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籍》 第一章 相逢 白飞最后回首看了一眼还在暴乱中滚股浓烟冲上云霄的新野城,便大步踏前,再没有回头。其实说实话,对这座城池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留念的,指不定某一刻一鞭子就会落下来叫你皮开肉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面临着未知的死亡,多活一天都是幸运。像这样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地方,若说不舍,那只有白痴才会做的事。 他一扭头一摆手,右臂举高左右晃动,“永别了,新野城,估计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要摆脱掉奴隶的身份,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后半截的人生。) 白飞心底想着高兴,脚下的步子踏的就更加欢脱,他似乎看见了自己辉煌的未来,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充满信心。 但是他似乎也把这一切想的太好了些,若说在奴隶场还有一点好,那就是食物,虽然不是那么可口,但至少果腹还是可以的,一旦离开新野,温饱就成为了难倒白飞的头号疑难。但是几十年在奴隶场打磨,别的没得到,一身耐抗的身体是练就了,不过纵使是铜筋铁骨,在历经几日滴水未进后,不堪重负只会是最终结果。 白飞早已经饥肠辘辘,他沿着这条路已经走了三天,却一直都没有看见曙光,一腔热血早已被慢慢耗尽。 实在是走不动的他只能暂且休息,六月的诸神大陆骄阳似火,烤的整个地面都阵阵发烫,也烤的白飞心中的最后一点神识慢慢蒸发。白飞斜靠着一棵大树,找到了片刻的阴凉,他贪婪的想要多享受片刻。 三天不停歇的赶路实在是让他的身体疲累到极致,此刻躲在这树荫下无疑就是恩赐,一丝困意袭来,似乎周边的空气也不再炎热,就此昏昏睡去。 “这位兄弟,醒醒!” 恍惚间,白飞感觉自己被一声柔和嗓音唤醒,微微吃力的睁开双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年轻女子,仿佛精雕细琢般的精美脸庞,秀美的鼻子,看着白飞的眼神温柔如水。女子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微笑一下子射进白飞心底,让原本饱受烈日摧残的烦躁不安统统抹去。五黑柔顺的青丝,随意的一束在身后,却有着说不清的美感。 (好个天仙似的人物,真叫人一眼难忘) 白飞自觉盯着人家美女看了太沉入,一时有些失态,赶紧收回目光,拍拍身上尘土站起身,学着道听途说中的那些礼仪方式,像模像样的对着面前美人一个行礼,故意放低一些嗓音,道:“姑娘有何贵干?” 站在前方的美女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表情僵滞,紧接着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也是早已习以为常,“这位兄弟,你认错了,其实……我是个男的!” “啊??”这一句话着实把白飞吓得不轻,这样一个绝色美女怎么会是个男的呢,不符合常理啊!但是一抬头看着对面脸上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白飞也不会认为这只是个玩笑。 当做男人重新又审视了一下面前这人,白飞心底大骂自己愚蠢,虽然这个长得是很倾国倾城,但是再看穿着服饰分明是男人装扮,那嗓音虽然好听,但也分明是男性的音色,真真是当时睡昏了头,乍一眼看见美女就兴奋的昏了头,连人家性别都没有搞清楚,造成了这样的尴尬。但也不能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你说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雌雄莫辨的干什么,男人就要有些男人模样,难不成……他是……人妖! “实……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白飞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开口。 被错乱性别的男子倒也是大度,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没关系。”男人长得太美也是一种错啊! 即使知道了他是男儿身,在如此近距离的细看下,仍然会为那充满古典美的五官所迷幻,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很美,甚至是比起许多女子还要美。 “那你刚刚叫我是有什么事吗?”白飞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恩。”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头顶烈日,回头对白飞说道:“我路经此地,见你在树荫下熟睡,若是这样的天气任由你睡下去,不出片刻你便会神识不清,我走近后又发现你嘴唇干裂,已是明显的缺水迹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烈日下熟睡,无疑是自寻死路。” 白飞一听,整个后背汗毛直竖,真的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险处逢生必定吉人天相,心底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忘和新认识的人妖兄弟道谢。 “兄弟,你我相识即是有缘,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失礼,小弟姓卫,单名一个字玠。” “卫玠……我叫白飞。”白飞一瞥卫玠身上挎着一个布包,问道:“你是在赶路吗?去往何处?” 卫玠微微一笑,眼神中掀起一丝波澜,略有神采,煞是好看,当时白飞心底就是一阵嘀咕,(这人身为一个男人真的是可惜了)。 “对的,听闻这阙诺城城主董卓有意招揽贤士,小弟我向来也是清闲,不如过去看看,万一选上了那不是一辈子都不愁了吗?” 白飞不屑道:“一个贤士,有这么好吗?” 卫玠微露一口皓齿,轻笑道:“这董卓权倾朝野,百年来坐镇阙诺城,自身武功修为虽算不上高明,但他广纳贤士,手中有交情的甚广,能为他卖命的更是多数,以他能够提供的金钱,权利等等条件吸引了大批人才。” 白飞刚想开口反驳,也就仅仅一个钱和权啊,真是俗气。 似乎被卫玠看穿了这个心理,没给白飞开口,卫玠继续道:“钱权这种东西并不为很多武者追崇,但却有一种东西是所有武者都想要的,那就是靠山。董卓自己本身坐拥一个阙诺,同时和帝都维京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若是你成为董卓的门客,更上一层,你的靠山便会变为整个帝都。武者最担心的不过是人生安全,假使你的靠山如此,试问天下谁还干动你半分?” “人生安全?把自己的武功修为练到最高不就好了,这样谁都不敢碰你了!” 卫玠被白飞的这句话给逗乐,“大哥真的是会说笑,把自身修为练高自然是个好办法,找你麻烦的人肯定会相应的减少,但是就怕你惹上什么麻烦事,届时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城池都是你的敌人,到那时大哥还敢说能全身而退吗?” 这一个反问倒是的确难住了白飞,若是自己变得很强,百十人自然不在话下,但这一个城池百十万人那就不敢保证了。 卫玠见白飞陷入沉思,满是自信的一笑,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想必大哥也认识到这靠山的重要了!” “唔……了解大半了。”白飞问道:“那如果真的像你描述的那般好,前去试炼的人不是很多吗?” “这是肯定的,这通消息发布于五天前,估计大陆各个地方的武者都在往那边赶吧!我不也是在去的路途中,遇见了大哥你嘛!”说罢,卫玠看着白飞微微一笑。 白飞想了想,道:“那么阙诺城不是应该会有很多高手吗?” “这自然是肯定的。”卫玠似乎有些看不明白白飞想说什么,“大哥你是要去看看吗?” “去个屁啊!那么多高手,我去是要送死吗?”白飞白了一眼卫玠,而后又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疑惑道:“卫兄你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吗?”看着他这副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身板儿又这样单薄,一上台就被砍成两半了吧!拿什么和人家比,美人计吗,不过这到是可以的,反正他真的这么美。 白飞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卫玠有些措手不及,无奈一笑,刚准备回答,便被从树上传来的声音打断。 第二章 结识 白飞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卫玠有些措手不及,无奈一笑,刚准备回答,便被从树上传来的声音打断。 “男子汉大丈夫,却说着如此丧气的话语,真的是叫人脸红。”声音荡荡悠悠的从树顶传来,带着几分慵懒,似乎还有着三分醉意,“古有伟人何不带吴钩,现有今人缩匿藏龟壳,真的是叫人拍掌叫绝啊!” 充满讽刺性的话语飘到下面两个人的耳中,自然是异常刺耳,白飞心底压不住怒火,冲着上面大吼一声,“谁,哪个混蛋,给我滚下来,偷听人谈话算什么英雄?” “偷听!”上面的声音语调抑扬,满满的不屑,“我可没有偷听,那是你说的太大声了,打搅我睡觉还没有找你呢!” 语罢,一个人影翩然从树顶跃下。白飞与卫玠向那人看去,只见来人瘦长身子,黑色半长发随风飘扬,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手中还提溜着一个酒瓶,醉眼惺忪,真像是被白飞他们吵醒一般,除此之外模样倒是颇为英武。 但是他嘴角边若有若无的那一丝冷笑,实在是叫白飞浑身不爽。 黑发不明男子冷笑一声,道:“况且,就你的那些屁话,你觉得我稀罕听吗,听多了怕是会误了我的耳啊!” “你……你!”白飞气结,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卫玠看着眼前的黑发男子,心倒不是像白飞那样宽,带着一丝警惕,扫视了一眼来人,问道:“尊下何人,在这边所为何事呢?” 黑发男子有意无意的多瞥了卫玠几眼,又不漏痕迹的掩盖掉,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在下伍子胥,在这边嘛刚刚也说了,好端端在树上睡觉,却被一番丧气话吵醒,实在无奈,只能下来教说几句了,还望两位兄弟莫要介怀啊!”说着,便抬起双臂做道歉手势,卫玠见了赶紧上前扶住。 “伍兄客气了,大哥这丧气之言理应被狠狠说教一番,我正愁着怎么开口,不曾想您已抢先一步做了,小弟可是要感谢您呢。” 旁边的白飞看着这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心中又有些气愤,(这个人妖小子,刚刚还一口一个大哥,叫的亲切,现在新来了一个,就立马转移阵营了,果然人妖不可信!) 如果白飞此时心中的想法被卫玠知道了,当事人肯定是要被气的吐血身亡,再扬天长叹一声,无药可救! 卫玠看着周边这满天黄土,人迹罕至,心生疑惑,“伍兄,但见这里黄土漫天,为何你一个人却停留在此呢?” 伍子胥打着哈哈,道:“哦,这不是前两天刚刚收到了阙诺城城主董卓意欲招揽天下贤士的意愿嘛,就想着反正也是无聊,过来凑个热闹也是好的。不就是几个试炼吗,碰个运气,万一运气好成了呢?连走了几天,自然是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但这六月的烈日炎炎似火啊,想找个休息的地方谈何容易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这么一颗尺寸刚好的树,但是没睡多久,就碰见你们了!”说着埋怨的瞥了一眼白飞,似乎颇为不爽,“原来是想着不理会,一心安分的睡一觉的,但这不争气的耳朵就是止不住的听,听了这位仁兄的‘豪言壮语’怒从中来,就不得不下来说两句了!” 从伍子胥口中说出来的所谓的“豪言壮语”,自然是讽刺白飞刚刚的退却行为,纵使白飞再傻再天真也是听得出来的,当下怒火直烧,但是却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一点看在其余两个人眼中皆是隐蔽的露出一丝惊讶。 白飞问起伍子胥道:“你刚刚说你也要去董卓的试炼吗?” 伍子胥一挑眉,扬言道:“对啊!有问题吗?” “没问题!”白飞嘴上说着没问题,心底则是暗自再一次打量了一番,看着眼前的伍子胥,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看上去是有些战斗力的,但是再看着他手中的酒瓶,一副踉跄晕醉的身影,即使是有些战斗力,那也免不了给人手刃的结局。 “哎,卫玠,你是不是也要去董卓那里试炼的?” “哦?你也是要去的吗,我们可以一道啊!”伍子胥带着他那特有的习惯性冷笑,挑眉对卫玠说道。 卫玠微笑道:“没有的事,小弟只不过是去参与一下,估计海选就要被刷掉了,那里比得上伍兄的技压群雄呢。” “技压群雄这倒是说不上,五湖四海赶过去的人数定不少,其中难免有那么一两个高手,没准还会跑出几个神阶的,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恩……顶多进入个一对一决赛吧!” 原以为他要说十强之类的,结果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众人始料未及,白飞看着眼前这个醉鬼,偏偏借着醉意还是这般轻狂高傲,简直叫人忍无可忍。 伍子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环顾四周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活人经过,看着远处黄沙飞舞,爽快的说道:“你也是要去阙诺城的,那大家基本同路,不如我们就结个伴,一路上也好相互照顾。” 卫玠迟疑了几秒,再次露出那迷人的微笑,道:“行啊,结伴而行总好过独行,否则路上被害死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伍兄的跟行,这一路应该是有惊无险了。” 白飞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心中满满的不愿,卫玠也就算了,要说是让他和伍子胥同行,整日对着这张死人脸,不定期还要受他冷眼嘲讽,再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吧!” 伍子胥冷眼瞥来,但并没有说话,眼神似乎在看一个白痴。 卫玠也是疑惑不解,问道:“大哥,你要去往何处?” “我……走到哪儿算哪儿吧,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屑去阙诺投到董卓手下!”嘴上说的硬气,但其实白飞根本不知道这周边有什么城镇,出了新野他一片茫然。 “那大哥是想去哪里呢?”卫玠带着他特有的柔和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附近放眼望去皆是荒凉,若是一道同行那还算有个照应,况且这方圆百里也就只有阙诺城是最近的了。大哥既是想要闯出一番天地,那不如和我们一起,到阙诺城看看,即使大哥不愿参与其中,那也算是大饱眼福,可以看见诸多能人异士,何乐而不为呢?” 卫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三句两句便将本就不是很坚定的白飞拐跑,顺着他的思路走。其他方面卫玠不敢吹嘘,但这游说方面,他可谓是绝对的翘楚。 随着卫玠嘴角充满自信的微笑再现,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三章 武学 三人不紧不慢,徐徐前行,一路上卫玠始终是带着一脸温柔优雅的笑容,与身旁冷脸孤傲的伍子胥鲜明就是个对比,而另一边的白飞则是始终一脸茫然。 卫玠忽然一拍手,道:“既然我们都已经三人同行了,那也是有缘相识,但是到现在其实我们都还不了解彼此呢,不如大家相互各自做个自我介绍吧!” “自我介绍?”伍子胥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哼道:“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有必要吗?” 卫玠竖起食指摇摇,郑重其词,“很有必要哦,好歹我们也是要同行几天的,吃住都要一起,当然要对自己身边的伙伴做个了解啊!” “切!”伍子胥甩给卫玠一个白眼,不再说话,逞口舌之快永远都不是他的爱好。 “为聊表诚意,不如小弟就先来吧!”卫玠朝伍子胥和白飞点头示意,继续说道:“在下卫玠,是从乡下私厨来的一个穷学生,和私厨老师学习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因觉得私厨太过无聊,有恰逢董卓招揽贤士,便想着过去试一下,能和两位相遇实在是缘分。” 三脚猫的功夫吗?伍子胥听着,一声冷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下伍子胥,草莽野夫一个,也没有什么目的地,走到哪算哪,碰巧董老匹夫发了一个消息,我觉得应该会碰见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人,就过去看看吧!” 卫玠看着伍子胥腰间佩戴的一柄长剑,问道:“伍兄整个人生的器宇轩昂,腰间长剑更是上品,相比武功修为定是不凡吧!” 卫玠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伍子胥的回应却是充满挑衅,较劲的意图更强,瞥了卫玠一眼,挑眉笑道:“修为凡不凡这可说不准,倒不如卫兄亲自考较一下吧!” 卫玠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小弟肯定是抵不过伍兄半招,还是不要难为小弟了!” “这可由不得你!”伍子胥将手中酒瓶冲天上一扔,电光火石间连拔剑的速度都是肉眼难及,未瞥见动作便看见伍子胥长剑脱壳。因拔剑的速度太快,纤薄的剑刃阵阵晃动,在阳光下散发出阵阵寒光,冷冽清亮。 “接招!”伍子胥平端着长剑,集中一点朝卫玠刺来,白飞当下就为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提起一口气。此招来势凶猛,虽然没有什么花哨招式,但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抵挡。当除却了所有繁杂的花样,将所有力量都集中于一点,这一击刺出的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再加上这中间还夹杂着自己的内力,更是匹敌,但是伍子胥并不认为卫玠接不住。 刚刚树下卫玠对白飞施的那一手,没有个深厚内力是做不来的,所以这一招当然不可能会伤到他,只会是试验。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手法应对,再依据揣测一下这样俊的人才是出自哪一处。现如今的诸神大陆,能够看见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已经极少,有那么个把个要不是眼比天高,要不是轻狂高傲,像卫玠这样人品武功具佳的少之又少,难得见到一个自然是让自己兴趣满满,错失了岂不可惜。 卫玠见着伍子胥的架势,无奈的叹息一声,手指平摊,成掌推出,以掌心催促内力合实,也是狡诈,仅仅是靠内力锁死长剑落势,无法动弹。 伍子胥心中大骂一声,手中内力加大一层,传输到剑刃,震的卫玠手掌发麻,同时也解脱了禁锢。剑劲还未消散,余下剑劲在剑刃周围席卷着周边空气,猛然间伍子胥心生一计。刚刚剑劲猛增,卫玠自然不能强逞,推开剑刃闪躲,恰好将剑刃对准了一旁的白飞,顺着剑势,伍子胥将剑刃向白飞送去。 白飞原本在一旁观战,正要叫好,却不料伍子胥突然向自己扑来,一声惊呼,仓皇就要躲开。 前方刚刚躲开的卫玠惊闻,回首一看,心中将伍子胥的祖辈上下都问候了一个遍,脚下不停,飞身赶去也赶不及剑劲,虽然心中清楚伍子胥自然不会伤白飞,但是凡事无绝对,依着这人的性子,谁也说不准,自己当然是不敢冒险。当下立即凝指成剑,倏的发出一道剑劲,不偏不倚打中剑刃,改了方向,但却没法改变依稀的剑劲。 一丝残留的剑劲逼向白飞,白飞下一秒便感觉脖子处一阵湿粘,伸手一摸竟是脖颈被刚刚一道剑劲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要不是卫玠出了最后一击,恐怕自己现在已然是一具尸体。 虽然脖子流了点血,但大体无碍,卫玠也松了口气,心底真的很想胖扁一顿在那边贱笑的伍子胥。 伍子胥冷哼一声,似乎对刚刚的一切颇为满意,笑道:“卫兄实在是过谦啊,你这身修为,说不定到时候一对一就是我俩了!” 卫玠慢慢走近,揉着自己被震的发麻的手掌,微微喘着粗气,似乎刚刚耗费了他不少力气,脸色都有些惨白,感叹道:“伍兄真的是好武功啊,差一点小弟就要惨死在伍兄剑下了!” 伍子胥心下冷笑,惨死?做戏做全套啊! “只是介绍了我们两个,大哥你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呢!” 白飞心底翻了个白眼,暗骂道:你们给我时间介绍了吗?刚说了两句就开打! “我叫白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从新野城出来,原来是一个打铁的,现在呢就想着去阙诺城看看!” 卫玠问道:“大哥有接触过武学吗?” 白飞摇摇头,“从来没有接触过!” 伍子胥在一旁冷笑一声,不屑道:“没练过武还想着去阙诺,你是要去找死吗?”似乎没有人愿意理他,在他这句话出来之后,卫玠在深思,白飞还记恨着先前的事情,霎时间的寂静让伍子胥有些尴尬。 “那大哥,你想学武吗?” 白飞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虽然说一开始离开新野时信誓旦旦,势必要创下一番大事业,但却是井底之蛙的泛泛而言,对于从未出过新野城的自己来说,大千世界瞬息万变,不要说想不想学武,在遇见他们之前他甚至根本连武学是什么都不知道,单是看着他们刚刚的一番比试,便觉得厉害至极,若是大陆上其他人都有练武,那自己不是落人一大截吗,要怎么立足? 看出了白飞心中的想法,卫玠补充说道:“大哥心中有抱负,势必要做出一番事业,但是若是大哥没有一点武学作为支撑,又没有一派势力,那完全不可能!” 看着白飞还在犹豫,卫玠露出他标准式的温柔微笑,道:“这样吧,我有一个很好的提议,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然后这位优雅的美男子就在众人的疑惑中,说出了一句让众人瞪大双眼,半响连呼吸都没有一个的提案。 “各位,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第四章 结拜 “结拜!” “结拜!!” 这个提议明显是让众人吃惊不小,就连一向板着脸的伍子胥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发现自己的提议遭到漠视,这位一向以优雅惯称的美男子,并没有显现出太大的恼火,一如既往的笑着说道:“大家对于我的提议,是有什么意见吗?” 白飞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卫玠的这个提案,“我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啊,结拜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不草率,不草率!”卫玠摆摆手,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况且还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那更是缘分啊!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就此结拜,让我们的关系更加紧密一些呢?” 在诸神大陆上,义结金兰是一种极其高层的盟誓,那将象征着一群男子之间,在誓约之后的祸福相依,生死与共,永不违弃,如有背誓,将终生为人不齿。尽管如此,并不是每一个誓约都会被贯彻而终。虽然在大陆上,的确有着不少异姓兄弟的美谈,但践踏违背的也不泛少数。 无可置疑的,卫玠的确是提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正视的提案,但问题是,这个提案的提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又会将众人领向何处。 白飞远不像表面上展现的那样粗线条,在刚刚卫玠与伍子胥动手时,他心中就了然,这两个人皆是不凡角色,绝非简单之辈,只是这样的人为何要与自己结拜呢,若说企图,自己还真的是一文不值,图什么呢? 同样吃惊不解的还有个伍子胥,他以一贯的倨傲姿态,眼高过头顶,完全不认为这些个要与他结拜的人有什么资格,不过一个废物怎配与他称兄道弟,但是这个身份不明的卫玠倒是让他感兴趣。 刚刚树下的那一手绝非泛泛,现在又提出结拜,不能不让伍子胥迟疑,沉默中思索着这个外表看似极度柔媚的男子,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竟然如此自折身份与这个废物结拜。但看着他树下那样不惜耗损的救这个废物,又似乎…… 看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卫玠笑问道:“两位思考的怎么样?” “好啊,那就结拜吧!”(这估计一路上有意思了!) 谁都没有预料到,率先同意的居然是这个一直冷脸孤傲的伍子胥。 听见伍子胥同意,卫玠兴奋的一拍掌。转头问白飞道:“伍兄同意了,那大哥你怎么说?” 伍子胥都同意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其实换句话说,能够和这样的人才结拜,难道不是自己的运气吗?“我没有异议!” 见大家都同意,这位美男子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一拍手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不如我们就此结拜吧!”环顾了一下周边黄沙漫天,鲜少人迹,更别说是准备那些三牲祭礼,香案备台了,“无奈条件简陋,我们便一切从简吧!况且结义首重诚心,只需我们心诚,这些繁文缛节能省便省了吧!” 事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法要求太多。 以水代酒,卫玠拿过自己的水壶,率先做出了开场词,“英雄也有落魄时,纵使今日的我们一文不值,但是我相信,日后大家定会出人头地,闯荡出一番成就的!”说话间,卫玠的眼中闪现着智慧的光彩,一扬手中水壶,“为表诚意,小弟便首先来吧!我,卫玠,愿与二位结为金兰兄弟,此后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背,定叫我日后不得善终。” 言毕,猛地灌下一口水,又将水壶递给身旁的白飞,白飞接过,紧跟着也朗声宣誓。“我,白飞,从今日起,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背,定叫我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伍子胥站在白飞身旁,在白飞刚刚说完就立马拿过水壶,口中念道:“我,伍子胥,愿与二位结为金兰兄弟,此后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背,情愿日后万雷轰顶。” 三人的誓言嘴上都说的诚恳,但是谁知道各自心中是怎么想的,各持目的,心怀鬼胎,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结拜,像这样的结拜最多就是个形式,想着想着伍子胥的嘴角再次流露出那熟悉的讥讽。 卫玠当然是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未免半秒过后的不认账,在誓言结束后他便立马补充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心结拜,小弟非常欣慰,我们三兄弟不如就趁现在决定一下排行吧!小弟今年十八!” 白飞听后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卫玠是如此的年轻,想了想说道:“我今年二十五!” 白飞也就算了,这卫玠外表虽然年轻,但按照诸神大陆的常理来算,至少也过百,更何况这身手非常,不说是窜改,更有可能是直接省略了百位数之后的结果。 伍子胥冷笑一声,道:“你也能算是十八,那我不也可以是没过二十吗?” 他这句话本是讥讽,但哪知这卫玠便打蛇随棍上,恬着脸笑道:“是啊,我和伍兄都很年轻的!” 最后,结果已定,白飞居长,伍子胥次之,卫玠排行老三。 白飞是完全的状况之外,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了大哥,收了两个不凡的小弟,是不是可以说自己是赚到了呢?一边的卫玠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脸上笑意满满,大脑已经在飞速运转着下一步的动作。而另一边的伍子胥则是一如往常的冷着脸,对于自己屈居第二似乎很有意见,而没有立即拔剑一刀宰了这两个刚刚结拜的兄弟,一是有着自己的原因,二是似乎好奇这个装模作样的小丑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就这样,在众人心怀鬼胎的情况下,结拜就此结束。而在多年后,最后的四人兄弟,有人回首往事前尘,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误打误撞竟暗示了某种巧合。 最后,三人中最美的美男子,带着无人能及的优雅,为这一次的结拜画上了结点。“愿我等誓言,超越姓名和身份而永存!”这句话的背后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一时间内无从得知,但是当卫玠的这句话说出后,另外两人的的确确皱起了眉头。 这广为后人传颂的三结义,正式诞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在立誓之时,彼此都没有多少诚心,更有甚者嘴上念着誓词,心底暗自诉说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念完之后便当之完全不存在,此生都不愿意响起它。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出乎当事人的意料,这个当日只当是玩笑的誓约,在日后被紧紧地维系着,直至最终都未有违弃。 第五章 商队 结拜过后,三人收拾收拾便准备重新上路,路上,卫玠再一次问道白飞,“大哥,你想学武吗?”这是卫玠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一如刚刚,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微笑。“刚刚的结拜既是为了我们相遇的缘分,也是为了大哥。” 看出来白飞眼中的疑惑不解,卫玠笑道:“在诸神大陆上……或者不仅仅是这一片大陆,乃至海外其他区域,武学中最为忌讳的便是偷艺,你我素不相识,若是平白授予你武艺,那便有违师门,所以既与你结拜,那便是兄弟,自家人相互传授,于礼也合。” 此话既出,白飞倍感惊讶,这相识不过短短数小时的兄弟,居然如此为自己考虑,竟还考虑的如此周全。 同样惊讶的岂止他一人,一旁的伍子胥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然是万分惊叹,虽然先前就已了然这个神秘的卫玠与这个废物白飞有着深一层关系,即使这个废物根本不知情,但也没料及他居然这般为他着想。更加的让伍子胥对卫玠的身份产生好奇,对他的目的也是好奇。 “兄弟之间互相切磋,也就不存在偷艺的说法了,这样一来师门也就不会怪罪了!”卫玠说着忽然一转头看向伍子胥,带着一脸得逞的贱笑,道:“是吧,伍二哥!” 对着卫玠忽然撇来的笑脸,伍子胥一脸的嫌恶,侧身一旁,冷声道:“是吧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卫玠看着伍子胥,笑道:“别这么说嘛,伍二哥,因为接下来你是负责教授大哥的人哦,当然和你有关系了!” 伍子胥一脸鄙夷,“凭什么我去教他,你难道不可以吗,依你刚刚露的几手来看,你也不简单啊!” 卫玠摆摆手,谦虚笑道:“小弟哪来的这能耐,还及不上二哥的三分,这种劳苦功高的事情还是交给二哥好了!” “那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实在是没有当老师的这份潜能!” “欸,二哥过谦了,您天资聪颖,横世奇才,谁能和你比啊。大哥又性阳刚,自然是要武刀弄剑的,小弟都是些手上功夫,委实有些不妥啊,所以说到底,还是二哥最合适不过了!” 看着他俩一来一往,互相推就,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白飞自己的个人意愿。“你们先停,我还没想好我到底要不要学武呢?” 这句话一出完全让卫玠愣住,“大哥,这个还用想吗?”诸神大陆上最顶尖的一位剑客就在你面前,你难道要错失吗? “吼吼!”伍子胥则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你费尽心思的为他,可人家丝毫不领你情啊,失策了吧!” “大哥,你不是也要闯荡的吗,如果没有武学作为支撑,何谈闯天下?” “对啊,这天下还是要闯荡的,但是闯荡天下也并不是说非得学武不成啊!”说罢,白飞便踏着大步,朝前走去。 要说白飞心底不想学武那是不可能的,看着他们先前露的那一手,实在非凡,自然会有些动心,但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忽略,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意见,最后的那句话多半是气话罢了。 伍子胥扭头嘲讽的看了一眼卫玠,有些幸灾乐祸,冷笑一声也朝前走去,只留下卫玠一人在原地呆滞,讪笑几下,无声叹息,又要另外想出一条计策了……面对着一个随时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真的是感到心累。 在几人的谈话间,黄沙漫天飞舞的不远处传来阵阵清脆的响铃声,三人寻声看去,便见一个十余人的商队架着马车在缓缓行走。 烈阳大炽,灼热的日头,似乎要蒸干地面上的每一丝水气,好不吝啬的释放着自己的光和热,热情的亲吻着大地。枯木黄沙,这一切景物在烈日的高照下,好似海市蜃楼般,身形虚晃,瞧不真切。 十余人的商队在烈日的烤灼下,个个汗流浃背,在看见不远处的白飞一行人时,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许是在这黄沙之地,几日路程下来,鲜少人际,偶遇几人,自然是倍感兴奋。 等到队伍走近,为首的老头对面前三人行了个礼,宽蔼的笑道:“几位壮士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这名为首老者面容慈祥可亲,初次见面便能叫人放下戒心,就连一向冷脸的伍子胥都不自觉的缓和了脸色。当然了,这三人组中最美的美男子,理所当然的承担起外交官的角色,他对着商队一行人回礼作揖,优雅的笑道:“我们兄弟三人于黄沙大道上相遇,结伴一同去往这阙诺城!” “阙诺城?”老者若有所思,“莫非几位壮士也是想要前去参与董太师的招纳,奔着那英雄帖去的?” “正是!” 老者流露出一丝赞赏,“董太师发布英雄帖,天下不知道多少有志青年意欲前往,或是为了荣华富贵,或是为了飞黄腾达,又或者是的确想闯出一番事业,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天下英雄都想着往那边去……”说话间,顿了顿,遥看着远处的那一座辉煌城池,眼中却显露出一丝悲伤,“这阙诺城想必又会是一番惊涛骇浪啊!” 这句话听的白飞不解,听的伍子胥眼中不屑,似乎这点波澜还不值得他翻动一下眼皮。 沉寂了几秒,老者再次说道:“在这黄沙大道,相遇即是缘分,若是壮士不弃,便与我们一同前行。这里黄沙漫天,荒无人迹,粮食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我们商队供给充足,给出的条件就是,这一路上劫匪众多,不可小觑,还劳烦三位壮士护我一家老小周全,若是无恙,定会重金答谢!” 时值夏季,天气干热,多少植物在还未长成之时便被这日头活活烤死,于是乎,粮食便成了普通人民最大的灾难。贵族粮草库足,怎知贫民疾苦,再说这天下饥荒干他们何事,从未受过饥饿的人怎么能体会到饥饿的滋味。老头说出的这一点的确是很有吸引力,众人也就没有反对。 已近夕阳,老者抬头看了看天,对众人也对白飞一行人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黄沙大道上昼夜温差太大,炎炎正午可达四十多度,到夜半说不定就降到零下,这样的温差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几位壮士或许无碍,但我们一家只是普通凡夫,是在承受不住。既然同行,那不如咱们便夜间停休,架个火堆,也好取暖,如何?” 第六章 浅谈陆游 长得好看的人自然就是能获得不一样的待遇,卫玠顶着一副天生的美人皮囊,不管身在何处,相比别人身上总是多了一层光辉。借着这夜晚的篝火,映衬的他绝美的脸庞,更加不似凡物。与另一边孤零零坐着的两个人相比,收到众星捧月般对待的卫玠则分外的叫人眼红。 白飞看着那边热闹的气氛,感叹一下,心中倒也没有多大落差,但看着身旁的伍子胥,着实有些不解。虽说卫玠的姿色是无人可及的,但伍子胥相貌英武,也乃是人中龙凤,却为何遭此落差? 但纵观伍子胥本人倒不是很在意,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从鼻腔里面发布一声不屑。 老者拿着刚刚在火堆上热好的烈酒,走到白飞与伍子胥身边坐下,将手中烈酒分予他们,伍子胥倒也是毫不客气,拿过后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刺激了整个身体,一股暖意升腾起。 老者和蔼的笑着,缓缓开口道:“这诸神大陆上实力,帮派纷杂,董卓的一个英雄帖更是要集结起天下英雄,两位壮士可有信心,在这招揽大会中,一展身手啊?” 白飞清楚自己的实力,闯出名堂这种大话他还不敢夸口,“名堂这倒是不敢说,我只不过是想去试试,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飞黄腾达,只是想去见见罢了!” 老者朗声长笑,伸手捋着胡须,笑道:“少年真是谦虚啊,必是成大器者啊!” 白飞刚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心中实在是没有此想法,就被一声阴冷的话给打断,“废物,一个小小的试炼就让你这样退缩,真的是废物,有这么可怕吗?” 听闻伍子胥的豪言壮语,老者挑了挑眉头,饶有深意的看着他,似乎对这后生的厥词颇有兴趣,但眼神里面却无半分鄙夷,“哦?这位小哥似乎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伍子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董老匹夫发出的英雄帖,能招揽到多少人,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为与董卓为伍为耻,能过去的不过是一些杂鱼,一群杂鱼又有何惧啊,等我上台,他们全都一起上,照样一击全部撂倒。!” 先前白飞见过伍子胥的手段,也清楚他有些能力,但是这句话就实在是夸张,一对十说出来他信,但这一对一群人,还全都撂倒,那就是空口胡话了。 忽然那边传来一阵欢呼,打断了这边的谈话。 “就这样光坐着喝酒有什么意思,宋段子,上去讲两句啊?”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但是这话一出倒是一呼百应,不少人都在下面附和道:“是啊,上去讲两句吧!” 后便听得爽朗一声笑,“好,那就讲几句!” 白飞循声看过去,便见得人群中一个瘦高个走出,手中还拿着壶酒,走起来略微有些踉跄,拿着酒壶对着四方环绕一个作揖请礼。 诸神大陆上普通民众受教育程度相对来说不高,一些历史旧事,人文典故,大多只能从神职人员那边听得,或者是祭祀大礼中听吟游诗人道来。但神职人员讲授时,往往大肆渲染神意,多失其真,而吟游诗人的演唱虽是优美,但略显生涩,所以,一种古老的,代代相传的职业随之而生,这就是所为的说书人。 说书人多半出现在酒馆茶楼,在人们酒足饭饱时消闷解乐。他们将历史故事,流行小说,人物传记,取其精华再加以整编,换上通俗语言使之更易理解。有时候为了增加自己故事的戏剧性,做些窜改,添油加醋也是有可能的。但即使心中了解,却也听的是津津有味,也有不少说书人凭借此项技能,从此发家致富。 宋段子笑道:“本来呢今天是没有准备的,但是无奈大家热情高涨,实在是抬爱,恰好今日有缘遇见三位小兄弟,那宋某也就献丑一番了!”说着又是一个作揖,“不知道大家是想要听哪段呢?” “这历朝旧事说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就说说这百年来的风流韵事吧!” 宋段子应家人之要,口中段子也是说来就来,他绕着中间的火堆,清朗的声音响彻在这漆黑略显荒凉的黄沙大道。 “说起这风流韵事,那就不得不说说这百年来名声大燥的一位人物,陆游!”论数百年来名声最响的一个人物,除了陆游,估计再无其他。这冲冠一怒为红颜,悉数诸神大陆千百年来的事迹,估计没谁有他做的惊天动地。 宋段子见着四方的目光都已聚集,顿时精神大振,撒开手中酒壶,扯开嗓门道:“说起这陆游啊,那真的是叫人惊羡,实在是一个奇人。出生在名门望族,藏书世家,自然是文采不凡,若是这一世简单做个文人骚客那便罢了,也省去了后面的一系列劳什子事端,但这天意偏不遂人愿!” 宋段子不愧是老手,这简单一段话说的是抑扬顿挫,刻意将“不随人愿”几字音调抬高,最后更是引起了全场的兴趣,等到目光聚集却又戛然而止,引得台下一阵唏嘘催促。 宋段子讪笑着喝了口酒,清清嗓子,正式开始。 “这陆游真的乃是天纵奇才,出生在书香门第,诗词歌赋自然是少不得,能做的好词,还能写的一手好字,最可怕的还是他对武学的领悟能力。陆游的父亲平日里喜欢武刀弄剑,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摆上几招。每次这时候陆游就会在一旁观望,只需将父亲的武术从头到尾游览一遍,不出三个时辰,便可自己领悟融会贯通,虽然有些生涩,但是舞动出来已有了些大概。” “陆游的父亲见后大为惊叹,不曾想过自己的儿子竟有这等天赋。八百里加急找寻当时大陆上最顶尖的剑术高手,各门各派的顶尖人物都被一一请上门,在见过陆游后,无不为他的天赋而惊叹。从幼年时便展露出惊人的剑术天分,天生便是一个用剑天才,又将当时诸神大陆最顶尖的剑法悉数学下,当时年纪尚小的陆游在诸神大陆已经扬名,那片地带几乎无可匹敌。” “是金子就是会发光的,年少扬名的陆游自然是被帝国知道了,像这样的人才自然是不可放过,帝都当时就发来消息,以帝都第四军团团长的身份任冕陆游。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又获此殊荣,此时的陆游那真的是如日中天,名声响的不行,再加上艺成之后未逢对手,得志之余,行为方面未免是有些清高孤傲,目中无人。” 宋段子大段话后喝了口酒,润润嗓子,便听得一个听众问道:“说的是风流韵事呢,这风流去哪了?” 第七章 浅谈陆游(2) 宋段子笑笑,道:“急什么,风流这不就来了吗。说这陆游声名远扬,但要说真的是让他彻底出名的,还是要说这个女人,唐婉。这唐婉据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的不似人间俗物,同样的也是一身才华。幼年时与陆游交好,可谓是青梅竹马,平日里一起吟诗作对,实在是一对佳人,这在当时也是沦为一桩美谈。甚有传出他们两家已经定下婚期,更为大陆居民看好,门当户对,美事一桩啊!但是事与愿违!” “定下婚期不久后,陆游便收到了帝都的任冕信函,连夜前往了帝都,后便直接去了耶路撒冷镇守边关,至此未归。等到下一次回归得到的消息却是唐婉就要成亲,但新郎却不是他。要说气愤那是肯定的,大陆上的人都在猜想按照陆游的高傲性子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会不会直接去毁了婚礼,再一刀手刃了这对狗男女,但是事实谁都没想到,陆游居然什么都没做,在婚礼的举办地绕了一圈,便回去了帝都,这一点谁都没料及!” 人群中一个粗鄙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着些下流的话,放肆的大笑道:“这估计是陆小子早就将那个美人吃抹干净了,那个绿**的新郎娶回去的不过是他陆小子穿过的旧鞋,有什么好气的,要我还要得意一下呢!” 这句话一出便引来了全场的唏嘘鄙夷,但那汉子倒是挺不服气,反驳道:“我说的很有道理啊,那你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陆小子与那个美人感情甚好,那为什么在婚礼当天没有截住,还让美人嫁给了其他人呢?如果不是他已经吃了美人,那就是美人已经被别人吃了,他陆小子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穿别人的旧鞋!” 听着这个汉子一番强词夺理,似乎也是有些疑点,为什么当初陆游没有去截新娘呢? 宋段子轻轻一笑,“这一点就由着大家自己去考虑吧!且说这新娘已作他人妇,陆游心死再次回到了耶路撒冷,更加卖力的厮杀着魔族,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气愤发泄,也是原以为自己今生不会再踏入诸神大陆一步,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回去了,回去是因为接收到唐婉的死讯。” 说到这边宋段子一顿,不出所料的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讶。 “这美人就这么死了?啥原因啊?” “什么原因这个无从解释,但是这个消息一经陆游得知,便是立马往回赶。依稀记得当日,那陆小子将自身修为提升至极致,一路狂奔回帝都,为了减少路上耗费的时间,陆游他孤身一人,竟直接闯入了整片诸神大陆最危险的地带——寂静岭。”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看着左右伙伴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大奇,连忙开口询问。 白飞那是有所不知,这寂静岭的厉害。宋段子仿佛也是知晓一般,开口解释道:“这寂静岭历年来被看做是魔鬼创造的地方,入夜之后,其中险恶丛生,什么洪水猛兽,食人植被比比皆是,而那陆小子居然一人一剑闯了过去。那一夜,是真的可谓是天地鬼神同泣,杀的整片寂静岭是日月无光,风云色变,哀嚎遍野。这群兽的哀嚎声竟是持续了半月有余,久久未散。天亮后,听见异常哀嚎的勇士前去探勘,入眼的景象可以说是终生难忘,那真的是修罗战场,处处尸横遍野。” “陆小小子气急悲愤,一路狂奔为停,直至帝都便立马去了唐婉的丈夫项稼轩的所在地,项家山庄。他一脚踹开山庄大门,飞冲进去。他一人一剑,但面对的却是整个剑庄。以一人之力抵抗整个剑庄,如想象中的那样,自然是无功而返。不仅如此,剑庄内的剑术高手合力排列剑阵,层层将他困住。陆小子逃脱不易,最后强催自己的的内力攻破,但也被这绝妙的内力震伤,一声修为迅速下降。” “前来刺杀敌人的陆小子被剑阵重伤,但想想这剑庄是何等的威严,能刺入剑庄,仅凭一人一剑便抵挡住了这绝妙的项家天罡阵,虽身受重伤,但最后还是能够脱身,这一身修为也实在是让人惊叹。”宋段子说着,眼底的确流露出一丝钦佩与赞赏。 “但这项家剑阵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剑阵分为两层,一层十八人,二层三十六人,交错流动,团团将敌人围困在中间,四面八方落下来的剑劲,叫敌人根本是无从闪躲。天罡剑阵展露的并不是说只是困住敌人,只守不攻不是项家人的做事风范。五十四人组成的剑阵,每一个人发出的每一道剑劲都有着门道,皆是瞄准了敌人的重要穴位筋位打出。中招后当场无感,但一个时辰后就会叫人浑身筋脉尽断,沦为一个废人。” 人群中听得入迷,忽的一人开口问道:“这陆小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当初唐婉出嫁他不出现阻止,现如今死了,才大发雷霆过来报仇,到底是怎么想的?” 台下其他人附和说道:“这陆小子向来狂傲,他怎么想的从来都不屑于旁人知晓,估计说不准是因为曾经的粉头死了,心中悲愤,就杀回去拿项家人性命出气而已!” “这陆小子逃脱时已经是身负重伤,又被项家剑阵重伤筋脉,那不就是废人一个了吗?”台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不亦乐乎。 宋段子笑着点点头,笑道:“是啊,和你们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项家本身也不例外,但是若是凡事都像预料中的那样,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那些纠纷了!干脆废了,倒也是干干净净,项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洪福齐天了。” “怎么,难道这陆小子没有被废吗?” 宋段子沉默着点点头,不答,忽的沉默下来。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快催,隐隐约约,每个人都感觉到,接下来要所处的段子,必定是惊天动地。 第八章 浅谈陆游(3) “照理早前天前就应是废人的陆小子,不知道得了什么奇门异术,一身修为不仅没有下降,比较七天前更是提升不少。就在唐婉头七这一天,这陆大公子再次光临项剑山庄。直接飞身向前,一剑将项剑山庄的牌匾斩为两段,大大的威风。斩断牌匾之后便破门而入,长剑飞身一挥,两扇铁质大门便分崩离析,相比较第一次的踹开,这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破门而入实在是有些张扬。门口侍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剑刺喉,鲜血狂喷,而陆游则是不停脚的直接往里面走去。”众人听到这里,皆是为陆游这份过人的胆识以及绝妙的剑法惊叹。 “项家山庄中有人听到这异样的响动,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却抵不过陆游的一击,最后只得第二次展出项家绝学,天罡剑阵,希望困住这不知死活的狂妄小辈,但此阵一出,便听得陆游冷笑一声‘同样的剑阵,第一次有效,你觉得第二次我还会再中招吗?’陆游放出的豪言让家族长老不屑,只见陆游将手中长剑衡于胸前,一个剑招化意味三。剑阵中的一行人分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剑阵不攻自破。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陆游对长剑已经再次出手,奔走哭嚎根本来不及做出,陆游的剑便已至,像是杀红了眼,见人就杀,大批的人惨死在剑下,不过才短短几秒。在目前红了眼的陆游看来,人命无足轻重,仅仅是能够缓解他心中的一丝悲愤,远远不能满足,因为即使杀再多的人,他要的那个却始终未出现。” 宋段子歇了口气,继续道:“那日正是唐婉头七,项家少夫人头七之日,自然是人流聚集,许多名门望族,达官显贵都企图通过这一次机会巴结一番,都纷纷赶来祭拜。” 台下一个听得仔细的人,开口问道:“那么那一天岂不是高手如林?” 宋段子点点头,道:“不错,这高手里面就有项剑山庄的两大长老黄眉和红髯,以及当代项家庄主项天行。” 包括白飞在内,所有的人几乎都惊讶的尖叫,“什么,当代家主也在,那这陆小子不是去送死的吗?” “谁说不是呢,但据当时亲眼所见的人转述,这头七行至一半,忽然被山庄入门处的一段嘈杂给打断,项家长老察觉不对,登时提高了警惕。下一秒,忽然见得东方大亮,一道猛烈剑气席卷过来,直指他最恨之人的面门,也就是唐婉的丈夫项稼轩。这项稼轩乃是项家唯一的继承人,一声修为得到了项家人的真传,已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再加上黄眉和红髯两位导师,更是不凡。现如今家族更是有意向将他培养成下一任家主,更是在他身上投入了不少精力。但是怎么说都是少家主,怎么能亲自动手。这黄眉长老见着敌人侵来,飞身上前,站于少主身前保护。” 宋段子说的是眉飞色舞,生动的恍如亲眼所见。 他见得点点青光袭来,竟不急不慌,大喝一声,“大胆贼子,在我项家地盘作祟,岂容得你胡作非为。”说罢便纵身跳入了青光中,据说两人在空中大战,对拆一百多招,雷声吼动,不分高下。或许是长老技高一筹,一击将陆游剑气轰散,险些兵器脱手。 “那后来呢,怎么样了?”白飞在台下听得很是着急,众人听着宋段子的描绘,仿若置身事中,依稀可见当日情景,心情都不由得涤荡起伏。只见黄眉长老凌空剑指,漫天飞舞,毫无间隙的向陆游飞去,在他身边一一爆开,打散了陆游的剑网,并将陆游手中的龙渊神剑一击震飞。陆游无兵器可用,又给黄眉长老乘胜追击,情况实在是险恶到极点。 宋段子吊足了听众的胃口,不慌不忙继续道:“那陆游见着猛招临头,好不慌乱,半空中把身子一仰,避过迎面而来的一击剑指,待长老就要变招之际,陆游已经抄回神剑。说时迟,那时快,他反手一挥,将那长老当场斩成两段,一声也没来得及哼的惨死当场。” 宋段子放慢了声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字蹦出,听得众人只得一个个心颤神斗,惊讶的长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江湖上都知道黄眉长老在与陆游的一战中不幸逝世,但是谁也不知道竟是这样的死法,委实有些可惜,更是对陆游的这一声修为感到惊叹。 白飞听着只是觉得好生奇怪,宋段子把这故事描绘的生动至极,就连剑招都能一一报出,仿佛亲眼所见,但见他精熟的模样,这段子中的主人公在诸神大陆又是如此吃香,想必没有少说,几十遍肯定不止。按照说书人的习惯,一个大事件到他们口中,要想说的生动夺人眼球,添油加醋再整合改编那是必然的,也无怪他讲的这样活灵活现。 “陆游斩断黄眉长老,却不逃走。四周各派前来祭奠的英雄豪杰见此情景心中大气,皆是武器在手,只等一起轰上。但陆大公子只是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浑然不在意,他落下地来,没等旁人出手,率先发剑撩战四方……”宋段子停口,笑道:“接下来的事情,诸君也是可以想象得到,陆游孤身单剑,凭一己之力一剑端了项剑山庄。这一场恶战打下来,只打的是风云色变,日月无光,剑庄内部几乎就成了血肉屠坊,真的是惨不忍睹啊……”说罢,还一脸怜悯的摇头叹息,仿若亲眼所见。 “那陆游呢,怎么样了?”人群中一名文人打扮的听众听得实在是沉醉,虽然心中了然这陆游自然是无恙,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宋段子也十分配合的回答道:“到后来,整个剑庄的人皆带伤,剑庄内的英雄豪杰也无一能全身而退的,至于陆游……面对着这天下英豪,自然是给打成了血人一般。” 战局听得惊心动魄,闻得世上竟还有如此高手,群众面面相觑,在彼此脸上都找到了名为震惊的表情。 陆游曾经两次出入项剑山庄,武功也是惊人的转变,但至始至终他想杀的只有一人,要杀的也只有他一人。在所有的障碍都被清除后,他终于见到了这个混账到极点的男人。 “项稼轩乃是项剑山庄的少庄主,武功修为自然不凡,但是又怎能比及这绝世天才的陆大公子呢?不过是对拆几招,便被陆游一脚踹飞,项稼轩内力不足,护身真气轰然溃散,登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压力,如泰山压顶,紧接着便是感受到体内气血涌动,一口真气猛窜,喉咙一番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幅光景看在陆游眼中。冷笑一声,实为不耻。” 台下传来了一个人的叹息,“哎,也算是这少庄主可怜,落得了陆大公子手上,留个全尸就算运气了!” 宋段子笑笑,饶有深意,“和你们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认为项少庄主落在陆游手中估计难逃,但这陆大公子岂是常人……”宋段子笑着说出了下面的话,更加叫人吃惊和不解。 第九章 赌约 众人听的不解,“怎么,难道这陆大公子没有杀他?” 面对群众的疑惑,宋段子一笑置之,摆摆手笑道:“这陆大公子的想法要说我们又怎么会明白呢,只是这个结果是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时尚有一口气留存的英豪们看着陆游长剑直指项稼轩,皆在心中大叹惋惜,为项氏族人就要灭顶而可叹,想要上前助力一击,但想想自己面对的是何方神圣后,又不禁为自己的软弱无能而扼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静观其变,等着陆大公子尽兴后,凭着江湖道义稍微的为他收拾的体面些,加以安葬,魂归羽土,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句话说的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同感,生在江湖,若是没有太重的情义,有谁会甘愿为你冒生命危险,等你死后为你收尸便已经尽了仁义道德。想那项剑山庄也是实在可怜,怪就怪在他们挑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但如果世事皆被猜中,那就没意思了!”宋段子沈吟片刻后,继续道:“据当时在场的人转述,这陆游当时一剑抵柱项稼轩的喉咙,这样僵持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陆游逐渐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神情似乎有些失落,感觉落败的倒像是他一般。” 这一点,未在当场的宋段子和大家一样,都是充满疑惑,“谈话的内容似乎被隔音气罩笼住,陆大公子既不想让旁人知晓,自然就不会有人能听得一字半句。那段谈话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至今都是诸神大陆上的未解之谜。” 项稼轩究竟是说了什么,居然能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实在是诡异。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宋段子那么释然,“不应该啊,这陆小子生气狂妄,项稼轩又害死了他的粉头,他既然杀回来就表示他很气愤,一剑挑了剑庄也足够表明,但为什么到了最后一点却有违常理呢?” “恩,对对!”人群中的听众纷纷附和,这一点绝对不通。心中爱人交托给他,却因守护不当而命丧黄泉,要说一个剑庄陪葬实在是夸张了些,但是附和他陆大公子的行事风范,凡事做绝的陆大公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挑了剑庄独留一人实非他的风格,良心发现更一向不是他的个性。 听众疑点纷纷,但是宋段子却只是微微一笑带过,道:“自古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陆大公子既是天才那定是疯子,天才总会有异于常人的行为准则,我们普通人又怎么能理解呢?江湖故事,听听便罢,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那后来呢?” “这一战之后,陆游和项稼轩两人便不约而同的都销声匿迹,再无音讯。偶一次,一位剑客在帝都靠海的一个小镇无意间瞥见以为青年,身子形态酷似传说中的天才剑客,等到他再想去一看真假时,却得知他已经泛舟海上去了。也有其他人机缘巧合见过陆大公子几次,这位疯子一般的天才从那件事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但即使那样,见过他的人只感觉他一身修为只有更高,综合来说就四个字——深不可测!”宋段子说道:“而消失的另一个人,项家少庄主项稼轩,当时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硬是离开了山庄,而项家家主身负重伤,不出半月便魂归黄土。一个月后,就在众人都以为少家主项稼轩早已横死荒野之时,他又回来了,伤势见好,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较之一月前大有不同,而他回来后只颁布了一个指令,那就是辞去了少庄主的位子,将之全权交托给了红髯长老,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项稼轩解散了这百年享名的剑庄,至那之后,再无人知晓。” 当时这是大陆上的热门新闻,从那之后,大陆上关于陆游的传言就更多了。有人说他了不起,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人说他胆小懦弱,美人没了再发威报复又有什么用呢,还有人说他就完全是一个疯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端了一个剑庄,各说纷纭。 白飞想了会儿,总觉得这个人行事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他愤怒的挑了整个剑庄,却唯独放了罪恶最深的人呢?实在是颇具争议性。 姑且不论行事,这人的武功、胆识、狂傲,真是个睥睨天下的豪杰之辈啊! 这番故事,听得白飞一时不语,好生神往,心想,不管这世人对的陆游评价如何,若是有朝一日,能似他这般,凭着一人之力,让天下人闻名撼动,这样才算是大丈夫、大事业。 要评定一个人或一件事,岂是朝夕,只有千百年后,由后人来盖棺论定。世事如谜天难道,终有道人在后头。 白飞听着宋段子一个故事,感慨颇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竟忽略了身边的同伴,等到回过神时,竟不知道是何时伍子胥已经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向何处。 —————— 就在宋段子要开口讲述陆游故事的时候,卫玠不知何时来到了伍子胥身旁,捅了捅伍子胥对他一个示意,将他带离了这片嘈杂之地。两成是有些事情要和他说,但八成却是因为宋段子口中的陆游究竟是何等形态他自不知,万一说的段子不得伍子胥喜欢,说不定他长剑出鞘血溅黄沙大道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往往是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他的下一步动作。 卫玠带着伍子胥远离了其他人等,看着篝火的亮光越来越远,伍子胥的脸色是越来越阴,内心完全不知道这个娘娘腔的人妖到底在捣什么鬼,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说话的语气极其欠揍,“你把我找过来干什么?” 当然后者也是实在发扬了厚脸皮的精神,面对伍子胥的冷讽一点都没有生气,仍旧是挂着那迷倒万千的微笑,缓缓开口道:“伍二哥,我们商量一件事呗。” “想要我教那个废物武功?”伍子胥狐疑的看了一眼卫玠,冷笑一声,嘲讽的开口道。 “哎呀,二哥真的是聪明,你……” 没等卫玠说完,伍子胥贱贱笑的摇摇头,“想都别想!”语气坚决,没有任何余地。 卫玠当然知道要说动眼前这个冷傲孤僻的人实属不易,当然他卫玠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二哥别拒绝的这么干脆啊。” 第十章 赌约(2) “干脆吗?”伍子胥冷笑道,“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像这种毫无意义价值的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做呢?” “那大哥也是要去阙诺的,几天之后阙诺城必定是波涛汹涌,毫无防身技巧的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手刃了,这也不是您想见到的吧!” 伍子胥不屑的一声嗤笑,“这还不简单,我只保证他还能呼吸,至于断手断脚的我就不管!你要是很想让他学武,那不如亲自上阵啊?” “二哥真会开玩笑,就小弟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去教大哥,这种事情还是得二哥上啊!” “三脚猫的功夫,切,你在树下施的那一手准备怎么解释啊?这三相化生术乃是绝妙的回复咒文,你怎么会使?” “这个啊……”卫玠露着他一口白牙浅笑,“我师傅他老人家只管教,我也只管学,这什么三相化生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也是现在直到从二哥口中才得知,原来这个术叫这个名字啊。” 看着卫玠装疯卖傻,伍子胥冷笑一声,“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要和这个废物厮混,但是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靠近,弄残弄废我都无所谓,只要留口气就行!” “二哥这么讨厌教学吗?小弟曾经听说过也有一些奇人异士无意间收了个徒弟,后来竟萌发了自己教学的天赋,后弃武从文收徒弟去了,岂不是美事。”卫玠笑道:“而且,大哥说不定就是天赋异禀呢,能收到一个奇才不是每一个老师的骄傲吗?二哥应该深有体会吧!” “你说什么,这句话什么意思?”仿佛被触碰到逆鳞,伍子胥的声音一下子阴沉下去。 卫玠倒是丝毫不惧,依旧如春风般笑道:“像二哥这样的天才,肯定是有师傅的吧,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是无师自通的,二哥的师傅小弟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是能常人所不能,要不然怎么会教出二哥这样的鬼徒弟呢?” “仅凭这样你是说不动我的!”伍子胥说着也不想再和卫玠周旋,转身就要离去,“至于教学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没兴趣,要教你自己亲自上好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再次让伍子胥簇足,“二哥且慢,不如二哥与我打个赌如何?” “打赌?”伍子胥饶有兴趣的回过头看着这个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光彩的美男子,挑眉道,“赌什么,你的这颗脑袋吗?” 卫玠轻笑,道:“小弟的这颗脑袋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些更有意思的,就怕二哥你玩不起啊!” 伍子胥冷冷道:“你不用激将法,有什么好玩的大可说出来,这世上除了死,还没有我不敢玩的东西!” “这个赌约其实很简单!”卫玠笑道:“从现在的这一刻起,三个月内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二哥觉得妥当,便尽管对小弟出手,若是小弟能够在这个三个月内不伤不死,那便是我赢,若是落败身亡,那自然是输。而且期间若是小弟还以一招半式,那赌局立刻作废!”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倘若其中的一方只守不攻,那另一方自然是稳赚不赔,怎么算都是赚便宜的交易,他伍子胥向来清高自傲,冷哼一声,自不愿接下这个便宜。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啊!”伍子胥冷笑,“让我占这么大的便宜,你自己不吃亏吗?” 卫玠颇有自信的笑着摇摇头,道:“这个自然不会,给了您便宜,相对的您自然会有着一定的责任!” “什么责任,等你死了帮你收尸吗?” “二哥真会说笑!”卫玠轻笑,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责任就是,劳烦伍二哥委屈一下,教教我们那个废物大哥几招,不用什么成名绝技,只需要让他不要一进阙诺惨死当场就好!只有您做到了,我们的赌约才算数!” “你这算盘打得如意,但是我完全没有必要答应你这样荒唐的赌约,我只需确保他留有一口气就好,教学这种东西还是省省吧!” “不,您一定会答应的。”卫玠说的笃定,“若是小弟输了,我便告诉您无字天书的秘密!”这一句话出去,伍子胥愣是没了声儿,但是从他身形一阵可以看出他闻言后的震惊。 一阵寒冷的气息逼来,让人的呼吸都凝滞,但是卫玠至始至终都面带微笑,他毫不畏惧,因为他笃定这个赌注下的绝对正确。 这个卫玠的确是让他感兴趣,有勇有谋,是个杰出的人物,他的出身的确让伍子胥好奇,这样的鬼才究竟出自何处,师承哪方。更不惜赌下这样的约定,维护那个废物,更是让伍子胥好奇…… 良久,传来伍子胥冷冷的声音,“我赌了,你小子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特别是那份小聪明。”伍子胥冷笑一声,“说不定下一秒,我的剑就结实的插进你的胸里了!” “那小弟可是全天静候啊!” “呵呵……” 听着人声脚步逐渐靠近,卫玠回头看去,竟是白飞,微笑着打招呼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飞见卫玠和伍子胥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心中大奇,“我刚刚找你们,一个都没找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卫玠优雅温柔的一笑,道:“哦,我和二哥过来联络联络感情,那边人太多了,找个人少的地方,方便些!” 联络感情还要挑着人少的地方,这是要干什么勾当,人妖就是与众不同!白飞心中一阵恶寒顿生,道:“商队那边准备休息了,过来告诉你们一声!那你们继续联络吧,我先走了!” 看着白飞远离,伍子胥低声沉吟一句,“白痴!”冷笑一声,转头看着身边的卫玠,道,“就这个废物,我实在是看不出哪点值得你维护的!” 卫玠倒也不气,笑道:“那二哥口中的废物,哪一点值得您去保护呢?” “我……”伍子胥语塞,似乎不愿说出,继而冷笑一声,开口道:“我们两个傻不拉几在这边又是打赌又是约定的,人家那边还不知道学不学呢!” “大哥一定会学的!”卫玠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二哥就等着大哥过来找你,然后兑现承诺就好!” 伍子胥眼光凌厉的正视着卫玠,仍然是那么一副纤细的女儿家模样,这么美的男性,换做别人或许会从骨子里的轻视吧,但是此时的卫玠,眼神中流动的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沉稳,内中更是一股锐气,将古典美升华为高贵,柔和转为英气,瞬间将这过分柔美的女子长相转变为男子的威风凛凛,叫人不得不正视。 第十一章 异变 为求路上节省时间,又要防止家人伙伴中暑,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商队便整装出发。 驮着货物的马匹在黄沙大道上摇摇晃晃,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时不时发出声响。大道上的温度随着时间逐渐升高,驮着重物的骏马鼻息滚烫,呼吸急促。 白飞应商队首领的请求,与他们一道同行,卫玠和伍子胥走在后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伍子胥则一路冷着脸,似乎对这个娘娘腔的人妖颇为不爽。白飞也是不想惨和进去,打扰他们联络感情,便走在前面与为首的老头并肩。 白飞环视着这黄沙大道,人迹罕至,毒辣的日头让人们都不愿挪动半步,更别说是迁徙途行,但这商队的首领却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家子出行,岂不是好没道理,“为什么挑着这个炎炎夏日赶路,这不是活受罪吗?” 老头捋着胡须,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商队也是半路结起,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老头子我突发奇想,都活了大半辈子,却只见了自己的那一片土地,想着诸神大陆多少奇景我都未曾见过,死后必定是件憾事,为自己一生无憾,便轻装上阵,拎着一个包裹就此离家。老头子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走了也是无牵挂。”老者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十余人的阵仗,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看的老者满眼的欣慰,“也是缘分呐,半路上结识了这些家人,骑士乞丐什么的等级,在我这边都是屁话,愿意叫我一声大哥的,我就愿意带着他一道走,不愿意不喜欢的,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了。” 白飞听着老者的叙述,心中杂然,竟不曾想这老头心中竟如此想法,要知道诸神大陆上对等级分位看的尤其重要,生在新野的白飞更是深有体会,等级低的不敢高攀,等级高的自然会眼高于顶,谁都放不下。 顿了片刻,老者回头一撇,说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命好啊?”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白飞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与你结拜的那两个小兄弟,其中一个生的是器宇轩昂,绝对的人中龙凤,与这样的人结拜三生有幸啊!你说你的命能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一副死人脸!”白飞也回头看去自己的两个义弟,说器宇轩昂,那肯定不是卫玠,但是看着伍子胥那一脸冷傲孤僻的神情,心中实在是没办法生出好感。 “那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西边!”老者回答道:“老头子我从家开始,一路向东,路上遇见了他们,但是方向不改,愿意跟上的就来,不愿意的那就是无缘了。”老者笑道:“现在在这荒无人烟的黄沙大道上遇见了小兄弟你们三人,那也算是缘分了,我们商队资金还算是充足,若是不介意,进入阙诺后,小兄弟不如还与我们一道吧!” 白飞心中对这个老者本无厌恶,再这一番交谈过后,更是敬意油然而生,也不忙拒绝,便摆摆手笑道:“这个不急,到时候再说吧!” 一阵狂风刮来,卷起大片黄沙,眯的人睁不开眼,“老头,你说这黄沙大道上会有危险,但是到现在了,除了这黄沙什么都没见着啊?” 老者叹口气,沉着嗓音说道:“这黄沙大道历来是出了名的土匪窝,这又荒郊野外的,士卫队即使抓住了情报那也是山高皇帝远,这才使得这帮土匪这般猖狂。而且他们来去迅速,席卷过后,往往是人财尽空,即使城邦得知,那远水也难救近火,等他们赶来,早已不知道逃哪里去了。”老者又是一声叹息,既是对着城邦士兵无能的悲叹,也是对受难商队的怜悯,“所以但凡商队途径这死亡大道的,必定会找些侠士相伴同行,花钱买命啊!” “但是我们都走了一天了啊,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劫匪到底长什么模样?” “没见到自然是好的,算我们洪福齐天吧!即使是见到了,那也无碍,我们还有三位侠士,定会保全我一家子的。” 老者对白飞一行人是无比信任,白飞心中了然,当下便决意誓死要保护好这支商队。但造物主安排的事情若是一尘不变的依照常理,那实在是不能叫人感叹他的神奇。 就在老者话音未落,众人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寻声看去只见远处黄沙翻腾,白飞一时间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但在马蹄声响起的刹那。商队所有人的表情都凝滞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马蹄声代表的意义。无不闻风丧胆。 老者赶紧回头,对大家大吼一声:“马匪来了!” 商队中的其他人在听到马蹄声的刹那,早已打起警觉。在听了老者一声令下,都四散奔逃开去,但饶是如此,还是一个都没有逃过马贼的手掌。 黄沙漫天飞舞,十多匹骏马上面坐着的都是一些彪莽大汉,这些大汉坐着骏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商队的人吓得噤若寒蝉。 商队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逃的出去,都被逼回原处,蜷缩在中间。马贼逐渐逼近。十多匹骏马,以环形的方式,踏步在人群周边。马匪脸上绕着黑布,看不清真面容,在众人身边游走,间或一拉缰绳,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刺激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白飞左顾右盼,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见卫玠与伍子胥,偏偏又是这么紧要的关头,着实叫他心急。 老者对着四面的劫匪一个作揖,缓声道:“各位大爷,小的我们一家子路经此地,若是所要财物,您大可拿去,我们绝不抵抗。” 策马走在人群周边的土匪们,看着商队人马被吓得惨无人色,手忙脚乱的丑态让他们哈哈大笑,见着老头是如此的配合,土匪的首领得意的一声狂笑,道:“我们虽是匪贼,但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你们既如此配合,那我们也不愿意为难,将你们身上的财物尽数交上来,便可安然离去!” 老者避身让开一条路,伸手示意劫匪,聊表诚心。 一劫匪手下收到头头的指示,翻身下马往老头那边走去,走过老头身边时,好似扬威一般,伸手猛地一推,大声呵斥道:“躲开些,老头!” “是是是,碍了大爷的路,实在是对不起!”老头说的低三下四,毕恭毕敬,只想着等这场风波快速缓解,不要再生事端,但是他这样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想。 商队十余人,里面不乏一些血性男儿,看着那个劫匪随意的翻弄他们的东西,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家人,虽然首领不说什么,但是他已然是火冒三丈,心中自不愿委曲求全。 劫匪蹲在地上认真的翻过每一个包裹,后背一大片毫无防备,手中的长弯刀也就随意的放在身侧,更是坚定了商队中人冒险一试的想法。 离着匪贼最近的一人,在猝不及防之时,一脚将匪贼踹翻,迅速弯腰捡起脚边的弯刀,不等匪贼及其同伙反应,踏步上前一刀直刺匪贼胸膛,那个匪贼闷哼一声,当场断气。 第十二章 马贼 商队中的一大汉奋起一击,一刀杀死了身边的匪贼,清亮的长刀在匪贼的后背划开一道,深可见骨,鲜红的血液染过长刀,显得异常的妖异。这商队中人不过都是一些平凡村民,哪里会什么武功,不过是依照本能挥舞手中的武器罢了。 但从未经历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刚刚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对于一个过惯了安适生活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生中最疯狂的事情。大汉的这个举动让他自己止不住的颤抖,不只是他,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得不轻,就连匪贼也不例外。黄沙大道上,他们放肆纵横多时,遇到的商队殊死抵抗的也不乏少数,但这种假意迎合再暗中一击的实在不曾出现过。 大汉在一刀挥下后,心中便已然后悔,但是匪贼已死,现在是骑虎难下,匪贼决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大汉说道:“兄弟们,这帮匪贼实在是欺人太甚,平日里无恶不作,我们决不能放任下去,若是我们放弃,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区区十余人,若是我们大家伙齐心协力,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大汉说的义愤填膺,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眼中的惊慌恐惧,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胆量去尝试,在通常情况下,他们选择的往往是逃避而不是正视。就像老者在看见大汉手刃了匪贼后,就在心中大叹不好,不是为他的勇敢嘉奖,而是为他的愚蠢腕叹,他的一个冲动糊涂,将整个商队的人都带上了绝路。或许之前他们损失的不过是一些钱财,但是现如今估计谁都没法活着走出去了,但不到最后心不死,老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匪贼的首领声泪俱下,说道:“大爷饶命啊,小儿初生牛犊,不分轻重,还望大爷饶命啊!” 那匪贼反应过来,见着自己的同伴被杀,当下是又气又恨,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弯刀直指老头,道:“你们杀我兄弟,还想让我饶你们一命,那我兄弟的命呢?本来见你们配合也不愿为难,谁知你们居然暗算,现在你们都得死!”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死,再多的抵抗都是白费,还不如坐下来看着身边亲人最后一眼,做着临终的祷告,希望来世再续前缘。 随着匪贼首领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马贼呈环形阵势围绕着他们,不断地缩小着包围圈,所有人都被困在中间,紧接着明晃晃的弯刀便随之砍来,在外边一层的人自然是首先遇难。马匪手中的弯刀划过,毫不含糊,一刀斜斜砍去便可将大半身子分开,血溅三尺,断气而亡。 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刺激了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都哭喊着向四周散开。一下子乱了秩序,那些妄图冲破匪贼防御的,无一例外的都被逼回,不过是加快了自己的死期。 惨叫声逐渐小去,不是匪贼停手,而是商队人马几乎都成为了一具尸体,就连刚刚还在和自己说笑的老头,也倒在了自己的身旁。 白飞看着这一切,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所有的神经都失去了作用,眼见着马匪手中的弯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白飞却忘记了闪躲。 就在弯刀落下的前一秒,匪头却突然大吼一声,喝令停住。止住了落下的弯刀,匪头缓缓走到白飞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白飞眼中异样的情感让他很是得意。 被制止的手下一头雾水,“头儿,这个人要怎么办,不杀吗?” 匪头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不杀,一支商队若是全杀了,那不是显得我太不人道了吗。索性放了他,这荒郊野外,他又没水没粮,能够活着走出这黄沙大道的算他命大,活不了,那就是天意。” 匪头的这个决定得到手下的一再认可,“大哥你真聪明!” 这一想法得到了所有马匪的同意,随后他们发出阵阵狂笑,紧接着翻身上马,卷尘而去,只留下一个白飞看着这满目疮痍,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商队所有的人在上一秒还在鲜活,下一秒就横尸当场,要说谁都是有些难以接受。 战立在这边的只剩下白飞一人在原地呆滞。回头看着周边的这些狼藉,心中五味杂陈。 尸体尚未冷却,渗人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白飞一时间的陷入呆滞,(这一支商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一行三人,但最后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阴影。)此时的白飞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不甘和悔恨。 另一边,离开了商队独自走开的两个人正在不远处做着一番谈话。 伍子胥一脸阴霾,十分不爽的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旁贱贱笑的卫玠,“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离了商队,你就不怕你那个废物大哥半路被人宰了吗?” “欸,二哥这话说的。”卫玠轻笑道:“您的武功是那般高超,我们离的又不远,若是真的出了事您能不知道吗,到时候赶过去也是来得及啊!” 在卫玠找过他后,两人于商队背道而驰,但行走不足一里。虽然一里不远,但是超过百米就已听不见谈话,实在不解为何要遁到一里开外,这其中肯定有着原因,“要谈话的话超过百米即可,为何要走这么远,你又要玩什么鬼马戏?” 卫玠带着他迷倒众生的温柔微笑,但这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冷面男子不起作用,“鬼马戏倒是说不上,就是小弟昨晚回去思考了一下,对于那个赌约小弟产生了一些疑惑!” 伍子胥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卫玠继续说道:“当时说的是二哥在这几个月内,可随意对小弟出招试探,不分时间地点,小弟绝对不还以一招半式,若是违反,赌约立即作废。但是后来又想了想,这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是小弟只守不攻,那面对的又是大哥这样的高手,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这才想找二哥出来聊聊啊,看看还有没有宛转的余地呢。” 第十三章 伍子胥 另一边,离开了商队独自走开的两个人正在不远处做着一番谈话。 伍子胥一脸阴霾,十分不爽的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旁贱贱笑的卫玠,“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离了商队,你就不怕你那个废物大哥半路被人宰了吗?” “欸,二哥这话说的。”卫玠轻笑道:“您的武功是那般高超,我们离的又不远,若是真的出了事您能不知道吗,到时候赶过去也是来得及啊!” 的确,在卫玠找过他后,两人于商队背道而驰,但行走不足一里。虽然一里不远,但是超过百米就已听不见谈话,实在不解为何要遁到一里开外,这其中肯定有着原因,“要谈话的话超过百米即可,为何要走这么远,你又要玩什么鬼马戏?” 卫玠带着他迷倒众生的温柔微笑,但这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冷面男子不起作用,“鬼马戏倒是说不上,就是小弟昨晚回去思考了一下,对于那个赌约小弟产生了一些疑惑!” 伍子胥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卫玠继续说道:“当时说的是二哥在这几个月内,可随意对小弟出招试探,不分时间地点,小弟绝对不还以一招半式,若是违反,赌约立即作废。但是后来又想了想,这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是小弟只守不攻,那面对的又是大哥这样的高手,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这才想找二哥出来聊聊啊,看看还有没有宛转的余地呢。” 卫玠说着嘴边浮现出一丝玩弄性的笑意,“小弟贱命虽说不值钱,但是自己还是挺珍惜的。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小弟想和商队拉开一些距离,毕竟是和二哥讨价还价,万一触怒了二哥,您一击绝世神剑,误伤了商队其他人那不是小弟的过失吗,这样的过失,小弟可承担不起啊!” 听他说的有板有眼,但谁知道这是真是假,但追究真假一贯不是他伍子胥的风格,伍子胥挑眉冷笑道:“反悔了?你觉得这件事在我这边有可能吗?” “就是因为知道机会渺茫,所以这才找二哥商量嘛!” 伍子胥冷笑一声,开口道:“那不如这样,你也叫我一声二哥,那做二哥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成全三弟,还有什么资格当二哥呢,是吧!” 卫玠听了伍子胥的话,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丝微笑,但卫玠也心中清楚伍子胥是什么样的人,这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货色,也从来不会让人如愿以偿,“二哥能够深明大义,小弟真的是倍感欣慰,但是呢?” “但是……若是赌约随意的说改就改,那我这个做二哥的岂不是好没面子!恩……我想了一下,要不这样……” “哪样?” 伍子胥说话间语气变轻,也将身子靠近卫玠一些,卫玠也附耳贴来。 伍子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冷不防的迅速一剑指直刺卫玠咽喉,招数既快又狠,决心要给这存心不良油腔滑调的小子一点苦头吃。这一招来的迅猛又猝不及防,伍子胥是势必要探出这滑头小子的身法。 当然卫玠也不傻,既不能还手出击,又要保命,那就只能逃了。 卫玠见着那一击猛招直刺自己咽喉,便飞身一躲,侧身避开了伍子胥的凌空剑指,再以诡异身法,瞬间闪退到十米开外。伍子胥蓄势待发,第二击凝聚却还未出手,便见着眼前一花,连身形都未看真切,等到定睛一看,卫玠已然处在十米开外。 伍子胥自认为眼力不差,见过的移动身法也不乏少数,但大多都行迹可追,像这样诡异迅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当下一脸震惊。 卫玠飞身在十米开外,笑着对伍子胥说道:“二哥出招真的是狠毒,如果不是小弟躲得快,估计现在二哥手下又要多一条亡魂了,好歹也是结义兄弟,即使您心中再怎么不甘,那也没必要在结拜第二天就出手干掉你的三弟啊!”卫玠嘴上说的是埋怨,但是脸上的笑意始终不散,让伍子胥总是若有若无的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伍子胥冷笑三声,讥讽道:“如果不是你那个诡异的身法,估计你现在的确是一具尸体了,但下面的一击你可能就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躲开了。”说着,伍子胥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这是伍子胥第二次拔剑,长剑出鞘的那一刻,整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在这炎炎烈日的黄沙大道上,硬是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紧接着,卫玠便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扑面而来,当下心中不禁感叹,这人的武功远远是超过了传言,甚至是还要再强上三分。放眼诸神大陆,抛却那些未出世的,下落不明的,年青一代中,估计无人会是对手。 伍子胥嘴角勾起一丝习惯性冷笑,道:“先前有那个废物在,你我有所顾忌,现在这百里只有你我二人,也不用考虑那个什么赌约,我们来真正的打一场吧!”语气说的冷傲孤僻,但是在伍子胥的眼神中却找到了一丝波动。普天之下,让强者亢奋的原因大多是此——棋逢对手。 但眼前的这位美男子显然是不愿意成人之美,他笑着推辞道:“小弟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像这种涉及到流血的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小弟!” “适不适合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打不打也是随我!” “合着小弟就完全没有选择权呗!那二哥真是霸道的可以啊,但是二哥与其与小弟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留意一下商队那边的情况呢?小弟昨夜夜观星象,今日之行,实乃大凶啊!而且……我们已经离队挺长时间的了!” 经卫玠一提,伍子胥猛然惊醒,刚刚久逢对手的兴奋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商队的存在,再以意识去感知,竟发现这黄沙大道竟无半点活人气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更是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 “糟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总是不好的兆头。在察觉到血腥味的同时,伍子胥如一把利剑,“倏”的一声射了出去,直奔商队的所在。 伍子胥身后的卫玠云淡风轻的笑看着这一切,面上淡定自如的神情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第十四章 设计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让伍子胥整个神经都紧张起来,自己目前与商队距离远超一里,这么长的范围,血腥味传到这里必定是需要一定时间,就表示事情发生有好一会儿了,说不准就是在他们前脚刚走就出了变故,心中暗自将卫玠的祖先问候了一遍。 不知道商队那边的情况,刚刚用灵力去感知却没有一个活人气息,更是让伍子胥心慌不已。虽说刚刚是在与卫玠扯谈,但一部分神识还是留意着商队的动向,以防发生意外还好及时反应,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危险接近还毫不知情,真是大意失策。绝世轻功卯足劲往那边赶去,依着这血腥味的浓厚程度来看,事情不小。 高速的瞬步身法,伍子胥片刻便赶到目的地,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片凌乱而残忍的景象,整个商队十余人无一活口,满地的鲜血还未凝结,腥臭味扑面而来。 虽说伍子胥更大的场面都亲身经历过,手刃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像这种小场面自然是震不住他,但是他手下的都是他认为的该死之人,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无辜,就连他这样满手鲜血的人都为之动容。 在堆满尸体的地上找到了呆滞的白飞,再看了看满地的狼藉,转念便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卫玠。刚刚自己以最快的身法火速赶来,速度已然是顶峰,而卫玠并没有随同自己一道,但当自己片刻后到达时,却诡异的看见卫玠就在自己身后,当下心中更加确信,这个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子,实际上肯定非常恐怖。 伍子胥转头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却发现从刚刚到这边开始,卫玠就一直在忍不住的想笑,看着眼前尸横遍野,这位美男子连皱眉都不曾有,嘴角的微笑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虽然不说了解,但几日相处下来伍子胥也不觉得卫玠像是有这种特殊癖好,这莫名的笑意就让事情显得更加的诡异。 这件事肯定不对劲,但不对劲的点在哪里还需要伍子胥进一步发现。 他绕着商队的尸体看了一圈,除了白飞其余无一生还,但为什么偏偏留了白飞呢?伍子胥蹲下身子盯着眼前的尸体,尸体大体完好就是胸前被斜砍一刀,从左肩拉至右侧肋骨,整个胸腔被刨开一半,几乎内脏都被翻了出来,委实有些恶心。伍子胥面色严肃的看着这具尸体,陡然间将自身剑气释放,凌厉的剑气化作利刃,数以万计的击向尸体,无可匹敌的岿然剑气竟然让尸体的身形有些恍惚虚浮。 见此情景,伍子胥先是一愣,再回头看着依旧在憋笑的卫玠,转过头先前的严肃已不复存在,一抹见惯不惯的冷笑重新跃然脸上,当下心中发笑,原来是这样! 伍子胥运起护身气罩,即使心中已了然这事情的真相,但还是不愿这带着腥臭味的殷红液体沾染自己一星半点。跨过这大片血液,伍子胥走到白飞身边,冷冷的说道:“废物,你还活着吧?” “恩!”白飞回过了一些神识,但是看着伍子胥没有一点好脸色,就敷衍的回答了一声。 伍子胥见自己被无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对着他大吼道:“恩什么,你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啊!这非亲非故的,死的又不是你老爸,不过是昨晚聊了几句而已,有必要像是死了爹妈一眼吗?” 看着伍子胥气急败坏的模样,卫玠在一旁发笑:论起死人脸,二哥你不是更胜一筹吗? 虽然伍子胥说的有理,虽说自己心中也是实在没有太大的伤心,失落的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更大的是不甘心,但是看着伍子胥这样理直气壮的模样,白飞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人家让我们同行就是为了保全他们一家子,偏偏出事的时候,你们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还有理吗?” 原来伍子胥走过来是良心发现的想着以他自己的方式安慰一下白飞,但谁知道白飞是这样的回应,一下子就点燃了伍子胥心头的怒火,登时回复了本性,大吼道:“本公子是看着你蒙在鼓里可怜,良心发现的想开导一下你,现在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将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那个时候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没有责任吗?” 若是平时有谁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伍子胥定是二话不说一剑封喉,还等到他和自己反驳?给了这个白小子已经太多区别对待了,还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 伍子胥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不禁让白飞语塞。看着这一地狼藉,虽然死的都是一些无亲无故的人,但是毕竟一夜畅谈甚欢,想着相识一场,看着江湖道义还是帮着把他们埋了吧! 对于这种体力活儿,伍子胥冷眼一撇,撂下一句“像这样的事情值得我动手吗?”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白飞无奈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又瞥见一旁微笑的卫玠,但看着他这副柔弱的模样,似乎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大叹一声,一个人默默的挖坑去了。 将地上已经僵硬的的尸体搬进土坑掩埋,这是白飞在奴隶场经常做的事,但是响起昨晚的畅谈,心情终究有些伤感,即使这十几个商人中除了老头其他都不认识。将黄土一点点填入坑中,白飞口中念道:“这辈子也算是你们倒霉,命苦遇到了我,虽说责任不在我,但我也有一部分就是了。和你们聊了一夜的,聊得挺开心,但谁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也算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了,帮你们埋了,可千万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啊,要是真的上天有灵,就去杀了那些马贼为自己报仇吧!” 白飞填完土,看着这微垄的土堆,沉思良久。 这其中的责任白飞自然是要占一半。如果自己会武学,那么今天不说保护全部,一两个还是可以的,败就败在自己什么都不会。 第十五章 式神 经历了这件事,更是让白飞见识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就连一个盗贼团伙都是有这样的武功基础,如果自己一直这样,那岂不是会逐渐被淘汰,永远存在于最底层吗?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接触过这所谓的武学,如果要学那只能是从头开始。但是诸神大陆上收徒弟简单,找师傅那就难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愿意去做呢? 但是天意弄人,自己身边就现有两个不凡人才,只是,叫人平白无故授予武学哪会是这么容易的事,也是直到此时,白飞才理解了卫玠当时说要结拜的原因,只是可惜当时的自己愚不可及,并没有领悟到义弟的心意,错失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现在反悔早已晚了,想到伍子胥的那张满是嘲讽的死人脸,白飞摇头大叹无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有参与这项苦差事的两个人,在远处看着一脸悲伤愁苦的白飞,做着一番让旁人瞠目的谈话。 伍子胥冷笑一声,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赞赏,“我说你这人啊,真的是狡猾,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逼他,你如此袒护你这废物大哥,又怎么会舍得的呢?” 卫玠微微一笑,表情有着些许的无奈,“袒护归袒护,但是恨铁不成钢,有的时候就是要采取一些不寻常的手段来刺激一下,若是能一窍通了,那不是很好嘛!” 伍子胥饶有趣味的看着卫玠,缓缓问道:“那依你看,你这个废物大哥是通还是没通呢?” 卫玠的嘴角再次展露出那运筹帷幄的微笑,“通没通我是一时间不知道,但是我很肯定,大哥一定在思考怎么开口让二哥教学!” 一提及这件事,伍子胥就一脸不爽,对于要教这样一个废物学生,没有一个老师是愿意的,“我才不愿意教这个废物呢!” “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时我们可是定下赌约的,你不会现在想违约吧!” “违约?”伍子胥冷笑一声,“我会遵守你我的赌约,但是……你可能就要用你这脑子再弄些小聪明,如何让他开口,要我去主动,想都别想!” 卫玠放心一笑,道:“这些都交给小弟吧,只希望二哥遵守赌约就好,其余的不劳二哥费心,小弟自然会交代妥当!” 卫玠眼中展现的智慧光彩照人,那种沉稳叫谁都会信服,伍子胥摇头笑道:“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废物和你有着什么关系,居然这样费尽心思的帮他骗我真传,你究竟欠了他什么?” “人情债啊!”卫玠笑着摇摇头,似乎是一言难尽。 伍子胥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既难尽不说便好,回想起商队的一系列事情,他一再摇头,眼神中尽是赞赏,“三弟啊三弟,你究竟是什么样身份的人,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 “二哥这句话叫小弟不解啊!” 看着卫玠仍旧在装傻,伍子胥也不愿再计较,径直说道:“这支商队与我们一起呆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我见你形态诡异,估计永远都不会发现这整个商队都是你一手操控的。” 卫玠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这式神乃是南边一个叫做日本的小国都特有的秘术,怎么,三弟难道还在那边待过吗?”伍子胥说道:“就连我都没有发现,与我们同行的居然不是人,一支商队十多人,三弟居然能同时召唤着十多个式神,真的是……非比寻常啊!” 直到发现商队人马皆是幻术后,伍子胥这才理解为什么卫玠刚刚要与他走出一里之外。商队是式神,那马贼估计也是,要是在事情发生的同时,自己赶过去了,那一切计划就都泡汤了,所以他故意放长距离,只不过是为了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卫玠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秘法,竟然让这样的灵力波动躲过了自己的感知,单凭这一点就委实不简单。 而听着伍子胥一眼道破自己的装神弄鬼,卫玠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那边仿若事不关己一般的微笑。 “三弟,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啊,和你结拜真的是明智啊!”伍子胥看着卫玠,两人脸上乍一看都是一副人兽无欺的笑意,但是叫旁人听着谈话都会脸色大变。 想着不久之后这三人就要进入阙诺城,想必又将会是一番狂风暴雨。 众人一路向着阙诺城出发,一路上卫玠始终都在思索着怎样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顺理成章的教学,绞尽脑汁终于有了一个雏形,不曾想白飞却自己开了口。 正走着,白飞忽然就停了下来,眼神坚定的对伍子胥说道:“伍老二,你教我武学吧!”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让另外的两人吃惊万分,伍子胥不曾想过违约,但是要他主动教学那是绝计不可能,二来呢他也是坏心,存心想看着卫玠这个滑头小子究竟会想出什么鬼主意,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废物大哥居然自己开口了。转头看着卫玠,同样的都是一脸震惊,摆明的也是没有料及事情的发展,果然这未进化的猴子的思维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卫玠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变故,虽说让他震惊,但是同时也让他有些欣慰。身为大哥自然会有着大哥的骄傲与尊严,但是白飞却并没有死守着大哥的面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与缺陷,并愿意去补救,若是旁人那就算了,但是请教的是伍子胥这个冷面剑客,向他请教肯定会得来一个大大的嘲讽,白飞心中肯定是知晓这点,但任去做了,这份心态就叫人赞赏。 若是像大哥这样的人,那或许值得自己的辅佐吧,如果他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不久之后的浩劫,他应该也能够应对吧! 白飞既然开了口,那卫玠自然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再加上伍子胥本不愿违约,这教学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伍子胥如往常一样,倨傲的昂着头,冷冷说道:“首先声明一点,我可没有足够的耐心,你要是想要得到我的指点,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对于你这样的废物,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卫玠在一旁安慰道:“大哥没事的,二哥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了些,他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导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