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入梦来》 001、 这世界,我来了 “我能满足你一个要求,请问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在秦川耳边响起。 “睡觉。” 当然是睡觉,对于一个项目即将上线的项目经理来说,还有什么比睡一个安稳觉更加迫切的需要呢。最近一个大型的信息系统集成项目马上要上线运行,秦川作为项目经理,最近满脑袋都是调试,接口,沟通,赶工,评审……每天后半夜即将睡去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熬过上线阶段,好好睡个囫囵觉。” 嗯,今天这一觉睡得不错,没有中途被甲方的电话叫醒。还做了好梦,梦到项目完成两次阶段验收和一次总体验收,成功上线,运行稳定。并获得甲方高度肯定。恩,好像还获得了省经信委的一个什么奖,然后回公司拿了一笔奖金。恩?!到底拿了什么奖?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还有,奖金是多少啊。为什么银行短信就是点不开? 据说现实中没有遇到过得事情,梦中也只能梦到个大概,具体内容因为没有可供参考的现实记忆,所以梦境也无法模拟。(打个比方,一个处男梦到,约女神去嘿嘿嘿,剥开女神衣服的那一刻,看到的就全是马赛克)。 “殿下,醒醒,别睡了!” “再睡会儿,今天是星期六不限行,来得及。” “什么,星期六?什么,不限行?殿下,今天是大望日。紫宸天帝生辰,诸侯王爷们都赶着去未央殿参加皇帝陛下的上元宴会,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去年简王殿下,晚了一刻钟,被罚俸一年,禁足三月。殿下莫重蹈覆辙!殿下……” 一阵温柔的女声,略带一些沙哑,不过沙哑得很好听。 我的智能闹钟又自动更新什么新的语音包了?!最讨厌这种乱改我个性化设置的智能硬件了,改天买个别的品牌的,不今天就网上买个新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入眼都是火红的绒毛,毛茸茸的,扎着脖子脸上痒痒的。昨天不是躺着睡的吗?怎么今天变趴着了,可能是太累了,睡相不好。 翻了个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古怪的吊灯,不是电灯,也没有烟,所以也不应该是蜡烛灯。就挂在屋顶上发出莹莹的光线,照亮着整间屋子。伸手去探摸放在床头的眼镜…… 嗯?昨天眼镜放眼镜盒里了?为什么眼镜盒这么软。 “殿下,殿下!”一个俏丽的容颜越入秦川的视线。柔顺的长发挂到秦川眼前。出声的女子有张脸秀丽绝俗,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特别是那纤小精致的下巴,配合着纤薄灵巧的樱桃小嘴,说不清的清丽,道不尽的秀气。秦川发现好像摸到的不是眼镜盒,而是这个清丽少女的柔荑,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迷迷糊糊中秦川还想再多摸一会,清丽少女触电一般把手抽了回去。 “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美丽女子柳眉一竖,漂亮的眼睛一瞪,似要发作。不过,一会儿又换上温和的表情,道:“殿下,今时不同往日,自从赵王做了大宗正,掌管宗人府以来,对宗室的监管不断加码,诸侯和诸王虽然颇有怨言,但赵王爷是诸侯伯长,太祖高皇帝的儿子,辈分在那儿摆着,又兼有民间声望。所以诸侯和诸王也只能腹诽,不敢明言。” 秦川年纪不大就能在公司做上项目经理,除了各方面技术储备还可以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都说项目成败,三分在技术,七分看沟通。作为一个项目经理,主要工作之一就是识别关键干系人,以及平衡各方的利益关切。换句话说,秦川就是个人精。 为人处世六件利器:善谋略,明周转,精揣摩,会说话,能办事,懂忍让。秦川做项目经理的这些年已深谙其道。 作为一个出色的项目经理,听到这份上,秦川已经清楚自己不是在那个熟悉的家里了,看看眼前的美人和周遭的环境,秦川基本判断自己甚至已经不在原来那方时空了。 眼下秦川完全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所处的环境,不敢冒失。听得那女子所说,今天,应该有重要的事件,而且要抓紧。顷刻间,秦川已思索完这些。整理了一下情绪,酝酿了一下语气,道:“更衣。”一种不熟悉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秦川顿觉讶异。 但很快调整过来,在床上起身,支开双臂,面对一面有点像镜子的墙。等着别人给他穿衣服。 秦川从小自立,独立性和适应能力极强。片刻间,克服了初来乍到的茫然,调整好了情绪。从小,就寄宿学校的他,本不愿假他人之手穿衣,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并不熟悉这里的衣服制式。让别人给他穿显然是恰当的选择。 “是。”那女子,应诺道。 门外,进来两侍女模样的女子。约莫十四五岁,模样不能和漂亮女子比,不过生的也算娇俏可人。两人手上各托一盘,上面放着内衬,外袍,外裤。盈盈走来,跪在秦川身后,漂亮女子,从盘中拾起衣服往秦川身上穿。 秦川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镜子”墙。这“镜子”颇为神奇,以秦川的眼光看来,这必定不是什么铜镜,锡镜,水银镜。因为这“镜子”里只能看到人,倒影不出房间里的其他东西。但是,衣服一套到人身上。衣服,又能从”镜子“中倒影出来。端的是奇妙。这让秦川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茫然意外多了一点好奇。 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剑眉星目,倒是没长歪。不知怎么的秦川松了一口气,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长成“如花”或其他猥琐的德行。 一双素手在自己肩膀和腰间穿梭,一套华服便穿在秦川身上。衣服质地颇为软滑。黑色的外袍罩在身上有些厚重的感觉。衣服上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分不清是衣服的皂香,还是姑娘的手香。最后红色腰带腰间一系,大功告成。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约莫十五六岁,脸竟然还有几分当年“秦川”的模样。半长的头发和隐约熟悉的五官,让秦川想起初中毕业照中的自己。不过肤色可比以前白多了。配上身上黑袍红带的庄重华服,颇有点浊世佳公子,清新俊逸的味道。 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以前是it男的秦川是个眼镜兄,现在不带眼镜视力依然正常。可以算是穿越福利了。看着,给自己整理衣摆的姑娘,和身后跪着的萝莉侍女。秦川也不经感慨“腐败啊,腐败啊” “既来之则安之。看来这里也还不错,至少以前的我可享受不到这种跪式服务”秦川心道。 “殿下,车马已备”门外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秦川微微一怔,看看左右的侍女,又看看门外的侍卫,一扬手,道:“出发。” “是的,出发。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既然前尘已成往事,那就从今时此地出发,重新一段新的人生。” “出发,这世界我来了!”秦川对自己如是说道。 002、 双儿 坐在去皇宫的马车上,手挑起蓝丝绒的帘子,望向窗外。现在秦川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任然是一无所知。看着天上已升起的月亮,然而秦川知道此月非彼月。由于秦川现在视力很好,可以看到这世界的月亮上没有坑坑洼洼的环形山,只有一条巨大的裂隙,如刀砍斧劈一般规整。像是给明月画上了一条眉毛。秦川看着圆圆的月相,天体依然还是球体,由此估计这应该是个类似地球的世界。 不过这世界依然有着很多独有的神奇,先是自己所坐的马车。 这马车极为宽大,里面越有十个平方。里面被隔成内外两间,各占约一半。移门相隔。外间两码软凳,还有登马车用过的引梯。一个茶壶,不见有火炉,但茶水在壶中不时滚沸,不知是这么做到的。壶旁放着茶盏和茶叶,配着这壶热水,立时就能泡出热茶来。刚刚的漂亮女子,坐在软凳上,想和秦川说点什么,见秦川兴致不高,识趣地坐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口。 马车內间,大半间是床榻,床榻极大可以平卧五六个人。铺着和秦川卧室一样的红色绒毛垫,顺手边有个几案,其上一盏香炉,散发着阵阵熏香。旁有一个食盒,内分三层,每层装着不同的茶点,令秦川比较感兴趣的还是一种类似蛋黄酥的茶点,但考虑到这世界应该没有双面电烤箱之类的东西,不知道这茶点怎么做到,只有焦香酥脆,没有一点碳烤味道的。 秦川看着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呵气成冰的世界。但马车内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秦川感觉这红色绒毛垫,似乎不止有保温的作用,还有一些温和的热力从中透出,着实有趣。 这马车车体宽大,由四马牵引。两轴四轮,车轮应该是纯金属的,没有橡胶缓冲,也不见有其他避震。但马车行进间,毫无振动。薄薄的车板把车内车外,彻底隔成完全两个世界。车外的寒意,甚至连马车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都一点透不到里间。秦川以前没有乘坐过劳斯莱斯,据说劳斯莱斯行进是极为安静,但秦川估计劳斯莱斯的降噪也做不到这样。 秦川想看看窗外的市井气象,可窗外的景象和想象中也大相径庭。以秦川的估计,这里建筑形式和阶级制度应该还是个农业封建社会。根据常识农业社会由于生产力不发达,80%的人口被绑在土地上,只有80%的人口从事耕作大家才能才能都吃饱饭。所以农业社会的城市规模都不会很大,因为某个区域内能脱离土地劳作的自由民,商人和贵族数量毕竟有限,更何况,总的农业产量也制约着人口总量。所以农业社会的封建王朝,总是兴起于大动乱和人口锐减的时代,随着阶级的重新划分和战争带来的人口以及技术的传播,迎来政治清明,经济蓬勃的上升期。又因为人口膨胀,土地兼并,自然环境变迁等因素在迎来鼎盛后又走向衰亡,如此周而复始。 虽如此,但人类社会的技术和文化,逐渐沉淀成熟。社会形态也会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而逐步改变。由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发生变迁。逐步由人口延耕地分布,向由人后延商贸交通线分布转变,从而形成大的都市和都市圈。 秦川的那个世界,顶级发达国家美帝,只有1%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就足以养活三亿人口,还能对全世界输出农产品。秦川以前到过魔都,帝都和美帝,霓虹国的大都市。对现代化的大城市,甚至大堵车都已经司空见惯。但此地建筑,明明都是砖石结构,各种装饰也没有任何工业化痕迹。但偏偏城市大的出奇,秦川离开自己的府邸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几案上的茶水放凉了两次了,估计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马车的速度,从窗外的景象判断应该也不会低于二十公里每小时,那么就是说,这城市规模已经超过方圆二十公里,要知道,秦川那个世界,农业社会达到巅峰时的华夏帝都南北长度也不过九公里。 秦川还发现,这是喜欢红色和黑色审美的王朝,小到茶盏,几案,大到马车,建筑都是黑色为底色,红色勾勒其间。到处都显出这个王朝的厚重。 一路行来,来往行人并不多,即使有,见到秦川的马车也都躬身回避。并不见贩夫走卒,没有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商业繁荣,摩肩接踵的景象。看来这里还是以坊市为结构的城市构成,商业区和居住区彻底分开。秦川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落后的社会构成是怎样支撑如此一座软红十丈的帝都。 渐渐的,路上似秦川一般的马车多了起来,大家慢慢汇入到一条极宽的街道。街道东西走向,沿着视线,这街道向西一直可以延伸到如黛的远山。南北可并驰20辆如秦川马车一般的车辆。 马车渐渐减速,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矗立在秦川视野的右侧。由是见过现代化都市的秦川也不经为眼前的建筑所震惊。 四根石柱,皆是十人合抱之柱,高20余丈,天然把道路隔成三条,左右侧的道路各有一只石制大鸟,中间的道路上悬有一匾,上刻三个大字”朱雀门”。由隶书刻成。 看到这三个字,秦川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世界说的是国语,用的是中文。不用重新学文字语言了。说不定以前的文字功底,还能对以后有所裨益。 马车停下,秦川被清丽侍女从马车上搀下。忽的一阵风起,冷风灌进秦川的脖子,秦川不由打了个寒颤。侍女忙把车上挂着的一条红色绒毛围巾,围到秦川脖子上,道:“殿下,贺礼和礼单奴婢已经按大总管的要求交给宫内省,陛下最近尤其爱鹰,殿下这次的贺礼一定能博得心……”看着,前方如巨口一般的朱雀门。秦川觉得她肯定还有什么想说的没说完。 秦川回过头,看着侍女,并不说话。他期待,侍女继续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侍女的一句话让秦川震惊了很久,消化了很久,激动了很久。 她咬咬嘴唇继续嗫嚅道:“出了正月殿下就要就藩,陛下必会考校一番。殿下虽然不能修炼魔法也无法凝聚剑意,但殿下纯孝,人所共知,陛下必会回护,殿下无须担心。” “修炼!修炼!!修炼!!!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尽然是一个魔法世界。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样的生产力下,会有如此恢弘的建筑群了,原来这个世界魔法是第一生产力”秦川心中过滤和整合着这一句话中的所有信息。但无论如何,在秦川心里此时对这个神奇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于自己这个猎奇爱好者,这世界实在是释放了太大的善意。“不能修炼又能怎样?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又有什么是不能改变!” 如此想着,朱雀门里面的陌生是世界也不是那么令人担心了。大不了少说话,只要不暴露身份。等自己成了一方藩王,就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本王懂的,守嘴不惹祸,守心不出错嘛”秦川觉得有必要和这个与自己亲近的清丽侍女交流一下。侍女看着秦川,一副困意尽去,踌躇满志的样子。眼中也充满了神采“嗯,奴婢就知道殿下英明”。其实秦川也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就是这侍女想对自己说,又想了一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表达的话。 心情大好的秦川向侍女望去,只从侍女眼中看到关心和担忧。 “这个女人是真正在意原先的自己的”秦川心里判断。 “那么就由我来替你守护她吧。”秦川对着月亮默念。 秦川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称呼,突然一阵福至心灵,想到一个主意。 “本王以后叫你双儿好不好。”秦川伸手摸着侍女的头道。 侍女连忙在雪地上跪下,“谢,殿下赐名。” “起来,地上冷。”秦川还是有点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 扶着双儿有点颤抖的双肩站起来,看到她眼中有些雾气。秦川又对这个美貌少女使出了“摸头杀”。 “双儿,去车上吧,本王案上还有茶点,你将就着吃点,等本王回来。”说完,秦川向着朱雀门的方向走去。 也有其他诸侯王爷,向朱雀门走去,很多相熟的还互相招呼。秦川现在视力极佳,马上发现他们脚下有个共同特点,每一步踏入雪地中,雪马上自动消融,所不同只是有些雪在脚下融化后就四下流淌,有些直接化作蒸汽。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在雪中一路咯吱咯吱踩出来的一串脚印。看到,不远处双儿还在马车上看着自己,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回马车上。 对能用“双儿”,这个自己最喜欢的金庸小说中的名字,来称呼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人,秦川心情不由得就和雀跃起来。 昂这头秦川向着朱雀门中走去。 003、 貌似有挂 令秦川开心的发现还有不少。 灵魂莫名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对魔法世界的渴望以外,还有对未知的惶恐和迷茫。秦川原来对灵魂的理解,灵魂是思想、行为、精神、感情等潜意识的一种未知的非物质因素,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灵魂,并能伴随着其成长发生变化,随着个体的死亡消失。 按照那种理论,那灵魂就是大脑生理活动的结果,是物理、化学反应的产物,并不能脱离大脑而存在。人一死,大脑活动终止,所谓的灵魂也就跟着消失。 但连穿越这种超自然现象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秦川对灵魂有了新的想法,这灵魂可能可以脱离大脑而独立存在。灵魂可能是一种原先记忆,意识和思维的综合产物。 秦川没有继承原身体主人的任何意识和记忆,这导致秦川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这恰恰也是秦川所庆幸的,如果融合了原主人的灵魂,秦川可能就白马非马,此我非我了。没有了原来的记忆,也意味着不继承原来的精神包袱。只要一切运作得当,甚至还能继承原主人的这不错的身份,享受一下封建贵族的腐败生活,以前辛苦打拼赚钱,现在已经是贵族的秦川只想说一句:“朱门酒肉正是我所欲也。” 不知道是原主人身体的原因还是穿越众的福利。秦川现在视力极好,秦川原来知道有一种生活在肯尼亚南部及坦桑尼亚的北部的马赛人,视力可以达到6.0,可以看清楚,1km以外的事物。秦川现在的视力比之马赛人不遑多让,几百米外的一只鸟停樟树上,透过月光秦川竟然还能看清鸟的毛色。而且定睛一看,更加清晰的视野就呈现在秦川眼前,连鸟腿上的角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难道是鹰眼”秦川想。 还有秦川感到自己的思维和记忆力也变得不可思议的强大。总是在电光火石间,就能整合信息得出结论。像是有了一个超级大脑。就记忆言,秦川对以前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加清晰的记忆。首先,以往发生的事情都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仔细回忆时,一切慢慢都具象化,脑袋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秦川甚至能回忆起,某年某天在上学的路上,那天是什么天气,路边的一个煎饼摊位老板戴的是什么颜色的眼镜。难道因为时空的改变,帮助完成了秦川的脑域开发?原先秦川所在的世界,有一位科学大牛,他几乎奠定了现代物理学的理论基础,但就脑域开发而言,他也只完成了10%。 “这种能力可以叫昨日重现了”秦川心道。 “这算是外挂吗?” 这一切的思索和回顾,外界不过是顷刻而已。回过神来,秦川对这个魔法世界充满了信心。不会魔法又怎么样,须知用脑者治人,用力者受治于人。 走着走着离朱雀门越来越近了,看着其他人都往右侧的门洞汇聚,秦川也往那边走去。 “吴王兄,吴王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只看到一个服饰与自己类似的年轻男子,向自己走来。秦川左右看了一下,判断他应该是在招呼自己。 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年轻男子已经走到秦川面前,道;“吴王兄,在京的帝子帝姬,如今以你的身份最为尊贵,不知道今天大宴,你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秦川只知道贺礼是鹰,但他对这里的鹰并不了解,不想多说。“愚兄礼物,不甚贵重,只能略表孝心。”秦川应付道。 “吴王兄的孝心大家当然是知道的。既然王兄不愿多说,小弟在大宴上拭目以待了”年轻男子说完,就向前走去。前方的诸侯公卿纷纷行礼,问好。两边让道,让年轻男子先行。年轻男子也笑着回应。只是所有人对秦川的存在都表示一种默然的态度,和面对年轻男子的讨好神态完全不同。 这似乎与刚才年轻男子所言相悖啊?! “慢慢会明白的,先把这大宴应付过去。”秦川心道。 进了朱雀门,是一连串向下的台阶,下了台阶是一片巨大的广场,这片建筑群或者说是宫殿区,都建立在这个广场上。每一个建筑,或正殿,或偏殿,都会建在一片台地上。或是双层台地,或是三层台地。由下向上望去,这些殿堂它们巍然屹立,傲对碧空。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从右侧绕过一座偏殿,一座巨大的殿堂矗立在秦川眼前。它建在五层台地上,地基就极高。加上殿宇,给人以一种摩天大楼的既视感。秦川看到大殿正中的匾额上题有三字:未央殿。 未央殿的两侧广场能能看到有十二根巨型石柱,高耸入云。柱上有铭文若隐若现,以秦川的视力,看清这些铭文似乎不是一直一个样子,而是压着某种固定韵律在发生变化。这些石柱像一把把宝剑直插云霄,又像一个个巨人昂首屹立,守护着中间的未央殿。 秦川发现,那些诸侯贵人,脚步都慢慢放慢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行人的前列。而队列的最前方就是刚才称呼自己“吴王兄”的男子。那人等在那里,左手身前一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川走到他身边,右手也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并肩而行,其他诸人跟在他们身后。这和刚才宫殿外围,众人簇拥着年轻男子,而秦川独行踽踽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意思。”秦川觑了一眼,身边的年轻男子。这是一张和秦川几分相似的俊脸,虽然还有点稚气未脱,但孤傲自信的气质却由内而发。只见他高视阔步,完全不在意周遭环境。但一直压着和秦川一样的步速,不曾超前,也不曾落后。 众人行到未央殿门口驻足而立。眼观鼻,鼻观口。都不发声。 殿前的侍卫,如山似塔,似有一股气场在他们身旁。“难道这就是杀气?”秦川心想。 隔着侍卫,未央殿另一侧也有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者,两人服饰类似秦川和秦川身边的年轻男子。龙行虎步,气度非凡。他们身后也跟着一路人,人数约莫与秦川这一边相当。 约等了半刻钟,秦川看到那轮圆月已爬上偏殿的檐角。这时皇宫北侧传来,“duang,duang duang……”的钟声,响了8声。 未央殿内传来一阵,公鸭嗓“上元天官赐福之辰,大皇帝陛下赐宴——”尾音还拖的特别长。 话音一落,殿内响起钟石丝竹之音。音乐恢弘大气。未央殿外则突然灯火大放。所有宫殿,一同亮起。有种秦川以前在世界地球日,关灯一小时以后,帝都大厦突然一起开灯的既视感。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灯火辉煌,从这未央殿的五层高台上向下望去,真要以为是漫天星辰落入这大广场中一般。 未来得及感慨,未央殿内出来两排小太监,将众人引入未央殿中去。 004、 上元宴 太监们引着众人向他们的座位走去,走进未央殿一股暖意驱散了正月的严寒。秦川看到地上是由两米见方的地砖铺成,地砖为黑色,光可鉴人。映出秦川的倒影,地砖中有不明的丝丝红线,不仔细看,未必能发现。秦川细看下,这红线犹如血液一般在地砖中流动。地上透过来丝丝暖意,看来就是这红线的缘故。 殿内作为也分两层,上层铺着红毯,红毯绒毛织就,但贵在绒毛纤尘不染。中央一个大座,左右斜放两座,然后又是左右各四张座位。下层没有红毯,座位分列左右,左右各有三排座位每排十六个座位,相互之间也颇为宽敞。秦川一边在小太监带领下往前走,一遍环顾四周环境。这未央殿中下层一共九十六个座位,上层则有十一个座位。 其他人由于一路走来,脚下自会冰雪消融,踏在未央殿光洁的地板上都不见脚印。秦川一路行来脚上沾满雪水,走在大殿中,留下一串脚印颇为显眼。只是众人,都去自己位置上落座。没人在意他。 小太监接引秦川到了上层就做。走上红毯,秦川发现脚上冰雪泥垢自然消解。而且还不在红毯上留下痕迹,甚是神奇。“自动去污?难道是这材料表面有致密涂层?”秦川疑惑着走向自己的座位。 秦川的座位在,正座右侧第二个,小太监领到座位后便蹑蹑退去。秦川学者其他人,垂手站在座位左侧,并不落座。 刚才随秦川进来的一行人,都站在未央殿右侧。秦川位于首位,年轻男子的座位在秦川下手,年轻男子下手有更加稚气未脱的两个少年。右侧斜放的座位无人落座。而刚才随另一侧老者进来的诸人都在未央殿左侧。老者则垂立于正座左侧斜放的位置旁。中年人在他下手的位置,也就是秦川对面。由此座次秦川对大殿中诸人的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抬头看了一眼刚才的老者。心想:“这应该就是双儿所说的诸侯伯长,大宗正——赵王了。”看到老者同时也在看着他,秦川微微一怔。 想到这个赵王,去年把简王罚俸一年,禁足三月。秦川很想知道,在坐的哪位是简王,反正他自己下手的这位肯定不是,这少年春风得意的样子,能让秦川回忆起以前那些签售读书笔记的高考状元。 这时,公鸭嗓再次响起:“帝后驾到——诸卿家迎——” 众人弯腰垂手,秦川学着其他人,双手胸前一叠,一躬到底。 有两人从未央殿,右后侧行来,脚步不重,但脚步声却能传到未央殿每个人的耳中。 皇帝皇后来到未央殿第二层,站于中间。 “诸卿家就坐。”男中音。 “谢陛下”众人回应。 未央殿中,众人纷纷落座,秦川跪坐在一个红色的软垫上,把双儿之前给他的围巾,放在自己的顺手边。面前是一方黑色的几案,上浮云纹,和秦川醒来的床上的云纹相类似。 这时,抬头看看坐在中间正座的皇帝,不同于秦川映像中皇帝的样子。龙袍不是明黄色,而是和众人一般都是黑色,但的长袍上还是用红线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衣袖倒是能看到里面金色的内衬,和众人的白色内衬显著不同。再看皇帝的脸,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鼻如悬胆,下巴处蓄了一点胡子。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端坐在那儿,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皇帝左侧斜放的座位,坐着赵王。右侧斜放的座位坐着皇后,眼澄似水,面莹如玉,玉容上晕红流霞,有如鲜花初绽,娇美艳丽,是能让人见一眼,就记住的那种美人。服饰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看来这服饰审美和秦川来的那个世界很像,男的正装永远是一套。女子的礼服就各有各的美法了。如皇帝一样,秦川并不知道皇后年纪,也不知道自己身为帝子,和皇后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亲生母子。单从外貌上来看,皇后大约二十左右的样子。 帝后和众人落座,皇帝开始讲话了 “我大秦自太祖高皇帝开国以来,已历三帝。我秦氏列祖列宗劈荆斩棘、励精图进、精进勇猛、履险蹈难,与诸卿家勠力同心,捧毂推轮,千回百折之下才有了大秦如今的基业。” “自寡人即位以来每每思及此处,诚惶诚恐,一日万机,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放松。” “……” 皇帝说了这么多,秦川得到了这些信息:这个帝国,国号和国姓是同一个,都是“秦”。没想到换了个时空秦川还是姓秦。还有就是了解了一些关于帝系更迭的事情,只是皇帝讲得模糊,他也不能分析出比较确切的脉络。 “回去,要让双儿,把关于这世界的地理和历史的书籍给我找出来,好好研究一下”秦川心想。 一番长篇大论。宴席终于开张了。 对于习惯了圆桌宴会的秦川,现在这种每人桌上都是一样菜,一道吃完再上一道的分餐制宴会,倒是蛮像西餐的。 这菜是真不少,一道接着一道,幸好大家用的餐具也都是筷子,最多就是上肉菜的时候配一把解刀。对于用了二十多年的筷子又吃了好几年交际饭的秦川。这倒也不用担心吃饭漏了怯。 菜已经上到“开洋西芹炒山药”了,估计只放了油和盐,清炒的,菜不出奇。按秦川吃席的经验,上这种清口菜了,应该是菜上到尾声了。这一顿大宴下来,皇帝一会儿给这个侯爷赐菜,一会儿给那个公爵赐菜。诸侯一会儿这个谢恩,一会儿那个谢恩。倒也热闹。只是皇帝赐出去20几道菜,没有一道是赐给坐在未央殿二层的诸王的。 给秦川留下比较深刻印象的就是几道菜。 一道是,三味碟。蛋皮黄瓜卷做的非常精致,赢在了造型上。糖醋做的小排最能体现江浙菜甜口。双脆北极贝很爽口,还有压桌碟的的花生米和裙带菜,都很好吃。 一道是,虫草翡翠薄荷羹,虫草根根分明,薄荷叶味道很浓, 一道是,油爆豆板虾,秦川觉得蚕豆酥酥脆脆,比虾好吃。而且绿色的蚕豆配红红的大虾颜色很美。 一道是,是浓汤蝴蝶鱼烩鲍脯,货真价实的浓汤,黄澄澄的,秦川很想知道是用什么吊出来的汤汁,里面是鱼片和鲍鱼片,很鲜。 全部菜都吃完了,秦川吃得很辛苦,因为菜量真是很多,秦川又因为新奇,每道菜都吃了不少。 细看之下,秦川发现。未央殿二层吃得和一层众人是不同的菜,难怪,皇帝赐菜只给诸侯公顷,而没有赐菜给诸王。 慢慢地小太监们,收拾了,所有人几案上的餐具。 “诸王献礼——”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正戏来了,秦川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005、 二王献礼 随着老太监的一声唱喏。 十八个侍卫,抬上来九个大箱子。这应该就是这未央殿内,二层坐着的诸王的上元节献礼了。 虽然秦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个王朝,这么重视这个传说中的紫薇天帝的生辰。但诸王献礼就意味着“有比较,有伤害”。这是一场诸王之间的角力啊。 看着这分列两边的箱子,秦川发觉两边的箱子并不一样。靠近秦川一侧的四个箱子,是黑底朱红纹。靠近赵王一侧的五个箱子,是黑底暗红纹的。 结合刚才的座次和在场诸王的年龄。秦川初步判断,自己这一侧的四王,应该是皇帝的还未就藩的儿子,应该没有太子,以按年齿排的座次。自己最年长,已经满16岁,过了年即将就藩。所以排在右手第一位。 另一侧,则应该是在京的其他诸王,他们或许是皇帝的兄弟,堂兄弟,叔伯,堂叔伯。至于那个赵王,既然能号称诸侯伯长,高皇帝之子,那至少是皇帝叔伯辈的人物了,或许还是爷爷辈的,就是不知道这秦朝的帝系传承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发生过,兄终弟及,或者叔叔勤王,抢侄子皇位的故事。 献礼开始,黑底暗红纹的箱子都一一被直接打开,里面都是些,诸王求来的祥瑞,奇物,珍玩。皇帝一一品鉴一番,有时候还讲讲,这些“宝物”的典故。一幅兄友弟恭,君臣想得的图景。 然后,皇帝对献礼的诸王一一厚赐。赏赐基本是诸王献礼的数倍价值。 接下来,是秦川这一侧的帝子献礼了。 这流程就略有不同了。帝子亲自上前打开那黑底朱红纹的箱子。然后,亲自讲解这贺礼的来头,这些贺礼一般都出自帝子自己之手。结合双儿告诉自己的东西,这上元宴会献礼,对诸位帝子而言是一场皇帝对自己儿子的考校。皇帝通过献礼对儿子这一年来的进步,进行评判。至于为什么能通过一个贺礼就能看到一个帝子的能力成长。秦川一开始也不明白。但看了一会就心下了然了。 “还好我年齿稍长,最后出场。要不,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洋相。”秦川心中一叹。 想想去年简王只是因为,宴会晚了一刻钟就被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要是在这献礼上让皇帝丢了面子下不来台,就不知道要被这素来以不讲情面著称的大宗正怎么炮制呢。秦川这边整理这思路,那边的献礼已经开始了。 第一个献礼的就是现在年纪最小的亲王爵,皇帝的第十八子,简王。 “欢儿,这个有什么讲头”皇帝的男中音又响了起来。 皇帝边说话,边拿着一张锦帛在那儿把玩。秦川从皇帝眉宇间的笑意中,已经知道皇帝是已经看出来这东西妙处。至于这么问一下,可能是想通过这君臣对话。把这东西的妙处讲给其余众人听吧。 “原来简王名字中带个‘欢’,那就应该叫秦欢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吴王叫什么”秦川一边听着这父子对话,一边不停地收集信息并加以分析着。 “陛下,这帛书是儿臣在感悟锐金之气时,偶有所感。觉得这段《南华经》最能代表那时的感悟。花了三天三夜,耗尽胸中锐金之气书就。”简王躬身答道。 “恩,不错。欢儿的锐金之气已经登堂入室,以这幅《南华经》的水准来说,锐金之气含而不发,已经够得上魔师的标准了。” “丝——”未央殿的一层,不由的响起一阵吸气,惊叹之声。 “这简王爷,才十二岁,锐金之气就达到魔师的水准了!” “我还以为简王爷是个纨绔王爷,没想到,没想到……” “是啊,十二岁就硬是靠毅力熬了三天三夜,称得上是坚忍不拔了” “陛下过谦了,这锐金之气含而不发,简王爷已经是魔师大乘水准了,岂止是够得上魔师了。” “啧啧啧,十二岁魔师大乘,可不是坚忍不拔就可以做到的。这个难怪简王以冲龄就能被封为亲王” “……” 未央殿中,响起嗡嗡的议论。但秦川觉得皇帝并不在意,或许这正是这个皇帝这么做的目的所在。让诸侯公卿看看皇室的底蕴。并帮这个去年被罚俸禁足同时又天赋出众的儿子,洗涮一下污名。 “欢儿很不错,知耻后勇,大有可为。着,赏简王亲王双俸。” “儿臣,谢过陛下。”简王说完就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来这里见皇帝虽然不必每次都跪迎跪送,但受赏的时候还是要跪一下的。”秦川把这些礼节记在心中“反正马上就要去封地就藩了。跪一下就跪一下吧,大丈夫萌大奶嘛” 上座中,秦川发现,大宗正赵王向简王投去的目光中也有赞许之色。或许,之前双儿关于赵王爷的说辞不一定全对。 “韩王献礼——” “儿臣,没有简王弟的笔力,不过臂力还成。”说着,韩王回身打开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剑匣。交给老太监,转呈御览。未央殿中,不能佩剑,不过作为贺礼当然另当别论。不过,大殿之中,直接把剑拿出来就不合适了。所以把剑藏于剑匣,通过太监转呈御览是比较合适的做法。宝剑出鞘往往有宝光,所以韩王将剑藏于匣中,未必没存着“一鸣惊人”的想法。 “这是,儿臣取巴石蜀水。以南明离火打造的一把制式宝剑。” 皇帝打开剑匣,一道红光闪过。连灯火通明的未央殿也为之一暗。 “好剑——” “韩王爷,年级轻轻竟能注南明离火于剑中,而且还是把军方制式的宝剑!”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南明离火剑,没有催动就有南明离火浮游其上,韩王爷的炼宝术和对离火的运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 又是阵一嗡嗡的议论声。 “衡儿,你也不错,炼宝术比去年进步不少。着,赐韩王,炼宝炉一座,巴山之石一千斤。”皇帝微微笑道。 “儿臣,谢过陛下。”韩王也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越王献礼——” “昊儿,今年又有什么惊喜啊?”这是帝子献礼以来,皇帝第一次还没拿到贺礼就表示期待的。 秦川往下看去,其他诸侯公卿也仿佛都伸着脖子等着。 “看来这越王昊,不是一般人物啊。” 越王先向皇帝鞠躬致意,又向皇后致意。 “毕竟越王殿下,风度到底不一样啊” “……” 006、 越王献礼 这越王一上来,好像未央殿的画风都有点不一样,什么都没干这吹捧之声就从大殿中响起。 仔细分辨d的话,秦川能发现,每个帝子的吹捧之声都是从不同的角落响起,然后才变成了整个大殿的议论之声。 “帝子的派系啊,第一次接触这种高段位的党争啊。不过越王昊这一系未免也吃相难看了一点”秦川本着看戏的心态,静观其变,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 越王回身开箱。取出一卷画轴。右手持轴,左手食指中指,并指作剑,先前一指。画轴缓缓展开。 秦川抬眼看去,这画轴还真不一般。这画作在一张非丝非帛的画卷上。薄薄一层,画作在这种材质上,能做到两面都能看清作品。 只见那卷轴上,画着水墨的连绵群山,一带江水穿行其间。虽然画上只有墨色的山,和几笔淡墨代表的江水。但看画的人总觉得看不够,因为每一次看画,这画上的水墨群山总是不一样。如果,看久了似乎感觉要被带入画中,泛舟观山一般。 “越王爷,不愧天才之名啊” “是啊,这画的好像是渭水旁的那片山。虽然,聊聊几笔,但几乎让我回忆起,去年夏天,在垂钓那里所看到的景色。” “越王画作的水平已经的可以赶上朝中的大家了。” “朝中大家吗,我觉得这意境离历朝大作,也不遑多让了” “……” “昊儿,你这画作叫什么?”皇帝问道。 “画作新创,尚未有名,请陛下赐名。”越王答道。 “此画,气韵浑然天成妙趣匠心独具。令寡人想起,去年春游关山的景致,就叫《关山行旅图》吧” “谢陛下,赐名” “本王看侄儿你的剑意已经凝练了。”这是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对于《关山行旅图》的品头论足。 “赵王爷,慧眼。”越王微笑回应,仿佛这才是他的高光时刻。 “陛下,以我的眼力,昊儿对剑的理解比去年已经更上一层楼了”赵王对皇帝解释道。 “赵王叔的眼光,寡人是了解的。那么就请你,给大家解惑吧” “遵旨。”赵王浅呷一口茶,接着道,“越王在去年上元宴上当场以剑作画,猛厉的剑舞牵动剑气,在立壁之上,剑气如挥毫图壁,很快落成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当时,诸侯公卿都赞叹,越王殿下剑气纵横。本王也觉得越王在剑道上颇有成就,但当时的程度,还不至于令本王感慨。而今天本王不得不说,越王殿下,已经在剑道一途上走出去很远了。 “看这山,气韵生动。感觉山中似有剑气,细观之下,却又看不到剑气。这就到了《剑经》上所说的‘看山不似山’的境界了,越王的剑道,已经达到剑意凝练的程度了。江山代有才人出,确实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赵王最后带着些感慨。 “什么?越王殿下,不到十五岁就剑意凝练了!” “赵王爷是剑道大家,他的话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不过,如果不是赵王爷亲口说的,我无法相信,越王再怎么惊才绝艳,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凝练了剑意。这可是多少大剑师一辈子追寻的境界啊。” “是啊,十四岁的剑圣。放眼大陆也是第一人了吧,今天竟然见到了。” “皇室何其多才耶!” “……” “昊儿,你很好。没有让寡人失望。”皇帝的笑意已经不想掩盖了,这或许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的骄傲。 未央殿中,一个侯爷模样的人,起身出列,面向着皇帝下拜,赞道:“陛下圣明天纵,诸帝子皆贤才!” 未央殿一层中,其他诸人也纷纷在自己的座位上下拜,齐赞“陛下圣明,帝子贤能” 仿佛这上元大宴已经被推向最高潮。但这令,貌似在帝子中地位最高的秦川很尴尬。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就像诸王献礼已经结束了一样,虽然秦川也想蒙混过关。但这种赤裸裸的无视。还是让秦川有些面上发烧。环顾四周,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越王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帝子确实惊才绝艳,能力和处世手腕都远超秦川对10多岁孩子的认识,在秦川眼中他们确实还想孩子一般,至少在年龄和外貌上这些亲王爵的帝子,不过是几个初中生模样。虽然,秦川自己也是一副小鲜肉的模样。 “嗯?皇后好像在看我”秦川发现,“那是什么眼神,同情怜悯吗?还是其他什么情绪。难道吴王和皇后,有和一般帝子不同的关系”。 皇帝双手一展,道“诸卿平身。”然后对越王道,“昊儿,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你不可懈怠。” “儿臣,遵旨”越王下拜。 “去年上元宴,寡人已经赐越王亲王双俸,想必越王也不会缺钱。这样吧寡人观昊儿‘剑画合一’,颇有古贤之风。着,赏越王上书房行走。可以随时来看上书房中寡人收藏的古贤遗作” “儿臣,谢陛下厚赐!”越王又是一拜,起身回座。 刚才议论纷纷的诸侯公卿,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消化刚才的皇帝的话,连赵王和皇后也震惊地看着皇帝。 帝子帝姬们,年少时确实都会在上书房偏殿学习,但皇室没有9年义务教育,凡是收封的帝子帝姬都会离开皇宫独自居住。再也没有回上书房的机会。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亲王爵的帝子被立为太子,那就可以随时出入上书房,作为王朝的继承人,在上书房正殿中跟皇帝着学习如何经营这个王朝。 “难道陛下要立越王为太子了?” 这是现在除了秦川以外所有人的内心戏。当然秦川虽然没闹明白,也知道了越王昊得到了最丰厚的赏赐,厚到其他人加起来也不足为道。 皇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身旁的老太监一指秦川的方向。并把眼光转到了秦川身上。 “吴王献礼——”老太监唱道。 007、 孝文皇帝和上元献礼意义 “正戏来了。”秦川对自己如是说。 刚才震惊的诸侯公卿,毕竟也是老油条了,这时的也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只是可能各自心中都已经盘算开了:“要立太子了么?那在外就藩,年资更长,地位和修为也更高的楚王和鲁王要怎么办?朝廷会有什么变局?太后怎么看?太师会怎么看?太傅怎么想?国舅会怎么想?”须知这上元宴,只是皇帝陛下赐宴在京的宗室和诸侯。是一场家宴性质的大宴。对朝廷有巨大影响的太后和重臣,按惯例是不出席这种场合的…… 听到老太监的唱诺,台下的诸侯公卿不少都露出古怪的神情。因为众所周知,这位京中名义上地位最高的吴王,是个无法修炼的人。 起先大秦朝有惯例,不能修炼的帝子身份虽然尊贵但是无法被封为一字亲王,因为一个无法修炼的人无法利用天地之气对身体进行二次开发。比起二次开发以后的修炼者,各方面都会弱很多,虽担着皇室之名,但事实上只是一个闲散宗室。被封的爵位:帝子最多只能到二字王,比如现在的第五帝子海陵王,第六帝子扶风王。帝姬也只能受封二字郡主,不能被封为公主。 这些郡王虽然也是王爷,但只是单纯的荣誉头衔。名字中带的海陵,扶风并不受他们管辖。也不是他们的食邑。只是这些地方每年税收的十分之一会流入他们的金库。遇上灾年,这点进项也会减少。而且这些王爷不能去封地,一生都要在京,受宗人府管制。一般这些郡王都会自觉远离政治漩涡,过着自己富贵闲散的一生。 但有个例外,那就是当今皇帝的父皇,已经身故的孝文皇帝。孝文皇帝一生颇为传奇,他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子,但由于不能修炼并不为高皇帝重视。当时高皇帝征战天下,扫平不臣。跟在高皇帝身边的都是能征惯战,修为精深的帝子,比如现在的赵王。由于战争时期缺乏后勤人才,那时孝文皇帝被高皇帝安排在帝都长安,筹措粮草。因为孝文皇帝天资聪颖,虽不懂修炼,但有经世济民之才。自他负责筹措粮草以后,后方的粮草转运供应从无贻误,就算遇到恶劣的天灾,亦或是敌军截粮道,也总能奇迹般地化险为夷。因此孝文皇帝在长安的地位和声望越来越高。 后来高皇帝自己也承认孝文皇帝能做到这些堪称奇迹,论功勋的话,孝文皇帝的功绩比其他的帝子加起来都要多。没有孝文皇帝坐镇大后方,自己无法扫平那些强敌。于是惯例被打破,孝文皇帝被高皇帝封为一字亲王——代王。 由于连年征战,年长的、有修炼资质的帝子亲王不少都战死沙场。高皇帝一生征战暗伤无数,终于春秋已高的高皇帝感到天寿将尽,到了要确立继承人时候了。但这下高皇帝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声望高、能力强的代王没有修炼资质,修炼天赋极高,后来的殇皇帝,又不被朝臣所熟知。 两难之时,孝文皇帝恰好进京觐见。孝文皇帝远在代地,但对京中局势估计得八九不离十。高皇帝问他关于治国的看法,他对高皇帝说,“以孝治国,为政以德,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垂拱而天下大治。”高皇帝深以为然,并以“以孝治国”为大秦王朝的国策。 高皇帝又以继承人的问题,问孝文皇帝。孝文皇帝深知高皇帝的处境和为难。于是讲道:“长者意,不可逆。孝之始也。陛下,旦立储君,我必尽心佐之。” 最终高皇帝立修炼资质极高的殇皇帝为储君,并且在世的最后几年,大力提拔殇皇帝的母族颍川陈氏。 然世事无常,高皇帝大行之后,陈氏把持朝政,架空了年幼的殇皇帝。孝文皇帝也被遭到迫害。由于孝文皇帝声望太高,陈氏不敢迫害太甚,只能把他贬回封地。数年后,年龄渐长的殇皇帝要求大政回归的愿望越来越迫切。陈氏对朝廷的控制也渐渐有心无力,于是陈氏决定破釜沉舟,做最后一搏——发动政变。政变发生在剑元440年七月十五晚上。史称七一五政变。那一夜,天上不期出现了“天狗食日”的奇特天相。导致全长安的犬类都哮叫起来。陈氏的政变队伍受到影响。殇皇帝发现不妙,急忙组织忠于自己羽林卫队,进行殊死抵抗。 但最终殇皇帝还是在政变中为陈氏高手被害,同时实力大损之下的陈氏再也无力控制朝廷。很快,这场动乱在太傅林谢和太师李唐控制北府军后,宣告结束。陈氏势力,被视作谋害殇皇帝的元凶,定为谋反之罪。连根拔起。 有一个问题,殇皇帝无后,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诸侯和重臣商议后决定拥立当时在做代王的孝文皇帝,即皇帝位。 孝文皇帝在位的50年间,励精图治,锐意进取。把大秦王朝从战后的白地建设成为大陆首屈一指的强国。对内,收回靠近帝都长安的诸侯封地,又把实权诸王封地调到大秦的边疆,形成了九王戍边,大政归一的稳定政治局面。对外,攻取了大宋王朝的巴蜀之地,并在于大齐王朝的中原战争中胜利。成就了孝文时期大秦王朝的大治。 由于,孝文皇帝自己是无法修炼的体质,所以他对那些没有修炼体质的帝子也十分关注。他讲道:“没有无用的帝子,只有用不好帝子的皇父。”对没有修炼体质的帝子,孝文皇帝着重培养他们经世济民的能力。由于当年七一五政变的教训,孝文皇帝也十分注重法统和教化。对“以孝治国”进一步加强。最终他在帝子中比较,找到了一个兼具孝道和才能的,立为一字亲王——梁王。同时,梁王也是当今皇帝的同母弟弟,孝文皇帝和当今太后的幼子。 梁王文采斐然又兼具经世济民之才,在朝廷是太师之外的文臣领袖。就藩后,又为大秦卫戍东部边疆,以一州之地,挫败了东部大齐王朝的数次大规模进攻。 因为,有孝文皇帝和梁王的先例,当今皇帝也从不能修炼的诸帝子中找了一个纯孝之人,立为吴王。那个人就是当今小杨皇后的姐姐,前皇后——章惠杨皇后的儿子。(皇后姓杨,章惠是封号)也就是现在我们的秦川。 但这毕竟是一个实力的世界,孝文皇帝和梁王靠的经世之才和功劳被封为亲王。对于现在的仅凭“纯孝”二字就得封吴王的秦川。更多的人认为这是受到了前章惠杨皇后和其身后的杨氏家族的遗泽。很多诸侯面服心不服,特别是那些同样因为没有修炼资质,或者修炼资质不够优秀而只能被封为郡王的宗室。(孝文皇帝定下了九王戍边的惯例,亲王之数不能超过9个。同时为防止宗室规模无限扩大,孝文皇帝还规定,亲王嗣子继位之后只能为郡王,一代降一级,最终成为没有爵位的普通宗室。) 吴王很早就获封,与在座的其他三个帝子相比,他参加的上元宴是最多的。他最早参加的时候,越王,韩王,简王还没被封亲王。那时还是他和他的四哥,如今的楚王一起参见的上元宴。 不得不说,皇室血统非同凡响。有修炼资质的亲王大多惊才绝艳。受此影响上元宴也从单纯的借恭贺紫宸天帝生日举行的家宴,变成了彰显皇室实力的宴会。于是,一年隆重过一年。而帝子献礼环节,更是重中之重。 吴王虽然参加了数次上元宴,但从无出彩表现。往往是抄个《孝经》,写99个不同写法的“寿”字…… 放在冲龄的时候,诸侯公卿还赞吴王天资聪颖孝心可嘉。当时,楚王很也关照这个他这个吴王弟。但年龄总是要增长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的不是吴王的学识才能,而是诸侯公卿对他这个吴王的要求。因为,后来的三个帝子实在非常优秀。相比之下,吴王显得实在太过平庸和暗淡。 至于其他人眼中,吴王依然尊贵。但诸侯公卿对他的态度,基于一些嫉妒,或是鄙视,或是两者兼而有之的原因,越来越疏远他。特别是近年越王强势崛起以来,这种趋势愈发显著。越王的个性孤傲,只服从强者,对他这个吴王兄一向不怎么感冒。 诸侯公卿礼数不可不到(在大秦王朝如果逾礼可判为‘僭越’罪)。但有越王在的地方,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捧越王,而无视他这个吴王。 于是有了今天,朱雀门前的那一幕。也有了后来,越王把献礼推向高潮后,诸侯公卿齐唱赞歌,而有意无意忽略了他这个地位理应更高的吴王。如果秦川知道这些因果,或许他会认为这是诸侯公卿对皇帝的一次变相施压。 008、 献鹰事件 秦川起身离座。向自己的那个箱子走去。 抬眼看看下面的诸侯公卿。由于视力极佳,秦川可以看清楚每个人的表情,或默然,或轻蔑,或无视,但也有一些露出担忧的情绪……种种表情不一而足,唯一没有的就是刚才三王在台上的激赏之情。 秦川,心下颇为奇怪。难道这未央殿一层中就没有政治素养高一点的人吗?(秦川还真没误会他们,诸侯公卿作为受父祖余荫而获得地位的人,本身的素质还真的一般。尤其是因为不接近政治核心。他们的政治敏感性一般不怎么样。属于‘平时吃吃馒头,开会举举拳头’的一类的人物,有点像秦川以前世界的华夏国政协。) 秦川起身这几步脑中闪过以前世界华夏国某个封建王朝的两个王子的故事。 哥哥能力一般,但有“纯孝”的名声;弟弟能力拔群,但飞扬跳脱,有点爱显。一次外出打猎,弟弟凭借弓马娴熟,猎取了很多猎物,甚至比国王的猎物还多。而哥哥恰恰相反,一个猎物都没打。国王就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一点收获都没有。”哥哥的回答是,“现在正是万物生养的时期,这些猎取的动物往往正怀着孩子,自己不忍猎取,恐伤天和。” 到了国王要选继承人的时候,把哥哥弟弟都叫到床前,询问他们对他身顾后的国家的看法,弟弟高谈治国方略,头头是道。哥哥却只在一边“呜呜”的哭,不谈国事,只是对国王的病情表示担忧。最后,哥哥成立国王的继承人。至于,哥哥是真的仁厚纯孝,还是在能力比不过弟弟的情况下,采用的策略,除了哥哥自己可能别人都无从得知了。 国王是真的不明白吗?天下人都不明白吗?秦川看来未必。但这件事能很好的解释一个问题,作为一个上位者,更贴切的说是,作为一个统治者。比起各方面的素质,会做姿态才是更重要,更能获得追随者的认同的。因为,统治者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强到面面俱到,大多数要做的事都要假他人之手。那自己干什么呢?统治者自己做什么呢,他要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立为所有人的标杆,让其他人劲量的和他统一思想,凝聚所有人的合力,去完成他要完成的事。 秦川琢磨着这些事,在他看来,未必是诸侯公卿们看不透这些,而是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们的认识受到时空的局限,不比秦川以前处于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多问题在网络上不停交换思想,理越辨越明,秦川的见解自然是能超过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的。 剩下的那些聪明人,也有受到成长环境,个人关系,家族利益……等因素的蒙蔽,形成各种各样的偏见。不像秦川,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重新认识的,不受任何固有观念,人际关系的束缚,冷眼旁观一切,自然更加看得通透。 当然这些想法,在外界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秦川已经来到自己的箱子前,他学着越王的样子,对皇帝皇后致意。然后,对老太监招招手,示意他(姑且当做是‘他’吧,毕竟以前也是男的)帮自己打开箱子。为什么要摆这个谱。因为秦川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箱子, 在太监去开箱的这个档口。 皇帝开口询道:“川儿,你的贺礼是什么?”这是除了越王以外,皇帝第二次主动问询。 秦川心道,“原来这个世界,我还是叫秦川,真是有趣的巧合”。心里想着,嘴上连忙回应皇帝:“陛下,儿臣此次所献的是府上猎到的鹰。” 按照秦川本来的想法还想讲讲,这鹰的来历、特点,可惜双儿只是交代了一句。秦川实在是编不出来。只能简单回答一下。 “鹰击天风壮,鹏飞海浪春。鹰是寡人最喜欢的!川儿,有心了。”皇帝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下面的诸侯公卿,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似乎对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啪”身后传来,老太监打开箱子的声音。 秦川突然感到,很多人目光好像突然从无所谓变成盯着箱子看了,并且渐渐把视线从箱子里的贺礼,转向自己身上。心知这箱子中的贺礼肯定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情况,秦川连忙转身望去。看到箱子中的“鹰”,秦川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未央殿中虽然温暖如故,但此时的秦川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箱子中装着两只鹰,一只断了一条腿,一只已经被饿得奄奄一息。 这一幕秦川,太熟悉了!简直就是以前世界一部宫廷剧的翻版,以前华夏国有一部十分出名的关于描述一个古代王朝九龙夺嫡故事的宫廷剧。其中,前期有非常高声望,能力超强,党羽众多的八王爷,在一次向皇帝献鹰的时候出了岔子。也是将鹰装在箱子里,但打开箱子皇帝看到的是两只奄奄一息的饥鹰。皇帝往往自命天上俯瞰大地的雄鹰,看到这两只饥鹰,皇帝和身边众臣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是隐射皇帝命不久矣。于是,皇帝大怒,对八王爷大加申斥,并施以重罚。从此八王爷退出夺嫡序列。 秦川脑中急转“这个吴王的敌人都有谁?到底是谁想谁陷害我?但思考这些问题,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相比于当时不在献鹰现场的八王爷,我有一个优势,就是还有解释的机会。” 秦川用舌头舔了一下门牙,“只要我舌头还在,没什么是不能辩的。”秦川给自己打气道。 “吴王,怎么回事?”第一个开口问话的是赵王,皇帝并不说话,只是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看着秦川。一旁的皇后担忧之色更浓了。 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刚才皇帝还作诗大赞自己,现在就出现这种事情。更何况秦川的立身之本就是“纯孝”之名,这种诅咒君父的事情,几乎能让秦川万劫不复了。 秦川并不回赵王的话,因为他知道个问题正是皇帝想问的,也是在场诸侯公卿共同的疑问。所以,秦川上前一步,缓缓下拜,对皇帝道:“陛下,《孝经》有言: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不孝也。儿臣,出身帝王之家。不存在家贫的情况,但儿臣年已十六,却只能在自家府上念书抄经,为陛下祈福。武不能安邦定国,文不能经世济民。于大秦无益,与朝廷无功,心下甚是惭愧。这两只鹰并非只是献礼,更是儿臣想表达的志愿。” “那只饥鹰,儿臣想说的是“幼骥思千里,饥鹰待一呼”。陛下,儿臣宁可做饥饿的雄鹰,也不愿做肥硕的井蛙。儿臣即将就藩,不能服侍陛下于身前了。儿臣想,只有立下壮志,为我大秦戍边拓土,才是对陛下最好的孝。” “至于那只独脚鹰,儿臣想说的是“苍鹰独立时,恶鸟不敢飞”。儿臣将在成一方之主,儿臣在封国一定刷新吏治,推行教化。让封国民心向善恶人难存,为各诸侯封国树立一个标杆。” 说完这些,秦川又是一拜。并不起身,以跪伏的姿态等皇帝发话。虽然,秦川知道虽然靠着诡辩强行把场面圆了过来,但信与不信,事情怎么定性还是皇帝一句的事情。所以,秦川决定放低姿态等待发落,至少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诅咒君父的念头。 未央殿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今年的上元宴,实在是太多令人震惊的事情。先是简王、韩王、越王一个赛过一个的惊艳表现。 再是,皇帝赐越王上书房行走,令诸侯公卿都产生了权力架构是否即将改变的担忧。 最后是,以“纯孝”闻名的吴王,竟然献了两只饥鹰。诸侯公卿自然是不信吴王会自出昏招,断绝前程。令人恐惧的是竟然有人敢在上元宴上,在皇帝和诸侯的面前陷害一个亲王!是谁想置吴王于死地?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都盘旋在在场大多数人心头的疑问。 更不可思议的是吴王一改以往,讷言的姿态,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硬是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捞了回来。这还是以前他们眼中那个木讷的吴王吗? 未央殿二层台子上,诸王也表情各异。大多是以新奇的眼神看着秦川,赵王则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越王若有所思,倒是皇后一脸欣喜之情。 这时,皇帝的男中音又响了起来。 009、 殿下已经不是那个殿下了 “川儿真是长进了!连寡人都当刮目相看了,如果你母后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想必也会很安慰。” “川儿,以前孝顺是孝顺,就是太过温厚,没有我秦家舍我其谁的霸气。天下纷扰,无王道不足以安民,无霸道不足以慑敌。本来寡人还担心,以你的个性主政一方,恐让邻国欺我大秦无人。今天,你的一番话让寡人看到了一个亲王的雄心。好!甚好!比起什么贺礼,川儿你的雄心才是给寡人,给大秦最好的礼物。川儿即将就藩,寡人赐你些东西,好让你威慑地方。” “着,风干这两只鹰,收入珍宝阁。赏吴王镇魔石一百斤。” “嘶——”台下,又响起了一阵震惊的吸气声。 “谢陛下”秦川又一拜,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结合刚才皇帝讲话的语气,秦川认为这回自己不仅过关了,还应该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看着窃窃私语的诸侯公卿,秦川觉得皇帝的赏赐应该是挺值钱的。 “上元宴,毕——”随着皇帝起身,太监唱诺道。 众人都纷纷起身,向向皇帝一躬,一齐道:“贺紫宸天帝生辰,谢皇帝陛下赐宴。” 然后就是皇帝皇后退场,接着诸王退场,诸侯公卿跟随在最后。秦川抬头一看,刚才进入未央殿时还在偏殿檐角上的月亮,已经升到天空的正当中。广场上辉煌的灯火,也熄了。 如同,以前世界开会一样。排队进场,零散退场。走出了未央殿,诸侯公卿们三两成群的议论着,看到诸王经过躬身一礼。 秦川发现,这些人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眼中的默然少了,讨好的笑容多了。不过秦川无暇和他们应付,一是怕多说多错,二是双儿已经等自己很久了,自己还要回去搞清楚很多问题。 正走着,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秦川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马车了,看到黑色马车旁,一个柔美的身影俏立在那儿。朱雀门前的雪地上,天地一片白茫茫,宽大的黑色马车,更显得这个红衣少女的娇小。俨然一朵红梅花,在雪中嫣然绽放。这一瞬间的定格,成了秦川难以忘怀的画面。 走着走着秦川加快了脚步,然后又变成了小跑。 “双儿,我回来了。” “是的,殿下。快上车吧,今天风大。”说着话,双儿的素手在秦川的手臂上拍了下。刚才一路走来落在秦川外袍上的雪,被这一拍,瞬间消融。 秦川眼前一亮,“看来双儿也是会魔法的。而且,这丫头似乎已经习惯我给她取的名字了。” 秦川,走进马车。双儿将接驳梯一收,门一关。招呼了一下车夫,马车行进了起来。透过透明窗子,看到外面的其他马车也都缓缓起步。没有交警,地上也没有禁止标线,但这一辆辆马车井然有序地从朱雀门前广场,沿着这条东西向的极宽的大街,向长安城的各个方向散去。 不一会,双儿拿着烹好的热茶走进了里间“殿下,用茶。” “放着吧,你坐。” 待双儿把茶放在几案上,秦川一把拉着双儿纤细的胳膊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看着双儿并没有很大的反应,看来双儿和原来的吴王应该是很亲密的。只是不知道,亲密到什么程度,秦川决定再试试她。 “这茶点,怎么都没怎么动?双儿你只吃这么一点东西,看来真是很好养啊。” “殿下,奴婢喜欢吃核桃酪。但做核桃酪的师傅昨天就有事回家了,所以今天茶点里没有,就没吃多少,不过奴婢真的很好养的,随便吃点就行。”说着,双儿眨着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秦川。 “美少女都卖萌的特权啊。”秦川心道。 看着双儿光滑的皮肤,秦川忍不住用手捏住她的鼻子不放。双儿的脸一下涨红,可能是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害羞,也肯能是被捏住鼻子使呼吸变得困难。不过双儿,没有打掉秦川的手,过了会儿,双儿张开小口,改用嘴呼吸了。 秦川感受着指尖滑腻的手感,掌心又被双儿呼吸带出的风吹得痒嗖嗖的。看着双儿的俏脸和扑棱的大眼睛。秦川赶紧放开了手,秦川怕再这么搞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在这正月十五化身为狼,对眼前的美少女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虽然,在这个世界侍女有一部分作用就是这个。但是现在环境未明,秦川知道很多事情还需要忍耐。而且,作为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双儿对于秦川的意义毕竟是不一样的,不能以一般的主仆关系来看待。 “双儿,这次献礼的鹰是从哪儿来的?”秦川问。 “殿下,年前皇后派人来带话,说皇帝陛下最近喜欢玩鹰。让殿下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准备上元宴的贺礼。于是,殿下就派了府上家将阿大阿二两兄弟,去河套草原猎鹰。阿大他们不愧是以前的军中好手,打回来的两只鹰极为神骏。殿下怎么问起这个,是不是今天献礼发生了什么?”双儿敏感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秦川简要地把今天上元宴的经过讲述给双儿听。 当听到,箱子打开时里面两只鹰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双儿脸色煞白,手都绞到了一起。听到,后面秦川的自辩,和皇帝的态度。双儿脸上一阵惊,一阵喜。看向秦川的眼神中好像有了些不明的东西。 “难怪殿下今天回来就心情大好,一百斤镇魔石啊,陛下真是极为宠爱殿下的。” “看来镇魔石确实值钱”秦川心道。 “殿下最近几年不得志。外人风言风语,说殿下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秉性柔弱,又不能修炼,难堪大任。这些人懂什么,殿下的勇敢他们怎么能知道。不过奴婢知道,从奴婢五岁那年,就知道殿下是个了不起的人” “有几个人能像殿下一样,六岁就敢一个人独面西苑的魔狼,而且只是为了救一个宫里的小侍女。”双儿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原来吴王和双儿还有这层关系,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秦川心想,但嘴上却说道,“那这些年,双儿是不是觉得我越混越回去了?” “殿下说得什么话,虽然这段时间,殿下有点离群,也不爱和奴婢嬉戏了,老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但奴婢知道殿下还是那个殿下,还是那个骤然临之而不惊,诸怨加之而不怒。有着大勇敢的殿下,要不殿下怎么十岁的时候就能被封吴王呢。” “骤然临之而不惊,诸怨加之而不怒,是为大勇。讲得好啊!双儿说话一直都这么精辟么?” “奴婢卖弄,殿下不要笑话。奴婢以前给殿下整理书房,殿下允许奴婢认识点字。后来发现奴婢有点修炼资质,殿下又立马让奴婢拜太清观的真人为师,学了点关于玄元之水的应用。这两句话正是奴婢每每想到殿下,常在纸上写的。奴婢就觉得这才是大勇之人的表现。”双儿眼中似有星星在闪光。 “我还以为双儿在太清观,会写‘我好想殿下’。”秦川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嗯……””秦川突如其来的骚,让双儿无法招架,闹了大红脸。端起几案的茶具双儿向外间走去“奴婢去给殿下续点水。” 摸着自己的脸,双儿觉得今天脸红的次数,比这几年加起来都多。 看着双儿出去的窈窕背影,把头转向窗户,秦川感叹道:“双儿还是那个双儿,可殿下已经不是那个殿下了!” 010、沉迷学习 日渐消瘦 双儿拿着出去续水的借口,就一直赖在外间不肯进来了。仿佛里间榻上这个文弱的锦袍公子是什么可怕的野兽,让她这个会使用北水玄元的魔法少女,都不敢接近。 想到回府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秦川也就不逗双儿了。靠在这软塌上微微眯了一会儿。 “殿下,府上到了。”双儿的声音把秦川唤醒,不过双儿还是在外间。 秦川走下马车,第一次正眼瞧了一下自己的吴王府。门阔十丈,台阶五级,四梁八栋,甚是气派。漆色也是到处可见红黑色调,不过很新,应该是刚刷过不久。也不知道这王府里的人是怎么想的,下个月就要离开长安帝都了,临走还搞要个装潢,这王府又不拿出去出租。 车外雪还在下,双儿又忙给秦川围上了围巾。扶着秦川的手肘,往王府里走去。天上还下着雪,但雪在靠近秦川和双儿的时候就纷纷化为无形。秦川还发现,现在自己的脚踩在雪上,地上的冰雪也自然消融,一点都沾不到靴子上。就和朱雀门前广场遇到的那些诸侯公卿一样。秦川知道这和扶着自己的双儿有关系。 “去书房。”秦川见到这神奇的现象迫不及待的想了解关于这世界的一切,学习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兴奋之情堪比刚会走路的幼儿,特别喜欢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这个世界。 双儿微讶地看了一下秦川,就带秦川向书房走去。 在这封建王府,王爷晚上参加上元宴没回来,大部分人都没睡。等着伺候回来的主子。秦川看到这个情况,决定两件事情一起做了。走到书房门前,对双儿说:“把大总管叫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飞快的掠到身前。看来这个大总管也不一般人呢。 “殿下,老奴在呢”听着声音,原来这大总管也是一个刑余之人。 “你在最好,把这次去猎鹰的,去宫内省转交贺礼的,各个管事的,和所有这两件事的知情之人都给我叫到书房来。” “老奴遵命。”大总管很快去找人了。 秦川走进书房。 这书房外面瓦楞上还是雪白,把房里也映得较光明。但书房里却感受不到外界的寒意,秦川估计这还是垫在和书桌和椅子下类似于未央殿中一样的红色绒毯有关。椅子后面的墙上,两边挂的是金笺对联,上写写“读书好,耕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 桌上留下的几幅写过的子,都是各种写法的“寿”和“福”。字是好字,秦川自问也学过几年书法,但要问行笔的功力可能还不如这个16岁的吴王。可能这是吴王原来的备选贺礼。不过就是这字里没有简王那力透纸背的锐金之气。 桌的一侧堆着一堆《孟子》,《孝经》,《孝文皇帝圣训》之类的书。恰恰不是秦川现在需要的。不过这书的质地引起了秦川的好奇,这明显不是纸。摸着甚是光滑,应该是帛书。里面的字,都是手写体。但又不像是吴王的字迹。这书应该是别人徒手抄就的。想想秦川以前那个世界批量排版印刷的纸质书,秦川只能感慨这个吴王光是书这一项就奢侈的难以想象。因为可以想见,这桌对面那书架上一排排是书,都是这种手工抄就的帛书。 桌上一盏灯,不似未央殿中的那种明晃晃的光芒,发出的一种不刺眼的黄光。秦川掀开灯罩,发现里面不是蜡烛,只是一个圆圆的灯头,看着这也没有电的样子,估计这灯也是一种魔法产物。 秦川正打量着这个豪华的书房。就听见外面大总管的声音:“殿下,您要的人都到。姑娘给您去拿宵夜去了,一会儿到。” 不等双儿了,秦川把今天上元宴上发生的一切简单讲了一遍。 下面的人,露出或惊,或喜的表情,讲到某些地方的时候,阿大他们几乎要吓得跪下去解释。只是秦川语速很快,没有给人打断的机会。全部讲完,吴王府的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想交头接耳又不敢的样子。只有大总管,至始至终低头倾听,没有情绪波动。秦川讲完,大总管才抬起头看着秦川,仿佛等着秦川下什么命令。 这时,双儿也回来了。秦川接着说道:“在自己府里,本王也不避讳什么。虽然这次献礼算得上是有惊无险,甚至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但贺礼肯定是有人偷换了。这个明眼人都能看来。” “查不查的出来是谁搞的鬼,要靠一些手段和机缘。而去不去查则代表了本王对那些敢于觊觎吴王府之人的态度。所以不论查不查得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要彻底清查此事。” “大总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没有期限,有结果了和我说。” “老奴遵命”大总管应道。 “不过我也有个初步的想法,在场的诸位,今天晚上去写一些东西,写些什么呢?写关于这吴王府中,你对每个人的看法,还有你认为可能本王还不知道,但你已经掌握的情况。明天都密封了交给大总管,你们可以畅所欲言。记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当然可以不具名。不想交给大总管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本王。” 这才是秦川的最终目的,借这个由头了解一下自己的吴王府上这些人的情况,毕竟事情是要吩咐下人去做的。如果自己连人都认不全,还怎么当这个王爷。 当然,秦川也考虑去招一些背景清白的人,作为自己的班底,但这不是一时能做到的。既然要了解这个王朝,那就先从了解这帝都一隅的吴王府开始吧。 “散了吧。” “是”参差的应诺声中,众人散去。 “双儿,你今天就留在书房,陪我——————————看书” “啊?!”双儿一颤差点就洒了手中端着的宵夜。听了后半句才道,“哦”。还闹了个大红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看到秦川已经走进书房,双儿也端着宵夜跟了进去。还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殿下,今天不休息吗?”双儿问。 “白天睡得多了,现在睡不着。倒是难为双儿你陪我了” “奴,奴婢没事的”双儿紧张道。 “双儿,我房里有没有关于山川地理,历史文脉或者本朝族谱玉牒。”秦川问道。 双儿放下托盘,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殿下从前并不喜欢这写书,所以吴王府上这一类的书收得不太多。殿下,现在问起来,我以前整理的时候,倒是有几卷能符合殿下所说的要求。” “哪几卷?” “《坤舆全图》、《大陆通史》、《秦氏玉牒》” “好,你把这几卷都给我找出来!” 011、 魔法与剑的世界(1)坤舆全图 双儿把那几卷书找了出来,不是竹简卷。而是和刚才书桌上放着的《孝经》一样的帛书。 其他都还没来得及看。看到《坤舆全图》的一刻,秦川就震惊了。 这哪是古代地图啊,除了没有标识经纬度和等高线,这《坤舆全图》的精细程度完全可以媲美秦川以前世界在用的地图。这和秦川以前在博物馆中见到过的那些只用几笔墨条代表河流,寥寥几个凸起代表山脉的样子的古代地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说个几个细节吧。 《坤舆全图》的右下角,有笔直的一条线段,上面标着一百里。意思是这段地图上的长度对应的实际地理长度是一百里。这就说明这个时代的地图制作者已经有了比例尺的概念,这可是划时代的改变啊。这意味着地图不仅仅是山川地理大概的平面模型,而是成为了可以作为精确参考的大地缩影。 当然,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卷《坤舆全图》上还有魔法的特征。这可能就是虽然吴王不喜欢此类书籍,而这卷《坤舆全图》还是被收入书房的原因吧。 这《坤舆全图》的山脉上可以看到有部分山峰上能见到云雾缭绕,云气还在不断变化。有些云雾浓一些,有些云雾淡一些。就如同看的是一张卫星云图。秦川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一张实时的云图。秦川倒觉得这是在通过云雾的浓淡,来表示表示山峰的高度。云雾越浓表示山峰越高。起到了和等高线类似的作用。虽然没有等高线表示得精确,但这种直观的表示方式倒也别出心裁。 同样的还有河流和植被覆盖情况也都可以从《坤舆全图》可以清晰的看出来。《坤舆全图》上画的各条河流甚至都能看到含沙量,画得越浑浊就表示含沙量越高。连河流途径各地时的不同流速,也通过魔法有直观的体现。 秦川仔仔细细地看过去,他想凭着自己的超级大脑把整张地图记住,以备以后行走大陆使用。 令秦川最震惊的是,这是一张非常像华夏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非常像东亚大陆的地图。但根据比例尺推测,这里从西部高原到东海之滨的长度比秦川印象里华夏国的那段长度长很多,要说长多少的话,秦川估计是三倍左右。据此推算,秦川马上能推理出一连串让人更震惊的结论:那么这张《坤舆全图》所画的面积将是东亚大陆的九倍!那么如果这一个是个星球的话那它的体积的就是地球的二十七倍!假设这是一颗和地球类似密度的星球,那么生活在其上的生物将受到相当于地球上二十七倍的重力!如果是个地球人在这里,很快就会被自己的重量压扁。照这个逻辑,这个星球的大气层也将不可思议的厚!原来这是个“超级地球”啊。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那也难怪会发生魔法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秦川的看法,魔法可能是这个世界生物的一种进化方向。如果没有魔法的加持,在这个随时都会发生比地球上大得多的灾害的星球上,人类是无法发展到文明社会的。 放下《坤舆全图》。秦川拿起《大陆通史》。 秦川发现这是一段与华夏国上古史类似的历史,直到距今500年左右发生了巨大偏差。同时也是从那个时刻开始,历史事件的描述从粗线条,变得详细起来。 但无论是粗写还是详写。都有一种五行始终论,贯穿其中。 先是炎帝与黄帝曾联合战胜蚩尤。按五行的说法是因炎帝火德助黄帝土德而克制蚩尤水德也;是火生土而克水。然后是,尧受禅代表金德,据传此时黄河流域洪水开始暴发,是因为金生水,金为水之源。尧禅让给舜,是尧的金德生舜的水德,舜时水力更旺,洪水更为猛烈,无力解救。后大禹治水,采用泄水之法终成功解除大水之祸,是大禹为木德,木德能泄水德。舜传位于禹,是水生木。因禅让制度是一种顺意的行为,故五德应以相生为序。 到了靠讨伐战争才最终形成新朝代的,所以按相克计算。 夏桀无道,商汤灭夏,汤为水,商水克夏火。商纣无道,周武灭商,周为土,周土德克商水德。 期间,也一直有魔法使用的记载,甚至还有远古时代智能超绝的皇帝,以魔法结合阵法,改变山川河流走向的故事。 秦川从这这段时期历史的字里行间,大概分析出这世界的魔法体系,魔法按类型分可以分为:五行魔法和其他魔法(包括精神类魔法,亡灵魔法,空间魔法等),五行魔法为主,其他魔法为辅。 所谓五行魔法,简单的说就是每个人类都有其五行属性,这种属性能或多或少得扰动天地间的五行之气,合理的引导方法可以让天地间的五行之气为人所用。当然,能扰动的五行之气越多,得到的效果就越好。 这时候,就存在一个“阈值”的概念了,低于这个值,五行之气的扰动非常微弱,没有利用价值。达到这个值,人通过特有的方法就可以使天地之间的五行之气为我所用。还可以引导五行之气入体用以改造自己的身体,使人类除了自然发育以外,获得二次发育的机会,简单的解释就是让人变得更快、更高、更强。而这个“阈值”,就是所谓五行修炼体质。他们修习的能力就叫做五行魔法。 那五行之气都是那些呢?秦川了解到它们是南明离火,北水玄元,西庚锐金,东乙青木,中央戊己。这些五行之气通过引导形成的五行魔法运用在战争,生产,建筑,航运,艺术等各个领域。 东乙青木的青木之气可使万物滋长,用在农业上,可以使作物长得更大;使多年期的木本果树,更快到达到产果期。用在战争上,可以使伤兵的伤口加快愈合。 北水玄元的玄水之气,可以化冰为水,化水为气。或者将这两个过程逆转。操纵玄水之气的大能,可以压缩这两个过程为一个过程,直接蒸干一个湖泊或者降下一场暴雪。 西庚锐金的锐金之气,利用在生产上可以淬炼各种金属,对锐金之气控制力强的修士,可以直接利用魔法在矿石中提取出所需要的金属。在战争中,锐金之气作为一种极刚之气,强度之大甚至可以直接割裂空气,修士常常引动锐金之气,从而形成风刃。用风刃成片地杀伤敌军。 中央戊己的戊土之气,运用在建筑上,可以加强各种建筑的强度,使土坯拥有混凝土的强度。还可以加强河堤的强度,在防洪,建运河都是非常需要的。运用在生产中,可以把天地间的戊土之气引入土壤中,以提高土壤肥力。 南明离火的离火之气,应用在战争中可以构建一面火墙,阻滞敌军的进攻。可以爆发突然的闪光,使敌人致盲。用在生产上,南明离火可以为冶炼行业,带来普通火焰所无法达到的高温。 有了魔法这种超自然能力的加持,这方世界虽然还处于一个比较落后的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之中,但还是出现了像大秦帝都长安这种超级大都市。由于魔法的作用,已经有很大数量的人口从土地劳作中被解放出来。他们从着事手工业,建筑,文化,商贸等各行各业。为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带来了活力和繁荣。 当然五行魔法肯定还各有妙用,但对于秦川这个本身没有修炼资质,又不懂修炼架构的人来说,能从一些历史典故中分析出这些来,已属不易。 另外,关于修炼体质。秦川在《大陆通史》中发现了,一个古代皇帝在他统治范围内做过的统计。现象十分有趣:如果统计样本大到一郡,一州,甚至一国。那么修炼者和非修炼者的比例就大致接近一比三。而且修炼者之间相互婚配,生下有修炼资质的婴儿的概率极大,接近100%。 一比三!秦川好像抓到了什么。 “就是这样!”秦川突然明白了什么。秦川觉得这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跨时代的发现:这是染色体组合的结果啊,同时修炼者的传承是隐性遗传的。打个比方,在人拥有23对染色体中控制是否有修炼体质的染色体是a和a。那么组合结果就由aa,aa,aa,aa。a是显性基因,只要出现a它就占主导,所以只有aa这种组合出现时那个人才是是可以修炼的。这就可以解释修炼者和非修炼者的比例就大致接近一比三了。(那么有人会问修炼者的aa和另一个修炼者的aa结合一定是aa啊。为什么还是接近100%啊?当然是基因突变了啊,大哥) 这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只有一妻的修炼者家族后代中几乎全是修炼者。反而那些强大的多妻修士,后代中反而有许多没有修炼体质的人。 甚至有个修为超凡入圣的暴君,在看到后宫佳丽三千,但子女中修炼者寥寥时,指天大骂:“天道不公,寡人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如果秦川在,就可以解释给他听,不是天道不公,是你不懂科学啊,陛下! 同样都是具有修炼资质,但这资质也是有高下之分的。几百年来,修炼界发现:虽然修炼者和修炼者的结合,可以诞下有修炼资质的婴儿。但这些修炼者的资质,往往不如普通人和修炼者结合所诞下的那些有修炼资质的婴儿。修炼界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渐渐有了修炼者娶普通人,修炼者嫁普通人的情况,这在千年以前,是不多见的。毕竟修炼者自认高人一等。现在秦川可以用达尔文同志的故事告诉他们原因:近亲出白痴,杂交才是王道啊。 由于,对于天地之间的五行之气的运用能力有高下之别。修炼者在魔法一道上也分为若干等级,具有修炼体质而还没有系统修过法诀的修炼者,叫做魔徒。在此之上,根据等引导五行之气的多少和精度,分为魔士,魔师,魔导,魔圣。其上还有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但不是每个时代都存在的传说级和神话级的修炼者。 达到某种魔法水平就可以认定为魔士,魔师,魔导。在这个水平上将五行之气或其他法力运用的十分纯熟,臻至大成之境。便可以在称号前面冠上一个“大”字。比如说,大魔士,大魔师,大魔导。假如是魔圣的话,前面会冠上一个封号,这封号有些是这些修炼者的出生地,有些是他们的魔法特征,不一概而论。如果要统一的称呼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应该叫作封号魔圣。封号魔圣拥有相当高的地位,相当于一国亲王。 不过天下之物,相生相克,魔法修炼者,也不是这世间无敌的存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镇魔石。镇魔石产量稀少,极为珍贵。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针对魔法修炼者的东西。这镇魔石可以让魔法修炼者无法沟通天地间的魔法元素,甚至能抑制存储在修炼者体内的五行之气。魔法修炼者一旦遇到镇魔石,就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虚弱(就好比同样到了身无分文的时候,富家子的生存能力不如普通人)。这是一种让魔法修炼者讨厌,但各个王朝为了政权稳定又十分急需的战略资源。 由于镇魔石的战略价值和稀缺性,所以价格也一直高高在上,素有一斤镇魔一千金的说法(1金=1斤黄金),遇到打仗或者在黑市上拍卖的镇魔石的价格只能更高。 这时秦川想到上元宴上,皇帝赏赐时诸侯公卿的表情。“这皇帝对我不薄啊。” 五行魔法是这个世界主流魔法,它们相生又相克。所以以前的王朝更迭,都是以一种属性的为主的魔法王朝打败了另一种被他所克的属性为主的魔法王朝。 但这种更迭到了,距今500年的时候发生了巨大改变。那一年,《大陆通史》上称之为剑元元年。之前的历史纪年,都改称为剑元前多少年,之后的就叫剑元多少年。虽然那个时候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法,但就《大陆通史》而言,以剑元作为统一的纪年法,更容易记载同一时期各国所发生的事情。 012、魔法与剑的世界(2)稷下剑派 到了距今500年的时候,也就是剑元元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一个周王朝的同姓封国——齐国,一群年轻的游侠,在探索海外未知之地的时候。发现了一种独立魔法体系以外的修炼方式,这就是剑道。 这个发现起于东海之外的一座海岛,后来史书是称之为剑冢仙山。那群年轻游侠在那里发现了各式各样与制式宝剑完全不一样的剑插满了整座剑冢仙山。这些宝剑上没有丝毫五行之气。但都氤氲着宝光,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他们试着拔出这些宝剑。尽管费尽辛苦试遍了整座剑冢仙山的宝剑,但是只有十个游侠各自拔出一把宝剑,其他人都无功而返。 这十个人后人称之为,十大剑仙。那十把宝剑,则被称作,十大仙剑。神奇的是,当这一行人离开剑冢仙山后,这座海岛就隐入茫茫海雾之中。后来,再有人驾船出海,根据海图来到那个位置但再也找不到关于剑冢仙山的踪影。甚至那片海域后来发现连大陆架都没有。剑冢仙山出现了一次便永远成为了传说。 “没有大陆架,海雾,直接消失。难道是座冰山。”秦川也不经感到离奇。 这些人回到了齐国。由于拔出宝剑的那十个人本身实力就高人一筹,又得奇遇,自然而然的成了那群年轻游侠的领袖。由于他们中有两个是齐国的宗室,于是就在齐国划了一块地,成立了“稷下剑派”。后来虽然,稷下剑派虽然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是那块地上的废墟,却成了天下剑修的朝圣之地。 稷下剑派成立后,几年之内声明不显。稷下剑派内的众人也醉心于温养仙剑和从仙剑里领悟天地间的至理。直到,剑元12年,同为周王朝封国的鲁国,在周王室的默许下,以去年夏天齐国税官,跨境征收耕牛税为由,挑起兵衅。 兵锋波及到了稷下剑派。稷下剑派派出一百名二代弟子于十万大军中取鲁国主将首级,杀伤万余人,余者降的降,散的散。稷下剑派旁的沂水,为血水染红,几天之后才慢慢恢复本色。鲁国十万伐齐大军,一天之内灰飞烟灭,从此一蹶不振。 要知道,鲁国十万大军,可不是都是普通军士,是有相当比例的魔法修炼者的。而且配合战阵,不是简单的修炼者能力一加一这么简单。更何况,鲁国主将本身就是一个修炼锐金之气的魔圣。锐金之气本就是杀伐之气,加上将军一生练兵、征战,其主将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具有实力的人物。居然,就在一百名稷下剑派的二代弟子面前灰飞烟灭。虽然,这也包括了剑修第一次登上战争舞台,鲁国大军不熟悉剑修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这一战果着实震惊了诸侯各国和大周皇室。 经此一战,稷下剑派名动天下。剑修成为了战场上超越魔法修炼者的存在。齐国也隐隐有了诸侯霸主之像。之后一段时间,各个诸侯国都以拜得稷下剑派的剑修为上卿而感到荣耀。 随着剑修的流动,剑道传遍天下。与魔法所借用的天地之气不同,剑修所利用的是人还在胎中之谜时所带的一股先天之气。先天之气亦是人人都有,但也存在浓郁程度不同情况。达到了“阈值”,就成为有剑修天赋的人,(剑修天赋没有数据佐证,先天之气这种说法又自带玄学属性,所以秦川没办法科学的解释什么是剑修天赋。) 有剑修天赋的人,利用稷下剑派从仙剑中悟到的方法,就可以修炼剑道了。 剑道可以分为若干各层次,在后来归纳成册的《剑经》中有详细记载。《大陆通史》中只有大概分类。 第一层,可以叫做剑势。普通人舞剑,那只能叫做剑招。剑修运用先天之气舞起剑来可以走剑轻灵、剑走偏锋、飘忽不定。剑的周围,会有一层像锐金之气一样的罡气,其他东西触之即断,锋利异常。达到这个层次的剑修可以称之为剑士。这个层次的大成者可称之为大剑士。 第二层,可以叫做剑气。到达这个层次的剑修,已经可以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了。那种在宝剑之上凝聚的罡气,可以随心而发。这种脱离宝剑而独立存在,又可以远距离杀伤敌人的罡气,后被称为剑气。剑气可以从修炼者的宝剑中发出,拥有高超操作技巧的剑修也可以并指为剑,从指间发出剑气。这个阶段的剑修称之为剑师,其大成者称之为大剑师。 第三层,可以叫做剑意。金庸小说中逍遥派有种武功叫“白虹掌力”,正所谓: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剑意也可以这么理解,达到这个层次的剑修,剑气发出以后可以直打,也可以任意规定剑气的行走路线。如果前面有防御,剑气就可以绕过防御从防御者身后发起攻击。 而且到达这种层次的剑修,剑意已经凝练如实质。发出的剑气不像是一段空气,而是像一条水柱一般,威力也不是剑气可以比拟的。这就有了上元宴上,赵王评价越王的《关山行旅图》时说的,这水墨山水已经看山不似山,看水不似水。其中这剑气已经似有若无了。说的就是这个层次。这个阶段的剑修称之为剑圣,其大成者称之为大剑圣。 第四层,可以称为剑芒,这时的剑修已经可以把剑气控制在体外经久不散。可以随性变换剑气的浓度和形态,或如护盾一般的球形,和如光剑一般的圆柱形,或者以剑气控制空气流速做到踏浪过江,御风而行。这个层次的剑修,人们会尊称他们为剑仙。并根据他们各自特点,前面冠以尊号,比如后来创立墨家的非攻剑仙,写了《南华经》的南华剑仙,诗剑双绝的诗酒剑仙等。 自从剑修崛起以来,修炼者大多首先测试自己有没有剑修天赋。有剑修天赋的人大多选择了剑道,因为剑修作为杀伐最厉害的修炼者,成了各国争抢的战略资源,到哪儿都颇受礼遇。 由于五行始终论在大周王朝依然是主流思想,齐国又居于所有诸侯国的最东方,东方便叫作东乙青木,属于木德,大周王朝,属于土德。木克土。大周王朝皇室一直担心齐国因为稷下剑派逐渐坐大,进而代周而兴。所以,大周王朝决定先发制人。 剑元42年,大周王朝以齐国祭祀礼仪僭越为由,邀请天下诸侯共伐之。 齐国这些年的崛起,隐隐有凌驾于各国之上的意思。大周皇室的要求,正中诸侯下怀,大家不谋而合。 齐国不过天下一隅,虽是强国,但与大周皇室和天下诸侯的联合体相比,国力差距就如同酒杯和酒缸的区别。 不过,《大陆通史》对这段历史的解读,颇有褒齐贬周之意。秦川觉得可能是因为齐国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也可能是稷下剑派所坚持的那种“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剑道,又或者说是鸡蛋和石头相碰,虽然都知道石头是胜者,但大家都会同情鸡蛋的心态导致了《大陆通史》对这段历史的陈述,罕见的带有了感情色彩。 齐国举国皆兵,全民不降。严阵以待大周皇室和天下诸侯的十八路大军。那代齐王——齐闵王订策:任他百拳来,我只一拳开。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战争的开始阶段,此策取得奇效,以齐军之强,稷下剑派剑修之精。确实所挡者靡,所击者破。但齐国以一国之力对抗天下,本就是行逆天之事,从一线生机中求生存。而思维惯性葬送了这一线生机。 以秦川的眼光看来,当时齐军应该趁我军士气正旺,敌军士气已疲的有利时机,打到敌人后方去,打到敌人纵深去。截粮道,攻都城,攻其必救,然后再围点打援。虽然齐闵王的气节值得赞赏,但齐闵王在战略上还是太过爱惜羽毛。齐军只求严守国境不求扩大战果。结果迎来的是诸侯联军更加凶猛的反扑。齐国毕竟战略纵深太小,在稷下剑派的大本营被攻破后,又分兵去救,昏招频出。而诸侯联军,毕竟家大业大容错率极高。由于齐国全民皆兵不肯投降,诸侯联军遇城屠城,以战养战。而齐军则越打越少,败亡已成了定局。最终齐闵王在东海之滨的乳山被围自杀,稷下剑派也精英尽灭。 这一战,史称十八路诸侯伐齐之战。此战以后,五行始终论,成了历史的边角料,不再作为王朝更替的依据了。 这场战争,虽然只打了三年但影响深远。就修炼界而言,天下最大的剑修圣地——稷下剑派宗门被毁,精英丧尽。十大剑仙全部战死,十大仙剑不知所踪。二代三代弟子也几乎丧尽,伤而未死者,很多回到了出生国。或隐姓埋名,或开馆授徒,或为了复仇而为各诸侯王出谋划策,推翻大周王朝。 对各国而言,齐国虽灭,战火却就此燃起,数百年不息。此战之后大周皇室实力大损,失去了节制各诸侯的能力。而与此同时经过大规模战争和战争动员又从齐国得到很多战争红利的诸侯王,见大周皇室衰微,都萌生了自己的野心。以前,诸侯祭祀,讨伐都要请示大周皇室。十八路诸侯伐齐之战以后,实力强大的诸侯直接兴兵吞并周围小国,都不用请示大周皇室,也不用再编造理由。 仿佛大家一夜之间忽然明白,要挑起战争有的时候不需要借口,弱国就应该被打。这段历史《大陆通史》较多的引用了儒家学派的一部***秋》的史书。所以从剑元45年,到剑元200年的这段历史也被成为春秋,诸侯王毫不节制的吞并,君子之国纷纷被野心家所吞并。就是所谓的春秋无义战。 到剑元200年为界,大陆上大国吞并小国的过程基本已经结束(小国被吞并光了)。这时候大陆出现了秦、楚、鲁、赵、魏、梁、宋、燕、代、吴、越、韩。这十二个最强的诸侯国。这个排序也是十二个诸侯国实力的排序,此时的大周皇室声威已丧,几代昏君之后,实力与这几国相比也只处于中下游水准,大致与燕、代相当。 这十二国基本都是实力相当的。虽然多年征战使各诸侯国民生凋敝,但是谁都不敢让战争机器熄火。因为到了战争这个地步,血与火的教训告诉诸侯,停止进攻就意味着灭亡。加上多年征战,虽然生产力和人口不见增长,但是修士们的对战手段在战争中不断提升,不仅是剑修和五行魔法修炼者,连空间魔法修炼者,亡灵魔法修炼者,精法修炼者等都悟到了:怎么把魔法手段投入到战争中的方法。 修炼界在这段时间堪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各路修炼和治国见解相投的修士组合到了一起,成立了门派。虽然门派的存在,一直是王朝统治者所反感的,但大周皇室已经式微,连诸侯王的无法节制,更不要说鞭长莫及的门派。自稷下剑派被灭一百五十余年后,门派再次在大陆上兴起,兴盛之风直至今日。 主要有以下门派: 这其中有占据五岳,以剑修为主的五岳剑派。他们平时五派分制,战时五气连枝,同仇敌忾。 有以修炼玄水之气为主的太清观。 有以剑修为主,修戊土之气的修炼者为辅的墨门。 剑修和青木之气修炼者并重的儒门。 以神秘的空间修炼者为主的阴阳门。 有以修炼离火之气的为主的法门。 有以修炼锐金之气为主的名门。 还有以修炼精神类魔法,亡灵魔法等各种偏门杂项为主的杂门。 这些门派中人,进则入庙堂封爵拜将,为诸侯王治国征战;退则回到宗门潜心苦修,追求天地至理。于是门派就成了天下修炼者集中之地。 诸侯王往往去与自己治国理念相近的门派求贤问能。很多想接近权力核心的非宗室子弟,加入门派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终南捷径。 门派的核心人物是一些志趣相投的修行者大能,但门派的发展离不开底层的魔法学徒或是剑道学徒。所以门派为了能广纳天下英才,也加入到诸侯国的征战中,借助诸侯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有的门派因为宗门的地理位置或者宗门核心人物和诸侯王的个人关系只支持某一诸侯国,但更多的门派,则分出各个派系,在不同诸侯国中押宝。 由于,门派搅动天下大势,争斗手段又不断升级。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变得愈发残酷。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诸侯之间的实力天平才发生了倾斜。 013、魔法与剑的世界(3)奇人范雎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不为人移,不为物改。没错,历史的车轮总是在滚滚向前,那些惊才绝艳之辈也往往只是这滚滚车轮下的一粒大一点的沙子罢了。多少“知天意,逆天难”的故事告诉后人,对于天下大势要去顺应它,而不是妄图去改变它。 这么说倒是也没错,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所谓的天下大势,其实就是每家每户的一件件小事的聚合。这历史的滚滚车轮,其前进的动力不是既定的道路,而是一个又一个偶然的事件推动了它。自是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他要做的不是逆天,而是稍稍拨乱一下历史前进的方向。 此人名叫范雎。大周王朝宗室,祖上是国姓姬姓,因为某一代祖先受封范地,于是世代以封地为姓。到了范雎这一代,除了宗室的名头,比起同时期的贵族,他已经身无长物了。没有封地,没有了食邑,没有俸禄,只有病。 没错,虽然范雎四肢健全,能吃能喝,但所有人都说他有病。在他被一个亭长欺负的时候,他对那个亭长说:“你放心吧,以后当了丞相。是不会来报复你的。”于是,欺负人没有欺负出成就感的亭长,又把他按翻在地,用脚踩着尿了他一脸。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被人发现有离火之气天赋,引入法门进行修炼。不过,他对修炼毫无兴趣,除了吃着宗门的白饭,就是去藏经阁看关于《运筹学》,《帝王学》,还有当年从稷下剑派遗址中抢救出来的一些兵书。于是在宗门吃了十五年白饭,他还是个魔法学徒,并和其他清心寡欲(或者是装作清心寡欲)的修炼者不一样,他毫不伪饰自己对功利权势的追求,他遇人边说自己要做大官,成大名,立大功,要成为诸侯国间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于是被又师兄弟当成傻子。 那代法门的执法长老,偶尔在翻档案时看到了这个三十五岁,在宗门白吃白喝十五年的魔法学徒。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联想起,前段时间,魏国公子无忌来法门求贤,这魏无忌无忌修炼天赋不高又是庶出,国内也没什么地位。门主把这个锅甩给了执法长老,执法长老正愁推脱不掉。索性把这两件事凑到了一块儿,把范雎推荐给了魏无忌。其他人都觉得范雎这是倒了霉,卷入一场注定失败的夺嫡之争。范雎却不以为意,开开心心地去了魏国公子府。 用时髦一句的话讲,那应该是一次历史性的会晤。范雎和魏无忌恳谈一夜,互相引为知己。 魏国当时的形式大致是这样的:长公子文武兼备,又是已故王后嫡子。在朝臣中众望所归。幼公子,则是魏王宠妃刘夫人的儿子,虽年幼但十分聪慧,有是难得剑修体质。魏王常在朝廷里讲,“幼公子类己”。而其他诸公子于这两位相比几无存在感。 范雎为魏无忌定下三步走的夺嫡之法。第一步先把自己伪装成刘夫人的人,替刘夫人贿赂朝臣,为废长立幼做舆论宣传。魏王本就有心于此,见朝臣有主动上表的,自然非常高兴。马上把表抄阅给重臣看。长公子,顿感到压力,进宫陈说利害,当然有意无意的肯定会攻击到刘夫人和幼公子。长公子离宫较早,幼公子和刘夫人常年在魏王身边。魏王之前也调查过,朝臣上表之事,与刘夫人母子并无瓜葛。见长公子借大义相逼,又恶意中伤刘夫人母子,越想越气。第二天,就发落了长公子,把长公子封去了上党郡。长公子就此离开了都城。这就是范雎的第一计:“疏不间亲”之计。(关系疏远的人去离间关系亲近的人,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然后,又让人在朝中散播对刘夫人后宫干政的不满。朝廷之中对刘夫人不满的大有人在,只是都是沉默的大多数,有人牵头当然乐于附庸。魏王见形式对刘夫人和幼公子十分不利。想到他百年之后,如果幼公子不作魏王,那刘夫人和幼公子难免遭到清算。如果,幼公子的势力不够大,即使做了魏王也会被赶下去。于是,魏王做了个自以为有创意的事情,禅位于幼公子,自己做太上魏王为幼公子保驾护航。并把,一部分权力直接移交给幼公子。 范雎用“打草惊蛇”之计,完成了第二步,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从此魏国大政出两门,魏王和幼公子难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接下去的几年,幼公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魏王,所以他身边的能人越来越多。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想做儿皇帝,天资聪颖的幼公子更是如此,所以幼公子一步步收紧权力。老魏王渐渐感觉到大权旁落,曾经的舐犊情深,被如今权力旁落的空虚所替代。正在老魏王无可奈何之时,一封奏疏如及时雨般出现在老魏王的案头。奏疏建议:“把魏国一分为二,封黄河以西的土地给长公子。这样他这个太上魏王可以平衡长公子和幼公子双方,就可以重获大权了”老魏王看到奏疏大有知己之感,如果奏疏能听得懂人话的话,估计他会对这封奏疏说“完美”。 第二天老魏王便在早朝上宣布了这个决定。朝廷哗然,忠直的大臣认为这样做会削弱魏国,幼公子这一系的大臣更是屁股决定脑袋,极力反对。这一做法虽然没被通过,却撩拨到了远在上党郡的长公子,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于是,长公子悄悄潜回魏都,打听情况。 这时候,一时无计可施的老魏王突然得到了一批在野修士的效忠。恰好第二天,幼公子要进宫给刘夫人来祝寿。老魏王的心,终于被杀子夺权的想法所淹没了。当然,这一切“非常巧合”的让刘夫人知道了,并把消息传给了幼公子。于是,第二天自然而然的就上演了一幕好戏——反杀。 反杀完,幼公子也觉得大义有亏,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恰在这时,潜回魏都的大公子知道了老魏王被杀的消息,马上联系军中故交,准备兴兵讨逆。而魏无忌这时向幼公子表示:依然认幼公子为魏王只求去为老魏王守灵,幼公子此时正需要宗室支持,对魏无忌当然有求必应。 不知怎么的何大公子兴兵讨逆的行军线路作为一条关键情报,提前被新魏王提前截获,并从这条“情报”中得知:魏都之中有某些王子与大公子里应外合。此时,正是新魏王疑心最重的时候,新魏王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杀光了名单上的王子,然后调兵去灭大公子。大公子遭到新魏王的埋伏,全军覆没。新魏王战胜了大公子后,拖着疲惫之师返回魏都。此时他发现魏都已经城头更换大王旗,不奉他为魏王了。由于新魏王杀父杀兄,倒行逆施,公子无忌在新魏王不在的时候,被朝臣拥立,在老魏王灵前继位为魏王。他这个拖着疲惫之师的魏王已成了“伪王”。看到城头落下的箭雨和法术,看着远处慢慢包围过来的军队,再瞅瞅身边这些已经动摇了的部队。幼公子有一种一世聪明算计,却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顿觉心灰意懒,挥剑自刎。 范雎最后用了最后两计把魏无忌推上魏王宝座,他把这两计命名为“隔岸观火”和“调虎离山”。 终于在那次历史性的会晤以后五年,范雎用了四条计谋,把默默无闻的魏无忌推上的魏王宝座,也为自己谋得了魏相之位。 魏无忌曾经问过范雎:“卿如此不择手段,不怕史书骂名?” 范雎对曰:“若明知计谋可成,而不为之,岂非青史无名乎。” 014、魔法与剑的世界(终)三大王朝 “以范卿之才,又岂惧青史无名乎。”魏无忌调笑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个马屁,恰好搔到魏王痒处。 魏无忌执政以后,范雎问他:“大王是想做诸侯霸主,还是做天下共主。” “请先生教我。”魏无忌拿出礼贤下士的态度。 范雎:“我有六策,前三策可奠霸业之基,后三策可留于后世,横扫六合。” 范雎的前三策分别是:一是治国以法,对应的当时以家族宗法,作为赏罚依据的局面。把一国之法作为每个国民行为的准则和依据,让政令的实施,能贯彻到最小的行政单位——亭。全国的动员力和执行力不再受家族势力和地方势力的掣肘。 二是募兵以金,不再实行兵役。没有了兵役,周围国家逃避战乱和兵役的人口会自然涌入魏国。而从兵役中解放的劳动力,回去后又会从事其他生产活动。可以为持续不断诸侯国战争提供物质保障,这是才真正的战争潜力。诸侯混战,没有道义可言,所以,所招募的士兵不会因为价值观的问题发生叛变。而且用金钱雇佣的士兵,是可以有所筛选的。其战斗力不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可比的。 三是招贤以爵,对应的情况是,很多国家招贤,还是喜欢用金钱去衡量的他们。其实有能力的人,一般不会缺钱。如果可以用爵位——这种可以传承的社会地位来吸引贤才,肯定比其他诸侯国更具吸引力。 魏无忌对此有个疑问,如果其他国家用同样的国策,魏国如何对抗? 范雎为魏无忌释惑道:“这三策,是明策,正大光明,可广而告之。不是别国不想学,而是学不去。魏国经过夺位大战,保守势力处于低潮,推行新法,阻力最小。魏国处于天下中心,四战之地。改革的需要最为迫切,改革成功后获得的改革红利也是最大,投入产出比天然就是最高的。其他国家即便学去了,也不会有魏国这么好的效果。” 范雎然后又讲了后三策,后三策是当魏国国力已经冠绝诸侯时,采用的征伐之策。一是重农抑商,战争的根本,总结起来就是“耕、战”二字。战时的国策就是要不同以往,战争不需要风花雪月,不需要文化繁荣,不需要建筑华美。只要有粮食,就可以不断的发动新的战争,一直打到对方屈服。 二是远交近攻,先易后难。这个不难理解,但关键就是节奏的掌握。要在诸侯国还没有准备的时候,骤然发起灭国之战。在诸侯国有联合趋势的时候,又要抛出一部分自己的利益,让他们去争抢,以破坏他们的联盟。如此,循环往复,蚕食诸侯。 三是方向上,先西后东,先取秦国关中之地。关中四塞之地,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此霸业之基也。若得关中,则席卷天下之势已成。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只是时间问题了。 听完这一切,魏无忌只能长叹一个“服”字了,并表示曾今只把范雎当成一个“用兵以诈”的谋士,如今才知道他是胸怀“不世之略”的国士。 不出意外,范雎和魏无忌君臣携手把魏国打造成了最强大的诸侯国。在范雎快离世的时候,再三要求薄葬。并对魏王遗言,新的保守势力已经形成,如果未来改革的推进有需要的话,可以把自己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以平保守势力之愤。 百年之后,剑元350年,魏国果然如范雎所言,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代周室而王天下。建立了大魏王朝,建都在渭水之畔,就是今天长安城的最早的雏形。 只是大魏王朝,只得当年范雎订策之形,而不得其意。范雎的国策都是根据当时的形式而拟定的,弱国应该这么做,强国应该怎么做,处于四战之地怎么做,有了稳固大本营后怎么做。这不是一定之法,而是要因势利导,灵活运用的。只是在魏无忌的后代,在故意忘却君臣恩义,把范雎撬出来鞭尸以后。可能也已经忘了当初这些国策制定时初衷了。 后世的魏王甚至是大魏王朝的皇帝,确实奋六世之余烈,从始至终的贯彻着先王的国策,统一了天下。但在天下一统之后,仍沿用战时国策,实施高压统治。终使,民力疲弊,烽烟四起。 最终在诸侯国后裔和底层人民掀起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抗浪潮中,消耗完完最后的国力的大魏王朝走向了灭亡。 这中间也当然少不了,当年的作为盟友或者合作伙伴的修炼者门派的背叛或者做了带路~党。其中原因也比较好理解,一方面是墙倒众人推。 另一方面是崛起于乱世的修炼者门派本想通过支持最强的诸侯国统一天下,然后获得更好的资源。只是当天下真的统一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大魏王朝要统一的不仅仅是天下的土地,还有天下的人心。他要只有一种文字,只有一种货币,只有一种观念。这就为后来,几乎所有修炼门派都背弃大魏王朝拍埋下了伏笔。如此,曾经以一隅之地而统一天下,兵锋之利千年未见的大魏王朝,在其短短二十年的辉煌统治后,终于随着诸侯国后裔的大军攻入函谷关而走进了历史的尘埃。 从大魏王朝的覆灭,到天下的重新稳定,又用了数十年时间。到剑元400年左右(距今100年左右),如今大陆上的三大王朝纷纷从诸侯王后裔的征战中脱颖而出,相继建国。 分别是秦国后裔建立的大秦王朝,建都于原大魏王朝帝都长安的旧址上,定名为新都。但多数人任然习惯于称之为长安。久而久之,连大秦帝都的人也只知有长安,而不知有新都了。控制着陇右之地,关中之地,河东之地,巴蜀之地(剑元450年,大秦孝文皇帝取于大宋王朝),和中原的一部分。 齐国后裔建立的大齐王朝,建都于漳河的邺城,主要控制着燕代之地,河北之地,山东之地,江淮之地,和中原的一部分。 宋国后裔建立的大宋王朝,建都于长江之畔的建业,主要控制着江南之地,湖广之地(湖广解释为洞庭湖流域的广大地区就是后来的两湖,不是湖南广东的意思。) 至于岭南之南,漠北之北,陇右之西,辽东之东,任不在三大王朝的控制之下,远离天下纷争。 总而言之,天下十分,大秦独占其五,齐三宋二。所以,近五十年来的,天下大势就是秦攻齐守,秦攻宋守。齐宋两者渐渐有了联盟的倾向,以求共抗大秦。 以上这些,都是秦川翻看《大陆通史》时,脑补拓展出来的内容。秦川总算是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看来这不是单纯的魔法世界。 这是一个魔法和剑的世界! ps:欢迎大家贡献小说人物的姓名(如果你有关于这个人物的性格设定,也欢迎一并附上)。另,求一下收藏,推荐,作者君谢过大家。 015、我舅舅是大官 秦川抬起头,看到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东方也露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之中,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魔法灯的光线正随着窗外的光线变强而逐渐减弱自身的亮度。“呵,还是‘光感’的魔法灯!”秦川微讶。 环顾四周,秦川看到了一旁已经堆成小山似得一卷卷被翻阅完的《大陆通史》,还挂在墙上的透着魔法韵律的《坤舆全图》,以及受不了困意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双儿。秦川觉得这世界突然变得真实了起来,仿佛原先黑白的记忆被灌进了色彩,整个天地都显得鲜活了起来。 这一夜过去,秦川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自己不再是那个和这方时空格格不入的地球人。他现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秦川,大秦王朝的吴王——秦川。看着双儿睡觉时候那一张一合的鼻翼,秦川也无法只把这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俏丽女孩当做一个符号化的npc。她是真实存在的生命,是秦川的双儿。 想起以前看过的少女养成类动漫,秦川有心里升起了,趁着双儿还没醒去搞点恶作剧的想法,虽然大秦王朝男女之间还是比较保守的,但想到双儿和吴王的关系,秦川觉得她应该生不起气来。 蹑手蹑脚地走到双儿身边,秦川发现双儿趴着睡觉也是极美的,臻首枕在玉臂上,小嘴抿着,不见有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来破坏美感。靠在玉臂上的脸颊,被挤压得微微凸起,显出平时看不到的可爱肉感。好一副,如摆拍一般,具有美感的《美人小憩图》。 了解过这个世界以后,秦川已经知道双儿是个修炼者。继而联想到她朱雀门前接自己的时候,轻轻一拍,秦川外袍上的冰雪就瞬间消融于无形的一幕。秦川便判断她的修为必然不低,“看来,小双儿还是个修炼天才了,我是捡到宝了。”秦川心想道。 由于修炼者可以引五行之气入体,来强化自身。别看双儿貌似一个人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其实身体素质堪比一个大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双儿这一整天没少操心啊,累得,趴着都能睡得这样熟。”秦川心中略有触动,恶作剧的想法,被一股忽然涌起的柔情压了下去。 秦川正想着去拨弄一下双儿额前的刘海,却发现双儿的手边还有给他整理好的几卷《秦氏玉牒》。于是,他又捧起《秦氏玉牒》读了起来。看了一会儿,秦川知道了,这所谓《玉牒》其实就是家谱,皇帝摆谱,要让这皇室家谱要和普通人家的不一样,于是管这家谱叫做《玉牒》。 从这《秦氏玉牒》之中,秦川大致了解到大秦王朝皇室到底有那些成员组成,以及互相的关系。结合《大陆通史》,秦川还整理出了大秦王朝现行的官僚体系和目前天下几方势力之间的冲突和联系。 首先,讲讲大秦王朝的体制: 皇帝作为大秦王朝的最高领袖,具有最高的行政权力,立法权力,司法权力,外交权力。是王朝的象征,大秦诸侯天然的君父,大秦军队最高的主宰,理论上可以自由地决定继承人,大政方针和对外政策,言出法随,乾纲独断。 皇帝之下的权力构成,就要把宗室和大臣分开来讲了。 先说大臣吧,总而言之,一句话“官分九品,宰执为尊。中央分权,地方流官。文武分制,不相统摄。” 就中央来说,中枢机构为“二府制”,即设中书省和枢密院两个机构分别管制文臣、武将,号为“二府”。二府互相之间没有统摄另一方的权利,但军方要粮草,就要通过中书省的调运,同样中书省调运物资时,需要的军方护送。这调令,也要枢密院的批示。中书省的长官叫尚书令,副手叫平章知事。枢密院的长官叫做枢密使,副手叫枢密知事。二府平级,长官均为二品,副手从二品。长官在朝廷和民间也被称为宰执或宰相,副手则被称为副相或者次相。(大秦原有丞相一职,统管二府,但因权柄太重于孝文皇帝时期被取消)。所以现在,二府的长官就是文武朝臣领袖。 吸取大周王朝干弱枝强,地方势力做大,不受中央节制的教训。地方上(除了藩王封地)实行官员流动制,即所谓的“流官”。一个官员在一个地方任职时间不能超过五年。 地方机构的设置从大到小分为州、郡、县、亭。长官分别为州刺史(三品)、郡太守(五品)、县令(七品)、亭长(九品)。各级地方机构运作模式基本类似,长官一名,其下分设数名副手,分别掌管军事,财税,民政,刑诉等方面。地方机构同时对中央和其上级机构负责,但任何一级地方机构长官的任命和调动,大到州刺史,小到亭长都必须由中书省签发,任何一级地方无权干涉。从制度上尽量避免了朝廷官员和地方势力互相勾结,导致法令不行,阳奉阴违的情况。 中央除了二府以外,其他的机构还有: 管理宫中事务的宫内省,宫内省总管皇室的收支、衣食、杂务等宫中之事,同时也兼管诸侯和各国献上的食料和御料(宫内省由皇室辖领,大太监代管)。同时宫内省还掌管着皇宫卫队——殿前军。 管理直属于大秦王朝修炼者的总制院,长官叫做大院首,从二品,位同副相。 管理大秦王朝疆域内修炼门派的太常寺,长官叫做太常,从二品,位同副相。(大院首和太常往往选择修为十分精深,同时又忠于大秦王朝的修炼界大能担任,他们往往只表明态度,不理部门具体事务。日常事务由副手总制院的院正(三品),太常寺的太祝(三品)来料理。) 驻扎帝都长安的军事力量,分为三股:枢密院直属的城防军,宫内省直属的殿前军,还有皇帝直属的北府军。 既然说过官分九品,但在朝廷任职的官员,即使位至“二府”长官,也不过二品,那么谁是一品?一品朝臣,除了官大还要功大,两者缺一不可。当官员到了宰相或者副相级别(包括大院首和太常),累积功勋就会被加封为三公,三少。三公为太师、太傅、太保(一品),三少为少师、少傅、少保(从一品)。如今朝廷上尚书令李唐和枢密使林谢,就分别被封为太师和太傅,由于获封时间久了,人们习惯于直接称呼他们为太师李唐,太傅林谢。而国舅杨宗望(吴王的亲舅舅)作为太常也被封为少保。三公,三少是皇帝和朝廷对于重臣的恩遇(在太祖高皇帝立下“非秦氏而王者,天下共诛之.”的圣训后的折中之举)。 大臣的品级制度大致就是如此,再来看看宗室。 016、《秦氏玉牒》 宗室的最高领导必然还是我们的大秦皇帝陛下本人,管理部门叫做宗人府。宗人府的长官是大宗正,一般由年长的亲王担任或者兼任。现任大宗正是高皇帝之子现年125岁的赵王秦仑,副手叫做宗人经历,一般由宗室郡王担任。 宗人府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册,按时编纂玉牒,记录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时间、婚嫁、谥号、安葬的事。凡是宗室陈述请求,替他们向皇帝报告(帝子帝姬没有奉诏,一般是不得入宫觐见的),引进宗室中的贤才能人,记录罪责过失。同时规范宗室子弟日常行为,当然管理的尺度一般是由大宗正掌握的。所以大宗正一直以来是亲王帝子以外另一个在朝中有较大影响力的宗室。 宗室的存在究其根本的意义就在于为皇室屏藩。这是孝文皇帝定下的宗室构成机制所决定的,与皇帝血缘越近的宗室,得到的地位越高,形成了一个权力金字塔。宗室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就必须让皇室的利益最大。 当然在这个金字塔顶峰是大秦皇帝。 第二层就是是一字亲王。一字封号,大多取自春秋时期的诸侯强国。春秋时期的诸侯国力排名也和现在亲王的尊贵程度有一定关系。由此观之,秦川的吴王相比越王、韩王、简王,在封号上还是更胜一筹的。由于,大秦王朝国号的原因,不会把“秦王”封出去。又考虑到,和大齐王朝及大宋王朝的外交关系,所以也没有把“齐王”、“宋王”封出去。同样,在其他两国也不存在“秦王”、“齐王”、“宋王”的。但还是会有“梁王”、“燕王”、“代王”……。于是在自己国内他们是“梁王”、“燕王”、“代王”,在国际场合他们就成了“大秦梁王”、“大秦燕王”、“大秦代王”或者前面冠以大齐、大宋。 这封号并不意味着封地是在春秋时期的那个诸侯国的地盘,只是一个实力的尊号。 第三层就是二字亲王,比如第五帝子海陵王,第六帝子扶风王。(帝姬如果获封公主宗室地位等同于二字亲王,比如大秦皇帝的亲姐姐馆陶公主。) 第四层就是郡王,比如赵王的儿子,大秦皇帝的堂兄琅琊郡王。(郡主与郡王地位相当) 按《秦法》来说,以上宗室都是超品贵族,也就是地位在朝廷一品重臣之上。不过事实上,没有人会认为一个郡王的地位会可以和朝臣领袖的太师太傅相提并论。如果硬要用朝廷的品级来衡量宗室的话,估计只有一字亲王能和朝中一品相若。然无论怎么说,超品贵族还是地位很超然的,至少,就明面上的俸禄而言,郡王是超过三公、三少的。只是,谁都知道朝中重臣并不单靠俸禄活着。 这里简单看看几个主要宗室成员在《秦氏玉牒》上的记录: 太祖高皇帝秦备(剑元350年——剑元430年,享年80岁)在位时间剑元400年——剑元430年。 殇皇帝(太祖高皇帝之子)秦彬(剑元415年——剑元440年,享年25岁)在位时间剑元430年——剑元440年。 孝文皇帝(太祖高皇帝之子)秦轩(剑元377年——剑元490年,享年113岁)在位时间剑元440年——剑元490年。 皇帝(孝文皇帝之子)秦景(剑元453年——至今),在位时间剑元490年——至今。 自从《春秋》以剑元纪年,记录历史以后,大陆上的人们渐渐习惯于剑元纪年。为了便于国际交流三大王朝也不发明自己的纪年年号了。 皇帝的封号又称为庙号,都是皇帝大行之后,后世皇帝追封的,如太祖高皇帝、殇皇帝、孝文皇帝。封号一般体现了该皇帝一生作为。其中孝文皇帝的“文”字,是极高规格的封号,一般只有立功立言立德的圣王才会被追封为“文”,比如“大周文王”。 皇帝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直呼其为皇帝并没有前缀,当面尊称“陛下”,皇帝可自称为“寡人”。 其他重要宗室还有: 赵王(太祖高皇帝之子)秦仑(剑元375年——至今) 梁王(孝文皇帝之子)秦武(剑元455年——至今) 燕王(孝文皇帝之子)秦伟(剑元400年——至今) 鲁王(第一帝子)秦虚(剑元469年——至今) 楚王(第四帝子)秦业(剑元478年——至今) 吴王(第八帝子)秦川(剑元484年——至今) 越王(第十四帝子)秦昊(剑元486年——至今) 韩王(第十五帝子)秦衡(剑元486年——至今) 简王(第十八帝子)秦欢(剑元488年——至今) 由此可见,在这个魔法与剑的世界里人类的寿命是相当长的。即使没有修炼体质的孝文皇帝也活了113岁,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有为皇帝来说,这个寿命确实令人不可思议。有修炼体质的就更了不得了,赵王秦仑,按《秦氏玉牒》上的记载今年已经125岁了。可秦川在上元宴上见到他,走路龙行虎步,讲话中气十足,看人目光如炬。根本不露老态。可以预料的是,有这种长寿基因的秦川不出意外也能活很久。 同时,梁王和燕王都是孝文皇帝之子,但两者差了足足五十五岁,简直是差出了一个爷爷的年级啊。由此可见孝文皇帝不仅寿命很长,而且身体一直不错(不然也不能七十八岁了,还能让后妃受孕)。再看当今皇帝,从数据中秦川分析出他是个极为自信的人,因为据《秦氏玉牒》上的记载,他的所有后妃都不是修炼者(在修炼者与修炼者结合必能诞下修炼者,但与普通人结合能诞下天才修炼者的前提下)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为了在自己的后代中培养超级修炼者,而且非常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结果当然也是皆大欢喜(大齐王朝和大宋王朝可能不喜)皇帝的帝子中出了鲁王秦虚,楚王秦业,越王秦昊,韩王秦衡,简王秦欢这五个已经是或者将来必定是超级修炼者的帝子。这一局面使得九个拥有封地的藩王,其中有六个是他的亲儿子。使皇帝的地位更加稳固。 017、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大魏王朝当年的强大,诸侯已经深深的领教了。这种强大所带来的恐惧,已经植入了他们的骨髓,连他们的后裔推翻大魏王朝的暴~政后,心中依然存有深深的忌惮。 但大魏王朝覆灭之快又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于是,很多人全盘否定了大魏王朝的政策。一些怀着对大魏王朝又讨厌又忌惮心态的政客,极尽可能地抹黑大魏王朝的政策。 当然,他们的观点在诸侯国后裔联合修炼者门派推翻大魏王朝之后,是相当有市场的。大魏王朝消灭了封国以郡县治天下,而诸侯国后裔则希望恢复封国以延续祖先的荣耀。大魏王朝削弱天下修炼者门派,使修炼者按国法而不是按门派规矩行事,而各修炼者门派则希望恢复当年春秋时代被各诸侯国讨好,地位超然世外的状态。 政治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种否定大魏王朝的一切,恢复大周王朝的古制的观点一度成为了主流,甚至成了一种政治正确。反对或质疑的人,就会被一群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人群起而攻之,连探讨争论的机会都没有。 受这股风潮的影响,三大王朝都纷纷封邦建国,对修炼门派也都礼遇有加。修炼门派在经过大魏王朝时期的小低潮后,又重新迎来了新的大发展时期,他们一方面广收门徒,一方面又派出核心弟子去三大王朝游历,从而散播他们的影响。从这时开始,几个大的修炼者门派,就有了“天下行走”之说了。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是人云亦云之辈,大秦孝文皇帝是从大动乱时代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照搬大周王朝的古制已经不能适应时下的环境了,大魏王朝的政策虽然为它自己招来了灭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孝文皇帝觉得某些非此即彼的政治观点,除了在辩论的时候有用以外,对帝国并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于是,孝文皇帝着手改革这种矫枉过正的政治生态。走出了一条适合大秦王朝现状的中间道路来。 十年改革终有成果。最先把政策从极右保守主义往回扳的大秦王朝,国力一跃成为三分天下中最强的存在。并在东、南两个方向的争端中都获得胜利。攫取了大宋王朝的巴蜀之地,和大齐王朝中原之地的西侧一部分,从此对其作战时都具有了居高临下的天然优势。到了孝文皇帝逝世的时候,十分天下,大秦已独居其五。 看到这里,书房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光感”魔法灯的光线也已经变得十分微弱。 “嗯?!我怎么睡着了?”双儿揉着靠在手臂上的一侧的脸颊,似在自言自语。 秦川过去,拉起双儿的手,揉着她的手臂,道“压着睡了一觉,麻不麻?” 双儿本来条件反射般要抽回去的手,听到秦川的问话,停了下来。红着脸嗫嚅道:“殿下,为什么不叫我,让奴婢丢丑。” “我这不也睡着了吗,在未央殿耗了一个上半夜,下半夜哪还熬得住瞌睡虫啊?”秦川一秒钟之内找了个借口。 “瞌睡虫是什么虫啊,为什么奴婢从未听说过?” “额,我昨天听简王弟说的。” 真是一个谎言就要用一百个谎言来掩饰,秦川觉得不能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不然就算他有着超级大脑,但面对这种几何级增长的计算量也是会崩溃的。于是,秦川拿出作为吴王态度道:“你这个小姑娘问题还挺多嘛?!”。一边刮了一下双儿的鼻子,双儿没有躲,但连忙顺着秦川刮鼻子的手指把头低了下去,都快埋到胸口了。秦川看不到双儿的表情,可是她微微发红的耳朵似乎暴露了些什么。 秦川现在很享受这种仗着身份调戏小丫鬟的乐趣。而且秦川发现这小丫头的“罩门”在脑袋上,不管是“摸头杀”还是“刮鼻杀”,都能触发令其“麻痹”的特殊效果。既然对方已经“麻痹”了,是不是应该有进一步的举动了呢?秦川果断进行了下一步。 秦川正色道:“双儿我昨天在你身边睡了一觉,偶有所感。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学会精神类魔法了,并且已经登堂入室了。” “真的?太好了!”双儿惊喜道。 不过对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任谁都会先怀疑一下。于是,双儿问道:“奴婢对精神类魔法不太了解。不过殿下,现在能不能感觉到某种天地元气呢?” “天地元气?好偶像没感到过。” “就是,就是会感觉空气中有一些特殊的味道,特殊的色彩,或者有种特殊的声音。”双儿搜肠刮肚,用尽她能想到的描述手法,把自己对天地元气的感觉都讲了出来,生怕秦川错过了顿悟的机会。 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秦川继续逗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色彩或者特殊的声音,不过倒是有点特殊的味道。” “闻到,那殿下感受器是鼻子,殿下赶紧试着用手阳明大肠经,吸收这股味道试试看。”双儿继续替秦川出着主意,显然她对自己在修炼一途上的能力十分自信。 “嗯,我再试试。”秦川学着段誉发“六脉神剑”的样子装腔作势了一番。 “不是这样的,用手阳明大肠经引导,但使用的还是鼻子啊,用鼻子吸入后引入手阳明大肠经之中。” “哦,我再试试。”秦川用鼻子用力的在面前的空气上嗅了几下。 “怎么样?”看着秦川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双儿问道。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呢?”罕见的精神类魔法,显然已经勾起了双儿的兴趣。 “我再闻闻。”秦川闭着眼嗅着嗅着就往双儿身上靠去,然后在她身前一尺的地方定住,“嗯,这儿的味道比刚才浓了一点。原来是小双儿昨天留在本王衣服上的手香” 双儿一下睁圆了双眼,她显然没反应过来,秦川会拿自己的修炼之事来戏弄她。(就像一个残疾的人,用自己的缺陷去和别人开玩笑;一个不幸的人,用自己的痛苦和别人打趣)“殿下,别开玩笑了。” “你这小丫头,竟然质疑本王!”秦川搬出严肃的架势。 “殿下……奴婢不是……”双儿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有些冒失了。连忙跪了下去。不过膝盖还没碰到地,就被秦川一把扶住。抬起头,看到秦川眼中的笑意,双儿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被秦川扶着的胳膊感觉到阵阵热意,双儿感觉自己的脸又要被熏红了,下意识想要挣开,但想了想还是任由秦川扶着了。 “双儿不信啊,我的精神类魔法刚才已经把自己都催眠了。你说算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哦,殿下怎么催眠了自己?”双儿又被秦川无耻的骗了。 “我刚才催眠自己,‘我喜欢双儿’你猜怎么着,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我真的很喜欢双儿呢。” 听到这儿,双儿彻底明白秦川从始至终都在戏弄自己,虽然生不起气来,但连忙把胳膊从秦川手里挣脱出来,脸红的低头,道:“殿下饿了吧,奴婢去叫厨房去备早膳。” “那么双儿还是不信吗?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我对你用一次催眠,如果成功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殿下说得什么话,殿下不用着打赌,殿下要求奴婢怎么样,奴婢就怎么样是了。”双儿依然低着头。 “哪怕让你去付出生命?”秦川诛心的追问道。 双儿抬起头,眼中似有雾气,坚定道:“只要殿下要求,哪怕付出生命!” 秦川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道:“这个赌一定要打,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答应我。” “好吧”双儿又进了秦川的“圈套”。 “那么我开始了,准备好了吗?”秦川心想,是时候表演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018、一个赌约 “双儿你闭上眼睛。”秦川命令道。 双儿配合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bingo。”秦川打了个响指,“双儿你已经被我催眠了。” “这么快?奴婢什么都没感觉到呢。”双儿被戏弄过以后,似乎不是那么好骗了。 “那是自然,我是用了这种有仪式感的方式,让你好接受一点了,真正的魔法一瞬间就完成了。你已经被我催眠了,所以当然感觉不到了。” “那如何可以证明,奴婢已经被催眠了呢?”双儿认真的完成着那个赌约。 “你看啊,我的催眠效果就是,让你忘记你以前是个诸侯国的公主,后来因为本王魅力太大,所以自降身份来做我的婢女。” “等等,可是我一直都是婢女,从来没做过什么公主啊。”双儿解释道。 “你看,这就是本王精法的神奇效果。你已经全忘记了吧。”秦川得意的说。 双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又中圈套了,红颜微愠。 “不管怎么说吧,我赢得赌约了” “好吧殿下,你提要求吧。”双儿认命了一般答道。 秦川道:“我要求你,从此以后不准再自称奴婢,也不要管我叫殿下。就拿我做一个朋友,别把我当做吴王。” “殿下,这成何体统?”双儿欲做不答应状。 “这是可是赌约,愿赌服输,没得商量。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秦川。”秦川伸出右手五指微涨,做握手状。双儿双瞳剪水,似要哭出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握手礼,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今天这个奇怪的吴王。 秦川见双儿不动,一把拉起她缩在广袖里的素手握住。“这样吧,以后其他场合你愿意叫我殿下就叫殿下,但只有我们两的时候,你就叫我秦川。” 秦川握着的手又是一紧,“这就是我们的约定的暗号了。” 双儿不知所措的站着,然后低下头,微不可觉地点了两下。“嗯。” “丫头,叫一声我听听。” “秦秦川”双儿是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是秦川,不是亲亲川。难道双儿想占我便宜,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占一下便宜好了。”说着秦川把自己的左脸向双儿伸过去。 “殿下,奥不,秦川你又取笑我。”双儿还是有点不习惯,现在的称呼。 不过没关系,秦川相信她会慢慢习惯的。毕竟谁都更需要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主人或者是奴婢。看着双儿可爱害羞的模样。秦川忍不住,手上微微用力,一把把双儿拉入自己怀中。 双儿感觉现在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想要挣脱怀抱,又发现手脚都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认命一样由秦川抱着。 …… “殿下,昨夜殿下您吩咐我们要写的东西。府上人已经都交到老奴手上了。”大总管的公鸭嗓在门外响起。 双儿好像突然有力气了一般,努得一挣。一下就挣脱了秦川的双臂,踩着轻快的脚步,出了秦川的书房。门外飘来她微哑的声音:“我去叫厨房准备早膳了。” “进来吧。”秦川对门外说道。 大总管走路还是和昨晚一样,快速且没有声音。他走进秦川的书房,抬头看看还挂在墙上的《坤舆全图》,和到处散落的书卷。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径直走到秦川的书桌前。把手上的东西往秦川桌上一放。 这是一大堆书卷,几乎堆满了秦川的书桌。也不知道大总管枯瘦苍老的双臂是怎么兜下这么多书卷的。“这些就是昨夜殿下吩咐府上人要写的东西,老奴让一些昨夜无福聆听殿下训示的,还有其他一些要紧的奴才,也写了殿下所要的东西。” “让本王先看看,你先下去吧。”秦川满意地说。这大总管的工作效率和工作主动性实在是无可指摘。 府上人写的东西大多不是写在帛书上,他们写在竹简上。所以堆在书桌上,满满一桌。看来大秦王朝虽富,但也不是谁都能用得起锦帛的。如此一来,那么到了封国以后,土法造纸的研究就要尽快纳上议事日程了。 秦川一卷一卷地翻看着这些竹简。府中人物的来历,特点。在不同的人的描述中渐渐丰满了起来。就好比,一开始一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作为符号,然后随着竹简上内容的加入,这个符号后面慢慢充实了各种属性,整个人物慢慢立体和丰满了起来。 各个人物的关系网,也在秦川脑中慢慢铺开。每个社会人都不能独立于人际关系而独立存在,他们之间的联系或紧密,或疏远,或明显,或隐晦。这就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这些信息都被记在秦川的脑袋里,等遇到那个人的时候秦川就可以具体分析了。 讲几个给秦川以比较深刻映像的人物吧。 二丫,现在已经被秦川改名叫做双儿了。秦川不经腹诽,“二丫”这取得名字也太俗了,不能像《红楼梦》里的丫鬟取个麝月、袭人、晴雯之类文雅的名字,也至少来个倚翠、荷香、飘絮之类略带点诗意的吧。秦川庆幸自己一开始不知到对方的名字,为了称呼方便临时起意给她取了“双儿”这个名字。看来双儿能这么快接受自己的新名字,估计和她对自己原来名字的嫌弃不无关系。 双儿原来是皇帝西苑行宫的侍女备选。也就是从小在宫里培养,将来长大了在宫里当侍女的人。剑元490年,西苑行宫发生了一件大事,孝文皇帝在西苑消暑避夏的时候,猝然崩逝。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秦皇帝秦景,在去西苑奔丧的时候遇刺。整个西苑行宫上下乱作一团。西苑豹房由于看守跑了,不少魔兽夺门而出,四处为祸。双儿在四散的人群中跑散,很不幸的遇到了一条魔狼。也许是天意,这一幕正好被杨氏族人带着的秦川撞见。也许是自己不久前刚好相同的遭遇引发的怜惜之情(没被秦川的舅舅找到之前,秦川和他母亲也被四散的人流冲散了),也许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平时,并不大胆的秦川,一步挡在小女孩之前。当然这只魔狼被随后赶来的杨氏族人摆平了。但秦川小小的背影却久久地留在女孩的心上,或许是因为吊桥效应(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一个异性,那么他会误以为眼前出现的这个异性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从而对其产生感情。)双儿感觉和眼前这个男孩的羁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结束了,即使后来秦川被封吴王,两人的身份有了云泥之别,她也依然坚信这一点,这或许是一个聪慧坚强女孩,存留于内心的小骄傲在作祟吧。 后来,当时的魏王秦景成为了大秦皇帝。双儿也在秦川的要求下,作为他的侍女一直跟着他生活,从宫里到吴王府。由于一直得到秦川关照,双儿在侍女中的地位一向超然。吴王府中,谁也不敢把她当丫鬟使唤,内府外院没人叫她的名字“二丫”,都尊称双儿一声“姑娘”,只有秦川偶尔叫叫她的名字。聪慧如她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只是当时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有一天,双儿被路过的太清观长老发现,有奇高的修行玄水之气的天赋,也顾不得此行的其他目的了,只要求把双儿带回太清观修炼。秦川不想这个清丽的女孩一辈子都被侍女的身份所束缚,既然有修炼的可能,自不会阻碍于她。双儿当时见识并不多,但她有一个淳朴的想法,只有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才能更久的待在秦川身边。于是,双儿被带到太清观修炼去了。 寒来暑往就是五个春秋,就在秦川这个吴王即将就藩的时候,双儿回到了吴王府。秦川有问过她,难道修炼五载就修行有成了?不然,怎么也想不通以当年那老头带走双儿时的决心,会这么轻易的把她放回来。双儿回到的时候有些支吾,当时的吴王,秉持着君子做派,感受到对方的为难,当然就不好追问对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了。双方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毕竟五年不见,难免生疏。吴王又为了准备上元贺礼和就藩的事情烦恼,在双儿回府后两人接触并不多。然后,就发生了此秦川夺舍彼秦川,成了大秦吴王的事。 秦川心道:“还好你们这些年接触不多,要不我这个西贝货早就要被双儿识破了。吴王兄你就走好啊,我会替你收割掉双儿朦胧的好感的。一定不会让,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悲剧发生的。” 秦川知道如果几个月前的吴王,有现在秦川的赖皮手段,双儿肯定会把在太清观的事情如实相告的,毕竟双儿当时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也是因为不想撒谎骗吴王。哎,这对小冤家哦!不过,弄清楚脉络的秦川也不想深究此事。一是维护这个身份的主人在小双儿心中的形象(虽然秦川知道依着他的秉性行事,这个形象迟早会崩坏的),二是对双儿的尊重,既然所有现象,都显示这是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好丫头,又何必使她为难呢?三是秦川有自信,凭着自己的努力,终有一天双儿会对自己敞开心扉,告诉他一切的因果。 第二个值得一讲的便是大总管了。 019、大总管席巴的往事 要说起这大总管,秦川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奇人。大总管其实有个尊贵的姓氏,他姓“李”。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大总管的“李”正是太师李唐的“李”。如同模式化崛起的主角一般,大总管有一个不太美好的童年。大家族的私生子这个身份,使他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少年人的敏感,让他很难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当一个学堂里的同学和他吵架时,骂出:“你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时候,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总管是孤僻的,生人勿进的,离群索居的。甚至连他的生身母亲,也难以走近他的内心。但不得不承认,孤僻的人往往很聪明。大总管在独处中,不断明悟着自己的本心,他究竟要的是什么?他究竟要成为怎么样的人?他的出路在何方?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结论: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小隐隐于野,也可大隐隐于朝,想热闹就有热闹,想安静就安静。强大到这个姓氏再也不能侮辱到他,涵盖到他,影响到他。总而言之,就是要变强。 在这个魔法与剑的世界,总是会有神奇的巧合。大总管的父亲和许多普通女子结合,就想着诞下一鳞半爪的修行天才,但都事与愿违。而恰恰是大总管这个私生子,有着非常稀有的剑修天赋。机缘巧合之下,又拜入剑修圣地——五岳剑派的门下,成为五岳剑派华山宗,当代宗主的得意弟子之一。出色的天赋,绝佳的悟性,加之已经磨炼成钢的意志。大总管在华山宗一时风头无两。一度华山上下,都以为大总管将是宗主的衣钵传人。 人的一生之中往往有很多的转折点,大总管靠着自己的努力把握住了,第一个转折点,踏入了修行之门,从仰人鼻息,到别人要仰其鼻息。 正当这个少年如日方升,鹏程万里的时候。又一个转折点出现了。此时正值五岳剑派盟主到华山宗,来见证华山宗比剑夺魁挑选华山宗大弟子的时刻。大总管在比剑夺魁前夕,收到了一个消息——他父亲的正妻受人挑唆去寻他母亲的麻烦。大秦王朝以孝治国数十年,“孝”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人们往往把对其父母的侮辱视作对其本人最大的挑衅。饶是大总管绝顶聪明,但毕竟少年人心性,一旦冲动便容易不管不顾。得益于数年来的苦修和同门吹捧,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盲目的自信。于是,大总管不调查情况,不请示师长,偷偷留书一封,私自下山,以求靠一己之力,为母亲洗刷屈辱,同时为自己正名。“人在冲动时,行事往往是盲目的,一根筋的,直线思维的,容易被人利用的”。这是大总管写给秦川的竹简里对自己的总结,也像是给秦川的忠告。 大总管下山后没有回家,也没去李府。而是径直去了他在华山宗收到的消息里说到的那个“软禁”着他母亲的地方。大总管赶到那地时,已是人去楼空,徒留下一件血衣。在大总管的映像中,他母亲貌似穿过这件衣服。拿到血衣的大总管自以为明白了真相,残酷的“真相”让他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他拿着血衣去质问李府,得到的依然是,一如多年以前他来李府寻找生世时的冷漠回答:“无可奉告”。正是这无可奉告,点燃了大总管这些年所有的新仇旧恨。他要用手里的剑,用这些年的苦修,为他和他的母亲讨回公道,哪怕是拼个同归于尽。 于是,那一夜长安城里的人,听到太师府响彻了半夜的喊杀声,附近的各府一直到天明都能嗅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大总管刚闯入李府的时候,是有外围卫士拦截,然而这种拦截就像用豆腐去撞豆腐刀一样没有悬念。大总管一心要找太师嫡子李虎,径直往李府核心闯去,根本没考虑过退路。越到核心,李府卫士越多,修为也越高。各种的魔法修炼者,配合李府的魔法阵,阻击和围困大总管,还有剑道修炼者与大总管对拼厮杀。最后太师府的上千卫士团团围住大总管,势要生擒他这李府叛逆。不过大总管也确实不负他华山天才之名,临阵突破,剑意凝练,摸到了剑圣的门槛。结果,硬是一人一剑杀出一条血路,连平时威名在外的太师府卫队都被他杀得胆寒。这一夜,杀得可谓是地上尸横遍野,天上星月无光。不巧的是,大总管一路杀到正堂才得知,太师和太师府的家眷几天前回陇右祭祖至今未归。 这个时间差,让大总管突然明白,他中了别人的圈套。大总管把这一瞬间的明悟也在写给秦川的竹简上有所显露“有时候鬼蜮伎俩比死亡更可怕”。然而大错已成,悔之晚矣。在大总管失魂落魄,准备离开李府的时候,太师一家“恰好”祭祖回转。太师李唐看到李府一片狼藉的景象,于是亲自出手,只一招就把战意全无的大总管擒获。(虽然当时大总管已无斗志,但眼力还在,他眼中太师李唐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仅是一招,就让他生出躲无可躲,只能乞降的念头)。 最终,太师从众人处了解到了大部分因果,还猜到了一部分当时大总管还不知道的内幕。对于大总管的处理,太师请示孝文皇帝欲以家法判之,孝文皇帝同意。太师以“其情可悯,其罪难恕”对大总管下了最后结论。最终,太师废了大总管一半的奇经八脉,并规定:日后大总管不得再以李氏为姓。 大总管离开太师府以后,得知自己的母亲,在自己被拘太师府期间,已忧惧而亡。而自己因为目无宗门,滥杀无辜,业已被来华山见证华山宗弟子比武夺魁的五岳盟主逐出五岳剑派,当然的他也回不了华山宗了。 正当,大总管四顾茫然,人生无望之时,遇到了后来的太常,也就是秦川的舅舅杨宗望。他们互相引为知己,杨宗望以魏相范雎之事,启发大总管:范雎在法门十五年都不曾修炼魔法,为什么一出世就能左右天下大势。因为其实他十五年间一直在修炼,不过不是炼他身上的离火之气,而是在修心。范雎一直在明悟自己的本心,并且一次次的坚定它。大总管受此启发,想起了自己加入华山宗时的初衷,意识到在华山宗中,他虽然在剑道上突飞猛进,但他当年的本心已经找不到了,他如同当年那些学堂里的同学一样,迷失在奉承和虚荣之中。 杨宗望提出:大总管只要彻底断绝和李氏宗族的联系,并为杨氏服务三十年,就可以帮助他恢复剑道修为。大总管接受了条件,并把象征他出身来历的铭牌埋进了他母亲的坟墓中。从此,世间再无华山剑道天才李渊,只有一个叫做席巴的仆人出现在杨宗望府上。大总管得了杨宗望给他的法诀——一本名叫作《辟邪剑谱》的奇门剑诀。修为尽复之下,还更上层楼,达到了剑意凝练的巅峰。如果放到外面,就可以尊称他为大剑圣了。不过大总管已经明悟了本心,除了履行承诺以外,就只有一个念头——变得更强,对于这些虚名已经无感了。 由于修炼杨宗望所给的法门,大总管已经成为了刑余之人。所以后来,大小杨后嫁入了魏王府,大总管作为杨氏家仆也被杨宗望安排到大杨后身边照顾大杨后。直至大杨后逝世,秦川获封吴王。大总管又得到小杨后的授意,到吴王府上替秦川打理王府事务。 大总管还在竹简写有这些年来的感慨:他前半生见过三个堪称修为通神的人物:太师李唐、国舅杨宗望、华山宗宗主岳穆(五岳剑派盟主来华山之时,他已经离开华山,所以未曾得见)。其中尤以前两个,他根本看不透也看不懂,后来索性也不去猜了。所以,杨宗望凡是在修炼上有所建议,大总管都是会认真参详的。杨宗望说过:“修炼是要从日常生活中悟得道理,脱离了人间烟火的修行是没有出路的”。所以,大总管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地为秦川打理着王府的一切,而且隐隐感到自己的境界似有突破的迹象。 020、神鹰八箭 余下的人中,还值得一讲的就是,阿大阿二两兄弟了。 在大魏王朝时期,乡亭作为政府的基层行政组织,也是人民生产生活最基本的单位。其外有城栅,内部设有公署监狱,设置官吏管理户籍课役,开闭扫除,逐捕盗贼等事。 到了大魏王朝后期,天下大乱,各种势力揭竿而起。几十路诸侯前赴后继,天下风起云涌。乡亭作为人民生产生活最基本的单位,此时成为掳掠财富与人口的目标,常遭兵燹。所以,乡亭里的百姓便在乡里大族率领下,逃往山林陂泽,聚众凭险自卫,从而形成“坞壁”。也就是一种东亚式的城堡。 在陇右,比较出名的一个坞壁名叫“合水坞”。 一般的坞壁平地建坞,围墙环绕,前后开门,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像一个小城的建制。而合水坞,更加夸张,坞壁建在陇右北原上,高二十丈,南、北、东三个方向都是天险峭绝。更有几个小坞壁建在陇右北原的几座山峰上,与合水坞形成掎角之势,平时商贸往来,战时守望相助。 阿大阿二便是出身于这合水坞中,他们一共有八个把兄弟,都是修行锐金之气有成之辈,在陇右北原上被合称为“神鹰八箭”。这个称号的由来,是因为他们的善于把锐金之气附在射出的箭矢上,让箭矢具有穿刺、破甲的奇效。并都能在陇右北原上射下高翔于天际,一般箭矢难以触及的神鹰。顾号称“神鹰八箭”。他们都是合水坞坞主袁宫保的养子,原名为袁甲大、袁甲二、袁甲三以此类推直至袁甲八。他们时常执行合水坞坞主袁宫保亲定的一些潜行狙击的任务,由于发箭于千米之外,往往能杀人于毫无防备之时。所以“神鹰八箭”深为修行者所忌惮,名号在陇右北原也甚是响亮 合水坞在后大魏王朝时期,一度声势极大,号称“聚宾客,招豪杰,作营堑。袁氏作营堑自守,百里百姓尽归之”。并且合水坞还与宗门在陇右北原的杂门渊源颇深。后来由于大秦王朝一统陇右。坞壁,这种自下而上把帝国瓦解成一个个相互独立的小集团,使帝国碎片化加剧的地方势力的存在,就已经显得不合时宜了。于是,在大秦王朝历代皇帝都对合水坞采取压制,削弱的政策。 直至当今大秦皇帝于六年前,去陇右北原狩猎。北府军浩浩荡荡地随行。一路路过合水坞,合水坞上下看到大秦北府军军容齐整、气度森严都有所动摇。合水坞之主,知道天下大势已不可逆,合水坞的出路只有归顺一途。于是,他亲自前往皇帝行营所在,献上合水坞九坞十八寨的地图以示归顺之意。并表示,愿提供一百名坞壁中修炼有成的弟子,加入大秦军队为大秦王朝效力。皇帝对袁宫保此举大加赞赏了一番,并封他为世袭北原侯(世袭意味着不会由于继承关系而导致爵位递减),十年免税。当然“神鹰八箭”也名列那一百名加入秦军的修炼者之列。 在秦川被封为吴王以后,“神鹰八箭”中的袁甲大、袁甲二被皇帝赐给秦川作为王府护卫。他们为人奴仆以后,不愿再用原来的名字,于是吴王府中人,都称他们为阿大阿二,和他们学习武艺箭术的王府护卫则尊称他们一声大师傅二师父。 其他种种人物,秦川也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把他们合并同类项。吴王府中人,按派系基本可以归为两派。一派是以大总管为首,主体是那些当年从大杨后宫中带出来的人。因为他们与杨氏家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秦川把他们定性为亲杨派。另一派是以阿大阿二为首,主体是那些秦川获封吴王时,皇帝赐予的奴仆侍卫。因为他们一开始都是忠于大秦皇帝的人,所以秦川把他们归为亲皇派。当然,双儿作为秦川儿时的玩伴和太清观的高足,在吴王府中地位十分超然。不同于在秦川面前的娇憨模样,外人眼中的双儿姑娘是修为精深,处世淡然的冷傲形象。她身上不存在亲杨派或者亲皇派的标签,吴王府上下把她当做半个主人。 方才大总管呈上来的竹简,被秦川以极快的速度阅读完毕。在旁人看来,秦川只是把竹简展开,然后脑袋顺着竹简展开的方向转了半圈,就又把竹简卷了起来。殊不知,秦川将超级大脑和“昨日重现”相结合,看书的速度就是这么快。如果不是竹简太重,翻多了手臂有点酸的话,秦川的阅读速度还能更快。要知道他可是半个晚上时间就看完了,半面书架的《大陆通史》。 秦川读完这些,觉得有些事情不用太深究了。因为就当前而言,不论吴王府中的亲杨派或者是亲皇派到目前为止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他吴王倒了,他们也没有好处。而以后,如果秦川如果不能去芜存菁,剔除他们中的异己分子,或者不能把他们团结在自己周围,而让他们离心离德不再忠于自己的话,那么只能说这是秦川自己的失败,怪不得别人。不过秦川有这个自信,毕竟曾经作为项目经理的秦川组建起一个新的项目团队,要在短短几个星期的团队震荡期内就把团队整合完毕。而且作为项目经理的秦川,可没有吴王这样天然的上位者优势。 结合种种信息,秦川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似要马上抓住上元宴献鹰事件的关键了。就在秦川努力去抓取这这一闪而过的灵感的时候,双儿的声音打断了他“殿下,哦不,秦川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秦川一阵懊恼,不过抬头看到双儿的俏顔,突然感觉生不起气来。没办法颜值高总要有点特权的。双儿捕捉到了秦川一闪而逝的情绪,好像感觉到自己好像搞了什么破坏,小心翼翼的在书房门口等着。 秦川走过去,猿臂一舒将双儿的秀肩揽住,前边一个侍卫带路就往餐厅走去。 秦川从书房走去餐厅的路上,要穿过大半个吴王府内院。秦川觉得这吴王府虽比不得皇宫(大明宫)大气辉煌到处雕梁画栋,描龙绣凤。但胜在古朴情雅,别具匠心。到处是林木森参,花木扶疏。移步换景之间颇有点曲径通幽的妙趣。 看来建造这吴王府之人也是个雅士,这吴王府外面看来大气,里面却有点江南园林的秀美。看着如同江南园林一般的亭台水榭建在这北国长安,每个建筑都披着雪做的纯白色外袍,真是撑起了一幅具有独特美感的画面。秦川感觉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待在吴王府上听风观雪也是番不错的享受。 021、沈括和豪华早餐 秦川来到餐厅,这餐厅其实是个水榭。一半悬在吴王府挖出的人工湖上,另一半靠在一座假山上。水榭门前,悬有对联一副,上书“绝怜人境无车马,信有山林在市城”。看到这一节,秦川知道这吴王府的建造者是谁了。这还得说一段,关于这长安城的一段往事。 作这副对联的人叫作沈括,也是个大能。是阴阳门在大秦王朝的一个分支——梦溪宗的宗主。相传他不仅身兼空间类和精神类两种魔法天赋,而且还把这两种魔法都修炼到魔圣的级别。除此之外,沈括才情不俗,涉猎甚广。于诗、书、文章、金石、地理,以及万物原法都有研究。只是阴阳门以及梦溪宗都一向神秘,外人对沈括的了解也仅仅止于他的事迹和诗文,对他的来历,去向和师承都一无所知。 不过他有一件趣事记录在《大陆通史》上,剑元477年,天降神雷击中大明宫未央殿,未央殿瞬间被击毁,并燃起熊熊大火,波及附近正殿偏殿数间。在大火被扑灭后,大明宫中央区域被焚烧成焦黑一片。孝文皇帝不愿滥用民力为自己修建宫殿,于是弃未央殿不用,搬到位于未央殿东北的宁寿宫养性殿,居住生活。 剑元478年,沈括游历天下,路经长安,听说了这一节。自告奋勇地向大秦王朝宫内省自荐,声称自己能用原来三分之一的人力物力重修未央殿。孝文皇帝知道沈括是大贤遗野,所说的绝非虚言。就决定让沈括一试身手。 沈括先让人开掘长安城旁的渭水,引渭水入长安并直达大明宫。开掘引水渠所得的土石泥块,沈括命人烧制成建设未央殿所用的砖石。蜀地所运来的优质木料和其他各种建材,通过渭水再通过引水渠送到大明宫。未央殿建完之后,沈括又用建筑废料填埋了靠近大明宫一段的引水渠。其他穿城而过的那段引水渠,则成为了现在长安城内居民往来运输和提取非饮用水的渠道。 就这样沈括只用了原来一半的时间和三分之一的人力就完成了未央殿的重建。重建后的未央殿一如往昔的恢弘大气,两旁更是多了十二根巨型立柱,就是秦川上元宴那天看到的未央殿模样了。秦川看到这段也不经鼓掌,这个沈括在这么有限的条件下就已经把多任务并发和大工程的时序安排,做得如此完美。作为做过大项目的秦川也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魔法与剑的世界也不乏工程学的天才。孝文皇帝奖励沈括官衔,钱财,魔法用品。沈括都辞之不受,最后留书一封,飘然而去。孝文皇帝只好将引水渠命名为“沈阔渠”以纪念这段历史。 沈括留书消失后,其实并未离开长安城。他发现长安是天下最为欣欣向荣之地,他想在此继续游历。便用了阴阳门神奇的易容之术改头换面,并化名沈飞云,作为一名建筑师在长安城居留了下来。在长安的十数年中,他在长安留下了数座层台累榭,丹楹刻桷的府邸。一时沈云飞成了帝都炙手可热的建筑师,达官贵人以居住着沈云飞建筑或者设计的府邸为荣。当沈云飞成了长安闻名遐迩的建筑师的时候。沈云飞却如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只留下他所书的《构图十诀》。后经阴阳门人的确认,长安城中人才知道沈云飞就是家喻户晓的沈括。从此,沈括的大才和阴阳门的神奇从长安传向整个大秦王朝。 想到自己如今住的是长安城中万金难求的沈式建筑,秦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突然搬进了全国闻名的豪宅,虽然吴王府本身就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豪门。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华夏国人,用金钱衡量的房价更能让秦川体会到这豪宅到底壕在哪里)。 走进餐厅,迎面是一张暗紫色的餐桌。这张餐桌是上元宴秦川面前的餐案的足足十倍。上面放满了如同满汉全席般的各色早点。秦川跪坐在主座的软垫上,背靠屏风,面朝水榭餐厅外的人工湖,又看着站在一旁给他舀粥的双儿,和列队在双儿后面,手上端着毛巾、餐具的一列侍女。主座后面还有掌着孔雀翎扇子的两个掌扇侍女。秦川享受着一种一个人吃超五星级自助早餐的待遇,心中不经想大吼一声“做王爷简直tm太爽了!” 菜品不仅包含了普通早餐的麦食,稻米粥,南瓜羹。还有秦川闻所未闻的土豆泥配一种类似黑松露的菌菇做成的羹,还有一些不像是早餐菜品的菜:一种类似龙虾的大虾刺身,口味很像巧克力树莓蛋糕的甜点,趴扇贝,肉眼等。真是令秦川眼花缭乱,眼睛和嘴巴都停不下来。 更加体现封建贵族腐败的是,秦川想吃哪道菜。只要眼光看去,就有侍女把那盘中的菜切好,用小碟盛到秦川面前。让秦川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饭来张口的生活。秦川以前从小寄宿在学校,连幼年的时候都没被人伺候过。秦川心想,偶尔体验一下这种腐败的生活也是极好的。 秦川看见双儿一直在一旁忙前忙后便不忍道:“双儿一起吃点吧?” “奴,哦,我刚才先吃过了。”要双儿习惯新的称呼看来还要多调教,啊不,多引导啊。不过想到一般来讲,侍女应该会在伺候主人吃饭之前先吃,(免得在伺候主人吃饭的时候发出一些诸如肚饥,吞口水等不雅的声音影响主人食欲)也就释然了,没有继续强求双儿一起吃。 丰盛的早膳环节在秦川一声饱嗝后,宣告结束。秦川几乎一晚上没睡,饱餐一顿后,血液又都往胃里涌去,顿时感到睡意袭来。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秦川问双儿。 “并没有。”双儿感觉到了秦川的困意,体贴地扶着他。令双儿十分开心的,并不是秦川昨天上元宴一扫往年颓势,大获皇帝陛下嘉奖。而是她从太清观回来几个月以后,秦川终于消除了和她之间的隔膜,又开始和她亲近起来。 “那便好。”秦川说着,就往卧室方向走去。 “秦川,你昨晚整晚没睡吧,你说你也睡着了,是骗我的是吧?”双儿扶着秦川,在秦川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秦川。 秦川回过头,看着这个聪慧的少女,忍不住用了没有被双儿扶着的那只手,又在双儿精致的脸上使出了那招“刮鼻杀”。“我的女人太聪明可不好。”秦川打趣道。 “谁,谁是你的女人。”双儿低着头脸红地娇声道。 而压在秦川手臂上的胸脯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在告诉秦川,刚才的语言攻击,对眼前这个“小精灵”效果拔群。 022、卧室里的魔法产物 秦川又来到了卧室,这个他在大秦王朝苏醒过来的地方。一天之前,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如今,他是这一切的主人,对这里的一些魔法产物也都有了新的认识。 比如那红色的绒毛毯。这绒毛毯是用冰山雪狐的雪狐绒织就的。雪狐绒可不是冰山雪狐的普通毛发,它是冰山雪狐皮毛根部的一层薄薄的细绒。冰山雪狐生活在气候寒冷的高原高山之上。如今也有人工饲养,但要维持类似于高原高山的环境成本也十分高昂。 冰山雪狐在高原入冬后,由于天气愈发寒冷,长长的毛之下长出这一层细细的雪狐绒,用来抵御风寒,开春转暖后脱落,这就是雪狐绒。这是一种具有种群稀缺性和时间空间稀缺性的稀有的特种动物纤维。雪狐绒产量稀少(仅占大秦王朝动物纤维总产量的0.2%,其他王朝远离高原,比例更低)十分珍贵,常以黄金论价,被人们认为是“纤维宝石”、“纤维黄金”。 这还不算完,普通的雪狐绒通体雪白,只具有保暖的功能。而秦川房里和秦川在未央殿中看到的雪狐绒却都是红色的,这是魔法修炼者,引天地之间的离火之气,以一种特殊手法植入雪狐绒中,使这雪狐绒既有自发热的效果,又不至于因为温度达到燃点,而自己烧了起来。一般来说,一平米见方的雪狐绒毯,所需要的雪狐绒,就要四条冰山雪狐一年的产量。而把它注入南明离火,则需要一个魔师半天或一个魔士五天的工作量。看着这铺满一床的红色雪狐绒毯,秦川也不经赞叹奢侈。 屋顶上的吊灯当然也是魔法产物。它是靠青木之气为引,用离火之气赋予它光芒,玄水之气附在表面像一层镀膜一样,让其光芒温和不刺眼。当然,这灯的青木之气是需要不断补充的。考虑到魔法修炼者的只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青木之气的修炼者又不足魔法修炼者的五分之一,而肯放下身段,用自身的青木之气干这种伙计的魔法修炼者的比例必然更低。所以魔法灯作为一种经常需要补充青木之气的魔法产物在这个世界是十分奢侈的,不是每个贵族都用得起的。 当然,秦川这样卧室里魔法灯常亮的大贵族更加屈指可数了。 在书房里的那盏“光线感应”魔法灯,是在其中加入了对太阳光敏感的戊土之气,光线微弱的时候戊土之气更加蓬勃,土生木,戊土之气的蓬勃激发了魔法灯里的青木之气,于是魔法灯的光线就变强了。这是某位儒门大能观“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则如探汤”而得到的灵感,以超绝的手法注戊土之气于青木之气中。做成了这种“光线感应”魔法灯的原型灯,据说原型灯因为这位大能的独特手法,戊土之气生生不息,从而不断产生新的青木之气。那盏原型灯是不用不时地补充青木之气。不过书房里的那盏“光线感应”魔法灯,只是某次拍卖会上秦川觉得有趣,从一个大齐王朝商人手中拍得的仿品。当然,也不具有原型灯的那些神奇特性。 要说这卧室中价值最高的其实当属那面“镜子”。其实与其说这一是一面镜子,不如说这是一面镜墙。因为它其实就是一面墙。这面墙是由最具可塑性和融合性的戊土之气为基底,然后又往里注入对生命体变化最敏感的青木之气,青木之气在这面镜墙内感应并塑造出外界生物体的轮廓形态。最后再注入等量的黄色的锐金之气,蓝色的玄水之气,红色的离火之气。这三色天地元气为这面镜墙内模拟出来的生物体,填上颜色。 要说这面镜墙的珍贵之处,一是为研究出这个镜墙的配方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这种镜墙是大秦王朝的国营产品,秦川把它理解为一种初级的专利构想。二是要集齐五行天地元气的魔法修炼者,以特殊的手法才能做成一面镜墙,五人还要配合默契,一人出差错,就会导致出次品。所以镜墙的成品率还不高。 而且这种镜墙,在外界需求量还极大。众所周知的原因,各路贵妇人几乎是宁可倾家荡产,但是不能没有一面镜墙。还有一些有奇怪癖好的诸侯喜欢搞一间四周都是镜墙的卧室,然后和他的姬妾做一些爱做的事。因此这种大秦独有的产品,极具销路。不仅在大秦境内热销,还在大齐王朝,大宋王朝掀起购买热潮,为大秦王朝获得了不小的贸易顺差。甚至,还有镜墙通过黑市商人之手行销到岭南之南,漠北之北,陇右之西,辽东之东这些远离中原的地方。 用秦川的眼光来看,这个原理不难理解。用戊土之气作基质,青木之气能感应生物形态,就是一种在基质中做了一个全息投影。至于黄色的锐金之气,蓝色的玄水之气,红色的离火之气就更好理解了红蓝黄,三原色嘛!这三种颜色自由组合可以构成世间一切的可见光的颜色。秦川一开始以为镜墙中的景象是某种倒影,后来才想明白从原理来讲,镜墙是应该是一种自发光体,用“全息投影电视”这个概念,可能更能贴切地形容镜墙的本质。对于这个能不受外界环境影响(无论外界环境有多黑)能让生物体在里面纤毫毕现的魔法产物。秦川再次感叹这个魔法与剑的世界的神奇和创意。 当然,这镜墙的价格和镜墙的大小成正比。大秦王朝的官方售价是一个平方一百金(一金等于一斤黄金),当然大家都懂的,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加价购买是一种常态。所以二手市场或者黑市上的价格会远超大秦王朝的官方售价。也就是说,如果能从官方渠道拿到镜墙,可以说拿到就是赚到了,因为转手就是翻倍或是数倍的利润。 当然像秦川卧室里这种整面墙都是的镜墙,那拿到外界就堪称无价之宝了。当然秦川所用的镜墙是大秦宫内省的定制之物,是皇帝对于亲王的赏赐。 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镜墙中的自己。秦川躺倒在了床上。这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不停思考他确实是累了。 躺在床上的他,感到双儿散发着沁人心脾体香的手,摸上了他的脸。 023、便宜外甥 秦川睁开困倦的双眼,看着双儿。 双儿把快挂到秦川脸上的秀发撩到耳后,继续把手温柔地放到秦川脸上,解释道:“你太累了,都有黑眼圈了。我帮你揉揉。” 当双儿是素手抚过秦川闭着的眼睛时,秦川觉得眼睛周围的肌肉和皮肤一阵颤栗一阵舒爽,眼睑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好像眼睛都能瞪得更大了。相比之下,以前世界吹得神乎其神的什么雅诗兰黛小金瓶、什么兰蔻小黑瓶简直是弱爆了。舒爽中,一阵阵困意袭来,秦川在床上睡了过去,睡去前秦川想:如果能有个膝枕那就完美了,嗯,最好是双儿的膝枕。 半梦半醒之间,秦川仿佛记得,在他在这个世界醒过来之时有个声音仿佛再问他:“我能满足你一个要求,请问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 好眠无梦。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秦川醒过来的时候,双儿已经不在卧室里了。不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一头倒在床上时,穿的常服了,而是换成了一件柔软的睡袍。“嗯?是双儿换的吗?这丫头还真是贴心。”秦川心想。 看着窗外的日头已经快在地平线上挂不住了,估计这一觉真是睡了很久啊。“换了个世界,换了个身份,还是换不了这种昼伏夜出的夜猫子生物钟啊。惯性真是强大啊。”秦川自嘲的笑了笑,晃着脑袋,仿佛是想甩去,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突然,秦川捕捉到了早上在书房一闪而逝的那一丝灵感。对,没错就是惯性,更确切的说是思维惯性。上元宴贺礼被换这件事,大多数人会当做是一场陷害。继而会联想到谁是加害者,然后从各种假想敌中去筛选排查,做各种有罪假设。接着根据收集到的信息,逐一进行无罪排除。最后得出一个基于推理的结论。这就是一般逻辑者的思维定式。 但如果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存在的呢?如果这不是一次陷害?如果始作俑者根本不在假想敌之列呢?想到这些,秦川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而他知道他比昨天更加接近真相了。就如同大总管给他的竹简中描述的大总管自己的遭遇一样,你能想到的事,其实只是想摆布你的人做出的引导而已。想到大总管,昨天秦川还让他去彻查此事呢,那么这么做岂不正中了布局者的下怀? 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么做不仅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还可能把大总管置身险地,毕竟大总管在长安城里身份敏感,秦川可不想这么快失去这个强大的帮手。秦川来不及换衣服,就对门外喊:“给本王把大总管叫来,要快!” 不一会大总管被叫到了。秦川坐在床上对他说:“昨天本王交代的事情,暂时就放下吧。我们可能搞错方向了。” 大总管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问的表情:“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大总管觉得如今的大秦,是谁的大秦?” “大秦当然是皇帝陛下的大秦。” “那么,以我们吴王府现在的实力,能招惹一个敢于在皇帝陛下面前耍手段的人物或者势力吗?”秦川缓缓问道。 想到这一节,大总管也耸然一惊。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本王自然会搞个明白。本王可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而折了我们吴王府的大总管。”秦川故作轻松道。在用词上有意强调“我们”,把自己和大总管拉到统一战线上。 “遵命。” “嗯,双儿你有什么事?”秦川这时看见双儿俏立在门口。 “老奴告退。”大总管一拱手准备离去。秦川颔首表示同意。 大总管出去后,双儿走进卧室,对秦川说:“殿下……”。 秦川坐在床上,抬起头戏谑的看着她。双儿脸一红撒娇道:“双儿改口也要时间的嘛,以后我不自称奴婢了,就让我再叫你一会儿‘殿下’吧,好不好?” 看着这红脸的姑娘,和姑娘身后一直燃烧的晚霞。秦川不经哼起以前不知什么地方听过的一首歌: “有没有最纯真的童话, 你就是我快乐的源头; 为你伤心,为你忧愁, 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丫头。 有没有最幸福的生活, 你就是我甜蜜的拥有; 为你祈祷,为你逗留, 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丫头; 有没有最美丽的图画, 你站在夕阳下面挥着手, 你的善良,你的温柔, 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丫头……” 双儿听着这不同于大秦乐府里所作的曲调,其中那直白抒情的歌词,让她一时也痴了。秦川一曲哼完,发现双儿还没回过神来,微微得意,问道:“双儿,你来找我什么事?” “呀。”双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思绪,道:“殿下,你的外甥来找你来了,现在正在明堂等你。”语气中颇有点不以为然的味道,这在双儿身上是极少见的。 “哪个外甥啊?”秦川对秦氏家族已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外甥?难道是哪个帝姬的儿子?第一帝子鲁王才刚刚三十出头,那么帝姬的儿子最大也不过十岁出点头,而吴王十年前就离开大明宫了,双方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就是你那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外甥,巴拉巴拉……”经双儿一解释,秦川知道了。来找他的这个人叫杨志,是秦川舅舅杨宗望的外孙,也就是秦川表姐的儿子,也勉强可以叫外甥了。这个杨志,是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一天到晚尽做些架鸟斗鸡,调戏民女的事情。仗着他外公的威名,在帝都一时无人敢惹,被称为长安四霸之一。虽然杨志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他的行为总是游走在《大秦律》的边缘,称不上作奸犯科。据说,秦川的舅舅在杨家第三代中反而最看好这个纨绔子弟,这也是令很多长安人都表示费解,同时更没人愿意惹这个混世魔王。毕竟,谁都不愿意为了一个家族后辈的一些口角,和杨氏家族起争端。吴王这些年,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比较边缘化,但这是这个表外甥却没忘了他,隔三差五往吴王府跑,他外公赏了点稀奇东西,也不忘了拿给他这个表舅来看。 “原来是他啊——带我去见见他。”秦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殿下!”双儿语气不喜,似有些不喜欢秦川和这浪荡公子来往。 她哪里知道,秦川以前最常幻想的就是,能投胎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最好就是如杨志这般架鸟斗鸡,调戏民女,其他人看着羡慕嫉妒恨,而又拿他没办法的纨绔子弟。当然这种内心的小恶魔,秦川是不会主动透露给双儿的。 024、长安的夜生活 “表舅,大外甥我可是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未央殿上大显神威啊!” 秦川的脚步刚踏进明堂,就见杨志从圈椅上站起,向他迎了过来。 “陛下的未央殿,哪里能轮到本王大显神威,杨志你失言了!” 杨志走过来的时候,才看到双儿面色不善的跟在秦川身后。向秦川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接着道:“是我失言了,是大出风头,大出风头。” 你懂个p,我们很熟吗?小双儿在这里,你还给我装什么眉来眼去的,想让老子后宅不宁啊?!秦川心中腹诽着,瞪了一眼杨志。杨志接到这个眼神立马脖子一缩,一副狗腿子的德行,丝毫没有传闻中长安四霸之一的不可一世。 不过秦川心里还是很想接触一下这个纨绔公子的,毕竟书上习得,不如路上见得。 杨志吧秦川拉到一边,耳语道:“表舅,今天莺花阁来了新的章台人,就是那个在大齐王朝名动邺城,王孙公子也难见其一面的公孙姑娘。我特意找了相熟的姑娘,在雅阁之上留了两个上座。都说‘离都别无憾,唯惜莺花阁’!表舅,马上要离开长安了,今天我们就去莺花阁散散心,想必小姑娘也不会怪罪的。”说完向着双儿的方向努了努嘴。 秦川发现,刚才杨志的耳语,除了他二人尽然没有第三人听见,想必杨志也是个魔法修炼者。本来秦川觉得四分之一这种不高的比例,身边的魔法修炼者应该不会很多。可是,没想到的是身边魔法修炼者一抓一大把,其中还不乏修为精深者和有奇特魔法应用的人,比如眼前这位纨绔子弟杨志。不过,仔细想想也释然了,魔法和剑道既然是大秦王朝的晋身之阶,自己身边自然会集中一批这一领域的精英。就像没有魔法的世界里,各种学术精英都集中在政府和大企业的智囊团里一样。不过,被一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人,一口一个表舅喊着,秦川还是觉得怪怪的。 与秦川总是一身黑袍,这种大秦王朝的主流审美打扮不同,杨志身上一件月白色的华服从肩上一直垂到地上,头上的黑发也不用簪子束起,而是披在脑后只用锦缎随意一匝。虽知他浪荡无忌,但也他出众的气质,加上他过人的颜值,如果放在当初华夏国,绝对是一个可以随意约炮的高颜值老司机。对此秦川心中只有一个评价“骚包”。一定要不能离他太近,不然会传出“吴王好男风”,这种于秦川政治前途的不利传言的。秦川腹诽道。 不等秦川回答他,杨志就极为熟稔地拉着秦川往外走。秦川连忙另一只手一斩,示意杨志不用拉着他,脚下却不停,往吴王府外走去。走出明堂,杨志极会做人的回身对远处的双儿说:“小姑娘,我和表舅出去玩玩,我会保护好他的。” 秦川想去见识一下大秦帝都长安的夜生活,又不知道怎么和双儿解释。只好对杨志说:“以后要叫双儿姑娘,什么小姑娘小姑娘的。” “是的,叫双儿姑娘。那么,双儿姑娘我们走了。” 双儿看到秦川和杨志离去还是有点小怨念的。不过不一会,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蹦跳着,奥,不对,是脚下划着玄水之气,像滑冰一样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了。但远处看去,还是像是一个精灵在路上蹦跳着。 秦川看到吴王府门前,停着的杨志的马车,一如其主人一般的骚包白。马车整体比秦川的马车小了不止一圈。但秦川认为杨志既然邀自己上他的马车,想必这马车有不寻常之处。 大秦王朝的《大秦律》比起前朝的《大魏法》要宽松许多。毕竟《大魏法》过于严苛,被认为是大魏王朝的败亡之因。所以,大秦王朝对于修炼者门派和文化娱乐的管制还算是比较放松的。 就修炼者门派而言,相比前朝,首先,他们无需路引就可以自由穿梭在各个大秦王朝的各个州郡,可以自由住宿旅店,租住房屋。这些都无须官府开具异地居住证明。其次,他们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甚至把这些思想编纂成书卷流通。最后,各修炼者门派还可以在大秦王朝境内自由竞争,招收门徒。 讲实话,修炼者门派的发展对国力而言是没有好处的,这个大魏王朝的统治者经过实践已经深谙其理。但孝文皇帝在对诸侯政策收紧之后,并未收紧对修炼者门派的限制。因为孝文皇帝看到修炼者门派的发展,对国力是没好处但对整个社会发展是有好处的。秦川不得不承认孝文皇帝堪称伟人,他的眼光已经超过了一国一域的限制,而是放眼整个天下;他定下的政策,也不是简单的零和博弈,此消彼长的权利游戏,而是要把全社会的蛋糕做大,普惠天下大众。 在文化娱乐方面,《大秦律》比起前朝的《大魏法》来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放开了宵禁,这让长安百姓有了夜生活。这个措施对商业的繁荣和消费的带动,可不是一般的显著。虽然这样也会带来一些安全方面的隐患,比如剑元490年那场针对魏王的刺杀,就是发生在夜间。不过即便这样,新皇帝也没有实施宵禁。可见新政之瑕不掩瑜。 所以,作为吴王去参加娱乐性质的夜生活,是不会成为政治污点的。反而,皇室中人作为大秦王朝的风尚表率,一度还提倡夜生活。至于,杨志所说的莺花阁,就是一个男人的销金窟,类似于秦川熟悉的夜总会之类的风月场所,提供所有能被想到的服务。其中的章台人,换个熟悉的名字就是艺妓。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章台人把握的就是这个心理。她们的目标客户就是一部分平时要什么有什么的贵公子,而不是那些只求一夕之欢的求欢客。章台人成名的要诀除了才艺、美貌,甚至是身份足够吸引人以外,还必须是一个心理学大师,要时刻把握气氛,忽近忽远,若即若离。要是一朝端不住,被哪位恩客拿下了,那她的名气也就到此为止了。杨志所说的公孙姑娘,在秦川眼里那自然是把握人心,控制气氛的一把好手。 这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上了东边的地平线。秦川恰好看到了这幅日月同辉的奇景,不经无厘头地想道:大秦王朝没有高楼大厦,真是观测天文的好地方。 秦川出府的时候心想:总不能一个自己人都不带吧。于是他让阿大骑马跟着,自己则上了杨志的马车。 杨志不愧是纨绔做派,连这马车都内有乾坤。 025、大秦的劳斯莱斯 这马车构造比秦川的马车要小上不止一圈,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入眼左边是一整架的食盒,由于杨志能控制天地元气,杨志一招手,一个食盒就从架子里滑到杨志自己面前,杨志从中取出食物。秦川一瞧,竟然是双儿最喜欢的核桃酪。杨志把食物放在托盘里。自个儿则往一个像逍遥椅一样的榻上一躺,还招呼秦川一起过去躺着。 秦川一躺下去,发现这“榻”的不一般。不是简单的“逍遥椅”三字能概括的,应该是一张像水床一样的逍遥椅。非常贴合人体的背部脊椎,让躺在上面的人很放松。而且整个“榻”还可以随着腿上的用力前后摇动。“榻”中好像还有丝丝暖意传来,想必这也是一件魔法造物。 秦川躺在“榻”上隐约听到有阵阵丝竹之声。抬头发现,马车顶上和四周有几个镂空的装置,想必就是这丝竹之声的来源了。“竟然已经享受起立体环绕声来了”秦川嘀咕。 “立体环绕声,表舅大才啊。这发音盒,可是我找了府里府外的能工巧匠,魔法大师研究了好几个月之后,最后发现把发音盒置于车厢四周音响效果最好。每每坐这马车的乘客,都为我这个创意叫绝。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的名字来配这发音盒。今日表舅一语道破玄机,‘立体环绕声’,妙,真是太妙了!难怪表舅能在未央殿上一鸣惊人。表舅这份文字运用的功力真是炉火纯青啊。”杨志这马屁中似乎带了点真心实意了。 自适应座椅,加上立体环绕声音箱,加上超大内部空间,随车“餐吧”外加专属“司机”。这辆马车,真的可以称作一辆移动的豪宅了。 秦川不经感叹道:“你倒还是真会享受啊,这马车要不少钱吧?” “表舅,实在是忠厚君子。我们这类人,说白了就是投了个好胎,一出世,就生在了人生的终点。我们已经有的,有些人一辈子奋斗都未必得的到。同时,我们想要的,也不是光靠努力就会有结果的。所以,钱财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追求的目标,怎么把钱花好,才是我的追求。”杨志似乎对这架豪华马车甚是得意,一般人又不够格让他请上车来,今天难得秦川和他一路,他大谈起自己的消费观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秦川觉得光凭杨志的创意和通透的悟性,就值得一交。这也就难怪,秦川的舅舅杨宗望会看重这个外孙了,在杨志纨绔的外表下他的灵性也是难以掩盖的。 “什么叫奢侈?就是花很多钱去做一些没意义的事。”秦川感慨道。 “没错,就是这个理。总结的精辟!表舅同道中人啊。”杨志笑着,大有知己之感。 ……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马车渐渐靠近了沈阔渠。夜间的沈阔渠,往来卸货的商船少了。华灯初上,一排排漂亮的游船,花船充斥了河道,让沈阔渠有了一番不同于白天的味道:少了白天商贾讨价还价的铜臭气,多了些天上人间的享乐氛围,更显得纸醉金迷。 杨志和秦川从马车上走下。杨志让人把食盒中的核桃酪打包,并交给了阿大。秦川觑了他一眼。“难道,杨志连双儿喜欢吃核桃酪的事情都知道?还是吴王以前和他提起过?无论怎么样,可见杨志是个心思细腻之辈,绝非一般的纨绔子弟”于是,秦川拍了拍杨志肩膀,道:“你倒是有心了。” 杨志说:“今天见双儿姑娘,看到我的时候面色不愉。到时候还请表舅替我在双儿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多多赔罪啊。” “一个小丫鬟,哪里当得起你这个贵胄的赔罪,这是折煞那丫头了!” “双儿姑娘当得起,当得起的。”杨志这次没顺着秦川话往下说。 不久,秦川一行人走进了一个隐蔽在一从樱花树从后面的码头(冬天樱花树光秃秃的,一眼就能看到码头)。只见码头上停着一艘花船。这花船,船帮极低,低得快到水面了。从远处看,这花船几乎就像一片巨大的荷叶浮在这沈阔渠上。看着旁边的抛锚,已经有了铜锈,秦川知道这花船想必是长期停在这码头上不常移动的。不同于其他花船、游船的灯火辉煌,这艘花船之上还种了一些常绿的植物,几座船楼掩映其中,有点曲径通幽的妙趣。 杨志出示了一件什么物什,站在码头上的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就引秦川他们一行人往其中最里面的那座船楼走去。左拐右饶地走到那座船楼前。秦川算是见到了杨志口中,让长安人念念不忘的莺花阁了。 只见那莺花阁,高约五层,但从外面看去只有四层,有两层还沉在船体里面。所以这要进这莺花阁,还要先往下走,进了船体才能进入莺花阁。 走进了莺花阁,秦川抬眼望去发现这莺花阁里头真是别有一番洞天。正如一开始秦川猜测的一样,这是一座外面看是四层,其实里面有五层的建筑。而且这还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式建筑,中间的大厅直接挑空到五层的高度,中间有一个两层高的台子,用作表演。周围是一圈一圈的座位,第一层的座位密集一点,第二层的座位稍微宽敞一点,第三层则是包厢。四层五层的颜色略有不同,是绯色的。 杨志随着秦川的目光向上看去,解释道:“那四层五层是姑娘们的居所。”听了这个解释,秦川就明白了。这第一层第二层其实都是在船体之中的,属于普通座位。第三层的包厢在外面看来就是在水面上了,外有沈阔渠的美景,内能居高临下的观赏表演,确实能称得上是雅座。而四层五层估计就是要和莺花阁中的姑娘有匪浅关系之辈才能上去了。 杨志向莺花阁的一个司茶小斯出示了一张票子。司茶小斯没有多话就把秦川一行人引入了三层的一间包厢。秦川他们进了包厢,司茶小斯把包厢门口的牌子换了一块,然后就关门出去了。阿大和杨志带来的护卫,站在门外。秦川和杨志转过一扇屏风,坐到了包厢的座位上。 这包厢虽然没有杨志的马车那么讲究,倒也是饮食具足,檀香阵阵。不过现在秦川已经见多了这些奢侈,见怪不怪了。考虑到晚饭还没吃,秦川就想吃点茶点,填填肚子。 秦川还没动手,就听杨志在一边对外面喊道:“我和表舅还没用过晚膳,你去岸边的六必居叫一桌菜来。” “看来我还是不太习惯贵族生活啊。”秦川“鄙视”了自己一番。从包厢里他看到杨志的侍卫出莺花阁去叫宴席了。就在杨志的侍卫出去时候莺花阁门口进来的一个人,这人让秦川目光一凝“这不是双儿吗?” 026、杨志的三观 虽然双儿不知用上了什么易容手段。但秦川视力极好,外加对双儿非常熟悉。看到进来的翩翩公子身形有点眼熟,就仔细观察。细看之下,就发现这个公子的双肩比之一般男子较窄,整个人也显得比较秀气。当看到这个公子耳廓的时候,秦川就已经确定这个公子就是双儿,因为早上他抱着双儿的时候被这对秀气的耳朵吸引了很久。看来双儿的易容术虽然神奇但还是经验不足,只是改变了面目,没有注意到诸如耳朵等细节。不过话说回来,双儿的胸呢? 以前,秦川看过一种神剧:女子在剧中女扮男装,除了剧中人看不出来,其他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女子女扮男装后,依然有着原来柔美的眉眼;女子女扮男装后,有着与身形不相符的硕大“胸肌”。一言而蔽之这种所谓的女扮男装其实就是直接给女子套了一身男装。 不过,双儿的易容术显然高明不少。首先从面部来看,这个公子和双儿完全是两张脸。从体态来看,除了略显消瘦,在这个公子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女性特征。如果不是这两天秦川对双儿已经非常熟悉了,根本不敢确认这个“公子”是女儿身。“希望双儿不要因为怄气而牺牲自己的胸部啊。”秦川心下祈祷。 双儿在第一层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叫了一壶茶,就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起来。完全不似周围那些三两成群1交头接耳的客人。 不一会儿,杨志叫的一桌六必居的菜也到了。看着满满一桌菜,秦川兴致也提不起来,而是一直关注着一层的双儿。原来我们已经如此在意彼此了。杨志倒是没认出双儿,见秦川对这桌菜兴致不高,只到是秦川今天胃口不好。毕竟对于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偶尔犯点肠胃病也没什么奇怪的,就一个人自顾自胡吃海喝起来。秦川觑了他一眼,道:“你也是要吃什么就有什么的人,怎么对食物的爱好还这么执着。还是说修炼者的胃口都这么好?” 杨志嘴里含着东西嗫嚅道:“说到吃嘛,表舅是对我定义最准确的,我就是执着于各种享受。儒门圣人不是都说,人身在世吃喝二字……哦不,食色性也吗?我就是要吃遍这天下美食,把最好的厨子都请到自己府里,请不到的,就多吃,天天吃,吃厌它。省得留在外面,勾自己的馋虫。这不最近,发现这六必居的菜实在是不错,就多叫来吃吃。” 秦川对于这个每项享受都要追求极致的纨绔子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况且他还有一套自圆其说理论,所以秦川索性闭嘴,让杨志吃个痛快。 不过杨志好像说得意犹未尽:“至于魔法修炼者……哎,表舅就不要拿修炼者来寒碜我了,我这空间修炼资质找不到好的带教老师,就和没修炼资质一样。” 说到魔法,秦川又被勾起了兴趣。“哦,原来是空间魔法。你刚才和我耳语,又不让其他人听到的手段,就是用空间魔法实现的吧。我想你应该是在我们两个周围搞了一个真空层,才让我们说话造成的声音震动传播不出去的吧。” “啪”杨志惊得连夹得一块骨头掉在桌上了,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秦川。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般。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表舅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真是不通修炼吗?这个魔法手段我可是琢磨了将近五年。虽然不过是一个小手段,但这个魔法要使用,先要明白声音其实是一种震动,又要知道这种震动的传播需要空气或其它物质作为媒介,而没有空气的环境是不能传播震动的。这才让我想到了这么一个用空间魔法来隔音的手段。以外公那样的见识,见过这个空间魔法以后也很感到很神奇,要通过我的解释才明白原委。表舅你就见我施展了一次,就一语道破天机。还有‘真空’这个词,用来形容没有空气的环境,真是贴切啊!表舅你实在是……实在是一闻千悟,明若观火啊!” 我岂止只是知道,声音是一种震动,我还知道这是一种波呢。秦川心下略微得意,不过并没有打算把这些告诉杨志,毕竟以杨志现在的接受能力,这些东西太过惊世骇俗了。嘴上说道:“知易行难啊,我能看得出来,但却未必做得到。而且你的空间魔法,可不是你所说的‘就和没修炼资质一样’。就单凭这一手利用空间魔法的隔音的手段,就足可以让魔法界侧目了。况且这隔音魔法,在各种领域的应用想想就妙用无穷啊。看来,你也是在韬光养晦啊。”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游戏之作,哪能担得起表舅这样的赞誉。倒是表舅你才是深藏不露,不仅上元宴上一展辩才,而且对空间魔法这种偏门魔法,也在一见之下就有如此深刻的认识,真正的称得上是见微知著啊!”杨志对秦川的评价不置可否,但对秦川的眼光却深信不疑了。 “那你是真的高估我了,谈不上见微知著。只是没有修炼体质,平时杂书看得多罢了。”秦川只好用吴王爱看书的名声来解释,他突然的见识爆发。 “难怪外公老是让我多读书,看来还真是开卷有益。今天出来一趟,表舅实在让我受益良多。”杨志真心地对秦川表示感激。秦川也看得出来这个貌似纨绔子弟的人,其实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年轻人。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月光倒影在沈阔渠的粼粼波光上,坐在莺花阁里,如同置身于这月光之中。秦川不得不赞一下设计者的巧思。这时,有弦乐在莺花阁中响起。不同于未央殿或者杨志马车里的发音盒的丝竹之声。弦乐更显得喜庆,而富有人间烟火之气。随着弦乐的响起,两列体态婀娜的舞者出现在舞台上。表演的不是集体舞,倒像是一幕舞台剧。 看着台下观众目不转睛的样子。大概是这样高质量的舞台剧在长安也并不多见吧。秦川不经感叹“虽然你们或富贵逼人,或修行有成,但在这个娱乐资源的贫瘠的时代,你们也就享受一下这样的表演了。有机会应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舞台剧。” ps:三两成群1交头接耳,中间竟然变成了和1谐文字,所以不得不中间加了数字。 027、我也能修炼 舞台剧表演得差不多了,随着弦乐的结束。舞者们向观众致意以后,分开两边退场。一圈纱幔遮住了舞台,莺花阁中的光线也慢慢暗了下来。只有月光从穹顶上的天窗里投进屋子里。光线再次亮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明亮的黄色了,而是换上了暧昧的绯色光线,秦川估计这又是什么特殊的魔法造物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光源在哪里,估计靠的是这莺花阁四周屏风的漫反射。 悠悠的古琴之声从纱幔中传来,有个窈窕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那被纱幔围起来的舞台正中。想必这个就是最近名动京华,连双儿都能吃飞醋的章台人公孙姑娘了。想到了双儿,秦川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温馨的微笑。 秦川觉得这琴声称得上是悠扬美妙。宫、商、角、徵、羽……几个简单的音符,抚琴者只是重新排列了它们原本的顺序,就把它们变成了一首活泼、优雅的音乐,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幻想的色彩。每一个音符在抚琴者神奇的手法下变的有了生命,它们欢快的跳着。观众听这琴声:时而急急如千军万马奔腾,时而缓缓如流水潺潺,时而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时而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听到这样的曲子,好像整个身体都沉醉在音乐的优美旋律之中,听着听着,自己也会跟着音符在天空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飞翔。 正感觉自己在天空中翱翔的时候,秦川看到了莺花阁第一层的双儿,神气为之一清。“我是怎么了?这琴声虽然也算清脆婉转,但秦川奇怪自己好像刚才并不是单纯的欣赏音乐的感觉,而是像是被引入了某种景象里面,并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到双儿,自己还不自觉呢。”秦川感到十分奇怪。 再环顾四周,其他观众都如同是刚才秦川一样:仿佛不是置身于这莺花阁内,而是到了一个让自己感到放松舒适的环境中肆意遨游。回头看看,杨志也变得双目无神。这就明显不正常了。其他人秦川不敢确定,但杨志是什么人,大秦太常最宠爱的外孙子,长安城里有名的顶级纨绔。不管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但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至于听个古琴就陷进去吗?明显是有人用了特殊的手法,对这莺花阁中的众人进行了精神控制。 “这难道就是我忽悠双儿的‘精法’?只不过这也太强了吧,这场中可不乏修炼者。竟然全部中招了。这不就成了大范围催眠术吗?这个莺花阁是单纯组织表演,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秦川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这是他以前在激烈人际竞争中磨练出的一种“本能”。这种奇怪的催眠术,令秦川也不经怀疑起莺花阁主人的目的。特别是双儿和他双双身陷此地,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突然,音色又是一变。众人的表情从舒适放松变到了热切期盼。秦川向下望去,双儿所假扮的那个俊逸公子,现在面色如常,但耳朵却不自然的潮红,显然已经心情激荡,仿佛正在做什么好梦。 “这算是把功率加强了吗?”秦川一边观察场中的情况,一边考虑对策。因为他发现情况也不是完全对他不利:如果这是要陷住在场众人,或者是莺花阁的陷阱的话。应该是观众纷纷被精法控制,而莺花阁的人则应该行动如常,这样才方便控制场面。 但是现在,除了秦川和那个纱幔中未曾露面的抚琴者以外,所有人都受到了精法的控制。包括本来在端茶送水的小斯和纱幔两边的司琴侍女都露出痴痴的表情。这就给秦川了一线希望:如果不是这个施法者有足够的自信,以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抗衡这场中的所有人;就是这种精法只能发动无差别攻击,不能鉴别和甄选对象。这样就还好,秦川最怕的就是众人被催眠后,出来第三方的人把所有人控制住。 还是先看看吧,看这公孙姑娘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不过令秦川不解的是:为什么只有自己能醒来?难道就是因为看到了双儿?但秦川觉得双儿只是一个触发因素,并不是秦川能醒来的原因。正思索着,秦川看到了纱幔中荡起了阵阵波纹。这波纹呈现出内密外疏的形态,波纹的起点在舞台正中,向着莺花阁的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碰到障碍物的时候,波纹就如同海浪碰到礁石一样,一部分往回涌,一部分接着向前…… 秦川看了一会,想起这个景象像极了以前他看到过的声波具象化的实验。难道这是一种声波?我又是什么时候能看得到声波了?这难道是我的新异能?…… “感受天地元气就是会感觉空气中有一些特殊的味道,特殊的色彩,或者有种特殊的声音。”早上双儿对秦川描述天地元气的话,现在被秦川记了起来。难道这种类似声波的波纹,是精法所用的天地元气?我能感受到天地元气了?! 想不到早上调戏双儿的一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自己真的有修炼精法的资质。 不过为什么,原来的吴王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有修炼精神类魔法的资质?是精神类魔法的修炼者太少,没人为吴王殿下测试精神类魔法资质。还是,吴王本来不具有修炼精神类魔法的资质,自己穿越而来以后,导致体质发生了什么改变。 具体什么原因,秦川觉得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分析得出来的。反正无论怎么说,秦川现在有修炼魔法资质了!这实在是一个太大的好消息。惊喜程度不亚于,秦川当初得知这是一个魔法与剑的世界,甚至犹有过之。毕竟这世界虽然神奇,而自己当初并不是这演绎神奇的一员,只能像一个看电影的普通人一样,看着大银幕上的种种奇异表演。而现在自己可以真正作为其中的一员,进去“演出”了。这怎么能不让秦川感到兴奋。 兴奋得连对于双儿和自己双双身陷莺花阁的处境都不是那么担心了。当一连串有利于自己的事情相继发生的时候,人往往会升起一种,自己天命所向的美好误会。秦川现在正是沉浸在这种美好误会中。秦川心想:“双儿真是我福将啊,连随便撤个慌,都最终演变为心想事成了。” 028、杨志臣服 破局信心大增的秦川,打量起了整个莺花阁。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座一半沉在水面下的巨大的穹顶式建筑,是一个天然的“回音壁”。秦川现在可以看到一些“声波”在穹顶式建筑中的某些节点得到重叠然后加强。 还好这种精法,还要依赖地形加强。要不然精法强得太变态了。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也具有了掌握这种变态能力的资质,秦川倒是希望精法能再强再变态一点。不过他也清楚魔法再强,要想获得最强的效果。本质上还是要看施法者本身的能力。只是现在不知道这莺花阁的独特造型,就是为了作为精法的放大器,还是这公孙姑娘恰好适逢其会,看到这么好的施法场地见猎心起呢? 认识到自己不会受精法影响以后。秦川的心理压力小了很多,仔细地观察起这场中的另一个清醒者——那个抚琴的公孙姑娘。目光掠过,假扮成俊逸公子来跟踪秦川,现在又身陷精法不知在幻想什么好事的双儿。“小丫头难得任性一次就吃了教训,待我回去糗糗你,看你以后还乱吃飞醋不?” 此时,音色又是一变,如果说一开始的琴音是潺潺流出深山幽谷的小溪的话,那么现在这小溪已经汇成了一条奔腾东去的大河了。而在场的众人,似乎对琴声已经失去了敏感性,只是陷入到更深的美好迷梦之中去了。“难道这抚琴者已经发现了,有我这样一个例外之人,所以不断加大功率,想要把握强行催眠?”秦川心想,“这倒是好事,反正这琴声对我是毫无影响。而她这样不断加大功率总有竭力的时候。可能是一开始太顺利了,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误判了,须知月满则亏,盈不可久啊。” 又过了约半刻钟。 “铮——”的一声,纱幔中的古琴似乎断了一根弦,悠扬的琴声也随之而断。所有在场的人都慢慢地从自己的幻梦中醒了过来。有些人左顾右盼,似乎在看其他人的情况。有些人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双儿所假扮的那个俊逸公子清醒之后,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在四周寻找着什么,最后目光对上了包厢里的秦川。秦川在窗口对着“他”神秘的一笑,“他”连忙撇开头去,回避秦川的目光。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梗着脖子一副想回头看又不敢的可爱样子,全然没了,刚进来的时候那个风流潇洒的样子。 阿大和杨志的护卫清醒过后都连忙转过屏风这面来看他们的主人,发现两人安然无恙以后,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杨志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舞台之中的抚琴者,道:“表舅,我发现你给我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强拉你来的,我都快以为这是你安排的一个局了。” “你拉我来的,就不能是我布的局了?”话题总是被这纨绔子弟牵着走,秦川这时也想唬唬他。 听了这句话,杨志脸色蓦然一变。一贯能说会道的他,现在默默无语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 …… “好了,我诓你的。我也被这琴音迷惑了。”秦川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继续骗他了。 没想到一向淡定的杨志却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说话连敬语也省了:“你现在才是在诓骗于我!实话实说吧,我自是知道‘从来纨绔少伟男.修行妙景勤为径’!我这些姿态就是装给我那些亲舅舅和表兄弟看的!我其实是个空间类和精神类双魔法资质的修炼者。我常常自比为沈括式的人物。虽然还比不上秦昊由剑入画,又从画中悟剑的天纵之才。但比起我们杨家那些表兄弟,我自问还是出类拔萃的!以往与你相交,总本着一些自污的念头,让太常府的人觉得我素无大志只能结交吴王这样的角色!没想到,吴王殿下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杨志,你失态了!”秦川眼睛向外示意了一下。 杨志顿有所觉,右手捻了一个决,一个真空层包围了两人。既然这个手段已经被秦川识破了,杨志再次用起来也不藏着掖着了。 杨志接着说:“我承认我刚才失态了,修炼空间类和精神类魔法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今晚一下发现两个,实在太惊喜了。” 秦川见杨志已经冷静下来,不经有些后悔没有乘刚才杨志心神失守的时候,多套一些杨氏的秘密。不过相比于自己突然能修炼这个消息可能泄露的风险来说,这个机会的错失也不算什么了。而且如此乘人之危,将来杨志回想起来必心生怨恨。说到底,要得到一个人的友谊或者忠诚,还是要交心,而不是靠抓住了对方的什么痛点或者把柄。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会精神类魔法的呢?”秦川想了想,问了一个关于自己的问题。 杨志解释道:“表舅还真是谨慎!如今在我这隔音罩里讲的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无第三人得知。即使如此表舅也不明言,这就难怪表舅你会魔法的事情,能瞒这么多年了。也罢,自古小心无大错,表舅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我自问资质不错,在没有名师指导的情况下,精神类和空间类的魔法能力,经外公判断都已经达到了魔师的级别。所以刚刚我虽被琴音迷惑,但心中仍存一丝清明。为了对抗琴音我几乎无法移动和言语,可观察力还在,我那时发现表舅你,竟然毫不受琴音影响!到后来琴音的力度虽有加强,但那都是冲着你去的,我的压力反而小了,观察力就更清晰了。我发现表舅你不仅毫不受影响,还在好整以暇的等着抚琴者自己被反噬。表舅你这份精神类魔法的造诣绝对不是一个大魔师能达到的,你是不是已经暗中突破魔圣了?想不到我自命不凡,常常拿自己和这一代的天之骄子去比,但到头来其实是自作聪明,谁也比不过。” “其实你是确实是自作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你就一个劲的在那里给自己加戏。”秦川心里说。 但秦川知道现在如果说再自己真的不懂魔法,杨志不仅不会信,反而会加深对他的怀疑。曾经的经历告诉秦川:与其说出事实,不如说出对方猜测的那个“事实”。不过,杨志如今和秦川说了这么多,说明他对秦川的心防是放下了。这是一个攻略……哦,不。结交他的好机会。 “杨志,说起来你还长我几岁,如果没有这层亲戚关系,我倒是可以称呼你一声杨兄。说实话,我们处境相近,虽然自命不凡,然而不得不韬光养晦。我们都需要一个一鸣惊人的契机,一个可以性命相托的盟友。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安排的,性命相托的盟友也是要用真诚去交换的。今天,我们无意中互相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这对我们两来说是个风险,但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成为我在氏的盟友?”秦川呷了一口桌上的茶“真诚”地说。 杨志被秦川的低姿态惊到了!他自己今天其实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底牌。失了平常心以后,又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而秦川不仅及时点醒了他,还放下亲王之尊和他这个没有爵位,关系上又是他晚辈的人平辈论交!并准备把自己当做可以代表杨氏的盟友!杨志自问识人无数,秦川刚才拿出的平等的态度并没有骗他。 一个人就是这样,一百个普通人的赞美及不上一个你看得上的人的认同。而今天,秦川的表现。在杨志眼中就是:一个比自己年级还小的亲王,却有着比自己还要高的修为,比自己还要强的见识,比自己还要深的心机。正是杨志这种进取心极重的人,最认同的对象。秦川现在以如此姿态来认同他,他认为这已经不亚于古时候君王封相拜将,所用的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套路了。至于秦川说话中那些不尽不实之处,他想当然的认为这是秦川在提醒他:天高莫要测,需要他自己拿真情去换真意了。(不得不说人要是想得太多,也会掉到自己挖的沟里去) 秦川虽然有点精神类修炼资质,但现在什么手法也不会,所以无法捕捉杨志的思绪。如果他现在知道杨志的所思所想,想必他还是会说,你又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多暗示。不过聪明人总喜欢多想。即使你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他也会去推测你的各种内心os。 …… 杨志屈服下拜,道:“殿下屈节下交,杨志不甚惶恐,承蒙殿下不弃,志从此愿为殿下驱策,百死不悔。” 秦川没想到,一直只是抱着拉拢一个盟友的想法。却跑来一个纳头便拜的手下。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在这个封建社会,杨志理所当然地会认为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韬光养晦,等到时机成熟他这个吴王是要去争夺那个位子的。这样一个志在至尊之位的人,是不存在盟友一说的。所谓的盟友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要是抓住机会,那他的回报就是承认自己作为杨氏家族的代言人。杨志虽然也姓杨,但他父亲毕竟是外姓入赘,自己这个“杨”,比起他的那些表兄弟,还是不够“杨”的。所以,只有靠其他力量才能让杨氏在外公之离开之后,成为他的杨氏。 秦川想: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无心大位,只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贵王爷。而结交他,也只是为了将来多一条退路而已,会不会让杨志很崩溃。算了,既然他称呼我为‘殿下’,那么应该他已经摆正自己的位置了。既然已经把我推到这样的地位了,如果我不接受他,那估计是连盟友也没得做了。嗯,收个纨绔做‘狗腿’,其实也蛮不错的。 “起来吧,我这里有个新的礼仪你要学一下。下次见面,我们就用这个礼仪好了。”秦川伸出右手,做握手状。 029、归程遇袭 杨志还愣在那儿不明就里,秦川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新礼仪——握手礼。” 杨志恍然大悟,把握着的手上下晃了几下“殿下果然有踔绝之能,想出的礼仪也这么,这么别出心裁。” “都是自己人了,你就不要吹捧我了。你每每自比于沈括,想必也认为自己是大贤遗野,沧海遗珠。你总是带着这副‘小人’的面具,会有碍你明悟本心的。”秦川摆摆手道。 “殿下,我虽是每自比于沈括。但我知道我不是沈括,也成不了沈括。我过不了那种田园诗酒,耕读自足的生活。我还是喜欢挥金如土,侯服玉食的日子。所以说这‘小人像’也不全是伪装色。我只是想做一个出类拔萃的纨绔。若一定要说有什么追求的话,我追求的是沈括的八斗之才,而不是他的清心寡欲。” 嗯,我也想做这样的人,只是太多的人盯着我。如此想着,秦川竟有些羡慕起杨志来了。 杨志接着说:“我其实早就过了在家人羽翼庇护下生活的年纪了。虽然,长安城里的人都觉得我是借了杨氏的威名在外边作威作福。但细想想,我哪一件事最后是要靠杨氏的人,出马才能摆平的?其实并没有。我很早就心甘情愿地学习了一门叫‘臣服’的功课,有些事情硬来只能头破血流,‘臣服’反而是通向彼岸的快捷方式。我在长安城里只是单纯的借势,别人愿意相信我能得到杨氏家族的力挺,也是我借势的本事。你说是不是?殿下。” 秦川腹诽:这杨志确实是条好“狗腿”,嘴上却说:“你说的没错,一个人向高于自己心灵的权威臣服,才能赋予自己的生命以特质和意义。” 秦川所指的高于心灵的权威是诸如信仰,追求之类的东西,而依着杨志的理解这个权威就是秦川本人了。杨志见秦川十分认同自己,笑得更开心了。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 在观众们意犹未尽之时莺花阁中的表演戛然而止。很多最初沉浸在回味中的人也渐渐清醒过来,有些人对莺花阁这种类似催眠的手段,心存疑虑。更多的人则是意犹未尽,想再沐仙音。当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想求见这个抚琴者——公孙姑娘。 此时,秦川和杨志一行人也从包厢出来准备回府了。刚好碰见楼下,一群“才子”在那儿要求纱幔打开,要他们一见公孙姑娘。有一个年轻人,推搡间挡住了秦川一行人的去路,杨志这纨绔忍了这一路,终于要小露一手了,道:“读诗三百首,就像不作单身狗,少年你天真了。” 那群人好像被说破了心事一般纷纷用眼睛瞪着秦川一行人。不过看到他们之中的护卫,还是都选择了隐忍,并让开了一条路。就在秦川踏出莺花阁的一瞬间,秦川敏锐地感觉到,纱幔好像裂开一条缝隙。一道目光打量着秦川一行人。秦川本想,把双儿一起带走的。不想他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双儿的踪影,想必是怕见面出糗吧。 …… 夜色已深,坐着杨志的车回府的路上,看着这长安深夜依旧繁华的商业区,秦川的思绪飘了很远。他们的车拐过一个弯,行驶到了内城贵族的聚居区,人流一下子就少了。仿佛长安的繁华,被这一个拐弯就隔断了。 忽然一阵风起,一群乌鸦一样的黑鸟向杨志的马车涌了过来。秦川坐在车里往外看,这黑鸟之多,好像要把这天上的月亮都遮蔽了一般。黑鸟如水流一样,遇到杨志的马车以后,从马车四周“流”了过去,然后又在马车前聚合了起来。 秦川第一次在大秦遭遇了“急刹车”。大秦的马车没有安全带一说,这个急刹车差点把秦川甩了出去,反观作为修炼者的杨志就坐得安稳多了。不过,杨志脸色也不好看,毕竟刚拜了主公就遇上这种事,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杨志起身,把马车门一开,大声道:“谁在拦太常府的马车?” 秦川透过马车门看去,只见刚才的聚合在马车前的黑鸟变成了一个浑身笼罩着黑袍的人,黑袍上还有黑烟,好像是刚刚用烙铁烙过一般。还有几只黑鸟在这个“人”的周围盘旋。这个人发出明显变过声的声音“太常府是么?你们从沈阔渠回来不直接回太常府,这路绕的。差点绕晕了本座,不过紧赶慢赶还是让本座赶上了,太常府的小少爷我家主人,邀你去一叙!” “你谁啊?你家主人是谁啊?去哪儿一叙啊?”杨志看出这个黑袍人不一般,不是普通的闹事者,于是就想问点有用的信息,顺便稳住黑袍人。 但黑袍人似乎不吃这一套,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烟向马车门涌来。黑烟中传来声音:“这么好奇?去了就都知道了!” 杨志的护卫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四个护卫掎角站定,两个拔出剑,两个手上捏住了法诀,准备对抗这道黑烟。只是黑烟一下变得极淡,让四个护卫没有了攻击对象。 “小心!”秦川敏锐的目光看到,一丝丝黑烟在四个护卫身后凝聚。但四个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都身体一软,然后像是被一股大力踹到一般,向四下飞开。黑烟又传来声音:“能看透我的天罗地网烟,太常府的小少爷有点眼力!不过什么修炼者的,最好对付了。” “嗖——噔!”一支箭直插在了马车踏板上。阿大终于出手了。 “哦,箭术倒是不错。”黑烟收起了刚才的轻视语气,朝阿大袭去。阿大更不答话,张弓搭箭“嗖嗖嗖——”就是三箭连发,以品字形向黑烟招呼过去。黑烟被箭支附带的锐金之气所阻,速度慢了下来。一股涌去的黑烟,又变成了极淡的形态。而刚才穿过黑烟的那三支箭,现在正插在地面上,箭支尾端的翎羽还没停止抖动,秦川发现箭支所插着的地面都被箭支所附带的锐金之气所震碎,品字形箭支插着的地面如蛛网般向四周裂开,裂开的势头直到秦川收回目光之前还在继续。 “哦,是‘神鹰八箭’。只不过只有你这一支箭并不成气候。”一个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这次秦川留意之下看得更清楚了,意思黑烟上面浮着一些发亮的粉末,秦川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什么了,大声提醒阿大:“小心,镇魔石!”。 阿大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还几条黑线,不过最后还是被击中了。身形一下子就慢了下来。黑烟再次凝聚,正要向阿大发起攻击时,黑烟也蓦地的一顿,原来是秦川身边的杨志手上捏诀,施展了不知什么的魔法。秦川知道杨志现在不便说话,忙对阿大说:“阿大趁现在!” 阿大落在地上以后,抛掉了他的硬弓,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弓,对着黑烟又是三箭连发。不过受镇魔石的影响,这三箭上没有了锐金之气。但阿大本是军中好手,即便不借助锐金之气这三箭也是不容小觑。果然,被杨志禁锢住以后。阿大的三箭都命中了黑烟,黑烟一阵扭曲然后消散了。 刚才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片刻之间。看到黑烟散了,感到劫后余生的三人松了一口气,秦川一摸后背竟然在大冬天弄了一身汗。不过秦川发现刚才那波诡异的黑鸟还是在马车旁边盘旋,没有要散去的意思。“有古怪!”秦川对阿大喊:“阿大到车上来。” 阿大拔出插在地上的箭,喘匀了气,向着马车走来。当他的脚踏上刚才箭支插着的那个眼的时候,一丝刚才只有秦川才能看到的黑线,绕上了阿大的脚踝。秦川都还来不及预警,阿大站在那儿已经不能动了。一只黑鸟,从阿大身后飞来,一头恰好撞在阿大身后大穴,阿大就此软倒下去。 盘旋在马车旁的的黑鸟的一部分落在地上,又凝聚成刚才那个黑袍人。一个变过的声音从黑袍的帽斗里传来:“你们难道天真的以为那道黑烟是本座的本体?实在是笑话!要不是主人吩咐不要杀人,本座早把那几个碍手的人料理掉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太常府的少爷,现在没有那些碍手碍脚的人了,你可以跟本座走一趟了。放心主人很看重你,没有什么风险。”说话间,黑袍人就拉开了马车的门。 “咦!”黑袍人觉得马车里的人跑不了,所以只是留意解决马车外的护卫。他一直以为马车中出声提醒的和施展禁锢魔法的是同一个人。这时,看到马车中有两个人不由得一怔。 “我,不是——奥”秦川想解释他不是杨志,然后可以脱身去吴王府找帮手,毕竟这里已经是内城,离吴王府不远了。但是一开口黑袍人就听出这是刚才出声提醒的那个声音。于是,黑烟化作一个拳头打在秦川的肚子上。秦川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由自主的淹没了眼眶。刚才在莺花阁喝下的茶水被这一拳打的,从嘴巴鼻子里一齐喷了出来。秦川心里想叫骂,但整个人已经痛得勾了起来。 此时,杨志凝聚精神,趁黑袍人攻击秦川的档口,蓄力一击。黑袍人脑中一阵刺痛。但没持续多久,就摆脱了,这种负面状态。又同样的给了杨志一拳,杨志身体虽然被天地元气加强过,但好像也没熬过这一下。 两个人被打晕以后,黑袍人喃喃自语:“这两个人一个会精神类魔法,一个眼力惊人,哪个是那个包厢里的杨志呢?管他呢,两个都带走!” 忽的一下,黑袍人化作一群如乌鸦一般的黑鸟破开马车顶腾空而起。几只黑鸟抓着秦川,几只黑鸟抓着杨志。 031、黑袍?公孙? “是的,他想杀我们,难道我们还留着他。”秦川不解道。 “可我感到她的杀意只是针对我,并没有想对殿下不利。” “对你对我在我看来没有区别,针对你就是在针对我。” 双儿仿佛就在等秦川这句话,听到后漂亮的眼睛像小狐狸一样笑得弯了起来。“殿下,这个黑袍人身上我看到了阴阳门的影子。以她的实力,说不定是个阴阳门的大人物。我们现在杀了她说不定会招来阴阳门的报复,留着她还可以挖出她背后的主使者,再不济也可以让阴阳门欠我们一个人情。”双儿娓娓解释道。 “想不到乱吃飞醋的小丫头,还有这等思路,是我欠考虑了。”秦川调笑道。 “哪个乱吃飞醋?”双儿不依。 “恐怕就是那个嘴上不在意,偷偷跟过来。一心来探秘,最后自己深陷别人的精法的小尾巴吧。” 双儿眼睛向杨志一瞥道:“殿下,还有人在呢。” “哦,杨志今天你也受惊了。去看看你的宝贝马车吧,没事你就自己回太常府吧,我和双儿自己回去就行了。至于这个‘冰雕’,我会让大总管搬回我府上去的。”秦川对杨志说。 杨志应诺,但又忍不住道:“殿下,说来今天这黑袍人来找我。其实是来找殿下的吧。这我第一次替殿下办事干的就是这顶锅的活儿。如果这黑袍人的同伙来寻他……殿下,我可顶不住啊。” “哦,其实是来找我的吗?这么说刚才你被黑鸟抓在天上的时候其实早就醒了?”秦川玩味地看着他。 杨志羞赧地低下了头。 “其实出于自保的本能,你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只是这也说明你对我没那么信任。不过信任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我们慢慢培养好了。”秦川开解道。 “殿下大度,不过错在杨志。只求殿下看在杨志初犯的份上,不要怀疑杨志。”杨志在雪中肃立,诚恳地说。 “我说我不介意,你也估计不信。那我告诉你,信任和忠诚一样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立的。你若日后忠心于我,我自不会亏待与你。如果黑袍人的同伙找上你,你尽管让他们来吴王府找我,不必担心出卖我,我自有道理。你若是有心,就替我看着这‘冰雕’,一会儿大总管来拉,我不希望中间有什么变故。”说着,秦川已经拉着双儿走远了。 “遵命,殿下。”杨志在原地一躬身。 …… 秦川和双儿回到吴王府,找大总管交代了一下‘冰雕’的事情。就会卧室休息了。 “殿下……”双儿似有很多问题想问秦川。 不过秦川觉得小丫头今天已经很累了:“双儿,我觉得比起心中的疑问。你现在更应该想想你今天为什么会跟到莺花阁去。”双儿认错的低下头。 “还有,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好好沉淀一下你刚才的战斗经验。至于,其他事情。我们明天审问那个黑袍人的时候,我慢慢同你解释。” 双儿起初已经准备好挨一顿训斥了,没想到后来峰回路转。忙开心的点点头:“嗯,殿下晚安。” 秦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想叫丫鬟来服侍了,随便扯开了衣服。就躺下睡了。睡梦中,那个声音好像又在秦川耳边响起“我能满足你一个要求,请问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 好眠无梦,照理说一天中如果发生过激烈的冲突或者令人难忘的事情,都会在晚上的梦境中有所体现。可秦川发现自从来了大秦以后,前后碰上的大事也不少了,就是没做过梦。只听得有人喃喃地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只是自己醒过来以后记不得了。“难道是,因为我有了堪比魔圣的精神力?”秦川奇道。 在手拿各种洗漱用品的侍女服侍下,秦川洗漱更衣完毕。又享用了一顿满汉全席般的早膳,不过不是第一次这种待遇了,秦川也注意了节制,没有吃得和上次一样饱,毕竟过会儿还要去审问黑袍人,他可不想吃太多东西导致脑供血不足。 大总管带路,秦川叫上双儿一起,去会会那个黑袍人。一行人左行右拐,绕到了吴王府人工湖的另一边。只见大总管的手伸进假山的一个洞里拉出一个铜环,又把铜环顺时针拧三圈逆时针拧两圈,两座假山间出现了一条通向人工湖底的通道。难道是湖底水牢?想不到这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的人工湖中竟然隐藏着吴王府的私牢。 秦川一行人走进地牢,地牢中的灯应该是某种声控的魔法造物。随着秦川走过去的脚步声依次亮起。这地牢,牢房倒是不少,但大多空置都已经沾上了水垢锈泥。黑袍人作为现在吴王府的“重犯”,当然是关在整个地牢的最深处。来到,最后一间牢房,大总管说:“此寥魔法高强,老奴已用镇魔石将其全身关节锁住,加有姑娘在旁,应可保殿下无恙。不过,殿下提审犯人老奴不便在旁。老奴便在此间等候,殿下请进。” 秦川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大总管要等在外面,不过也好,秦川考虑到黑袍人和莺花阁之事的联系,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内情。秦川和双儿走进最后一间牢房,这间牢房约莫五十方,内外各半,中间用混有镇魔石的精钢栅栏隔断,只有一扇带锁铁门沟通内外。关犯人的那半间,通间精钢铸成无处可抓无处可踩。 只见那黑袍人,现在已经剥去了黑袍换上了白色囚服,由于锁住关节的镇魔石颇重,正颓然地坐在地上,听到牢房有开门之声方抬起头来。 这一下,把秦川一惊!这黑袍人竟然是个女子。现在穿着一身纯白的囚服。从‘冰雕’里化开来的水,还挂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如梨花带雨般,叠腿坐在牢房中。 秦川看着这女子清静秀丽的脸庞,肌肤比身上的囚服还要白上三分,一身囚服包裹着她的身躯,但粗糙的布料也难以掩盖她窈窕的身材。再配上这身囚服和似要发怒又无可奈何的神态,真是别具一番美感。“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嗯,我在想什么…… 只见那女子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光能有杀伤力,她的眼光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切成碎片。 秦川这时终于理解大总管为什么说,不便在旁了。难道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囚犯会有什么特殊动作不?真是的阉了还想法这么坏,阉了,该!不过,看到那女子之前的强势和现在随时可推倒的娇弱,真是有点刺激呢!嗯,我在想什么…… 秦川转过头,看着双儿:“你知道她是女的。” “我昨晚和她交手的时候从她的气息中感到是个女子,不想是个年轻的美女。”双儿玩味的看着秦川。 秦川挠挠头,这双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洞察人心了,或者是刚才自己的眼光已经暴露了什么想法。看到被囚女子向自己投来比刚才更忿恨的目光,好像刚才自己的视线确实在几个敏感部位盯的时间长了一点。 …… 秦川正色审问道:“这位姑娘,本王该是叫你‘黑袍人’呢?还是直接称呼你公孙姑娘?” 那女子似要发作,但被镇魔石禁锢,樱桃小嘴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你虽然不是杨志,但想必包厢中真正对抗我琴音的人就是你吧。”这次的声音不再是黑袍人故意作哑的“机械音”了,反而出奇的清脆悦耳,即使话中含怒,也不影响其音色之美。 “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现在是本王在提审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提问了?不过本王一向仁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本王就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没错,没被你的靡靡之音蛊惑的正是本王。本王从始至终可没否认过这一点。” “你——” “可你化身黑袍追来的时候,却一心认定是杨志。对于你这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拙劣眼光,本王也是很无奈啊!” “你——” “姑娘我要告诉你,女人呢确实可以依靠美貌吃饭,但主要还是要有脑子,没有脑子的话,用美貌换来的饭也会吃进鼻子里。”秦川觉得就要用这跨时代的大嘲讽术,让‘黑袍人’心防崩溃。 “你——噗”那女子强咽下一口怒气,却不防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一下就在囚服上留下一条红色的血线,在囚服白色的底色相映衬下显得格外夺目,一丝血丝还挂在那女子嘴角显得楚楚可怜。 秦川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美少女是有不受语言暴力迫害的特权的,《大秦律》哪一条的规定?不好意思,吴王府新定的家规。秦川目光投向双儿。 双儿扑闪着眼睛,促狭地看着秦川:“殿下,昨天不是还想杀死这个人犯吗?气死正好。” “这不还没审问完吗。如果中途被气死了,怎么显得出我的讯问水准?”秦川强行解释一番。 “这人昨天被北水玄元中的阴寒之气所伤,如今修为被禁锢无法自行疗伤,殿下刚才言语一激,牵动她体内的阴寒之气进入肺脉,才让她重伤咳血。如今她伤上加伤,如不解开修为让她自行医治,恐怕撑不过今晚。”双儿解释着女子的伤情。 秦川剑眉一皱,向那女子看去。女子感到他的目光,把头往边上一撇脸朝向墙角,仿佛墙角有治好她伤势的灵丹妙药。 030、双儿出手 秦川被一群黑鸟抓起来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回头一看一旁的杨志还在昏迷中。秦川也想多昏迷一会儿,因为醒过来是真疼啊。由于那一拳的缘故,现在秦川嘴里还不停分泌口水,胃里翻江倒海呢。 刚才那个黑袍人去哪儿了?秦川刚有这个想法,就四下找黑袍人。不想他一动,所有黑鸟都转过头来看着他。情景颇为诡异。更诡异的是,所有黑鸟仿佛商量好的一般,一齐冲他开口:“年轻人,你是不是太常府的杨志?” 秦川心里早就骂娘了,这杨志怎么惹了这么个灾星,敢于在大秦帝都出手截人,还偏偏实力高强让他截人成功了。真是流年不利。嘴上最大程度的为自己争取:“前辈,我是杨志一个朋友。今天和杨志一起去莺花阁听曲儿。我也不知道前辈找杨志去有什么要谈的,想必有我这个外人在,你们也会谈的不自在。不如……”秦川不敢说,自己是吴王。他估计这黑袍人应该不是亲近大秦的势力,不然也不会在帝都指名道姓地绑架太常府的人。如果自己暴露的话,可能这黑袍人顺带便把自己也绑了。 “不如什么?不如先放你回去?原先本座只是好奇年轻人你的眼力,如果你不是杨志倒也确实可以放你回去。不过,你刚才说今天你和杨志一起在莺花阁听曲儿。那就放不得你了,我怕主人智者一失,错过了正主。”说着,这些黑鸟飞得更高了一些。 秦川心中讶然。难道这黑袍人和莺花阁里的公孙姑娘有关系。而这公孙姑娘可能一开始知道太常府杨志是会精神类魔法的。所以她感应到包厢中人和她进行魔法对抗,就把杨志对号入座了。原来不是无妄之灾,反而是杨志被我坑了。秦川抱歉地看了一眼边上的杨志,不过正在昏迷的杨志感受不到他的歉意。 秦川低头向下看去,如今已经距地面有些距离了,要是这些黑鸟把自己放下去,估计只有摔死摔残的份,不如配合点,到了地方再想主意。毕竟按杨志的说法秦川现在是可以在精神力方面对抗一个魔圣的,如果这黑袍人的主人是那个公孙姑娘,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不过这时候,秦川发现下面的街道上有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秦川视力极佳,虽然已经天黑但很快就确认了那就是双儿。双儿面部的伪装已经不见了,但身上还穿着刚才在莺花阁中的公子衫。 秦川想向双儿呼救,又担心双儿不是黑袍人的对手。毕竟黑袍人超出秦川理解的攻击方式和似乎没有罩门的烟雾形态,让秦川对双儿的信心不大。不过,显然双儿已经发现他了。而且她并不准备回吴王府搬救兵,而是决定自己来救秦川。可能是太过忧心秦川的安危,让她担心一来一去就失去他们的踪迹了。双儿直愣愣的追了上来。 看到双儿,虽然是在地上滑步,但不比黑鸟慢。秦川就知道双儿是打算靠她自己来搭救了。“哎,我的傻丫头哟。算了,过会又只能靠我的如簧巧舌了。” 双儿靠得更近了,秦川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更加低了。如果刚才只是冬天的寒冷的话,现在就好像置身于冰窖里一样了。这些黑鸟虽然在飞,但它们的羽毛上已经结起了冰晶,并且这些冰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终于,这些黑鸟受不了冰晶的包裹,羽毛一张,黑羽下的绒毛传来阵阵热意融化着冰晶。 冰晶刚开始是局部融化,突然冰晶的溶解速度陡然加快,冰晶瞬间变为了一股热蒸汽。这群黑鸟,羽毛下最柔软的地方被这热蒸汽一烫。“吱——吱——”的发出惨叫,同时杨志和秦川也被黑鸟的爪子松开,往地面坠落而去。 秦川看着地面与自己越来越近,索性闭上了眼睛。“噗”秦川被双儿接住了,“诶!双儿的胸又回来了!真好,真舒服……我去,这时候我为什么会想这个?”秦川睁开眼睛,映入秦川眼帘的是双儿担忧的脸。然后,秦川就没心没肺地笑了。双儿被他感染也嘴角一翘。秦川转过头去看杨志,这时杨志被双儿发出的一个水泡包裹着落到了地上,“啪”水泡一破杨志摔在地上,水泡的水浇了他一身。他也坐在地上醒了过来。 刚才炸了毛的黑鸟群,又在空中聚成了黑袍人。“太清观的小姑娘你成功的激怒了本座。现在本座要你承受怒火!”黑袍人也不化作黑烟了,直接以人形向双儿冲过来。不过其速度之快,已经看不出是人形了,像是一支离弦之箭。双儿急忙把秦川放下,回身应敌。 只见双儿双手一引,街道两旁屋檐上的积雪都被双儿引了过来,两条雪龙以螺旋形互相咬合在一起,挡在黑袍人身前。黑袍人前冲之势已提到极致,不容变招,只能和双儿的螺旋雪龙硬碰硬。 “呲——”雪龙接触了黑袍人,就像冷水浇在烙铁上,发出水蒸发成水汽的声音。原来这黑袍人身上的黑烟是他身上高温的副产物,秦川在一旁仔细研究这个黑袍人。 黑袍人的冲势不减,并且身体逆时针转了起来,而双儿的雪龙比刚才“瘦”了不少。秦川知道现在他最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去吴王府把大总管叫过来。他在这儿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会成为双儿的累赘。但如同刚才双儿不管不顾的来救秦川一样。秦川现在见双儿处于弱势,实在放不下心去独自求救兵。而且双儿明显已经激怒这黑袍人了,如果被击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自己在的话,凭着黑袍人还要利用自己,自己可以靠三寸不烂之舌和他周旋。秦川用此来说服自己不走了。如果是以前的秦川一定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让自己身陷险地。不过现在的秦川觉得这样的选择才是最理所当然的。 双儿靠两旁屋檐上的积雪来补充雪龙。但是随着雪龙消耗的越来越快,双儿必须从更远的屋檐上调积雪,路程越长,引动积雪的效率也就越低了。双儿手上手势又是一变,牵引积雪的速度陡然加快,屋檐上的积雪被卷起的时候连有的瓦片都被带了起来。 秦川看这样对峙下去,不用多久双儿就要落败,得想个办法。想到刚才双儿救他和杨志的时候就是让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冰晶,迫使黑鸟露出破绽,再把冰晶化作热蒸汽将黑鸟烫伤。而现在却在那里死扛,难道她是因为自己在她身后所以畏首畏尾影响到了她的魔法发挥。这样一想,秦川想了个主意,但又没有杨志那种不让第三人听到的本事,只得走了过去在双儿耳后对她说,如此如此如此做。 没想到,秦川说话的热气呵到双儿的耳朵上,双儿一阵紧张,雪白的脖子都红了。手上动作一滞,差点让黑袍人从雪龙中突破。 不过双儿马上调整了过来,执行秦川所说的方案。双儿手中的两条雪龙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如果要形容的话现在的形态可以称为水龙了。质地更接近于流体而不是固体,这就更好的阻滞了黑袍人的行动。但这不能战胜黑袍人。所以双儿又着意控制了,被黑袍人身上的黑焰蒸发的水汽。这些水汽一直笼罩在黑袍人周围,并且浓度越来越大。 突然盘旋在空中的黑鸟全部向黑袍人涌去,黑袍人身上的黑焰又是一变,黑焰一下子炽热了十倍,就像是把热油浇在猛火上一般——烈火烹油。黑袍人借此火之利一下就突破了双儿的防御,扑向双儿本人。但扑到双儿面前的时候,双儿一下把自己冻成了一个冰坨。让黑袍人无从下口,只得用炽热的黑焰烤化双儿的冰坨。 这时的黑袍人也已经失了平常心,本来他的目的只是带走秦川和杨志。但由于双儿激怒了他。所以他现在在已经能完成目标的情况下,选择了泄愤,他要彻底打败这个少女,然后在她身上好好发泄一番。一个人的破绽往往是,他心灵的破绽的延伸。黑袍人失去平常心的那一刻,逆转的机会也就出现了。 黑焰在双儿的冰坨上烧灼着,包围黑袍人的水汽也越来越浓,浓到可以称作水雾了,不一会儿水雾浓到看不见里面的人了。有句话叫:“烈火烹油,必不可久”黑袍人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导致黑焰的威力大增,但这种牺牲潜力逼出的威力必然是不能持续的。所以秦川在赌,赌他们可以熬的过黑袍人。终于,秦川久等的那一刻出现了。 黑袍人见双儿的冰坨快瓦解了,就缩小了黑焰的规模,节省魔力。“杨志你还在等什么!”秦川对杨志大吼。杨志心领神会空间魔法再次使用,黑袍人和他身上的黑焰都为之一顿。双儿趁此机会,从冰壳中出来,对围绕黑袍人的水雾施法。水雾化作小冰晶,小冰晶结成大冰晶,大冰晶附着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顷刻就成了一个冰雕。 终于成了!秦川松了一口气。但有了上次马车上的教训,他不敢掉以轻心。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现在对秦川他们来说,是个消灭黑袍人的好机会。因为黑袍人所用过的手段,黑烟啊,黑鸟啊,现在都化作黑袍人的力量和黑袍人本身一起被冰成了冰雕。秦川对双儿说:“双儿你能把这个黑袍人的冰雕温度降得比现在更低吗?”秦川想通过降低温度,使黑袍人的细胞液凝固膨胀,撑破细胞膜,用以杀死黑袍人。 “可以啊。”双儿回过头看到秦川眼中的杀气,“殿下想杀了她?” 032、第一次与大太监的接触 秦川又转过头看向双儿:“双儿,你有办法化解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对吧。” 双儿垂下眼睑点了点头,素手一翻,指尖就多了一颗药丸,屈指一弹药丸被射到那女子的白色囚服上。“这是太清观的玄阳丸,正可以化解你体内的阴寒之气。” 不想那女子并不接受,手一挥,药丸滚落到一边。“我阴阳门人不受你太清观的好处。” 那女子天资聪颖又兼修行天赋极高,幼年的时候就被阴阳门门主看中带回门中作为关门弟子培养。从小到大在阴阳门中,修为和辈分都极高的她一向是被人捧着宠着,所以才有了她遇上同龄好手便想与之较较劲的习惯。于是,在秦川和双儿手里折了两次。她的觉得十几年所受的委屈都没这一天一夜加起来多。眼前这个人尤其可恨,误导自己,设计自己,还帮助阴阳门的对头太清观的传人欺负自己。“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欺负回来。”那女子心下腹诽,但一下子抹不下面子,去接受太清观传人的好处。 “那个谁,昨天还一口一个本座的,今天怎么又变成阴阳门人了。不管你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一个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你不应该自称‘本座’,而是应该叫‘本挫’,就是本人很挫。” “你——”那女子十几年间顺风顺水,都是夸自己样子美的,夸自己气质仙的,自己都觉得这些夸她的人没有新意了,自己早就听腻了这些陈词滥调了。但是和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想比,那些人的审美观是多么正啊。这个人竟然说本姑娘挫,眼睛是糊上排泄物了吗? “难道本王说的不对吗?自以为是,老气横秋。还什么‘修炼者什么的最好对付了’。看看你身上的镇魔石,你还不是修炼者么,这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不管,你和太清观有什么过节,但现在是你想伤害双儿,但技不如人失手被擒。你不仅输了立场,还输了比试。你还有什么骄傲可以坚持呢?” “那是,那是因为你们几个对付我一个”那女子不服道。 “肯交流了,就好办。”秦川心想,于是道:“就算是我们一府的人对付你,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你去挑战一个宗门,难道指望,打败徒子徒孙而师傅不出来帮架吗?难道你天真的以为,打败了太清观一个扫地的门童,你就可以到处宣称太清观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吗?” “我——”那女子明显觉得秦川是在诡辩,但又一时抓不住秦川的逻辑错误。 “本王看你就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你要知道女子一旦离开父母,便要学会自己长大成人,如果你是一个修炼者,更是一举一动皆关系人命,修炼界不是你肆意妄为之处。姑娘你好生想想,善自珍重吧。” 秦川说完这段话,那女子终于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双儿看向秦川的眼神中则是异彩连连。 秦川转身拉着双儿就准备离开:“姑娘你是对你们阴阳门的法诀多么没信心,连吃了太清观的疗伤药,再次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你真的没信心,想以一死来成全名声的话,本王一定会帮你去宣传‘阴阳门黑袍人一败之后,自知无力挑战太清观,遂拒绝治疗,但求一死以报师恩’。” 那女子虽然知道秦川是在激她,但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她的情绪波动。 “过会儿,本王再来看你。如果你那个时候还没事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谈谈你感兴趣的话题。”秦川已经让双儿打开牢门走了出去。 那女子问道:“本王,本王的,你是大秦的哪个王爷?” “你猜。”秦川平静的声音从牢门之外传来,又把那女子气得一阵胸廓起伏。 举起手想表示一下抗议,又觉得秦川已经走远了,不会有人理她了,也只能把举到一半的手锤了一下地面。但由于受镇魔石制约,锤向地面的手最后变成了颓然放下的拳头。 这是那女子感觉自离了师门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确实还有很多的欠缺。想起秦川的话,女子不经动摇了,目光转到了刚才被自己挥到一边的玄阳丸。伸手把玄阳丸拾起来,放到嘴边的时候,脑中又出现了秦川过会儿来笑话自己的情景,不由的泛起一丝犹豫,不过马上晃晃头,把这个可笑的想法抛出了脑海:“他只是一个大秦王朝的宗室,又不是太清观传人,和他较这个劲干嘛。不就是一粒太清观的药嘛,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打败他们大不了还他们十倍的,不一百倍的。”这样想着玉颈一仰,把玄阳丸吞了下去,一瞬间感觉一股暖意从丹田涌起,驱散了令她手脚麻木的寒意。让她舒服得几乎一哆嗦。这时,她想起了他打败师门中的众多师兄弟,师叔侄,她成为阴阳门“天下行走”时师傅对她讲过的话:“只有经历苦难才能体会幸福,只有经历挫折才能更好成长。玉儿,你其实不是阴阳门‘天下行走’的最佳人选,因为你实力虽强但行事作风不够老道,如此出去,终是会吃亏的。不过你这样去见识见识也好,你自幼长在宗门之中,不知道这宗门之外还有多大的世界,我辈高人都是从滚滚红尘中悟出,踏出那一步的至理,为师不指望你能给阴阳门打出多大名头。只要你这次历练,能对修行之道有所领悟,那也就算不错了……”想起师傅,那女子的眼眶有点红了。 …… 双儿跟着秦川走到地牢外面,拉了一下秦川的袖子:“其实殿下如果要拯救那女子,双儿还有其他办法,不用非激她吃下玄阳丸。其实,玄阳丸所含阳气对女子不是很好,特别是那女子被禁锢了修为,会让她一阵阵的潮热出汗。” 秦川半开玩笑地说:“原来我们双儿还有一手整蛊的本事呢?” “哪有,我给药的时候只拿她当犯人。这会儿才考虑她也是个女人。” “真的吗?我还以为双儿这是整情敌的手段呢。” “情敌么,那要看,殿下怎么看待那个犯人了。” “这丫头越来越会找漏洞了,难道是跟着我学坏了”秦川心想,不过嘴上并不服输:“这么说,双儿承认要做我的情人了?”双儿这个大秦王朝的雏儿到底不是没脸皮的老司机的对手,羞赧的低下头去,宣告战败。 “其实这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不是治好那女子身上的寒气。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女子身上有伤,但我能想到她的骄傲,她的信心一定是被伤到了。我只是要引导她自己缓过这个劲来。接下来才好沟通,不至于,我的审问被死扛到底。”秦川正经的解释道。 “说到底,殿下还是怜香惜玉了。”双儿好像没和秦川在一个频道上。 “喂,你到底有没有再认真听我分析。” “我去拿几件换洗衣服。”双儿嬉笑着跑开了。 秦川看着双儿的背影,嘀咕:“拿换洗衣服干吗?都不问问我昨晚为什么能抗住莺花阁中的琴声吗?” …… 秦川一个人在吴王府的人工湖边上踱步。大总管过来对秦川说:“殿下,宫内省的林公公来赐赏了。” “估计是上元宴陛下的赏赐,走,去看看。”秦川转身就往门口方向行去。 大总管在秦川身后跟了几步,对秦川说:“殿下宫内省的人多认得老奴,还是让阿二陪着殿下去吧。” 秦川想到大总管当年在长安掀起的腥风血雨,指不定还得罪过宫内省的人,所以他这个要求自然应允了。 吴王府大门口已经停了两辆宫中的马车,马车通体黑色,上浮宫廷特有的红色云龙纹。马车两旁护卫着殿前军的锐士。一个苍老的锦袍太监躬身站在马车最前方。老太监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若不是白面无须,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员外。不过秦川知道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胖老头儿,就是宫内省的大总管,殿前军第一高手,司礼监掌印太监——林裕旺。 秦川自是知道这大太监撇开自身修为不谈,光是在宫中的影响力就是一个值得敬畏的存在。不敢怠慢:“林公公,一路辛苦。请入府小憩。”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裕旺躬身一礼,礼数无可挑剔:“吴王殿下客气了。杂家皇命在身,不敢久留。日后有空,再来叨扰。其他虚礼杂家也不客套了,这是陛下赏赐的礼单,吴王殿下,着手下人清点交割一下吧。” 阿二等人上前去清点交割。林公公走到秦川身边:“吴王殿下,陛下和皇后五天后在宫里摆下家宴,为殿下去河西之地践行。” “这月廿二?林公公,除了陛下和皇后,还有其他人参加这次晚宴吗?” “正是本月廿二的晚宴。陛下还对大宗正下了帖子,不过听赵王府的人说,大宗正最近看了上元宴上越王的《关山行旅图》,偶有启发,正在突破剑道。届时会不会参加,尚不得而知。”林公公解释道。 “多谢公公告知。一点薄礼请公公不雅推辞。”秦川说话间,一个小斯呈上一盘金饼。 “杂家只是奉皇命办事,如此厚礼着实消受不起!” …… 阿二等人已经清点完赐礼,正把箱子往吴王府里搬。殿前军已经调好车头,等着林公公了。林公公一拱手:“吴王殿下,杂家还要去宣旨,先走一步了。” 秦川点头回应,看到马车启动了,回身入府。 033、一问一答 秦川再次来到地牢,考虑到有镇魔石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也就没带双儿和大总管来。 一打开门,秦川发现那女子已经不是套着那件带血的白色囚服了。换上了一套翠绿色的荷叶边一字领露肩连体裙。一字领下露出那女子纤细的锁骨和肤若凝脂的玉肩。该女子确实是个祸水级的美女,单是换了一件衣服,秦川就差点眼睛都拔不出来。不过那女子还是小女孩心性,若换了成熟一点的女子在这种环境下被一个男子以欣赏的眼光看待,想必会有些高兴,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但那女孩看到秦川的目光后,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猫,一副恼怒夹带羞怯的表情。 看到这身衣服,秦川心下了然:原来刚才双儿去找一套换洗衣服是给她穿的,不过她们两一副冤家对头的样子,双儿怎么想到给她换件衣服?这女子又怎么会要双儿的衣服?算了,这件事回头问小丫头就好了。 秦川开口道:“看你的样子,是准备好好合作了?你放心,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一切的起因,也只是你单方面的误会和好胜心。本王现在表示,可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当然,前提是,你也放下报复的念头。如果你同意的话,本王可以放你离开。” “好,我答应。”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本王也不希望你再次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遭一次罪了。” 那女子翻了个可爱的白眼没说话,她觉得无论她之前把心态调整的多好,只要和秦川说上两句话,就淡定不了。当初抓到他的时候,他怎么没这么毒舌,如果那时候多听秦川这样说两句,那群黑鸟早就把秦川从空中扔下去了。 “本王知道,你昨天从莺花阁中追出来就是有疑问想向本王‘请教’。没关系,本王可以接受你的提问。但作为等价交换,本王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本王能回答你问题的程度,完全取决于你回答本王问题的态度和诚意。” “喂,别翻白眼了,同意的话你点个头,不同意的话,我就走了,一会儿让大总管直接把你送出府去。” 秦川略等了一会儿,那女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女士优先,你先问吧。” 那女子对秦川突然的绅士态度表示惊讶,而且“女士优先”好像也不应该是一个大秦男子对待女子的标准作风。一时的失神后,那女子还是把疑问说了出来:“你自称‘本王’,你是大秦的哪个王爷?那天在莺花阁中,你是怎么对抗我的《定慧音》和《广寒秋》的?(她下意识地不相信,这个年纪和她相若的人,在她引以为傲的精神力方面,能高她一筹。自然而然地认为,秦川是靠了什么秘法或者宝物,对抗了她的琴音)。” “你这属于两个问题。本王的规矩是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本王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待本王提问过后,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这就是游戏规则,你明白吗?喂,不要一副我欺负了你的表情,你可是自称‘本座’的女人,明白的话,你就点点头。” 那女子听秦川提起她扮“黑袍人”的事情,莫名脸一红,点了点头。 秦川不经为该女子的谈判技巧担忧:我是哪个亲王,待我放她离开的时候随便找个路人打听一下,或者回头看一眼府上的匾额就知道了,为此,就浪费先手提问的权利。幸好,不是我的人,不然出去被骗了,还在给别人数钱呢。 “大秦的第八帝子,吴王就是本王了。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 “你撒谎,大秦吴王没有修炼天赋,而你明明……” “明明什么?” 那女子回想了一下,一直以来,秦川好像并没有施展过什么魔法能力,接着说:“传闻中,大秦吴王是纯孝之人,哪会似你这般浪荡无忌!”那女子仿佛找到了秦川的关键破绽。 “简直笑话,莫说本王不屑骗你这小女子。就算要骗,也不会在这种无谓的地方欺骗于你。你出门后把本王的相貌,住址一描述自然知道我是不是吴王。话说回来什么叫‘大秦吴王是纯孝之人,哪会似你这般浪荡无忌’。我大秦以孝治国,王道霸道杂而用之。本王行事作风自有宗人府评判,哪容得到你个小丫头说三道四,你说本王放浪,本王可曾把你怎么了?或者你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待?” “你——我——” “好了,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我们的游戏规则再明确一下,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不能撒谎。轮到本王问你了,你是何人?” “复姓公孙,名叫玉儿。” “公孙玉儿。不过本王不是单问你名字。‘何人’包括:姓名,年龄,籍贯,来历……” “你耍赖!这是好几个问题了!”公孙玉儿把刚才秦川的话,原话返还了。 “游戏规则是‘一个问题’,至于一个问题的包含面有多广并没有规定嘛。你就一并说了,免得一个一个问,你过会儿只要能把问题归到一起,本王也一并答复你。”秦川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公孙玉儿虽然感觉秦川好像一直在占自己便宜,但出于自己的好奇只能接受秦川的霸王条款:“我是阴阳门掌门的徒弟公孙玉儿,从我记事起只知师傅,不知父母。师傅说,我和父母缘薄,不过有缘自会相见。师傅说我是剑元484年闰六月生人。至于我师傅,长者名讳,不便直呼,不过你既是大秦吴王,想必想知道也不难,不会为此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吧。”公孙玉儿尽量诚恳的回答。 “那轮到我提问了吧?” “你问吧。” “那天在莺花阁中,你是怎么对抗我的《定慧音》和《广寒秋》的?”公孙玉儿再一次问出了她最大的疑问。 “原来那琴曲叫《定慧音》和《广寒秋》。要我实话实说吗?” “嗯。” “实话实说的话,就是我也不知道。”秦川手一摊。 “你也不知道,你!你无赖!”公孙玉儿再一次在体内寒气已去的情况下,差点红了眼眶。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明明自己都按照游戏规发问了,明明自己回答的这么详尽了,这个可恨的人,还是又一次的套路了自己。此时的公孙玉儿有一种一腔真情喂了狗的感觉。 “我怎么就这么傻,会去相信一个无赖,接下去这个无赖肯定又能编一大堆貌似有道理的话来敷衍我,我不听,我要出去。”公孙玉儿把头撇开一边,心里如此想着。 不过公孙玉儿虽然觉得秦川无赖,但好像潜意识里并不怀疑他会放了自己,反而对这个无赖的承诺很放心,只是这时候她并未自觉而已。 “好吧,本王知道,这么说你很难接受。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本王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特别是自己定的规则。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定的规则都要玩弄的话,那也未免太没有自尊了一点。” 公孙玉儿转过头来看着秦川,仿佛在听他的下文。 “如果本王想骗你的话,大可以说是用了某种大秦皇室传承的秘法或者是什么魔法道具,反正你作为一个阶下囚又不能验证。但是,要本王讲实话的话:‘那个时候,一开始本王确实陷入了某种舒适的情景中,而且即将唤醒某段美好的回忆。只是后来,忽然有了一丝不真实感就清醒过来了,要说感觉的话,就像做梦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梦境一样’。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公孙玉儿对秦川的解释颇为震惊,因为这打破了很多师傅说的关于精法的规则,又因为刚才一厢情愿的认为秦川在耍她而感到一丝不安,一时看着怔怔地看着秦川。 “本王说得不够详细吗?还是本王脸上有什么?”秦川奇道。 公孙玉儿意识到刚才一直盯着秦川,忙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话说你喜欢扮成‘黑袍人’,是不是因为太害羞,所以用那套‘乌龟壳’给你自己壮胆啊?”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公孙玉儿好像正在掌握游戏规则。 “算是吧。” “师傅说‘威以防怨,威以修敬’。我是因为怕我平时的形象没有震慑力,所以常扮成黑袍模样。不是因为害羞。” 看着秦川脸上有一股难掩的笑意,公孙玉儿有体内一股莫名的燥意,不过她心思纯净并为多想。接着道:“师傅说我是万中无一的‘无梦者’,是一种修炼精法的极品体质。师哥师姐经常互相用精法让对方进入梦境,以此体会自己精法的修为。但是我从来不会做梦,所以在同等精神力水平的精法对抗上,天然处于一种不败的境地。于此同时,我从来没有做过梦,所以我也没有体会过精法的效果。你说摆脱《定慧音》时,就和在梦境中意识到在做梦一样,你能和我可以描述一下做梦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吗?”两轮问答下来,公孙玉儿似乎已经放下对秦川的偏见,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在魔法之道交流的友人。 “做梦嘛?本王对此的理解是入睡后意识却没有彻底沉睡,脑海中出现各种奇幻情景。可以说是一种幻想吧,这种幻想,有些是对过往的追忆,有些是对美好的向往,有些是对恐惧的逃避。比如那些梦想着世界从此太平的。现实中往往要面对一个永恒的斗争世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做梦也是一种释放压力的形式。不过你的两首琴曲好像都是令人进入一种偏正面的梦境中,不似一般人做梦总是噩梦居多。” 034、人肉测谎仪 “那梦境有趣吗?”好奇宝宝公孙玉儿上线了。 “这算又一个问题吗?算了,就当本王买一送一好了。就本王的经验梦境,只是现实想法的一些延续,很多情景荒诞不羁,过后回味起来,一般只能记得那时候的情绪。而且,梦境中经历最多的就是焦虑,不期积极情绪,负面情绪更常见。”秦川耐心地解释着。 “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想体验一下。”公孙玉儿不无遗憾道。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世界这么大,日子如此长,你也许会有能做梦的那一天。”秦川拿出一副安慰人的语气(或许也是在安慰自己,因为秦川觉得自己如今可能也已经变成一个“无梦者”了)。 公孙玉儿脸上露出期待之色:“师傅总是告诉我‘无梦者’是多么难得的天赋,从不和我讲关于梦境的事情。谢谢你,今天为我解惑。” 从谈话中秦川也了解到公孙玉儿的呆萌属性了,就不必一直端着一副防备的架子了。毕竟一口一个“本王”,说话也是很累的。 秦川要借公孙玉儿现在心怀感激的这个当儿,缓和之前的紧张关系:“嗯,有鉴于我们刚才沟通得还算比较愉快,我决定升级我们的对话方式为‘自由沟通’模式,就不必一问一答了,想问就问,不清楚还可以追问。当然,如果回答者不想回答也可以拒绝。你同意……” “嗯,我同意!”不同于刚才一直要秦川说完公孙玉儿才勉强表态,现在公孙玉儿都学会抢答了。 “我有个疑问,你是精法的修炼者,你能告诉我,你看到的天地元气是怎么样的吗?”秦川对自己能看到的声波念念不忘。 公孙玉儿思索了一下:“可能是我生来就能感受到,关于精神类的元气波动,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感觉到的到底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那就说说你对琴音的理解吧,你有没有发现,莺花阁中的建筑结构能让琴音得到反复叠加,从而增强琴音的效果呢?”秦川把问题具体化了一些。 公孙玉儿略带吃惊地说:“你也发现,莺花阁的建筑有增强精法的作用?我曾经只在宗门的古籍里,看到过有些特殊的地形环境可以对精法有增益作用。那天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发现之后见猎心起,我想试试经过增益以后,我的《定慧音》和《广寒秋》能达到怎么样的程度。没想到你一个局中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其实是从一本古籍中……”秦川刚一开口,就发现公孙玉儿刚才泛着期待之色的眼睛里一下充满了失望。“你怎么了?” 公孙玉儿带着有些疲惫的语气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心甘情愿的和你讲一些关于师门和修炼的秘密吗?因为,我修炼精法的成就之一,就是可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虽然,我是你的阶下囚,而你又总是制定古怪的规矩戏弄我,但令我惊喜的是,你没有一般贵族的虚伪,人确实是讨厌了一点,只是还算真诚。可问道你的重要秘密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公孙玉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公孙玉儿虽然没有把秦川破坏规则的事情明说出来,但她这么做反而让秦川感到更加惭愧。因为秦川发现这个姑娘除了比较呆萌以外,还很善良,连秦川破坏规则在先,她也不想说一些太伤人的话。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阴阳门之主会放心,公孙玉儿这么没有社会阅历的人,出来作为“天下行走”了,有了这“人肉测谎仪”确实可以规避掉很多阴谋诡计。 秦川走近了一些囚笼,蹲下来说:“对不起,我确实不该撒谎。我可以认真地讲讲我那天在莺花阁中的发现,如果你还愿意听的话。” 或许是秦川放弃了居高临下的态度,或许是感受到秦川说话时的诚意,公孙玉儿转过头表示愿意听秦川讲一讲。 对于将要暴露自己的底牌,秦川也是有一点忐忑,但由于对公孙玉儿心怀歉疚,又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些外界存世不多的精神类魔法的修炼之道,所以秦川决定把他感觉到的,跟讲个明白:“那天,我本着欣赏音乐的心态去听琴音的,没想到一下坠入了一个舒适安逸的心理状态,当时也没感到什么不妥,直到在莺花阁场中看到一个熟人,我突然感觉刚才的环境是虚幻的。然后,我仔细感受四周的环境。感到你的琴音是像水波一样从你的纱幔中荡漾出来的,这种水波遇到物体,会被吸收掉一部分,又会被反弹掉一部分。由于莺花阁独特的穹顶结构,你所在的舞台中央所发出的这种水波刚好在反弹中得到加强。”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引动的天地元气,你的形容简直太贴切了,就是一种‘水波’,忽高忽低,能被吸收,又会被反弹。我的师兄师姐们的感受都不如我,所以他们对精神类魔法的理解是一张张开的网,而我知道并不完全是这样,我能看感觉到比网更复杂的结构,被你今天这么一说,就是一种‘水波’。”公孙玉儿恍然道。 “难道阴阳门的前辈,没有关于这个的描述吗?”秦川对于这个问题表示不解。 “貌似没有,阴阳门的藏经阁对我是不设防的,我这几年几乎看过所有对于精神类魔法的记载,并没有像你说的这种对精法的描述,大多是关于精法的修炼和应用的。” “看来阴阳门对魔法的认识,更多的是以玄学的眼光,而不是科学的眼光;更多是看中它的应用,而不是他的原理。对魔法的基础研究基本是不存在的。”秦川感叹。 “不只是阴阳门啊,我没听说过,哪个宗门着重于魔法原理研究的,魔法只有在有魔法天赋的人手才中有用,这是一种必须领悟,才能使用的技能。对于一般人来说,知道了魔法原理也没什么用。对于已经领悟的人,既然能运用了,也就无所谓它的什么‘原理’了。”公孙玉儿有点不以为然。 “以现在的主流观念,你会这么想倒也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于能加强精法的环境只能靠巧遇,而我观察发现了‘原理’之后,下次就可以人为营造这种环境。这只是个比方。让普通人了解魔法原理,他们就能帮助魔法修炼者干一些辅助的工作,魔法修炼者就可以专注于修炼。魔法修炼者了解了‘原理’,就可以不是单考顿悟,而是靠一种有迹可循的方式,有序的提高实力。不用单靠师傅指导,而是可以利用统一的教材,学习修行之道。”秦川向公孙玉儿灌输基础理论研究对于修炼界的重要性。 公孙玉儿听得一会儿频频点头,一会儿蹙眉思索,好像在消化秦川的理论。 “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一些魔法原理了?” “要说其他,我可能还能得出一些原理,可是对于魔法,你是知道的我是没有任何修炼资质的。”秦川手一摊无奈道。 “真是可惜,若你有修炼资质,凭你的悟性和这种具有开创欣的想法,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宗师。”公孙玉儿语气中略带惋惜。 秦川觉得这个姑娘真是真诚的可爱,前一段她还想仇敌般抵触自己,现在就想一个朋友一样为自己可惜。可能是所有谎言都不存在她的视野里,所以师门中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扯谎,因此她也会一直抱有一颗赤子之心。这真是一大幸事,在这滚滚红尘中历练许久的秦川,自然知道一颗赤子之心是多么可贵。秦川不知不觉地也不在吧公孙玉儿放在对立面了:“这也没什么嘛,你把修炼的感受告诉我,我帮你归纳总结。你以后就替我成为那个开一代先河的宗师吧。” “这不是剽窃吗?” “不,这是我授权的,不算剽窃。我先把那种水波,定义一个新的名字,就叫它‘声波’怎么样?” “湖水有‘水波’,琴音有‘声波’很确切呢。”公孙玉儿表示赞同。 “那你不是用秘法或者宝物,压制《广寒秋》的话,你是怎么对抗精法的呢?”公孙玉儿还有一事不解。不过这个问题她既是向秦川发问,又好像是在问自己。因为她也不指望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人,能讲清这其中的因果。 “你还记得杨志吗?”秦川提醒道。 “嗯,我听闻太常府一府皆是精英,其中太常杨宗望的外孙是个有趣的人物,平时像你一样浪荡无忌,却是修炼精法和空间魔法的双料天才,在没有名师指导情况下,单靠自己修炼已经摸到了魔师的门槛。我本以为对抗我精法的人是他,想找他了解一些事情,顺便赐他一场造化。”公孙玉儿回忆道。 “什么叫像我一样‘浪荡无忌’!本王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吗?本王可是大秦王朝的德行典范。”秦川有些不满公孙玉儿对自己的“污蔑”,“你现在获得了一次‘纠正’的机会,你还可以重新表达一次。” “这是我真实的判断,你知道撒谎可是很累的。”显然公孙玉儿不打算珍惜这次“纠正”的机会。 秦川刚端起的吴王架子,一下子端不住了:“好吧,我暂时原谅你的失言了,下次注意措辞。” 公孙玉儿看到秦川这副无可奈何的吃瘪样,心下一阵畅快,俏脸上也有了憋不住的笑意。 “话说回来,杨志那个时候和我在一个包厢中,他说他在努力对抗你的魔法压力,但只能做到暂时不陷入幻境,已经无暇他顾。而我却似完全不受影响,所以对精法没有名师教导的他,得出一个判断,我具有魔圣一级的精法潜力。对于他的这种说法,你怎么看?” 035、精神魔法的真意 “他有这种看法并不奇怪,一般一旦受到精法影响,只有实力高一阶的精法修炼者才可以快速地摆脱。就像昨晚,你让杨志对付我,我只会受到一瞬间的影响,马上就能摆脱。而我在莺花阁中释放精法,杨志就无法自行摆脱。”公孙玉儿分析道。 “既然如此,按照你的理论,那我应该具有比你更高的精法实力,但事实上我不会任何的精法。”秦川表达着自己的疑问,“并且在大明宫中的时候,各方面的修炼资质测试,我都尝试过,得出的结论是我不具备任何修行潜质。” “按理说,你的那些测试结果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撇开你能不受我的精法干扰,单单是你能感受到如此细致的精法波动,就是有修炼精法基础的表现。除非,你只能感受到天地元气而无法调动它们。”公孙玉儿有些不解,又有些跃跃欲试。 秦川感受到她的这种情绪,秦川也想利用公孙玉儿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但有些话,秦川还是要先问一下:“精法的施法效果,除了你在莺花阁中实现的那样,还有没有其他的形式?” 公孙玉儿一边想一边回答:“有啊,我的师门的有些前辈们,大多追求的是把一些恐怖景象映入被施法人的脑海中,以用来瓦解他们的斗志。或者用一些类似的场景让被施法者重温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和无助,让他们陷入疯狂。他们中有些人对这些恐怖场景无法想象,就互相施法,然后就都能切身体会这种恐怖了。如果有下次,他们就能让被施法者体验这种恐惧和疯狂了。他们说,这样是让精法体现最大价值的方式。” “为什么你说有的人的精法能让人陷入恐惧之中,有些能让人陷入疯狂之境。而你的精法都是令人陷入美好的回忆呢?”秦川问道。 “刚才的都是其他师门前辈说的。而我师傅没有这样说过。师傅说,相由心生,精法所造的幻相,都是施法者的想象造成的。因为我不能做梦,所以其他精法修炼者无法用精法来让我体会他们所描述的大恐怖。我同时又没在现实中遇到过令人感到特别恐惧和疯狂的事物,所以我不能模拟它们。只能模拟一些宗门山水,和一些师兄师姐为原形的人物造像。”公孙玉儿解释为什么她所创造的幻境是勾起人美好回忆的。 “那你岂不是很弱?”秦川逗她。 “才不是,我不会被精法攻击,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 “虽说如此,但对上其他的修炼者,你就没有你师兄师姐一样,令人恐怖的震慑力了。”秦川继续逗她。 “我……”没想到公孙玉儿一时语噻,秦川的话可能触碰到她一直的一个怀疑“她是不是只是师门中的天才,而放到这个修炼界,确是一个有偏科的废材。” 秦川见公孙玉儿一时陷入了沉思,开始娓娓讲道:“你的顾虑其实是多余的,你都说了那种把恐惧施加于别人的方式,只是你的一些师门前辈的观点,所以不能以偏概全,把这种观点当做修炼精法的唯一出路。首先,我认为魔法是一种神奇的手段,它可以应用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与人争斗,只是它众多应用中的一个方面,如果过度的强调了争斗,我认为反而是偏离了魔法修炼的真意。” 公孙玉儿听得十分认真,仿佛回到了当初师傅对她进行魔法启蒙的时候。因为她有一种感觉:一直困扰自己的这块心病,眼前这个不通魔法的门外汉说不定能替自己解开。 秦川接着说:“你的音乐能使人得到一般音乐难以得到放松和享受,如果没有害人之心,这完全可以发展成一个很好的娱乐项目。只是你这样的乐师,实在是太难得了。再说回到与人争斗方面,有的时候不一定是恐怖才能瓦解一个人的斗志。要知道,但凡修行界的争斗好手,都经历了无数的生死危机,一般的恐怖,不但不能瓦解他们的斗志,甚至还会适得其反。但有句话叫做‘温柔乡里英雄冢’,反而是你营造的美好幻境,对于这些从腥风血雨中走来的强者,更具有吸引力,让他们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或者,这幻境中简单而又美好的东西本身就是他们的追求……” “我真的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公孙玉儿现在心绪大好,只是还对自己略有怀疑。 “不,你比我说的还要厉害!因为你的宽容,就是你最好的武器。就像你刚才对我开诚布公,宽容了我的戏弄和欺骗。宽容也是你力量的一部分,这不是胆小无能,而是一种海纳百川的大度。”秦川给她打气道。 虽然阴阳门中公孙玉儿也总是淹没在赞美声中,只是他们都是千篇一律地夸赞她过人的修炼资质和无梦者的天赋。但从没有人关注过她本身,或者赞赏过她的性格。更具体地说,她觉得自己在师门中更像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她的一切悲欢喜乐都掩盖在这些修炼数据之下,至于她的想法其实就并不那么重要了,连公孙玉儿自己都时刻想掩饰自己略显懦弱的善良。 而今天,公孙玉儿却发现有一个人可以认可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者修为,只是单纯的欣赏她。而且,公孙玉儿有判断谎言的能力,她知道秦川这些话全都是出自真心的。 当一个人,最为隐私和柔软的地方,被别人发现时,应该是十分恐惧的,但令公孙玉儿庆幸的是,发现她弱点的人,却是一个能真的懂她,赞赏她本身性格的人。虽然,公孙玉儿现在还受困于镇魔石,还身陷一个冰冷的地牢中,但她感觉这里像是一个知己相会的明堂,连镇魔石上传来的寒意一时都不怎么明显了。 036、开导大师 “谢谢。”公孙玉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但是这两个字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谈不上谢,只是出于我的一点私心。我倒是真希望你能一直遇不到恐惧和疯狂的事,因为这并不令人愉快。”秦川道。 “这都是在说我,哪有你的什么私心啊?”公孙玉儿奇道。 “我就是不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玷污了你的纯洁。既然这世界上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我的私心就是让她一直不被污染。” “我不能因为害怕伤害而拒绝尝试啊,‘没有尝试,人会变得没有常识的’,这是师傅说的。而且,如果没有了各种各样的经历,怎么能明悟自己的本心。只是一味地抱残守缺,这做人未免太没意思了!”公孙玉儿言语中闪烁着辩证思维的光芒。 “确实是我着相了,把一切想得太理想化了。你毕竟是阴阳门的传人,我竟然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来看待……”秦川说着也自嘲的一笑。 “其实,我宁愿你把我只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公孙玉儿心下感叹,嘴上却说:“你说你不曾修炼精法,所以靠‘精法力超过我,而不被我的琴音影响’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据我所知,你的情况很像是突然觉醒成了精法修炼者。这种可能虽然很小,但是我在师门的古籍上还是见到过这样的事例,这就能解释你能感受到琴音引动的天地元气。而最巧合的是,你不仅觉醒成了精法的修炼者,还恰好是万中无一的‘无梦者’,‘无梦者’不受精法影响,所以你能不被我的琴音影响。” 听了公孙玉儿关于他自己的分析,秦川基本赞同。毕竟,杨志的说辞还是太不靠谱了一点。但秦川现在还是有一事不明:“我是怎么觉醒的呢?我一开始还是陷入到你的幻境去的,难道我是在听你的琴曲中顿悟的?还是说,一开始你的推测中还有什么漏洞,导致你最后的结论是错误的?我还是一个没有修炼资质的人。” “这好办,我测试你一就行了。”公孙玉儿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着就要起身。 “啊。”公孙玉儿被镇魔石制成的锁链绊倒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是一次讯问,不是一场好友间的谈笑。 “你能相信我吗?”公孙玉儿晃着她手上的禁制对秦川道。 秦川知道这是到了公孙玉儿考验他的关键时刻了,甚至堪比昨晚的生死时刻。秦川想到了昨天那黑袍人实力的高强,攻势的咄咄逼人。而此时大总管和双儿又不在身边。但今天的交谈中,公孙玉儿表现出来的天真无邪又不像是装的。她会不会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给她解开禁制呢?秦川平时一向不忌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秦川向公孙玉儿看去,在她眼中秦川看到了期待。没错这是一个可以任意检测别人谎言的人。只是她最大的痛苦也在于此,她能证明别人的谎言,但就是没人能证明她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就如同‘医者不能自医’一个道理。如果,我这次选择不相信她,那么她应该会很失望吧。秦川的超级大脑在一瞬间计算了种种可能,到最后也得不出一个没有风险的做法。不管了,就莽一次了! “我相信你!”秦川坚定地说。 …… 秦川在公孙玉儿的指导下,解开了公孙玉儿身上的禁制,当然作为生手的秦川,再解开禁制的过程中,不时的触碰到公孙玉儿的一些不可描述的部位。惹来公孙玉儿不时的一阵娇嗔羞恼。 当禁制全部解开,公孙的玉儿气质就为之一变。仿佛刚才的娇弱模样只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散,她又恢复成昨天那个“黑袍人”的气质,几缕黑焰在公孙玉儿的指甲缝里流转,整间囚室的温度也上升了几分。 只见公孙玉儿邪魅地一笑:“终于又把本座放出来了。”细长的玉指划过秦川的肩膀和脖子,虽然指尖透过来的是阵阵暖意,但秦川此时听着公孙玉儿的话,可谓是不寒而栗。心想:“这是双重人格?还是演技爆表?悔不该……悔不该当初啊……” 公孙玉儿看到秦川表情数变,“噗嗤”一声轻笑。“让你刚才戏弄我,好了这下扯平了。” 秦川又看了一会儿公孙玉儿,这会儿他也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心下嘀咕道:“扯平个p。老子可没这么吓你。”不过不敢述之于口,他知道那些没有实力的抱怨,不是自己当个p放了,就是要央求别人把自己当个p放了。 “那我们现在试试吧?”公孙玉儿见秦川面色不愉。 “你不用一把古琴吗?”秦川问。 “古琴只是个道具,难道没有道具就不能施展魔法了吗?连杨志这样的,都能随手捏个诀,就能施法,何况是我。”公孙玉儿随着实力的恢复,好像信心也比刚才足了。 公孙玉儿的玉指指向秦川,指尖又荡起了一层层的波纹。秦川看上去就像一根手指戳了一下眼前的水面,然后水面就荡漾开水波来。秦川看着这些水波一圈一圈的散开去,还能看到波纹后面公孙玉儿那认真施法的脸。 秦川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露出十分恐惧的神色,双腿也颤抖了起来。 公孙玉儿看着秦川的表现,十分奇怪,这和她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而且,她只是模拟了那天莺花阁里的场景,难道那天他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以至于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两股战战。公孙玉儿见此情景,停下了施法。 “你怎么了?” “没事啊?” “那你刚才……” “和你一样,全是演技啊。” 公孙玉儿感觉到秦川没有撒谎,但这恰好证明她被耍了。柳眉一竖,指尖燃起黑焰…… “喂喂,烧到头发了!女人,放火可是《大秦律》中仅次于杀人的重罪!”秦川一边说着,一边倒退。“这样,君子协定,好好说话。总这样,有意思吗?” 公孙玉儿挑了挑眉毛:“好吧,好好说话。不过这招对付你,还是挺有意思的。” 037、记名弟子 秦川详细讲述了刚才自己的感受。 “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一个和我一样的无梦者。”公孙玉儿仿佛找到了同类,言语间多了些亲近之意。 “那我是怎么觉醒的呢?”秦川不解道。 “或许是我的乐曲很动听?”公孙玉儿试着找出原因。 “我承认你的琴音还是可以的,但我以前听过比你更动听的琴曲,更宏大的和弦音乐,为什么没有觉醒?”秦川否认了公孙玉儿的猜测。 公孙玉儿虽然不满秦川对她琴技的不以为然,但她知道秦川并没有说谎。于是,对于音乐之道颇为自信的她,产生了好奇:“你和我说说,那些更动听的琴曲是怎么样的?” 秦川觉得公孙玉儿掌握的信息越多越能接近真相,就描述了一下协奏曲的特点,又介绍了一些没在大秦出现过的管弦乐器,以及它们的特色。最后,还靠着“昨日重现”的能力模仿了一下《d大调嬉游曲》、《降e大调第三协奏曲》的调子。 公孙玉儿听着秦川的讲述,美目中异彩涟涟:“宫中乐师果然奇思妙想,我还是夜郎自大了。”她以为秦川所说的是他在大明宫中的见闻。 公孙玉儿脑袋一歪:“这样的话,我也想不通是什么激活了你的修行潜质。不过,如今你失去了做梦的能力你不觉得遗憾吗?” “一样东西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对它的期待会变得特别高。但如果真的得到了,反而让人意兴阑珊。而最为令人怀念的是那些为追逐这个目标而奋斗的日子。对我来说,如果失去做梦的能力,而获得现实中实现梦想的能力,是一件好事,当然不会有遗憾。不过到底我有没有精法的修行潜质,还需要你教我一些基础的精法,让我试试才能知道。”秦川道。 “或许你说得对吧,我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梦境所以才特别向往。不过魔法的修炼,不是我说说,你听听,就能学得会的。我当初学会第一个魔法,也在师傅的指导下练了一天才勉强施展呢。”公孙玉儿觉得秦川不了解修行之道,有点冒进了。 “我不学,就没有开始,没有开始谈何学成。所以,你就现在教我吧。” “现在?这里?”公孙玉儿有点不明白秦川为什么这么着急。 秦川也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过度了,这不是个传教的好地方。不过,如果公孙玉儿了解秦川以前是生活在一个充斥着玄幻小说,但是没有真实修炼方式的世界的话,可能就可以理解秦川这种急切了。 …… 秦川和公孙玉儿从湖底地牢中走出来。发现双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秦川捏捏双儿的手,感谢她的贴心。双儿见公孙玉儿一直看着他们,用广袖遮住了被秦川捏住不放的手。 三人来到书房,秦川让仆人又找了把圈椅。仆人拿来圈椅,侍女们又为三人沏上香茗。三人则主客分别落座。 秦川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来郑重其事道:“请公孙姑娘教我,魔法的修炼之道。”说完行了一礼。 “本门修炼秘法本不该外传,若吴王殿下可以做我阴阳门的记名弟子,想必师傅也非常乐见大秦吴王成为我阴阳门门人。我就可以传授你关于魔法的修炼之道。吴王殿下,你可愿意?”公孙玉儿问道。 “本王愿意。”秦川爽快的答应了。 “殿下,修炼魔法的导师宫中府上哪里不好找,何必纡尊降贵做什么阴阳门的记名弟子?”双儿有些不乐意。 “但阴阳门以精法见长,我在长安除了公孙姑娘,更难找其他精法的名师来教我。”秦川对双儿解释道。 “原来殿下顿悟了精法,难怪莺花阁中能不受那魔音的控制。”双儿欣喜道。 “是啊,以后就不用总是被小双儿保护了。”秦川释然道,不想双儿听到这里欣喜的表情一收,变得没这么开心了。 虽然双儿对秦川总是无条件的信任,不过她似乎对公孙玉儿前一天的表现人心有余悸:“公孙姑娘,既然殿下已经是阴阳门的记名弟子了,应该也不算外人了,你能说说你那奇怪的黑焰,黑烟,还有黑鸟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啊。”公孙玉儿转过头看着双儿,“把我的秘密告诉一点给阴阳门的记名弟子当然没问题,更何况吴王殿下还要在我门下学习精法,不过告诉你这太清观的小丫头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和殿下不是外人!”双儿罕见地强烈宣示自己的主权。 “你这个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不是外人?这也得看你们吴王认不认你。”两个女人的战火,迁移到了秦川头上。 秦川十分不明白,明明双儿当初不支持秦川弄死黑袍人,后来又用自己的衣裙换下公孙玉儿的囚服,而且公孙玉儿接受双儿的衣服也甘之如荠。怎么一见面就又和昨晚一样完全处于敌对状态了。不过,这倒是秦川打破双儿矜持的大好契机。 “怎么会是外人?双儿就是我的内人嘛。”秦川说着一把揽住了双儿。双儿虽然说脸红,但没有低头,眼睛示威一般直视公孙玉儿。 “哦!这下我想起来了,昨晚你和我交手的时候穿的衣服和莺花阁中有个俊俏公子的服饰一模一样,你们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公孙玉儿大谈自己的新发现。 双儿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秦川,见秦川没有旧事重提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不过公孙玉儿的话音又响了起来:“我记得那个俊俏公子在我《广寒秋》的琴音里浮想联翩,要不我来说说,那个俊俏公子那时想的是什么?” “啊!”双儿仿佛是最不堪的事情马上要被说破了,一时紧张的不知怎么办好。只好捂住发烫的脸,掩耳盗铃般的跑了出去。 …… 见双儿跑远了,秦川问:“你真的可以窥探被施法者的记忆吗?” “记忆不至于,毕竟窥探别人记忆本身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别人的记忆带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和人生价值观,会影响到读取记忆的施法者的本心。所以,精法施法者的惯例是不会读取被施法者的记忆的。只是出于好奇或者对自己魔法效果的验证,施法者们往往会探究一下,被施法者在那些幻境中的心理活动。” “那你在使双儿陷入幻境时,窥探到了什么?”秦川好奇地问。 038、九死鸟和十二黑羽 一  “我什么都没窥探到。”公孙玉儿把手一摊。 “那你刚才……” “我刚才当然是骗那小姑娘的。”公孙玉儿理所当然道,“莺花阁场中上百人,我哪有空关注其中每一个的心理活动。我倒是想关注一下某个人,结果却把自己累到法力反噬。”公孙玉儿幽怨地瞟了一眼秦川。 对于这种眼神秦川大呼受不了:“我看双儿对你也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她?” “心疼你的小丫鬟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一向看不惯太清观那种自命清高的样子。”公孙玉儿一副要从鼻子里出气的样子。 “宗门恩怨?” “你管不着。” 秦川觉得只要事情涉及双儿,公孙玉儿就大有变成任性美少女的潜质。“好吧,那你能说说你那奇怪的黑焰,黑烟,还有黑鸟是怎么回事了吗?” “恩……”公孙玉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还得从我的师伯——沈括说起……” 秦川听了公孙玉儿的讲述知道她那些神奇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了:公孙玉儿的师傅和沈括是师兄妹,但阴阳门和其他修炼者门派不同——重女轻男。所以公孙玉儿的师傅也就是沈括的师妹成了阴阳门的门主,而沈括成了阴阳门在大秦王朝的一个支部——梦溪宗的宗主。 某一年,沈括在北荒大泽猎杀了一只魔鸟,这魔鸟又称“九死鸟”,天生生命力极其顽强,顾有九死一说。其性情又极为暴烈,一旦被激起凶性,就势要和敌人分个死活,即使比他更高阶的魔兽也不愿招惹九死鸟。因为,一旦获得了九死鸟的仇恨,他就会不死不休的和你周旋。当然,对于沈括来书九死鸟并不是问题,他轻易地设计了一个魔法阵,就把九死鸟陷在了其中,并用水磨工夫把九死鸟给消耗死了。其实,大多数人类修士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一般没人去捕获九死鸟。因为九死鸟和其他魔兽不同,其他魔兽死后,他们的魔晶和尸首还有剩余价值。但九死鸟一旦死亡,就会从身体里燃起黑焰,把他自己的身体和魔晶烧得连渣都没有。而沈括前不久,在游历天下时,于一隐秘之处找到了当年稷下剑派的十大仙剑之一——摄天剑的碎片。完整的摄天仙剑的威能,恐怕只能在《大陆通史》的记载中捕获一鳞半爪了,反正在世的人物应该是都没见过的。但是从这片摄天仙剑的碎片中,沈括就发现了当初摄天仙剑的一部分残余力量。这块碎片可以很大程度上延展他的空间魔法能力。于是他用这片摄天仙剑的碎片,在九死鸟自焚的一瞬间把他像琥珀一样永久定格在那里。然后,通过他高超的炼宝手段,把这只九死鸟炼成了十二片黑羽。 沈括从北荒大泽回梦溪宗的路上恰好听说师妹收了个万中无一的“无梦者”作关门弟子,好奇来阴阳门看看。看到公孙玉儿的天赋和心性,沈括也大起惜才之心。当即把这十二片黑羽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公孙玉儿。公孙玉儿这几年对于这十二片黑羽的运用也愈发纯熟了,不仅熟练掌握了沈括教她的从黑羽中激发黑焰来杀伤敌人的方法,还结合空间魔法,亡灵魔法自己探索出了,化身黑烟和操纵傀儡黑鸟的手段。这也是公孙玉儿在宗门大比中,击败师兄师姐的一大利器。 公孙玉儿撩起长发,向秦川展示了藏在她长发里面的那十二片黑羽。不过她天真烂漫似乎没有觉得把后颈展示给一个异性看有什么不妥。 秦川看去,那十二片黑羽不是想象中羽毛的样子,更像是十二片小小的叶子,贴合的附着在公孙玉儿的雪白的后颈上,远看像是几条淡墨绘成的纹身。秦川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像摸上了一片烙铁,被黑羽烫得急忙缩回手来。“怎么这么烫!” “王爷,怎么了?”门外传来了,王府侍卫的声音。大概是双儿离开后不放心秦川和公孙玉儿单独待在一起,特意叫来守在门外的。 “没事。”虽然很痛,但秦川不想教学活动被打断。秦川还抬头看看公孙玉儿的反应,见她对此没有什么反感才放下心来。 此时,虽然秦川的手被一烫缩了回去,公孙玉儿还是感觉后颈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阵麻痒,一下脸红。看到秦川被烫的模样又心觉好笑,冲淡了刚才脸红心跳的感觉。“谁让你动手动脚。”公孙玉儿嘴上抱怨着,用手指抹着秦川的被烫的指尖。 秦川感觉到烧灼感略减,刚才的烫伤虽然皮肤上还没有烫疤,但是那一瞬间直达心底的疼痛真是让秦川难以忘怀。“你也会北水玄元之力。” “我可不是你那太清观的小丫鬟,不会什么高级的北水玄元之力。我只是把烫到你的黑羽之焰收回来。” “又是黑焰!可是我刚才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能看到的黑焰就能烧焦你宝贵的手指了,这黑焰天生附着在黑羽上,我的激发能让黑焰更为凝练,通过我的激发而产生的黑焰就相当于九死鸟的一下攻击了。这没有被激发的黑焰,虽然对其他物质的杀伤力不大,但对生物都带有神经伤害,能让人体会到钻心剜骨的疼痛,说实话,你刚才没痛晕过去,是不是在我面前硬冲好汉?” “本王大丈夫本色,哪用冒充。那你是怎么不被这黑羽之焰伤到的?” “看来你不仅魔法知识是属于入门级的,对于炼宝也是一窍不通啊。”公孙玉儿摇摇头,像是对牛弹琴十分疲劳的样子,“我们多数人都只有一种魔法天赋,像师伯那种身赋两种神通的人自古以来都是凤毛麟角。因为身兼两种绝学,就能互相印证,从而更加接近魔法的本质。有些惊才绝艳之辈虽没有两种天赋,但他们另辟蹊径,除了魔法和剑道以外,修习一种其他技能,或琴,或棋,或书,或画,或诗词,或文章。比如以诗入剑,诗剑双绝的诗酒剑仙李太白。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媒介来把我们本身的魔力转换成需要的魔力。比如,我在用这十二片黑羽的时候,就是把我的精法力转换成了南明离火之力了。而这种媒介就是‘魔宝’。制作这种宝物的方式就叫炼宝。通过炼宝,‘魔宝’就会具有灵性。‘魔宝’是认主的,它一般附着在主人身上。有些‘魔宝’会随主人的消亡而消亡,有些‘魔宝’会在主人消亡后再次择主。所以,我的黑羽不会灼伤我。而当你碰到它的时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魔宝’就自动发出它本身的气息灼伤你了。” 秦川点点头,算是对魔法有了新的理解了。毕竟,书上的解释,和一个过来人的直接指导区别还是很大的:“原来是误伤啊” “那是还好我即使发现,抑制了黑羽的气息。不然估计够你疼上一天的。”公孙玉儿说。 039、代师收徒 一  “那公孙师傅,现在我们能修习精法了吗?”秦川一副摆出请教的架势。 “你真是那个传闻中,忠厚古板,少年老成的大秦吴王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惫懒无赖,什么事情都能打蛇随棍上,一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架势。”公孙玉儿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嫌弃表情。 “传闻总是和现实有一定的偏差的嘛,如果我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吴王,我是不是应该在抓获你的当晚,就把你交给长安尹。那我们也不能心平气和的在这里讲话了。所以百闻不如一见是有道理的,如果这一见虽不似传闻,但更靠近人性,更能让我们和平相处,又何乐而不为呢?”秦川在不扯谎的情况下,也有自信能靠言语把公孙玉儿绕晕。 “你总是那么能说,什么都能被说出花来。我说你今年应该也是16岁吧?叫一个同龄的人作师傅,你不感到有点自卑吗?不感到不自在吗?”公孙玉儿问出了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 “你没听说过‘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吗?所以拜一个和我同龄甚至比我小的人为师,并没有什么能令我感到自卑的,反而显出我的识人之明,和向学之心。更何况,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今天我因为学习魔法而拜你为师,来日你也可能就为了其他的目标而拜我为师了。只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不自在总归是有一点的。”秦川本身就是世智辩聪之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辩才无碍。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说得真好,只是这是哪个先贤的名言,为什么我没听说过?不会是你自己总结的吧?不过你不必尴尬,你毕竟是大秦吴王,让你做我的记名徒弟于礼不合。我准备代师收徒,就算你是我师傅的记名弟子好了。我这个当师姐的,先给你做点魔法启蒙。等你哪天有空拜会师门的时候,再向师傅行拜师之礼,向她讨教更深的修行问题吧。” “有身份地位就是不一样,一般人是求一名师而不得。我这是别人收我做徒弟,还要照顾我的感受,给我安排一个高一点的辈分。”秦川如此想道,“那就见过公孙师姐了。”既然可以不用凭空矮一辈,秦川自然乐得如此。 “那么师姐我们开始吧。”秦川道。 “看你什么魔法基础都没有,那我就从一些原理性的东西讲起好了。有些东西,我也只是听过并没有自己的感受,你以后还是要结合这些理论,自己多多体会。如果一时无法理解,那就先记下来,将来慢慢领悟。”公孙玉儿第一次教授人魔法基础,倒也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秦川认真听着,其实凭着他的超级大脑,即便不作记录,一切也印刻在脑子里。但出于对小公孙老师,教授积极性的保护,秦川还是拿起一支笔和一张锦帛装模作样地记起了笔记。 一番讲解下来,秦川经过梳理,觉得魔法的修炼模式应该是这样的: 首先,不论有没有修炼天赋,人都具有十二正经,这是人体十二脏腑所属的经脉,具有运行气血、联接脏腑内外、沟通上下等功能。它们分别是: 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 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 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 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其次,具有修炼资质的人,这些经脉与普通人略有不同。普通人的经脉只能运转体内的精气,而修炼者的经脉可以运转天地元气于其中。资质不同的修炼者感受天地元气的能力是有高低的。就拿精法来说吧,资质高的修炼者看到的精法的传播是一种“波”,资质低一些的只能看到,像树木年轮一样的“纹路”。于此类似,修炼者通过经脉运转天地元气的能力也是有高低之别的,打个比方有些修炼者的经脉转运能力只是像小溪一般,有些修炼者的经脉转运能力就像江河一般。高低的差距不止这些。有些修炼者十二正经只有一条经脉是可以用来转运天地元气的,有些人则有数条经脉,甚至有天才人物达到十条以上的经脉都是可以转运天地元气。所以,资质的高下,有的时候是认为努力难以弥补的。这些差距有的时候,就决定了一个修炼者可以在修行之路上能走多远了。当然,到了一定的瓶颈,人为努力和一朝顿悟都是必不可少的,资质不是全部,但它是基础。这就是很多大家族大门派,不惜组织大量的后人与没有感情基础的普通人的通婚,就是为了诞下修炼资质高的麟儿。 最后,还有一种人他们能识别两种以上的天地元气,还能同时运行这两种天地元气。这种人往往有两种结局,其一,就是和沈括一样成为惊才绝艳的一代宗师。其二,就是被两种天地元气弄得迷惑茫然,最后如疯似狂。毕竟眼睛望出去,一种天地元气就意味着视野中多了一抹和普通人视野不一样的东西,如果这种东西再多一点,确实比较容易把人逼疯。据公孙玉儿讲,历史上甚至还有能同时运转魔法和剑道的绝世强者。这当然是百年一遇,只能高山仰止的存在。 当然,还存在一种情况就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天地元气,但是人体内的十二正经,却无法转运所识别到的天地元气。这种眼高手低的现象,是最令人纠结的。秦川担心的也就是这种情况。 “原理大致就是这样了,你听了能明白多少?”公孙玉儿说,有些但心地看了秦川一眼,又继续道,“万事开头难,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刚才讲得东西,我也是到现在才慢慢理解完整的,你刚刚接触,能理解个五六成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我已经基本理解了,不清楚的也都记住了。”秦川心里说。但毕竟秦川还没修炼出任何一个基础魔法,所以这些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040、起手式 一  最令秦川期待和忐忑的环节终于到了。 “那我们接下来就做一下精法最基础的练习。”公孙玉儿看秦川已经对魔法理论有了基本了解了,于是道。 “需要什么特别的场地吗?”秦川问道,他有些担心书房里这些珍贵的锦帛藏书。 “精法的修习对场地几乎没有要求,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很大破坏,所以这里就可以了”公孙玉儿一副你放心啦的表情。 “那么开始吧。”秦川收拾心情道。 公孙玉儿对精法的修炼方式开始了讲解:“你感知精神波的能力已经具备了,那我现在就教你运用精神波的一些诀窍。据说人们一开始发现魔法就是通过一些巧合,他们摆出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姿势,恰好这些姿势引动了天地元气。然后,人们就慢慢掌握魔法之力了。后来,人们对于魔法的研究日益精深,引动魔法的手段也越来越多样化。到了利用天地元气‘锻体’以后,就有一部分天地元气直接储存在施法者的身体里,再要施法只要一个简单的手诀,更有甚者一个眼神,一个念头就能释放魔法。但是作为一个魔法的初学者,人们还是往往用那些古人所用的姿势,这些姿势对应不同的天地元气,它们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叫做‘起手式’。” “哦,那么精法的‘起手式’是怎么样的呢?”秦川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公孙玉儿答。 秦川觉得刚刚这个对话,简直和电视购物的对话一样傻。 “你看我的动作。” 说完公孙玉儿摆出了一个“瑜伽”姿势,人如拱桥一般玩了下去,手在触到地面以后,上半身又顺时针转体,大约转了90度,然后固定在那里。这个动作把裹在翠绿色荷叶边一字领露肩连体裙里的美好身材显露得淋漓尽致。福利啊!这能解锁多少姿势啊?啊什么啊,学习啊,我在想什么? 正在秦川有些失神的时候,传来了弯在那儿的公孙玉儿的声音:“看清楚了吗?要我再示范一次吗?”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秦川不敢保证这个动作再来一遍自己会不会把持不住鼻血。 “那你来一遍吧,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注意感受周围的精神波。” “什么?我做一遍?”秦川觉得这动作也太羞耻了。 “不然呢?还是没学会?要不然我给你再示范一遍?” “不用了,我自己试试吧。” 秦川双脚开立站定,用手扶着后腰慢慢地把上半身弯向地面。没想到的是吴王的这具身体的柔韧性比起以前秦川的柔韧性好很多,秦川记得自己以前小学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弯得这么低。 秦川的身体已经基本和地面平行了,他伸出手去够地面。就在手指快够到地面的时候。由于腰失去了手的托举之力,腰一垮,腿一抖,秦川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爷,怎么了?”门外侍卫的问询声再次响起。 “本王没事。”秦川边说边忍痛揉着自己方才摔倒时吃了“萝卜干”的手指。 “你们这些贵族老爷,平时锦衣玉食,起居八座,缺乏运动,连‘起手式’都完不成。真是的。”公孙玉儿轻微嘲讽。 秦川腹诽:“这没练过的,大部分人都完不成的,好吧。” 公孙玉儿当然不知道秦川的心声,接着道:“我来帮你一把,你要在动作的途中,仔细体会精神波的变化。” “这才对嘛,我刚才弯个腰都要全神贯注生怕摔了,还有什么闲心观察精神波啊。”秦川心里十分赞同,当然还是没有说出来。 公孙玉儿在后面扶着秦川的双肩,随着秦川往后倒,一步一步的后撤。秦川弯到快90度的时候,仰头一看真好对上公孙玉儿一字领里的一抹雪白。秦川赶紧深呼吸,压下生理反应。 就在此时,秦川感觉这书房好像与刚才不同了。书桌还是书桌,书架还是书架,圈椅还是圈椅,笔筒还是笔筒。但是秦川分明感觉到他们都仿佛在呼吸,一层层的波,在它们表面浮起,内密集,外疏松。这种波一层一层地向外荡去,但生生不息。 秦川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些变化,没注意身体动作,于是,腰臀一松又倒了下去。幸好这次有公孙玉儿在后面一把接住,不然这下真要摔实了,就是个“倒栽葱”式。 秦川此时躺在公孙玉儿的怀里,却没有丝毫香艳的想法:“我看到了,我看到这书房中的东西好像在呼吸,它们呼吸带出的波纹充斥着整个书房!诶,你也在散发精神波。”秦川看着公孙玉儿的脸,目光灼灼。 公孙玉儿惊讶于秦川的表现“师傅说一般都要通过上百次的‘起手式’练习才能感应到精神波,非生物的精神波的感应更难。难道‘无梦者’的天赋都有这么强,我也是一次‘起手式’就观察到了静止物品的精神波。”公孙玉儿毕竟自己就是天才人物,所以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觉到秦川躺在自己怀里貌似有些不妥,不过还是语带欣喜地说:“你快起来,我教你怎么用十二正经引导这些精神波,让你能释放第一个精法。” 公孙玉儿和秦川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孙玉儿体内有九条正经能用来引导外界的精神波,分别是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只有延大腿内侧运行的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不能运行天地元气。这样的资质已经属于天才级别了。公孙玉儿要教给秦川的就是她已经熟练运用的这九条经脉引导精神波的手法,看秦川有几条经脉能用,如果不幸秦川能用的经脉恰好是公孙玉儿不能使用的三条,或者秦川的十二正经不能运行精神波,那公孙玉儿也只能让秦川另请高明了。 不过有鉴于秦川一直以来的超预期表现,公孙玉儿现在对秦川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