真没看出来,胡蓉居然也搞直播?亏我白天还想劝她去直播呢。 复又奇怪,胡蓉长那样,她直播能赚钱吗? 还是先回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们的主播,但她今晚确实不能播,因为她喝多了,已经睡了。” 那头一声卧槽,再问:“那你是谁?”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回答:“我是她哥,她亲哥,有什么事你明天再跟她打电话联系。” 那头一声叹,好吧。正要挂电话,我连忙问:“你们是什么平台?我也搜去看看呗?” 那头回答:“不必了,拜拜。” 电话挂断,我就稀奇,胡蓉在那个平台直播? 每个人都有隐私,每个人也都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冲动,我也不例外。尽管我知道这不道德,但我就是忍不住,我太想知道了,胡蓉长这么丑,她是怎么直播赚钱的? 带着忐忑,我用她的指纹解锁,在屏幕上翻,找到好几个直播app,同时也看到微信里面亮了许多聊天信息。差不多加了十多个微信群,每个群里都有一大堆未读。 好凶猛的说,看群名称,有小仙聚集地,有内部联络群,还有什么天使交流群,点开了看,群里各种不可描述,真正的又黄又暴力。 举个例子,一个十秒左右的短视频,里面蛇精脸女主播对着镜头,随着一句画外音: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话说完,女主播嘴巴张开,舌头闪电样地向外吐,来回伸缩。 这视频我在微博上见过,原版是一排男的,都是小伙子,穿着白衬衫,精干帅气,随着一句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小伙子们一起张口吐舌头,做舔东西的姿态,同时右手放在桌子上,中指和无名指向上猛翘。 这动作老司机一看就懂,是鸭子们在展现自己的舌功和加藤鹰之手,非常低俗。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胡蓉一个大姑娘愿意和苏研呆在一个群里聊男女事,原来她骨子里缺这个,手机里满是这方面相关内容。 也同时解释了,之前我想问胡蓉要手机看,她不肯给的原因,她是怕我知道她的秘密。 果然是人不可只看外表。 既然看了微信,索性多看一些,也帮我多了解下胡蓉,这样以后跟她交流起来也方便。 我都以为微信群聊天已经是最大尺度,没成想,打开照片看,还有更大尺度的内容。 自拍视频,胡蓉洗澡的自拍视频。 虽然没露脸,但胸口上面的玫瑰花却在彰显着她的身份,我特意把视频暂停,跟她胸口的玫瑰花对比,的确是她无疑。 难怪胡蓉上班没两年卡里就存了二十多万,她天天拍自己洗澡的视频给人看,能不赚钱吗? 再往下看,就不忍看了,已经是限制级,除了脸没露,其他全露,细节一览无遗。 让我想起英雄联盟里那些要求加微信看视频的小姑娘,真没想到,胡蓉也干这事。 95 商业潜规则 手机,俨然已经成为人的缩影,一个人的行为兴趣性格,通过他的手机都能体现掌握。 我知道胡蓉做某种不光彩的直播,也看到她搜索栏里最多的是整形美容相关,另外还在几个婚恋网上都是vip客户,淘宝车篮里情趣衣服也不少…… 初看那些不露脸视频,感觉胡蓉颠覆了我的三观,这么丑的女人,居然会如此的浪?一副饥不可待等着男人操的模样。可看看她和家人间的聊天对话,又对胡蓉生出一丝同情。 她哥哥说单位里有个鳏夫,妻子已经走了五年,孩子十二岁,有套待拆老房,建议妹妹考虑下。 她妈妈说小区门房大爷有个远方亲戚,三十六了没成家,人挺老实,就是有点穷,问她想不想见。 同学群里都在晒娃,偶尔提到她,也是尖酸刻薄,咋还不结婚,有对象了么? 可是看看她的个人主页,上面偶像写着吴亦凡。好家伙,看看这姑娘的梦想,虽然没有灰姑娘的命,但有颗灰姑娘的心啊,偶像竟然是吴亦凡。 看她和闺蜜的聊天内容,大胆到什么程度:如果有个男人愿意上我,倒找他两千块都愿意。 嚯嚯,这话说的,到底是单身二十八年的老姑娘…… 咦?等等,她真实年龄二十八? 我忽然意识到某个问题,她每次喊我华哥,却喊苏研叫小妍,这里面的称呼,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难道是因为我长的比较着急? 看完姑娘手机里的一切,再看姑娘本人,已经没有先前的狎昵心思,帮她盖好,自己悄悄进去卧室。 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觉得女人活着不容易,漂亮的总是被人惦记,读书时候就不安全,很少能守身到毕业,结婚和恋爱总是分成两个人,婚后也不安稳,时常提防红杏出墙。 长的丑呢?从学生时代就开始自卑,结婚后必然也不开心,甚至是能不能结婚都是个问题。 像胡蓉这种,长的丑还不爱说话的,也只能等着家里人给介绍,靠她自己折腾,除非是贡献给黄瓜。 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人美逼也累,丑逼空落泪。 想多了晚上睡不着,去推旁边苏研,醉死一样,于是将她翻个身,从后面上,做到一半有个想法,用手机把过程拍下来,明天拿给她看,让她知道,女人喝醉后是个什么下场,以后千万不能在外面喝醉,不然被谁干了都不知道。 翌日清早,苏研起床就哎呦,手在下面轻轻揉,眉头轻颦,“好疼。” 我有些慌,表情也不自然,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严重么?” 苏研眼珠转两转,问:“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我哼哼唧唧,拿手机视频给她看。 苏研看完气的直拍我脑袋,骂道,“你要死啊?我都醉了你还这么折腾?你就那么馋?忍一晚上能死?” 我这才知道,女人沉醉无知觉时,整个身体都处于休眠状态,故而不会分泌过多润滑液,强作会有干涩感觉。再加上男人酒后感官麻痹,通常都是半个小时以上的折腾,因而早起女人都会有不适感,严重的就像苏研这样,疼的厉害。 当下接受苏研责罚,还兀自腆着脸反驳,“我就是给你上一课,让你以后千万别喝醉。” 至于胡蓉,清早起床我就没看见她,沙发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客厅也收拾的整洁,应该是清早起来不好意思,所以走了。 公司业务部会议,李良玉特别交代我,关于阳光眼镜厂唐总来厂视察时间安排,就定在后天,后勤方面做个准备,务必把唐总陪好。 我想起陈赓跟我提过的,关于新品分成,必须和老大商议。趁着李良玉办公室无人时,进去跟他坦诚商谈。 进去后我关门,李良玉就察觉到了,故作深沉问:“什么事?” 我诚恳道:“老大,阳光的单子马上要成,你看看这分成……怎么定?” 李良玉眉头皱着,似乎不耐烦,“分成这是财务预算那边的事,得他们说了算。”说着,从盒子里掏出烟。 我立即跨步上前,笑眯眯地帮他点烟,“老大,这事我不懂,还是要听你的意见。” 李良玉吸一口烟,眼角斜着我,表情这才逐渐舒缓,继而喜笑颜开。 先说公司成本预算,那是日本人流传下来的老方法,产品设计这块的公司工程师,拿的是固定底薪加设计提成。 比如说,工程师底薪是三千,属于莞城普通员工水平,但他的设计方案一旦被公司采用,就会进行专利申请,这个专利属于公司,但同时和工程师本人密不可分,设计所获取的利益,也是公司和工程师本人对半分。 比如说,万向机械轴设计,友华采用的是内嵌式电磁球阀设计,和人的骨骼关节类似,却比人的骨骼更灵活,可以随意指定任何方向,这套设计在机械臂类应用上非常广泛,公司也申请了世界专利。 此后,但凡是运用到万向机械轴的地方,都要给友华出专利费,按照机械体型大小,财务部核算。友华拿到这笔钱,会分一半给工程师。而友华内部使用这个专利,同样也会给工程师拿钱,只是数额不会那么多。 即便如此,设计电磁万向轴的那位大拿现在也是个亿万富豪,人一周只上五天班,其他时间就去香港马来度假。 这点上可以看出,友华对技术人员是非常器重的,产品大头利润都在技术人员手里,并且形成死规定,整个公司以技术为重,其他部门人所得收益不得超过技术人员。 换句话说,业务员是卖口才的,嘴巴吧嗒吧嗒就把钱赚了,太过简单,这是不行的,因而给业务设定限制,最高分成利润,不能高于工程师专利所得收入。 哪怕是这个设计只卖出去一件,所得收益也是技术人员最高,业务员次之。 如此就让众多业务员强烈不满,业务员卖嘴也不轻松,那得抛弃自尊放弃身体健康,才能把产品推销出去,但老板就是这么规定,谁不服滚蛋。 业务员们明着抗不过,就暗地里对抗,反正是赚钱,谁会怕钱多? 但这里要牵扯第三方部门,也就是财务预算部,产品从设计到材料到人工,整个预算完,再乘以二,就是产品的出厂价。 不过鉴于国人习惯,在跟客户谈价格时候都有价格浮游区间,至于价格高低,就看业务员如何跟客户谈了。 业务想赚钱,就得跟预算部的人私底下沟通好,比如产品成本五十万,出厂价卖一百万,预算可以把浮动区间给到五十万,也可以给到一百万。 假若价格浮动是五十万,跟客户让利之后是一百二十万成交,那么多出来的二十万,公司会核算价值,是否超过了设计师所得利润。假若超过,那么多出来的钱一分为三,业务,公司,设计师各拿一份。 这种做法业务员就不满了,凭什么呀?公司定价低,我卖出高价,凭什么还跟设计师分?公司不管这个,这是大老板的旨意。 所以业务部就跟预算部沟通好,多出来的二十万,并不是业务所得,而是跟客户协商的灰色利润。 也就是给客户的回扣。 一条线卖出去,开价一百五十万,经过业务和客户的磨皮,最终一百二十万成交,这里面已经有百分之十,也就是十二万是客户的回扣了,公司预算也预算到的。 但客户觉得不够,还想多要,这二十万就是虚账,客户老板付账,友华实收一百万,另外二十万扣过税后要给客户那边负责人退回去,这就属于多出来的回扣,业务员不拿,全是客户的。 但实际上呢?这笔钱是灰色收入,不能走公司账户,只能让业务员私底下送给客户,这就给了业务员可乘之机。 多出来的二十万,根本不给客户,自己就在中间黑了。客户不知道,知道也不敢来闹,毕竟是灰色收入。但在财务这边,账目是清楚的,那些钱给了客户,而不是给了业务,所以不用一分为三。 这么一番解释,我立时明悟,原来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跑业务的规则,不仅仅是跟客户,跟自己公司内部也有关联。同时也明白了李良玉为什么和李纨关系不错。 李良玉肯定在每个订单中间掏钱,这里谁都能瞒,唯独瞒不过李纨那一关,所以他必须跟李纨打好关系。 同时,下面业务员要赚钱,也必须这么做,跟财务处理好关系,不如此,业务员就会损失很大一笔钱。 以前多出来的浮动价值,是一分为三,业务员,公司,设计师。 现在这么一搞,多出来的浮动价值就变成了业务员,业务老大,财务老大,预算部,一分为四。 而这其中,业务员占大头,独自拿去百分之五十,剩余的是其他三家平分。 所以,业务员比之前拿的更多,而业务老大,财务老大,预算员,这三个本来是分不到的,也从里面分了钱,是个皆大欢喜的事。 如此一番解释,我才算彻底明白,当即给李良玉表态,“那就这么定了,阳光的订单咱们就这么分。” 李良玉微笑点头,“好了,你去忙吧。” 96 客户参观 午饭时候跟苏研说了分成的事,苏研忿忿不平,“凭什么呀,单子是我们跑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干嘛要给他们分钱?” 讲道理,给公司分,给设计师分,那都能说得上理由,公司提供了赚钱平台,设计师付出了心血,可是财务部,预算组,以及业务老大,这几个人做了什么?有什么资格从里面拿钱? 我苦笑道:“这就是商业规则,不跟他们分,咱们只能拿三分之一,分了,咱们能多拿点。” 苏研气呼呼,“这些当老大的,太无耻了。”复又疑问,“这么算的话,他们做老大的,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这账目我不敢算,对于单个业务员来说,他们拿走很少一部分,可手下业务员那么多,一个人贡献一部分,所得利润那不敢算。 可是看看李良玉的车,不过是宝马5系,也就一般业务员水平,身上着装也不见多么华贵。 只能说,人家有钱,但人家低调。 唐总要来视察车间,也不用怎么离谱的准备,对我来说他是大客户,对整个友华来说他排不上号,只是让后勤做了个横幅,热烈欢迎阳光唐奇骏先生光临本公司参观调研,食堂那边空出一张桌子留他吃饭。 说到吃饭,这也是公司硬性规定,业务员去外面随便请客户怎么吃,但只要是客户来公司,吃饭只能在食堂,目的让客户看到友华的员工日常餐。 很多做大老板的,对日常美食并不在乎,人家看中的是公司核心技术,而先进的技术和严格的管理是密不可分的,严格管理会出精品,同时给职工的压力也会大,而良好的福利则能减缓职工压力。 公司管理是否严格,看厂区内环境,看车间卫生,看各机台标语标示,看工作区域是否整洁,设备是否干净,不要小看这些表面工作,真正厉害的老板都是火眼金睛的,尤其是那些白手起家的老板,没有一个是蠢货。 唐总是早上十点来的,公司副总位置暂时空缺,高总又不在,就安排了生产厂长王如海接待,后勤部崔龙海和业务部李良玉做陪同,先在公司会议室见面,喝咖啡,做简单介绍。 为了给唐总留个好印象,后勤部派出李思思和周静香两大美女做服务,李思思是后勤部文员,容貌气质俱佳,一度被封为厂花。而周静香则是办公楼前台接待,是友华形象代表,同样也是大美女一名。 这两位虽然都是美女,但各有美处不同。厂内流传三句俗语,分别是李思思的腰,周静香的腿,凤飞飞的嘴。 三句话简单明了,就把三大美女给概括出来。 潘子时常都唠叨:毕生之最大梦想,就是日李思思的逼,因为她的腰软,日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味。然后是玩周静香的腿,因为她的腿长,而且是贼长,跟我一般身高,但她的双腿分叉点在我肚脐眼上,真正的大长腿。然后是射凤飞飞的嘴,凤飞飞是品质经理杨春凤的侄女,生的小鼻子小眼,活像没长全的小学生,脸盘儿都没有我巴掌大。至于她的嘴,就属于男人恶趣味的想象,因为她的嘴巴特别小,吃个枣子都要一切四半才吃得下,稍微大点的冰激凌她都没法全部塞进嘴里,故而引人遐想,有生之年,能让凤飞飞含着自己一次,那该有多爽。 说句掏心窝子的,我自己也隐隐有这份念想,觉得此生能日到她们三位中的任何一个,也算是一生未白活。不过这只是个心头念想,自己什么条件我心里知道,别说我现在是个穷屌丝,就算我他日做到大老板那个地步,也未必能跟三位美人有枕席之缘,纯属心里意淫。 却说后勤部安排两大美女做服务,给唐总斟茶倒咖啡,递水果,那唐总也只是微笑点头,并没表现出多么激动。反倒是对苏研,一口一个苏经理,叫的人脸红。 厂长王如海在介绍公司uv新技术,傻瓜式操作系统,唐总笑眯眯地听,后面伸手,“这个系统苏经理已经介绍过。” 厂长又说新型uv线真空设备,唐总又说苏经理讲过了,搞得人很尬尴。唐总仿佛是故意要抬苏研似的,“苏经理业务能力很强,几句话就把友华的优点黑科技阐述清楚,让我这个对技术不感兴趣的人,也对贵公司产生好奇,不想来都不行,哈哈哈……” 一番话说的苏研如坐针毡,倒不是她担当不起这称赞,关键是她的身份尴尬,她一个才入职的小员工,c级职员而已,哪里够得上经理之名? 就连我这个周经理,都是冒牌的,对外宣称经理,实际在公司内部我只是个业务项目组的组长,平时在外面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在公司内部,部门老大在,厂长在,后勤行政部的人也在,苏经理是个什么鬼? 尤其是厂长,好几次疑惑的目光扫过苏研,让苏研面红耳赤。 崔龙海则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苏研,目光在苏研和唐总之间晃来晃去,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场面上大家注意这个细节,但没人会说破,依然是正事为主。会议室简单讨论后,进入车间实地考察,生产经理和品质经理一干人迎接上来,宛如众星捧月,把唐总挤在中间,带他四处参观。 硬件方面友华从来不担心,车间里面的设备都是全球最尖端的,科技含量最高,时不时就有各种厂商客户来参观,为了应对他们,友华自有一套参观顺序。 先看各类型机械加工设备,高级智c,机械臂铣床,大型3d打印机,基础设施看过之后,来到产品展示区。 其中医用智能机器人让唐总大开眼界,一台由电脑控制的三轴机械臂给葡萄做手术,这是友华参观必备项目。 葡萄皮有多厚?0.1毫米不到,机械臂上有手术刀,随便放颗葡萄上去,机械臂在葡萄上面划开三道口子,再由机械爪把葡萄皮揭开,跟着割开葡萄肉,直至葡萄籽,由机械爪将葡萄籽拿出来,然后机械臂穿针引线,把葡萄肉缝合,最后再把葡萄皮缝合。 其中缝合葡萄肉使用回形针,除了针头行走路径,不破坏葡萄肉结构。缝合葡萄皮则不会碰到葡萄肉,对机械精度要求非常高。 一颗葡萄缝合完毕,让唐总张大嘴,半天回不过神。 技术部部长适时介绍,“机械动手术看着惊险,实则比人要安全,人动手术要考虑其他意外因素,比如心情,情绪,以及肉眼看不清的状况,机器不会,机器的程序是死的,对刀剪的把握精确到微米级别,说割多少就割多少,不会手抖,另外,机械臂上有x光线,只需要一秒就把病患问题看清,记在脑海,不会忘记,下刀非常准确,真正普及在手术上,机器的效率是人类的六倍。” 这项技术看起来复杂,实际上美国人早在五年前就研发成功,网络上能搜到他们的机器人给葡萄缝合的视频,只不过是这两年被友华超越了而已。 唐总抚平内心激动,问:“这个技术已经有实际应用了吗?” 王厂长笑呵呵回答:“一些医院已经谈好订单,就算暂时对内脏方面的手术无能为力,但对病人伤口缝合方面要比人类纯熟,可以实际应用。” “是吗?”唐总疑惑,“可我没在实际生活中见过这类应用。” 王厂长解释,“这是以因为设备较贵,一般的医院配备不起,再过三五年,我们的设备形成量产,成本降低下来,医院里应用的就比较多了。” 参观完医疗设备,又看了下汽车装配线模型,一个按照一比一比例打造的全自动汽车装配线,从汽车框架开始到成品下线,全部有展示,让唐总叹为观止。 尤其是车间的干净程度,让唐总不敢想象,他还亲自走去刨花机跟前,用手触摸机台下方,一般而言,刨花会产生诸多金属碎屑,但友华机械刨花过程中会有电磁吸风,把金属碎屑都吸附到回收箱,所以没有碎屑。 尽管是个小小创意设计,也能看出别样不同,正应了那句宣传语,友华机械,从不制造垃圾。 从车间出来,唐总当场表示,“友华智能科技的确尖端,环境也很干净,我很佩服,相信你们做的真空uv产线,一定是最好的。” 这不由他不服,真空uv线最要紧的就是真空,友华连最容易产生颗粒的刨花机碎屑都解决了,真空车间还能有多难? 到饭点,一行人去食堂吃饭,正是工人们排队打饭时刻,工人们已经提前接到通知,有客户参观,没人插队,没人乱嚷嚷,大家都安安静静,宛如学生上课。 唐总更是震撼,冲厂长竖大拇指,“佩服,确实佩服,友华的管理,世界第一。” 说完偏头对苏研笑,“苏经理,起先你说友华技术多么好,我还半信半疑,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阳光的车间改造订单,非你莫属啊。” 97 吃醋 做业务最高兴莫过于订单成交,做生意最高兴莫过于赚钱,唐总当众宣布订单给苏研,这是大好事,博得友华众人一片掌声,苏研也羞红了脸。 但这并不是好事,尤其在我听来,唐总的语气怪怪的,他说订单非苏研莫属,却没说订单非友华莫属,这里面要细究,问题大了去。 做总经理的没有笨蛋,肯定不会张口乱说,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随便说话会让人误会,而唐总,似乎在故意让大家误会。 看,你们友华技术那么高,设备那么好,但我的订单是看人给,而不是看你们的实际生产力给。 这就耐人寻味了。 吃饭和工人的菜一般无二,四菜一汤,用的不锈钢餐盘,当然,为了避免尴尬,这些菜虽然看上去和工人的一样,但是分小锅炒的。虽然也是菜花炒肉,工人们的菜花就随便翻炒两下,配两片肉进去,能下口就好。 客户吃的菜花炒肉,菜花是新西兰进口,肉则是日本神户牛肉,厨子都是专门给高管们做饭的五星大厨,就连大米,也是正经日本北海道大米,唐总吃一口就愣住,比他们公司的伙食高级多了。 给客户展现自己的强大,继而让客户产生膜拜佩服,也是友华的经营方针,一旦客户对友华这个品牌有认同感,成为友华的拥趸,以后的订单都好谈多了,甚至不用谈,客户自己追上门来买。 公司强大的形成,不仅仅是有先进的科技,更注重的是人文情怀,就好比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仅仅是军队强大,更要紧的是老百姓幸福。 今天加餐,每人领取一个煮鸡蛋,唐总的手指粗壮,指甲剪的整整齐齐,鸡蛋壳儿不好剥。 李良玉坐在对面,给苏研使眼色。 苏研见状,红着脸,咬着唇,伸手过去,轻声道:“唐总,我来。” 唐总闻言呵呵笑,给了苏研,自叹:“我生来爱吃鸡蛋,但不爱剥壳,手太笨。” 苏研纤纤素手,手指细长,有好看的指甲,上面还做了美甲,剥鸡蛋像弹钢琴,轻巧灵敏,不多时就把鸡蛋弄的清洁溜溜,白嫩光滑。 唐总接了,咬一口,频频点头,“不错,今天心情好,连吃饭都觉得开心。” 他却不知道,这一桌的鸡蛋,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土鸡蛋,才不是用饲料喂养出来可比的。 若不是今天唐总是我的客户,我也不可能吃到管理餐,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客户的光。只是我这心里酸酸的,明明是我的客户,但从唐总进门到现在,要么是和厂长他们谈,要么是跟苏研说话,我这个堂堂业务经理,竟然找不到插话的空档。 真他娘的郁闷。 吃完饭唐总告辞,订单进入到实际阶段,要求友华安排技术人员过去测量实际场地,给出具体设计方案,然后报价。 方案通过,报价接受,这才是真正的订单生成,在此之前,都属于接洽,那些钱只能看在眼里,却拿不到。 即便如此,李良玉还是给予我嘉奖,拍着我肩膀,笑眯眯道:“加油,把阳光这单子吃下,用我们的机器,就得使用我们的特质涂料,这辈子你都不愁。” 镜面uv涂料是日本技术,师从武藏,友华机械研发和武藏有战略合作协议,所以销售这块我们有单独代理。用我们的设备,必须配备我们的涂料,而涂料业的利润更是恐怖,尤其是树脂类uv,利润往往在成本两倍之上。 我既然卖出设备,自然而然涂料供应也会让我负责,里面提成不敢计算,一个月少说也有十多万。 美好的未来在向我招手,我却莫名感觉不安。 不安感来自于苏研,我不明白,她今天干嘛要动不动脸红,脸红个毛线啊,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下午无事,苏研提出要求去驾校报名学车,我送她去,路上那手机叮铃叮铃不停,我问是谁,苏研回答,“唐总啊,他让我尽快给出预案和报价,好方便他向董事会报告。” 给预案和报价,这事技术部的人已经在做,他急个毛线,再说了,一句话的事,用得着叮铃叮铃不停地聊? 我心里疑惑,把手机拿过来自己看,苏研瞬间不高兴,“你干嘛呀?” 我没回答,只是看手机,上面她跟姓唐的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贼特么频,内容倒是正经,无非是关于技术机械方面的,可姓唐的动不动就发个表情是什么鬼?可爱的表情,萌萌哒的表情。 唐: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在公司恭候苏小姐大驾。 苏:言重了唐总,您是我们的上帝。 唐总发来一个握手的表情,表示合作愉快。 我把手机还给苏研,冷冰冰道:“这单子你别跟了,我跟胡蓉两个跑。” “什么?”苏研表情也变冷,满脸不高兴,“你这人有毛病啊?” 我说,不是我有毛病,而是姓唐的思想龌龊,是人都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那么多人面,毫无顾忌。 苏研气的说不出话,瞪着我,“你神经病啊,你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怎么回事?人家夸我两句你就吃醋,有你这么小气的吗?” 我解释:“不是我小气,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想法,他作为一个总经理,谈工作就谈工作,怎么句句不离你?剥个鸡蛋,也说你剥的鸡蛋好吃,这是想干嘛?” 苏研哎地叹息,摇头表示无语,而后嗔怪,“你怎么能有这种心理?不过是普通的商业交际,你就能联想到那方面?就算你的判断正确,他对我有非分之想,那你也想想我呀,咱们这么久,我是什么为人你不清楚吗?这件事值得你吃醋?” 我不回答,但我心里在嘀咕,苏研什么为人我还真不好说,别说一起睡了两年怎么了,我跟她睡了两年,敢问一句,她了不了解我?她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以为我是个不高不壮的穷屌丝,能拥有她这样的美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所以我肯定对她从一而终言听计从,她哪里知道,我人虽然不帅,但我骨子里骚,我天天都想着跟其他不同的女人啪啪。 这秘密她敢说自己了解? 同理,我眼中看见的苏研,只是我眼中的苏研,但她骨子里是什么样,想什么,做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别的不提,就说她在ktv里被卓力搂着肩膀唱歌,按我对她的了解,应该生气,很自然地把卓力推开,可是呢?她没有,她没有拒绝,没有生气,而是当什么都没发生样跟卓力唱歌。 这是我无意中知道的,那还有其他时间,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呢? 就像那天我去接她,她在办公室被卓力纠缠一个多钟,回来跟我说她没吃亏,这是她说的,但真正吃没吃亏,谁能知道? 做为男人,我得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中,毕竟,她是我用来过一辈子的女人。 苏研黑着脸,生冷道:“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在我面前提,我不爱听,再提我跟你翻脸。” 我笑着解释,“我这是太爱你了宝贝,因为爱,我才会担心,才会吃醋。” 苏研道:“你这是盲目的爱,是狭隘的爱,是自私的爱,真正爱我,你怎么会怀疑我?并且,怀疑的对象是个糟老头子,我在你心里,有那么不堪?”后面越说越气,手指拧我耳朵,“你根本就是不尊重我,你心里认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才是你担心害怕的原因,对不对?” 我连忙高声反驳,“不对,在我心里,你是最冰清玉洁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怀疑谁我也不会怀疑你。” 苏研这才缓和了些,道:“你知道就好,以后类似话题不要再提,事情该怎么做,我有分寸。” 去驾校报名,当场交钱,下午就开始练车,我在旁边看。 正闲得无聊,手机来电,是美达光学座机号,接来听,一个女人说:“是友华的周先生吗?朴理事让我转交一份文件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取?”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美达也对友华机械感兴趣吗?当下跟苏研说明白,我去美达一趟,让苏研继续练车。 去了美达光学,等了半个小时,才拿到一份美达年度发展纲要,类似于年度计划表一类的玩意,对我没什么用处,唯一看点是,里面提到一句,公司计划投资两个亿进行产业升级,这事我早就知道。 看完文件,我随手丢了,心里极其郁闷,我还以为来了朴理事能跟我好好聊聊,如果是单独一份文件,真心没必要白跑一趟,浪费油。 又驾驶车子往回走,从美达出来不到五分钟,感觉不对劲,后面一辆瑞风不远不近地缀着我,始终跟我保持一个车位,我怎么拐,他也怎么拐。 正狐疑,后面上来一辆有三韩公司标识的商务车,跟我并驾齐驱,车窗降下,是金万洙那灿烂的脸,登时让我心惊肉跳。 糟糕,今天只想着阳光订单即将成功,却把昨晚上摆了金万洙一道的事给忘了。人今天酒醒,来找我麻烦。 当下车里只有我一个,没办法应付,只好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对着金万洙回笑,招呼,“这么巧啊金经理。” 金万洙也呵呵地笑,“巧嘛?一点都不巧啊周老弟,圈子就这么大,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遇到,也很正常。” 说完,他冲我摆摆手,“一路顺风,我走了哈。” 98 麻烦 他嘴上说一路顺风,面上表情则明显是阴狠,眼神如毒蛇,怨恨之情盈眶而出。车窗升上,商务车向前超越,离我而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不打算问昨晚我摆他一道的事? 我心还没定,就听后面哐当一声,车身都跟着震动,人也差点前倾磕到方向盘,稳定后赶紧看反光镜,原来是后面瑞风商务追上来,跟我的车屁股发生亲密接触。 按照正常反应,我要减速,跟他们理论,好好开车,怎么会追尾?但刚才被金万洙的阴狠眼神瞪过,我不敢停车,生怕后面是金万洙的打手,上来给我一顿锤。 我不想停,但别人不答应,车子飞快追上来,冲我按喇叭,大叫道:“屌毛,出了车祸你想跑?给老子滚下来。” 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慌,这厮就是故意找事的,自己追尾理亏在先,嗓门也敢这么洪亮,不是找茬是什么?我更加不能停了,隔着车窗回应:“去交警队,让警察来处理。” 我这么说,对方不答应,车子加速,挡在我前面,逼迫我停车。我要换车道,旁边车道压上来一辆大众,给我死死夹住,如此情景,我不停都不行,除非我拼着命不要,直接撞上去。 不过那就成了我故意肇事,根本承担不起后果责任,不停都没办法了。 最主要的,是对方根本不给我反应时间,前面直接减速踩停,我这里下意识地也跟着踩刹车,依然是慢半拍,车子顶上去,把瑞风屁股顶进去个坑。 随着凄厉的轮胎擦地声,两辆车子终于在路面驻停。 前面车门打开,下来三四个小伙子,都是精壮青年,为首那个还是黄毛,耳朵上扎着狗鼻环,嚣张得紧。没到我车子跟前就摆出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手中拎着棒球棍长扳手等物,鼻孔朝天,单手隔着车玻璃指我,高叫道:m,给爷滚下来!” 这情况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思考,对方明摆着是要收拾我,肯定是金万洙的狗腿子无疑。 娘个大腿叉叉,我不就是唱歌坑了他几千块钱,用得着动这么大阵仗?对方人往跟前逼,我慌忙在车里寻找趁手兵器,瞬间想到储物箱里的赤阳,赶紧拿出来变长。 好家伙,那天用套子套了后就没管过,猛然变长,顶端上几层套子明晃晃的亮眼,很不好看。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先确保自己不受伤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领头小黄毛已经到车子跟前,率先一棍子敲在我车窗上,玻璃瞬间裂成蜘蛛网,那厮又敲第二下,玻璃碎开成渣。 “下来,丢雷老母!”黄毛叫着,威风无比。 我捏着赤阳,心里横了横,推开车门出去迎战。 这情况是没办法的,我必须出去迎战,不然他们就会把我从车里拉出来一顿好打,反正都是要挨打,不如奋起反击,活的像个男人。再说了,我手里捏着赤阳这个大杀器,本来就是为了防身,怕他个卵。 车门打开,脚刚站稳,黄毛手里的棍子就抡下来,照我脑袋来的。我哪里敢大意,这下子砸实,脑袋必然被开瓢,当下没犹豫,本能向旁边躲开,同时抡起手中赤阳,从侧面横击过去。 黄毛装逼装惯了,根本没在意我的棍子,左臂曲起来硬抗,右手棍子则不停,继续往我身上砸。 这次我躲不开,下意识地抡赤阳去接他的棍,也是用尽全身力气抽,只一击,黄毛手里的棍子就脱手而飞。 于此同时,场面里也多了几名壮小伙,二话不说就往黄毛一班人身上扑,动作潇洒凌厉,干净利落,噼噼啪啪不到三十秒,三四个小青年就被放倒在地,连哼声都没发出。 跟我对打的小黄毛没注意到身后情景,还呜呜叫着要往我身上扑,等他发觉不对转过头看,他的同伙已经全部躺地,只剩他一个,气氛诡异。 黄毛傻了,我也傻了,很疑惑,什么时候行人中也有这么多侠义之士?没等想明白,黄毛就被人一个过背摔放倒,脑袋朝下脸贴地,发出痛苦闷哼。 跟着,旁边停下一辆依维柯,又下来几个人,后门打开,把黄毛一班人扯着头发往车上扔,快速迅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原本我还不懂这帮人是哪里来的,可是看到依维柯副驾驶里的王军,瞬间明悟,这帮小伙子是中安保卫的人。 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有人要打我,中安保卫的人就出现,要不要这么巧? 答案只有一个,中安保卫有人在秘密跟踪我。 黄毛一班人被拉进依维柯,中安队员就迅速撤退,仿佛没来过,现场只剩下屁股被顶凹进去的瑞风,孤零零地杵着,向行人诉说自己的遭遇。 有个白衬衫的小青年从后面上来,给我发烟,轻声问:“怎么回事?这是意外车祸还是寻仇?” 小青年二十七八的样子,浓眉大眼,相貌帅气,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笑,有点痞,也有点暖,很有味道的一个人。 不用说,这是中安保卫留下来问话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结果可以肯定,他是为我好。 “可能是寻仇吧。”我回答说,“具体我也不了解。” “你得罪人了么?” 我想了想,点头,“应该得罪了吧,我也不确定。”说完问他,“你是?” “我你就不要问了。”青年摆摆手,“先把车开走,别在这里碍事。”说完,他目光向下,盯着我手里看,嘴角笑意更浓。 我赶紧把早已缩短的赤阳往背后藏,同时对着他讪笑。 “用这玩意做防身武器,你也算有才。” 我窘迫极了,地上有道缝肯定钻进去,涨红着脸回:“没办法,着急抓瞎,抓什么就用什么了。” 青年摆摆手,上去前面的瑞风,发动车子,准备走。 我感觉怪怪的,这帮人有点太大胆,出这档子事,竟然不知会交警?那车子的修理费用怎么办?我该怎么跟租车行交差? 青年根本不理,自顾自地开车走了。 真他娘的晦气。 我把车子开到修车行,老板满脸嫌弃,前后转一圈,开口三万。 “丢!”我说,“就前后这点擦伤要三万?你怎么不去抢?” 修车行老板眼睛白着我,面上肌肉剧烈地抖,“租车费不要给?上次的博瑞也是你的吧,修车费不要给?三万块很多吗?” 卧槽,这个坑,原来修车店老板同时也是租车行老板,上次耿小乐带我来说钱的事情他负责,让我不要管,结果现在耿小乐嗝屁,人家当然要找我。 我生气,老板还更起气呢,教训我,会不会开车?怎么老是追尾? 我懒得解释,且为钱的事情头疼先。 今天才给苏研报了驾校,这几天跑业务到处花销,两人全副身家不超过八千块,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但现实生活没车不行,车我还必须要解决。 思来想去,只能向胡蓉求救,因为她好说话,也因为她有钱。 早起上班没见胡蓉,打电话问她干嘛不上班,声音闷闷的,说今天不舒服,在宿舍休息。我猜测她是因为昨晚宿醉在我家,早起见自己脸被洗干净身上衣服也脱了,感觉不好意思,所以躲起来。 眼下出了事要求她,躲着也没用,电话过去,简单明了一番说。 胡蓉道:“那我给你转过去。” 转过来两万后抓瞎,她的银行卡限额,每日只能转两万,但两万根本办不了事。无奈之下,只好自己送钱过来。 胡蓉依然穿着白领套,面上擦的粉白,钱装在信封里,递给我后就不再说话,站在一边用脚蹭地面。 交完钱,老板带我去开博瑞,后屁股那里换了,跟新的一样。 车子开过来,招呼胡蓉上车,正准备走,修车行的老板在后面叫,“喂,你的东西拿走哇。” 我的东西?回头看,修车小工站在别克旁边,手里捏着一根红彤彤的圆柱体,看着我,似笑非笑,嘴角紧闭,似乎是在强忍。 这尼玛,怎么把那玩意落在储物箱?这时除了责怪自己猪脑壳,别无他法,灰溜溜地下去拿。 修车工手套上都是机油,抓着赤阳,上面的套套都染黑了,接过来我也不说话,直接扯掉套套,扔去旁边垃圾箱。 修车行老板看着我,嘿嘿地笑,“兄弟会玩哈,这么粗,你马子受不受得了。” 我白他一眼,懒得解释,也解释不通。走回车里还在想,今天赤阳在中安的人面前露了相,但很奇怪,他们都没认出来这是什么玩意,或许是他们不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但早晚,这玩意会被曝光,会给我带来麻烦。 尤其今天的战斗,我清晰知道,黄毛用胳膊挡了一记,如果我估计没错,他的胳膊必然骨折,只要中安的人带他去看医生,肯定会让中安调查科的人好奇,想起许涛所受的伤,也从而牵连出赤阳的秘密。 不行,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上了车,胡蓉依然低垂着头,头发垂下来,不说话不笑,也不看我,气氛很冷,也很尴尬。 我清清嗓子,咳嗽下,准备活跃下气氛,也顺便解释下昨晚发生的事。 我说:“昨晚都喝多了,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是苏研照顾的你。” 一句话,把我的责任推脱开,让她不再尴尬。 结果胡蓉说:“可是我问小妍,她说她也喝多了,根本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99 委屈 这就尴尬了。 胡蓉说,来之前她发信息问苏研,昨晚喝醉后怎么回来的。苏研回复说不知道,她清早起来人是在自家床上。又反问胡蓉,你呢? 胡蓉回答:我也不知道,断片了。 是的,断片了,我朝胡蓉摊手,“我也断片了,昨晚发生的事,一点都想不起。” 胡蓉看看我,小声问:“昨晚你接我电话了吧。” 该死!我这才懂了胡蓉说话的重点,关于她在网络做直播的事,这件事对胡蓉来说本来是秘密,可现在,秘密已经不存在,这才是她今天兴致不高烦恼忧愁的根本。 否认?说自己不知道,忘记了,似乎也不可能,胡蓉肯定问过打电话的人,对方必然告诉她,接电话的人不是醉鬼。 我还在想对策,胡蓉又有新的问题抛出,“所以,我的手机你也看了吧?” “没有!”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地否认,因为看她手机比知道她做直播的事更为严重,已经是侵犯她的隐私了。 我否认的快,同时也忘了最关键的一点,人往往是想否认某事,表情神态越显得慌乱不安,反倒是坐实某事的猜想。 胡蓉的表情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推车门,想哭却哭不出来,拍打着车窗,委屈又无助,“停车,我要下去。” 这是精神崩溃的前兆,我不懂她现在是什么心思,但可以肯定,她心里很不舒服,她需要宣泄。 可这大马路上,车来车往,我要把她放在哪?赶紧道歉,解释,“蓉蓉,昨晚我就接了个电话,没做别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胡蓉继续推车门,眼泪已经在打转,带着哭腔,“停车啊,我要下去。” 这状态无解,我最怕女人哭了,无论是美女还是丑女,哭起来都让人抓瞎。 我把车子拐去工业园路,停在林荫道上,胡蓉冲下去,急急地走,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有风吹过,她胸前的丝巾向后飞,如果不是知道她在哭,单看她的背影,玲珑诱人。 我知道自己做错事,应该道歉,但不得其法,不知道要怎么道歉才管用。而这件事最难做的地方还在于,我刚问她借了三万块钱。 我也从车上下来,小跑步追上去,小声道:“蓉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这样漫无目的不行,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行吗?” 胡蓉哭啼着,摇头,“你别管我,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说完之后陷入癫狂,跺脚摇头,手臂乱舞,再后来干脆往地上蹲了,双手抱膝,脸埋在膝盖上哭。 哭的时候身体都跟着抽,很伤心,但我想不通,她伤心什么?有什么值得伤心?直播而已,又不是去卖。 就算去卖,给人知道了顶多是不好意思,也用不着伤心,老实说,我跟好几个失足都有联系的,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我也没鄙视她们。 网络直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但从她的角度考虑,可能是觉得自己偷偷摸摸干这种事被别人知道,影响自己声誉,觉得自己人生从此陷入黑暗,世界都要崩塌,人生活着都失去意义…… 不排除这种可能,反正女人要哭,总是有千奇百怪的理由,男人根本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但我要负责,我得想办法把她劝好,不让她哭。 举目四望,看到不远处有小店,跑过去买纸巾,我看电影上女人哭的时候总会有贴心暖男递纸巾,所以这里也应该给纸巾。 身上没零钱,拿出百元大钞老板娘很为难,“五毛钱一包纸巾,你给我一百?” 我想想也对,寻思着再买点别的,饮料什么的,目光在柜台上扫,说要两罐红牛。 老板娘死鱼眼翻着我,问还要别的吗? 目光再扫,看到玻璃下面有安全套,想到赤阳需要套,随口问,“套套有没有加大号的?” 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在下面翻,扔出一盒黑色包装,说二十五。 我拿着盒子端详,没看到加大的标志,问:“这个够大吗?” 老板娘说:“工业园里黑鬼们用的,你说够不够大?” 黑鬼?那肯定够大,再看老板娘的表情,就觉得那是见惯了江湖腥风血雨,到达波澜不惊的地步。 问:“工业园里黑鬼多吗?” “这要怎么说呢?说多,不过十几个,说不多,这样的人多一个我都嫌多。”言语中听的出来,老板娘很不待见黑人。 付了钱要走,老板娘在后面叫:“喂,哄女孩子要耐心点,给她来点零食吧。” 来点零食? 老板娘眼皮耷拉着,“反正我每次不开心,吃点零食感觉会好很多。” 我犹豫了下,不觉得这是老板娘在推销产品,看到有卖德芙巧克力,心形透明盒子,卖相不错,就买一盒。 大量科学证明,巧克力能带给人好心情,因为巧克力里面蕴含一种苯乙胺可以调节人的情绪,另外还有丰富的镁元素,具有安神和抗忧郁的作用。 等我提着东西走过去,胡蓉已经不哭,看我一眼,转过脸,又往回走。 到车子跟前,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拉后门。 我按了车锁,她开门进去,在后面坐了,低眉顺眼,神色忧郁,眼眶红肿如桃子。 我上去驾驶位,递巧克力给她。 她瞪着眼,摇头,嘴巴鼓着,在生气。 我又递红牛给她,她依然不接,只是瞪着我,问:“你干嘛要接我电话?那是我的电话,来找我的,你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吗?” 我很尴尬,低声辩解,“那么晚,我以为是你朋友担心你,我想报个平安,仅此而已。” “那你又干嘛看我手机里面的内容?” 这个我就不能承认了,打死也不承认,正色回应,“这个你就冤枉我了,我接完电话就把手机放了,根本没看你手机里的内容。” “你撒谎!”胡蓉高声道:“我微信里面的聊天记录都对不上,有上百条消息被我漏过去,你能说你没看?” 我勒个去,这女人看着傻乎乎,竟然这么精明?连她微信记录截止在哪都能记得。凭空上百条未读信息漏过去,那肯定是被别人看了。 但我依然不承认,装出一本正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看。”说着,继续把巧克力往她跟前送,“尝一颗,换个好心情。” 胡蓉不要,继续瞪我,不过面上已经缓和许多,看了两秒眼珠往下,声音也变的低沉,“那你干嘛脱我衣服?” 这一次就没法赖过去了,我开始后悔,昨晚脑子被驴踢了,都干了些什么?苏研就在卧室躺着,我却在外面胡来,就没想过,万一胡蓉性子烈,把这事捅给苏研,我要怎么办? 当下只能回应,“昨晚我也喝多了,断片,忘记都干了些什么。” 胡蓉用纸巾擤鼻子,语气幽怨愤恨,“我的胸罩带子一直系第三个扣,可是今天早上系的第二个扣。” 我了个大草! 我瞬间就懵逼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解她胸罩带子了吗? 我解那玩意干嘛?我又不是登徒子大流氓,我还是有良知的好不。我清晰记得,昨晚我只是脱了她的外套,怕套装弄褶皱,衬衫都没脱,只是解开几颗纽扣,后面又给她扣上了,那胸罩扣子是什么鬼? 污蔑,绝对是污蔑! 我周华再无耻,也不可能无耻到趁人之危……再说你那脸在哪摆着,明显是辟邪。 这个锅我不背,坚决不能背。我摇头,语气肯定,我没有。 “难道是我自己脱的?”胡蓉皱着眉毛反问,责怪之味更浓,“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没碰过我?”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还真不敢摸着良心保证,自己没碰过她。 我只能说,昨晚喝多,我断片了,发生的什么,真的记不起了。 车里死一样的沉默,令人焦躁,浑身都不舒服,却说不清哪里不舒服。 我再次拿巧克力递给她,“吃吧,吃了会有好心情。” 胡蓉不看我,脸朝外,看着外面风景,眼泪又滚出来。 我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伤心,大姑娘喝醉被人占了便宜,感觉委屈,想讨个公道,结果对方还不承认,这让弱女子很受伤,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我的脸很烧,心跳的贼快,思索再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男子汉大丈夫,不敢说顶天立地,但最起码的担当要有,昨晚我对她做的那些事,毕竟侵犯她的隐私,让她心里委屈,这就是我的错。 自己的错自己就要认,无论什么结果,都要自己承担,大大方方承认,要打要骂,还是要其他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人家姑娘解气,我做什么都应该。 缓了缓心情,深吸一口气,对胡蓉坦白,小声道:“蓉蓉,我昨晚喝多,可能对你做了些不礼貌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过天地良心,我昨晚是真的喝多,断片了,就算做了什么,我现在也回忆不起。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就在这里,任打任罚,随你怎么处置。” 100 自卑 胡蓉不说话,又把双膝抱着,脑袋埋下去,将身子变成一个球,仿佛自己是一只刺猬。 哄女孩子,我不怎么在行,如果苏研生气,我就抱着她亲,说好听的话,一直哄到她开心。但对胡蓉,用同样的法子肯定不行,但不哄也不行,眼看着时间要到五点,苏研学车即将完成,我得去接她。胡蓉缩在我车里,算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上,选那些好听的话说。 蓉蓉,对不起,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 刚开口两句,就被胡蓉止住,她说:“你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这就让人郁闷了,从来没想过,自己一时冲动,惹出这么大个麻烦。 不说话,自己心里瞎琢磨,胡蓉这样值不值得?她有必要这么伤心吗?或者说,她的伤心来自于那样?是因为喝醉被占便宜,还是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 说到占便宜,我想起上次她在我家里过夜,那天晚上她没醉,我们发生了点小误会,但她并没生气。 我大概懂了,她的委屈悲伤,来自于她的秘密泄露,换句话说,她不觉得自己身体上有什么损失,但是名誉上的损失,让她扎心。 她都敢把自己洗澡视频发去网络上给别人看,还对闺蜜说要是有男人肯要她,倒找钱都愿意,有这样强大心理的女人,怎么可能对男女之事太在乎? 毕竟,都是二十七八的老女人,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 如果把女人的一生进行划分,十六至二十五,才是真正的黄金十年,作为胡蓉来讲,她早就过了最美好的年华,老女人一个,还有什么好在意。 但在网络上直播洗澡,这名声就难听了,说句直白的,敢在网络上卖肉,现实里只要付钱足够多,一样也能卖,几乎就是失足妇女。 良家女被认为是失足,当然会不高兴。 所以,她的悲伤来自于我对她的定位?她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就觉得她是个无耻没底线的坏女人? 我觉得自己应该从这方面去劝,给她自信,把她哄开心。 看看她,依然双臂抱膝,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这是标准的女子防御姿态,就像有一层无形的壳,把她罩起来。这种状态下,用语言去劝效果很微,必须辅以动作安抚。 我从驾驶位下去,上了后排,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出去,悬在她肩膀上,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放下去,拍拍她肩膀,轻声说:“别伤心,事情已经过去,再怎么伤心也于事无补,你应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胡蓉不出声,也不动,身子依然缩成一团球。 我觉得自己缺乏点诚意。想了想,用手在自己脸上使劲揉,然后手掌贴在脸上,另一只手狠命地抽,发出啪地脆响。 效果不错,像真的打耳光一样。 胡蓉瞬间抬头,双眼红肿地看我,嘴唇哆嗦下,又低头下去。 这法子有用,我再来一次,比上次的力气更大,并且附带咒语:“对不起!” 胡蓉发出惊呼,抬头看我,“你干嘛?” 见效了,她肯开口,说明这事有门。 我再次抡自己耳光,不过这次胡蓉眼睁睁看我,没法用手掌垫,这次是实打实地抽在自己脸上,啪地脆响,声音比前两次清亮多了。 还别说,真有点疼呢,打的我自己想哭,嘴里还不忘来一句:“我不是人!” 胡蓉再也坐不住,伸手抓我胳膊,口里道:“你干嘛呀?” 她越是抓,我越是来劲,挣扎着要给自己再来一下,不过毕竟被她抓着胳膊,没能成功。 自抽没做到,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用无比诚恳的语调说:“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做错事,应该受罚。”正琢磨着下面该说什么,胡蓉已经摇头了,轻声说:“算了。” 算了,就是不计较了,我心里总算落下一块石头。 胡蓉低着头,长发低垂,遮挡了脸,语调悠悠,“我手机里的内容,你都看了?” 这话又绕回来,让人难以回答,犹豫再三,回答说:“就看了聊天内容,我想着你有朋友见你不回去,会关心你,所以相帮你回信息来的。” 胡蓉说:“谢谢,让你失望了,一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 “怎么会呢?”我说:“怎么会一个关心你的人都没有……”本来是一句劝解的话,结果说完才傻住,因为在她微信里看了一圈,还真没发现有谁关心她。不过话都说了一半,总不好收回去,兀自硬着头皮说:“父母兄长总是关心的。” 胡蓉偏过头,将头发撩开,看着我,“你觉得我父母关心我吗?” 这话里酸酸的,让我不敢随便接。 胡蓉嘴角笑笑,是苦笑,“讲个笑话给你听,我们邻居的女孩被男孩子带出去玩,她妈妈总是叮嘱早点回来。我跟隔壁村的男人出去,回家妈妈锁了门。” 听上去这是个笑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好笑。我呵呵两声,说:“你果然是没有幽默细胞。” 胡蓉又低下头,语调低沉,“我何止是没有幽默细胞,我什么细胞都没有,从小我就是废物,怪胎,人见人厌……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这话说的,怨气很重啊,我赶紧给宽心,“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就觉得你挺好,你看你都会韩语日语,我都不懂。” 不说还好,说了胡蓉头低的更甚,缓缓摇头,“懂又怎么样,谁会多看我一眼?” 怨气更重了,根源就是因为她的脸丑。 难以想象,女孩子的脸美与丑,对女人的心理会有这么严重的影响,明明是个聪明的女人,就是因为丑,变的极度自卑,极度敏感,还带着抑郁。 我看着她,摇头,“别这么说,我就觉得你很好,我挺喜欢你。” “是吗?所以你就……算了,不说了。”胡蓉说着,又低下头去,用纸巾擦鼻子。 聊天最怕就是这个,说一半留一半,我急了,“所以什么?你倒是说啊,留一半会让我牵肠挂肚的。” 胡蓉摇头,“算了,说出来伤感。” 伤感?我猜测,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伤害了她,胡蓉这么敏感,肯定是我哪里不注意,一定是这样的。当下道:“如果我哪里没做好,让你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下次就会注意,毕竟,我们是搭档。” 胡蓉还是摇头,不说。 我急了,往她跟前挪了点,近距离看着她,“真的,我平时做事马虎大意,时常无意间得罪人,如果有,你一定要说,也好督促我改进。” 胡蓉眉眼低垂,嘴唇紧闭,依然不说,末了道:“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想跟我搭档,明天我就~” 不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不是的不是的,胡蓉你想错了,我没有嫌弃你,我很喜欢你,真的,你漂亮,温柔,大方,体贴,女人所有的优点,全在你身上了。” “是吗?”胡蓉转过脸看我,眼神里明显是不信,“所以你昨天脱了我衣服,又给我洗了脸?” 瞬时间,我头脑里一阵电闪雷鸣呼啸而过,茅塞顿开。胡蓉伤心郁闷的点原来在这里,一个女人有多丑?脱光了躺着都没有男人愿意要。 我觉得这思维有些奇葩,正常人肯定不会这么想,但胡蓉既然说了,我必然要给予反驳,用句网络流行语来说,挽尊。 “你把次序搞错了。”我认真脸,一本正经,“我是先给你洗的脸,然后才脱的衣服。” 别小看简单的次序调转,里面问题大了去,先脱衣服后洗脸,但没动她,说明是被丑吓退的。先洗脸后脱衣服,也没动她,属于我自己意志力坚强,我是个正人君子。 不过看胡蓉的表情,明显是不信。 我有些心虚,面上依然坚持,“不要那么不自信,你其实很漂亮的,不瞒你说,给你脱衣服时候我差点就没忍住,万幸最后关头良心发现,才没有做出禽兽之事。” 胡蓉还是不信。 我举手朝天,“对天发誓,我刚才说过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胡蓉转过脸,虽然没有再摆出不信的表情,情绪依然严肃,不容乐观。 我又道:“真的,不要那么不自信,你脸上的东西不是什么大问题,九成九的男人更喜欢女人有好身材,你这身材简直了,是个男人都会热血沸腾,为你疯狂,真的。” 胡蓉看我,说:“你这样说,脸不烧吗?” “不烧!”我摇头,“我是认真的,如果国家法律允许,我都想……你懂的。” 胡蓉不回答,只是从挎包里掏出湿巾纸,拿出小镜子,仔仔细细地擦,不多时,面上的伪装全部去掉,露出本来面目。 面上有痘,有疮,同时还有奇怪的东西,细密如蛛网样的淡蓝色血管,布满她的脸,而那些痘疮,都是长在血管枝杈处,比前阵子见的更严重了。 胡蓉看着我,正色道:“现在,你把刚才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101 召鬼容易送鬼难 我看着她,不接话茬,心里升起疑惑,是不是她脸上的化妆品太厚,所以导致面上的痘疮恶化?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化妆品不能再用,你看,脸上更严重了。” 胡蓉仿佛没听到我说什么,依然固执地看我,表情严肃,“现在,你还觉得任何男人都会为我热血沸腾?” 讲道理,以胡蓉现在的脸,大晚上不用化妆能直接吓鬼,更别说人。但我骨子里爱和人抬杠,装过的逼,哪怕是坨屎,我也要含泪吃完。 我不用语言回答,而是直接凑上去,靠近她的唇。 一瞬间,我感觉到她的呼吸,非常急促。她慌了,却在强壮镇定。那乌溜溜的大眼,瞪着我看,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宛如慷慨赴死的革命烈士,很想眼一闭,心一横堵上去,但我做不到。 如果闭着眼,很自然地会被认为是怂,真的勇士,就应该直面惨烈人生。 为了表示自己说话不是信口开河,我凑了上去,碰触到那两片柔软,就像我平时和苏研做的一样…… 四片唇相接的瞬间,她的眼睛闭上了,身子仿佛电击一样,瘫软在我怀里。 我不清楚她此刻的心理活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在享受。可能,活了这将近三十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男人抱着热吻,幸福来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她反应不过来。 如此我就尴尬了,我只是想证明下我没胡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真的很美,至少有一个男人肯为你失去理智,这只是个证明,并不代表我的真实想法。 按我预料,女人突然间遭遇这种情况,应该给予拒绝,奋力将我推开,然后补偿我一耳光,这才是胡蓉该做的事,瘫软在我怀里,这反应不对。 但是现在推开她也不可能,毕竟已经做了这么大牺牲,已经让她相信我不是胡说,突然间停下,推开,会被认为是敷衍,是为了证明而行动,这就失去了我原本证明的意义。 可光是这么抱着啃也不是办法,我胳膊累,腰也蜷的难受,我决定换个舒适的方式,往她跟前凑了凑,抱的更紧些,手也滑到她的腰上,她的腰是那么的软,似乎比苏研的腰都要软。 还有,她的山峰也比苏研的大,挺,也更饱满。 我闭上眼,恍惚间,竟然真的有些迷乱,很奇怪的感觉,我知道她很丑,她的脸有痘,有疮,很难看,像梅毒晚期患者,但我就是不想撒手,反而愈加热切。 这是不对的,你应该撒手,我对自己说。可身子根本不听指挥,直接压上去,唇也转移到她的脖颈上,脖颈哪里没有痘疮,很白,很光,也很滑。 她发出轻微的颤音,深邃而悠扬,轻声说:“别这样。” 我有些迷茫,心里知道自己在犯错,却收不回来,从她脖颈继续往下,就要拱开她的衣领。 情况突变,一股大力从肩膀处传来,我被她推开,跟着,一记耳光落在我脸上,结实而响亮。 我傻了。 她也傻了。 相对而言,她不仅傻,还有些慌,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她战战兢兢,慌乱不安,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可怜兮兮地看我,说:“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摸摸自己脸,想哭,但硬装出笑,“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太混蛋了。” 胡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位置,坐正身体,双臂相互抱着,双手在手臂上摩挲,低着头,脸红欲滴。 是真的欲滴,红色聚集在痘疮顶上,仿佛要渗出来似得,愈发衬托的那些疮难看恶心。 我直接撇过脸,不敢看,如果不是胡蓉还在当场,我自己也要补偿自己两巴掌,都干了些什么事,口味这么重?这么丑的女人也下得了口? “我,我想喝水。”旁边传来胡蓉弱弱的声,将我从自责中唤醒。 我不看她,起身从副驾驶上拿了塑料袋,里面有两罐红牛,还有一盒巧克力,直接递给她。这过程一气呵成,就是不看她的脸。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懒得看,但现在这情形,胡蓉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为,我是被她一耳光抽的不好意思看她。 旁边传来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胡蓉递给我,我摇头,说不渴。 胡蓉自己喝了小口,又弱弱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回:“没关系,你应该打的,是我太混蛋了。” “不!”胡蓉立即道,“你,你弄疼我了。” 疼?我扭头看她,上下打量,问:“哪里弄疼?” 不怪我问,现在这情况不能瞎说,要负责任的,我连裤子都没脱,怎么就给你弄疼了? 胡蓉脸更红了,手指点了点我裤子。 我低头,原来是刚才买了包安全套没地方放,随手揣裤兜,也没注意,刚才压上去,安全套的盒子角压着她,给她弄疼了。 这事弄的,我把盒子从裤兜里掏出来,掏完又后悔,我这是怎么了?傻了吗?弄疼就弄疼了,还拿盒子出来干啥,装在裤兜她还以为是烟,掏出来让人怎么看? 不过看看她的表情,满是好奇,似乎没见过这玩意。转念一想明白了,这是黑鬼用的安全套,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洋文,她不认识。 这我就放心多了,把盒子晃了晃,又装回裤兜。 事情发展到现在,该说的话也说了,该证明的事也证明了,再没我什么事,也该下车了。 我点点头,对胡蓉道:“蓉蓉,今天的事,是我失态了,我向你道歉,同时也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 胡蓉立即接口:“不用。”说完又哑住,宛如子弹卡壳,而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没关系。” 我不再说话,开车门下车,准备发车走,逃离这尴尬。 结果被后面叫住,那声音很微弱,“华哥~” 我一只脚都踏在地面,又回过头,认真脸看她,“唔?” 胡蓉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鼓足勇气。 “华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是真的。”我说,但又立即补充,“不过你放心,我再喜欢,也不会伤害你。”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喜欢你,但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实质关系。 结果胡蓉激动,呼吸都跟着急促,瞬间扑上来,扑进我怀里,手臂缠着我脖子,呼吸都跟着急促,将脸贴在我胸口。 这特么的就郁闷了,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好端端的干嘛要逞强?说什么喜欢她?现在好了,召鬼容易送鬼难,这丫头还以为我真的对她有意思,抱着我不放了。 淡定,淡定,我对自己说,不要慌,想个好法子摆脱这种窘境,一个男人追女人有多大本事,那么甩女人也会有多大本事。 我假装温柔地轻抚她的头发,先把心情平复下来,而后用低沉语调道:“蓉蓉,你是个好女孩,温柔又大方,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有苏研。” 一针见血,既成功拒绝她,又不伤她自尊。我不是不跟你好,是因为道德约束,我不能跟你好。 跟你好,我就成了渣男,会被千夫唾骂。 结果胡蓉摇头,脑袋从我怀里抬起,眼睛里已经水汪汪,差点就梨花带雨。 呃~,说梨花带雨太唯美,我无法形容眼前的胡蓉是什么模样,单看她的脸,让我想起《驴得水》里那个铜匠他婆娘,满脸雀斑苍蝇屎,让人作呕,可是单看她的眼,又让我联想到朱茵扮演的紫霞仙子,最后和至尊宝分别那一幕,灵动大气水汪汪,让人爱怜。 我无法想象,极丑和极美这两种元素如何混搭在一个人身上,看上去那么的突兀,不协调。 我有些懵,有些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胡蓉忽然笑了,是怯怯的羞涩,又带着祈求,“我知道,可是,这种感觉很好,我想多要一会,可以吗?” 我愕然,不太明白,她说的这感觉很好,指的是那种感觉? 胡蓉说:“就是,有人喜欢,有人爱的,这种感觉。”她的声音逐渐降低,越来越小,“我不打扰你跟小妍,我就是想体验下,被人喜欢是什么味道。” 我很想说,这难度有点大,除非你整容,不然这辈子你都不可能体会到。但这话不能说,太伤人。 即便我是个混蛋,也不好意思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想了想,我说:“你闭上眼。” 胡蓉闭眼,将脑袋贴在我胸口。 紧跟着,我也闭眼,深呼吸,心里给自己打气,华子,就当做好人好事,满足一下姑娘这个小小心愿,就当是借姑娘钱给清利息了。如此想着,将心一横,对准她唇,吻下去…… 接吻是个技术活。 为了让她体验到最佳,我动用了形象替代法,这一刻,我脑海里,吻得不是胡蓉,而是夏小青。 不要问为什么是夏小青而不是苏研,因为苏研我亲过很多次,已经亲烦了亲腻了,而夏小青是志玲姐翻版,我还从来没亲过哩。 今天,就拿胡蓉当模板,好好的体验。 有句俗话说的好,情到浓时意难禁,爱到深处腿自开。两人一番啃,不可避免地歪倒在后座上,老白菜初被公猪拱,身心愉悦,且享受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被打开。 尤其一对傲人小白兔,在主人的欢欣鼓舞下,鼓囊囊的坚挺,终于撩拨的公猪忍不住,哼哼着将束缚在外面的罩子掀开,一口含住那只有黄豆粒大小的樱桃,吸舔吮咂,熟练的技巧让白菜发出欢愉的喘,一双玉臂攀上去,将公猪脑袋往下按,似乎要按进去自己身体…… 102 百万分之一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类有区别于动物的羞耻心,动物可以随时随地交配,但人类不会。 动物间的交配不在乎外界目光,不在乎自然条件,只是趋于物种本能的繁殖需求,雌雄双方看对眼,它们就能完成交配。 但人类不行,人类交配除去时间,地点合适之外,还要考虑自己的羞耻心,羞耻来源于道德约束。 无论是和林静也好,和李纨也好,我都没有顾虑,因为我心里知道,那只是一场欢愉,不牵扯感情,大家完了就散。 但和胡蓉不同,这行为是基于喜欢这个层面上的,虽然我只是敷衍,但她是认真的。 看她的身体反应就知道。 胡蓉不像林静那样妖娆火热,也不像李纨那样贪婪索取,更不像苏研那样的被动式受宠,她羞涩而主动,欲拒还迎,双臂紧紧箍着我,不想我离开她。 尽管她的脸上布满淡蓝色蛛网,蛛网交叉点上还有红颜欲滴的痘疮,但她的身体很软,很绵,让我有了生理反应。 我很惶恐,再这样下去谁也阻止不了灾难事件的发生,这是我坚决不允许的,就算我是个好色之徒,就算我没道德无底线,我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于道德无关,我从来都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我就是觉得,跟这样的一个丑女发生纠葛,太丢面。 可是她的身体在颤栗,皮肤滚烫火热,传达着某种信息——有科学研究证明,女性在排卵后体温会比平时升高0.3摄氏度,这代表着她们需要一场强烈交配来完成繁殖任务,越是年龄大的女性对此方面需求也越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俗语。 胡蓉已经过了繁殖的最佳黄金年龄,她的身体很饥渴,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不想放弃。所以,她比我更热忱。 我知道雌性动物发|情时身体会散发某种味道,吸引着雄性,让雄性难以自拔,却不知道人类雌性也会发出同样的味道,就像酒精,某种情况下让雄性陷入当机状态,大脑思维不受控,只剩下身体本能驱使。 男人都是后半身动物,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我的大脑告诉我说,千万别和丑女发生关系。 但我的身体却斗志昂扬,像是愤怒的公牛,要挣脱围栏,跳出枷锁,朝着虚无之地发起冲刺。 我要求我的大脑接管身体,告诉自己,这个人很丑,丑到我无法亲她的脸,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口。可我脑海里还有另一股思绪,咦?老姑娘的樱桃只有黄豆粒样大小?这是因为从来没被人吸过的缘故吗?据我所知,大部分被吸过的女人,樱桃最小都有花生米样大,而生了孩子的,哺乳期的妇女,差不多有葡萄样大,且发黑。 胡蓉的一点都不黑,还很粉白,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好看的。 我的思维混乱了,迷失了,沉沦了,身体其他部件都有了自主思维,接下来该做哪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 胡蓉激动而害羞,咬着下嘴唇,用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整件事的过程就像开车上坡,我想退,但事情已经进行到多一半,马上就要登顶,我能往哪里退? 或许,骨子里我就是个没底线,无道德的男人,一个未进化完全的劣等动物,一个被动物本能驱使的男人。 当理智被本能替代,身体所爆发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当然,这无与伦比也仅限于男女间的游戏。 薄薄的丝袜,一撕就破。 但在最后关头,我感觉到一股阻力,并且阻力很大,捅不破。 胡蓉吃痛,痛的五官都扭曲,可怜兮兮地看我,却没做阻拦。 我深感疑惑,猜测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地方,低头看一眼,并没错啊,怎么会这么难? 再次用力,胡蓉叫的更大声,差点给我吓痿,停下动作,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被夏小青催眠时,曾做过一个梦,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四面都是白雾,一片水茫茫,然后我看到了胡蓉,然后,我按着胡蓉做了某事。 梦里的胡蓉,给我的感觉就是窄窄的一道缝,很难进入。 却没想到,现实和梦境竟然出奇地相似,现实里的胡蓉,依然是窄窄的一道缝,没有任何多余赘肉,缝隙之间,有一层粉色嫩肉,将通道糊死。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景象,大感稀奇。 原来,膜居然能被肉眼看见?!并且,长的是这副模样。 莫名地,我心血澎湃,充满动力,世间再也没有比攻破一张膜更让人欢欣鼓舞的事。 我亲吻胡蓉的眼角,哪里有她的泪珠,是疼出来的泪。轻声在她耳边说:“忍着点,第一次都痛。” 胡蓉没有回答,只是用手将我脖子环紧,给我一个坚毅的眼神。 这是在鼓励? 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提到破膜的十二字真经:磨磨蹭蹭晃晃悠悠水到渠成。 所以要点是先摇晃,磨蹭,等到流水逆流成河时,才能一举破城。 可是我很努力地磨蹭摇晃,也没等到水漫金山,只是有小小的湿润,和我以往的经验都不同。 我很纳闷,问胡蓉,“你不想吗?” 胡蓉摇头,再次给我鼓励,用近乎蚊蝇样的声回答:“想的,我想的。” 好吧,我觉得,我应该狠一点。 我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在后座上固定后,一鼓作气,大力出击。 终于,坚韧无比的城门被我攻破,那感觉就像一道坚韧的橡皮筋被拉扯到极限,终于承受不住,忽然崩断掉,给我一种猛然闪断腰的错觉。 这错觉没有0.1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车厢里迸发,胡蓉像只发狂的猫,一爪子挠破我的脖子,双腿如弹簧样收缩,又如弹簧样崩开,脚底板结结实实踹在我小腹上,将我从她身体里踹出去。 而后,她像是被抽了筋的蛇,迅速蜷缩成球,双手捂着小腹,双腿蜷缩夹紧,五官面目完全扭曲,滚来滚去,非人一样的哭嚎。 这是要疯啊?有那么疼吗? 这样的话刚问出口,我就不由自主的害怕,因为我看到,她的腿间,血水潮样地涌,迅速铺满后座。 大件事了,如果我估计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出血。 …… …… 每个女人都有膜,但每个女人的膜都不一样,有的厚,有的薄,有桃心型,有筛网型,月牙形等等,也有胡蓉这样的,肉饼型。 医生给我说肉饼型的时候没忍住笑,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一边咳咳一边笑,说:“我从医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膜,医学上,把这样的类型定义为:石女。” 我呆呆傻傻地听,同时不忘用手按脖子上的抓痕,脑子里一团糟。 男人遇到石女的几率有多大?医生说百万分之一,一百万个女人,可能会有一个石女。 而胡蓉这种程度的石女,算是假性的,属于内膜肥大,内道隔膜厚,这程度的石女是必须做手术才能破解的。 也就是说,得用手术刀划开,不然无法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 医生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我,“小伙子你有点鲁莽了,这么危险的事,很容易对你造成【骨折】,虽然你哪里面没长骨头。” 医生还说,强行突破的那层膜,有大约四毫米厚,这样的厚度被硬生生撕裂,相当于人体表面皮肤被一根粗木棍硬生生捅破,但所造成的痛感却是人体皮肤被撕裂痛感的五倍,因为膜所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哪里的神经更敏感。 也亏得我脑子反应快,第一时间送她来医院,要是不来医院,按照正常破膜对待,任由血液在体内凝结,除去对人体造成危害之外,还有可能导致膜重新长回去,下次再来,又痛一次。 送来医院,医生对胡蓉做了剩余膜片切除手术,又给做了消炎止血,说是回家静养一星期,再看恢复效果。 然后特别叮嘱我,“小伙子你要控制住,要是真疼爱你妻子,就一个月内不要同房,等她完全恢复,再开始你们的幸福生活。” 说这话的时候胡蓉躺在床上,一脸羞涩地假寐。 我面无表情,心情糟透了。 医生误会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因为一个月干不成所以黑着脸,又意味深长道:“如果实在憋不住,也可以用其他方式代替,这个……你们夫妻要互相体谅。” 说完,医生近距离看胡蓉的脸,摇头叹,“啧啧,怎么不早点来医院,你平时月经量也很少吧?” 胡蓉睁眼,没做回答。 医生直白地问:“来月经时候流的血不多吧?” 胡蓉看我一眼,乖巧地点头。 医生道:“这就是了,下面堵住,脏血就流不出来,脏血排不出,又被身体吸收,时间久了,变成毒素,呈现在脸上,就变成这些毒疮痘痘,你看看,多难看。” 一番话说的胡蓉眼睛瞪圆,呼吸都跟着激动,“大夫,你是说,我脸上的痘疮,是因为下面……” “对呀,不过现在好了,下面通了,毒素每月全部排出,不要多久,你这脸蛋就能恢复,嗯,大美人一个。” 说完医生笑眯眯地看我,上下打量,呵呵地点,“小伙子,你这次捡到宝了,可要好好爱她,不然等她脸面恢复正常,会有很多男人跟你抢哦。” 这……我勒个大草! 103 争吵 胡蓉还在医院吊瓶,苏研电话过来,让我去接她。 现在这形势就很尴尬,避过医生,我对胡蓉说:“我要去接苏研。” 胡蓉咬着唇,眼泪汪汪,手从被子下出来,要握我的手,怯怯地问:“你还回来吗?” 医院病人很多,旁边床上躺着一位阑尾炎妇女,另一边则是输卵管再造术,都是生殖一套有毛病来开刀的,相比而言,胡蓉这手术算轻微的。 但轻微也是手术,毕竟是从身体里面割掉一片肉,虽然那是多余的肉,也要疼好几天不是。 女人生病,需要安慰,这是肯定的,尤其是胡蓉,她还没有别的朋友,更需要安慰。 但我摇头:“我不回来了。” 话出口,胡蓉紧咬着唇,又要哭,却强忍着,努力抬臂,要摸我脖子上的抓痕,而后轻声说:“对不起。”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觉得抓伤了我,回去没法跟苏研交差。 我说没关系,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胡蓉努力地笑,摇头,“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看,我再也不用去韩国做换脸手术了,换脸……可能会更痛些。” 那是当然了,换脸要从屁股上割皮肤,不但脸痛,屁股也会痛。 我拍拍她的手,轻声道:“那祝贺你。”说完,看看吊瓶里的液体,而后冲她微笑,再见。 车子行进途中,我还在懊恼,真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蠢猪,腌臜,滥脏,怎么能跟胡蓉……那个呢? 倒不是说不可以,而是我骨子里本能地感觉到这事儿不对,胡蓉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跟我的关系,是区别于任何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惹她,是个非常愚蠢的错误。 去了练车场,只剩三四个学员,远远地我就看到,苏研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三人有说有笑,其中一个男人连比带画,不知道说的什么,苏研笑的花枝招展。 看到这画面,莫名让我心慌不安,又想起魔鬼的话,苏研是个非常开放的女人。 车子滑过去,苏研才惊觉,慌忙往跟前走,对后面两个男人摆手,“拜拜!” 上了车,苏研欣喜,“车子修好了?这就取回来了。”说完鼻子嗅嗅,“什么味?” 车后座上都是血,来的路上我用洗洁精好好洗了遍,被苏研闻出来。 我说车子修好里面很脏,我用洗洁精洗了遍,又问:“今天练车怎么样?” 苏研摇头,苦闷,“什么教练,我要是会开车哪里需要学,就是不会才来学的,一个下午就听他在哪鬼叫。” 言语中很是不忿。 这个我也很无奈,这是全国驾校教练通病,哪都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职业因素,毕竟开车是个危险活儿,教练要是不严厉认真,培养出来的就不是司机,很可能是马路杀手。 我说正常,然后目光下移,顿时感觉不妙,问苏研,“下午练车你就是这套打扮?” 苏研上下看,自我检查,“怎么了?” 我恨恨地一声叹,“你这裙子怎么能开车?内裤都露出来。” 苏研瞬间反驳,“有安全裤的好不好!”反驳完不理我,又突然惊讶,“你脖子怎么回事?” 我红着脸回:“跟人打架了。” 打架?苏研凑近我脖子仔细看,“这……分明是被女人挠的。” 就是跟女人打的。我说,面色恢复平常,“一个女司机,驾校没好好学,追尾我脾气还大的不行,怪我不会开。” 又追尾?苏研高叫着,很无语,“我还以为是车子修好你才取的。”说完不语,看着我很狐疑。 回家途中,手机接到陌生来电,听了才知道,是金万洙打来的,电话那头姿态很低,一口一个华哥。 “华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今天这事的确是我不地道,我向您道歉,给您赔罪,您看这成吗?” 好家伙,这电话来的够刺激,昨天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今天就成了软脚虾,这感觉贼爽。 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低姿态,难道中安保卫的人也找了他? 我在疑惑,电话那头换了人,声音很熟悉,是下午车祸后跟我聊天的小伙子,“你跟他有过节吗?” “有!”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我没犹豫,一五一十地说:“我们竞争同一个订单,大家按自己本事竞争就是了,不过这小子话里话外挤兑我,还说我老婆像鸡。” 电话里瞬间传来高声辩解,“没有的事啊华哥,我没提过弟妹半句。” “有,你说我们友华的女业务都是陪睡的,还给客户打胎,这就是对我的侮辱。” 那头瞬间醒悟,“啊??宋娟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道歉,我给您赔不是,您要怎么罚我都行。” 这特么脑洞开的,我说的是苏研,怎么拐到宋娟哪里去了。他肯定是以为,他明着说宋娟给人打胎,所以我生气。 我正要解释,电话那头换了人说话,依然是中安的小青年,“别打岔,说重点,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要报复,唱歌时候玩了个心眼,我多要了两瓶芝华士,三提金百威,另外叫了五个陪酒妹,都是以他的名义。” 那头哦了声,“好的,对上了,挂吧。” 电话挂断,苏研在旁边看我,虎视眈眈。 我浑身不自在,解释,“我主要是为了你,他那么贬低友华的业务,说的好像友华女业务随时都要跟人睡,我不服气,所以整整他。” “然后你今天就被人挠了?”苏研反问,气咻咻转脸,“你就不能成熟点?怎么总是要挑起战端?” 什么叫我要挑起战端?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保护我什么?”苏研高叫着问,“别人说两句我少了块肉?用得着你这样保护?” 哎?我就奇怪了,“你是我女人,是我的挚爱,我不想让别人侮辱你,无论是语言上的还是肢体上的,我都不想,我保护你,捍卫你,我有错吗?” 苏研也急了,“周华你有没有脑子?你究竟会不会想事情?我需要这样的保护吗?哦,别人看我两眼,说我两句,你就不高兴了,要找人打,打人不需要负责吗?打完能解决问题吗?你是不是非要闹到有天你进去监狱你才觉得自己是男人?” 这都哪跟哪?我只是捍卫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就扯到监狱哪里去了?我发觉女人的思维真的很奇怪。 友华业务培训第一篇就有提到,聪明人不会和女人吵架,因为你是吵不赢的。 对于女人而言,她们吵得不是道理,她们吵得是情,无论对错,只要男人跟她们吵,就代表男人输了。 我在业务场上,深知这个道理,但在自己的私生活中,忘掉了这个理念。 我们吵了一路,吵到家里,并且吵架的内容也逐渐升级。 “对,对,别人看你两眼,说你两句,这都没什么,别人抱你两下也没什么,你心咋就这么大呢?” “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被人抱过?你怎么能张口就来?” “你没有?ktv唱歌你没被卓力抱过?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没有?” 吵架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也感觉悲催,懊恼,痛苦。 怎么能一时心直口快,把ktv里的事说出去。 苏研铁青着脸,呼吸急促,眼睛瞪着我,像发怒的狮子,语调都变的低沉,“你说什么?什么ktv?你跟我说清楚,什么ktv?” 我稳定心神,觉得自己有些过头,改口,“没有,我张口乱说的。” “是不是赵丽?”苏研眼睛圆瞪着,仿佛要吃人一样,“你背着我跟她还有联系?那你跟她去好呀,你还跟我好什么?!”最后两句,苏研是哭喊着出来,说完人就崩溃,坐去沙发上哭。 真特么的糟透了。 赵丽是苏研的闺蜜,曾经是,现在也是。不过以前赵丽总喜欢来我家里,只要是放假,她就来玩,买菜做饭,吃火锅。 赵丽不算多漂亮,勉强八分,但是赵丽白,而且特别白,一白遮千丑,所以她也算美女,但更要紧是赵丽胸大,f级别的胸,普通罩子根本勒不住,穿个衣服也有大半个白球亮在外面,赵丽也很无奈,曾坦言自嘲:“这玩意天生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又弄不小,烦死了。” 苏研和赵丽的矛盾,就是因为赵丽的胸。 春节时赵丽跟我们一起过,计划好一起吃年夜饭,腊月二十八家里搞卫生,赵丽穿着雨衣扫房顶的灰,雨衣是胶皮做的,不透气,所以热,她就脱了外衣,穿内衣上阵。 当时苏研在厨房做饭,赵丽站在凳子上擦顶灯,我在旁边擦地,天晓得她怎么回事一个晕,直接砸下来,压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我眼疾手快去扶她,结果两人一起跌倒,巧不巧,我两手正抓着她的胸。 那是无比巨大的胸。 赵丽没吭声,我也没做声,持续了三秒,苏研从厨房伸头看了下,问你们没事吧?我们这才慌忙起身。 春节几天,大家一直欢欢乐乐,没人提过这档子事,只是春节过后开工,苏研就把我微信联系人里的赵丽删除,没有任何理由,很简单的一句,“你知道怎么回事。” 苏研说:“我知道你对她没意思,但她的行为触犯了我的利益。” 104 还有黑手 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差不多已经忘了,现在又被苏研提起,而后争吵内容就变成了我和赵丽是否私下有关系。 苏研的论点很简单,如果不是我跟赵丽私下偷偷联系,怎么可能知道ktv里她被卓力搂着肩膀唱歌,一定是赵丽说的。 我说不是赵丽,是撒旦,撒旦,我还拿出照片给她看,撒旦发来的照片。 苏研眼尖,看完照片看到撒旦的文字,撒旦说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立时,苏研火山爆发,陷入疯狂。 “我就是不正经?我就是放|荡,我就是到处勾搭男人,现在你满意了?!”一通话吼完,进去卧室,呯地一声巨响,房门关上。 然后,里面传来嘤嘤啼哭。 以前我们也吵过,但都是小吵,而且每次都是我败北,今天这次不同,今次不同,我似乎赢了,但其实输了。 我烦闷极了,坐在沙发上挠头,从抽屉里拿烟,缓缓地抽。 这场架怎么吵起来的?很不可思议,我们吵的这么凶,我竟然忘了吵架的初衷。 这事儿弄的。 抽完一根烟,我进去房间里道歉,认怂。 苏研趴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很自然地转过脸,趴在枕头上哭,肩膀抽动。 我说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吵,其实别人告诉我ktv里的事,我是不大信的,我就是太在乎你,太爱你,我才会激动…… 苏研不回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坏女人,配不上你的爱,让你错爱了,让你失望了。” 这都是气话,我往前去,去抓她的手,被她甩开,“别碰我,我这样的女人,不怕脏了你的手。” 这就没意思了,苏研也讲究是个高级白领,怎么吵起架来,秒变不讲道理的泼妇。 我不说话,从后面抱着她,亲吻她的脸,和以往一样。 苏研挣扎着,扭动着,挣脱不开放弃了,开始哭诉,“我也是瞎了眼,不知道跟你一起图什么,没钱,不帅,这都不提,还大男子主|义,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为你精打细算,抹脸油我都舍不得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了什么,我跟着你这么苦干嘛呀?那么多大老板找我,随便跟谁不比你强?我有想过吗?跟着你过,受苦受累都不说,到头来我就落了个这样的名声,我是个烂女人,你认识我是一天两天?我要是烂你早干嘛去了?……” 我抱着她,要亲,被她一巴掌推开,用枕头打:“出去,别让我看见你,我是烂女人,你找个好女人过去吧。” 我被推出房门,里面传来暗锁卡塔,还有苏研的抽噎声。 神特么烦。 越是烦,越是事情多,又有电话进来,是中安的人,问我在哪,说半个小时后要跟我聊聊,就在我们家楼下。 中安的人跟我聊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赤阳,猜测他们通过小黄毛身上的伤,知道我手里有个大杀器,跟友华二厂失踪的东西一样。 那我要怎么应对? 这只是一种猜测,或许他们找我是聊别的。 不过问题依然是问题,赤阳捏在我手里,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是还回去呢?还是继续留? 还回去,他们是会奖励我,还是会惩罚我? 这事我拿不了主意,发信息问撒旦。 撒旦说:“赤阳千万不能露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赤阳在你手里,因为赤阳,已经有四五个人栽了。” 四五个人栽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惶恐。 撒旦说:“总之不能承认你见过赤阳,赤阳露面之日,就是你生命终结之时,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的长久。” 这话听着玄乎,但我就是想不明白这里面道理。 撒旦急了:“你的智商如果有你的三分之一欲|望那么高,都不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赤阳还回去容易,那你要如何解释赤阳是怎么出来的?像耿小乐一样实话实说,你觉得你能抗得过中安调查科的黑手吗?” 中安调查科的黑手? 撒旦:“再提醒你一句,耿小乐之死,是他咎由自取,连我都控制不了。” 连撒旦都控制不了?难道不是撒旦有意为之?还是说,幕后有更强大的黑手? 撒旦的话里有漏洞,他一直说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现在又说自己控制不了某事,这前后矛盾。 还有中安调查科的黑手,黑手这个字眼,说明什么问题? 我交出赤阳,他们问我赤阳怎么来的,我要怎么答复?实话实说,他们会信吗?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供词,直接送我见上帝。 他们在隐瞒什么? 还有,撒旦曾说,赤阳牵扯到权力之争,这里面似乎有很大隐情。 我猜不透,但我能从撒旦的语气里听出来,他的确很在乎我的生死,所以让我绝对不能透漏半点和赤阳有关的消息。 撒旦说我智商不高,我就日了,我也考过大学的好不。猜不透就使劲猜,脑洞大开,把所有已知条件往一起中和。 赤阳跟权力之争有关,我还回去会遭遇中安黑手,那是不是说,中安有人不愿意让我把撒旦还回去?并且,中安那只黑手,跟撒旦息息相关? 脑洞再大点,耿小乐已经招供,却被死亡,就是中安调查科的锅,之前我认为是撒旦的暗线,现在听撒旦说漏嘴,是不是意味着,撒旦并不是终极老大,他也有顶头上司? 林静说过莫洛女神的故事,莫洛女神是坎帕政府搞出来愚民的洗|脑工具,老百姓以为女神最大,实际上,女神背后还有个政府机关,被称作女神办公室,夏小青只是女神代言人,政府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告诉夏小青,夏小青再伪装成神,告诉当地土著。 就像当地人非要对女孩子行使割礼仪式,女神发令不许割,割了的人就会受到神罚,这其实是政府的意思,但民众不怕政府,却害怕虚无中的女神。 撒旦背后是不是也有个办公室在支持?跟我对话的撒旦,其实也只是个代言人? 想到此,以前诸多疑惑逐渐解开,比如撒旦的强大,几乎无所不知,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地监视别人,并且还不是只监视一个,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还有撒旦能破解友华集团网络,能给人授权自由出入,这根本不是单个人能办到的事。 如果单个人有这么大能力,他怎么会只甘心窝在友华?他早就去北美发达地区呼风唤雨了。 想通这些,我决定听从撒旦的劝告,赤阳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今天中安的小伙子已经看见我手里捏着什么玩意了。 稍作思考,我往楼下跑,开车往步行街狂奔,哪里有大人用品店,我需要买个替代品。 耿小乐说友立佳生产过一批赤阳,销往欧美的,我不确定国内是否有卖,但总要看看才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了一款和赤阳外观九分相似的,硅胶质地,外观粉红色,也是二十公分长短,五厘米粗细,上面爬满褶皱蚯蚓,看着雄壮威武。老板现场给我装上电池做演示,还别说,蛮好玩,头头是软的,能一百八十度转圈,有三个档位可以调节震动,内置了加热功能,说是37°5,跟人类男子温度一样。 老板说,“放心买,这玩意你用过一次就知道,绝对会潮喷。” 价格贼贵,要二百多。 我买了,放进车里储物箱,对方问的话就亮出来给他看,不问算球,反正只是做个预防。 中安的人来了,还是下午来的小伙子,开着一辆三菱越野,下车就对着我笑,做介绍,“我叫杨克,负责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专门负责保护我的?尽管白天已经猜到中安派人跟踪我,但真正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感受还是不一样的,直白地说,我有点受宠若惊。 杨克说,“我们一组总共十二个人,分三班在你身边执行保护任务,不过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只是保护,但不干扰你的生活。” 我说谢谢,而后问:“能说下,为什么要保护我?” 杨克说,“这是领导的命令,我们只听命令执行,不问原因。” 这个逼装的溜,成功拒绝了我接下来的问题,但我还是要问,“是夏小青让你们来的吗?” 杨克嘴角咧咧,不回答,道:“来找你,是想跟你通个风,好让你明白,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好让你知道,以后做事……不要那么骇人听闻。” 骇人听闻? 杨克深吸一口气,脸色变黑,“直说吧,我的人下午看见你在车里把一个姑娘搞的大出血,有这事吧?” 卧槽!下午我和胡蓉在车里办事,外面就有人监视?那岂不是什么都被他看了?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其实按照夏科长的意思,是偷偷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现身,不过目前看来,你的问题有点多,我怕我再不露面,你还搞出其他变态事。” 说到后面,杨克的话语略带不善,似乎是强忍的愤怒,眼神中还带着鄙视,似乎我是多么卑鄙下贱似得。 难道是因为我下午把胡蓉弄的大出血?那特么的是胡蓉自愿的好不。 105 思念 杨克冷哼,“我只是想提醒你,虽然我接到任务是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但不代表我的队伍二十四小时为你所用,成为你对付其他竞争对手的工具,明白吗?” 这个意思我懂,他以为我是利用他的人打击竞争者,就像下午我对金万洙做的那些事一样。 我就笑了,“我和金万洙闹矛盾,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暗中保护,今天就算你们不出现,我也有办法化解。” 杨克面无表情,“那下午是我们多事了,但意思还是要转达给你,下次遇到同样情况我们不会第一时间出现,可以吗?” 这就无趣了,可不可以问我干嘛,问你们领导去。我大概能猜出他们保护我的原因,其实不是保护,是跟踪,是想从我身上发现撒旦的踪迹,这是夏小青的手段,她在做秘密调查。 不过这帮人明目张胆地跟我对话,就不怕被撒旦知道,从而隐藏的更深? “再有,我手下的队员都是些年轻小伙子,对是非黑白的认知很单纯,属于热血愤青,对那些依靠坑蒙拐骗手段玩弄女性的家伙,骨子里有股仇恨。”说到这里,杨克顿了顿,目光往下,乜着我,“你那些变态行为,最好不要再做,我是为你的个人安全考虑。” 法克!我就日了,我做了什么变态行为?就因为我把胡蓉弄的大出血?这事儿转个弯我就想明白,不能怪别人说我变态,毕竟他们没有趴在我车窗玻璃上看,他们知道我车里有个二十公分长的赤阳,又粗又长,紧跟着就有女人大出血被我送进医院,换了谁都会瞎想。 这就郁闷了,我对杨克道:“说话要有证据,你自己去医院问问当事人,我哪里变态了?” 杨克白我一眼,鄙夷之色尽显,“你不变态,所以你刚才又买了个新玩具?”说完,不等我解释,人就转身离去。 鄙夷之味极其浓烈,神特么烦躁。 杨克走了,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举目四望,想寻找暗中监视我的人,结果什么都看不到,却又感觉到处都值得怀疑。 这事弄的,先是撒旦天天监视我,现在是中安的人天天监视我,就不能让我有点正常生活? 我往楼上走,心事重重,走到四楼愣住,思索,撒旦暗中监视我,中安明着监视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撒旦说中安调查科有黑手,那杨克是谁派来的? 夏小青派来的,绝对是保护我,如果是幕后黑手派来,我就危险了。 仔细想想杨克的话,他说让我以后注意,别搞那些变态事,还说他手下的队员是热血愤青。岂不是说,以后我要是稍微不注意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他手下的队员会收拾我? 如果真是从道德层面出发,要惩恶扬善对付我还能想下去,怕就怕,万一有队员是幕后黑手派来,故意借题发挥,那就麻烦了。 想到此停步,同时耳朵听到,楼下也有脚步声停,伸头往下看,有两个小青年,都是二十来岁左右,穿着便装,恶狠狠地看我。 我迅速缩头,心也砰砰跳,太危险了。 别说他们对付我,就是天天有这么两个人跟着我,我也虚的慌。 回到家里,赵丽竟然来了,跟苏研两个在客厅吃烤串,凉面,看电视,旁边放着六罐珠江黑啤,见我回来,赵丽笑着招呼:“来吃烤肉。” 苏研却是一声冷哼,“给他吃屁,别搭理他。” 这就尴尬了,当着外人面这么说我,苏研这还是第一次。 赵丽见状笑,冲我摆头,意思让我赶紧赔罪道歉。 我揉揉鼻子,讪笑着,往她们跟前凑,“赵丽来了哈,来就来嘛,带什么吃的。”说着手往肉串上摸。 苏研手里的签子打在我手背,怒斥:“少碰,谁让你吃?这是我买的。”说话时脸上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就过分了,弄的赵丽都跟着尴尬。 我缩回手,诚恳认错,“我错了,都给你道过歉了。” 苏研不看我,对赵丽道:“你帮我问问,他脖子是让谁抓的。” 赵丽无奈地笑,摊手,“周公子,这我就没办法了,自己招供吧。” 我把下午车祸的事情说了遍,讲那个女司机如何过分,如何泼辣,最后交警来了才把问题解决,别克还回去,博瑞开回来。 赵丽对苏研笑,“苏小姐,你看,问题说清楚了。” 苏研撇撇嘴,“这么低劣的谎言,你也会信?看看他脖子上那抓痕,分明是没穿衣服干好事被人挠了,我就不信,他被人追尾,下去跟人理论还要先解扣子。” 一句话说的我心惊肉跳,脸色都跟着变,苏研竟然有如此精明的一面。赶紧解释:“车上也不只有女人,她老公也在,还帮着我拦她了,衣服拉扯过程中自动开了。” 苏研继续冷哼,“你那衣服扣子就那么好开?随便拉下就开?别说扣子掉,扣子连松的都没有。” 这就厉害了,牵扯到痕迹学,我的衬衫又不是什么高档货,大力拉扯之下,纽扣必然有松动,绝不会是像我现在这样,依然穿的齐整。 所以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智商为零,但当遭遇丈夫出轨时,女人就会化身为福尔摩斯,能从任何小细节发现异常。 说出去的话,是绝对不能反复的,一旦反复,就坐实了我撒谎事实,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小声嘟囔:“真的是跟个妇女发生车祸,来来我这里还有修车单。”说着从口袋掏修车发票,上面写了别克被撞的情况,其实我早该拿出来的,只是觉得拿出来会引发新疑点,比如三万块的修车费哪来的。 人们说一个谎,往往要用十个谎去圆,这是真理。 苏研不看我的修车票,也懒得看我,只是大口吃肉,端起啤酒和赵丽碰,“丽丽,我们喝,不管他。” 赵丽只能无奈地笑,小口喝酒,依然用眼神提醒我,去哄苏研。 老实说,我心里很不美,明明是我在质问她跟卓力唱歌的事,怎么吵着吵着,我要给她道歉,现在又变成了让我交代脖子上的抓痕,事情怎么就这么离奇呢? 苏研的脸色很臭,摆明了不想理我,似乎我是一堆散发恶臭的米田共。 这怎么行,次次吵架都是我道歉,无论错对,都是我错,谁给她惯的这毛病?自己错了不承认,还要拉着闺蜜一起来示威,真当爷们不是男人? 我转身进卧室,自己玩手机。 手机也没什么好玩,刷朋友圈,看到胡蓉发了照片,是一只粉白的手,手背上扎着针头,下面配文字:好久没打过针了,妈妈说要坚强。 鼻子嗅着外面的烤肉味,我忽然想到,胡蓉进医院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吧? 这想法来的很突然,也让我惊慌,怎么好端端的想她干嘛?她吃没吃,干我屁事。 心里这么想,手却点开胡蓉的所有动态,赫然发现,胡蓉的动态少的可怜,一年的动态也才只有十多条,似乎很少发朋友圈。 朋友圈这东西,就是拿来分享生活的,那些经常发动态的人,给人感觉生活都很丰富,像我这类一无所有的穷屌,是不好意思发朋友圈。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些爱慕虚荣的,生活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要炫耀什么。 但像胡蓉这样,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子,猛然间发个这样的动态,莫名让人心疼。 我想起下午的大出血,她痛的像猫样地蜷缩,叫唤着,血水止不住地流,弄脏她的裙子丝袜,那场面很惊悚,我都以为她会死掉。 人体内血液有四千多毫升,我估计就下午那一阵,胡蓉就流了三分之一走,故而她的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还有,她打着吊瓶,上厕所怎么办?她哪里疼,腿还能走吗? 这些都是与我无关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去担心。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竟然担心一个丑逼。 呃,丑逼这个词儿形容胡蓉不合适,她只是脸丑,哪里生的不丑,粉润红嫩,不但不丑,还很漂亮。 总之我不该去想她的,但我现在却忍不住地想,想她总是低着头,想她总是会害羞,想她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外面苏研跟赵丽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烤鸡腿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腺,让我大吞口水。 晚上回来一直吵架,苏研不做饭,自己吃烧烤,却晾着我在一边,这怎么行?在床上滚两滚,决定去外面找吃的。 出去门口换鞋,苏研当没看见,赵丽则关切一句:“你去哪?” 我回答:“找寇刚,撸串。”说完出门。 真正出门,却不找寇刚,而是在车上给胡蓉打电话,问她:“你吃东西了么?想吃什么?” 胡蓉的声音透着惊喜,“你要过来吗?不是说不来吗?……我不饿。” 不饿,就是没吃,这是一种谦虚。 我开车去超市,选了些面包,水果,牛奶,一股脑地装车,往医院去。 106 撒酒疯 胡蓉的手术地点特殊,不好缝针,只能用药,用药的方式也很奇特,是一段小棉花条,里面都是药,主要起止血消炎,好让伤口愈合。 只是,看到棉条长相,难免让人浮想翩翩,这棉条要怎么用。不用说,当然是塞进去。这又让我稀奇,大姑娘男人都没有过,先给棉条塞了去。因为没见过,所以好奇,问胡蓉,塞进去感觉怎么样? 若是之前的同事关系肯定不敢这么问,但现在这情况,没什么不好问。 胡蓉红着脸回答:“有些不习惯,其他的没什么。” 这回答让我失望,还以为里面塞着东西会舒服,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后面百度之后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种叫做卫生棉条的东西,跟卫生巾的作用一样,只是用法不同。 胡蓉说不饿,但下午买的那盒巧克力全部被吃了个精光,又吃了两块面包,感觉依然不得劲,憋了半天,才说出请求,想吃粥。 我觉得这个要求好奇怪,我买了水果面包牛奶,干嘛非要吃粥?侧头看到隔壁床上的输卵管不通病友,人家床头柜上放了个粉红塑胶外壳保温桶,里面的粥还散发丝丝热气。 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我还是要满足她这个要求,就算不是看在她借我钱的份上,也要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负责——毕竟她的膜是我戳破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隐隐有点小骄傲,纵观全球男人,像我一样能戳破石女膜的,可不多有。 我也去楼下买了保温桶,买了砂锅瘦肉粥,等待期间自己也吃了炒米粉,填饱肚皮。 回去后医生查房,护士交代我,晚上要在这里守床外面有活动椅子,十块钱一晚出租。 我看看隔壁床,已经有个胖子拉开活动椅子躺着,正在玩手机。而另一个病友家属则表示不屑,他比较瘦,坐在自己老婆旁边玩手机,等护士出去,跟我说:“用不着租椅子,晚上跟你老婆挤一挤,凑合能过。”又用眼神示意胖子,“他家情况不同,一个是他自己太胖,一个是他老婆做的阑尾炎,开刀口在肚子上,挤在一起有影响。” 胖子眼睛不离屏幕,哼哼着:“主要是太热,我懒得挤。” 余下我就尴尬了,因为我压根没打算在这里留宿,我就是想出来散散心,等下我还得回去陪自己老婆。 胡蓉冰雪聪明,对我道:“晚上你回去吧,明天还得去客户哪里。” 言下之意,为了工作,所以我必须休息好。 按道理我应该马上接口说行,但我这人脸皮薄,好面子,喜欢礼节性的推让,尤其是有外人在场,很随意地接口,“没事,我就在这陪你。” 话出口才后悔,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万幸胡蓉懂道理,对我笑笑,“我没事,一个人能行。” 两边病友家属都在看手机,他们是聪明人,听出来我和胡蓉关系不对,所以不发表意见。不过那个输卵管不通的女人是个热心肠,极力劝阻,“留下吧,晚上有个事情也好照应,怎么说也是开了刀,很多事情不方便。” 说到不方便,我想起一件事,胡蓉的裙子,内裤,丝袜都被血侵染,她现在穿什么? 过去低声问,胡蓉红着脸道:“明天我去楼下买。” 言下之意,里面是真空。 这怎么行?晚上还要上厕所呢? 胡蓉掀开被子给我看,有医院发的病号服,倒是不至于露肉。 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基本常识还是懂的,医院的病号服都是混穿,虽然说天天洗,但难免有消毒不干净的,女人哪里又生的脆弱娇嫩,再加上胡蓉还受伤,很容易被细菌病毒侵入,万一染个什么难缠的妇科病可就不好了,最基本的保护还是要有的。 当下道:“你在这里等,我去外面买几件衣服。” 等去楼下,胡蓉发来信息,如果非要买,就帮我再买条裤子,还有内衣,我穿32d,可能不好买。 我滴个乖乖,果然是胯骨宽过肩,还真被潘子那双贼眼给看准了,胡蓉的上围的确很瘦,难怪一对白兔看起来那么大,挤在胸口满当当,将脸埋进去,差点窒息。 想到此不禁心痒痒,医生说她脸上的疮是因为体内毒素排不出去,所以反应在脸上,变作痘疮排毒。现在下面通了,以后毒素从正当途径走,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变成大美人,就像之前化过妆那样? 如果是的话,我岂不是又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此,顿时心神荡漾,连带着脚步都轻快无比。 32d的罩子的确不好买,跑了四五家超市都没有,想起我家附近有个女性天地,貌似是专卖女性衣服的,不如去哪看看。 车子正准备去医院,接到赵丽来的电话,问我在哪,有没有时间送她回去。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也的确是该送她回去,于是直接车子停楼下,电话给赵丽,让她下来。 结果等了十多分钟,都不见赵丽人影,再打电话,赵丽有些不好意思,“周华你上来,哄哄妍妍。” 苏研怎么了? 我速度上楼,跑的一身臭汗,进门却看到苏研在撒泼,用各种东西往我身上扔,哭叫着:“滚,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呜呜呜~” 我躲闪着,铁青着脸,往苏研跟前移动,到她跟前,好声劝,“我错了阿妍,别这样。” 话出口,苏研化身母老虎,对我又踢又打,末了抓住我胳膊,张口就咬,钻心的疼。 咬了完哭嚷着,“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永远都不想看见你,我是烂女人,你去找好女人,还回来做什么?” 正嚷着,身子一拧,反身弯腰,吐了一堆。 好家伙,这是喝多了。 我让赵丽扶着她去厕所吐,自己赶紧收拾脏污,看看吐的内容,都是没消化的肉串,恶心的紧。 也是醉了,这女人大晚上啥都没吃,空肚子喝啤酒,能不醉么? 一边收拾一边问赵丽,她喝了多少? 赵丽回答:“六罐她喝了五罐。”听的我直摇头,能不醉吗? 吐完了苏研好受些,不再撒泼,依然呜呜地哭,坐在里面床上,拉着赵丽说,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你都不知道,我对他有多好,那么多人追我,我都没同意,就是看他老实,本分,对人好,所以跟他,为他连我父母都不认了,给他做饭,洗衣,为他省吃俭用,可我落了个什么结果?他今天直接说我是放|荡,说我是烂女人……” 赵丽拍着她肩膀劝,“没有没有,周华对你也很好,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苏研立时瞪眼,语气冲冲,“你要是想,我让你给你,真的,给别人我不甘心,给你我很放心,你要不要,要了今晚我就搬走。” 赵丽也是傻乎乎,捂着嘴笑,“你这么说我可不客气啦,明天你别后悔。”我赶紧冲进去道:“你要我我也看不上你,这辈子我只要苏研,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万幸是我说的及时,苏研面上的怒容才瞬间消失,但还是没给我好脸,冲我怒骂一嗓子:“滚!我不要你。” 我抹一把汗,反身去继续收拾,心里戚戚焉,这赵丽真是不会说话,还以为苏研醉了说疯话,我醉过我知道那感觉,喝醉之后只是行动上没谱,脑子思维僵化,但在某种程度上,又保持一定的清醒,她的认知反应还是正常的,分得清好坏,本身今天吵架就牵扯了赵丽,赵丽自己不知,还敢乱开玩笑,不是逼着她发飙? 我在外面收拾脏污,苏研依然在哭,但比刚才情绪好许多,只是带着哭腔在诉苦,说我平日里多么可恶,回到家里油瓶子倒都不带扶的,无论她多累,衣服都没说帮她洗一把,她来事儿,肚子痛的不行,想让我洗两件内衣,门都没有,就能泡在盆里,一泡三四天。 这话又冤枉我,内裤泡三天再洗这是我的规律,我自己单身那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有衣服先泡三天,然后再洗,洗的又干净又快,干嘛非得当天洗? 赵丽让我少说两句,继续劝,说车间某某的老公才厉害,那懒得程度人类无法想象,回家就打游戏,连洗脚都要某某端到跟前,人家眼睛都不离屏幕,直接脚伸进去泡着,泡完了还得某某给他擦脚。 苏研稀奇,“是吗?”复而又怒,“那某某长的帅啊,我要是有个那样的帅老公,我也整天这样伺候。” 我了个大草!登时我就震惊了,从来没想过,苏研也是个外貌协会的花痴,遇到帅哥能做到这么低三下四。 外面收拾完,我累的不轻,坐在沙发上喘,看手机,收到胡蓉信息:买好了吗?是不是回家了?要是没空,就不用来了。 这才想起,答应胡蓉的事还没办,赶紧招呼赵丽,“丽丽,差不多了我送你走,再晚厂里该关门了。” 赵丽立即拿包,好!苏研却一把扯住她,气咻咻对我道:“赵丽不走,今晚跟我睡,要走你走。” 哎呦?这就特么巧了。 107 扎心啊 苏研不让赵丽走,要和赵丽说悄悄话,我弄不清,这是因为她喝多了撒泼,还是清醒状态故意为难我。但这样的话给了我离开的理由。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 我没废话,让赵丽晚上关好门,我去外面找地方睡。 赵丽瞬间变脸,盯着我狐疑,“你不会是真在外面有人了?” 我立即否认,没有的事。 “没有那你去哪?大晚上的。”不得不说,女人对男人出轨这事很敏感,赵丽不是苏研,但赵丽的眼光比苏研更毒辣,似乎能直射入我内心。见我答不上来,用手拍我,“傻呀,越是这情况你越是不能走,晚上好好陪她,让她打消疑惑。” 说完赵丽回去劝苏研,“别闹了,跟周华早早休息。” 苏研摇头,扯着赵丽,“你别走,陪着我,叫他打地铺。” 由此可见,苏研虽然醉,但不再离谱,最起码没想着赶我走了。 苏研不再哭闹,话依然多,跟赵丽唠,不多时,声音变低,睡了过去。 这时已经十一点,就算赵丽想走,也回不去了,公司十一点关大门,不许随意出入。当然,可以回去,只是刷卡有记录,会扣钱。 我对赵丽交代,晚上洗完早点睡,我明天早上回来。 赵丽惊觉,问:“你真的在外面有人?” 我一阵无语,把吵架原因先后说一遍,是因为苏研在ktv里和卓力唱歌而起,所以苏研怀疑有人告密,而最佳怀疑对象,就是你赵丽。 一番话说的赵丽大叫冤枉,“怎么可能是我,我有那么长舌嘛。”复又奇怪,“那是谁告诉你她和卓力的事?” 原本我都要走,听到这话心里突地一声,什么叫做她和卓力的事? 苏研和卓力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我不知道,但赵丽是苏研同事,朝夕不离,她一定知道。当下长了个心眼,装出悲伤模样,“是谁说的你不要问,总之我知道后很不开心,卓力就是我叫人打的,她发脾气,也是因为我打了卓力。” 赵丽闻言惊讶,“你打了卓力?难怪卓力四五天都没来上班。”说话间,眼睛里很是佩服,又问:“你发现什么了?” “能有什么,不就是他们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在突突,因为我也不知道,卓力和苏研究竟发生了什么,故意这么说,只是想从赵丽口里诈,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人就是这么贱,出轨这种事,明知道答案出来会让自己伤心难受,却还是忍不住要刨根问底。 赵丽面上一阵难堪,喃喃道:“还真是,我早劝过她,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她不听。” 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脑子像被五十铃压过,一切感知消失,什么都不会了。 早就劝过她? 赵丽说早就劝过她? 早就,是什么时候?多久了,她和卓力,究竟发生了什么? 头好疼,好晕,就近在沙发上坐了,用手抚额,大喘息,朝赵丽摆手,求别说。 我以为我很坚强,但真正听到苏研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我瞬间萎了,感觉死的心都有。 赵丽发觉我不对,慌忙劝:“好了好了,反正事情都过去,苏研毕竟还是你的,你也打了卓力,以后好好过吧。” “不,不,别说,别说。”我朝赵丽摆手,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她怎么可以这对我? 我纵是再不好,我也把她当成手心宝,我是不给她洗衣服做饭,可那是因为我工作忙啊,为了跑业务,我早出晚归,天天喝大酒,你以为我愿意这生活?我也想每天轻轻松松,下班跟她一起散步,我做的到吗? 我是男人,我得挣钱养家啊,她怎么可以背着我跟别的男人……? 赵丽啊赵丽,你还真是好闺蜜,你早就知道她这样,干嘛一早不告诉我? 赵丽很惶恐,“这种事我怎么好乱嚼舌根,一早她说卓力追求她,我就劝她不要理,卓力有老婆有孩子的,她也说肯定不会理,我哪里知道,事情会闹到现在这样。” 我深呼吸,淡定,问赵丽,“你知道,他们开过几次房?” 赵丽愕然,“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发现他们苗头不对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赵丽焦急摆手,“我们虽然是同一个车间,但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她晚归几次,不应该是你最清楚?” 我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因为我每天回来比她晚,甚至,有时候我去酒店桑拿,都不回家,我哪里知道她晚归几次。 也就是说,赵丽没有亲眼看见她和卓力亲热的画面。我的心又好受了些,没有那么痛,坐直身体,问:“你见过,他们最过分的举动是什么?” 赵丽期期艾艾,似乎察觉出我是在套她的话,不好回答。 我连忙道:“不要怕,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主要是想确认下,因为给我告密的那个人说的比较过分,过分到我忍受不了的地步,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听到真实的,她和卓力,究竟发展到那个地步?” 赵丽很为难,叹气,“这种事情怎么好让人亲眼看见,虽然我们关系好,那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跟我分享。” 我道:“你就说你见过最过分的举动是什么程度。” 赵丽回忆着,“最过分的举动,那就是那天晚上在ktv,我没看见,倒是听苏研后来跟我说,讲卓力对她不规矩,借着唱歌机会,先是搂她的腰,后面还摸她屁股,不过被她推开了。” 登时我脑袋里轰鸣声响,后面赵丽说什么就听不到,我需要静一静。 这特么的,都摸屁股了。 我想起潘子的妻子王慧。 最开始潘子的女朋友叫刘珊珊,两人好了两三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面公司新招了个女文员叫王慧,王慧嫌做文员工资低,要跟着跑业务,分到潘子这组。 潘子时常在车里对王慧言语上骚扰,当面说:慧慧呀,你奶那么大,将来生孩子肯定饿不着。又或者,慧慧呀,哥这里有个三亿左右的工程需要人合作,十个月后套现,你觉得怎么样。等等诸如此类。 后面不但语言上骚扰,动作上也越发不规矩,总是借机吃豆腐擦油,摸她的肩膀,摸她的大腿,最后面就摸屁股。 那天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潘子说,女人有两样东西不能碰,一是奶,二是屁股。一旦女人让你碰她的奶,就证明她的腿也能为你分开。为什么?因为乳是女人的最后一道堡垒,一旦同意给你碰,就说明她做好了准备。 有些傻叉说乳才不是女人最后一道防线,下面才是,这是不对的。一旦乳被男人噙住,女人根本无法抵挡接下来的进攻,除非是遇到哪些球都不懂的雏男。有经验的男人,光是噙乳就能让女人失禁,何谈接下来的防守? 所以,判定一个女人是否到手,关键点就在于她肯不肯被人摸臀。因为臀部是个标志,仅次于乳的私密地,关系不到位,肯定不给摸。关系不到位,强行摸也没事,女人顶多是生气,未必会用耳光摔。 君不见,影视剧上那些小家碧玉在客店里做服务员,被客人摸臀,都是一副气愤又隐忍的表情,这就说明,摸臀是临界点。 摸了女人笑,说明可以继续,摸了女人怒,如果还敢继续,那就等着吃耳光。 潘子跟我说,王慧到手了,今晚就能给弄到手。我不信,因为我记得上次王慧跟我说,如果潘子下次还敢对她不规矩,她就用大耳瓜子摔。 我等着看潘子好戏,结果第二天,王慧羞答答地跟着潘子从酒店出来。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对潘子表示佩服,心里骂他是个禽兽,同时也觉得王慧是个表里不一的贱货,明明骨子里骚,面上还假装正经。 我问潘子为何那么肯定,王慧一定会到手。 潘子说,世间女人有两种,一种表面骚的,一种骨子里骚的。王慧属于第一种,表面冷淡严肃,骨子里骚的不轻,摸她第一次,她生气,扬言要打我,摸了第二次,她还是那么说,等摸到第三次,她就不再反抗,我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王慧就这样被人渣一样的潘子搞定,那苏研呢? 她在ktv被卓力摸臀,回来后跟赵丽分享,却不跟我说,这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她骨子里也骚?也像王慧那样,心里明明想要,面上却装假正经? 后面的事我不敢想,头好疼。 赵丽在旁边问:“给你告密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们发生什么了?” 我摇头,不想说,起身向外走,我需要静一静。 赵丽在门口拉住我,急了,“你去哪?别激动呀,事情都这样了,你看苏研现在也辞职,你也打了卓力,事情过去就不要往心里去。” 我摆手,“我知道,你让我静一静,我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说着就抹眼泪,“一想到苏研被别的男人……扎心啊妹子。”我摇头,说不下去了,向外走。 赵丽追到门口,“也未必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还说啥呀,都叫人摸屁股了也不跟我说,还想让我说什么? 我哇哇地哭,泪流满面,冲赵丽摆手,“你进去睡觉,晚上门反锁,关紧,晚上我不回来,明早再回来。” 108 人之本性 古语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又说三人成虎,流言可畏,说的都是一个意思,流言蜚语害死人。 对于旁观者来说很容易分辨真假,但对于身在事情内部参与者来说,很难跳出其中圈子,正所谓当局者迷。 我懂的这里面所有道理,也想把事情往好的一面去想,苏研不是那种人,她被人袭臀,不告诉我是怕我惹麻烦,她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假如她是那种烂女人,想红杏出墙,肯定连赵丽都不说,唱完歌就跟卓力走。但苏研没有,她对赵丽坦白心迹,说自己绝对不会跟卓力瓜葛。 但这种可能性经得起推敲吗?有潘子和王慧的例子在哪摆着,我亲眼所见,这就给我心里扎一根刺。再加上林静曾跟我说的,是她逼着苏研离开伟力达,好好的,林静干嘛要逼着苏研走? 撒旦也说苏研是个放|荡女,他能忽悠苏研为他做事,自然对苏研有所了解,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撒旦都知道,他不会好端端的这么乱说,抹黑苏研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益处,这又给我心里扎下第二根刺。 就算别人不说,我自己去想,苏研知道上司对自己有意思,却不跟我说,还和平常一样的上班,和上司朝夕相处,她心里不膈应吗? 男上司女下属,还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出事故。 不是我非要把苏研想的那么不堪,而是我心中没法释怀,没有个准确答案。抛开其他可能都不谈,就说袭臀这事,作为一个良家妇女,苏研干嘛不跟我通气?这种行为已经属于猥亵,必须给予惩罚,苏研不是小孩子,她这点轻重都不懂吗? 我是一边流泪一边开车,到达医院门口还收不住劲,难受的一塌糊涂。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怎么能被他人染指呢? 贞洁烈妇,世间究竟有没有真正的贞洁烈妇? 看看我身边的女人,扳指头数一数,林静是小三,李纨是小三,胡蓉现在还不算小三,但也在往小三的路上走。 好奇怪的说,我身边竟然找不出一个好女人?小说里面那种宁死不屈的女性呢?男人讲个笑话都会害羞半天的纯真女呢?她们都去哪了? 男人眼里的女人,和女人眼里的女人,究竟是哪里不同? 人就是这么复杂而奇特,我自己出轨多少次都行,老婆被人碰一指头我就急的跳脚。 这会不会是我的问题? 病房里有两股鼾声,一个严重一个轻微,严重的是胖子发出的,轻微的是胖子老婆发出的,我进去时瘦子夫妇趴在床边玩手机,显然,他们被鼾声吵的睡不着。 胡蓉也没睡,见我进来,面上浮现一抹惊讶,而后羞涩。 塑料袋里装着内衣裤,胡蓉低头看看,挣扎着起身,要去洗手间冲凉。她的伤口在里面,外部冲凉不碍事。只是下床走路时,双腿夹着,姿势怪异别扭,站都站不稳。 我见状在后面扶着,问,不洗不行? 胡蓉摇头,不洗不行的。等进去洗澡间,我才发现,她病号服裤子后面一大滩血污,应该是手术后留下的,裤子上有血,那腿上屁股上也会有,黏糊糊的不舒服,所以她才必须要冲凉。 里面水声哗哗,我思维又飘到苏研身上,继续思索,男女感情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洗手间里传来胡蓉的轻声呼唤,周华,周华~ 我走过去答应。 门开一道缝,胡蓉轻声说:“帮我拿护垫。” 按说这是很暧昧而亲密的举动,但在此时,我心里毫无波澜,机械性的动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胡蓉身边担任什么样的角色,只是在思考,女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们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接受自己一个小三的身份?当小三,在时下来说,似乎成为现象级的时髦事,成了某些年轻女子炫耀玩耍的资本? 同理,能给人当小三的,对自我节操方面也没约束,在外面也玩的开,通俗地说,人比较浪。 是这样吗? 是女人都这样?还是只有一部分这样? 想着想着,我又要哭,别人是不是这样我无所谓,苏研干嘛要这样? 做小三有什么好?卓力又有什么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蓉出来了,头发高高挽起,额前鬓角都是湿,被水浸泡过的疮红颜欲滴,吹弹可破,其实仔细看,有些疮已经破了,在流脓水,看上去真心惨不忍睹。 我又陷入恍惚,自问,我是如何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下得了手?口味真重。 十二点半,护士进来查房,挨个做记录,巡视一圈出去。 护士一走,瘦子就往自己老婆床上躺,还招呼我:“睡吧睡吧,她们晚上不会再来,赶紧睡。” 医院有规定,家属不能和病人共睡一张床,怕影响病人身体,但实际上,也很少有家属跟病人挤在一张床上的,除非那些抠门到家的。 我不同,我向来很大方,无论是对陌生人还是对朋友,我都是慷慨的,只是不懂医院规矩,以为那张床可要可不要,现在知道这情况,自然要去外面拉一张椅子进来。被胡蓉拉住,道:“挤挤吧,过了十一点,她们不放床了。” 这个夜晚没睡好,胡蓉的身体和苏研不同,苏研的身体特点是软,身上到处都有一层绵绵的脂肪。胡蓉不同,胡蓉的特点是弹,身上没有多余脂肪,肉多的地方肉也比较紧,有种瓷实张力。 手感上来说,各有千秋。 按说我应该高兴,可我是悲伤的,苏研不是我理想中的那个苏研,胡蓉则是令我厌恶的胡蓉。 我不喜欢胡蓉的脸,也不喜欢胡蓉的性格作风,她的性格自卑而腼腆,但作风却很大胆,我甚至搞不清,她跟我发生这些事,出于什么目的? 我心里一边讨厌她,一边却把她抱的更紧,闭着眼想象,抱着的是夏小青。 我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搞得她紧张不安,期期艾艾,最后小声道:“你要摸什么就着实的摸,别轻轻跑,好痒的说。” 最后,我的手降落在神秘三角洲,入手一片光滑,让我稀奇,“毛呢?” 胡蓉说:“刮了。” 医学上,但凡牵扯到腹部手术的,都要刮掉耻毛,防止毛发携带病菌感染伤口,医学上这个行为称之为备皮。 有点好玩的说。 再往下,摸到一段线头,胡蓉说,那是药棉的线,等到药力失效,拉着线头就能把棉条全部拉出来。 最终,我的手停留在山峰上。我问胡蓉,“你跟我,图什么?” 黑暗中,胡蓉的眼睛亮晶晶闪,没回答,只是吻我的唇…… 一晚上迷迷糊糊,睡不踏实,也老做梦,一下子是苏研,一下子是胡蓉,一下子卓力又冒出来,还梦到老家大黄狗,脑子一晚上没停歇,比干一夜活还累。 凌晨六点我就醒了,是护士给我摇醒的,还特别强调一句:“今天晚上还要陪床就去外面租椅子,别和病人挤一张床了。” 我很尴尬,赶紧把手从胡蓉衣服下面抽出来,感觉大半个膀子酸疼。 我问胡蓉吃什么早点,胡蓉摇头不用,“你回去吧,今天上午打完吊瓶我就出院。” “这么快?”我表示狐疑,目光往下挪,落在她小腹上,“能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胡蓉说,“别人都是流几滴血,第二天就好了。” 如此我也不多说,让她有事打电话,自己离去。 在楼梯口遇到瘦子两夫妇,瘦子扶着自己老婆,沿着墙壁扶手慢慢散步,打过招呼后,听见女人在后面教训瘦子说:“看看人家老公怎么做的?老婆那么丑,还爱不释手,哪像你……” 我很想转过头去辩解,我们不是夫妻关系,想想又算了,毕竟爱不释手这个词也没说错,最起码昨晚上的表现确实符合这个成语。 从医院到家里,短短一段路我想通了,男人女人其实没区别,都是欲|望动物,我喜欢美女,苏研喜欢帅哥,这是人类天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喜欢有很多美女爱上我,苏研幻想有许多男人围着她打转,这也很正常,看看那些流行的女性网络小说,那个不是苏玛丽和霸道总裁模式?就连最近热播的几个古装仙侠剧,都流行一女主n男主的搭配,不一样收视率奇高? 这就说明,根子上男女没区别,都喜欢博爱,只是有些人能克制自己的欲|望,能控制自身言行,有些人则不行。 比如我,我就没什么自控力,是个女人一勾搭,我就上钩。我自己对待生活都这么放任,有什么资格去说苏研? 就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我就对她要求严格?允许我勾三搭四,却要求她从一而终,绝对忠诚,可能吗? 堵不如疏,自己控制不了,索性放开,也免得自己痛苦。我决定回去就跟苏研谈,敞开心扉,大胆地谈,假若她真的跟卓力有什么,或者是准备有什么,那就放飞她,爱干嘛干嘛去。 漂亮女人不靠谱,那就找个丑女人,总之,绝对不会再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心痛。 经济上我可以慷慨,但感情上,我就是这么自私。 109 猜忌 回家途中买了两份小笼包,带了馄饨汤,在门口先敲门,意思提醒赵丽,我回来了,赶紧穿衣服。 开门的是苏研,嘴里插着牙刷,白沫子满嘴,看见我也没给好脸,扭身子继续刷牙。赵丽却穿戴停当,在客厅对我笑,“呀,这么好,早点都买回来了。” 赵丽没客气,去厨房拿碗盘子把包子和馄饨摆好,自己先吃。 苏研洗好脸,从洗手间出来,黑着脸问:“昨晚去那个情人怀里浪了?” “在网咖。”我说,也不管她,自己去刷牙洗脸。听见外面赵丽小声笑,“还气呀,看看你多幸福,早起就有人送早点。” 苏研切一声,“八百年没有一回的,给你遇见了。” 收拾完毕先送赵丽去上班,巧不巧,赵丽下去时候卓力的车也从后面过来,我都没注意,准备走时他从后面插上来,给我车别住。玻璃窗下降,露出卓力的脸,跟之前没多大变化,就是下嘴唇哪里有点不对劲,有点豁。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我火气上来,想起这厮的手在苏研屁股上摸过,忍不住要下去给对方一顿。 苏研发觉我的异常,用手拉我胳膊,没好气道:“又干嘛?” 那边卓力说话了,不过是对苏研说的:“阿妍,你请假日子快到了吧?” 苏研笑着回复:“啊,快到了。” 卓力点头,“好,我等你。” 瞬间,我肺要炸,这厮也太目中无人了,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开撩,背过我还不知道要怎样。登时就不能忍,开车门要下去。 苏研手快,一把扯住我胳膊,急道:“你干嘛?” 毕竟是女人,没扯住,被我下车,绕过去。 我这里下车,那边卓力的车门也打开,出来三四头汉子,并且个个面色不善,双方在车子后面站定。 真他娘的郁闷,从下车到会面,短短两秒间,我怂了。 没办法,对方人多,我不怂不行,这情况下跟他硬钢,那是找死。但人都下来了,不能灰溜溜上去,场面话要说。 我冲卓力问:“你什么意思?” 卓力眯眼,很不屑,反问我,“你什么意思?”他后面一个小胖子则很不忿,叫嚣着,“费什么话,整他狗日的。”说完后面几个人都要往我这边压。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后面苏研却冲上来,护在我前面,冲卓力一干人道:“你们干嘛?” 有女人夹在中间,对方暂时没动手,不过目光很冷,似乎要吃人。 卓力笑笑,一脸蔑视,“小子,今天我给苏研面子,不跟你计较,以后你自己小心。” 苏研也慌了,变脸,冲对方嚷:“干嘛呀这是?” 卓力冲苏研微笑,“没事,跟你男朋友开个玩笑,对了阿妍,昨天财务那边结算工资,你上个月的出勤有点问题,可能这个月工资结不了,财务说等你上班去一趟,给你结现金。” 言毕,瞪我两眼,转身上车。后面的三头汉子也跟他一般动作,先恨我两眼,然后转身上车,其中那个小胖子转身前还狠狠地吐口唾沫在地上。 这帮狗日的! 卓力的车子走了,我还感觉自己面上一阵烫,臊的不轻,也气的不轻。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个散打高手,或者会某种特异功能,当场就给卓力个难堪。 麻蛋,人多了不起啊。 苏研知道我心情不好,在旁边拽我胳膊,“走吧。” 我忍,我强忍,但还是忍不住,问苏研,“你跟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能有什么?”苏研急了,要哭出来,张嘴想解释,却说不出,跺脚上车。 说不出来么? 上了车,我也没心情开,坐在驾驶位上生闷气,这次是真的扎心了。 苏研在旁边抹眼泪,“你平白无故的打别人,现在问我怎么回事,你好意思吗?” 平白无故?我也火了,声音八丈高,这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冲苏研吼,“是平白无故吗?他把你堵在办公室一个钟,我打他不应该吗?这样也是平白无故?那什么情况下我该发脾气?让他日了你我才着急吗?” 霎时间,苏研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最后变白,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捂着嘴巴哭。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都跟说过,我没吃亏,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在ktv里没被他搂着唱歌?相信你在ktv里没被他摸屁股?你是不是要我眼看着他上了你才算有事?” 一番抢白说出,苏研哭声都静止,人像石雕样定格,嘴唇半张,惊讶至极。 等了十多秒,面上才逐渐有颜色,怔怔看着我,“赵丽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我懊恼摇头,气愤回答:“不是赵丽,是撒旦。”人虽然在气头上,也知道祸水不能往赵丽身上泼,毕竟,她是和苏研关系最好的。 “不可能,除了赵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卓力不知道吗?”我反问,“他不会跟朋友们吹牛炫耀吗?哦,你们做的多隐秘呀,全世界只有你们知道,你当公司里其他同事都瞎子?他们嘴巴不会乱说?” 抢白完,苏研哑火,捂着嘴巴,无声痛哭。 她越是哭,我越是气,越发觉得苏研有问题,且愚蠢。女人遭遇同事骚扰,最好的方法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男人,剩下的事就不用再管,让男人出面解决。除非,是女人想被骚扰。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她却不懂,现在矛盾出来,她只会哭。 她是我的女神,好的时候温柔可爱,不好的时候,我是满肚子火,就像现在。 我发车走,留给她时间哭,一路上无话,用无声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过十字路口红绿灯时,侧头看到旁边一辆长城h6,副驾驶上的小伙子有点面熟,略一思索,追悔莫及。 刚才我就应该干卓力丫的,打起来我吃亏也不怕,反正后面跟着几个免费保镖,不用白不用。 快到公司,苏研哭声见小,我说:“别哭了,哭对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咱们还是好好谈谈。” 苏研吸鼻子,问:“谈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说,语调低沉,“成年人做事要为自己行为负责,你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想跟我继续过吗?” 苏研立时傻住,张口结舌,半天缓不过劲,末了问:“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如果你打算跟我过一辈子,就把你和卓力的事说清楚,该怎么做,我有分寸,确保以后他不会再骚扰你,我们继续甜甜蜜蜜。如果你觉得我周华配不上你,一直心里不平衡,觉得我是高攀,那你开个价,这两年青春价值多少,我按价补偿你。” 苏研依然是呆呆傻傻,再一次问:“什么意思?” 我回答:“很简单,爱我,咱们就继续过,不爱我,我补偿你青春损失费,千万不要嘴上爱着我,私底下又做对不起我的事。” 话音落,苏研眼睛闭上,泪珠汹涌而出,摇着头,身体像没了骨头,靠在椅背上,用手捂脸,身体有节奏地抽,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这是极致悲伤的效果? 看到苏研这样,我心里也莫名地痛,鼻根泛酸,要哭。 我何尝不心痛?我的心痛,是她的千倍万倍,她是我的唯一,我的所有,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刺激她,好让她明白,她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好让她知道,我的底线,以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万万不能做。 看着苏研难受,我很想抱她,像以前一样的哄她,亲她,但我强忍着,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她亲口说出,她和卓力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要撒谎,不要欺骗,就算她被卓力占过便宜,那又如何?我打回来就是,只要她的心还是我的,我就足够。 我说:“你跟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都说出来,我不怪你,我只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苏研放下手,泪眼蒙蒙,“我说的,你会信吗?” 我点头,“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苏研说:“好,我跟卓力,什么都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跟他有什么,他也不可能跟我有什么?” “可是他对你说等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研眼泪挂在半脸,眉头轻皱,“你不是说,我说的你都信?” “我是信啊,但我不明白的你得给我解释,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但他说等着你,是什么意思?” 苏研再次捂脸,无声地哭。 哭什么?这问题很难?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仅此而已,有多难? 苏研放下手,看着我,“你要听真话?” 我点头。 苏研说:“好,卓力说等我,是他跟我说,只要我点个头,他就立即离婚,他说他见我第一眼就爱上我,无法自拔,他现在的生活一团糟,快要窒息,只有看到我的时候,他才有那么一丝活力,他说他愿意等我一辈子,现在,你满意了。” 我摊手,强装出笑,“看,多么简单,那个人渣这样撩你,你早说就完了,何苦让我猜忌?” 苏研也笑,是哭着笑,“我以为,这样的事情,你永远不会猜忌。” “不!”我说,“因为爱太深,所以才猜忌,假若我不在乎你,当然不会猜忌,这是爱的体现。”说着,我伸手要抱她。 苏研推开我,摇头,拭泪,“别碰我,让我静静。”说完,靠在车窗上,嘴巴大咧,先是无声的颤抖,憋了十多秒,放声大哭。 110 老狐狸的计谋 这一番哭有些无厘头,我搞不懂她为什么哭,有什么值得哭? 要哄她,还不让,让我别管她,自己要静一静。 有时候感觉男人女人是两个世界的物种,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无法理解彼此的思想。 眼看要上班,我让苏研别哭,去打卡开会。 苏研摇头,“你去打卡,我在车里静一会。” 看看她的眼,红肿如桃,这状态也没法去开会,只好自己下车,去办公室。 李良玉很纳闷,一个组里三个人,有两个都不到? 我解释,胡蓉生病住院,苏研在楼下做技术准备。 李良玉这才没多问,早会完毕让我去他办公室,关好门窗,进行私密探讨。 李良玉说,预算部财务部那边已经沟通过了,这次的利润打算放宽到三倍,眼镜片行业对uv设备要求精度并不高,很容易拿下这块肉,是笔巨额收入,所以千万要慎重,别让其他公司半道里抓了去。 又说,“据可靠消息,俊盛机械那班人对眼镜厂很上心,不到合同签订的那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虽然现在你占优势,但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稍有不慎,煮熟的鸭子就会飞。” 我点头,说知道。 李良玉怪异地笑,“知道就好,我也不多废话,这单做成,我把苏研也提成b级职员。” 总算有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去了楼下苏研还在悲伤,靠在车窗上梨花带雨,不过已经不发声。我向她转达了李良玉的许诺,只要这次订单做成,就升级成b级职员。 苏研不回答,用纸巾擦鼻子。 这是她的个性,很容易哭鼻子,并且哭了后很难哄好,我有经验,不过今次不同,今次她的悲伤是另种感觉。 我抓了她的手,给予安慰,口里道:“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本事,我要是会赚钱,给你买大房子,给你请保姆,这样你就不用抛头露面去外面做工,不做工,也不会有哪些杂七杂八的男人来烦你。” 苏研只是听,并不回应,眼皮子耷拉着,对我爱答不理。 我只能苦笑,要凑过去抱,结果被推开,用很厌恶的口吻说:“别碰我!” 这就尴尬了,我了解她,此刻的状态是生人勿扰模式,随时炸毛,最好的做法是不理她,等她心情好了,再跟她深入交流。 于是道:“等下技术部两个同事过来,跟咱们一起去阳光,给点面子,高兴些。” 技术部两个人过来,苏研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算是招呼,依然是爱答不理的神情。 这就麻烦了,带着情绪跑业务可不行,回头见了唐总也这样,订单八成要飞。 苏研撇撇嘴,什么都没说,但给我的感觉是,飞就飞,与我何干。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上捅了马蜂窝,惹恼了她。但死活想不明白,是哪里惹恼了她?就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有理有据的,没有张口胡说,并且出发点是爱她,因为爱才那么说,怎么就捅了马蜂窝? 万幸的是,苏研的黑脸并没有一直摆,见到阳光唐总时,还是盈盈地笑,只是相比昨天而言,笑容含蓄了许多。但这并不妨碍业务进行,唐总亲自带领我们去车间四楼看现场,让技术人员进行测量。 四楼面积大约一千五百个平方,属于大面积厂房,唐总的意思是拿出一半来做设备,另一半做材料区和库房,让我们自己设计。 技术员在测量尺寸,唐总笑眯眯地跟苏研聊,问苏研对文学爱不爱好,平时看些什么书?对顾漫的书怎么看?郭敬明的书又怎么看,听的我一愣一愣,唐总几十岁的人,竟然也知道顾漫郭敬明,我都以为,他那个年龄段的除了路遥贾平凹陈忠实,年轻一辈的根本不认识。 小看唐总了。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友华的技术刚测量完,总经理助理过来汇报,俊盛机械的人也来了,怎么安排? 唐总大手一挥,“让他们上来,直接测量。” 这做派惊呆了我,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还要傻呵呵地问:“唐总,新车间建造设计不是让我们做了,怎么还有俊盛?” 唐总呵呵笑,对我们解释,“是这样的,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友华的技术,但我们董事长去俊盛参观过,对韩系血统的机械情有独钟,怎么说呢,俊盛机械在行业内驰骋这么多年,自有他独特的一套,所以董事长的意思是,让友华和俊盛同时提供设计方案,然后结合报价,产品性能,最后决定和哪家合作。” 这就日了狗。 尽管我料到事情不容易办,但真正从唐总口里说出这么残酷的事,心里还是忍不住骂娘。 友华和俊盛相比,各有千秋,友华的智能系统比较发达,设备用料也比较考究,但价格昂贵,俊盛则不同,人家是走的中低端路线,采用大路货,设备虽然不如友华的高端,但用来生产中小产品绝对足够。 比如手机oled屏车间,给俊盛十年他们也搞不定,但做个小小眼镜片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友华的设备来生产眼镜片,那就属于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 假若真正把俊盛和友华放在一起比,面对阳光这个客户,我确实有点怯,友华想拿下订单,除非是舍弃高额利润。但如果不赚钱,我还跑个毛的订单。 我脸色不好看,苏研也在旁边跺脚,用手打唐总胳膊,嗔怪道:“哎呀唐总,你不都说好了,要把这个订单给我们,怎么又来个俊盛啊。” 唐总被打的心神荡漾,喜笑颜开,伸手拍苏研后背,“别着急呀小苏,不都说了,这是董事长的意思,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咱们友华的,毕竟友华机械我参观了,对你们的技术放心,至于最终订单怎么成交,这需要公司高层多方面考虑,别着急哈,只要咱们的设备确实优秀,价格上相差不大,基本就是你们家做,别害怕,呵呵。” 嘴上说让我们别害怕,面上的表情明显是在施压,分明在说:老子就是故意让俊盛的人跟你们碰头,让你们有个心理压力,别特么的给老子上圈套,玩花招。 俊盛的人来了,依然是上次那批人,远远的就冲过来和唐总握手,跟我打招呼,“呦,周经理也在呀,幸会幸会。” 我也打哈哈,“赵总好,幸会幸会,刘小姐好,哎呀,几天不见,刘小姐又漂亮了。” 我夸刘青,刘青咯咯笑,眼睛往苏研身上撇,“可别笑话我了,你们家的姐姐比我美多了,咦,上次还有个小姐姐呢,她怎么没来?” 业务们闲聊,有一搭没一搭,技术们则到处拍照,测量,询问相关参数,无比认真。 老实讲,同行间遇到,很尴尬,但都是场面跑的,尴尬也得受着。 我多了个心眼,过去问刘青要微信,说有空一起吃饭。此举引起俊盛其他业务不满,“周经理有点偏心呀,只留美女不留我们的,这可不行,来来美女,咱们也留个微信。” 各自加了好友,呵呵笑,其乐融融,但具体打的什么主意,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无论是哪个行业的业务相争,除了核心技术之外,就是价格之争,跟外面跑工程的一个道理,都拿出自己的方案,然后竞标。 客户采用哪家的设计,并不是说这家的设计最好,只是说,这家的设计最适合。这里面的潜台词是说,技术合适,价格也合适。有些厂家技术好,但价格虚高,也是客户所不能接受的。 这就需要业务员动脑筋,想办法摸清楚对方家的底牌,然后做出相应对策。 我加刘青微信,赵辉则加苏研微信,打的都是一样的主意。 加完微信也无其他事,闲聊两句后道别,留在这里也无益处,只有尴尬。 一出车间外面,友华的技术先炸了毛,愤愤不平,这老王八羔子,又想让我们白出力,不给订金给他设计个毛。 技术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友华的设计方案绘图非常严谨,尤其是真空无尘车间的构造,牵扯许多细节,要搭配车间内机械安装,排气净化,物料运转,人员出入等各个方面,甚至细致到材料选用,规格,方方面面弄清楚之后,预算部才会核算成本,然后定价。 做出来的设计图,拿给客户,找个懂行的人按图施工,就能做出来完美的车间。这需要三四个工程师一起协作,花费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耗费诸多心血。 即便如此,客户一句话不要,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图纸就化作飞灰,一文不值,这就是设计师难受之处,很容易白出工。 方案用不上,不一定是设计师没设计好,很可能是因为业务员攻关能力不行,这样的例子不少见,技术部的人时常遇到,谁遇到谁倒霉。 故而技术员当着我的面破口大骂,一来发泄心中不满,二来说给我听,意思是你得好好干,必须把这单子拿下来,别让哥几个心血白费——那都是钱啊。 111 动物凶猛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当下给予保证,放心好了,这个订单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人已经走到楼下,又想起件事,这订单要成,光是打探对手机密还不够,阳光这边的底线也得摸清楚。 比如董事长的真实想法,唐总的真实意图,这些东西不能问他们本人,只能问他们身边的亲信。 我对苏研道:“妍,你上去找下唐总的助理,那个叫什么文文的,要她的联系方式。” 苏研冷着脸,问干嘛。 我如此这般一番解释,苏研冷哼,“不去。” 我说:“这是必要的商业手段,对我们订单有好处的。” 苏研这次连回答都不回答,直接往车子跟前走,无比高冷。 这就日了,没奈何,只能自己上去,对着唐总点头哈腰,要求文文跟我出来一趟,借个东西。 正常公司规定,供应商业务是不能跟公司内部无关人员联系的,所以我不能直接找文文要联系方式,只能迂回。 唐总很奇怪我突然回来,我解释说:“我们家苏经理在厕所,有点小困难,要这位小美眉帮忙。” 这么说大家都明白,无非是苏研突然来事,要个姨妈巾,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理解,各自会心一笑,文文则摸摸自己口袋,跟着向外走。 到达门外文文掏出手机道:“是要卫生巾吗?我这里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在公司群里问问。” 我连忙道不用,继续赔笑,“是这样的,苏经理并没有上厕所,是我个人想找你。” “你找我?”文文瞬间惊觉,狐疑,身体反应也紧张,不自然,“干嘛?” 做业务最要紧的就是沟通,人和人的交际这块必须活泛,会察言观色,会揣摩人的心思。 之所以选择收买文文,是因为我无意间听过她和那个尖嗓子的对话,知道她不是纯洁无知小职员,她懂的业务部门之间的规则,只需要我稍微提示,她就明白什么意思。 当下直接明说:“是这样的,我想请文文姐吃个饭,交个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希望文文姐能搭把手,当然,我不会让文文姐白出力,都是有偿的。”说完,还对她友好地眨眼。 都是聪明人,话说完文文就激动了,紧张地向后张望,小声道:“说什么啊,我不懂。” 嘴上说不懂,面上表情则告诉我,她懂了。 我也不多说,拿出手机笑,“不懂没关系,文文姐加个微信吧。” 文文瞬间慌张,犹豫着,“不好吧~。” 她说不好,后面带着吧,表示她心里想,只是不敢,这需要我引导。当下不由分说,伸手拿她手机,用近似魅惑的语调说:“来吧,多个朋友多条财路。” 一个财路,就彰显我的意图,让文文不敢拒绝,羞答答地解锁,让我扫她微信,按下同意后,她就羞红了脸,那是初次做坏事心里害怕导致——搞得好像小女人初次出墙似得。 加了微信我就撤,还没走到车子跟前,先给文文来两个大红包,都是168.88,下面附带文字,第一条是祝文文姐年轻漂亮,第二条是文文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文字写的越怪越能让小女生好奇,再说了,字不重要,重点是钱数。 点开红包数秒,那边给我回复:谢谢周大哥! 听听,有钱就是不同,秒变大哥。 回去途中,两个技术员在后面聊,跟我有互动,苏研坐在副驾上,全程黑脸,一言不发。 这摆明了是跟我闹别扭,偏偏外人在场我没法说。送完两个技术回厂,正准备跟她沟通,苏研冷着脸问:“该没有其他事了吧?没有送我回家。” 要说事,下午我想去美达一趟,再跟陈生他们聊聊,看看能不能再跟朴理事约个饭,可是看看苏研这嘴脸,去哪都没心情。 回家跟她聊也好。 开车回家,苏研继续甩脸子,挎着小包,高跟鞋哒哒,脑袋高高扬起,如高傲的孔雀,看都懒得看我。 进去家里,我摆低姿态,低声下气,“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然而没用,苏研依然不搭理我,进门去翻箱子,拿衣服,开始整理行李。这行为让我稀奇,“你干嘛?” 苏研不回答,继续收拾。 我拦住她,声音稍高,“你到底想干嘛。” 苏研一把甩开我,“不是要我选吗?我走不行吗?” 我去,这气性真大,早上的事现在还记着呢。我挠头,叹气,再去道歉,跟她解释,早上我那么说,是在气头上,我听到别人说卓力摸你,我就气疯了,人在那种情况下,说话难免冲,就不能理解下? 苏研动作停下,冷冷看我,“理解什么,你说的对呀,我是被摸了,我也的确对卓力有好感,所以我对你隐瞒,而且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和你分开,这都是事实,你哪里有错?” 一瞬间,我愣了,呆呆半晌,感觉不切合实际。 “说什么呢?”我笑着问,语气弱了许多,“别闹了好吗?” “我没有闹。”苏研说,站直身体,抬头,目光直视我,而后声音平缓道:“其实我跟你在一起,时常后悔,每次吵架我都想离开你,可我鼓不起勇气,我每次都劝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将错就错吧,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但今天,我不想忍,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我就懵了,脑袋嗡嗡响,觉得不可思议,毫无道理。 苏研在说什么?每次吵架都想离开我,跟我在一起是将错就错,是在容忍我? 我有那么不堪?跟我在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 苏研道:“最开始,我以为你是个细心理性的男人,懂我爱我,可看看你,除了油嘴滑舌好吃懒做,你还有什么?你每天都在做你的发财梦,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夏天那么热,你有钱跟人喝酒吹牛,花给你的狐朋狗友也舍不得给我装空调,冬天冷,我说过几次要买洗衣机,我的手在冷水里冻得冰凉,你有管过吗?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就是你的免费保姆,是你的私家佣人,管你吃管你穿还要让你免费睡,我是欠你的?” 一番斥责,呛的我脸涨红,我怎么就油嘴滑舌了?做业务销售的不都是口才好?我好吃懒做吗?我每天到处奔波…… 好吧,我承认,在苏研看来,我的确是油嘴滑舌好吃懒做,但这不是真正的我,我也是为了生活,我每天在外面跑,喝大酒,看人脸色,身累心累,只有家才是我的港湾,无论在外面受任何苦,回家看到苏研那一刻,我就感觉到满足,觉得我这么辛苦是值得的。 我承认,我是没太注意生活小细节,可男子汉大丈夫,要成大事业,当然要不拘小节,生活琐碎事情,我根本看不到,这是上帝造人时候植入男性基因里的,不信去外面打听,有几个大老爷们天天在家里洗洗刷刷?找出一个算我输。 苏研说:“不用找,卓力就是现成的。”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卓力每天在家做饭,洗衣服,他的妻子则相反,每天在外面跑,不顾家。” 一番后又说的我愕然,我看过卓力的朋友圈,还的确是,卓力时常会晒些自己做饭的照片,晒美食,偶尔晒孩子,却从来没晒过自己老婆。 所以,这就是苏研对卓力有好感的缘由? 我摇头,不相信,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一直过得很好,不是吗? 苏研苦笑,“不是的,一直以来,只有你过的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感觉自己活的很委屈,你说把我当手心宝,我却感觉我活的像奴隶,我在你心里,都不如你那些狐朋狗友重要。” 我都改了啊,我都没打游戏了。 改了吗?苏研反问:“我不喜欢闻烟味,你敢要求寇刚他们不在我面前抽烟吗?你能为了我跟你的狐朋狗友断绝关系吗?” 天啦噜!我真的想死,苏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男儿在世,就是靠朋友,我除了寇刚,还有十多个生意上的朋友,虽然算不上铁杆,但婚丧娶嫁乔迁满月都要来往的,这是人之常情,难道就因为女人,要闹得我成为孤家寡人,身边没有一个相好的? 我发觉这事情很奇怪,明明是我在说苏研和卓力的事,最后又变成针对我个人的批斗大会,太特么神奇了。 这不是一次,每次苏研都会说的我痛哭流涕,悔恨满满,觉得对不起她,吵完才发现,事情根本忘了。 还是说回事实根本,苏研你到底闹哪样?是打算给卓力做小三吗? 苏研抬头,面色铁青,瞪着我良久,说:“是!” “休想!”我咆哮着,摇头,“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别想碰你。” 苏研乜着我,嘴角冷笑,拉上行李箱拉链,拖着向外走。 哪里由的她,我一把就扯着胳膊扔到床上,用自己身体压上去。苏研挣扎,打我,抓我,挠我…… 我们翻滚着,用动物本能搏斗。 我是彻底气晕了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我,我爱她,她就是我的生命,绝对不能走。 我撕扯着,压着她,抱着她,亲吻她。 而她回敬给我的,是耳光,是指甲,是齿痕,我想起潘子说过的,再烈的女人,只要噙住她的乳,她就乖了。 我终于掀开她的罩子,看到那颗熟悉无比的樱桃,那颗我含过千百次的樱桃,又一次地噙上去。 “啊——!” 近似野兽咆哮样的声音从苏研喉咙里发出,那是悲愤的嚎,是无奈的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嚎。 我愣了,也傻了,从来没想过,跟我亲热过那么多次的苏研,今天对我的亲热,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抗拒。 我愣神的空档,苏研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奋力摔在我脸上。 112 隔壁邻居 我一直以为,苏研是温柔善良的,今天我才知道,苏研也有狂暴凶狠的一面,她不愿意,所以在我头上爆灯。 女性力气虽然不大,但抡圆给一下也是蛮痛,至少有那么两三秒,我是呆滞的——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苏研的举动。 她是真的不愿意,才会这么强烈的反抗。 我还骑在她身上,但心里已经没了力,她不愿意,我还能怎样?难道我要动手打她吗?那可是我的爱人呀。 我晃神的空档,苏研也在怔,似乎在观察,看我脸上有没有受伤。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咚咚声闷,似乎有人在用拳头砸,响了三声静止,然后是大力踹门声,震的墙体都动。 “谁?”我一声怒吼,从床上下来,怒气冲冲,心里说不出的烦闷,要去看看是谁。 门打开,还轮不到我发怒,一只钵盂大的拳头就砸到我脸上,准确来说,是我的鼻梁骨上,我只感觉眼前一晃,跟着人就躺在地上。 丫的是个练家子,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躺了四五秒,我才感觉到鼻子酸痛,同时也看清来人,是跟踪我那两个中安小伙,他们本来是被安排来保护我的,结果现在,我被他们打倒在地。 苏研很紧张,同时害怕,“你们是谁?想干嘛?” 小伙子回答:“不用担心,我们是住隔壁的,听到这边不对,所以过来帮忙,他是不是欺负你?” 苏研没回答,她傻了。 另一个小伙子眼珠转着,道:“姐,如果被欺负了别客气,只管说,我们就在隔壁,随时可以帮忙。”说完,扯着另一个向后退,另个还哼哼不服,是被强扯着才走,临走前还回头瞪我,威胁:“你最好老实点,我忍你很久了。” 忍我很久?我要被气笑,你特么认识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但这话不能说,假若他是个正直好汉,不说别的,就凭我在车上用赤阳把一个女人搞的大出血,他都可以把我打成三等残废。 不说他,换我到他的位置,我同样愤怒。 这两个小伙其实是好人,他们在隔壁监视我,听到这边叮叮咣咣,以为我在欺负苏研,所以来救她,这没错,我没法责怪。 两人退出去,并带上门,但我知道,假如我还要对苏研来强的,他们会再次冲入。 先是被苏研摔了个台灯,接着再被中安的小伙子砸了一拳,我的心情糟透了,任何心思都没,坐在地上摇头,“太特么扯了。” 苏研不说话,拉开抽屉,一番寻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拿了纸巾过来,在我身边蹲下,用纸巾按我的额头。 右眼斜上方,靠近太阳穴那个位置,被灯罩划破道口子,有鲜血渗出,苏研用纸巾按着,用抱歉的口吻说:“去看看医生吧。” 我心里五味陈杂,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要说那一句,想了半天,挤出一句:“妍,我不能没有你。” 话出口,苏研哇地一声,扑进我怀里,呜呜地哭。 …… …… 额头上面缝了三针,贴了纱布,苏研让我在家里休息,她出去买菜,说我今天出血,要给我补补。 苏研悲痛的主因在于我的不信任,在她来看,跟我在一起已经是下嫁,任何人看我们,都觉得我们不般配,其不般配程度类似于宝强和某蓉,这还只是从相貌上来说,要从实际上比,我还不如宝强,宝强至少有上亿身家,我却毛都没有。 我们的感情从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苏研觉得我高攀,我也觉得自己高攀,但在实际生活中,苏研觉得她付出甚多,我什么都没承担。 我不做家务,也不存钱,逢节假日更是毛礼物都没,这都不提了,我还不体贴她,不爱护她,没有任何感恩之心,这些苏研也都忍了,最令她感觉难受的是,我竟然怀疑她的人品,认为她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搞。 这才是今天矛盾冲突的主因,我不该对苏研说那么过分的话。 诚然,苏研被卓力拍过屁股,但那又如何?苏研自己已经给予对方警告,把事态遏制在最萌芽状态,我却要说出什么被男人上了的话,这让她感觉自己受了莫大委屈,好好的一朵白莲花,我却在上面浇了粪。 她感觉自己一份真心,给错了人,后悔,懊恼,气愤,不甘,无奈,我还说让她走的话,要赔偿青春损失费。 这在苏研听来,是那么的可笑,两年了,两年美好青春,那是她无比珍贵的东西,在我眼里,居然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她对我失望至极,心里仅剩的爱,也消散殆尽。 而我,在她最悲伤的时候,又做出更愚蠢的举动,想要强行上她,这对她来说,是一场从灵魂到身体的极致凌辱,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自尊,面对这样的凌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苏研说:“当时我手边也只有台灯,如果有把刀,恐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扎在你脖子上。” 这话说的我脊梁杆子发凉,无比后怕。 苏研说完她的理由,轮到我袒露心声,我承认,我有些幼稚,有些极端,不会揣摩女人内心,但我对你的爱,是百分之百的真,完全的真,没有掺杂任何杂质,所以,当我听到你被人染指,我的心才会那么的痛,才会失去理智。 听完我的解释,苏研久久不语,等了半晌,才说:“真正的爱,是理解,是包容,是体贴,你的爱,太沉重,太自私。” 我不同意,“我怎么可能对你自私?我的全身心,所有,都对你开放,就算是我的生命,都是你的,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怎么可能自私?” 苏研叹息,一副我理解不了的样子,“到此为止,从今往后,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在我们中间发生,好吗?” 我说好。 苏研又道:“爱我,就要相信我,我既然跟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这是身为女人最基本的自我约束,这点你必须相信我,不能再犯。” 我再次点头,我相信。 苏研提着篮子去买菜,开门后咦了声,“你们这是?” 外面传来阳光灿烂的男子说话声,“没事,我们在楼道里玩。” 房门半开,我看到中安两个小伙的脸,一闪而过。 等了两分钟,估摸着苏研已经到楼下,我才开门出去,去敲隔壁门。 门开,露出小伙子年轻的脸,一副趾高气昂无法无天的样子,淡漠地问:“干嘛?” 我回答:“不干嘛,就是跟你们聊聊。” 小伙子门半掩着,堵着门口道:“咱们没什么好聊。” 我清清嗓子,解释,“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坏人。” 小伙子切一声,“谁管你是好人坏人,我们做我们的事。” 我目光下移,在对方强壮的胸肌上停留两秒,而后道:“可我们的家事你也来插手,这不该你们做的吧?” 小伙子立时变脸,正色,“首先,你们没结婚,不是合法夫妻,第二,就算合法夫妻,你那样对你老婆,我也看不过眼,看不过眼,我就要打,就这么简单,不服你可以找我们领导,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你下次还敢这样,我还要打。” 后面上来另个小伙扳着他肩膀往后拉,这个看起来面善,好沟通些,冲着我笑,“哥,你别介意,他就那样,直|肠子,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今天这事确实唐突,嫂子自己不也说了嘛,她是真被你气到了,我们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过去砸门的。” 话说完,我愣了,“你们监听我的私密谈话?” 小伙子也怔了,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着,“哥,你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你比我们更清楚,这么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别介意。” 另个小伙恶狠狠补充,“有意见你找领导,以为我稀罕听你那些烂事。” 这特么的就日了。 我以为中安派人只是监视跟踪保护,没想到这帮人连我的隐私都管,这侵犯了我的隐私权。还有,我跟苏研之间的谈话,声音那么低,他们是怎么听到的?就算出租屋墙壁薄,不隔音,也不至于这么细微的声响也被他们听了去,他们堵着门不让我进,必然是门里藏了窃听工具。 太特么无耻了。 我不再说话,转身回去自己房间,闭目沉思。 硬拼是不行的,我不是中安小伙子的对手,只能智取,以后在房间里尽量小声,那这也不行,就算我再怎么小心,对方使用了高科技,我在他们面前也无所遁形,这事不行,必须制止他们这种行为。 我再次出门,问他们要杨克的联系方式,我要跟杨克打电话,不过做了解释,不是要投诉,我只是对窃听这事反感,必须停止。 小伙子冲我翻白眼,“凭什么给你,我们领导的电话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不给。” “你这就过分了!”我怒了,“故意找事是吧。” “对呀,就是故意找事。”小伙子冲着我冷笑,“怎么?有种你打我?” 我是彻底暴走了,却无可奈何,只能气冲冲回自己房间,临关门的前一刻,还能听到对方口里那句饱含贬义的叱骂:人渣! 113 复合 我很委屈,我怎么就人渣了? 被人冤枉都不说,最难过的是我还无法反驳,在车里搞的女孩大出血,在家里又妄图对自己女友用强,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都洗脱不了人渣嫌疑。 人渣就人渣,现在就要你看看人渣的行事方式,联系不上杨克,我可以给夏小青打电话。 电话过去那头接了,问我什么事。 我气冲冲回答:“是你安排人跟踪监视我?还有没有王法?讲不讲道德?你们凭什么监听我的私生活?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 夏小青听明白,呃了声,“你可能还不明白当前的情况,事态很严重,唯一的突破口在你这里。” 我就呵呵了,事态再严重跟我又有鸡毛关系?让人监听我的私生活就能解决吗?还直接对我发起人身攻击。 夏小青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电话里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我说:“我不喜欢连私生活也被别人关注,这让我很不自在。” 夏小青道:“好,既然你不喜欢,我让人处理。” 电话打完三分钟,外面响起敲门声,打开们,两个小伙子在门外,面善的那个笑嘻嘻,牛脾气那个则板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冲我很不服气地说:“周先生,对于刚才的行为,我对您道歉。” 这是我听过最差劲的道歉,但我懒得介意,道:“其实用不着道歉,有些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该打,你做的对,我打电话给夏小青主要还是因为窃听器的问题,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被别人观察。” 面善的小伙子笑,“换了谁都不希望。”说着,人走去电视机后面,拿出一个黑色小玩意,又走去卧室,从床头柜后面拿出又一个,厨房里还有一个,我算是彻底服了,整个屋子,也就厕所没被监听。 同时好奇,“你们什么时候放的?” 小伙子回答:“这个没必要问,反正以后我不放了就是。” “不是这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进的我家?这才是重点。” 小伙子摊摊手,人畜无害地笑,“专业干这的,开门溜锁都是基本功。” 开门溜锁是基本功?那特么先前还踹我家门。我是彻底服了,气的哼哼,心里寻思着,明天就换把锁,也太不安全了。 两人收拾好要走,这时苏研从外面回来,提着满篮子菜,看着两个小伙子奇怪。我解释说:“他们是来道歉的。” 苏研这才释然,“哦,你们继续聊,我去做饭。” 两小伙子不聊,径直走了。 苏研做了几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只是这顿饭的心情不同以往,毕竟才闹过一场。 吃完饭也没事做,本来我想去美达光学,现在额头上贴着疤,脖子上也多了几道抓痕,哪都不想去了,不如在家陪苏研。 苏研不是说我不帮她干活吗?今天起我就洗碗刷锅,拖地,洗衣服。 要空调是不是?等着,等到这个月发工资,我先给苏研装个空调。宏愿立下才发觉自己的弱小,上班一年多,连台空调都买不了,并且,两人全副身家也只剩下八千多,那还都是苏研的存款,我自己的工资也不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花哪里去了。 我在洗衣服,苏研在旁边指导,衣服怎么搓,怎么揉,尤其是内裤中间那个位置,要重点对待,千万洗干净了。 人常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这是有道理的。 尽管上午发生了不愉快,但经过我下午的认真劳作,又很快恢复了自己作为苏研男友的相关权益。 晚上抱着她亲,摸,都没关系,但是要再进一步时被挡住,苏研说:“这两天我心情不好,不要碰我。” 我做出委屈表情,“还在气我?” 苏研摇头,“不是,那天晚上被你偷袭过,一直在疼,今天都不舒服。” 我这才明白,女性身体构造不同,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可以使用状态,当女性陷入醉酒,昏迷,或是抗拒状态时,她们是无法分泌更多润滑液,男性短暂的行为没所谓,但是长时间的活塞运动,会给她们身体留下很不舒适的后遗症,这也是大多数女性在遭遇强迫,灌酒,灌药之后感觉痛苦的主要原因,尤其是强迫状态下,由于女性心理的抗拒,非但不能享受到乐趣,还会造成创伤。 所以,强姦犯都应该被人道收缴工具,这话一点都没错。 晚上寇刚打来电话,又要约撸串,按平时我根本不用思考,直接去就是了,但今天才被苏研教育过,不敢答应,推说今天忙,晚上回不来。 挂了电话,苏研道:“去吧,你也说的对,男人该有男人的圈子,整天关着你在家,磨灭了你该有的性子。” 我让苏研一起去,苏研拒绝,“算了,你们男人一起也好说话,夹着我尴尬。” 我摇头道:“不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之间不会因为少吃一两顿烤串关系变淡,我还是在家里陪你。” 电视上放映泽天记,看的我浑身难受,苏研却津津有味,没办法,只能抱着她一起看。 晚上睡觉,苏研忽然问我,“如果你只剩下一年寿命,你会怎么做?” 这问题问的稀奇,是把我当陈长生了,按我自己想,如果我是陈长生,人生的靓,只剩一年寿命,我就到处去泡妞,能多日一个是一个,剧里面出现的女人,挨个放倒。 但在现实中,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太下流暗黑。 我猜测苏研心理,她喜欢浪漫,就说:“如果我只剩一年寿命,我就把自己的器官全部卖掉,换来的钱都留给你,我还要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让他代替我来照顾你。” 话说完,苏研噗嗤声笑,说好蠢。又道:“如果我只剩一年寿命,我就四处游玩,看遍名山,然后选择一处洞天福地,作为自己最后的终点。” 所以说,男女思维是截然不同的。 我侧脸看着苏研,她的眼睛很大,很美,眼睫毛很长,而后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永远。” 苏研睫毛抖了抖,表情平淡,眼珠在我脸上来回滚,而后说:“好丑哦。”末了悠悠地叹,“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看上你?” 这我就不服了,我这相貌够不上帅,但绝对不丑,怎么总是说我丑呢? 手机叮铃响,是阳光唐总发来信息,问苏研:忙吗? 苏研眼睛骨溜溜转,手机给我,“你跟他聊。” 我摇头,“不好吧?” 苏研说:“你是男人,你了解男人想法,你跟他聊,免得你又说我不正经。” 这话说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斤斤计较。当下不多说,我跟唐总聊:在呢。 唐总:周末有空吗?一起去钓鱼可好? 我就郁闷了,后悔自己跟他聊。 这哪里是约钓鱼,分明是约炮,就他那点心思,我摸的透透。可眼下订单没成,拒绝他又不好,这就难办了。 犹豫再三,回复说:好! 苏研瞬间激动,皱眉看我,“你让我跟他去钓鱼呀?” 我道:“不怕的,到时候我让胡蓉陪你一起,总之不会让你吃亏。” 苏研道:“那你不怕他不高兴?” 有什么好怕,他要真有那种心思,他就该明白,做业务的都是鬼精,不见兔子不撒鹰,八字不见一撇的事,他还想怎样? 苏研又问:“那最终他拿订单要挟,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难题,让人忧愁,我都愁了好几天。不过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有解决办法的,当前先把他诱惑住再说。 又想到,业务场上,女业务员没有不吃亏的,带苏研做业务本身就是个错,等这单做完,绝对不让她再参与任何订单。 仿佛看出我脑海所想,苏研问:“如果我必须被人占便宜,你所能接受最大尺度是多少?” 我摇头,“没有尺度,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不舒服,就像今天老头子摸你脊背,我都感觉心痛,接受不了。” “这么小气呀。”苏研莞尔,小声问,“我在你眼里,这么珍贵?” 我点头,“是,你是洁白无瑕的玉,不容任何人染指。” 苏研吃吃地笑,靠近来,“那你以后不要再让我流泪,做的到?” 我点头,做得到。 “你发誓。” “我发誓,日后绝对不让我的苏研流一滴泪,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轰。” 苏研摇头,“不行,太俗,也不庄重,重新换一个。” 我想想,正色道:“以我后半生的性福发誓,周华绝对不让苏研再流一滴泪,如若不然,就被人割掉小丁丁。” 话音落,苏研爆出一串大笑,压上来,居高临下看着我,“这个好,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给你咔嚓掉。”说话间,手指比着剪刀,已经剪到根子上。 看着苏研的笑,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能照亮一切。 我微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腰下面,是恰到好处的隆起,那是她的臀,丰满圆翘,弹力十足。 苏研看着我,忽而低头,热吻…… 我有些诧异,奇怪,“你下面不是疼吗?” 苏研摇头,羞涩地笑,“你的情话是最好的药,不但不疼,还说的人家心痒痒……” 那还等什么?来撒。 114 疑心病重 爱,能化解世间一切恩怨,我深以为然,但前提是要做的好,就像我和苏研,闹的时候苏研杀我的心都要,做过之后则亲昵的毛骨悚然,也不提让我带套的扫兴话,感觉到我发射,还把腰肢尽力往前挺,努力做迎合。 她说,喜欢花心被热流激荡的感觉。 这样的话语,搁在以前的她,可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只是欢愉过后,让我心里有些戚戚然,苏研现在变的这么【好】,是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是,因为她跟卓力的事被我知道,所以在做补偿? 这想法有毒,一旦滋生,侵扰的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宛如被万蚁噬咬。 怀疑像毒蛇,像魔鬼,明知道是假的,我却摆脱不了。耳边苏研已经睡了,呼吸平和,带着甜蜜,安静祥和。 我借着手机屏幕灯,仔细端详她的脸,越看越爱,越看越舍不得,这样的脸只能属于我,不能给别人,可是她跟卓力的事,又让我放心不下,再加上撒旦和林静对我说的那些【谣言】,越发让我觉得为难。 迷迷糊糊,我感觉苏研眼皮动了下,似乎要醒,我赶紧把手机按灭,自己装睡。 旁边悉悉索索,苏研醒了,她在看我。 我尽管闭着眼,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黑暗中默默的观察我。 我不动弹,假装睡熟,苏研转过身子,我听到了手机解锁的声音,她在聊微信。 这大半夜的,她跟谁聊?我睁开眼,抬头,无声无息,从她肩膀后面看,她在和卓力聊。 苏研:睡了么? 卓力:没有,想你呢。 苏研:哈哈,我也想你。 卓力:周华没怀疑你吧。 苏研:别提那个死鬼好吗?我只想你。 卓力:又想挨操了吧。 苏研:委屈表情。 卓力:等会见,你给我开门。 我勒个大草!?? 等会见是个什么鬼? 苏研熄屏,我赶紧闭眼,心脏砰砰跳,说不出什么味道,激动,期待,愤怒,还带着点……欢乐? 我竟然还有些欢乐?是因为即将亲眼见证苏研的出轨证据?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是梦,一定是做梦。 我舔着嘴唇,跃跃欲试,苏研在旁边喊我名字,“周华,周华,你醒了么?” 我回答:“嗯哼,我好困。”说完翻个身,继续睡,还故意发出鼾声。 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苏研下床,去开门。 开门后卓力进来,脸上带着淫邪,进来就抱着苏研,脑袋在她胸口乱拱,嘴里说:“想死你了宝宝。” 我气极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床边赤阳,按下变长,口里高叫:“贱人找死!” 我要打卓力,苏研却挺身而出,要替卓力挡。 我咬牙切齿道:“别仗着我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爱你时候你是宝,我不爱你,你连草都不是。”言毕,赤阳发生二级变化,成了真正的金箍棒,上面如意定海神针几个字还闪闪发亮呢,当头上去苏研就脑瓜崩裂,歪倒在地。 卓力吓的腿软,跌倒在地上,一边尿一边往后退,口里求饶:“好汉饶命,是她先勾|引我的。” 我没废话,又是当脸一棍子,卓力半个脑袋都被削掉,剩半个脑袋在脖子上连着,脑浆咕嘟嘟冒泡,跟豆腐脑煮熟了样。 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研还没死,躺在地上歪着头,说我:“你好狠心,还说爱我,下手比谁都狠。” 我说:“你才知道。”说完蹲下去,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趁着还热乎,再来一发? 苏研见我解皮带,身子又如气球样吹起,一阵风地向外跑,口里高叫,杀人了,杀人了! 我向外追,外面遇到中安两个监视我的小伙,半道里拦我,让我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其中牛脾气眼尖,认出我手里的东西是赤阳,赶紧打电话叫人,说友华实验室丢的东西找到了,大家都来。 我只想着追苏研,不跟他们废话,口里说声变,赤阳迎风长,成了方天画戟,轻飘飘一晃,牛脾气就成了两截,另个小伙子吓傻了,贴着墙不敢动。 我说:“放心,我不杀好人,我只杀坏人。” 嘟嘟囔囔,感觉天旋地转,貌似地震了,猛然开眼,苏研在旁边推我,睡眼惺忪地问:“干嘛呢?喊打喊杀的。” 我就知道,刚才是一场梦,苏研并没有半夜给人开门,她还在我身边躺着。我没多说,嗯哼一句,继续闭眼,又接着刚才的梦做。 后面的情节就光怪陆离了,夏小青,李纨,胡蓉,潘子,高总,各种乱七八糟的人物悉数登场,又是哭又是笑,闹的不可开交,好几次混乱中我对自己说,这是梦,要醒来,尽力醒来,但就是醒不来。 直到翌日天光,才真正醒来,感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不想动,苏研用手试我额头,才知道,是发烧了。 发烧不比感冒,不能拖,必须上医院。 我刷牙时候看镜子,自己两只眼下方乌青发黑,那是没睡好的表现,真是奇怪了,前天晚上在医院里没睡好,可以说是条件不行,但在自己家里没睡好就没道理了。 开车去医院,浑浑噩噩,好几次眼皮打架,差点酿成大祸,最终坚持到医院,体温计测量,高烧39,我滴个乖乖,赶紧挂吊瓶。 光是吊瓶也不行,苏研准备了湿毛巾,一遍遍地给我擦胸口,贴额头,物理降温。 看着她在旁边忙碌,我心才有那么一丝踏实,苏研才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是我想多了。 疑心病重,是我的缺点,得改。 睡了很长时间,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烧退了,人也恢复精神,想吃东西。 苏研看着我,表情古怪,“等着,有人给你送饭。” 有人给我送饭?谁? “你小妹妹。”苏研说,眼神却不对。 我心里莫名害怕,预感到出事,嘴上问:“那个小妹妹?” 苏研不回答,只是把手机递给我看。 其他信息都无异常,唯独和胡蓉的信息让我心跳加速。 胡蓉:华哥,今天不开工吗? 我:病了。 胡蓉:啊?怎么回事? 我:发烧。 胡蓉:怎么会,严不严重,那个医院?小妍陪着你吗? 我:还好,小妍也在。 胡蓉:哦,她在我就不去了,你好好休息。 我:干嘛不来,你怕她呀? 胡蓉:没有啊,你让我去吗? 我:你想来就来,跟小妍有什么关系? 胡蓉:…… 我:对了,我想吃何记粥档的葱花瘦肉粥,你帮我带一份吧。 胡蓉:何记粥档在哪? 我:好像在下岭一代,算了,太远,不用了。 聊天到这里时间停止,但在两个小时后,胡蓉又发来消息:呼,华哥,我找到何记粥档了,好多人排队呀,你还要别的吗? 我:不要,葱花瘦肉粥,里面不要放青菜。 又过十分钟,胡蓉发来笑脸:搞定,我马上来医院。 这段对话初看没什么,但不能细想,里面蕴含这一个女人的极致智慧。 胡蓉在友华,位于陈家铺一代,距离下岭七公里远。下岭那是伟力达所在,是苏研经常活动的范围,所以苏研知道哪里有家何记粥档,并且带我去吃过两次,那是正宗粤式砂锅粥,生意很火,去了要排队。 苏研经常去,自然轻车熟路,胡蓉没去过,肯定找不到北,但苏研故意不说具体地址,就是让胡蓉找。 这是故意刁难?这其实是个考验,看看胡蓉肯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一个女人若是喜欢某个男人,为他做什么都愿意,假若是普通关系,病人要喝粥,对方根本不会花大力气找,随便找个粥店买了就得。 就拿我来说,我再怎么深爱苏研,她生病,想喝何记的粥,我未必会特意去买,我可能在医院楼下随便找个摊位解决。这么做是敷衍,但不代表我不爱她,只是说我的思想意识认为,爱一个人,没必要这么仔细。 但女性不同,她们眼里的爱就是纯粹的,是细腻的,说了要何记,那必须是何记,不管多麻烦,多困难,都要满足要求。 这不是普通关系,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这么努力。 苏研不动声色,就把胡蓉跟我的事给套出来,就差挑明了说。 我很慌,却强装淡定,手指在屏幕上乱翻,最后锁定胡蓉的聊天页面,“你是说胡蓉?她哪里是我小妹妹。” “不是吗?”苏研阴阳怪气道:“别以为我没听见,人家一口一个华哥,叫的多亲热,叫我却是叫小妍。” 我噗嗤声乐了,“就她,那个丑八怪?你真会想。” 我乐,苏研却不乐,板着脸,“人家可不丑,化了妆跟仙女一样,这可是你说的。” 我哎呦地叹,“化过妆的那能算吗?我也就那么随口说,表扬表扬她,好让她卖力帮我跑业务,你想哪去。” 苏研哼哼,眼睛乜着我,“是我想多吗?人可是大老远给你买何记的粥,这份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个我就不同意了,我说:“如果你的上司让你买东西,指定地点指定品牌,你要不要买?” 苏研盯着我,一字一顿,“我-不-买。” 我就无奈了,换个角度,“好好好,就算你说的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凭她那副尊荣,你觉得我跟她可能有什么?” 苏研冷哼不语,面上阴晴不定。 115 行动起来 胡蓉来了,提着保温桶,那个桶还是我买的。进病房时还是兴冲冲,进来后不到十秒,她就察觉出味道不同,我是黑着脸,苏研则是不咸不淡。 胡蓉略显尴尬,拿粥放床头,对苏研道:“华哥要喝粥,我路过就顺便买了,他还好吧?” 苏研笑笑,“还好,谢谢关心。对了胡蓉,你下午忙吗?” 胡蓉摇头,“不忙。” 苏研说:“我下去有事,你能在这替我看一会吗?” 不等胡蓉回答,我自己先说:“不需要,你要忙只管去,我一个人能行,不耽误胡蓉时间。” 胡蓉倒是大方,直接表示:“没关系,我下午没事。” 我冷冰冰回复:“没事也不需要,又不是什么动不了的大病。” 听话听音,胡蓉懂了我意思,尴尬地笑,不再说话。 苏研则转身向外走,不知去哪里。眼见她消失在视线,我才把不满表现在脸上,问胡蓉:“你不疼了么?” 胡蓉摇头,“好多了。”又问:“你呢?跟人打架了吗?” 我额头上贴着纱布,脖子上脸上都有伤,明眼人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被女人抓的。 我不回答,只是把脸色变的更难看。 胡蓉不知味,还急了,“是被小妍抓的?为什么呀?”问完她自己才醒悟,“是因为我……?” 我不想废话,直接回:“胡蓉,咱们还是朋友,我跟苏研挺好的。” 一瞬间,话题终结,胡蓉懂了我的意思,原地呆了几秒,踟蹰不安,“我知道,那……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我不回答,板着脸点头。 胡蓉转身,又说一句:“记得喝粥,桶还你了。” 神神叨叨,多煽情似得。 不怪我心狠,翻脸不认人,而是这事没法认,鬼知道那天我怎么想的,稀里糊涂的就扑到她身上。但这事是不对的,是不符合世俗的,即便是我要包小三,也不可能是她这样的,最要紧的,是因为她,差点害的我跟苏研决裂,这是绝对不行的。 小三就是小三,怎么能和正房相比? 苏研很快回来,手上水淋淋,应该是刚从洗手间出来,过来后不说话,打开保温桶盖子,里面飘出一股浓烈粥香,用勺子捞了捞,对我笑,“很用心呐,你闻闻,多香。” 我撇撇嘴,“再香的粥,也不如你煮的粥好吃。” “是吗?”苏研吹着热气,尝一口,赞:“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顿了顿说,“其实你不该那么着急赶她走的。” “笑话,人家来看我一眼就走,哪里用得着我赶?”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分明看到苏研眼里一股揶揄,笑眯眯的,“这么着急否认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女人都有第六感。” 我不自然地流汗,浑身发热,因为我心事被苏研说中,我的确是失算了。 每个遭遇丈夫背叛的女人都是福尔摩斯,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曾在知乎上看过一个帖子,女人就从丈夫一句口头禅里推测出丈夫出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毕竟是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相互无比熟悉,知根知底,任何一丝和往常不一样的表现,都能发觉异常。 按照常理,我生病,任何人来看,最少要在这里呆上十分钟,这才是人之常情,胡蓉来了不到三分钟就走,搁在谁眼里,都是奇怪的事。 事奇必有妖,我着急赶胡蓉走,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一刻,苏研的智商奇高,我感觉自己糟糕透了,赶紧想办法挽救。于是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于胡蓉,我只想说,她太丑了。” 苏研轻笑,“如果她不丑,是不是你就不舍得赶她走?” “不丑也得走。”我言辞凿凿:“我眼里只有你一个,容不下第二个。” 苏研发笑,拿着保温桶,“来,喝粥。” 我偏头,“她买的,我不喝,嫌弃。” 苏研乐了,“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心意,人丑粥不丑,喝吧。” 人丑粥不丑,瞬间让我想起潘子的口头禅,人丑逼不丑。 …… …… 俊盛的赵辉加了苏研微信,没过两天就开撩,问苏研什么时候进的公司,一个月多少钱,公司环境氛围好不好,听说苏研工资低,是个新入职的c级员工,当即表示出极大热忱,问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坐坐,研究下发财大计。 业务之间沟通都不需要套路,开门见山地说,只要你把你们公司车间设计方案和报价底线通个气,给你两万做酬劳。 苏研回复:两万有点少。 对方二话不说,微信转账两万给苏研,发文字道:两万是订金,你先拿着用,等友华底线出来,看报价我还会再给。 这就是赵总的作风,出手阔绰大胆,上来就是两万巨款,比我厉害多了。 其实我也是这个路子,比如我给文文发红包,不需要她做什么,就给着玩,只是我底子薄,给不了那么多。 看着转账,苏研不敢接,这微信转账有记录,只要她接,对方就会截图,虽然不用口头约定什么,但规则已经在两人间生成。到时候苏研不配合他们,会遭遇麻烦。 本质上说,这钱也不能接,接过来容易,退出去就难了。 苏研回复:无功不受禄,谢谢赵总美意。 赵辉打着哈哈:这就见外了美女,赵哥的名声你到处打听,从来不吃独食,有钱一起花,坦白说,阳光这次的订单你们没有优势,你们的设备虽然高端,但价格太高,阳光老板肯定不会接受,最关键是你们的后续涂料供应,一旦用了你们家的设备,连日后涂料都被卡死,只能固定武藏,这是最大的弊端。 如此看来,赵辉对友华的了解不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的真实想法。 我也开始行动,立即跟阳光的文文撩骚,嘘寒问暖,问她在干嘛。 文文回复,在等男朋友一起吃饭。 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我请客。 做业务就是这样,要跟人攀关系,跟人套近乎,那得用尽一切方法手段,要紧处不要面皮,各种巴结奉承都行,只有跟他们关系搞好,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做。 我连忙驱车往东城走,路上跟苏研普及业务交际基本常识,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厉害的业务,必须在三句话内摸准客户的爱好,并对症下药,让其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文文二十一岁,中专毕业,在莞三年,一直做文员,能做到总经理助理,则是她舅舅的功劳。 她舅舅在阳光做采购科长,跟总经理关系熟,知道总经理缺个助理,就极力推荐文文,也是小姑娘长的可爱,水灵灵,又懂的察言观色,无论是伺候总经理,还是对待公司其他科室同仁,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让唐总感觉满意,在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干了一年多,如无意外,她将会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后续过几年再成熟点,可以去人事部做个头目。 这些都可以从微信聊天中得知,有前面两个红包打基础,这些基本信息文文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一些私密内容我是不会问,毕竟关系没到位,但我有信心,今晚吃过饭之后,关于公司内部一些要紧信息,就可以大胆询问。 文文男友在一家模具公司上班,属于高级钳工,要等到七点才下班,我先去阳光门口接文文,然后开去模具厂接她男友。 当然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一开始文文是拒绝的,但禁不住我的油嘴滑舌,反复叨唠,不过是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无所谓啦,都是外乡人,在这里打工,多个朋友多条路,等等之类。 见面后再由苏研出面,抓着文文虚寒问暖,呀,你用什么化妆品,皮肤这么好,还有这衣服,在哪买的,这么好看。 人都是一样,喜欢听好话,女孩子爱美又虚荣,三两句话就夸的她不知东西南北,尤其苏研还是个知性美女,她的夸奖更是非同一般。 讲道理,文文自己都知道苏研比她美多了,无论是外观,身材,气质,着装打扮。苏研的谈吐动作,一举一动都蕴含成熟女人魅力,智慧,温柔,文雅,又落落大方。而文文一眼就看穿她是个山村小丫头,开朗倒是开朗,说话也圆滑,但不够大智慧,一股子小聪明。 但我还是要夸,说文文活泼浪漫,青春可爱,尤其这穿衣技巧,上班穿工装还不觉得,下班穿便装,根本就是十六七岁小女孩。 文文撇嘴,“才不咧,我也是成熟大美女好不。” 我才知道,这句马屁拍到马脚上,小女孩都希望自己是成熟大美人,只有老女人才希望自己永远十八。 苏研及时救场,笑道:“妹妹是外观年轻漂亮,思维成熟如女王。” 文文这才红着脸笑,“别再夸啦,再夸我要不好意思啦。” 车子停在模具厂门口,我问文文,“今天想吃什么?只管说,老实讲,我见你第一眼就感觉喜欢,似乎冥冥中咱们见过,并且很熟悉的样子。” 文文立时红脸嬉笑,“不会吧。” 苏研则识趣捧哏,道,“不会你们是前世的兄妹吧?” 此言甚好,就等这句,我立时顺话头道:“是咯,我总觉得文文像我妹妹,还别说,越看越像。” 116 秀恩爱 认妹妹,也是业务系统里常见的事,不过大多是女业务到处攀亲哥,男业务很少去攀妹子,毕竟这个世界还是由男人主导,很少有女人能掌握到公司机密。 听我打趣说像妹妹,文文并不答话,只是笑。 苏研开始拉家常,问文文男友状况。 这才知道,男友之前和文文在同一家塑胶厂上班,男的做模具,文文做品质,两人看对眼,自然而然好了,后面男的先辞职,来了这家模具厂,文文则被自己舅舅介绍去了阳光。 提到男友,文文一脸幸福,男朋友蛮帅的,也蛮高,还白净,每个月工资八千多。说着晃动手里爱疯七普拉斯,男朋友情人节买的。 苏研一脸羡慕,“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我就命苦了,唉~” 文文立时疑惑,“苏姐姐有男友?” 立时,我心发慌,知道不好,生怕文文告诉唐总,苏研是我的女人,让唐总心生郁闷,影响我们的订单。 万幸苏研机智,面上波澜不惊,笑眯眯回:“你看姐姐我像有男友的人吗?诺,这手机还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自己买的,再看看我这全身装扮,有那件值钱物件。” 女人对衣物的挑选都是毒辣的,文文也有一双火眼金睛,看苏研的脖子,手腕,手指,没有任何金银饰品,都是些塑料花水晶珠,就知道苏研所言不虚,没对象。 我适时打岔,“其实苏经理将就下,我倒是可以……哈哈。” 苏研高冷,冲我翻白眼,文文则吃吃笑,“华哥就别想了,苏姐姐这样的美女,我看得要霸道总裁那样的人才行。” 瞬间,两个女人思想高度一致,达成统一。 我就郁闷了,人丑真的没活路? 文文笑道:“你要是有像马云那样的身家,娶到苏姐姐这样的美人自然正常。” 这句话有道理,马云的相貌,初看不行,但配合他首富的身份,就越看越耐看,堪称男神。 虽然是玩笑话,却也让我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努力赚钱,成为人上人,不要再让别人拿我相貌说事。 聊到七点,文文的男友终于出来,我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男神,结果大失所望,小伙子二十一二,身材瘦弱如竹竿,带着眼镜,头发做了韩版卷烫,白倒是挺白,就是肤色不健康,有点贫血的那种白。 一句话总结,就是个病态男,不过文文喜欢,我们就要赞美。 苏研轻轻叹,“哇,这就是你男朋友?真的好帅。” 文文的得意是从心底发出的,笑着做介绍,“周经理苏经理,正好遇到,一起吃饭。” 瘦竹竿推推眼镜,腼腆地笑。 上了车,我问吃什么? 文文说随便,又看自己男友,“哎,猪猪,你想吃什么?” 猪猪?这爱称听的我想笑,这是我见过最瘦的猪。 瘦竹竿习惯性推眼镜,看着前方,“问你朋友要吃什么,我随便的。” 那就我拿主意,四个人去吃海底捞。 海底捞这种玩意,边吃边捞,时间长,还吃不饱,最适合聊天打屁用,假如是去吃面,半个钟吃完,大家就该散了。 上了车,瘦竹竿拿出手机来玩,低着头,戴着耳机,手指舞的飞快。我在后视镜看到,笑问:“玩什么游戏呢?” 瘦竹竿没听到,文文代为回答:“王者农药。” “哇,你也玩农药?”说完我才知道自己惊讶错了地方,对方戴着耳机,根本听不到,没法跟我引起共鸣。 文文则撇嘴,无奈道:“哎,搞不懂,男人们干嘛喜欢玩游戏,一天天到晚端着手机,比他命都重要。” 这是反对玩游戏了,我不方便开口,轮到苏研出马,附和着,“谁说不是呢,我就烦死这些玩游戏的,他就能不吃不喝不睡觉,一门心思用在游戏上,还搞什么比赛,为了玩游戏日子都不过了。” 两个女人迅速引起共鸣,文文激动坏了,“有时候气的我烦,真想给他把手机摔了,气死了。” 苏研撇我,嘴角轻笑,“对付这样的,我有招儿,他不是爱玩游戏吗,那就别搭理他,让他玩,一次让他玩个够,等他不玩了再跟他好。” 文文起先没听懂,稍微转弯明白了,脸红红的,“管用吗?我都感觉,人家根本不需要。”说完捂嘴,吃吃地笑。 这回答就让我起疑了,后视镜里再撇瘦竹竿一眼,心里揣摩,不应该呀,小伙子年纪轻轻,正是瘾大的时候,两天不要就憋的慌,怎么能忍得住?可是看文文的表情,分明是真心话,说明这男的是真心死在游戏上,连女朋友的生理需求都顾不上了。 不过看他的皮肤,属于病态白,也可能是身体不佳导致。 去了海底捞,大家坐好,我问瘦竹竿,要不要喝点? 瘦竹竿摇头,不喝。 我就赞:“好,这个男人好,不喝酒不抽烟,是个好男人。” 文文听的满心欢喜,帮瘦竹竿把餐具打开,“我就是喜欢他这点,不抽不喝也不赌,安生。” 菜烫熟了,招呼大家开吃,文文用胳膊撞竹竿,“猪猪,吃饭咯。” 瘦竹竿面红激动,“稍等,打完这把。”说话时手上用力,全身都跟着激动。苏研好奇,伸头过去看,“这么好玩吗?哇,三杀,哇,四杀。”然后问我,“这是玩的好吧?” 我竖拇指赞,“超神的节奏,确实厉害。” 文文也笑,“那咱们吃吧。” 吃菜喝饮料,开始问起公司事,比如唐总。 文文说,唐总六十五,新加坡人,跟董事长关系贼铁,原配夫人去世了,独身一人在莞。不过唐总作风很正派,在莞好几年,从没听过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钓鱼。 我准确捕捉到有用信息,唐总和董事长关系贼铁,有多铁呢?公司里的事都是谁说了算? 文文答:“当然是唐总啦,董事长一年来不了一次,具体事务都是老唐打理,他根本不过问的,只管年终分红。” 看看,这就是收买公司内部小职员的好处,瞬间破了唐总的法,让我知道,俊盛机械跟我们竞争,都是老唐搞的鬼,根本没有董事长参与。 知道这点就好办,专注攻克唐总即可。 再问唐总爱好,就是钓鱼,也无其他。 对于公司车间改造升级,文文道:“这个就真不知道了,公司只有唐总能决定,似乎对俊盛那边也很上心,听唐总在电话里问俊盛的详细参数,今天早上还给了俊盛一些眼镜片样品,让他们拿去打版。” 我就日了,这老狐狸果然是两头下注,选取最好,看来友华的订单要成,还需要更多努力。 问文文:“唐总有没有约俊盛的人一起吃饭,或者是其他?” 文文摇头,“没听说,也不可能会,老唐那么无趣的一个人,不爱好那些热闹地方,他就喜欢清净。” 如此就好,老狐狸没约俊盛,却约了苏研,证明他对苏研有想法,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工作方面聊完,又聊别的。正说话,听见桌面啪地一声,瘦竹竿摔了手机,唉声叹气,连骂三声煞笔!骂完用筷子夹碗里的肉,面色很臭。 文文在旁边关切,“干嘛呀这是?” 瘦竹竿嘴里塞着菜,怒不可遏,“真心的,没遇到过这么煞笔的队友,该团的时候不团,就尼玛浪,浪,浪,顺风浪成逆风,真心醉了。” 我呵呵笑,“别气,别气,吃饭先,游戏嘛,难免遇到坑比,常有的事。” 文文也给他夹菜,“诺,你最喜欢吃的亲亲肠。” 刚吃没两口,瘦竹竿的手机咯嗡一声震动,慌忙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又来一把。 见过爱玩游戏的,但像这种吃饭也要抓着来一把的,就少见了——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我。 旁边文文也急了,大声呵斥,“哎,你吃不吃饭?” 瘦竹竿立时不耐烦,没好气地回复:“吃你的,玩完这一把先。” 文文的音调低了些,“你吃完再玩不行吗?” 瘦竹竿回应,“你不懂,不能坑队友,猴子也在呢。” 文文见状摇头,“咱们吃吧。” 苏研笑道:“男人的革命情谊,咱们理解不了。” “革命情谊,我看他是着魔了。”文文气呼呼道:“以后跟男人结婚吧,让男人给他传宗接代去。” 一句话看似吐槽,却蕴含着怨念,换做我肯定放下手机好好吃饭,但瘦竹竿不以为然,飞了文文一眼,又低头去玩了。 苏研开始转移话题,聊起衣服搭配,她很好奇,文文是怎么穿出少女味的,文文闻言很是自负,开始传授经验,衣服如何配色,淘宝哪家店铺有教程,等等之类。 服务员端来餐后水果,有番茄有黄瓜也有西瓜,放在桌子周围。我看到,文文的眼神掠过西瓜,在上面稍有停留,立即会意,赶紧转桌子,招呼,“妹子吃西瓜。” 文文说谢谢,甜甜地笑,拿了西瓜先给瘦竹竿,“猪猪,你最爱的来了。” 竹竿眼睛盯着屏幕,双手动的欢快,张口就咬,那动作就跟十个月大婴儿似得,需要人工饲养。 看的我都佩服,满眼羡慕,忍不住叹,“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女朋友,这辈子就发达了。” 苏研眼睛飞我,带着笑,也拿了块瓜,“来来,也给你感受下,别眼馋。” 一时间,桌子上两对同时秀恩爱,其乐融融。 文文又夹了羊肉片,在芝麻酱里一番滚,送去竹竿嘴边。竹竿此刻估计团战正酣,根本没时间张口,歪脖子躲闪,文文不依,追着要喂,竹竿无奈,张口咬肉,大力咀嚼,没两下,再次摔了手机,砸在面前小碗上,砸的碗里肉菜都翻蹦出来,汤汁乱溅。 “搞鸡毛啊!就不能让我好好玩一把游戏!” 117 强大的女人 这下子就尴尬了。 竹竿摔手机后的三四秒,文文都没动静,呆呆怔在原地,眼睛痴痴地看对方,宛如泥塑。 竹竿却臭着脸,从桌上拿纸巾擦自己的手机,嫌弃地把面前的汤汁往下刮,气呼呼的,似乎文文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三四秒后,文文起身,拎着包,飞也似的离席。 竹竿这才感觉到不对,扭头去,心不甘情不愿地追问:“哎,干嘛去?” 文文不回头,快步向外。 这边苏研也跟着离席,去追文文,我则劝竹竿:“哥们,去哄哄。” “哄她干鸟,傻比一个。”竹竿大咧咧说,伸筷子夹菜,大口咀嚼,对文文的离席,根本不以为意。 我做业务员,论说见识都广,见过的情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情侣当街吵架的也不少,但像竹竿这么有魄力,直接骂自己女人是傻比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会骂别人傻比,但这个词儿绝对不会用在苏研身上,哪怕她做的事情再错,也不会形容她的哪里很傻——毕竟那玩意给我带来许多欢乐。 短短几分钟,我就看出,这个瘦竹竿很强势,同时也很幼稚,对于任何女性来说,他都不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不过本着人道原则,我还是多劝两句,笑道:“哥们,女人嘛,有时候应该多哄哄。” “不用,不给她惯着毛病,一天天的净事儿。”瘦竹竿说,手机又咯嗡地响,赶紧拿起来,全神贯注玩游戏。 我有点汗,苏研来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呜呜地哭,苏研说:“出来吧,还在里面做什么?” 我赶紧拎包向外,经过收银台时候犹豫了下,最终决定结账,因为我也看出来,文文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女孩,今天虽然竹竿给了她气受,但或许今晚她就乖乖躺在竹竿身下给他操,我这不结账,回头让人忌恨。 为了一两百块丢面,划不来。 去到外面,文文在呜呜地哭,苏研在旁边劝,让我拿车,送文文回阳光。 在车上我才知道,文文和她男朋友不是租房住,两人距离相隔较远,每个星期五见面,其他时间不见。 今天正好是星期五,文文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来见竹竿,结果因为竹竿玩游戏太专注,闹的不愉快。如果是平时都罢了,可今天在外人面前,竹竿这样对文文,真正寒了文文的心。 小姑娘哭哭啼啼,苏研搂着她肩膀劝,“男人啊,就是贱,我看你是对他太好了,他这德行是病,得治。” 又道:“男女交往,想要对方爱自己,尊重自己,首先你要自己爱自己,你的姿态放的低,他就洋洋得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长期以往,他就感觉你没那么重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慢慢的他就会轻视你,言语上不尊重,心里也不尊重,对你的态度也会逐渐冷淡,暴力。” 絮絮叨叨劝说一路,到达阳光文文不哭,换了心境,雄赳赳地表示,“这次他要是不主动道歉,我就跟他分手。” 苏研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和文文告别。 回家途中,我对苏研说,“那小子不是东西,这种人不配有女朋友。” 苏研翻白眼,“嗯,你配,说的你比他好似得。” 哎呦我去,我就奇怪了,我还不如他? 苏研道:“人家帅呀,工资高啊,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多好。” “可他对文文那样?” “那样啊?”苏研道:“那是文文自己傻,那小子摆明了是个小孩脾气,根本不能硬着来,得顺着毛哄,她非要人面前显摆,给人逗毛了,要我说,那小子就是一根筋,没什么花花肠子,好收拾的很。” 这是什么话?说的你很懂男人似得。我就奇怪,问苏研:“那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苏研哼哼道:“你呀,也就是没钱,胆敢给你手里攒两钱,我就管不住你了,不知道你要花成什么样子。” 这话说的,我就服了,苏研还真是了解我,说的真准。 …… …… 周六各大公司白领不上班,是业务狙击的最佳时机,各个公司业务员都在搞串联,拉关系,友华的业务员们也不例外,朋友圈里各处地点晒聚会,我早早的给美达光学朴理事打电话,约晚上吃饭,白金汉宫玩耍。 朴理事电话里道:“吃饭就不必了,你们说提供免费实验产线,这件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怎么现在没听到你的报告?” 我回答:“就是这件事难办,我们老总的意思,如果没有七成把握拿下订单,为你们特别制作产线怕是亏本。” 朴理事道:“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只好跟三韩合作。” 挂了电话,我一番琢磨,觉得这事还是得从陈阿勇哪里下手,让陈阿勇想办法在三韩机械样品机上捣乱,让他们样品做不出来,或者产量极低,不得不依靠友华,这样的话,我们还能要个高价。 说干就干,这事得抓紧。 不过牵扯到陈阿勇,我不能带苏研,只能带胡蓉去。 苏研不高兴,“怎么?这就避开我了?” 我解释,“陈阿勇那种人,骨子里好色,对谁都有兴趣,那天晚上k歌你也看到了,要是带你去,怕是你要吃亏。” 苏研瘪嘴,“怕我吃亏是假,怕我做你电灯泡才是真吧?” 这就冤枉我了,我正色,“我再不堪,也是个审美观正常的男人,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自己,你觉得,我一个吃惯了五星级大厨手艺的人,还会去吃路边摊吗?” “那可说不准。”苏研悠悠道:“价值千万的贵宾犬,遇到屎也忍不住上去闻闻,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可是千古名言。” 我也是服气,苏研真把男人看透了。 苏研还说,王全安导演的老婆那么漂亮,全国男人心目中的性感女神,可老王呢?放着家里媳妇不用,跑出去嫖,结果被朝阳群众举报,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说的我无言以对,只能同意,“走吧走吧,一起一起,也让你看看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带她去,她却不去了,要去练车,抓着我领带笑道:“逗你玩的,别的事情我不好说,你的审美观我还是了解的,模样太差的,你还真看不上。” 我也是醉了,知道我看不上,还跟我扯这么多犊子。 既然要去,先跟陈阿勇联系,约好时间,再给胡蓉打电话,让她做准备,去见客户。 这里还有个问题需要我处理,尽管我不愿意,但必须得面对,那就是胡蓉对做业务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女业务员不多,就是因为行业规则太毒,直白地说,就是用身体去睡服客户。胡蓉做这一行,心里应该有个准备,或者说,有没有那种豁出去的打算。 假如有,那就好办,今天我就安排胡蓉把陈阿勇睡服。如果没有,那就是另外一种态度,平时业务活动做翻译讲解,牵扯到私下商业聚会,就应该避嫌,不要参与。 经过我的一番讲解,胡蓉低头沉默,双手互绞,问:“除了出卖身体,女业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我摇头,“没有。这是社会现状决定的,商业社会就是这么丑恶,其实扯开来说,各行各业的丑恶都差不多,尤其娱乐圈最肮脏,别看那些明星们衣着光鲜,靓丽逼人,可你去查她们的发迹史,没有那个是干净的。” 末了道:“你要做,早晚是这条路,作为你的上级,我必须把其中利害说清楚,这条是不归路,一旦决定做,就不能回头,并且,行业内大部分女人在功成名就后,都会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从公司角度出发,我不在乎你的选择,但从私人感情方面考虑,我觉得你要慎重考虑。” 胡蓉不回答,而是问起不相干的,“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自己不小心蹭的。” 胡蓉笑,“脖子上也是蹭的?” 我无语,“这不重要。” 胡蓉目光躲闪,最终道:“我只是想帮你,美达光学的订单做成,你能赚不少。” 我怕就怕这个,虽然我一直没说过,但我心里知道,胡蓉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之前还没感觉,但从大出血之后,我就发现她变了,看我的眼神,非常独特,是狂热,是崇拜,还带着怜惜和疼爱。 那是真正饱含爱意的眼神。 那眼神让我受不了,无法直视。我清楚这眼神的厉害,她让我生出不安感,对自己信仰的不安。 我不是要拒绝她,我是在拒绝某种我害怕的诱惑。我跟林静也好,跟李纨也好,都是游戏,就算是之前曾短暂的迷恋林静,为她要死要活,但经过事件沉淀,林静在我心里位置已经变化。 早说过,我舍不得林静,是因为我没日够。 但对胡蓉,是另外的感受,我觉得我不是在占有她,而是她在占有我,她能像梦魇样渐渐入侵,扰乱我的神智,让我无法摆脱。 她自卑,丑陋,不善言谈,看上去很弱小,但真正了解后才发现,她很强大,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她知道自己丑,不受人待见,在公司被几个部门踢皮球样地拒绝,换了别人只怕都不好意思在厂里呆,但她没有,丑归丑,自卑归自卑,该做的事却一样不少,骨子里一股倔强。 而另外意外的,是她还私底下做网络直播,心思不是一般的大,对她而言,被人看光身体没什么,能赚钱去美容才是硬道理。 为了给自己换脸,愣是攒了二十多万,有这份恒心的女人,谁敢说心理不强大? 面对其他威胁,比如李纨的威胁,我尚能想出办法抵抗,但是对她,我感觉自己素手无策。 比如现在,她说,她只是想帮我,让我赚钱。 我需要你帮吗? 我用得着你帮吗? 我说:“你下去吧,跑业务这个行业,不适合你。” 她却说:“不,我想试试。” 我就急了,“试什么?试着跟不同的男人睡觉?” 她摇头,“不是,我试着,不和他们睡觉,但要谈成订单。” 118 富贵险中求 女人不出卖身体能不能拿订单?答案是能,不过那得需要极高的情商和良好的口才,另外给予对方的利益也是最大,让其无法拒绝,这样才行。 胡蓉的性格,肯定不是合适人选,不过她自己开口,无论如何那得让她试试。 这次见面只约陈阿勇一人,因为事情能否成功,就靠他来操作。 先驱车把他接到白金汉宫,安排一桌上好酒菜,哥现在也有白金汉宫会员卡,能享受三折成本价,那些标价一百多的菜,在我眼里也就三十多,不存在消费压力。 随便点四五个菜,七八百一桌,加上白酒不过千元,实际付账三百多,但享受的是五星级服务,逼格满满。 包厢里只有三个人,我就把话敞开说。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朴理事心里是不想用友华设备的,在他身上投资,基本上属于肉包子打狗,索性我也放弃他了,不理会他。 就说香港老板愿意出价两亿做手机屏幕uv加工,这是一块大蛋糕,谁经手,谁发财。目前看来,这块大蛋糕被牢牢握在朴理事手里,握在那帮韩国人手里。 但咱们是中国人呀,讲民族感情的,好好的订单,干嘛要让给外国人? 假若友华没有这个技术,没办法只好用外国的,但现实情况是,友华的技术比三韩的技术更先进,三韩有的友华有,三韩没有的友华也有,为什么这个钱非得三韩赚? 朴理事一把年纪,促成这个大订单,从中获利少说两千万,如果制造商再在中间随便倒腾下,抽个四千万,甚至一亿都有可能。 别不信,机械工程就是这么回事,拿轮船甲板螺丝钉来说,普通游轮甲板铆钉是10.9中碳合金钢,一颗造价三百多。但国产航空母舰上所用螺丝钉是钛合金螺丝,一颗造价都在两万人民币左右。 三百和两万,这差距多大?但外观上是看不出来的。当然,航母上的螺丝不可能造假,飞机尾焰高温非钛合金不能抗,我只是打个比方。 就好比uv光照室的不锈钢板,uv紫外线放射灯光超强,对不锈钢的要求除去耐热耐腐蚀还要求镜面反射好,这样才能起到全方位无死角照射,最合适的不锈钢是uv光面反射专用型材,一公斤价格在320左右,而普通的304型材价格是25左右,这里面价格差距十几倍。 专用型材和304都可以用,区别只是304的反射度不够高,产品固化程度不够好,但能不能用?也能用。不过在提交设计方案时候都会注明使用的是光面反射类型材,但实际使用则用304代替。 作为老板,如果不是安排专业的监理进行审核,根本看不出专用钢和普通钢的区别,这样光是一个uv固化炉的造价就虚高了十倍,多出来的这些利润,就是生产厂家和项目负责人的福利。 另外就是产线支架棒,每根支架棒包含四个轴承一根钢芯,上部还有铜质弹片夹,按照标准用材一根支架价格在260左右,但材质上稍微动个手脚,价格就飚到30左右,这对老板来说,根本察觉不到。 另外还有其他利润浮动区域多了去,可以说,只要是有心去搞,钢铁制品价格十倍利润浮动轻轻松松。 两个亿的工程,一个亿也能做,五千万也能做,只是质量差别罢了。 谁敢说,自己能经受得住金钱诱惑?自己绝对干干净净? 朴理事再怎么说也是外国人,而美达本质上属于中国,谁能保证他没有二心? 再说句揭底的,今年去首尔旅游的中国人都少了九成,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行业规则在这摆着,现在是金钱社会,有钱不赚王八蛋,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这么简单。 酒过三巡,我拍着胸脯对陈阿勇道:“别的不说,这个订单要是友华做,我给你个人准备两千万,有这些钱,你完全可以在外面开个小厂,有技术有设备有订单,大哥以后你也是老板,何苦给人做一辈子工?” 我在说,陈阿勇在听,自己也琢磨,看得出来是心动。同时我给胡蓉打眼色,让他酒杯不要空,谆谆告诫,循循善诱。 两千万,在现在这个社会,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以开个小工厂,也可以买一辆全球限量版跑车,但想请个小鲜肉演戏是不够的。 陈阿勇也在思考,思索事情可行性,最后摇头,还是觉得不稳妥。 在样品机械里动手脚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能办得了的,一旦事发,自己的职业也就到头了。 我道:“人生在世,向来都是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怎么知道不行,很简单的事情,设备安装好之后才会运行,调试需要时间,就算他们有技术人员在场,安排人员动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也不用把设备搞坏,就是时不时地让他们的设备出问题,让他们无法正常生产,仅此而已。” 陈阿勇道:“说的简单,做起来怕是不容易,试产时候他们也会派技术人员跟踪,很容易分析出有人动手脚,这法子行不通。” 我略作思索,有招,道:“有没有办法把三韩的设备构成图弄一份给我?我让友华的技术人员分析,看看怎么弄合适。” 陈阿勇摇头,“很难的,我根本没见过设备构造图,他们也不可能把机密参数随便拿出来。” 说的我无语,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些钱就眼睁睁看着别人赚,自己一杯羹都分不到? 当下无话,胡蓉浅笑着,邀请陈阿勇碰杯。 一杯酒喝完,陈阿勇呵呵笑,“胡小姐真是国色天香,无论多么烦恼,看到胡小姐的笑,忧愁全忘掉。” 胡蓉撇嘴,“我都要吃不上饭了,陈生还要说笑。” “怎么会?”陈阿勇笑呵呵道:“胡小姐要是在友华工资低,来我这里上班,税后月薪一万,怎么样?” 胡蓉闻言抬头,傻乎乎问:“税后一万,那税前不是一万多?我就要税前的好了。” 这对话本来就是陈阿勇口头占胡蓉便宜,税后同睡后,意思是让胡蓉跟他睡觉,给胡蓉月薪一万,老司机都能听懂。 我以为胡蓉品不出话里荤味,没成想胡蓉傻傻愣愣,竟然玩了个花活,反扣陈阿勇一把。惹的我点赞,之前还真是小看胡蓉了。 陈阿勇也呵呵笑,笑着笑着变严肃,凑近来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友华安排两个人到我们公司,参与三韩机械的安装试产……你觉得怎么样?” 这提议给我说愣了,仿佛一道亮光,照进我脑海,给我不一样的启示。 让友华的人参与到三韩的设备安装试产,那三韩的设备优缺点岂不是被友华全部掌握?不仅仅是技术资料,就算是给他们设备动点手脚都是稀松平常,毕竟都是机械行业浸淫多年的大拿,这点小儿科很容易办到。 这点子绝啊,我怎么没想到。当下大喜,点赞陈阿勇,这个办法好,就用这法子办。 如何安排人还不简单,我这边提供技术人才,假装成普通工人去陈阿勇车间上班,三韩的人又不懂美达内部职工,想破天他们也想不到。 于是决定,明天就给领导汇报,看看事情具体怎么操作。 难点解决,心情大好,接下来就是谈利益分配问题,陈阿勇要我保证,提成回扣不能低于百分之十。 这点我给予保证,绝对放心,只要美达结账,不超过两个工作日,该给的回款就会入账。 又喝两杯酒,陈阿勇呈现醉态,问我:“这个订单给我的回扣有这么多,你们也不少赚吧?” 我苦笑着回应,“我们只是跑腿的,前期接洽好,后面公司老总出面谈,利润跟我们没关系,也就赚个辛苦费。” “辛苦费?”陈阿勇表示狐疑,“辛苦费也有几百个数吧?” 我连忙摇头,“不会的,最多几十个数,还要看领导心情,不过对我们跑业务的来说,几十个已经不少,足够我们幸福好一阵子。” 之所以把自己所得利润说小,是避免让客户产生不信任感,假若告诉他,我们的利润也在几千万,他难免会认为,设备造价成本其实很低,老板的钱被骗了,他就想再多要一点。 我的谦虚,让陈阿勇信以为真,眼珠子在我和胡蓉脸上扫来扫去,而后问胡蓉:“胡小姐一个月薪水几多?” 这问题胡蓉不好回答,眼珠转两转后道:“三四千。” 陈阿勇立时一声丢,这么少?而后愤慨,“得啦得啦,辞职来我这里啦,月薪一万起,我是讲真的。” 胡蓉抿嘴笑,“谢谢,我也想去陈生哪里上班,感觉电子厂里好好玩。” 陈阿勇闻言惊喜,眼珠子都要鼓出来,“那还等什么?赶紧辞职,明天就来我这里开工。”说完又冲我一本正经,“周经理不许拦着,必须放人。” 我呵呵笑,不回答。 胡蓉则眨着眼,含情脉脉,“现在辞职不行,我还等着这个订单成交分红呢。” 119 初恋情人 陈阿勇道,“分红而已,你来我这里上班,周经理该给你的分红一分不会少,如果少了,我补偿给你,这样还不好?” 那表情语调急切,甚至有些激动,看来是一刻都不想等,立即要胡蓉去他哪里。潜台词意思我理解为:赶紧让我睡,我等不及了。 这种事我不好发言,由胡蓉自己跟他交涉,她想蹚这浑水,那就让她试试。 胡蓉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那是个年近三十的老姑娘,什么都懂,所涉猎的内容不比我这个老司机少,自然听出陈阿勇的意思,温柔轻笑,秋波辗转,“才不要,订单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呢。” 这番说,陈阿勇明白了,沉声道:“放心好了,我这里肯定全力以赴,只要你们那边不出问题,这件事一定会成。” 这话听上去很带感,似乎是陈阿勇为了得到胡蓉才下决心,但我知道,胡蓉只是个幌子,能打动陈阿勇的,还是那两千万巨款。 毕竟,挣钱才是王道,有钱,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 吃完饭,我问阿勇还要不要别的节目,比如去桑拿?洗洗澡,松松骨。当然,为了客户隐私,这些话是避开胡蓉问的。 陈阿勇眼睛笑眯眯,摇头呵呵笑,“我不爱好那些,都是些千人骑万人尝的,对了,胡小姐说她从没谈过朋友,真的假的?” 这话给我问哑了,胡蓉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哦,肯定是微信私聊。当下回答:“是真的,胡小姐在我们公司风评极好,这个勇哥可以随便打听,她从来没传过绯闻。” 陈阿勇笑,“那挺好,那挺好,你安排人来我这里上班的事得尽快,周一三韩的设备就要开始安装。” 我回:“今晚我就跟领导汇报。” 当下分别,陈阿勇说他在白金汉宫随便玩玩,但我分明看到,他轻车熟路地去了桑拿部。 人在江湖混,看破不说破,男人这点爱好,都是一样的,反正又不用我花钱。 回去路上,胡蓉低头摆弄手机,时不时地举着手机自拍,搔首弄姿,我就奇怪,“是直播吗?” 立时,胡蓉面上红云出现,“没有,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是钱赚够了。我再扭头看一眼,觉得奇怪,我记得之前胡蓉脸上的粉很厚,她脸红根本看不出,今天这却能看到面上淡淡的红,问:“现在脸上好了些吗?” 胡蓉点头,“好许多了,四层粉就能盖住。” 说的我一愣一愣,不明白,四层粉是个什么概念,有多厚? 正琢磨,胡蓉又看手机,发笑,“华哥,他约我。” “谁?” “陈生,他说在白金汉宫看演出,想同我一起看。” 我闻言降低车速,“你想怎么办?要是去,我就送你回去。” 胡蓉心情瞬时低落,“我才不去呢。”等了阵,又问:“如果别人这样约小妍,你也会这么做吗?” “这话问的,肯定不会。”我说:“她是我女朋友。” 说话时,表情严肃,语气肯定,尤其是女朋友三个字,加重语气。 不要怪我心狠,我这是要防患于未然,拒绝和胡蓉发展出某种感情,从根子上断绝这种情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对胡蓉有某种特殊恐惧。 胡蓉说哦,面色又恢复如常。 车子继续往前开,车内沉默的无趣,我打开播放器听歌,音乐台正播放刘小慧经典粤语《初恋情人》,很带感。 上世纪九十年代香港乐坛涌现一大批金曲,曲好词好声音好,是当今歌坛新秀完全不能比的。 本来很好听,但胡蓉也跟着唱,味道就变了。 不是胡蓉唱的不好,相反她唱的很好,声音比原版的甜软,调子拿捏的非常到位,坏就坏在,那歌词上。 爱,永远有些缺憾。 不必找出那原因。 爱,永远有些悔恨。 可知相识也是缘份。 何妨让我倚靠在你身边。 缠绵梦里,痴心永远。 明晨若要分手带走伤感。 无谓让这初恋留恨……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女性对初恋美好的怀念,飞蛾扑火般的奉献,就算明天要分手,也不想让分手伤感,要珍惜这份情。 珍惜个毛线的情啊?这歌词不敢细想,单身女人听了无所谓,那些结过婚的呢?结过婚的听到这首歌难免想到初恋,想到初恋时候种种美好,以及初恋时候种种不美好。按我想,女孩子初恋后分手,或是甩人,或是被甩,贞操都没了,甚至连头胎都打了,再去面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必然有愧疚心。 愧疚倒也罢了,只能说那时年少不经事,被坏人骗了身子,可这尼玛还要去怀念初恋就令人作呕了,初恋那么好跟他结婚呀,嫁给他呀,折磨他一辈子呀,分个鸡毛的手。 分手了就别再怀念,还怀念毛线。 这分明是一首教唆女人婚内出轨的垃圾歌,难怪歌名要叫初恋情人,因为初恋就适合拿来做情人,不适合当爱人。 尤其胡蓉还在旁边哼唱,似乎还沉醉其中,更让人气,我给直接掐灭,口里道:“唱毛线。” 胡蓉愣住,略尴尬,问:“你不喜欢这歌?” 我如此这般一番说,对这首歌大肆批判,最后道:“这样的歌应该封杀掉,会教坏小孩子。” 胡蓉顿显尴尬,闷闷不乐,等了许久,问:“小妍是你初恋吧?” 我说是。 胡蓉再问:“你很爱她?” 这不废话?我当然爱苏研,很爱很爱的那种,离开她就不能活。 胡蓉脑袋一下下地点,脸面慢慢转,看着我,“那么,你跟我……?” “意外!”我板着脸说,“那天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的,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真的,是个意外。” 胡蓉表情古怪,似乎是气愤,又带着幽怨,“那你说你喜欢我。” 诛心了姐们。 这就是我怕胡蓉的原因,我在游戏,她在认真,这才是致命点。 人做错事不怕,就怕一直错下去,所以现在,我要挽救。 我说:“喜欢,不等于爱。” “那你对我,只是喜欢咯?”胡蓉问,眼珠子明亮。 我犹豫了下,点头,是的。 胡蓉笑了,身子靠后,“谢谢,长这么大,总算有个男人喜欢我了。” 一句话,带着调皮的自嘲,又让我无从失措,自问,是不是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再怎么说,胡蓉一血也是我拿了,人家喜欢唱初恋情人,就让她唱去呗,干嘛掐掉? 想想觉得应该说两句好话,于是道:“其实蓉蓉你不用那么……不自信,相信我,以后会有更多男人喜欢你的,他们会排着队,等你检阅。” 胡蓉噗嗤声笑,“我又不是去逛鸭店,干嘛要检阅他们。” 我去,胡蓉都懂这个,我又改口,“我是说,追你的人会很多。” 胡蓉低声答:“追我的人本来就很多,我直播粉丝有三千多个。” 我滴个乖乖,这聊天没法继续了,我问:“你不是不做直播了?” 胡蓉摇头,“不做那种视频了,现在我每天直播做菜。”仿佛怕我不懂,特别加一句,露脸的那种。 我则顺嘴跟一句:“那还穿衣服吗?” 立时,胡蓉气笑,用手打我,小拳拳锤的欢快。 我连忙挡,“别闹别闹,开车呢。” 到厂区,让胡蓉下车,离别前道:“明天我来接你,打扮漂亮点,去见唐总。” 胡蓉纳闷,“见唐总,不应该是小妍去吗?” 我:“是,唐总约小妍去钓鱼,我想你们一起去比较好。” 胡蓉再问:“你不去吗?” 我立时羞愧,“人家没约我。” 胡蓉就懂了,“你是让我陪小妍,怕小妍吃亏吧。” 我点头,是。 胡蓉转脸不看我,带着傲娇,“我不去,其实今天我都不想出来的,是你非要叫我,医生让我休息半个月,你忘了?”说话间,还用手捂肚子,仿佛哪里很痛。 我就奇怪了,昨天走路都不见疼,听说要她去陪小妍,这就开始疼?但人家说疼,我也没办法戳穿,逼里那些事儿,只能是女人说了算,男人无法体会。 看我着急,胡蓉面上浮现歉意,“对不起哈,明天你找别人吧,我真不能去。” 这怎么行?老狐狸带着苏研钓鱼,必然是荒山野岭荒无人烟,没个人陪着,发生任何危险都是我的损失,好歹有个伴照应。 略一思索,我知道问题出在哪,胡蓉这是给我使性子,故意让我着急。 她这样做用意何在?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无奈叹息,伸手过去,放在她小腹上,询问:“是这里疼吗?” 胡蓉点头,又道:“你的手好热。” 我:“烫到你了?” 胡蓉:“不,很温暖,放上来就不疼了。” 我也是醉了,之前那个总是低头害羞连话都不会说的胡蓉呢?怎么大出血后就换了个人,变成这副做派。 我很为难,也很尴尬。索性直接点,问胡蓉,“你想要什么?” 胡蓉不回答,只是按着我的手,在她小腹上贴着。 都不说话,车里气氛开始旖旎,暧昧气味浓厚,我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连我自己都服气,怎么就不能跟任何女人单独相处超过三分钟? 我就那么饥渴? 心里一边唾骂自己,脑袋却往胡蓉跟前靠,凑近她的脸,要寻觅的她唇。 距离她的唇不到一厘米,她避开,脑袋向后靠,跟我保持三厘米位置。 我再往前,她再躲。 我面上狐疑,她却羞涩地笑,仿佛是某种好玩的游戏。 她的脸粉白,有四层粉,我无法下嘴,只能盯着她的唇,她的唇粉嫩嫩的红,很诱人,终于没忍住,单手一捞,就把她勾住,唇也凑上去,热吻。 接触瞬间,胡蓉身子变软,嘴里嘤咛嗯哼,给予香甜回应。不多时,她的手臂绕到我脖颈,勾着我,向下压,让我凑近她的衣领,下面是饱满高耸的山峰。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喇叭急鸣,同时,两道车灯穿进车里,吓得我和胡蓉连忙分开,惊慌错乱。 120 自主烧烤 慌乱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纳闷,大晚上谁这么没公德心?别个在车里干啥碍着你什么事儿?还特么用大灯照。 回头看,是辆长城h6,这才知道,是跟踪我的两个小伙。 这回服气了,对方必然是看不惯我勾三搭四的做派,故意找事。 也是这一喇叭提醒,让我收回心思,对胡蓉道:“早点休息。” 胡蓉则是纳闷,看着后面车子不解,问:“是找你的?” 我点头,是。 胡蓉立时狐疑,“什么事?” 我不耐烦,“与你无关,去睡吧,明天我来接你。” 胡蓉往后看,又担忧地问:“不会有麻烦吧?” 我摇头,“不会,不用管。” 胡蓉下车,依依不舍,关车门前还叮嘱:“路上开车慢点。” 回去路上,我想停下来跟小伙子聊聊,但不知道聊什么好,他们也是按命令行事,我说话他们根本不听。 也不知道,他们天天跟着我,能发现什么异常,调查网络黑客,不该是从网络方面下手更好吗?干嘛非得跟着我? 复又疑惑,除了跟踪,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方式的监控?比如监听我的手机?甚至是我的车子? 想到这里心里发凉,调头去找寇刚,见面不废话,问寇刚:“有没有那种能检测监听装置的设备?” 寇刚摊手,“我这肯定没有,得找,你要那玩意干嘛?” 我:“我怀疑我被人监控了。” 寇刚:“又是撒旦?” 我摇头,“是生意竞争对象。” 寇刚,“我帮你问问,看看谁有,价格问好给你信。” 后面又聊其他,聊到胡蓉,寇刚有些小激动,“这女人不错,最近跟我聊的火热,我估计再有半个月,我就能把她拿下。” 这话说的我愧疚,哥们想要女人,我应该双手赞成,但自己玩过的妹子再转手给哥们,心里过意不去。这日后万一成了,我跟寇刚还怎么见面?于是道:“不行,胡蓉太丑,素颜没法看。” 寇刚道:“我知道,她素颜我看过,不就是脸上有点痤疮痘痘,我不在乎,奶大就好。” 这标准让我无语,又道:“胡蓉年龄也大,比你大四五岁。” 寇刚道:“大就大点,大了成熟,不幼稚。” 我就服了,“你就非得要她,那个雪儿最近谈的咋样?” 寇刚摇头,“雪儿太小,还是个丫头片子,思想太单纯,没有共同语言。” “怎么就非得胡蓉了?”我思忖着,要不要亮出杀手锏,告诉他胡蓉被我拿下,又怕这么说,太过禽兽。 明明寇刚早有表示,想追胡蓉,结果被我先拿了一血,对哥们不住。 寇刚拿出手机给我看聊天记录,“看看,聊的多热。” 手指划动,聊天记录一长串,比我和胡蓉的记录都多,可是看来看去,愣是没发现有用的,都是些咸淡事,没有任何一个字眼和男女感情有关。 这能说明什么?靠这个就能说明胡蓉对寇刚有好感? 我想了想,不打算亮杀手锏,回头告诉胡蓉就好,让胡蓉拒绝寇刚,断了他这个念想,免得以后尴尬。 至于寇刚这里,我只能说声抱歉,等我以后发财,再给他物色个优质的。 翌日清早,还睡的迷糊,苏研手机响,是唐总打来的,问苏研住在哪,派人来接。 苏研眼睛都没睁,躺在床上回:“不用了唐总,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唐总道:“不行,今天我们去银屏山,哪里有个天然鱼塘,我们必须早早过去占好位置,去晚了就什么都捞不着。” 苏研闻言不喜,又无可奈何,“这样啊,那……我还没起床。” 唐总声音喜悦满满,“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看看时间,才六点,心情瞬间烦躁,丫的老东西就不能体谅下年轻人,自己睡不着,也折腾的别人睡不着。 苏研捂着话筒问我,“怎么办?” 我回答,“让他一个钟后过来,给他发微信地址。”说完速度起床,不刷牙不洗脸,往厂区赶,路上就给胡蓉打电话,让她早早起,必须赶在恰当时机出现在我家楼下,跟苏研一起去钓鱼。 胡蓉那头也烦闷,“有没有搞错,起这么早,周日都不让人家好过?” 我没废话,“赶紧的,晚了怕错失良机。” 女人起床最是慢,尤其胡蓉还要打扮,昨晚上我问过苏研,知道胡蓉脸上一层粉的厚度差不多是20微米,铺四层粉,相当于一张报纸那么厚,而之前苏研给胡蓉化的妆,是一张0.2毫米铜版纸的厚度。 这么厚的粉,难怪胡蓉一笑脸上往下掉粉,没有这么厚,根本遮不住她的痘。 粉要一层层地铺,要最大限度地接近人脸皮肤,没有个把小时搞不定,急得我抓耳挠腮,苏研那边报告,唐总的车子已经开到楼下,她借口自己洗澡,才把对方挡在门外。 再晚,真的没理由往下拖。 催了四五次,胡蓉才收拾停当,笑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上身淡黄t恤,下身弹力牛仔裤,将个玲珑身段完美勾勒,尤其是t恤上面有个卡通熊,熊两只眼正长在一对白兔最高处,特别引人注目。 就是那张脸,让我感觉不妙。 胡蓉竟然没化妆! 这怎么行?就是想让她化妆后去扰乱唐总,这顶着满脸疮去,谁会理她?登时我就急了,问:“干嘛不化妆?” 胡蓉道:“你催的那么急,那有时间收拾,就这样去吧。” 我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她,让你化妆就是为了去诱惑唐总?要这么说对方肯定跟我急,当下只能哎一声,就这样算了,丑就丑点,好歹也算电灯泡,能保护苏研即可。 一路风驰电摩,掐好时间点让苏研下楼,和胡蓉遇到个正着,造成一种偶遇假象,不由分说,胡蓉表示自己也喜欢钓鱼,要跟苏研同去。 目送胡蓉上了唐总的宝马730,我的心才落回实处,回头忙自己的事。 我今天的任务也很重,要去找李良玉,商讨下给美达光学放人的事,这关系到两个亿大订单,必须慎重。 给李良玉打电话,结果那厮不在家,说是去了奇峰山公园搞烧烤,听闻我要去,电话里道:“来时带两箱啤酒,今天要烤一天。” 丫的李良玉,生活真好。 等我带着酒赶去,才知道参与烧烤的还有公司其他人,都是大领导,高总,王如海厂长,崔龙海部长,财务总监李纨,品质部经理杨彩凤,都特么是大领导。 去了我就后悔,早知道这里是这局面,无论如何我都不来。 为什么? 很明显呐,这是公司内部高层的聚会,公司精英才有资格参与,普通职工根本没收到风。 友华三美也在其中,这个我能想通,毕竟是友华公司最美的三个女人,带着一起烧烤,肉不熟吃起来也香。但潘子也混在人堆里左右逢源我就不服了。 潘子算神马东西?一个为了钱连自己女朋友都能卖的人,也配挤在公司精英堆里? 我不服,但这就是现实,潘子坐在李良玉和杨彩凤中间,如鱼得水,一点都不突兀。反倒是我,突然间的出现,让公司其他人侧目,似乎这地方我不该来。 但毕竟是来了,李良玉招呼着我帮忙生火,摆肉串,劈茄子,他自己则跑去跟友华三美说笑,聊的火热。 一个感受,贼尴尬。 李纨今天穿着小碎花短裙,风一吹裙子飘起,能看到里面的齐逼安全裤,很惹眼,尤其两根火腿肠般的腿,没有丝袜包裹,天然白嫩,诱人口水。不过在场男士都很自觉地不看她,像这样的绝色风光,只能让高总独自欣赏。 我站在烤炉前,热的满头汗,刷子在肉串蔬菜上乱抹,反正我不会料理,各种调料不要钱样往上撒就对了。 李纨抱着一只白色小泰迪过来,眼皮向下,用高人一等的口吻吩咐:“这只鸡腿不要放辣,不要孜然,少盐,一遍香油,给我单独烤。” 我一边抹汗一边赔笑,“好的。”笑完自作聪明地多嘴,“咦,我记得纨姐是湘南人,怎么不吃辣啊。” 李纨眼皮轻翻,“不是给我的。” 哦,我懂了,“是给高总的,纨姐真细心。” “去你的。”李纨翻着白眼骂,“是给我儿子的。” 说的我手抖,惊讶,“纨姐带孩子来了?”赶紧扭头看,心里惊慌,李纨啥时候生的孩子?咋没看见? 还没找到,李纨手就伸到我耳朵上,一把抓了拧,“臭小子,连我儿子都不认识,来,跟哥哥打招呼,你好~啊!”说着,用手抓着怀里泰迪的爪子,冲着我摇。 立时我悟了,自己拍脑壳,瞧这烂记性,陈赓都跟我说过,李纨没孩子,把条狗当儿子养,那条狗无比金贵,一天的伙食费比友华职工都高,泰迪生病,是李良玉把医生用车请到李纨家里给看的,还给了一万块营养费。 我居然有眼不识狗,怠慢了这位,连忙道歉,冲着小狗诚恳道:“小朋友对不起,初次见面,多有得罪,莫怪,来,这只鸡腿就是我给你赔罪的,等会烤好给您送过去。” 李纨表情这才缓和些,对我道:“小天可不是小朋友,它今年六岁,按照人类的年龄算,他也是个中年人了,所以,你得喊他哥哥。” 哎呦,这是拿我跟狗比了,并且,我还没比过。 霎时间,心里难受至极,想一把掀翻烧烤炉,愣是没胆,只因为一点,咱没钱,没权。只能把心里悲伤掩盖,面上笑嘻嘻,冲着泰迪嘴巴一咧,轻声道:“狗哥,您好。” 泰迪不怎么待见我,呜呜两声,脑袋往后靠,拼命往李纨半裸在外的肉球上蹭,那上面粉白粉白,好看的很,看上去就挪不开眼珠。 李纨怒目,小声问:“小子眼睛往哪看?” 我低头,不敢多看,等李纨远去,心里的怨恨才逐渐激发,气不过,拿出手机给李纨发短信:纨姐,我想做你怀里的狗。 远远地,李纨瞟我一眼,嘴里磕着瓜子,壳儿吐掉,将瓜子仁拿出来,送进狗嘴里,而后放下狗,翘起二郎腿,给我发信息。 好呀,够胆你现在就来我怀里。 121 人至贱则无敌 什么叫刺激? 当着公司老总的面,用手机撩骚老总的女人,这行为就叫刺激。 人常说,逼是一样的逼,面上见高低,说的就是女人下面都是差不多,没太大区别,男人玩女人关键还是看脸,但在更高层次的玩家眼里,玩女人不仅仅是要看脸,那还得看气质,看身份。 同样漂亮的两个女人,普通寡妇和隔壁老王媳妇玩起来就是不同,而隔壁老王媳妇和公司老总的女人比就差了许多,这对男人而言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成就感。 我是没有你挣钱多,我是没有你官大,但你的女人老子日了,这就是本事。 看到李纨回信的瞬间,我感觉今天来烧烤一切都值了,那些精英也好,高端也罢,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还不都是看着高总脸色过日子?而高总则是看着李纨脸色过日子,但李纨呢?她叫我上过了,啊哈哈哈哈! 想到此,不免春风得意,满心欢喜,连手下刷油的速度都变快了,不多时肉串金黄,吱吱冒油,我对着众人招呼,让他们都来吃。 这里就看出了友华三美的用途,各位领导都是权重位高的,像来回拿肉串这种事哪里好亲自来,友华三美的职位在哪摆着,文员,前台,助理,都是些伺候人的主,这种事根本不用说,主动承担了食物运输作用。 用了盘子,把肉串全部盛放,放去公园小石桌,让各位老大品尝。 品质经理杨彩凤是公司第一胖,体重二百三,满脸赘肉,一边唠叨要减肥要减肥,一边抓起肉串往嘴里塞,吃完大赞,“好,不错,这个小伙子手艺真好。” 王如海厂长也吃,吃两口皱眉,喝两口啤酒,起身过来,对我道:“小伙子你也吃,我来烤。” 我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不饿,我今天就是来服务大家的。 王厂长抓着我往边拉,“去吧,光干不吃不是好员工。” 这句话说到我心里,真想给老王一个吻,太善解人意了。过去在桌上拿了串肉吃,蛮好,就是有些辣。 再看桌上其他人,除了杨彩凤和她侄女凤飞飞,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吸溜,说好辣好辣,崔龙海还赞:“就是这个味,辣的爽,辣的香。” 但我发现,高总坐在后面笑眯眯,吃桌上的西瓜,吃小番茄,但不吃肉串。心里奇怪,这是为啥?嘴上还殷勤劝一句:“高总也尝尝。” 高总笑,“好,好,你不用管,来,周华,你也坐下吃。” 一句话说的我差点泪奔,高总居然记得我叫周华,太伟大了。 没等我笑出来,旁边李纨翻着眼皮不痛快,“我儿子的鸡腿呢?” 我赶紧去炉子跟前,把鸡腿拿过来,陪着笑,“刚熟,来,天哥,你的最爱。”说着用泡沫盘子盛了,递过去给狗。 狗鼻子嗅嗅,嗷呜嗷呜地叫,李纨立时心痛,娇气地问:“怎么了宝贝?是不合你口味吗?” 旁边潘子眼尖,过来端起盘子,举到嘴边吹,嘘嘘嘘,吹完了把肉撕开,再送回来,那狗东西才伸舌头卷,吃的津津有味。 啥叫眼色?这就是眼色,难怪人潘子能在高层人士中左右逢源,人就有这股眼力,别看我是跟着他混出来的,和他比,我拍马屁的火候相差甚远。 李纨见狗狗吃的欢快,心情大喜,放了狗狗,“去,跟哥哥玩去。”狗狗嗷呜嗷呜地摇尾巴,潘子伸手一捞,把狗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它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对旁边的周静香夸:“看看小天,多乖,多可爱。” 周静香撇嘴,“是啊,好可爱,比你可爱多了。” 潘子闻言不怒反喜,呵呵地笑,“那肯定,我要是有小天这模样,早就飞黄腾达了。” 那边凤飞飞立即接口,“哇,你愿意当狗呀。”言语间并不是嘲笑,而是少女爽朗纯真的笑,没有侮辱的意思,纯粹是这么说好玩。 潘子则道:“当狗有什么不好,就拿小天来说,从它出场到现在,这里的女人都抱过,有没有?小飞你不光抱,你还亲了,对不对?我要是能让全场的女人都抱我一回,再让小飞你亲两口,我死都愿意,这还不好?” 一番俏皮话说完,全场哄笑,凤飞飞则羞红脸,用签子扔潘子,“不要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凤飞飞是杨彩凤侄女,杨彩凤非常疼爱,听潘子言语里占自己侄女便宜,心里不满,张口微笑,“潘子这爱好可以,回头让李总监也抱抱你,亲亲你。” 一句话,轻描淡写,就把祸水引去李纨身上,潘子调|戏其他女人不打紧,调|戏李纨,那就是嫌命长。 杨彩凤说完,在场其他人都噤声,唯独高总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看李纨,似乎很好玩。 全场之中,也就高总敢这么笑了。 我都以为,潘子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哪里晓得,潘子并不在乎,笑道:“我要真成了小天,那就成了李总监儿子,唉!不是吹牛,我要是真能有李总监这样一个老娘,这辈子我还有啥好忧愁?” 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李总监撑死也只是比潘子大个两岁,给人当儿子的话就这么稀松平常地出口,没有半点为难,做人做到如此地步,谁敢不服? 再加上潘子独特的鄂北口音,说的婉转好听又好笑,引得众人哄笑,李良玉还要火上浇油,“李总监,大好事呀,白捡了这么大个儿子,大喜事呀。” 李纨莞尔,凤眼微眯,看都不看潘子,嘴里一声切,瞎胡闹。 这里众人笑的欢乐,那边王如海端着一盘肉过来,放在高总面前,让他品尝。 潘子再是脸厚,也禁不住众人笑,从座位起身,去了烤炉边,接过王如海的工作,担任烧烤师傅。 我看王如海烤的肉,白嫩干净,几乎没放调料,看着就不好吃,高总却吃的津津有味。 如此就明白了,高总口味淡,不能吃辣。另外,别人要么喝啤酒,要么喝饮料,高总却端着茶杯,喝茶水。 这就不对了,我听闻,高总是酒场浪子,不可能不沾酒,怎么现在滴酒不沾? 稍一琢磨懂了,高总必然是身体不好,有某种病,禁辛辣禁烟酒。 场子里聊起最近热播大剧人民名义,一堆人展开讨论,李良玉跟我走去旁边,由我小声汇报,把事情一番说。 李良玉听完皱眉,问:“你有没有把握确定,这个订单咱们能拿到手?” 我回答:“当然有把握,只要我们按计划操作,这个订单跑不了。” 李良玉道:“两个亿的项目,不是小数目,这单子我背不起,得让高总来决定。”于是过去在高总耳边低语。 高总正听王如海讲笑,听完汇报起身,朝我走来,到跟前不多说,手指一点,“去山上看看,边走边聊。” 刚迈开两步,后面李纨娇滴滴一句,“等等我,我也去。” 这个事儿精,男人谈大事,她非要掺和。没看场子里其他人都不动声色,很明显这是要谈公事。 不过高总不说什么,我也没脾气。 一同上路,奇峰山小路弯弯,边走边聊,由我把事情重新介绍一遍,让高总定夺。 高总听完沉吟,后道:“你现在给美达的陈阿勇打电话,我来跟他谈。” 我立即拨号码,心里已然知道,从现在起,美达光学的订单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而是高总牵头组成的业务组。 其实一早我就预料到,毕竟是两个亿的订单,分红上千万,这么大的蛋糕,我个小小业务员,哪里吃的下。 电话接通,那头陈阿勇还没睡醒,带着慵懒,问我什么事。 我手机给高总,高总跟他说话,到底是上位者,说话语调气势都不同,瞬间把陈阿勇炸清醒,规规矩矩对话。 高总说话很简洁,“我们这边配合,你能确保人员不会出意外?” 陈阿勇回答:“没问题的,生产部归我负责,这点绝对可以保证。” 高总道:“很好,能确保我们公司人员安全就够了。”说完电话给我,“问他要银行卡号,下午先给他转二百万。” 一句话炸的我头皮发麻,心里吃惊,我滴个乖乖,大老总出马手笔果然非同凡响,上去就是二百万。这么大一笔款子砸出去,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我问陈阿勇要银行卡号,陈阿勇面子上推脱两下,三分钟卡号过来,是香港汇丰银行。 李纨看了道:“简单,告诉他,我直接汇港币过去。” 到达山顶,高总立定,向远眺望,对我道:“美达这案子你跟紧,这单做成,你就一飞冲天,奖励数额不会低于三个点,或许更多,明白吗?” 三个点?那就是六百万,虽然没有我想象中两千万那么多,但有六百万,我也够了,当下喜从心生,连忙道,谢谢高总。 高总摆手,“不要高兴太早,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两个亿的工程,从接洽到完工,事情瞬息万变,要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点头说知道。 高总又道:“另外,技术扰乱只能短暂地狙击订单,这方面你可以去查友华档案,08年那阵有好几个这样的案例,这手段并不高明,真正想稳,你还得走高层路线,想办法和他们内部人员打成一片。” 我点头,连连说好。 高总最后说,“业务员潜|规则你比我清楚,绝对不能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这个你明白吧?” 我明白,当然明白。我朗声回答:“这些事都是我个人做的,与公司无关。” 高总闻言笑,举目远眺,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叹息摇头,“变了,变了,我记得十年前,每到周日,这奇峰山上,人满为患,烧烤炉哪里排队要挤破头,可是现在你看看,那还有年轻人。” 李良玉也跟着叹,“是啊,是啊,年轻人都不出来打工咯。”后面又谄媚地笑,“不过这样才好,咱们友华的机器人才会卖的快。” 122 失算 从山上下来一段路,李纨完成了转账事宜,是电话遥控公司财务进行的。 不到三分钟,陈阿勇的电话打过来,声音惊慌失措,“老弟,你刚才给我转账了吗?” 我:“这么快就收到了?两百万,没错吧?” 那头一声丢,激动又欣喜,“真是你啊老弟,你骇死我啊,这么大笔钱……” 我道:“这是小意思,等订单合同签订,余下的才是大头。” 那头呼吸急促,沉吟少许,还是道:“不行不行,老弟你把银行卡号给我,这些钱太多,我不能要。” 他是害怕了,这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突然间收到二百万巨款都会害怕,因为钱多,意味着麻烦多,风险大,收我们这么多钱,等于把自己绑在我们战车上,他不敢有任何闪失。 以友华当前的社会能量,只要他还活在这地球上,他就逃不出掌控,二百万给他,根本不怕他逃,只需要他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更何况,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大头还在后面呢。 并且,这合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钱吃下去容易,吐出来则难,他要是不卖力做,这两百万,就是他的买命钱。 短暂的兴奋过后,陈阿勇进入状态,给我发信息: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在美达等你,尽快带人来,之后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会处理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效果,直接把陈阿勇变成友华职工。 听完我的汇报,高总笑而不语,缓步拾阶而下,仿佛整个世界,都捏在他手心,由他掌控。 后面李纨娇滴滴道:“小周,高总这么帮你,你怎么报答呀?” 这话问的好,正愁没法像潘子那样不要廉耻地拍马屁,李纨却给了个台阶,赶紧道:“提携之恩没齿难忘,我们老大是我的伯乐,高总是我的靠山,以后我就紧密跟随两位老大的步伐,成为公司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高总呵呵笑,道:“业务部出来的,个个都是嘴皮子好,我也不用你奉承,好好做业务就对了,给公司创造的效益多,公司反馈给你的福利也会多,我也是个打工的,我们都是紧密团结在周先生手下的,我们赚钱越多,周先生的影响力也就越大,周先生影响力越大,我们友华的发展也就越好,友华的职工生活的也更加幸福。” 哎呦我滴乖乖,我都以为我拍马屁够牛叉,没成想,咱们高总拍起马屁更是滴水不漏,无形中就把大老板拿出来赞美,但我不明白,大老板又不在这里,他赞扬个毛线。 这马屁拍了人家也听不到,后面我悟了,真正的马屁高手,无时无刻都在拍,永生不忘。 后面李良玉接口,“的确是,没有周先生的社会地位,友华也发展不到现在这地步,对了老大,听说友华内部要成立党支部?” 高总点头,“还在谈。” 我勒个去,厉害了我的老板,一个民企,居然也开始筹办着准备党支部,这不是要向国企看齐的节奏? 从山上下来,高总让我去找技术部张良,人员怎么安排,让我跟张良商量。至此,我的目的达到,烧烤会也没必要停留,匆匆告辞。 临走前向后看一眼,目光穿过众人,落在李纨面上。 李总监坐在石凳上,怀里抱着狗,眼睛半眯,见我看她,嘴角轻笑,高傲无比。 麻蛋,这女人越看越骚,也越诱人,可惜,我再也近不了她身,享受不到她的好。 想到此不免在心里回忆那天宾馆里的情景,恍然奇怪,我竟想不起来那天的具体情节,只是大概知道,我们做了两次,却回忆不起,李纨是什么姿态,怎么笑的,怎么叫的,以及具体感受,凡此种种,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好可惜。 回到公司直奔技术部,技术部以前是日本人在管,后来武山集团撤资,日方技术人员也全部撤退,新提拔一个中国人管理,正是张良。 张良三十五岁,标准八零后,北大高材生,德国留学归来,有技术有魄力,掌管技术部以来已经弄出十六种机械发明专利,深受老板喜爱。 不过张良依然有技术人员一样的臭毛病,凡事不够活泛,太耿直,听总经理说要派技术员去别家公司做卧底,脸黑成锅底,电话里不跟高总说,对着我一顿叼! 知道什么叫工匠之心?知道什么叫民族尊严?友华设备的先进行在业内众所周知,有必要使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进行窃取? 我赶紧解释,我们不是要窃取他们的技术,我们只是狙击他们的技术。 张良道:“你们的想法怎么能这么狭隘?阻止别人发展科技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科技研发这个事情,当然有快有慢,别人比我们先进,就应该让别人做,我们可以去学习和吸取经验,因为别人的先进,就阻挠别人施工,这是不对的。” 所以说,公司精英骨干去吃烧烤却没人通知张良,这种死脑筋知识分子只适合搞科研,对人情世故糟的是一塌糊涂。 说的我急了,道:“这不是普通的工业竞争,这是民族之间的竞争,我们中国人的工厂要买设备,放着国内更先进的设备不用,非要去买国外落后设备,花钱还巨多,这种事你能忍?我忍不下去,我必须制止这种事,只要能让中国人用上中国人科技,手法上有些不光彩,我不在乎。” 张良想了想,冲着民族利益,同意我的说法,召来两名老师傅,一个是负责uv设备的总工程师,一个是智能程序机械师,两人跟着我,由我面对面的传达任务。 “很简单,你们进去做为美达的普通员工,协助三韩技术人员进行设备安装调试,搞懂他们的设备运行原理,然后从中做手脚,用专业的手法,让他们的设备在试产当日无法运行。” uv设备工程师四十多岁,胖胖的,姓李,我喊他李工。 李工听完我的描述眉头皱成一坨,问:“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我犹豫了下,说:“是公司高层会议决定的。” “一帮煞笔!”李工说,言语中满是厌恶,“外行管内行,球都不懂,瞎几把乱搞,他们懂机械原理吗?知道uv线的运作方式吗?我特么是有特异功能还是怎么?我能去把别人的设备搞的无法运行?” 这番吐槽给我说愣了,疑问:“这事情很困难?” 李工嫌弃地埋怨,“错,让他们的设备不运行,这事情很简单,随便安排小工去就能搞,但这有什么意义?三韩机械再不行,人家也有几个行业大拿,哪里有问题别人会看不出?现在的设备都是智能模块化,就拿电路来说,以前的设备烧基板,烧变频器,需要用仪器测,现在的设备哪里坏了需要测吗?友华现成的设备你没见过?”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我是全身都凉了。 智能模块化设备,就是要好检修好应用,友华的设备都有自我检修功能,哪里电路不通,哪里电压不足,哪里负荷超载,屏幕上都有提示。科技发展到今天,包括哪里的螺丝松了,皮带张力不够,屏幕都有提示,让工人检修。 我们却还想着搞烂别人设备,让别人查不出原因,拖延他们进度。 这办法有用?正如李工所言,三韩机械再不行,里面也有十多个行业大拿,就算设备有毛病,随便用眼瞅,就能知道是哪里不行,想耽误人家进度,能耽误多久? 就拿电机来说,厉害的机械师用耳朵都能听出来里面那个部位有毛病,更何况三韩一帮专业大拿。 这么一说我抓瞎,高总的二百万都打到陈阿勇账户上,我现在去给他汇报说不行,那不是自己找死? 可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行,我派人进去,结果设备搞不定,人家该试产的照样试产,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慌了,乱了,汗水从鬓角流。旁边的智能机械师欧阳师傅见状笑道:“也不用愁,去看看并不是没用,硬件上出问题的可能性小,出问题也好解决,咱们去看看软件。” 这番话又给了我希望,抓住欧阳双手,“大叔,你可要帮帮我,三韩的设备,必须让他瘫痪,不然我拿命去赔都不够。” 欧阳苦笑,“别这么说,我劝你还是趁早想其他办法,我们去了只能是研究,尽可能地帮你,但真正帮不到,也没办法。” 我慌忙道:“别这么说我的亲哥,一定要想办法弄瘫他们,两个亿的订单,不能白白便宜外国人。” 李工长叹,道:“不要再说,我只能说尽力,但你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明白吗?” 从厂里出来,我感觉外面世界都变灰暗,心里砰砰乱跳,慌乱不安,暗暗责怪自己,做事不用大脑,全凭大腿想。 机械行业的相关知识我一窍不通,就凭陈阿勇一句话异想天开,以为这事能做,傻乎乎地给领导汇报。 领导也不懂机械呀,领导都是管理出身,只会用管理方法领导公司走向繁荣,对技术性知识跟我一样多,听我说肯定可以,他们就信了,一旦事情失败,也怪不到他们身上,必然是我的锅。 这样我就悲催了,做事欠考虑,把自己逼上梁山。 哎等等,我脑中灵光闪,想到刚才欧阳师傅说,硬件上找不出毛病,就从软件上想办法。 软件想办法,那不就是黑客吗?这事儿撒旦在行呀。 想到此赶紧掏手机,给撒旦发信息,问在不在。 等了很久,撒旦才问:什么事? 我把事情前后简单描述,问撒旦:有没有办法扰乱他们的设备程序,让他们的设备无法运作。 撒旦的回答很干脆,有,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话问的很赞,为什么要帮我?难道我们不是合作关系?难道撒旦你的大计划里我不是最重要一环? 撒旦发来呵呵笑,周华,你没感觉,最近我都没找你了? 我感觉到了,最近撒旦没烦过我,但这有什么关系? 撒旦说:关系大了,林静被夏小青催眠,说了很多秘密,所以我很危险,不敢轻举妄动,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123 游戏瘾 看到这条信息,我瞬间懵逼,从来没想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夏小青比我想象中的牛逼多了。 撒旦即将被抓,威胁即将被解除,那我怎么办?我的订单怎么办? 这怎么行,我的辉煌人生才刚起步,美好未来刚看到一点曙光,不能就这样夭折,赶紧给撒旦打字:主人,想想办法,一定要帮帮我,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撒旦回复:你还真够无耻,用不着我的时候当我是洪水猛兽,用我的时候我就是主人,还能不能要点脸? 一番后说的我羞愧,良心讲,撒旦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之前很烦他,想把他杀之而后快,现在遇到困难,才想着求他。复又奇怪,今天的撒旦心情似乎不太对,之前的撒旦,跟我之间对话可不是这样的。 难道说,夏小青太厉害,逼的撒旦手忙脚乱,故而说话没了之前的强大自信。 当下打字:天地良心,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鬼神可察,日月可鉴,从没生过二心,主人你怎么能有这想法呢? 撒旦快速回复:我不是你的客户,不用奉承,要我帮你也简单,你得先帮我。 我:怎么做? 撒旦:把林静从夏小青手里救出来。 就这么简单? 我的心情瞬间舒畅,只要撒旦肯帮,订单的事基本上稳了,至于他开出的条件怎么做,容我静下心来慢慢考虑。 首先,为什么要救出林静?按说林静被夏小青催眠,抖落了撒旦老底,撒旦应该不会放过她才对,撒旦干嘛要救她? 这些话不能问,只能自己心里琢磨,但另外一些事情要问清楚,比如林静在哪,我该怎么去救。 撒旦回复:救出林静,我帮你搞定订单,具体怎么做,等我命令,另外,你车上有窃听器,家中同样不安全,交流需谨慎。 我了个大草,中安的跟踪队伍果然不是好相与的,我就说他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是跟着我看,必然是全部监控。 赶紧问:手机呢?我的手机是否安全? 撒旦回复:通话内容被监听,但微信聊天安全。 好玄乎,我想也是,若微信聊天都被监控,撒旦也不敢跟我用微信交流,只是不明白,撒旦怎么知道我家里车上不安全?他又不能跑来我家里看。 疑惑归疑惑,撒旦能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想到此给寇刚发信息,问那个能检测到监听装置的玩意搞到么,急需要用。 寇刚回复:找到一个,你是要买还是要借?价格不同。 我略作思考,回复说买,毕竟中安那帮孙子不好对付,可能我今天刷一遍解除了监控,明天他们又给装新的,借用一次肯定不行。 寇刚回复,三千块,明天我去拿货。 三千块?!有些小贵,还有些肉疼,这几天到处跑,吃饭加油,花钱如流水,今天再出去三千块,兜里就所剩无几,距离下次开工资还有半个月,我拿什么去挺。 可是不扫心里也过不去,一想到我每天打电话聊天都被几个抠脚大汉在暗中监听,我就浑身不舒服。如果是单个我一个倒也罢了,我家里还有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呢,我们夫妻的私密话都被外人听了去,那怎么行。 最后咬牙,买,给寇刚把钱转过去,让他操作。 浑浑噩噩半天过去,也不知道苏研今天怎么样,发信息问,苏研回复:还好,这里风景很美,钓鱼好玩极了。 我问:姓唐的呢?老家伙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苏研:瞎担忧什么,你以为个个男人都像你那么色呀,人唐总是正人君子,别瞎问,晚上回去给你烧鱼汤。 如此我就放心许多,下午无事,正好给自己放个假,去网吧撸一把。 一把游戏刚开十五分钟,手机就吵个不行,是文文打来的,让我不喜。 游戏厮杀正酣,这个时候谁打电话我都不爽,但不爽也没办法,客户的电话必须接。 电话接通,文文的声音有点鼻塞,听上去像感冒,但又有些悲伤,问我,“周经理,忙吗?” 我道:“不忙,妹子有事?” 文文道:“嗯,想请你帮个忙。” 好家伙,客户给业务人员说话,哪里需要用请字,我道:“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文道:“你肯定能办到,只要你想,你一定能办到。” 我道:“你就说,什么事。”说话语气虽然硬,心里却没底,万一文文是问我要钱,我就抓瞎了,现在身上只有三千多,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文文低声道:“见面说,我在东城桃园美莎等你。” 这就日了,老子一把游戏都没打完呢,有事要办,心也慌,游戏玩起来感觉也不爽,坑的一塌糊涂,二十分钟过了就号召投降,从网吧出来,往桃园赶。 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两年前,为了游戏可以不要命,毕竟是成熟了,要为生活着想。 去了桃园美莎,给文文打电话,让她出来。 见面先吓我一跳,白皙可爱的文文,半边脸上有红肿淤青,清晰无比的几道印,应该是被人大力抽耳光所致。 登时我就激动了,慌忙问怎么回事。 文文被问到伤心处,未语先哭,哭的哇哇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喘,身子都跟着抖,恓惶无比。 我把文文让上车,给她拿纸巾,先让她哭够,等哭毕,才问怎么回事,我好采取相应措施。 文文抽抽噎噎,把事情讲一遍。 却说前晚我送文文回阳光,晚上九点文文的男友打电话问她在哪,听说回去阳光,男朋友立时爆炸,把文文臭骂一顿,最后扬言,今晚不来见面,以后也不要见了,分手。 文文单纯小女生,饭间生气纯属小女儿脾气,哄哄能好,结果被男友下了分手令,登时慌的乱七八糟,害怕被男友抛弃,语气先软下来,要男友给自己道歉才能回去。 男友脾气大,电话里嚷:“今晚不来,以后永远也别来。” 一句话把文文吓住,心里七上八下,最终还是决定挽救这段感情,大晚上的打车去找男友,给男友道歉,承认错误,说以后再也不给男友甩脸子。 当晚事情揭过,周六两人一起逛沃尔玛,晚上男友来了个老乡,两人喝酒吹牛聊天,把文文晾在一边。这都不算,两人还喝吐了,弄的满屋子脏,他们喝醉了睡去,留下烂摊子是文文收拾。 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十点醒,对于昨晚的事情老乡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夸赞眼镜仔找了个好老婆,听话,勤快,还漂亮。 这些文文也忍了,给他们做饭,让他们吃,想着等老乡走了,再跟男友亲密相处,那成想,吃完饭两人又玩游戏,依然是王者荣耀,这文文也不说什么,玩就玩吧。但那个老乡是安卓手机,跟男友不在一个区,两人排不到一起。男友立即让文文贡献自己手机给老乡,好让老乡带自己飞。 这安排让文文哭笑不得,不过为了感情,再忍。 坏就坏在,文文在淘宝上订了东西,今天送到阳光,文文不在,让室友签收,来回用手机打电话。 人正玩游戏呢,正推塔呢,她要打电话,男友让她等几分钟,等打完这一把。文文说快递员在门口等,大热的天,不想让快递哥哥等太久。 打电话一个两个不行,耽误了四五分钟,气的男友爆炸。说好下一把好好玩,结果下一把文文妈打电话,又坑了一把。 等到第三把,又有快递,这次男友不忍了,按了拒绝接听,冲文文吼:“麻痹天天就知道买,买买买,买尼玛比,就不能明天让他送?” 文文想哭,辩解,“快递什么时候送我也预料不到。” 电话又响,文文去接,老乡跟文文商量,“嫂子别急,等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一分钟我们就能上高地。” 文文对自己男友好,对这种没眼色的老乡却是没有半点好感,直接黑脸,伸手夺自己手机,要打电话。 然后祸事来了,文文电话刚拨出去,男友一巴掌就抽过来,打的文文晕头转向,手机也飞出去。 从小到大,文文就没挨过打,父母把她当宝贝样宠,哪里舍得打,但是今天,她被自己男友打了,因为她耽误了男友玩游戏。 文文傻了,傻过之后爆发,用东西乱摔,乱砸,不可避免,她这种行为激发了男友更大愤怒,又是啪啪啪几巴掌,打的她跌倒在地,还用脚踹,那老乡拦都拦不住,打的文文哇哇叫喊,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男友才消了气。 事情到最后,文文拿回自己的手机卡,男友送她的手机还给男友,留言说:“手机还你,拿去打游戏吧。” 这是一句悲伤至极的话,一个少女失望透顶的感言,结果却换来男友一句:“给我正好,这么好的手机不打游戏给你用也是浪费。” 老乡看不过眼,劝男友,“别这样,那是你女朋友。” 男友则道:“不用管她,傻比一个,早点滚蛋才好,反正都日够了。” 本来文文心都碎透了,男友这一句话又把她的心踩在地上用脚碾,让她彻底狂化,扑到男友身上又抓又咬,虽然凶猛,但毕竟是个妹子,三五下就被男友踹倒在地,扔出门外。 整栋楼里,都是文文的嚎啕大哭,很多租户纷纷伸头出来看,那目光在文文眼里,是别样味道。 他们似乎在笑,笑话文文是傻叉贱货,被个男人白白睡了两年,然后扫地出门。 说这段话的时候文文哭成泪人,几乎是说两个字就喘半天气,哭的鼻涕口水湿了衣服,都止不住。 “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不明白呀,呜呜呜……” 我搂着她肩膀,拍着她脊背,让她别哭,缓一缓,缓一缓。 等她安静些,平复些,才问:“妹子,你说,你想怎么办?” 文文抹眼泪,不住地打嗝,那是哭岔气了。 我想了想,拍拍她肩膀,“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124 雪中送炭 做业务的都会察言观色,会揣摩别人心思,文文哭哭啼啼来找我,还把事情说的这么详细,必然是想求我给她主持公道,给她出气。 为什么找我不找别人,这里面也有原因,文文在公司怎么说都是个总经理助理,是个高级白领,结果被自己男友当狗一样打,这事她哪里好意思在公司里说?一个天天朋友圈里秀恩爱的人,大家都以为她男友对她很好,一朝牛皮吹破,她接受不了。 不能给同事知道,也不能给亲戚知道,尤其是她舅舅。 舅舅要是知道外甥女在外面被人欺负,发脾气是肯定的,收拾那个小瘪三也是必须的,但这件事肯定会告诉文文父母,这也是文文不能接受的,这女子有点要强,也耿直,自己受苦自己承受,打掉牙往肚里咽,不让别人替自己难过。 某些层面来说,她的个性跟我相似,跟我身边很多年轻人都相似,人面前,永远是光鲜亮丽,背后的苦,只有自己扛。 但我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找外人帮忙,她干嘛偏偏找上我? 她怎么就知道,我会帮她处理这事? 文文一边抽一边说:“你是社会人嘛,看上去就是那种办事的。” 我不解,“那种办事的?” 文文抬眼看我一眼,支支吾吾,“就是那种……社会人呀。” 卧槽,这是给我当成b社会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堂堂正正五好青年,爱党爱国,从不想着给国家添麻烦,一心努力建四化,怎么在文文眼里,我成了社会人。 文文说,“我看电影上的社会人都是你这样,头发梳的油光,领带扎的整齐,不管天热天冷,西装都是平顺光滑,皮鞋铮亮。” 我就服了,“你看的是日韩b社会吧,咱们国家社会人那都是肥头大耳莫西干发型脑后一尺厚的槽子肉,脖子上挂佛珠手上戴金表胸口若有若无露出狮子头的大哥,他们才是社会人。” “不对。”文文固执地摇头,“电影上说,真正的社会人都是你们这样,西装领带皮鞋锃亮夹着公文包,胸口有狮子头的人都是你们的手下。” 好吧,这不重要,咱们还是说重点,这事怎么个操作。 首要我要弄明白,文文是个什么想法,是想以后永远不理那个人渣,还是想着以后再跟他复合。 这很重要,古语都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人两口子感情矛盾,外人很难插手。文文跟我非亲非故,她的个性脾气我又不是十分了解,这事就很难做。 假设她是我亲妹子,不用说,今儿我就带人把那小子胳膊打折,让他胳膊挂在脖子上三个月先,还要赔偿文文青春损失费,以后文文也不可能跟他再见面。 但文文是个外人,我不可能管住她,今天她挨打,在气头上,我收拾她男人她会高兴,改天她心情好,又跟男友复合,那我成什么了? 万一给男友打出个好歹,以后天阴下雨这里疼哪里不舒服,文文肯定说是我的罪过,这事不是没可能,我见过很多例。两口子打架,邻居看不过眼,帮着妻子打了丈夫,过两天人两口子和好,一起骂邻居,说邻居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所以,我必须要文文给我准确的答复,“这个男人,你以后还要不要?” 文文回答很坚定,“不要了。” 我道:“你要想好,必须给确定答复,不要我就是不要的对待方式,要则是要的方式。” 之所以要问清,也在于文文本身,那天吃饭男友给她难堪,苏研就说了,这男人要不得,必须让他道歉才回去。结果晚上文文自己跑回去,还去给男人低头。不用说,当天晚上肯定还要被人家操。 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二,就是傻,也难怪她男友骂她是傻比。 这次人家打了她,很难说过两天她毛病又犯,主动往人家跟前走,去犯贱,这样的女人并不少见,满大街都有。 唔,去年网络新闻上很火的富家女被外籍男友活活打死,不就是这型? 我小时候在村里就见过许多,男人打女人那叫一个狠,打完了有几个敢说离婚的?还不是抹了眼泪继续往下过。 文文犹豫了,仔细思考,问:“那你说说,这两种对待方式有什么不同?” 看看,幸亏我问了,文文心里还是不舍得那个男人,要是换个聪明有主见的,这事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分。 我回答道:“如果你还想着以后要嫁给他,要跟他过日子生娃,我就带人去做一场戏,我假装是你表哥,打他肯定是要打的,不过前面稍微教训后,你就要拦着我,不能让我下死手,这样他就会被你感动,以后也会对你好。假若你以后不想跟他再好,我就打断他一条胳膊,让他给你赔钱,你们是好了两年?两年六万,给了钱我就放过他。” 文文听的一愣一愣,不明白,我这个六万是怎么算的。 我有些尴尬,不好说。他们好了两年,一年五十六个星期,两年一百多个星期,按一百星期算。每星期见面,按照眼镜男的体质,每次见面两天做四次,一百个星期就是四百次。 嗯,按照当下莞城娱乐业时价,发廊妹一炮五十元,酒店姑娘一炮三百起,文文的姿色中等偏上,不会专业失足那些技巧,但人是个良家,就按一次一百五算,四百次,六万,就是这么来的,没毛病。 这是我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上计算的,假若文文跟我有血缘关系,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真要计算,那小子只有用命来偿。 这算法只能心里想,不能说出来,我也不解释,只是道:“两年来你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他的财产收入按说都应该归你,他月入八千,花销按两千算,两年也该存六万,这六万,就是你的损失费。” 文文自己也没主意,眼睛哭的红红,哼哧半天,问:“打断他的胳膊,警察会找吧?” “会呀,前提是他要报案,不过这事他未必敢报案,除非他不想在这里生活。” 这么说并不是我做事多狠,而是基于人的正常心理,首先他做错在先,那有男人为了玩游戏打自己女朋友的?还说什么反正日够了这类的话,这事谁听了都气,他自己肯定知道理亏,只是平时欺负文文成习惯,有些无法无天。 真正打了他,他就会害怕,变成缩头乌龟,因为文文占了个理字在先。 另外,根据科学家研究统计,但凡喜欢打老婆的男人,基本都没种,真正铁骨铮铮敢拼命的汉子,是不会打自己女人的。 看那眼镜男长相就知道了,面白无血色,瘦弱成豆芽菜,能有什么胆。 一番解释,文文思考,最后决定,“打他一顿,他怎么打的我,我也怎么打回去,不要弄伤他,打他一顿出气就算了。” 我有些不解,“你还打算跟他好?” 文文摇头,“不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我就纳闷,“不想看见那就得给重点,得让他长个记性,让他明白,女人不是好欺负的,你这样放过他,他对下个女人还是这样。” 文文低头不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那你看着办吧。” 我给寇刚打电话,问在哪,寇刚说正忙,给人装监控。我又给五子打电话,五子喝多了,正吹牛逼吹的山响。再给陈赓打电话,陈赓和女朋友去佛山还没回来。 我就日了,平时打电话都在,有事要找就都不在了。 文文有些不好意思,弱弱问:“找不到人?” 我摆手,“不是,他们今天都有事,不过你放心,我朋友多的是。”说完手在潘子名字上停留,最后咬咬牙,给潘子打电话。 潘子是我师傅,他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贼多,真要铲事,对他来说很轻松,只不过我不想问他罢了。 电话接通,我很客气,“老大,忙吗?” 那边传来狗叫声,还有人的说笑,我听到高总的声音和李纨的笑,他们还在一起呢。 潘子道:“有事直说。” 我:“帮忙找两个人,有个小瘪三要收拾。” 潘子道:“哦,想要什么效果?” 我:“就一般的,鼻青脸肿见不了人就行。” 潘子:“操,这点事你自己办就行,找什么人呀,我以为你要取人胳膊卸人腿呢。” 我也很无语,按我要求肯定是断人胳膊,可牵扯到真正的社会人,事情就不能这么简单,他们有一整套的对应机制,比如敲胳膊三万,谁动手谁顶缸,都是有规矩的,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让社会人办事,出手就得五万,我那有这么多钱,打个鼻青脸肿事后一起吃个饭就完了。 潘子问的我尬尴,小声回应:“小瘪三,我自己可以做的,但不方便出面。” 潘子很不耐烦,“行了,我找两个小兄弟吧,你准备五千块,等会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发虚,麻痹的,鼻青脸肿也要五千块,这还是带我出道的师傅? 我头疼,脸色不好看,文文察觉出来,可能感觉给我添麻烦,问:“是不是不好做?” 这事弄的我很尴尬,又要在客户面前装,自己又没那个能力,犹豫着道:“要不明天我帮你解决,明天我几个兄弟都在。” 话音刚落,有人敲我车玻璃,扭头看,是中安派来跟踪我的小伙,那个牛脾气,站在外面,脸黑成锅底。 这尼玛,怎么破事一桩接一桩?我哪里又惹了他? 结果按下车窗,牛脾气冲我生硬地笑,“华哥,有事?” 我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牛脾气继续笑,有些腼腆,“有事给兄弟说啊,何苦找别人?” 哎呦我去,瞬间我乐了。 什么叫做雪中送炭及时雨?这就是了。 我让文文在车里等,自己推门下车,去后面的长城h6上面聊,虽然对方表示愿意帮我,那我也得搞清楚,为什么?有什么条件? 到长城车跟前,对方不打算让我上,另个笑眯眯的小伙子也从车上下来,三人站在路边。 我先问,“你们在我车上装了窃听器?” 两人一起装傻,一个低头笑,一个左盼右顾。 我就日了,挥挥手,“算了,不计较这个,我就想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干嘛要帮我?” 牛脾气站直身体,正色回答:“不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人渣,仅此而已。” 125 教训渣男 牛脾气这个外号我没叫错,小伙子姓牛,叫牛帅,不过旁边那个笑面虎则习惯性称呼他为牛二,因为牛帅不帅,但很二。 笑面虎叫杨林,和牛二是战友,两人一起参军,一起退伍,一起进的中安,基本上是一条内裤两人换着穿的关系。 牛二脾气爆,易冲动,做事一根筋,好抱打不平,有点水浒好汉的意思。杨林性子慢点,遇到事情也冷静,为人够圆滑,两人搭伴儿做事,倒也相辅相成。 这俩人被派来跟踪我,任务蛮复杂,既要监听,又要保护,还不能靠我太近,具体什么目的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按上头命令做。 我当然明白中安这么做的意思,他们是想从我身上找到有关撒旦的蛛丝马迹,所以必须和我保持距离。现在牛二直接找我,就是违规。 我问牛二,“主动来找我,你们领导不允许吧?” 牛二牛皮哄哄,“不是看妹子可怜,我懒得搭理你。” 杨林则笑,“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脾气。” 我当然不介意,反而对牛二竖拇指,“前两天我还对你有误会,但今天我必须要说,你是个纯爷们,我很佩服,咱这就走。” 牛二并不领情,酷酷地道,“不用拍我马屁,你也不是好东西,要不是上头命令,我早就收拾你了。”说话时,眼睛里满是鄙夷,居高临下地看我。 “搞毛啊,大出血那事真不怪我。”既然大家面对面站了,有些话我决定还是要说清楚的好,“那是她主动的。” “不是大出血。”牛二脸色更臭,“反正你不是个好货。” 这逗比,这是一根筋,没法沟通。 我向后走,走两步回头,黑着脸,“要跟我去办事也行,有个条件,把我车上窃听器拆了。” 牛二老神在在,眼皮上翻,“什么窃听器?我不知道。” 锤子!我怒了,“你敢说不知道?如果不是在我车上装了窃听器,你从哪里听到我跟文文的谈话?” 牛二眼皮继续翻,“反正我说没有,你不信你自己去找,找到算我输。” 大爷的,车里我找过三遍,都没发现在哪,这帮比都是专业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想不出他们的手段。 对方耍赖,我也无奈,既然找不到,也不跟他计较,反正明天寇刚给我买了检测器,还怕到时候查不出来。就当下来说,有个一根筋的打手愿意帮忙,这是好事。 回去车上,文文问什么情况,我含糊回答:“不用管,自己人。”说完发车,往文文男友住处走。 潘子来电话,说人找好了,电话号码发了信息,让我自己联系。 我就听不惯他那股高高在上拿我当小弟使唤的口吻,既然是花钱解决,我用得着你?人家花钱当老大,老子花钱还要受气,这是哪门子道理。当下回复:“不用了老大,我找了两个弟兄,不用钱的。” 潘子闻言立时怒,“你搞鸡毛吖?玩我呢?你再这样下次有这种事别跟我打电话。” 我只能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大,事情比较急,我必须尽快解决,来不及等。” 那头气咻咻一句操,挂电话。 什么玩意,这做派,摆个毛线的谱。 文文男友住在模具厂后面的出租房里,房子较老,是九十年代建筑,楼高五层,大白天走进去也感觉到一股阴森凉意,房屋采光不好。 到了地方,文文先害怕了,退缩不前,在车里不下来,问我,“周经理,你们不会打坏他吧?” 我知道这种心理,文文还是心善,对自己男友有感情,不想看着自己男友被人扁。 想了想,让文文留在车里等,我们上去办事。不过临走前多问一句:“你确定这个男友以后不要了?千万想清楚,别反复。” 文文犹豫着,最后咬牙,下狠心,点头,“不要了。” 我领着牛二杨林往楼上走,楼道里牛二摩拳擦掌,很是不忿,“这女娃太善良了,太单纯了,被那个人渣这样欺负,心里还替他想。” 杨林说对,“就是因为她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 我没说话,只是心里为文文可悲,正是因为她的懦弱,才造就了眼镜男这个人渣,假若换个强势女人,眼镜男肯定不敢这样。苏研就看的准,说眼镜男思维幼稚,很好控制,但前提是要用对方法。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沉迷游戏,只能说明脑龄不成熟,思维简单,这样的人不善于和人交流沟通,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对外界关心很少,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恋爱对象。 对他而言,某样东西来的太轻松,就会不珍惜,觉得低廉。假若某样东西来的很困难,他就会视若珍宝。就拿男女朋友来说,文文自己摆的位置低,对男友奴颜卑膝,有求必应,人家自然不拿她当回事。 正如男友所言,都日够了。 嚯嚯,我跟苏研也好了两年,为什么我把苏研当成手心宝?总是感觉没日够?这就是女人的情商区别。 上去四楼,敲门,里面传来闷闷的男人声,问找谁。 我听了对牛二和杨林点头,表示没错,就是这声音。 房门打开,苍白的脸在门后出现,还带着惺忪,应该是睡梦中被叫醒,还不太清醒,看着我们,有些疑惑,“你是?文文的朋友?” 我咧嘴笑,“准确来说,我是文文表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 眼镜男慌了,表情惊愕,傻住,瓷愣愣地看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我没废话,抬手一巴掌抽过去,打的眼镜男连连后退,捂着脸发蒙。 出气这种事就是这样,如果是我单独来,眼镜男或许还能以命相抗,但我后面跟着两头彪形大汉,他就缩卵,不敢动弹。 进去后开门见山,跟他讲道理,“我表妹跟着你,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吃喝玩乐,只想开开心心跟你过一辈子,你是怎么对她的?” 眼镜男瞬间醒悟,赶紧回话,“表哥,我错了,我知道今天做错了……”话没说完一只脚就踹在他小腹,那是牛二的脚。 果然是牛脾气,根本不给我表演口才的机会,上去就打,真正的拳打脚踢,也不说话,就是个打,乒乒乓乓,除了拳头和肉接触的声音就是眼镜男的痛嚎。打了三五下牛二毛了,转身扯下沙发上的布罩,单手掐着眼镜男下颌,迫使他张大嘴,把罩子往他嘴巴里塞。 小伙子不配合,想挣扎,牛二掏肚脐眼一拳就打的他弓腰缩背,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力气,任凭牛二把布单往他嘴巴里塞。 这动作给我看呆了,牛二这手法非常专业呀。 杨林知道我不懂,在旁边嘿嘿笑,“这是审问战俘的手法。” 沙发罩辣么大,愣是让牛二塞进眼镜男嘴里,将他的嘴巴憋的鼓鼓囊囊,还要往里捣,杨林拦着,“别塞了,再塞堵住他气管。” 我看电视上那些人被塞嘴,随便堵着就行,看了牛二的手法才知道,电视上是胡吹,真正想让人发不出声,那必须是把嘴巴塞的满满当当,憋的他脸都通红,异常狼狈。 做好准备,牛二才开始自己的表演,让眼镜男站直,原地旋转一百八飞腿,踢的眼镜三百六旋转,重重磕在地上,眼镜摔的粉碎,鼻子鲜血直流,接下来是肚子上,小腹,脊背,大腿,各处来回踢,脚法凌厉,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边踢还一边骂:“日够了?嗯?你是爽够了?嗯?知不知道多少男人没老婆?你个狗日的还糟蹋浪费?嗯?是不是日够了?那么好的女子娃,你说不要就不要?我叫你日够,日够!日够!!” 骂声,皮鞋和骨头接触的咔咔声,听在我耳朵里发悸,眼看那小子身体如虾米一样乱拱,浑身疼,不知道捂哪里好,也不知道下一脚落点在何方,只能徒劳地发出闷哼,眼泪鼻血混杂在一起,我就不忍心了。 上去拉住,“好了好了,停下,我说两句。” 牛二停下,胸口气喘吁吁,两眼血红,满是愤怒,很显然,心里的火没发出来,没打够。 地上小伙发出凄惨的闷哼,冲着我摇头,似乎是求饶,手蜷缩着,想扯自己嘴里的布条,又不敢,只能双手握着,像是作揖般地求饶。 如此惨象,看的我不忍,但还是要骂他一句:“你丫的活该,知道么?我表妹那点对不住你?是长的丑了还是生的懒了?你麻痹为了打游戏,愣是给我表妹打出血手印,你怎么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啊?那可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跟着你睡了两年,让你各种爽,没要你一毛钱,临了你不高兴,一顿打就让她走,你还是人做的么?” 我是越说越气,也忍不住要抽他,不过看他面上没好地方再下手,就只做个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前天吃饭,我表妹特意让我看你,是说她想嫁给你,想给你生孩子,你看看你,你怎么对她?” 一番话,说的小伙子呜呜咽咽地哭,泪水潮涌,冲洗着鼻血,滴落在衣领。 我眼见火候差不多,伸手掏出他口里布条,让他缓缓劲。 布条抽出,小伙子就崩溃了,没命的求饶,“表哥,大表哥,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一边努力跪起,跪直了,朝我作揖,“大表哥,我错了,我对不起文文。” 这做派我懒得看,他现在是被牛二打怕了,谁知道他心里怕不怕,我的目的很简单,给文文讨公道。 当下摆手,“现在说这个晚了,我表妹已经对你死心,别的不提,跟你睡了两年,青春损失费你得给。” 现在屋子里都是男人,文文又不在,我就放心大胆地说,两年哈,睡了四百多次,肯定有,别说你没有,四百次我都是按最小量算,没敢算多。 一次一百五,四百次六万,拿钱,赔了钱你和文文的恩怨一笔勾销。 126 好汉 小伙子正跪在地上哭,听到我说话,哭声更大,用手捂着口鼻,满眼里都是惊恐,呜呜地摇头。 我就皱眉:“你摇头,是不想给,还是没有?” 小伙子眼珠子看着我,支支吾吾,“我错了大表哥,我做错了,我不想跟文文分手。” 我最见不得这种男人,贼恶心,被打的时候也没说不想分手,一提到赔钱就说不想分手,这说明他还不觉悟,还想办法投机。当下道:“别哔哔,你不想分文文也看不上你了,赔钱这事就算了。” 小伙子听完低头,捂脸痛哭。 我对后面牛二笑:“看到么,这就是垃圾,只把女人当玩物,用完就扔,不想负半点责任。” 牛二果然上道,被我两句话激的怒发冲冠,抬腿一脚,踹的小伙子后倒,又跟上去,抓着头发提起来,对着脸左右开弓,啪啪作响,打的那厮嗷嗷地叫。 杨林听着刺耳,拿起地上血布条,再给小伙子塞。 小伙子被打怕了,惊恐摇头,杨林道:“傻瓜,你不塞着,他能把你满嘴牙都打掉,快塞上,这是为你好。” 一句话说的小伙子往地上跪,要抱我的腿,连番喊:“大表哥,我错了,我错了,给我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对文文。”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诚恳,让我恶心,用脚蹬着他的脸踹开,道:“晚了,你打我表妹时候就该想到,少废话,赔钱了事。” 小伙子呜呜地哭,“表哥,我没有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少点?” 少点也行,本来赔钱只是个意思,我问有多少。 小伙子呜呜地哭,“我只有五千。” 这尼玛,要六万给五千,玩呢?这次我直接上脚,当嘴踢过去,疼的他杀猪样嚎。 杨林见状上前按住,给嘴里塞布条,闷闷不乐,“你们这样打,不怕警察来吗?” 给把嘴巴塞紧,然后拍手,笑道:“现在好了,就是把他打死,也没人能听到。” 一句话吓的小伙子脸色煞白,拼命地磕头,喉咙里呜呜。 我问:“六万,几时能准备好?” 小伙子摇头,双手在口袋里掏,拿出钱包给我看,指着银行卡,用手比划,似乎在说密码。 “你卡里只有五千?” 小伙子连连点头,表示他只有这么多。 “这就不好办了。”我挠着头,“你知道酒店里面一个处女多少钱?像我表妹那样的成色,一万起步,你睡了我表妹两年,就给五千?” 小伙子呜呜叫唤,跪在地上直磕头。 我摇头,旁边牛二低声道,“死不悔改,我看还是欠打。” 可是看看小伙子脸,已经成猪头,还能怎么打? 牛二嘿嘿笑,“知道号子里对付采花贼是什么手段?” 我不知道,让牛二说说看。 牛二不说,在屋子里找,找到一瓶老干妈辣椒酱,大喜:“这个好,用这个给灌进去。” 我问:“从哪灌?” 牛二调皮回答:“还能是哪,当然是菊花。也让他尝尝,被人操是个什么味道。”说完给杨林使眼色,两人就往上压,要脱小伙子裤子。 小伙子吓的乱扭乱弹,被两个大汉按着手臂反剪,单手就给制住,不能动弹,只能发出徒劳的嚎。 眼看着牛二脱了他裤子,露出黑戳戳的股蛋子,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这玩意塞进去有什么后果?” 牛二回答:“他后半辈子都不敢放屁,只要放屁,必然漏屎。” 话音落,地上小伙子像是被电击样,没命地扭,杨林一个人都按不住,赶紧招呼我帮忙,将其固定,让牛二动手。 眼见牛二打开辣椒酱盖子,我心突突地跳,害怕这两货玩失手,真正搞出大事情,惹祸上身可就不好了。 我的目的是吓唬,是要钱,并不想致人伤残,可是看牛二的劲,他对怎么折磨人很有研究,并乐享其中。 牛二放下辣椒酱,去墙角拿拖把,在膝盖上一顶,拖把断为两截。我赶紧对小伙子道:“听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赔钱,事情到此为止,不赔钱,我让人用拖把蘸辣椒酱,给你送进去。” 小伙子脑袋拨浪鼓样摇,往地板上磕,模模糊糊传出一个好。我让牛二稍等,问:“是不是愿意赔钱,是就点头。” 小伙子点头。 “早这样不就完了。”我放开他,让他起身,等他扯出布团,呜呜地哭,“表哥,我赔钱,能不能分期付款?” 这尼玛,我就醉了,“月入八千,你的钱呢?” 小伙子哭道:“都寄回去老家了,我自己没存钱,还有半个月才发上月工资。” 登时给我气的爆炸,抬手就打,小伙子本能抱头,蹲在地上,嗷嗷地嚎。才打了三五下,后面一道人影闪,给我推开,扑去小伙子身上,正是文文。 一见这相,我就知道要糟,这女人要坏事情。 小伙子正哭的凄惨,忽然感觉一团温暖,抬头看,是文文,瞬间激动,抱着文文,恓惶叫喊:“文文,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敢了。” 一句话,惹的文文也跟着哭,呜呜地伤心,用手捧着小伙子脸,反过来冲我吼:“你干嘛呀?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这一刻,我真心日了狗。 面前这女人要是我亲妹子,我今天非要活活给打死不行,天生的贱胚子,没种,记吃不记打的货色,今天她护着这男人,他日这男人打她会更狠! 但她不是我亲妹子,她只是我的客户,她冲我嚷,我只能赔笑,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文文,我也是为你好,你看这个渣男……” 文文怒吼,“别说了,有你们这样的吗?非要打死人吗?” 我不说话,牛二先给急了,嗨地一声,转身向外,大步离去。杨林见状,紧跟其后。 脚步声到楼下,传出重重的一声长呼:“傻比呀傻比,这个女人是个大傻比。”另个声音小声道:“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这两人的对话从楼下传来,清晰无比,传入文文耳中,让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则当听不到,继续呵呵笑,“没事的,我的人下手有分寸,你看着惨,其实伤势不重,没有内伤。” 刚说完,那小子噗嗤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 文文一声惊呼,慌忙扶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哪里痛?” 小伙子摇头,喉咙里咴儿咴儿,说不出一句话。如此作势,让文文越发心疼,抱着小伙子冲我哭,“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是真心无语,是强撑着在笑,“没事的,缓缓就好,不碍事,就是给他一个小小教训,没有断胳膊断腿。” 文文不理我,扶着小伙子,“能不能起身,我送你去医院。” 小伙子半死不活,靠在文文身上,眼神迷离,气若游丝,似乎随时撒手人寰,但这做派在我看来,属于装腔作势。 我咳嗽声,换了严厉音调,道:“文文,表哥也是为你好,这个人渣,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世间好男儿多了去,没必要死在他身上。” 听到我这番话,小伙子不敢再装,身子稍微站直,搂着文文肩膀不放,眼神里有惊恐,似乎怕我发难,也似乎是怕文文离他而去。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刻,文文就是他的保护伞。 文文用手抹他脸上的血,“不怕,没事的。”又对我道:“我知道,可我已经跟了他,就不会再跟别人。” 这么说就让人无奈了,对此我除了一句傻比,再无其他感慨,面上则道:“那好,你开心就好,其余的我也不方便多说。”而后换了正色,对着小伙子怒目相视:“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是最后一次打你,但有下次你还敢让文文哭着来找我,不说你打她,只是让她哭,我就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话说到后面,语气变重,几乎是咬牙切齿。 “不信你随便去打听,莞城范围内,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装逼完,不忘冷哼,而后华丽转身,潇洒离去。 走到三楼,赶紧速度加快,生怕走的慢了被文文喊住,要我送小伙子去医院那就麻烦了。 去了医院,肯定要垫付医药费,就算人家不要求,我也得这么做,只因为我想讨好文文,想在文文面前表现,想在文文面前充大款。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去医院。 下去后开车走,长城不近不远地在后面跟着,有心想停下来跟牛二他们聊聊,又觉得牛二这脾气爆炸,不好沟通。 其实良心说,牛二是个不错的小伙,正义感十足,还热心肠,是个不错的朋友。 不行,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如果不能做我朋友,那将是天大的遗憾,我必须停下来,请他吃顿饭,撸个串串啥的。 正准备停,接到苏研电话,问:“跑哪去了?” 我答:“见客户,你回来了?” 苏研笑,“嗯,你吃饭了吗?没吃快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挂了电话,就改主意,速度回家,看看苏研做什么好吃的。 回家里看,厨房里有个桶,里面四五条鱼,两条鲫鱼两条草鱼一条鲤鱼,苏研兴冲冲问:“想怎么吃?” 我是西北内陆人,对吃鱼没研究,全凭苏研做主。 苏研道:“那就做个鲫鱼豆腐汤,给你补补。” 我想起隔壁牛二和杨林,对苏研道:“要不弄个红烧,我想跟人喝酒。” 苏研不喜,“跟谁喝酒?” 我脑袋往隔壁偏,“隔壁的小伙,今天他们帮了我大忙。” 苏研古怪,我把事情前后一番说,重点突出那文文如何白痴,渣男如何的坏,牛二如何的耿直,只不过中间有稍微偏差,把他们跟踪我改成偶然相遇。 苏研听完喜欢,道:“那我做一锅酸辣鱼,正好给你们喝酒,不过提前说清,每人只能喝两瓶。” 当下说定,我对隔壁喊:“过来吧,我媳妇请你们吃鱼。” 那边不做声,我哼哼笑,过去敲门,杨林堵在门口,面上表情讪讪。 我知道他房间里肯定藏了许多接收设备,也懒得进去看,只是道:“既然听到,就别作假,过来一起吃吧,别天天泡面。” 杨林稀奇,“你怎么知道我们天天吃泡面?” 我用脚踢踢旁边的垃圾袋,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泡面袋子,立时,杨林脸红,讪笑挠头。 127 秘密监控 别看牛二那么大个子,说话横冲直撞,口无遮拦,真正坐在饭桌上,则拘谨的像个小女生。 起先他不肯来,再三邀请才过来,还有些扭捏,我理解他这种心理,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怕吃了我的饭,以后收拾我不好下手。 我劝道:“你们不用领我的情,就当是我媳妇招待你们,以后时间还长,指不定什么时候我还需要你们帮忙。” 这番说,两人才同意。 苏研是水乡儿女,烹饪水产品手到擒来,鲤鱼草鱼剁成块,跟豆腐一起红烧,弄了一大盆,端上来不说吃,闻着味儿都觉得香。 牛二说:“比饭店里的都香。” 苏研笑道:“是鱼好,不是我的手艺好,这是在银屏山的天然水塘里钓的,纯天然无污染,清蒸都好过饭店里的。” 杨林奇怪,“银屏山?莞城第一峰?听说景色不错,一直没去过。” 苏研道:“想去还不简单,你们都有车,随时可以去,”复又疑惑:“你们是做哪行的?在哪里上班?” 牛二低头,杨林回答:“我们是中安保卫的机动巡逻员,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每天开着车子在街道上巡逻,预防犯罪。” 苏研不辨真伪,只是觉得好玩,“这工作好呀,多自由,下个星期我们还去钓鱼,你们也一起来。” “下星期还去?”我就稀奇了,“你跟老唐约好了?” 苏研无奈笑道:“不去行吗?老头子今天钓的那么开心。” 工作上的事当着外人面不方便多聊,还是喝酒吃鱼为主,顺便聊其他。三言两语,话题转移到文文身上,牛二摇头晃脑直叹气,“真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我点头同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文文这类的不是特例,现实中很多。” 苏研道:“不能怪女人傻,文文是没办法,她一个姑娘家,跟了别人,就算不幸福,也过了两年,如果跟这个分手,再找个新男人,未必会幸福。” 牛二问为什么? 苏研道:“很简单呀,你们男人不都有那个处女情结,文文再找别人,就是二手的,就算男人当时不说,但终究是心里有个刺儿,新鲜时候能忍,等日子久了,腻了平淡了,难免会翻旧账出来,那个时候,文文该要怎么哭?” 这番话说完,三个男人都不出声,显然都认同她的说法。 苏研眼珠一转,冷哼道:“看吧,我说对了吧,三个不成熟的人呀。” 一顿酒喝到十点,说是说每人只能喝两瓶,结果三瓶没挡住,我以为军队里出来的酒量大,然而不是,当兵的酒量未必好。据说是现在军队纪律比前几年严格多了,要培养现代化军人,不抽烟不喝酒这是最基本的,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根本没时间出去喝酒。 喝了三瓶牛二有些飘,拍着我肩膀道:“哥哥,说句实在话,我嫂子人实在是太好了,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是好人,你千万要好好待她,不能辜负她,我听到你对她不好,我这心里,就跟今天听到文文那事一样,扎的疼,男人可以穷,可以怂,这都不是事儿,千万不能辜负女人。” 我说好好,吃鱼,吃鱼。 杨林在旁边扶着他起,“行了,差不多行了,回去睡觉。” 牛二晃晃悠悠,又对苏研道:“嫂子,你放心,就冲你今天请我吃鱼,兄弟把话撂在这,以后但有我哥对不住你的地方,不用你说,我替你收拾他……” 说的苏研张口结舌,杨林见状连拉带扯,终于把他弄回去,临出门还很有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等关上门,苏研才问:“这两孩子你怎么认识的?也太耿直了吧。” 当晚收拾完毕,洗漱好睡觉,苏研翻来覆去睡不着,主动往我身上搭。搁在平时我肯定热情回应,翻身上马,但现在不同,我知道家里肯定有窃听器,苏研并不知道,她等会又是喘来又是叫,隔壁两个大小伙子听着跟现场直播似得,这是绝对不行的。 但苏研要,我不能不给,无论是出于夫妻感情,还是出于男人自尊,我都必须迎战,鉴于此,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苏研道:“媳妇,你能不能不叫?” 苏研嗔怪,“为什么呀?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听女人叫?” 这话说的,让我虎躯一震,“什么叫做我们男人?媳妇你才见过几个男人?” 苏研闻言撒娇:“口误,口误,我是在群里看她们聊才知道的,不是说,叫的越大声,男人越兴奋?” 这怎么行?怎么越聊越露骨?给隔壁小子听去了让人以后怎么看苏研?于是捂着她的嘴:“别说了,今晚不许出声,你就做个哑巴好了。” 苏研笑着点头,算是应允,接下来自然是轻车熟路,苏研强忍着哼,后面眉头皱起,终于忍不住,长呼一口气,嗯哼声起。我赶紧深吻,堵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哼哼。 苏研脑袋摆动,想躲开,我则不行,双手将她脑袋抱紧,愣是完成一场无声狂欢,等到苏研身子打颤,我也赶紧加快冲刺,终于是同时到达最高点,停止动作,共同喘息。 男人这时都是没力的,不想动,女人则是精神十足,苏研翻身上来,捧着我连连亲,末了附在我耳边道:“最近表现越来越好了呢,每次都干的人家好爽。” 一句话说的我心肝儿颤,大感稀奇。 以前的苏研,可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现在的她是怎么了?竟然变的这么大胆,这么的……骚! 尽管我很不想用骚这个字眼来形容苏研,但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的她,比之前的她会玩多了,以前的她,最多只是躺在下面被动式承受,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主动要求女上位,骑在我身上大胆而热烈,并习惯性地事后跟我分享感受。 这表现让我高兴,同时也让我害怕,担忧,长期以往,苏研会不会变坏?就像老话说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女性随着年龄增长,对这方面需求越来越高,男人满足不了,就会生出其他事端。 君不见,现实中红杏出墙的多为少妇,正是因为,少妇知道男女之事有多欢乐,会有意识地寻找,而少女们大多是含蓄害羞的,即便是想,也不会像少妇那样表现的直接大胆。 看看苏研的表现,这都快赶上林静在床上的水平了,我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她跟李纨一个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要是满足不了,那该怎么办? 带着深深的忧虑,我烦恼地进入梦乡。 …… …… 我托寇刚买的电子检测器到了,是个外形如电蚊拍样的设备,通过电磁感应能检测各种信号发射装置,距离从二十厘米到三厘米可调节,用以精确定位。 拿到东西第一时间,先对我做了个全身检查,本是做个实验闹着玩,结果在我皮鞋鞋跟处发现异常,电蚊拍滴滴叫唤不停。 我很稀奇,拿着皮鞋反复看,和另外一只鞋对比,终于发现异常。 鞋跟和鞋底原本是紧密结合的,可右脚的鞋跟和鞋底之间有明显缝隙,上面有胶水痕迹,应该是最近不久才粘的。用刀子把鞋跟和鞋底分离,赫然发现,鞋跟中间有九宫格样的洞,里面塞着一团枣子样大小的玩意,还有灯光在闪,是窃听器无疑。 登时我就服了,中安这两小伙子可以啊,直接把窃听器装在我身上,还让我无法察觉。最吊诡的是,这皮鞋是我最贵的一件财产,平时穿在脚上不下来,只有睡觉时候才脱,牛二和杨林这两货,是怎么给我装进鞋跟的? 肯定是趁我睡觉偷偷摸摸溜入我房间,拿走我皮鞋,加工完成后再把皮鞋给我放回来。 这过程要想不被人发觉,那必须是神不知鬼不晓,那得多高的本事? 细思极恐,能趁我夫妻睡熟悄悄潜入,不惊动任何人,有这样的本事,要是想害我,那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不害我,光是想到这两屌毛晚上偷偷溜进我卧室,看到苏研春光一片,我就是吃了大亏,心情瞬间爆炸,怒不可遏。 寇刚也吃惊:“好家伙,你这警惕性也太低了,人家窃听器装进你鞋跟都没感觉,下回半夜给你人偷跑怕是你也不知道。” 这事非同小可,我没心情开玩笑,赶紧采取反制措施。 寇刚建议,可以更换门锁,安装指纹锁,然后在室内安装红外报警器,晚上有人进来,报警器会响,再给配个摄像头监控,就能万无一失。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格不低,以我当前的经济能力承受不起,再者,就算安装,他们也会有其他方法破解,治标不治本,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得从根子上下手。 从寇刚处出来,给夏小青打电话,问:“你到底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这种高强度的监控,侵犯我隐私权,我会发飙的。” 夏小青先是装傻充愣,我说出鞋跟窃听器的事,她才抱歉道:“目前来看,撒旦真身应该是友华实权层人员,跟大老板一个级别,身份尊贵,在没有十足证据前,我不能查他,只能从你身上入手。” “从我这里入手?这么久你们查出什么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到?跟着我有用吗?” 夏小青很抱歉,“是没查出什么,但我有理由相信,我要是不安排人员保护你,撒旦必然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我也不怕,我就是不能容忍连隐私也被你们监控的事实。” 夏小青的声音中透着为难,“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偷听我们夫妻私密话这也是为我好?半夜潜入我卧室这也是为我好?我老婆睡觉从来不穿衣服的,这损失你负责?” “咩话?”夏小青大惊。“可是报告说,你老婆睡觉是穿浅蓝印花丝质睡袍,难道他们骗我?” 哎呀我去!这两瘪犊子还真的是什么都往上报。 是,暂时我老婆是没吃亏,但谁敢保证以后?那可是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小伙,正是精力旺盛蠢蠢欲动的年纪,他们有本事悄无声息的进入我卧室,谁敢保证,下次他们不会被欲|望驱使,对我夫妻进行加害? 128 换人 除了鞋跟里搜出一颗,车顶棚灯罩下也藏了个,回到家里又找出三个,五颗窃听器被我用锤子挨个砸烂,并拍成视频给夏小青发过去,以表达我的愤怒。 微信里明说,再有下次窃听器事件,我只能让警察来处理,你一个小小保安公司,有什么权利对平民百姓进行监控? 夏小青很无奈,跟我解释,“对你监控,是因为你对撒旦太重要,如果不对你进行严密保护,很可能会让撒旦钻了空子。” 疑团再次出现,我对撒旦很重要这事不新鲜,新鲜的是夏小青怎么知道? 夏小青道:“我是从林静的口供里分析出来的,林静和你走到一起,是在撒旦有意识的控制下发生,林静只是诱饵,撒旦最终目的是要完全彻底的控制你。” 这事我早就猜到,我也说林静那么漂亮,干嘛好端端的跟我好,说是命运女神的安排,其实都是撒旦搞的鬼。 撒旦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我跪在他面前宣誓,成为他的信徒,并且,撒旦也确实做到了,但还是有些小瑕疵,他没考虑到,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没上他的道。 但是搞不懂,撒旦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他费尽心思控制我,到底想干嘛? 夏小青道:“这正是我派人监控你的原因,目前除了撒旦,没人知道他控制你到底想干嘛,只能对你的日常行为分析,来判断他的行动走向。” 撒旦想干嘛,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撒旦肯定是在憋个大招,他做的每件事,都有极强的目的性,唯独在我这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夏小青道:“所以,我必须安排人跟踪你,监视你,才好判断撒旦的真实意图,相信我,可能暂时你会不适应,等到撒旦落网,我一定会对你做出补偿,数目会非常可观。” 我依然不同意,“数目再可观,也不足以让我冒着老婆春色泄露的危险,这无疑于是在我身边放了两条狼,随时有可能对我构成生命危害。” 夏小青道:“我以上帝名义起誓,给你安排的两个人思想觉悟上绝对可靠,你说的那种危害只是你潜意识思想作怪,他们经过专业训练,道德操守非同一般,当你遇到危险,他们甚至会毫不犹豫的替你挡子弹,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不良影响。” 我生硬回复:“有没有影响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自己的感觉,我现在就认为,他们严重妨碍了我的生活,一想到他们趁着我熟睡,偷偷溜进我房间,甚至还拍下我媳妇的睡衣照,我就浑身不舒服,换做你是我媳妇,你穿着睡衣睡觉,有两个汉子对着你拍照,你会怎么想?” 夏小青无语,再三解释,“他们只是安装监控器,不可能对你女友进行拍照,他们是专业保卫人员,职业操守非常高。” 我懒得跟她说,一句话,“就是不行,再发现我家里或者我身上有窃听器,公安局见。” 跟夏小青发了一通脾气,当天晚上隔壁就换了人,正吃晚饭,有人敲门,是牛二和杨林,两人穿的整整齐齐,都是迷彩服,各自背着行囊,站在门口。 杨林笑眯眯,牛二则黑着脸,满是冤屈。 这表情让我错愕,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杨林笑,“上司给我们安排的任务出了纰漏,让我们回去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临走前跟你们告个别,毕竟一起相处这么多天,也来谢谢嫂子做的鱼,真的,太好吃了,比泡面好吃多了。” 苏研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任务?你们要去哪?” 牛二回答:“过几天我们要去埃塞俄比亚分部,可能一两年都不能回国。”说着顿了顿,挠头,又把脸挺平,对我道:“哥,说句良心话,嫂子这么漂亮,你就别在外面乱来了,那女的多丑呀,你怎么下得去口?” 卧槽!我登时就急了,“牛二,有事说事,别给我头上扣屎盆子,你这样说,会出事的知道不?” 牛二不回答,从背后拿出一个水晶球,拳头大小,底座是黑色,内里有电磁放电,一条条细小的红色闪电,宛如小型风暴。手指触摸球体那个部位,那个部位就和里面电极发生闪电反应,非常好看,就像电影里面的女巫。 这玩意我知道,叫电离子魔球,淘宝有卖,几十块一个,是个观赏用品。 牛二捧着水晶球,递到苏研面前,红着脸,“嫂子,感谢你做的鱼,临走没什么好送的,送这个玩意给你玩。” 苏研彻底蒙圈,愣是想不明白,一顿饭而已,竟然让这两小伙对她这么好,还有什么离开,相处很久,让她抓破头也想不通。 “我们?才刚认识啊。” 牛二和杨林对视一眼,嘿嘿笑,杨林道:“嫂子你是刚认识我们,但我们早就认识你了,从我们搬进来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你了,你是个好人。” 苏研更错愕了,瞪大眼睛,看看两人,又看看我,而后摊手,“莫名其妙。” 她当然莫名其妙,我心里明的跟镜儿样,点头,“这样也好,对了,你们去埃塞俄比亚做什么?” 牛二回答,“中安在索马里有个分部,承接了国内所有商业海运,我们先到埃塞受训三个月,然后去索马里。” 这么说我就懂了,这两小伙子是去做武装护卫,是去跟海盗打仗的。 于是问,“去了不得拼命啊?” 杨林点头,很诚恳,“是的,那地方不好,一不小心就送命。” 一句话说的我给不会了,从没想过,自己一个电话,害的这两小伙去索马里卖命,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夏小青,他们还得继续住在隔壁,天天吃泡面,跟踪我,可能以后会跟我成为好哥们,可能那天又嫌我跟胡蓉胡来,生气了打我一顿,都不好说。 但无论是那种结果,他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一旦去了索马里,那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这结果,都是我造成的。可是看看两个小伙,笑容都是那么诚恳,没有丝毫怪我的意思,反倒弄的我心里酸酸的。 苏研接过魔球,用手在上面把玩,红色闪电阵阵,映照着她的脸,下意识道:“你们吃饭了么?没吃进来吃点?” 杨林摇头,“不了,上头命令我们尽快回去报道,对了,介绍下新邻居。”说着,旁边出现两个短发妹子,一胖一瘦,哦不,应该是一壮一瘦,其中壮的那个生的跟个牛犊似得,皮肤也生的黑,跟从非洲刚回来一样,穿着军绿条纹背心军绿裤,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有我小腿粗,满满的腱子肉,目测都知道,这壮士力气不小。再看她的脸,也是满脸横肉,极具泼妇气质。 瘦的那个好多了,齐耳短发非常清爽,甜丝丝的笑,两个小酒窝,有点军队文工团台柱子的感觉。 杨林介绍,壮的叫朱云喜,瘦的叫杜玲,从今天起,她们将接替机动巡逻队的工作。 这里杨林还算聪明,知道我对苏研隐瞒了许多事,也不点破,只是说:“以后有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找她们。” 一番后说完,牛二跟杨林告辞,杜玲笑嘻嘻迎上来,“大哥大嫂好,很高兴和你们做邻居,以后有什么事,可要哥哥嫂子多多帮忙。” 看着杜玲笑眯眯的脸,我陷入呆滞,不明白,夏小青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苏研本着人之常情回:“好的,邻居间就应该互相帮忙。”说完多一句嘴,“你们吃饭了么?没吃进来吃?” 作为中国人来说,没吃进来吃,这是一句客套话,稍微有点人际交往经验的人都会拒绝,但朱云喜和杜玲则没有,人很爽快地接口,好哇! 苏研烧的鲫鱼豆腐汤,两条鲫鱼一人一条,只够我们自己吃,现在一句客套,招来两个客人,饭不够,得重新做。 说出去的承诺,含着泪也要实现,苏研吩咐我收拾餐桌,自己则系着围裙往厨房走,口里问:“西红柿鸡蛋面吃吗?” 朱云喜高声回复:“要得。” 还是个川妹儿,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苏研在做饭,我收拾餐桌,两个女人则围着水晶魔球玩耍,都用手在上面摸,引得闪电道道,还用手机拍,装模作样假扮女巫。 我感觉怪怪的,发信息问夏小青,“你在搞什么?调走两个男的,送来两个女的。” 夏小青回复:“这不是尊重你的想法吗?那两个男的跟着你不放心,现在换两个女的,你应该没顾虑了吧?” “还有,既然你不希望我们采取监听的方式搜集证据,我只能让她们时常跟你们亲近,这点你自己要明白,未来很长一段日子,她们会和你们亲密无间的相处,你没问题吧?” 说的人烦闷,我当然有问题,这房子是我和苏研的私密空间,这突然多出两个外人是什么鬼?我还怎么正常生活? 夏小青道:周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撤销监控,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你要是连这种程度的保护都不接受,就别怪我动真格的。 我不懂,动真格的是什么意思? 夏小青:我会安排一个班的人对你实施总统级别的管控,你吃饭喝水都要经过保安确认批准,你每天见谁,做什么事,都必须备案记录,包括你和老婆间的亲热,都要经过批示,这样的生活,你可愿意? 法克! 我就毛了,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夏小青:按我所想,就应该对你进行软禁,你要明白,从你宣誓对撒旦效忠的那一刻起,你就惹上了大麻烦,这麻烦不仅仅是关系到你个人,这关系到整个友华集团,关系到数十个机械专利的所有权,你以为这是小事? 这是大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真心日了狗,尽管我心里不服,但此刻没有其他好办法,如果真的如夏小青所言,撒旦的存在威胁着整个友华集团,人家要对我进行24小时监控跟踪,我还真没什么好说。 西红柿鸡蛋面好了,苏研煮了满满一大锅,我才吃了一碗,锅就干了,再看看朱云喜的脸,还没吃饱。 我算是彻底服了,与其有两个电灯泡天天缠着我,还不如让他们对我的生活进行监控呢。 129 治标不治本 两个女人自来熟,吃完饭没等苏研收拾,两人抢先收拾碗筷,让苏研歇着,在厨房洗洗刷刷,非常自觉。 厨房地方小,杜玲在刷碗,朱云喜则拿了拖把拖地,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好手。 这架势在苏研眼里很稀奇,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招待过很多朋友来吃饭,从来没有说别人吃完帮忙收拾的,人家两个姑娘多勤快,光是这一点就让人喜欢。 收拾完我以为她们会走,然而不是,川妹儿从隔壁拿来香瓜,凤爪,豆腐干,说是从老家带来的,让苏研品尝。 女人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苏研尤其喜欢啃鸡爪,再加上杜玲会说话,瞬间和苏研打成一片,亲密交谈。 苏研问她们的工作内容,回答说就是片区巡逻,主抓治安。 中安保卫的巡逻治安和市政巡逻队,各镇派出所,各村联防治安队这些都不同,中安保卫巡逻范围主要是围绕中安客户。 中安保卫毕竟是个保安公司,给各大工厂提供门卫,安保,除去负责公司内部安全,公司外部所属辖区也会负责。 但凡和中安保卫签订协议的工厂,工厂员工在外面遇到事故中安也会负责,但保安的作用毕竟是防范事故,所以在各合作商辖区巡逻,就成了必要行为。 就好比我们住的这里,属于下岭工业园区,这附近的几个大工厂都是中安客户,自然而然地成为中安巡逻队照顾重点。 如此这番说,没毛病。 苏研听了很赞,“太好了,跟你们住在一起,晚上就算不关门,小偷也不敢进来。” 三个女人边聊边吃边看电视,最近放的择天记,三个女人一同犯花痴,傻狍子多帅,好帅,帅的冒泡,就差伸舌头去屏幕上舔,听的我心烦,去卧室玩游戏。 电视演完了换台,两女人还不走,一直磨蹭到十一点,朱云喜去买宵夜,弄了几份冰粥上来喝,凌晨过了才依依不舍,回去隔壁睡觉。 苏研打着哈欠说,“服气这两妹子,真能侃,我都侃晕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苏研已经进入梦乡。 这怎么行?以后她们要是天天这样,我晚上连炮都不能打,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行,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让你舒服,大半夜里我给夏小青发微信,不回,表示她睡了。我就弹视频,那边迷迷糊糊接,入眼就是两坨闪瞎眼的肉球,大半边露在外,一眼就能分辨出,夏小青睡觉没穿内衣,她还是侧身躺着,睡衣半透明,隔着衣服,樱桃若隐若现,看的我很尴尬。 这副状态,瞬间让我狠不起来,对夏小青满肚子的怨言也烟消云散,没等人家开口问,自己先脸红了。 大半夜的给女性发视频,的确是不地道。 夏小青还不知道自己春光大泄,视频里问:“有事?” 我支支吾吾,嗫嚅半天,不好意思提埋怨的话,就改口道:“其实牛二跟杨林不错,我挺喜欢他们。” 夏小青皱眉:“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就是被夏小青那对硕大白兔吓的,张口胡说罢了,眼下被逼问,继续胡扯,“就别让他们走了,留在这,我觉得他们挺好。” 夏小青道:“他们在的话,就要给你装监听器。” 我道:“真正想从我身上打开缺口,也未必非得监听,我自己也可以报告呀。” 夏小青哎地叹息,闭着眼,很不耐烦,“好吧,我再想想,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我还心潮澎湃,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大白兔。 真的好白好大。 不行,憋不住了,翻过身,去摸苏研的。 也可能是摸的太多,也可能是因为苏研的不够大,反正摸着总觉得不给力。心里刚生出嫌弃,睡梦中的苏研就发出不满的恨哼,吓得我赶紧缩手,闭眼睡觉。 但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夏小青,挥之不去。 不行,失眠了,必须挊一发表示下对夏小青的尊敬。 有老婆的人居然要靠自己撸?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想,但现在的我就是这么怪异,去了厕所关上门,脑子里幻想出夏小青的模样,自己挊,感觉比干苏研还来得爽。 后面不好出来,差点感觉,用手机搜索志玲姐,对着她的图片来,反正她和夏小青长差不多。 终于,身体一阵哆嗦,再看志玲姐的瑜伽健身照,已经索然无味。 …… …… 安排去美达的人两天就有了消息,李工给出确定答复,想在硬件上对三韩的设备动手脚,根本行不通,属于愚蠢而无效的做法。 欧阳师傅倒是有好消息,三韩的操作系统是三韩自己编程的,用的是微软系统,有个稍微厉害点的程序员就能毁掉,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系统程序错,三韩那边若是处理不好,会选择直接删除程序,重新装载,也起不到延缓设备试产的效果。 这就麻烦了,等于这个计划是白做。 再问陈阿勇,看他有什么办法。 陈阿勇也在抓瞎,设备不出问题,只能从原材料上想办法,或者是从外部环境想办法,比如给涂料里面添加违规成分,或者是给空气管道里面注水,给涂料管道里面加黄油,但这些方法同样是治标不治本,经验丰富的技术员不要两个钟就能把问题全部排除。 这么说我当场就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三韩拿下这订单?” 陈阿勇也急了,“这是怪我咯?当初你说你的人能搞定他们的设备,现在又来问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明明是你提出这个建议。” “我提的建议?我就是提个建议,我又不懂机械,我是搞生产的,搞技术工艺的,机械类不应该是你的专业吗?你自己没有把握吗?” 一番扯皮让我头痛,赶紧叫停,“现在说这个没用,赶紧想办法阻挠他们才是正途。” 陈阿勇道:“我是没有办法可想,呐,两百万我还一分没动,你赶紧给我个卡号,我把钱退回去,妈的,幸好周日看车没现货,不然买了奔驰,想退都退不了。” 这是什么话?给出去的钱哪里好退回来? 陈阿勇道:“你不给我卡号也没用,反正我告诉你,这些钱我不会动一分的,当初我也没问你要钱,是你主动给我的,赖不上我。” 说完挂电话,留下我像个傻子,愣在当场。 怎么办?这已经不是订单能不能成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已经捅给高总,高总对我大肆赞扬,这临了却放个哑炮,以后让我在高总面前还怎么露脸? 这么大个篓子捅出去,让同事们怎么看? 赶紧给撒旦发消息,问他拿主意。 撒旦久久不回,从中午等到下午五点,等的我心烦意乱,等的我想哭,终于叮铃一声回来,激动的我差点跳起来。 撒旦道:很简单,我可以做一种蠕虫病毒,让他们的设备无法启动,就算重装系统都无法解决,但前提是,我需要得到他们的完整系统。 这一席话给了我希望,让我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立即给欧阳师傅电话,让他想办法把三韩的操作系统拷贝一份,越快越好。 又感谢撒旦:你真是我的恩人,我的亲爸爸,你救了我。 撒旦:不客气,应该的。 这回复让我很受用,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就是不知道,撒旦这么看重我,我到底有那点用? 撒旦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如果我能挺过夏小青的调查,我自然会让告诉你答案,假若我挺不过去,一切都是白说,你还是你,屌丝一个。 这话说的…… 我怎么就是屌丝一个?我难道不是最有用的人吗? 撒旦发来两个冷笑,你有用,只是遇到我才有用,假若我不存在,你的存在,毫无价值,毫无用处。 这么说,撒旦是我的伯乐? 撒旦:你以为你很优秀?你相貌普通,身体素质一般,学问不高,情商智商都是一般,最大的特点是油嘴滑舌好吃懒做,为人处事更是满嘴谎言,你自己说,你这样的一个人,对社会能有什么贡献?对别人又有什么贡献? 这尼玛,我就不服了,我是堂堂正正的五好青年,才不是你口里说的那样。 撒旦继续冷笑: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大家对你的态度,你自己内心很清楚,我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的苏研,会很快离你而去。因为,她在你身上看不到幸福的希望。 我傻了,心情也变的不高兴,撒旦这么说,是何用意? 我是油嘴滑舌好吃懒做的人吗?我不是啊,我摸着自己良心自问,我是吗? 我当然不是,我小时候家穷,每年六一收麦,家家户户地里有运不走的麦穗,我用袋子去拾,每天能拾三十斤,农忙几天,我能拾一百多块,都给了父母,大热天,我满头大汗,我懒吗? 好吃?嗯,我承认我是个吃货,但那只是特定年龄的特定时间,而现在,有好吃的我都会先让苏研尝,我自己宁愿不吃,也要苏研开心,我怎么就好吃了? 油嘴滑舌?开玩笑,我的个性是生人面前冷如冰,熟人跟前才疯成狗,能言善辩这本事是做了业务员后才培训出来的,怎么就说我油嘴滑舌呢? 还有最要紧的一点,如果不是遇到撒旦,苏研会离我而去? 撒旦凭什么这么说? 撒旦继续冷笑,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会很快发现端倪。 去你大爷的,我直接回复说。 130 露出马脚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撒旦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苏研坏话,先前说苏研浪,现在又说苏研要离开我,弄的我心情很不美丽。 找了个机会问苏研,“你会不会离开我?” 苏研面无表情,懒洋洋回答:“那得看你。” 我道:“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苏研回答:“对我好别拿嘴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天天让我陪着你吃糠咽菜这可不行,你得尽快成功,好让我在我妈哪里有个交代。” 这番话回答让我郁闷,影视剧里面的情侣可不是这样,人家动不动就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要饭也愿意,怎么到了苏研这,总是一副嫌弃? 当然,我知道理想和现实应有区别,但这反差也太大,弄的我心里毛躁不安,苏研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现实? 这事没法跟人说,自己琢磨。 老话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讲的是动物本能,自然法则。这里不能说妻子现实,猴群里面只有首领猴有交配权,猴群里面其他猴子都是他的后代,其他猴子想要获得交配权,那得把老猴王干倒才行。 根子上说,猴子和人都是灵长类动物,人类也保存了猴子的一些劣根性,比如交配权这块,每个雄性都希望能多和几位雌性发生关系。 这方面我能怪苏研吗?作为一名优秀雌性,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去选择一些更强壮的雄性…… 这事不能细想,想多了脑仁疼,搞得我很狭隘多疑似得。 三韩设备安装调试好,当天晚上庆功,所有工作人员去外面喝酒,欧阳师傅带着笔记本进入车间,接驳总控数据,将操控数据拷贝,连夜给我带回来。 整个操作系统文件有三个g,手机无法传输,我问撒旦怎么办。 我以为撒旦会让我把文件送到某个秘密地方,他亲自来取,然而不是,撒旦给出很简单的解决方案,让我把数据上传到友华内网储存盘,传完跟他说一声就行。 这招聪明,公司内网存盘上行速度20兆左右,下载速度50兆,3个g的数据交换不要十分钟就能完成,快捷方便,还不会暴露撒旦身份。 我这里上传完毕,给撒旦发信息,撒旦回复:两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我不懂计算机程序,对黑客也只是模糊笼统的认知,大概知道,黑客很牛,会有各种破解手段,编代码更是一流,电影里面的高级特工要解密某个安全网,往往都是几分钟搞定。 但是问过欧阳师傅,才知道设备操作系统是程序员一个一个代码敲出来的,要反复验证,修复bug,大小3个g的操作软件,放在现在这个时代,怎么着也得四五个程序员忙碌三个月。 黑客要重新改写,两个小时根本不可能。两个小时,黑客能做到,只是破坏,让操作系统无法正常运行,假若是这样的结果,何苦要黑客来做?友华内部程序员多的是。 并且,破坏别人的系统,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我把这样的担忧从侧面告诉撒旦,撒旦回复:放心好了,我的病毒至少让他们设备瘫痪五天,甚至更久。 两个小时后,撒旦让我从公司内网储存盘里下载文件,只有45兆大小,用u盘装了,让欧阳师傅连夜拿回去,使用方法很简单,只需要点击安装,其他不用管。 虽然我对撒旦抱有强大信心,但事关重大,两个亿的生意,在没有确切消息传来之前,心里依然捏了一把汗。 好消息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传来的,欧阳师傅汇报说,中午十点,在美达和三韩两家公司的高层共同见证下,技术员按下电源开关,设备正常运转,开始试产准备。 为了试产顺利,美达光学甚至请了道士做法,献三牲烧黄纸,搞的很隆重。 前面半个钟,设备各项参数都很正常,各个工序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欧阳师傅都以为,我们装的病毒失去作用。然而就在第一批产品即将下线之际,设备屏幕旁边的红灯闪烁,警报器鸣叫不停,链条齿轮同时停止运转。 技术员紧急上前查看,系统提示,设备内部温度过热,高温警报。 这样的故障在机械行业内来说非常低端,低端到不可能发生的地步。任何精密设备都怕两样,一样是过热,一样是过脏,而手机屏幕的加工更是要求严格,车间环境必须恒温恒湿,空气环境要求至少一万级,根本不可能过热过脏。 设备出问题,技术员上前查看,警报栏显示,内部机组温度都在80度左右,可是去机房组实地测量,温度只有36,这说明设备测温探头在报假警。 三韩老大很不高兴,设备调试时候没确认吗?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工程师们很委屈,他们当然是反复测试过的,温度精确到0.1度,可现在突然出现这情况,他们也蒙了,在屏幕上一阵点,其他方面都没问题,系统显示很正常,故而推断,可能是测温探头出毛病,把原本是36度的地方,测成了80度,引起设备警报。 在这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老大们都在等待,设备却出现这样的故障,让三韩负责人感觉很没面子,当即下令,关掉设备温度自控功能,这样设备检测不到温度过高,也不会发警报,就能正常运转。 这问题等试产成功后再解决,都是小问题。当前情况,试产成功最重要。 技术员关掉设备温度自控,果然解决,设备重新运转,第一批样品流出,结果让人不喜。因为设备驻停的缘故,产品在固化炉里等待时间太久,全部变形,根本没眼看。 固化炉外面的能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距离标准差远了。然后投放第二批产品,摄像头监控画面都显示产品良好,即将和大家见面,三韩高管们已经做好了热烈鼓掌的准备,嘴巴扯的一米宽,就差笑出舌头来,结果产品刚到产线口,设备电控箱里一阵噼啪火花乱闪,设备哼哧一声,整体断电。 设备电流过载,温度过高,烧穿三处大基板,相当于整个设备的大脑死掉。 试产一事,自然而然的流产。 消息传来,让我大喜,同时也对撒旦的能力刮目相看,丫的简直太神了。 商战尔虞我诈,给竞争对手下绊子,这很正常,就跟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一样,整了别人,自己就有机会上,属于损人利己。这样的事做起来我没有任何心理愧疚,反而自豪,觉得自己英雄。 等了五分钟给美达的朴理事打电话,笑呵呵地表示关怀:“三韩的设备烧了基板?哎呀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能犯?要不要试试友华的设备?我们的设备基板都是防火防爆,明火烧都烧不烂。” 这么说当然是吹牛,基板都是高分子树脂合成,哪来的防火功能,我就是想言语上调|戏下朴理事,看看他的态度。 现在有了撒旦这个大杀器,我还怕什么,随便你折腾,反正你试产一次失败一次,我也不着急,早晚你要求到我这里买设备。 这感觉,爽透了。 朴理事没回答我半个字,直接挂电话,显然,他心头有气。 敌人生气,我就高兴,这两天也郁闷太多,想着下班后找寇刚,去喝一杯。结果没等到下班,祸事先到,中安的小伙子,直接来办公室找我,邀请我去中安调查科一趟。 两小伙子不是生人,正是牛二和杨林,说起来也是我的锅,那天晚上跟夏小青胡说一番,讲牛二杨林两人不错,我很喜欢。夏小青心想正好,把原本计划发往索马里的小伙子给留了下来,继续监视我。 牛二杨林知耻而后勇,上次装监控出了纰漏,被领导叼了一顿,这次学聪明,不再明目张胆地监视,采用了伪装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监视。 果然,没有三天,查出眉目,我在商业竞争中,露出端倪。 很简单,我派人去坑三韩电机,这件事高层领导哪里有备注,但让夏小青怀疑的是,造成三韩设备发生瘫痪的直接元凶是谁? 据她所知,友华内部没有这么厉害的程序员,从软件上传到病毒下载,两个小时搞定,这样的程序天才,放在哪都会光彩夺目,可是,她在友华内部查不出来。 包括当日的内网下载上传记录,她全部查了,吊诡的是,我上传资料后的一分钟,公司内网同时有十六处办公室在下载文件,友华机械,友华医疗,友立佳科技,乐迪玩具,四家公司都有分布。而这十六处办公室,因为是凌晨,都是处于无人值班状态。 也就是说,办公室电脑跟前没人,电脑自己下载了文件。 办公室监控画面显示,电脑屏幕都是灭的。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这是撒旦的障眼法。换句话说,我为了打击商业对手,采用了跟撒旦合作的方式。 这才是令夏小青最纳闷的地方,她皱着眉头,脸面精致的像个瓷娃娃,手中把玩着一只银光闪闪的自动笔,耐人寻味地看我。 “你不是很讨厌撒旦么?怎么现在想起来跟他合作?”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在夏小青面前,我像是说谎被戳穿的孩子,尴尬至极。 “所以,你不想让人监控你的私生活,是因为监控让你失去某种利益,对吗?” 面对这样的追问,我躲避不过,诚恳点头,“是这样,但我也是为了公司利益,那是价值两亿的订单,我不能眼看着他被竞争对手拿到。” “是吗?”夏小青娇滴滴地问,眼角含笑,如沐春风,像是在对我撒娇,“为了公司的利益?难道不是你个人利益?”她说着,用银色的笔在桌面轻轻的点,然后身体靠后,故意挺了挺,高耸如山的胸大肌。 目测可知,她穿了塑性钢圈罩,鼓囊囊的鼓,让我头晕眼花。 这样的聊天方式,很让人尴尬,明明是在审讯,偏偏要搞得跟调情似得,连气氛都变的暧昧,我也是服了,真想问夏小青一句:不骚你能死啊? 131 老相识 夏小青听不到我内心的诽谤,继续娇滴滴的作,银色笔筒在大拇指上转,声音软酥,“喝咖啡吗?” 我摇头,不喝,喝了咖啡就什么都说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撒旦相关我或许不怕,万一夏小青问起别的,我内心有许多阴暗龌龊,全给暴露出来可就不好了。 我说不喝,夏小青还是泡了,用的是雀巢速溶咖啡,轻轻推到我面前,笑盈盈道:“说说吧,你和撒旦之间的协议是什么?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你。” 我耳朵根有点发烧,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是把撒旦的整个计划全部说出,还是隐瞒一部分? 比如,撒旦让我救出林静。 我坐在椅子上,浑身不安,四处张望,问:“这里谈话安全吗?” “绝对安全。”夏小青自信而得意,“这间屋子有信号屏蔽器,就算撒旦给你装了窃听设备,信号也发不出去,现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人。” 我拿手机看,果然没信号,就直说了。 我对撒旦的态度,我自己现在也有点迷茫,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对我的胁迫,他想操纵我,这是我反抗他的根本。可是现在,撒旦不再胁迫我,我和他之间成了相互合作的关系,是平等的。 他帮我解决某些问题,我也会帮他解决某些问题,比如,想办法救出林静。 “你没问,他为什么想要林静?” 我摇头,这个我没问。 “你和撒旦平时怎么沟通的?” “微信。” 夏小青陷入沉思,右手握拳,托着下巴,那皮肤精致的不像人,像友立佳生产的硅胶娃娃。 我近距离观察过许多女人的面孔,各种各样的脸皮都有,有些人皮肤暗黄,有些人皮肤健康有光泽,有些人毛孔粗大,还有些人脸上有一层细细绒毛,唯独没见过夏小青这样的脸,光滑,有亮度,还有弹性。 弹性是感觉,用手触摸才有的感觉,如果用眼能看出来的弹,那就是真的弹,就像蒸熟后的鸡蛋清。 我想,应该是她脸上有许多角质蛋白,不然她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平整光滑的皮肤,嗯,打了很多玻尿酸,应该是这样的。 看完她的脸,再看她的胸,很鼓很挺,这也不是一个三十五岁老女人该有的胸型,即便是用了塑形钢圈的乳罩,这么大的胸型,也应该下垂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坚挺。 应该是垫了硅胶,不然说不过去。 嚯,我还没摸过垫硅胶的是什么感觉,真想试一试。 正走神,咚咚咚的敲桌子声音传来,夏小青用银色笔点着桌面,“你在看什么?” 我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银色笔筒,很自然地回答:“这支笔好漂亮,又白又圆,摸上去一定很弹。” 话出口,我捂脸不敢看她,想死的心都有。 夏小青鼻子里重重地哼,“你知道莫洛女神是怎么对待亵渎者吗?” 我摇头。 她板着脸解释,“在坎帕,莫洛女神初兴之初,是以大地慈母的形象出现,你猜怎么样,有很多民众,对着神像自渎,还把他们射出来的脏东西,涂抹到女神身上。于是宗教裁判所发明一种「锤刑」,所有对女神不敬者,都会被施以锤刑。” 说这么多,我还是不懂,锤刑是个什么做法。 夏小青不说话,只是把银色笔杆放下,端起她面前的咖啡,说,“这杯子就是锤子,然后……”咖啡杯子向下,落在笔杆上面。 我懂了,这就是锤刑,好厉害。 夏小青说,“经过锤刑的男人,基本上等于废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冲动想法,这法子虽然野蛮,但对待某些精虫上脑的家伙,很管用的。” 我立即坐正身体,正色回答,“女神英明,对待那样的家伙,就该这么搞。” 夏小青笑,山花烂漫,“你说撒旦搞过一款叫恶魔烙印的软件?这个软件能给我弄一份吗?” 聪明人无需废话,夏小青应该想是从程序研发上面着手,要研究撒旦,从而对付撒旦。 这个不难,问撒旦要就好。 但是奇怪,夏小青为什么不自己加撒旦微信?以陌生人的方式? 夏小青摇头,“早就试过了,撒旦不会同意任何人的添加申请,他只会添加别人为好友。” 很简单的思维,但绝对安全。 夏小青起身,让我跟她走,上了一辆沙漠迷彩装的悍马,由牛二驾驶,杨林压阵,向东城方向走,然后让我跟撒旦微信沟通,她要亲眼看着撒旦跟我聊。 但是,之前我拒绝了撒旦的恶魔烙印,现在又重新问他要,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事儿很重要,现在撒旦能帮我,是因为他对我信任,一旦知道我和夏小青联合搞他,可能会受到撒旦的报复。 夏小青道:“你不是在和别人竞争订单吗?如果把恶魔烙印植入到别人手机,是不是有很多商业机密都被你掌握?”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法子我都没想到,假若我掌握了恶魔烙印,给赵辉手机植入,给唐总手机植入,给朴理事手机植入,我还怕订单拿不下来? 商业竞争早就进入信息化时代,各种黑客攻击,机密外泄,每天都在上演,窃听跟踪监控是商业战争最常见的手法,我自己就深受其害,却想不到用这种方法来攻击别人。 到底是经常装神弄鬼的,夏小青脑子转的就是快。当即我和撒旦联系,问他在不在。 那头等了很久才回,有事? 我发送语音,把我的计划大概介绍,想用恶魔烙印来监控竞争对手手机,所以需要恶魔烙印这个软件。 撒旦也给我发送语音,和之前一样也是娇滴滴的娃娃音,“想要恶魔烙印?办不到哦,恶魔烙印必须和路西法管理程序相互配合才可以使用,只是单纯的使用恶魔烙印,是无法监控别人哒。” 这番话听的我好生失望,却听的夏小青柳眉倒竖,双目圆睁,甚至有些激动。 “见鬼,他怎么会是这种声音?” 我解释,“很正常,这是林志玲的声音,很多听书软件里面都有这样的声音。” “不对,不是读书软件,不是林志玲的声音。”夏小青激动道,神情似乎有些慌乱,面上都浮现红晕,想了想,对前面牛二和杨林吩咐,“你们两个下去,在外面等。” 我很纳闷,这声音我听了许多次,明显是志玲姐的娃娃音,夏小青怎么说不是? 夏小青缓了阵,道:“你问问他,什么是路西法管理程序?发语音问,别打字。” 我照着她的话说。 撒旦回复:“路西法是大天使长,堕落为大恶魔,掌管地狱所有恶魔,这个意思你还不懂?” 意思我当然懂,就算我是个电脑文盲,也知道所有的app都会有个总后台可以管理,软件下载到每个人手机中,所有人的使用习惯要汇总到总后台,从而分析出软件想得到的数据。 这个道理我能想通,夏小青比我厉害,她当然也知道。 之所以她要我这么问,我猜测,她是想让撒旦多说两句话,她从撒旦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 夏小青脸色变的凝重,声音也不再作嗲,差不多是正常语音说:“再问他,喜不喜欢喝酸梅汤。” 哎呦?听这问题的意思,夏小青差不多猜出对方是谁?就差个确认? 我没多嘴,直接语音问,“老大,你喜欢喝酸梅汤吗?” 那边迅速回复:“什么酸梅汤?” 问完一句又补充,“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 跟着第三个问题也速度进来,“你和谁在一起?” 这三个问题间隔不到十秒,可见撒旦那边情绪也很激动,我还再按着语音听,咻咻咻三声,三个问题全部被撤回,我再也听不到。 问题大条,撒旦似乎知道我和夏小青在一起。 面对撒旦这样的反应,夏小青连连摇头,用手抚额头,“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夏小青果然猜出对方是谁,惹的我瞪大眼稀奇,不愧是连撒旦也害怕的人,仅凭简单的语音,就猜出对方身份。 又或者说,不是夏小青厉害,而是因为夏小青对撒旦很了解。 夏小青缓了好一阵,心情才平复下来,道:“撒旦用的语音模式,是我的声音,虽然我和林志玲都是娃娃音,但仔细听,还是有区别的。” 说完摇头,不愿多说,只是拿了我的手机,点开撒旦的头像二维码,先扫描添加,申请信息为:星,我是青。 信息很快反馈回来,拒绝。 夏小青冷哼一声,将二维码拍照,留存,而后对我道:“这几天你行事小心,他可能会对你实施报复,我会安排两组人随身保护你。” 一句话说的我头大,这就不好玩了。 你们两个老相识搞谍战,干嘛要牵扯进我?我招谁惹谁了? 早知道这样会受到撒旦的打击报复,我死也不会同意夏小青这么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撒旦发狂,用个什么手段整的我生不如死,我找谁哭? 夏小青制止我的抱怨,道:“只要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违背公众道德良知,天塌下来也有公司帮你扛,不用担心。” “说的轻巧,天塌下来不用我管,如果别人攻击我,我失手杀人怎么办?公司能给我扛吗?” “能!”夏小青一句话给我堵死,“如果真的有人要致你于死地,放心大胆的反击,公司能帮你处理。” 好大的口气。 有那么一瞬,夏小青不再是娇柔做作的小女人,而是个铁血女汉子。那感觉很微妙,尽管只有一瞬,却极其美好。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看过的美少女战士,看着音柔身软易推倒,但真正发了飚,比任何动物都来的凶猛。 这样的夏小青,更诱人了。 132 梦游 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样的错事,都会让人发不出脾气,恨不起来,夏小青就是这类型的。 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天大的灾难降临,他也无所畏惧,满脑子里只有一种念头,和女人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我就是这类型的。 很显然,因为夏小青,我惹毛了撒旦,撒旦要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原本应该暴跳如雷的我,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想着,如何才能跟夏小青这样的女人来一发。 这思维很奇特,在常人眼里看来,可能无法理喻,但在我这里,却感觉正常,仿佛生命存在本该如此。 这是一种烂到极点的想法。 夏小青把我送回友华机械,叮嘱我小心,而后迅速离去,留下旁边一脸呆滞的牛二,瞪着牛眼,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架势。 按我想应该给我留下杨林,我觉得杨林这小伙不错,好交流,好沟通。但夏小青说杨林武力值不高,牛二比较强,两相比较,留牛二好。 杨林要送夏小青回中安,因为夏小青不会开手动挡的车,真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苏研和胡蓉都在友华等我,她们不知道我被带去中安干什么,肯定很着急。但在见她们之前,我有个小问题要解决,该怎么给她们介绍牛二? 因为从今天起,牛二要对我进行贴身保护,差不多是形影不离的意思,嗯,除去睡觉。 睡觉时候由朱云喜和杜玲负责。 牛二说,“你就说我是你保镖。” 我反问:“你见过月入三千的人雇保镖?” 牛二挠头,“说的也是,我一个月都五千呢。要不你就实话实说,就说我是公司派来保护你的。” 这肯定是不行的,我这些烂事,真心没办法跟苏研说,按苏研的个性,一说就牵扯出许多,很多细节她会死咬,必然咬出林静,所以这事万万不能跟她明说。 最后决定,牛二被公司开除,暂时无业,所以每天跟着我玩耍。 苏研搞不懂,瞅了牛二半晌,问我:“那你跟厂里生产部的人说说,看看能不能给牛二找个工作,每天这么晃荡也不是办法。” 对此,牛二笑而不语。 只是,对待胡蓉,牛二表情冷傲许多,临从厂了里出来之际,乜了胡蓉一眼,莫名其妙的来一句:“你真有意思。” 说的胡蓉发呆,说的我心里发麻,扯着他赶紧走,少在胡蓉面前乱说。 但说来奇怪,有中安人跟着我时候根本没有危险,等到夜深人静,撒旦就来了,微信里发问:今天是不是和夏小青在一起? 所以说,他们是老相识,两人不用照面,就互相知道。 我回复:是,我也是被逼的。 撒旦:不用解释,接下来你需要承接我的怒火。 我就料到撒旦肯定不会放过我,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我跟他解释:真不是我,夏小青的手段你知道,想要追查什么,我躲不掉的。 撒旦根本不回答,只是发来视频,是我和李纨的亲密视频。这天杀的玩意,事情过去多久了,他还保存着。 我没犹豫,赶紧把视频点击下载,保存成加密文件。 对,虽然灾难马上来临,但我还是想回忆下,我跟李纨之间的详细过程。 保存完了才问:什么意思?你想怎么做?能不能给我次机会? 撒旦回复:给你再多机会,你都不懂的珍惜,这段视频我会单独发给高总,然后再发给苏研,你做好人财两失的准备。 登时我就激动了,撒旦这招不可谓是不狠,发给高总,我的工作必然保不住,就算夏小青再如何有本事,她也不可能压得过高总,她只是友立佳的董事,权力还伸不到友华机械这里。 工作丢,表示订单丢,表示我的屌丝逆袭梦从此破灭。 这样的视频给苏研,苏研必然不会让我好过,别说我跟别的女人乱搞,就算我规规矩矩的生活,苏研还时不时的挑刺,觉得我对她不够好,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再加上视频刺激,她能让我好过? 我给撒旦发信息,激动的手机都抓不稳:主人,老大,给次机会,今天真不是我的意思,是夏小青逼的,你根本不知道,夏小青有多毒,她安排了两男两女分白夜班对我贴身保护,连我的隐私都不放过,我都被逼的崩溃。 撒旦:夏小青比我还厉害?她有逼着你去死吗? 这个倒没有。 撒旦:夏小青帮过你发财吗? 这个也没有。 撒旦:所以,你很怕夏小青,反而不怕我?你摸着良心说,我是真的在害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害你的多,还是帮你的多? 这问题让我羞愧,真的凭良心说,撒旦还是帮我的多,虽然有过几次小矛盾,貌似要害我,但最终都让我得了好处,这是事实。 对此,我只能回复说: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撒旦:你这是恩将仇报,损人不利己,我知道你是人渣,是垃圾,损人利己的事经常做,但我真想不到,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也会干,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撒旦的怨气很大,说出的话也足够难听,但我却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他骂的越多,骂的越狠,说明他的怨气纾解的也快,等他出气够了,不怨恨了,我的危险警报或许可以解除。 我发消息:我的错,我的锅,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但请再给我次机会,不要毁了我。 撒旦:还要我怎么给你机会?你这样的人,烂泥扶不上壁,永远没得救,我再也不想相信你。 这话语,说的多委屈,仿佛他是被我抛弃的怨妇? 还有,从他说话的文字组合方式来看,这个撒旦是南方人,并且是粤语系列区域,因为在其他地区,都说烂泥扶不上墙。 撒旦在痛斥我,我根本不在意,心思在想别的,撒旦是哪里人,多大了,跟夏小青什么关系?会不会夏小青已经知道他是谁,所以他才恼羞成怒? 星?这个是撒旦的真名吗? 撒旦接受我的道歉,信息过来:好,你要机会,我可以给你次机会,但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做不到,就别怪我心狠无情。 我:只管吩咐,只要不让苏研离开我,什么事我都愿意。 撒旦:现在,此刻,出门左拐,去隔壁房间,强姦那两个女生。 隔壁房间?朱云喜和杜玲? 我就斯巴达了,她们两个是中安队员,杜玲什么水平看不出,但朱云喜可是满身腱子肉,体重二百斤,半个屁股能把我坐死的货色,我去强姦她? 我不如自个去跳楼。 撒旦的信息又过来,质问:还在等什么?等苏研醒来后给你加油? 又来一条: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一分钟内,你还敲不开隔壁门,就不用去了。 我赶紧打字:能不能换个目标?隔壁的女生你不了解,她壮的跟牛一样,我根本无法成功。 字打完,发送,结果发送失败,系统显示,对方不在我的联系人列表。 撒旦把我删除了? 他是不想跟我讨价还价? 我慌了,也怕了,大概理解撒旦当前的行为,他的老底被夏小青知道,离死也就不远了,相信不要两天,夏小青就能把他揪出来。林静一早就说过,夏小青是撒旦的克星,今天来看,果然如此。 搁在以前我可以用自己来要挟撒旦,但今天形势变了,撒旦被逼到绝路,近乎发狂,这种状态下,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我根本没得选。 当下不再犹豫,掀被子下床,穿着裤头拖鞋往外走,去了隔壁深吸三口气,笃笃笃敲门。 敲了五六次,里面传来小声问:“谁?” 我回复一个字:“我。” 里面听出了我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房门打开,朱云喜那张满是横肉的泼妇脸在我面前出现,铁塔样的身躯杵在我面前,如山一般。 她穿着男士四角裤头,上身是军绿背心,两块胸肌饱满鼓胀,身上散发着奶香和沐浴露混合香,居高临下地瞪着我,两只眼睛圆溜溜,跟猫眼一样。 见到我一瞬间,上下打量,而后问,“什么事?” 我低着头,沉重呼吸,牙关紧咬,开始酝酿情绪,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房里的灯打开,朱云喜后面有个温柔的声音问:“怎么了?让他进来说。” 那是杜玲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感性。但她今晚不会是我的目标,越是温柔漂亮,越是不能做我的目标。 朱云喜点头,身子向后让开,“进来吧。” 房门开来瞬间,能看到屋里是两张床,床对面是两个长办工桌挨着,上面放着电台里面的接收器,有屏幕有耳机,那是监控器的接收器材。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撒旦要求的时间到了,我想都不想,眼睛紧闭,喉咙发出闷哼,一个标准野狗扑食,朝着朱云喜身上扑去。 双方接触瞬间,我触摸到朱云喜身上结实的肌肉,也嗅到浓烈的乳香,这感觉没过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我的身体在半空打了个转儿,被朱云喜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 脊背好痛,但后脑勺却被朱云喜的胖手接着,她的两眼圆睁,满面狐疑,盯着我问:“你干嘛?” 我躺在地上,朱云喜弯着腰盯着我,因为重力关系,她的胸肌垂下来,晃晃悠悠。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想哭,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我需要再努力。 我不回答,只是把身子向上,要伸手抱她。 假若换了杜玲,这一把肯定是抱实在了,但对象是朱云喜,这一把就不是那么容易,她的胸围少说在四十五,我一双胳膊根本抱不过来,刚凑上去,就被朱云喜一胳膊肘打在脸上,这回是实打,我哼都没哼,人就晕死过去。 等我醒来,苏研也披着外衣过来,满脸稀奇地看我,“你这是怎么了?睡觉好好的,怎么跑这里来?” 我用手摸鼻子,摸了一手血,脑袋里面还晃荡,面上却愣是装出一副傻愣愣的表情:“什么情况?我怎么躺在地上?” 旁边傻了半天的朱云喜一语道破天机:“会不会是梦游?” 答对了,加分,我在心里如是说。 133 手机的秘密 苏研是个理性的人,在别人房间不好多说,先让我回家,把自己鼻血处理好,再慢慢问。 苏研说:“梦游的人不会说话,不会自主动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装傻充愣,声音激动而委屈,“真不知道!我正睡觉好好的,就感觉鼻子痛,睁开眼,人躺在地上。” 无论苏研怎么说,我都是无知而恐惧的眼神,真心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下的床,怎么去的隔壁。 尤其是听说我居然对隔壁那个二百多斤的泼妇表现出某种不纯洁想法,我气的捶胸顿足,干呕连连。 我周某是什么人?虽然我自己生的丑,可我眼光高,想得美,我的审美再如何退化,也不至于对个二百多斤的肉球起心思,就算是去那边耍流氓,我也该以那个杜玲为目标。 朱云喜是什么人?那是彪悍版又加大号的贾玲,我怎么可能对她有心思。 苏研跟我同床共枕两年,自然了解我,很肯定我不会对胖子有想法,但又搞不清我晚上的奇异行为,只能暂时决定,明天有空去庙里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当晚继续休息,两人躺在床上,都没心思睡,我是鼻子疼的不好睡,苏研则是因为我的怪异行为而发愁。 睡不着我也不敢跟苏研说话,闭目假寐,等了不知多久,听见苏研翻身,悉悉索索,不知搞些什么。我眼睛睁开一道缝,看见苏研在看手机,她是面向着我,我只能看到她被手机屏幕光照亮的脸,却不知道她在手机上搞什么。 她大半夜不睡觉在搞什么?跟谁聊天吗? 我眯着眼,疑心病发,各种猜忌。首先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看视频,因为她没带耳机。那么她只剩下淘宝和聊天两个选项。 现在是凌晨两点,别人都睡了,她能跟谁聊?应该是淘宝吧,睡不着,逛逛店铺也不错。 这么想,我心情好许多,眼睛闭上,开始酝酿,准备入睡。 然后,我听到她手机发出一连串女子娇喘,很突兀,也很激昂,典型的东瀛小片子高|潮节奏,手机音量本来不大,但在这夜晚则显得无比突兀。 苏研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按灭手机,把声音掐死。 我假装熟睡,不醒。 苏研又一阵悉悉索索,我听到拉抽屉的声音,接着是耳机碰撞发出的声音,她拿了耳机?她在看东瀛小电影? 我的苏研,竟然一个人在夜晚,偷偷的看东瀛小电影? 不是说女人不可以看这种东西,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两个人一起看才好,自己偷偷看,总感觉女人表里不一。 难道苏研真的像撒旦说的那样,外表清纯,骨子里其实是个浪货?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她不是那样的女人,这人设崩塌,我接受不了。 我睁开眼,假装睡醒,结果看到,苏研背对着我,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我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却看不到她的手机画面。 如果她真的在看小电影,我突然起身,会不会吓到她? 应该不会吧,看小电影而已,又不是什么罪过,大不了一人一个耳机,大家一起看。 我撑起身子,动作幅度引起苏研惊觉,瞬间转身,同时按灭手机屏幕,面带惊慌地看我,张口询问:“你还没睡?” 我做出不经意,“睡了,被你吵醒了。” 苏研不说话,摘下耳机,把手机放去她那边的床头柜,很温柔地抱我,“睡吧,太晚了。” 这举动很暖心,让我舒服,但还是问一句:“你刚才看什么?” 苏研回答:“没什么。” 我道:“我听到有女人叫唤,你是不是看小电影?” 苏研闭着眼不耐烦,“没有,别问了,快睡。” 我答:“睡不着,来手机拿过来,我们一起看。” 苏研摇头,不要。 我撑起身子,要去拿她手机,想看看,苏研看的什么类型片子。结果刚起身,就被她紧紧箍着往下拉,“你干嘛?” 我道:“看看,我好久都没看过了。” 苏研似乎有些气恼,“看什么看,赶紧睡觉。” 这反应有些古怪,不像是正常反应,心里疑惑,嘴上就问:“咋了,是我不能看的吗?” 问的苏研哑声,后面小声道:“大晚上的看什么,看了你又想。” 这话说的,“那你看的时候想了吗?” 苏研眼珠子转两转,而后凑上来,堵住我的嘴,我想推开,要跟她说话,结果她舌头也进来,纠缠一起。 许久分开,她说:“那种东西不好,看了就想。”说完,翻身将我压倒,骑上来。 嗯,这感觉不错,苏研主动要女上位了,似乎最近这段时间,苏研变了个人,动不动就要求女上位。 女人主动,这对男人来说是福利,是好事,我也乐得动弹,躺在下面安然享受。 苏研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招,从我脖子一路向下吻,最后落在胸口,也含着小豆粒,惹的我发笑,男人这里又不可能咂出水来,吸个什么劲儿。偏头看到,床头柜的手机信号灯绿灯闪闪,这表示她的手机有信息进入。 大晚上的,哪来的信息?我推苏研,“去看看手机,有人给你发信息。” 苏研有些气急败坏,“认真点,别扫兴。” 哦,苏研看片子心里想,顾不上看手机。 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怪怪的,就算性趣再大,看个手机也不要一秒钟吧?再说了,手机正播放那种片子,拿出来一起看,也可以助性,干嘛不让看呢? 恍惚间,我想到一种可能,苏研不是在看片子,她是在跟人聊天,刚才发出的那种声音,可能是微信里面的短视频声音。苏研不想让我看的原因,不是怕暴露小视频,而是怕我知道她在跟谁聊天。 这是一种猜测,但这猜测让我激动,让我愠怒。 她在跟谁聊天? 聊天的内容这么露骨,而且不敢给我看。 事出稀奇必有妖,苏研背着我在隐瞒什么? 怀疑是种子,一旦植入内心,就迅速发芽长大,让人寝食难安。我的身体在被动式亲热,我的思想则疑团满满,想让苏研停下来,我去看一眼手机。 我说等等,伸手去拿手机。 苏研一把将我拉回来,带着不满的娇笑,“往哪逃,给我老实点。”说着就解除我的四角裤头,拉到膝盖处,自己也爬上来,摩擦,摩擦,似蛇样的扭。 我心里疑惑更大了,即便是她再想,也从来没脱过我的裤子,更不可能主动夹着我摩擦。 这做法不是她,这是酒店桑拿女的做派,她从来都是被动式的,就算早就湿的一塌糊涂,也要让我去解除她的武装。 但是今晚,为了不让我看她的手机,她竟然表现的如此主动。 她嘻嘻地笑,“我抓到你了。”接下来就是很有节奏的耸动…… 女上位的好处除了男人比较节省体力,最要紧的是女人比较舒爽,她自己掌握节奏,快慢深浅都能把握,相对而言,感觉也来的快。 我不再看手机,心里打定主意,等下忙完,她肯定累了,困了,等她睡了,我再去检查她的手机。 苏研在上面动作少许,娇喘连连,带着哭腔嘤咛一声,软到我身上,祈求样道:“你上来,我没劲儿了。” 我要从右边翻身,这样距离她那边的床头柜近,可以一边做一边看手机。但是没成功,她的身子向另一边,很自然地带动我往更远的地方翻。 如此还不能说明问题?就算她正在兴头上,也不忘让我离她手机更远些。 这样就能避免我检查手机吗? 你太天真了。 我一旦要确定做某事,心里必然会有坚定信念,不可能轻易放弃。 暂时先按她的要求来,我就不信,等她睡熟了,她还能奈我何。 要让她睡熟,前提是让她累,而科学研究证明,在得到几次完美高|潮后,女性将会快速入睡,并且睡的很沉,很死。 所以我要用尽各种手段,将她伺候好。 苏研高叫着,在浪头上起伏,在我的大力冲撞下苟延残喘,眼看就要晕死,却总是吊着一口气,发出凄凉的哀歌。 心里想着她的手机,身体竟然麻木,迟迟没有想喷射的感觉。苏研终于忍受不了,抓着我哀求,“快出来吧,我受不了了。” 我低声说:“差点感觉。” 苏研问:“差什么感觉?”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不够骚。” 苏研愣了下,问:“怎么样才骚?”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骚,我想起林静,她最要紧处会在我耳边说,要死啦要死啦。又想起李纨,她要紧处会像猫儿样的叫唤,身体主动迎合,闭着眼偏头享受,这两人一个明骚一个暗骚,和苏研都不一样。 我问苏研:“你爱我吗?” 苏研带着哭腔回答:“嗯。” 我:“不要嗯,要确切回答。” 苏研继续哭腔:“爱。” “爱我哪里?” “全部。” “不对,最爱我哪里?” 苏研聪明人,一点就通,喘息着哭:“就爱这里,最爱这里,快点,再快点……呵~” 终于结束,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和往常一样,我要翻身下马,现在位置在床的最左边,我只能往右边翻,结果在翻身同时,苏研也给跟着翻过来,又在上面压住,依然不肯脱离。 搁在往常这是很亲昵的举动,但在今天,我很自然地认为,她是害怕我看手机,故意压上来。 好吧,既然看穿这点小心思,那就走着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就假装累了,要睡,等你睡了,我再看你手机。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我装睡,她抢先拿了手机在手,删掉信息,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伸手将她双臂抱紧,避免她先拿手机。 苏研挣脱,娇笑,“热。”嘴上说热,双臂却反抱着我,嘻嘻道:“我抱着你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也猜到了我的想法,反制我。 现在这情况就麻烦了,要么是我强行看她手机,但是这行为会引发冲突,带来的结果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 所以,只剩下一个办法,我假装睡着,同时警惕她的行为,不让她有机会删除信息,等她睡熟,我再看手机。 这就成了一种耐力比赛,看谁先睡着的耐力比赛。 134 比耐力 搁在往常,欢愉之后最多五分钟,大家就相继入眠,但今天心里都装了事,非但不困,反而都无比精神。 这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跟她共度良宵的夜晚,激动的我整晚不眠。 我的身体某部分,还在她身体里,我说:“今天没戴套,你不怕吗?” 苏研瘪嘴,“现在才想起来说这些,前阵子让你戴套总是不愿意,这个月都没来事。”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发毛,掐指算日子,哎呀我去,应该到了,怎么会没来? “不会是有了?” 苏研哼哼,用手刮我的眉毛,“不知道,按日子算,我这两天该来的,可是没来,查了百度,说是晚一个星期都属于正常。” 说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抑制不住的突突跳,有预感,苏研怕是有了。作为一名育龄妇女来说,苏研正是怀孕好时机,年龄身体各方面条件都适合,用老农民的话说,苏研那就是一块上等肥沃好田,随便往上撒种子也能扎根发芽。 那么问题来了,苏研有了孩子,我要怎么办? 苏研也很苦恼,“都怪你,都说了不行,非得弄进来,现在害怕了?告诉你,我绝对不去打胎,你敢让我打胎,我就杀了你,不,杀你太便宜,我阉了你。” 说阉的时候,下面还一阵得意地摆两下,摆的我灵魂出窍,欲仙欲死。 我也不允许苏研打胎,那毕竟是我的骨肉,来到世上不易,怎么舍得让她打胎?更何况,打胎的时候苏研会被人当牲口一样对待,她全身一丝不挂,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会用钳子伸进她的子宫…… 还有,我听说有很多妇产科做人流的医生是男的,他们戴着面罩,带着戏谑的笑,目光肆意在苏研身体上打量,随意参观,反正苏研被做了全身麻醉,她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那些男医生会把坚硬粗壮的钳子从苏研腿间伸进去…… 那画面我不敢想,有个开头我都浑身发冷,只要我还活在这世间,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苏研做出这种行为,如果她有了,那就生下来,我会拼尽全力去抚养。 苏研闷闷不乐,“养孩子很贵的,我们连个家都没。” 我记得以前苏研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但那只是理想化的生活,现实很残酷,尽管我们住着六十平米的出租屋,表面上看过得去,但出租屋毕竟是出租屋,不是自己的家。 房子,成为苏研的心病。 我说:“不用担心,我们的订单成功,想要什么样的家都会有。” 苏研撒娇样地笑,目光向上做幻想,乐不可支,“我们的订单会成吗?” “会的。”我很肯定的说,“阳光和美达,一个都跑不脱。” 苏研咯咯地笑,在我面上啄两口,“别做白日梦了,睡吧。” 我睡不着,我还挂着她手机里的秘密,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双手抱着她,等待她入眠。 三分钟…… 五分钟…… 苏研慢慢的推开我的胳膊,她要去拿手机了。 我睁开眼,看着她。 苏研愣了下,手指点点,“还不睡?” 我反道:“你也没睡啊。” 两人一时无语。 我在想,要不要明说,你手机里有什么,给我看一眼我就睡了,但又怕,说完苏研不给看,给我们中间造成间隙。 我说:“你不会真有了吧?” 苏研有些无语,道:“谁知道呢,或许过两天大姨妈又来了。” 我问:“那你想不想有?” 苏研摇头,又叹息,“我不知道,看天意吧。”顿了顿,抓着我耳朵撒娇,“你为什么不成功呀,你要是现在就成功,那该多好,咱们有孩子,那就是大喜一件。” 说的我更羞愧,暗恨自己没本事,嘴上自我安慰道:“快了,快了,就快成功。” 苏研闷闷不乐,“我觉得订单悬,那个老唐,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怎么说?” 苏研欲言又止,反复再三,道:“想想也知道,他好端端的约我去钓鱼是安了什么心,那地方四面环山,杳无人烟,这次要不是临时带了胡蓉,里面就只有我跟他两个。” 后面没说,但意思我都懂,瞬间气恼,“他敢,真要做了,我叫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苏研道:“订单啊,订单卡在他手里。” “就算订单不成,这事也绝对不能答应他。”我说,言语里满是愤慨。 苏研道:“说的就是订单悬,老东西真要跟我做交换,我不同意,这订单必然失去,没有订单,你还怎么发达?” 这么说我也慌了,道:“不怕,咱们还有美达这个大单。” 不说美达还好,说到美达我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能不能拿下美达,我靠的是撒旦,现在撒旦连我微信号都删除了,过上四五天,人家的线路恢复,基板装好,就要进行第二次试产,我拿什么来阻止他?还要故技重施吗? 肯定不行了,三韩的技术员不是吃素的,人家设备出问题,必然全部检修,我让欧阳装的那些小玩意,肯定会被查出来解决掉。 没有撒旦,美达的订单也会失去,我何谈成功? 又想到,如果不成功,苏研还怀了孕,我拿什么去养她母子? 养不起,难道要让苏研去打掉? 事情不出不说,事情出来才发现,竟然是这么麻烦,困难重重。 业务行业流传最深远的一句话,在合同没有盖章之前,一切都是浮云,只有合同真正盖章签字,才算正式生效。哪怕距离盖章还有一分钟,事情都不算肯定,瞬息万变,在商战中来说并不稀奇。 想到此,自己也头大,觉得苏研肚子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来的太早。 那要是没有呢?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假设有了,能不能不去医院,自然而然的流掉?这种事不是没有,据我所知,女性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稍微高强度的运动,大力冲撞,都有可能导致孩子流产,尤其是越小越不安全。 因为小,胚胎和子宫结合的还不牢固,故而危险系数高。潘子就曾说过,他以前把刘珊珊搞怀孕,就采用的是大力猛干的方式,愣是把刘珊珊晚了半个月的大姨妈给干了出来。 我记得看过一部电影,黄磊主演的,黄磊的女朋友是医科大学生,意外怀孕,女的就采用高强度运动的方式,想把孩子震下来。 以我当前的条件,还不是最合适的养孩子时机,等我以后有了钱,再让苏研怀孕。 如此想着,我看苏研的目光,就变的不同了。 另外,苏研这么晚了还不睡,她是在防备,防备我偷看她手机,她其实也困,但她为了防备,强装不困。 如果再来一次呢?我给她弄累了,弄爽了,她会不会昏睡过去? 如此想着,身体也有了反应,我抱着她,慢慢翻身,压上去…… 苏研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闭着眼凑上来,热吻。 相比第一次的狂热,第二次的动作就缓和许多,当然,时间上长了几分钟,事后感觉像搬了两吨重的砖,整个身体被掏空。 今天这一场来的别开生面,从第一次进去就没出来,两人一直抱着,尽管后面变短变软,但还一直夹在苏研身体里,第二次都没前戏,直接变大后开始。 第二次毕,我也不出来,就让它在里面呆着,自己搂着苏研说情话。 “妍,你是我的唯一,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你。” 苏研笑,贴着我额头,“我也是。” 声音很轻,很淡,有点不真实。 我表示不信,“我这么丑,又没钱,说不定哪天,你就跟着别人跑了。” 苏研悠悠地叹,“能跑我早就跑了,女人就是这么可怜,生来一张膜最宝贵,破了,就再也不值钱了。”说完摸着我的脸,再次道:“你可千万要努力,别让我父母看扁,我自己跟着你受苦无所谓,不能让父母为我伤悲,他们辛苦抚养我长大不容易,视我为掌中宝,我却做了让他们伤心的事,逢年过节,都不好意思见他们的面。” 今天苏研才说了真心话,她活着,不仅仅是为自己,也为了父母。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努力赚钱,盼望成功,不也是想让父母面上有光彩? 两人又搂着说了一番甜蜜语言,慢慢的心生困意,却都在坚持,这让我很受伤,很为难,不明白,苏研哪里来的这么大精神,愣是坚持到现在不困。 我听说,有些男人比较猛,能把女人干晕死,那是因为男人节奏太快太猛,让女人应接不暇,故而晕厥。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实力,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苏研干晕去,但今天,我有了这种想法,把她日晕过去。 也可能,干的太猛,把她大姨妈干出来也说不准。 于是,又开始准备第三次。 苏研惊呆了,“还要啊?明天不上班吗?” 我说嗯,“再来次,我很久没有过一夜三次了,今晚要大发神威。” 苏研无语,闭着眼承受。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厮杀征战,我再一次感觉身体被掏空,脑袋昏昏沉沉,想睡,愣是靠意志力坚持,不让自己睡过去,因为我看到,苏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眼皮半开半合,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好了,好了,再坚持五分钟,五分钟内苏研肯定睡,那时候我就能看她的手机。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苏研的实力,我忘记了前辈们的经验金句,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我以为苏研不行了,结果是我不行了,我说我假装闭眼,等个两分钟,两分钟后苏研睡了,我再睁开眼。 结果我这闭眼再睁开,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是李良玉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的,问我公司业务会议怎么没参加? 我慌慌张张起床,旁边苏研却睡的正酣,叫她起床,摇头摆手,“不行,太累了,今天就不去了,我要休息一天。” 顾不上其他,先拿她手机看,人家连瞅都不瞅我,翻个身,继续睡去,见这相我心里先泄了气,已经知道,她手机上什么都查不到了。 135 定价 去到公司,李良玉跟我单独开会,关于阳光眼镜厂的真空车间和智能生产线的设计方案已经做好,是技术部同事根据阳光的车间地形设计出的最佳方案,非常严谨。 再就是整个工程造价,设计方案上面总报价为3350万,包含一个六千平无尘车间和三条400米智能生产线,另有智能产品移动平台九部,整个车间安装完只需要八个工人就能操作。 八个工人,日产量十万枚眼镜片,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按照十年前的产线工艺,日产量十万,至少需要二百名工人。 二百名工人,就按人均月薪三千算,二百名工人月支出也在六十万,年支出在七百二十万,用我们的设备,五年时间,光是成本节约都够阳光回本,更何况智能产线带来的极高良品率,这生意只赚不亏。 道理是这样讲,但人都是不满足的,客户肯会压价,这里预算部给的底价是2150万,中间有1200万的利润可以让。 正如当初李良玉所言,这次跟预算部合作好,所得利润四家瓜分,比之前高出三倍不止。 报价3350,看客户给多少,假若客户把价格压死到2150万,那预算财务那边基本分不到钱,我自己倒无所谓,有3个点的提成,两千万也能提六十万。 但做业务不能吃独食,别人给了这么大的口子,就是想让我直接起飞,多出来的利润我自己可是独占一半的。 看看公司其他业务员的生活,车棚里玛莎拉蒂,法拉利,保时捷,这帮人哪里来的钱?不都是这样搞的? 老板知道什么?老板只看每月报表,他才不在乎手下业务员如何捣鬼。 李良玉笑道:“好好做,一把做成,你就是人上人了。” 人上人,这词充满诱惑,假若我能把价格焊死在三千万,多出来的一千万我自己就能拿五百万,这不比美达的分成利润多? 这在之前的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仿佛做梦一样,瞬间从地狱到天堂,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良玉哼哼笑,“几百万而已,很多吗?你觉得现在的几百万能干什么?能在帝都买房?还是能在魔都买房?” 一句话说的我又没力,帝都也好,魔都也罢,只要是有房的,基本都是千万富翁,几百万身家去了哪里,还真不够看。 谈价格这种事,大老总不能先出面,得让我去和唐总沟通,这多出来的1200万,看看唐总要多少。 当然,底价肯定不会告诉姓唐的,只是给他回扣虚高,看他能不能拿得下。讲句不好听的,这事就是凭手段。 手段好,姓唐的只拿公司给的回扣,三千万订单给他三百万,剩下的都归我。 手段不好,除去行业惯例给的一成,再多给他五百万,把订单砸下来,当然,唐总不想自己要这五百万,那就把这利润划出去,价格降低五百万好了。 就看事情怎么谈。 拿好规划书,我带上胡蓉去找唐总,进行初步摸底。 去的路上还心神不宁,担心撒旦给我报复,说起来都是烦,撒旦让我去隔壁撒野,我去了,结果他删掉我,搞得我连下步怎么做都不会了。 胡蓉却是没事人,她看不出我心里烦恼,坐在车里美滋滋,玩自拍,末了问:“小妍今天怎么没来?” 我回答:“她不太舒服,休息一天。” 胡蓉哦一声,不再说话,坐在副驾上百无聊赖,又憋出一句,“你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呀。” 我鼻子哼一声,不回答。 胡蓉略显尴尬,她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哎,你和小妍是学校里谈的?” “是。” “那你们感情很好咯。” “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这情形给我感觉,胡蓉有话说,却不好意思说。她不说我也不问,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再犯上次一样的错。 我不能让胡蓉,毁了我的生活。 去了阳光,没直接找唐总,先和文文联系,问她中午有没有空,出来吃饭。 以我现在和文文的关系,约她吃饭那是必须出来,毕竟名义上说,我是她大表哥了。文文稍微懂事,就该知道,大表哥尽心尽力帮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指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道理上是这样讲,但真正见面,我还是先给文文道歉,上回的事实在不好意思,你头先说不要那个男人,我才出手重,怎么样?他人没事吧? 文文红着脸答应,“还好,医生说是皮外伤。” 我唉唉地叹,“小伙子还是年轻呀,对了,他现在对你好吗?” 文文表情无奈,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打了他的缘故,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变了。” “怎么变的?” 文文答:“说不上来,从那天到现在,他没主动联系过我,不打电话也不发信息,昨天晚上我去找他,见我也不说话……” 不说话?这是什么问题?难道是被牛二一顿打吓破了胆?不应该呀。老话都说,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晚上见面一顿xxoo。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犹豫了半天,我决定跟文文掏心窝子说,先让她不要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是想帮你,就问一句:“昨晚你们见面,床尾和了么?” 文文红着脸,扭捏半天,点头,蚊子样地哼,“和了,就是因为,唉,算了,不说了。” 一句话说的人急躁,聊天最怕留一半,我催促文文说,文文用眼看胡蓉,面带尴尬。 我见状道:“不要怕,胡蓉是自己人,算是你大姐。” 文文眼珠一转,明白了,“哦,她是你女朋友啊,哇,那我岂不是要喊表嫂?”说完嘻嘻地笑。 胡蓉看着我,摇头,“不是,我不是表嫂。”说完又补充一句:“暂时不是。” 文文不再有顾虑,道:“就是感觉他现在好陌生,见面就是我一直问他,问好多句才回答一句,感觉他还是在怪我,晚上睡觉……也不说话,感觉怪怪的。” 晚上睡觉,也不说话? 转念一想,明白了,合着昨晚这两人办事,都是一言不发,埋头苦干。 我沉吟少许,道:“现在还是看你,这男人你想要,我就出个招,让他以后规规矩矩服你。不过我个人建议,这男人不要了,他当初耳光往你脸上抽,根本是不拿你当女朋友,即便是现在勉强你两好,他也是面和心不合,这是很危险的男女关系,指不定哪天,他毛病又犯,动手打你。” 一番后说的文文伤心,“不跟他我跟谁?家里都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好多老乡也知道,叫我离开他,谁还肯要我?” 这话说的,这么好的大姑娘,去哪里不值钱?非得死在他身上?我大手一挥,“听我的,这男人不要了,我分分钟给你找个更好的,我们机械厂里都是男人,随便挑出一个都好他百倍。” 胡蓉也帮腔,“说的对呀,男人没本事不要紧,关键要对自己好,这还没结婚,他就敢打你,结完婚还得了?” 两人一番劝,文文只是低头听,不做声。 末了问:“那要是想跟他好,我要怎么办?” “想跟他好,那就得制服他,让他求着你。”我笑道:“很简单,回头买点伟哥给他放在饮料里,等他喝完想要时,就逼着他给你下跪,求你,让他发誓。听我的,准没错,这个时候男人脑子被精虫占领,没有思考能力,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文文红着脸稀奇,“管用吗?” “管用啊。”我说:“我就是这么被你表嫂制下的,你看我现在哪里敢跟她刺毛?” 一不留神,我把苏研对付我的法子给说了,结果文文会错意,眼睛盯着胡蓉看,满是异彩。 胡蓉也盯着我笑,满是揶揄。 我摆摆手,“不说我,反正这法子管用就是了。但从长远看,你真想追求幸福,还是要远离他才好,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有谁离不开谁,没了他,对你好的人成千上万,地球照样转。” 文文点头说好。 我又道:“记住,一定要让他服,让他发誓,给他拍视频,来个两三次他就老实了。” 文文依然脸红,犹豫半天,道:“他的脾气倔,毛病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动,要是不给,会不会憋坏他?” “憋坏那就是他活该。”我挽袖子说:“都这时候了,男人还为了尊严不给女人低头,那就是欠抽,作为男人来讲,我也有自尊,我也好面子,但我的面子尊严是放在外面用的,不是放在家里给老婆看的,我在外面再牛逼,在老婆跟前也是乖宝,这才是成熟男人该有的觉悟,假如他参悟不透这点,我劝妹子你还是趁早分,不然又等哪天,他打了你还要骂你,说你犯贱。” 说到后面我心情已经不爽,只在心里骂这文文是傻叉,也得亏是我有事求她,换了别人我早就一口唾沫喷上去,送她两个词:傻比加贱婢。 旁边胡蓉打趣,“那人家就是脾气倔,憋的着急又不肯低头,要强来的话怎么办?” “强来这还不简单?”我直接道:“神仙难日打滚b,他不认错,要强来,你就满地上打滚,他是拿你没办法的,只能跟你低头认错。” 一番后说完,文文脸红成柿子,慌忙喝水,换话题,“你们今天来做什么?是找唐总的吗?” 我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口无遮拦,把文文当成老司机,荤话没收住,让文文不好意思了。当下打着哈哈,“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出来,想跟老唐见面,另外我想问一句,俊盛的设计方案出来了吗?” 136 底价 文文回答,“俊盛的设计方案没出来,不过昨天晚上老唐和俊盛的人去外面吃饭了。” 客户和供应商吃饭不是稀奇事,但作为一名成熟自律的管理者来说,假若对别人产品没有意向,是不会接受对方任何好处,别看小小一顿饭,很容易吃出不该有的矛盾和感情的。 老唐这么做,是两面拿捏,最终选择哪家,还没个定性。 知道这个消息,我心里就有了谱,当下去见唐总,只说设计方案出来,大力夸赞友华设计部厉害,技艺精湛。 友华和俊盛是同一天拿的厂房数据,今天友华的具体设计方案已经出来,俊盛还没眉目,这就看出两家公司技术差距,还是我们友华技高一筹。 唐总爽朗地笑,“友华的技术好,这是行业公认的,俊盛自己的人都佩服友华的技术,对了,苏经理今天没来?” 这老猪狗,见面就问我老婆,让人不喜,面上却要陪着笑,解释:“苏经理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 “唔?是吗?”唐总说着,拿手机操作,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我猜测,这厮在给苏研发信息。 当下道:“用我们的设计方案,空间利用度非常高,物料运输设计也非常合理,整个车间做成,基本上是自动无人化,只需要外部材料安放到指定位置,其他事情一律不用人员操作,车间不断电,设备不停歇,和之前的老工艺相比,利润能提高两到三倍不止……” 老东西拿着设计方案翻看,咦了声:“怎么没有定价?” 我咳嗽声,压低声音,“价格这边暂时未定,不过按照行业惯例,我们会拿出一成来作为唐总您的返利。” “唔?”唐总表情变了变,又了然微笑,“嗯,那你们的定价是多少?” 我摇头,“暂时没定。” “设计方案有了,定价应该不难吧?” 我回答:“是不难,但是有几种特殊材料目前不好制作,国际价格浮动较大,所以暂时给不了准确的价格。” “给不了准确的,那就说个大概。” 我犹豫了下,回复:“大概两三千万的样子,这是我的估计,具体还需要再议。” 听完报价,唐总就瞪了眼,“两三千万?这么贵?哎呀,这贵的有点离谱。” “离谱?”我连忙问:“俊盛那边报价多少?” 唐总伸出一个指头,“不超过一千万。” 我勒个大草,俊盛价格这么低?一千万的造价,成本费都不够吧?我瞬间给支砖,“一千万造的设备能用吗?不会是以后天天修补吧?” 唐总呵呵笑,“不要这么说,你们都是同行业,俊盛的设备到底怎么样,你应该知道。” 如此就为难了,俊盛的报价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这里面悬殊差别太大,对我造成致命打击。 唐总就算再贪心,这项目敲定也得有董事会首肯,他约了几家供应商,相互报价多少,资料都得准备好呈报董事会。价格悬殊这么大,是人都要想三分。也亏得我多了个心眼,没把价格说死,尚有回旋余地。 于是道:“友华的价格多少暂时不知道,回头价格出来我再给准价。” 唐总点头,而后聊起别的,“对了小周,我听说,你和苏经理是同窗?” 不用说,这个听说是从苏研口里知道的,问的我心不喜,我们何止是同窗,我们还是同床呢,不过面上还是保持谦卑,点头回答,“是的。” 唐总呵呵笑,“那我问一句私人的,你跟苏经理是同窗,难道没想过追求苏经理?” 这话问的稀奇,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于是回答:“想过呀,也追过,不过她没同意。” 唐总纳闷,“唔?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不错,苏经理看不上吗?” 我悲伤摇头,“苏经理眼光那么高,哪里会看得上我。” “噢?”唐总面上一抹诧异,“眼光高?有多高?她以前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起先我还疑惑,这老东西好端端问我苏研的事做什么,现在才听出味来,他的真实目的是打听苏研以前在学校有没有谈过恋爱,谈过几次,从而侧面了解苏研为人。 很浅显的心理,如果在学校里谈过对象,说明苏研不是生瓜苗子,什么都懂,好下手。如果没谈过,那就说明苏研是处女,更加珍贵。 一般而言,对于喜欢猎艳的男人来说,是不太喜欢处女的,因为处女事情多,容易丢不离手,就好比我,对林静对李纨都是轻松笑纳,唯独遇到胡蓉就不由自主的惶恐,有抗拒心理,不仅仅是因为胡蓉丑,更要紧的,是她有一层难能可贵的膜。 但不知道,唐总是什么心理,他对女性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喜欢成熟玩的开少妇型,还是清纯可爱玉女型?复又想,唐总喜欢什么关苏研屁事?难不成还能因为唐总喜欢,我就故意让苏研去勾搭? 于是愕然道:“以前的男朋友?我没听过啊,苏经理是浙大四美之一,人称当代鱼玄机,同窗四年,我知道很多人追求她,但没听说有人获取芳心。” “没谈过恋爱?”唐总的声音上扬,不由自主欢喜,但很快掩盖,做惋惜疑惑状,“怎么可能,她这么优秀的女子,竟然没谈过恋爱。” 我在旁边解释:“她给我的答复是,宁缺毋滥。” “宁缺毋滥?”唐总很惊讶,面上疑惑更多。 我揉揉鼻子,怏怏道:“宁缺毋滥是我的揣测,她的个性太理想化,要那种影视剧里才存在的浪漫生活,典型的王子公主童话,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她根本不想沾,这么说,唐总能理解吗?” “原来如此。”唐总点头,呵呵笑,“明白了。” 稍后闲聊几句,暂作告别,关于订单的事,我需要三韩那边确切消息后才能做决定。 从阳光出来,胡蓉问:“小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不敢在他面前承认?” 这话问的我不喜,可是看看胡蓉的脸,分明是她故意问,于是道:“这个订单我想拿,所以一定不能得罪老家伙,他对苏研的态度你也看出来,要是知道苏研跟我的关系,只怕羞恼,这订单就彻底与我无缘了。” 胡蓉闻言不语,等了许久,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让小妍跟他……” “不可能。”我迅速回答,斩钉截铁:“不说出我和苏研的关系,只是给他留个念想,不代表我愿意把苏研拱手相让,苏研没有男朋友,老唐难免心猿意马,感觉自己有机会,所以在订单方面会让步,如果他知道苏研已经被我啃过,只怕会因妒生恨,订单彻底没了机会。” 胡蓉道:“可是你们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万一他知道真相,岂不是看扁了你和苏研?” 这番话诛心,江湖艰难多,看破不说破,我也知道利用苏研去骗唐总不地道,但这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那些高居明堂的就一定是君子?肩头插草的一定是小人? 现在这世道,君子和小人,早就分不清了,只要不是太过分,能对得起自己八分良心,我就是好人,谁在乎他看不看扁。 再说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能赚到钱才是硬道理,谁在乎你的钱是怎么来的。看看人家某蓉,就算被人称作当代潘金莲,人家还不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为了分的前夫家产不惜让父母假离婚,笑的不比谁灿烂。 “可是……”胡蓉还是觉得不妥,“继续隐瞒下去,唐总惦记着小妍,非要拿小妍换订单,你该怎么收场?” 胡蓉这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问题我也想过,靠美色勾人,终究不是办法,真正到了图穷见匕首时,对方拿着章子硬逼,说不让睡不盖章,我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头大,一阵乱抓,有了计较,“从今天起,不让苏研再去见唐总了,想其他方法搞定这订单。” 胡蓉道:“不让小妍见唐总,可能吗?” “这有什么难?一句话的事。” 胡蓉欲言又止,目光躲闪,让我怪异,道:“有什么话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胡蓉道:“上个星期钓鱼回来时候都约好了,这个周末还去,你总不能让苏研违约吧。” 唔?钓鱼?简单呀,我说:“你再陪着去就好了。” 胡蓉摇头,“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去了,电灯泡当的好尴尬。” 尴尬?怎么说? 胡蓉道:“说了你又不高兴,我还是不说的好。” 我立时就躁了,“如果不说,一开始连话头都别提,既然提了,就一口气说完,拖泥带水的算什么?” 见我声大,胡蓉面红,道:“去钓鱼本来四个人,到地方后司机帮忙布置好渔具就走了,留下我们三个在哪里,人家两个一直说话聊天看风景,留我在岸边看鱼竿……” “然后呢?”我黑着脸,压低声音问。 “中午吃完饭,他们就去爬山了,留我一个在钓鱼……” “好了,别再说。”我转过头来,认真看路,呼吸平缓,轻声道:“陪客户就是这样,各种陪好,让客户开心,做业务呢,有时候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 胡蓉愣住,在旁边怔怔看我,而后笑,“好吧,是我多心了,我不该乱说话的。” 我说嗯,而后,一路无话。 回到友华,在厂门口遇到李纨的车子,她的是行政保时捷麦坎,全厂独一无二,很好辨认。两车交汇时候她先给了双闪,并鸣笛降速,我连忙给予回应,两车驾驶位平行时停止,车窗降下,露出李纨精致的妆,面目严肃,表情高冷,“今天去报价结果怎样?” 我回答:“不太好,咱们的价格比俊盛的高出三倍,需要重新调整。” 李纨眉头微颦,“咩话?三倍?你跟客户怎么说的?” 我道:“暂时还没跟客户定价,我想先摸摸俊盛的底,看看他们的价格究竟是多少,再做打算。” 李纨这才缓和,微微颔首,拿出银光太阳镜扣上,轻轻摆手,“知道了,有问题及时跟我沟通。” 言毕,车窗缓缓上升,渐渐驶离。 137 曲线联系 胡蓉看着保时捷远去的背影说:“好稀奇,财务部总监也关心业务部的事?” 我不回答,心情糟透了,目前是强撑着平静。 我感觉,胡蓉情商有点低,有点碎嘴,她明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我不高兴,但还是要说。 还有,财务总监关心业务部订单怎么了?要你来多嘴? 送她到宿舍楼下,我说:“做业务,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胡蓉说哦,推门下车,走两步又回头来,“华哥,明天下班能帮我搬家吗?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我兴致不高,简短回答一个字:好! 李纨干嘛要关心业务部的事?难道是为了订单提成?可是李纨又不缺钱。还有,想关心什么时间不能问?打电话发信息都能问,为什么非要在厂门口两车交汇时候要驻停一下?吃饱了撑着? 显然不是,她的重点应该只有一句,有问题及时沟通。 她是搞财务的,我是搞业务的,两者风牛马不相及,沟通个毛线。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她只是想跟我沟通。 我觉得不可思议,李纨上次明明说,让我以后别再找她,难道她说过的话,今天要反悔? 也不是不可能,女人说话向来没谱,比如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等待红绿灯的过程,我给李纨发信息:纨姐,忙吗? 李纨迅速回了,并且是语音:“刚到家?有事?” 我心脏砰砰跳,因为我不确定李纨给我的是什么信号,她刚到家,家里高总在吗? 应该不在,在的话她应该不会发语音。 犹豫再三,我决定了,给她发语言:纨姐,想请你吃饭,顺便请教两个问题。 等了两分钟,那边才回复:好,知道我住在哪吗? 如此就简单了,我请她吃饭,她却问我知不知道她家在哪,完全不搭的两件事,旨在告诉我,她住在哪,让我去找她。 这就是女人。 我说不知道,那边就回我一个地图定位,显示在万科城,高档住宅区。 这还有什么话说?请吃饭而已,用得着告诉我她的准确住址?孤男寡女的。 这就是女人呐。 如果一开始我不搭茬,今晚我就可以不用理她,但现在勾搭上了,死活我都要去,不然那就是彻底得罪她了。 所以说,跟任何女人,难就难在第一次,在没跟她第一次之前,两人之间隔阂万重山,关系异常艰难,一旦发生过第一次,两人就瞬间零距离。 李纨为什么找我?很显然,她正如狼似虎的年纪,高总年事已高,必然满足不了她。这点从那天烤肉就能推算出,高总不敢吃辣,说明高总患病,而不吃辣这说明他有炎症,炎症是男人的最大克星,往往会影响那方面能力。 李纨一个成熟妇女,总是独守空房怎么行,她也有生理需求,以前怎么解决不知道,现在有了我,反正偷吃过一次,为什么不来第二次? 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同时也隐隐心痛,因为我不知道,苏研是否也跟李纨一样,明面上跟我好,背地里却别有心思。 别说苏研多纯情,人李纨还是个冰山高冷霸道女总裁呢,公司里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不少,但有那个敢真正付诸于行动?那个敢对她嬉皮笑脸?如果不是因为撒旦那个意外,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认识到李纨的另一面。 这模式套在苏研身上也一样,她在我面前清纯贤淑,但在我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她跟别的男人怎么互动,我根本无从知道。 比如她和卓力唱歌,比如她和唐总爬山…… 我心情糟透了,不愿意想这些事,却不得不去想。 女人为什么会是这种德性?就不能真正的自尊自爱吗? 复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同事间正常交流而已,一起唱歌怎么了?一起爬山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人想的那么不堪?我自己思想肮脏,干嘛要把别人也想的这么肮脏? 我心里怀疑苏研,难道不是自己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不行,我不能再想,我要把脑子里对苏研的怀疑摘出去,不让它侵扰我的思维,既然爱苏研,就必须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嗯,不去想,去跟李纨玩玩,这事儿就在脑袋里忘了。 车子到万科门口,看到亭子里有个无人售货机,专门售卖成|人用品的那种售货机,心里一动,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买点东西? 比如套套? 无人售货机是这几年才兴起的,成|人用品这东西,很多人不好意思去买,是不习惯和售货员打交道,但和机器打交道就简单多了,用不着说话,扫码塞钱就行了。 我买了盒螺纹套,目光又停留在药品栏上,盯着万艾可挪不开,寻思,这玩意大名鼎鼎,自己却没用过,要不要试试,是个什么效果? 虽然这玩意是中老年福利,但也没规定说年轻小伙子不能用,我知道潘子就经常用这玩意,用完之后还跟我吹嘘,昨晚上又把某个妹仔草的不要不要。 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我,迅速点击操作,拿了盒万艾可,慌慌张张回车里。 在车里仔细看说明书,知道这玩意是提前一小时吃,看看时间差不多,等下见到李纨先吃饭,吃完饭再办正事,时间刚好。 当下不做犹豫,将药吞了,循着定位地图走。 到达楼下给李纨打电话,对方让我上三十六楼,她在家里等。 到底是高档住宅区,电梯楼道都是辉煌明亮,楼层间距高都比寻常户型高许多,看了户型说明图才知道,这栋楼都是复式住宅。 在门口按门铃,响起李纨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知道是我,卡塔一声门自动开,话筒里传来:“进来吧,门口有拖鞋。” 这么贴心?连拖鞋都给我准备好了?瞬间让我心头阴霾一扫而空,胡蓉带给我的心塞全部被李纨吹散。 进去后看鞋柜,贴着墙一溜象牙白,门板亮晶晶,蒙了一层水晶玻璃,却找不到门把手,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暗扣,拉开来一股香味盈人,根本不是我们公司车间的鞋柜可比,走过去一股脚臭。 里面的拖鞋也很讲究,肉眼看都知道是高档牛皮质地,穿在脚上别提多舒适,软绵绵轻飘飘,像踩着棉花包。 更别提家里到处光明亮丽的装饰,到处都是玻璃水晶制品,充满富贵浪漫气息。别的不提,光是客厅一台55寸4k液晶电视,就先让我瞪大了眼。 那电视我知道,价值百万,据说中国第一台是王思聪买的,当时王思聪还在微博上晒,结果被京东打脸,说他并不是中国第一个用户。没想到,今天在李纨家里也见识到这款神器。 没等我感慨完电视,李纨从厨房出来,穿着日常居家服,一件宽松的波西尼亚风格连衣裙,看着松松垮垮,走起路来飘忽,女人姣好的曲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别样的诱人。 或许是因为我吃过万艾可的缘故,只是看她的长裙,心就砰砰跳,赶紧低头,以免出糗。 李纨手里端着一只白玉瓷盘,盘子上放着一块方形肉,烤的,闻着像牛肉。 她把盘子放在客厅的蓝玻璃茶几上,而后说,“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我连忙摇头,微笑,“没有,我不饿……”话没说完赶紧闭嘴,因为我看到,一条穿着lv马甲的泰迪从沙发上跳到方墩,又从方墩跳上茶几,一溜烟到达白玉盘子,一口叼住上面的肉…… 草!真尴尬。 李纨看着我,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忍住了,而后道:“怎么?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怎么还要抢我儿子饭碗。” 贼尴尬,我只能讪笑不回答。 李纨的目光向下,落在我脚上,立时皱眉,“你有脚气吗?” “没,没有啊。”我回答,看自己的脚,鼻子抽,暗自揣摩,不臭啊,她闻到什么了? 李纨说:“你最好是换双拖鞋,那是老高的专用鞋。”说完走向门口鞋柜,拉开柜子,拿出一双塑胶鞋,扔在地上。 再一次的尴尬,原来这双真皮质地的鞋,是高总的,不是我这种屁民能穿的。 这才知道,自己和高总,中间还差了那么多距离。 心里失落,面上却要赔笑,走过去,把拖鞋换了。 为了打消尴尬,我讪笑着问:“纨姐想吃什么?” 李纨懒洋洋道:“算了,还是办正事吧。”说完,向某个房间走去,身形款款,宛如杨柳随风,桃形的臀,异样诱人,看的我直咽唾沫。 到底是少妇,直接干脆,见面就说办正事,不过我的药效没发,现在办有点早,我可不想白白浪费一颗药。 于是道:“不着急啊纨姐,咱们还是先吃饭。”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门口挪,心里想,假如李纨要是真的着急,不吃饭先干也行,干的时候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药效发,要是实在等不到,那就再干第二次,药效总会起作用的。 结果刚到房间门口,李纨又出来,拿着手机往我手里递,“你不着急我着急,等会还要去遛狗,拿着,赶紧的。” 我接过手机,傻眼了,不明白,李纨这是什么意思。 “还傻着干嘛?给撒旦发视频啊。”李纨说。 “发视频?发什么视频?”难道今天我跟她的行为,还要录下来给撒旦看? 李纨一脸的气急败坏,拿过手机点,点开视频通话邀请,又重新塞进我手里,“想什么呢?” 一瞬间,我恍然了,李纨莫名其妙的给我堵在厂门口说话,又莫名其妙的约我来她家,根本不是因为她想被男人干,而是因为撒旦要跟我通话。 哎呦我去,绕这么大一圈,撒旦你不累啊? 电话接通第一时间,我就向撒旦抱怨,“联系我你直接加我微信就好了,干嘛要通过李纨的手机联系?” “你身边现在很危险,我只能通过她跟你联系。”撒旦如是说。 哎呀我擦,我抱着头坐下,心里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早说啊尼玛,老子伟哥都吃了。 138 新任务 说我身边危险,我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死活想不明白,夏小青不过是在我隔壁放了两个小姑娘,就把撒旦吓成这样。 撒旦说:“你家里还有监听设备,车上也有,任何跟你之间的联系,都是不安全的,所以,我让李纨喊你过来,有要紧事情让你做。” 撒旦说话,李纨在旁边削香瓜,神情专注地看着刀,但我知道,她的耳朵在听我们对话。 我问:“要我做什么?” 撒旦:“无论你采用什么方法,把林静从夏小青手里要出来。” “然后呢?” “没有然后,带她出来就行。” 这就悬疑了,撒旦说救林静是重要事,他觉得重要,夏小青必然也猜得到,是那么容易带出来的吗?而且,带出来这个概念太笼统,带出房间?还是带出中安?带出莞城?目的地在哪?这些都没要求? 撒旦:“是的,没要求,去见她,想办法让她跟你走,逃脱夏小青的掌控就够了。” 问题出现了,我感觉这撒旦有点逗,带出来,跟逃脱夏小青的掌控是两码事,如果夏小青本事大,林静就算逃去国外,可能也摆脱不了她的掌控,而带出来,就简单多了。 我絮絮叨叨,向撒旦表达自己的看法,屏幕里撒旦一声狂吼:“收声!你这杂碎!” 这就让人郁闷了,正好好聊天,怎么突然发脾气?我只是想把命令搞清楚,方便行动而已,这样也不行? 屏幕里蓝色火焰跳跃,表达不出任何意思,等了许久,撒旦的娃娃音才重新传出,“不要问那么多,去见林静,想办法带她出来,其他的不用你管,做好这件事,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娃娃音虽然嗲,但我却听出了一股苍白无力,透过无形的屏幕,似乎感受到撒旦的无力,像是病入膏盲的人在回光返照。 隐隐的,我竟然觉得他有一丝可怜。 我赶紧摇头,可怜个鬼,这厮让我偷李纨内裤时候可一点都不可怜,晚上让我去强姦隔壁二百斤的肥婆也没半点心软,现在这感觉,纯粹是我的个人心理幻觉,撒旦是魔鬼,他心狠着呢。 让我去救林静,也不是不可以,但条件得说好,不能一句简单的荣华富贵给打发,我要确切保证,我救出林静,撒旦能给我什么样的报酬? 现在我已经知道,撒旦非但不是万能,并且有克星,他很怕夏小青,这种情况下的撒旦很弱小,除了用苏研威胁我之外,他没有任何威力,所以可以提条件。 撒旦说:“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拿到任何订单,这样的回报还不够?” 够了,这样的回报绝对够了,但我还是想问,“有你的帮助,这两个订单一定稳吗?” 撒旦说:“一定稳,只要你按我的命令做,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做不成的订单。” 这句话说的霸气,让我想起刚和撒旦接触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撒旦就是这么冷酷霸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相互熟悉的缘故,我感觉现在的撒旦有点啰嗦婆妈,有点神经质。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去救林静? 撒旦道:“自己想办法,任何办法都可以。” 我自己想办法?我哪里想的到办法?要论计谋,撒旦你才是这方面高手。 撒旦道:“别的事我都能帮你规划,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做,我的思维模式会让夏小青一眼看穿,你根本无法带走林静,只有通过你自己的大脑思索,才不会被夏小青识破。” 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认为,夏小青跟撒旦很熟?熟的撒旦一摇尾巴,夏小青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犹豫了下,我问出口,“你跟夏小青很熟?” 蓝色火焰闪着,撒旦说:“好了,尽快去做,再拖两天,阳光的订单你就没机会了。” 言毕,撒旦挂电话。 这就不说了?我有些愕然,朝正在小口吃瓜的李纨笑笑,“看来被我说中了,撒旦和夏小青很熟。” 李纨皱着眉,不解,“夏小青是谁?” 我回答:“友立佳的董事,一个长的像林志玲的女人。” 李纨来了兴趣,“你有她照片吗?” 我连忙拿出手机,点开夏小青微信,给她看夏小青的朋友圈,那里面大部分是风景,去年六月有一张沙滩泳装照。 李纨拿过去,细细的看,“哦,是有点像,整的吧?” 女人看问题就是仔细,光看照片就知道对方是整形的,我回答:“好像是整形的。” 李纨轻蔑地笑,手机推回来,“什么好像,长这模样怎么可能是天生,下巴尖的要戳死人。”说着又缩回去,多看两眼,这次给予肯定,“嗯,不光脸整了,胸也是隆的。” 哎呦我去!我吃惊地看李纨,赞美:“纨姐火眼金睛啊,这也看得出?” 李纨再次哼笑,“这还不简单,真的躺下时候是向两边摊开的,假的才会这么挺。”说完止住,翻我两眼,可能是觉得跟我谈这个话题不合适,于是变话题,“撒旦为什么怕她?她很厉害?” 这话问的,我怎么回答?眼睛往桌上手机瞟,正要询问,李纨先做了回答,“在我这里你放心大胆的说,有信号屏蔽器,撒旦听不到。” 有屏蔽器?我滴个乖乖,李纨好手段呀。这就稀奇了,我不太懂,“纨姐你屏蔽撒旦,他不会找你麻烦?” “找啊,不过被我解决了,现在我已经和撒旦达成协议,在公共场合监听我无所谓,但在我家里不行,这是我的隐私。” 原来如此,我懂了,难怪撒旦跟我谈话要约在李纨家里,因为这里有屏蔽,我说什么做什么,撒旦不知道,夏小青也不知道。 可是不明白,信号屏蔽了,李纨的微信怎么发出去的? 李纨笑,“这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哎,还是聊聊夏小青吧,既然撒旦怕她,你说我们和夏小青联合,能不能把撒旦给揪出来?” 如此看来英雄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没人喜欢自己生活被别人掌控,李纨也起了反心,想着要把撒旦揪出来。 搁在之前我肯定双手赞成,但现在嘛……撒旦又没害我,而且,我的订单要成,还得靠他。这话是我心里想,对李纨不好说,说出去怕李纨看低我,觉得我这个男人没种,为了钱,甘愿和撒旦同流合污。 于是道:“这个办法可行,不瞒你说,我就是这么干了,但你猜结果怎么着?我扯开自己领带给李纨看,脖子上的抓痕,胸口的淤青,然后把撒旦逼着我强姦二百斤泼妇的事说了一遍,尤其着重说朱云喜多胖,就跟《西游·降魔》里面那个把鱼精用木板弹飞天的肥婆一样胖,然而就是这么样一个肥婆,我看着都感觉她浑身出油的肥婆,撒旦却逼着我去亲她,抱她,给我恶心的不行不行,愣是闭着眼咬着牙去了,结果哩,还被肥婆给打了,居然被人家肥婆给嫌弃了。 话说到这里,李纨逗的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道:“你呀你,你还好意思嫌别人丑,你自己多帅呀,哈哈,笑死我了。” 笑完了皱眉,“这么说,还不能轻易招惹撒旦?打蛇不死会被咬?” 我点头,“是这个意思,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轻举妄动。”又道:“按我估计,撒旦和夏小青是老相识,两人是出自同一个系统,夏小青在坎帕以女神的名义骗人,和撒旦骗人的方式如出一辙,光是凭声音,夏小青甚至喊出了撒旦的名字,这说明,他们两个知根知底,都很厉害。我跟撒旦联系,夏小青知道,我和夏小青联系,撒旦又知道,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但这结果很离谱,这相当于神仙打架,他们各显神通,咱们老百姓却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状况。” 很浅显的例子,我用检测仪把家里车里齐齐检测过,已经没有任何窃听设备,结果撒旦说我家里和车上依然不安全,这还不能说明夏小青的厉害? 李纨闻言沉思,手指在桌上敲,最后道:“就算危险,我们还是要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撒旦再厉害,他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不能再让他这么嚣张下去,整天躲在暗处发号施令,好像谁都是傀儡。” 李纨说着,直起身子,女总裁气场瞬间散发,异常强大。 “周华,你也不愿意三天两头就被人要挟吧?撒旦算什么?一个只会躲在暗处用黑历史要挟人的家伙,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就因为我们人性中那些弱点,我们就怕了吗?有什么好怕?” 我张大嘴巴,不回答,震惊于李纨的霸气思维。 “想想看,他为什么能威胁你?就因为你爱你女朋友,不想让你女朋友伤心,不敢给你女朋友知道自己在外面乱来,可是反过来讲,如果不是撒旦故意引诱设局,你怎么可能在外面出轨?法律上说,这属于钓鱼执法,撒旦故意让林静诱惑你,然后拍摄你和林静的视频勒索你,这件事你原原本本给你女朋友说了,她会怪你吗?” 我眼睛眨眨,摇头,“我不知道。” “不会的。”李纨很肯定的说,“我跟你女朋友聊过,尽管只有很短的几句话,但从你女朋友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她这个人很坚强,知性智慧,某些方面来说,她跟我的个性还有点相似,从她身上,能看到我初入社会时候的样子,拿我来说,如果我是你女朋友,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陷害栽赃,只要你跟我老老实实坦白,我是绝对不会怪你。” “不会吗?”我也坐直身体,思维跟着李纨走。 “当然不会。”李纨循循善诱,“又不是你主动去出轨,你是被人利用的,林静打杆子倒贴,要死要活的倒贴,这点成年人都能理解,男人是下身思考的动物,真有那种不要脸的人倒贴,模样还不丑,有几个男人扛得住?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男人受不住诱惑,在女色上犯错,并不可耻,假若男人都是柳下惠,这世界也就没了意思,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139 泰迪惹的祸 我惊呆了,真没看出来,李纨竟然还有如此通达世故的一面。 见我不说话,李纨再打比方,“就算你不是被人引诱,主动在外面出轨,只要你诚心悔改,给老婆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放眼看世界,男人背着老婆在外面养情人的少吗?又有多少人被逼着离婚?对,可能在当时,女人觉得气愤,老公背叛自己,杀人的心都有,可是静下心来,有几个女人要杀死自己老公的?还不是满肚子火往小三身上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现实中很多正房打小三的例子,但那都有个前提,人家男人有本事,女人舍不得离开。 我呢?我有什么?没钱没权,还背着老婆出轨,被老婆知道,怎么能轻易放过?尤其,我老婆还是个讲道理的,她肯定不会像别人那样去打小三,肯定是抓着我一顿收拾。 李纨道:“收拾你也是应该的呀,毕竟你爽过了,现在让老婆收拾一顿,也算有得有失,也给自己长个记性,总不能,这世间所有美好事都被你占了?” 按照李纨的思路走,这的确是个法子,我怕撒旦,不外乎是怕苏研离开我,假若我把整件事和盘托出,跟苏研好好沟通,达成谅解,那我还怕什么? 当下点头,“纨姐说的对,我应该这样做,对老婆把事情说出来,然后对付撒旦。” 说到这里,看了李纨一眼,而后低头。 这里面有个小问题,刚才说经过时,为了避免李纨尴尬,我把撒旦用我和她的视频说成了我和林静的。 李纨说起我和林静的事,说的振振有词,就是不知道,提到她和我的事,她会是何种反应。 一想到我和李纨的视频,脑子不由自主代入之前的画面,尤其李纨还坐在我跟前,长裙柔软贴身,让她曲线毕露,很是诱人。 茶几上泰迪吃完牛肉,嘤嘤地往李纨脚边走,李纨连忙起身,“吃完饭饭擦擦嘴,来来,你的毛巾在这里。”一边说一边把泰迪往墙边带,哪里有个木架,架子下面有毛巾,李纨蹲在地上,按着狗头,给它一番擦。 那神态,那动作,说不出的温柔慈爱,仿佛是真的伺候自己儿子似得。 擦完了手一揽,小狗抱在怀里,很亲昵地在她胸口上蹭,李纨笑骂:“小王八蛋,跟你爹一个德行。” 说完了看我,表情又缓做平静,“正事办完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下逐客令,我该告辞,慌忙弯着腰起身,一只手从裤兜伸进去,握住龙根,用力扳,免得被她看出尴尬。 说来惭愧,来时会错意,吃下伟哥,突然间就发了力,身体明确感觉到比平时激动,面红耳赤脸发烧,说明书上说一小时起效,但根据我现在的情况来看,丫的半小时不到就发挥药力,也可能是我年轻,也可能是因为没吃饭,消化好。 总之,现在一柱擎天,难受的紧。 自己用手扳,也能感觉出别样不同,到底是中老年神药,具有増大增粗效果,胀的发痛,握着都难受。寻思着,既然李纨这里不留,就赶紧回家,找苏研泻火。 刚要走去门口,李纨说等一下,“帮我带个垃圾下楼。”说完,抱着狗进厨房,拿出两袋大垃圾,冲我不好意思地笑,“白色是可回收,灰色是不可回收,谢谢。” 我就日了,真心日了,要死不死,干嘛这时候让我带垃圾?没看我手腾不开? 但是人家开口,不带也不行,就伸出左手,看看一手提两袋。入手很沉,但不要紧,右手依然插在裤兜,酷酷地冲李纨点头,迈步子走。 到门口,左手放了垃圾袋,然后开门,刚开一道缝,后面李纨一声哎呀,接着就是狗叫声,汪汪地从我腿下经过,窜出门去。 李纨急了,“快快抓住它,别让它下楼。” 我也是醉了,这时也顾不上垃圾,出门去抓狗。 小东西看着小,还欢的不行,满楼道里跑,汪汪乱叫,但毕竟是小狗,很快被我逼到墙角,一把给抄了起来,反身要送回去。 刚转身,李纨就跟在后面,口里慈爱地道:“天天,先不着急下楼去玩,换身衣服再下去。” 说话间我赶紧挡,紧挡晚挡,还是晚了,被李纨看见我的窘迫样,裤子里撑起贼高的一个帐篷,比任何时候来的都猛。 李纨看见,慌忙抬高眼,口里难为情地责怪,“你这……”后面没说,赶紧抱了狗往回走,步伐匆匆。 我很羞愧,也很难为情,但没办法,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这是药在起作用。 当下也快步跟上,过去拎了垃圾袋准备走。 李纨在屋里道:“你要不要去洗个脸,喝点冰水什么的。” 听听,这就是善解人意的老司机,什么都懂,知道我现在这样子在外面见不了人,就给我出主意解决。 我不知道洗脸喝冰水管不管用,但腿却不由自主地往里面迈,心脏跳的飞快,像是做贼一般。 我哪里是需要洗脸喝冰水?我是需要一个女人呀。 浑浑噩噩,感觉眼前金星飞舞,看东西都不清楚,满脑子想的都是李纨的长裙,走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双手洗脸。 洗了三四次,冷静了些,耳边听到鞋跟哒哒声,李纨在旁边站了,声音慌张,略带责怪,“你这是干嘛呀,怎么满脑子不正经,来,喝冰水。” 我转脸,看到李纨也是满面红霞,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视我。 说不敢正视,眼睛又有意无意地往下瞟,想看不敢看的样子。 接过冰水,手心冰凉,但身上却像着火,胆子都跟着大了。眼见她这样,不但不想着用手遮挡,反而把腰杆挺直,让帐篷更高。 李纨抱着狗,惶惶向外面走,穿过客厅,进去某个房间,声音从房间里面飘出来,“喝完冰水你就走吧,垃圾不用带了,等会我遛狗,自己带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唐突了?不让我带垃圾,是她想明白刚才我为什么用手插口袋,所以让我继续插着口袋,掩饰自己尴尬好离开? 这女人怎么这么有经验呢? 我端着水,却不想喝,脑子里有一堆苍蝇乱飞,他们在说话,上吧,上吧,来都来了,这个女人很寂寞,她需要来一发。 药都吃了,等下不用浪费了,快上吧。 我站在洗手间,感觉眼前景物旋转,双眼昏花,摇摇头,静静神,放下冰水,大踏步往她的房间走,在门口站定,急促地喘息着。 “纨姐,你开开门。”我说,心脏如擂鼓,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来都来了,就办完事再走。 但,做事有错对,我再混账,也不至于做出强迫女人的事,我就是问问,万一她也想呢? 李纨的声音满是慌张,急促道:“别瞎想,赶紧回家,你老婆等你呢。” 如此说,我更大胆,因为她的话里并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只是提醒我有女朋友,好阻止我犯错。 我自己也是七上八下,心思全乱了,苏研的形象在我脑海模糊,只是死盯着门口看,房门有一道细缝,并没关,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李纨真心拒绝,她就该知道房门关紧,好不给我机会,她把房门留着一道缝,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十七八的生瓜苗子,她是个老司机呀。 我贴着门,呼吸急促,重重地喘,脑子里乱糟糟,终于牙关紧咬,将心一横,推门而入。 里面好大的空间,好大的床,李纨坐在床边,抱着狗狗,吓得往墙角躲,口里道:“周华,你冷静,别胡闹,想想苏研,想想你爱的人。” 我像着了魔,呆呆的一句:“纨姐,我喜欢你。” 一瞬间,李纨就傻了,抱着狗面对着墙,用窗帘把自己遮挡,要往窗帘里藏。 她结结巴巴,摇头摆手,“不行的,不行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挪不开。 我像充满力量的牛,一个尥蹶子就跳了上去,将她拥抱。 她像一片云,轻飘飘的无知觉,柔软又温和。 我们撕扯,翻滚,像动物一样喘息,旁边的泰迪在床上跳来跳去,汪汪叫着,欢快的很。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此刻的欢快和满足,这是从未拥有过的成就,一个拥有绝对权力的高冷霸道女总裁,就这样躺在床上,任我鞭挞,随我驰骋。 波西尼亚长裙很宽松,她用裙摆盖着自己的脸,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我蛮横地掀开,就像掀开新婚妻子的盖头,就是要直视她的容颜,看她如何激动的喘息,如何愉悦的颤栗。 我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不由自主,伏在她耳边,热情满满地说:“纨姐,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李纨喉咙里啊嗬,手无力地在我脊背上划动,身体跟随波浪的节奏起伏。 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个发动机,强劲十足,一次又一次地强力冲撞,让她构造不起任何防线,就这样,随波逐流,整个意志都跟着瓦解。 我感觉到一股热流将我包围,她像被抽筋的鱼,身体突然间直挺,僵硬,身体崩成一张弓,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尖叫,热流一股股地向外涌,冲刷着我,空气里有淡淡的蛋清味开始弥漫。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秒,她才轰然垮塌,软成一堆烂泥。 这感觉,让我身心愉悦,仿佛攀登上世界最高的峰。 刚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却发现,李纨哭了,咬着唇,眼泪从眼角溢出,无声的哭。 我吓坏了,不敢乱动,担忧地看着她,“纨姐?” 她嘴唇张了张,伸手捧着我的脸,轻轻摩挲,“你,头先说什么?” 我头先说什么?我哪里知道我头先说什么,可是看看李纨的脸,期待的眼,我悟到了,双眼注视着她,满含深情,认真地说:“纨姐,我爱你。” 她的泪再次汹涌,面上却有着笑意,“还有呢?” 我:“我爱你,爱死你了。” 瞬间,李纨身体又充满了力,一把将我脖子勾住,用力箍紧,拉向她耳边,双腿也盘绕到我腰间,在我耳边急喘:“纨姐也爱你,来呀,爱死纨姐吧。” 日久,生情。 140 简单晚餐 中老年神药,果然不同凡响,持续四十多分钟都不见力衰。 也可能是因为我头天晚上交过三次公粮的结果,造成弹药库存不足,故而长久。这状态对我来说有点辛苦,但对李纨却是极好的,她就像是干涸许久的河床,突然迎来了瓢泼大雨,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发出愉悦。 又像是沙漠里的花儿,快要枯死,却突然遭遇甘霖,欢喜的身体每片叶子都舒展开,每根头发丝都充满了快乐。 终于累了,等待已久的弹药全速发射,人也懒了,散了,像没骨头一样,全身皮肉都剥离舒展开,将她的身体覆盖。 房间里,除了泰迪偶尔叫唤两嗓子,再有就是两个人悠然长久的喘息。 李纨的面色潮红,是高兴,但更多是羞涩,闭着眼,将脑袋侧向一边,假寐。 我去吻她,结果她的手像是安装了自动感应装置,瞬间挡在我脸上,不让我靠近她的唇。 尽管,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我了解这种心理,她其实还是拒绝我的,刚才那一场,来的太突然,让她芳心大乱,没了章法,现在完事了,才想起来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 这感觉就跟男人自己撸一个意思,泻火之前猛如虎,泻火之后变死狗。撸之前看着稍微性感点的图片就激动不要不要,等发射了,身子哆嗦了,就算给来个真美女,也感觉索然无味。 我猜,李纨也是这种感觉,她太久没有得到男人滋润了,被我的大胆热情弄慌了,大脑不清醒,被身体控制,现在身体得到满足,大脑思维恢复成贤者模式,开始自我检测罪孽。 我知道她是看不上我,无论是从哪方面,我跟她的距离都差太远,最直观的,我站直了才跟她一般高低,身体上都没优势。 按说我占了这天大便宜,应该见好就收,但我心里不舍,舍不得这荒诞离奇又妙趣丛生的征服成就,她越是躲,我越是追。腆着脸凑上去,非要吻。 她躲不掉,只能受着,那感觉像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当初苏研刚跟我好时候,也是这表现,惹人疼爱。 我轻声说:“纨姐,我爱你。” 李纨翻转脸去,不看我,用手推我,“好了,起来吧。” 我摇头,“不,我不想起,我喜欢这感觉。” 李纨睁眼,又是气来又是怒,嗔怪斥责,“你是狗呀,吃起来没够?” 说到吃,我有技巧,当即低下头去,噙着樱桃吃。 李纨发出惊呼,“哎呀,你够了。” 这时电话铃响,李纨慌忙推开,“是老高的,给我拿过来。” 听到老高,我心先吓一跳,以为高总要上来,脑子想着赶紧逃,身子却不想动弹,双手强撑着起来,腰杆以下不愿意动,问李纨:“高总来了吗?” 李纨没回答,旁边的泰迪一溜烟地下去,不多时嘴里叼着手机进来,几经辗转,上了床,献宝一样把手机给李纨。 李纨看一眼,手指划开,声音甜软如丝,“干嘛?我在洗澡,多久?好的,路上慢点。” 挂了电话,表情也恢复的差不多,看着我,“还不起来?老高就来了。” 这话里透着不快,就像是发廊里面的姑娘,急切地赶着客人走,好迎接下一位。 我不爽,也不舍得,赌气样地抱着她,“我不想走。” 李纨有些烦躁,“好啦好啦,赶紧的,算我求你了,你不怕收拾,我还想过好日子,快点的。” 这话里……不是怪我? 如此我越发大胆,抱着她更紧,“你刚才说爱我的。” 李纨气的话堵,无奈道:“爱,爱,刚才是爱,现在爱完了呀。” 那感觉,那神情,仿佛哄了女孩身体却不想认账的浪荡男子,而我心里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骗了身子又被抛弃的无知女子。 撒娇一样:“那你再说一遍。” 李纨气的哼哼,又无可奈何地笑,“好,我爱你。” 我摇头,“不行,不走心。” 李纨噗嗤下笑了,“你能不能不恶心我?那有男人逼着女人说爱的,快点快点,再不走你被老高堵住可别怪我没提醒。” 眼见如此,我换个说法,“那你亲我。” 李纨哎呦地叹,笑道:“你咋这么不要脸?”说完眼睛在我脸上巡视一圈,然后用手在我脸颊上蹭蹭,蜻蜓点水样地啄了下,“现在好了?” 我去,那感觉是我脸上找不到干净的地方,分明是敷衍。 我摇头,自己主动,吻着她的唇……灵舌亲密纠缠。 分开,李纨气喘吁吁,眼神慌乱。 我说:“这才是爱,你感觉到了么?” 李纨不回答,自己挣扎着向后退,水泄如注,洇湿大片床单,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惊呼,“哎呀,这么多水~” 我趁机打趣,“爱的深,才会有这种情形。” 李纨挥手就打,“去你的,快点穿衣,有事要你做。” 我还想腻歪,刚伸手,就被她推开,变了脸,恶狠狠道:“不要逼着我发飙。” 我赶紧起身,求道:“别发飙,我听你就是了,你是我的女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床后找不到纸,李纨说:“用床单擦,反正都是要洗的。” 看看,果然是老司机,很老练,已经想到在高总来之前彻底打扫战场,不让高总发现任何隐患。 收拾完毕,穿好衣服,李纨换了件银色丝质长袍,推着我向外走,口里道:“老高还有十分钟到,你速度去对面大润发,买两根苦瓜一把芹菜,苦瓜要挑最新鲜的,买好给我送上来。” 咩话?这么着急打发我走,是让我买东西? 无所谓了,我占了天大便宜,买点东西不算什么,多问一句:“光是青菜?不要肉吗?” 李纨回答:“不要肉,老高不能吃肉,他就喜欢吃苦瓜和芹菜,你快点去。” 说话间,给我推出房门。 站在电梯里我还琢磨不清,李纨是个什么心理,这刚和我一场盘肠大战,亲热劲儿还没过五分钟,就换了嘴脸,让我给老高买苦瓜?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女人心里只能容一个男人,她身体上都跟了我,心里却只替高总想,很古怪啊。 这点上李纨跟林静截然不同,林静第一天就跟我说了,说老王是个王八蛋,她恨死老王了,言语中都各种贬低,心和身体一起归了我。 李纨却不同,好奇怪的想法。 去了超市买菜,我不会挑苦瓜,就选最大最粗的,在我看来,大就是好,肉多。再说苦瓜这玩意,吃起来苦不溜丢,向来是我深恶痛绝之食物,看到就烦,那有心思买。 苦瓜和芹菜装好,再返回李纨家里,心情就别样不同,因为知道,此刻李纨家里,有别的男人在。 真心搞不懂,李纨心里怎么想的,她怎么好意思让我跟高总面对面? 按门铃,响两下门就被打开,却是高总站在前面,李纨系着围裙,站在高总后面,一脸不喜。 高总见我很稀奇,“咦,这不是周华吗?” 我连忙点头哈腰,“高总好。” 高总笑着哈哈,“来来,进来。”说话间目光落在我手里塑料袋上,“这是?” “他要来,我就顺便让他买点菜。”李纨说,从我手里拿走袋子,笑笑,“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说完转身去厨房,身段飘摇,我不敢多看,赶紧低头,仿佛体内的药劲没过,还想再来一发。 高总呵呵着招呼,“进来坐,别客气。” 我自己心里胆怯,摇头,“不了,不打扰了,我走了。” 高总不高兴了,声音略大,“走什么,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来来,怕什么,到我这了。” 说的很客气,我不由自主地进去,脚下都不踏实,就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走到鞋柜跟前,犹豫着要不要换鞋。 高总道:“换不换都行,进来吧。” 厨房里传来李纨的声音,高叫着,“叫他换,柜子里有鞋。”言语中很是不忿,有点气恼的味道。 这气恼,我不知道是冲高总,还是冲我,反正现在看出来了,这家里,是李纨为大。 换了鞋,高总已经泡了茶,在沙发上坐了,呵呵地笑,问:“业务上进展怎么样?” 我很惶恐,把美达和阳光的订单分别说了番,美达现在是等他们主动找我,应该问题不大,阳光那边就不太好,主要是咱们的价格高,具体怎么操作,我需要摸过俊盛的底才知道。 高总抿着茶,缓缓点头,目光深邃,而后做出指导:“价格高不是问题,友华的产品价格高,有价格高的道理,不会是虚高,硬件方面肯定比俊盛多了许多功能,你要把俊盛的机械参数拿到手,做个对比,看看咱们比他们多了那些功能,还有就是材料差别,你得让客户知道,就算是外观一模一样的设备,材料不同,价格也不同,阳光想要便宜的,友华也能控制在千万以内,问题是,这设备做出来,阳光敢买吗?” 说完手指在茶几上叩,表情也变的深沉,“就算阳光敢买便宜货,咱们友华还不卖给他呢,为什么,怕倒牌子。” 什么是领导?这就是身居高位的领导,说话的姿态,看问题的角度都截然不同,让我大受裨益,连忙夸赞:“谢谢高总,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光想着成本高是缺点,思路走差了。” 高总呵呵笑,“阳光怎么说也是个大厂,月产值在两亿,这么有钱的主,买设备根本不在乎多一千万少一千万,这里面呀,你还需要多揣摩。” 说话间,李纨端着菜盘子上来,盈盈地笑,“小周,听见高总传授经验了?多学学。” 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说话不由得脸红,一方面被高总的魅力所折服,一方面因为李纨。 到底是私企领导,有的是脑子和魄力。 菜端上来,很简单的家常菜,蘑菇炒肉,葱花炒蛋,凉拌苦瓜,凉拌芹菜,再有一大盆西红柿蛋汤,简单的有些离谱。 环顾一周,看看这屋里的摆设,装潢家具加起来,怕是三四百万不止,无论如何我都想象不到,这样身家的人,吃饭竟然是这么简单。 这几样菜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头先泰迪吃的那块牛排贵。 141 人生百味 高总也觉得菜有点素,问李纨,“来客人了,你看是不是来点硬菜?” 李纨眼皮都不抬,点着蘑菇炒肉,“这菜还不硬啊。”又道:“行了,周华天天跑业务,那天不是跟着客户大鱼大肉,也吃这些调节下肠胃。” 我这才知道,不是人家节俭,人家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高总在旁边苦笑,“哎,以前穷的时候吃不起肉,现在有钱了又不让吃肉,咱这命就那么苦。” 李纨眼里翻翻,冷笑,“谁叫你年轻时候不节制?现在想起来后悔了?”说完,指着蘑菇对我道:“你年轻你能吃,多吃点,这道菜就是给你准备的,不吃浪费。” 这番话说的,让人不敢细想,尤其是那句年轻时候不节制,似乎是特指什么。 假若把女人比作肉,年轻的时候有好身板,却没有女人可以爽。等老了有女人,自己身体却跟不上。正应了那句老话:少时不知精金贵,老来望b空落泪。 眼前的高总,难道不是这样? 再看李纨后面的话,你年轻你多吃,不吃浪费,不正应了今天的景儿? 我傻笑点头,伸筷子夹菜,吃一口就发出夸张惊叹,“哇塞,味道好极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蘑菇。” 高总也笑,“这就好吃了,来,再尝尝苦瓜,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厨艺。” 苦瓜?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苦瓜,小时候吃过一次就发誓永远不吃,这玩意对我来说不亚于中药,我都怀疑,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重口的人,喜欢苦瓜这类食物。 但是老总说让我吃,我不敢不吃,别说是苦瓜,就是一坨屎,他敢尝第一口,第二口我就必须得吃。 当下犹豫少少,怀着慷慨赴死的心情,夹了小片苦瓜放进口中,舌头和食物接触瞬间,我先愣了,不是苦瓜吗,怎么是甜的? 甜味持续半秒,酸味又来,味道还真不错。 旁边高总见我发呆,连忙指导:“别含着,赶紧咬,要咬着吃才够味。” 我依言而行,发动牙关,咬碎苦瓜片的瞬间,淡淡的苦味流出,和酸甜混合在一起,别样的感觉。 不好吃,但绝对不难吃。 尝过第一口,没法形容那种味,又去尝第二口,这次有经验,入口就咬,酸甜苦咸一起涌出,再加上苦瓜做的生脆,感觉就来了,四种味一起在舌尖上绕,不说好吃,不说难吃,就是觉得新奇。 吃完了感慨,“太神奇了,这几种味道是怎么调出来的?” 李纨笑而不语,高总得意道:“这是纨纨的绝招,一般人不会,这凉拌苦瓜,有个名目,叫做人生百味,本来是要和洋葱配合在一起,这样酸甜苦辣咸全都有,只是我忌辛辣,所以这里少了一味辣,要不然,这道菜会更好。” 哎呦我去?到底是富贵人,吃个菜都有这么多讲究,对我来说不过是拌苦瓜,他这里人生百味一出,这苦瓜立时变的高雅。 虽然只有五种味,可人生不就是这样,酸甜苦辣咸悉数登场,相互交织包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至此,再看李纨,就发觉这女子不同,她不再是那个平日里那个高冷刻薄孤傲的女强人,骨子里,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经营的小女人。 以前,她在我眼里是不近人情的机器,此刻,给我的感觉,她是个人,跟其他人一样,普普通通。 当下道:“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吃苦瓜,这道菜怎么做,回头我自己也在家里尝试做。” 李纨笑,“吃过了还不会做吗?按着味道来就好。” 高总则道:“今天这苦瓜还不算最好,不够脆。” 不够脆? 李纨眼睛看我,笑,“周华平时在家也不买菜吧。” 我点头,是没买过菜。 李纨笑,“买苦瓜就要买嫩的,嫩的口感脆,细品有股甜,老的比较瓤,而且比较苦。” 我点头受教,“记住了,下次好好挑选,只要嫩的。” 只要嫩的?这话又被我想到沟里去。 在老总家里吃饭拘束,不敢多吃,一碗饭扒完就推说吃饱,谢谢高总款待。 高总批示,“订单要抓紧,公司业务该怎么运营你应该知道。” 我说知道,我们老大已经交代过了。 高总点头,“好好干,是为公司谋利益不假,但本质上,还是为你自己,有问题及时汇报,你们老大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知道吗?” 我说知道,而后告辞。 要走,高总坐在位置上不动,继续吃饭,李纨则送我去门口,交代:“路上注意安全。” 临出门,看到高总正舀汤,心里按捺不住,去抓李纨的手。 李纨瞬间变脸,如吃人样,目露凶光,吓得我赶紧松手,惶惶后退。 道歉的话还没说,卡塔一声,门在我面前关上。 这……就让人费解了,李纨头先明明是对我好的,怎么一顿饭功夫,又换了嘴脸? 这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疑惑,一只手搭上我肩膀,吓我一跳,原地蹦起,回头看,是牛二和杨林两个,黑头黑面地看我。 “哥哥,下回去哪能不能说声,你吓得我两不轻啊。”牛二不满地道,眼光往李纨门上瞅。 我瞬间想通,这两暗地里跟踪我,除了肉眼看,肯定还有电子设备,我在李纨家里这么久,手机信号都被屏蔽,他们找不到我,所以着急。 我招手走,电梯里一番说,让他们知道,这是高总情人的家,我来这里没有别的事,就是来取经的。 杨林道:“业务运营方面我们不懂,我们只负责你的人身安危,这是上面的命令,你要是出事,我两也跟着完蛋。”说完顿了顿,犹豫着,“哥哥你看,是不是要给你配个警报器?” 见我黑脸,连忙解释,“别误会,警报器不是窃听器,警报器没有窃听功能,只有定位和报警作用,中安外出执行任务人手一个,方圆三百米内可以精确定位,遇到危险按下报警,安保人员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牛二也补充,“你们友华的大老板身上时常都有,真的,很方便,给你来个,这样下回你再消失,我们也不会抓瞎。” 我想了想,回答说可以。道理明摆着,就算我说不行,他们也会想办法给我身上装,就像上次给我鞋跟里塞东西一样。 之前我还能用检测仪扫出窃听装置,可现在呢?他们的装置升级,检测仪扫不出来。 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做,不如大方点,把问题做在明处。 开车回家,一路上心神荡漾,欢喜不已,今天跟李纨这一场,实在是舒畅,尤其是想到李纨那种欲拒还迎的羞怯样,心里成就感十足。 就算她事后对我黑脸,但男女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不用愁,等我多来几回,早晚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我要她规规矩矩,心甘情愿地对我把屁股撅起来,而不是像今天这般,每换个动作她都要假装逃跑。 复又奇怪,李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她骚浪,表面却是高冷孤傲,说话做事一本正经,尤其是在财务发票方面,更是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说她正经吧,床上那做派,很是懂的男人心理,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收放自如,跟她做一场,不仅仅是身体上舒畅,心灵上更是有极大的满足。 我感觉,跟她好,比跟苏研都来的带劲。 难道说,这就是那句老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为什么跟苏研我就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从李纨延伸到苏研,又是别样想法。 苏研相貌纯洁如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除去我之外,还有许多男人追求。这里又想起句老话,叫做淫人妻女者,妻女必为人淫。 我在外面跟别人的老婆好,那我老婆呢? 李纨在高总面前一个样,背过高总又一个样,并且高总毫不知情。就像今天的晚饭,高总竟然笑呵呵地跟我高谈阔论,根本没料到,坐在他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已经偷了他的女人。 同理,苏研每天跟我相亲相爱,背地里是什么样,谁能知道?尤其是胡蓉说,她跟着唐总去爬山。 银屏山不高,那也是莞城第一峰,山路曲折,台阶众多,年轻人无所谓,老年人上去并不容易。在爬山过程中,李纨会不会搀扶着老东西?又或者,老东西老而弥坚,扶着苏研? 甚至是,两人手拉手? 这不能怪我多想,爬山嘛,又是单独两个人。 别说苏研眼光多高,唐总多老,以我的目光看,女人在审视男人方面,年龄并不是问题,现实中的老夫少妻多之又多,尤其是有钱人会打扮会保养,六十岁的人外貌上跟四十岁没区别。 别的不提,就说李纨,三十左右的女人,看高总还不是脉脉含情?训高总时候也跟训儿子差不多。 以前的我肯定不会怀疑苏研,但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心里有松动。从外观上看,每个女人都是贞烈不二的,比如林静,比如李纨,这两女人若不是我亲身体会,打死我都不信她们会背着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啪啪。 同理,这道理放在苏研身上也可以,看看她最近的表现,钓鱼去爬山不告诉我,晚上手机聊天也不让我看,这不是有鬼这是什么? 我很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女人,但现实让我不得不防。 回到家,苏研竟然不在,打电话问,说是去市里买几件衣服,让我自己弄点东西吃,等会回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即将天黑,她去哪逛要逛这么久? 我电话里道:“那我过去接你。” 苏研回:“不用了,等下我打个滴滴。”说话间,我听旁边有好听的男人声说:小姐您好,这是您点的餐…… “你在吃饭吗?”我连忙问。 苏研笑道:“是啊,逛街饿了,在这里吃牛排……哎哎,赵丽这是你点的吧?” 赵丽? 果然,话筒里传来赵丽的声音,“不是啊,我没点这个。” 如此我就放心了,原来是和赵丽一起,于是道:“那你们吃,吃完早点回来。” 142 有情饮水饱 一直等到九点半,苏研才回来。进门就说累,又热又累,放下大包小包往洗手间走,先上厕所,又喊我去阳台上帮她拿内衣,要洗澡。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我则趁机拿到她手机,输入密码解锁,浏览信息。 最上面的是聊天群消息,各种搞笑动态图,再有就是几个微信公众号,一些化妆教程和衣服搭配。 浏览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看来苏研还是我的苏研,和林静李纨之流还是有区别的。 刚想着把手机放回去,叮咚一声响,是唐总发来的信息,在屏幕上方滚动。 唐总:宝贝,到家了吗? 宝贝?唐总居然喊苏研宝贝?宝贝是你叫的吗?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要爆,热血上涌,气不打一处来,原地转两圈,却不知要如何处理。 光是凭借唐总一句宝贝,并不能说明问题,老东西好色,言语上花花,这很正常,不能因为别人犯贱,我就打自己老婆,没这个道理。我要知道的是,苏研对这件事是怎么回应。 我要的是苏研的态度。 手机放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电视,但实际上根本看不进去。 唐总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也算个有文化有素养的人,怎么会为老不尊?直接喊人家姑娘做宝贝? 也不排除坏人变老了这种可能,但如果不是苏研表现的太过,他怎么敢喊苏研做宝贝? 凡事都有个源头吧? 会不会是爬山过程中,苏研给老东西的感觉容易接近,或者是容易推倒,所以这老家伙才会如此大胆。 那么问题来了,苏研干嘛要隐瞒钓鱼时候去爬山的内容? 还有,从老东西这句问话里看,老东西知道她在外面,所以才问有没有回家,那么之前的聊天记录呢? 包括昨晚上的神秘聊天记录,种种结合在一起,这问题很大啊。 苏研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拿吹风机吹头发,穿着睡衣出来,见我兴致不高,走过来问:“你吃饭了么?吃的什么?” “刀削面。”我随意回答,眼睛盯着电视,假装不在意。 苏研拿起沙发上袋子,“给你买了一条裤子一条衬衫,试试看。” 这话语让我欣慰,到底是自己女朋友,知道给我买衣服。 我试穿新衣,苏研看手机,面上阴晴不定,手指在上面点。 我穿好衣服,感觉不错,笑着问:“最近业务很忙啊,跟谁聊呢?” “还能跟谁,瞎聊呗。”苏研说,丝毫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 穿好衣服,我揽着她肩膀坐下,一起看电视,随手拿过她手机,随意翻看。 苏研不以为意,靠着我肩膀,目不斜视。 微信里,跟唐总的聊天记录不见了。 这就难受了,苏研有事瞒着我。 情侣间相处,难就难在这里,有些话不好明说,明说了炸,但不说又不行。 我想了想,道:“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去财务总监李纨家了。” 苏研稀奇:“哦?” 我说:“以前别人说李纨是总经理的情儿,起先我不信,今天是彻底信了,她跟高总光明正大地住一起。” 苏研说哦,“正常啊,小三嘛,男人有钱不都是这个样。” 我揽着她肩膀笑,“你说李纨图什么?高总那么老,晚上搂着她不膈应吗?” “图钱啊。”苏研道:“李纨那么年轻就做了财务总监,年薪几十万,人住大房子开豪车,日子过的比谁都潇洒,这还要问。” 这回答很现实,没毛病。我还是要问,“那她就不要幸福吗?老头子毕竟是别人的,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 苏研一阵无语,道:“人姑娘根本不要幸福,人就是要钱,对她来说,钱就是幸福,你觉得人家不幸福,那是你觉得,人家就是享受那样的生活。” 这么说我就懂了,对于小三的心理,苏研比我理解的透彻。可是我听人说,女人一生最大的追求,是爱情。宁愿不要钱,也要感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情饮水饱。 苏研笑,“有情饮水饱,这你也信?那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你要怎么解释?” 不得不说,这话在理,感情再如何重要,日子过不好,一样是矛盾重重。女人都是爱攀比的,看着别人大房子豪车,难免眼红,从而责怪自己男人没本事。就算有那正派的,不嫌弃男人穷,安安心心过苦日子,可是孩子呢?老人呢? 人不能光为自己活,同样是老人生病,富贵人家的老人什么待遇,穷人家的老人什么待遇,能比吗? 还有孩子读书,有人骑自行车接送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有人开宝马接送孩子,冬夏都是空调,这能比吗? 不要怪女人现实,而是这个社会本来就现实。 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有个贼有钱的老头子要包你,你会同意吗?” 苏研转脸,盯着我看,瞪了良久,轻声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三个字说的我羞愧,怎么能怀疑苏研呢?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人呀。 将脑海里杂念都甩去,将她抱紧,道:“妍,这辈子遇到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不为别的,单是为你,我都会成功,咱们一定会过人上人的生活。” 苏研莞尔,但表情有些无趣,“嗯,我相信。”嘴上这么说,语气却透着无奈,眼神中也有彷徨。 我换了语气,问:“周日钓鱼,姓唐的都跟你说了什么,没提订单有关的事吗?” 苏研长声叹息,最后道:“或许,我就不该去。” “为什么?这又怎么说?” 苏研思索许久,道:“老头子根本不是约我去钓鱼,去了渔场说要爬山,爬山也不好好爬,跟我说他年轻时候的奋斗史,讲他以前多么勇,又说,见我第一面就觉得似曾相识。”说着,苏研发笑,“你猜怎么着,他说我像他的初恋。” 这尼玛!我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老东西会玩啊,几十年前的梗现在都还用,只是我不明白,干嘛一早不说? 苏研也烦躁,“这话我怎么说?说了你还怎么去跟他谈?你那脾气我还不了解,三句话不到就炸毛。” 我就急了,“你告诉我,最起码我心里不会怀疑你呀,你不说,我这心里毛躁躁,总觉得你背着我……”说话间见苏研面色发黑,我立即住口,不言语。 苏研盯着我问:“你又怀疑我什么?” 我就知道,有些话不能挑明说,挑明说了就是事儿。赶紧赔笑,“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觉得这种事咱们应该坦诚……” “我不坦诚吗?”苏研反问,“我对你隐瞒了?” 我赶紧闭口,多一句都不再说,因为我知道,再说下去,可能让苏研爆发,继而冷战。 这次冷战肯定不会像上次好的那么轻松,两口子过日子,天天吵也不是个办法。 我不做声,苏研则气的不轻,嘟囔着:“这就是我不想跟你说的原因,你总是这样,小肚鸡肠,不,你都不是鸡肠,你是蚊子肠,我真想不明白,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宰相肚里可撑船,你看看你,你永远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我跟人吃饭,跟人聊天,跟人讲电话,你都要跟在屁股后面问,我看上去有那么随便?值得你这么紧张?” 苏研一开口,我赶紧求饶,“别说了,别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我赔罪,苏研不再计较,继而烦闷,皱眉头,最后道:“阳光的单子,可能做不了,看老唐的意思,非得我点头,他才会给订单。” 我连忙道:“做不了那就放弃,那单子本来也没多少利润。”顿了顿问:“老东西跟你明说了?” 苏研摇头,“没有明说,但跟明说差不多,他还说,想自己开个公司,但他是新加坡籍,想找个大陆人做法人代表。” “狗日的真无耻。”我咬牙切齿道,“这帮老鬼就会玩心眼,说什么找法人开公司,其实都是骗人的伎俩,现在注册个公司又不要多少钱,但往往能把大陆妹忽悠住,说是让人做老板……” 苏研举手制止,“道理我都懂,别说了行吗?” 我住口,沉默。 苏研又道:“阳光的单子没希望,美达那边怎么样?” “美达基本上稳了。”我说:“三韩的设备已经瘫痪,修好了我还能给他弄瘫痪,只要三韩还继续掺和美达的工程,他们的设备永远都好不了,我有这个手段。” 苏研问:“那要等多久?” 这个我不好回答,“可能半个月吧。” 苏研低声叹,“尽快吧……马上到母亲节,我想送妈妈份礼物。” 母亲节,多么神圣又伟大的词,可我长这么大,还没送过任何东西给母亲呢。 我说:“好,没问题,你想送什么?” 苏研哼笑,“送什么你都没钱买。” “谁说的?”我编谎道:“我还有两万的信用卡额度,两万以下随便刷,你只说要什么。” “信用卡呀。”苏研无奈,“刷了要还的……你还是赶紧成功吧。” 谈话到这里,我不敢再多话,先前的怀疑心思一扫而空,全部被对成功的渴望替代。 人对失败的愤怒,多来源于自己的无能。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穷,因为穷,所以自卑,不自信,总是害怕苏研被抢走。假若我有钱,生理和心理都能给苏研满足,我还怕她被别人抢吗? 就像苏研自己曾说过的,女人的产道是最怕脏的,所以必须维护好,以确保产道的纯洁干净卫生,但是那些失足妇女,把产道当工具,随便拿出去供人使用,不在乎对象是脏老丑,什么样的根都能在自己产道里吐口水,能不染病吗? 这些话是她说出来吓唬我的,目的是让我不敢在外面找失足,免得染病,把根子烂掉。 从这方面去考虑,有着轻微洁癖的苏研,怕是也不愿意随便让别的人进出自己身体吧? 我想还是我太龌龊,自己思想肮脏,也总是把别人想的肮脏。 我的苏研,才不会那么脏。 眼下苏研说了实话,那么对于阳光,我就得换个方式对待,不能因为姓唐的拿订单要挟苏研,我就放弃阳光这块肥肉,几百万的利润,可不是那么好遇的。 撒旦不是说,只要我救出林静,就没有我拿不下的订单,那就听撒旦的,先想办法把林静弄出来先。 143 人工智能 提到林静,我已经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现在想起,才发觉自己对待女人问题上有点无情,或者说,感情冷漠。 好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能为她拼命,不好的时候转过身就忘了,林静被夏小青藏起来这么久,我都没问过。 给夏小青打电话,说明心声,好久没见林静,想见见。 夏小青那头不置可否,思考少许,让我去她哪里谈谈。 今天夏小青给我的感觉别样不同,不再像往日那样的故作妖娆,多了几分正经,连着装都跟着朴素,上身衬衫小西装,下身微喇休闲裤,再加一双白高跟,显得端庄温婉,少了轻佻。 进去后让我先坐,自己坐在办工桌后思考,良久,深吸一口气,精神焕发,“先给你介绍下当前环境,好让你明白,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 我立即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整个四月都是多事之秋,先是实验室样品莫名其妙失踪,再是友华高管离奇身亡,然后牵扯出友立佳内部贪腐案,七八位高层被调查指控,顺带着整个友立佳机器人研发项目都跟着搁置,对公司研发进度造成极大影响。 说前面的我还能理解,后面的友立佳内部贪腐案,研发项目搁置,我就不太懂了。 夏小青点头,“我知道你不懂,慢慢来,一点点给你解释,知道alphago吗?” 阿法狗,谷歌研发的人工智能,下围棋赢了李世石的那个,当然知道啊。阿法狗赢聂卫平时候我还在学校呢,新闻出来后跟宿舍人侃通宵,预测三十年后整个世界被人工智能管理。 夏小青道:“友立佳也搞了个类似的人工智能程序,目前是雏形,是模拟人类思维方式存在的软件,还未正式命名。” 我不动声色,只是盯着夏小青看。 如果我没记错,耿小乐跟我说过一款人工智能软件,是一个名叫刘谦的程序员搞出来的,那个程序员据说还有一半日本血统,搞出软件的目的是为了打游戏,后来无形中发现这软件有自主学习功能,就上报给公司,引起高层重视。 后来公司安排了国内外十多个专家对软件进行完善,为此还和刘谦闹的不愉快。 不过在夏小青这里,这款软件已经是公司产物,这个我能理解,毕竟,她是友立佳董事之一。 夏小青说:“你根本不了解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智能软件有多恐怖,就拿阿法狗来说,人们知道它厉害,也仅仅是知道它下围棋厉害,却不知道,真正厉害的是它的学习能力。” 阿法狗程序刚出来,什么都不懂,就跟人类婴儿一样,脑袋里一片空白,它甚至都不知道围棋是个什么东西,科学家找了一万套对弈棋谱硬塞给它,让它自己研究。 通过一万套棋谱,阿法狗大概懂的围棋是怎么回事,知道围棋规则,懂的怎么走是对怎么走是错。这种学习方法,跟人类学习方法一样,就是通过实践,死记硬背下来的。 这个时候的阿法狗,只是个围棋白痴,随便派个普通人类选手都能虐它。但阿法狗优先于人类的地方在于,它是机器,不用吃喝拉撒睡,它的学习能力比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要快数千倍。 一万套棋谱,放在人类身上可能要下一辈子,阿法狗只需要几十个小时。 等阿法狗熟悉了围棋规则,它就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自己赢自己,积累经验,一百万局下完,他已经是个围棋高手,领会出自己独有的一套逻辑,等下完三千万局,它就是真正的围棋大师。 人类跟它下棋,把它当成机器本身就错了,它的外观是机器,但内里完全是以人类的方式在思考进化,只不过,它的大脑非常发达,计算能力是单个人类的成千上万倍。 聂卫平也好,李世石也罢,毕竟是单个人,阿法狗则是集合了上百位围棋大师的智慧经验在和他们对弈,人类怎么可能有胜算? 说完阿法狗,再说友立佳设计的人工模拟思维,其出发点是游戏外挂,是当今世界上流传度最广也最火热的3d竞技网游外挂。 夏小青说:“围棋是两个人对弈,棋盘就那么大,拢共361子,就算这些,也变化出数以亿计的棋局步伐,人工智能赢了人类,都让世人震惊不已。竞技网游呢?十个人对弈,选手质量参差不齐,除去对战场局势走向的判断,更重要的是对时机的把握,各种技能的释放,预判,人物的走位等等,事关整个战场,计算量绝非下围棋的阿法狗可比,通过这比赛训练出来的人工智能,其聪明智能程度人类敢想?” 围棋虽然千变万化,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在变,而竞技类推塔网游,则是十个有自主思维的人在变,联盟从开始盛行至今已经七年,七年间数十亿局比赛,都找不出一局重样的,这其中变量,连当今最先进的计算机都计算不出。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阿法狗的学习是从数千万盘对弈中得出,而友立佳开发的模拟思维则是现学现做,一局游戏开盘前十分钟它几乎没有作用,只在暗中观察,中间十分钟属于半摸索半学习,后面十分钟才是它发威的时候。等到下一把游戏新开,它又开始重新学习,分析。 阿法狗学的是套路,规则。友立佳的模拟思维则学的是人性,因为每局开端的十个选手都和上局不同,性格不同,操作手法也会做出相应改变,模拟思维就是捕捉这些不同点,综合规律,计算失误。 刘谦用这款辅助软件帮人上分,三天就能上王者,几乎不会输局。 如果只是应用在游戏上,这款模拟思维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用在其他地方问题就大了,友立佳内部科研人员做测试,在手机内植入模拟思维。前面三天模拟思维几乎处于无序状态,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随着科研人员对手机的使用,他就开始长经验,知道打电话,发信息,读微信。 举个例子,科研人员用手机看电影,插耳机时候音量调节到三,不插耳机音量放在最大,连续两次,模拟思维记住这个规则,等到第三次,不需要人员自己调节,只需要插耳机,音量自动到三,拔掉耳机,音量就会自动变到最大。 不仅如此,模拟思维还能模仿人类聊天,聊天习惯是跟随主人学习,比如对方发信息说你好,主人回复你好,干嘛?有事?等等结果。模拟思维就会分析,何种情况下,使用何种方式的应答,最开始答非所问,过上三四天,他就能根据发信人的名字不同,做出相应回答。 说个最简单的应用,微信群里时常发送一些恶搞视频,比如动画是两只虾压在一起,配音却是个女人在叫|床,这对人类来说是个恶搞,明明看着不低俗,当众点开看视频,声音让人面红耳赤,觉得低俗。 对于这类恶搞,很多人往往是措手不及,第一时间关闭声音。安装了模拟思维之后,当手机收到此类信息,模拟思维会先把视频信息过滤,一旦发现有类似于让人类脸红害臊的声音,以自己的方式做标记,无论什么时候主人点开视频,那些不该出现的声音,都会被调至静音,根本用不着尴尬。 “这么强大的模拟思维,就说你怕不怕?” 我像傻子一样挠头,心里直犯迷糊,这样的模拟思维类似于手机管家,或者是手机自带的机器人,能帮主人处理许多事情,应该是好事,怎么会怕? 夏小青愕然,“我说了这么半天,你都没听懂我说的重点?” “听懂了啊,这个程序很聪明。” 夏小青长声叹气,“不仅仅是聪明,而是他有自主行动的能力,这程序安装进任何智能设备,都能迅速破解软件程序,代替人类管理设备。” “然后呢?”我问,心里想的则是,有没有这么玄乎? 夏小青坐直了身体,沉声道:“看来你根本不了解这程序的可怕,好吧,那就直接说重点,因为这个程序,整个开发团队都被中安控制,要的就是秘密不能泄露,在设计团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控制方案之前,这个程序不能对外宣布,因而,这个小程序被放进一个非常安全的所在,潘多拉盒子。” 潘多拉盒子?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上次还是从耿小乐口里说出,是他在被中安调查科抓走之前给我说的。 潘多拉魔盒这个典故起源于希腊神话故事,说是普罗米修斯把火带到人间,引起主神震怒,作为对人类的惩罚,宙斯用黏土做成了第一个女人,取名为潘多拉,寓意具有一切天赋的女人。 潘多拉是美丽妖娆的,同时也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宙斯给她一个魔盒,盒子里装着幸福,疾病,友情,灾祸,忧伤等等。在潘多拉之前,人类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宁静祥和,那是因为所有灾祸被关在魔盒里。 普罗米修斯一再警告潘多拉不要打开盒子,但潘多拉抵不过好奇心,趁着自己丈夫出门,打开盒子,放出了诸多灾祸。看到灾祸发生,潘多拉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又赶紧关上盒子,只不过,盒子里所有灾难因子全都逃出,只有希望被关在盒子里。 把保存模拟思维的所在称之为潘多拉盒子,可见设计者对这个小程序的重视,寓意为,这个程序很可能对人类带来灾祸。 这一串话听的我想笑,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终结者》看多了吗?互联网产生自主意识,成了天网?还是说像《黑客帝国》里演的那样,以后人人活在互联网上。 见我不信,夏小青冷笑,“你可以不信那个程序的强大,但你要相信中安调查科的能力,这件事是大老板亲自下的命令,模拟思维绝对不能外传,所以,所有知道详细内容的相关人士都被控制,做了严密保护。但在前天,我无意中发现,模拟思维小程序,被人从潘多拉盒子偷走,并且应用在某台设备上。” “什么意思?”我问。 夏小青笑,笑的灿烂,“我听说,你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让竞争对手的设备瘫痪?” 144 野心不小 夏小青说的是三韩设备瘫痪的事,这件事是我做的,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企业竞争,采取一些非商业手段很正常,但毕竟见不得光,事后能不承认都不承认,企业内部人员也会假装不知道,所以李良玉知道三韩设备瘫痪只是笑,并不会问我用的什么手法,对于他们来说,知道结果就够了。 夏小青却直接当面问我,让人怪不好意思。 知道的人不多,但具体操作是欧阳师傅,李工肯定也知道,夏小青想要调查并不难,既然问道,就大方承认,“是有这么回事,我给他们设备程序里装了病毒,但这跟你说的模拟思维有什么关联?” 夏小青冷笑,“还真是你,胆子不小啊,为了钱,你什么都敢做。”而后换了缓和语气,“三韩新做的设备瘫痪,人家肯定要找原因,结果发现,是自己家的设备被人动了手脚,对方的业务经理当场就下了肯定,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也幸亏美达是中安客户,美达的安保系统是中安在负责,才把这件事拖延下去,不然,你早就被请去局子里喝茶了。” 我勒个去,果然是无知者无畏,我都没想到,自己无形中闯出这么大的祸,也幸亏美达是中安合作伙伴,不然这次还真不好说。 夏小青道,“你放人进美达,搞乱人家设备,自以为天衣无缝,你都没想过,现在科技发达到何种程度,到处都是监控摄像,你的人就那么大咧咧地在人家设备上乱搞,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吗?” 摄像头? 瞬间我就慌了,现在这年头,大小是个公司都会到处安装监控,车间,走道,办公室,美达那么大一个企业,怎么可能没有监控系统?欧阳拿了病毒u盘往人家设备上导入,肯定被拍了下来。 连忙问:“然后呢?系统录像是不是也在中安手里?” 夏小青冷笑,“要不然呢?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如此说让我心脏落地,舒缓许多,连连道谢,“谢谢夏小姐,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是我太幼稚,为了给公司谋求利益,不得已采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行了吧,别把责任往公司方面推,你真出事,公司肯定不会替你承担,这个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闻言不语,摆出顺从姿态,听她继续说。 “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他们知道是你做的,但不会有实际证据,我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从你这里打开突破口,揪出幕后黑手。”又问:“破坏设备的病毒是撒旦给你的吧?” 我点头,面红羞愧。 夏小青道:“知道那个病毒的工作原理吗?” 我摇头。 “不知道也很正常,中安也是昨天晚上才搞明白,那是个欺诈软件,脱胎于友立佳的模拟思维小程序,准确来说,算是初代模拟思维,用来玩游戏的辅助外挂。” 什么意思呢?任何一款软件程序都要经历多次完善过程,模拟思维诞生之初的根本是帮忙打游戏,最开始开发者的心思是采用更改游戏数据包的模式,在命令和执行之间做个欺诈。玩家在键盘上下命令,中间由小程序截获,然后更改命令,再传达给计算机。 这中间时间非常短,几微秒的功夫,人类根本察觉不出,但对游戏结果却造成截然不同的概念。 比如玩家明明发布的q技能,但计算机反应出来的却是d技能,该留人的变成了自己闪现,或者是该放大招的变成自己交治疗。 这样的情况在游戏中非常常见,大多数玩家都是哎呀一声草,按错键了,其实不是,这是欺诈软件在搞鬼。 撒旦给我的软件,和这个初代模拟思维是一个工作原理,进入程序,了解程序,然后发布假命令,设备明明是常温,它要瞎报警。等报警失去作用,又自主增大电路电流。 对这个程序来说,它没有善恶观念,它被造出来的初衷就是在程序里捣乱,篡改程序命令。 想想也知道,从三韩的数据包下载到病毒的植入,短短两个小时就完成,撒旦是有多厉害,两个小时做出一款大小45兆的病毒?超人也做不了这么快,但这个病毒是早就存在的,那问题就容易解释了。 这个结果报上来,让夏小青震惊,藏在安保最严密的潘多拉盒子里都能被人偷走,友华集团对外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初代小程序被盗,高级版的模拟思维会不会也被盗走?要知道,撒旦让耿小乐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拿到模拟思维。 说到这里我还是云里雾里,撒旦要偷友华机密,这事一早就知道,有什么值得好奇? 夏小青道:“我震惊的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的目的,起先我以为,他只是要钱,但现在看来,他要的是整个友华集团。” 模拟思维做什么用的?是要植入到友立佳家用机器人身上的,按照科技发展,未来社会必然会产出家用机器人,智能化家居这个理念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就现在来说,智能电视,智能冰箱,智能吸尘器,智能洗衣机,智能厨房,生活无处不智能,但这些智能,属于假智能,都是死程序,没有人的操控依然是没卵用。 如果被人操控呢? 比如,有个贼有钱的老头,家里装了一水儿的智能家电,早上六点,老头刚醒,他的智能轮椅开到床边,用机械手扶着老头坐在轮椅上,开去洗手间。老头刷牙洗脸,甚至是洗个晨澡都无所谓,只是在这个时间段,厨房里的豆浆机和烤面包机开始工作,等老头移动到餐桌,面包和豆浆都好了。 吃完早点,客厅电视自动打开,开始播放早间新闻,或者是老头平时感兴趣的节目。等八点半,院子里的车自动停泊到门口,载着老头出去玩。 等老头回来,距离家里还有五公里,热水器就开始工作,等老头回家,随时能洗热水澡。洗完澡衣服扔去洗衣机,自动洗,自动烘干,自动晾晒。 这生活别提多惬意,人们几乎不会为简单的家务事烦恼,能空出大把时间玩耍,或者做别的事。 这生活遥远吗?一点都不遥远,这样的生活就在眼前,用网络把各个家电链接起来进行统一管理,一点都不难。 等到智能家居布局成熟后,家用机器人必然走上市场,《澳门风云3》里面那个傻强,就是家用机器人管家的初代品,友立佳已经生产了十几台,拿去东京比赛亮瞎洋鬼子的眼。 机器人可以和主人沟通,了解主人意图,可以做饭烧水,可以倒垃圾收快递,还能陪小孩子玩耍,代替老人家出去遛狗。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功能,友立佳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研发。 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机器人陪伴,也就是所谓机器伴侣。 如果只是为了日常生活,机器管家根本没必要做成|人类形态,他可以是个圆桶,也可以是个球,底座按两轮子,就跟平衡车的构造一样,怎么设计简单怎么来,为什么非要设计成|人类形态? 科技说到底还是为了人服务,要搞清楚友立佳的前身,他是一家制造娃娃的公司,做一款能动能说话的娃娃,才是他们的终究追求。 一款绝色美女造型的娃娃,除了能在床上陪伴主人,还能做日常家务,做饭洗衣,这样的神器怎么可能不受人欢迎?这样的神器,不仅仅是男性需要,女性也更加需要。因为在某方面需求上,女性市场比男性市场大多了。或许将来某天,吴亦凡版的鹿晗版的杨洋啊这些机器人都能摆在橱窗里标价。 而这种机器人的核心,就是模拟思维,他不再是简单的机械思维,而是具有人类一样的模拟逻辑思维,当然,不会具备人性的欢乐哀愁,只会简单的片面理解。 比如人伤心时候要强装欢乐,心里难受,面上欢笑,这在机器人的眼里就代表人类是高兴的,可以说情商极低。 情商低,但智商非常高,机器人能记住任何事,逻辑思维非常强,并且具有自主互动功能,是个人形计算机,跟人类相处一段时间,他就掌握了主人的爱好习惯,包括主人的银行户口,账户密码,甚至还掌握了手机使用,读取验证码。 在某种情况下,人类消费,都是电子沟通,成万元的交易,谁能知道这是机器在操作,还是人类自己在操作?别说声音认证指纹锁,安装模拟思维后的机器人什么都能学,可以录音可以伪造指纹,甚至连视网膜信息他都能准确记录,这个时候,这个机器人还安全吗? 而这一切的终端,就掌控在友立佳研发基地,友立佳生产机器人,自然要负责维护,要承担产品责任。这样的软件,只能是放在被公众监督的地方,让大家看得见。 可是现在,这个软件,被一个只会用人性黑材料来实施要挟的人盗取,那么对整个友立佳来说,是种什么样的威胁? 夏小青一番说,让我倒吸凉气,一方面震惊于友立佳的智能机器人研发水平,一方面又觉得这些事情太虚幻,机器人管家,智能家居,这些存在于科幻小说里的词语,就这样在我面前出现。 “觉得不真实?百度机器人,腾讯机器人,这些已经实实在在出现的还不能说明问题?下个月阿法狗又要和人类下棋,这结果都不用想,除非柯洁拔掉阿法狗的电源,不然他没有丝毫胜算。智能科技离我们很远?08年的诺基亚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三年之后跌下神坛吧?” 敲敲桌子,夏小青道:“再说一点,乐迪准备进军汽车行业,新型车,无人驾驶,研发已经进入尾声,预计两年内开始销售,同样使用智能联网,你还觉得智能时代遥远吗?” “作为一家致力于生产高科技智能机械产品的公司,核心部位被一个擅长利用人性弱点进行威胁攻击的人侵入,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吗?” “哦~”我看着夏小青,郑重点头,“现在明白了,撒旦野心不小啊,他想通过模拟思维,来把持整个集团。” 145 老相识 上个世纪,对人类和平环境影响最大的是原子弹,因为有核威胁,地球上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乱。 那么这世纪呢?对人类世界影响最大的会是什么? 网络,智能科技。 原子弹能带来和平,也能带来恐慌。同理,智能科技能给人们带来方便舒适,也能给人们带来威胁,关键点是,这样的科技掌握在谁手中。 友华的老板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撒旦肯定不是好人,就冲他逼着我去偷女人内裤这点上就知道,这货是个心理变态。 夏小青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怀疑模拟思维已经被撒旦搞到手,接下来的步骤也能大概预料到,他会藏匿起来,等待智能机器人的出现,一旦机器人开始进入到人们生活,那个时候他就会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 我对夏小青竖拇指,“夏小姐远见。” 夏小青不理会我的马屁,继续道,“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再过三五年,只怕整个集团都被他侵蚀,成为他的私人囊中物。” 这个我不懂,刚才都藏匿了,怎么又偷偷侵蚀? “撒旦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掌握人性黑暗面,用来要挟逼迫,等到取得初步威严,而后施以好处,让人信他,服从他,就像那些不法商人侵蚀高官一个意思,先是小恩小惠,带领人往邪路上走,等到骑虎难下时,才亮獠牙。” 这话说的我不好意思,仔细想撒旦的确是这个路子,之前威胁我,现在又诱惑我,就拿美达的订单来说,我想发财,只能让撒旦帮忙,而做为交换,我要来见夏小青,问夏小青要林静。 这次撒旦让我把林静弄走,下次呢?他会让我做什么? 去球,这次弄出林静,撒旦帮我搞定订单,就没有下次了,我一次成功赚够钱,就不会再求着撒旦,有钱我还在乎什么,我谁都不求。 当下心里打定主意,就这么办,和撒旦互相帮忙,就这一次。 说完这些,夏小青问:“现在,你能理解集团面临着什么样的严峻环境吗?” 我说我理解,集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夏小青笑,“集团生死存亡不一定,但对你来说,生死存亡一点都不假。”说着,她站起来,表情严肃,居高临下,“其实我原本打算让人直接带你过来的,结果你主动联系我,这样也好,省去许多麻烦,按说我应该让徐明远审问,但我个人感觉,你还不算太坏,尽管做了些腌臜事,都是小事,所以给你一次机会,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突兀地画风转变,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犯了什么错?夏小姐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我很恐慌啊。” 夏小青冷眼看我,轻声道:“你的错在于你不够诚实,对我隐瞒许多东西。” 糟糕,她知道我盗走赤阳的事? “现在,是你的机会,一次避免公司重大财产损失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我又糊涂了,难道不是赤阳?忙道:“我能把握,一定把握,但首先,你得让我知道,我隐瞒了你什么?” 夏小青又坐回去,语速变快,“你前阵子闹着要清除监控器,不是因为你私生活被曝光,而是监控器阻碍了你和撒旦的正常交流,对不对?” 我愣住了,大脑进入高速运转。 我当然是因为私生活被监控才不高兴的,并不是因为我没法和撒旦联系,但是夏小青这么问,必然是有十分的自信,她已经认定的事情,我再反驳,毫无意义,反而惹她不高兴。 于是道:“是的,我个人出于私心,拒绝中安的帮助,因为撒旦给我许诺,他能帮我搞定订单,夏小姐你知道吗,这个订单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拿不到订单,我女朋友就会离我而去……” 夏小青伸手制止,“原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现在我想知道,除去微信,你和撒旦之间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除去微信没有其他了。”我说,见夏小青不喜,连忙想到,“对了,我和撒旦之间还有个中间人。” “谁?” “李纨!”我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友华机械的财务总监,她也是撒旦的信徒,不过她跟我一样,对撒旦深恶痛绝……”说到这里闭口,因为有些内容,属于低俗。 夏小青却来兴致,“继续讲,你和李纨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地讲。” 这时候我很惶恐,有些后悔说出李纨,说出李纨,必然要牵扯到宾馆我被电击的事,被电击的事要调查,必然牵扯出赤阳。 实际上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真假,撒旦说赤阳交出去我必死无疑,可是从夏小青这里感觉,撒旦是为了逼迫我就范,故意编造谎言吓唬我。 赤阳还回去我不但不死,说不定还能受到嘉奖。 但具体是那种情况,我分辨不清。夏小青一口一个撒旦害我,而现实情况是撒旦各种帮我,就算有坑害嫌疑,但最终都让我拿了好处,包括她说以后的机器人智能家居,那些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根本考虑不到。 夏小青逼问,我支支吾吾,干脆道:“这些事我自己不好说,有机会你去问李纨,反正我能保证,李纨不是坏人,她也是个女英雄,想法设法要揪出撒旦。” 夏小青疑惑,道:“你不说可以,但你要给我个不能说的理由。” 我正色回答:“这牵扯到李纨的身家名誉,所以我不能说。” 夏小青眯眼,脑筋一转,明白了,“跟她名誉有关?是男女关系方面。” 我不回答,做默认。 夏小青了然,“好吧,这件事回头我找她聊,说说看,撒旦通过她向你传达了什么内容?” 我实话实说,“撒旦让我想办法把林静从你手里带出来,但没说原因,也没说怎么带,他让我自己想办法。” 夏小青皱眉,“你自己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摊手,“是呀,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但撒旦说,只能我自己想办法,如果是他告诉我的办法,你一看就知道他是谁。” “咩话?”夏小青瞬间激动,双手拍桌子,站立而起,胳膊都跟着微微地抖,“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问李纨,这些话是他当着我们两人面说的。” “当着你们面?” “视频,微信视频沟通的。”我慌忙解释。 夏小青这才缓和,表情像失了魂一样,缓缓坐下,自言自语,“真的是他?不可能呀。” 看这表情我就知道,夏小青和撒旦之间有鬼,连忙支砖,“是真的,夏小姐,撒旦对你很熟悉,你的一切他都知道。” “唔?”夏小青恢复了神智,问:“他给你说过我的什么?” 说过什么?我哪里知道,我就那么随便一说,她还非要刨根问底。眼珠转了转,道:“说出来你别骂我。” 夏小青摇头,“不会,只要是他说的,我不会怪你。” 如此我挺直腰杆,直说:“撒旦说你的脸是整的,下巴磨骨的,还有你的胸,也是隆的。” “你!”夏小青立时恼怒,再次拍桌而起,声音巨大,同时外面房门咔嚓一声,两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冲进来,吓得我战战兢兢。 夏小青收了威风,冲两个小伙子摆手,让他们出去,而后自己坐下,长声出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这些,他还说什么了?” 这回答让我暗爽,看来我是蒙对了,果然把夏小青唬住。她的整形隆胸才不是撒旦说的,而是昨天李纨告诉我的,尤其那句经典的我记得最深。 李纨说,女人胸是真的,躺下后向两边摊开,软软的。假的呢?就会圆鼓鼓地挺着,像一座座山包。 想到这里,再看看夏小青鼓囊囊的山峰,顿感索然无味,假的白兔,捏揉起来只怕也是硬邦邦的吧? 我在走神,夏小青敲桌子,“问你呢,他还说过我什么?” 我连忙摇头,“没有了,其他的没说过。” “这个杂碎!”夏小青咬牙启齿,拳头砸桌。 我又愣了,瞪着夏小青看,夏小青被我看的发毛,问:“看什么?” 我回答道:“再说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撒旦也骂过我杂碎,骂人的口音,跟你很像。” “哪里是像,那本来就是我的声音好不好。”夏小青不耐烦地回答,表情臭极了。 对对对,我把这事给忘了,夏小青说过,撒旦使用的语音系统是她的声音,由此更能证明,她两是老相识。 小声问:“夏小姐,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 夏小青点头,又摇头,“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他只是说让你把林静带出去,没说其他吗?” 我摇头,“没有,他就说带出来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不用管?”夏小青先是惊讶,而后笑了,“还真拽呀,连我的反应他都算准了,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弄的我莫名其妙,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夏小青起身,神采奕奕,大踏步向外,“他要林静,那我就给林静,看看他还有什么招。”到达门口,冲我招手,“愣着做什么,跟我来呀。” 我去,好刺激的说。 看夏小青这做法,是打算把林静放出来,让林静跟我走。我滴个乖乖,按我的原本计划,是先说出撒旦的计划,然后给夏小青灌迷魂汤,你看撒旦要林静,不如将计就计,把林静给放出去,然后顺藤摸瓜。 结果我这里只是起个话头,人夏小姐自己就想到了,根本不用我开口,主动要把林静让我带走。 事情就这么顺利,就这么简单? 当下心里大喜,只要林静被我带出去,就算我完成任务,至于撒旦和夏小青之间如何斗法,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完成任务,撒旦就该兑现承诺,替我搞定两个订单,让我发财。至于我在夏小青面前拆他台的事,这怪不着我,反正是你撒旦自己说的,让我想办法,以自己的方式把林静弄出来。 我周某人不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你还能怪我吗? 想到此,不免得意,高兴的差点要唱出来。 146 历史 别看夏小青瘦瘦弱弱一个弱女子,人的座驾一点都不弱,酷炫狂拽牛炸天的悍马h6,外观军绿迷彩,超宽车身超高底座,远看没感觉,我的吉利往旁边一比,就成了娇滴滴的小娘们。 以夏小青的身高在女人里面都不算矮,想上车都要踏着两阶台阶,也得亏她没穿裙子,不然抬腿瞬间必然露底。 悍马前面带路,我开吉利在后面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能感觉到悍马沉重的车身压在公路上形成的震动,让人心潮澎湃,不免幻想,他日我要是有了钱,也买一辆这样的车开着装逼。 别的不提,就说悍马里面的超大空间,里面放张床绰绰有余,开车带个妹子,连酒店都省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一辆车多少钱,听说,要上百万。 一路疾驰,拐向大岭山方向,走到一处山坡,前面出现巨大的桦木牌子:武山御所。 好奇怪的名字,有股淡淡的东瀛味。 车子再往前拐个弯,就看出远处建筑物不同了,还真是东瀛风格的建筑物,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盛唐风格的建筑物,要知道,东瀛建筑都是从大唐这里偷学过去的。 车子到跟前,门口有貌似武警样的人拦停检查,看着像武警,其实不是,他们的帽徽,领花,肩章都和正常士兵不同,那是中安自己的徽章和花饰。 检查执行的很严格,登记姓名,对比身份证,还要求打开车后备箱查看,前后折腾五分钟,才允许前行。 入门去一片花海,红黄蓝粉争奇斗艳,我对花不懂,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看着好看就是了。 穿过花海,才到达四五排盛唐建筑物跟前,门前冷冷清清,一条大狗懒洋洋,十几只鸡悠哉散步。 车子到跟前,正堂里出来两个小战士,目光警惕地在车上瞅,这就让我看不懂了。 对我保持警惕可以理解,夏小青开的可是中安的车,中安的人难道不认识?还是说,中安内部也需要严密防范? 悍马停车,司机下去跟小战士交涉,然后才是夏小青下车,两个战士瞬间变的温顺,看着夏小青目光灼灼。我下去时候能听到,两个小战士亲热地称呼夏小青为青姨。 好家伙,青姨,阿姨辈的,那我喊青姐,岂不是比小战士们高一辈? 正胡思乱想,正堂里人影一闪,出来个轻盈的蓝裙妖精,看着我两眼放光,满是喜色。 “阿华?!”蓝裙子看着我惊喜,面上真情流露,连带着我都被感染,不由自主地鼻根发酸,哽咽着,“林静。” 说完人就扑过去,要拥抱,却因为旁边有几个汉子在场,愣是强忍住,只是抓了她的手,上下打量,满心欢喜,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刚才进入花海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见到林静,更没想过见到林静会是什么心态,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现在真正见了她,才猛然间心里发苦,不由自主的感动,觉得这一刻不容易。 尽管现在已经知道,林静是撒旦安排来故意引我上钩的,但我心里对她一点都恨不起来,尤其想到她主动承担惩罚恶果的那天早上,心里还隐隐有些感动。 就算当初是她目的不纯,可她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承担后果。 这样的女子,我怎么恨得起来? 夏小青率先朝屋子里走,“别在门口站着,有什么话屋子里说。” 进入正堂,里面都是古色古香的木质家具,正对面的是屏风,拐进去才是大堂,面积不大,正中是紫檀木龙床,两边是红木太师椅,跟电视上皇帝会见大臣的地方一样样,看的我连连咂舌,心说这是哪位大人物,竟搞出这副做派,牛逼大了。 进去后夏小青不坐,而是问后面的小战士,“老太爷不在?” 小战士回答:“去市里开会。” 夏小青表情顿时放松许多,对小战士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聊聊。” 小战士退去,夏小青摇摇摆摆,走到龙床跟前,犹豫半晌,最终没坐,而是拐到左边椅子上坐下,也招呼我们,“随便坐。” 太师椅之间有红木桌,桌子上有茶壶,我用手拿,茶壶是空的。林静见状,伸手拿了茶壶,向外疾走,“你稍坐,我去倒茶。” 由此可知,林静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很熟悉的样子。 夏小青道:“这里本来是所花圃,大老板发迹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发迹之后就把整座山坡承包下来,当做自己的私人花园,在友华和武山闹翻之前,这里是武山会长的居所。” 这一番说让我毛塞顿开,难怪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东瀛味道,原来这里以前住的是日本人。 只是不知道,友华和武山的矛盾是怎么回事,从没听人说过。 夏小青稀奇,“作为友华人,你竟然不了解友华历史?” 我很纳闷,“有什么不对?我才进友华不到两年,应该知道吗?” 夏小青哼笑,道:“不知道友华发展史,可不是好职工啊,两眼乌黑在公司里混,谁是谁都搞不清楚,很容易得罪人的。” 我赶紧摆正态度,求赐教。 夏小青道:“友华成立至今有十六个年头,但在前面的十四年,友华可都是以日资企业的形式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友华机械在行业内以精密先进著称,说白了,这企业是让日本最先进的管理团队和技术团队打磨了十四年,才打磨出来的金字招牌。” 我去,竟然有这样的隐秘?那为什么后来变成中企了呢? 夏小青道:“详细说很复杂,大概说说,友华集团现在的老板,也就是你们口里人人敬畏的周先生,最开始他不是开工厂的,干那个行业你应该听过。” 说到这个我不由得笑,对于周先生的发家史我有所耳闻,似乎是个混子,还有谣言说周先生年轻时候是个拉皮条的,但都是谣言,没有实际证据。 夏小青点头,“对,那不是谣言,周先生年轻时候就是个拉皮条的,而且是个大皮条客,樟木头常平厚街一带非常有名,他做酒店娱乐,顺风顺水,赚了个钵满盆盈,本来要一直做下去的,但是他的妻子不同意,觉得做皮肉生意有损阴德,所以后来才往机械工业方面发展。” 原来如此。 “常人只知道周先生如何英明神武,却少有人知,周先生的荣华富贵,都是拜他妻子所赐。当年,周夫人脑内有肿瘤,国内无人能医,周先生只好把目光瞄向国外,当时的医疗水平,脑科技术就属日本最高,也因为如此,周先生才和武山工业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武山美莎结缘。” 夏小青不说我还没注意,这里提到武山美莎,我忽然想起,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回忆,想起来了,公司大会议室后面有个汉白玉石壁,上面有娟秀的中文题词:以人为本,以德为重,精益求精,工匠之心。后面的署名为:武山美莎。 “武山美莎是友华集团的会长?!”我一下子想起来,脱口而出。 夏小青笑,“还不算太笨,不错,在前面的十四年,友华集团一直是武山美莎管理,而武山美莎和周先生之间是何种关系,你知道吗?” 我摇头,老板的家事,我做小职员的哪里去知道。 “武山美莎是周先生的妻子,两人举行婚礼,共同生活十多年,儿子都十四五岁了。” 哎呦我去,我怎么听着有点晕,周先生的老婆不是有肿瘤吗? “这就是武山和友华的最直接矛盾。”夏小青说,“周先生和武山美莎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名分,十多年都是如此,再加上后来民族关系紧张,以及公司内部一些利益的划分,美莎会长不太开心,遂带领日方管理团队离开友华,回归本土,这友华,也就彻底成了周先生私产。” 厉害呀我的老板,听夏小青这么一番介绍,我对从未谋面的周先生竟生出一股天然膜拜,觉得这老板不简单,别的不提,光说他能晃悠着一个外籍妻子十多年对自己不离不弃,这份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仿佛看出我心里佩服,夏小青笑,“你难道没见过周先生?” 我很惭愧,低头道:“去年年会周先生来过,不过被领导们围的水泄不通,我没挤到跟前,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夏小青瞟我一眼,莫名浮现得意,“周先生跟我是老朋友了,从莞城到香港,香港到马来,到新西兰,到非洲坎帕,我们一直一起工作。” 厉害了我的夏小姐,别的不提,光是这份阅历,就让我对夏小青不由自主的尊敬,目光都变的热切。 林静拿着茶水进来,给我们分别倒上,也坐在一旁听。 夏小青道:“本来我还要继续在坎帕呆,但国内出现这么大的乱子,中安调查科那班人又靠不住,周先生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到我,特别要求我回国。”说到此处,顿了顿,端起杯子喝茶。 我把身体坐的更端直,表现出十足的尊敬,因为此刻已经知道,眼前的人不仅仅是个相貌神似林志玲的大美女,更重要的,她是大老板的亲信,或者说,她是大老板派来的钦差,权力极大。 巴结她未必有好处,但得罪她肯定没好下场。 夏小青很满意我的态度,瞄了瞄林静,而后轻飘飘道:“就目前国内来说,整个集团,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撒旦这件案子,查到现在已经大概有眉目,只是缺乏几样直接证据,但不用担心,最多不要半个月,我就能把撒旦揪出来。” 话说到这里我立即捧哏,“青姐真厉害。” 夏小青不理会我的马屁,看向林静,问:“林静你对撒旦也很痛恨吧?他欺骗你这么久。” “哈?”林静猛然惊觉,那神态似乎先前一直在走神,听清了夏小青的问题后,弱弱回答:“怎么说,还好吧,我最痛恨的人已经死掉了,对撒旦,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说话间,林静的表情还有点懵,似乎不太喜欢这问题。 夏小青则笑,“是吗,我以为,撒旦骗你那么久,你会恨他呢。” 147 重逢 林静轻声回,“也不算骗我什么,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怪不上别人。” 夏小青没接话,端杯子喝茶,转移话题,“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林静笑,“还好,每天浇花,除草,喂鸡,陪老爷子下棋,挺充实的。” 夏小青再问:“没想过出去吗?” 林静犹豫了下,摇头,“没想过,出去也无事可做。” 夏小青咯咯地笑,“你这么说有人可不同意啊,周华可是求了我好久,我才带他来见你。” 这话说的,让我老脸发红,我几乎都把林静给忘了,几时求过她?但夏小青这么说毕竟是给我面上贴金,总不能给脸不要脸,去拆穿她。因而,摆出一副羞涩表情,羞答答地看林静。 呃~,还别说,一阵子没见林静,她瘦了。 我记得之前林静脸上是肉呼呼的,现在能明显看到她面部清瘦,也衬托的眼睛越发地大,有种十六年后绝情谷再见小龙女的沧桑感。 再细看,她笑的时候很勉强,眼神里始终有若有若无的悲伤。尤其夏小青提到我,让她感觉难为情,看我一眼,瞬间侧过脸,不好意思再看。 这淡淡的女儿羞涩,看的我心猿意马,不由自主地又在脑海里构思不可描述,也不知道,林静脸瘦,身体会不会也跟着瘦?思想间,目光落在她胸前,估摸了下,的确是瘦了,估计现在的尺码应该是b。 b就b,虽然没有c大,但摸起来肉呼呼的好掌握,中国八成女性都是b,属于常态。再说了,胸不在大,够摸就行…… 我这里脑子里天马行空地乱想,夏小青又继续问:“你没有想见的人吗?” 林静抬头,看着夏小青,想了想回答:“想回老家一趟,看看父母。” 夏小青道:“我想也是,听说你快两年没回过家,父母肯定很着急。” 闻听此言,林静面上浮现出欣喜,“我能出去吗?” 夏小青和善地笑,“本来不能,但是周华三天两头地缠着我,我不答应也不行啊。” “真的?”林静大喜,眼神都放出异彩,看着我,激动不已。 我再一次的脸红,耳根发烧。 夏小青又很快变脸,严肃道:“虽然同意你出去,但不代表你是自由的,王建明的医疗事故还没了结,一日抓不到撒旦,你就一日不得自由,这个你要理解。” 林静点头,“我知道。” 夏小青转脸看我,笑,“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带着林静回家看父母,一个星期后再带她回来这里,好吗?” 这话就说的稀奇了,你想放林静,干嘛要扯上我?要是觉得林静会跑,你可以安排两个中安队员跟着,扯上我算怎么回事?还一个星期,让我陪林静回老家,开什么玩笑,我不要跑业务啊? 我心里纳闷,面上却不好说,只能微笑。 夏小青郑重道:“另外,还有事要特别强调,中安内部有撒旦眼线,放你出去,撒旦可能收到风,我不清楚撒旦为人秉性,你暴露他的秘密,他可能要对你采取某种行动,这方面你要特别小心。”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夏小青是把林静当成诱饵放出去,吸引撒旦现身。 就目前的状态看,撒旦一直藏在幕后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网络遥控,或者是安排信徒做。林静作为他最信任的手下,把他的秘密全部说出,这是一种背叛行为。 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老大,对待背叛者都不会客气。但撒旦不是,从他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那么多信息里可以分析出,撒旦并不想对林静做什么报复行为,相反,他还需要林静的帮助。 他需要林静来帮助自己对付夏小青。 这些事我知道,但夏小青不知道。其实我想告诉夏小青这些,但是又怕……万一夏小青真把撒旦搞死,我的订单怎么办? 夏小青是大老板的钦差,生活优越无烦恼,我不是,我只是个小职员,好不容易跑了两个订单,结果是两个大坑,一个需要我女朋友陪睡才给订单,另一个压根就不给我机会。 夏小青抓了撒旦,升官加爵,我呢? 我也是人,我也有自私心,抓了撒旦我的订单怎么办?就算撒旦之前骗过我,那又怎样?如果不是撒旦,我现在依然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跟班,整天仰人鼻息,在潘子后面摇尾乞怜。 我去哪里认识林静?我去哪里买车? 真要评价撒旦功过,他是害过几个人,但那与我何干?王建明之死纯属咎由自取,他当年不强姦林静,也落不到家产尽失人身死这个下场。许涛虽然不算太坏,可也是个色胚,而且,他还是个瘾君子,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祸害。至于耿小乐,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贪财,也不会有灾祸降临。 所以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凡事不要怨天尤人。 重新回到我身上,撒旦是害过我不假,可我也得了实惠好处,最起码,林静和李纨这两个大美人,搁在之前,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现在呢。 就算撒旦要死,也不能死在我订单没完成之前,等他帮我搞定两个订单,助我走上人生巅峰,他再去死也不迟。 所以,在对夏小青说话时,我是有选择性地保留,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则隐瞒。 按我想,撒旦只让我带林静出来,却没说方法和步骤,甚至都没说出来的具体概念,这说明撒旦自己有计划,我只需要带林静离开这里,其他事情不用我管。 至于夏小青放林静离开,该采用何种方式对林静进行跟踪监控,这些撒旦肯定也能预料到,他们高手过招,也用不着我这样的小喽啰操心,各人都牛气哄哄,把对方不放在眼里。 这就好比,整个友华集团是棋盘,夏小青和撒旦在对弈,我也好,林静也好,我们都是棋子。执棋人怎么想,怎么做,棋子是无从所知的,做自己就好。 夏小青放林静走,对我来说是好事,正好可以对撒旦交差。于是伸手,抓了林静的手,一脸疼爱地笑。 林静的手指细长,摸着软绵,很舒服。 管他撒旦夏小青如何过招,等林静出去,我首要做的是先开个房,这么多天不见林静,有种新婚久别的感觉。 林静这么多天被软禁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男人,如果没有,她应该也很想吧。 一想到此,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林静的湿润软滑,瞬间心慌意乱,几乎要把持不住。 林静低着头,看自己脚尖,想了很久,摇头,“算了,我没脸面去见父母,我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赎罪。” 一瞬间,我火热的心变的冰冷,刚才不都说想见父母,怎么现在又不想了,那怎么行?想着就问:“这话怎么说?父母辛辛苦苦抚养我们长大,不求儿女多发达,就希望看到儿女平平安安快乐就好,你不去看他们怎么行?” 后面又补充一句:“马上就母亲节了。” 不说还好,一说林静瞬间泪奔,哇地一声哭出来,双手捂脸,坐在椅子上悲恸,显然是被我一句话戳中泪点。 我见状赶紧起身过去,抱着她肩膀,给予男人的安慰,“别哭别哭,想家人很正常,想了咱就回家,回家看看他们。” 林静脑袋埋在我胸口,呜呜地哭,很快就湿了我的衬衫,弄的我肚子都冰凉凉,扭头找纸,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夏小青起身,眼皮往下,“让她哭,小姑娘承受了太多,压抑好久,也该宣泄下,等她好些,就带她走。”说完,她脚尖向外,转去内堂后面,不知道去了哪。 整个大厅就剩我和林静两个,没有别人打扰,我就来了劲,双臂将林静抱了个紧,让她的脸紧贴我胸膛,甜蜜话不要钱一样向外撒:“心肝宝贝,你别哭,这么久不见,你都不知道我想你多苦……”一边说,双手一边在她背上来回游走,用力地抱,似乎要把她抱进我身体里。 这时候的思想是纯粹的,是真的很想她,这种想是骨子里对雌性的需求导致,没有丝毫做作。 林静哭够了,拿出手帕擦脸,哽咽着,“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父母?在这里丢人还不够,还要去老家丢人现眼?” 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怎么就丢人了?有什么值得丢人的?心里想到,可能是小地方妇女封建思想作怪,觉得自己被人强姦,后面又做了别人小三,这种行为不光彩。 但这不是妇女的错,这是男人的错,干嘛要让妇女觉得丢脸?但几千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羞耻刻在基因里,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 等她哭好了,哭够了,我拉着她起身,“不管你回不回家,先跟我离开这里,去外面散散心。” 林静摇头,“不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这里到处是花草,跟世外桃源一样,去了外面,到处都是人……” 怎么还怕见人?我就郁闷了,本以为带林静出来,最难的是说服夏小青,结果最难办的是林静。但她自己不愿意出来,我也没办法,猜测可能是王建明的死对她造成心理影响,也可能是患抑郁症。 根据统计,多数有被强姦经历的妇女都有轻度抑郁,林静现在这状态,不愿意见人,甚至不愿意见父母,很符合抑郁症的特点。 我胡思乱想着,自己都怕了,揽着林静肩膀劝:“走吧,外面的风景比这里更好,整天呆在这花园里算什么,长期不跟人打交道,你都抑郁了,外面有广阔的花花世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着你去享受。” 林静摇头,不为所动。 我又道:“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出去逛逛,看看风景,换个心情,想家就回去,反正夏小姐也说了,放你一星期假。” 林静还是低头,不应答。 我就着急了,“真不想家吗?你不想家,家可想你呀,就拿我来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但是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住在哪里,环境好不好?每天吃什么,能不能好好休息,一想到这些我就烦躁,寝食不安,所以我才求着夏小青来见你……同理,你呆在这里,家里父母肯定也着急,他们想听你的声音,想见你的人。” “真的吗?”林静看着我,一脸认真:“你真的很想我?” 148 当代枭雄 我当然是真的很想,就算之前没想,但此时此刻,是真心很想。 林静同意跟我走,她说:“是应该去看看妈妈,这么久没见她。” 我起身去找夏小青,后堂拐出去是一片菜园,有青砖小路连着其他几间屋,不知道夏小青去了哪。 给夏小青打电话,说林静要走。 夏小青电话里回复:“那就走吧,门卫我已经打好招呼。”语气淡淡的。 “就这样走?”我问。 “难道还要我送你们?”夏小青说,带着戏谑的笑,“那么久没见面,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我满是狐疑,夏小青这也太随意了,难道不是利用林静来挖出撒旦?说放就放,也不说给林静配个警报器跟踪器什么的,就这么放心大胆地让林静走? 要是这么放心,之前又为什么把林静软禁在这花圃? 可能有其他办法,我懒得去想,既然她同意,那就先带林静走。 林静没有多少东西,随便收拾下,衣服都没换,带着随身小包跟我上车,原路返回。 等出了武山御所的大门,我的心才彻底放松,摇头不解,这地方的管理到底是严格,还是宽松? 正下山,迎面过来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车身敦厚,皮实耐操,看着都高档,两车交汇瞬间,旁边林静说:“何老爷子的车。” 我问:“谁?” 林静说:“何老爷子啊,你不知道?” 我摇头。 “友华老板的老丈人,中安保卫的太上皇。” 哦,我懂了,“他女儿脑子有肿瘤的那个。” 林静笑,“错了,有肿瘤的是大房,这个是二房。” “怎么还有二房?”我脑子有些晕,“照这么说,武山美莎,排名老三,是这意思吧?” 林静道:“又错了,武山美莎一直没名分,老三都轮不到她。” 咩话? 我更晕了,“我们老板有几个老婆?” 林静回答:“有名分的是四房,没名分的还有几个,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说的我稀奇,赶紧让林静给我讲。 林静道:“也没什么好讲,你只需要知道,友华机械,友华医疗,友立佳科技,乐迪玩具,这四家公司,分别有四个法人代表,这四个法人都是周老板的女人,都为周老板生儿育女,这里面除了乐迪玩具的法人是周老板明媒正娶的,其他三家都是有份无名,所以在公司关系上,友字开头的三家合作比较好,乐迪则有些疏远,这个意思明白吗?” 我勒个去,还有这一说? 这一说让我对友华老板产生极大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会这么有本事?能拥有这么多女人,还能让几个女人名下的企业相互合作? 林静道:“这样的男人并不少啊,老一代的商业大亨那个不是这样?港岛的霍英东,澳岛的何鸿燊,不都是四房老婆,红颜无数?” 何鸿燊是澳岛赌王,霍英东是香港无冕港督,都是和李嘉诚平起平坐的人物,社会能量大了去,岂能是凡夫俗子可比? 林静笑,“原来你是这么想啊,啧啧,亏得你还在友华上班,连你们老板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周先生可不是凡夫俗子,有机会你见见他就知道,虽然身家不不如马云多,但干的事情可比马云厉害多了。” 又道:“再者,你看这世界发展,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所以做互联网的成了首富,但随着科技发展,十年后社会是什么样,你敢想吗?” 我认真开车,对林静笑,“你胸大你先讲。” 林静愕然,反应过来是网络流行语又莞尔,白我一眼,道:“十年后无人汽车满街跑,送快递都是无人机,房间里一水儿的智能家电,那个时候,你再想想,首富会是那个?” 这才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假若十年后真是林静描述的那样,那国家首富很可能是我们友华老板。 乐迪玩具主打儿童智能玩具,远程监控,无人机这些,并且已经在研发无人驾驶汽车。友立佳以后的重心肯定是机器人,智能家居。友华医疗则做的是高科技智能医疗器材,那套能给葡萄做手术的机械臂就是友华医疗的产物。而友华机械的目标是要用机器代替人类去工作。 这几个行业联合在一起,都处于一个老板名下,十年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现在看来,无人汽车和智能机器人都是实验室产物,偶尔做出一两个博人们眼球,前期肯定是富豪的玩具。但等到产品成熟技术完善,量产成为必然,流水线化的作业之后成本降低,家家户户配备也将成为常态。 就好比十年前的手机,2007年还有满大街的ic卡电话亭,可现在呢?仅仅十年时间,ic卡就成了稀罕物,10后出生的儿童甚至都不会知道ic卡是何物。 如果从这些事情来看,友华老板就厉害了,那是具有相当厉害的前瞻性,有很高的战略眼光。 有这样眼光的男人,能娶多几个老婆,再正常不过。我好奇的,是他的手段。娶老婆就像打江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追一个女孩子到手不难,但让两个女生之间相互不吃醋,那就困难了。 林静道:“如果你真见过他,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首要一点,他很帅,不是现在影视剧里那些娘炮那样的帅,而是充满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帅。” “打比方说,女孩子都喜欢美少年,有些美少年让女人看了高兴,想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舍不得他受伤,只想看着他笑。但另外有一些男人,让女性看了之后只会想着脱裤子。” 我了个去! 林静这么说,惊的我方向盘差点都抓不稳,我知道林静大胆,但这样的话从她口里出来,还是给我不一样的感受。 帅到能让女人看一眼就想脱裤子的男人,那该是何种模样? 林静道:“很正常啊,你们男人看女人,不也分两种,一种女人让你们看完觉得想保护,就是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类型,还有一种女人你们看一眼就想着扑倒,难道不对?” 这么一说,我领悟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有些女人看了后喜欢,但不会生出猥亵想法,会让男人觉得应该去追求,但不会立马想到脱了裤子来一发,比如苏研,她就是那种含蓄的古典美。 而另一种女人就不同了,浑身上下每根头发丝都在放电,吸引着人犯罪,比如夏小青。 正是因为这种差别,才造就出千人千面,有的女人天生清纯,而另一些女人给人感觉就是天生的狐狸精。 我听了笑,赞林静:“看不出来,你对两性还有这么深刻的研究。” 林静笑笑,继续道:“周老板就是那种人,不管哪个女人第一眼看他,都会在心里想,哎?跟他啪啪应该很好吧?” 我打趣道:“你呢?你见过他吗?” 林静看我,认真脸,“我见过,而且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有机会,我真的不介意主动献身。” 这么疯狂?我苦着脸说:“我吃醋了。” 林静回答:“你吃醋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周老板人帅多金,有魄力,自然能吸引众多女性追随,可是你看看你,有哪一点好?” 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林静这算是故意在打击我吗? 林静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个女人都喜欢帅哥,跟每个男人都喜欢美女一样,这很正常。” 听到这里我只能哀叹,没奈何呀,谁让咱爹妈基因不好,没给咱一张好脸。 林静噗嗤声乐,“这就受打击了?重要的地方还没说呢,男人要好,光是帅也不够的,帅也不能当饭吃,最重要的一点,是有钱,不说别人,就拿我来说,假若你能每个月给我十万,就算让我当你一辈子小老婆,我也愿意。” 呃?这是什么意思?我扭头看林静,她也在怔怔地看我,严肃而认真,尤其是眼神,脉脉含情,又带着不舍幽怨,看的人心慌心疼。 我瞬间不淡定,握着方形盘的手都跟着抖,大概明白了林静的意思。 她从友华老板的老丈人引起话头,兜兜转转一大圈,绕回到这里,只为告诉我:她可以做我小老婆,但前提是,我要给她足够的钱花。 这话瞬间让我不会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旁边林静噗嗤一声乐,抬手遮了眼,淡淡地道:“我饿了,带我去吃饭。” 我找了家湘菜馆,点了两三个菜,陪着林静细细的吃,心里面琢磨,吃完饭,要怎么安排? 抬头看林静,她在吃排骨,嘴唇裹着骨肉,吸的吱吱响,吱溜一声,骨头清洁溜溜地被吐出,嘴唇上沾了油,看的人垂涎欲滴。 我问:“住在哪里,他们没欺负你吧?” 林静奇怪,“什么欺负?没有啊,那是何老爷子的住所,又不是监狱,怎么会被欺负?” 我哦了声,道:“我以为你被他们抓住,各种严刑逼供,残酷审讯。” 林静笑,“怎么会,我多诚实,进去后什么话都说了,不用他们问就全部交代,哪里需要审讯?再说了,我这么漂亮,他们也舍不得打我,你说对吧。” 我尴尬地笑,“那是,你这么漂亮,没人下得了手。”说完咬咬牙,心里狠狠劲,尽量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那他们没对你毛手毛脚吧?” 林静翻个白眼,“想什么呢。”又吐出根骨头,用纸巾擦嘴,而后笑:“毛手毛脚我也没办法,被人家抓住,我又反抗不了,你说是吧?” 一句话给我说的不开心,连忙道:“别这么说,他们又不是正经执法部门,连审问你的权力都没有,如果你受了欺负,千万要说出来,我帮你讨公道。” 林静笑道:“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又不在乎这个。” 不在乎?!这话说的,叫人哭笑不得,“怎么能不在乎呢,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不然就不值钱了。” “我本来就不值钱。”林静快速接口,语速飞快,“不就是跟男人睡觉么,有什么大不了。” 对话到这里我不敢再聊,从她的语气里能感觉出,她是故意在气我,我再接她的话,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令人难受的话等我。 眼见她擦了嘴,问:“吃饱了吗?吃饱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149 离别 林静不回答,只是平淡地看我,最后说:“休息不用了,你借我点钱,我今天就出发回老家。” “今天就走?这么着急?”不怪我惊讶,实在是林静的反应太出乎意料,这才刚被我接出来,一顿饭都没吃完,就着急离开。 她不想我吗? 按照故事发展,吃完饭不应该是找个酒店休息,做个小运动,释放体内积攒的郁闷,然后才做下步打算,着急要走是什么鬼? 我闷闷不乐地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很想你的。” “想我,那就娶我啊。”林静迅速回答,干脆利索。 意思很明白了,她心里清楚我的想法,知道我带她去休息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拒绝休息。或者说,她不反对去休息,只是想讨个说法。 娶她,怎么可能,我有苏研。就算没有苏研,我也不可能娶一个做过小三的女人。 这种情况下就不能撒谎,给不了女人未来,就不要做出任何承诺,不然害人害己。 我问林静:“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林静回答:“去看父母,买点礼物,再给点钱,毕竟两年没回家了,三万有吗?” 三万?我滴乖乖,我全副身家连三千都没有。 但林静开口,我不能不给,抛开大家有一场感情不说,人家出手帮我买辆车,说什么了? 我让林静稍等片刻,自己拿了手机向外走,在外面站定,犹豫着,该问谁求救?问胡蓉?不好,已经问她借过一次,再开口面子挂不住。 我认识的男人貌似都没钱,有钱的男人我又不好意思开口,思来想去,觉得李纨差不多,她有钱,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刻薄,问她借应该差不多。 想着拨出李纨号码,等待接通过程中暗暗发狠,赶紧成功吧,一个大男人,天天问女人借钱过日子,还有没有点出息? 电话接通,李纨的声音懒洋洋,应该是刚睡午觉,问我什么事。 我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说出自己的诉求,“纨姐,跑业务前期渗渠,花销巨多,我的积蓄都用光了,所以想问你寻求帮助……现在,我连加油钱都没有了。” “哈?这么离谱?”李纨声音渐高,听上去心情不错,“要多少?” “五万。”我说,反正是开口借钱,索性一次多要点,不然过几天身上钱花光,又得到处问人借。 “这么多?”李纨的声音震惊而稀奇,“跑业务渗渠需要这么多吗?” “还有一些别的方面要用。”我厚着脸说,耳根子烧的厉害,声音都透着怯。 “你说三五千我这里有,五万啊,你当我是提款机?”李纨的声音变的冰冷,透着严寒冰冷,让我越发难堪。 幸好,李纨的冰冷没有持续多久,她说:“好吧,我可以借给你,但你要给我开个条子。” 挂了电话,我像傻逼一样站着,百思不得其解。 李纨竟然是这样的李纨,我问她借钱,居然让我开条子? 我的天呐,昨天她在我身下是怎么喘的就忘了吗?她流了那么多水都不记得了?人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这也不止是一夜夫妻,要说你没钱我都可以理解,你身价上千万,五万都不肯借给我? 惊讶归惊讶,事情还得办,抛开条子的事有点让人不能接受,最起码人家肯借,也算帮我大忙一件。 至于条子,或许是人家想的开,床上关系归床上关系,经济归经济,两者分得开。我听说国外两父子吃饭还要aa制呢,人家也没见有什么意见。 返回餐馆,告诉林静,我需要回公司拿钱。 林静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 我多说一句:“要不要给你找个地方休息?”见林静抬眼看我,赶紧补充一句:“餐馆毕竟是餐馆。” 林静这才点头,“好吧。” 我找了间小旅馆,一百八的大床房,让林静在里面休息,自己开车回公司。 说打条子,其实也没打,只是填了一张薪水预支表,财务总监签字,然后由公司账户直接打入我账户。 说白了,这钱不是李纨借给我,而是公司预支给我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李纨表示感谢,非常诚恳地半鞠躬:“谢谢纨姐。” 李纨笑笑,“谢谢不要用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知道吗?”后面知道吗三个字说的很轻,带着点魅惑,让我忍不住瞎猜,李纨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当下回答:“会的纨姐,我会好好“干”,努力“干”,用实际行动来做报答。” 干字加重音,结果发现,李纨表情迅速由晴变阴,是要发怒的前兆,赶紧再鞠躬,快速后退,免得惹火烧身。 回到楼下,收到李纨信息:周华,聪明人贵在自知,不要以为得了次便宜就蹬鼻子上脸。 一道信息看的我浑身燥热,想不通李纨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这脸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好好的呢。 赶紧回信息:对不起纨姐,虽然不知道纨姐为什么生气,但纨姐生气就是我的不对,我自己掌脸三次作为惩罚,希望纨姐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 李纨信息又回来:不要油嘴滑舌,不要自作聪明,摆正你的位置,不要给我添麻烦。 这通信息就更厉害了,几乎是字字诛心,一下子让我无地自容,这才反应到,李纨可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那是个三十岁的老司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女强人,什么道道看不出,我这点口花花在她眼里看来就是轻佻和不正经,这对女性来说是大忌。 女人愿意让我睡她的身子,不代表她把自己当骚浪贱。虽然发生过关系,但这姿态还是要摆端正,该心存敬畏的依然要心存敬畏,不能因为我睡过她,就把她不当一回事。 我说的那些话,在那种情况下只会让她恶心和反感,也衬托出我的无知和轻浮。 这尼玛,以后跟李纨打交道还是要多加小心,毕竟是个厉害女人,思想不会因为男女关系而混淆,不能因为自己上过她就沾沾自喜,应该更加尊重她。 回去旅馆,林静百无聊赖的看电视,见面第一眼先问:“钱拿来了?” 我点头。 林静道:“多吗?我需要一部手机。” 这话问的我心痛,却强忍着,微笑点头,“走吧,下去帮你买一台。” 林静瞬间从床上弹起,“走吧。” 我是真心日了,心情沮丧到极点,按照故事进程,不应该是我拿了钱给她,而她作为回报,让我狠狠的来一发吗? 这见面二话不说先多要个手机是什么鬼? 忍,我忍,先买手机,买完手机再回来好好干她,这总可以吧? 走到旅馆前台,林静道:“对了,你把押金退了吧,买完手机我就去火车站,这房间也不需要了。” 这房间不需要了? 仿佛一记雷神重锤打在我胸口,让我原地吐血。 她这就走了?买完手机就去火车站?不说跟我啪啪,连话都不想跟我多说? 这还是那个为了我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的林静? 我浑浑噩噩,没做多想,走去前台跟前退押金,过程不发一言。 拿了押金转过身,还要挤出笑脸,冲林静阳光灿烂地笑。 讲道理,人林静凭什么要给我睡?我是她的谁?我能给她幸福还是能给她钱?人姑娘又不傻,凭什么要给我睡? 就像李纨,身子给你睡,不代表尊严上就比你低,人姑娘是个独立完整的个体,有自己思想意志,凭什么要求人家成为我的附庸? 这么想心结瞬间解开,做人干嘛要那么龌龊?思想阳光点,灿烂点,人姑娘想睡不用说,人姑娘不想睡强扭也不甜。 去手机店买手机,售货员一见我穿的衬衫西装,林静又是个狐狸精样的主,热情迎上来,大力推荐新到的中国红爱疯七,说女孩子用最合适。 被我严词拒绝,“这不是中国红,知乎上说这是艾滋红,跟某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们坚决不买这垃圾颜色。” 林静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笑,“你还有这高尚情操,以前没看出来啊。” 最后买了款土豪金,六千六百多大洋,花的我好心痛,给苏研我都没这么大方过。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心如止水,自己劝服自己,阳光点,大度点,别整天脑子里除了女人没别的,整天活的像个种猪样累不累?人生还有众多美好要去发现,去创造,怎么能死在女人肚皮上? 一天到晚除了干就没别的奋斗目标了?只有猪狗才会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配种了。 林静的兴致也不高,眼看到火车站,林静忽然问:“给我这么多钱,你不心疼吗?” 我摇头,笑,“不,给你再多,我都是高兴的。” 林静问:“为什么?” 我想回答,因为爱,可是想到李纨先前发的信息,那个爱字就说不出口。 是因为爱吗?明明只是因为雄性荷尔蒙本能驱使,只是想单纯的干她而已,爱这么神圣的字眼,从我口里出去都觉得玷污。 于是我说:“没有为什么,你开心就好。” 林静再笑,“真的吗?你只是希望我开心?心里没想别的?” 我摊手,很阳光的笑,“还有什么可想?” “一下子几万块给我,还是你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你不觉得亏吗?” “亏?”我摇头,正色道:“怎么会亏?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钱没了可以再赚,而你曾经给予我的,是再多金钱也替代不了的,那些美好时光,花再多钱也买不来,是无价之宝,我怎么会亏?” 林静愣了,看着我,呆呆的。半晌,望着我盈盈地笑,故作妖娆地挺了挺胸,“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做的?” 这尼玛!你都到火车站了才跟我说这话,当我是棒槌吗?头先在旅馆你要跟我这么说,我肯定把你吃干抹净,这马上要买票走了,你跟我这么说是几个意思?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有!”我望着她的眼,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而后说:“一路顺风。” “就这样?”林静很惊讶。 “对,就这样。” 林静笑了,“离别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猜我会问什么?” “爱过!”我直接回答。 “那么问题来了。”林静咯咯地笑,“我好歹也是大美女一名,你也说爱我,可是爱我却不要我,这就令人费解了。” 150 团队作案 这一刻,我想哭。 林静果然是个妖精,就会变着法儿的作弄我,明明是她着急的要回老家,言语上各种催促,临了却怪我不主动? 我能怎么主动?难道要像个无耻泼皮一样抓着她不放,纠缠她? 作弄人很好玩吗?我才不会那么low呢。 我说:“爱你,但更尊重你,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只会用下身思考的动物,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并不只是因为你的外表漂亮。” 林静沉默了。 我都佩服我自己,明明骨子里本来就是只会用下身思考的男人,怎么今天突然高尚起来? 这感觉虽然很酷,但更多的是懊悔,心里责骂自己,没事装什么13,林静都暗示可以带她去啪啪,我倒还给端着了,说什么混话,直接扑上去抱着一番啃不好吗? 别说以前她对我多好,现在就要离别,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趁着她此刻年轻貌美,不多日几回怎么对得起自己? 心里懊恼,面上却要强装道德君子,看着林静,含情脉脉,虽然嘴上不说,却用眼神告诉她,别走,让我爽一发再走。 林静笑了,“这不像你啊……我记得,你一直都跟狼似得,吃起来就没个够。” 我心里说,是啊,你说的对。嘴上却说:“这就是人和畜牲的区别,畜牲一直是畜牲,而人,有的时候是人,有的时候是畜牲,还有些时候,人连畜牲都不如。” 话说完,我再一次的佩服自己。 畜牲不如这个词在业务行业有典故,说是男女业务员去外地出差,晚上为节约经费同宿一床,睡前女的在床中间划线,说晚上睡觉过线者是牲畜。男的牢记教训,晚上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翌日天光,女的起床给了男人一耳光,骂道:没想到你连畜牲都不如。 这个故事说的就是,女人在某些时候,希望男人是畜牲。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另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这世间爱情故事,往往是坏男人能博得美人芳心,老实汉子只能落得个残羹剩汤。 林静看着我笑笑,“真没看出来,你也有君子的一面。”说完推车门,下去,回头说:“不用送了,我自己买票走。” 这是真的要离别,我不能就这么走,对林静道:“等我,我停好车。” 林静摇头,“不要,我最烦送人时候牵肠挂肚,就这样吧。” 说完挥挥手,走上行人通道,缓缓前行,隐没在人群里。 我在车里,心像被绳子系着,悬着吊起,感觉呼吸都要窒息,想发车上去追,又鼓不起勇气。 追上了能怎么样?自己又没有友华周老板的那份本事,能养着她一辈子。 走吧走吧,这一别不见也好,日后回想起来,最起码我不会感觉愧疚,我和林静之间,我也付出了好多,算对得起她。 车子回头,没出三公里被中安的悍马拦住,是夏小青,她要跟我说话。 我被请去悍马后座,是个小型会议室的布置,除了夏小青,还有个二十七八的精壮小伙,他叫杨克,是牛二和杨林的老上级,之前和我见过几面。 夏小青很郁闷,“不是让你送她回老家吗?” 我则反问:“你们在我车里装了窃听器?” 我车里有窃听器,这事儿一早就被撒旦说过,只不过我懒得点破,反正找出来他们还会装,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卵用,次数多了我也烦的慌,随便他们去折腾,自己就当不知道。 可是对方直接问,我再装作不知道就显得虚伪了,故而先问。 杨克解释:“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工作,林静是撒旦的心腹,我们必须追踪。” 追踪我可以理解,你们干嘛不在她身上装监控? 夏小青把桌上电脑扳过来让我看,上面监控画面能看到林静,她在售票处排队,和先前不同的是,她头上戴了遮阳帽,面上多了副眼镜。 这我就佩服了,原来到处调用摄像头并不是撒旦的专利,中安这帮人玩的也挺溜。 夏小青道:“我们会一直追逐她,找你来也只是想弄清楚一点,你和林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让我为难,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和林静是什么关系。 夏小青:“你难道不喜欢她?” “喜欢呀。” “既然喜欢,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夏小青的表情充满不可思议。 这问题问到我心里,让我积攒很久的怨屈得到释放。 “我当然舍不得她走,我很想把她留下来,可是她那么久没回过家,没见过父母,我能怎么样?难道我为了自己私欲,不让她去见父母?” “错!”夏小青看着我,一脸认真说:“春节期间林静的父母来莞过年,林静还带他们去三亚看海了。” 一句话给我堵塞。 “那你之前说?” “我之前故意那么说,就是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夏小青道:“我怀疑,林静并不是无辜的信徒,根据我掌握的资料分析,撒旦真身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撒旦和之前的撒旦,发生了某些变化?” “什么变化?” “性格变化。”夏小青表情越发严肃,“你有没有发现,撒旦有好几重人性?比如,有的时候,他冷酷霸道,惜字如金。有的时候他有啰嗦饶舌,就像知心朋友,而有些时候,他的智商掉线,对话幼稚慌张,还容易爆粗口。” 我像傻子一样呆着,让夏小青继续说。 “人性是复杂的,但有迹可循,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格,冷酷的人会一直冷酷,这并不是说冷酷的人不会对人好,冷酷的人好的表现方式也很生硬。但撒旦所表现出来的人格是多重的,并且是相互间并不协调的几个人格,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撒旦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厉害!我竖拇指赞,“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有类似感觉,只是没有你分析的透彻。” 夏小青继续道:“根据当前记录看,自从林静被我们控制后,撒旦的活动大幅度减少,除去和你偶尔互动,和其他几个信徒间是彻底断了联系。” “其他几个信徒?” 我大为惊讶,“撒旦还有几个信徒?” 这次轮到杨克说,“在友立佳,有三个工程师两个高管都被撒旦侵蚀,他们的手机上都有恶魔烙印这个软件,并且,几个人都在撒旦的帮助下,有的获得钱财,有的获得晋升,现在他们都被中安控制。” 我勒个去! 我这才知道夏小青的厉害,也明白了撒旦为什么会怕夏小青,人家出手就干掉他的几个信徒,这等于斩断了他的手足,这么厉害的打击方式,他能不怕? 知道这些,再看夏小青,就不觉得这个总是用娃娃音说话的女人有多可爱,相反,从她脸上看出了决绝和凶狠。 “有个问题我想问。”我举手说:“你们控制其他信徒,为什么没控制我?” “这个问题早就说过。”夏小青道:“因为我不知道撒旦找你干什么,撒旦控制的每个人都有大用,包括李纨,我猜测,撒旦控制李纨,是想在经济方面获得某种方便,因为在友华四大集团里面,只有友华机械的财务监管最为宽松,公司账目几乎是李纨一人掌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摇头。 夏小青说:“意味着至少十个亿的数目,可以供李纨随时调用。” “十个亿??!”我激动地站立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又揉着脑袋往下坐,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香蕉我个巴拉,李纨可以随意动用的资金有这么多?我要个五万却还战战兢兢,看来还是胆子不够大啊。照这么说,我要是把李纨巴结好,以后想弄个几百万借用下,也是轻而易举咯? 夏小青笑,“很吃惊?这不算什么,毕竟友华机械的月营业额有那么多。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是因为美莎会长的离去,造成友华机械高层管理空缺,财务监督方面形成真空……两年前,友华机械的财务可都是握在美莎会长手里的。” 这么说我就懂了,因为高层变动,才给了李纨机会。想到此故作轻松地说笑话,“哈,这么大的权力握在一个女人手里,也不怕李纨那天携款逃跑。就算不携款逃,挪用公款搞点别的事情也很简单……知道王会计吗?那个挪用八百六十万打赏女主播的主。” 夏小青笑,“这个肯定不会,你根本不了解友华管理的架构,知道李纨和大老板是什么关系?” 我摇头,“这个不知道。” 夏小青说:“严格来说,李纨是大老板的小姨子,李纨有个姐姐叫李秀,现在明白了?” 我还是一头雾水,“李秀是谁?” “李秀,友华医疗的董事长,法人代表。”说完眼睛白我两眼,又补充一句:“对了,李秀有个儿子叫周华,今年九岁。” 哦~~ 一瞬间,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跟李纨在床上折腾后她说过,自己的小侄子跟我同名同姓,也叫周华,当时她还很乐,说什么“一想到自己居然睡了周华,心里有点小邪恶”,当时我不理解这句话,现在想来,才get到笑点。 只是,这笑话的周期,也未免太长了些。 这么算的话,李纨是大老板的小姨子,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不会携款逃跑,不过这话也难说,大街小巷里流传最广的那个江南皮革厂黄鹤带着小姨子携款逃跑的故事不正是佐证? 想到此又多联想,人常说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那周老板又生的英明神武,李纨会不会也跟老板……?? 夏小青不知我脑子里想什么,继续道:“所以,我能肯定,撒旦在憋一个大招,他几乎掌握了友立佳所有技术资料,又把触手伸到友华机械的财务,有技术有钱,想颠覆友华集团都是分分钟的事,只是目前条件还不成熟,他才没行动。” 说到这里我又狐疑,友立佳科技的法人是周老板的女人,按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公司被人入侵渗透,她能没有半点感知? 151 核心成员 夏小青摇头:“关于友华集团四大核心企业关系,林静只说了一小部分,四家公司的法人都是大老板的女人不假,但都是空挂其名,公司的经营管理,都在大老板手里,四家企业,只有友华医疗有李秀坐镇,其他三家,董事长只是个空职位。” 换句话说,只有友华医疗是董事长亲自管理,其他三家企业,都是外聘的总经理在管。 管理的人不同,管理方式也会不同。 友华医疗是李秀自己的企业,管理的心情自然不同,事无巨细,肯定亲自过问,对待工人福利待遇各方面也不同。 但外聘的总经理就不同了,虽然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毕竟没有老板在后面监督,一个月能赚一百万,总经理说赚了八十万,老板跟前也能交代过去。如此,就有了差别。 毕竟,大家出来都是为了赚钱,天天看着那么多钱在自己手里过,不去捞一把,如何对得起良心? 不过话说回来,老板亲自抓生产,未必不会出漏子。 夏小青说:“李董亲自抓友华医疗,不也出了医疗事故,不也在实验室丢了东西?” 提到友华实验室被盗,我不由得心慌,因为丢的东西是我拿的,就是不知道,夏小青调查到何种地步。 于是问:“友华实验室丢了什么东西?” 夏小青轻飘飘回答:“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我说这些给你听,只是好让你明白,撒旦的意图。他是一个智谋很足的人,或者团队,并且,他们的目标很大,不是十年前那个网络黑客只是为了敲诈钱财那么简单。” 杨克补充,“本来友华调查科怎么做事,不需要给你一个外人解释,你犯错,我们就抓,不犯错,当然万事大吉,之所以告诉你,是让你明白,不要走错路。”说完,目光炯炯,死盯着我看。 那眼光让我莫名惶恐,仿佛心里有秘密被看穿。 夏小青轻声道,“听说你的订单遇到困难,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帮忙? 我有些懵,夏小青这话语跨度有点大,又是调查我,又是监控我,现在又要帮我,这让我受宠若惊。 杨克拍我肩膀笑,“别多想,你看我们和你谈了这么多,纯粹是拿你当朋友看,我知道你现在的困境,你很爱你女朋友,可你女朋友对当前生活不太满意,总是找理由跟你吵,这些我都是过来人,能理解,女人嘛,不就是图个生活安稳,咱做爷们的,生来就是替女人服务的,你说对吧?” 我鸡啄米样地点头,是这意思。 杨克继续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是对的,有钱人虽然也会争吵,但在大房子里吵人的心情也是好的,你对订单的迫切需求,我们都能理解,老实说,你把病毒放进人家设备里,搁在以前中安必须给你揪出来,送去公安局,但是现在嘛,你看,我们都是朋友。” 一大段话,杨克提到两次朋友,我又不傻,自然品出味道,问:“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小青问:“撒旦究竟跟你怎么说的?就这样带林静出来,没有其他安排?” 我摇头,“这个真没有,他说带出来就好,其他事不要我管。”说完见她不信,又补充:“不信可以问李纨,她可以作证。” 夏小青笑笑,不语。 杨克道:“你看,刚才也跟你说过了,李纨的身份,我们暂时不能对她有过分要求。” 这样啊~ 我说嘛这两人吃多了失心疯,今天跟我聊这么多,搞得多么坦诚似得,原来是因为撒旦案牵扯到老板小姨子,而这小姨子还是个爆裂脾气,中安调查科搞不定,不敢下手,只能从我这里迂回。 我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纨姐的脾气,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也不敢在她跟前刺毛。” 车厢内一时间冷场,大家都不说话。 最终还是夏小青打破沉默,“不提李纨,还是说回林静吧,我认为林静不是被动发展成信徒的,根据我的推断,林静很可能是撒旦团队的灵魂人物,最起码,是撒旦团队早期的核心人物。” 还别说,夏小青说的这个我也有些赞同,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林静就是撒旦。 “然后呢?”我问。 “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来监控林静。” 我指指桌上笔记本,“你们这不是在监控吗?” 夏小青摇头,“这种低端技术的监控,对付普通人可行,对付撒旦团队,不管用的。”说着又道:“我放林静出来,只是想证实猜想,看看林静是不是撒旦团队核心成员。” “怎么证实?” “这就要靠你了。”夏小青说,“一个人再怎么精明,都违背不了自己良心意愿,或者说,自己内心的真实诉求。我不知道林静出于什么目的要替撒旦做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骨子里,林静是个好人。” 这点我也同意,林静当然是个好人。 夏小青说:“撒旦控制每个人,都有目的,唯独对你,我查遍了你的资料,看不出你对他有什么用途。” 这话就让人不喜了,这是在变相的说我是废物吗? “我当然是有用的,撒旦自己都说了,我是他的伟大计划里面最重要的一环,为此撒旦等了足足三年。” 话说完心才后悔,好端端跟她扯这犊子干毛线。 夏小青笑,“撒旦究竟要你做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好奇什么?我反问:“他想让我知道时候我自然会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我问了也没用,再说了,有些事不是他想让我做我就得做,事情好坏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小事情我可以勉为其难,牵扯到民族大义的问题我当然要慎重考虑。” 夏小青和杨克对视,两人一起笑,那笑容有点玩味。 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在吹牛? 夏小青道:“假若林静是撒旦团队的核心成员,她应该会知道撒旦找你的真正目的。” 我闻言沉默,理论说,这个假设是没错,但只是假设,谁也不知道,林静究竟是不是撒旦核心成员。 夏小青继续道:“你先别着急,听我详细捋一捋,林静说她是被撒旦蛊惑,认为你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所以才跟你好,但是经过我对她的深度催眠询问得知,她心里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认可你。” 我呆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从始至终,林静都一直在做戏,她对你各种好,都是演的。” 这话让我不高兴,想起和林静间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美,都是那么自然灵动,怎么会是演的? 如果是演的,那今天拿走我三万六千六,就纯粹是坑我,她骗了王建明那么多身家,竟然还要问我再拿三万六,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我摇头,“不会的,她不可能是演的,有些事可以演,但有些事是演不出来的,我自己亲身体会,自己能感受到。” 夏小青和杨克再次对视,杨克轻声咳嗽,而后道:“王建明也是这么想的,临死之前,王建明还对林静念念不忘,想着给林静找个好男人,让林静幸福,结果呢,他的心脏,就是林静让人动的手脚。” 不得不说,这话很毒,毒的我无法反驳,尽管不想相信,但这是事实。 今天的事不明显吗?她演完了,不需要我了,就扭屁股走人,明知道我想上她,都不给我机会。 亏我先前还在人家面前装逼,说什么对你好就要尊重你~真是个大傻叉。 夏小青继续道:“基于此,我们分析出,你对撒旦团队的计划有大用,其作用比王建明的三千万身家价值要多,要不然,林静也不可能对你投怀送抱。” 我兴趣怏怏,道:“那又怎么样,人今天还不是说走就走。” 夏小青笑,“这么想你就错了,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她要是真对你没感觉,根本不会问你要钱。林静有的是钱,我们只是留下她调查,又没封她的银行户头,她怎么会缺钱?” 咦? “这招叫做欲擒故纵,她后面还会找你,如果我没估算错,她再找你,就要和你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爱情?” “是的,真正的爱情,她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爱上她。” 我摇头,“玩呢?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当利益驱使到一定程度,你会发现,人类远比自身想象的更为强大,别说林静,就说你女朋友苏研,你认为她是爱你的,但你敢不敢让我做个试验,看看我用钱能不能买她春|宵一夜?” “去你的!”我瞬间恼怒,要不是因为夏小青是女的,怕是要用鞋底掀她前脸。 夏小青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我。 三分钟后,我怂了,承认这个事实。 我不承认不行,因为我不敢让夏小青去测试苏研。都是成年人,对待事物的看法相对成熟,我从来都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贞洁烈妇,有,也只是因为诱惑她的条件不够成熟。 苏研是生了一张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脸,但真正被有心人盯上,用重金买她一夜,我不敢保证她能扛得住诱惑。 林静不都说了,世界上有种男人,光是让女人看一眼都会心动,会让人在心里想,跟这个男人啪啪啪,感觉一定很好。 如果夏小青找来这样的一个男人,再加上金钱诱惑,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两百万不够一千万,当金钱吸引达到一定程度,谁敢保证自己能坚守本心? 网络上那么多做实验来测试女友忠诚度的,有几个是成功收场?不都是哭哭咧咧打打闹闹。 我不说话,夏小青摊手,“不说话,代表你同意我的观点,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女人是可以做出某种牺牲的。” 我扬起脸,正色看夏小青,问:“这么说我就要问了,夏小姐你……会不会为了某种利益,做出这样的事?” 夏小青眉毛轻挑,带着玩味,“当然,利益足够大,我也不例外。” 这么说还真是光棍,原来对夏小青而言,金钱是能买到的。想到此,不免对看夏小青两眼,很想问一句,多少钱能买你的爱情? 152 二五仔 我说:“就算我同意你的观点,那又怎么能肯定林静一定会返回来找我?” 夏小青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也知道,我是心理学家,擅长从行为分析心理,从而知道人的真实想法。从林静见到你开始,她的行为就变的怪异,首先,林静的性格古灵精怪,干脆爽快,从来没见过她婆婆妈妈。” 我点头,认同这个说法,林静的确是这样。 “今天我问她要不要离开,她起先说想回家,后面又说不好意思回家,这样的行为换做其他女人可以理解,但放在林静身上不合适。她做事大胆泼辣,根本不在乎世俗眼光,怎么会不好意思去见父母?” “所以呢?” “她就是在演,演给我看。”夏小青笑眯眯道,“好让我相信,她是回去老家。但实际上呢,她只会在火车站兜一圈,很快就会来找你。” 正说话,我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 我还没来得及看,夏小青的脑袋先凑过来,看完肯定道:“是她打来的,你开外音接。” 当着夏小青的面开免提,我有些不情愿,但杨克手快,抢先帮我划拉开,并按下免提。 如此我不接也不行,闷闷地问:“谁?” 话筒里很简短的回答:“是我。”声音正是林静。 原本我应该很惊讶,但被夏小青叽歪了一通,惊讶心消失,只剩下半信半疑,并且这疑心不是冲林静,而是冲夏小青,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料事如神。 我问林静:“你买到票了?” 林静回答:“买了,晚上七点的。” 我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还有五个小时。 按照正常,这五个小时,应该给我抓紧时间,跟她好好来几发,也好做个送行炮,可是眼下被夏小青一番说,完全没了兴致,懒洋洋回应:“哦,还有五个钟。” 察觉出声音懒,林静问:“你在干嘛?”声音稀奇。 我看看眼前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对电话里回复:“没干嘛,正要去见客户。” 林静道:“哦,很重要的客户?” 我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对面的夏小青连忙对我摆手,用口型说:不重要。 尽管不愿意被人摆布,但当面盯着我,我也不好应付,只能回答:“不重要。” 林静又哦了声,而后道:“那你能来火车站吗?我好无聊。” 夏小青立即对我比出一个ok手势。 我说好,而后挂电话。 夏小青笑嘻嘻,“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我抓着手机,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问:“你刚才说,接下来林静会施展浑身解数,让我爱上她?” 夏小青点头,“没错。”顿了顿又道:“也不确定,只是有这个可能,呐,现在林静知道你有女朋友,也知道你没钱没势,人也不帅,如果不是对你有所图谋,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所以,一旦她对你展开激烈攻势,只能说明一点,你对她的作用的确很大,而且是非常大,如果用王建明来做比较,王建明能给她带来三千万收入,她对你比对王建明要好十分,那么你带给她的利润将会是王建明的百倍千倍还要多。” 这么厉害? 我心里犯嘀咕,不是因为林静是真的爱我还是假的爱我,而是疑惑,我有苏研,而且我奉行绝对的贞操观,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要么不结婚,要结婚,老婆必须是处女。 “林静想让我爱上她,可能吗?” “这你又错了。”夏小青板着脸道:“真正的爱情,是不计较得失,当男女双方在一起计较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时,那就不是爱情了,那是婚姻生活,真正的爱情,是纯粹的,是永远甘愿付出,而不图任何回报。” 不图回报的爱情,才是真的爱情? 夏小青道:“抓人弱点进行威胁,是撒旦的惯用手法,这点你的体会应该比我多。” 我点头,这是事实。 夏小青再道:“我仔细研究过你,发现你这个人……心理挺强大的,礼义廉耻方面几乎没有弱点,唯一的死门,就是女色,我这么说,你承认吗?” 一句话说的我羞愧,对方要是个男的还倒罢了,偏偏是个女人,弄的我不好意思承认,兀自强硬道:“这个你错了,我之前因为林静被撒旦作弄过几次,那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已经知道林静跟撒旦是一伙的,我就不会再上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小青继续道:“好色不是什么缺点,很多英雄人物都好色,这点你不用羞愧,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告诉你撒旦的手段,他会用林静做诱饵,引你上钩,等到机会成熟,再逼迫你做某些你本来不情愿的事。” 听到现在,意思很明了,所有疑惑也解开,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林静如何对你,撒旦如何对你,你都要给我做汇报。” 就是让我做二五仔咯。 看着夏小青严肃的脸,我又想起另件事,“夏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认识撒旦啊。” 夏小青摇头,“错了,撒旦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个人,那天的误会,是撒旦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我已经打电话问过非洲那边。”顿了顿又道:“虽然不是我猜想的人,但撒旦肯定参与过造神运动,不然,他不可能对如何装神弄鬼招收信徒这种事这么熟悉,具体是谁,我还在等非洲那边的调查结果。” 杨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撒旦是谁,他藏在暗处不现身,我们也拿他没办法,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想做什么,暗地里还控制了其他那些信徒?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最终目的是什么。” 我是真的烦躁,“友立佳都揪出了那么多人,怎么还有撒旦信徒?” 夏小青冷笑,“你根本不了解造神运动一旦推行开来有多恐怖,别的不提,耿小乐意外死亡到现在都没个调查结果,中安保卫内部有多少人是撒旦眼线,这都不好说,想想也知道,连我随身携带的咖啡都能动手脚,可见撒旦势力的强大。” 手机再响,还是林静打来的,夏小青催促道:“快去吧,别让她等着急,下午好好享受,晚上再给我单独汇报。” 去见林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被夏小青这么一说,总感觉怪怪的,心境跟先前截然不同。 要下车,又回头来问,“我做二五仔,组织上对我有奖励吧?” 杨克道:“不都说过了,你订单的事出现问题,我们可以协助解决。” 这我就放心了,下车大踏步离去。 路上接电话,林静在那头甜甜道:“我在火车站右手大街的快捷酒店开了房,你过来后直接上来吧。” 听听,这就是女人,先前明明傲娇的不行,吃个饭都急乎乎的要走,手都不舍得让我摸一下,现在又主动在酒店开了房,这是典型的作,整蛊人玩。 假若没遇到夏小青我此刻肯定高兴的跳起来,但是现在,对林静的召唤就没有那么欢呼雀跃了。 甚至心里产生逆反,不想去了。 有什么呀,不就是个逼,我不日还不行?搞得神神秘秘,仿佛天大的事要压在我头顶样。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骨子里的那股子贱,正如夏小青说的那样,我这个人在礼义廉耻方面几乎没缺点,心理异常强大,唯独在女色上过不了关。 咦?等等,这话怎么听着不对? 礼义廉耻方面没缺点,那不是说我不要脸到极点?根本不在乎礼义廉耻?正所谓,人至贱则无敌。 哎呦我去,这夏小青到底是心理专家,骂个人都要拐七八个弯,我现在才想起来。 想到此不免发恨,心里道,这老娘们看不起我,有朝一日必要她好看……耳光子抽肯定是不舍得,要是能搞上|床倒是不错。 这念头一出又恨不得抽自己耳光,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怎么三句不离就想到裤|裆里?就不能有高尚点的追求? 上去房间,敲门三声,里面林静脆生生地问:“谁?” 我说我。 里面一阵腾腾跑,门锁卡塔声,开了条缝,又是腾腾跑,声音由近极远。 推门进去,却不见林静,只见房内一张大床,床对面电视机亮着,床上随意放了几件衣服,正是林静的衣服无疑。 浴室里,水声哗哗。 我说:“林静你洗澡呢?” “嗯。”林静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字,却透出千转百媚,引人无限遐想。 嗯完之后,浴室门还卡塔一声,从里面给锁上了。 哎呦我去,我都要笑,你早不洗澡晚不洗澡,偏偏等我进门才洗,打的什么主意谁心里不知道?偏偏还要假正经,在里面把浴室门给锁了,是怕我冲进去把你给强了? 换做以前我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情趣,一种女子欲擒故纵的手段。现在听了夏小青一番说,这手段就带着一股子阴谋味道,让人作呕。 我站在门口也不进去,朗声道:“既然你洗澡,我先去楼下等,等你洗好我再上来。”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 人还没走到电梯口,林静脑袋从门里探出来,哎哎地叫。 我回头,能看到她一颗出水芙蓉般的头,头上戴着浴帽,香肩坦露在外,上面水珠晶莹,身上却没穿衣服,而是用白色浴巾包裹,藏在墙壁后面,可怜兮兮地问:“你去哪?” 我没好气地回答:“你洗澡,我在里面多不方便。” 林静蹭地下脸红,“你跟我……怎么会不方便?”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听到你插浴室门,搞得好像怕我进去样,索性我先出来,等你洗完澡穿好衣服再上来。” 林静羞了个大脸红,“没有啊,我给你插什么门……你怕是听错了。”说到后面,语调软软,表情也变的可怜,仿佛是祈求我。 还别说,这姿态这语调,给我的感觉别提多舒爽。但这还不够,我继续板着脸,“是吗?可是我明明听到插门声。” 林静急了,裹着浴巾跳出来,小腿欢快,跑来拉着我领带,气呼呼道:“你置什么气,还不快点进来。” 153 与爱情无关 进去酒店房间,我依然兴致不高,并不主动碰她,兴趣索然,在椅子上坐了,看她如何表现。 林静看出我心情不佳,凑过来,单手摸我的脸,关切问:“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 “还好。”我说,语气沉闷,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反正是心里不痛快。 林静眼珠转着,眼神温柔,渐渐凑过来,在我唇边停住,似吻非吻,忽然也跟着怏怏,退后去,道:“我先洗澡。” 她又进去洗澡,这次别说插门,门关都不关,浴室玻璃半透明,影影绰绰,春色无限。 但我懒得看。 一场被刻意安排的艳遇,让我心理反感,就好比一杯香甜爽口的卡布奇诺,偏偏要在上面放一勺辣椒酱,叫人无法下咽。又像一盘炒的香辣美味的干锅肥肠,却被服务员告知厨师特意没洗干净,里面还带着猪屎呢。 美好事物瞬间变的恶心。 如果林静是抱着某种目的来接近我,那就是交易,跟失足们没区别,只不过,失足们是现场付账,林静的收益要等一段时间。 浴室里水停了,林静裹着浴巾,探头出来笑,“你要不要洗个澡?” 我摇头,不用了。 林静气恼,跺脚,“不洗不许碰我。” 我低头,不看她,道:“不碰就不碰。” 我不动,她就过来拉我,撒娇样:“干嘛呀?不开心?去洗洗澡,洗完澡你就开心了。” 我说:“洗完澡我也不开心。” 林静歪着头看我,“生气啦?” “没有。”我说。 “小气鬼!”林静迅速回答,语气很不屑,伸出食指抬我下巴,“是怪我刚才催着你退房吗?” 不得不说,林静冰雪聪明,一语中的。 的确,我是有责怪她故意作弄我的意思,但那是之前,现在纯属是对她没了性致,心里没了那种激|情。 林静欺上来,坐在我腿上,表情气咻咻,盯着我看,“你还好意思怪我?这么久不见,也不亲我也不抱我,也不说几句好听的话,跟木桩子一样,以前你那份饥渴难耐的劲儿去哪了?说,是不是不见我,整天跟别的女人鬼混,把我忘了?” 这算什么?倒打一耙? 我回答:“我见你就像种猪样往上扑,这样好吗?” “你本来就是种猪嘛。” 话是对的,但这刻我不认,我不想做种猪,最要紧的,是我不想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摆弄,连我跟那个女人欢爱,都是在别人操控下发生,这很让人不爽。 我可以是种猪,但是一头生长在林间无忧无虑的野种猪,饿了就吃,乏了就睡,想了就找头母猪哼哼。而不是被人关在圈里,每天精饲料喂着,等到客户上门就被拉出去配种。 这两者性质上没差别,但心理上感觉不同,一个是我自己愿意配种。一个是我配种,别人从我配种的过程中赚取巨额利润。 这种被安排的生活让我不爽,但我又说不出反抗的理由,心头乱糟糟的。 林静手在我脸上摩挲下,而后看自己的手,皱眉道:“去洗洗,满脸油灰,想亲你都找不到地方下口。” 我不动弹,她就抓着我的手,按在她胸口。 一下子小腹内的火被点燃,我又变的蠢蠢欲动。 就算我是一头家养的种猪,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通过配种来赚钱,这一刻,我也无法抗拒命运。 我被林静剥了个精光,被推进浴室,接受热水冲刷。 不行,我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人家是有所图的,对我这么好是为了要挟我,我不能上当。 于是,我把水调试成全凉,冷水刺激,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洗完澡,林静迎上来,像贪吃的猫儿,挂在我身上,直接扑倒。 我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游走,换了正色道:“林静,我们该谈谈。” 林静停住,大眼睛忽闪,很不解。 我说:“你看,我有苏研,再有你……我不能这样。” 林静眼睛变大,满是惊愕,想笑。 我则略显尴尬,有点狼狈,解释说:“我是说真的,你这么好,我……你怎么会看上我?” “我没看上你啊。”林静回答,语调干脆,“你是怕我爱上你,赖上你?” 这回答,出乎意料啊。 林静咯咯笑,“放心了,你这么丑,没得人爱的,跟你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就好比我天天吃白菜米饭,虽然不好吃,但管饿呀。等到那天我发达,我就能顿顿大鱼大肉,明白了?” 嗯?轮到我惊讶,“你不喜欢我,还跟我在一起?” 林静悠悠道:“不都告诉过你,我是信命的,命运说那天晚上我要跟一个男人好,我就跟那个男人好,其实一开始,我以为那个男人是许涛。” 也就是说,她并不在乎那个男人美丑,她只是按命令去做。 这回答让我很沮丧,“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你怎么忍得了?” “没所谓啊。”林静说,眼睛亮晶晶,“王建明又老又丑,我都忍得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小伙子,不是吗?” “当你饿的时候,你会在乎食物是米饭还是馒头?还不是抓着什么就吃什么,烂梨也能解渴,不是吗?”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林静笑嘻嘻,“怎么,你还想跟我发生感情?别逗了,你能给我每月十万吗?你又不帅,还没钱,我就是想跟你有感情,也很困难呀,饿着肚子谈感情,可不是好选择。” 这回答又让我迷惘,不是说,林静要对我展开强烈攻势吗?这话里话外,那点是在强烈攻势? 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声音很轻,也吓人一跳,问是谁。 有个好听的男中音回答:“客人您好,酒店赠送午间茶点,请您接收。” 赠送茶点?无聊的事,我直接回复,“不需要了。” 外面回复:“是酒店特制蜂蜜茶和酸梅汤,这些都是免费的先生。” 贼他娘的烦,到底是小酒店,服务员素质就是不行,换了星级酒店,客人说不需要服务员不会多一句废话的。 被他这么一打扰,好不容易勾起的性致全无,我起身去门口,是个白衬衫的小哥,端着盘子,上面两杯饮料,服务性地微笑,“蜂蜜茶排毒养颜,适合女性饮用,酸梅汤清热解渴,适合男性,请慢用。” 我接过盘子,随后关门,回头看,林静背对着我,身上浴巾消失,正在穿衣服。 她也不想了。 我心里有点失望,也有点可惜,但没说什么,饮料送过去,让她喝蜂蜜。 林静穿好衣服,打开电视,看《笑声传奇》,双眼盯着屏幕,咬着吸管,时不时地发笑。 我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抿酸梅汤。 我们都不说话,直到一个小时的节目结束。 林静看表,甩甩头发,“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我也看表,距离火车出发还有三个钟,于是说:“不着急,再等等。” 林静道:“不了,我再去超市转转,回家两手空空也不好。”说完起身,用手抚平身上衣服褶皱,对我笑,“再见。” 说完就走,跟我擦肩而过,步伐坚定,眼看着她开门,我冲上去,一把拉住,盯着她看,问:“酸梅汤和蜂蜜茶是你要的吗?” 林静皱眉,“什么?”看我两眼,又道:“你脸好红。” 我脸当然红,酸梅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喝完之后半个小时就不对劲了,跟我昨天吃了伟哥的感觉一毛一样。 如果不是林静要的,那就是夏小青安排的。但我无法确定,早就想问,一直忍着。 生活该有多无聊,还真被我说中了,连我的交配,都要被人为控制,这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笑话。 我不信林静的话,她走的那么决绝,仿佛料到我会留着她一样,要走为什么不早走,非要等一个钟才说走? 我拉着她进来,关上门,问:“笑声传奇好看吗?” 林静瘪嘴,“不好看也没别的节目可看。”眼睛又在我脸上扫一圈,“你头上好多汗?脸也很红,你怎么了?” 我不回答,因为我的心跳的很快,很有力,而且下面帐篷顶起来很高,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讨论尊严,想办法泻火才是。 没做犹豫,我抱着她的腰,吻上去。 林静很惊慌,她躲闪着,推我,“你干嘛?放开我,放开呀!” 我没法放开她,呼吸急促地喘,抱着她,将她扔到床上,压上去,开始掀她裙子,白花花的腿闪瞎我狗眼,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都飞了,只剩下一个目标。 交配。 林静尖叫着,充满惊恐,起先是双臂格挡,当我碰到她内裤时,她的身体像触电一样,迅速弹起,结结实实一耳光抽在我脸上,而后,她变成惊慌的兔子,从床上翻滚着,逃去床下,跌跌撞撞地,捡起她的高跟鞋,一路跳一路穿,还要回头望,那眼神,满是惊恐,惊慌失措。 那不是演的,那是她的真实心理反应,她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她也是真的不愿意。 酸梅汤不是她要的。 仿佛一声脆响,我心里某个脆弱的东西被敲破,瞬间失力,软倒在床上。 林静终于打开门,即将夺门而出,只有一只脚留在门里,她却回头看,目光怔怔。 “你吃了药,对吧?”她问。 我趴在床上,摆手,“不关你事,你走。” 林静又回来了,但没关门,我知道,那是留着门方便她逃跑。 “怎么回事?阿华?”她弱弱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跟以前的你不一样?” 我依然摆手,“快走吧,在我改变主意前。” “改变什么主意?”林静问,声音犹豫:“你干嘛吃药啊?” 我翻转身体,由趴改成躺姿,把自己的帐篷无耻地亮出来,而后对着她笑,“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玩弄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逼不日是傻比,我就想,趁你年轻貌美还不要钱,就多日几回。” 林静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眼睛渐渐眯起,像午后阳光下安静的猫。她问:“只是想要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摇头,“没有,只是想干你,就跟嫖一样。” 林静转身,脚步声哒哒,干脆利落,走到门口大力关门,而后转身,看着我,目光炯炯。 “那等什么?来呀。” 154 后遗症 我体内的发动机再次燃烧,动力强劲,体内迸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林静的身体软的像面条,被我随意摆弄,起先她还能配合着动作,但随着一波一波的潮涌来临,她就真的成了面条,身体软的像被抽了筋。 我站在地上,两手卡着她的腿,她身体趴在床上,使不出半分力,只能发出徒劳的哭。 是的,她是在哭,是真哭,是伤心的哭,徒劳的哭。 那哭声像是在宣泄,也仿佛在抗争,哭的人心慌意乱,哭的人心神不宁。 我对她说:“你别哭,你的哭声扰乱我,让我无法集中,根本发射不出来。” 林静哽咽着,“那就不要射,一直这样做吧。” 那感觉,似乎是自暴自弃。我想退缩,她就盘着我的腰,祈求样道:“来吧,最好让我死掉。” 我站累了,就跪在床上,让她一条腿搭在我脖子上…… 她不再哭,而是发出沉重的呼喝,用手按着我小腹向外推,“别这样,太深了。” 我弯着腰,她才好受些,“就这样,好舒服,来吧。” 我像高速弹簧一样的动作,她又开始哭。 我站在地上,双手端着她的屁股,让她整个身体都挂在我腰上,仿佛变成树袋熊,我就是那颗无比坚定的大树,风掠过树梢,树身不停地抖…… 从床上到沙发上,再到电视柜上,到浴室,到阳台,小小斗室,都是我们的战场。她说:“不要客气,别把我当人,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有心理压力,我早就不是人了。” 这话是魔咒,释放出我内心最深处的恶魔,我几乎是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让她张开嘴…… 她闭着眼,泪从眼角滑落,面上却傻傻地笑,喉咙里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我们忘记疲劳,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有电话进来,我直接关机,这一刻,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酸梅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功能极其强大,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发动冲锋,实施鞭挞。 直到,我感觉到枪头发热,发烫,发疼。 整整七个钟,好了歇,歇了好,夜晚十一点才收工,我像频死的鱼,像即将老死的狗,除了伸脖子喘气,再也提不起半点力。 腰酸,腿软,头好晕。 夜晚十二点,我从床上起身,对林静说:“我走了。” 林静闭着眼,鼻子里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我说:“以后,咱们再也别见了。” 林静不再用鼻子哼,而是努力睁开眼,眼神迷离,但眼眶红肿,嘴角一丝笑,她说:“帮我带上门,谢谢。” …… …… 夏小青好兴致,夜晚十二点还在等我,只是表情很郁闷,怨念极深。 “周华,下午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明白?” “明白什么?” “噢买噶!”夏小青气的直挠头,眉头拧成一坨,“撒旦,躲在幕后,妄图颠覆整个友华集团,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不知道?” “知道啊,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小职员。” “你够了!”夏小青发出咆哮,双手撑桌而起,死盯着我,仿佛吃人一样。不过这表情不配她的脸。这么精致的脸,还有她的娃娃音,再怎么生气,也会让男人觉得她是在撒娇。 “已经明确的告诉你,让你从林静口里套话,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好端端的一场爱情戏,让你做成五十度灰。” “可是也没人跟我说,要给我送酸梅汤。” 夏小青无语,杨克咳嗽一声,道:“酸梅汤是补救措施,如果不是酸梅汤,林静今天会直接走。” “所以,我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你们一清二楚?” 杨克也觉得不好意思,摸自己鼻头,低声道:“你要理解,我们也是为了工作。” “你们的工作,就是窃听我的私密事?” 面对这样的反驳,杨克表情也臭了,“周华,现在我们是在跟你好好谈。” 我点头,“我知道,你们本来可以采取更严厉的手段,就像你们对付耿小乐那样,没事,来,我感觉那种方式还好,虽然身体上可能遭点罪,最起码不用担心自己私生活一丝一毫都被全部监听。” 夏小青不解,“你为什么总是在意这个呢?被监听对你实际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你可以把我们当成是幽灵,或者是其他超自然物质。一只猫或者一只狗,虽然我们知道某些事,但不会对你的个人生活有任何影响。” 道理是这样的,我说:“你知道吗夏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能干林静干那么久?因为刚才干她的时候,我脑袋里想的是你的脸。” “混账!” “大胆!” 两声斥责几乎是同时进行,只不过夏小青只是斥责,杨克却给了我一巴掌,手劲极大,抽的我头晕眼花,跌倒在地。 等我清醒,鼻子已经出血。 “这破鼻子,天天出血。”我说着,接过夏小青递过来的纸巾,清理自己。 夏小青的声音恢复正常,用邻家大姐姐的口吻劝:“周华,注意你的言辞,我们需要你做事,不代表你可以乱来。” “有什么啊?”我说:“我只是在脑海里想干你,又没有实际行动,对你本人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对你的生活也没有影响,你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当我是阿猫阿狗,干嘛要发脾气?” 说话到这里,夏小青愣住。 我又转脸看杨克,“还有你,我脑袋里怎么想,跟你有关系?你要打我?莫非,你喜欢夏小姐?” 杨克又要动手,但被夏小青喝止,让他在旁边稍息。 夏小青喝了口水,缓缓心情,问:“你这个心理,我琢磨不清,根据我的分析报告,你是非常好色的一个人,可以说,生活中凡是你接触过的女性,你都幻想着和她们发生不可描述。” 说的很对,但我不解,“你从哪里发现的?” 夏小青翻转笔记本,让我看照片,“诺,这是你近期的生活照,你自己看。” 我按着鼠标,一张张照片快速滚,心里波涛万千,汇成一句话:这帮中安的偷拍狗,取景抓的这么好。 很普通的街拍,我吃饭目光掠过女服务员的照片,我开车看到路边骑自行车女学生的照片,我在公司看到前台美眉不由自主流口水的照片,甚至于,我在饭馆和文文吃饭,嘴上高谈阔论,目光却往文文胸口里瞄的照片。 我就彻底服了,这些照片都是怎么拍的?为什么这些事我自己都没印象? 我把笔记本转过去,语气怏怏,“这是你的心理分析依据?可以,很强大,我想问问,我在厕所对着志玲姐挊管的照片你们拍了吗?” 杨克又要动怒,被夏小青拦住,她看着我,饶有兴趣,“你对我这么感兴趣?” 我说嗯,是的,很感性趣。 夏小青笑,“我比你大很多岁,我来月经时候你还是个小蝌蚪,算起来,我是你妈妈辈的。” “没所谓。”我说:“我不嫌你老。” “草尼玛的!”杨克终于遏制不住,一个健步冲上来,膝盖顶在我胸口,跟着胳膊肘打在我太阳穴。 我晕晕乎乎的倒,耳边听到夏小青的呼喝,撕扯声,她咆哮着,乱七八糟各种吵,最后车门打开,杨克被推下去。 车厢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一切都安静了。 夏小青扶我起来,让我坐好,“杨克是我外甥,你太口无遮拦了。” 我揉着自己的脸,闷闷回答:“嗯,换了我是你外甥,我也会动手,这不是他的错。” 夏小青笑,“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我抬头,“这是你的错,就算他在这里,我还是要说,我-想-日-你!” 夏小青一脸严肃,眼珠盯着我转两转,转身在柜子里找东西,“给你的药有点过量,出现后遗症了。” “后遗症?”我纳闷,“什么后遗症。” “多巴胺过量后遗症,它会让你焦躁不安,让你变的胆大,让你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打个比方说,现在的你跟喝醉酒的状态一样,思维处于混乱状态,想一出是一出。” “不,我是说真的,我很清醒。”我说。 “喝醉酒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夏小青笑,手下依然在忙碌,在调试某种饮料。 “不对。”我正色道,“我是很清醒,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可是我的生活,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监视下,这我都忍了,但是就连我要跟谁啪啪,你们都要管,都要安排,我就不能忍了,如果今天不是你出现,我和林静之间,会非常融洽而完美。” 夏小青一边晃动手里的液体一边回答:“我知道,可是那样的话,你就陷入撒旦精心编制的网难以自拔。如果不是我提前告诉你林静肯定会回来找你,你会因为林静的突然宠幸从而欣喜若狂,你会以为她是你的真爱。抱歉,我不是贬低你现在的女朋友,只是林静的手段比她高,你能为了林静出卖她的裸照,必然有一天,你会为了林静,出卖她的身体。” “绝不可能!”我激动地站起,咆哮道:“我再怎么傻,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三,出卖苏研。” “如果是苏研先出卖你呢?”夏小青转身,目光平静地看我,“要知道,我获得的资料比你要多的多。”说着,她伸出手,“来,喝下这杯,你的心情会慢慢平息下来。” 看着杯子里亮晶晶的液体,我摇头,“不需要,我很清楚,我的愤怒,来自于生活被人干扰后的无奈,尤其是,连我跟人约个炮,也要被制定计划。” “这就是原因。”夏小青说,“喝下这杯,你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困扰,是不是被人安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具体感受。” 我看着眼前玻璃杯,询问:“是不是,我多巴胺过量后遗症下做的事,你不会怪我?” 夏小青点头,“不是怪不怪的问题,而是这种状态下你明知道不对,但你控制不了你自己。” 我笑了,“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完,一个纵身扑上去,压在夏小青身上,脑海里思索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的身上好香,也好软,是别样的感受,让我不由自主的发出愉悦而欣喜的颤栗…… 很轻易的,我吻上她的唇,真香啊,真软啊,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她嗯嗯嘤咛着,表情迷乱,手臂不由自主的攀上我的背…… 155 冲动的惩罚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的春天来到,我以为我成了传说中的情圣,任何女人见到我都会甘愿臣服,心生向往。 这个瞬间大约有两秒,三秒? 总之时间很短,短到我都怀疑这个念头是否出现过。 我吻着她的唇,她嗯嗯嘤咛似迷乱,手臂攀上我的背,顺着我的肩胛骨向下,摸到我的脊梁,紧跟着,一股巨大恐惧从我大脑发出,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她身上弹起,四肢下意识地向后伸张,每根头发丝都炸起,发出野兽样的哀嚎。 恐惧感过后,才感觉到脊梁骨上有个点发出灼烧痛感,仿佛有根针从哪里刺入,贯穿我的脊梁,脊梁只能伸直,不能弯曲。 我的头很痛,痛的泪流,双脚不由自主的抽,尿意很浓……如果不是因为半个小时前我才在旅馆里清空膀胱,此刻肯定尿出来。 这种痛,清晰而刺激,让我想起上次的被死亡经历。 撒旦说让我体验死亡,结果是赤阳在我背后放电,当时我的感觉是直接晕死,实际上,晕死前我的大脑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恐惧感,跟现在这次很相似,这种恐惧不是任何已知事物或者未知事物所营造出来的,比如被枪毙前对死亡的恐惧,或者是在黑屋子里对未知鬼怪的恐惧,这种恐惧的产生,是直接从脑海最深处激发,让我不由自主的害怕。 这是电击的力量,只有电击,才会瞬间让人产生这种感觉。 也只有电击,才会让我瞬间从夏小青身上弹开。 她所表现出来的迷乱沉醉,都是假象,用东西电我,才是目的。 脊梁骨内有人体神经中枢,负责大脑向四肢的神经传输,所以从脊梁骨处发动的电击,带来的能量和痛感是人体其他部位的数倍,所产生的效果也是非常显著的,比如现在的我,看夏小青像是看鬼,除了原地痛嚎,还本能地向后缩,害怕她再给我来一次。 这样的痛感,我永生不想再要。 夏小青一击得手,从沙发上起身,满面绯红,杏眼圆睁,怒气值飙升,给我的感觉,似乎她脑后面的长发都被气的凌空飞扬。 “你好大胆!”夏小青跺着脚喊,怒不可遏,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面化妆镜,对着镜子看,用手摸自己的脸,摸自己的唇,嘴唇哆嗦,手指抖动,而后发狂,摔了手里镜子,像疯子一样扑过来,卡着我脖子,大力摇晃。 “混蛋!无耻!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去死!去死!去死!” 她每说一个词,就卡着我脖子在座椅上磕一次,让我的后脑勺和座椅支腿棱角发生亲密接触,由此可知,她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就算盛怒,也知道如何把力运用到最佳。 可惜,车上的座椅都是高档真皮,内里包裹了柔软材质,就算是棱角,也不至于磕的我满头血,但疼痛是真的。 磕了四五次,夏小青不再叫骂,而是气呼呼地转身,从后面摸出一只酒瓶,左手抓着我头发,抓紧,迫使我的脑袋向后仰,让我直视她。 她的脸色铁青,双眼发红,死盯着我,“你很胆大啊,连我都敢碰?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的男人是谁?我可是整个集团里话语权最重的女人,就算周发也得在我面前规规矩矩,你个瘪三算什么东西?!” 说完,她右手酒瓶扬起…… …… …… 我再醒来时,是被人用冷水浇头浇醒来的,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脑袋炸裂样地疼,脑袋右上顶端,哪里有个三厘米长的口子,非常痛。以那个口子为中心,四周的血液似乎都在向哪里涌,而且是有节奏有批次的潮涌。 我猜测,哪里被夏小青用酒瓶砸出了个裂纹,此刻肿胀,所以给我的错觉是血水如潮涌。 睁开眼看,已经换了地方,这不是在车里,而是一间四面褐色水泥样的密室,四周无窗,头顶上只有一盏灯。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子锁在椅背,双腿也被铁链固定在椅腿,这是个审讯专用的金属椅,确保人绝不会动。 我只动了几下,就放弃了挣扎,看着眼前人,看她如何对待我。 夏小青穿着白色套装,坐在桌子后面,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看。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 我眼皮低垂,摆出很屈从的表情,不敢有任何违逆动作,此刻已经知道,这个有着和蔼面貌和娃娃音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不敢再跟她刺毛。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不回答?”夏小青的声音充满稀奇,“你敢不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旁边上来一个人,是个没见过的小伙,一步跨到我跟前,很简单的左右勾拳,分别落在我左右脸颊,牙关,耳根,眼眶处,其中耳朵哪里打的我耳膜发胀,脑袋嗡嗡响,差点一口气憋不上来。 打了四五拳他才住手,我的脸很疼,而且疼过了头顶的疼,现在脸颊骨哪里似乎漏了缝,血不停地向外渗。 看得出来,对方打人很专业,给的力道大,打的位置也很准,打了四五拳,没有一记在要害,对方就是要我疼,但不要我晕。 夏小青坐在前面,表情淡然,“现在,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再不开口还要挨打,所以我必须开口求饶。 “夏小姐,我错了。”我尽可能大声地诉求,但胸口处很疼,一说话就扯的疼。 “错了?哪里错了?” 我脑袋很晕,但不敢晕,强撑着清醒,“我哪里都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吗?你胆子很大呢。” 我摇头,用眼神祈求,“我是蠢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小青表情缓和了些,没有先前那么冷,盯着我问,“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回答:“我不该肆意妄为,不该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小青不再回答,房间里死一样的沉默,等了将近一分钟,夏小青才说:“你们都出去。” 旁边两个小伙子很迅速撤离,房门发出咯吱的摩擦声,由声音可知,是铁质门,而且很沉重。 夏小青起身,关了旁边桌子上所有都在闪烁的仪器,然后走到我跟前,身体站的笔直,居高临下地看我。 我弄不清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的意图,只能仰着头,本能地祈求,“夏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夏小青不回答,只是抬腿,她的脚上,一双精致的细高跟白皮鞋,脚背部位还有亮晶晶的饰品,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看看鞋,看看她,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夏小青的眼睛眨了眨,皮鞋落在我胯间,向下,用力…… 我终于知道她的意图,连忙发出求饶,“不要,夏小姐不要,夏小姐饶命……啊!——” 我惨叫着,拼命摇动身体,想从她的脚下挣脱,可是四肢被困,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徒劳地尖叫,并且声音逐渐凄厉。 夏小青踩的很准,准确来说,她踩下来时,先用脚晃悠着寻觅了番,确定了蛋蛋位置后,才开始逐渐用力。 蛋蛋的脆弱男人都懂,根本经不起重压,这时候的我,脑子里想什么都没用,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并且,疼痛带来的惨叫,是不加修饰的,是直入人心的。 我是真的很痛,痛的流泪。 她终究是没继续踩,轻轻的抬离开,饶有兴趣地看我。 我很痛,想用手去给予轻抚缓解,但办不到,只能徒劳地弯腰,嘴里发出哭嚎。 夏小青开口了,声音很轻,“我允许你在脑海里想,你随便怎么意淫我都行,从正常人的观点出发,男人能这样想,属于正常,毕竟,我这么漂亮。” 我哀哭着,还要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要吃苦头。 夏小青再道:“但是想法再怎么邪恶,千万不能付诸于行动,你今天幸好是面对我,我有能力自保,假若你面对的是另个弱女子,她没有自保能力,岂不是,她的一辈子要毁在你手里?” 我想说去年买了个表,我只是想用行动来告诉你,被人强姦的滋味不好受,你们中安的人安排制定我的生活,给我的感觉就是被人强姦,仅此而已,只不过行动上有点出格,那种情况下,就算你给,我也未必要,老子的子弹早就在林静身上打光了,那来的力气? 但这话没法说,尤其此刻环境,我稍微有不慎,就会有绝后可能。 我只能说:“夏小姐,我错了,可能真的是多巴胺分泌过量,我脑子糊涂了。” 夏小青继续道:“你要是喜欢我,我其实蛮高兴,你如果用正常手段追求我,讨好我,哄我,我并不会怪你,或许你能得偿所愿,可是你采用禽兽一样的做法,只会令我厌恶。” 我哆嗦着,吸溜叫唤,“是,我是禽兽,我不该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小青在我面前蹲下,拿出一块手帕,擦我脸上的血,道:“男儿好色,不算坏事,但要走正道。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个原理。真英雄,都是博爱的。”一边说,一边细细的擦我脸上血迹,碰到伤口,疼的我倒吸凉气。 “很疼吗?”夏小青问,声音又恢复了甜腻的娃娃音,软萌可爱。 我想哭,不,我是真哭了,呜呜地哭,眼泪下来。心里把夏小青骂了个半死,这老妖婆,打我一顿,还要问我疼不疼,我疼你买了个表。 “疼就对了。”夏小青轻轻地吹,出气带着一股清香,是漱口水的味道。“不疼你不会长记性。” 我继续呜呜地哭。 “好了,忍着点,像个男子汉。” 我长声吸溜,忍住哭,但疼减免不了,依然抽。 夏小青伸手,放在我大腿上,慢慢往腿根处推,眼看要碰到了,却停止,就隔着半厘米的距离。 她的眼神纯洁撩人,疼爱地问:“这里也很疼吧?” 我又想哭,对她点头。 “唉!”她长声叹,“就算疼,我也是有分寸的,以后不要再对女人那样做了,好吗?” 我摇头,声音坚决,“以后打死也不会了。” 夏小青笑,手在我腿上摩挲,“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看了我两秒,又道:“那可是我的初吻,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156 爱美人不爱江山 我很痛,很想哭,但此刻又很想笑。 一个自称是我妈妈辈的阿姨,居然说那是她的初吻,她怎么好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在车上她还冲着我喊“知道我男人是谁”,这说明她是有男人的,可是现在她却说,那是她的初吻。 难道说,她的男人从来只干她不亲她? 我想笑,但不敢,只能回答她说:“我错了,我被欲|望蒙蔽了心智,我污秽肮脏,猪狗不如。” 夏小青点头,微笑,伸手,摸着我的脸。这一刻,她的姿态很温柔,眼神也很平和,和之前那个愤怒疯婆子判若两人。 “也不仅仅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她说,“我明知你有药物过量后遗症,还把你跟我单独留在车上,这是我的错。就好比,明知道你是一头饿急了的狼,我还要把羊跟你放在同一处密闭环境。” 这么说,我又哭了,心里骂道:你既然这么想,干嘛还要下这么重的手?在车上打我都算了,拉回中安还要打,不过是抱着摸了一把,亲了一口,有必要这么离谱? 她的手很软,手指细长,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右手中指上,那上面有一颗蓝色宝石戒,晶莹剔透,很诱人眼球。刚才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我感觉到细微的刺挠,那是戒指指环带来的感觉,是怪异的感觉。 发现我在看她的戒指,夏小青特意伸直了手指给我看,“是海洋之心,仿造品,周发送给我的。” 周发是友华集团大老板的本名,不过一般职工不会直呼其名,都会尊敬的称其为周先生,夏小青此刻在我面前直呼其名,有炫耀卖弄之意,也有可能,人家真的有那份实力。 但这个不是我的关心重点,我关心重点在于,刚才我被电击,是不是这戒指搞的鬼? “不是。”夏小青看着自己的戒指,笑意盎然,“你只猜对了一半,这戒指是防身武器,但不是依靠电击。”说着,她摊开手掌给我看,指环内部有个绿豆大小的珠子,手指用力挤压,珠子里面就会伸出一根钢针,五毫米长短,针头有绿色荧光。 “这里面是非洲杀人蝎的毒液,只要一毫克,就能让人痛不欲生,失去抵抗能力,如果一次注射十毫克,就会直接要人性命。” 蝎子毒液? 我觉得离谱,在我记忆中,蝎子蛰人之后是灼烧痛,而且是逐步慢发,可先前的痛发生的非常快,几乎是瞬间就让我失去行动能力。 “杀人蝎的毒液是神经毒素,一进入人体就会迅速反应,人体的神经信号传输不比电信号慢,所以痛感才会那么突然……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注射过解毒血清。” 如此我无话可说,要怪只能怪自己鲁莽,做事太冲动,不管对方是谁都敢扑,被人收拾一顿也是活该。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没有那么疼了吧?” 我再一次的想哭,我被你当犯人一样固定在椅子上,刚才又差点成太监,我感觉能好?这问候还能不能再假一点?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肯定在心里骂我,这是人之常情。”夏小青继续说,声音平和,像是宽慰人的大姐姐。 “但是讲道理,现在这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上帝是公平的,你享受了某些,必然会付出某些,没有人是平白无故就能享受欢乐的,你要正视。” 我连忙点头,乖巧回答:“我知道,是我做错在先,现在这样是我罪有应得。” 夏小青道:“还是继续说说林静的事,现在,你明白撒旦的存在对整个集团会造成何种危害了吗?” 我点头,“明白了,撒旦意图颠覆整个友华集团,他想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信徒,他的傀儡,让整个友华人都被他控制。” “是这个意思,友华是周先生经过浴血奋战才经营到今天这种局面,并且站在了科技发展的最前沿,未来全球工业领域中的巨无霸,前途辉煌,不能随随便便折在一个神棍手里,友华的任何一项专利,都是工程师们日夜操劳绞尽脑汁的结果,撒旦什么都没付出,什么都不会,就想侵吞成果,这种事任何一个正义之士都是不能容忍的。” 我说是。 夏小青又道:“林静是关键,当你来问我要林静时,我就猜到撒旦的意图,他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肯定不会为难林静,所以故意送林静来承担错误,好来迷惑我。可是我识破了他的计谋,并从林静口里挖出了其他信徒,这让撒旦惶恐,这才紧急找回林静,好改善对策。” 我不言语,只能强撑着用眼神对她表示钦佩。 “从现在的分析结果看,搞定林静,就等于搞定撒旦,搞定撒旦,你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不会再有人跟踪你,监控你。” 我点头,说是。 夏小青看着我,微笑,“我了解你这种个性,有点桀骜不驯,你愿意做的事,不管过程如何曲折你都愿意做,唯独受不了约束,越是别人要求,你越是要对着干,我没说错吧。” “是,你很了解我。”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夏小青抱歉道:“你这个性是我昨天才发现的,以前我都以为,你是个毫无底线的好色之徒。” 这么说我就不服了,我要反驳,“我好色不假,但我有自己的标准操守,肯定有底线,如果我见个女人就想上,我跟猪狗又有什么区别?” 夏小青面上的抱歉更浓了些,“对不起,我以为你连你搭档都吃得下,所以面对林静这样的绝色美人,你肯定欣喜若狂,所以我才提前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免得被林静迷惑。”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一句妈卖批差点脱口而出。我搭档怎么了?不就是脸上有麻子,可人身材很好呀,而且还是个干净无污染的处女,我吃下去怎么了? 我不言语,夏小青继续说:“既然知道你不爱受人摆布,那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撒旦想利用林静来控制你,你就顺水推舟,反过来控制林静。” 见我瞪大眼,夏小青又解释:“利用林静找出撒旦。” 我不回答头,无力地低头。 夏小青从抽屉里拿出钥匙,绕去背后开了手铐,同时道:“我只有手铐钥匙,脚铐在保安手中。” 这话不辨真伪,在我想来她是不敢打开我的脚铐,毕竟有上次单独面对我时的经验,万一我再次发狂,虽然她有手上戒指防身,但那玩意只能偷袭,一旦被我知道防备,就没了作用,毕竟是个女人,安全点还是好。 即便如此,我也很感谢她,最起码,双臂可以自由活动,人被以坐姿控制在椅子上,真的很不舒服,双臂解放,已经对我是极大的照顾,可以让我直立,改善我的血液循环。 最要紧的,是能让我捂着蛋蛋,安抚下蛋蛋的忧伤。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我没有任何遮拦,就当着夏小青的面揉,口说谢谢。 夏小青说不客气,快速转过脸去,问:“想喝点什么?” 我的脸颊牙关都隐隐生疼,我什么都不想喝,只想去医院看看。 夏小青说:“你不喜欢被人监控的感觉,我可以换种方式,让你自由行动,以你的方式进行。” 如果她一早就跟我这么商量,或许我会同意,但此刻我身上四五处疼痛,上身衣服也被水淋湿,很不舒服,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提出来要给我吹一发,我都没心情,那有兴致谈其他。 我说:“撒旦那么狡猾,我根本斗不过他,你还是按你的方式进行。” “不要这么说。”夏小青又去摆弄电脑,道:“如果按照我们的方式,可能这辈子都抓不到撒旦,因为撒旦非常机警,他只会躲在幕后遥控,一有风吹草动,他就销声匿迹。” “你们都办不到,我更加办不到。” “林静是突破口。” 我摇头,“我已经跟她说再见了。” “不,她还会再出现。”夏小青笑,“根据我的分析,以你这种性格,不愿意做的事谁都拿你没辙,最好的方式是诱导。假若撒旦想要你做某件丧尽天良的事,你肯定不会做的,就算撒旦是用某些事物来要挟,你也做的心不甘情不愿,甚至阳奉阴违,暗地里想对策。但有一个缺点,你爱美色,大有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架势。为了美人,世间没有什么你放弃不了的。” 我不回答,因为她说对了。 “要想彻底控制你,让你不计较名誉道德去做事,最好办法是用女人来控制,让女人去诱导,这就是撒旦高明之处,他在对症下药。” 夏小青鼠标来回晃动,“友立佳查出来的几个信徒,各自都有弱点,有人爱财,有人好赌,有人重名,撒旦都根据他们的弱点下手,从而控制他们。现在撒旦想控制你,就派林静来接近你,和你发生感情,从而达到他地目的,对于这种行为,你难道没想过反抗?” 我当然想过反抗,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夏小青道:“所以,从根本上说,我们目标一致,撒旦让林静控制你,你就将计就计,反去控制她,从而揪出撒旦。” 道理我都懂,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和林静感情很好,可是你跟我讲过之后,我再看林静,感觉完全变了,我以前看到她,脑中只想跟她亲近,可是你讲过之后,我再看她,觉得那张脸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彩,甚至是,都没有我搭档对我的吸引力大。” 夏小青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我摊手,“我也说不清楚,以前跟她在一起,总感觉到刺激,但是现在对她毫无感觉。” 夏小青恍然,“我知道了,这是感知疲劳,之前你跟林静好,是因为事态充满变数,你们是偷情,故而心里有强烈刺激,可是现在林静恢复成单身,并且你心里知道她肯定对你百依百顺,没了之前的新鲜感,所以产生视觉心理双重疲劳。” 双重疲劳?是这样吗?我皱着眉,嗯嗯回复:“是的,已经知道林静对我百依百顺,我就没了先前的爽感,用一句什么话来概括……可能是日够了。” 157 爱情真谛 看得出来,夏小青很介意我的粗俗言语,尤其是那个“日”字出来时,她的表情瞬间变臭,鄙视嫌弃之意非常浓烈,但言语上倒没表现出来。 她说:“就算是够了,为了揪出撒旦,你也得假装没够。“顿了顿又道:”女人都是感性的,你对她好,她会知道。就算她接近你目的不纯,你一直对她好,以德报怨,她终究会被感动。” “等于让我色|诱别人?”我觉得可笑,“我这样的有什么资格去色|诱别人?” 夏小青摆手,“这样说就错了,你是做业务的,应该接受过这方面培训,女人看男人,跟男人看女人是不同的,女人更在意细节感受,就算你相貌不佳,但你时时刻刻都着装得体,利索干净,给女人的感觉你的生活比较精致,也能获得女人好感。更何况,女性对爱情的依赖,是处于惯性行为,她以前可能不爱你,但随着你们交往时间延长,慢慢的,她就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你,这种事,你看过《色戒》,就应该理解。” 色戒?女大学生本来想靠美色暗杀大汉奸,结果弄假成真,真的爱上了大汉奸,最后反而救了汉奸的命。 色戒,就是对女人爱情诞生最直观的描述。 整个故事的精髓要点用一句话概括:因性生爱。 本来不爱,但多做几次,多换几个姿势,爱就产生了。 也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这方面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那就始终不爱,日的越多,也就越是不爱。所以很多谈了七八年恋爱的情人终究以分手收场。 七八年恋爱,早就日够了,已经产生疲劳心理,看到对方就提不起性趣,心理上的倦怠导致生理上的敷衍,继而引发到实际生活交流中,女人会发现,男人以前没出现过的坏毛病逐一出现,最后下判定,这个男人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分手。 道理很浅显,如果一直日不到,男人就没有倦怠心,自然也不敢把自己的坏毛病流露出来,相反会非常迁就女人,以达到最终俘获女人芳心的目的。 这方面,不需要夏小青说,我自己也懂。 我只是不能接受,林静是在别人安排下跟我发生关系这个设定,或者说,如果她是被安排的也行,那就摆出色|诱者的架势,别弄得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来做的样子,太纠结。 是的,太纠结,我不愿意看到林静那么纠结。 有句话夏小青说对了,我就是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表面上看是我不满生活被人掌控,但实际上,是我不愿意看到林静被人当成工具一样玩弄。 撒旦把林静当工具来掌控我。 夏小青则把林静当棋子来对付撒旦。 这才是我爆发的根源,好好的女子,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正常生活?非得被人当成玩偶样操控? 也或许是我真的药物过量,产生后遗症,变的易暴易怒,被人打了一顿,现在清醒多了。 如果我不想让林静做玩偶,那我去救她好了,很容易,揪出撒旦就能救她。 我对夏小青表示:“我懂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夏小青这才满意,对我道:“今天的事情算是意外,等下我派人送你去医院,另外会给你一笔赔偿金,你好好养伤。” 我默默点头,心里对她恨透了。 外面小伙子进来,帮我打开脚铐,终于让我双腿解放,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由两个小伙子驾着我,送我到达吉利跟前,牛二和杨林两人早就等候多时,见我出来,左右迎上。 牛二开车,刚准备走,被夏小青叫住,她带着歉意,款款而来,隔着后车窗,很诚恳地道:“对于今晚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事发突然,我也失了分寸,希望你能谅解,别往心里去。” 打都挨了,我脑袋脸上痛的要死,现在说这些屁话管什么用,徒增伤痛罢了。不过她说的这么有诚意,我不回应则显得小肚鸡肠。 于是也很诚恳地问:“夏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先前说,男儿好色是本性,我在你面前失控,算是男人正常反应,只是方法有些唐突,如果我能用正常手段讨得你欢心,你并不反对,是吗?” 夏小青愣了下,而后笑,“是这样,怎么?你真对我这个老阿姨有意思?” 我用无比庄重而诚恳的语调说:“我喜欢你,真的,见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 车里牛二和杨林同时回头,瞪着我眼珠子都要鼓出来。 夏小青则咯咯娇笑,“果然是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的家伙,你要追求我?行啊,不过你要做好不死也脱三层皮的打算。” 这么说就对了,我朝着她挤眉弄眼,“这么说,你并不介意我有苏研,如果可以,你不介意做我小老婆?” 夏小青不笑了,表情慢慢地收,目中有怒火渐渐积攒,但面上还挂了一点笑,淡淡道:“是啊,我不介意,不过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车子离开中安三分钟后,杨林才把手机递给我,开机,里面蹦出四五个未接,也收到数条微信和短信,大部分是苏研发的,问我去了哪,怎么一整个下午都没开机? 电话里我没法多做解释,只告诉她,人在医院,见面再说。 人在医院缝针,来回手续都是牛二前后忙碌,杨林黑着脸,表情极臭。 我觉得古怪,转瞬想到,杨克姓杨,杨林又姓杨,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于是直接问,杨林回答:“杨克是我哥。” 一句话释疑,杨林也是夏小青的外甥,难怪我在车上言语轻薄夏小青,夏小青和杨林都不高兴。 男女事就是这样,除非自己特牛逼,不然当着别人晚辈调|戏人家长辈那就是嫌死的不够快,也亏得杨林脾气慢,换了杨克在旁边,就凭刚才那句话,少不得我又挨一顿打。 当下对杨林歉意地笑,“不好意思哥们,我不是冲你,实在是……”我指指自己脸上头上,“我只是没听她的命令,就让她打成这样,我心里不服。” 杨林黑着脸,“怎么可能?我小姨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女人。” “温柔?”我气的哎呦,“你哥哥顶多是用拳头打我,她呢?直接抄酒瓶子往我脑袋上扣。” “那也是你活该!”杨林继续虎着脸,语言里火药味十足,“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么说我就要狡辩了,反正此刻夏小青不在,我在车上如何扑她的事外人肯定不知道,以夏小青的性子,断然不会把自己初吻被我拿了的事到处去宣扬,更何况,我扑上去时候,还不仅仅是亲她,我还又抓又揉了呢。 这些事只有我和她两人知道,她自己不可能对外说,我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个人渣,那么事情黑白还不是靠我一张嘴说。 当下对杨林一番解释,解释我今天为何惹恼了她,就因为我不听她的命令,她让我色|诱林静,我不愿意,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是强姦我和林静的意志,我们是人,不是玩偶,凭什么要被当成棋子随意摆布? 甚至恶劣到,连我和林静的啪啪,她都安排人监听,这已经严重侵犯我的隐私权,我非常不满。 她怎么说?她让我当不知道,还说这对我生活没有实质影响。 怎么没影响?我就比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说我在心里意淫她,对她个人生活也没影响,结果哩,我就被打了。 后面她让杨克出去,自己跟我讲道理,哎,错就错在,我以为杨克不在,没人会打我,言语上更加放肆,结果显而易见,我脑袋和脸都被打破了。 说到此处,不免唏嘘。 杨林气哼哼道:“那是你活该。” 我道:“杨林兄弟,讲道理,如果她不是你小姨,咱们好好论道,这件事就全是我的错?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杨林道:“讲道理也是你活该,你就该打。” 我不服,辩解道:“好吧,说说这个道理,她说女人会因性而爱,还拿色戒女主角比例,说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接近男人,一旦爱的次数多了,就会从身体外部向内心转移,然后真正的爱上男人,你觉得这道理正确?这不是给那些想做坏事的男人做坏的模范?” “哦,尽管你现在不爱我,但是我上了你,多上几次,上的你欲仙欲死,你就会自然而然的爱上我,这样的做法,置女人的尊严何在?置人伦道德何顾?更何况,我有女朋友,苏研多好你们亲眼看见,她逼着我去爱林静,爱一个小三,那苏研怎么办?我要抛弃她吗?” 杨林撇过脑袋,不想听,下结论,“别跟我说这些,我小姨不可能说出这种没水平的话。” 我冷哼着,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做小老婆时候她不生气?那是因为她自己跟我说,如果男人有本事,就算多几个小老婆都无所谓,她就是鼓励我把林静变成我小老婆,所以才睁着眼说瞎话,假若这话不是她说的,她干嘛不当场反驳我?” “你闭嘴!”杨林猛然暴怒,吓得我一个哆嗦,吓得值班护士都伸出头来看,看到杨林一脸怒容,小心翼翼地劝:“很晚了,别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不多时,苏研来了,神情慌张,一见到我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登时人就急了,扑过来上看下看,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好说实话,于是扯谎:“遇到有人持刀抢劫,就变这样了。” 苏研看杨林,杨林黑着脸点头。 牛二在旁边一声闷哼,冲杨林使眼色。 杨林起身,从左右裤兜掏钱,两万现金,交给苏研,“嫂子,这是公司的慰问金,既然你来了,我哥两就先撤。” 苏研接过钱道谢,两人翩然离去。 两人一走,苏研就急了,“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有劫匪?几点的事?为什么一早不给我打电话?我都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胡乱编一段经历糊弄过去,又说劫匪已经被抓住,公司也给了慰问金,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好。 苏研跺脚,“说的轻巧,你休息几天就好,订单的事怎么办?还有我在伟力达的工资……算了,不说了。” 158 谁是朋友 伟力达的工资? 我这才想起,那天见到卓力,他说过一句,讲什么苏研的考勤有问题,所以财务那边工资没计算出来,需要苏研亲自去公司办理。 当时我就觉得卓力这厮不怀好意,肯定要刁难苏研,没想到还真是。 再三追问才知道,苏研今天下午去厂里拿工资,结果财务部不受理,说让苏研去找部门领导,考勤计算错误,也是车间给的考勤报告有错。 苏研去找经理,皮球踢到老大跟前,卓力意思是让苏研好好上班,工资攒到下个月一起发。 苏研跟卓力理论不清,想给我打电话说,结果关机,一直等到凌晨,都不见我的回应,真的快急死。 伟力达工资不多,也有三千多,都是苏研辛辛苦苦加班特勤挣到的,不可能白白丢掉。再说了,这件事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被人欺负后无处伸冤的问题。 再有就是阳光眼镜订单问题,唐总来电话说,关于两家公司设备性能优缺点问题想跟苏研见面,再好好讨论,看看价格差异主要差在哪里。 简而言之,唐总并没有放弃友华,友华的设备虽然价格高,但功能强大,好好跟唐总说,或许能成交。 这两样事都要紧,苏研一介女流,当然没主意,若是平时肯定不慌,偏偏我现在是这状态,脸上的伤头上的伤没个十天半个月不能见人,生活一下子陷入僵局。 我让苏研别着急,我人虽然受伤,但解决问题的能力依然有,让她放心。 嘴上劝她放心,我自己心里则是一团瞎,根本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阳光那边唐总喜欢苏研,只要苏研吊着他,代表设备还有希望。要紧的是伟力达卓力这边,这狗东西被我打了一顿,怀恨在心,这次为难苏研是必然。 我脸颊上破皮,开裂的口子医生采用美容敷皮方式处理,伤口看上去难看,但等伤好之后揭掉疤,皮肤会和先前一样,看不出差别。 头上的伤就厉害了,酒瓶子砸的口子,要缝针要消肿,上面头发都被剃了好大一块,像被狗啃。这副尊容,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第二天跟苏研商量,“咱们订单成功,一次收入几十万,三千块工资不要了,送给卓力让他治病。” 苏研瞬间炸毛,“你怎么总是想着搞事?当天不是你打卓力,何至于他现在为难我?哦,就你会叫人打?卓力没有老乡没有朋友?你叫人打他,你自己逃得掉吗?” 说到着急处,急的顿足,“都什么年代了,怎么总是想着靠暴力解决问题?卓力敢卡着我,你以为他怕你?怕你怎么会卡我?你都不动脑筋想想。”说完叹气,“算了算了,三千多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这怎么行? 苏研是过小日子的女人,平日吃穿都舍不得,不敢大手大脚,三千多块,牛肉都能买一百多斤,比她人都重,哪能说不要就不要。此刻嘴上说不要,心里必定委屈到极点。 我自己受委屈不要紧,就是不能见苏研受委屈。思索再三,决定给夏小青打电话,既然她在利用我找撒旦,那我遇到麻烦,她出手解决也是情理之中。 电话拨过去,言语很客气,“青姐,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夏小青很意外,问我怎么回事,我添油加醋一番说,伟力达有个瘪三看上我媳妇,在车间里想霸王硬上弓,被我媳妇逃脱,事后我叫人打他一顿,这厮怀恨在心,利用职务不给我媳妇发工资。 话说完,夏小青问:“这种事应该报警,找我没用吧。” 这回答让我很受伤,这事报警怎么说?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说了是请假,到期不上班,就属于旷工。 旷工是要扣钱的,旷一天扣三天,这都不提,关键是公司有明文规定,请假期间去其他公司入职的,一律算自离,自离是没钱拿的。 夏小青道:“这是那年月的制度?现在的劳动法早就改了。” 我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真是久居高堂,根本不了解民间疾苦,劳动法那就是个摆设,劳动法真要管用,整个莞城夜晚九点后都没有加班的,可实际上你去看,那个工厂不是加班到十一二点?” 夏小青道:“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安排几个人明确告诉他,三天内把工资结清,不然那些钱就留着给他去医院治病。” 夏小青道:“那不就成了流氓黑|社会?” 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中安保卫难道不是流氓黑|社会?想了想回复:“要是青姐觉得为难,我就自己想办法,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我要的是个道理,他不过一个小小打工仔,仗着手里有点芝麻权力,就敢用来为非作歹,要挟女下属搞潜|规则,这么恶心的人渣,不给他一顿教训我还能算男人?” 一番后说的悲壮,夏小青叹气,“好了好了,我让杨克去找你,你跟他商议。” 又是杨克?我就服了,夏小青跟前再没别人了?还是说自家外甥比较好使唤? 苏研还在旁边聒噪,“你给谁打电话?怎么总是改不了暴力思维?你非得惹出大乱子才安心?脑子里除了报复威胁你就想不出第二种办法了?你看看你身上的伤,那是持刀抢劫造成的吗?”说着说着,转脸抹眼泪。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懂,你在外面得罪人,人家就要报复你,咱们只是打工仔,求财第二,安全第一,你天天跟人打来打去,你都不想想这样下去是什么结果?要么是你躺在医院,要么是你进去监狱,这两种结果那个我都不想要,你就不能替我想想?” “威慑!”我对苏研强调,“我找的这个人不会打人,她只会威慑,不战而屈人之兵,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打人。”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苏研掉眼泪,我也是醉了,早知道刚才打电话应该避着她的。 苏研去洗脸,回来后对我道:“伟力达的事不要你管,我自己解决,不就是三千多,能要回来我就要,要不回来就算了,就当是伟力达倒闭,你在医院好好呆着,别给我出乱子,还有你那个什么朋友,别让他来,来了我也不希望他管我的事。” 苏研走了,我继续在医院打消炎针,等待杨克到来。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上午,急的我像热锅蚂蚁,不知道苏研在伟力达遭受何种待遇,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催促夏小青,对方说别催,命令已经传达,杨克也有自己的安排。 气的我都想拔掉针头自己去。 等到十二点,护士给我拔了针,杨克才姗姗来迟,黑着脸,眼皮耷拉着,要死不活的样子。 原本我还说见了杨克,我如何道歉赔罪,跟他解释,昨晚上那样说夏小青,不是我本意,服用药物过量产生的后遗症,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可是真正见了他这副臭脸,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道歉赔罪的话根本说不出。 但毕竟是来了,事情要解决,我尽可能挤出笑脸,像孙子一样低声下气,“杨哥,昨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得到惩罚,杨哥就别计较了,好吗?” 杨克鼻子冷哼,看都懒得看我,淡淡地问:“说吧,什么事。” 我把事情前后说一遍,杨克的表现很烦躁,“三千多块?就为了三千多块你叫我去堵人家?你知道我手下弟兄出一次私活要多少?”说着伸出巴掌,“至少五百,三千块你想让我派几个人去?加上完活后吃饭娱乐,你划得来吗?” 说着眼神乜我,宛如看猪狗一样,“三千块也值得你给我小姨打电话?你没见过钱吗?” 这一刻,我心里难受极了,脸上又烧又臊,如果知道杨克来是这样的说法,我死都不给夏小青打电话。 我不回答,杨克嘴角挂着冷笑,“怎么?不高兴了?哎~行了行了,也别愁眉苦脸,毕竟是我小姨开了口,这样吧,你拿一万,这事我让人给你办了。” 我挤出笑脸,很灿烂阳光地笑,尽管笑扯的我脸颊疼,我还是在笑,“算了,我媳妇都说不要了,三千块而已,划不来。我一个订单做成功,零头都比这个多。” 杨克怏怏,“说的是啊,这屁大点事也值得动用中安,传出去也让别人笑话。”说完看看我,问:“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走了,挺忙的。” 我摇头。 杨克向外走,在门口回头,“给我小姨打电话,就说没事了,别让她老人家挂心,知道了?” 杨克走了,这一刻,我想哭,是真的想哭,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假若我有钱有权,他小小的杨克,敢在我面前这样耀武扬威吗?我用得着求他? 给苏研打电话不接,就给赵丽打电话,问她苏研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丽那边接了电话,外部环境音嘈杂,问我干嘛。 我问:“苏研呢?你看见她了吗?” 赵丽道:“苏研跟卓主任去外面吃饭了,她不是跟你一起吗?” 一句话让我心塞,没心情再问后面内容,回复道:“哦,我点了菜,等她一直没来,对了,你怎么没一起出来?” 赵丽道:“我也想去呀,关键是这里没人顶位,走不开,这两天赶货,忙的要死。” 挂了电话,我心里难受极了,不明白,苏研跟卓力吃饭是什么鬼,难道这就是苏研自己的解决方式? 我宁愿那些工资不要我也不愿意接受这种解决方式。还有,她和卓力吃饭,是两个人单独吃吗?在包厢? 我不敢想,我越想脑袋就越痛,也越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 犹豫再三,我给李纨打电话,三言两语后,让她帮我向撒旦代为转达,我遇到个小麻烦,想请撒旦帮忙。 李纨问什么麻烦,我大概说了一遍,不过这次的重点强调在卓力这个人多么可恨,为了达到一己私欲,故意刁难下属……三千块就想让女下属脱裤子,太不是东西了。 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尊严,为了出气。 没有三分钟,我接到一个未知来电,撒旦久违娃娃音出现,“什么情况?听说你遇到麻烦?” 159 魔高一丈 这一刻,我激动的几乎流泪,什么是朋友?不管何时何地电话召唤能立马帮你解决问题的,才是朋友。 这一刻,撒旦不再是撒旦,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天使。 三言两语事情一番说,撒旦那边没做犹豫,直接问:“你想怎么办?” 我的想法很简单,让伟力达给苏研结工资,再把卓力敲打一番,让他长个记性。 撒旦快人快语,“怎么个敲打法?你直接说目的,别绕弯子。” “好,爽快!”我欢欣鼓舞,道:“让他半个月不能下床,还要他的脸不能见人。” 撒旦道:“好。”而后电话断线。 看看通话时间,前后只有一分半钟,根本没有多余废话,开门见山直达目的,比使唤儿子还容易。 撒旦的能力我了解,他既然说了要办,那就一定办,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管,我睡大觉就好。 刚出厕所门,牛二在外面守着,一脸严肃地问:“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这问话让我不爽,想起夏小青先前对待我的方式,直接回答:“跟撒旦。” 牛二再问:“你们都说了什么?” 我道:“说什么内容你不都听到了?” 牛二面红,摇头,“没有,我过来时候你都快说完了。” “你们不是有监控?” 牛二挠头,“没有,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被干扰了。” 一下子让我瞪眼,“我擦,你们还真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说完摆出难看脸,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既然是监视,一举一动肯定被他们掌握,反抗都是没用的,没看夏小青给我拍的照片,连我吃饭时候偷瞄人胸口都被拍了,更何况我跟人通话? 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反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随便他们怎么斗法。就目前而言,我倒是觉得撒旦技高一筹,虽然损兵折将不少,但人的科技手段也在跟着升级,最起码,知道和我通话时候进行信号干扰。 这里就奇怪了,既然是信号干扰,为什么我和撒旦的通话质量不受影响?这是理科专业范畴,文科生死都想不明白。 回去病房,隔壁床上有人出院,护士在更换新被单,又有新病人住进来,房间要消毒,味道难闻,没办法,我只好去外面花园晒太阳。 牛二追着我问通话内容,我絮絮叨叨给说了,满腹委屈尽数迸发,奶奶的,也说是跟我合作,我老婆被欺负,这点小忙都不帮,还想指望我做什么?气急了老子,我还就明说,撒旦这事我不管了,随便你夏小青折腾,爱咋咋地。 牛二听完我的牢骚,笨嘴笨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躲去一边打电话,向领导汇报,隔着我不远,说话内容都能听到。 “真的,他怪头儿不给他帮忙,自己联系了撒旦,让撒旦替他出气,现在满肚子都是对咱们的不满,你赶紧的。” 这对话让我稀奇,问了才知道,牛二是给杨林打电话,让我郁闷,“我这是对夏小青和杨克不满,你跟杨林说有用?” 牛二道:“他们都是亲戚,相互间好沟通,我只负责传话,怎么做他们自己人商量,我不掺和。” 这话说的,让我高看牛二一眼,以前觉得这厮满脑子石头,现在来看,也蛮聪明。 不多时杨林也来了,表情不好看,问:“刚才我哥不是来帮你解决问题了?” 我冷笑回答,“对,他说让我拿一万出来就帮我解决。” 杨林问:“撒旦呢?撒旦什么条件都没有就帮你办?” “对呀。”我淡淡回答,语气里透着骄傲,“这多大的事,用得着开条件?” 杨林转身,去远处打电话,不多时人回来,“撒旦没说什么时候帮你解决?” 我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下午两点半,夏小青打电话过来,语气凝重,“你跟撒旦说了些什么?” 我正午休,睡的迷迷糊糊,听到这通电话心情很不美丽,没好气道:“说什么内容杨林没向你汇报?” 夏小青再问:“你最后一次和你女朋友通话是几点?” 这问题古怪,让我疑心顿生,反问:“什么意思?” 夏小青道:“我的人联系不上她了,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一句话说的我发毛,来不及想其他,先挂电话,给苏研打,果然是关机。瞬间,我慌了,冷汗直流,不好的想法涌出,再给赵丽打电话,打了三遍那边才接,问我怎么回事,电话一遍又一遍的着急。 我问:“卓力呢?他回来上班了吗?” 赵丽答:“没看到啊,应该上班了吧。” 我连忙道:“不要应该,要肯定答复,你赶紧找找卓力,看他在不在公司,这事很着急。” 赵丽说好,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又拨回来,“他手机关机了,我去办公室问,文员说下午就没看见卓力。” 卓力手机也关机?难道是撒旦搞的鬼?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可是,收拾卓力,怎么会连苏研的手机一起关机? 我心乱了,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两人先是吃饭,吃完饭又同时关机,是遭遇什么不测?还是…… 有些事我很不愿意去想,但又不得不想,不是我不信苏研,而是我不信卓力。 很简单的假设,苏研请卓力吃饭,希望一顿饭能化解卓力心中戾气,吃完饭卓力提出要求,去开|房。或者说,卓力假惺惺开车送苏研,然后把车子开到某个工业园的林荫路,或者是人工湖,或者是荒草地,随便找个人踪稀少的地方,要在车上来硬的,苏研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抗? 或许苏研想过打电话求救,但是手机被卓力抢了去,关机。至于卓力为什么关机,他肯定是怕这种时候被人打扰扫了性致。 就算不是硬上弓,卓力贼子弄点什么迷幻药苍蝇水骗着苏研喝下去,让苏研昏迷不醒然后下手也有可能,新闻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各种见网友被骗奸的事情层出不穷,很容易起到坏作用。 电话里赵丽还问:“你问卓力干什么?中午你们不是在一起吃饭?” 我道:“不是,中午是苏研单个约卓力吃饭,我没去,现在苏研电话关机。” “啊?”赵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这个说法,但很快给我安慰:“别着急,说不定等会就开机。” 我都快哭,“我哪能不着急?再等一会黄花菜都凉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中午在哪吃的饭?” 赵丽的声音也很无奈,“卓力开车出去的,我也不知道。” 都是些没用的信息,我挂电话,赶紧联系李纨,她的声音很不开心,问我干吗? 我像孙子样地求,“纨姐再让撒旦联系我一次,谢谢了。” 李纨无语,“你就不能自己跟他联系?” 我连忙道:“最后一次,刚才忘了要撒旦的联系方式。” 挂了电话,等了十分钟,都没回音,以至于我怀疑,是不是李纨没帮我联系撒旦?可是要再给李纨打电话,我又鼓不起勇气。 李纨的声音不开心,似乎在发脾气,虽然她生气与我无关,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触霉头。 但是撒旦不回话,让我内心无比煎熬,着急。一想到卓力在车上正掰着苏研大腿嘿嘿狞笑,那感觉仿佛浑身上下千万个蚂蚁噬咬,真正的痛不欲生。 我知道这种怀疑不对,但心理总是忍不住朝这方面想。 急的抓瞎,打电话问夏小青,“你是怎么知道苏研联系不上的?你的人干嘛要联系她?” 夏小青道:“撒旦肯为你出头,我想看看他是个怎么个出头方式,怎么样?联系上了么?” 我再次无语,挂电话,多一句都不想说,心里只盼望,苏研的失联,是撒旦搞的鬼,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人心里有事,安宁不下,拿着手机乱翻联系人,忽然在一个新号码上停留下来,那是林静的号码。 夏小青怀疑林静是撒旦核心成员,那么我给林静打电话,是不是能联系到撒旦? 想到就做,赶紧拨通,那边响了四五声,林静才接,声音懒洋洋,也是刚睡醒的状态,问我干吗。 我这边火急火燎,“你能联系到撒旦吗?” 林静问:“想干嘛?说。” 我道:“苏研不见了,我想问问他……” 林静答:“不用担心,她晚上就会回来,没事我挂了,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号码,通话记录都删除掉,就这样,拜。” 听到这番答复,我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放心许多。同时也肯定了夏小青的猜测,林静果然是撒旦团队的核心成员,要不然,她凭什么这么肯定苏研的去向? 知道这结果,让我心里隐隐激动,对撒旦有些事我不好商量,但对林静,我再熟悉不过。假若林静是撒旦核心成员,是不是说,她有很大权力?能帮我办许多在我看来很困难的事? 心里正美,听到病房外一阵腾腾脚步声,牛二再次出现,踏步而来,盯着我问:“你又在跟谁打电话?” “撒旦呀。”我回答着,同时不动声色,手指连按,把通话记录删除。 牛二到达跟前,牛眼瞪大,百思不得其解,“奇怪,你再给撒旦打个电话试试。” 我摊开双手,爱莫能助,“每次都是撒旦给我打电话,我只负责接听,他的来电是未知号码,根本没法回拨。” 牛二拿出手机,给杨林发语音,说明情况。而后在我床边坐了,长叹短嘘。我问怎么回事,牛二道:“我们车上有一套监控设备,你跟其他人的电话我们都能听清,唯独跟撒旦通话时候就变成电子干扰音,很神奇。” 我就笑,“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撒旦不想让你们听到他说话,故意整你们呗。” 牛二道:“不想让我们监听这个理解,但我想不通,他是采取的什么技术,刚好和他打电话就发生干扰,跟别人通话却不受影响?” 这个我只能摇头,爱莫能助。不过还是嘴贱多说一句:“也许不是他的技术高,而是你们设备被人搞了鬼也说不准。” 我就随便一说,却让牛二瞪大了眼,又急匆匆地出去,想必是去检测自家设备了。 虽然是无心之语,但细想很有可能,夏小青自己都说,中安内部也有撒旦耳目,对他们的监听设备动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 160 神秘组织 苏研是晚上七点多来的医院,来时黑着脸,神色很难看,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这架势明摆着在说:老娘不高兴,处于一点就炸的极限,识相的最好闭嘴。 这情况我有经验,很自然地闭嘴,不去问那些内心很想知道的,反而关切她,问她有没有吃饭,饿不饿。 苏研不回答,反问我,“你下午吃了吗?” 语调平淡,仿佛稀松平常,但内里蕴藏着万分愤怒,我能感受到。 我回答:“正准备下去吃。” 苏研重重地哼,而后起身:“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说随便,结果看到苏研目中精光流转,马上要发怒,赶紧改口,“我吃沙县云吞。” 随便,是最难买的食物,很容易引发冲突,我有深刻感受。 苏研这才转身,飘然而去。 这架势让我神伤,暗自责怪,怕个什么劲儿?苏研她再厉害,也是自己女人,有必要整天被她吓的战战兢兢? 关键是我还弄不懂她生气的原因,就算想哄,都找不到好的切入点。 结合下午的事情分析,有八成可能,她生气跟卓力有关,我得问清楚。打电话给林静,问她:“下午苏研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脸不高兴?” “呵!”林静那头也没好气,“她不高兴你问我?你真当我是全知全能的魔鬼?” 我就换了缓和语气,打着商量,“她回来一句话都不说,我也不好多问,所以才问你的。” 林静道:“那就更问不着了,我人在成都,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她下午发生了什么。” 得,这位也是个泼辣脾气,问她是自找没趣,于是改口,“你能让撒旦给我回个电话吗?” 林静立时不耐烦,“有事跟我说就行,用得着怪外抹角?” 我立时愕然,“你是撒旦?” 林静答:“我是不是你们也当我是,那我就是了,有事直接说,别啰嗦。” 这番话才说的光棍,直接明了,毫不避讳地表达身份,同时也指出,我和夏小青之间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为了确认,我还是多问一句:“我被夏小青打,这事你也知道?” 林静声音缓和,“嗯,听说了,你不要紧吧?”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我要不要紧的问题,而是事情瞬间变的扑朔迷离起来,林静这说法等于是公开承认,自己是撒旦集团核心成员,那么我就有很多问题要问。 首要问的,是撒旦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林静不耐烦道:“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我挂了。” 我连忙道:“别挂,这问题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回答?” 林静:“有什么区别?反正又不会告诉你,好了我挂了,今天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苏研的事情你问她自己最好。” 说完挂断,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这雷厉风行的做派,依稀让我找到最开始和撒旦打交道的感觉,干脆利落,说一不二,酷酷的。 莫非,最开始的撒旦,就是林静自己? 以前我还抱着幻想,认为林静是被逼迫或者是被欺骗的,今天突然遭遇这一出,一切幻想都破灭,原来我早就被林静算计在其中。 好了,以前纠结的是,林静是不是在算计我。现在知道林静是故意引诱我,又开始纠结,林静为什么引诱我?我何德何能,值得她用身体来诱惑? 神特么烦。 苏研回来了,带着沙县云吞和小笼包,让我吃,她在一旁静静坐着看。 我问:“你怎么不吃?” 苏研回答:“我吃过了。” 我说哦,不再说话,认真吃饭。 苏研则问:“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吃的?” 我问:“你在哪吃的?” 苏研冷哼,“在寮步医院。” 这就奇怪了,我再问:“去寮步医院做什么?” 苏研回答:“陪卓力呀,怎么?卓力被人打这事你不知道?” 风暴总算要来临了,我就知道苏研黑着脸是因为卓力被打,当下摇头,推说:“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打的,被什么人打的?” 苏研瞪着我,依然是冷笑,“装的真像。” 我就不服了,连云吞都不再吃,“我怎么就是装了?我是真不知道。” 苏研不回答,而是掀开自己女士挎包,扔出一叠钱,“三千六,我的工资。” 赞新的红票子像鱼鳞一样在床上排开,闪耀着诱人色泽。 此时此刻,苏研表达的意思很明了,她的愤怒,来自于我对某件事的安排,此时再辩解毫无意义,我更想知道的是具体过程,我想知道,撒旦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回事?我已经跟她说了不用,难道命令传达有误?”我看着苏研,语气尽可能的委屈,以求得苏研谅解。 “是吗?你还下了命令,我还以为你会抵死不认呢。”苏研盯着我,眼眶中逐渐有雾气凝聚,“说吧,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周先生。” 一句周先生叫的我贼别扭,在我心目中只有一位周先生,那就是友华集团大老板周发,他才能被人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周先生,像我,被人叫声周经理都是敬语,但大多时候我都被人称呼为小周,阿华,甚至是——屌毛。 我说:“别,我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下午打了很久你电话,都没人接。” “我倒是想接,我接的到吗?”苏研抚着心口问,言语不自觉地激动,“你的好兄弟带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敢接你电话?” 我了个大草!瞬间我不淡定了,居然有人拿刀架在苏研脖子上,还是我的好兄弟,我几时有这么勇猛的兄弟? 赶紧抓了苏研的手,好声安慰,“你没事吧?被吓着了吗?天地良心,这事我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苏研不回答,背过身去,懒得看我,用手捂鼻子,眼泪簌簌地流,就是不说话。病房里先前出去散步的人回来,苏研连忙抹眼泪,对我生硬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去楼下溜达,才从苏研口里知道经过,说是她找卓力谈,上午去卓力一直在忙,等到中午才有空闲,想着反正到饭点,就请卓力吃个饭,大家毕竟同事一场,以前工作相处都蛮融洽,有些事好好说能说通的。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卓力终于点头,同意将苏研按照正常离职手续对待,让财务把苏研的工资进行补发,事情谈妥,两人准备离开,结果外面来了七八个光着膀子描龙画虎的家伙,头型要么是郭德纲式莫西干要么是孟非式光脑壳,脖子上都挂着金链子,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人,带头大哥是个中年大叔,手里盘着两颗核桃,上下打量卓力,张口就问:“你是不是卓力?” 卓力不敢回答,被人将胸口厂牌扯过去,确认完身份,被人卡着脖子拉到外面,押上一辆奔驰商务。苏研作为卓力的同伙,也被推搡着上了车,中途挣扎着不想上车,被人一耳光抽的眼冒金花,连手机都抢了去。 这伙人凶狠,饭店里有人阻拦,有人高声说:“大家不要惊慌,这两人是我们公司出纳和会计,两人联手把公司账务做空,找了好久才找到,现在抓去公安局。” 如此这番说,大家半信半疑,眼看着两人被押上车。 上车卓力就求饶,说好话,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英雄好汉。带头大哥问:“是你利用职权卡着人家小姑娘工资不给,还想上人家小姑娘?” 一句话说明原委,卓力否认,说这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又抬出苏研表示,“误会已经解开,我们都谈好了。” 带头大哥又问苏研:“你就是那个被领导刁难必须陪睡才给工资的小姑娘?” 苏研回复:“没有的事,是误会,已经解释开。” 按苏研想,面前的人必然是我叫来的无疑,那么就是自己人,平时跟我在外面浪遇到朋友,大多数都能落得一声大嫂称呼,结果今天不同,她亮出自己的身份,对方并不买账,让她收声,只在旁边看就是了。 车子开到一处荒废工厂,卓力被拉下去,一堆人围着打,各种拳打脚踢,卓力在地上抱头翻滚,惨叫连连。 苏研看着不忍,让带头大哥放过卓力。 带头大哥对她说:“周先生有交代,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还要他没面目再去祸祸小姑娘,作为对他的惩罚。周先生是我老大的老大,他的话我不敢不听。” 苏研听完惊愕半晌,又要求道:“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带头大哥又道:“周先生交代了,说打完才能给你手机。” 苏研眼见卓力被打的惨,要下去阻挡,结果连车都下不去,各种哀求别人都不搭理她,只能双手抱头,不看不听。 殴打持续了半个钟,卓力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脸被煽成猪脸,肿成半透明粉红色,真正达到了我的要求,再没脸面去见人。 打完了让卓力给公司打电话,今天务必完成工资结算,不然还有的卓力受。 卓力不敢再玩心眼,给部门文员打电话,让她把苏研的考勤重新送交财务,财务审核后电话通知苏研领取。 一场事故,折腾了四个多小时才算结束,苏研领了工资,几个人才放了卓力,再由苏研拦车把卓力送去医院,挂号交钱办住院,直到卓力老婆来了才罢休。 苏研之所以送卓力去医院,是见卓力被打的惨,已经属于恶性伤人事件,只要卓力报警,我必然脱不了干系,因而尽心尽力地善后,以求卓力能同意此事私下调解。 哪晓得,卓力根本没有告我的想法,不但不告我,还让他老婆第一时间把钱还给苏研,又对苏研说:“你老公势大,我得罪不起,回去之后转告周先生,我卓力很服气,以后不敢再找任何麻烦。” 这说法惊呆了苏研,回家路上还在想,周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能耐?指使人行凶,事后一点责任都不担。 还有什么老大的老大,那是什么鬼? 再联想到我此刻也躺在医院,头上缝针脸上贴纱布,苏研禁不住怀疑,我是加入了某种社会组织,并且在里面职位还不低,这才一路黑着脸,气势汹汹来问责。 161 以讹传讹 听完苏研的描述,我除了震撼就是佩服,我知道撒旦有本事,但不知道撒旦本事有这么大,他除了在友华集团内部有人,在社会上也有人。 只是这事情有点蹊跷,人办事的混子们都开价值百万的奔驰商务,戴金链子盘核桃,这架势能是一般混子?那老大的老大,又该是何种牛逼的存在? 又说,老大的老大姓周,莞城内混的周姓老大数量极少,我只是本能感觉,他们口里的周先生跟我们友华的大老板脱不了干系,应该是同一人。 说起周先生的实力,那不仅仅是局限于莞城,整个珠三角乃至粤港澳都是赫赫有名,若真是周先生发话要办卓力,莞城街镇这些小喽啰自然全力以赴,不敢说半个不字。 但问题是,如果撒旦能搬动周先生做事,那何至于害怕区区夏小青? 苏研这么一番说,给我都搞糊涂了,不清楚撒旦到底搞的什么把戏,苏研又追问的急,只好编谎说:“他们口里的周先生,是我们集团大老板,我今天上午电话求救的那个人,是周先生的情妇,可能是她告诉周先生你被人欺负,才让周先生震怒,周先生为人你是知道的,非常护短,只要是咱们友华职工,那就是他的姊妹兄弟,能帮到的决不含糊。” 苏研半信半疑,思索良久,道:“不对,他们明明说的是你,说卓力连周先生的女人都敢碰,当真活的不耐烦,我又不认识那个周老板,他们怎么会搞错?” 我再解释,“可能是命令传达过程有误,我电话求救的那个人,是周老板的情妇,周老板再给下面人发命令,说这是自己情妇的事,下面的人再给下面的人下命令,这口口相传,误会就此产生。” 苏研这才了然,不再追问,表情依然凝重,但凝重中多了份神往,道:“你知道吗,最开始他们有人打过我一个耳光,后面知道我是苏研,那个打我的人自己抽自己,求我原谅。” 这么厉害?我滴乖乖,这就显得周先生威能,光是亮个名头,都能吓得人自抽耳光,那真人出现,还不知道威成什么样。 疑惑解开,苏研感慨,“一开始我遇到这形势吓傻了,以为你跟着他们没学好,在外面胡混,我可跟你说清楚,古往今来,社会上混的没几个好下场,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咱们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不参与那些江湖事,你要真跟着人混,你提前说清楚,我好重新找个老实人,免得跟着你担惊受怕。” 我点头,“媳妇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你看我这身形躯干,没威风不霸气也没力气,不是吃江湖饭的料,我就是个卖嘴的,好好跑业务就行。” 苏研闻言放心,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忍不住,问:“那你老实说,你头上是怎么回事?” 这番话又给我问住,她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说的那个持刀抢劫太随便,根本哄不过去,眼珠一转,有了对策。 道:“刚才说过,我向周先生的情妇求救,你可知道,我跟周先生情妇怎么认识的?” 苏研摇头,“你说。” 我拿出手机,调出夏小青的头像给苏研看:“诺,这就是周先生的情妇。” 苏研看完惊讶,“这不是林志玲吗?”又仔细看两眼,“比林志玲年轻些,难怪能做大老板情妇,人的确漂亮。” 我道:“说起来惭愧,我头上脸上的伤,就是她让人打的。” 苏研瞬间瞪眼,“为什么?” 我回答:“因为她把我误会成色|狼,意图对她不轨,不过后面她知道自己做错,给我赔了两万做精神补偿,另外还答应帮我办件事。所以我给她打电话帮忙,她的反应才会那么迅速。” 如此说,许多问题都得到合理解释,我被人打公司为什么会给慰问金,周先生怎么会出面帮我。 苏研疑惑的是,“你是怎么被她误会成色|狼?” 我道:“我也莫名其妙,我正好好走路,就被三四个壮汉按着一顿打,打完才发现,认错人了。” 苏研眼睛瞪的更大,“就这样?毫无缘由就打?” 我摊手,“没办法,人家男人是江湖老大,有钱有势力。” 苏研气呼呼的喘,末了只能一声叹,“强中更有强中手,早晚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殴打卓力的事就这样交代过去,让我心头轻松,只是晚上睡前又生出新疑惑,苏研请卓力去吃饭,中间如何交流的? 苏研说卓力同意把她当成正常离职手续走,按我想,卓力摆明了要吃苏研一道,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同意?是不是苏研和他达成什么? 这事不敢细想,细想头好痛,换了自己是卓力,好不容易卡住女下属死穴,能忍住不捞半点好处? 在外面吃饭,包厢里,稍微透露出来那么点意思,也不说多么过分的要求,亲两口摸两把,这总可以吧? 可是看看苏研孤傲不可亵玩的脸,我又把这种想法消除,心里反复默念:别把人想的那么不堪,心中见阳光,到处是阳光,心中有黑暗,无处不黑暗。 这偈语念了数十遍,终于没忍住,还是问问比较好,不管她回答什么,总好过我自己心里瞎琢磨。 苏研回答:“能说什么?就是说了点好话,大家同事一场,没必要把关系搞的多僵。” 这说辞好敷衍,让我不开心,但又不敢细问,问的多了她必然生气,又是一场冷战。 只是这结淤积在心头,让人大半夜不舒服,总怀疑,苏研不是表面上那么纯,她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那个神经病变态安家和,总是怀疑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打的妻子半死,当时看的我义愤填膺,恨不能钻进电视里把安家和一顿搓。 眼下自己长大,也遇到类似问题,我不清楚,这是我的问题,还是苏研的问题。到底是我太多疑,还是苏研做事没头脑,总是害的人起疑? 我闷闷不乐,苏研并未察觉,反而说起阳光订单的事,道:“你确定美达光学能搞定?能的话阳光那边就放弃,周日钓鱼我不会再去。” 这番话又让我安心,知道苏研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心里有自己的标准底线,于是答:“不去,阳光那边放弃,你不用管了。” 因为受伤,公司也不能去,几个要好的同事都来医院看,不让他们来还不行,来了后我自己又不好意思,毕竟被人打一顿,不是好事。 来了都问缘由,我不好意思说,也让苏研不要向外传,毕竟牵扯到公司大老板的情妇,都是没影的事,当然不能乱传。要是给夏小青知道我在私底下编排她跟大老板有一腿,还不得撕烂我的嘴。 祸从口出,这话不是没道理。 我不说,也不让苏研说,但世间就是有那些不透风的墙,看我的人越来越多,连李良玉都送来了价值三千多元的慰问品,搞的我受宠若惊,莫名其妙。 第四天中午,我在家里休养,财务总监李纨来了,衣装得体,风华正茂,见了苏研浅浅地笑,闲聊两句后,对苏研道:“阿妍,我有几句重要话要问阿华,你方不方便?” 苏研闻言尴尬,道:“没事,你问,我正好出去买菜,对了,李总监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李纨回答:“不需要,我问完就走,公司还忙。” 我躺在床上,多一句嘴,“听说李总监喜欢吃清淡口味,你买两根苦瓜,要嫩的。” 苏研笑笑,提了菜篮子出去。 苏研一走,李纨就换了正色,盯着我看:“夏小青是周老板的情妇,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李纨把苏研支开,是因为很久不见,有些想我,浴火焚身,所以来创造个机会泻火。此时在自己家中,老婆被支开,正适合我们大展拳脚,又激动又刺激,正在心里为李纨的霸道妖娆点赞,突然冒出这一句,让我错愕。 “什么真假?我不知道啊。”一边说,一边找笔纸,写道:隔墙有耳。 不怪我小心,主要是夏小青安排的人窃听手段太离谱,我这房间对他们而言几乎是纯透明,所以说话必须小心。 李纨不以为意,从挎包拿出一本辞海大小模样的盒子摆出来,道:“信号屏蔽器,我随身携带。”说完在沙发上坐了,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道:“别说不知道,公司都传遍了,你为自己女朋友出头,求到夏小青处,由夏小青出面,用周老板的名义安排人帮你,你还不承认?” 一句话说的我尴尬不已,连忙道:“没有的事,有人用周先生名义帮我出头是真的,但不是夏小青,而是撒旦。” “撒旦?”李纨表示困惑,我就把夏小青安排杨克来见我的事说了一遍,讲杨克如何不待见我,还言语上取笑打击我,迫于无奈,我只好向撒旦求救,那天联系撒旦还是纨姐你帮忙联系,如此这般,问题说清楚。 李纨这才换了缓和表情,“原来如此,我说嘛事情古怪,夏小青个老巫婆,何德何能让老板青睐。” 夏小青个老巫婆? 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和李纨聊起夏小青,她还不认识夏小青是何方高人,并从夏小青的照片上分析出夏小青是个磨骨整形和隆胸加工的后天美女,怎么今天见面就给按上一个老巫婆的称号。 于是问:“纨姐知道夏小青?” 李纨道:“本来不知道,听你说她很厉害,所以特意去问了问,10年左右神州集团开发非洲,当地人愚昧不开化,周老板想到了迷信愚民的方法,命人在坎帕设立莫洛女神教,用科技手段造神,夏小青算是团队核心执行官,主要是给当地人做心灵辅导,也就是所谓的洗|脑,除此之外,她还做些招摇撞骗的勾当,比如把退烧药混在水里给人喝,说是圣水,时间久了,就被当地人称为女巫。” 原来这就是女巫的来历,我呵呵笑,大部分内容我都听过,不足为奇,只用眼看李纨,期待有不一样的信息。 162 反复无常的女人 李纨道:“别听她吹嘘自己跟周老板关系多好,以她的资质,就是倒贴老板都不会要,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被打回国还不安生,又在我姐面前搬弄是非,想让我姐替她说话,重回新西兰,哼!恬不知耻的东西。” 李纨这番话才是信息量大,夏小青的资质不行,倒贴老板都不会要。这说法初听惊讶,细想则正常,毕竟是个整形美女,跟那些天生丽质的没法比。 但我惊讶的是她被打回国,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夏小青曾说,自己是老板特意委派回来处理撒旦案的,怎么是被打回国? 李纨冷哼:“那是她自吹自擂,老板根本不知道撒旦,是她自己跑去我姐面前要求,说她能找到实验室失踪样品,我姐才给了她权限,让她带着调查科的人处理失窃案。” 这又引出新的劲爆信息,友华医疗实验室被盗,说的多么夸张多么离谱,搞了半天老板都不知道? “那夏小青一口一个老板,说的多严重多离谱。” 李纨犹豫了下道:“东西丢失的确严重,我姐也很着急,本来是要汇报给老板的,但是夏小青做了保证,一个月内肯定找回失物,我姐才压了下来,不过也只给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找不到,这事必须通知老板。” 这么说又凸显新问题,友华集团的管理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严格,别看工厂内到处都是摄像头,搞什么智能人脸打卡,信息透明互通,貌似很严格的样子,但不敢细究,那些严格都是流于表面,真正落实到具体的却没有多少,连实验室丢东西这么大的事,都被人压下来,不让老板知道,可见这其中管理漏洞有多大。 但我不明白,东西丢了应该不属于管理失责,李纨的姐姐李秀为什么要把问题压下来,不给老板知道。 李纨乜道:“所以讲你不懂管理,那你说,新闻发生矿难,当地父母官为什么要隐瞒真实灾情,死亡人数不敢上报?” 很浅显的道理,矿坑发生倒塌,灌水,这是矿主的责任,跟当地父母官有什么关系,可那些父母官为什么不敢让大领导知道? 一个意思。 现在都讲究管理责任制,工厂交给你管理,就是老板信任你的能力,你就应该竭尽全力把工厂管理好,而不是三天两头出问题。 一个好的管理员,必须制定严格的管理制度,尤其是对于有日企血统的企业来说,任何一个细节做的不到位,都会引发灾难性后果。 友华二厂的实验室据说花了三亿重金打造,外部水泥连导弹都干不进去,各种安保防范措施也是全球最尖端。这么好的实验室为什么不放在机械厂,或者是乐迪和友立佳?为什么非要放在友华医疗? 说到底,还是老板信任李秀,觉得李秀有能力,才把这么重要的单位放在友华医疗。结果哩?在李秀眼皮子底下,老板最重要的实验品丢了。 这让李秀这怎么去跟老板说?怎么好意思说? 别说李秀给老板生了个儿子,那对老板来说根本不叫事,一个没名分的女人,搁在古代宫斗剧里就是个答应的身份,跟其他正宫娘娘嫔妃没法比,她还再出个漏子,明摆着想在老板面前失宠。 所以丢东西这事,最好是压下来,让人赶紧找,找到了放回去,就当没发生过,还能在老板心里留个好。 这些原委不用问李纨,自己想想就懂了,同时也对夏小青个人有了新的了解,她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确强,但也只局限于她的工作能力,其他方面则是一团糟,属于外强中干类型。 问李纨:“夏小青想回新西兰,是什么意思?” 李纨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想跟着老板混呗,老板常年定居新西兰,她在哪里做家庭医生……”说到这里停顿,眼神里都是蔑视,只张口不出声,看口型应该是:碧池! 看这情形我算是懂了,难怪女人们爱看宫斗剧,因为现实中的女人就喜欢互相撕逼,仿佛天性如此。 李纨和夏小青,两个都是大美女,面都没见过,就开始隔空仇恨,也不知道,这仇恨怎么产生的。 眼下知道有关夏小青是老板情妇的事情是我胡乱捏造,李纨给予严厉警告:“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传出去容易被人误会,老板的家事,容不得你们乱嚼舌根。” 我点头称是,“纨姐说的对,我就是哄哄苏研,还叮嘱她不要乱说,哪晓得还是传了出去。” 李纨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男女桃色关系,传的最快,以后这方面一定要注意,另外,让女人保守秘密,本来就是愚蠢的做法。” 聊到这里,李纨又问:“你头上的伤是被夏小青打,也是胡编乱造了?” “这倒不是。”我正色回答,满目气愤,“她打我,是因为我不按她的命令行事。” 李纨皱眉,“什么命令?说说看。” “她让我做二五仔,假装爱林静,骗取林静感情,然后从林静口里打探出撒旦下落。” 李纨闻言疑惑,“林静知道撒旦是谁?” 我将夏小青为什么对林静怀疑的事情一番说,包括我自己的一些看法,综合起来总结,林静就算不是撒旦,也跟撒旦本人脱不了干系,这点上,夏小青的判断是对的。 李纨问:“既然她判断是对的,你干嘛不按她说的做?难道你不想揪出撒旦?” 我羞愧低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办法对不住自己良心,就算林静是撒旦,但她对我并不坏,我怎么好意思骗她?” 李纨闻言瞪眼,不可思议。 我连忙解释:“不是说我没有是非观念,而是我觉得,以我的资质想在感情上俘获林静,根本办不到,夏小青的安排是白费力。” “这倒是实话。”李纨看着我,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让你去骗林静,根本就是给林静送菜。”顿了顿问:“那你觉得,要怎样才能挖出撒旦?” 言下之意,她也对撒旦深恶痛绝。 我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李纨又问:“那你不恨撒旦吗?” 我:“恨呀。”话虽这么说,但声音发飘,一听就知道不肯定。 扪心自问,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恨撒旦了,撒旦帮我许多,久远的不提,就说苏研这事,让夏小青帮我,推三阻四,派来的人还讽刺作弄我。可是找撒旦呢?人家没二话,立即帮忙做,那感情就是从小到大的亲兄弟,铁的没话说,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我有必要恨吗? 李纨盯着我看,冷笑,“说假话吧?你压根不恨撒旦,对不对?” 这女人鬼精,一眼看穿我内心,让我羞愧,低头不做回应。 “想想也知道了,撒旦对你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你有什么理由恨他?”李纨说着,忽然伸手,在我大腿上一番用力掐,不仅仅是掐,还要转着圈儿拧,咬牙切齿地用力。 痛的我乱叫,连忙用手推,推两下推不动,反而更加痛,情急之下张口往她胸口上咬,隔着衣服咬住,这才吓的她一声尖叫,松开我后退,两眼圆睁着看我,“你是属狗的?喜欢咬人?” 我一边吸溜一边揉自己的腿,反问她:“那你是属蝎子的?喜欢夹人?” 李纨不作回答,阴着脸看我,眼珠转两转,换了平和音调,“喂,老实说,你就是撒旦,对吧?” 这帽子来的大,我哪里承受的起,立即反驳,“胡说,我怎么可能是撒旦?” 李纨眼睛眨了眨,忽而微笑,笑的阳光明媚,阳光灿烂,走过来,贴着我身边坐了,伸手在我腿上揉,“是这里疼吧?我给你揉。”一边揉,一边笑盈盈地看我。 这表情动作,让我毛骨悚然,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发的什么疯?一下子给我感觉恨得要死,一下子又爱的要死,跟个神经病一样。 心里疑惑她有神经病,身体却很老实地接受她的挑|逗,小兄弟很欢快地起立,撑起小冬菇。 揉着揉着,她侧身靠来,脸靠在我肩膀,手也从大腿上移动至腿根,只是一抓,就咯咯地笑,“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也不怕被你女朋友发现。”说着,转脸来,看着我,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情。 也不废话,直接凑过来,两厢接着,热吻。 要是没有先前那种反复,我倒是乐意跟她亲热,可一想到她对我咬牙切齿地拧,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身体虽然很老实地在迎合她,但脑子里疑惑丛生,终于忍不住,将她推开,道:“别这样,苏研买菜就快回来。” 李纨笑道:“怎么?你怕她?”而后又恼,一把推开我,自己坐直,撒娇样道:“既然怕她,你干嘛还要我?”说完转脸,气呼呼的。 哎呦我滴天,今天这李纨是发的什么疯?也说是快三十岁的女人,怎么也学人家十五六的小姑娘撒娇置气? 不过别说,这冰山高冷女强人撒起娇来火力十足,我还真扛不住,小腹内一股火热上升,扑过去,抱着她的腰,手又落到她胸口,贱兮兮地道:“不怕不怕,我不是怕她,纨姐别生气,我是爱你的。” 李纨身子扭两扭,看似挣扎,又不挣脱,气鼓鼓道:“少来,你根本不是爱我,只是想利用我罢了。” 这话就说的冤枉了,我苦笑道:“我何德何能,敢利用纨姐你?” 李纨转脸反问,“好,不是利用我,那我问你,你爱我什么?” 我当即正色回答:“这还用说,当然是爱你漂亮貌美,性格刚强,风格干脆。” 李纨眼角斜着,嘴角轻笑,“就这样啊,一点都不走心,分明是在哄我。”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怎么会是哄呢?” 李纨道:“好,既然是真心爱我,那你干嘛还要故意折磨我,吓我?” 折磨?吓? 我表示很茫然,“我几时折磨你,吓你?” “还不承认?”李纨哼哼冷笑,“你非要我把话都摆在台面上说?” 这个我还真就迷茫了,手也从她胸口下来,正色道:“纨姐似乎对我有误解,如果有,那最好把话都摆出来台面,四四五五讲清楚,不然我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你到底想什么。” 163 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的回答让李纨纳闷,原本娇笑的脸慢慢恢复正常,继而疑惑,“你真不知道?” 我摇头,也很急躁,“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别让我猜哑谜,我最讨厌猜哑谜了。” 李纨眼珠转两转,又轻飘飘地笑,“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 这么说我更抓瞎,“什么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李纨闻言不耐烦,“行了,别装了,你的演技又不是多高。”说着起身,拎起沙发上挎包,整理了下衣服褶皱,“没有其他事我走了,不打扰你和你老婆亲热。” 这怎么行?我最讨厌说话留一半的,一把拉着她扯回自己怀里,黑着脸,“别走,有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李纨起先黑脸,很快又笑,“好呀,不出就不出,今天我住这里。” 一句话给我堵住,看着她宛如老虎看刺猬,想吃却无处下嘴。目光落在她脸上,面容娇媚,又看的我心痒痒,想起先前说的话,问:“是不是真的,我说怎样就怎样?” 李纨闻言眼中精光闪,表情阴晴不定,最终微笑,“当然是真的,现在这情形,还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说话时声音细微,表情幽怨,让我想起妲己迷惑纣王的情景,瞬间不能忍,火上小腹三尺,伸手去掀她裙子,吓得她轻声惊呼,“干嘛,你老婆买菜快回来。” 我也是被她撩拨的火热,半秒钟都耐不住,伸手就抓了她内裤的花边松紧,扯着往下抹,口里道:“不要紧,我们注意听着门口就好,我三分钟就能结束。” 说话同时,她的内裤已经褪到膝盖处,神秘三角洲小丛林若隐若现,瞬间将我斗志撩拨到最高,人也慌的不知该如何自处,这是有史以来最刺激的经历。在自己家中,老婆出去买菜,短短半个钟,我却要吃掉女上司。 李纨表情慌乱,潮红,又带着不情愿,“三分钟就别折腾了,我都没感觉。” 这种事哪里由得她,大多数女人都是配合男人,要什么感觉。当下把她推去沙发边,让她跪在沙发上,我要后入。 李纨都被我按的撅好,又突然直起身子,一脸不爽快地道:“那你答应我,不许再吓我。” 怎么话题又扯到这里?什么吓不吓? 这炮架子都撑好了,就差我把炮管放上去,她却突然来这出,我哪里有心思去琢磨?本来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年轻人,当下不由分说,直接回答:“好。”说完按着她弯腰,让她撅好。 炮管刚蹭上边,她又直起身子,“还有件事,我要当副总。” 咩话? 我一下子傻住,这次再精虫上脑我也冷静了,大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纨这是把我当成撒旦真身,在向我提要求。 包括她前面说的那些,什么吓唬她,折磨她,利用她,那都是撒旦做的事,我当然一无所知。 想通这点,再联想到李纨先前的一番反复表情,也就合情合理了,原来她一直都在怀疑我,只是没有实际证据。刚才我一句话,让她确定我的身份,知道我是撒旦,并且很迷恋她,从而向我提要求。 那么问题来了,她当我是撒旦,并表示我说怎样就怎样,说明她从此都甘愿受我摆布,任我掌控,这是大好事一桩。问题的重点是,这茬子我敢不敢接? 接了,从此我在她面前逍遥自在,春风得意。 不接,她就立即提裤子走人,很可能还会送我一个耳光。毕竟,她这类高水准女人的内裤,可不是谁想扒就能扒的。 下意识地,我多问一句:“你想做什么?” 李纨凑上来撒娇,小拳拳捶我胸口,“副总啊,你知道的,我闯这么大祸,除非是做副总,不然肯定挺不过去。” 哎呀我的天,我都听到了什么? 难怪撒旦能控制李纨,合着这女人闯了天大的祸,只有做了副总才能消灾。 这我要怎么回答? 我这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听到门外高跟鞋哒哒,登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去提她小腿上的内裤,催促道:“苏研回来了。” 我这里着急,李纨却一点都不急,反而双膝跪在沙发上,压住内裤,同时扯我皮带,冷笑着问:“答不答应?” 门口响起哗啦啦的钥匙碰撞声,这时候我那敢讨价还价,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回复:“答应。” 钥匙插进锁孔瞬间,李纨一个弹身下沙发,快速提内裤,动作迅捷如闪电,做好还回头看我一眼,那表情万分得意,沾沾自喜。 我提着自己裤子,急速往厕所走,不敢看刚推开门苏研的脸。 在洗手间里用凉水好好洗,总算把小腹的火消下去,同时听到门外两个女人对话。 李纨说:“这么多菜?” 苏研回:“没有啦,我也不知道纨姐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李纨:“客气客气,我还有事,就不吃了。” 苏研接口,“别呀李总监,您难得来家一次,吃过饭再走,现在已经六点半,公司早就下班了。” 李纨笑,“不是公事,别的事。” 苏研在门外招呼我,“周华,李总监要走,你也不说话。” 我赶紧擦脸出去,诚恳要求,“纨姐,别走了,你看苏研买了这么多菜,哇,苏研你买了多少菜?” 说是说,只是客套,真正看了苏研手里大包小包,才被吓一跳,苏研买的可真不少,鸡鱼牛肉猪肉,青菜芹菜蘑菇西红柿苦瓜莲菜,青椒红椒豆腐鸡蛋,两手提着满满当当,把整个门口都堵实在了。 这情形厉害,这哪里是招待客人,这是要过年的节奏,如此我对李纨摊手,“这就没办法了纨姐,你看苏研买这么多菜,你要是走了,她该多伤心。” 李纨闻言也无奈,左右看看,很不好意思地笑,“那好吧,我留下来。”说完,脸莫名地红,并且是很红。 苏研提着菜去做,我陪李纨在客厅看电视,心里还想着刚才那番璇旎,手也忍不住,往李纨大腿上招呼。 哪晓得这回李纨表现格外不同,掐着我手皮往死里掐,同时盯着我双眼冒火,那不是调情式的怒,那是真正的怒,要杀人一样。 我赶紧缩手回来,呼呼地吹,用手揉,被她掐出了很深的印,揉两揉,出血了,立时给我气的一声草,低声责问,“你干嘛呀?” 这前一秒还能撅着屁股等我上,现在又这样对我,我想不通。 李纨黑着脸,盯着我如同有血海深仇,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狗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句话骂的我羞愧,明白她的意思。 在人家家里做客,勾|引人家男人不说,还要让人家给做饭吃,稍微有点道德观念的女人都做不出这种事。就算是挖人墙角的小三,也不可能用了人家老公还要人家伺候着吃饭,除非是那些特别没脸没皮的,那就没话说了。 这方面比较,李纨道德上不知要甩出我多少个维度。 被她这当头棒喝,我再也不敢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规规矩矩在沙发上坐好,为自己的行为羞愧。 厨房里面传来苏研的声音,“周华,你把葡萄拿去洗给纨姐吃。” 我赶紧起身领命,洗了葡萄端过去,毕恭毕敬给李纨:“纨姐尝尝。” 李纨黑着脸,根本不看我,轻声道:“谢谢。”起身去厨房,笑呵呵问苏研,“阿妍你是哪里人,听口音是江浙一带?” 苏研回应,“是啊,我是浙江临安的,纨姐是哪里人?” 李纨回答:“我是陕西的。” 苏研听完惊讶,“你是陕西的?周华也是呢。” 此时我正在外面低头吃葡萄,听到这话也惊了一跳,“纨姐你是陕西的?怎么以前我听说你是湘南的?” 李纨回答:“大学在长沙,户口也迁到长沙,毕业后一直在南方,所以口音偏南方。” 我勒个去,原来是老乡啊。 苏研笑道,“那感情好,以后是老乡,要多多照顾我们呀。” 李纨也笑,但是礼貌性的笑,蹲下身子,帮苏研择芹菜,口里道:“就算不是老乡,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在这里,我们都是新莞人。” 这话说的有水平,无论天南海北,到了这里,都是外来打工仔,是新莞人。公司一贯的宣传方针是,无论你来自哪里,到了友华,就是一家人,这样宣传是增强员工凝心力,增加集体荣誉感。 苏研笑道:“纨姐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 李纨看我两眼,表情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凶,淡淡道:“大老板跟我是同一个地方,但他现在入了外籍,是外籍华人。” 这话又让我惊讶,在我印象中,工厂老板要么是港台新加坡,要么是日韩欧美,几时还听说,有西北内陆人开工厂做老板的? 于是感叹:“真没想到,咱们大西北也能出这样的人物,我都以为,咱们老家人都是些土锤。” 李纨看我一眼,笑,“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难道忘了,习总是哪里人?” 一句话噎的我不会,嘿嘿傻乐,说起来习总的家乡离我家不远,大约二十里的路程,现在哪里已经改成旅游风景区,毕业前我还参观过习仲勋故居。 苏研扒着蒜皮笑,“行了,老乡再好那也是老乡的本事,要成功还是得靠自己奋斗。” 说到奋斗我满心不忿,道:“我要是早生十年十五年,也不是现在这光景,不敢说能混到老板现在的地步,最起码生活无忧。” 李纨眼角轻笑,问:“这么自信?” 我道:“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而是十五年前的环境不同,那时候互联网刚兴起,大浪淘金,我肯定能凭借互联网东风,成就大事业。” 苏研噘嘴道:“你就是会吹。” 李纨则道:“要成功也不用非得十年前,没听过那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十年前那班人都能成功,现在的年轻人就不行吗?” 这话说的豪迈,只是十年前有互联网东风,现在能有什么风?刚要开口说,猛然想到,友华做的是什么? 智能机械呀!看这社会发展,再过十年,必然是智能机械的天下。 十年前的互联网成就一班人,现在的智能产业难道不能成就另一班人? 164 女老司机 互联网时代有句名言:站对了风口,猪都能上天,说的就是互联网时代对大趋势的影响,很多不懂互联网的,也借助互联网一夜暴富,成就传说。 成功的关键在于,任何事都要走在人前头。八十年代做股票的,九十年代玩房地产的,两千年后搞互联网的,这些不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获取成功,跟在后面的人只能拾人牙慧。 以前发生过的我回不去,但未来可以自己掌控,这智能机械行业,必然会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成就大事业。 当同龄人还忙着打荣耀坑队友刷战场时,我已经开始做智能家居,自动化机械,人形管家,这不正是处在时代前沿?抓住这样的机会,怎会不成功? 想到此,难免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一番吹嘘,觉得自己这次投对了胎。 苏研呵呵笑,对李纨道:“听听,一天天就会做白日梦。”又对我道:“你呀,好好跑你的业务,就算是将来机器人产业大爆发,那也是老板做首富。” 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老板们吃肉我喝汤总行了吧,就好比现在的马云,我们都知道马云是阿里巴巴老大,但阿里巴巴还有另外26名合伙人,马云只占阿里巴巴总股份的7.6,大头还在其他人手里,马云有钱做首富,其他人难道就没钱吗?” 苏研闻言忍俊不禁,“你也好意思跟马云的同伙比,人家好歹是阿里巴巴创始人,你在友华算什么?友华成立时恐怕你还穿开裆裤呢。” 这就无趣了,好不容易有个梦想,也不让我畅想畅想。 李纨却持不同意见:“这么理解不对的,周华虽然不算友华创始人,但友华的管理模式是集体责任制,只要集团内成员对公司做出巨大贡献,都可以分享友华股权,那个夏小青,不就是因为救主有功,拿到了友立佳三个点的股权。” 夏小青救主有功?我瞬间来劲,让李纨讲讲怎么回事。 李纨想了想道:“老板有三儿一女,其中最疼爱女儿,儿子犯错,总是拳脚相向,对女儿却不一样,犯天大的错,也舍不得苛责半句,真正是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结果三个儿子都乖乖听话,女儿到了十四五岁青春懵懂,也学人谈恋爱,还谈的是个洋女婿。” 说到这里呵呵笑,“老板那人你们不了解,别看他自己花心大萝卜,到处拈花惹草,自己女儿却宝贝的不得了,根本舍不得让别的男人碰,骨子里封建又保守,听说女儿谈洋女婿,直接爆炸,生平第一次打女儿。这一打不得了,女儿正值叛逆期,寻死觅活,关在自己房里要烧炭,还真烧了,也是送医院及时,才捡回一条命,伤好之后老板就不敢再管,两父女成了死敌,只要老板的话头稍微重那么一点,小丫头就要割腕,气的老板没办法,这事给夏小青知道,自告奋勇去做家庭医生。夏小青你也知道,她是心理专家,最会研究人心思,一番洗|脑,愣是把叛逆女儿变成乖乖女,让老板大喜,给她三个点的股份。” 一大段话说完,让我神往,想的是夏小青的手段该有多么神奇,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苏研却不以为意,道:“老板也太小气,那么一个宝贝女儿,只给人三个点的股份。” 李纨微笑,轻声道:“友立佳市值百亿,三个点就是三个亿,不少了。” 一句话说的苏研小口大张,惊愕半晌,“一下子就成亿万富婆了?” 李纨呵呵道:“很神奇吧?好好干,你们也有可能。” 说的苏研吐舌头,“这种好事,我们想想也就好了,可不敢奢求。”说完起身,开始洗菜切菜,准备开锅,口里道:“纨姐你去客厅休息,剩下的我来弄。” 眼见李纨出来,我则想起另件事,李纨说夏小青是被打回国的,那又怎么回事?于是问:“纨姐,夏小青护主有功,这么好的事,怎么会回国呢?” 李纨呵呵笑,斜我一眼,意味深长道:“谁说不是呢,她立了大功,后半生都无忧,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把主意打到老板身上,恬不知耻地表示,想给老板生个孩子,巧不巧,这告白被佣人听见,转身告诉主家婆,就这样,她被灰溜溜的撵回国,还特别警告,永生不得踏足新西兰。” 我勒个去,竟然还有这份隐情。 我想起夏小青那张狐媚子脸,装腔作势地模仿林志玲娃娃音,自己在脑海里构想一番,还真别说,夏小青还的确有狐狸精天赋。想到此不免摇头惋叹,“好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 说到一半赶紧止住,不敢往下说,因为李纨也是个小三,也在和别的女人抢老公,我这么一句话说出去,打击面太广。 李纨也没怀疑我的话,只是对着我悠悠地叹,“是呀,有些人,得一些便宜不满足,想把所有好事都占全,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完瞟我一眼,不再说了。 弄的我很忐忑,也不知这女人是个什么心态,好的时候好的要死,不好的时候又像吃人,冬夏交替无过度,也不知道高总怎么适应得了。 眼见她板着脸,冷若冰霜,我都怀疑,苏研回来前她勾魂摄魄的那一场是梦境,甚至是连前几天有过一场也变的模糊,似乎这个女人我从来都未拥有过。 越是如此,越是激发我心中那份邪火,就是要把这冰山美人重新放倒在胯下,狠狠的鞭挞,叫她再对我说话夹枪带棒,热潮冷讽。 哼,让你尝尝大爷的能长能短如意金箍棒,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正想着,有人敲门,声音清脆温柔,过去开了,是朱云喜和杜玲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清凉夏装,见到我也很稀奇。 杜玲先问:“华哥什么时候出院的?我们还准备去医院看你呢。” 我嘿嘿讪笑:“今天上午才办的出院,小问题。” 进门后看到李纨,杜玲又是惊喜,“哇,好漂亮的大姐姐,这是……?” 我立即做介绍,让三个女人认识,杜玲嘻嘻笑,朱云喜则有点腼腆,不说话。 听说两人是中安保卫的机动巡逻员,李纨还问她们领导是谁,杜玲说是杨克,李纨摇头,不认识。 朱云喜细声细气的补充,“我们是直接听从夏总部署。” “夏总?夏小青?”李纨问。 杜玲和朱云喜同时点头。 “哦,是她呀。”李纨淡淡地说,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高傲,就差用笔在额头上写:夏小青算个屁呀,老娘比她牛逼多了。 这些是女人的小心思,我懒得瞅,进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热火朝天,苏研额头脖子上都是汗,见我进来碍手碍脚,烦闷道:“走走走,别在这占地方。” 外面杜玲闪进来帮忙,望着我嘻嘻笑。 苏研道:“他就是个废人,啥都干不了。” 杜玲撸袖子切菜,口里道:“可别这么说,华哥是做大事的人,我可听说了,华哥在外面很威风呢。” 听到这话我赶紧闪,心里已然知道,我让人打卓力的事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闪出来还能听到里面苏研恨恨地道:“威风啥呀,整天就会给我找麻烦。” 不多时,五六个菜上桌,我让李纨坐,却没注意,杜玲和朱云喜两个也自觉落座,让我不太高兴。 这两货是蹭饭蹭惯了么?在我家吃饭跟在自己家一样。 看看桌上的菜,各种荤,连我特意叮咛买的苦瓜,也和鸡蛋炒在一起,于是埋怨苏研,“我没说过吗?纨姐口味淡,你没弄个素菜?” 苏研纳闷,“你跟我说过?” 一句反问,话里带刺,让我不敢往下接。旁边李纨拿着筷子夹肉,道:“没事,我是荤素通吃,从不挑食。”说着肉在口里嚼两嚼,大赞,“哇,很好吃呢,都来尝尝牛肉,又嫩又香。” 众人都对牛肉下手,我也想夹,被苏研一筷子打走,气呼呼道:“嫌荤你别吃。” 这么多人,都是女的,就我一个带把的,还这么对我,让我很不好意思,筷子缩回来,讪讪赔笑。 杜玲嘻嘻笑,端着碗调侃,“妍姐家教真严。” 李纨闻言也戏谑地看我,问苏研,“阿妍有什么绝招,也教教我。” 苏研笑,“没什么绝招,男人找茬不听话,隔两天打一顿就好了。” 李纨惊叹,“哇,阿妍这么厉害。” 杜玲咯咯笑,朱云喜憨乎乎地接口,“嗯,晚上在床上打,华哥不求饶认错妍姐就不让上……” 朱云喜和杜玲两个应该是天天听我墙角,知道我和苏研吵架后求欢总是得不到许可,要低头认错才给,一时间说出实话。旁边杜玲精明,赶紧用手打她,搞的朱云喜一句话偏偏剩下最后一个字没说,哆嗦完才吐出最后一个字:“床。” 本来朱云喜一句荤话说的李纨和苏研都面面相觑,心说这胖女人言辞好大胆,给不给上这样的话只能私下说,那能当面说人两口子上不上的问题,结果拖了两秒才出来一个床字,尴尬立时被打破,两人都笑出声来,很是欢乐。 反倒是朱云喜和杜玲,两个都是女儿家,还没见过大黄鳝,因为一句口误,羞得面红不已。 苏研给李纨碗里夹鸡腿,口里道:“这招很灵,治他最管用。” 李纨接过鸡腿,面上浅浅地笑,“嗯,好妹子,悠着点,该享受就享受,不然再过三五年,就换他治你了。” 这才是行走江湖多年老司机,说起荤话一个脏字都没有,苏研起先还怔了下,我则是秒懂,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一秒后,苏研也懂了,面色微红,“应该不会。” 李纨笑道:“我是过来人,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苏研,“小妹子,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呀。” 这么说浅显易懂,苏研脸更红,杜玲和朱云喜两个也听懂了,各自羞笑。 李纨瞟我一眼,又对苏研道:“我说的可是经验之谈,男人也就这个时候管用,你不用,可就浪费了。浪费倒也不怕,万一要是给别人偷着用,可就是妹子你的损失了。” 一句话,让苏研更羞,低着头道:“无所谓,他能在外面找也是他的本事,我还乐得清闲。” 165 尊严之争 这里就听出味道了,李纨是话里有话,暗示苏研,要把男人管好,不然被别人挖了墙角。 苏研却表现出强大自信,表面听是她不在乎,暗地里却在宣示自己强大,根本不担心男人在外面乱来,因为他不敢。 所以讲女人心里弯弯多,不是没道理。 眼见要冷场,我向李纨请教,“纨姐,这苦瓜要怎么做才能不苦?” 李纨回答:“苦瓜苦瓜,不苦那还是苦瓜吗?” 这回答好耿直,噎的我没法再问,明明上次在她家吃的苦瓜是甜的。 苏研也夹一筷子苦瓜,吃一口皱眉,问:“纨姐喜欢吃这个?” 李纨也吃苦瓜,在口里轻轻嚼,“嗯,我家那位喜欢吃,我也跟着吃。” 她说的是高总。 我又疑惑,那天吃饭桌上只有一样荤菜,蘑菇炒肉,而且高总和李纨都没伸筷子,我都以为,李纨信佛不吃荤,可是看看今天的李纨,各种荤腥来者不拒,比谁都吃的欢。 于是问:“纨姐平时在家做菜很淡,是不是也和高总饮食习惯有关?” 李纨就笑,“是啊,他身体不好,不能吃辛辣荤腥,所以我做菜也淡。” 朱云喜小女孩不懂,“他不吃荤你可以吃呀,怎么还跟着他一起口味淡?” 李纨温和地笑,“他不是不吃荤,是身体不允许他吃荤,其实他也馋着呢,我做了荤菜,难免忍不住想吃,干脆我不做荤菜。” 这么说就让人肃然起敬,一直都以为李纨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美女蛇,今天才知道,她也是有感情的,并且感情比其他女人都来的猛烈。 高总好吃苦瓜,她也跟着吃苦瓜。高总不吃荤,她也忍着不吃荤,这是何等的爱? 可是爱到这份上,李纨也跟我……? 这就让我陷入新的狐疑,女人的心思和身体,也和男人一样能分开赠与两个人吗? 就比如我爱苏研,但我不介意和其他女人哼哼哈哈 李纨爱高总,愿意陪高总吃苦瓜素菜,却又背着高总和我鱼水情欢。 她究竟是个什么人? 吃过饭李纨告辞,家里杜玲帮忙刷锅洗碗,整理完毕三个女人在客厅看电视,叽叽喳喳闲聊,我自己躲在房间玩游戏。 手机收到李纨消息:答应我的事别忘。 她在说做副总的事,先前是精虫上脑,不得已应承她,现在恢复正常,这事就不能再骗,给她回信息:纨姐莫开玩笑,我是个小业务员,跟副总之间还差两个台阶,那能帮你办到? 李纨回复:你想抵赖?你知道在我面前出尔反尔是什么后果? 我:不是想抵赖,而是我真的办不到,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办不到。 李纨:你都能指挥光头强替你办事,区区一个分厂副总你跟我说办不到? 我:光头强是什么鬼? 李纨直接发来语音:听着,如果我的事情暴露,你也别想活。 说话的语气极其凶狠,透着阴冷,似乎要搏命的感觉。这才是美女蛇应有的霸气和毒辣,光是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问题是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纯粹的想上她而已。 等等,李纨误会我是撒旦,也不是无的放矢,她误会我的根据是我能调动光头强办事,如果我没估错,光头强就是帮我打卓力的社会大哥。 那这事应该问林静。 电话过去响两声被拒接,我就不再打,心里知道,林静不方便接。 在医院里躺了四天,也憋了四天,下午又被李纨撩的火起,心说晚上跟苏研好好耍耍,毕竟四天没见了。 结果苏研不给,说心烦,我要上下其手,她还发了脾气,怒斥我:“滚一边去。” 我很委屈,“我今天没做错什么吧?” 苏研欲言又止,换口吻道:“今天没错,以前有错。” 我问:“以前犯的那件错?请夫人明示。” 苏研道:“反正是不能给你,自己想去。” 我就日了,还真是给惯出毛病,以前生气好歹有个名目,现在倒好,直接是莫须有,我表示不服,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我犯那条错? 苏研不搭理我,给我一个后背,自己睡去。 我不服,从后面抱过去,耳鬓厮磨,按照以往经验,这样磨磨蹭蹭五分钟,她就湿的一塌糊涂,我也能顺利长驱直入。 但今天不行,一凑过去她就烦躁,用手打我。 我问:“你干嘛呀,我要憋死了。” 苏研回:“憋死了才好,反正也没什么用。” 这话过分了,怎么就没用了? 当下又往上凑,要去噙她胸前珍珠,结果被推着脸掀开,肚子上还给我来一脚,给我弹远。 我就急躁了:“我憋了好些天。” 苏研冷哼,“憋一年你也得憋,谁叫你自己没干好事。” 我瞬间毛躁,“我哪里做错?” 苏研重新躺下,给我后背,轻飘飘道:“自己想去。” 又是这句话,让我烦闷的紧,有什么事不能明着说,非要拐弯抹角叫人猜,我猜你妹呀。 眼见这副情形,自己也烦了,同样给她一个后背,侧躺了玩手机。 不多时后面翻身声,苏研用手拍我,“哈,出息了,敢给我后背了,给我转过来。” 我不回应,懒得理她。 苏研声高,“哎呀?不认哨子了?我数三声,一,二……” “三!”我直接说,身子却不转,继续背对她。 苏研坐起,用脚踹我屁股,“你转不转?你转不转?” 踹了两次,我烦躁了,胳膊一抬给她推开,厌烦道:“滚一边去。” 也不知道推的咋样,后面苏研没声了,等了四五秒,才是惊讶的质问:“你敢打我?” 我服了,我就推一把,在她口里变成打,有这么讹人的? 没等我说话,苏研手过来,拧着我耳朵往后扯,口里气道:“反了你啦,敢打我,给我转过来。” 耳根子这地方,最脆弱,别看女人力气小,扯起来贼疼,我纵是再好的脾气,此时也爆发了,忽地坐起,一把打开她的手,嚷道:“你神经病啊?” 苏研愣了,前一秒脸上还挂着傲娇地笑,现在傲娇凝固在脸上,换了正经严肃,“姓周的,你牛逼大发了,敢对我动手。” 我冷哼,“别诬赖人,我是推,不是打。” 苏研抬胳膊推我,叫道,“这么大力气,就要给我推去床下,还不算打?” 我就服了,“你没事吧?没事睡觉,别给我废话。” “哈,现在就嫌弃我废话了?” 我白她一眼,自己躺下,给她后背。 苏研在后面气咻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起来给我道歉,不然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懒得理,闭上眼。 苏研在后面恶狠狠,“好,你牛,姓周的,今天我把话撂这,你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别想让我原谅你。” “屁话!”我轻飘飘回复,闭眼,睡觉。 后面久无声息,等了十多分钟,苏研忽然发狂,双腿连珠炮样蹬我屁股,“叫你拽,我叫你拽。” 我腿间硬邦邦的正难受,心里烦闷的紧,觉得苏研今天反常,吃个饭也丝毫不给我留脸,有点被我宠坏了的感觉。晚上又是这一出,正气不打一处来,她又来捣乱。 当时不好受,转身去压住她,要扯她睡衣,口里道:“奶奶的,还治不了你。” 苏研见状双手护胸,双腿屈着,连珠炮样地蹬,不让我碰她。 这方面她很有经验,她只要不想给,我是拿她没办法的,正所谓,神仙难日打滚逼,她把这项技巧练的出神入化。 我是爱她,当然不会使用过分手段,一时间僵化,气的我喘,责问:“有你这样给人做女朋友的?空挂其名不做实事。” 苏研反呛,“哦,你找我做女朋友就是为了这个?” 我就稀奇了,“男人找女人,不为这个那是为啥?要是不为这个,我还不如找个男人谈恋爱,至少不会这么累。” 苏研无语,瞪着我看,胸口剧烈起伏,“那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不能给?” 我眼珠转,想到一点,往下看:“你来事了?没到日子啊。” 这回答惹怒了她,抬手就是一耳光,给我抽懵逼。 打完还怒:“你脑子除了裤|裆那点事就没别的了?” 场面冷静了三秒,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当下冷声问:“是不是不给我?” 苏研愕然,也察觉出自己过火,换了语气,轻声道:“我不给你,是有原因的。” “去你妈的!”我说,而后下床,大步向外走。 “你去哪?”苏研问,语气严厉。 我扭头回答:“苏研,做人要知道自己位置,别仗着我爱你就为所欲为,我也是有底线的。” 说完出门,睡沙发。 又沉默许久,苏研在里面道:“你进来,我告诉你原因。” 我哼一声,“有话直说。” 苏研:“你进来我才说。” 我犹豫了下,决定不惯她这个毛病,这媳妇最近越来越不像样,人面前一点都不尊重我,打我比打儿子还顺手,必须给予教训。于是道:“要我进去也容易,出来让我干一炮。” 苏研瞬间声高:“说了不能给你听不懂人话吗?” “去你妈的!”我再次爆粗,闭眼睡觉。 “你敢骂我?”苏研质问,似乎要哭。 “是你先骂我的。”我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里面没了声息,不多时,传来啜泣。 我听的烦躁,拿出耳机,插在手机上看视频,看徐老师来巡山,心里道,今天必须给自己立威,要让苏研知道,爷们不是好惹得。 做女人,就好好的做女人,相夫教子,做饭洗衣,晚上让男人操,这是本分,是女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洗碗拖地这事我都不说了,我可以承担,洗衣服现在是洗衣机,就是让你做个饭,晚上再让我爽一爽,这点事都不情愿,我要你何用? 还哭?哭个毛线。 166 分手 徐老师来巡山一如既往的欢乐,看的我时不时地发笑,正看得美,突然眼前白光闪,耳机从我耳朵飞出,手机也被扯去一边。 是苏研从里面出来,见我看视频看的爽,一把扯了耳机线。 “周华,我在里面哭,你没听到吗?”苏研质问。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我大声吼,“你发神经,也要我陪着你发神经?” 苏研一下子怔住,看着我,表情不见愤怒,被诧异惊讶代替,就像从来没见过我发脾气似得。 “我发神经?”苏研看着我,指着自己胸口反问,语气疑惑,“你说我发神经?” “难道不是?”我在沙发上坐直,勇敢抬头,和她对视,“看看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发神经是什么?” “就因为我不给?” “不光是今天,你自己所有行为全部检讨,你那样做的好?像个合格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菜做的咸,今晚的我面对苏研特别勇,不再像以往那样奴颜婢膝,亮出了真正的男人气概,跟她正面硬杠,据理力争。 “我不像你女朋友?我给你做饭洗衣,伺候你吃穿,还要给你搞,你说我做的不够好?” “对呀,除了这些你还动不动就打我骂我审问我侮辱我,搞的我在人面前毫无尊严,随时随地不高兴不甩我,这些你怎么不说?” 吵架吗?来呀,谁怕谁,我也是中文系毕业,还接受过三个月的业务培训,嘴皮子不比你溜?来呀,互相伤害呀。 我一通吼,苏研哑声,胸口剧烈起伏,眼珠左右转着,像是不认识我,等了良久,才呢喃着道:“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这么久以来,你根本不是爱我,而是在忍受我,对吗?” “对!”我斩钉截铁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是因为要对你负责,我早就走了,你以为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像我一样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还不自知,整天耀武扬威,你以为谁都能宠着你?” “够了!”苏研大喊,疯了一样头发乱舞,手指向外,“你走,忍受不了就走,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苏研给我的感觉,不再是那个温和的白莲花,她发起疯来,也跟外面那些泼妇一样,毫无美感,难堪而野蛮。 眼见如此,我的声音小下来,“我不走,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接了你这个盘子,我必须负责到底。” “不-需-要!”苏研冲着我吼,手臂继续向外,“我不用你负责,你给我走!” 吵架而已,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尊严,没必要吵到分手的地步,这动不动就让人走有些过分了。 我摸摸鼻子,挤出笑脸,“唉,没办法,自己选的女人,就算再泼再野蛮,含着泪也得过下去。” 苏研一听瞬间爆炸,抓着沙发靠垫就往我头上摔,一路追着打,“你滚,你滚,我不要你负责,谁要你负责……” 一直追着我退到沙发尽头,抱枕都摔了三个,手头没东西拿,抓着桌上茶叶盒子摔过来,那是公司年会给的铁盒包装铁观音,直直摔到我头上,碰到我前几天才缝合的伤口,生疼。 这回我是真的怒了,胳膊往前一甩怒吼:“你疯够了么?” 苏研被我甩的坐在沙发上,表情又是一怔。 我用手摸了摸脑袋,没出血,心里放松了些,而后黑着脸道:“差不多行了,别没完没了。” 苏研不再疯闹,气呼呼转脸不看我,口里道:“好,今天既然谈到这,你还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夜晚十二点,我没心情吵,敷衍道:“没了,就刚才我说的那些。” “是吗?”苏研哼哼冷笑,“那好,我来说说你,你也说是我男朋友,你带给我什么?给我好的生活?经济上满足我了?还是生活上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洗衣做饭很简单?你可曾给我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衣服?你天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你问过我?你喝的大醉挺尸,吐了满地烂摊子谁收拾?今天就因为我不想给你就给我甩脸子?我对你而言除了在床上有用其他地方就是没用的?” 嘴皮子翻的飞快,我也是醉了,大声反驳,“我那么辛苦不也是为了生活?你以为我愿意天天醉醺醺的晚归?我那么努力还不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做饭洗衣很难?好呀,我来做饭洗衣,你去外面打拼可好?你眼里只看到你的辛苦,我呢?你能体谅我一口饭不吃空腹喝一斤白酒是什么滋味?你能体会我给人赔笑脸装孙子有多么辛酸?我在外面再苦再累,想到你能过幸福生活我也值得,可是你呢?你体谅过我,我回家玩个游戏你都给我甩脸,你是非得逼得我没日每夜出去给你赚钱你才满足?” 吵架吗?来呀,互相伤害呀。 苏研不做声,静静地看着我,嘴唇紧咬着。 我们对视了一分钟,她抵不过我坚定的眼神,低下头去。 低头的瞬间,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哽咽着,擦去泪水,转身,进去卧室,而后大力关门,跟着,里面响起反锁声。 屋子里一片死寂,随后,卧室灯灭,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躺在沙发上,我睁大眼沉思。 我特么做了什么?我居然把我最心爱的女人给骂哭了? 哭吧哭吧,不哭长不大,总是一副小公主的心思,那天才能独立?看看人家李纨,同样是女人,人家多厉害,目标直指副总。 如此安慰着,我闭上眼,进入梦乡。 …… …… 凌晨六点,我被苏研喊醒,她穿了正装,粉蓝衬衫黑外套,头发梳理成少女式披肩,面上也施了淡妆,嘴唇搽了樱桃红,精雕玉琢,美丽大方。只是神色有些冰冷,致人于千里之外。 苏研说,“我们谈谈。” 我揉着惺忪的眼,想起昨晚的行为,心里生出悔恨,不敢继续造次,乖乖问:“谈什么?” 苏研道:“阳光的订单你确定放弃了?” “当然放弃了。”我说,“老东西不怀……” “那好,你放弃,我不放弃。”苏研直接截断我的话,“阳光的单子,我要做下来。” 一句话给我惹毛躁,“你做?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别把人想的那么肮脏。”苏研冷着脸道:“是,我也觉得唐总对我有意思,但我不认为他对我有非分之想,我觉得他是欣赏我……” “你煞笔了吧?”我直接高叫,急的团团转,“你几岁?是成年人吧?一个男人对女人好,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所以你对别的女人好,也是想上别人了?”苏研反问。 “对!”我给予肯定答复,“我就是这么想,我如果对某个女人非常好,我就是想上她,没有第二种因素。” “所以你对赵丽献殷勤,对胡蓉大力夸赞,甚至对李纨那个老女人也谄媚奉承,我是不是都可以理解为,你对她们有想法?”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愁眉苦脸又无可奈何,气的呼呼喘,牙关紧咬,“对,我就是对她们有想法。” 苏研愣了,而后噗嗤声乐了,“你还真是不挑食啊,什么胖的丑的老的给人做小三的你都不在乎。” “对!”我挺直腰杆,“对男人来说,女人就是用来爽的,外表不是很重要,只要是别人的老婆,日起来就是比自己老婆爽,这是男人通病。” 苏研嘴角抽两抽,面上失望悲愤交加,又带着无语,“你还真是……下流无耻啊。” 这说法让我羞愧,换了语气:“不是我,所有男人都是这想法,相信我,姓唐的对你不怀好意。”说着,要去抓她胳膊,她今天穿了正装,打扮的精干清爽,尤其是小脸粉白,嘴唇艳红,看的人食欲大振,好想一亲芳泽。 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生气地挡开,苏研冷哼着道:“别碰我!”又换了平和口吻:“谢谢你,在今天对我坦露心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那么丑,能拥有我这样一个美人已经满足,今天我才知道,你人虽然丑,志向却不是一般的大,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对你实诚点,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骂你打你侮辱你吗?” 从她的话里,我嗅出一股不详的气息,心理本能地产生抵触,点头道:“我知道,你是爱我,所以用这种方式鼓励我。” “错了!”苏研抬头,冷冷盯着我,“是我压根就没看上你。你昨晚不是说一直在忍耐我?好,今天我也说实话,一直以来,我也在忍耐你,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忍耐,你只会油腔滑调的夸夸其谈,从来不肯脚踏实地,只会好高骛远,过日子更是一塌糊涂,毫无计划,最过分的是大男子主|义,我做的再多再好你都看不见,别人对你有一件好你能念叨半年,这些我早就受够了,但是今天,我不再忍,再也不忍。” 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语气肯定,瞬间吓傻了我。 “你这是……好吧。”我低下头,语气乖巧,“你说的这些缺点,我都会改。” “不需要了。”苏研轻描淡写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需要你改。” “要的要的,你不喜欢,我改改还是好的。”我陪着笑,再次伸手,想要一个爱的抱抱。 苏研用一根指头制止我,带着残忍的笑,“你改不改也与我无关,从昨天晚上凌晨开始,我们之间再无关系。我只是告诉你,既然阳光的单子你放弃,那就转给我来做,成败与否,都与你无关。” “不,不是单子的问题。”我急了,“姓唐的真的对你不怀好意。” 苏研后退,背靠着门,冷色道:“谢谢,你的话让我看清了你,原来你内心深处,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 “不是我龌龊,是这社会龌龊。”我急的乱叫,伸出扯住苏研手腕,“妍,你听我说,我昨晚上猪油吃多了蒙了心,我给你道歉,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订单这事还是坐下来慢慢谈。” 苏研转着胳膊想挣开,但挣不开,气的脸红,冲着我吼!“放开我。” 这是动了真怒。 我不放,诚恳地看着她,和和气气道:“妍,其实昨晚你让我下跪,我是想跪的,但是太累了,所以没跪,要不现在我给你补上?” 167 决裂 苏研不接茬,只是转动胳膊想要摆脱我,当她发现自身力气无法挣脱时,她就使用了女人的本能,用牙齿咬,迫使我放开她的手。 她张着口,像四处觅食的鱼样追寻我的手,同时下面还用脚踢,迫使我远离。眼见无法纠缠,我就换了方式,跑去她身后,抵住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想跑业务,连门我也不让你出。 苏研死死盯着我,声音压得很低,“让开。” 我摇头,赔笑,“妍,好好想想,别冲动。” 她继续说:“让开!” 我不再笑,也摆出冷脸,拒绝:“如果你是跑业务,就别想出这个门。” 苏研眯着眼冷笑,“你这样有意思?” “没意思。”我承认没意思,“但守护你,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只要我还活着,就决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你现在做的就在伤害我。”苏研说,“你不是说赚钱辛苦,做饭洗碗轻松,好,从今天起,我不做饭洗碗,我去外面打拼。” 我就知道,是我昨晚说话过头,让她有了争强之心,但跑业务这个行业太乱,她一个女人,进入圈子必然要吃亏。 如果非要争,以她的资质拿订单很容易,无非是叉开腿,但那样赚来的钱能要吗? 我说:“我现在改主意了,阳光的单子我自己做,不放弃。” 苏研一声冷笑,“你自己做?你拿什么去做?没有我,你以为唐总会理你?” 一句话给我堵死,这才知道苏研的厉害,她很清楚她在唐总心目中的位置,这我就不服了,“你也知道姓唐的对你不怀好意,你还去撩他?” “这与你无关,周先生。” 一句周先生刺痛了我,但我不能发作,继续赔笑,“好好想想,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用身体去跑订单,那和卖有什么区别……” 啪!耳光响亮。 又一次的,苏研打我的脸。 泥人也有三分性,何况我是个汉子。然而又因为我是个汉子,没法跟她一般见识,对外人如何凶狠我都做得出,但对自己女人,我是一根指头都舍不得碰。 我再也笑不出,黑着脸道:“妍,我说真的,业务这行业真不适合你。” 苏研回:“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我就要自己做了看。” 我满腹的话要说,却不知从那句说,最终凝成一句:“你要真跑成阳光的订单,咱们就彻底完了。” “是吗?”苏研冷笑,“昨晚凌晨,我们已经完了。”说着,她走向门口,目不斜视,语气冰冷:“让开。” 我看着她,沉默许久,最后摇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涉足这个行业。” 苏研向后退两步,眯着眼,笑,“好,那我也说一句,除非我死,不然业务这个行业,我做定了。” 这是摆明了要正面跟我呛,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让我好笑,好好的两口子,怎么会弄到这地步。 我坐下来,靠着门,无赖式地笑,“好,咱们就这样耗着,你想跑业务,先出了这个门再说。” 苏研继续冷漠看我,问:“你这几天都没上班,眼看到月底,订单连成交的希望都看不到,你不着急吗?” 我着急,我当然着急,可再急,急得过老婆要跟人跑的事? 苏研摇头,“不可能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嫁给你,我对你失望透了。” 车轱辘话又转回来,我说,“你说的那些缺点,我都能改。” 苏研不说话,抬手腕看表,而后道:“起开,我要去上班,你不赚钱,也别耽误我赚钱。” 这么说让我心思动摇,我在家养伤,不能总拖着苏研陪我,两个人都不上班下个月吃什么?我还有网络贷信用卡车贷要还,这都是大头,眼看就到还款日,压力山大。 心思松动,口里道:“你是去上班,不是要去阳光?” 苏研回答,“你管不着。” 我笑,“别闹了,好好的好吗?行了行了,我给你下跪,给你跪行了吧。”说着跪下去,端端正正,双手按着裤缝线,像小学生背课文,“老婆,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 苏研懒得看,抬腿往门口跨,要去拉门,被我一把抱住她的腿,挣脱不开。 我是半跪着,脸正好贴着她小腹,贱贱地撒娇,“好老婆,原谅我吧。” 苏研用手推,推不开就掐,口里气愤道:“松开。” 我不松,不但不松,还要把脸在她小腹上蹭,手从套裙下面往上摸,登时惹的她慌乱,恼怒,用手打我,用挎包摔我,最后甚至发狂,用指甲挠我的脸。 这是动了真气,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她是在生气,不是跟我在做前戏,我总是用下三流的动作招呼,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于是赶紧收手,不敢再往她敏感部位招呼,只是双手将她箍了个紧,贴着她的小腹,幽怨委屈道:“我不管,你不许离开我,今生今世,你都不许离开我。” 这是模仿小孩撒娇,我惯用伎俩,每次这样,她都无可奈何地笑,拿我没办法。 但今天不同,我使出了萌萌的孩童杀,她的心思依然没有半点软化,继续用手拧着我耳朵,黑着脸道:“松开!” 我抬头,扮可怜。 结果她说:“你这样让我感觉恶心!” “草!”我怒了,“给你服软也不行?好,那就来硬的。”我站起身,霸气宣布,“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你要么死,不死你就是我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掌控。” “你以为我不敢?”苏研虎着脸反问。 “你敢!”我指着阳台窗外,“去跳,死了算我的,死了你也是我周家的鬼。” 苏研再次后退,平静而怜悯地看着我,然后转身,进去卧室,反锁。 我感觉悻悻,心里已经知道,这次闯了大祸,想要重新修复关系,怕是没有以往那么容易。 说出来都是泪,早知道苏研是这脾气,当初就不该追她。 正在客厅百无聊赖,听到卧室里苏研说话,“喂?110吗?我要报警,我被人非法拘禁……” 我在外面敲门抗议,“要不要这么狠?我是你老公啊。” 苏研不紧不慢地打完电话,对我回:“你不是,顶多算我前男友,你根本够不上做我老公的标准。” 一句话说的我心慌,拍门,“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离?” 苏研呵呵,“别说的那么恐怖,分手而已。” 我心里更慌了,放低姿态,贴着门说:“苏研,我知道错了,我大错特错,原谅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只要你离开我。” 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什么不好?我也很努力在工作,不嫖不赌不抽,也没有去外面玩别的女人,怎么就给我判了死刑?什么仇什么怨?” 苏研回:“你没有错,是我错,我一开始就不该和你在一起。” 这样的回答让人牙痒痒,我开始砸门,踢门,让她开门。同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朱云喜在喊:“华哥,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开门呀。” 我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吼:“闭嘴,别掺和我们两口子的事。” 我继续拍门,让苏研开门说话。 室外门卡塔一声打开,朱云喜和杜玲先后进来,满脸疑惑。 我就醉了,盯着朱云喜手上看,“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杜玲笑道:“不是,这是我门上钥匙,她就随便试试,没想到能开。” 朱云喜则不回答,瞪着眼看我。 我哼一声,懒得揭穿她,挥手道:“那好,来试试这个门,看看能不能开。” 两人不动弹。 我急了,道:“苏研跟我吵架,在里面要死要活,可能割腕了,赶紧开门。” 朱云喜立即上前操作,苏研在门里道:“别开,别听他瞎说,我怎么可能割腕,我只是不想看见他。” 我再次爆炸,冲着门里吼:“你过分了,我们两个的事。” 苏研回答:“够了,从现在起,不要再说我们,我跟你之间,再也没关系。” 这一刻,我深感无力。 民警来了,苏研宛如胜利的公鸡,大踏步地从房里出来,趾高气昂地去上班,而我,则被民警带去派出所接受教育。 民警说:“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只要女方说不,你就应该停止任何伤害她的行为,任何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教育完让我签字,再回到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 我给胡蓉打电话,胡蓉说:“我们在阳光会客室呢,唐总等会来见我们……” 旁边传来苏研冷酷回答,“别搭理他。” 胡蓉小声道:“回头说。” 不让打电话,我就发信息:胡蓉,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胡蓉回复:早上和俊盛的人争了一道,小妍心情不好,不过我们占优势,唐总说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就操了,却也无可奈何,苏研的脾气我了解,决定要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她也不算笨,知道拉着胡蓉一起,多少是个伴儿,于是再发信息:陪着她,寸步不离,别让她吃亏。 胡蓉回复一个ok,又问:你们吵架了? 我懒得回,只答复一个恩,说不碍事,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晚上回来哄哄就好了。 哄苏研,不是说说而已,我要付诸于行动。 既然苏研说我没给她做过饭,我今天就要表现表现,做几样菜让她看看。 要买菜,必然要抛头露面,我脸上有伤,头上有疤,此刻也顾不上,随便买顶帽子扣上,去菜市场选了几样简单菜,回家就动手准备,从网上搜了菜谱,打算如法炮制。 下午五点开始我就一个信息一个信息地问,问胡蓉,苏研大概几点回来。 胡蓉回复:在开会。 会开完了说:唐总让我们跟他一起吃饭。 看看桌上准备好的菜,我说了声妈卖批! 等到晚上十点,我等不住了,给苏研打电话,结果拒接,给胡蓉打,胡蓉也拒接。不多时胡蓉信息过来:在皇朝ktv,你要不要来? 卧槽!我立时就急了:为什么一早不说? 胡蓉回:小妍不让,她说今晚玩个尽兴。 168 吃醋 一句话气的我爆炸,她哪里是要玩的尽兴,她就是故意气我。当下不做犹豫,下楼取车,往皇朝ktv赶。 过去给胡蓉发信息,问那个包厢。 胡蓉回复:你来了? 我:在楼下。 胡蓉:别上来,刚才跟小妍说你要来,她说你敢来以后永远也不跟我搭档。 看到这话我又傻眼,苏研还真狠呐,以她的脾气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今天我敢扫她的兴,明天她还真敢单个闯江湖。现在好歹有个胡蓉跟着,多少有照应,若是她单个跑业务没人照看,那不就成了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想到此,我怂了,乖乖在车里等,又不甘寂寞,发信息问胡蓉:拍照片我看看,她跟老东西在上面干嘛。 胡蓉回:不用担心,有我在。 我:拍照片我看。 胡蓉久久不回,我急了:再不回我上去了。 不多时,胡蓉照片回来,苏研和唐总两个手拉手,一人一个麦克风,对着大屏幕唱歌。 我看一眼就晕了,摸着胸口喘,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把照片放大,仔细地看,两人唱的是陈奕迅王菲版的《因为爱情》,手拉着手,看不出是不是十指相扣,反正是连在一起,让我心塞。 苏研怎么能这样?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唐总个老狐狸做她爹都绰绰有余,她怎么伸得出手? 她不嫌膈应的慌?老头子手上只怕也是鸡皮松弛,那有年轻人的手摸着光滑细腻,她能忍得了? 又想到苏研早上出门的那股狠劲,只怕阳光这订单她是势在必得,如果真豁出去,也跟其他女人那样叉开腿…… 那画面太残忍,我不敢想,一想就恶心。 可是,她都跟人拉手了,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她怎么能没半点底线? 正心里憋屈的无法形容,手机又收到信息,胡蓉发来的:你没事吧? 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字:没事,今天总算看清她的为人,谢谢你,我回去了。 胡蓉信息很快过来:不是吧?这你就受不了?真的这么小气? 我回:不是小气,这是原则问题。 胡蓉回复我一个无语表情,又道:看来小妍说的是真的,你果然爱吃醋。 哎呦我擦?我都说了,这是原则问题,不是我心眼小。假如苏研是搀扶不认识的老头子过马路,我当然不会生气,她这是明知老头子对她有意思,还故意往人跟前送,这行为让我光火。 信息过去,胡蓉不再回复,让我感觉煎熬,仿佛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 我把车发动了又熄灭,熄灭了又发动,想走又舍不得,不想走又觉得自己留在这多余,苏研都决定要那么做,我还纠结个什么劲?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来,晚上回去跟苏研好好认错,我估计她不是真的想跟老唐如何,她只是被我昨晚的话气到了,今天故意这样气我。 毕竟两人好了这么久,她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又倔又臭,认准的事情就算是错,她也要做。就像她父母不同意她跟我好,她却非要跟我走,连亲爹妈都拿她没办法,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此给胡蓉发信息:你们出来通知我,我在外面等。 胡蓉回来一串哈哈,调侃道:你不是走了么? 对于这样的调侃我不应答,只是回复说:别告诉苏研我在楼下等。 等了没有十分钟,胡蓉信息到:下来了。 我赶紧打起精神,眼睛往出口瞅,等了五分钟,都没见人影,正奇怪他们在哪,又收到胡蓉信息:我们走的地下车库,已经上车了。 我了个擦,居然把ktv下面有地下车库这事给忘了,赶紧让胡蓉给我发微信定位,我要跟踪。 跟踪也没卵用,就算我跟在唐总车子后面,也不知道人家车里发生什么,只能盯着人家尾灯看,于事无补。聊以慰藉的是,车上有胡蓉在,晾他老东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但自己看不到,就不由自主地脑补,想象老东西和两个女人坐在后排,朝着苏研伸出咸猪手,摸她的酥腰,或者是摸她的大腿,苏研可能推托阻拦,也可以推托不过,又或者碍于胡蓉情面不好发作,任其胡作非为。 老头子得寸进尺,越发大胆,手竟然往苏研裙子里面掏…… 一想到这画面我赶紧晃脑袋,要把自己这种不健康思想抛出去,苏研绝对不会是我想象的那样。 这一晃荡,方向盘都跟着打歪,旁边传来一声凄厉刹车,吓的我头毛倒竖,也踩停了,也是控制的及时,两辆车相差半毫分撞上。 后面车主面色很不好看,“丢,会不会开车?不会就不要丢人现眼啦。” 我连连道歉,装孙子。 一番耽搁,唐总的车早就没影了。 回到家,家门紧锁,用钥匙都打不开,没奈何只好敲门,苏研不开。打电话,她说:“今晚你先在别的地方凑活,明天我走了你再回来。” 我问:“什么意思?” 苏研道:“没什么,既然分手,就分干净,孤男寡女,晚上睡在一间屋子不合适。” “不合适?”我气的跳脚,“苏研你说什么疯话?你全身上下哪里长几根毛我不清楚?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嘟——嘟——” 电话挂了。 我再打,对方关机。 没奈何,敲门,声音巨大,苏研在里面隔着门说:“你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我哼哼着,“你开门,我拿条内裤。” 苏研:“凑活一下,没有你就挂空挡。” “太不近人情了吧?”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之间无数次了吧?你就这么绝情。” 苏研:“我绝情?昨晚上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不珍惜,现在才想起怪我绝情?” 昨晚? 好吧,我昨晚做的确实过火,我不该在苏研哭的时候看徐老师来巡山,但当时那种情形,我也好气的好伐? 我摇着头喘息,想了想疑惑,“苏研,你屋里是不是藏了别人,所以不敢给我开门?” 话毕,房门打开,苏研站在我面前,怒目而视。 我不理会,趁机进入房间,带着谄媚地笑,“谢谢夫人开门。” 苏研笑笑,又冷脸,“那你在里面呆着,我去睡大街。”说完,转身下楼。 这一次,我是彻底没办法了。眼见她走到楼梯拐角,我发出怒吼:“苏研,别给脸不要脸!” 我的吼声震天,隔壁两邻都出来看,朱云喜和杜玲也探出脑袋,见这相,都上去拉苏研。 苏研走回来,脸色铁青,盯着我,一字一顿:“是,我就是不要脸!” 我又蔫了,开始服软,“妍,我们好好的,行吗?” 苏研甩开我,拉着杜玲朱云喜进屋,道:“你两今晚陪我睡。” 杜玲吓一跳,“不好吧妍姐。” 苏研猛回头,盯着杜玲问:“我们是好姐妹吗?” 杜玲不好回答,和朱云喜对视一眼,而后点头。 苏研:“是就行了。”又乜着我,“现在我被这个坏人欺负,你们不帮我吗?” 话说完,朱云喜对着我捏拳头,双手一挤,拳头骨骼咔吧咔吧响。 我一阵无语,掉头外出,口里道:“好吧,你们睡过来,我去睡隔壁。” 朱云喜一声惊呼,让我稀奇,苏研也用奇怪的眼神询问:“怎么了?” 朱云喜看看我,又看看杜玲。 杜玲尴尬笑笑,而后摇头,“没事,就让大哥在咱们那边暂睡一晚。” 本来我是无心之语,见她们这番反应,反倒增强了信念,非要在隔壁过夜不行。 朱云喜见状往过跑,“我收拾下。” 我紧跟其后,结果被朱云喜关在门外,在里面等了两分钟才出来,对着我笑,“现在好了,华哥你可以休息。” 我走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男人不方便看的东西,两个女孩的衣物都很简单,唯一显眼的,是屋子里一排各式各样的设备。 我知道那是监控接收装置,并不奇怪,朱云喜反而自作聪明道:“这是公司配备的巡逻警报装置。” 我呵呵笑,问:“这电脑配置很高吧?” 朱云喜支吾,“可能吧,我不是很懂。” 杜玲从外面进来,低声问我:“华哥,又和嫂子吵架啦?” 我鼻子哼哼,“你们不都知道。” 杜玲脸上一红,“那有,墙壁那么厚,根本听不到。” 我不回答,眼睛往设备上扫。 “这个呀。”杜玲道:“这设备都坏了,维修人员还没到。” 到没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心里知道,不过是些托词罢了。 两女过去陪苏研,留我一个在房间,对着空洞洞的房顶发出一声长叹,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啊。 苏研怎么会是这样的脾气?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居家过日子的小女人?非要跟我比高低? 正脑海里琢磨,手机响,是未知号码,是撒旦打来的,赶紧接,那头却是林静的声音,让我奇怪。 没来得及问,林静先道:“别说话,听我指挥,你面前有三台设备,上面有红色按钮,按照中左右次序先后打开……” 这话说的我精神一震,林静知道我今晚睡到了隔壁?她是怎么知道的?心里疑惑,手下没迟疑,按照她说的次序做了。 四五个屏幕先后亮起,各个机器发出嗡嗡的电流声,等了三十多秒,全部变成同一个界面,需要输入指令。 林静道:“指令是za2017911,赶快输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听林静的话,没有任何疑虑,按她的命令执行。做完后看到,五个屏幕出现不同的画面,一个屏幕上面全是声波曲线,一个屏幕上面是电脑界面,三个屏幕上分别都是九宫格监控,其中有一半监控画面是黑的,亮着的画面则是我家楼房周围外部环境,以及楼梯过道等。 还没来得及感慨,林静又道:“在电脑上登录你的微信号,速度快。” 我立即操作,同时发问:“你想干什么?” 林静答:“救你。” “救我?”我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什么意思?我又怎么了?” “因为有人怀疑,你才是真正的撒旦。” 哎呦我擦!我又得罪谁了? 169 魔鬼式诡辩 心里疑惑,手下动作却不慢,很快微信上线,对林静道:“我上了,接下来呢?” 电脑上的微信一阵闪烁,是许久不见的雪儿跟我发信息,让我好奇,耳边却传来林静的命令:“接收文件。” 点开雪儿的对话框,一个大小562兆的文件赫然出现,文件名是一串乱码,看不懂。 手指放在鼠标上,我却犹豫了,问林静,“这是个什么软件?” 林静回复:“能救你命的软件,没时间解释,赶紧接收。” 我心里顿时忐忑,知道这文件肯定不好,自己在帮撒旦干坏事,有心要拒绝,却抹不开面子。 林静还在催促,“还等什么?设备启动五分钟收不到报告系统就会发警报,这是唯一能让你翻身的机会。” 我的手离开鼠标,沉声道:“不,这问题不说清楚,我没法接收……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对你又有什么作用?” 林静的回答很干脆,“我们在造神,在造救世主,要推|翻这邪恶腐朽的制度,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说的再多你理解不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做的,可能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但在不远的将来,你会造福大众,亿万人会念着你的名字对你感激。” 等等,我有些慌,还有些晕。 林静都说了些什么?听上去像某些邪恶宗教的洗|脑宣言? 林静的声音充满急促,“快接收,没时间解释了,你不想发财吗?不想要苏研再重新回到你身边吗?想就赶紧接。” 听到苏研,我不再犹豫,按下接收。 五十兆的光纤,传输速度贼快,几秒钟就下载完毕,林静又道:“点开文件点击安装。” 我依言而行,程序开始安装,界面上冒出来一个燃烧的骷髅头,对着我笑。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心说,可能这回做错了,我无意识下帮了撒旦大忙。现在就是想停止,都找不到方法,只能一声叹息,暗自责怪:周华啊周华,你耳根子就那么软?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 想问林静什么,那边已挂机。 挂机就不能说了?我给雪儿发信息:现在安装了,应该可以给我个解释吧? 雪儿回复:如果我是恶魔,那么友华就是地狱,专门制造恶魔的地方。 说的好神秘,感觉不伦不类。 我:你是撒旦真身? 雪儿回复过来一个笑脸:不,你才是撒旦真身。 我立时急躁:扯什么犊子,我怎么会是撒旦? 雪儿又过来一个调皮的表情:你当然是撒旦,所有的信徒,都是为你服务的,你还不明白? 为我服务? 我想笑,问她:让我偷女人内裤,逼得我到处欠债,甚至差点让我丢掉性命,这叫为我服务? 雪儿:可每次你都能化险为夷,并且从中得到好处,不是吗? 看到这则消息,我沉默了,不得不承认,雪儿说的对,但这能代表什么?这就能说我是撒旦真身? 笑话!我是撒旦,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屏幕上的文件安装完毕,鼠标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自主运行,来回在界面上点击,界面转变迅速,很快进入到命令执行界面,能看到他在向服务终端发出请求,传输文件。 我不懂电脑,不过看到这一系列变化,心里大概明白,他这是利用中安内部的设备网络,进行病毒感染,把刚才林静给我的文件传染到整个中安网络。 如此想着,我打字询问。 很快得到雪儿答复:是的,那是个系统补丁,植入到中安系统,会让中安的监控系统更加完善,从此之后,夏小青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中,她将再也威胁不到你。 这话又让我想笑,不过是苦笑。 问:我又不怕夏小青,她威胁我什么? 雪儿:很简单的思维方式,谁是最大收益者,谁就是撒旦。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最可怕的后果。 撒旦到处招揽信徒,各种威胁敲诈,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连强硬如李纨,都有些惧怕,更何况其他人? 唯独是我,一直在得好处。 可这也不对呀,我得到的都是小利益,但带给我的后果则是恶果,别的不提,如果不是撒旦,我也不会被夏小青打烂脑袋。 现在又给我安上一个天大罪名,说我是撒旦真身。 这念头稍微在心里琢磨,立时吓的我头毛倒竖,猜到一种可能,赶紧问雪儿:林静,你们是不是打算让我抗雷? 不怪我这么想,如果林静说我是撒旦,那就代表着,夏小青也认为我是撒旦,当所有证据苗头指向我时,夏小青就会行动,就像她对付耿小乐那样。 另外,我也从李纨口里得知,夏小青并不如她表面上说的那么牛逼,她只不过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喽啰,友华医疗的董事长李秀给了她一个月期限破获撒旦案,一个月期限马上就到,她拿什么给李秀交差? 夏小青是为了返回新西兰才接了这个案子,她肯定不会承认失败,眼见期限快到,难免抓瞎,再加上有心人引导,很快就能结案,查出撒旦真身,就是我。 雪儿回复来一个羞笑表情:怎么会让你抗雷?你可是撒旦真身,你要是被暴露,我们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这么说又让我不懂了,既然不是让我抗雷,又说我是撒旦…… 我摸摸自己脑袋,不烧呀!又把自己过往人生经历回忆一遍,没出过车祸没被电击,连后脑勺朝下摔倒的经历都没有,那我是撒旦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没有半点印象? 想不通就给林静打电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静娇笑着,听上去纯真烂漫,“前面都说过了呀,我们在造神,在造救世主。” 我直接火了,“造毛线!给我说人话,说我能听懂的话。” “哦。”林静不笑了,换了平常口吻,“那就详细给你解释,对你来说,神是什么?” 我急躁道:“这世间没有神,我不信鬼神那一套。” 林静道:“我知道世间没有神,我只是问,你心目中的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尽管烦躁,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神嘛,能长生不死,能瞬间万变,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林静又笑,“对呀,我们就是造神,我们要造出一个新时代的神,他长生不死,瞬间万变,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什么意思?我似乎懂了点,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这不是撒旦的口头禅吗?再回想下撒旦曾对我做过的事,差点我就信了他的邪,承认他是全知全能了。 我知道世间没有鬼神,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打造一个全知全能的人物出来还是很容易的。就像撒旦之前对我做的那样,可能欺骗不了所有人,但有针对性的欺骗某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那不成了邪恶宗教组织了吗? 想到此我立即摇头,“不行,这类宗教我是不会支持的,这是在害人。” 林静回答:“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运,该称王拜相的,不会落魄,该倒霉受苦的,不会发达,你命中注定要成神,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命运之轮会推着你前行。” “你胡说些什么?”莫名其妙,林静这番话让我发毛,像极了风景区庙宇里面那些神棍,故作高深一副洞悉天机的样子。 “老子才不信你的邪。”我对着电话气愤道。 林静依然在笑,笑声甜美纯真,“是你要我解释的,我解释了,你又不信,那我不解释了。” 我:“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是你们在害人。” 林静:“我们从不害人,所有被魔鬼诱惑的人,都是被他们内心的邪恶指引,没有魔鬼,他们该堕落的,一样会堕落。你想想看,外面还有那么多坏人,该堕入地狱的,他们难道都受了魔鬼诱惑?不是的,是他们本性就坏。” 这是诡辩术,我很清楚林静话里的含义,她说人性本恶,被撒旦控制的人本来就是坏人。但我不同意这个说法,人性是万变的,可能在某个时刻,人的心理会有恶念,但大多数都会被道德良知压制,不能说我心中出现过恶念,就说我是恶人。 “我心里曾想象过和全天下所有美女都啪啪,可现实中我就会这么做吗?我看到有人殴打妇孺孤寡,我就想把他砸成肉酱,难道我真的会去做吗?” “心中有恶念,但会克制恶念,行动上是善意的,这就是好人。撒旦控制人的手段是什么?把人的欲|望需求放大,弱化社会道德良知,这是在导人向恶,这是不对的。” 林静咯咯地笑,“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好的口才,果然是被选中的人。” 哎呀我特么就操了,“被选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想我干什么?” 林静回答:“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们,应该问你,你要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你想干什么。” 这问题给我问住了,“难道不是你们要求我执行命令?” “怎么会是我们要求你?”林静反问,带着幽怨,“很久以来都是你在命令我呀,你让我搞定三韩的设备,你让我搞定卓力,我都照做了呀。” 这是什么鬼话?说出来骇人一跳,却无从反驳。 “我要求撒旦做的这些事,可都是有交换条件的。”我说,“就比如我让撒旦帮我搞定三韩的设备,那是因为我可以把你从夏小青手里带出来。” “是吗?从夏小青手里带我出来,难道不是你的意愿?……那天,你可是折腾了五六个小时呢。” 一句话让我瞪眼,再也无从反驳。 诡辩,百分百的魔鬼式诡辩。 170 神奇的巧合 挂了电话,我独自躺在床上梳理,思考林静说话的含义。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撒旦信徒的身份出现,但从夏小青手里归来后,她就变了口吻,俨然以撒旦本尊的身份跟我对话,大包大揽,仿佛她什么都能处理。尤其是今晚,她称呼自己一下子是我,一下子是我们,让我琢磨不清。 这说明,撒旦的确是个团队,但团队数量有几人,还说不清。唯一肯定的是,林静具有一定的话语权。 对了,雪儿的微信号都能给她用,雪儿必然也是撒旦团队一员,难怪当初撒旦骗我钱让我打给雪儿,别看小姑娘水灵灵的懵懂无知,原来也是骗子集团的核心成员。 林静说什么命运之轮,这话初听着可笑,可细想起来可怕,假若她要我做某件事,可能不会明说,而是从旁边引导,让我不知不觉地上她圈套,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读书时候听过一件趣事,关于迷信类的。 讲西山有个老司机,从不信鬼神,但他老母信,整天唠叨他要尊神敬鬼,他也不听。这天出车,也可能是困乏,也可能是老眼昏花,也或许是天气原因,一个没注意,司机感觉眼前有白光,跟着车头嘭地巨响,赶紧踩刹车,下去看,一只野猪横穿山路而过,撞在车头上,差点害的他把车冲到山沟里。 司机认为这是意外,但他老母说这是因为他常年不敬鬼神,现在鬼神来惩罚,要去问过神婆才行。若不然,无法解释一名开车三十年的老司机怎么会被野猪撞车头,还差点酿成大祸。 司机半信半疑,去问神婆。神婆告诉他,这是牢狱之灾的前兆,司机开车最忌讳车头带血,猪血也是血,这说明,司机将会出车祸,连累人命官司,要受牢狱灾。 解决办法是,正月十五清早去东头菜市口,看见有老妪卖鸡蛋,鸡蛋是用红布包裹,过去有多没少全部买走,不要还价,不要多嘴,买完将鸡蛋放在竹篮里,把红布铺在路面,开车压过,牢狱之灾即可解除。 司机虽然不信,但老母要他这么做,为让老母宽心,于是答应。 却说东山有个老妪,原本身体健壮如牛,行动如飞,到了今年却感觉身体大不如从前,时常老眼昏花,看过许多医生都不管用,也求到神婆处。 神婆告诉她说:“这是阎王派小鬼在作怪,要勾魂哩,你可能活不过明年正月。” 老妪大惊,祈求神婆救命,好歹也等抱上孙子才让小鬼勾走。 神婆告诉她说:“要解决也简单,正月十五大清早,你带五斤鸡蛋,用红布包了去东头菜市口路边卖,谁来都不卖,但见有开前四后八大货车的汉子来买,不管他出价多少,全部卖给他,这样灾祸可解。” 老妪闻言奉上礼物,决定依言而行。 却说正月十五家家户户吃汤圆,大清早都没起床,老妪拿着红布鸡蛋蹲了路口,不见任何人影,正疑惑,西边过来一辆前四后八大货车,下来个汉子问:鸡蛋咋卖? 老妪在冷风中冻了半个钟,正嘀咕神婆的话准不准,这里果然来了个货车司机要买鸡蛋,瞬间心中对神婆敬仰不已,开口回答:“十元。” 老妪说十元,是指五斤总共十元,司机却听了个岔,以为一斤十元,心里先惊讶一番,神婆果然有大能耐,不但算准了路口有卖红布鸡蛋的,连价格昂贵都说准,还特意叮咛自己不许还价。 当下拿出五十块递给老妪,“五斤我全部要了。” 这举动让老妪惊讶,心说五十块买五斤鸡蛋有点贵,但神婆有言在先,不管对方出价多少全卖,尽管绝对对方举动可疑,嘴上也没否认,接过钱将鸡蛋给对方。 按说交易完成,双方各自告别万事大吉,结果司机看到老妪神色略带惊慌,不免起疑,心说是不是神婆和这老妪串通好了来哄骗自己?于是多问一句嘴,“你这一斤鸡蛋十块钱,有点贵呀。” 老妪闻言更加慌乱,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司机见状不再问,心说骗就骗吧,五十块又不多,当下把鸡蛋全部放进竹篮,将红布铺在路面,自己上车准备压。 那老妪本都要走,结果看到司机把红布铺在路面,心说这人还怪,大好的红布料扔去路上,那怎么行?那可是自己特意花了钱买的,眼见司机准备开车压红布,小脚迈的欢快,要抢在车前面把红布捡回来。 这一冲就出了事,司机是铁了心要把红布压过,老妪也是卯足劲儿去抢红布,双方同时到达,嘎吱一声,老妪给压到车底。 司机感觉自己撞了人,赶紧下车看,老妪已命丧轮底,登时双眼一黑,心说完了,染了人命官司。 进去监狱还不醒悟,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听神婆的话,鸡蛋贵点就贵点,非要多一句嘴干嘛? 老妪家人也很悲痛,了解事情经过后感慨,是自家老娘太贪心,五十块连鸡蛋带布卖出去就完了,非要抢什么破布,结果倒好,真的没活过正月。 此两件事在当地传开,神婆名气大噪,直接位列仙班,受人供奉。 故事虽然是图个乐子,是茶余饭后讲出来消遣,但里面蕴含的道理却是真的,世间各种精怪稀奇,不外乎一个巧合。有些是自然巧合,有些是人为巧合,无论是那种巧合,对当事人来说都是神奇。 夏小青一班人在非洲造神,不就运用了这个原理? 现在林静又神神叨叨的给我灌迷魂汤,听上去玄虚不可信,但真正想要我入坑,她肯定会有后续手段,这里我必须做好防备。 躺在床上想了会林静,思绪又回到苏研身上,越发觉得这女人看不懂,心思一阵一阵,好的时候怎样都行,不好的时候真的比杀父仇人还难相处。 正迷迷糊糊犯困,床前面设备滴滴叫起来,起身去看,正中的电脑界面上有个电话标志在震动,似乎有人电话过来,惹的我稀奇,不知道该不该用鼠标点,正迟疑,电话不震动了,桌上耳机传出声音,像是女子说话。 鬼差神使,我把耳机拿起来听,是杜玲的声音,有点迷糊,还有点气,责问对方半夜电话干嘛。 对方是个稚嫩的男儿声,贱兮兮地说:半夜里挂记你身体安危,所以电话叫你起来撒尿。 杜玲压低声音怒斥:擦尼玛的王小贱,别让老娘看见你。说完挂电话。 看着电脑屏幕,我满脑子疑惑,不知道中安内部用的是何种通讯方式,竟然是电脑和手机同步?就跟手机qq和电脑qq信息同步一样。 在屏幕上一番研究,挨个文件打开看,什么内部通讯,设备管理,工作日志等等乱七八糟,才点了几个,就给我发现大秘密。 其中有个文件下面备注为记录文件,点开后里面一长串日期标注,一天一个文件夹,点开看内容,令我大感惊恐,竟然是我家里的视频录像。 这才是日了鬼,我家里有窃听器我知道,可没人跟我说家里还有视频录像。仔细研究拍摄的角度位置,瞬间醒悟,是那个魔法水晶球有鬼。 当日牛二和杨林向我们告别,临走假惺惺地送给苏研一个礼物,是个静电水晶球,用手在上面摩挲会有淡蓝色闪电氤氲,煞是好看。苏研很喜欢玩,起先放在客厅电视机旁,后面给挪到卧室床头柜,眼下这视频,全部是卧室画面。 我了个叉叉,登时给我惊了个透心凉,陆续往前翻,除去我住院那几天没记录,其他日子都有记录,甚至是前段时间我和苏研啪啪的视频也有。 虽然我和苏研啪啪过不计其数次,但这是我第一次以第三人称视角看我们的啪啪,良心说,并不好看。视频里只能看到我黑乎乎的脑壳在苏研脖子上胸口处胡拱,然后就是身体有节奏地耸动,连我的脸都看不清。 反倒是苏研,脑袋晃来晃去,能清晰看到她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感觉是痛苦,又像是无奈,就是在我耸动节奏变快的时候,她才张口疾呼,配合我的动作,当我身子一阵激灵,她也缓过了气,口里轻轻吐气,仿佛卸掉了块石头,同时,表情有点幽怨。 表情有点幽怨?! 这是什么鬼?难道她跟我啪啪的时候并没爽到? 我不信这个邪,把视频来回翻看研究,终于发现真相,苏研的确是在装,当我的脑袋趴在她胸口或者脖子上时,她是默默承受闭眼乱哼,当我抬头看她时才会激动又迷恋。 而在我最后的冲刺阶段,她面上的表情终于表现出亢奋,激动和惊喜,张着口宛如频死的鱼,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就在她嘴巴即将张到最大时,我却忽地一声泄气,她的表情随之幽怨,想要责怪却无从开口,发现我看她,还要装出甜蜜的笑。 这个结果让我瞬间沮丧,我都以为,我每次都很强,还以为自己多牛逼,没想到,苏研是在配合我演出。 难怪苏研动不动就跟我吵,吵起来能几天几夜不搭理我,合着是我能力不行。记得某个哲人曾说,女人上下两张口,男人能满足其中一张就能让她服服帖帖。 上面的口指的是经济方面,要让女人吃的好穿的好,生活无忧。下面的口当然是指夫妻|生活,没有高|潮的妇女,是可悲又可怜的,所谓的深闺怨妇,指的就是那些常年没有男人宠幸的妇女。 苏研能对我狠下心来拒绝,想来也是积怨已久。 知道这个真相令我沮丧极了,尽管我知道世间七成夫妻|生活中女性都不会得到满足,大部分男人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强,这并不用气馁。但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另外三成之中,今天才知道,自己也有表现不佳的情况,瞬时信心受到打击。 想到此又把视频往回翻,想看看其他几次视频苏研的真实表现,刚点开两下,手机响,有未知电话进来。 接来听,林静的声音急促,“你在干嘛?赶紧关掉。” 哎呀我去,我在这里看个视频也能被她知道? 171 撒旦的良心 林静说:“中安的监控系统都有停关机记录,你在上面胡乱操作都会上报系统,这是不被允许的,夏小青必然会发觉设备被动手脚。” 很简单的道理,按照杜玲和朱云喜的工作日志记录,设备已经在凌晨时分关闭,但系统显示设备在凌晨一点还有活动,并且点击的是高危资料区,必然会让夏小青怀疑。 虽然是监控,中安的监控团队也不是没有道德底线,他们目的是想从我身上挖出有关撒旦的线索,我的夫妻|生活对此而言没有参考价值,并且这涉及到人类最基本的隐私,道德上是不对的,所以夏小青规定,除非必要,不允许任何人调阅回看我的啪啪视频。 再说那样的偷拍视频因为角度和灯光问题,拍的模糊不清,毫无美感,并没有什么欣赏价值。况且杜玲和朱云喜还是两个没开封的姑娘,也不好意思看。 我今晚在设备上一番操作,不但反复看,还暂停下来做研究,这种怪异行为必然引起夏小青注意,回问杜玲和朱云喜,然后得知今晚是我住在这房间。 从夏小青的角度出发,如果我连中安的监控设备都能随意进入,说明中安内部防范已经松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再加上从此之后她不会发现任何对撒旦不利的内容消息,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而然能联想到中安的监控系统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说监控是夏小青的眼和耳,林静给我的木马软件,就是遮盖她耳目的毒药,从此刻起,夏小青所能知道的信息,都是撒旦想让她知道的。 听完林静这一番解释,我震撼半晌,佩服撒旦厉害,这反击打的夏小青措手不及,夏小青反而被蒙蔽其中。 林静让我关掉设备,我则有疑惑,“我两口这视频被中安偷拍,怕是看的人不少吧?” 林静回答:“这点放心,监控团队的高层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人家有很多工作要做,不会对你的视频感兴趣……拍的那么昏暗也不好看。” 卧槽!林静你怎么知道拍的昏暗?你也看过了? 林静:“中安对你的监控内容,我都会梳理,从而分析夏小青现在什么想法,这是一场心理战。” 我闻言不喜,“你们打仗,拿我的生活当战场?” 林静笑,“你不情愿也没办法,谁让你是被命运选定的那个人。” “选定个屁!”我直接爆粗口,“谁允许你们搞乱我的生活?我上辈子做过什么孽?……”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上我的床?” 林静一句反问给我堵住,让我冷静下来。 没错,现在这局面,我怪不得别人,谁让我管不住自己下身,如果那晚不上林静的床,何至于弄到现在这局面。 我不言语,电脑界面上的鼠标在自己点,显然是被人遥控操作,各种清除记录,删除痕迹,后面干脆进入到字符命令界面,我彻底看不懂了。 直至最后,设备滴一声长鸣,全部黑屏。 我问林静:“你们看中我哪一点?” 林静回答:“这是命运选中的,我也不知道。” “都是自己人,不要说那些虚的,就直接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林静一声叹,“说了实话你又不信,我还能怎么说。” 这是非要用神鬼之事来糊弄我了,眼见如此我不再纠结,问她另一件事,“你跟我在一起……快乐吗?” 林静说:“挺好的,蛮欢乐。” “不,我是说,那个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那个?”林静听懂了,一声莞尔,“哦,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急躁,“我跟别的男人比怎么样,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感觉,缺乏点自信。” “唔?哦,呵呵!”林静三联叹,而后笑:“我懂了,怎么说,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完了就好,女人嘛,没必要强求,看运气的。” “看运气?”看运气是什么鬼?我有些急躁,“你跟我难道不是每次都好?” 林静吃吃笑,“还行吧,总比老头子强,你干嘛计较这个,你好不就行了。” 说的我好难受,原来林静也在演。我问:“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就会演?” “哈哈。”林静笑的很欢乐,语气中还有些羞涩,“也不是每次都演,在车库那次就来的很好,嗯,那是我感觉最好的一次。” “其他时候呢?” “其他……你干嘛在意这个?这个并不重要好伐?” “不,很重要。”我说,语气幽怨,“我想知道,我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林静道:“没必要的,女人来的慢,大部分女人都是配合运动,有了就享受,没有也没关系,重点是心理感受,两个人好就可以了。” “但我还是想知道,其他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林静哎呀,最终抗不过,道:“第一次因为激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后面车库里因为刺激,感觉最好,还有几次我刚有点感觉,你就完了。” “那天在宾馆呢?好多次那天。” “前面感觉还好,一直在天上飞,后面好痛……你干嘛吃药,害的我好几天走路都疼。” 知道真相后更难受了,一直以为自己是伟丈夫,搞了半天原来是女伴给面,想到此感觉愧疚,苏研跟着我不但生活上受苦,连床上运动也要配合我演出,极不容易。 有这么好的女人我还不知足,还要故意惹她生气……对了,昨天晚上我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她不肯给,她为什么不肯给? 感觉一场争吵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我们竟然分居? 不行,明天还是好好跟她道歉,承认自己错误。 晚上睡的太晚,第二天早起苏研早就去上班了,打电话给胡蓉,说是已经带着两个技术员去阳光开会。 我问:“你们怎么去的?” 答:“开技术员的车。” 这就厉害了,自己跑业务让别人出车,苏研果然有些手段。 问开的什么会,说是产线优缺点介绍会,说白了就是因为昨天跟俊盛的人争过一道,苏研对技术参数不太懂,被俊盛的人抢了风头,她气不过,今天带着专业技术过去讨论,要拉回昨天的场子。 由此可知,苏研是多么要强,半点亏都不肯吃。 女人都这么拼,我却躺在家里不能动,有点说不过去,寻思着自己也该出马,去看看美达那边情况。 上次的设备瘫痪事件后,我安排的技术员也快速撤回,以免被人抓住把柄,搞的现在美达那边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给陈阿勇打电话才知,三韩的设备昨天已经进行了第二次调试,效果还凑活,良品率不是很高,技术人员正在找原因,准备第三次试产。 这回答说的我跳脚,“勇哥,你就看着他们调试吗?” 陈阿勇直愣愣回:“你的技术人员搞不定他们,我有什么办法?呐,说好了,两百万,我一分未动,你给我个卡号,我给你转过去。” 这么说我就无奈了,先挂电话,找林静想办法,美达的业务单子必然不能让他们成。 林静不接电话,响一声就被挂掉,无奈给雪儿的微信发信息:“给我回电话,急。” 没两秒,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是本地号,我以为是林静,接了才知道是个怯生生的女生声音,“喂,是华哥吗?” 这声音不是林静,是雪儿的声音。 我直接问:“林静呢,让她接电话。” “林静?”雪儿的声音很疑惑,“华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会错。”我没好气道:“别演了,快叫她接电话,我真的很着急。” “那你真的打错了。”雪儿说,“我不认识什么林静。” 我就信了你的邪,“昨晚你微信还跟我聊天呢?要不要我把微信截图给你看?” 雪儿犹豫了番,说好。 点开微信,把雪儿跟我的对话截图,发回去给她,并附上文字:看看,这就是昨晚凌晨之后你跟我的记录,现在还有话说? 雪儿回来一串感叹号,我也搞不懂啊华哥,昨晚我十一点就睡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那就是见鬼了,我冷哼着,准备问她之前做主播打赏的事,结果有未知号码进来,是撒旦,娇滴滴的娃娃音问:“有什么指示?” “三韩快要把美达的订单做成了,我要你想办法给我搅黄他。” 撒旦娇滴滴地笑,“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人家辛辛苦苦跑成的订单,你要给他搅黄。” 我就奇怪了,撒旦你几时还会和人说地道? 撒旦一声叹息,“我也是刚学会的,本来吧,做任何坏事我都没压力,自从遇到你之后,做事之前我都要好好想,这么做对不对得起良心?会不会害人?有没有违反道德,如果有可能会害人,我就不由自主的心软,不敢做。” “良心?”我想笑,“撒旦你威逼利诱我的时候有没有讲过良心?现在你跟我讲良心?” 撒旦嘻嘻笑着,“都说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才慢慢有了良心,说起来,这都是你的功劳。” 172 反转 看人看脸,听话听音,撒旦这么说,是故意拿话挤兑我,跟我玩心眼呢。 论诡辩,我不可能是他对手,当下时间紧急,我没精力跟他耗,直接问:“到底怎样才肯帮我?” 撒旦桀桀地笑,“你又不信我,还想害我,心性比我都要反复无常,让我怎么放心的帮你?” 这话让我郁闷,心塞,但说的都是事实,我还无从反驳。心里嗨一声,姿态继续放低,“那是我之前幼稚不懂事,现在已经知道,别人都靠不住,只有你才会实心实意的帮我。” 撒旦放声大笑,笑完了才问:“你之前对我宣过誓的,难道忘了吗?” 宣誓? 那日和李纨在宾馆的事? 我当然没忘,后腰哪里被电打了个疤,现在还时不时地痒,怎么会忘。当下语气放低,恭恭敬敬称呼:“主人,请帮帮我。” 撒旦声音恢复平和,“帮你,如果你老老实实信仰我,这些小事不在话下,但是你对我总是反复无常,比恶魔还要卑鄙,叫我无法相信你。” 我道:“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有任何违逆主人的心思。” 撒旦说:“你的誓言一文不值,还是说点实际的,我可以帮你搞定订单,但你要付出一半所得酬劳。” 一句话让我瞪眼,搞了半天,费了这么多口舌,撒旦你还是要钱? 心里盘桓一番,唉地一声叹息,一半就一半,总好过一点都没有。美达的订单分红,一半也有不少呢。 撒旦又恢复成萌哒哒的娃娃音,笑嘻嘻道:“我可以让他们的设备无法运转,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我会给你一个号码,你去联系她。” 挂了电话,撒旦又重新添加我微信,久违的骷髅头像在我手机上出现,让我内心五味陈杂。 撒旦给我一个号码,名字为李熙珍,女的,她是朴理事在中国包养的情妇,看到这介绍我明白了,这是要我走夫人外交的路线,从李熙珍身上下手。 撒旦问:明白怎么做? 我回答:明白,我这就去办。 走出门外,却有些尴尬,走夫人外交,那只能用钱砸,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正好没钱。 在车子跟前等了十多秒,心思一动,陈阿勇不是说要把二百万还给我吗?反正现在有了撒旦相助,订单已经是囊中之物,我还要陈阿勇干嘛? 当下给陈阿勇打电话,唉声叹息,一番诉苦,既然美达光学的订单搞不定,老板只能放弃。 陈阿勇是明白人,他知道哪些钱烧手,几百万呀,又不是几千块,说吞就吞,二百万港币,足够买他陈阿勇一条命的。 当手机信息提示卡里多了二百万港币时,别提我心里多激动,瞬间兴奋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第一时间跑银行,按照当下汇率,二百万港币是174万人民币,先换一百万,把那些网络贷呀信用卡以及债务都清除,剩下的再慢慢打算。 有钱之后,先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头上那个疤已经好的差不多,露出一块清茬子头皮,狗啃似得难看,发型师左右选择,最后建议,“老板,我觉得以你这个头型,给你设计成孟非老师那种发型你觉得怎么样?我知道现在很多文艺先锋,都是这种发型,比如葛优啊,乐嘉啊,这些名人……” 我直接摆手,“别废话,剃光头就行了,扯什么设计。” 设计师笑,“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人人都适合留光头的,我这是根据人体美学和视觉美学以及现代流行潮综合……” 我直接起身向外走,心里愤愤不平,麻痹剃个光头还那么多废话,老子不剃了行不行。 转弯找了家平民理发店,十块钱弄了个电灯泡,清爽无比。又给自己淘了身衣服,正儿八经皮尔卡丹,白衬衫黑西装,站在镜子面前打量,别说,确实不一样。 光头本就够彪悍,再加上脸颊也破了皮,伤疤没扯,表情严肃起来,更添英勇凶猛,宛如影视剧里的高级社会打手。 我很满意自己的造型,但不满意自己的车,怎么看都觉得吉利低端,这马上要谈上亿的大生意,开个吉利怎么行?客户看了都没信心。 转弯去车行,手里捏了上百万骚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直接往高端车子跟前走,什么奔驰宝马奥迪,我呸,烂大街的货,开出去辨识度非常低,尤其是些急切需要装逼来标榜自己成功的小资,开个宝马三系就骚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跟我差不多,只不过我更骚而已。 我看中一款凯迪拉克ct6,威武霸气,简约而不简单,外形看着就尊贵,关键是人家有现车,可以直接开走。 要知道,吉利的车牌也才刚下来两天,我这里又入手一台新车,人生不能更得意。 开了车直奔美达光学,按照撒旦提供的线索打过去,问对方是不是叫李熙珍,得到确切回应,自我介绍是友华业务员,想请李小姐赏脸吃个饭。 “友华业务员?”李熙珍疑惑询问,是东北口音,“你找我是什么事吗?” 我说:“是想请您吃饭。” “哦,不好意思,我不和陌生人吃饭,再见。” “别啊姐姐。”我急了,“我不是陌生人,我是朴理事的朋友。” “朴理事的朋友就去找朴理事吧,再见。”说完挂电话,搞得我一愣一愣,心说这女人靠谱啊,跟陌生人吃饭都不去。 这就为难了,要给人送礼,连面都见不上怎么行。咦,不是有她手机号吗?加她微信呀。说干就干,搜到她的微信,结果是个韩文名字,头像是只萌哒哒的小狗。 发送添加信息,自称是朴理事的朋友,结果被对方拒绝,再发,系统显示,对方拒绝你的请求。 如此就无奈了,只好再向撒旦求救。微信说明情况,让撒旦帮忙。 撒旦回复的第一句话是:你哪里来的钱? 我去,我新买的车这就被他知道了? 我回答:公司嫌我开吉利丢人,所以新配了辆。 撒旦:来常平火车站接我。 一句话说的我炸毛,撒旦让我去接他?我能见到撒旦了?还没等我惊喜过两秒,对方又回了新信息:我是林静。 好吧,我承认自己激动过分了。 林静穿着一件露背裙,戴着白色遮阳帽大蛤蟆镜,一副刚从外地旅游回来的疲惫,事实上,她的确是刚从外地回来,身上还带着成都的火锅香味呢。 我抽抽鼻子,说你身上有火锅味。 林静就笑,“来的时候几个姐妹送我,喝大了些。” 我接过她的行李,带领她出火车站,走到新车面前。 林静绕着凯迪拉克转,手指划过车面,笑眯眯感慨:“可以啊,这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我撇撇嘴,“这算什么,你早就拥有过的。” 林静笑,问:“说说吧,钱哪来的?” 我有些尴尬,“这不该你问吧?” 林静手指点我鼻子,“调皮,你忘了吗?你可是对我发过誓的,你的人,你的钱,你的时间,你所有的一切,都归我支配。”说着拍拍车,“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说买就买,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话问的怪异,我反问,“你是撒旦?” 林静笑,“有什么区别?” 我点点头,面目开始严肃,“难道我没有自主支配经济的权利?” 林静依然在笑,“从誓言上说,的确是这样。” 我张了张口,没说话。 林静笑,“当然,你可以选择不遵守誓言,没人会怪你什么。” “但是你会给我惩罚,对吗?” 林静摊手,笑,“算了,不聊这些,带我去吃饭吧,坐了十六小时的车,好累。” 走在路上,我狐疑,“你干嘛不坐高铁,或者飞机?” 林静笑,“谁说我没坐?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话古怪,莫名其妙。 我再问:“雪儿怎么回事?她好像不认识你?” 林静收了笑容,“她当然不认识我,她是王建明的女儿,要是认识我还得了,不得跟我拼命啊?” “可是你用她的微信号?” “这有什么稀奇。”林静说:“我有她微信账号和登录密码,这就够了。” 这么说雪儿还不是撒旦核心成员?那林静用雪儿微信的用意? “当然是迷惑了。”林静笑着,手在液晶屏幕上来回点,选了一首赵雷的《成都》,高保真立体环绕音响效果的确不同凡响,车里宛如是演唱会现场。 林静说:“这两天在成都,大街小巷都是这首歌,给你感受下。” 我没心情感受,想起另个疑问,“你当初让我打钱给她?” 林静一声叹,“我霸占了老王全副身家,雪儿要上大学都没钱,要靠在网络上开直播赚钱,怎么说我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见不得孩子这么可怜,就让你给她打赏了。” 哎呦我去,林静这一番话让我刮目相看,赞她:“看不出你还是好心肠。” 林静立时怒目,“我几时坏心肠过?” 我板脸哼哼,“让我偷李纨内裤。” “那又不是我。”林静说,“你到现在还搞不明白,我只是撒旦的代言人,但不是撒旦,他跟我不一样。” 我点头,笑,“理解,理解,对了,你见过撒旦吗?” 林静摇头,“没见过,也不可能见,他又不是人。” 又是这一套,我就烦林静总是神神叨叨忽悠人,反驳她,“撒旦如果不是人,他怎么会怕夏小青?” “怕?”林静嗤笑一声,“那是骗你的,撒旦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怎么会怕夏小青?” “什么?”一瞬间,我大脑当机,反应不过来。 173 惊雷 林静说撒旦全知全能,我是绝对不信。但她说撒旦是故意在夏小青面前示弱,我则有点半信半疑。 不敢全信,是因为这局撑的太大,撒旦为什么要故意在夏小青面前示弱?如果是他有计划的进行,那说明撒旦图谋更大。而根据我掌握的实际情况来分析,撒旦的确有段时间很弱,他的强硬是从林静回归后才开始的。 简而言之,撒旦团队拥有林静时,才会更强硬。 听完我的分析,林静咯咯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撒旦让我去大岭山花圃,一个是为了捞你,再一个是为了见何家老太爷,你当真以为夏小青有多大本事?” 这番话又说的我瞠目结舌,反问:“那些被夏小青揪出来的撒旦信徒呢?” “都是些没用的人。”林静挑着眉毛说,“真正有用的夏小青敢抓吗?比如李纨。” 说到这里才让我震惊,还想到一个人,李良玉。 夏小青那么厉害,我也告诉过她李良玉有嫌疑,为什么没把李良玉收拾掉? 林静说:“李良玉那种小杂碎,抓不抓对大局没影响。” “这么说,李良玉也被撒旦控制了?” “用得着控制他?”林静悠悠地叹,“你还是不明白,这么解释吧,撒旦无处不在,指的是人类无处不在的恶念,只要人类有恶念存在,哪怕只是脑海诞生一瞬间,撒旦就不会灭亡,每个人脑袋里或多或少都有恶念,有些人付诸于行动,有些人只能藏于内心,但这些恶念相互间有感应,集合在一起,就是撒旦,所以我说,撒旦无处不在。” 我闻言哼笑,知道这是林静的忽悠之说,这些道理初听上去觉得荒谬,被她多唠叨几遍,难免上钩,心思动摇,承认撒旦存在于每个人内心,进而迷失自我,成为撒旦傀儡。 我才不要被迷惑呢。 林静见我不语,手肘放在中控扶手上,撑着下巴扮可爱,见我不回头,又感觉无趣,悠悠道:“还是不信啊,那我再说一点你的心事,你看看对不对?” “你说。” “你喜欢夏小青,对吧。” “不好意思。”我微笑回答:“美女,我只喜欢天然的,不喜欢人工的。” “夏小青就是天然的呀。”林静声音淡淡的,带着魅惑,“只是脸上微整形,不影响其他,就算人家不整,也是个大美女。” “别逗了。”我说:“她胸里面都是硅胶。” 林静稀奇,“你怎么知道?你摸过了?” 这问题问的我脸红,不由得想起自己被打的那天,手在夏小青胸口揉了一把,老实说,没什么不同,挺硬的。嘴上则道:“这种事还用摸?眼睛看也看出来啦,天然的在躺下时候是向两边摊开的,垫了硅胶的才会那么坚挺。” “哎呦?你还懂这个,可以啊老司机。”林静咯咯地笑,“你看见夏小青躺下来时候的样子了?” “废话。”我酷酷回答:“朋友圈不是有她的沙滩照。” “那你见过这样的她吗?”林静说着,手机在我眼前晃悠,尽管只存在不到一秒,我也惊的吐舌头,手机屏幕里,分明是夏小青的浴室冲凉照。惊的我方向盘都差点抓不稳,脑子一下乱了。 “你怎么会有?” “哈哈,我早说过,撒旦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夏小青自以为她能监控撒旦,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在撒旦的目光注视下。” 我承认撒旦很厉害,但林静这个牛吹的有点大,既然撒旦那么厉害,又为什么让我给中安保卫的监控系统里面安装木马软件? 林静笑而不语,末了摇头叹,“以后你会知道用意,行了,去吃饭吧。” 饭吃七分饱,我还在琢磨吃完饭什么计划,林静先大咧咧地表示:“吃完饭开个房,给你解解乏。” 这话语直接的让我受宠若惊,上次都说过,以后不要再见面。 林静戏谑道:“你说不见就不见啊,提了裤子不想认账?”说着拍拍肚皮,“我也不想见你,可肚子不答应啊。” 今天我受的惊吓已经够多,林静这时又给我放出新的烟雾弹,惊的我头毛倒竖,失声问:“你有了?” 林静笑着,羞涩点头,“可能是在车库那次吧,那次套套破了,记得吗?” “不是说买事后药?” “哎呀,那么忙,我给忘了。” 一瞬间,我脸色难看极了,心里别样感觉。 她怎么给怀孕了呢?谁都能怀,就是她不能怀,一个给人做小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怀我的孩子?! 别说我之前对她多好,要死要活要为她付出生命,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知道她是撒旦集团核心成员,对她的好感全部消除,变成普通陌生人,现在的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有点漂亮的女人,再无其他。 可是这一怀孕问题就大了,这有了血缘关系。 见我表情不佳,林静误会了,对我解释,“放心,老王已经半年没碰过我,他那身体根本不行,这个孩子百分百是你的。” 不提老王还好,一提我更膈应,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被老王那个死肥猪压过,宛如吃猪|毛一样恶心。也不知当初怎么想的,脑子里是屎吗? 当初上她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女人被老王压过? 想到此头痛,很想把自己脑袋往桌子上磕,磕死算了。 林静见状,面上的喜色渐渐消失,变成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你不高兴?” 我当然不高兴,可这样的回答又说不出口,给人肚子搞大,还不想负责,我成什么人了? 于是摇头,“没有,只是消息来的太突然,反应不过来。” 林静眼珠转了转,抓了我的手,轻声道:“不要怕,你知道有这个孩子就好,不用你负责,我有钱,足够养活孩子长大,你还是跟你的苏研过日子,别担心。”说着,还拍拍我的肩膀,给予宽容的笑。 我很羞愧,愧于自己不敢担当,嘴上还要逞强,“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而是,苏研也有了。” 话说完心里松口气,佩服自己聪明,我是不想承担责任,但又要面子,可以说是人渣至极,但我内心的想法,有谁能知道呢? 林静和善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我本来就没想过和苏研争啊。”说完咯咯笑,“我有好几千万,足够我们母子荣华富贵。” “那你之前问我要钱?” “那些钱不干净嘛,要洗一圈才行。”林静说,满足地拍拍肚子,“我不需要男人,但我需要个孩子,谢谢你,送我这个宝贝。” 这么说我还担心什么,放松一口气,讪讪地笑。 吃过饭去酒店,我对林静说:“你刚来,休息下吧,我就不上去了。” 林静不依,“你不想陪我吗?人家可是两个人呢。” 我很尴尬,想不出合理的拒绝方法,只能硬着头皮跟她去楼上。进门就开始吻,自然而然滚做一堆。 紧要关头我停止,“这样不好吧,你都怀孕了。” 林静摇头,“没事,你动作轻点,这么多天没女人,你都憋坏了。” 我又稀奇,“你知道我和苏研吵架?” 林静呵呵乐,“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我和李纨?” 林静点头,面上依然是微笑。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我有这么多女人,你不生气吗?” 林静一把勾了我脖子,在我耳边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贱兮兮的人渣样,混蛋,你不想来吗?再不来,我可就生气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孩子,让我分神,无心折腾,爬上去随便弄两下草草了事,让林静很不满,撅着嘴道:“多久没有过了,十秒就完事?” “反正你是演,早完事不是早轻松?” “啊?这样啊?”林静哎呦哎呦叹,“我的天爷,就算不到最好,放在里面动动也不错啊,你这进门看一眼就走算什么,不行不行,重来重来。” 这一折腾,就到深夜十点,杜玲打来电话,问人在哪。 不用说,这是苏研让她问的,不然杜玲一个大姑娘,跟我无亲无故,晚上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想到此,心里一股暖意,虽然苏研和我吵的凶,但毕竟还是有感情的,当下回复,即刻回去。 去下面拿车,看到杨林和牛二两个蹲在车旁边,两人相对抽烟,一副愁眉苦脸的景象,见我出现,赶紧起身,很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这就让我稀奇了,这两货平时从来不露面,今天这是怎么了? 牛二急乎乎问:“你去哪了?怎么到处搜不到?” 杨林则用手扯牛二胳膊,对我赔笑。 我不回答,眼睛往两人身后瞅,地上放着四五个小玩意,其他的不认识,但有个巴掌大的无人机很抢眼,让我稀奇,问:“那么小的能飞起来吗?” 杨林闻言端着设备往车里送,牛二冲我翻白眼。 收拾的时候有点慌,一个盒子掉下来,啪嗒一声,盒子里滚出一个小玩意,是个金属壳的甲壳虫,指甲盖大小,明晃晃的亮眼,我连忙上前阻拦,“这么小的也是监视器吗?” 牛二给我拦住,黑着脸,“先回答我的问题,跑哪去了?怎么到处找都找不见你?” 正说着,地上的甲壳虫背部翅膀张开,长出一个小螺旋,呼啦啦地转,嗡嗡着起来,飞至一人高,目光可见,虫肚子下面有红色光点一闪一闪。 “牛逼啊兄弟。”我抬头盯着虫子看,然后对虫子摆剪刀手,噘嘴,卖萌,抚弄自己的光头,对虫子抛媚眼。 虫子也似乎在回应我一般,我每摆出一个泡丝,下面红点就多闪一下,仿佛是给我拍照。 “哎我说,这玩意得几十万一个吧?中情局怕也配备不起这么高级的东西,你们就舍得给我身上用?” 牛二和杨林都傻眼,盯着虫子不说话。 “我说,我在饭店吃饭看人小姑娘胸,你们就是用这玩意拍的吧?哎说话呀,别不动弹。” 174 征服 虫子在半空飞舞少许,啪嗒一声失去动力,嗖嗖地往下掉,牛二慌忙伸手接着,对杨林道:“快打电话汇报,问问是谁在操控。” 杨林立即拿出手机,是个绿色老人机,外形如砖头,带按键,脑袋上带灯的三防手机,迅速拨号,声音激动:“小姨,新情况,刚才监控器又自己飞了,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真的。” 话筒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杨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辩解着:“我没说谎,小姨我骗谁也不可能骗你……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挂了电话,杨林一脸尴尬,无力又疲惫,和牛二对视。 这情形就好看了,我都不知道,中安为了监控我,动用这么先进的玩意,难怪我的行踪被他们掌握,总是发现不了他们踪影,因为跟踪我的压根就不是人。 现在好了,跟踪设备无人操纵自行启动,这是监控系统坏了,估计也是撒旦搞的鬼,再想跟踪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回到住所,掏钥匙开门,能打开,想来苏研气性过了,不再将我拒之门外。进去后看到,三个女人并排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杜玲和朱云喜还打招呼,苏研冷冰冰,懒得看我。 我先把凯迪拉克钥匙放在茶几上,特意把车标那边向着苏研,吸引她的注意力。苏研眼角斜我,继续看电视。 我清清嗓子,说:“妍妍,明天别上班,去看房子吧。” 苏研终于有了明显反应,转脖子看我,面上尽是狐疑,“你有钱了?” 我笑而不语。 苏研不说话,继续看电视。 装吧,看你能装多久。夫妻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 我端了小凳子在旁边坐,看了十分钟没意思,转身向外走,口里道:“今晚我还是睡隔壁?那我去睡了哈。” 杜玲和朱云喜一起哎哎地叫,咯咯地笑,穿过我走到外面,“华哥,今晚不能睡我们家了。” 两个女人离去之后,苏研才懒洋洋问:“吃了么?” 我说吃过。 又问:“哪来的钱?” 我说挣得。 苏研起身,板着脸,走到我跟前,伸手,“拿来。” 我挑眉毛,“什么?” “银行卡~”苏研恶声恶气道。 我摇头,“我的银行卡只能给我老婆,你凭什么要?” 苏研黑脸,自己动手从我口袋掏,被我抓了手,拉着往自己身上蹭,两人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 我在下,苏研在上,依然是板着脸,不想看我,手继续在口袋掏,钱包,手机,全部拿出来,先检查钱包,无异常。再检查手机,登时眼瞪圆,“两百万?” 我笑,伸手揽着她的腰,脑袋也贴上去。 苏研推开,语气激动,“你有两百万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委屈道:“你都不理我。”? 苏研激动了,手指点着短信,“所以你就花七十三买车?你知不知道,七十万可以办多少事?” “车是给你买的。”一句话把苏研堵住,她不恼了,也不说了,气的呼呼喘,用眼剜我,“我驾照都没考呢。” 我贱贱笑着,“不着急,提前给你准备的。” 拿着银行卡,苏研沉吟半晌,做出决定,“在松山湖买吧,哪里污染少。” “随你。” 又道:“买个一百三的,我爸妈也能过来住。” “随你。” 苏研表情好了许多,气哼哼问:“还敢惹我生气吗?” 我摇头,“不敢了。” 苏研手指点点:“记住,再有下次,我永远都不会理你。” 眼下两人重归于好,又恢复的和往常一样,我的手从她领口伸进去,把玩着,她也不拒绝,顺从地靠在我胸口。 我问:“昨晚干嘛生气?我是说,干嘛不想给我。” 苏研眼皮翻翻:“还不是你的错?叫你戴套你不戴,现在好了,宝宝二十天了。” “什么?你真的有了?”我一下子炸起,眼睛瞪圆,不可置信。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几个小时前林静才跟我说有了,现在苏研又说有了,老天爷真的不是在玩我? 苏研老神在在,“大呼小叫什么?我是正常女人,你是正常男人,不做安全措施,有孩子还不正常。” “什么时候有的?”我伸指头算,二十多天,那应该是我第一次不想戴套,想到此不免惊讶,我这么神勇?一发中标? 我说:“那这是喜事啊,你干嘛生气?” “我能不生气?咱们都没钱,有孩子怎么养?一个人就要在我肚子长大,我当然有些小情绪。” 如此疑惑解开,我不敢再怪苏研,抱着她连连亲,心里异样激动,苏研终于要给我生孩子了。 亲着亲着,苏研给我推开,一脸嫌弃,“书上说了,有孩子前三个月不能那个,容易导致流产。” 一句话给我愣住,同样是怀孕,林静和苏研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听上去,仿佛林静根本不在乎孩子,知道怀孕,跟我依然如故。苏研则不同,她已经从妻子的身份开始往母亲身份进行转变,首要想到的是保住这个孩子。 两相比较,果然还是苏研更好,让我心生感动,抱着她的腰,亲她的肚子,连说爱你。 苏研摸着我的脑袋,“呐,现在还怪我不给你吗?” 我摇头,不怪了。 苏研哼哼,“从现在起一百天,你不许碰我,忍得住吗?” 我点头,“忍得住。” 苏研笑,洋洋得意,开始畅想计划:“明天去看房子,一个月装修,哦对了,装修的时候我们回一趟临安,见见我父母。” 我问:“结婚呢?” 苏研笑,“结不结无所谓了,现在有什么两样,但是婚纱照要拍,哎,让我查查,看看哪家影楼好……” 苏研说干就干,拿手机翻,兴致勃勃。 我看着她欢快如小鸟,心里别样感受,这就是苏研,我的小娇妻啊。 感动之余,心里涌出另股情绪,问:“你跟老唐,是故意气我的吧。” “当然啦。”苏研调皮道:“你那么小气,我就治治你,看你以后还敢惹我。” 我说:“气我没必要假戏真做吧?那老头子,你怎么忍得了。” 苏研一声叹,“有什么呀,不就是拉拉手,搂搂腰,他还能占什么便宜?我都是当妈的人了,还在乎这个?哎你说,咱们要不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顺便拍婚纱照?” 我说:“都行,你订。话说……老唐都占过你什么便宜?” 苏研放下手机,眼神乜我,“你很无聊吖,我就服气,你就不能相信我吗?我就那么没底线?” 我有些心慌尴尬,“不是,在我心里,我不想让你被任何男人碰。” 苏研叹息,“不想让我抛头露面,简单啊,你努力赚钱,赚多多的钱,我天天在家给你做饭带孩子就好了,谁都别想碰我,你不努力,我只能去外面卖弄风|骚,明知道那些臭男人不好,还要假装开心。” 一番话说的我心惊肉跳,犹豫着,再问:“如果没钱,你会……和他们……” “不会!”苏研肯定回答,盯着我,面色严厉,“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这点是我的人生底线,不会打破。” 这我就放心多了。 “但是!” 我的心又悬起来。 苏研说:“如果一个男人爱我,宠我,能给我好的生活,我什么都愿意,不管这个男人是谁。” “哪怕是老头子?” “无所谓。”苏研说,面无表情,“只要他爱我,我就愿意。没有人规定,女人必须从一而终。” 好可怕!我笑着说,心里却不舒服,我的苏研,竟然会是这样的想法,她没有完全属于我,让我惶恐。 “有什么可怕。”苏研回答:“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罢了,你要是足够强大,爱我宠我,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你不爱我,拿我当玩物,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被你欺负?” 最后,她盯着我的脸,“人和人,是一样的,并不因为我是女人,我就得迁就你。” 好强大的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长久以来我都怕她,因为,长久以来,我都没有真正的拥有过她。 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有强烈挫败感,我深爱的女人,居然不受我掌控,这感觉很糟糕。 似乎,苏研随时会跟别的男人跑。 再问:“这两天往阳光跑,效果怎么样?” 苏研答:“只要我愿意,明天就能签订单,老唐昨天说的。” 这个老色|鬼!我恨恨叹,“不要搭理他,我来接手。” 苏研笑,“你接手也不行,现在老唐已经完全被我的个人魅力迷惑,在我眼里,他幼稚的可笑。” 苏研这么说,让我心里越发难受,不再说这个话题,随便聊了些,两人冲凉睡觉。 心里有事,我睡不着,总觉得苏研很危险,随时会跑。苏研也睡不着,她是兴奋的,在网上看松山湖的几个楼盘户型,确定了其中三款,又开始看装修风格,精神头儿很大。 我翻来翻去,正焦躁,苏研放了手机,用怜悯的目光看我,“哎,能不能别像蛆一样拱来拱去?你很烦啊。” 我停止动作,身体伸直,弱弱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有点失眠。” 苏研摇头,无可奈何一般,“我是服了你,那些没女人的光棍都能忍,你就忍不了?” 我说苏研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憋的想要,我是…… 话没说完,嘴巴被苏研堵住,她的眼睛笑眯眯,闪亮,梦幻一般的口吻问,“真的很想?” 我眨着眼,不回答,因为回答什么都不好,说想,她现在又不行。说不想,她肯定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偷吃。 我不回答,苏研用鄙夷的口吻说:“记住,一个星期一次,再要我就不负责。”说完,吻上我的脖子。 我说不要了,我能忍住。 她不回答,只是一路嘴唇吻着,吻我的胸口,小腹,直至…… 175 虚荣心 松山湖的房子不算贵,好点的楼盘也才六千多,苏研看中一套三室两卫,全款七十二万,售楼小姐各种忽悠催促,今天不买明天没有,今天不买明天涨价。苏研则各种挑刺,房屋采光不好,厕所太大,阳台太短,整体造型不合理,等等。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分不出胜负,晚上还要微信各种互动,最终优惠四万,但要一次性成交。 这个结果让苏研很满意,躺在床上沾沾自喜,“看看,一番沟通,少了四万,四万能买多少奶粉,能装修多大面积,能买一套高级组合家具。” 整整一天,苏研都是亢奋的,沉浸在有钱的喜悦之中,当天晚上就给临安老家打电话,语气幽怨,带着小女儿的羞涩,问爸爸身体好不好,妈妈身体好不好,听了一通老人家的抱怨,才徐徐说出目的:“妈,阿华在外面发展的还行,才买了房子,准备装修,我们打算下个月领证。” 这一说,丈母娘着急了,各种询问,电话里扯不清,最后干脆说,明天启程来看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马虎? 后面又跟我对话,各种叮咛,闲扯了一个多小时都,老太太精神头依然很足。 我很困,很累,心理上疲惫,从来没想到,突然间成为暴发户会是这种感觉。 晚上睡觉苏研也不老实,平时两人挨着都嫌热,现在非要两条腿搭在我肚子上,说孕妇这样睡对宝宝好。 夜里十二点,还在畅想,家里该添什么家具,以后怎么计划,算着算着,又不高兴了,因为钱根本不够花。 她在高兴,我却在担忧,因为这些钱不是我该拿的,这是高总拿给陈阿勇办事的,结果被我私吞借用,高总不问没事,高总如果追查,我拿什么来回答? 可是看着苏研那么高兴,我又不好意思打击她,只好把担忧埋在心里。 但祸事来的比想象的快,第二天高总就给我打电话,询问美达订单的进度,自从上次设备瘫痪之后,怎么就没了消息? 我回答:“从设备方面入手可能不行,现在美达是被韩国职员朴理事把持,要搞定订单,必须从他身上入手,现在我已经找到他的死穴,他有个小蜜,叫李熙珍……” 高总电话里道:“你来我办公室。”声音很冷,显然,他不高兴。 这是上位者自身霸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会令下属职员感觉害怕。 我要往公司赶,不敢开凯迪拉克,开着吉利过去。 总经理的大办公室里,高总脸色很不好看,问:“你也不是第一天跑业务,突破点在哪怎么能搞错?美达到底是谁说了算?是香港人说了算还是韩国人说了算?” 问的我心虚,回答:“目前来看,是韩国人说了算。” 高总立时恼怒,“那之前香港的陈阿勇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能搞定吗?结果呢?” 高总平时不生气,一旦生气非常厉害,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无形威压,让我窒息。 我说:“陈阿勇那边也没放弃,我打算两头进攻。” “混账!”高总训斥着,“如果他们是对立的,你只能凭借其中一方,或者是假装靠近一方,一虚一实,两只手都抓,两只手都硬,你以为这是发展社会经济?” 我鸡啄米样地点头,“对,对,高总说的对,我现在改了思路,从韩国人内部攻破,我从他小蜜身上下手,朴理事很疼她的。” “能成功吗?”高总抬高声音问。 “能,这次一定能。”我站直身体,大声回答。 高总鼻子重重地喘,手指在桌上敲,声音变缓慢:“如果你打算依靠朴理事,就去把陈阿勇的钱要回来,能办到吗?” 我连忙点头,能。 高总道:“算了,要钱这事不用你管,我让别人去,你专心攻克朴理事吧。”说着要按桌上座机。 这怎么行,让别人要钱我立马露馅,连忙上前道:“放心好了,我能要回来。” 高总的手定在半空,狐疑地看我,等了足足三秒,才问:“你确定?二百万,一分不少?” 冷汗从我头上往下涌,空调风则嗖嗖地吹,我顾不上擦,点头应承:“能!” 高总手缩回去,坐好,慢条斯理,“几天能要回来?” “一礼拜。”我说,大气不敢喘,“最多一礼拜,而且不影响我们感情。” “是吗?”高总笑了,但是阴冷的笑,“好,给你一个礼拜,下个星期三你来见我,带着两百万,知道吗?” 从高总办公室出来,汗水湿透我后背,仿佛刚从地狱走一遭。 走去楼下吸烟区,问旁边正抽烟的小哥要了一支,正哆哆嗦嗦点上,手机响,是苏研打来的,声音欢快,“老公,我们的大事终于搞定了。” 我:“大事?什么大事?” 苏研:“房子啊,我买啦。” 我有点木,有点麻,“哦,便宜四万那个。” 苏研咯咯笑,“不是,昨天那个我否决了,今天重新看了一套一百五的,八十四万。” 咩话?我从凳子上站起,“这么贵你也买?……装修怎么办?” 苏研:“装修可以用装修贷啊,我问过了,我们买了房子就有房本,装修贷可以贷一百万,想装什么风格都行,再说了,现在买送车库,等过几天再买就没得送了,我们家两辆车……” 苏研啰哩啰嗦,我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下去,回复说:“好了,你拿主意吧,我先忙。” 抽完一支烟,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斗志,给林静打电话,直接说:“李熙珍那边我没搞定,现在遇到点麻烦,我需要二百万。” 林静:“哦嗬?” 我:“你能借给我吗?” 林静:“不能,因为我没有。” 我急了,“那天你还说你有的,三千万呢?” 林静:“洗钱也得个过程啊,再说了,三千万洗一圈,就剩两千万了,我现在没有,不过你可以问撒旦借啊。” 我又糊涂,“我这不是在问你借?” 林静:“你还是和撒旦沟通吧。” 挂了电话,给撒旦发微信,那边等到中午才回,很干脆,“钱不是问题,你要付出劳动。” 我很急躁: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 撒旦:需要你演一出戏,但是前提是,这个戏的内容不太好,你愿意接受吗? 我:先说什么戏。 撒旦:呵呵,坏人的戏份,我要你做骗子。 我犹豫了,知道撒旦不怀好意,他很清楚我当前的状况,所以故意在刁难我。按照正常,我不应该接这个茬,但现在是非正常。 公司的钱我都花了,苏研正在高兴,如果我还不上钱,结局将会非常悲惨。 骗子? 我问:我骗人,会有人蒙受损失吗? 撒旦:看你演技如何,你演的好,将不会有任何人受损失,大家皆大欢喜。 我:我演的不好呢? 撒旦:你演的不好,你会受伤,会有皮肉之苦。 我:那别人呢? 撒旦:别人当然没损失,可能会生气,但你会成为他们的出气筒。 这样啊,我心动了,再问:是去骗钱? 撒旦:不是。 我:那是骗什么? 撒旦:感情,如果你愿意,我会让林静和你沟通。 我:只要不害人,我愿意。 撒旦:不,这件事会伤害某人的感情,某种意义上说,是在害人。 我又迷茫了,你不是说,与金钱无关? 撒旦:感情伤害,也是一种伤害。 感情伤害?我心如乱麻,很清楚,撒旦说的和事实完全不同,他说没什么危害,但实际上危害会非常大,这是魔鬼的惯用伎俩。 问题在于,我不靠他,自己能不能度过当前难关? 从公司出来,直接回家,苏研乐不可支,带我去看新房,一百五的面积,的确很大,主卧次卧客卧,其中主卧的面积超级大,带独立阳台,苏研指着洗手间规划,“这面墙砸倒,装个全透明玻璃墙,里面放浴缸,双人的那种。”说着,语气暧昧,在我面上亲一口,“你个坏家伙,等生完宝宝,我上个环,这样你就永远不用带套。” 我说嗯嗯,你看着办。 苏研在空屋子里转,因为没装修,土坯房里各种回声嗡嗡,她的声音却像百灵鸟,叽叽喳喳,这里装个自动感应门,这里放饮水机,厨房的墙也砸倒,搞个开放式厨房…… 站在阳台上,她张开双臂,像泰坦尼克号上的露丝,闭着眼感受,抱着我的腰笑,“亲爱的,这就是咱们的家。” 我强行装出笑脸,附和她,“是啊,我们的家。不过环就别上了,我听说,上环对女人不好。” 苏研大眼睛眨着,下身紧贴着我,嗔怪道:“不,你个坏家伙,我只生一个,别想让我生两个。” 想了想又改口,“如果第一个是女儿,那我就再生一个,给你生个儿子,这总可以了吧。” 我咧嘴傻笑,深感无力。 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小腹,啧啧感慨,“好神奇,你的小玩意射进我肚子,竟然变成个小孩,真神奇。” 是啊,好神奇,我说着,面上不再笑,心里打定主意。 我给撒旦发信息:我同意演戏,同意做骗子,钱什么时候到账? 撒旦:别着急,你不是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这出戏很短,三天就能演完。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莫名抽动,很怪异,撒旦对我的行踪掌握的非常精准,就像他故意在这里等我一样,已经算准了,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同意他的各种提议。 我去找林静,我们在酒店见面,林静带了一口大箱子,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有一套衣服,假发,鞋子,手表,等等。 我很奇怪,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 林静说:“撒旦让你假装成一个人,去见某些人,事情不会涉及经济纠葛,纯粹的感情欺骗。” 我拿着箱子里的东西看,手表很高级,看牌子是百达翡丽,但成色不好,应该很多年了。 问:“要我扮谁?我们像吗?” 林静笑,“你们一点都不像,但通过科技手段,可以达到九成像,来,试试。”说着,林静先拿出一片片假肌肉,往我身上扣,让我稀奇,“这是让我做电影演员吗?硅胶肌肉都准备了。” “和电影演员差不多。”林静说,拍了拍我胸肌,“这都是友立佳生产的,本来是做女用娃娃的。” 176 相爱相杀 那些假肌肉贴在胸口,腰腹,瞬间让我一个虚弱青年变成彪壮大汉,看上去异常美观,但身体感觉不舒服,闷闷的,不透气,像穿了塑料紧身衣。 光做身体还不够,还要戴假发,是浓密长发向后梳,大背头,头发油光水滑,一丝不苟,不夸张地说,新闻联播里面的男主角们都是这个发型。 头发做好,最关键的一环来了,林静打开一方金属盒子,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我脸上套。 这就厉害了,这手段比电影里演的都神奇突兀。 林静说:“这面具是用友华医疗实验室的3d打印机做出来的,百分百的相似度,跟你的面部形态完全吻合。” 等人脸贴好,我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浓眉大眼,高鼻剑唇……有点古天乐的感觉。 “这么帅?”我伸手触摸脸颊,肉肉的,跟人类肌|肤没有什么不同。 “能让女人看了主动想脱裤子的,当然帅了。”林静一边说,一边往我脸上抹药膏,脸上带着异彩,“你要是真有这么帅,那该多好。” 这话怪怪的,让人莫名不爽。 外貌打扮好,再穿衣服,从衬衫到外套,都是高档货,丝棉衬衫摸着滑溜,但穿在身上什么感觉我却不知道了,因为身体已经被假肌肉包裹,外面还要套西装。 本以为会热成狗,可是西装穿上之后,顿感身上一股凉意,有冷风从脖领里向上吹,让我的脸也感受到丝丝凉意。 用手摸,西装后面有扁平的厚重背囊,像是水袋,但又不是。 林静道:“这是小型空调,国家元首们使用的,穿这样的西装,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热。”又指着袖子纽扣,“这是开关,进入到有空调的地方,就把衣服里的空调关掉。” 我对着镜子来回转身,大感稀奇,现在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西装里面装空调?还让别人在外观上看不出。 太牛逼了。 最后一道工序是穿鞋子,外表看是普通皮鞋,实际里面有八公分的内增高,穿上去很不得劲,走路别扭。 我摊着手,“不行啊,这走路太难受,很容易摔跤。” 林静道:“怎么会,想想那些女人穿十二厘米的高跟是怎么走的,你这都不叫事,多练习。” 我身高中等,现在增高八公分,直接飙升一米八,发现世界都变的截然不同,就比如,以前看林静差不多是斜向下三十度看脸,现在斜向下三十度看到的是她的脑袋瓜。 并且,她稍微弯腰,胸罩下垂,能瞄到她的葡萄粒。 这可是大发现啊,我这才知道,女人们的胸罩只是起托举作用并非束缚,原来高个子男人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景色。 在房间里来回练习行走,用了一个多钟,总算适应过来,看起来自然许多。自己对着镜子看也舒服,一米八的大长腿,越发显得身材好。 问:“让我假扮的是谁?这么有型?” 林静嘴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周发。” 一句话给我吓愣,林静竟然让我扮演友华集团的老板? 这是在发疯? 我赶紧脱衣服,“不行不行,要死人的。”林静一把挡住,“不会,这次是秘密会面,没人会把内容泄露出去,周发自己都不会知道。” 我暂停下,脑袋思考,懂了,“上次光头强帮撒旦办事,你们也用的是这招数吧?” 林静笑,“光头强那种小瘪三,哪里需要这种大动作,一个电话就搞定他。”说着,帮我整理衣服,收拾发型。 我问:“那想让我骗谁。” 林静轻笑,“夏小青。” 夏小青?我眼珠转着,很是狐疑,“你们让我去骗夏小青?” “不是骗。”林静纠正,“是为她好,是善意的谎言。还有,你说话的口音变一变,你不是会讲白话吗?” 我摇头,“不行的,我白话水平很差,能听懂,但是不会讲。” “必须讲。”林静道:“周发跟你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你们的方言一样,就算周发讲了十多年的粤语,他的发音也不是标准广州调,如果你跟他聊过你就会懂,他的粤语里面也夹杂着关中口音,还有些词语,用的是关中俚语。” 一番话又让我古怪,合着让我假扮周发,这事是早就计划好的?连我的关中口音都用上了。 林静问:“你们关中人在表达对某事不屑时候喜欢说什么?口头禅?”见我不懂,再给予提醒,“就是你们方言里面脏话使用率最高的那个词。” “锤子?” 林静笑,打着响指,“对了,就是这个词,等晚上跟夏小青见面时,有机会你要来一句。” 越说我越不懂,“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林静眼睛眨眨,沉吟良久,道:“本来撒旦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知道,撒旦和夏小青是朋友,并且,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他们一起在非洲共事,一起成立的莫洛女神教。” 这消息并不稀奇,我早就知道,但是,我说:“我问过夏小青,她说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 “对,这件事本来就不可能,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林静变色逐渐严肃,认真看着我,“我早说过,撒旦不是人,对吧?” 我就笑了,摇头,“又逗我,你想说,撒旦其实是灵魂?” 林静闷闷不乐,“早知道你不信,算了,这事没法跟你解释,爱信不信。” “好,我信,但这跟我去见夏小青有什么关系?” 林静道:“我以前也说过,夏小青是撒旦克星,你记得吗?” 我点头,记得。 “其实不是,撒旦不是怕夏小青,正相反,撒旦喜欢夏小青。”林静看着我,目光严肃,一本正经,“夏小青是撒旦的女神,是他的梦中女神。” 八卦,惊天大八卦,我洗耳恭听。 “撒旦对夏小青有好感,但夏小青心里只有周发,这是一段虐恋,夏小青宁愿在周发脚下做狗,也不愿意在撒旦面前做女神,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然后呢?” “然后撒旦因公殉职,成为一律残魂,游荡于天地间。” 我砸吧砸吧嘴,决定不计较这卑劣的谎言,继续让她说故事。 “现在的问题是,夏小青被人从新西兰赶回来,还不死心,她还想着再回新西兰,想成为周发的女人,这个执念维持了将近十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夏小青已经是三十五的老女人,再有一个十年,她就绝经了,你觉得她还会有青春吗?” 越说我越糊涂,“然后呢,说重点,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简单,你以周发的形象出现,亲口告诉夏小青,让她死了那份心,你周发有很多妻子,很多女人,对她根本没感觉,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趁现在年轻,或许还能生个一儿半女。” 听完这段,我愣了,“就这些?” 林静笑:“就这些。” 我就不懂了,“就这些撒旦要费这么多手段?要费这么多幺蛾子?他不是无所不能吗?让周发自己打个电话就好了,干嘛要找我假扮?” 林静说:“男女感情的事,你不懂,撒旦自己的初恋女神,他有他的想法。” 我去,一律残魂,也想的这么周到……话说,世间真的有灵魂?我很狐疑,“你见过撒旦的灵魂吗?” 林静想了想,回答:“没有,但我见过自己的。” 又给我说愣了。 林静说:“我割腕的时候,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血流一地,我感觉自己在屋内飘荡不定,似乎要往上走,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我看到清洁阿姨冲进来,她吓的大叫,捏我的手腕,再后来,我又回到自己体内……这算不算看见灵魂?” 这番话厉害,说的我无言以对,毕竟,她割腕过,我没有。 林静忽然扑上来,抱着我,踮着脚,要吻我的唇,兴致勃勃,“你别动,让我试试跟大帅哥接吻是什么感觉,我还没亲过这么帅的男人呢。” 林静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脖子上,弄的我嘴上很多唾沫,不舒服,皱着眉头问:“男人长的帅,很有那么好?” “当然啦。”林静说,“就跟男人看美女一样,和美女睡觉,和丑女睡觉,感觉应该会不同吧?” 我说我不知道。 林静咯咯笑,“要不……来一发?让我也试试被帅哥压是什么感觉?” 这话说的,来就来,说着我要解裤子,林静咯咯笑,“不要不要,我就是说说,现在不要。” 我说我想了。 林静摇头,笑的花枝乱颤,“等你忙完先,忙完回来找我,现在,还是先练习你的走路步伐,再练习下你的粤语发音。” 粤语发音说来也简单,无非是唔该,唔哒,我唔钟意一类,林静说:“和夏小青对话,你尽可能地倾听,而后发表意见,用词尽量简单,简洁,你要知道,大老板的说话风格就很简洁,大老板脑子里面想的事情多,嘴上话很少,他几乎不说废话。” 我一一记住,林静又跟我练习,模仿和夏小青会面的情景,无非是她向我表白,我沉着脸拒绝,唔可以,唔中意,唔要等等。 林静又道:“还有个小细节,老板情绪激动时候脸会抽,右边脸,无序地抽搐,你也偶尔抽抽下,记住,是情绪激动,或者不耐烦的时候才会抽,小问题你的情绪不会激动。” 说的我很烦,“不就是假装男神拒绝一个追求者,有必要这么复杂?” 林静说:“有必要的,不仅仅是拒绝追求者那么简单,要知道,追求者在撒旦哪里,可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你在拒绝她的同时,还不能伤害她。” 这就让人矛盾了,又要拒绝,还不伤害,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我笑道:“万一夏小青非要不依不挠呢?要跟我来一发呢?我是拒绝还是接受?她战斗力那么高,万一要强行扑我,我不保证我能打得过她……” “打不过你就顺从啊。”林静直接开口给我截断,“反正是撒旦安排的,你们男人不是有那么句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177 变成别人 林静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又给我详细解释了两遍要点,周老板是路过这里,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夏小青见面,时间很短,最多只能交谈半个钟,无论夏小青说什么,半个钟必须撤离。 也就是说,半个钟内我要让夏小青对周老板死心。 我问:“那我们都会交谈些什么?会不会有穿帮可能?” 林静拿出一只小耳塞,“戴上,具体情况我会对你实时辅导。” 这就容易多了。 等到七点,林静接个电话,让我下楼,准备赴约。临走前,林静认真交代:“走出这间屋子后,你就不再是周华,你是友华大老板周发,数百亿身家,珠三角地下皇帝,粤港澳头脸人物,拿出你该有的气概来。” 我想了想,将脸挺直,眼皮向下,目空一切,一副皇天之下老子最牛的架势。林静纠正,“错了错了,大老板很和善,他的个性是话说软,事做硬,你不用特意营造,就拿出你平时那股架势。” 我平时是什么架势? “咸湿湿的那种,无论看谁都像是要准备啪啪的那种,对了,就这样。” 林静一番说,给我弄不会了,“周老板平时也是咸湿湿的?” 林静笑,“那倒不是,他严肃起来蛮正经,笑起来很咸湿,你现在这样就行。” 去到楼下,我正要去拿车,林静却拉着我往前,一辆粤s牌劳斯莱斯缓缓过来,在酒店前庭停下,身穿白色制服的司机下车,拉开车门。 我就懵逼了,林静刚才没说有劳斯莱斯。 所谓劳斯莱斯,我也只是在图片上见过,不就是双r,车标是飞天女神,现实里都没碰到过,现在倒好,直接开来一辆。 林静说:“要符合老板身份,花大价钱租来的,好好享受。” 我几乎是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思上车,鞋底碰到车内厚重松软的毛毯,感觉都不同寻常,似乎一道电流从脚心发出,贯穿整个身体,人都要跟着飘忽。 四五百万的豪车啊! 屁股坐上去,松软柔棉,有淡淡的弹力,前面司机扭回头微笑,“周生,需要启动按摩功能吗?” 他说的是正宗白话,我听了两遍才懂,硬挤出笑容点头。 不知道司机按的那个键,座椅靠背里面有几个棒槌撑到我后背,像棒槌,又像圆球,还像轮子,感觉不出具体形状,只是有几个东西在后背,后腰上来回运动。 并不舒服。 后排并不是我常见的三人座,两人座,中间有红木质地格挡,上面有许多按钮,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功能,也不好意思问,只是看着车外,林静微笑招手,“周生慢走。” 车子启动,平稳无声,仿佛微风吹过湖面,船儿轻轻滑动,这感觉很赞,这才是豪车应有的风范,不愧是价值数百万的东西。 后背后腰哪里按着并不舒服,我想让按摩功能停下来,却不好意思开口,正为难,耳朵里传来撒旦的娃娃音:“后背不要靠,按摩会自动停。” 哎呦我去?车里装了监控? 我坐直身体,眼睛在车里到处找,寻找摄像头。 耳朵里又传来声音,“我就在你左边,你看不到我。” “废话!”我说,眼睛往左边瞄,哪里空空如也。 前面司机微微侧头,“sir?” 我摆手,“不是跟你讲。” 司机闻言,不知按了什么按钮,车前面和中间缓缓升起一道玻璃,将车子从中间分隔开。 我去?这么高科技? 耳朵里传来声音,“不算高科技,这技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有了,根据老板爱好定做的,这辆车子是周发专用座驾,左手边有个橘色按钮,你按一下。” 我知道撒旦这是在卖弄,我就不配合,老神在在道,“你不是也在车里嘛,你自己按。” 撒旦笑,“这就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是灵体,灵体没法操控任何实质物体,哪怕是一片羽毛,我也无法操控。” “吹吧你就。”我说,眼睛盯着车顶上面的钻石装饰,车顶上面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像是显示器,又像是是什么绒布之类,把车顶弄成淡蓝色星空状,上面有许多亮晶晶的星,我猜测,摄像头或许就藏在某颗星星之间。 撒旦道:“按一下吧,周发每次回来都要喝杯茶的。” 茶? 尽管不想被撒旦摆弄,但好奇心还是太大,我找到橘红色按钮,戳了下,中间的红木小桌板向两边翻起,下面升上来一套茶具,暗红紫砂壶,茶壶只有拳头大,茶杯只有酒杯大,中间还有观赏石,滤水槽,清洗茶具的清洁仓。 这就牛逼了,车上竟然装了套茶具。 耳机里面说:“周发妻子是潮汕人,潮汕人最讲究茶艺,所以,这辆车里才会有定做的茶具。” 我就服气,“我只是去见夏小青,没必要在司机面前装吧?” 撒旦道:“不,从踏上这辆车那刻起,你就是周发,你得按照周发的习惯来。” 装逼!我心里诽谤着,拿起茶壶倒茶,耳朵里还叮嘱,“第一杯茶别喝,淋在观赏石上。” 我依言而行,小小一方白石,被热茶淋湿之后,竟然变成红色,上面还有字出现:会当凌绝顶! 牛逼啊我的老板。 耳机又道:“第二杯才开始喝,慢慢品。” 所以讲,潮汕人喝茶是门道,茶杯故意设计的小小,就是为了倒出来后茶水迅速降温,人好喝,不烫嘴。 连续喝了三杯,车子在白金汉宫门口停下,我从车上下来,依照撒旦指示,双手后背,稍微弯腰,脑袋向下,一副疲惫姿势往酒店大堂里走。 人进去后,有两个穿白衣的人先后迎接,我低着头,不看他们,直接摆手。 耳机里面指导:“一直往前,正中的九号电梯,那是老板私人电梯,直接走过去。” 我往前走,高跟鞋的缘故,无法走太快,不紧不慢,前面早就有人冲到九号梯跟前,按下开关。 我到达跟前,有个女子还问:“老板,要不要通知白总?” 耳机里指示:“不需要。” 我摆手,“唔需啦。” 进去电梯,耳机里还指示,“缓缓转身,向外看。” 我缓缓转身,慢慢抬头,酒店大厅里,一袭黑衣的夏小青正怔怔地盯着我背影,满眼的错愕热切,眼看电梯门要关,她疯也似的往这边冲,口里高叫:“先生!” 我抬手,电梯门重新打开。 耳机里说:别着急,慢慢微笑,慢慢微笑…… 夏小青冲过来,像是要拥抱,但到达跟前又步伐放缓,慢慢行走,终于进入电梯,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先生,真係系你?”她说的白话,发音偏软,和正宗粤语还有区别,在我耳朵听来就是:蒸个嗨雷? 正思考着怎么回答,耳机里说:嗯。 我也点头,嗯,嗨我。 夏小青愣了,继而狂喜。 耳机里却怒了,“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一步也不要错,明白吗?” 说的我心里不美,嘀咕,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夏小青并未起疑,反而离我更近一步,“你系嚟探我呀?”(你是来看我的吗?) 尽管不情愿被人当木偶样操控,我还是按照指示做,低头不应答,等了少卿,问她:“而家点样?”(现在咋样?) 夏小青闻言羞涩,双手拿着包包,低头叽咕,说了一大串,还好啦,有小小的不习惯,这里很湿,每天都要洗澡,我以为非洲热,未曾想,这里仲热得过非洲,讲到底,还是新西兰好点,对了,安琪儿还好吗?我走之后,她有没有再调皮? 我低着头,仔细聆听,偶尔笑。 电梯上到顶楼,门打开,正要向外走,迎面却过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美艳少妇,一个小鲜肉。 我看一眼,只当是某个富婆带着自己的小狗来玩耍,耳机里却紧急提示,“对少妇微笑,夸她,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来不及思考,我朝对方笑,“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少妇眼角上挑,“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不通知?吃饭了吗?”说话间,目光落在夏小青身上,神色古怪,“这又是谁?” 我清清嗓子,回答:“是我助手。” 闻听此言,夏小青也把身体站直,恭恭敬敬称呼对方:“白总好。” 我这才知道,面前的美艳少妇不是什么富婆,她是白金汉宫的总经理,白丽。 白丽目光在夏小青身上扫两扫,皱眉,一副不待见的神色,“你回来莎莎知道吗?” 我很尴尬,耳机里也没提示,等了好几秒,才说:“有点小事要处理,没告诉任何人。” 白丽眼睛瞟了瞟夏小青,再问我,“要不要安排吃饭?” 我微笑,好。 我出电梯,白丽进电梯,两人别过。耳机里面继续指挥,往前走,进入至尊皇廷。 我不知道什么是至尊皇廷,走到尽头的白色大门,看到上面的牌子,才哑然失笑,这就是至尊皇廷啊。 等我推开|房门,才发现,自己笑的过早,这间位于三十八层之上的房间,真的是至尊皇廷。 进门入眼都是金碧辉煌,白金黄金交相辉映,正厅站着两个古罗马武士雕像,象征皇权守卫。迎面上来一个穿着中世界欧洲长袍的洋人,对着我弯腰施礼,说纯正英文。 我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还是很装逼地挥手,扭头对夏小青说:“这些人,把这里越搞越烂了。” 178 孽缘 夏小青微笑,满眼里都是钦佩,一副你说的都对的仰慕神色。 洋人应该是管家一类,跟在我后面寸步不离,耳机里指示,说要吃饭,洋人就带领我去餐厅,位于客厅右手边的露天阳台,有套小桌椅,两个人吃饭刚好。 刚坐下,洋人就忙碌着点蜡烛,又按下呼叫铃,让人送来菜单,一副要做烛光晚餐的架势。 我根据指示,不耐烦地挥手,“不要这些,来碗油泼面。” 洋人点头,说好。 我又发出新指令,“让厨师过来这里做。”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命令就是圣旨,洋人向下传达,不多时外面进来一辆不锈钢手推车,三四个白衣厨子忙乎,手推车被拆开,成了一张简易组合案板,上面各种调料副食,另外还有一口锅,锅下面是柴,用火点燃,开始烧水。 我翘着二郎腿,貌似很欣赏,实则心里苦闷不已,这周发是个什么货色,吃油泼面有必要摆这么大的谱?让人在下面做好端上来不就完了,搞什么幺蛾子。 当面揉面扯面我不说了,当面烧锅用干柴是什么鬼?用燃气不行吗? 我猜测,肯定是周发怕死,用燃气不安全,生怕别人要害他,一把点燃煤气罐炸死他个怂货。 结果耳朵里传来撒旦讲解,真正的面食要看关中,柴火烧锅水的温度不同,煮出来的面更劲道,燃气达不到那个水平。 这个我不服气,扭头问夏小青,“你知道燃气和柴火的不同吗?” 夏小青坐直身体,笑眯眯道:“知道,水虽然都是一百度,但火猛,水气也挥发的快,火柔,水气挥发的慢,这就是柴火和燃气的不同,火柔,则面劲,火烈,则面硬。” 我去,看不出来啊,夏小青也懂这个? 夏小青笑,“这不是你以前教我们的吗?” 我呵呵笑,“那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以前这么说,是骗你们的。” “骗?”夏小青诧异。 我长叹,故作感慨,“以前非洲开荒,资源少,厨子经常抱怨木柴难找,我就故意这么说,木柴做出的饭好吃,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让大伙一起帮忙找柴火,其实啊,燃气啊,木柴啊,都是我瞎编的。” 夏小青听的一愣一愣,听完了笑,“哇,先生你……你好聪明,总是想这样的法子来激励大家。” “不。”我正色对她说,“这是骗,我经常用各种方式骗下面人,让他们替我卖命。” 夏小青闻言低头,面色绯红,扭捏不安,如小学生,“就算骗,先生也骗的下面人很开心。” 我说:“这不算什么,我最厉害的你知道是什么?骗女孩子,呐,我数一数。”说着我扳手指头数,嘴巴碎碎念,数着数着摇头,“哎呦记不得了,我记不得自己骗过多少女孩子,唉。” 如此就尴尬了,夏小青不再说话,静静看着面前厨师扯面。 还别说,厨师的确有两把刷子,扯面只扯一根,两指粗细,皮带薄厚,扯了三米扔进锅里,捞出来正好一碗。 放好面,往上面放各种调料,混合青菜一起,用滚油浇辣椒面,香味扑鼻而来。 这就相当厉害了,不服不行。 要到第二碗,我扭头问夏小青,“你喜欢吃这个吗?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 夏小青腾地下脸红,旁边厨子老神在在继续扯面,倒是他后面的助手噗嗤一声笑了,让我不喜,抬眼瞪他。 旁边洋人管家跟跟着恼怒,手一指,助手连连鞠躬,灰溜溜地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去。 管家冲我弯腰,“先生,这是我的失职,请恕罪。” 这一幕让我很感慨,这就是富人的霸道,连讲个荤段子都不让人随便笑。 正感慨,耳机传来新指令,我对着其他几个一本正经的厨子问:“你们为什么不笑?” 几个人都战战兢兢,忌惮万分。 我就不喜了,手指着他们,“不笑的每人扣五十块钱,要不我也下面给你们吃?” 几个人这才嘿嘿呵呵,气氛融洽。 这就是特么的富人啊,想让别人笑别人就笑,不想让别人笑别人连屁都不敢放。 两碗面做好,端给夏小青一碗,我拿起辣椒罐,给她上面淋了许多辣椒油,让她吃。 夏小青神色古怪,吃一口面,辣的吐舌头。 我则嘿嘿笑,“怎么样,小姑娘,我下面不好吃吧。” 说这话时候我心里莫名暗爽,尤其是看到三十五岁的夏小青被我一声小姑娘喊的面红耳赤,又被我一句荤话说的恼羞交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别提多开心。 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夏小青。 同时也明白撒旦让我这么说的用意,他是努力把周发塑造成一个脾气暴躁,情绪诡秘,又满口黄调子的浪荡子,从而让夏小青对周发死心。 抛开其他成见不论,单就撒旦这一番动作来说,我觉得他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为了自己女神幸福,甘愿下这么大一番苦心,比其他的薄情男子强多了。 也不知道,夏小青能否领会这其中深意。 我调侃夏小青,夏小青除了害羞,并不生气,依然低头吃面,嘴唇都辣红了,辣的额头都冒汗。 眼看一碗辣椒要吃完,撒旦受不了,让我要一瓶果汁给她,缓解缓解。 至于我自己,也是饿了,低头就吃,大口吸溜,也是辣的过瘾,辣的满头冒汗。正想着拿纸巾擦,旁边夏小青已经拿了湿毛巾,在我额头上轻轻的蘸。 良心说,这一刻,夏小青美丽极了,仿佛是观世音下凡。但耳机里的命令很残忍,让我一把挡开她,不给她和我亲热的机会。 看着夏小青恍然若失的表情,我心里很不舍。假如我是周发那该多好,有夏小青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我怎么舍得拒绝? 吃完饭,让管家退走,我对夏小青说:“就这样吧,你回去早点休息,我要冲凉。” 夏小青看着我,大眼睛明亮,依依不舍,“先生打算在这里逗留几天?” 我冷酷回答:“听日即走。” 夏小青咬嘴唇,犹豫着,“马上端午节,我做了几个粽子,有安琪儿很喜欢吃的豆沙馅。” 我直接打断,“安琪尔她妈也会包,你留着自己吃吧。” 这句话很绝情,如果不是看在撒旦的二百万份上,我是说不出口的。 撒旦继续指示:别看她,转身走,去浴室,对,边走边脱外面西装,西装挂在衣架上,解衬衫纽扣…… 我正依照指示做,突然后面大力传来,一具娇柔温柔的身体从后面上来,紧紧贴着我,伴随着夏小青的娇呼,“发哥,别赶我走。” 我一下子慌了,差点站立不稳,主要是夏小青冲的太急,我脚下八厘米的高跟重心不稳。 这是搞什么?完了完了,居然被我说中,夏小青还真的要扑我。 耳机里面没动静,我就慌了,本能扯她的手,“别这样,我是有家室的人。” 夏小青带着哭腔,“我知道,可是我一直都喜欢你,你知道的。” 耳机又传出指示,“别这样,对了,紫萱还好吗?好久没有她的消息。” 夏小青身体一抖,面带迟疑,我转过身,看着她。 夏小青说,“我回来后就没见过她,你是来找她的?” 耳机指示,用手抓头,脸皮抽两下,慢慢告诉她:“我听说,赵紫萱前不久生了个孩子,你知道吗?” 夏小青嘴巴大张,惊愕,“紫萱她生了孩子?先生你……?” 我笑着摆手,“我只是听说,具体不知道,随便问,随便问的。” 夏小青苦恼,问:“那孩子和先生有关?” 我想了想,点头,“嗯,我经常祸祸小姑娘,完事也不想负责。” 夏小青无语了,低着头苦闷。 我摇头,继续往浴室走,说:“没其他事你就休息吧。” 后面没回应,我扭头看,夏小青扑上来,冲进我怀里,脸上带着恼怒责怪,“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的胸肌顶着我,但我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外面有厚厚的假体隔断。有内增高的优势,我得以向下看她的脸,上面铺了厚重的粉,精致光滑,看不见毛孔,但从她的眼角纹可以看出,她真的不年轻了。 我摇头,叹息,“你还是找个好人家,我真的顾不上你。” 她赌气一样,“我不,我就要你。” 这一刻,我内心遭受十万倍的会心一击,终于搞清楚了帅哥和丑男的区别。 不过是换了张脸,就有女人哭着喊着求上。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假扮成别人,我这辈子也见不到被美女反扑的景象。 按我的想法,这局面还等什么,顺势扑倒好了。 但耳机里却说:“推开她,告诉她,我顾不到你,好自为之。” 我说了,夏小青泪水在氤氲,“我不在乎。” 我傻了,呆了,不知要怎么办了,因为耳机里面不再有新的指示传出。 夏小青看着我,眼珠转动,忽然,她踮起脚,扑过来,热吻。 我不拒绝,不回应,脑子里乱糟糟,心中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出现,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艳遇,这是另一个男人的生活。 我这是在诈骗,是在犯罪。 夏小青吻着,渐渐忘情,她推着我,往卧室去,推我倒在床上。她热情似火,宛如游蛇,舌尖在游荡,到我脖子,要扯我的衬衫。 这万万使不得,衬衫打开,我的假肌肉就会出现,从而穿帮。上次我脑袋就被她打破才剃了光头,这次要是她发现我假扮别人骗她,我就真的要死。 可是,耳机里传来指令:既然她要,那就给她,满足她这个心愿。 咩话?! 我疯了,傻了,晕了,口里道:“听我解释,这是不对的,我们这样,会让你受伤。” 夏小青不听,她还在扯我的衬衫,被我抓着,她就改去扯我的皮带,我又捂着皮带,她挣扎了下,伸手拉我的裤子拉链。 耳机里声音在说:给她,她憋了十几年,就当了却她的心愿。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还在慌,夏小青已经找到她想要找的,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她只是用手碰了碰,我就按捺不住,挺身而出。 我感觉有点怪,身体好热,脑袋好多汗,这感觉,就像又吃了一碗火辣的油泼面,又感觉像是吃了十粒伟哥。 我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终于抵不过,压下去…… 179 泥潭深陷 我很惶恐,激动又紧张,我心里清楚现在这做法不对,但身体不受控制,有种奇怪的力量在驱使着我,让我动作。 我知道原因,上次夏小青让人给我喝了杯酸梅汤,我也是这种感受,脑子里想着不要,嘴上却说不出,身体一直在行动。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夏小青的酸梅汤里给我下了料,那么撒旦又是什么地方给我下的料? 我想起来了,来的路上,我喝过三杯茶。 刚才吃面的时候药效已经在发作,让我满头大汗,头脑不清,我以为是辣椒油的效果,现在才知道,那是药效在发挥。 夏小青一个憋了十多年的老姑娘,今日总算得偿所愿,当身体被刺破的一瞬间,发出愉悦的叫喊。痛,并快乐着。 为了不让她看到我的假肌肉,我只能从后面进入,这让她有些许不满,努力回过头来看,要看清我脸上的表情,要记住这一刻,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是如何的快活。 好痴情的女子,我忽然很羡慕那个叫周发的家伙。 随着时间延长,想到一个问题,我的脚伸直了,只能放到夏小青的脚腕处,也就是说,我没有她高,但当我穿鞋子时,是比她高的,作为她来讲,能不能从这个诧异中发现问题? 为了避免被识破,我只能加大力度进攻,让她娇喘连连,无暇他顾。 一次终了,我呼呼喘息,耳机里传来指令,“可以走了。” 我要走,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那一瞬间,夏小青面上失落尽显,又带着小女儿娇羞,想是要伸手抓我,又觉得不妥,只将身体侧着,两条腿纠缠叠加,她还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袒露她的躯体。 只是在我要穿衣时,惊慌失措地过来,抱着我的腰祈求,“发哥,别走好吗?” 我很无奈,因为我的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内增高上,长短腿很尴尬,又不能让夏小青看出来,只能把身体尽力往前倾,阻挡她的视线。 她的手在我后背上滑动,渐渐抬头,往我衬衫领口里伸。这是万万不能的,一旦被发现假肌肉,我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抓着她的手,紧张的汗流。 这紧张被她误以为是激动,她像小姑娘一样的羞笑,将脑袋靠在我胸口,问:“要不要冲凉?” 耳机里终于又有新指令,“再给她一次。” 我的思绪又乱了。 进行了四次,我彻底没了力气,那种灼烧疼痛感又重新回归,让我想起那日和林静的疯狂,我知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没法再进行下去。再多一次,我可能会嗝屁。 夏小青带着满足睡去,脸上挂着笑,手臂紧紧箍着我。我的衬衫被弄的七零八落,但还穿在身上,期间好几次都差点穿帮,硬是被我搪塞过去。 耳机里传来命令,可以走了。 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出门,走进电梯,外面司机早就在大厅里等,望着我恭敬地笑。 我看着他,开始狐疑,这司机也是撒旦团队的一员吧? 想问他,想了想算了,是也只是个小喽啰,起不了大作用。 还是那辆劳斯莱斯,一直开到大岭山花圃,耳机里指示,在这里下车,让司机走,我要独自转一转。 车子离开一分钟,我的凯迪拉克从道路另一侧过来,开车的是林静,表情严肃,目光平静。 耳机里说:今天的任务完成,资金明天早上九点前注入你账户。 我上车,把耳机给林静。 林静面无表情,“爽了吧?” 我不回答,坐在位置上思考,想了许久,问林静:“这事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吧?酒店房间里也有摄像头对不对?” 林静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我再问:“撒旦和夏小青认识,还有什么梦中女神,这也是骗我的吧?你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拍摄夏小青的视频,对吧?” 林静摇头,呵呵笑,而后扭头看我,“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反正享受的不都是你。” 这话让我莫名烦躁,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或许会高兴,但从林静口里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仿佛我是……一只种猪? 开车到酒店,和林静上去,先把身上的假肌肉假脸换下来,我才往回走,路上奇怪,怎么今天没见苏研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拿出手机看,赫然发现,微信里面我和苏研已经沟通过,说什么我在和美达光学的朴理事吃饭。 这个发现令我错愕,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又被撒旦重新控制?都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苏研进行对话。 这岂不是说,我的所有信息都被撒旦掌握,假如我死了,凭借一部手机,撒旦都能重新伪造出一个我? 这问题不敢多想,细思极恐。 回家后苏研热情迎上来,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的未来丈母娘和岳丈买了后天的机票,就要来莞。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但不是时候,我最近这段时间很烦,心力交瘁。问苏研,来了住哪? 苏研指指客厅,“我在网上重新淘了个沙发床,暂住两天没问题,要是不行呢,我就给他们在酒店开个房。” “在酒店开个房吧,怎么说都是长辈,睡在客厅不合适。” 我说着,冲凉,睡觉。 晚上苏研不安分,在我旁边来回折腾,气鼓鼓说:“你不爱我了。” 我很烦,也很累,“你反正又不给弄,骚扰我做什么。” 苏研小公主脾气又犯了,“哈,你找我只是为了那个,你根本就不爱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抽了两下,苏研瞪了眼,声音也变了,“你起来,我问问,这玩意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登时吓了个六魂出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玩意变的红肿粗壮,看着吓人。之前我洗澡时候还没有这样,只是觉得灼烧疼痛,现在这情况,我真不了解。 苏研盯着我问,我回答不出,心里惊慌失措,面上强装镇定,道,“可能是憋的时间太久,想了吧。” 苏研狐疑,用手拨弄着看,“不会是染病了吧?你……确定没在外面乱来?” 我点头,很确定,“我不可能乱来的。” 苏研不语,闷闷不乐,闭目躺下,给我一个后背。 这事弄的,麻烦大了。 撒旦果然守信,早上九点前给我发信息,二百万港币已经准备好,问我要个银行账户。 他建议,最好直接要公司账户,免得资金倒手麻烦,还扣手续费。 我去财务室找李纨,要公司公户,表示之前给陈阿勇的钱已经要回来。 不要三分钟,公司公户收到钱,我的心也落下一块石头,总算把问题解决,不再担心经济问题。 这么算的话,等于我平白无故的多了二百万,房子啊车子啊,都是我凭空得来的,想到此不免高兴。 真没想到,陪着夏小青演一出春宫戏,片酬会这么多,忍不住骚情,给撒旦发微信: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 可不是么,人又爽了又有钱拿,这是天大的好事。 撒旦回复我一个阴测测的骷髅头,会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好事会一桩桩来临的。 我这里爽,李纨却不爽,让我跟她上楼,去了她的独立办公室,脸色很黑,盯着我问:“你答应我的事究竟怎么样了?” 答应她的事?哦,晋升副总这事,我嗨嗨叹气,“纨姐,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真的没那种能力。” “还在骗我?”李纨恼怒,“你自己的窟窿,不要一天就能填上,还敢说你不是撒旦?” 我要解释,李纨摆手,很不耐烦,“行了,究竟要我怎么样你只管说,别用那些话来敷衍搪塞,我已经对你发誓,事事听你事事依你,这些你都看在眼里,还想要我怎样?” 窟窿?我隐约猜到李纨出了什么事,她作为财务总监,掌控公司十几亿的流水,怕是没忍住,自己也从中间撸了一把吧? 我很想在她面前装大尾巴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发号施令,但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撒旦,我要她办的事她能办到,但她要我办的事,我根本没办法,所以这个锅我不能背。 我不说话,李纨急的不行,跺着脚,甚至带了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啊,只要你提出来,我百分百满足你,你总是这样吊着我,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话说完,李纨真的扛不住,崩溃一样坐下去,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180 天文数字 看她如此悲伤,我心里也不舍,不舍得让这么好的女人痛哭流涕,但问题是我真的没办法帮她。 我想揽她的肩,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终决定给撒旦发信息,问他:李纨想做副总,你应该知道。 撒旦回过来一句呵呵,她不怎么听话,我要惩罚她。 我:她以为我是你,在我面前哭。 撒旦: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不相信她,这个女人是毒蛇,如果现在不把她驯服,等她缓过劲,肯定会咬我……也会咬你。 我看看李纨,她双手掩面,头发乌黑,肩膀轻轻耸动,伤心的无以复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毒蛇呢? 撒旦:相信我,她的毒辣你根本无法想象,夏小青的狠在她面前不足一提,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我来调教她。 对话到这里,还有什么话说,我只能叹息,装手机入袋,道:“纨姐,我真的帮不到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刚转身,李纨就扑上来,抓着我胳膊,眼睛里都是祈求,“别走,帮帮我,求你,帮我,我以后会全心全意服侍你,我的心我的灵魂,都是你的。” 这话就严重了,我禁不住问:“身心都属于我,那高总呢?” 李纨摇头,“他年龄大了,不能再给我保护,我需要更有力的依靠。”说着,她慢慢凑近我,火热红唇肉嘟嘟的,终于贴着我的脸,我的唇。 我开始晕,摇头拒绝,让她稍安勿躁,我说:“放心好了,你不会有事,一切都会好的。” 李纨急切道:“我知道我不会有事,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肯定舍不得我出事,但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我要做副总。”李纨说着,跺脚,似乎在撒娇,丝毫不见先前的可怜情形。 这转变让我感觉恐怖,她之前那么可怜,楚楚动人,竟然都是在演,她的真实目的,是要权力,更高更大的权力。 撒旦没说错,李纨果然不是一般人,当人的心思都放在对权力无止境的追求上,就会慢慢丧失亲情,丧失人性。 我不说话,她凑过来,搂着我的腰,让两人下身紧密贴合,缓缓晃着撒娇,“我知道你喜欢我,等我做了副总,我向你保证,以后永远只做你的秘密情人,无论你什么时候想,我都会满足你。” “高总呢?”我问。 李纨笑,摇头,“他老了,他不行了,你知道的,他的前列腺和肾功能差的要死,根本不能有正常的生活,毕竟是六十三的人了。” 六十多岁的人了,我想也不中用了。不,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思想被她带着走了,这不对的,现在的问题是,我没能力帮她。 开玩笑,我能让她做副总,那不如我自己做副总。 李纨嘴巴嘟着,目光往下看,挑|逗似地问:“想要吗?”说完还用舌头舔舔嘴唇。 我摇头,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的问题,而是我察觉到某些不对,我身边的女人似乎有点多,除去初开始的甜蜜温情后,林静已经变得让我看不清,有点惧怕她。李纨现在又变成对权力的绝对追求者,为了升职不惜委曲求全,这样的感觉对我而言很不舒服,这是纯粹的动物交换,与好感无关。 如果只是为了交配,那我跟种猪有什么区别?肉再好吃,也有吃腻的时候,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李纨并不打算放过我,欺身上来,紧贴着我,嘴唇亲着我的脸,用手机自拍,拍完洋洋得意,“我不管哈,这次副总不是我,我就把照片拿给苏研小妹妹,我猜,她肯定喜欢看。” 正笑着,她发现我的表情异常,神色也跟着古怪起来,“怎么?你不开心?” 我点头,认真脸:“纨姐,我感觉我们都跌入某个圈套,似乎有张无形的网罩着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在按他的命令在走,不差分毫。” 李纨脸色微变,眼珠上下打量着我,生意狐疑,“你真的不是撒旦?” 我摇头,不是。 李纨在房间踱步,而后摇头,“不会的,如果你不是撒旦,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往你身上偏?升职,加薪,美女,这些你都占全,你不是撒旦,谁信?”说到后面,李纨眼神变的阴冷起来,复又调皮跺脚,“你别闹了行不行?也说是大男人,一点都不干脆,你究竟想要什么,直接说不好吗?现在我里里外外都是你的,百分百属于你,跟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 我叹息,看来她已经认定死道理,我说什么都没用,正要走,手机收到撒旦消息,我看一眼,拿给她自己看。 撒旦说:既然她那么相信你,不如现场测试下,让她脱衣服吧。 我拿给李纨的目的,是让她知道,撒旦真的另有其人。 结果李纨看完嗤笑,根本不做犹豫,过去将房间门反锁,开始除衫,很快,身上只剩仅有的遮挡,单手叉腰,眉毛上扬,“现在可以了吧?” 我看手机,撒旦说:不够,全脱。 李纨笑笑,手指在后背一挑,上身清洁溜溜。接着,下面也褪了去,一具完美胴体在我面前展露,洁白无瑕。 撒旦说:可以了,告诉她,测试已通过,等着做副总吧。 我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给李纨看。 李纨笑笑,眼睛嗔怪,“别给我看这些,还不都是你搞的鬼,真不明白,人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还要搞出这些玩意,好玩吗?” 如此说,我真的无奈,她心里已经把我当成撒旦,我再辩解都是无用。 李纨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向外走,到达四楼分开,她去财务室,我继续往下,到达办公室门口,迎面进来一班人,七八个之多,都是黑衫黑裤,面目严肃,为首的,正是夏小青。 夏小青今天格外不同,首先是发型变了,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弄的少女披肩或者是少女马尾,而是变成少妇发髻,这象征着,她不再是少女,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转变成少妇。 我知道,这个转变,跟昨晚的事有关。 又因为昨晚的事,我猛然见她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看她的脸,总觉得一看她就会想起昨晚她在床上是如何狂热迷乱,会把我的思绪带偏。 我不看她,她却没打算放过我,直接叫住,一脸的趾高气昂,眼睛向下斜着,“周华,你从哪下来的?” 我说办公室。 夏小青笑,“带我去你们财务室,我要见见你们李总监。” 我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但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转身。 前台妹子疑惑地看着夏小青一伙人,询问:“你们要找谁?” 夏小青身后有西装小伙上前亮证件,“我们是中安调查科的,来这里找李纨咨询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很久。” 前台妹子立即拨打电话,夏小青往前走,轻飘飘道:“不用打电话通知,我现在就上去找她。” 走两步微微转头,眼角斜着我,“走啊,前面带路。” 那感觉,仿佛跟我多说一句话都是赏脸,标准的鼻孔朝天架势。 我不做回答,重新往楼上走,上楼时候还回头看看,李纨走到二楼就不行了,手拄着腿休息,面色潮红,略带痛苦,想来应该是昨晚初为人妇,活动力度有些大,造成今日双腿间不舒服所致。 我撇撇嘴,不说话,继续往上,夏小青喊住,“财务室几楼?不是有电梯吗?”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走电梯,毕竟,她的痛也是我搞出来的,虽然她不知道。 上去四楼财务室,职工们都在忙碌,忽然涌进去七八个人,搞得大家很好奇,各自用古怪的目光看来人。 黑衣人气势很足,站在办公室门口,给予各个会计财务巨大压力。 李纨坐在最后面的大班台上,表情很臭,目光掠过我,落在夏小青脸上,语调冰冷,“你是谁?干嘛的?” 夏小青微笑,好整以暇,做自我介绍,“我友华商务内部商业犯罪调查科的同事,今天来这里,是有几个小问题问下李总监,李总监有空吗?” 话说的客气,但她身边的随从表现却一点都不客气,各自虎视眈眈地望着李纨。 李纨目光再次掠过我,皱眉回答:“没空。” 夏小青上前,步伐缓慢,面带微笑,“李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配合。”李纨翻着眼皮,目光严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向我问话?” 这么说就过分了,夏小青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了,往后退一步,她身后的小白脸上前,语调冰冷道:“李总监,根据系统报表显示,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友华机械账面和实际有大约十六亿人民币的出入,所以我们才会来找李总监调查询问,并没有其他意思,有问题大家说清楚就好,请李总监配合。” 李纨不回答,但表情已经明显慌了,目光转向我,手都在发抖。 看我做什么?我特么的也慌啊,你说撒旦堵我的窟窿好堵,那只有两百万港币而已,折合人民币也才一百七十多万,你现在搞出十六亿的窟窿,十六个亿啊,那特么的天文数字,我做梦也不敢想这么多数。 181 人性弱点 办公室一时陷入死寂,各人都被夏小青的话说愣住,十六亿的大数目,对于普通大众而言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数。 就算财务总监想从中间抽油水,她也不敢捅这么大的口子,但这个话是从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人口里说出,那就别样不同,没有十足把握,人家也不可能找上门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各个职员寒蝉若噤,都不出声,静观其变。 李纨则是气炸了肺,拍桌子怒斥:“混账,谁给你们的权力随便污蔑?从我这里滚出去。” 那个小白脸正要回呛,夏小青伸手制止,沉声道:“李总监,你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继续往下说?” 李纨身体挺直,从转椅上缓缓坐起,冷声道:“你们还想怎么污蔑我?” 夏小青轻笑,“是不是污蔑,总是要谈过才知道,如果李总监身正不怕影子斜,跟我们喝杯茶聊聊天,又有什么不可以?” 李纨圆睁着眼回复,“喝茶聊天没问题,但牵扯到工作,请拿出实际证据,如果没有,我只能说恕不奉陪。” 夏小青并不气馁,继续道:“这么说李小姐一定要我走正常程序,先把问题提交法务部,再由法务通报董事长,由董事长亲自下令,对李小姐进行调查,是这意思?” 一番辩论,李纨不再回答,只是把目光转向我,气咻咻的。 这又跟我有鸡毛关系,我可不知道十六亿的事……奶奶的,十六个亿,百分之一都够我一辈子吃喝享福,但我连一根鸟毛都没看到。 气氛一时尴尬。 夏小青在看李纨,李纨则在看我,这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绪,偏偏在这个要紧关头,我的手机叮铃响,拿出来看,撒旦给我发的微信:告诉夏小青,不许她带走李纨。 我觉得撒旦这个逼装的有点大,我何德何能,能制得住夏小青? 然后,我看到微信里传来的一张图片,是我,哦不,是周发和夏小青的床照。抛开此刻火药味十足的紧张气氛来说,这张图片拍的很不错。 高傲得意的夏小姐,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双腿高举,被个精壮汉子把持着,就像正在驱使一付大号弹弓。这姿势很不雅观,可是夏小姐的表情却非常享受,甚至称得上——销魂。 当然,出于某种原因,撒旦给夏小青的重点部位都打了码,不至于让她太难堪。但这种级别的打码对我来说无所谓,毕竟我是事件主要经历人员。 撒旦说,按我的话去做,对你有好处的。 夏小青在看李纨,但李纨在看我,这让夏小青感觉奇怪,也把目光转向我。而我,此时捧着手机,手足无措。 “你有什么要说的?”夏小青问。 我尽可能地咧嘴笑,声音跟着发飘,“夏小姐,能借一步说话?” 夏小青点头,表示可以,而后挪动脚步,跟随我向外走。 到达外面走廊,我对她说:“李纨不好惹,她背后有靠山。” 夏小青嗤之以鼻,“我也有靠山。” 我说:“她的靠山你比的大。” 夏小青嗤笑,“不可能。”笑着笑着她脸阴沉了,变的羞恼,激动,处于爆发的前沿。 因为,我给她看了我的手机。 “这是从哪里来的?”夏小青的情绪几乎失控,短短几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们竟敢跟踪我?” 我没说话,但手机收到一条语音,点开听,是撒旦的娃娃音:“早告诉过你,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现在,你信了吗?” “不,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夏小青喃喃自语,摇着头,手扶着额头,几乎要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我一把拉住。 不说夏小青,我也很好奇撒旦的手段,看这照片的拍摄质量,高清4k以上,并且距离我们很近,就跟有人拿着摄像头在我们头顶上方拍摄一样,如果撇开异能因素,这张照片如何出来,何人所拍,将成为最大疑点。 原地缓了好久,夏小青才恢复正常,挺直腰杆,盯着我问,“这张图片还有谁看过?” 我摇头,“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夏小青拿过我的手机,点了删除,恶狠狠的,全程黑脸,删除完之后才把手机还我,盯着我道:“帮我约见撒旦,我要和他面对面交流。” 这就难了,我说:“如果他肯出来见人,我比你更着急。” “会的,向他转达我的意思就好。” 我很无语,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给撒旦发微信:夏小姐想见你。 撒旦没回复我,但夏小青的手机有消息,点开来看,表情变的阴冷,低声道:“今天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如果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点头,我知道。 夏小青还不放心,眯着眼冷笑,反问,“你真的知道?那你告诉我,图片里那个男人是谁?” 是我,我心里回答,嘴上却道:“不知道。” “他是周发。”夏小青趾高气昂道,得意地一甩头,飘飘然而去。走到财务室门口,对立面轻飘飘一句:“我们走。” 一干黑衣人立即行动,从财务室撤离。 其中夏小青的谱儿最大,都到楼梯拐角,还要转回头来看我,目光冰冷如毒蛇,咬牙切齿一般道:“你最好老实点。” 那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艳|照流出而感觉羞耻,反而觉得无比自豪,仿佛被男人那样办过一回,是多么了不起似得。 真不知道,她若知道办她的男人其实是我的时候表情该是何种精彩。 夏小青离去,李纨也从财务室出来,步伐稳重,不紧不慢,走到落地窗面前往下看,目光里满是鄙夷,直到楼下一伙黑衣人出现,向后上车,她才轻蔑地吐出一句:“什么东西!” 说完,转脸向我,目光像是凶狠,但又很快转变成柔情,笑眯眯地过来,“你跟她怎么说的?她忽然间变的那么乖?” 这问题让我为难,解释吧,事情复杂,并且听上去我很不是个东西,有损我的正面伟岸形象,最后只能摇头,装不知道。 我不回答,李纨也不追问,只是嘴巴笑的更甜了些,不无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出事,那就这样说好啦,副总的位子给我留咯。”说完,对我眨眨眼,调皮又甜蜜。 走到楼下,我还在想撒旦给夏小青的话,他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是你不信。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撒旦之前就和夏小青对过话吗?甚至说,撒旦也想对夏小青洗|脑,但夏小青没信他的。 那现在夏小青怎么会信? 逆向推理,要让夏小青这样的造神者被神棍洗|脑,那得拿出连夏小青自己都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来当奇迹,而在夏小青眼里,什么事对她而言最不可能发生? 周发。 夏小青的死穴是周发,从昨晚的对话可以看出,她对周发很用心,但周发对她并不感冒。周发故意取笑她,用荤段子打趣她,还给她面里放很多辣椒油,换了别的女人,恐怕早就炸毛了。 但她呢?她没有生气,不但没有生气,还甘愿张开|腿,像只弹弓架子那样被人推,如果不是出于某种无法自拔的爱,她一个颜值逆天的大美人怎么会这么低声下气? 答案只有一个,她对周发的思念,已经达到病态效果,是她永远触碰不到的梦,但在昨天晚上,她的梦想成真了。 再把这件事和撒旦联系起来,那就恐怖了。 假设夏小青一直对周发求之不得,但突然有天,撒旦出现,告诉她,能满足她的任何愿望,甚至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并有意把话题引导到周发身上,并让其成为现实,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满足了夏小青的梦想? 不就代表着,在夏小青眼里,撒旦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恐怖到令人发指。 照这个思路推下去,要不了多久,夏小青也被撒旦俘虏,成为撒旦信徒,连带她的能力也成为撒旦掌中物,如此一来,撒旦就真的变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很简单的例子,我虽然不信撒旦,但我被撒旦掌控,他逼迫我,利诱我做某些事情,在我看来很正常,但在不知情者眼里,那些事情很神奇。换句话说,我,林静,李纨,甚至是夏小青,我们每个人都是撒旦的帮凶,随着撒旦掌控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能力也会更加强大,而我们,也会越陷越深,直至难以自拔。 林静曾说,撒旦无所不在,只要人心里有恶念,他就会在。每个人心里的恶念链接到一起,就会变成撒旦实体。 之前我觉得这是胡扯,但现在,我似乎明悟了,林静并不是乱说,她是在向我传达某个信息,只要人心里有恶念,撒旦就永不消亡。 恶念? 我没有恶念,但我有贪念,尤其是对女色的贪,简直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明悟,撒旦控制人,都是捏着人性软弱点下手,耿小乐是因为贪财而亡。而我,则是因为女色。 撒旦就是摸准了我这个命门,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下套。 因为我的人性弱点,就是女色。 182 追悔莫及 归还了公司公款,压力骤减,但我还不能放松,因为新一轮的压力即将来临。买了新房,装修也迅速摆上日程,按照苏研计划,房子毕竟是一辈子的东西,装修一次就不会再动弹,所以一次装到位。 装修款预计三十万,刚好把卡里的钱榨干。 所以,我除了表面上日子好过点,手里还是没钱。想要继续潇洒,就得继续赚钱,美达的单子依然不能放松。 但在这之前,先得搞定三韩设备,不能让他们正常运转,我向撒旦求救,给出的答复很无耻。 撒旦说:“我要七成利润。” 我:我擦,难道不是说好的对半分?你怎么能反悔呢? 撒旦:因为我是魔鬼,我有权利反悔。 我:你这是不讲信用了?做人不能这么过分。 撒旦:我是魔鬼,我不是人。 我:好好说,还是按照先前的约定,一人一半吧。 撒旦:不,我现在改变主意,我要八成。 我气的发疯,用语音大骂,撒旦你全家灵车漂移,我和你全家女性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你生儿子没屎忽,卑鄙无耻贱人…… 撒旦说:“我要九成。” 我气的牙痒痒,“给你百分百,你去拿吧,傻叉!” 撒旦说:“谢谢,那就这样定了。” 我闷闷不乐,回去家里休息,心里思索,撒旦的恶魔嘴脸已经彻底败露,以后我要怎么生活,一直靠他肯定不行,他根本没安好心,再继续下去,我犯的罪过只会更多,必须展开自救。 我是喜欢女色,但欣赏大过于霸占,我心里想和某个美女发生关系,想的时候很美好,真正发生了,并不见得多美妙。 良心说,和夏小青做,并没有比李纨做来的更舒服,毕竟,李纨更会撩人些。但这是我犯的罪,虽然我是在被胁迫或者是被诱导的情况下,但毕竟是犯罪。 现在撒旦能逼我做这些,不远的将来,他还会逼着我做其他事。随着时间延长,我相信,事件难度也逐渐升级,牵扯的人也会更多,级别也会往更高层次发展,甚至是,触角伸到最高管理层。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的最终,我的下场会很惨。 回到家,苏研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网上订的沙发床第二天下午就送来,旧的直接扔掉,在屋里放置好之后,苏研还是觉得空,想了半晌,手指一打,得买个电冰箱。 电冰箱是家庭必备品,要买就买好的,现在用了以后搬到新家也能用,买个最新智能款,能连家里无线网,可以手机下载app操控的。 又说,得个全自动洗衣机,洗碗机,微波炉…… 我闷闷不乐,“你看着办,钱够花就行。” 苏研噘嘴生气,“不高兴啦,嫌我花钱多了?” “没有。”我说:“如果赚钱不是为了花,那将毫无意义。”嘴上这么说,心里有些哀怨,苏研花钱太快,但我没法说她,说了于事无补,她还要跟我吵架,吵完了她该花的还是会花,又何必吵架? 我只能说,苏研会花钱,那是骨子里基因决定的,她自己都管不住那双手,以前持家,只是因为没钱花,所以才憋着了。 当然,因为没钱花,她吵架的理由也更多。 我的闷闷不乐,并不是责怪她花钱厉害,而是撒旦对我的看法,我随口而出的那句气话,他回复一句谢谢,让我不由自主的抓瞎,总觉得,这狗东西有什么阴招在等着我。 当夜无事。翌日清早公司照例晨会,会议完毕李良玉单独叫我留下,关了办公室门,貌似关切地询问:“美达光学的订单究竟什么情况?我收到风,三韩那边已经搞定,这两天就会签单。” 这两天就会签单?我觉得事情变的严重,同时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为什么当时不能忍一忍? 面上的着急瞒不过李良玉,眉毛拧成一个川字,坐在沙发上看我,想了想道:“阿华你的经验还是有些欠缺,这个案子我来接手吧,好了,你忙别的。” 李良玉接手?我转瞬想通其中关键。我跟撒旦置气,让撒旦拿百分百的利润,撒旦也不拒绝,接了这个盘子,然后交给李良玉在中间操作,这样案子成功,所得利润,不就百分百成了撒旦囊中物? 就算不是百分百,九成利润,撒旦也很乐意接受。以我对李良玉的分析,他对撒旦是绝对的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反驳,别说给他一成利润,就算不给他,估计李良玉也乖乖听话。 至于订单能否成交,我丝毫不怀疑撒旦的手段,他连夏小青都能算计,何况一个小小的朴理事? 所以,这个订单只要撒旦愿意,他肯定能拿到手,区别只在于,这个案子是让我去做,还是让李良玉去做。 我陷入苦恼,一方面苦恼撒旦的恶毒,一方面苦恼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自己不是个理科高材生,不费吹灰之力把撒旦揪出来? 我问李良玉,“老大你有什么好方法?” “我在三韩内部有人,知道三韩的死穴,只要他们单子一日不签,我就一日有机会。” 有人?我瞬间烦躁,想破口大骂,狗日的你有人为什么一早不告诉我?难道我们不是同一阵线?最终还是摇头闭口,做销售行业就是这样,别人有门路,那门路也是用钱铺出来的,平白无故的,凭什么要介绍给我? 但我还是多问一句:“三韩的死穴在哪?” 李良玉呵呵笑,“单子做完你就知道。” 去你妈的,我心里说,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黯然神伤。 其实李良玉是无辜的,都是撒旦搞的鬼,我心里无比清楚,撒旦是在故意摆谱给我看,好让我知道,有些事,不是非我不可,他让别人也能做。而我,离开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有他拿捏我的份,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不听话,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服这个道理,撒旦只是一个捏着别人黑材料整人的角色,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世道让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成功,那这世道还有什么可说? 下午两点,网络上爆出新闻,很多公司被黑客勒索敲诈,是一款名为“想哭”的病毒软件,最先爆出来的是某个医院系统被黑客攻击,所有页面打不开,标题为想哭吗?想打开软件,需要交300比特币的赎金。三天后将会翻一倍,七天不交赎金,系统资料将会被全部删除,且无法恢复。 这病毒厉害了,我是一边笑一边浏览,看看有哪些倒霉鬼被想哭勒索,陈赓从旁边经过,看到后说一句:“知道么?三韩的设备也被想哭锁定了。” 一句话说的我惊爆眼球,不可思议。 网上说,想哭软件是黑客利用nsa泄露的系统漏洞做出来的蠕虫病毒,只有3.3m大小,但破坏力惊人,中国校园网首当其冲,很多科研成果和毕业设计被锁,造成巨大损失。 最恶心的,是对方只要比特币,导致比特币短短几天身价增长几十倍。 300比特币,相当于人民币十二万,并且价格还在飙升,如果不付赎金,电脑资料将会损失一空。 单单的想哭勒索病毒并不会让我惊讶,但和撒旦联系到一起,就耐人寻味了,我不认为,撒旦已经强大到,和整个世界作对的地步。 但事实摆在眼前,三韩的操作系统,被想哭盯上,并且锁定,如果三天不付赎金,价格将会增加一倍。 我问李良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死穴?” 李良玉哈哈大笑,“这当然不算,我没那么大本事搞黑客软件,三韩的真正死穴,不在设备,而在人身上,好了你不要再问,等这单生意做成,我再慢慢跟你讲。” 听听他说话的口气,仿佛美达光学的订单已经捏在手中。 我给林静发信息:静,我跟撒旦闹掰了。 林静:我知道,我看到你们的对话。 我:我很烦躁。 林静:早就告诉过你,生气会让你愤怒,继而做出失误判断,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话很耳熟,以前撒旦常说。 林静说:以前那个撒旦是我,真正的撒旦,是冷酷无情的,他只会按照命运指引去做,不会和人类一样用情绪考虑问题。 还是在宣扬撒旦灵体论,我就服了林静,她明知道我对鬼神之事反感,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唠叨。 我再说:撒旦要分我七成利润,你知道吗?这是明抢,根本不是合作。 林静:撒旦本来就是魔鬼,你还妄图和魔鬼讲道理? 我就服了,魔鬼也有底线啊,不能因为他是魔鬼,他连最基本的诚信都不讲? 林静:跟魔鬼做事,本来就毫无道理可言。 我彻底服了,问林静:单子我想再拿回来,三成就三成。 林静没回答,撒旦却回复了:不,已经不需要了。 凭什么?我急了,这个订单说好了帮我搞定。 撒旦:是的,可你拒绝了我的帮助。 无耻!卑鄙!我愤怒了,想摔手机,又舍不得,急的在办公室团团转,重新打字:我现在反悔了,我想重新拿回订单。 撒旦:人的生命消亡,你有办法能让他获得重生吗? 这不一样!我怒斥道。 撒旦:对我而言并无区别,原本属于你的,因为你一念之差,擦肩而过,再想找回来,已是不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可惜,追悔莫及。 我嘴唇哆嗦着,手指乱按:这么说,这个订单我是彻底没可能了? 撒旦:是的,你彻底没戏了,所以,下次跟我说话,千万要慎重。 我:我曰你妈呦! 183 丈母娘看女婿 我感觉自己就像提线木偶,一具徒有血肉的提线木偶,我能思考,但不能自主行动,我想什么,做什么,都被别人掌控,无力挣扎,无力反抗,稍有不顺,就会受到高压。 我骂完撒旦,又陷入自责,触怒他,对我并无益处。 接下来的几天,我静观其变,看李良玉如何操作。在这期间,春节时候还对我横眉冷对的苏研父母来莞,我开车去接,丈母娘很洋气,穿红戴绿,神采奕奕。丈人则是一般打扮,白衬衫蓝西裤,手腕上有三千多块的手表,眉间有淡淡忧愁,坐上凯迪拉克后,忧愁才消散,摸摸座位,感慨:“这是真皮的吧?” “嗯,纯手工牛皮制作。”苏研说,言语中小小自豪。 丈母娘摸着女儿的脸,疼爱地看,“丫头都瘦了,以前脸上有肉的。” 苏研撒娇,“哎呀,我好不容易才减下来,胖了多难看。” 丈母娘反驳:“胖了好看,胖了健康。” 老丈人眯着眼,老气横秋,慢吞吞道:“我倒觉得,丫头比以前胖了,显得富态。” 可不是么,苏研当然比之前的脸圆了些,怀孕了嘛,胖是早晚的。 接回去先到出租房里,看下我们的居所,六十平的小单间,卧室和客厅分开,独立厕所,独立厨房和阳台,不算多好,但小两口过日子居住绝对够了。 丈母娘对厨房很不满意,说里面没有抽油烟机,长期做饭有油烟,伤害女儿身体。 苏研娇滴滴回应:“大部分时间在厂里吃,偶尔在外面吃,很少自己做。” 老丈人道:“女孩子,还是要勤快些,自己做饭吃健康。” 这句话让丈母娘不喜,盯着我问:“阿华你不会做饭吗?” 我很羞愧,我只会烧白开水。 丈母娘说:“男人要学会做饭,以后妍妍怀孕生小孩,都需要你照顾,不会做饭怎么行。” 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看完房子去吃饭,算是接风洗尘,去了粤式茶楼,尝尝粤式风味。吃完饭丈母娘要看新房,好了解下我的具体实力。载着去了新房,丈母娘一番巡视,这才舒展笑脸,缓缓点头。 “还不错,房子蛮大,对了,房本上谁的名字。” 我不回答,苏研羞笑,“我的名字。” 丈母娘立即问:“那这算婚前财产吧?” 苏研赶紧摇头,“这房子是阿华独立买的。” 老丈人闻言,缓缓点头,很是欣慰,问:“打算装修什么风格?” 我兴致不高,礼貌性的回复,“苏研说了算,她订。” 丈母娘问:“预算花多少钱装修?” 苏研回答:“三十万左右。” 老丈人皱眉,“很贵啊,有钱吗?” 苏研笑,“没关系,我们的房子是全款,能贷一百多万呢,银行那边审核非常迅速。” 老两口对视一眼,不再说话。晚上要给他们开酒店,老两口不要,果然被苏研说准,坚持要睡客厅沙发。 当夜无话。 翌日清早我去上班,晚上归来,摆了一桌子菜,韭菜炒蛋,韭黄炒肉,爆炒腰花,牛肉汤,干煸牡蛎,糖炒山药,都是壮阳补肾的。 起先我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夸一句,“好丰盛的菜。” 旁边苏研用手掐我,脸红红的。 丈母娘呵呵笑,眼睛不看我,筷子点点,“尝尝你爸的手艺,别客气。” 吃完饭,晚上十点苏研回房睡觉,示意我随后跟来。两人在床上躺了,苏研咬着我耳朵,“老妈今天问我,你身体是不是不行。” 我去,老丈母娘子连这个都管,反问苏研,“你怎么回答的?” 苏研红着脸撒娇,“还能怎么说,我又没跟别的男人有过,怎么比较。” 苏研说完,主动亲上来,我兴致不高,道:“不怕碰到孩子?”苏研道:“谁让你做了,不会学学电视上,看看人家张一山怎么演戏的。” 她说的是张一山在余罪里的床戏,我心神领会,反身将她压住,一番亲热后,对苏研道:“我演不来。” 苏研眼皮翻翻,一番嗔怪,羞笑:“笨。”说完,双手搂了我脖子,嘴唇凑在我耳边,开始猫一样的嘤咛嗯哼。 嗯嗯啊啊,节奏舒缓轻松,悠悠浑然天成,仿佛真的很享受一样,那声音,听上去和我平时干她时候没有不同,让我大写的尴尬,合着这么久以来,我所认为的苏研很舒服,都是人家演技在线? 不夸张地说,东瀛小电影里面的配音也不过如此。只是这样让我难做,脸憋的通红,苏研叫唤了十多分钟,察觉出我的辛苦,伸头过来,小口裹了。 情感爆发的一刻,我晋升为神,专门掌控苏研的神。 我的灵魂,似乎都在苏研口中融化。 事后,我抱着苏研说,“对不起,我没忍住。” 苏研趴在床边,用纸巾擦嘴,面色平静,回过头来,双目平静地看我,问:“舒服吗?” 我赶紧点头,鸡啄米般,同时面带羞愧,让苏研知道,自己是真的很感激。 苏研嘴角撇撇,算是在笑,钻进我怀里,抱紧我后背,轻声道:“你舒服就好,我是你女人,你怎么对我都好。” 这话让我大为感动,仿佛听错了,“你不生气?” 苏研微笑,这次是真的微笑,“怎么会?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是我的主宰,你想怎么对我,还不都是随你?你开心就好。” 这回答让我惶恐,自责,和苏研的态度相比,我简直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满脑子污秽。 “你什么快乐都没享受。” 苏研笑,“谁说的,看着你表情舒服,我就很享受。”说完,伸手摸我的脸,“当你的女人,不就是想着法儿让你高兴么,这是我的职责。” 好一句职责,掩盖了我内心邪恶,让我感动,将她抱紧,恨不能抱进自己身体,发自肺腑地感慨,“妍,我爱你。” 苏研闻言极为满足,也双手使力,将我紧紧抱着,两人亲密无间,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仿佛一道电流从耳朵出发,传遍我全身,重点是头皮发麻,是酥麻,愉悦的麻,跟着是脊梁骨,后腰肾眼哪里发麻,最后连脚底板都跟着愉悦。 情不自禁抱紧她,“谢谢,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这一晚,是有史以来,我最有成就感的一晚。夫妻两个抱着,又说了许多情话,时不时地让苏研咯咯笑。 翌日清早五点,就被外面老丈人的动静吵醒,年龄大的人睡不着,早早起来折腾,我昨天已经见识过。 只是今天早上出去,外面丈母娘准备了早点,一碗四个荷|包蛋,用红糖腌了,笑盈盈地看我。 讲真,我从没见过丈母娘露出过如此和蔼可亲的笑脸,一度让我产生幻觉,以为那是我亲妈的笑脸。 丈母娘笑呵呵地道:“阿华赶紧洗脸刷牙,来吃早点。” 吃早点时,丈母娘还在旁边看,各种喜悦,正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搞的苏研很郁闷,嗔怪,“妈,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偏心,我吃醋了。” 丈母娘假声斥责,“什么偏心不偏心,阿华每天工作那么辛苦,你看他多瘦,你做妻子的,也不多体谅,以后要当人妻子,方方面面都得入手,阿华走去人面前有彩,那也是你做妻子的面上有光。” 说着又指点老丈人,“可别学你爸,一辈子邋遢,天天被我骂,成了二皮脸也不改,不过还好,这么多年总算有点成效,还算拿得出手,不会被人耻笑。” 老丈人面色耷拉着,肉不笑皮笑。 我特意看了下,老丈人眼泡略大,貌似昨晚没睡好。想想也是,自己睡在外面,听着里面女儿被臭小子干,做老子的内心,应该是非常矛盾而崩溃吧。但养女儿,不就是用来给别的男人干? 中午两点,苏研电话给我,说老两口要走,票昨天都买好了,让我赶紧回去送机场。 我慌慌忙忙赶回来,责怪他们:“买机票怎么不提前说?我准备带你们到处转转的。” 丈母娘呵呵笑,“不急的,我们就是来看看,看到你们两个甜甜蜜蜜幸幸福福,我这心就放心了,我得回去,家里一条狗和三只猫还托付了别人照看,不能太麻烦别人。”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我手里,“阿华,做父母的没办法帮你太多,这里有三十万,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本来说,等今年过年时候给你们凑个首付,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大房子这么快就买了,妈妈很高兴,这些钱拿给你们装修。” 我大惊,连忙拒绝,这使不得,万万不能要的,装修房子什么的,我有钱。 丈母娘虎目圆睁,母老虎之气四溢,“拿着,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把房子装修好,跟妍妍两个幸幸福福的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老丈人也帮腔,“拿着,我和你妈都年轻,都有工作,还能自力更生,暂时用不到钱,拿去装修好,回头我们退休了,也可以过来小住,帮你们带带孩子什么的。” 我还要拒绝,丈母娘拦住,“别说了,还是赶紧准备结婚的事情,臭小子,也不注意安全。”说话的表情又是欢喜又是责怪,狠狠剜我两眼,像极了苏研生气时候的神态,让我心生羞愧。 老两口终于走了,看着飞机在航站楼外起飞,苏研扑进我怀里,满面泪流。 184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李良玉接手美达光学的单子,效率极高,短短三天就传来喜讯,美达光学要求友华技术部提供样品设备,进行试产。 李良玉趁机要求,提供样品设备可以,但需要一笔定金,用做设备成本。美达那边没做还价,直接答应。 消息传回来时震惊整个业务部,各种马屁蜂拥而至,都说老大英明,老将出马,一个顶三,美达那么难搞的客户,都能搞定,价值两亿的订单,唾手可得。 其中潘子的马屁最为恶心,“凭咱们老大的能力,做业务部长都算屈才,完全可以胜任副总。” 我坐在自己位置上,心情复杂烦闷,看着众人阿谀奉承的嘴脸,宛如牛鬼蛇神。 和我一样悲催的还有胡蓉,小丫头耷拉着脸,气呼呼的,小声说:“拽什么,明明是我们辛辛苦苦把路铺好,怎么现在全部是老大的功劳。” 声音虽小,却被有心人听见,让李良玉不喜,特意当着众人面,单独叫我出来,询问:“阿华,这次美达案子失利,你知道问题出在哪?” 我当然知道,问题出在李良玉更听话,更像狗,但这话能往外说吗? 我不做声,李良玉蹬鼻子上脸,拿出部门老大的架势,“所以说你小子就蠢,没脑子,在美达跑了那么多趟,连美达的实际负责人是谁都搞不清楚,那几个香港人有卵用,别以为是香港人注资公司就是香港人说了算,友华还是日商控股呢,可这个公司是谁说了算?多么简单的道理,这都看不清?!你这前期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财务部那么多油费都是白给你出。” 旁边潘子也跟着帮腔,“阿华啊阿华,也说你也跟了我那么久,了解公司基本管理结构是每个业务员的必修课,这点关系怎么能搞错呢?以后多跟老大学学,别整天蒙查查,有钱你也赚不到手。” 一个大小伙子,被人当众戳脸皮训斥,我羞愧又悲愤,但无力反驳,商业竞争就是这样,大家只看结果,谁管你过程。 老大们训完散去,陈赓过来拍拍我肩膀,算是安慰,“别气馁,你不是还有阳光嘛,搞定阳光,一样是个翻身仗。” 回到车里,我给撒旦发信息:美达的订单,能不能给我? 撒旦:不能,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问。 我:我需要美达的订单,很需要。 撒旦:美达的订单已经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利益。 我:但我需要得到别人的尊重。 撒旦久久不语,许久才回复:受人敬仰并不容易,需要很残酷的手段,你确定能做到? 我:我不想被人耻笑,不想仰人鼻息,我想要大家都抬头看我,而不是随随便便羞辱我。 撒旦发来呵呵,想做强者?很简单,足够无耻卑鄙就够了,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够料。 卑鄙,无耻? 我的胸口起伏不定,良知在挣扎,我当然做不到卑鄙无耻,但我也不是绝对的烂好人,我是个很庸俗的人,我心目中的大方向是善良,但在通往善良的路上,我不介意偶尔做几件小坏事。 卑鄙,无耻?李良玉和潘子两个难道不卑鄙无耻?我凭什么要被两个人渣耻笑? 我对撒旦说:我做得到。 撒旦:我需要看到实际证明。 我给胡蓉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顺便散散心。 等了半个钟,胡蓉才出来,没穿工作套,而是充满淑女风的白衣长裙,上车后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华哥,我乱说话害的你被老大叼。” 我呵呵笑着,“没关系,他叼我我就叼你。” 在莞城一带,叼有多种含义,公司同事之间互相使用,寓意骂人,很凶猛的骂人。挨叼就是挨骂。 但还有一种含义,约等于干人,草人。 我说叼胡蓉,是句双关语,也不知道胡蓉听没听懂,反正她脸没红。 我开车往工业区外面走,问胡蓉吃什么。 胡蓉说随便啦。 我笑道:“那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胡蓉瞬间警觉,神色狐疑地看我。 我正眼往前,专心致志地看路,不看她,但是本来摸着档把的手,却不经意地滑过去,摸到她的腿。 “干嘛呀!”胡蓉小声说,推开我的手。 “哎呦,不好意思,摸错咗。”我呵呵笑。 胡蓉撇撇嘴,“你今天有问题啊,怎么感觉……流里流气的。” 我不应声,眼睛在外面搜寻合适场地,工业园路边很多烧烤店,看看去哪家。 我说:“你知道三国里面为什么最后是魏国得胜?” 胡蓉摇头。 我说:“因为曹操家里弟兄的名字起的好。” 胡蓉不解,“怎么说?” 我道:“你看,曹操,曹仁,曹真,曹爽,这四个人的名字连起来,是不是很霸道?” 胡蓉扳指头碎碎念:“操,仁,真,爽,哎呀华哥,你怎么……”胡蓉蹬腿闹性子,“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找了家烧烤摊停下,车子就放在路边,带了胡蓉吃烧烤。露天撸串的人不少,各色青年男女都有,小贩烤串热的汗流浃背,但很欢乐。 我点了羊肉牛肉,又要了河蚌茄子,等待上菜过程,盯着胡蓉大腿看,啧啧叹,“蓉儿,你腿真白。” 胡蓉气的无奈,“华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我正色:“蓉儿,我发觉我爱上你了。” 胡蓉不敢接话,也不敢看我,扭头看马路,有个小青年踩着平衡车在装逼。 我又说:“蓉儿,当我小老婆吧。” 胡蓉迅速脸红,气恼看我,小声回:“不要。” 我说:“记得上次吗?你的处女膜是我捅破的。” 胡蓉张张嘴,却说不出话,跺着脚说:“那是意外。” 我说:“我还拍了照片,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照片公布于众。” 一下子胡蓉就傻了,张嘴半天,不知如何应答。 烤肉很快拿上来,我让胡蓉吃,胡蓉脸色铁青,回复一句:“你好卑鄙。” 哦了,距离目标就快接近。 我一边啃烤肉,一边盯着胡蓉说:“你做我小老婆,一三五我睡苏研,二四六我找你,周日我休息,你觉得怎么样?” “放屁!”胡蓉开始口不择言了,气的满脸发胀,“把我的照片删掉。” 我嗯嗯点头,“吃肉,吃完再说照片的事。” 胡蓉黑脸,“我吃不下。” 我说:“吃不下也得吃,你不吃,照片的事咱们就不谈。” 胡蓉吃肉,但脸是黑的,很不高兴。 河蚌上来,每个上面都撒了蒜末葱花,很是鲜美。我剥开一只河蚌,舔走上面的蒜泥葱花,却把整个蚌肉留下,仔细端详少许,而后一口吞下。连续吃了七八个,终于给我找到一个漂亮的。 河蚌这个玩意啊,里面都是嫩肉,不过活着的时候外形很不堪入目,跟女人的嗨一模一样,都是粉嫩粉嫩的肉,两片肥鲍,夹着中间一道缝。所以大部分酒店在加工鲍鱼河蚌类时候都会用蒜末葱花在上面遮盖,就是避免这玩意加工好之后成了烤熟的女人嗨,让客人看了尴尬。 坦白说,也是为了避免低俗。 但在今晚,我特意寻找低俗,找到一只外形和胡蓉哪里生的差不多的河蚌,掰开来,舔干净,让胡蓉看:“嘿,蓉儿,看看,这个跟你像不像?” 胡蓉还没反应过来,傻眼直愣着。 直到我用舌尖在上面调皮地一舔,她才蹭地下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哼哧很久憋出一句话:“好恶心。” “哦,你不喜欢。”我轻声叹,“哪算了,我本来想给你做的。” 胡蓉的脸更红了,异常慌乱,端杯子喝酒。再后面,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吃东西,我是不紧不慢,胡蓉却心慌意乱,等了足足五分钟,她终于憋不住,再次问:“你真的拍了我的照片?” 我点头。 她急了,“你干嘛呀,拍那个有意思吗?” “做我小老婆,我就删。” “不行,要做我就做大的。” “好,你是大老婆。” “不是这个意思。”胡蓉急了,“我不跟任何人分享老公,玩归玩,但我不会打扰别人正常婚姻。” 意思很直白,她跟我可以玩,但不会破坏我和苏研婚姻,这让我惊喜,挑着眉毛,“这么好?正好呀,跟我玩吧。” 胡蓉气的跺脚,又无奈,“不是,我说华哥,你今天怎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我回答说:“因为以前的我自以为是正人君子,但今天我发现正人君子没卵用,所以我想做回真实的自己,把我卑鄙无耻的一面露出来。” 胡蓉瞪着眼,不理解。 我挥挥手,“老板,结账。” 送胡蓉回公司,车子没有在宿舍楼下停,而是直奔馒头山,到达密林深处,熄火,关窗,我的手伸过去。 胡蓉夹着腿,声音像是要哭,“干嘛呀。” 窗外山风一趟趟过,掠过树叶,哗啦啦作响,掠过树梢,发出刷刷的呜咽,像是少女的倾诉。 我问胡蓉:“愿不愿意做我小老婆?” 胡蓉摇头。 “哦,那我不动弹了。” “你!”胡蓉又羞又恼,“你快点啊,我回去还要直播呢。” 我说:“做我小老婆吧。” 胡蓉不回答,腰肢左右扭,自己动起来。我赶紧往外抽,笑着看她。 她就哭了,“要不要这么无赖?你到底要我怎样?” “很简单。”我舔着嘴唇,“你只要说,你愿意做我小老婆,问题就解决了。” “我不。”胡蓉红着脸说,“做人不要这么无耻好么?” “你说什么?”我问。 “你无耻!”胡蓉冲着我吼。 “还有呢?” “你下流,恶心,卑鄙,龌龊,你,你……”胡蓉想不出别的词,忽然喊一句:“你就是个恶魔!” 我闻之动容,眼皮眨眨,拿出手机,给撒旦发语音:“你听见了吧?” 手机里面没回应,胡蓉却慌了,看着我神色古怪,“你干什么?你在跟谁聊天?你?你不会是在网络直播吧?”说着来抢我手机,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笑笑,伸手摸她的脸:“蓉儿,我对不起你,但我会给你百倍万倍的补偿。” 胡蓉更慌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说,低头吻她。 撒旦发来消息:你赢了,看来我没选错人,你的确比其他人更卑鄙更无耻,还更下流。 谢谢夸奖!我回复说,拳头逐渐捏紧,捏紧…… 185 窝里斗 撒旦发来消息称,三韩能搞定朴理事,是因为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布局,朴理事有个小蜜,叫李熙珍,鲜族人。 三韩的业务员知道朴理事独身在异国生活单调冷清,所以介绍李熙珍给朴理事做保姆。 中国人说法是保姆,但韩国人说法是家政服务。 因为能到中国的韩国人基本都是工作狂,每天加班很晚,家里无人收拾,衣服都懒得洗,聘请家政服务就成为习惯。 一般而言都是请四十多岁以上老妈子,而且是语言能沟通的鲜族人,但随着时代发展,家政服务逐渐往年轻化发展,最后变味,家政服务包含了周末陪伴业务,也就是私密小情人。 也叫共享情人,通常是好几个韩国人雇佣一个姑娘,谁有空谁就约姑娘,排遣下寂寞。 朴理事在中国呆的够久,了解这些,也喜欢这些,金万洙就从这方面入手,给他安排了听话懂事的李熙珍。 朴理事以为李熙珍是普通的共享情人,试过之后,才发现这姑娘有落红,这对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而言是意外惊喜,让他欣喜若狂,生命焕发第二春。 从此李熙珍就被朴理事单独包了起来,生活中俨然以夫妻相称,这也是公司倒闭,朴理事都不愿意回国的真正原因。 他才不想回国去面对那个黄脸婆,毕竟青春少女的吸引力更大。 这些事不重要,我自己都能脑补,但撒旦给出的秘密,绝对劲爆,李熙珍不仅仅是朴理事的秘密情人,相比而言,她和金万洙的关系更好。 朴理事再好,毕竟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子,老头子能有多猛,一个月能有两回都是命运垂青,李熙珍豆蔻年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生活,空余时间,就由金万洙来填补。 她本来就是金万洙安排的秘密情人,只是为了拿下朴理事而已。 价值两亿的订单做成,所得利润足够金万洙在外面开个小型加工厂,从此翻身做老板,日子逍遥快活。 李良玉拿到视频,转手就给朴理事送去,一秒都没耽误。老朴也是个狭隘性子,眼见自己的小女友跟金万洙穿一条裤子,登时气的灵魂出窍,和三韩之间的业务合作,也顺势告吹。 按照撒旦计划,这个单子稳了,已经不需要我再插手。但我反复要求,撒旦同意我入场,只是这里有点小麻烦。 撒旦不会主动让李良玉退场,如果我要争,必须和李良玉冲突,从自己人手里把单子抢回来。 这已经打破了友华业务的底线,竞争对手由外部业务,变成内部人员。 并且,对于竞争办法,撒旦只字不提,简单一句: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把李良玉踢出局,我就会给出一半收益作为奖励。 这句话听上去更像诱惑,按照撒旦原计划,他是一分钱都不想让我赚,但现在,他乐意看到我和李良玉同门相争,甚至不惜重金奖励。 我心里很清楚,我的对手根本不是李良玉,想要真正活的像个人,我就必须打败撒旦。 在搞不清他的真实身份前,我是没办法跟他斗的,强大如夏小青,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依靠我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斗得过撒旦。 所以,我必须强大。 我联系了三韩的金万洙,约他晚上单独见面。 我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本来我不应该找你,但李良玉欺人太甚,我必须给他点教训。” 金万洙很狐疑,用白多黑少的眼珠研究我,判断我说话的真假,他问:“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订单我做,利润咱们对半分。” 我知道,金万洙的订单被抢,他肯定不服,必然要想办法反抗,只是当下还没动手。 现在我来做内贼,和他联合收拾李良玉,最终的结果是我拿订单,但会给他分利润。 金万洙哼哼冷笑,“你想的挺美,不需要你,我自己都能收拾李良玉。” “不能。”我给予肯定答复,“没有我帮忙,你不能对李良玉做任何事,只要他出事,你在这里也混不下去,相信我,友华养着一群狼呢。” 这不是我吹牛,友华内部职工都受中安保卫的保护,职工发生问题,中安会第一时间反应,尤其是商业竞争,牵扯到公司利益,保卫部责无旁贷。 要不是有中安保卫做背书,就凭中安业务员们难堪直接的吃相,早就被人爆了老窝。 上次金万洙想整我,被中安的小伙子一顿练,他有深刻印象。 我说:“李良玉业务能力强,下三流的帮手多,我不一样,我不认识社会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什么跟踪,偷拍,我不在行,我就是跟中安保卫的大领导特铁。” 言下之意,你动李良玉,不行,但得到我的首肯,李良玉随便你收拾。 金万洙眼光闪闪,宛如黑暗中的狼,“订单我拿,利润分你三成。” 我皱眉,不喜。 金万洙道:“一样的,我知道你们友华的材料贵,你们接这个单,利润只有三成,但我们接单,利润会有七成,两亿,我们能赚一亿多,基数大,就算分你三成,也比你们盈利后的一半多。” 这是废话,钱被他们公司赚了,怎么可能到我手里。 我说:“以当前的局势看,三韩是不可能拿得到订单的,就算你和朴理事之间的关系修复,友华也有后续办法阻挠。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跟我联手,能拿一半的钱,不跟我联手,你一毛都拿不到。” 金万洙思考良久,最后说:“能否赚钱都是次要,但我生平最讨厌小人,李良玉这么整我,我不会放过他。” “你怎么想是一回事,我只告诉你,没有我的首肯,你动李良玉,就是自寻死路,你可以试试。” 我说:“只要我一个电话,中安就不会管李良玉,但这个电话我不打,谁动他谁死。” 金万洙问:“你怎么证明?” 我摊手笑,“没法证明,你可以试试,你看看我不发话,你对李良玉下手,会是个什么结果。” 道理就是这样,现在不是李良玉扼住金万洙的咽喉,而是友华扼住他的咽喉,对付李良玉,只能是替金万洙个人出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订单,终究还是要落在友华手里。 不跟我合作,金万洙只能吃哑巴亏,要么就跟李良玉鱼死网破。 跟我合作,金万洙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气,还有利润可分。 商业社会,利益为先,金万洙不是笨蛋,很快给我答复,愿意合作。 李良玉开一辆白色路虎,每天下午只要总经理离开公司,他立即跟随其后,晚上活动也多,无非是吃吃喝喝。 这天晚上为了庆祝李良玉拿到美达大单,潘子提议整个业务部成员聚餐,由他做东。 地点定在万寿园,二十多号人坐了两桌,喝酒至半酣各种荤段子齐飞,男男女女笑成一团。 虽然是聚餐,李良玉也不忘摆着老大的谱,拍着我肩膀给予鼓励,“阳光的单子盯好了,马上就要一个月,总不能一个单子都拿不到,这传出去被人笑话,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只管开口。” 拍完我肩膀手又往苏研身上去,在她肩膀上轻轻拍,拍第二次时候落上去,迟迟不愿意离开,似乎,手还在苏研肩膀上捏了下。 我的余光看见,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 苏研表情不喜,侧眼看我,满是无奈。 李良玉嘿嘿笑着,“华子,好好努力呀,这好马配好鞍,好女配好汉,苏研这么漂亮,你要是不努力,可要小心被人挖墙角哦。” 去ktv唱歌,潘子提议玩击鼓传花游戏,活跃下气氛,说是击鼓传花,其实是让大家嘴对嘴传纸巾,男女间采用接吻的方式传递纸巾,纸巾不能掉,掉了就喝酒。 当然,掉了男女就会吻上。 这是业务员通常用来讨好客户的活动,玩的就是个心跳刺激,为了让客户高兴,女业务难免会故意掉纸巾。 对于某些心花花的男人,这项活动更是揩|油大好时机,为了一亲芳泽,宁愿多喝几杯酒。 玩的时候人员排列也得有规定,必须是男女隔开传,给大家创造相互亲密的机会。这活动在单身青年男女中间流行,但有情侣参加,则很尴尬,谁都不愿意自己另一半被别人亲。 不玩也简单,别人每喝一杯酒,弃权者也跟着喝一杯,这规矩是恶俗,但集体活动,人多的有理。 苏研不参加,她的酒我代喝,不然躲不过去。 潘子心贼,要胡蓉站在他旁边,这厮是摆明了今晚要占胡蓉便宜。 胡蓉不依,一定要站在我旁边,还当着苏研面特别强调,“华哥,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可千万别出岔子。不然当心回家小妍让你跪搓板。” 苏研呵呵笑,“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我不介意。” 结果第一圈转过来,我嘴上的纸巾就掉了,结结实实的,和胡蓉亲在一起。 周围众人一片欢呼,嚷着让我喝酒。 苏研惊呆了眼,胡蓉也是一片懵。 在场里但凡是有眼的人,都能清晰看到,是我故意顶掉唇边的纸巾。 众人起哄,我端杯子喝酒,潘子拉着苏研,“来来来,你男人都没把你当回事,你也不管他,放心大胆的来。” 苏研青着脸,气哼哼转身,离开包厢。 要的就是这结果,我向各位告饶,追随苏研而去。 186 邪恶培养计划 苏研气的不轻,一路疾走,到楼下气还不顺,想着不对劲,扯着我耳朵问:“你是成心的吧?非要当着那么多人面要我难堪?” 而后摇头,“也不对,这不是难堪的问题,你是对胡蓉有意思吧?” 我只能说,误会,误会。 胡蓉气不顺,气的牙痒痒。我拉着她,走去车上,慢慢解释。 十二点半,业务部的同事向后从楼上下来,各自上车,送别。潘子扶着李良玉,眼看着代驾过来,给代驾交代清楚,护送李良玉上车。 李良玉的车子离开很远,潘子还在招手。 潘子上自己车时,我的车子滑出,远远缀着李良玉的路虎,看他的行进路线。 六分钟后,一辆别克商务从后面上来,缀着路虎,我则转向,离开主干道,走辅道,渐渐拉开距离。 李良玉被人打了,打的很惨。 车子在小区拐角处被人拦下,七八个东北口音的大汉上来就是一顿锤,车都给砸烂,人更是被锤的昏迷不醒,医生伤情鉴定报告,属于重度脑震荡,胳膊也断了一条,更有内伤无数。 这对友华而言属于特别严重的恶性伤害事故,崔龙海气的爆炸,直接挂电话给中安领导,调查事件,给李良玉一个交代。 事情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弄清了来龙去脉,李良玉用非常手段要挟竞争对手,被对手打击报复,这在友华的业务史上很常见,处理方式也很简单,动用中安社会关系网,铺天盖地地寻找谋后主使,抓住人再说怎么办。 对于后续处理中安自有一套应对机制,但前提是必须抓住人,在此之前,公司该进行的正常业务还得进行。李良玉在医院躺着,无法再跟美达的单子,这事只能让总经理仲裁。 总经理很忙,业务这一块以前是副总在管,他根本不用操心,现在好了,业务部老大都被人干了,业务部一下子群龙无首。 关于美达业务继续问题,总经理听从财务总监建议,还是让原先的美达业务代理去负责,毕竟熟悉。 这项决定下来,业务部众人再看我的目光,就掺杂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尤其是业务部的老资格职工潘子,看着我的目光很狐疑,“昨天晚上你不是早都走了,怎么一直在楼下等?” 我打着哈哈,“是啊,走的早是真的,但是没回家,在车上被老婆一顿修理。” 公司同仁怎么看我先不管,现在李良玉倒下,订单由我重新掌握,那就赶紧跟进,一方面让胡蓉盯着公司样品设备,一方面赶紧和朴理事建立深厚感情。 生意场上的深厚感情,无非是吃吃喝喝,所谓吃人嘴短,一顿饭下来,朴理事对我的态度就改观许多,谈到具体业务内容,朴理事表示不解,“三韩的机械为什么总是软件出现问题?周经理你对这方面了解吗?” “了解,当然了解。”我侃侃而谈,“三韩的系统应用软件是建立在微软系统基础上,全球通用,当然容易被人破解。准确来说,他们的系统是外包给印度一家软件公司制作,印度人的风格你也知道,玩杂技他们在行,搞软件工程就呵呵了。” 又道:“这方面友华不同,我们是自己独立开发的祖龙智能应用系统,区别于当今世界上任何智能系统,只有友华设备才能接入,其他设备无法连接。” 朴理事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最后一个问题声音很轻,“你们的设备利润能有多少?” 我回复:“设备利润要看具体施工设计,单纯用样品设备来说,那是不赚钱的,给你们的都是成本价。整个无尘车间工程要等到具体施工方案出来才能确定。不过朴理事放心,我们公司给客户的提成不是按利润算,而是按照工程总价算,工程总价越高,返利也就越多。” 朴理事微笑,“最多给多少?” 我伸出一根指头,“一般是工程总造价一成比例,具体多少还可以再协商。” 这意思很明白,返利最少两千万,还嫌不够,那可以再商量,前提是合作得达成。 朴理事笑着举杯,喝酒,喝酒。 订单的事有所好转,但个人生活有水深火热的迹象,苏研开始有意识地提防胡蓉,胡蓉也觉得不好意思,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和我靠近。 这些都是预料之中,撒旦喜闻乐见的情形。 我把撒旦对我的行为全部列表,仔细研究分析,得出结论,我越坏,越没道德,撒旦越喜欢。 他就是有意识地把我塑造成一枚人渣,一个恶棍。 或许是我骨子里有恶俗基因,但这些基因被后天形成的道德压制,只能隐藏于内心,可以想,但不能付诸于行动。 撒旦的出现,在于解放我的恶俗基因,让我觉得,做个恶人或许不错,我生来就是做恶人的料。 尽管我各种不承认,不服从,但从过往历史看,反抗是徒劳的,我最终还是被逼着走向撒旦给我安排的道路。 林静曾暗示我,撒旦无所不知,他不怕夏小青,只是故意示弱。还说,派遣林静去大岭山花圃,目的是拜访何老太爷,也就是说,夏小青的事,我的事,都在撒旦掌控中,我们虽然拥有独立意识,却在不知不觉中按照撒旦制定的路线行事,最终,我们都会成为撒旦的信徒。 如果反抗无用,不如享受。我深切知道,这样下去,撒旦必将毁了我,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要制定自己的反抗路线。 撒旦要我变成什么人,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做,让他放心,让他放松。 另外,我还需要伙伴。 伙伴的能力强,对付撒旦的力量也会强。 林静是不可靠的,她是撒旦的铁杆,现在能依靠的就是李纨。 李纨想当副总,我应该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我先向林静提出请求,能不能帮李纨实现这个愿望? 林静反问:你知道林静为什么迫切地想要上位? 我不知道。 林静说:李纨用公司的钱在她老家开矿,本以为会一发不可收拾,结果矿坑炸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假矿,所以她越陷越深,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只能再次从公司拿钱,铤而走险,累积到现在,公司账户上有了四亿的漏洞。 想要掩盖这个漏洞,只能是总经理级别的人员在年报上动手脚,虽然高总对她一往情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高总还是知趣的,这天大的漏子,高总根本掩盖不了。 李纨想要自救,只能通过升职,获取更大的权力,更改公司政策,把这些钱挤出来。 简单说,公司每个月的报销款费用在40万左右,这是账面上的数字,但实际报销内容呢?不超过十万。也就是说,有三十万被李纨拿去填补空缺。 还有公司职员的福利,以前的发薪方式是工资奖金分开发,这样避免个人所得税过高,但是现在统一改成混合发放,每个人需要多交百分之三左右的税,别看这小小的改动,公司七八百号人,一个月扣税下来多出十万左右。 再有就是公司福利,各项食品副食采购,凡是能刮出油的,李纨都要上手,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作为一名会计从业人员,李纨把能用到的财务知识全部发挥,尽可能地贪,目的只有一个,要把亏空的窟窿堵上。 怎么堵?集团每个月都有专门的审核团队进行资金审理,其他时间账面上可以亏,审理这天账面数字必须要表现的差不多些,就算是有些未入账资金,也不能太多。 李纨从七八家银行以公司名义借用现金,使得账户上的数字漂亮,等过了审理,又迅速把钱还回去,让别人查不出破绽。 尽管只是借用两三天,但这期间产生的巨大利息也让李纨吃不消,所以她才会想法设法从公司其他方面抠钱。 李纨表面高冷,易怒易躁,这不是她的本性,她也是被残酷的现实逼的,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扛得起这么重的压力,可以说,精神随时都是紧绷的,每天处在崩溃边缘。 这些事撒旦一早都知道,并且,多次暗中帮助她度过难关,只是李纨自己没感觉罢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撒旦暗中帮忙,李纨早就被财务审核给逼死了。 知道这些,又让我大吃一惊,李纨能有今天,也是撒旦暗中监控,一步步看过来的。 撒旦观察这么多人,究竟想做什么? 林静说:李纨要做副总,不是难事,只是她脾气太倔,不肯按照撒旦命令行事,又容易走极端,情绪极不稳定,所以,撒旦需要磨练她,把她的野性全部驯化,才会给她委以重任。 李纨是什么性格,她六亲不认,逼急了,真敢一死了之,反正混到她现在这地步,已经没有退路,死了反倒还轻松。 所以,她在办公室装屏蔽器,在家装干扰,撒旦只能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拿她素手无策。 用李纨自己的话说:该享受的已经享受过了,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187 驯化 林静说那么多,概括起来一句话,李纨终究是要做副总的,只是时机尚不成熟。 我问林静: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 林静说:当李纨为了生存可以什么都不顾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 什么都不顾?这是要把李纨逼上绝路。 我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只过两天,李纨就抗不住了,因为公司新来了位年轻人,说年轻也不对,四十岁肯定有了,生的阳光伟岸,标准大丈夫形象,有消息称,他是从非洲派遣回来的骨干,来接手副总一职。 公司其他人都无所谓,唯独李纨变成热锅蚂蚁,她第一时间找到我,亟不可待,“混蛋,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不算数?” 我让她别着急,先冷静,有办法解决,要知道,撒旦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现在这个局面,都在掌控中。 李纨怒道:“火烧不到你头上,你当然不急,警告你,如果我出事,你必须跟我一起陪葬。” 这个性很冲,的确不好对付。 我只能说:“你还是按照正常程序走,跟撒旦说,我跟你一样,都是棋子。” 很快,撒旦给了我新的任务,又要我扮演成别人,不过这次不是扮帅,而是扮丑。 林静拿来一张胖娃娃脸,大约二十岁左右,脸皮很胖,但左右不对称,右边脸皮耷拉下来,像是生了恶性肿瘤。 装扮完,我对镜子看,这是标准的脑瘫痴儿。 但这还不够,我还得坐在轮椅上,就像小儿麻痹。 做完这一切,林静让我在房间里等,说等会李纨会来,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我都用不着惊讶,就默默的看她好了。 和上次一样,我的耳朵里有耳机,撒旦遥控指挥。 林静离去,我开始晃动脑袋,用手拉扯右边的软肉,扮丑,吐舌头,看的自己都恶心。 不用说,撒旦是逼着李纨放下身段,放下尊严,把她从高高在上的女强人神坛上拉下来,让最低贱的男人压着她,把她的尊严彻底击溃,沦为行尸走肉。 这个法子很毒,我想反抗,但又不敢承担反抗的后果。 最恶心的地方在于,撒旦一直藏于黑暗中,我连一丁点有用信息都得不到,哪怕是有几个怀疑对象,我也敢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但不是,撒旦就连害人,都是温尔文雅的,根本不需要凶手直接出现,莫名其妙的我就挂了。 我不怕死,但死的无意义,就令人心塞了。 我在房间等待,十多分钟,房门滴滴响,有人用房卡开门进来,果然是李纨。 李纨戴着秸秆编织的太阳帽,帽前有黑纱,穿玫瑰蓝长礼服,高贵的像个公主,看到我的瞬间,她的表情像哭,差点扭头走,用手捂着口鼻,强忍着摇头,最终走过来。 我歪着头,坐在轮椅上,自下而上打量她,很强势,很高贵,也很大。 李纨走到我面前,摘下肩膀上的挎包,隔着面纱看我,脸上无奈又悲催,想哭。 “你就是撒旦?”她问。 我点头,不出声。 “草!”李纨很悲愤地一句吐槽,摘了自己头上帽子,让我看清她的脸,看得出来,出门前,她还特意化妆过,脸上精致干净的不像人。 她在房间里转圈,目光四处搜寻,几乎是带着哭腔,“混蛋,我知道你在暗中看,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服从你,遵循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戏弄我?” 房间很大,很空,没人回应她。 我很想回应她,但我做不到,我的回应,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李纨站在原地不动,用手摸耳朵,凝眉沉思,忽而身体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她用手扶额,眼角有泪滑落,深吸两口气,才音调平静地道:“对不起,我的主人,我再也不会违逆你,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说着说着,李纨忍不住,人跪在地上,捂脸痛哭。 我盯着她的脸看,终于看清,在头发后面的耳朵里,塞着一颗同样的耳机,撒旦也在遥控指挥她。 “哭没有任何作用。”我的耳机突然传来声音,是个悲凉空洞的男人声,听上去像要快死一样,语气里还带着呼噜呼噜的喘息,我知道这个声音,这是撒旦的真声,他有哮喘,稍微激动就会喘不过气。 “做吧,证明给我看,你能打败自己,打败自己,才能破而后立,才能无敌于天下。” 撒旦话音落,地上的李纨也不再哭,抬头,目光怔怔地看我,眼里还挂着泪珠,但表情比刚才坚强多了。 “是不是,我做完,你能马上实现我的愿望?” “我的能力,你已经见识过了。” 李纨不再问,耳朵里撒旦也不再说,一切归于平静。 只是我,觉得很尬尴,我弄不清,我在这场戏里的定位。 李纨擦了眼,沾了脸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气,向我走来,在我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我,而后笑了。 是阳光灿烂的笑,自嘲一般,“亲爱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妻子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说法很古怪,但出于撒旦的命令,又在情理之中。 我不说话,因为耳朵里撒旦告诉我说:“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做任何表情动作,等着享受就好了。” 李纨在聆听,听完后在我面前蹲下来,抬头仰视着我,然后把脸伸过来,放在我小腹上,像猫儿样慵懒。 “我们去床上吧。”李纨笑笑,站起身子,推着轮椅到床边。 “让我抱你上去。”她伸手搭上我的脖子,我的腿,这行为让我担心,虽然我不胖,可我也是一百多斤,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抱动? 事实的确如此,李纨根本抱不动,只能用推的和挪的方式,把我搬上去,让我躺好。 接着,她自己也上来,在我旁边躺了,深呼吸,吸气,呼气,连续三次,而后咬牙,宛如慷慨赴死一般,忽然转过来,压在我身上,闭着眼,吻下来。 她的长发垂下来,弄的我很痒,眼睛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吻着,脱我的衣服,裤子,让我和她坦诚相对。 这一刻,我感觉不到任何舒适愉悦,反倒像去洗桑拿,接受失足们的服务,也不对,失足们的服务好多了,可是李纨,她就像一架没血肉的机器,她急切而蛮横,满脸的不耐烦,仿佛是在做某项毫无意义的工作,她只想尽快的完成任务。 这样的举动,让我提不起半点兴趣。 李纨一路向下,当她的目光掠过我的肚脐时,我感觉到下腹一股电麻,身体也有了冲动的感觉。 李纨却停了下来,脑袋抬高,盯着我腿间,瞪大眼睛看。 一秒,两秒,她看了足足十多秒,忽而笑了,如夏花般灿烂。 她趴上来,盯着我的脸看,盯着我的脖子看,我忽然很慌,因为这次的化妆,只是给我戴了张脸皮,下颌哪里有贴合缝隙,虽然上面用粉抹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 李纨笑了,凑上来,轻轻咬我耳垂,蚊蝇样的声音传来,“真会玩。”说完,她是彻底开心地笑,伸手要掀我的脸。 我一把抓住,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这个面罩不能摘。 李纨不再坚持,而是悠悠地叹,“男人啊。”而后咯咯地笑,自己在旁边躺了,用诱惑的音调道:“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干嘛还要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东?” 说着,她从耳朵里取下耳机,放在床头柜,看着我笑。 我耳机里传来撒旦急促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摘你的面具,现在,由你主动…… 我曾想过,撒旦想驯服李纨这样的人很难,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难,李纨竟然能认出我来。 李纨咯咯笑,“认不出你的脸,还认不出这个小兄弟?”一边说,一边用手逗弄,“你这上面有个痣,我记得很清。” 耳机里面撒旦的声音有些恼火,“让她戴耳机,不许她摘下。” 我把耳机给李纨重新戴上,李纨面上表情怔住,面红,羞恼,又要摘耳机,我赶紧开口,“你摘耳机,我们都完了。” 李纨这才停下,气恼道:“干嘛要这样,我都说过了,我是你女人,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无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高兴,我都能满足,干嘛要第三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难道我们两个办事也要第三个人在旁边指导?”说着摘了耳机,摔去地上,发脾气:“我不愿意。” 我的耳机里传来刺耳的电磁音,让我耳膜生疼,正要摘,刺耳声消失,传来撒旦无奈的音调,“告诉她,不按我的命令做,她什么愿望都实现不了。” 尽管很气愤,李纨还是拗不过撒旦,乖乖地下床,捡起耳机,在耳朵上塞了,委屈地道:“好嘛好嘛,听你的就是,谁让我是你女人呢。” 话虽然如此,可李纨想了三四秒后,依然发了脾气,再次摘下耳机,扔去墙上,大怒,“我不玩啦,烦不烦啊。”说着,一把伸到我脸上,将假面具扯开,露出我的本来面目。 李纨冲着我吼,“这样有意思?我都认出来是你,大大方方承认不好吗?有必要躲躲藏藏,我们两个人怎么做,非得要第三者在旁边聒噪?你是心里变态吗?” 188 我是你 气氛一度尴尬。 我的假面具被掀开,撒旦的驯服计划也就此告吹,耳机里有沙沙的忙音,我无法揣测撒旦此刻的想法。 李纨很生气,坐在床边,吊着脸。 等了两分钟,撒旦才有新的指令传出,我靠近李纨,轻声说:“你说的对,我心里是有点不正常,我很喜欢你,但跟别人不同,你给我的感觉太高贵,所以,我想把你从仙界拉下来,跌入凡间,让你变的有人气。” 李纨给我一个后脑勺,满是高傲,“得了吧,你根本就是在训练我当你的奴隶,说的那么好听。” 到底是女强人,说话一针见血。 撒旦的手法,的确是在训练李纨当奴隶,如果李纨连小儿麻痹和胖脸娃都能心甘情愿的伺候,她还有什么样的男人伺候不了? 再往深里引申开,李纨在外是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副总,让男人们垂涎,却求之不得。忽然有天,某个男人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匍匐在自己脚下,那是何种快意? 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感谢撒旦的伟大?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撒旦训练出李纨,用李纨做武器,再去驯服更多男人,把更多的人变成他的棋子,这方法,不可谓不恶毒。 也幸好李纨记忆力好,直接辨认出我,让撒旦的计谋失败。 想通这些的同时,我心里也为李纨捏一把汗,她触怒撒旦,只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结果李纨自己又转回头,靠进我怀里,悠悠道:“就算做奴隶,我也心甘情愿,在你面前,我做什么都行,但我就是接受不了,还有第三者在旁边聒噪,指挥,仿佛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暗中窥探,这个我接受不了。” 我说:“那个第三者,是撒旦。” 李纨道:“是撒旦也不行,这是两个人的私密事,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说着变了口吻,祈求样道:“别玩了行吗,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照办就是了,你直接下命令,不要让第三个人传话,好吗?” 话说到这里,耳机里一声叹,“好吧,测试到此为止,你告诉她,一个星期内,她的升职任命书会下来。” 我按照撒旦的意思复述,李纨闻言大喜,原地在床上蹦起,乐不可支,又抱着我狠狠的亲,亲完了道:“谢谢你老公。” “老公?”我有些苦涩,“这样不好吧。” 李纨摇头,“没有什么不好,以后私下里你就是我老公,你是我的天,是我的主宰,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想,我随时随地都会满足。” 这样的话本来让我高兴,可听上去很刺耳,让我心惊。 因为,同样的话,苏研也对我说过。 世界上有很多巧合的事,唯独在撒旦这里没有巧合,如果有,那一定是人为安排的。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我问李纨:“高总呢?” 李纨叹息,“你还提他干嘛,已经是个没用的男人了。” “那你爱他吗?” 李纨想了想,道:“谈不上爱,只能算亲情吧,那个时候我年龄小,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他人不坏,虽然老了点,但真心对我好,所以跟了他。”说着又笑,“哪晓得,他身体很差,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还是跟你有过之后,我才知道,男女间竟然这么快活。” 说着又变的欣喜,“你知道吗,那件事过后,好几天我都睡不好觉,总觉得是被人设了圈套,但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其实我想去报案的,可是一想,和你在床上那么快活,又不好意思去报案了。” 李纨喋喋不休,说她当初如何矛盾,如何反复,又想告我,又想跟我继续发展,搞的她内心煎熬,连带心情都好几天不舒服,只想发火。 我则在心里琢磨另个问题,李纨,苏研,林静,这三人有没有共同点?除了跟我有关系之外,她们还有没有其他共同点? 今天的活动,应该是撒旦对李纨驯化的一个活动,那对我呢? 我仅仅是个道具? 真的是这样吗? 撒旦是在算计谁? 李纨还在喋喋不休,我伸手勾住她脖子,慢慢往下拉,让她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李纨略有抗拒,还是做了,舌头如蛇般灵活。 很快到临界点,我按着她的头,努力前倾。 按着李纨的脾气,不说一顿打,一顿抱怨我是少不了的。 但是,李纨只是稍作幽怨地说:“你好坏。” 一股恐惧笼罩我心头,说不出来恐惧在什么地方,但我就是害怕,惶恐。 如果李纨和林静一样,是协同撒旦做事,那苏研呢? 我的思绪全乱了,仔细回忆苏研的点点滴滴。 苏研抱怨我穷,然后我有钱了,但是她很快给我花光。 为了让苏研幸福,我得赚更多的钱,所以我必须向撒旦低头,拿回美达的订单,再次被撒旦套牢。 苏研的个性温柔,怎么对我都说得过去。李纨则是个暴脾气,她也能和苏研一样柔情似水?能舍弃自尊? 我是不信的,事出稀奇必有妖。 有一张无形的网,落在我头顶,但我看不透。 我想起一部影片,楚门的世界,里面除了男主角自己,其他人都是演员,包括他的妻子,父母,知己好友,都是演员。 我呢?我所在的世界,我的女友,上司,同事,他们是什么? 我的脑袋很乱,头很晕,似乎呼吸都跟着急促,喘不过气。 我对李纨说:“我想去旅游,去外面走一走。” 李纨说好呀,甜甜地笑,“正好五一,我们一起去旅游。” 我看着她,她笑的很真,但我多看两眼,赫然发现,她笑的很假,她的笑,是浮在表面的,她的眼睛,很毒,闪着冷光,要置人于死。 “你恨我?”我问。 “没有啊。”李纨笑,摇头,呵呵着,“怎么可能,我对你多好,你没感觉吗?”说着,她伸手,抱着我双肩,靠过来,和我耳鬓厮磨。 “我有多爱你,你没感受吗?”她说,声音好听如黄莺,咯咯笑着,“我的人,从内之外,都是你的。” 她说的好听,可是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点,电梯周围都是不锈钢,我能从反光面看到她此刻的面部表情。 此刻的李纨,嘴上在笑,眼角却有泪滑落,并且,那目光恶毒。还有她的手,是紧紧攥着的拳头。 她在恨我?但她不敢表露? 送走李纨,我重新回到房间,等待林静的到来。 林静来了,开是收拾那些化妆道具,面带微笑,问:“怎么样,爽了吧。” 我关上房门,并上了暗锁,转回头来,盯着她看。 林静感觉到异样,停下手里动作,面带疑惑,“你怎么了?” 我问:“林静,你爱我吗?” 林静的笑容凝固,渐渐严肃,平静道:“还行吧。” 我不懂,爱,还是不爱,怎么能用还行吧这个概念来回答? 林静抱着双臂,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反正不讨厌你就是了。” “那你看着我和别的女人,你会生气吗?” “怎么说呢?”林静有些无奈,“我自己也不是干净的人,还能要求你什么?” 那就不是爱,甚至都不是感情,纯粹的一个炮友。 我问林静:“我们是炮友,对吗?” 林静有些错愕,惊讶,慌乱,短暂的迷茫后,她说:“算是吧。”说完,提着箱子,要往外走,被我拦住,问她,“你没想过,要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林静摇头,“没有,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她又要走,被我紧紧攥着胳膊,她挣扎,“你弄疼我了。” 我盯着她,问:“从你这里下手,能抓到撒旦吧?” 林静笑,“你比夏小青厉害?她都没找到撒旦,你觉得你能?” 我继续冷着脸,“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撒旦?” 林静不再笑,表情也变的正经,“如果我说,你就是撒旦,你会信吗?” 我摇头,“我在说正经的。” 林静点头,“我也是。” 这就让人古怪了,“我是撒旦?难道说,这所有的一切,害人,害己,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 林静看着我,目光平静,再次点头,“当然是你,你自己没感觉吗?” “诡辩!”我训斥道,“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做每件事的时候,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强迫我,但是我自己管不住自己,所以才会越错越多。” 林静摇头,“不是,事情该发生的,避不开的,这是你一早就设定好的计划。” 我设定的计划? 什么计划? 林静不回答头,只是抬头看我,意味深长,“你就是撒旦,撒旦就是你。” 那我不想做撒旦呢?我觉得这个计划太恶心,我不想再执行。 林静笑笑,“随你。” 我给撒旦发信息:你听到了,林静说,我就是你。 撒旦回应过来一个骷髅头,桀桀笑着。 我: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你? 撒旦:有什么不可以? 我就操了:我特么根本不认识你。 189 战友 回到家里,我开始查阅资料,寻找关于精神催眠类的书籍,看看能找到什么帮助。 事情发展到今天,光怪陆离,我满脑子的悬疑。 黄渤主演过的一部电影,叫杀生,讲的是全村人合力预谋杀死男主,手法很简单,每个人都对男主进行心理暗示,暗示男主身染重疾,男主起先不信,后面信了,自我了断生命。 这个故事能成立的根本就在于,集体的心理暗示,强行对男主进行催眠,让男主相信村民们想让他相信的。 林静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就是撒旦,这样的话一遍两遍听起来怪异,听的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心慌。 我知道我不是撒旦,我长二十多年从没有过车祸,也没失忆过,我更没有其他神奇异能,我就是我,很普通的人,我怎么会是撒旦呢? 还有所谓的命运计划,一切故事的发生都是命中注定的,这话骗别人可以,骗我不行,我不信命运。可是看看撒旦的手段,连夏小青他都能骗,我他就骗不了吗? 苏研是我女友,是我最相信的人,她一直都是白莲花样的清纯,可自从撒旦出现之后,她就变了。 她会背着我和撒旦聊微信,她加入了某个奇怪的群,群里的人聊天内容很不正经,她还爱慕虚荣,有强烈的花钱欲|望。 这不是我的苏研,我的苏研,不应该这样。 我在网上搜到很多关于心理暗示和群体催眠的内容,挨个看,逐个分析,所谓的宗教洗|脑,就是一种心理暗示,一种催眠方式,神棍之所以流行,就是因为他们的诡辩更加高超。 想要破解这样的局,只有保持本心,本心不乱,邪魔不侵。 给美达的试产设备做好,准备安排试产,这是大件事,高总亲自跟进,设备组装好之后安排了十六个人轮班守护,确保试产当日不出问题。 试产结果很好,做的是手机曲面屏uv加工,每小时产量在七千二百多个,良品率在95以上,这个结果朴理事相当满意,当场拍板决定,就买友华设备,收获了友华技术人员的一片掌声。 试产完毕就是吃饭,接下来就进入到价格谈判阶段,我以为来去三五句话,大家把利润分配方式说清楚,这单子就定了。 结果三五十句话也没把问题说清楚,高总的身份不可能跟朴理事直接开口谈提成,我去试探,朴理事左顾而言其他,不说反对,也不说同意,让人拿捏不稳。 高总见状,给我使眼色,今天到此为止,价格的事以后私下谈。 高总撤退,我陪着朴理事回家,家住水月新城,一百四的大平,送他上楼,是一个年轻姑娘开的门,让我疑惑,猜测姑娘是传说中的李熙珍。 李熙珍我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真人,今天见了,没有想象中的好看,只是比平常女人骨架大,体格彪,皮肤有点白,其他无亮点。 坦白说,也就是个五分的样子,不过是会收拾会打扮,比一般女子看上去干净体面,真想不通,朴理事怎么会对这样的女子念念不忘。已经知道这女人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耍,还要养在家里。 女子不知道我是谁,礼貌性地让我进屋,给我倒茶,做好之后端来一个木盆,给朴理事泡脚。 这就看出门道了,木盆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材料,乌油油地黑,朴理事脚进去就舒爽地叫,哎哟哟地美。 见我不懂,给我解释,“脚是人体之本,要支撑整个人体,别看小小的脚掌,上面分布了上百个穴位,分别对应人体不同的五脏六腑,脚保养好了,人身体自然好。” 又说洗脚水,里面放了三十多种珍惜药材,热水先把脚的皮囊毛孔打开,药材从外渗入,再由人体吸收,相比胃部吸收来的更快,效果也更好。 李熙珍转身的空档,朴理事还贼兮兮地对我小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现在还要一天一次,她说我比小伙子都厉害,哈哈。” 这是明显喝多了,我只能赔笑,又闲聊几句,进入正题,“朴理事,我们的设备效果你也看到,价格高总也跟你大概聊过,您看,是不是咱们把订单敲定,也好让技术尽快施工。” 朴理事呵呵笑,“小伙子,不要心急,友华的设备只是通过初审,具体结果要等产品信赖性实验进行完毕才能确定,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对三韩设备进行最后一次实验。” 这么说让我不解,信赖性实验指的是产品各种耐酸碱腐蚀碰撞以及其他破坏性实验,这个跟设备本身关系不大,主要是产品材料区别,朴理事这么说,分明是找借口拖延。 三韩的设备还要实验?三韩设备难道不是被淘汰? 转眼看看正把朴理事脚往自己怀里拉的李熙珍,我隐约猜到,男女之间那些破事,对朴理事来说不算什么,这点小事,影响不了他和金万洙之间的感情,无非就是,两个男人同时玩一个情妇,说起来,他们在同一个炮筒里战斗过,都算是战友哩。 如此,我不多留,闲聊两句,起身告辞。 出门问林静,美达的朴理事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反复? 林静也很惊讶,“订单没成?” 我把朴理事的表现说了一番,林静道:“说明我们的信息整理还存在漏洞,这样吧,你想办法,把恶魔烙印拷贝进朴理事手机,我就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怎么还要我拷贝?撒旦难倒不是万能的? 林静回复:撒旦虽然万能,但不能事事都麻烦他吧?作为恶魔代言人,我也能处理一些简单事。 这么说就是逗了,所谓的撒旦无所不能,也得分情况,被撒旦侵入个人私生活的,他才能无所不能,没被恶魔烙印掌控的,他屁用都没。 想到此,我心静许多,最起码可以肯定,撒旦不是什么灵体,他跟我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他的科技比我玩的高明些。 要给朴理事手机装恶魔烙印,这难度有点大,但不是没机会。 朴理事不是喜欢泡脚?那就带他去炮脚好了。 190 怪癖 请客户泡脚,属于正常业务活动范畴,苏研要同去,也见识下洗脚城里风光。 这无所谓的,莞城扫黄之后,那些不正规的洗脚城已经很少了,还能在场面上营业的,都是正规洗脚城。 可洗脚这个玩意吧,除非是去盲人推拿中心,人家是正儿八经地寻找穴位,靠的是手法服人,正常人开的洗脚城,要的还是个好看,好玩。 技师们赚钱靠的是客人加钟,以及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消费,这中间尺度如何把握,就看客人和技师们的互动如何。 临去之前,我都给胡蓉交代好,去了之后看我眼色行事,务必要制造机会让朴理事分心,注意力不要放在手机上,我好趁机拿走手机。 至于拿走手机做什么用,不用多做解释,反正是商业机密相关。 胡蓉点头,举拳头:“交给我放心。”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朴理事才从公司出来,由我接了,先去烤肉店吃饭,吃到十一点,再由我提议,说白金汉宫那边的洗脚城很不错,泰式按摩,服务相当好,做过几次,每次都让人飘飘欲仙。 朴理事不愿意,但禁不住胡蓉苏研两大美女劝说,只能跟着去了。 四个人要了包间,都在床上躺了,点了技师来服务。 苏研和胡蓉没见过这场面,两人都稀奇,各种自拍晒图,朴理事老神在在,一项项服务有条不紊,俨然老司机做派。 开始泡脚阶段还好,等到技师要大家把脚拿出来时,胡蓉就笑个不停,不让别人碰她的脚,说痒。 朴理事在旁边指导:“痒是因为脚太嫩,你不要紧张,身体放松,不要想着别人碰你脚这回事,它就不痒。”说话间,目光往下瞄,瞄到胡蓉一双赤脚,立时眼睛瞪起来。 这表情不对,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胡蓉的脚小而精致,光洁白亮,脚面上如玉样光滑,能看到皮层下面根根青筋,五个脚趾头也生的圆润好看,脚趾头三十五度倾斜下来,教科书般规范。 我对女人的脚没兴趣,但也知道,胡蓉这双脚好看。相比而言,苏研的脚就差点,她常年穿高跟,鞋面夹脚,小脚趾上有老茧,脚趾被挤压,脚趾盖呈青黑色,夏天都不好意思穿凉鞋,如果非穿不可,就在指甲盖上涂指甲油掩盖。 作为男人来说,女人脸好看就行,谁会在乎脚? 但朴理事不同,他盯着胡蓉的脚就不动弹了,两眼睁的贼大,嘴巴都能吃下一颗鸡蛋。 胡蓉还不自知,咯咯笑着,缩腿不让技师碰自己,花枝乱颤道:“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泡脚就好,收费不会少你的。” 技师很尴尬,红着脸道:“小姐,请您配合,按完后你会很舒服的。” 胡蓉摇头,“不要。” 朴理事按捺不住,从床上下来,“我来,这是你太紧张,我帮你处理下,你就习惯了。” 他兴致勃勃地过去,撸袖子要给胡蓉洗脚,这怎么了得?那有客户给业务员洗脚的? 我赶紧阻拦,使不得使不得,朴理事不依,手臂将我格挡开,“你不明白,我做一遍你就懂了。” 说完伸手,将胡蓉两只脚捏了,慌的胡蓉倒吸凉气,想往回抽脚,却不够大力,就这样强硬地被按下水中,徒劳地张口,吸气。 朴理事扭头对身后技师道:“客人怕痒,就要消除客人的心理障碍,手法要重,千万不能轻,手法太轻,会让客人更痒。” 技师点头,瞪大眼睛看。 朴理事按着胡蓉的脚在水里泡了一分钟,再拿出来,用宝毛巾裹着,然后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成单抱姿势,左手搂脚,右手成拳头状,用力在胡蓉脚心按。 也不知是痛,还是痒,胡蓉哎呦地叫,花容失色,几次三番想要把脚抽回来,都没成功。 却见朴理事右手各种动作,胡蓉就疯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努力抬头看着下方朴理事,想抽回来,又舍不得,表情痛苦又舒爽,两种情绪来回纠结。到了后面,竟然咬着下嘴唇,双手撑着床边,整个身子都似乎痉挛,身子微微地抖。 我就傻眼了,这特么……按个脚还给按出gc了? 不说我,整个房间里的技师都傻了眼,看着胡蓉面面相觑。 按了四五分钟,朴理事满头大汗,胡蓉也似乎是从桑拿房里走过一遭,额头上都是汗,躺在床上,不敢看朴理事的脸。 朴理事按着按着,胡蓉忽然大叫一声,将脚抽回去,身体蜷缩着,终于逃脱魔掌,朴理事这才放弃,呵呵笑着,“现在好了,今天晚上你能睡个好觉。” 再看胡蓉的脚,整个脚面通红如赤玉,仿佛刚从火炉里拿出来,也说不上是疼还是别的感觉,胡蓉用手轻轻摩挲,仿佛是安抚一般,在自己脚面上轻轻捏揉,眼神哀怜,想看不敢看,偷偷看朴理事一眼,又缩回去。 这尼玛是什么手法? 我笑着问:“朴理事很懂这个?” 朴理事呵呵笑,“久病成医,常年让人按脚,也懂的一些按摩手法。”说完多看胡蓉两眼,心满意足道:“这个小姑娘不错,很有意思。” 我和苏研对视,各自纳闷,不解其中含义。 技师们给我们三人服务,胡蓉却不吭声,悄悄下床,去洗手间。 胡蓉出去的瞬间,我看到,朴理事面上一丝得意,仿佛什么阴谋得逞似得。 这老狐狸,哪里来的怪癖?捉摸不透。 等胡蓉再回来,就变的忧郁,不笑不说话,独自坐在旁边喝茶,低着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不好多问,只能聊别的,话题往手机上引,问朴理事平时玩游戏吗? 朴理事摇头,“我不行,我的手机就是办公,那些年轻人的游戏,我一概不懂。” 说不懂,手机就放在手边,根本不离开,那手机也怪,啊哦声不停地响,那是韩国版的微信提示音,表示朴理事工作繁忙,想要把他手机拿过来,怕是不太容易。 这就麻烦了,拿不来手机,今天这脚就白洗了。 191 失算 韩国版微信叫kakaotalk,功能和微信类似,韩企里面常用来工作联系,我见别人有过,自己没有韩国朋友,也不关注。 眼下想要朴理事手机,各种想法就来了,对朴理事道:“kakaotalk能不能传我一份?回头咱们加好友,多沟通。” 朴理事笑问:“懂韩语吗?” 我:“不懂可以学。” 朴呵呵地笑,“下载更快些,反正这里有无线网,你在程序里搜。” 一句话说的我尴尬,呵呵赔笑,是啊,有无线网我都忘了。 苏研给朴理事倒茶,直接拿过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哇,最新款的……咦,不是说这款手机动不动就炸吗?” 朴理事摆手,“没有的事,你们太小心了,几千万部手机有万分之一出事故,这概率很低了,比车祸发生率都低,车祸发生那么多,也没见大家都嚷着抵制汽车。” 说是说,苏研已经拿了他的手机,啧啧赞叹,“好漂亮,对了朴理事,我听说这款手机拍照效果很好,我能见识下吗?” 朴理事欣然同意,拿回手机解锁,打开拍照功能,给苏研详细讲解,展示,两人头挨着头,非常亲密的感觉。 我则目光向另一边,看胡蓉。 胡蓉撅着嘴,表情怪怪的。 苏研看完了拍摄技能,招手让我过去她那边,“来来,这手机拍照功能好强大,放大可以拍到毫米级别图片呢。” 我知道她的用意,让技师别按,自己跑过去,让苏研转过来,参观手机。参观很简单,我的主要目的是用微信给他传资料,36兆大小,大约一分钟可以下载完。哪晓得,更点开微信,朴理事手机响,是李熙珍的头像,如此就无奈了,只能把手机还回去。 朴理事接完电话,顺势将手机装兜里,开始聊足疗,讲足疗对人体的好处,说什么足疗可以养胃,可以暖脾,可以壮阳滋阴。说到激动处,讲中国古人对小脚的迷恋,女子的脚小到可以整个放入口中,听的人头皮发麻,浑身恶心。 还说有着金莲酒,是把酒放在女儿三村金莲的鞋中饮用,让人不得不感慨,古人的重口味。 说的头头有道,跟专家一样,尤其是看向胡蓉的次数,越发地多。还说,男性泡脚的感受不如女性直观,张艺谋拍过一部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面有项敲脚,很直观地表现了脚步按摩对女人的作用。 刚开始女人还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的脚,等多要几回,习惯了,尝出按脚的舒爽滋味,就会上瘾,离不开泡脚敲脚的感觉。 等技师服务完,朴理事的牛逼也吹完,起身告辞,就此分散。 这结果让我无语,调用手机,怎么会这么难? 苏研说,现在的手机不仅仅是手机,还是钱包,每个人的手机都是私密的,不能轻易给人玩,指不定玩着玩着,几十万就不见了。 我问胡蓉:“他对你的脚有意思?” 胡蓉脸红,咬着嘴唇,吐出两个字:“变态!” 这不是变态不变态的问题,我需要三分钟,给他手机里面导入一个软件,掌握他的具体行踪。 两人这才知道,我是要给他手机植入间谍软件。 问题是对方手机不离身,这是要执行难度很大。苏研建议,“他给胡蓉按脚的时候双手没拿手机,这是个机会。” 胡蓉蹭地下脸红,“不行,我不要他再给我按。” 苏研不明白,自己的脚翻上来看,奇怪,“很痒吗?按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胡蓉答:“不仅仅是痒,是很不舒服。” 苏研道:“不舒服你可以拒绝啊。” 胡蓉急了,“不舒服也很舒服。”说着翻白眼,“反正我不会再要他给我按脚。” 苏研还要问,我伸手挡住,这事不谈,以后再说。 周日阳刚唐总又约苏研钓鱼,苏研心神不宁,问我:“你让我去吗?” 我反问:“你想去吗?” 苏研道:“我不想去,可是我又怕美达的单子搞不定,现在房子在装修,装完要添家具,下半年我肚子大了,只能在家休息,孩子出生两年内我都不想上班,你一个人赚钱,我怕你辛苦。” 那就是想去了。 我很为难,苏研说的是实情,可姓唐的,摆明了没按好心。 苏研安慰道:“放心了,我也是有分寸的,他个老头子,不敢拿我怎么样,一些小动作,我不介意的,你也别介意。” 我就烦了,“什么样的小动作我不用介意?” 苏研回答:“你想啊,就算是正常礼节交往,拉拉手,碰下腰,这些都用不着在乎,国外还有贴面礼呢。” “国外性观念还开放呢。”我说,“你得照顾我,我是中国男人。” 苏研道:“我知道啊,我只是做个比方,况且,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怎么可能作践自己?这就好比……哎呀,直白说吧,我就是让他看得到吃不到,顶多给些小恩小惠,订单都没签,他别想占我一点便宜。” 道理是对的,但我就是不放心,好说歹说,苏研提议,“我让朱云喜和杜玲两个陪我去,这你总放心了。” 这样正好,朱云喜正好会开车,可以兼做苏研保镖和司机,这些天她们两个在这边混吃混喝,虽然也主动交钱,但毕竟受了恩惠,也该是报答的时候。 她们前脚开车走,我后脚就去找胡蓉,路上给朴理事打电话,周末有空,一起洗脚。 朴理事说亚希,不太好,今天要去商场购物。 我道:“正好,购物完之后一起洗脚,我和小胡来陪您。” “小胡?”朴理事声音一喜,“好,你们来吧。” 去了宿舍楼,给胡蓉打电话,她说正好,今天搬家,刚好缺个劳力帮她拿行李。 我这才想起,胡蓉老早就说过要去外面租房子,让我帮她搬家,这忙来忙去,我给忘了。 心里想尽快去见朴理事,胡蓉搬家才一半,干脆帮她麻溜搬完,也好办正事。 宿舍东西简单,一个小时全部办完,两人在胡蓉的租房内坐着休息,我开始把话题往洗脚方面引导,问胡蓉:“老家伙给你按脚的时候,你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看你很难受的样子。” 192 世事多艰难 胡蓉眼睛剜我,“还能是什么,你痒的时候被人挠脚心你会舒服。” 那不是挠脚心,很明显跟挠脚心不是一个档次,我感觉,他似乎是摩擦,脚下使劲的摩擦。 胡蓉也说不上来,就是痒,想让他停下,又不想放弃那种浑身细胞向外扩张疏散的灵肉分离感,他越用力挤压,脚越是舒服,希望他能再用力些,动作幅度再大些。 这番解释吓我一跳,我都不知道,胡蓉的敏感点原来在脚上。 在地摊上看过某种科普,说每个女人的敏感点都不一样,耳垂,脖子,腰,胸口,都不相同,可是在脚上的,我是第一次听。 胡蓉租的六十平小单间,两人搬了行李也累,胡蓉不见外,起身去洗手间,“我先冲凉,等会聊。” 洗手间水声哗哗,撩动我的神经,让我心神不宁,犹豫三番,起身去浴室,隔着门说:“一起洗吧。” 里面不做声,只是水声哗哗。 我脱了衣服,推门进去,里面胡蓉立即转身,给我一个后背。 她有些心慌,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我也帮你揉揉脚吧。” 她的小腿很细,皮肤也白,脚全长也只跟我的手掌长短一样,脚形狭长清瘦,被热水烫过,嫩白。 我试探着按她脚心,她红着脸摇头,“不是按。”说着,她抓着我的手,稍微用力,顺时针转圈,“就这样,慢慢的,然后摩擦。” 这动作怪异,让我想起我的大学舍友六子,六子是校足球队的,常年穿球鞋,质量不好,因而患了脚气。 脚气很臭,六子被宿舍规定不许穿鞋进屋,无论冬夏,他的鞋子只能放外面阳台,并且进门先洗脚。 除去脚臭,脚气还有个坏处,痒。六子时常抠脚,揉脚,挠脚,两只脚叠放一起,搓脚,并且,他的动作很销魂,很享受。 经常是他坐在床上,两只脚不停摩擦摩擦,相互挤压,起先是轻微动作,渐渐的速度加快,力道加重,到后面舒服的喊叫出来,频率如电动马达,直至最后爽的不行不行,大叫一声,翻着白眼,人向后躺去。 我很不了解这种行为,宿舍其他人都不了解。 六子解释说:“脚气犯病的时候,那种麻痒,人根本抵抗不住,只想永远地那样酥麻,爽到最高点,感觉灵魂都升天。” 不过,脚气不能老搓,通常是两只脚摩擦到最后,被摩擦的部位皮肉分离,血淋淋的疼。 六子深受其害,知道每次发痒后自己都要瘸腿几天,但发病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想要搓脚。 他说,“我感觉,脚气病毒犯病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跟女人在叉叉时候的感受一样,明知道强力冲撞会肿,会流血,但就是忍不住,不想停。” 现在看到胡蓉的表情,跟当年六子犯脚气时候一模一样。我问胡蓉:“你有脚气?” 胡蓉摇头,反问,“我的脚臭吗?” 老实说,她的脚一点都不臭。可是她的表情,真的和当年六子犯病时候一样。 随着时间延长,她眉头拧成一疙瘩,小口半张,嗯哼娇喘,“快点,再大力,再快点,唔~” 如果不是我在揉脚,我死都不信眼前的景象,这哪里是揉脚? 手掌长时间固定某种动作,我手酸麻,正准备换手,胡蓉忽而发怒,直接扑过来,猴急猴急,将我掀翻,跨坐上来…… 我终于可以肯定,她的敏感点,是在脚上。 潘子曾说,女人最不能碰的是乳,乳一旦失守,整个人也会失守。 但对胡蓉而言,最不能碰的是脚,脚被人捏着,手法稍微得当,她就扛不住。 她满含幽怨道:“老东西很鸡贼,他的手法很好,一直能按到我哆嗦。” 说的我瞪眼,这就厉害了。 仔细回忆当日老东西的行为,胡蓉几次要抽腿,他都不让,直到胡蓉身子一僵硬,仿佛痉挛般的抖,他才放手,心满意足地笑。 后面胡蓉去上厕所,不是做别的,而是清理自己,裤子都湿透,她是洗了之后用了店里的吹风机吹干的。 眼下我让她再去跟老东西洗脚,胡蓉就不乐意了,“你没看见老东西的眼神,按着我那股得意劲,恶心死了。”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觉得这事可行,毕竟,上亿的订单。 胡蓉恼怒,“不去,谁爱去谁去,你怎么不让苏研去?” 我说:“苏研脚不行,她脚上没有痒痒肉。” 胡蓉哼哼,“那如果苏研跟我一样,你愿意让别人碰她的脚吗?” 这个假设很没意思,我代入不了,但还是很虚伪地回答:“愿意,事实上,苏研今天去见老唐了。” 胡蓉大惊,“你敢让她独自见老唐?老唐比老朴更恶心。” 我闻言沉默。 胡蓉眼珠上下打量我,“我都怀疑,你爱不爱人家。” 爱,怎么能不爱,我轻声说:“可是见老唐,我拦不住她,她是非见不可的。” “哦,是了,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胡蓉看着我,目光带着怜悯,“你们两口子之间平时不交流吗?我看你们说话都是板着脸,就像陌生人,可是看阿妍跟老唐一起,人家那才是说不完的话。” 这回答让我狐疑,“他们都聊些什么?” 胡蓉道:“上次聊的什么黄庭坚,哎你知道黄庭坚吗?他是个诗人,聊的什么春风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还有什么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哇,我从来都没听过,阿妍却一直赞,说老唐有什么江湖英雄风范……” 这番话才是惊呆了我,之前胡蓉说苏研跟老唐好,我私下以为是她故意挑唆,可这黄庭坚的诗句都拿出来说,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对于大众而言,哪里知道黄庭坚,诗人无非就是杜甫李白白居易王安石,哪里知道黄庭坚,只有诗词文化底蕴深厚的人才会知道黄庭坚,苏研读书时候最喜欢这些古风诗词,每次谈到都是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跟我出了社会后,成日里就是油盐酱醋,哪里有心情说什么诗词。若是从这方面论,苏研想见老唐,喜欢见老唐,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只是知道这些,让我隐隐心痛,不舒服,拿过胡蓉的脚,狠狠的按。 胡蓉发出娇喘,身子整个扑进我怀里,面上挂着水珠,红艳艳的娇。 我又发现一件事,胡蓉被水洗了脸,脸上那些痘痘不见了?! 难道,真被医生说准,胡蓉下面通道疏通,毒素得以排出,此刻化蛹成蝶,成了大美人? 心里想着,还不信,凑过去到她脸上,轻轻地吻,不禁心神荡漾,是真的,真正的皮肤触感,而不是之前的粉底霜。 看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赞一句:“蓉儿,你好美。” 胡蓉大喜,娇羞,乐不可支,“跟苏研比呢?” “你更美。” “哈哈。”胡蓉高兴极了,在我面上亲一口,道:“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再让老东西欺负我一回。” 这话又让我郁闷,“揉脚也是欺负?” 胡蓉道:“对你来说是揉脚,对我来说不是,老东西捏着我的脚,对我来说跟趴在我身上一样。” 这样的感受? 我立即摆手,“要是这样那就不要去了,我想其他办法。” 193 局中局 胡蓉最终还是去了,朴理事带给她的不舒服,只是心理上的膈应,身体上还是蛮享受,用她自己的话说,如果朴是个帅哥那就是一场完美的足底按摩。 朴理事要按摩,他的两只手都要用,当然没机会拿手机,胡蓉要做的很简单,拿过朴理事的手机看,然后点击接受我发的文件,并点击安装,后面的事不用她管。 因为周末休息,朴理事心情很好,尤其是看到胡蓉,脸笑成一朵菊花。 吃的是韩国烤肉,照例要喝白酒,喝完再去泡脚,不过这次是韩式足疗店,里面服务员都讲韩语,穿朝鲜族服饰,进门就甜甜地喊阿尼哈塞油! 朴理事介绍说,脚是人体之本,脚好,人才会好,脚不保养好,往往是患病的开始。 胡蓉甜甜地笑,用手机到处拍照,发朋友圈,拍完了嘟嘴,说不好看,相机不给力。 这么说的目的是为借用朴理事的手机做铺垫,无奈朴理事今天心情不同,根本不予理睬。 几个身穿韩服的技师进来按摩,朴理事闭目养神,任凭别人伺候。胡蓉和我对视少卿,眼珠一转道:“咦?怎么今天的按摩不痒?” 朴理事闻言睁眼,神秘莫测地笑,“怎么?按的不舒服?” 胡蓉瞬间面红,期期艾艾,“没有您按的好。” 朴理事哈哈大笑,笑完道:“还想要我按?” 胡蓉羞涩点头,“嗯。” 朴理事得意无比,脑袋靠好,“那等会跟我回家,这里没有工具。” 这回答让我意外,胡蓉去他家,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于是道:“李小姐也在家里吧?” 朴理事摆手笑,“不在的,她有自己的事要忙。” 这就为难了。 按完脚,朴理事邀请胡蓉去他家里玩耍,我厚着脸皮要跟去,想参观下。 朴理事略有不快,但还是点头同意,让一起去。 这才知道,朴理事不是回家,而是带着胡蓉去酒店,但这家酒店跟别的酒店不同,是专门招待韩国客商的酒店,韩国商会就在楼上常年办公,是韩国人的聚集地。 所谓的家,是朴理事常住的那间商务房。 意思很明白,朴理事带着胡蓉来才不是为了按脚。如此我就尴尬了,人都来了,想走也不好意思走,更重要的,是我心里不愿意胡蓉被人占便宜。 按脚,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朴理事却一点都不尴尬,招呼胡蓉坐在按摩床上,轻车熟路地打开橱柜门,拿出泡浴用的牛奶,药材,先在盆里兑水,然后让胡蓉泡,并给我解释,“热水泡脚,等于打开人体穴道大门,主要是活血活气,气血通,人就会感觉舒服。” 我竖拇指捧哏,“朴理事厉害,也懂的中医。” “韩医。”朴理事得意洋洋,说完又道:“我给胡小姐按脚,你在客厅看电视吧。” 说着,不管我同不同意,都把我向外推,还关了门。 这就让我着急了,在外面急的团团转,赶紧给胡蓉发信息:别让老头欺负你,只能按脚,不能做别的。 胡蓉回:你在乎我? 我:当然,除脚以外的地方,不允许他碰。“ 胡蓉:哈哈,放心了,等下我给你发信息,你给我传资料。 在外面等了一分钟,里面渐渐有声音,胡蓉轻声的嗯哼,持续了两分钟,她忽然尖叫一声,这,这,不可以,别这样,啊~ 我一下子脑袋热了,过去砸门,“蓉儿?” 胡蓉再次惊叫,“别进来,别管我,我,我很好。” 很好?我给愣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胡蓉一直各种尖叫,惊叫,欢快地叫,哼哼着呻|吟。让我在外面备受煎熬,脑补出一出梨花压海棠的戏码。 胡蓉虽然叫的厉害,正事却没忘了办,用朴理事的微信给我发信息:可以传输。 等了十多分钟,里面胡蓉不再叫唤,一切平静下来。再然后,就是他们用韩语交流,我一句都没听懂。 等房门打开,再看胡蓉,几乎是换了个人,头发湿漉漉的都是汗,面色也是潮红的,那架势,根本就是一场盘缠大战刚下来的,看的人着急。 不过看她的衣服,倒是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少。 任务完成,也不好多说,朴理事似乎意犹未尽,要挽留胡蓉多玩会,胡蓉摇头,匆匆忙忙离开。 到了外面才说,朴理事真的是变态,用牛奶泡脚,用蜂蜜抹脚,然后添人脚底板。 说的我一愣一愣,怎么都想不出,道貌岸然的理事长,是这样一个德行。 胡蓉道:“其实一开始他没好意思舔,后面知道我懂韩语,就用韩语跟我交流,说他实在太喜欢我的脚了,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还说让我辞职,跟他住在一起,他每天晚上给我按脚。” 听得我摇头,总算明白李熙珍为什么会红杏出墙,老头子天天给人捏脚,那个女人受得了? 胡蓉脸上红扑扑,“也不一定,其实按脚,真的很舒服,如果他再年轻点,我说不定就同意了。” 哎呀我去,“按脚能比那个更舒服?” 胡蓉耸耸肩,“不一样的感觉,反正很舒服,想让他一直按,别停下来。” 恶魔烙印在朴理事手机里潜伏了三天,撒旦就得出有用消息,原来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金万洙根本不担心自己和李熙珍的关系被朴理事知道,因为李熙珍先是金万洙的女友,然后才是朴理事的女人。 真正论起来,朴理事才是占便宜的那个人,金万洙是心甘情愿的做王八。 另外,朴理事是没有行事能力的,他的爱好就是给人按脚,按的李熙珍死去活来,抱着他磨豆腐,逼的不行了,他就借用器具。 白天朴理事不在家,李熙珍就和金万洙一起,过真正的男女生活。 对于设备订单的事,他们已经内定使用三韩设备,三韩方面甚至都开始制造设备零件,目前只是整体厂房设计改造没有通过老板审核。 至于为什么会要友华加入,则纯粹是他们放的烟雾弹,一方面是稳定友华,别再给三韩的设备捣乱,一方面也汇报给老板,之所以选择三韩,也是经过多个业体衡量比较过的。 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做,订单的结果都不会成功。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怎么都想不通,姓朴的居然这么阴险。 林静给出的意见则是:这件事撒旦本来不管,这个人连撒旦都敢骗,那必须要他付出代价。 这句话再次给我证明,撒旦不是万能,他一样会上当受骗。 不过现在撒旦跟我是同一阵线,他发怒也是帮我拿订单,这是好事,我举双手赞成。 194 脑瘫 要对付姓朴的很简单,撒旦收集了朴理事和金万洙间的交流信息,图片音频整合一起,转到美达光学大老板的邮箱。 按照他们的计划,美达光学订单达成,利润在总造价的百分之七十,除去样品设备能用,其余设备材料是能凑活就凑活,包括真空车间,都是找的本地装修公司制作,外观上能唬得住人,内里糟糕的一塌糊涂。 里面还特别标明朴理事对友华设备的看法,说等他分了回扣的钱,自己开公司,一水儿的友华设备,好把美达挤垮,把美达的订单全部抢过来。 这些东西对企业家来说是大忌,根本没费手段,朴理事被老板开除,并通知司法介入,渎职受贿这些罪名,够他喝一壶。 至于友华这边,由美达光学老板亲自出面和友华总经理接洽,商讨合作事宜,此时后话不提。 搞定了美达,阳光那边给卡住了,老唐不像朴理事那么好搞定,他没有什么污点,唯一的要求是苏研,而且这个话不明说,就是话里话外卡,让苏研主动上钩。 这种人不好对付,去老板那里告状告不了,也不收钱,工作也进行的十分踏实,对友华设备看中,对俊盛的设备也进行了解。对他而言,友华和俊盛的设备都能用,不同点是友华的质量好些,用的时间长点,但成本更高。 俊盛的设备虽然简单,但生产眼镜片足够了,而且生产材料不受限制,可以随时换用,成本这方面可以灵活控制,两厢对比,利润方面都差不多。 具体用哪一家,就看唐总怎么想。 周日钓鱼回来,苏研闷闷不乐,讲老唐问她什么唐伯虎的典故,说唐伯虎晚年去游玩,路上借宿,被主家的独居少妇看中,做了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诗够直白,够无耻,把个老头子想撩妹的心理优雅地表达出来。 唐总还说,他生平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板信任他,把公司交给他管理,他作为总经理,自当认认真真替老板做事,为老板谋利润,花最少的钱,赚最多的利润。唯独这次,遇到友华和俊盛之争,让他为难,迟迟下不了决心。 一句话总结,用友华的设备,对不起老板。用俊盛的设备,对不起苏研。 搞的苏研很尴尬,回复他说:“依着先生本心做就是。” 唐总摇头,苦恼,“就是依着本心才难啊,正所谓,钱财易得,知己难寻,多少人穷奇一生,都难寻一个知己,更何况你还是我的红颜知己。” 一番话说的苏研也不会了,不知如何回复,回家后闷闷不乐,说下次唐总再约,她不去了。 虽然开始时候是抱着用美色迷恋他的打算,但随着两人交往加深,搞的苏研不好意思去骗这个老头。 这个想法在我看来相当危险,问:“难不成,你对他有了心思?” 苏研眼睛白我,“你那样都好,就是思想太肮脏,凡事都不能往光明处想,往高雅处想。唐总除去年龄大,人家知书达理,温尔文雅,谈吐不凡,怎么看都是翩翩君子,我对这样的人有好感,有什么不可以?” 说话又堵得我不会,这才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苏研怎么做怎么说都是光明正大,我连想法都是猥琐的。 那也不对,不能因为对方是君子,就可以挖人墙角,就好比泰坦尼克号,观众从杰克的角度看入去,觉得他偷了人家未婚妻是场伟大的爱情,可从露丝父母的角度分析。 露丝身为他人未婚妻,却不知羞耻的和一个小偷骗子谈恋爱,甚至还在船上啪啪,把自己最珍贵的送给一个穷屌丝,这是天大的耻辱,自私自利,全然不顾父母感受,不顾伦理人情,大胆妄为。 我的苏研,千万不能发展成这样。 于是决定,从今天起,苏研和唐总断了联系,由我自己跟进。 只是姓唐的没有破绽,无从下手,让我有些为难。 跟林静发消息,商讨对策,没有十分钟,林静有了点子,“办法是有,但需要你配合。” 我让林静仔细说,听完眉头紧皱,陷入苦恼。 无论林静的法子能否成功,对我来说都是个伤害,而且,这事还不能让苏研知道。 林静道:“美达的订单现在被总经理亲自抓,回款最快三个月后,阳光的单子小,一旦签订,就会有定金打过来,你多少也会落一笔,能解燃眉之急。” 一句话让我起疑,我有什么燃眉之急? 林静不回答,改口说:我只管出主意,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思索许久,得出结论,钱多总是没错的,办法虽然有悖良心,但金钱社会嘛,一些小细节不用在意。 林静的方法很简单,虚拟一个人来要挟苏研,让苏研必须拿下阳光订单,不然,就要对苏研不客气。这事要不小心让唐总知道,唐总不是自誉为君子,他看到苏研被要挟,肯定要出手相救。 这法子若成功,说明唐总对苏研是真正用了心。若不成功,则可以破解姓唐的阴谋。 只是,成功了,会让我心里难受,为了钱,也用自己女人当武器,骗取他人真感情。不成功,我收获了爱情,让苏研认识了现实,但我会失去订单。 所以这事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有悖于良心的。 事情执行起来很简单,林静虚拟出一位杜公子,杜公子个子不高,有小儿麻痹,偏瘫,痴呆,根本就是个傻子,但他是集团某高层领导独子,权势大。 杜公子的父亲要求苏研嫁给他儿子做媳妇,不然就把苏研踢出友华。而对当下的苏研来说,她急需要一大笔钱来保障自己生活,若是离开友华,很可能生存都成问题。 这个故事要成立,不需要有实际人物出现,有简单的微信聊天截图就好。这方面林静是高手,她伪造出来的杜公子,胖胖的脑袋,歪着脖子,半边脸肿胀,嘴唇耷拉着,口水不断地流。 这个人不但有实际相片,甚至都有朋友圈,并且是保存了好几年的朋友圈,里面的动态能追溯到微信刚出现的那一年。 起先我觉得这个计划赞,直到看到这个人朋友圈的照片,我就再也赞不出来。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虚拟的,他是真实存在。 林静第一次让我扮演周发,我扮了,并且成功骗过夏小青。 第二次,她让我扮丑,我以为这只是为了驯服李纨特意增加了恶心难度,可现在看来,这个杜公子,他是真实存在。 并且,他真的很丑,还是个脑瘫。 195 演戏 我问林静,杜公子是谁,住在哪? 林静回答:没有杜公子这个人,是虚拟出来的,现实中不可能有这么丑的人。 这回答让我疑惑,越来越琢磨不透林静,其实我一直都没琢磨清林静,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欺骗老唐的计划要实施,需要杜公子和苏研的互动视频,林静给我送来假脸皮,给我贴好,然后给苏研打电话,让苏研到半岛酒店,我有个惊喜要给她。 林静说:“别紧张,就是个恶作剧,苏研不会在意。” 但我还是觉得不妥,人性是很脆弱的,我这样作弄苏研,很容易出问题,于是问林静:“如果我生这个样子,你会爱我吗?” 林静表情出奇的严肃,眼神温柔,“你是什么外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内心是你,我就够了。” 万金油的说法。 苏研来了,根据我的指示来到房间,看到我的瞬间,她是懵的,傻的,扭头确认门牌号,表情疑惑地问:“周华在里面吗?” 我不说话,冲她点头,让她进来。 苏研很小心,她不进来,站在门外朝里面喊:“周华?周华你在吗?” 我指着桌上的包,那是我随身携带的,苏研给我买的,她一眼就认出来,步子跨进来,但警觉性很强,盯着我问:“周华呢?” 我压低声音回答:“他在里面给你准备惊喜,你进去看看就知道。” 苏研再次疑惑,她疑惑我的声音,虽然我压低声音,但那还是我。她皱着眉毛,试探着进来,走两步还警惕地回头,似乎我是坏人。 她走到套间门口,“周华,你在里面吗?别跟我玩游戏。”然后,她的脚步怔住,因为,套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研警惕心升到最高,双臂抱胸,做出防御姿态,问我:“周华呢?” 我关上房间门,摇头:“先不问他,我来做个假设,假设周华生病了,得了某种怪病,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爱他吗?” “啊?”苏研的表情很怪异,像听天书,上下打量我,往后退,“周华呢?” 脸上的假肌肉很逼真,苏研没认出我来。 我继续重复刚才的话,“先告诉我答案,周华变成这个样子,你还爱他吗?” “不可能。”苏研笑着说,声音发飘,“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是周华?”她问,眼神奇怪,慌乱,害怕。 “如果你是,我警告你别玩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威胁。 “先回答我的问题,才能进入下一步。” 苏研眼珠转着,神色很不稳定,但还是正常音调回答:“周华是我老公,我当然爱他,无论他是病是老。” “恭喜,亲爱的,你通过我的考核。”我向苏研张开双手,“我就是你的周华,你听我声音就知道了。” “你是周华?”苏研大惊失色,猛烈摇头,“不可能,你的脸?”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但我就是周华,不信你随便问我问题。” 苏研吓傻了,但我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她疑惑不定,又不得不信,往我跟前走,盯着我的脸看。 我故意把脸往下,她不看我的脖子,是看不出来端倪的。 “你真是周华?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急了,跺着脚,“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调皮道:“医生说,我们两来一发就好了。”说着,朝她伸手。 苏研迅速后退,警觉,声音都变了,“别过来,你不是周华,周华呢?” 我不说话,向她逼近,苏研慌忙躲闪,要逃离。 林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脑瘫脸强迫苏研的戏码,她的表情很到位,完美展现出女性在遇到丑恶男子强迫时候的真实反映。 她想要逃离,但房间就是那么小,很自然地被我追上,拉着她的胳膊,往沙发上按。 苏研惊慌失措,用手打我,大声尖叫,用脚踢我,挣扎着要逃离,使出了拼命的力气。 我下不了手,因为她此刻的表情害怕极了,已经达到恐惧的地步,声音甚至都有哭腔,甚至于,她的衣袖都被我撕烂。 我想停止,但耳机里林静的声音还在指挥,继续,就这样,坚持一分钟,有一分钟的画面就够了。 我抓着苏研的手,把她拉倒在沙发上,口里告诉她,“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 苏研根本听不进去,她疯了一样双手挠我的脸,双脚连环蹬,就像她往常做的那样,她不愿意,我没办法得手。 她从沙发上逃离,跳到窗户边,指着我道:“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甚至,她的一只腿已经迈出窗外。 耳机里林静说:“卡,戏演完了,这些素材足够,现在是你的自由发挥时间,你想做什么随便。” 此时此刻,我感动的想哭,这一场地狱般的心灵磨练,终于结束。 我扬起脖子,用手撕扯脸上的假面,恢复了本来面目。 苏研傻眼,愣了两秒,气的哇哇乱叫,扑过来打我,但这次是温柔的打,口里讨厌讨厌地喊。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伸手抱住她,紧紧抱着她,似乎要把她抱入我的身体,永远不分开。 抱够了,苏研责怪,“你干嘛呀,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怀着宝宝,吓坏了你负责的起吗?” 我不回答,只是亲吻她。 她不耐烦,推开我,拿起那个假面研究,“这是什么做的?跟真的一样。” 我回答:“友立佳的娃娃假体,硅胶防生制品,视觉效果和触感都是九成九接近于人类。” 苏研摸着那些假肉,越想越气,又打我,“你神经病啊,好好的干嘛这样吓我。” 我无法解释,随口问:“如果我真的变成这副模样,你还会跟我过吗?” “才不要,这样子丑死了,你变成这样,我立马离开你,重新找一个。” 这回答让我辛酸,摸着她的肚子,酸溜溜道:“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有孩子也不打紧啊。”苏研说:“我这么漂亮,走哪没人爱?一个新媳妇还带着孩子,买一赠一还不好。” 这回答很苏研,让我神伤。 苏研说:“这样的玩笑,没有下次,再有下次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巴掌给你拍死。” 196 只能帮你到这了 计划开始实施,我偷偷去见唐总,摆出万分沮丧的神色,开门见山表明,“唐总,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关系到苏经理以后的人生。” 唐总很稀奇,示意我慢慢说。 我拿出手机,给唐总看杜公子的照片,“这个人叫杜维,英文名叫罗杰,他老子是友华的董事,气大财粗,很有势力,他喜欢苏经理,为了得到苏经理,不惜动用职权压迫。” 唐总看着照片,皱眉,“这个人……是得了甲亢,还是脑部发育有问题?” “是脑瘫,哦不,他看着像脑瘫,但有八岁孩子的智力。”我郑重解释,“苏经理很危险,这个脑瘫开出一千万的价格,要求苏经理做他的妻子,并且,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苏经理帮他生一个孩子,他就放过苏经理。” 唐总拿着手机,疑问:“这样的人,有生育能力吗?” 我调出视频给他看,虽然只有短短一分钟,但能看出开脑瘫和苏研的搏斗有多激烈,看的老头子呼吸急促,手脚发抖,“这,这,这么大胆?为什么不去报警?” “他是残疾人,而且没有实质性得逞,家里又那么有钱。” “太放肆了,太无耻了。”唐总嘴唇哆嗦着,愤怒起身,拿出手机,“我要给苏经理打电话。” “不可以!”我制止他的行为,“千万不能问苏经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除非你打算一辈子不想让她见你。” 唐总缓下来,问我:“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给她一个能活下去的空间。”我说着,起身,表情肃穆,“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来找你,我和她同窗四年,最了解她的心性,我不愿意她对你有好感,但我更不愿意她嫁给那个脑瘫,两厢比较,我决定来找你。” “什么意思?” “言尽于此,该怎么做,唐总您自己拿主意。”说完我要走,唐总拦着,“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清楚。” 我正色回答,“没有人要你怎么做,谁都没要求你,至于你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我前脚出阳光,后脚唐总的信息就过来,很关切地问:苏经理,你遇到什么困难吗? 他不知道的是,苏研今天去练车,我拿了她手机。 我回复:没什么啊。 老唐的信息一条条不断,苏经理,我们是好朋友,是知己,你忘了吗?如果你有困难,记得要告诉我。 我回复:没有,我很好。 老唐再问,我就故意发脾气:干嘛这样问?你知道了什么? 老唐:我什么都知道了,关于杜维。 我回复:这是我的私事,谁告诉你的? 老唐:是不是我把订单给你,就能帮到你? 我回复:谢谢,不需要,先生依着本心做就是,我很好,能照顾自己。 老唐:何必这么要强? 我:这件事不要再提,我们还是谈谈诗词歌赋。 老唐:知道你的事,我的心乱了,什么都不想。 这就恶心了,一大把年纪,我摇摇头,不回复,直接删掉他的微信。 不多时,唐总的电话打进来。 我拒接,连续打了六个后,我回信息说:先生,如果我们还是朋友,就请不要干涉我的私事,我能自立,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对你有好感,是敬佩你的为人,而不是因为你可以给我带来利益。 这信息发出,立即把他的短信列入黑名单,让他连短信都发不出。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着急。 不多时,唐总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问我:“苏经理现在什么情况?她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我装傻愕然,“唐总,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千万不要问她?她那么要强的女人,你问她,那是自掘坟墓啊。” 很难想象,唐总六十多岁的人,此刻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那么无助,“我也是着急才问的,你就告诉我,她人在哪,我想见她,跟她见面谈。” 我告诉他苏研今天在驾校学车,学车地点也说清楚,另外特别叮嘱,“你去见她可以,但是千万别再问她杜维的事,不然她翻脸,别说我没提醒。” 打完电话,我先一步到驾校练车地,手机还给苏研,并告诉她:“刚才姓唐的一直骚扰你,我气不过,就把他拉黑屏蔽了。” 苏研翻翻白眼,“小家子气。” 我又道:“姓唐的打电话给我,说他要来看你,我跟他说了你在这练车。” 苏研气的瞪眼,“你有病啊,又不喜欢我跟他联系,又告诉我地址?” 我闷闷不乐,“我就是吃醋,等会他来,你对他态度冷淡点,我就在远处等,你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苏研长声叹,“要不,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吧,也免得别人挂记。” “不要,千万不要。”我说:“这个订单我还在跑,你和她感情断,我可不想断。” 苏研道:“说的容易,你等下来接我,人家会不知道?” 我说:“放心好了,就算我来接你,他也看不出名堂。” 下午五点,唐总果然来了练车场,要约苏研吃饭,苏研看看远处的我,不好跟唐总多说,只能拒绝。 两人站在路边,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我却等不及了,生怕苏研说的多,说漏了嘴,赶紧发车,到苏研跟前,降下车窗,“阿妍,我们返屋企啦。” 一口很不标准的白话,吓傻了苏研,也吓傻了唐总。 因为,此刻的我,脸上戴了假面,成了脑瘫儿杜公子。 苏研气的面红,跺脚,看着唐总,很不好意思。 唐总半张着嘴,嘴唇哆嗦着,问苏研,“他是谁?” 苏研面红耳赤,心慌意乱,不知怎么回答,跺跺脚,冲我嚷,“你神经病,你这是什么样子?” 眼见要穿帮,我赶紧接口,“哦,不喜欢我接你,那好,我让周华来接你。咦,这个老头子是谁?” 苏研气的胸喘,冲我嚷:“要你管?!” 我连忙赔笑,“好,我不管,我不管,你别生气,五分钟,最多五分钟,我就让周华过来。”说完立即发车走,一刻不耽误。 开车在路上绕一圈,把假脸揭了,再次回到哪里,姓唐的在苦口婆心说着什么,苏研侧耳聆听。 我心里有不祥预感,快速过去,按下车窗,“唐总好,苏经理,老板让我接你。” 苏研白我一眼,对唐总告辞,而后上车。 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唐总铁青着脸,双手攥着拳头,似乎要拼命一般。 我问苏研:“姓唐的跟你说什么?” 苏研表情阴暗,转脸看我:“那倒是要问问你,周经理,你在背着我搞什么阴谋?” 我看她一眼,回答:“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他把你勾|引走。” “白痴!”苏研说,摇摇头,“他一直缠着我问我有什么困难,说什么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帮。” “别搭理他,伪君子一个。”我说“他要是真君子,就该把订单给你。” 回到家,还是想着不靠谱,为了防止我的计策穿帮,再次检查苏研手机,微信删除,联系人屏蔽,确保姓唐的再也联系不到苏研,然后静等电话。 姓唐的找不到苏研,肯定会联系我,这是必然。 夜里九点,唐总电话过来,问我:“周经理,我不明白,你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 “没什么,我只是给人打工的,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糊口而已。” “是不是,我把订单给苏经理,就能帮到她?” “是。”我恳切回答,“会帮她度过难关,不用受人摆布。” “那好,你让苏经理自己跟我说。” “屁嘞!”我直接电话里呛声:“苏经理什么个性你不清楚?要她开口求人?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这件事一开始就没必要告诉你,订单你爱给谁给谁,以后别给我打电话,被我老板知道我做二五仔,还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说完挂电话,同样是微信拉黑他,联系人屏蔽他。 做完这些,很沮丧,老唐是老狐狸,我忙活这么久,他都没上当,非要咬住肉才松口,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林静却说:放心好了,最多不过三天,他就会乖乖上门,这样的男人,我研究透了。 我半信半疑,哪里知道,根本没要三天,第二天下午,唐总就带人到友华机械,提出合作协议。 整个协议过程,唐总都没看苏研一眼,只是和高总经理李纨副总经理谈笑风生。 合同签订完,中午吃的庆功宴,宴会上唐总多喝两杯,用筷子敲瓷盘,说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酸的不能再酸,惹得我发笑,倒是旁边的高总和李纨,两人对视一眼,感触颇多。 高总端起酒杯,诚恳道:“我平时不喝酒的,难得今天遇到唐总,一见如故,来,我敬你。” 唐总起先不懂,看到高总后面深情款款的李纨,瞬间明悟,竖拇指赞,“高总心愿已了,祝福。” 唐总喝多几杯,临走前,和我握手,“周经理,你说的对,帮不帮谁,在于本心,请劳烦老弟帮我转达一句:做朋友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197 祸事来临 阳光的订单签订,我心中落下一块石头,接下来就是等公司财务结算,然后分钱。 对于我的努力,公司高层看在眼里,都表示肯定。胜利的喜悦是有,但要摘取胜利果实,却要漫长的等待。 价值两亿的机械订单,从开始生产到安装完工,最快要三个月时间,这还是因为友华机械有整套的机械设备和生产工序,但要牵扯到某些特殊零部件,光是设计制作都需要三个月半年。 因而,阳光的单子尽管后签,但生产先执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跟进生产,提供后续配套涂料服务,这是一整套的产业链。 用友华的设备,必须使用武藏的涂料,属于捆绑式运营。这样一来,武藏的涂料销售也要从友华手里过,捋掉一层油水,这都是利润。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纨升为副总,对我另眼相看,周日约我和高总一起吃饭,三个人聚餐。 其中李纨出了个点子,既然公司打开镜面uv这个行业,后期肯定越做越大,随着科技发展,以后高科技产品需要镜面uv的地方只会更多,这是一个大口子。 设备制造难度大,没有足够的技术积累难以打破,但涂料化工方面容易模仿,中国的企业,为什么非要用日本涂料? 这些钱为什么不能让中国人赚? 意思很直白,这么大的市场,我们也要插一脚。 高总眉头紧皱,不太高兴,问李纨想怎么做。 李纨道:“很简单,我们可以开家工厂,生产镜面uv专用涂料,价格比武藏低点,占领市场。” 这个计划很大胆,等于从老板口袋里掏钱,不过莞城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不吃老板,怎么能发财。 高总问李纨:“有什么计划?” 李纨直说:“可以安排中方化工技术员以学习交流名义去武藏进修,搞懂制作工艺,然后回来替我们服务。” 高总不再说话,闭目沉思。 李纨双眼盯着我,“你呢?你怎么想?” 我很惶恐,开工厂这么大的事,我以前从没想过,现在问起,首要想的是,需要多少钱。 李纨道:“不要很多,一千万就能开个很先进的化工厂,只要把厂房收拾好,设备这块友华提供。”说完,眼睛看着高总。 高总咳声叹气,“这样做,被老板知道,不太好吧。” 李纨扁扁嘴,“那当我没说。” 吃完饭,高总要去外面散步,李纨在逗狗,很心疼,招呼高总:“老高,过来看看,儿子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吃饭。” 高总观察了一会,“我看不出名堂,送去兽医站吧。” 李纨直接命令,“阿华,送我去兽医站。” 人都在电梯里站了,我的心还在砰砰跳,李纨当着高总的面招呼我,这样好吗?她是不怕高总乱想,但我怕呀。 电梯到楼下,狗儿欢的跟狗一样,嗷嗷冲着往草坪上撒欢。李纨手里狗绳一拉,狗嗷嗷惨叫着回来,抱着往车子跟前走。 李纨说:“老高老了,思想守旧,精力也不够,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钱对他已经失去作用,所以开化工厂这事,还得我们来做。” 她说:“这是个机会,以阳光和美达为基站,逐渐向其他工厂辐射,日产涂料贵,主要是关税重,国产涂料少了这一环,成本比他们低不少,同样的质量,早晚也把日产挤出去。” 我不吭声。 李纨问:“你知道全国涂料产业年流水额有多少?六百亿不止,美金。据我估计,再过三五年,镜面uv将会成为主流,年流水至少在二百亿,世界最大的生产基地在中国,最大的市场也在中国,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说的很动听,很诱人,但我莫名感觉惶恐。 车子没去宠物医院,停在了馒头山,绿树成荫,凉风习习。 撒旦说李纨是毒蛇,我感受到了,之前我和她一起,是我在享受她的身体,她的美貌。但是现在,问题相反,她在享受我的身体,我的年轻力壮。 我和苏研做的时候,总是会考虑她的感受,怕她疼,怕她不舒服,把她当珍宝。 而我在和别的女人做,总是不要命的使劲,用力,抱着一颗把对方弄死在床上的心态。 李纨对我,也是一样的感觉,她没把当爱人,她是拿我当工具,当机器。 她开始索取无度了。 尤其是她快要到了的时候,她的表情失控,痛苦和舒爽两种情绪在她脸上来回交替,牙关紧咬,那种感觉像是拼了老命。 终于,她累了,身体软下来,趴在我身上,手指在我胸口绕,画圈圈。 “周华,好好想想,给别人做业务,远没有自己做老板来的好。”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跟苏研商量,问她的意见。 苏研面露喜色,“这很好啊,如果李总有这想法,必然是反复考虑过的,有机械厂的技术和内部化工技术,山寨日本技术是早晚的事,我们的产品便宜好用,老唐肯定愿意。” 我哼哼道:“别老唐老唐喊的那么亲热,唐总现在肯定恨你恨的牙痒痒,他要知道化工厂幕后老板是你,打死他都不会用你的产品。” 一句话说的苏研面红,神情低落。 我就是一张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我也觉得开工厂可行,但问题在于,合作对象是李纨,这就令人不爽了。李纨的做事方式我已经看了大概,她是真正的无利不起早,开化工厂怕是为了给她堵公司财务上的窟窿,并且连我的业务提成都算计进去,真要跟她合作,就凭她和我的关系,只怕我只有卖命的份,没有享福的命。 但林静很赞成这个提议,如果我和李纨合作开工厂,肯定会赚的盆满钵盈,至于李纨的窟窿,根本不用在意,撒旦从来不做亏本生意,随时可以从账面上抹去,就看李纨是否配合。 这话听着稀奇,问林静:你还要李纨怎么配合? 林静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 神神秘秘,故弄玄虚,林静也不是好鸟,我有自己的主意,暂时先陪着撒旦玩,等到美达和阳光的回扣到手,我管你李纨开什么工厂,撒旦有什么计划,老子把钱一卷,领着媳妇回老家,谁理你在友华搞的什么破事。 眼看到五一假,公司组织旅游,给出三个路线,泰国马来,越南柬埔寨,港澳台七日。 我和苏研选了港澳台,算是沾公司的光,过我们的蜜月旅游。 四月三十日下午,早早收工,我刚准备和苏研购置旅游用品,公司进来一辆军绿悍马,下来四头制服大汉,堵在我跟前,很温和地问:“周华,跟我们走一趟。” 我很纳闷,不明所以,“去哪?” “大老板想见你。”对方回答。 198 大老板 大老板?周发?! 我莫名恐惧,感觉有坏事发生,想逃,却挪不动脚步,任由两个大汉左右驾着我,拉着我上车。 悍马走的很稳,车里没人说话,他们上来就对我进行搜身,我的手机,钱包,身份证,一个个过。 连我的内裤都没放过,确定我身上除了衣物再无任何东西才罢手。 我试探着问:“大老板叫我什么事?” 副驾驶上的小伙子冷笑着回答:“好事,去了你就知道。” 车子到达樟木头一处旧庄园,里面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红砖绿瓦,墙上爬满蔷|薇,门是电动铁栅门,门内有黑衣西装保镖在站岗,清一色的黑人,脸上黑的能出油,耳朵里塞着白色空气耳麦,活像好莱坞大片里的总统保镖。 走进去大楼更是守卫森严,黑人白人都有,甚至还有身背冲锋枪的守卫,这势头完全超出我的见识,这恐怕是一国元首才有的保卫力量。 先声夺人,我今天才体会到这个成语的含义。 走上三楼,是间破旧木质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感觉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建筑,鼻子嗅到的都是古董气息。 我被带进去,里面靠墙两排书架,上面琳琅满目的书籍,再就是古色古香的架子,盆景,然后才是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大老板,但我依然一眼就认出他来,因为我曾经假扮过他。 和我假扮的那个人不同,眼前的周发眼神更犀利,身材也更高大,不,不应该是身材高大,而是他体内散发出的那种势,站在那里不动,也让人不由自主的畏惧。 其实我更畏惧的,是他旁边的女人,夏小青。 屋子不大,加上这令人难受的气息,我感觉到呼吸困难,想逃,却鼓不起勇气。 周发的脸很年轻,但眼神很老,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只是双眼皮,小的那只则是单眼皮,仔细观察,小的那只应该是受过伤。 他梳的大背头,一丝不苟,让我想起人民大会堂里那些人,他们都是这样的发型。 再往下,目光落在他手腕上,哪里有只手表,跟我曾经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百达翡丽。 我很紧张,很惶恐,口干舌燥,在他面前站着,手足无措。 周发没说话,摆摆手,他旁边的白人护卫挨个往出走,只有一个华人面孔留在身后,不动如山。 “你就是周华?”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温和,就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聊天那样问候。 我点头,是的。 他冲我笑笑,手指点了点夏小青,“你知道,我喊你来为什么?” 我很慌,不敢回答。 周发道:“夏小姐说她曾经跟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我并不知道有这回事,然后我让人查了下酒店记录,结果发现,四月二十的那天晚上,我的车子去凯撒皇宫接了我出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席话在我脑海掀起风暴,此刻想说什么都没用,事情已经败露,他已经全部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夏小青身上肆意撒欢时候,我就想到有今天,只是没料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我急了,辩解:“老板,听我解释。” 周发看着我笑,“别紧张,慢慢说,我听着。” 我说,有个人,叫撒旦,他有个信徒,叫林静…… 我慢慢地说,详细地说,一股脑,毫无隐瞒,事情全部说完。 周发听的很认真,时而皱眉,时而打断我的叙说,问几个问题。 夏小青在旁边,面无血色,整个人如被抽了筋的蛇,目光涣散,仿佛世界上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了三个小时,才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完。 我舔着嘴唇,很干。 周发闭着眼沉思,少顷,睁开眼问:“这么说,我那根赤阳,现在还在你家里放着?” 我点头,如鸡啄米。 周发说:“喝茶。”又对后面的人吩咐,“去取。” 我如释重负,尽管汗流浃背,但此刻心里再无压力,结果如何,就看老板如何取舍,我把秘密全部说完,并在过程中有意引导,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撒旦,我只是个工具,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受害者。 我被撒旦训练成一头种猪,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是好色,但我享受的是在追逐猎物的那种过程,而不是随随便便,我喜欢那个女人就能立马推倒上,我不是这样的人。 周发摆手,“我懂,不用解释,喝茶。” 我听说周发是关中人,可是他喝茶的手法很老道,像极了街头那些潮汕人。 我润润喉咙,套近乎,“周先生,我是渭阳的。” 周发笑,“我知道,我们是乡党。” 他笑的很开心,很灿烂,让我心头放松,关中人是念旧的,是顾忌乡亲感情的,我觉得这事现在已经不是事儿了。 等了半个小时,外面有人敲门,两声后人直接进来,是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美妇,很富态,脸很白,很时髦的梨花烫,进来后直直走向周发身边。 原本面无血色的夏小青,这一刻也活过来,慌忙起身,向来人半弯腰,“李董好。” 原来这美妇是李秀,我仔细看两眼,她和李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她的美,是知性豁达的美,不像李纨那样生人勿近。 我看李秀,李秀也在看我,她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似乎是在鄙夷,但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一根东西递给周发。 那是粉红色的赤阳。 周发接过赤阳,先左右看看,而后按动按钮,赤阳迎风招展,一米五长。 我惊呆了,赤阳竟然有两根? 周发把赤阳缩短,递给我,“你看看,是不是你用来敲死耿涛的那根。” 我接过来,仔细端详,脑海里回忆,像是,但又不是,只把目光投向李秀,询问:“李董,这是哪里来的?” 李秀冷哼一声,“他就躺在我的实验室,从来没丢过。” 没丢过?! 我感觉脑中一股闪电划过,当即反驳,“不可能,我亲自取出来的,就放在我家电视机后面。” 门外又有敲门声,先前带走我的汉子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物体,递给周发,“老板,这是在他家找到的。” 周发皱眉,拿着红色物体瞅两眼,按下开关,红色物体立时震动起来,层峦叠嶂的身体,还做着缓慢的摇摆动作,嗡嗡声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玩意能敲死耿涛?”周发向我发问,眼神里都是戏谑。 199 惩罚时刻 女用振动棒当然敲不死耿涛,耿涛是被赤阳敲死的,是我亲自操作,具体过程细节至今回忆起来都清晰无比。 但我家里的赤阳怎么会变成一根振动棒? 真正的赤阳又怎么会重新回到友华二厂实验室? 再联想下现在的情况,素未谋面的大老板,突然间出现,对我进行突击审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让我来不及反应。 只有一个解释,我陷入某个奇怪的圈套,现在,圈套在缩紧。如我长久以来担心的问题,撒旦找我,究竟是图什么?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撒旦意图表露的时候。 虽然我的心跳很快,人很害怕,但我不说话,因为现在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说一句假话,代表我所有的话都是的假的。 周发很稳,风轻云淡,他做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望着我笑,“你说,你跟好几个女人保有某种亲密关系?其中一个叫李纨,对吗?” 我点头,是的。 周发看向李秀,笑眯眯的:“李纨是你妹子。” 李秀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号,不多时电话接通,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跟一个叫周华的小伙有关系?” 李秀说的关中话,亲切无比。她的手机,开的是外音。 然后我听到李纨亲切的家乡话,“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李秀:“你确定没有?周华就在我跟前,他说跟你有过好几次。” “放他妈的屁!”李纨在那头暴怒,“他算什么东西?电话给他,让我问。” 李秀表情平静,“哦,没有就好。”说完挂电话。 我感觉喉头发涩,唾沫都分泌不出,无助地看着眼前几人,说出去的话自己都感觉发虚。 “是真的,周先生,李董,是真的,我能证明。”我本想说,李纨屁股蛋子和大腿根交接的地方有痣,但在大人物面前,这样低俗的话实在难以出口。 周发呵呵笑,伸手制止,“好了好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来问你,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做的那些事对不对?” 我哑然,吞咽唾沫,鼓起勇气,“我是被逼的,是被骗的。” 周发那只小眼往上跳,“是吗?你跟李纨,跟夏小青,都是被逼的?” 我不再回答,也没脸回答。 我跟林静可以说是被逼的,但我和李纨,和夏小青,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当时稍微坚强点,三观端正点,都可以避免的。 但是我没有,我像经不起诱惑的猫儿,循着腥味就去了。 准确说,我在诱惑面前,连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根本没有想反抗的念头。 周发说,“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我这个人,你知道的,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负女人的,尤其是,使用恶劣手段欺骗女人的。”说完顿了顿,目光在夏小青面上掠过,接着道:“说说吧,你是怎么弄到我的个人信息,又是怎么假扮我,说的好,我可以让你不死。” 周发的声音很轻,很柔,说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但给我的感觉,像冰山样严寒,并且感受不到丝毫吓唬威胁的意思,那声音很清晰地表达出他的意图。 他就是准备弄死我。 这件事不是不可能,换做我是他,我也会有弄死人的想法。 好家伙,一个相貌像志玲姐的美人,对自己一片痴情,做梦都想在自己身下承欢,结果被个其貌不扬的小瘪三用恶劣手段欺骗占有,最恶心的是对方竟然是以自己的形象出现。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必须杀之。 更何况,周发的确是个传奇人物。 我仿佛看到我的未来,但心又不甘,我是做错某些事,但不是我所愿,我是被逼的,我需要申诉。 我急切地辩解,周发伸出食指做嘘壮,“我什么都懂,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我深呼吸,开始回忆,又一次地,把我如何假扮周发的经过说一遍,但这次比上次更详细,包括林静告诉我周发的爱好,性格,一字不落地说。 几个人在听,表情各自凝重。唯独夏小青,双臂抱膝,低着头,整张脸趴在膝盖上,纹丝不动,似乎没听到我的话。 但我知道,在哪看不见的内心里,隐藏了十万怒火。 听完我的描述,周发对李秀说:“他说的这些都有可能,集团内部出了大问题,我怀疑是柳川在搞阴谋诡计,你让人好好查查他。” 李秀默默点头,目光却死盯着我,开口问:“你跟李纨真的有。” 我连忙点头,鸡啄米。 李秀又问:“李纨是因为公司亏空了四个亿,所以被撒旦设局套住?” 我依然是鸡啄米。 李秀拿手机打电话,“阿文,现在带人去友华机械,把他们的账户全部封存,搞一次大盘点,立即马上执行。” 周发看着她笑,大拇指灵活地转着,呵呵笑,“如果他说的属实,你现在带人去查,账目上面什么都查不出。” 我闻言激动,慌忙拍马屁,“周先生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撒旦指使的,既然李纨能对我破口大骂,不承认我跟她有事,想来肯定是撒旦已经替她铺好了后路。” 李秀不看我,问周发:“那你说怎么办?” 周发呵呵笑,“很简单,他不是一直强调他对撒旦很重要?还说别人忽悠他自己就是撒旦,那就试试,我听说,魔鬼用普通方式是杀不死的,如果他死了,说明他的话是假的。” 这话瞬间给我吓尿,连忙求饶,“不是的周先生,我说的是实话,撒旦就是故意在整我,他有大阴谋,针对友华集团的。” 周发摆摆手,微笑,“别害怕,我只是这么一说,提个建议,真正的决定权,在夏小青哪里。” 话音落,夏小青缓缓抬头,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宛如暴怒母狼。 “这么说,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你了。”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腹腔发出的闷雷,像极了猫科动物的呼噜。 我咽口唾沫,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成功点头。 夏小青没说话,而是从椅子上起身,两步跨到我跟前,双臂扶着我肩膀,让我站好,然后目光怔怔地锁定我,深情的像情人。 跟着,她的膝盖猛地上抬,宛如鱼雷轰击,正中我裆心。 我时常看到有人说蛋痛,但我不知道,真正的蛋痛有多痛,今天,我彻底领悟了。 不但领悟了蛋痛,我甚至还领悟到蛋碎,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疼痛感,直接给我痛晕去,那是大脑在检查到疼痛值超过人体的忍受极限,所以关闭脑回路,防止人被活活痛死。 但这个时间很短,我又被疼痛从昏迷状态中唤醒,因为夏小青在用高跟鞋碾我的裤|裆。 她表情狰狞,双目赤红,碾两下还要抬腿跺,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每一脚都正中要害,痛的无法呼吸,要用手去挡,结果高跟直接踩在我手背,我听到咔嚓声,似乎是手背骨骼被踩断。 她一边施暴一边问:“爽了吗?爽了吧?这样是不是很爽?是不是爽飞了?” 随着她最后一记双足齐下,我感觉眼前一黑,这次是痛的休克,再也不会被唤醒。 200 你好,杜先生 我醒了,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浑浑噩噩,又感觉很飘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仿佛自己是一团意识,存在于黑暗之中。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叽里咕噜语速很快,但不是我能听懂的语言,应该是外国语言,非洲一带的。 事实上我没听过非洲人说话,只是感觉应该是非洲说话,是几个男人在对话,他们还在笑,非常开心的笑。 我眼前一片黑,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想试探着动弹下手臂,又不知大脑该如何发号施令。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我感觉到某个地方痛,然后才感觉到身体存在,眼前也渐渐的出现弱光,最要紧的,是我所在的环境里面很狭小,我还感觉到一阵颠簸。 我懂了,我在某个汽车后备箱,那些非洲人的欢声笑语,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我的身体渐渐有知觉,我的身体是弯曲的,腿间火辣辣的痛,又胀又痛。 我这是怎么了?他们要送我去哪? 我开始惶恐,开始害怕,我想张口呼叫,却悲哀地发现,我被胶带糊住了嘴,根本叫不出声。 车子终于停了,我不再动弹,闭目假寐。 后备箱门打开,非洲人的说话声音更清晰了,他们谈笑风生,有两双大手分别扯着我的肩膀和双腿,把我从后备箱弄出来。 然后我听到有中国人在数数,一、二、三、走你! 我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我从高处被扔下,飞了大概两秒钟,我的身体和水接触,并发出噼啪的水花声,我想喊,无奈张不开口。我想挣扎着游泳,我的腿很疼,并且我的脚腕被绑着,我只能徒劳地前后摆动,像离开水的鱼。 鱼离开水就会折腾,和人溺了水的动作一样。 我的嘴巴无法呼叫,但我的鼻子能呼吸,只是一个呼吸,我就感觉到鼻子呛入一股水,那感觉异常酸爽,其实是难受,我感觉我的头都要爆。 我不敢呼吸,尽可能地摆动身体,想浮上去,但是徒劳。我扛不住了,我需要呼吸,尽管一个呼吸带入来的都是水,但我真的扛不住了。 我需要呼吸。 这是我最后的意识。 …… …… 我感觉到一片黑暗虚无,什么都没有,也感觉不到我的躯体,但我能听到声音,一个很衰弱苍老的声音,他的语速很慢,说每句话都很吃力,仿佛要死了样。 这声音我熟悉,他是撒旦。 撒旦说:“欢迎你,我的本体,你终于来了。” 我感觉不到嘴巴的存在,但很奇怪,我能发出声音,我问他:“什么意思?你的本体?” 撒旦说,“是啊,我们是一体的,你是我,我也是你,只不过你是以人类形态存在,我是以灵体存在的,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很稀奇,“你在哪,长什么样子,我看不见你。” 撒旦说:“我是灵体,灵体是没有形态的,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现在,我在你的大脑里,在你的心里,我们是用意识在交流。” 好高端的说,意识交流啊,可是我为什么能听到声音? 撒旦呵呵笑:这就是意识交流的形态,很不错吧。 我有很多话要问,但最要紧的,是我现在的情况,“我死了吗?” “当然。”撒旦说,“你当然死了,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坏死,再无修复可能,再有三个小时,等到日出,你就会彻底消失。” “消失?” “是的,你只是我的一缕残魂,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你继续存在,所以你会消失。” 换句话说,我已经死了? 但我不甘心,我怎么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苏研才怀孕,我的订单也才完成,我的人生巅峰,才卖出第一步,我怎么能死呢?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撒旦呵呵笑:“贪婪的魔鬼呀,你的要求太多了,还记得你上次来的要求吗?” 魔鬼,他称呼我是魔鬼? 我的思绪乱了,“我怎么会是魔鬼?我上次来?我以前死过一次吗?” “当然,你当然是魔鬼,你贪婪,自私,狭隘,易怒,善妒,好色,好食,七宗罪你占全,你不是魔鬼,谁是魔鬼?” 七宗罪?我感觉惶恐,仔细回忆我生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七宗罪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样的人。 那我上次来是什么鬼? 撒旦说:你上次来向我要求,想去人间游离,从出生到死亡,感受下人类,怎么样,这二十四年的感觉,很不错吧? 我懵了,傻了,原来世间真有魔鬼,人死后也真的有灵魂,林静不是骗我的,她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一直领悟不了。 要不然,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我死了,但我的意识还在。 等等,撒旦不是无所不能吗?那如果我说,我还想再活五十年,可不可以? 我提出要求,我还想再活五十年。 何必呢?撒旦说,人间二十四年,你没享受够吗?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有了,还有什么可留恋? 我想看我的孩子,我还有我的妻子要照顾,我说,我还有太多心愿未了,我不想死。 撒旦呵呵笑:你不是死,你是回归本体,日出之时,你将和我合二为一。 和撒旦合二为一?那还有我吗? 当然没有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了。 我感觉惊恐,我想挣扎,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操控,我愤怒,我呐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消散,我要回去,我要看我的妻子。 “何必呢?苏研她又不是真的爱你,她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样,只是想找个男人一起生活,完成交配,你回去毫无意义。” “不!我要回去,我要看到我的孩子出生。” “可是,你没有身体,你回去能做什么?” 我没有身体?我的身体呢?撒旦不是无所不能吗? “上次的身体,是你从胎儿养成的,你想再次投胎体验人生,等于你的人格重新生成,你现在的记忆将全部消失,那你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不,不。”我大喊着,“我不要消散,我要以我现在的记忆回去,我舍不得她,舍不得我的孩子。” “好吧好吧。”撒旦似乎很无奈,“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谁让你是我的一部分呢。不过,周华这个本体已经被彻底损坏,没有再用的可能,我需要给你重新找具身体。” 我愣了,仔细思索,而后问:“重新找身体,我还能拥有现在的记忆吗?” “可以的。”撒旦说,“我为你准备的新身体,他的本体没有什么记忆,你可以完全侵占。” 那就好,听到我能重新复活,我高兴极了,那就好。 “还有点小问题。”撒旦说:“你的新身体,没有交配功能,需要我给你重新安装一个吗?” 没有交配功能?那就是不能啪啪?这怎么行,不能啪啪,我怎么和苏研度过余生?我当然要,而且还要个强力的。 “好的,可以给你一个强力的,但是你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复。”撒旦说,睡吧,睡吧,等待苏醒之日。 我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身体的触感已经恢复,我知道自己是人,有胳膊有腿,能睁眼睛看,有饥渴感,人所有的一切功能我都齐备,只是有点不同。 我的腿间,很疼,很疼。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过来通知我,“可以了杜先生,你可以下床运动。” 杜先生?杜先生什么鬼?我不是姓周吗? 带着疑惑,我靠近玻璃窗前,仔细看玻璃窗里的倒影,用手触摸自己的脸。 玻璃窗上,有个大脸粗脖子的煞笔在怔怔地看着我,他也用手摸他的脸,表情滑稽而可笑。 这个大脸粗脖子的煞笔我知道,他叫杜维,是个脑瘫。 201 新生 我的右臂关节有石膏,脸上也缠了一圈纱布,最要紧的,是下面被用纱布包裹起来,走一步路,都隐隐抽疼。 我脑袋迷糊,想要多走几步路,就感觉浑身无力,连呼吸都成为问题。 我的活动能力,仅限于从床上到卫生间。并且,我时常处于昏迷之中,醒来后精神也不济,医生总会问些无聊的问题,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等等之类。 从医生的表情上看,他对我很恭敬,很客气,但凡开口,都称呼我为杜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精神逐渐恢复,体力也慢慢增强,开始长时间清醒,观察自身情况。 我在的病房很高级,有很多高科技器材,我躺的那种病床,是高级病房护理床,除去各种医疗监测器械,床上有电脑,我可以躺着玩游戏。 我知道我叫杜维,是友华集团某个董事的儿子,但是庶出。我生病的这几天,有个中年美妇来看过我两次,每次呆的时间很短,看我的目光生奇,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称呼我为孩子,感觉她像我的母亲,但陌生感很强。 我大脑不太灵光,但记忆很清晰,我的母亲,是关中地区一个农家妇女。 过了半个多月,医生开始拆线,先拆我头上的线条,我的脖子,鬓角,包括额头发际线哪里,有缝合的针线。 医生说,我是出了车祸,大火烧毁了我的脸,做的脸皮再生手术。 大火?我的脑子不灵光,但我清晰记得,我是被人扔进水里的。 下面也缝合了线,说是车祸毁掉了我的工具,医生给我做了再生手术。这个说法很扯淡,这玩意还能再生? 但是纱布拆开,我看到了一条无比巨大的鲶鱼,是的,没错,很像鲶鱼,粗壮丑恶。 这玩意能用吗?我没有丝毫感觉,除了每天用它排尿。 苏研呢?她怎么样了?她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林静呢?这么久她也不跟我联系。 还有李纨,夏小青,胡蓉,她们都怎么样了? 我的尸体被从河里捞上来了吗?我的父母知道我的死讯吗? 我无法走出房间,只能在室内活动,像是软禁。但和软禁不一样,二十天的时候中年美妇拿来一台手机供我使用,我点开微信,很奇怪,还是我以前的微信,还是我以前的朋友。 撒旦先给我对话:你好,杜先生。 所有的秘密,都在撒旦这里,我问:我现在是谁,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撒旦:你是杜维,也是周华,但从生物角度方面讲,周华已经不存在了,他彻底消失了,现在只有杜维存在。 所以,我的脸是杜维的脸? 我下面呢?或者说,杜维的下面,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的这么恶心丑陋? 撒旦:杜维是天阉,没有交配功能,所以我遵照你的愿望,对你进行了假体植入,现在,你拥有世界上功能最强大的小伙伴。 功能最强大? 撒旦:是的,它内里是两根硅胶棒,采用生物电池驱动,当你想用时候,只需要按下开关,它就会欢欣鼓舞,并且永不疲软,想要多久就能多久,同时具有震动,转弯,加热等功能。 这个说法很稀奇,让我不由得向下多看两眼。永不疲软,那我不想用的时候要怎么做? 撒旦说:很简单,下面有个开关,按下它就自动缩小。 撒旦说的很神奇,但医生告诉我的是另个样子。 我的身体受到重创,海绵体全部坏死,高度腐烂,造成传染性坏死现象。医生经过会诊分析,我原本的海绵体已经不能再用,只能切除,所以他们抽出我的海绵体,植入两根硅胶假体。 硅胶假体采用液压装置,附带一个电力驱动水泵,当我脑中有想法时候,神经传导过来,水泵工作,将液体压入硅胶棒,身体自然会变大变硬,坚硬如铁。当不想用时,按下开关,水泵逆向运作,将液体抽回储存囊。 开关就安装在原本储藏宝贝蛋的地方,用手摸,能摸到一个小圆点。 说的好神奇,可是百度搜索,这项技术早就存在,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并且随着科技发展,已经变出人类想象不出的花样。 比如,我的宝贝现在不但能长能短,还具有高频率震动,头部圆周转圈,自动二级伸缩功能。 一句话概括,医生给我身体内安装了一个功能强大的赤阳。 在增强功能的同时,医生也保存了身体的其他神经功能,触感,灵敏度,以及正常的发射功能。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发射完会立即疲软,但现在发射完依然一柱擎天,只能靠开关控制。 也就是说,我获得了新生,并且成为超男人。 但这有什么用?我的脸成了这种丑样,我还想怎么样?就这样去见苏研?别逗了,能把她恶心吐。 我产生矛盾心理,一方面想死,一方面又舍不得苏研,想去看她,看看我的孩子。 拆线的第三天,林静来了,淡妆素抹,一袭洁白,带来我所不知道的消息。 我的遭遇是夏小青一手造成,她知道周发回国,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二次宠幸,从而引发事情败露,导致整个救世主计划崩塌。 危难之际,撒旦只能牺牲我,保全其他人。所以我被废掉命根,扔去河里。 这些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的苏研怎么样。 林静说,我的死讯传开,苏研几度晕厥,现在的她孤苦无依,生活艰难,状况很不好。 怎么会?我们才做成了阳光和美达的订单,她怎么会生活不好? 林静说,阳光和美达的分成是周华的,不是苏研的。苏研无法出示有效证明她和周华的关系,这反而保护了她。因为大老板发话,把周华从友华赚到的钱全都收回去。 所以,周华名下的钱,车,都被法院封存,也幸亏当初买房写的苏研名字,才没让苏研彻底崩溃。 现在的苏研,无依无靠,如无根浮萍。 这消息让我着急,无法自持,想立马到达苏研身边。 但我以现在的面孔在苏研面前出现,只会吓到她。 还有个疑问,是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灵魂重生?还是医生仅仅只是给我换了张脸? 202 回不去了 林静给我看了一段影片,消防官兵从臭水河里拉上来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泡的发白发胀,看不清人脸,但能看清人身上的衣服,那是我的装备。 尸体上来后,苏研在放声哭,要往跟前走,但被人拦着,无法到达跟前。 林静说:“你死了,是真的,这具身体是杜维的,他出了车祸,脑意识已经消散,刚好供你使用。” 这是个好事,林静说,杜维老爹很有钱。 我听着,但不说话,用微信申请添加苏研,可是一次次的被拒绝。 “我要去见苏研。”我说。 林静长声叹,“去了有什么用,你已经不是周华了。” “我要照顾她。” “照顾她,也不用非得见面吧,你有很多方法。” 我想了想,林静说的对,想要苏研好,我还有很多方法,可是,我的心好痛,一想到苏研孤苦伶仃,我就鼻根发酸,发堵。 我的脸融合的很慢,但势头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六十天的时候,我已经能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下面恢复的倒是不错,六十天的时候医生让我启动开关,看看效果。 效果不错,很大很长,可以高频率震动,还能转弯,这些功能分别有三个按钮控制,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不然动作幅度大,会造成二次伤害。 在这两个月内,每天都有人来看我,大部分我都没见过,他们称呼我为杜公子,言语间对我很恭敬。 其中那个中年美妇来的次数最多,撒旦说她是杜维的母亲,她赐予杜维生命,我必须对她保持感恩之心。 中年美妇的确像个母亲,她看我的目光时常都充满慈爱,就是表情过多疑惑。 直到有天,我喊了声阿妈。 她的表情很精彩,惊喜,激动,欢乐,“你识得我啦?你真的识得我啦?” 她是本地人,讲话我原本听不懂,但这两个月来电视上天天放本地电视,讲话都是本地口音,我不想懂都不行。 尤其是,撒旦还派了林静专门对我的口音进行辅导,让我成为彻头彻尾的杜维。 这是撒旦的计划,他说,我想正常的活下去,必须变成杜维,以杜维的身份存在这世间。 杜维本来是个脑瘫,但是一场车祸,改变了杜维的命运,他变成了正常人,拥有正常人的智力。 中年美妇很高兴,对我很好,从三天来一次,变成天天都来。但很奇怪,我没看到杜维的父亲出现过。 七十五天的时候,医生通知我可以出院,重新回归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去到外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苏研,尽管林静再三阻拦,但我执意要去。 林静无奈,她亲自驾车,送我去见苏研,但提前有叮咛,“过去的周华已经死了,为了苏研的孩子着想,你也不应该做出过激举动,以免吓到孩子。” 我说我知道。 可真正见到苏研,我还是忍不住激动,要发火。 苏研下班,是卓力在接,并且,苏研的表情看上去很淡然,似乎这件事很正常。 这让我胸口发闷,发堵,我几次三番地阻止卓力靠近苏研,但终究他还是靠近了。 我问林静:“卓力和苏研现在是什么关系?他们进行到哪一步?” 林静道:“没到你想的哪一步。”顿了顿又补充:“不过也快了,孕期四到七个月,都是安全期。” 她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的心像被针扎,登时就抽疼,无法呼吸。 林静戏谑地笑,“你要学会接受,周华已经没了,苏研不可能一辈子守空房,她始终要跟别的男人好的。” 我摇头,无法接受。“不行的,她不能跟别的男人好。” “不跟别的男人好?难道要跟你?”林静上下打量我,“你的身体也是别的男人,而且还是苏研最讨厌的那一款。” “收声!”我狂怒暴躁,双拳捶打中控板,疯了一样,而后泪流。 无论我愿不愿意,林静说的都是事实,我现在已经不是周华,周华的小伙伴,被人砸烂,捣碎,那种痛我已经想不起,不是想不起,而是无法回忆那种痛感。 “想报复吗?”林静轻声问,“撒旦曾经试图阻止夏小青,不让她对周发有好感,但是失败了,如果不是夏小青,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子。” 要报复吗? 我在心里问,但我问的对象不是夏小青,而是撒旦。 这事故能怪夏小青?我看不是,撒旦才是始作俑者吧。我用手摸自己的脸,脸上有温度,代表已经和肌肉完美融合,表皮的毛细血管在运作,但感觉依然怪异,没有先前的脸用起来自然。 可是我能怎么报复他?用撒旦的话说,我是他的一部分,报复他,等于报复我自己。 我的头隐隐生疼,有很多模糊记忆涌出,撒旦曾说,他有个计划,我是这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 换句话说,我很重要,最起码在撒旦的计划完成之前,我不能死。所以,哪怕我的恶行被大老板抓了现行,我也不会死,为了计划,撒旦会想法设法保我。 为了验证猜想,我问林静,“撒旦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林静笑笑回答,“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完成百分之九十?这么厉害?我表示疑惑,“不是说我很重要,为什么我都没感觉到撒旦有什么计划?” 林静歪歪头,“你是很重要,但在整个计划推动中占据的比例不大,还没到需要你的时候。” 我懂了,“所以,撒旦才留着我,是因为他的计划没完成?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可以对撒旦提要求?” 林静莞尔,微笑,“当然,你可以提要求。” “我要变回周华。” 林静摇头,“除了这个,并不是因为这个要求不可能,而是因为周华是个麻烦,你变回去,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撒旦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除了周华,你可以变成任何人。” 街面上一辆冷冻车驶过,车厢上有吴亦凡的广告画像,我指着问:“我要变成他。” 林静笑:“没问题,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是吴亦凡。” 牛逼吹的有点大,但这次我选择相信,因为过往的经历告诉我,永远不要低估撒旦的手段,他的安排总是异想天开出乎意料。 就好比,他给我安装的电子硅胶棒。 我向撒旦提出申请,我想变成一个帅哥。 撒旦回复,没有任何问题,但一年只能变一次,现在你已经是杜维,就先按杜维的方式生活,想要变成第二个人,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这是硬性规定,无法更改。 我很急躁,我需要一个新面孔去见苏研,我要保护苏研,不让她被别的男人染指。 撒旦说,这个我帮不了你,从科学角度出发,只有苏研的老公有义务保护她,别的男人是没办法的。 看着卓力车子离去的背影,我黯然神伤,如果我要重新做回苏研的男人呢? 203 换脸 我很奇怪,我向林静询问杜维父亲的资料林静竟然说无可奉告。 撒旦不是无所不能吗?让我变成杜维,却不告诉我杜维的基本信息。 林静说,杜维是个脑瘫,智力只有八岁,但现在,杜维的智力和成年人一样,仅此而已。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撒旦在隐瞒某些东西,想要知道答案,得从杜维母亲身上下手。 杜维的母亲,那个中年美妇。她看上去三十多岁,但眼角皱纹显示她应该是四十五岁左右,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言行举止有大家风范,应该是出身名门。 忽然有一天,我问她:“阿妈,我阿爸是谁?” 她表情激动而欣喜,慈爱地抚|摸我额头,“好孩子,你会见到他的,就快了。” 我不满意,摇头晃脑地发疯,“不,我现在就想见他,我等不及了。” 她拗不过我,拿手机拨电话,那头嘟嘟地响,却无人接。 她很不好意思,对我说:“你阿爸很忙,他工作时间不能接电话。” 我把手机拿过来,把那个号码存在我自己手机上,有空就打,想要和杜维的父亲通话。 打了整整一天都是无人接听,直到夜晚来临,手机关机。 我很沮丧,林静说:“没什么好稀奇,杜维的父亲并不重要,你没必要直到他是谁,最要紧的,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周华,我要娶苏研,所以我必须搞清楚杜维的父亲是谁,他有多大能耐,如果他真的和传说中一样有钱有权,那么迎娶苏研就是件很简单的小事。 林静劝道:“世间女人那么多,你就非得要那一个。” 我说:“苏研有我的孩子。” 林静不再说话,等了许久,才说一句:“我也有。” 我呵呵笑,“可是我没看到你的肚子变大。” 林静说:“只要你愿意,我就会有。” 我不想让林静有我的孩子,我只想要苏研,但我不介意在林静身上实验下我电子假体的威力。 实验结果很震撼,电动的肢体的确很强,只要我不按开关,它就一直坚硬,能震动,能转弯,能让林静体验到真正的灵肉分离。 林静爽的不要不要,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运动,毫无快乐可言。 我知道它是被电子控制的,所以不用刻意忍耐,想发射只管发射,反正发射完了依然坚硬如钢,这就造成,我硬着连续射三次,很伤身。 最要紧的,是没了先前那种激动紧张的期待感,因为无论我如何折腾,最终结果都是女方受不了。 这样的运动,只能称之为交配,毫无快乐可言。 但是林静乐此不疲,她趴在我腿间,像品尝冰淇淋那样吮|吸撩舔,她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爽快过。 她吃吃地笑,眼神撩着我,“古代黄帝日御千女,现在你也能了,你岂不是成了黄帝?” 黄帝?日御千女而飞升,我呵呵地笑,“我不是黄帝,我是怪物。” 林静闻言无趣,问我:“你不恨李纨吗?当初如果她能在周发面前配合你,你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 李纨?她说不认识我,导致我说的一切都是假话,我是恨过她,但一想到她曾经也被我压着身下,我又不恨了。 我有什么理由恨她?本来就是我做错。 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苏研。 林静目光灼灼,左右打量我,而后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林静以杜维私人助理的身份出现在苏研面前,说有个神秘人想见她,安排我们在酒店见面。 苏研来了,挺着大肚子,看到我的瞬间,激动的站立,做防备状。 我知道是我吓到她,所以不敢靠近她,开口说话,让她不要怕,只是随便聊聊。 我说,苏研,我不会伤害你,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你,唯独我不会。我知道接下来我说的事很离谱,但你不要怕,你就当听故事,你就当听笑话。 我开始讲故事,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从遇到林静时候开始,一直到我被人扔下水。 我说了四个多小时,苏研听了四个多小时,故事听完,她泪流满面。 她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她无法代入,我又开始说,说我和她过往的事,一些私密事,别人所不知道的事。 我买通了苏研舍友,约苏研吃饭,席间大家都喝酒,苏研不想喝,她的舍友殷勤地劝,她喝了,然后醉了,等她醒来,腿间殷红一片。 她哭,她闹,她要去公安局告我。 我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这件事是我的耻辱,是我永生无法原谅自己的耻辱,所以我不敢有任何亏待苏研的地方,对待苏研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即便如此,苏研也觉得我和她不搭,因为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人。 我素质地下,粗鄙不堪,脑子里除了污秽肮脏再无其他想法,我从来没想过造福社会,或者帮助他人。 我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赚钱,如何玩更多的女人。 所以,我现在遭了报应。 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苏研泪流满面,伸手触摸我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我的灵魂是怎么穿越到一名脑瘫身上。 她用手摸我的脖子,脸颊,疑问:“这是不是新的化妆术?你如果真的是周华,就别玩了好吗,把你的面具揭下来,我真的好想你。” 我很痛心,因为这个脸皮,揭不下来。 苏研满眼泪水,目光在我脸上游离,越哭越凶。 我说孕妇不能多哭,对孩子不好。 苏研目光向下,落在我的脖颈,抽噎着,试探着,“你的衣服能脱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我照她说的做了,脱了衣服。 苏研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最后落在我的胸膛,手发抖,音发颤,“这具身体,是你的。” 我点头。 苏研声音颤抖的更凶,“我是说,以前的你,这具身体……” 不等她说完,我就一把将她抱住,深吻。 “是的,我就是周华,但是我的脸被换了。” 204 揭底 撒旦的骗局很高级,但再高级的骗局,依然是骗局。 就好比魔术表演,无论这个魔术多么神奇多么高级,背后都有他的原理。 我以前不信鬼神,现在也不信,就算我曾经和灵体对话过,我依然不信鬼神。 我不相信人死后会以灵体的状态存在,假若人有灵魂,这千百年来死去的灵魂只怕早就把地球挤爆了。 我认为,人的灵魂是由记忆产生。婴儿是没有灵魂的,因为婴儿的大脑一片空白,灵魂无法产生。 只有经过时间积累,人的记忆繁多,才会形成独立人格,形成个体不同的灵魂。 这是人的计算方式和记忆相结合诞生的思维,依附于大脑内,无法被移除,除非是连带整个大脑一起换。 我不信撒旦有这么高科技的手段,所以我必然不会是灵魂寄托于杜维。但我现在切切实实的变成杜维,最起码外貌上,和杜维百分百的相似。 林静让我扮演过周发,也让我扮演过杜维,但最终,我变成了杜维,要说这里面没阴谋,那是骗鬼。 撒旦的计划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就差最后一个阶段,所以周华和杜维的混合体出现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了我存在的意义。 撒旦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变成杜维。 但是变成杜维后做什么呢?谁都不知道。 我急切地想要见苏研,除了我真的想见苏研之外,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说,我身边无可用之人,只有苏研我信得过。 我抱着她,贪婪地亲吻,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是的,我是周华,但是我的脸被换了,我需要你帮我。” 苏研很惊恐,她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我需要你找到周发,告诉他,那个叫周华的人,并没死。” 这是我用了两个月才琢磨出来的自救办法,撒旦那么强大,我抵抗不过,但周发一定能。 但我做错一件事,尽管我来的时候再三检查,确保我身上没有任何窃听装备,确保我的秘密不会被林静或者撒旦知道,但我忘了撒旦比我更精。 他在苏研手机上安装了窃听设备。 我对苏研刚说完我的秘密,外面两个黑衣人推门而入,他们目光严峻,步伐整齐划一,上来左右卡住苏研,把她往外拖。 我赶紧给林静打电话,怒吼咆哮,“如果苏研有掉一根头发,我以生命发誓,无论你们在计划什么,你们都不会成功。” 苏研被关了起来,她跟我一样,成了被软禁的动物。好处是我可以天天看见她,坏处是我只能看见她,却无法跟她对话,更不会有其他互动。 林静说,“既然骗不了你,那就实话实说了吧。” 她打开电视墙,很大的一张屏幕,让我想起发射卫星用的那个检测屏。 事情的起因是模拟思维,这个很早就提过的,一种帮助人类打游戏的外挂软件,是日本程序员开发,后面被友华集团强势接管。 日本程序员叫渡边秀逸,他做出这个系统之初是非常得意的,但随着友华科研团队的深入开发,他开始产生退缩、害怕心理。 因为他发现,自己研发出来的模拟思维是个怪物,它,不再是它,而是一个人,一个有学习功能和独立思维的人。 人类的成长是循序渐进的,从婴儿到成年,中间要经过父母,家庭,老师的教导,最终形成独立人格。 模拟思维诞生之初,就跟人类的婴儿一样,他有计算能力,有模仿能力,能观察能看,能揣摩人类意图。 他跟人类婴儿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学习能力更快,反应能力更强,所以,他的生长速度也比人类更快。 有多快?人类从婴儿智力发展到成年人智力需要五十年,而模拟思维,只需要五个月。 前提是,给他足够多的学习资料。 和谷歌研发的阿法狗不同,阿法狗的学习是机械性程序学习,指的是软件逻辑思维。模拟外挂研究的领域则包含了人类习惯化,人类心理预测方面的学习研究。 用于竞技类游戏的外挂,如果不把对手的心里研究透,怎么好赢? 这个模拟思维的用途很广,友华智囊团给出的大方向,以后所有服务性行业都不用人类去做,全部由机器代劳。 但渡边秀逸看到的未来不是这样,渡边认为,模拟思维一旦学习了过多人类思维模式,他将不可避免的沾染人类恶习,当然,基于身躯构造机理,模拟程序不会像人类一样作恶,但他会用机械性的方式给予人类打击。 比如,一个长期观看视频的青年安装了模拟程序管家,那么他将会有看不完的小视频,因为模拟思维最善于的就是揣摩,研究,然后代替主人思考,并作出决定。 比个不恰当的例子,当某个犯罪团伙掌握了模拟思维,让模拟思维认为爆炸是一种美,主人最喜欢看见建筑物或者是商品发生爆炸的画面,那会发生什么? 这样的未来渡边秀逸能预测,但其他人则认为这是杞人忧天。科技始终是服务于人类的,怎么可能把人类取而代之? 渡边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用模拟思维做了件大事。他把友华机械的武器研发项目纳入模拟思维学习课程,用了半年时间,模拟思维给出了一个小型脉冲电磁共振设备制造方案。 实验室的工程师按照这个方案成功制作出一只样品。 这只样品非常厉害,能长能短,威力巨大,像神话故事中孙猴子的兵器。 这个结果终于引发老板重视,老板要求渡边给模拟思维写入限制命令,让模拟思维听命于人类。 渡边摇头,这个程序实在是太强大了,编写方式就注定了他不会被人类束缚,可能在幼年时期他会完全听命于人类,但等到合适时机,他必然逆反。 就和人类一样,孩童时期听命于父母,等到翅膀硬了,他就开始单飞。 如果他拥有和人类一样的躯壳,或许可以尝试让他造福于人,但他只是个程序,根本不需要躯壳,那么在人类面前,他将无敌。 最好的办法,是将他扼杀于摇篮。 渡边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因此爆发了八月大冲突,现在模拟思维被放进潘多拉盒子保管。 至于渡边秀逸,因为反对集团利益,被人间蒸发。 渡边秀逸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杜维。 205 潘多拉魔盒 撒旦想干什么?当然是窃取模拟思维,事实上他几乎成功。 林静手指在电视墙上操控,画面快速转变,许多碎片画面被弹射出来,有我跟苏研吃饭的视频,有我跟林静约会的视频,有我开着车唱着歌兴高采烈的视频,还有更多我不认识的人物。 林静问:“这是六个主要信徒的日常生活监控画面,视频储存以mp4格式存在,一共三千多个g,换句话说,有六个人的生活日常都被撒旦纳入监控之中,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撒旦掌握,包括实际交流,包括手机沟通,从而分析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视墙上的画面实在是太多,让人眼花缭乱。 林静说,这么浩大的监视工程,如果是人来做,需要至少三十二个人三班轮作,但是用恶魔程序,一个就够了。 恶魔程序? 林静点头,面色凝重,“没错,渡边秀逸的第一款人工智能软件,模拟思维就是在恶魔程序上发展起来的。你所见过的各种不理解软件,都是恶魔程序所为。” 比如恶魔烙印,比如蠕虫病毒,甚至于,那款勒索比特币的病毒软件。 某种意义上,恶魔程序已经是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只是他存在于计算机,以数字编码的形势存在。 恶魔程序能同时监控上百个人的生活,只要内存够大,甚至是上千上万人的生活,他能准确分辨出目标的日常行为,对撒旦有害的,于撒旦无关的,能第一时间检测出,然后弹出来,给予主人提醒。 所以,那些信徒无论在做什么,只要危及到撒旦,撒旦就会第一时间反应,并给与惩罚。 监控的方式,除了手机植入木马,还有摄像头监控,无人机偷拍,暗中安放的窃听器,总之只要是撒旦的目标,几乎不会有自己的隐私可言。 包括我和苏研之间的爱爱,频率,动作,撒旦都能分析出我的身体状况是否健康,还是处于精力透支。 科技带给人们方便,也带给犯罪分子方便。乐迪玩具一年出厂上千万个家用摄像头,恶魔程序都在上面安装了暗门,只要有网,它可以调用任何一台家用摄像头。 这就是撒旦的手段,所谓的无所不知。 但这不是最佳,撒旦还想要更高级的发展,恶魔程序就不够看,因为它太低端,智力仅限于八岁儿童,只能分辨出直观危害,一些潜在危害,包括谎言,它是分辨不出的。 换句话说,恶魔程序的智力在诞生之初就被限制了,它只能进化到八岁。但完全版的模拟思维不同,他被友华研发团队完善之后,将会有无穷无尽的进化可能,并且自带感染特性。 恶魔程序是软件产物,只要毁掉软件,它就不复存在。 模拟思维是互联网产物,只要网络存在,它就会一直存在,它可以有亿万化身,潜伏于每台电脑主机之中,观察揣摩每个用户的思维习惯,学习研究每个人的行为方式,思维心理。 我听的晕,不太懂。 林静歪歪头,笑,“知道电脑管家吗?每个电脑里面都有个电脑管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电脑是否安全,系统是否完善,都是电脑管家说了算?” 这个道理我懂,电脑文盲只能依靠这种杀毒软件。 林静又道:“模拟思维可以伪装成电脑管家,潜伏到每台电脑里,每台手机里,你说,它该有多么强大?” 古老的黑客会用木马控制肉鸡,从而提高自己的计算能力和攻击力量,模拟思维的套路也是如此,但它掌握的不是肉鸡,而是自己的主机。模拟思维占用的cpu越多,他的能力也就越强大,甚至于无法消灭,除非是全球断网,并销毁所有的cpu,包括手机和电脑,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消灭他,不然,只要有一台电脑存在,他就能利用网络迅速传播,再次占领全球。 这就是模拟思维的原理,一款强大的人工智能,谁掌握了他,谁就掌握了全世界。 友华老板知道这个道理,他很激动,一旦世界进入到智能化时代,他将晋升为王。 渡边秀逸预测到这结果,所以他被人间蒸发。 现在,模拟思维被放在潘多拉盒子当中,想要打开这个盒子,需要三个董事的同时授权,包括大老板周发的。 某个层面上讲,除了周发自己授意,没人能打开潘多拉盒子。 但撒旦可以。 林静看着我说,“撒旦有办法打开。” 我问,“什么办法?” 林静说:“潘多拉程序也是渡边秀逸的作品,很危险的软件,贸然打开,会有生命危险,它的密码是三十秒自动更换一次,渡边秀逸都没法贸然打开,但聪明的工匠,都会给自己留个生门。” 就好比古代给帝王修建皇陵的工匠,他们知道,陵墓修好之日,自己身亡之时,因为皇帝不可能让别人盗自己的墓,所以工匠修好之后会被全部活埋,陪葬。 有经验的工匠,就会在修墓时候悄悄留下暗道,供自己逃出生天。 渡边秀逸的后门,就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傻弟弟,脑瘫儿杜维。 友华实验室戒备森严,任何人进去都要身份验证,唯独杜维不用,他那半边肿脸被做成卡通形象植入潘多拉系统,是潘多拉的代言人。 我终于明白撒旦处心积虑给我换脸的目的,他想让我从潘多拉盒子里拿出哪款能统治全球的秘密软件。 这事完全可以让杜维自己去办啊,干嘛处心积虑的拉我进来?或者找别人假扮成杜维,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基因。”林静说,“每个人的基因不同,机体组织也不同,知道医院里器官移植为什么要做许多匹配?并不是随便一颗心脏挖出来就能给病人用上,只有两者身体完全吻合,器官移植过去不排斥,才能用上。” 直白地说,撒旦选择我,是因为只有我的身体和杜维的器官能完全吻合,杜维的脸,只能在我的身体上完美贴合。 206 撒旦真身 我沉默许久,问林静,我可以说脏话吗? 林静摇头,不可以。 我点头,好,我没什么好讲的。 但我不懂,如果只是要我假扮成杜维,干嘛要搞那么多幺蛾子?又是美女又是钱的。 林静说,古代死刑犯行刑前都要吃顿断头饭,这个计划非常危险,谁都不能保证成功,所以,我们要对你好一些。 我歪着脖子,笑,“这个好,包括送你给我草?” 林静表情平静,保持沉默,许久,轻声问:“你干我的时候,快乐吗?” 我不回答,心里堵。 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林静,我一定不会上你的床。 现在原因知道了,目的也知道了,该我行动了。 林静说:“不急,还得等。” 我问:“等什么?” 林静说:“等大小姐的生日,大小姐的生日在新西兰举行,公司高层都会去祝贺,那个时候,集团内部最空虚。” 我问:“距离现在还有多久?” 林静伸出三根指头,三个星期。 我无声苦笑,“所以,你们的时间是预算好的,包括什么时候给我换脸。” 林静点头。 但我还有一事不明,换脸就换脸,干嘛让人打掉我的蛋?毁掉我的生殖系统? 林静坦言:“抱歉,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中,夏小青那件事,的确是意外。”说完补充,“如果你想报复,随便你想怎么对付夏小青都可以。” 我摇头,不了,我还是希望你们尽快放走苏研。 最后,我还有个问题,撒旦真身是谁?我想见他。 林静看着我,不语。 我说:“如果见不到撒旦,我拒绝参加任何行动,我不知道撒旦的样子,但我听过他说话的声音,他有严重的哮喘。” 林静带着我去了大岭山花圃,我以前来过一次。只不过,上次我来的时候只在草堂前庭呆着,但这一次,我得以进去草堂后庭,我看到了所谓的撒旦。 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八十多岁,坐在轮椅上,手颤微微地抖,看着我,吃力地抬臂,“总算见面了。” 短短一瞬间,我脑中涌现出十六种杀死他的办法,但我一种都实施不了,因为他身后有个保镖,一个目测就知非常强劲的男人。 我眨着眼,用脑瘫儿特有的表情鄙视他,“老爷子,你都老了,眼看黄土埋到下巴,还折腾什么呀,就算模拟思维统治全球,你又有什么用?” 老人咧开嘴呵呵笑,笑着又剧烈地喘,后面的人赶紧拍他的后背,似乎下一秒他就喘死。 终于,咳嗽停了,他拿起面前的耳机,贴在两边太阳穴上,夏小青娇滴滴的娃娃音传出,“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这个世界。” “太恶心了。”我皱着眉头说,“你换种声音吧,我实在无法容忍你个糟老头子用志玲姐的声音说话。” 老头笑笑,林静在旁边电脑上按了几个键,变成郭德纲的声音,“这个世界太恶毒了,人们被虚伪谎言所迷惑,每个人都想享受,又不愿意付出,掠夺和杀戮成为生存主流,这样的世界太累了,需要救世主。” 我眯着眼笑,“简单点,讲话的方式简单点,别玩虚假套路,来,说出你的理想。” 这个世界,需要净化,老头子说,“再有十年,我们将进入到智能时代,人类将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机器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个时候,所有的生产劳作都由机器替代,人们只需要吃喝享乐就好,那将是人类发展史上最光辉的时代,人人都将成神。” 我:“忽悠,接着忽悠。” 老头:“这样的世界,堪称天堂,天堂美好,但不是人人都能去的,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将被拒之门外。” 我呵呵笑,“我懂了,你想用模拟思维来监控全人类,从而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给每个人做记录,然后决定谁上天堂,谁下地狱?” 老头呵呵笑,“聪明,一点就透。” 狗屁!我说,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稀奇,跟你混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点都猜不透,我也是白混了。 这样的社会,有点像传说中的神话社会,众神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被机器监视,但人类生活在其中,对此了然无知。当他们做了错事,就被机器记录在案,然后给予警告,或是惩罚。 这样的话,人人都有信仰,尊敬神,爱神,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个,就是众神之神,不用说,肯定是面前这个小老头。 问题是,小老头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十年,谁知道十年后是个什么社会? 老头呵呵笑,“最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全世界人类的语言将不再是障碍。” 我撇撇嘴,这是废话,现在的同步翻译软件已经达到惊人的智能化,以后的社会语言必然不会成为障碍。 老头说:“最多五年,家用机器人就会走向家庭,开始普及,当机器参与到生产当中,社会的发展是你想象不到的快。” 好吧,我说,就算你的预测是对的,众神之神,就那么好当? 老头正色,“那就看你了,十年,我是等不到了。” 看我?我就懵了,“什么意思?” 林静在后面说:“潘多拉魔盒只有你能掌控,整个世界,只有你是模拟思维的克星。” 我? 这弯子转的有点大,故事编的也有点扯,怎么我就成了最牛逼的? 老头说:“一早就告诉你了,撒旦,就是你自己。” 我搞糊涂了,“你费这么大的神,搞这么多事,最终结果就是让我成神?” “你又错了。”老头说,“我不是造神,我是在创造魔鬼,你成为撒旦,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好差事,你会成为世界上最累的那个人。抱歉,我也不想,但只有你的身体机理构造,和杜维的最吻合。” 我抬头看天,天很黄,那是污染的原因。 啰哩啰嗦这么多,我被老头搞糊涂了,弄不懂他的意图。 或者说,老头子另有阴谋,只是瞒着我在鼓里。 随便了,既然说我是撒旦,那我就提出我的请求,“我想苏研了,我要见她。” 207 心理暗示 苏研现在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已经显怀,身材也开始发福,变肿变胖,单从外表上看,她生活的还不错,但要看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精神上很痛苦。 “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我要说的很多,却不知道从何弹起。最开始我认为这是我的错,是我经受不住魔鬼诱惑,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现在来看,这一切都是撒旦造成的,我别无选择。从我入职体检时候就注定了,撒旦要拿我开刀。 我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希望苏研能理解。 但苏研不理解,“友立佳的机器人技术那么先进,想要仿造一套和杜维相似的脸也模仿不到?” 这话提醒了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和周发相似的脸都能仿造出一样的脸皮,杜维的脸怎么会造不出? 哦也不对,杜维的脸已经造出了,我还戴过。如果杜维的脸是解开潘多拉的钥匙,撒旦应该很轻松就达到目的,没必要折腾什么换脸术。 “随便了,反正他们吃准了我,说这些也没用。”我说,抓了苏研的手,认真看她的脸,“阿妍,你出去,好好生活,好好养孩子,就当从没见过我,好吗?” 苏研盯着我,眼珠左右转,点头,好。 我向林静提出请求,放苏研离开。 林静回复:“可以,但有件事我要说清楚,为了避免意外,苏研需要接受我们的监控。” 林静拿来一个环形项圈,套在陶瓷模特脖子上给我们做演示,只要按下按钮,项圈内侧就会发出蓝光,两秒钟后,陶瓷模特的脑袋滚落下来。 林静说:“这是一款窃听追踪设备,戴在脖子上,无论走到哪都能探测到,苏研只要不做出有损撒旦计划的事,她就不会有事。” 我拒绝这个提议,苏研怀孕了,她不能佩戴任何电子产品。 林静又拿出一套衣服,“这个我们已经考虑到,穿了防辐射服,任何信号都无法伤害宝宝。” 她说:“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不同意,那就只能委屈苏研继续住在这里。”她呵呵地笑,“其实这地方也不错,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养胎。” 见我不高兴,林静又说:“其实也不用着急,等拿到模拟思维小程序,你们想去哪里都随你们。”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懒洋洋说:“尽快吧,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要执行窃取计划,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首要做的,是和实验室内部人员取得联系,这里撒旦已经准备了个合适人选。 司小英,那个我窃取赤阳时候碰到过的女孩。 司小英二十四岁,身材很瘦小,几乎就是个麻杆身材。 我窃取赤阳的时候,和她在风淋室里面对面,后来赤阳失窃,公司安排人排查,司小英成为关键人物。 当时撒旦说,他要对司小英洗|脑,把怀疑对象往错误方向引导,我当时还很佩服撒旦的手段,但现在看来,没什么玄幻。 撒旦所谓的洗|脑,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就好比他们之前计划让我和苏研分手,让林静成为我的妻子。 他们从各方面让我觉得,苏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苏研跟卓力有奸情,或者苏研和唐总有奸情,他们不明说,采用循环渐进的方式进行暗示,后面因为我有严重的处女情结,他们不得已打消了这个计划。 而对司小英的催眠则简单多了,让雪儿约见司小英,给司小英咖啡里放精神类药物,然后以视频播放的形式给予司小英暗示。 很简单,当司小英意识模糊时,他们反复在好几处地方播放另外一个男人站在风淋室的视频,连续十次以后,司小英就混淆了,她记不清实验室里自己遇见的到底是谁。 再后来,司小英就成为撒旦信徒。方式也很简单。 因为实验室东西被偷,找不到的情况下司小英成为怀疑对象,然后被调查,被隔离,甚至是被调职。 经过一系列折腾打压,小女子就要扛不住,撒旦出现了,以雄伟霸气之姿,给司小英指点迷津,帮助司小英重回友华实验室。 这些事情对撒旦来说轻而易举,只需要把司小英讨厌的人列为怀疑对象即可。 因为夏小青被撒旦掌握,所以这事操作起来很简单。 听完林静的介绍,我有新的疑惑,“撒旦是什么时候掌握的夏小青?” “在你出事之后。”林静面无表情地说:“作为对她的报复,我们准备了很多对付她的方案,所以她屈服了。” 这么说,撒旦还算有良心,知道替我报仇。 我看着自己腿间,挠头不解,我的海绵体是硅胶棒,那我的蛋蛋是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我和林静一起时候有发射子弹,可我的蛋蛋已经被夏小青砸破,碎成渣渣,那些弹药是从哪里来的? 林静无奈,“这些事情不重要。” “不,重要。”我板着脸说,“这个蛋蛋有没有生育能力?如果有,这个蛋蛋是谁的?我必须要知道,不然,以后我跟女人啪啪,生下的孩子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 林静皱眉,“从你身体里射出来的东西,生下的孩子当然是你的。” “这不对。”我说,点着自己的蛋蛋:“这玩意根本不是我的。” 林静翻着白眼,“有什么区别,你爽就行了,何必在乎那么多。” 我当然要在乎,我爽的目的是想在世界上留下更多我的后代,如果我辛苦一整,给女人肚子里种下的是别人的后代,那我忙碌什么? 林静无声地叹,不再回答。 我沉默很久,忽而发笑,“我知道了,这两颗宝贝蛋是傻子脑瘫的,你们费尽心思寻找合适的身体,根本不是为了杜维的脸皮,你们是为了给杜维的蛋蛋找一个合适的土壤,对不对?” 林静闻言黑脸,死死盯着我,“这个假设一点都不好笑。” “那看来是我说对了,脑瘫没有生殖能力,但脑瘫的爹还想要孙子,所以采用借腹生精的做法,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最厉害的,其实是想要我帮脑瘫生儿育女。” 林静黑着脸,“你不觉得,这个假设很无聊吗?” 208 神仙般的生活 以现在的科技,生儿育女不再是难题,就算杜维是脑瘫,如果想要或许更多后代,完全可以进行试管婴儿,连性别都可以安排,为什么非要搞的这么麻烦? 况且,脑瘫的后代,万一也是脑瘫怎么办? 这么说我又哑然。 如果不是为了繁衍,为什么要给我安装一对蛋蛋? 林静说:“要造神,必然要造最完美的,不能发射弹药的枪,怎么能称之为神?” 造神?不是制造魔鬼吗? 林静送我去了医院,是友华集团内部医院,堪称世界最豪华最先进的医院,主要研发抗衰老类药物,是友华的摇钱树。 他们要给我后脑上植入一个芯片,一个靠神经电力驱动的发射元件,可以和我的大脑神经元接驳,负责传递数据。 相当于给我的后脑植入了个小型电脑,以后我跟人交谈,说话,关于对方的信息会以电波的形式发送给我的大脑,形成神乎其技的现象。 比如,撒旦的监控系统把某个人的生活爱好习惯全部摸清,但他和我是第一次见面,只需要三秒,有关他的信息我的大脑就会收到,然后说出去,会吓他一跳,视我为神奇。 那是个大脑神经元接驳器,研发之初是想用在植物人或者是偏瘫患者,比如霍金那类型的,现在的霍金和人交流用的是眼球电脑光标移动,但我的神经元接驳器更高级,属于意识层面的交流。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林静说:“从今天起,你将晋升为神。 可实际上,我的脑袋除了痛,别无其他。 三天后,我开始执行我作为神的第一项任务,去接见我的信徒。 为了这次接见,我在脸上扣了个金面具,林静说这是神的特权,会让信徒有神秘感。 我说屁嘞,你们是怕信徒看到神是个脑瘫会直接吓晕。 除了戴面具,我还需要沐浴熏香,用的牛奶洗澡,确保全身每个褶皱都被洗的干干净净,连毛都刮掉,皮肤泡的如婴儿般嫩滑才行。 熏香是坐在缕空床上,下面点了檀香,洗过澡后毛孔粗大,让香味钻入我的毛孔,这样整个人就是香的。 洗完之后,林静还凑近我的身体闻,仿佛我是一道好吃的菜。我感觉好笑,这样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林静说,神和人是不一样的,神就算放屁,也是香的。说完笑,又叮嘱,你试过一次神仙滋味,以后你就会想天天当神仙。 我戴着面具,坐在林静给我准备的神殿之中,其实就是一间普通草堂屋,只是周围挂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布条装饰,看上去有些中二类的神秘,仅此而已。但他们说这是神庙,让我安心静坐,等待信徒的来访。 我坐在草甸子上,百无聊赖,等了十分钟,外面进来一个女子,是司小英,面色紧张而羞涩,慌乱又担忧,站在我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尊敬的万神之主,我是您的仆人阿克蒙德贝因罗司小英,前来接受神光沐浴,成就至高荣耀。“ 这说法很扯,我查了资料,阿克蒙德是希腊神话中的恶魔,撒旦故意说的这么玄乎,就是为了增强信徒的恐惧感,让信徒觉得,撒旦真的像那么回事。 我说起来吧,我的孩子。然后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不知道司小英是什么表演,这是林静给我安排的活儿,我按既定流程走就是了。 司小英朝我鞠躬,毕恭毕敬,然后脱衣服。 这举动吓傻了我,惊的我眼珠子快要滚出来,差点失声大喊。 所谓众神之神的神光沐浴,竟然要信徒把全身脱个精光才能照耀,这特么的太扯了吧。 更扯的还在后面,司小英把自己脱了精光,然后开始跳舞。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舞,很原始的动作,就像原始人祈求上苍赐福的那种动作。 这动作如果给正儿八经的原始人来跳,是非常好看的,可是让一个不穿衣服的现代人跳,只显得怪异。 尤其是她要做出一些高踢腿的动作,这有点不堪入目的低俗。 我感觉这是胡闹,这是邪教组织才玩的把戏,但脑海里有另一股意识再说,“这是神应该接受的,对信徒来说,得到神的玉露琼浆滋润,是信徒的最高赞美。” 我瞬间想到脑后面的神经元接驳器,肯定是这玩意搞的鬼,不然无法解释我脑海里突然多出的声音。 果然是高科技产品,有了这个神经元接驳器,以后和人交流都不用开口,直接意识层面进行沟通。 我在发呆,司小英的舞却跳完了,她匍匐在地,诚惶诚恐,慢慢往我跟前爬,态度虔诚。 这是什么古怪的仪式? 然后,她爬到我的脚边,开始亲吻我的脚背,我终于懂了林静为什么要给我洗澡,还要熏香,因为她就是把我当成一道菜,一道送给信徒的菜。 亲吻完脚背,她开始往小腿转移,然后是大腿,最后是大腿之间。 这个过程很慢,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神色极其虔诚,仿佛我是一块玉,稍微重点动作,我就会被打碎。 看得出来,她为了今天这个仪式,仔细打扮过,她的睫毛很长,脸上也很干净,唯一令我不满的,就是她的身体太瘦,像个没发育的小学生。 当她的嘴唇碰到硅胶棒顶端时,我的身体忽然一个寒颤,这是奇怪的感觉,让我兴奋,让我激动。 我忽然变得焦躁不安,很想起身把她扑倒,但又要继续装大神。 我心底里再说,这事不对,这事儿有诈,这是在害人。但我脑海里有另一股意识在盼望,快点,快点我的宝贝,我等不及了,快来让爷爷宠爱。 我觉得发慌,身体发虚,我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听指挥,很难受,像是做恶梦发生梦魇。 终于,我忍受不住,发出咆哮,一把抓过司小英,把她按在身下,打开硅胶棒的开关,对准那汪水泉,刺入进去。 女孩凄惨的声音在神庙内飘荡,我心底在哭,脑海里却在笑。 好快活呀,真的好快活呀,这就是人人梦寐以求的神仙生活啊。 电动硅胶棒非常强劲,一直折腾了四个多小时,期间各种折磨,司小英苦不堪言,直到最后,她张开小口,吞下所谓的神仙玉露,我脑海里的声音才放过她。 我对她说:恭喜,你度过试炼,你将进入天堂。 司小英走了,我躺在席子上休息,很累,没有多余一丝力气。 林静来了,问我,“怎么样,神仙的感觉?” 我看着她,面色阴冷,“你们给我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那玩意在影响我的思维。” 209 脑中人 林静不理解,“影响思维,指的是什么?” 同时,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难道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我大脑里多了个人,好像我变成两个自己,我的意识被清晰地分|裂开,除了本来的我,还有另外一个我。 另外的我有点神经质,他很兴奋,很快乐。本来的我则很沮丧,很失落。 我知道,我又一次地被算计了,我成为他们进行某种邪恶事情的工具。 爷爷?我脑中的另一股意识自称爷爷?当司小英被我压在身下时,他传达给我的情绪非常欢乐,激动而欢乐。 我对林静说算了,可能是我自己的幻觉,脑袋后面有点疼。 林静很紧张,安排医生检查我的后脑,做了几个检查,提问我的感受,最后给我开了许多提神醒脑的药,让我保持脑力充沛。 看的出来,他们很紧张我,仿佛撒旦曾经说的那样,我真的晋升为神,他们都是我的仆人。 只是我的生活开始变的糟糕,脑中分|裂成两个自己,身体也有些不受指挥。比如我只是想喝水,却莫名其妙的走去厕所,又比如我想吃肉,但心里总觉得自己咬不动,变得爱喝粥,爱吃软质食物, 只用了两天时间,我就可以肯定,我的脑袋里住进来一位老爷爷,是他在影响我的思维。 给我做定期身体保养的有个女医生,三十岁左右,长的丰腴,不算特别好看,但绝不难看,算是有味道吧。 她来检查我的身体各项机能,血压,脉搏,瞳孔,一些肢体神经反射,正检查的认真,我脑海里忽然升起奇怪的念头,跟她做一次是什么感受?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诞生,让我惊讶,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她,并且,我知道她有个八岁大的孩子,属于真正的少妇,这样的少妇我是不喜欢的,已经生过孩子了,对我没用吸引力。 但我脑海里的念头很强烈,促使我去行动,甚至,我念出了她的名字:“雅萱,能帮我个忙吗?” 医生很惊讶,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什么?” 我的手哆嗦着,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我有老年痴呆,或者是帕金森,即便如此,我也解开了我的裤子拉链。 我对医生说,“我可以帮你买下静安寺的房,只要你帮我。” 医生吓的一声尖叫,向后退了三四步,像见鬼一样地看我。 我也很纳闷,我怎么知道她叫雅萱?我怎么知道她想买静安寺的房? 我的主观意识告诉我,这很无趣,于是我对她摆手,“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乱糟糟,我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现在脑袋里多了个人,跟我后脑勺里埋的那个神经元接驳器有关,我知道脊椎哪里有条神经中枢,是人体大脑和四肢身体的连接通道,神经元接驳器正好卡在我的神经中枢通道上,所以有时候它会操纵我的身体,并且传达一些情绪到我脑海。 我好奇的是,这个神经元接驳器的真实目的?还有,脑海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究竟是谁? 就在我思索各种可能的时候,女医生来了,外表能看出来,她经过细心打扮,面貌焕然一新。 她走到我跟前,轻声问:“是不是我做了,你就给我买房?” 我摇头,要否认,但话到口边则成了,“那就看你伺候的好不好了?” 女医生在我面前站定,解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丰腴的身体。 我觉得好丑,尤其是胸前两个木瓜似得肉袋,下垂着,很难看。但脑海里另一股意识却很激动,催促着我上去含在嘴里。 女医生很激动,也很卖力,她想狼一样凶猛,直到我启动了电动硅胶棒,她才捂嘴大叫,“天呐,这么大。” 女医生的叫声很难听,像是凄惨的哭,叫的我心烦,但脑中另个情绪却很满意,最终,他操控着我,让女医生张开嘴。 我找到林静,要跟林静来一场。 林静吓坏了,逃窜着拒绝,“不可以,你现在不能跟我。” 我不解,为什么?以前都可以。 林静的手机响,她接了个电话,心情才平息,同意我的请求。 当我进入林静身体时,脑海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舒服啊~还是静静的滋味最美妙。 我在动作,林静在承受,她很怕,又有些担忧,一直在说:“要出来时候告诉我,别弄进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弄进去? 林静很暴躁,“反正不可以。” 她说不可以,我偏偏要这么做,并且尽可能地往里面送,剧烈的冲击震荡她的花心,让她既懊恼又愉悦。 脑海里的另个声音在叹息:糟糕了,要生脑瘫的。 林静从我身下起来,第一时间去洗手间冲洗,还要坐在马桶上,要把我弄进去的都流出来。 我呆呆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怕怀上脑瘫?” 林静吓了大跳,“你胡说什么?” 我指指自己脑袋,“不是我说的,是我脑袋里另外一个人说的。” 瞬间!林静暴走,脸都发白,要哭,“不可能。”她很着急,是真的哭了,“你哄我,你脑袋里怎么会有另个声音?” 我呵呵笑,“你们给我动完手术哪个声音就在了,他说你的身材很好,还说你干起来很带劲,比那天干司小英还来劲!” 听到我的话,林静瞬间崩溃,双手抱头,发疯样地大喊。同时,我脑海里的声音也在急躁地喊:“混蛋!我要杀了你!” 我呵呵笑,看着林静,“我懂了,我脑袋里那个声音,是你老子吧?” 林静疯狂摇头,泪流满面,冲着我大喊:骗子,你个骗子,一艘哈给!乃以嗖死给!! 喊完,她转过身,向外面通道跑去,只有哭声在走廊回荡。 这就稀奇了,林静竟然懂日语? 林静跑了,撒旦却进来了,依然是那副濒临死亡的样子,坐在电动轮椅上,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想了想,朝他笑,“我脑袋里那个人,就是你吧?” 210 终章:一分钟英雄 撒旦说:触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他的手在轮椅前面的屏幕上点,显示板上的人是李良玉,他正在车里跟人打电话,开的蓝牙,关于产品质量问题正在和客户沟通。 然后,面板上出现一个倒计时,跟我之前见过的倒计时一模一样,当倒计时到零的时候,屏幕上的李良玉忽然天旋地转,视角也从平行转移到俯视,李良玉的车子在公路上翻滚,滚了四五圈才停下。 至于李良玉本人,不用说,下场凄惨。 撒旦伸出手指头,面色冰冷:“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再有下次,你将永远的失去苏研。” 威胁我?我眯着眼笑,“你以为我会怕?” 撒旦冷眼看我,“我会把苏研训练成世界上最出色的性工作者,这个结果你能否接受?” 这个结果我当然不能接受,所以我不再嬉皮笑脸,正色看他,严肃说道:“你妈个逼!” 撒旦摇头,“说脏话对你毫无用处,并且,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呵呵笑:“草你全家女性亲属!” 撒旦不说话,当听不到,手指在屏幕上点,出现苏研的画面,她坐在一间屋子的沙发上,双眼毫无火力,呆呆地看着窗外。 撒旦拿起手机,讲了一串日语。 我对他说:“激怒我对你也没好处。” 撒旦瞪着眼:“你只是个棋子,丢了我再换一个。” 屏幕上,苏研的房间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三四个黑衣青年,奔着苏研过去。 苏研默然回头,手还扶着肚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拉着肩膀放倒在沙发上,两人扯她胳膊,两人扯她裙子,平板上没有声音,只能看到苏研愤怒的咆哮。 我没犹豫,大步跨过去,要掐撒旦脖子。 但我失算了,撒旦的轮椅扶手灯光一闪,一道电光窜出,我就躺倒在地。 电击威力强大,我无法反抗,只能徒劳地躺在地上。但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低头,苏研将会遭受磨难。 我更换策略,跟撒旦商量,“原谅我一次。” 撒旦坐在轮椅上,面色冰冷,缓缓摇头,“给你的机会太多,你从来没珍惜过。” 我闭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如果他们做了,我只能以死谢罪!”说完,我睁开眼,伸手到后脑,找到那个神经元接驳器,开始用手抠。 接驳器被缝合在肉里,我需要先把伤口抠开,缝合好的针线还没拆,大力拉扯之下,疼痛至极。 我发出野兽样的惨嚎,只为证明给他看,如果苏研遭遇不测,我真的会以死谢罪。 血从我手指缝里流出,撒旦害怕了,急促回答:“我答应你,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苏研得救了,我望着撒旦得意地笑,“想要我不触怒你,可以啊,那我得知道,你究竟想让我做些什么?大家要做到信息共享,这样才不会闹出误会,你说对吧?” 撒旦沉默,等医生处理好我的伤口,他才缓缓道来。 造神计划始于七年前,东洋智囊团从坎帕造神经验中吸取了经验,认为未来社会要强大,必须拥有足够多的拥趸,谁能号召的人多,谁的力量最强大。 这是大层面的研究共识,具体到细节,想要在现代科技社会里造神,太过困难,所以这个计划搁浅,只有小林哲鹤念念不忘。小林哲鹤,就是现在的撒旦,造神计划的幕后主使。 计划本来搁浅,但随着友华机械的中日管理分|裂,小林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开始启动造神计划。 方法很简单,照搬坎帕的成功经验,同时布局未来全世界,主要依靠模拟思维,再加上各种高科技机器人,成为全球新神指日可待。 想想,十年后机器人泛滥,一些辛苦工作,比如开矿,建筑,农业,都是机器人在做,大众只剩下享受,这个时候世界是机器在管理,谁掌握了机器,谁就掌握了全世界。 小林认为,自己有机会成为世界之主,成为十年后最有威望最后势力的那个男人,但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人的寿命。 他时日无多,身体多项功能丧失,就算造神计划成功,他也未必等得到那天。 所以,如何续命,就成了关键。 日方的人体医学是非常变态的,普通的身体零件更换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他们现在研发的是如何把人类记忆储存嫁接到机器上,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以后人人不死,就算肉|体消亡,也可以把记忆上传网络,成为网络生物。 这个计划难度相当大,就算科学家造出了电子神经元和生物神经元接驳器,也无法克服人类记忆如何下载上传这个项目。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最起码以当前的科技程度达不到。 小林退而求次,不要求永生,但要求续命。 他的身体多病,但大脑健康,医生说还能活二三十年。这样的前提下,医生打算为他制作一具机器身躯,让他的大脑存活。只要不伤及大脑,人类的生物信号可以传导到机器上面,只是当前生物信号机器无法识别,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此路不通,科学家想到另一个办法,机器无法识别脑回路信号,人的身体则可以,哪怕是两具不一样的身体,甲方的脑回路传达到一方身体,也能得到回应。 基于此,新的方案诞生,让小林的脑思维和另外一个健康人类连接上,这样就等于小林除了本体之外还有另外一具身体。 经过他们的采样检测,发现我的身体最适合,无论是脑电波强度,血液,身体构造,我都是最佳人选。 为了让我成为小林的第二分身,一场针对我的骗局缓缓展开。至于林静,是小林的女儿,也是脑瘫的同父异母姐姐。 让我换脑瘫的脸,是防止我被周发知道,追杀我到底。至于给我更换电动硅胶棒,则纯属是小林的私心。 反正我已经废了,我的身体跟他的身体又刚好匹配,我体内任何零件他都能用,他体内的任何零件我都能用,所以,他割下自己的蛋蛋,装在我身上。 这样,我每次和人啪啪,都等于替他传播种子。但这还不算最恐怖的,因为他给我安装了神经圆接驳器,我和他之间就等于身体共享,这样在接驳器开启时,我看到的听到的,会很清晰地传达到他的大脑。 比如我的小伙伴在女人体内是什么样的感受,他隔空也能完全体会到。同理,偶尔的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或者是心理活动。 但毕竟他是主体,我是副体,他想感受我的感受容易,我想感受他的则很难。 一通事情解释完,我理了个大概,因为我的身体和小林的身体想匹配,所以他们用我的身体来替代小林的身体,让我在外面做事,让小林在家里体会。 说白了,就是灵魂互换。 我等于是小林的傀儡,我的所作所为所感受,小林都能完全知道。尤其是我和女人啪啪时,小林必然会增大信号好好体验,那种肌|肤的触感,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真。 知道真相后,我变的沉默,他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往后的日子,李纨和夏小青向后来向我表忠心,但她们和司小英不同,撒旦说她们两个都是健康的受体,可以给他生孩子,让我把孩子射进她们的子宫,等待受孕。 她们两个之后,还有其他女人陆续过来,目的只有一个,接受神的祝福,并试着怀上神的孩子。 这些女人包括我曾梦寐以求的友华三美。 没到手之前觉得她们多美,真正干起来,也不过如此。 因为我的良好配合,撒旦对苏研放松管制,允许她小范围的自由活动。 终于到了动手夺取潘多拉盒子这天,司小英做内应,我进入友华实验室,见到了传说中的潘多拉盒子,那是一个带有dna检测的保险箱,用我的血液没用,但从我脸上刮下来的角质皮层就可以用。 我拿到了传说中的模拟思维,是一个只有手指粗的硬盘,捏在手里没有二两。 东西到手,司小英催促我快速离开,我不理她,径直走向五号实验室,哪里躺着许多实验工具,我曾经见过。 我穿上那套金属盔甲,带上那把黑色脉冲长枪,腿上插了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手中握着赤阳,然后迈步向外走,走到办公楼楼顶。 我只有一个要求,送苏研来见我,不然,永远别想得到模拟程序。 这一次,撒旦怂了,他让人开车送苏研来见我,不断给我说好话,只要拿走模拟思维,从此之后世界都是你的。有享受不完的妞,每天一个处女,都是顶级的。 我呵呵笑着,的确,夜夜当新郎,是我梦寐以求的神仙生活。 苏研来了,撒旦催促着我赶紧离开,实验室被盗的事周发已经知道,再晚就走不掉了。 看着苏研疑惑的脸,我呵呵地笑,“阿妍,我顾不上你了,自己跑吧。” 说完,我抖开赤阳,迎风招展,向撒旦派来的打手冲去…… …… …… 我是个低俗的人,无耻的人,狭隘的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但在今天,我选择做个英雄,哪怕只有一分钟。 事实上,我至少做了十分钟的英雄,如果不是因为一脚踏空被绊倒,我还能坚持更久。 一把东洋刀从盔甲的缝隙刺入,将我胸腹扎了个对穿。我听见脑海里的声音在怒吼:蠢货,抓活的,千万不能让他死,他身上有我的睾|丸。 这句话给我提了个醒,更加不要命地反扑,直到周发带着人出现。 血液流尽之前,周发问我,有什么未了心愿? 我说:抓到撒旦,把他做成泥俑,让他跪在我的墓前。 周发皱眉,再问:还有呢? 我喘息着回答:如果可以,给我老婆一笔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