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彼岸花开》 序章 海底盛开的血花 一觉醒来,景然感觉脑袋像被榔头哐啷砸过,痛得恨不能掰成两半,然后又像一块破布娃娃,被胡乱地塞进各种碎布。 画面如潮水涌进,电脑乱码似跳跃闪现。 是梦境吗?景然迷迷糊糊地想。 他想起身,但身体不听指挥,连眼睛都睁不开。 日了狗,鬼压床了。该死,再不起来,又要给王扒皮罚操了。 不对,老子已经从军队退役,回学校了。 还是不适应吗? 支离破碎的画面又一帧一帧地急烈跳动,模糊而断裂,陌生又熟悉。 梦境中,他成了火影世界里的小人物——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火影看多了都能梦到火影。 奇怪的是,故事所在的地方不是木叶。 而是雾隐。 梦境很不愉快,父母早亡,孤苦伶仃,在学校里被同学欺凌侮辱,生活中饱受冷眼歧视,简直像一条活在臭水沟里的小老鼠。 梦境的结局,是放学后,他被人杀了,尸体被抛入水中。他想看清凶手的模样,可不管怎么睁大眼睛,都无法捕捉对方的脸。 其他的画面很模糊,这个画面却十分清晰,简直跟亲身经历似的。 正因为清晰,景然才更加不爽:“做个梦都不得清静,还让不让人活了?” “靠”字刚要喷出口,便被灌入的液体给堵了回去。 又咸又苦,让人欲呕。 景然郁闷地张开眼睛,却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绿的水。 海水! 老子是直接睡到海里去了吗?又或者是梦中梦? 景然惊诧莫名,但蒙蒙作响的耳朵,又酸又痛的眼睛,乃至全身上下无数毛孔传递来的感觉,都告诉他—— 这不是梦! 于此同时,全身每个细胞传来剧烈的疼痛,景然低头一看,只见心口破开一个洞口,还在汩汩流血。 周围的海水,甚至已经被血染得暗红。 身体传来虚弱无力的感觉。 失血过多了吗? “该死!” 按照野外生存常识,他必须尽快游离海面,包扎伤口。 景然本能地往上游,可是一蹬脚,就传来异样的感觉。 脚居然蹬到实处了? 景然转过身体,一个巨大的身影跃入眼帘,眼睛猛然瞪大。 修长而庞大的身体,沉重而尖锐的大脑袋,突出的双颚……以及,那犬牙交错的尖齿! 是鲨鱼! 景然有些发懵,看着那双奇特的圆眼睛。 从圆眼睛里,可以读出了许多东西,饥饿、贪婪、暴虐、森寒、冰冷、残酷甚至戏谑……难以想象一条鲨鱼会有这么复杂、人性化的眼神。 刹那间,关于鲨鱼吃人的新闻从脑海里疾闪而过。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泡沫乍起,血盆大口张开,尖牙如同利刃,狠狠咬下。 景然甚至可以看见嘴巴里粉红的软腭。 一种荒唐的感觉从他心中泛起,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一口咬下去,大概就会醒了吧? 他仿佛看到肉体被咬碎的画面,嘎吱作响的声音。 全身的肌肉都发出阵阵轻颤,求生的本能从每一个细胞、每一条血管传递到大脑里。 管他是不是梦! 即将被吞噬之际,景然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个旋身,用力在鲨鱼的嘴角一踩。 身体凭借反作用力躲开鲨鱼的咬噬。 鲨鱼勃然大怒,尾巴搅动微白的泡沫,血盆大口电闪而至。 “死定了!”景然骇然失色,身体僵在当地。 鲨鱼是海中霸王,攻击凌厉凶猛,速度罕有匹者,区区人类,怎能逃脱鲨鱼的血盆大口? 绝望之际,条件反射似的,他两手抓住一个坚硬的物体,精准而狠厉地插在鲨鱼的嘴巴边缘。 砰的闷响,无数细密的泡沫蜂拥而起,巨大的冲击力仿佛冰山撞来,撞得张景然双臂欲断,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 不过,这也暂时保住了小命。 缓冲的瞬间,景然看清了插在鲨鱼牙齿边缘的东西,那是两根黑色的苦无。 苦无!? 景然呆了呆,似乎明白了什么。 鲨鱼痛得全身疯狂摆动,这一片的海水被摇得浑浊不堪。 诡异的是,暗红的血虽然被搅成血雾,可是藕断丝连,并没有散去。 鲨鱼发了狂,疯狂冲来,嘴巴张到极致,狠狠咬下。 景然脑袋发懵,可是身体却本能地作出闪躲的动作,在嘴巴边缘一蹬,身体便如游鱼般窜升,跃到脑袋上。 鲨鱼如影随形,凶狠地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景然的身体再次做出闪躲的动作,苦无插在鲨鱼的颚边,借着巧力堪堪躲过。 从刺出苦无开始,一直到现在,景然险象迭生,每每于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不可思议的躲避动作。与其说他,倒不如是这具身体做出的应激反应,他只是混混沌沌顺其自然而已。 又一次失手,鲨鱼已经怒不可遏,强力转身再次撞来。 机不可失!一道光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景然瞬间恢复了清醒。 鲨鱼身体过于庞大,勉强转身必然造成一瞬的僵直,这就是他的机会! 生死决于此刻,不成功便成仁! 这一次,不是凭着本能,而是凭着清醒的意识,拔出苦无,不退反进,狠狠插在鲨鱼头上。 以此为支点,紧紧伏在鲨鱼的头上。 鲨鱼如同脱缰的野马、着火的公牛,全身疯狂地扭动。 可是景然的双腿似乎有万钧巨力,任凭鲨鱼怎么甩动,都摆脱不了。 他俯在鲨鱼头上,另一只手再拔出一根苦无,狠狠刺出。 可惜鲨鱼动作剧烈,他刺空了,差点被甩离鲨头。 景然吃了一惊,急忙稳住身体,喘息片刻,觑准时机,闪电似的插入鲨鱼眼睛前端的一个孔。 那是鲨鱼的鼻子。 景然曾在野外生存课视频上见人剖析过鲨鱼的弱点。 鼻子就是鲨鱼的弱点! 果然,本来还凶猛疯狂的鲨鱼,扭曲几下后,陷入了昏迷状态。 活下来了! 景然俯在鲨鱼背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直想仰天长啸。 古有李太白骑鲸捉月,武媚娘铁锤驯马,今日我张景然怒海搏鲨,堪与前贤并立,真是痛哉! 可惜长啸没有,反而咳出了几口血,然后是咸湿的海水。 本来就失血过多,浑身无力,经过一番激战,现在更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可是,他必须动起来,否则,还没等鲨鱼醒来,他就要溺死在海里了。 景然抬起头,忽然发现周围一片暗红。 那是血,他的血。 可是,鲨鱼窜出起码有几十米,周围怎么还会有血呢? 他下意识地望向手臂的伤口,伤口已经没有鲜血流出了。 准确地说,是没有血了。 仿佛一间空空荡荡的房子。 可是,身体都没血了,怎么还没死? 果然,还是在梦里吗?只有梦里才有这种荒唐的事。 一时间,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一贯自认感情淡漠的他,心中也不免五味杂陈。 似乎出于一种恼丧,景然怒吼道:“既然是梦,那就赶紧给老子醒过来!” 哪儿都好,反正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都是那么糟糕。 仿佛听到他的呼声,周围的血雾骤然狂涌起来,如同群龙乱舞,却又遵循着某种规律,远远望去,那团血雾,如同一朵摇曳的血花。 好诡异的一幕! 如花的血雾泛着淡淡的红光,竟然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胸口,仿佛要填补那个洞口。 仿佛千年古墓里的一声咆哮,从无边的黑暗中吹起号角,打破了亘古的坚冰与阴寒。 这是心的律动,这是魂的鼓点。 随着血雾的涌入,心口处仿佛燃起了火苗,火势渐长,直至热浪澎湃,灼热如烙铁。驱散了身体的阴冷,干瘪枯萎的身体也迅速充盈起来。 景然眼睁睁地看着无法言说、匪夷所思的变化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但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甚至连意识都无法保持自主。 他既迷惑,因为这无法以常理度之,超越了他的一切经验;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仿佛这具身体诞生以来,就为了这一刻。 随血雾涌入的,是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现脑海。 还是那些画面,还是那些场景,可这一次,却十分连贯,也清晰无比,仿佛他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 一个十一岁少年孤苦的一生,如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展开。 良久,景然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是叫天造寺·幸生啊!” 血雾已全部涌入景然体内,幽暗的水中显出他的身影,他拔开上衣,只见胸口心脏部位出现一个红色的复杂图案。 没等他细看,忽然,一声大喝从水面传入:“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张景然抬起头,看见几个倒影。 暮色四合,黑色海浪如同风中的丝绸高低起伏,万点金光如黑夜里的星星闪烁着,海的更远处,夕阳余晖则涂抹出一层暖色。 后方,灰色的海岸线如蛇线蜿蜒,浓雾弥漫,雾里的群山影影绰绰,宁静幽深,却充满了诡秘的意味。 几个身穿灰色马甲的忍者站在海面,护额上的四条雨水刻纹彰显了他们雾隐忍者的身份,他们形成包围圈,注视着下方的情况,只要情况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全力以赴,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海面波澜不兴,海水灰暗深邃,但仍可看见一条灰影如鱼般游上来。 在雾隐忍者的注视下,海面泛起微澜,浪花溅起,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海面清晰可闻。 一头黑色的长发浮在海里,一张面容缓缓从幽暗的海水里浮现,修眉如墨画,苍白的面孔像一方美玉,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镶嵌在玉上的黑钻,秀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微微抿着。 眉目如画,面如冠玉。 这是一张过分秀静的面容,只是左眼眼角处一条裂痕破坏了它的协调和完美,添加了几分诡秘。 看清了他的面容,雾隐忍者们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反应不一,有的露出厌恶的神色,有的眼神复杂,有的意味深长,有的漠然,其中一个白头短发的青年则激动失声: “幸生,原来是你!” 第一章 天造寺幸生 姓名:天造寺幸生 年龄:十岁 性格:懦弱,胆小,细慎,坚忍 身份:天造寺一族遗孤 血继限界:重溟,尚未觉醒 忍者等级:忍者学校高年级学生 擅长技:手里剑,雾飞影体术 略显幽暗的房间里,面容阴鸷的上忍放下资料详细的忍识卡,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两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天造寺幸生,你不经通报独自出村,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张景然神色还是有些恍惚,他还没来得及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但他不得不小心应付这场问话,因为这将决定他的命运。 虽然有人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程序,但在大搞高压政治的雾隐村,小问题也可能会变大问题,这里可是臭名昭著的“血雾之乡”。 “报告长官,我也不清楚,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海里面了,因为我是被人袭击打晕的。”张景然“实话实说”,他醒来时确实已经在海里面了。 “哦?”听到袭击一词,上忍不但没有惊异,反而露出一丝笑容,“那你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袭击了吗?” 张景然露出茫然的神色,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 他确实不知道袭击者是谁,到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前任也实在活得够窝囊。 上忍一直盯着张景然,见他神色无异,才点点头,道:“你是受害者,我们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不过,”他面容一冷,阴沉的目光像虎狼一样盯着景然,冷声道,“袭击一事,既然不知道凶手,那么就不能声扬,引起村子的恐慌,知道吗?” 强大的气机笼罩着景然,竟有种窒息之感,这个家伙不帮忙追查凶手也就算了,居然还以大欺小,他心中怒极。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屈服,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上忍嘴巴一张,露出森寒的白牙,笑道:“你似乎不服?” 压上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景然冷汗涔涔,身体颤抖不已,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如一杆枪直挺挺地戳在地上。 他不知道这上忍为什么针对自己,但也知道他是想压迫自己服软,或者想激自己做出不冷静的举动,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冲动。 屈服,或者反抗,都是容易的,真正艰难的是背负着耻辱隐忍潜伏。 杀气已经越来越重,他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仿佛有无数敌人奔扑而来,他想拔出苦无抵抗。 这是忍者保护自己生命的本能,但现在他必须克制这种本能。 最激烈的斗争,无异就是人的理性与本能的斗争,景然只觉得自己牙齿都咬碎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清晰。 这不啻于救命的声音,把张景然从地狱的门口拉了出来,肃杀的气息消失殆尽,景然长长吐出一口闷气。 上忍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面沉如水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身体矮墩墩的略显虚胖,戴着黑帽,颌下一撮黄胡子,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他叫小杉庆太,是忍者学校的老师。 “天翔大人,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天翔摆摆手,不耐烦道:“已经问清楚,他糊里糊涂地出了村,念在初犯,不予追究,下不为例,把他领回去吧。” “明白。” 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景然打了一个寒噤,他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感激地望了小杉庆太一眼,这个家伙并不知道,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 走出雾隐办公大楼,天色已经全黑,景然意外地看到有个人等他。 他年纪约二十出头,一头白色短发,紫色瞳孔,面容俊秀,身材颀长,穿着灰色忍者马甲,正是刚才在海上失声呼出他名字的忍者。 景然知道他叫鬼灯无月,是鬼灯一族的忍者,雾隐特别上忍,对于前任天造寺幸生来说,还是他为数不多的亲戚和朋友。 这具身体的母亲,是鬼灯无月的姑姑。 看到他和庆太出来,鬼灯无月明显神色一松,问道:“没事了吧?” 景然点点头。 无月转而对庆太道:“老师,我想带幸生回家住一晚,可以吗?” 小杉庆太点头道:“可以,不过只能一个晚上,明天幸生一定要来学校报到。” “谢谢老师。” 雾隐血雾政策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学校教育,走的是精英教育路线,平时实行军事化管理,封闭化教育。这还不止,真正的难关是毕业考试。 平时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相识多年亲密无间的同伴,到了毕业那天,就要抛开所有的感情,捉对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不存侥幸,没有例外。 这是真正的恐怖,从这种教育走出来的学生,将会成为最可怕的杀人机器,没有感情,没有人性,只有杀戮。 很不幸,再过两个月,景然就要面对这样的难关,最大的考验。 小杉庆太走后,无月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笑道:“你还没吃饭,我们回去吧。” 两人在幽暗的街道上走着,沉默无言,一路上行人寥寥,现在雾隐实行血雾政策,村内的气氛十分压抑,人人都明哲保身。 路上来往的行人表情木然,但见到景然时,眼色顿时就变得丰富多彩,有排斥,有忌惮,有歧视,有冷漠,甚至还有一抹深藏的恐惧。 这让景然既不爽又纳闷,搞不懂自己的前任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居然享受着人柱力的高规格待遇。 无月低声安慰道:“幸生,别在意。” 景然点点头,这个家伙心还挺细。 景然问题很多,他必须要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代,二战,三战或者是剧情即将开始的前几年? 其次,他还要理清自己的处境和状况,他只看得出自己敌人很多,更遭到村内上上下下的歧视排斥,但信息太多他现在一时消化不了,必须一一理清。 麻烦很多啊!他心里感叹。 一座古朴典雅的大宅出现在景然面前,和所有没落的家族宅邸一样,弘大的规格和精致的雕刻无不彰显着主人曾经显赫的身份,但檐角蛛丝网结,门前灰尘黄叶,又透露出门庭冷落的衰颓。 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破败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污渍黝黑的大门上刻着一滴水的图纹,这是天造寺一族的族徽。 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野草丛生,一条古旧的石板路直通堂屋。 “没想到只过一个月,一旦无人打理,就变成这样了。”作为主人的景然还没说话,无月就先感慨起来。 穿过前院时,鬼灯无月忽然眉头一皱,面色不豫地撇了一眼院子的角落。 第二章 夜话 室内,两人相对而坐,房间的布置简洁而古雅,让人瞧着十分舒心。 无月打开饭盒,景然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客气,汤饭齐上,风卷云残,大快朵颐。 鬼灯无月看着他吃饱饭足,脸上露出微笑,道:“幸生,你袭击的事我已经跟族里说了,族长也向三代水影大人反应了,相信有三代大人会敲打他们的,那些家伙以后不会那么嚣张,你不用担心。” 景然舒了口气,初来乍到,实力太弱,最怕的就是那些袭击,没想到鬼灯无月竟然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同时也有些疑惑,根据记忆,鬼灯一族中,除了无月跟自己关系亲近外,其他人也颇为疏远,怎么会为自己向三代水影施压? 三代水影可是施行血雾政策的猛人,出了名的心黑手狠。 无月温柔地看着景然,道:“这次是我疏忽了,幸好你大难不死,不然……” 景然被他的眼神弄得一阵恶寒,心中暗道:“抱歉,你熟悉的天造寺幸生确实已死,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无月又道:“幸生,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卧草,你这家伙还得寸进尺嘛,小爷可不好这口,忙道:“伤口很浅,有医疗忍者帮我处理过,现在没事了。” 说来奇怪,景然确实匆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居然找不到自己的伤口,无论是袭击者留下的,还是鲨鱼造成的,竟然都消失无痕,可前任明明是受了致命伤而死。 海底血液聚拢心脏的那一幕闪现在景然的脑海里,难道是…… 景然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拉回思绪,问道:“无月,你知道袭击我的人是谁吗?” 无月放心不下,还待查看景然伤口,但是一听这话,神色一滞,欲言又止,最后摇头道:“可惜我也不知道,但是幸生…….” 他顿了顿,神色郑重,声音低沉道:“你以后要小心所有血继家族的人,他们可能已经盯上了你。” 景然惕然心惊,这个家族到底做什么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居然成了所有血继家族的靶子? 怪不得沦落到这个地步。 “还有,以后也要更加努力训练,不可懈怠,知道吗?” 景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个世界太乱了,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不过,鬼灯无月显然知道一些内幕,但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景然心中一动,问道:“无月,刚才负责问我话的那位上忍是谁?” 既然鬼灯无月不说,那么只好自己旁敲侧击了,刚才那个上忍逼迫自己,或许可能和袭击者有关系。 鬼灯无月神色复杂,望了景然一眼,道:“他叫水无月天翔。” 水无月一族,景然心中的想法似乎更加清晰了。 雾隐是著名的血继之村,血继家族数量之多,在忍者五大国中位列前茅。在大大小小的忍者家族中,有三大强族,分别是尸骨脉的辉夜,冰遁的水无月,以及拥有水化秘术的鬼灯一族。 二代水影鬼灯幻月就出自鬼灯一族,他去世后,鼎盛一时的鬼灯一族受到排挤,慢慢衰落。如今三代执政,水无月和辉夜风头正盛。 景然所属的天造寺一族,曾经也是强族,可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为所有血继家族所排斥孤立,到了今日,竟然只剩下幸生一人。 如果不是景然,今天这根独苗也保不住了。 对方想杀他,显然不是因为他是幸生或是景然,而是因为他姓天造寺,对方想要天造寺灭族。 关键是,这个“对方”没有确指,或许是水无月,或许是辉夜,也或许是其他血继家族,谁都可能插一脚来一手。 想到路人侧目的那一幕,景然不由一阵头疼,同时也有很好奇,天造寺的血继限界到底是什么,居然到了人见人厌的地步。 不遭人妒是庸才,能够引起公愤的血继限界,显然非同小可。 可惜,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似乎高层也有命令,严厉封禁消息,搞得景然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道。 景然看了一眼鬼灯无月,刚想询问,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几个画面,那是以前幸生问血继限界被无月严厉训斥的情景,心知这个家伙也不会透露给自己。 这是变相的保护吗?景然心中苦笑,可是到了今日,敌人步步紧逼,自己已有了生存危机,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本事才行啊。 他脑筋转了转,假装叹气道:“过两天就是父母的忌日了,又是一年过去了。” 根据记忆,前任的父母似乎在二战中死去的,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他们的忌日了。 无月也叹道:“是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祭拜他们。” “最近我越来越想念他们了,如果他们有留下书信给我就好了,至少可以稍资慰藉。” 景然仔细地观察无月的神色,他对书信不感兴趣,真正想要的是传承卷轴。 举凡血继家族,一般都会有传承卷轴,除了家族的血继限界外,还会记载一些强力忍术。 可惜他失望了,无月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摇头。 “休息吧,打理好包袱,明天你就要去学校了。” 没能挖出什么料,景然没有了谈话的兴趣。鬼灯无月今夜在这里留宿,景然自然没有意见。 站着檐下,望着景然拉上门,鬼灯无月的神色顿时变冷,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院子角落的一颗树下,淡淡道:“谁派你来监视他的?” 一道透明的身影,如同粘液一样,从树里走出来,竟是雾隐暗部! 他的声音隔着动物面具,显得有些沉闷:“无月先生,我们无意冒犯你,但这是三代大人的命令。毕竟他是被誉为‘血继之敌’的天造寺唯一的后代,三代大人也很关注他的安危。” “那么,你们知道是哪个家族对他出手了么?”鬼灯无月沉声道。 “没有血继家族动手的痕迹。”暗部道,“唯一的线索是,他是在忍校出事的,可能是忍校学生在重压下的极端行为,你知道的,忍校毕业考试将近,而他在忍校中并不受欢迎。” “哼!”鬼灯无月冷笑道,“忍校的学生,能把这种事干得水滴不漏,连你们暗部都查不出来吗?忍校的学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重重防御,将他的尸体丢到海里去吗?” “这......”面对无月一针见血的逼问,暗部顿时语滞。 “既然看过了,那么就把情况汇报给三代大人,还有,以后最好不要以这种方式过来。”鬼灯无月逼视着暗部,语气不容置喙,“天造寺的尊严,不能轻易践踏,你明白吗?” “是,以后不会再冒犯天造寺,属下告辞。” 暗部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夜月下,鬼灯无月望着檐下纹着天造寺的水滴族徽的灯笼,灯光昏黄,照在他神色复杂、眉头紧锁的脸上。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意味不明。 第三章 新生 回到房间,景然点亮油灯,昏暗的灯光中,他缓缓拨开了青色上衣,裸露的胸膛上并没有东西。 景然琢磨了一会,心意一动,双手笨拙地结了个印,查克拉涌向胸口部位,顿时,心口处一片灼热,不一会儿,红色图案缓缓浮现。 他屏住了呼吸,忘记了思考。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红色图案,正因为看清了,他才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一朵花,如血一样的绚烂鲜红,占据了整个左胸。 花瓣细长,卷曲皱起,聚拢成伞状,中间仿佛簇拥、蕴含着什么东西。更诡异的是,周围密密麻麻、细小如针的苞片,竟然深深没入了肌肤,就像血管一样! 一个名字浮上脑海:曼殊沙华! 更多的大名鼎鼎的外号浮现上来:彼岸花,幽灵花,黄泉花,地狱之花,接引之花。 景然端详着殷红如血、妖艳诡秘的曼殊沙华图案。 这只是个图案,但立体感太强了,景然仿佛看到了自己整个心脏,那层层的皮膜、血肉、骨骼,平薄如纸。 这只是个图案,但栩栩如生,景然甚至有种错觉,那些花瓣似乎都会舒展,只要他轻轻一动…… 多么诡异的图案,望着神秘的曼殊沙华,景然觉得自己的脑子缺氧了。 忽然,曼殊沙华缓缓淡去,就像沉入水中一样,了无痕迹,景然的胸口恢复如初。 一阵虚弱感传来,原来只维持了短短两分钟,体内的查克拉竟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心中却一阵兴奋。他猜测这个曼殊沙华图案跟天造寺一族的血继限界有关,如果猜测属实,那么他已经觉醒了天造寺一族的血继限界。 火影中强族林立,血继限界多种多样,天造寺一族的能力为众多家族所忌惮 这个神秘的血继限界到底是什么呢?无论如何,看这架势,绝不普通! 可惜不知道怎么用,坐拥宝山而不知,苦恼哇! 熄灭了灯,景然躺在榻榻米上,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虚幻感,仿佛做了一个光怪陆离、荒诞不羁的梦。但梦境如此真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确实穿越了,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和新世纪大多数的学生一样,他也经历过日漫文化的洗礼,对于《火影忍者》的剧情,他是很熟悉的。但这似乎不足为凭,因为他穿越的时代,并非剧情发生的木叶61年,而是更靠前的年代。这个时代原著中语焉不详,更何况是在雾隐村,简直是被老天夜随手丢到山旮旯里,两眼摸黑了。 他并不清楚确切的时间,只知道如今三代水影当政,此时,距离二战已过去七八年,而第三次忍界大战尚未开始。也就是说,自己差不多是卡卡西那一代人。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未来的晓,四战,以及鸣人、佐助、宇智波斑、带土、辉夜姬这些六道级的超神人物太过遥远了,眼下最实际的还是自己的生存问题。 别说暗箭难防,再过两个月他就要面对那个巨大的考验,尤其是那个逆天的家伙,如何能挡住他的屠刀? 人生多艰,实在令人头疼啊。 或许初来乍到太过新奇,或许经历神奇太过兴奋,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脑海里浮起一幕幕场景,时而是前世在军训时烈日下和同学们一起受罚的苦中有乐,时而是寝室里一起喝酒侃大山骂鬼子的畅快淋漓,时而是望着女神奔向高富帅的黯然伤神…… 时而又是幸生浓雾中饱受冷眼踽踽独行的孤苦,是一个人坐在空空落落的屋子里独对父母遗像的悲哀与寂寞,是受到欺凌后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拭泪的凄凉,时而又是风雨不改地苦练打熬的坚忍…… 忽然又梦到一朵殷红如血的曼殊沙华迎风舒展,花瓣条条绽放,露出掩藏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睁大眼睛,那东西总是看不真切,可是冥冥之中,他却又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过。 前世今生的喜怒哀乐交织在一起,冷暖交加,百种滋味缠绕心头,一时幸生仿佛变成了景然,一时景然又仿佛变成了幸生,飘飘浮浮,混混沌沌,无法自处,莫能自辨。 ...... 次日醒来,望着窗外的浓雾,景然好一阵恍惚,才醒悟过来自己应该去忍者学校。 洗漱完毕,他抬起头,凝视着镜子里眉目宛然的少年,熟悉而陌生,出神半晌,一时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某一刻,他忽然想通了,跑回卧室,拿起一把苦无,又奔了回来,望着镜子里的少年,神色郑重,诚恳而认真道:“你放心吧,我会替好好活下去,弥补你的遗憾,不负你的夙愿,你的名字将会伴随着我,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闭上眼睛,再缓缓张开,眼里闪过决绝的神色,挥起苦无,对着长发割了下去。 这一割,意味着他将与前世、与前任诀别,前世的记忆会被封存,今生的遭遇会被割断,从今日起,他将是一个全新的他,一个全新的天造寺幸生。 毛发飘落,一头长发已变成了毛寸。 这是他最喜欢的发型,干净,爽利,精神。 淡淡的晨光照进浴室,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在镜子上,他眼里炯炯有光,脸上露出了笑容:“从今日起,我叫天造寺·幸生!” 他发誓,这个名字必将光耀与世! “幸生,你在干什么?”鬼灯无月站在门口,望着浴室里的一地头发,口瞪目呆。 他扭过头,微微一笑道:“因为我刚才做了一个决定。” 鬼灯无月茫然失语,只是觉得,阳光中,他的笑容明媚灿烂,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身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摇曳生姿。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无月心头生起,他觉得,眼前这个天造寺幸生既熟悉又陌生,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可以独当一面、坚强不屈、可以让人托付依赖、能够承受人生苦乐的男子汉。 他仿佛有所明悟,忽然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然后露出了笑容。 第四章 较量 吃过早饭,看看天光尚早,幸生和无月来到后院的训练场,他想适应一下身体,无月闲着没事,也过来指导一二。 大家族就是好,不但房子大,甚至可以直接在后院建个简易的训练场,不过比较寒酸,几棵树,几个木耙,石墩,然后就没了。 像宇智波那种豪门大族就霸气得不行,直接在后院挖个湖。 幸生做了一下热身运动,伸展筋骨,旋转跳跃,结果发现自己简直成了超人,一蹦三米高,顿时乐不可支,翻墙跃树不在话下。 从小就羡慕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人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能力,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连无月也诧异道:“幸生,几天不见,没想到你的身体素质提高了这么多。” 幸生闻言,停了下来,仔细回想,从以前的记忆得知,自己确实弱小得很,连在忍校中都只在中下游,对比一下,确实算得上突飞猛进,难道这和那个神秘图案有关? 莫非那个图案能够增幅身体能力?幸生暗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跟无月说。 他又试了试苦无和手里剑,头几次还有点手生,准星全无,不过很快就唤醒了身体记忆,越来越准。 这玩意儿就跟投篮一样,全靠身体记忆。 无月瞅了瞅靶子上的苦无,笑道:“手劲也大了不少,看来你这几天练得很勤,不错,继续保持这个势头。” 他忽然又道:“幸生,要不我们来比划比划?” 幸生欣然应允,他也想看看自己和特别上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这种实战经验可是宝贵得很。 他回顾自己以往的战斗经验,熟悉了套路,便率先发难,几枚手里剑往无月身上招呼,接着执着苦无冲去。 可是很快他就郁闷了,明明无月就站在那里,眼睛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苦无就被拿来指着自己的脖子了。 这就是特别上忍的实力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啊,幸生暗暗叹息,由衷赞道:“好快!我不是对手。” 无月退后一步,笑道:“再来。” 幸生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手结印,激发起全身查克拉,蓦地冲过去。 无月站立不动,头一偏,腰一侧,就躲过幸生的左勾拳和苦无,同时双手探出,一手托着幸生的腰身,一手抓住他的臂膀,扭转身体就往扔去。 可是被抓住的幸生腰身一扭,反而借着他的支撑,右膝盖狠狠顺势顶向他的脑袋,同时左腿横跨,若是无月挡住膝盖,那么左腿会勾锁他的脖子。 他得意一笑,这个连环击是他前世在拳击俱乐部里学来的关节技,本来是地面用的,现在顺势用了出来。 无月微微诧异:“咦,反应不错。” 得了一句赞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幸生躺在地上,口瞪目呆,揉着胸口,郁闷不已。 说来惭愧,他连自己怎么躺地上都不知道,只觉得快得手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摔得七晕八素了。 连怎么输都不知道,还有比这输得更惨的吗? 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里不是拳击俱乐部,这里是忍界,强弱实力差距巨大,和远强于己的人动手,纯属自找不痛快。 “起来吧。”无月坐在石头上,脸色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虽说你现在进步挺大,不过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以后还是要多多努力啊。” 幸生确实摆正位置了,自己和真正的高手差距太大了。 无月似乎觉得打击的力度还不够,接着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分身术来迷惑敌人呢?直接冲过来是最傻的战斗方式,战斗中第一个死得就是这种人。” 哥们被打击了啊,总不能说自己刚刚上手,还不熟悉结印那套流程吧。 “还有,你对苦无的使用也很有问题,我想你们老师也教过,苦无有横劈、竖砍、斜斩、直刺、飞射五种基本使用方法,但刚才两次战斗你都只使用了直刺,完全没有变化,比如你刚才刺我的那下,其实用力未尽之前,完全可以转为斜斩,这样我就抓不到你的手了。你的战斗方式问题太大,直来直往,不懂变通,完全不符忍者的战斗原则。忍者的战斗要旨,要旨就在于出其不意,在于随机而变……” 幸生望着侃侃而谈的无月,很想给他普及一下鼓励教育的好处,刚刚才建立点信心,好嘛,你三下五除二给我剔得一干二净。 无月实在没有做老师的天赋,这一番狂轰乱炸,幸生给他说得七晕八素,他初次上手,对忍者战斗的感***都不足,现在无月直接灌输理***,等于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看看天光,幸生干咳一声,提示老司机该刹车了:“无月,我得上学去了。” 好为人师的无月意犹未足,放过了自己的表弟,想了想,道:“再耽搁一会,过来,我先教你一个术。” “什么术?”幸生大喜过望。 ------ 天地间蒙着一片灰色,远处的山峰直插云霄,在云封雾锁中仿似一尊尊的巨人。 这是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深山封锁,云雾遮蔽,置身其间仿佛身处巨大的囚笼,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地上的建筑也是白里透青,不近人情,望之心寒,触之体凉。 路上行人稀疏,神色也是一律的木然,每个人的目光在打量对方的时候,都隐藏着深深的警惕戒备,即使是笑,也是面具式的、敷衍式的笑容。 这是一个让人看不见希望、看不见光亮也感受不到温暖的地方,真不想多呆下去。 无月站在幸生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进去吧。” 幸生深吸口气,在行人异样的目光中踏入雾隐忍者学校,开启了自己的忍者学生生涯,他知道,在这里他将要面对无数的挑战。 幸生走在青灰色的地板上,有些好奇地打量四周,和雾隐其他地方一样,哪怕是学校,这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空阔,周围建筑栋栋,楼顶布满了植被,后面则是耸立的高山。 学校很大,按照年级被化为三个区域,初级,中级和高年级,每一个区域都是一个封闭的小王国,食堂,宿舍,教室,训练场一应俱全。数十上百个学生要在这里度过自己的童年,完成自己人生的成长和教育。 第五章 杀鸡儆猴 他按照记忆来到高年级区域,一排铁丝网隔开外界,上面布满了铁蒺藜,从网眼里看过去,人影绰绰,不少人已经开始晨练。 门卫带着警惕的神色道:“什么人?” “我是天造寺幸生,昨晚回家了。”幸生拿出自己的学生证。 门卫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学生证看了一眼就放他过去,简直像看到瘟疫一样唯恐避之而不及。 幸生见怪不怪,进去一看,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宽阔的操场上,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只有一排排靶子,操场的东面是宿舍大楼,南面是教室。 不得不说,雾隐气氛虽然不好,但在学校教育方面确实舍得下血本,雾隐处于深山,居住面积并不大,所以楼层都极高,看上去很像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而建筑极其密集,没想到这学校的操场竟然如此之大。 然而,还没来得及感喟,很快就有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幸生的思绪:“哟!这不是胆小鬼吗?听说你昨天哭鼻子回家了,怎么又来了?鼻涕抹干净了吗?” “哈哈哈!!!” 这话顿时引来不少的笑声。 他抬眼望过去,操场里的学生除了几个继续练习,不少人停了下来,或是戏谑或是漠然地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又锁定了一个人,正是开头的家伙。 这是一个身体敦实的少年,青色头发,长得倒还过得去,他的手特别长,简直跟猿猴一样,古代有“手长过膝”的异象,说的大概是这种人。 幸生脑海里迅速闪过他的资料:石崎隆司,十岁,平民,精通体术,力量尤大。 按照记忆,这家伙是欺负幸生的主力军,常常没事找事。 他大概明白对方的心理,像这种鬼地方呆久了容易性格扭曲,需要发泄压力,而他这种平民又特别厌恶那些血继家族的人,幸生既出生血继家族,实力又特别弱,正是最好揉捏的软柿子。 他不想跟这种小孩子置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继续向前走去。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想生事,那家伙居然堵在他前面,道:“大爷我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当真以为我怕了你?幸生皱眉道:“我跟你不熟,没必要跟你搭话,好狗不挡道,麻烦让让。” 这话一出,顿时满堂大笑,不少人惊讶道:“幸生这小子怎么了,平时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今天居然敢正面硬刚隆司!” “这确实不像他的风格。” “这小子得了失心疯吧,等下隆司肯定要修理他了。” 也有挑事的起哄道:“隆司,没想到你在人家眼里,居然只是条狗,哈哈哈!” “真是丢分啊!” 石崎隆司被激得红了脸,伸手就抓向幸生的肩膀,怒道:“小子,你敢骂谁是狗?” 幸生望着伸来的手,露出一丝微笑。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隐忍并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必须要展现自己的实力,才能免去一些麻烦,至少别让苍蝇嗡嗡吵得那么响。 眼前不就有只鸡么?正好可以拿来杀一儆百震慑群小。 他不退反进,搭住对方的手腕,猱身欺近,一肘狠狠击在胸膛上。 石崎隆司顿时懵了,捂着胸膛张大嘴巴,只感觉胸膛一阵闷痛,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哪里想到幸生居然会反击,又哪里想到幸生的反击居然这么凌厉,让他措手不及,力量又这么大,饶是他皮厚肉实,也一时缓不过气来。 他一时惊怒交加,指着幸生,正欲破口大骂,蓦地又见一只脚飞踢过来,惊慌之下赶紧避开,一拳捣了过去。 他手臂极长,力量极大,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招,本以为可以一击建功,哪想又有一腿横扫过来,他急忙伸手想挡。 可是,原来踢开的那只脚居然又反了过来,石崎隆司招架不及,剪刀脚锁住了石崎隆司的脖子,他只觉得脖子欲裂,身体不由自主地仰倒向地。 眼前膝盖就要顺势击向自己的胸膛,一旦击实,不死也是重伤,石崎隆司惊骇大叫。 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惊呼出声。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幸生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根据记忆,这个石崎隆司实力不俗,虽然自己的实力有所增强,但两人不过伯仲之间,如果此时不痛下狠手,让他缓过气来,便很难制服了。 幸生要的就是摧枯拉朽的声势,这样才能达到震慑的效果。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身边一阵风动,幸生本能地屈臂格挡,顿时一阵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石崎隆司也不好受,他没有被人打飞,但见他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大汗,脸皮涨得紫红,一看就知道他比幸生要惨得多。 “好强的力量!”幸生站起身来,只见石崎隆司身边站着个矮胖的中年人,不是小杉庆太又是谁? “庆太老师。”本来还幸灾乐祸围观看热闹的同学立刻齐声叫道。 幸生捂着发麻酸痛的手臂,心中暗暗比较,发现这庆太老师速度虽然不如无月,但力量远远超过,至少也有特别上忍的实力。 庆太脸上已经不见了笑眯眯的神色,一双小眼睛盯着石崎隆司和幸生,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学校规定不得私下打斗,你们居然敢违反条例!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违反条例的后果啊!” 一听这话,石崎隆司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叫道:“老师,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被动自卫。”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但幸生并没有急着争辩。 小杉庆太看向幸生,皱眉道:“是这样的吗?” 幸生面色沉静,摇头道:“老师,我不想争辩什么,违反了规定,我甘心受罚。谁先动手,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其他人。” 幸生甘愿受罚吗?当然不是,谁没事找不自在?但他知道学校规定,只要动手了,肯定要受罚,不过是轻重问题而已,所以干脆以退为进,表示良好的认错态度,争取处罚能轻一点。 果然,小杉庆太面色一松,向围观的同学问道:“到底是谁先挑事的,你们如实交代!”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底。 第六章 忍校的一天 众目睽睽,其他人倒也不敢颠倒黑白,事情很快明了。 弄清了事情真相,接下来就是处罚了,由于忍者学校实行血雾教育政策,学生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为了避免互相残杀,造成不必要的人员损失,学校对于私自打斗的处罚极其严厉。 小杉庆太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扫视在场的学生,当场就宣布了判罚:“石崎隆司主动挑衅,破坏学校安定,罚关一周禁闭…...” 石崎隆司只觉得眼前一黑,七天禁闭,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关七天!不用七天,只要三天他就不成人样了。 幸生脸色也有点发白,他知道关禁闭的感受,因为军训的时候他就被关过,想想就能让人发疯。 小杉庆太注视着幸生,缓缓道:“幸生被动还手,罚清理半月湖三天。” 幸生心中长舒口气,比起一周禁闭,自己的这个处罚简直轻得不能再轻了,而且可以到半月湖可以练习那个术。 面无人色的石崎隆司被禁卫拖向大楼,临走前,他回过头,狠狠地瞪着幸生,那目光足可杀人,显然彻底恨上他了。 幸生只是报以一笑,对他来说,石崎隆司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好了,准备上课!” 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幸生背起自己的背包,向教室走去。 后面的人则低声议论,想不到印象中弱小不堪的天造寺幸生今天竟然如此生猛,直接把石崎隆司干翻在地,虽然这个家伙不是血继家族的人,但实力在整个高年级也算是中上了,即便有出其不意的因素在里面,但幸生那一连串凌利的攻击,依然显示出他不俗的实力。 有的则说一向胆小怕事的他如今竟敢露出自己的獠牙,莫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 也有的叫自己的同伴以后别惹他,有的则联系自己的伙伴,找机会教训他,以前欺负过他而又实力弱小的,则担心上门讨债。 听到后面的猜测和议论,幸生只觉得想笑,这个世界的人确实早熟,才十岁的小孩居然那么多弯弯道道,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的确实达到了,相信以后那么苍蝇会少许多。 他可没时间跟这群小孩耗,就算有,他的目标也只有一个人。 “幸生。” 走到楼廊上的时候,一个淡黄色头发的瘦弱少年左看右看,装作地从幸生身边走过,轻轻地说了一句:“小心点,你打败了隆司,那些家伙可能会又盯上你。” 然后他就快步走进教室。 幸生微微一笑,感激他的好意提醒,他叫新谷慎一,是幸生的舍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走进教室,他挑了最后面的位置,他并非第一个坐在最后面的人,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坐在后面。 那人正是他的目标。 他一头铁蒺藜般的黑色短发,额头很阔,眉目极细极淡,身体瘦弱仿佛营养不良,暗灰色的皮肤让人想起坟墓里的阴土,戴着手套,此时正两手支额,闭目养神。外界的喧嚣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他似乎也没有了解别人的兴趣。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毫不起眼,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小孩会在两个月后,把参加这届毕业考试的一百多名考生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没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鬼人,桃地再不斩。很不幸,幸生与他同一届,除非幸生留级,不然肯定要面对他。 而幸生从来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畏葸不前的人。 面对自己未来最大的对手,幸生不动声色地走到对面的角落,与再不斩那边的阴暗不同,他所在的这边,正对着阳光。 他喜欢晒太阳,尤其是自己的皮肤白里透青,十足的短命相,实在不符他的审美观。 进来的同学好像事先约定一样,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们两个,幸生是瘟神,谁靠近谁倒霉,而再不斩是出了名的孤僻,也没有人愿意接近这样的家伙。于是形成了一个怪异的现象,教室里一百多号人,挤得满满的,但是后面两边的角落空出一片。 就这样,幸生开始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 事实上,当一名忍者并不比当一个科学家轻松多少,一个合格的忍者,要学会的东西太多了。 我们都知道,忍者大体可分为战斗型忍者、医疗型忍者、幻术型忍者、情报型忍者和智囊型忍者五种,如果再细分可能还有工匠型忍者(匠师和傀儡师),这是根据忍者特长划分的,而在忍者学校里面,上述忍者类型所需的基础知识都要学习。 这就好比大学里面分为不同的专业,但在中小学阶段,我们都需要学习那七门基础课。 所以,在忍校里面,所学的东西虽不精深,但十分博杂。 以幸生的角度来看,抛开重中之重的忍、体、幻三大类不讲。就理论知识而言,需要精通地理学、简单的物理学、战斗思想和策略(作战计划)、管理学(队伍管理,包括小到小队大到忍者军团的内外问题)、人体解剖学(人体的结构及致命弱点)、药理学(草药辨识、毒药、解药、迷药)、心理学(包括幻术),还有查克拉的分类及基础运用。 就具体技能而言,包括各种野外生存技能、情报术、侦察与反侦察、追踪与反追踪技能、忍具武器的种类及其使用、陷阱等等。 这上面的每一项都要细分很多知识,比如情报术,就包括了化妆、伪装、模仿、表演、审讯等技能。 这也是为什么像宇智波、日向这种豪门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忍校学习,战斗方面也许可以在家里教,天才如鼬更是一教就会,但这些博杂的学问,就需要学校系统地教授了。 能够从忍校毕业的,无不是精英人才。 还好幸生在这些方面知识相当扎实,上手极快。 放学后,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吃完午饭,幸生并没有会寝室休息,而是来到一处林荫遮蔽的角落。 这里被布置成一个简陋的训练场,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手里剑,昨天傍晚的时候,他的前任照常来此练习,结果被人打晕杀死的,幸生过来是想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他对被人偷袭杀死这件事如鲠在喉,虽然无月跟他说过已经向三代水影施压,但他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谁知道那位连脸都没见的三代水影是什么态度。 天助自助者,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不查个明白,他总是不安心。 可惜,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七章 练习 他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里是后山,位置很深,学校禁卫森严,外人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运送尸体也是个麻烦事。 而他一个连忍校都还没毕业的学生,想必也不会劳动高手大驾。 那么这个凶手,会不会就是学校里面的人呢?禁卫,甚至是老师? 这点很有可能,对方显然熟知他的习惯,才会在这里动手,这里人迹罕至,也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虽说在学校里工作的忍者,大多属于在外面混得不得志的,可难保不会有人被收买。 不过杀完人之后,对方是怎么把自己弄到海里去的?要知道水之国虽然是岛国,但雾隐村是处于深山之中,从这里到海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对方是如何扛着一个尸体,通过学校门卫、雾隐大门的严密盘查的? 这可是封闭的雾隐,不是木叶。 幸生思索着,不知不觉走上一处山坡,忽然眼角余光闪过一抹蔚蓝,他转头一看,视线越过山麓,只见远处一汪湖泊笼罩在层林浓雾之中,那是半月湖。 “难道…...”幸生眉头一挑,似有明悟。当即跃下山坡,正欲往半月湖那边奔去。 这时,林荫里传来一道声音:“幸生,这个时候你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幸生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树下,穿着灰色的雾隐忍者马甲,身材颀长,一头淡蓝色短发,皮肤白皙,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他叫东彻,是负责教习手里剑和幻术的老师,也是除了小杉庆太外少数的平等对待幸生的老师。 幸生只能停步,笑道:“东彻老师,中午好。” 东彻信步走来,惊讶道:“你在练习手里剑吗?” 幸生点点头,他只想这个东彻老师快点离开,好继续追查。 东彻笑道:“我以前就听说你训练很刻苦,没想到你居然连午休时间都拿来练习,这可让我这个老师有点汗颜。反正也是饭后散步,不如陪你练练吧。” 幸生无奈,只能掏出手里剑开始练习,东彻老师倒是很热心,纠正了幸生心不在焉犯下的手势错误。 四支手里剑疾射,不偏不倚正中靶心,东彻讶异道:“不错,你进步很大,准星和力道都相当不错,单论手里剑术,你在同学里已经算是顶尖了。” 手里剑本来就是幸生的特长,现在力道更足,自然更上层楼,当然,还是要送上恭维:“都是老师教导有方。” 等练了十几分钟,东彻笑道:“来,坐吧,留点体力,你下午还有课呢。” 两人坐在石头上,东彻递纸给他擦汗,道:“昨天听庆太老师说你回家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幸生心中蓦地一跳,摇头道:“无月回来了,他接我回家住一晚。” 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发现对方脸上并无异色,只能压下心里的揣测。 东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师知道你在学校的处境不好,不过老师相信,幸生这么努力,总有一天会赢得大家的尊重和认同的。” 幸生点头,心中不以为然,他自顾尚且不暇,那些小屁孩只要不给自己添乱,管他们怎么看? 再说,他也无须赢得一群将死之人的认同。 “既然幸生这么努力,老师也不能藏宝,来,老师教你一种更高级的手里剑技巧。这个技巧老师目前只教给你一个人,先不要告诉其他哦!” 幸生精神一振,这个东彻老师是要给自己开小灶啊。 好学生果然有特殊福利。 东彻教给他的是同时射出六枚手里剑的方法,此前幸生只能同时射出四支手里剑,再多就会影响准星,从四到六,看起来只是简单的数字叠加,但操作难度是呈几何级上升的。 一般来说,一个低年级学生,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可以准确射中靶心。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能达到双手同用的手准。一个下忍,可以使用四枚手里剑,而一个中忍,能够同时使用六枚,上忍级别的忍者,大都可以使用八枚手里剑。 当然,这是普遍而言,不排除个别天才,在下忍级别已经可以八枚同发,至于像鼬那种能够操纵轨迹、闭着眼睛都能射进死角的手里剑术,已经是神乎其神,是这个领域的标杆。 如果以忍者等级划分的话,幸生的手里剑水准已经达到下忍级别,现在东彻老师显然有意栽培他。 其实幸生对这方面并不敢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强力忍术和幻术,手里剑术只是辅助小道,不过也不能拂了人家好意。 可能是前任打下的坚实基础,不到半个小时,幸生已经掌握了六枚同发的技巧,不过如果要在实战中自如运用,还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 说白了,这东西靠的就是身体记忆。 见幸生终于掌握,东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目送东彻离开,幸生心里升起一丝疑窦,这个东彻真的只是闲来无事饭后散步吗? 刚才的问话,到底是关心还是试探? 幸生不比前任,他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别人。 但是没有证据,什么猜测都是无凭无据的,不过这个时候离上课也只剩下大概不到四十分钟,到半月湖那边肯定已来不及。 现在幸生也不想回宿舍,这个时间该拿来做什么呢? 看到眼前的大树,他眼睛一亮,爬树练习是个不错的选择。无论学习什么忍术,控制查克拉永远是第一步,原著中卡卡西不是说过吗:“只要学会了控制,多难的忍术都能学会。” 何况,自己身体的查克拉量实在不算多,更需要精打细算,既然无法开源,那么只好节流了。 幸生仔细回想原著中卡卡西教鸣人三人爬树的那段,在脑海里整理出一套步骤,开始练习。 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放松精神,双手结印,提取查克拉。 身体里仿佛有火燃起,暖融融的气开始流动起来。 好,就是这种感觉! 接着,控制查克拉,聚集于脚底。 幸生张开眼睛,拿出一根苦无,冲向大树。 当年猿猴们为了生存,从树上走下来,现在它的后代为了生存,又义无反顾地冲上大树。而多少忍者都是从这一冲迈出了自己传奇之路的第一步。 现在,幸生也迈开了他的第一步。 第八章 意想不到的人 很顺利,他一连爬了几步都没有掉下来,心中大喜,突然脚下打滑,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他吃了一惊,匆忙在树干上一划,同时调整好姿势,稳当落地。 得意忘形啊,差点和鸣人一样狗啃屎了。 抬头一看,还不错,第一次就冲了三米。看来自己对查克拉的控制还算可以。 不过,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对查克拉的运用包括“控制”和“维持”两个方面,能够持久地输出适量的查克拉,才算合格。 还需努力啊,幸生擦了把汗,再次开始了爬树练习。 事实证明,他对查克拉的控制力虽然比不上小樱,但似乎比鸣人和佐助好得多,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将高度从三米提升到六米,看样子,不出三天他就可以开始踏水练习了。 不过,这样反复冲击、不断提取查克拉,对体力的消耗太恐怖了,仅仅半个小时,他就已经筋疲力尽,差不多要虚脱了。 果然比不上鸣人这种自带主角光环的妖孽啊! 歇息了十几分钟,远处的操场已经开始出现人影,下午的课即将开始。 上午是理论课,下午要上的则是实践课,今天的实践课是体术。 体术分为三个部分,体能训练、体术讲解和两两对抗。 体能训练包括负重长跑、俯卧撑和蚱蜢跳三个部分,负重长跑练得是耐久力,俯卧撑锻炼上肢肌肉力量,蚱蜢跳则锻炼下肢爆发力。 体术讲解不言而明,雾隐基础体术有十二重澜、雾飞影两种。两者风格截然相反,前者讲究爆发力和攻击力,出拳出腿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后者追求速度和一击必杀,如雾般缠绕敌人,寻觅最佳的攻击时机,然后出其不意,一击必杀,一击不中,则远遁千里。 一个是战士的打法,一个是刺客的打法。 这次讲解的是雾飞影,这也是幸生前任喜欢的体术,他也不想改弦易辙,这个雾飞影和雾隐杀人术的原理有些相似,也可以为以后打基础。 前面两项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两两对抗就简单多了,只花十分钟,和以往一样,幸生的对手是他的舍友新谷慎一。 新谷慎一是典型的差生,无论哪方面都很平庸,从前还可以和幸生纠缠一下,现在幸生实力增强,轻而易举地把他击倒。 扶起慎一,安慰了他几句,抬头一看,远处的桃地再不斩早已坐在一边,这个家伙是最早决出胜负的,一个照面就把自己的对手撂倒了。 除了他,还有几个人也已完事,另外有几组实力都不弱,只不过在伯仲间,一时难分胜负而已。 瞧到这里,他大概已经班里同学的实力有所了解,自己目前的实力,在一百多号人中,大概可以排在十到十五名之间。 当然,不排除其他人有隐藏实力之嫌,生死相搏,也不是简单地拼实力。 幸生本来还以为有人会借着体术课向自己寻衅,没想到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 看来清理半月湖三天还是值得的。 吃过晚饭,领了工作证,往半月湖方向去,倒不只是去追查踪迹,三天内,每天他都要去那边干五个小时的活。 走了大约十分钟,远远就听到瀑布飞泻的轰隆声,转过山坳,便看见远处高山间一条白练似的瀑布喷珠溅玉奔泻而下,而眼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泊,淡雾轻拢。 这就是半月湖了,半月湖和周围三十里的山地,被圈为第2号演习场,是忍者学校的野外生存、实战演习的场所,同时,这里也是忍校的水源,水塔就建在旁边。 湖前有一座小木屋,一个老头正躺在木椅里歇息,幸生上前,还没问话,那老头直接道:“多长时间?” “五个小时。” 老头丢来一把捞网:“自己驾船去捞,到点后来我这签名。” 从头到尾,他没看幸生一眼。 幸生也不废话,拿起捞网走到湖边,这半月湖远看不大,但近了才知道它面积着实不小,倒也不宽,围绕着山,东西走向,成半月形,这也是名字的由来。 湖边有只小船,跃了上去,把橹一摇,荡离岸边,往山那边划去。 瀑布不光为半月湖带来水,也带来淤泥枯枝等物,山上的树叶,也会飘到水上,所以要有专人定期清理打捞。 这种杂活,学校往往会用作惩罚学生的手段。 幸生装模作样打捞了半个小时,船离木屋越来越远,回头望了望,那老头还是半死不活躺在那里,这半个小时都没见他起来看一下。 知道他懒得理会自己,幸生心里倒松了口气,直接驾着小船转过山坳,往西边那头驶去。 东边群山逶迤,而越往西,山势则渐渐平缓,湖面也越见开阔,幸生摇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终于望清湖西这边的地势。 实战演习都是在东边的群山里进行,湖西这边他也是第一次来。 但果然不出他所料,半月湖到了这里,分成几条支流,其中有一条,在远处进入另外一条河流,一直流向远方。 幸生知道,远方的尽头就是大海,他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流入大海的。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别人的耳目。 至于方法,对于忍者来说,实在很多,既可能是鱼类的通灵兽,也可能是某些道具。 他在湖边细细搜寻了一边,也没有什么发现。 船行到山的一处角落,他居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山脚水草丛生,绿树蓊郁,淡雾开合间,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水面上。 暗灰的皮肤更显幽黑,瘦骨嶙峋的身体,铁蒺藜般的黑发,还有那双冷淡阴沉的眼睛,这样的他,站在碧绿的水上,暮色里,仿似山鬼。 桃地再不斩! 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再不斩也发现了他,眉头一皱,再看到他脚下的船,手里的捞网,随即了然。 两人视线对在一起,气氛颇有些微妙。 目光交叉而过,幸生面色不变,目光平静,仿佛只是看见一块石头,船橹一摇,水声微响,小船荡开,逐渐隐没在山角。 他没有说话,但桃地再不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继续忙,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今天的相遇,从来没发生过。 这是个聪明人,桃地再不斩心中想,眼里的杀意也缓缓隐没。 划过山角,幸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刚才分明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杀意。 这个家伙肯定已经杀过人,他才九岁啊,实在是个危险的家伙! 忽然,幸生心中一突,杀死自己的凶手不会是这个家伙吧? 他摇了摇头,桃地再不斩实在没有杀害自己的动机。 不过,鬼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不管如何,两个月后,他总是要面对这个家伙的。想到再不斩站立水面那一幕,幸生心中就一阵烦躁,自己已经落后太多了,甚至都望不到对方的车尾灯。 必须要抓紧时间提升自己啊!两个月时间,一定能赶上他! 幸生也没有了追查凶手的心思,使劲摇橹,眼睛寻觅着山脚。 他也要寻找一个训练的地方,但这个地方一定要隐蔽。 划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山岩突出,树木蓊郁,难得是地面还算开阔平整。 就是这里了。 他把船系在树上,跳上岸,水边的树大多蜷曲矮小,他往上走了几分钟,转到一处山谷,才找到合适的树。 当务之急还是先练习爬树,这是基础,学会控制查克拉,学起忍术就会事半功倍,所以他强抑着练习无月所教的新术的冲动,拔起苦无往大树冲去。 渐渐暮色四合,渐渐月出东山。 他不是体力狂人,每半个小时就会停下来歇息十分钟,这十分钟的时间他用来练习十二基础手印,虽然有前任的基础,但还是要早点熟练。他留意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秒只能一个印,这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在他印象中,火影里面,结印最快的是鼬,据说一秒六个印。印象最深的是那场湖中之战,卡卡西用写轮眼都看不到他是何时结印,简直惊为天人。幸生不敢奢望这种触手怪,但这种东西还是越快越好。 不知不觉月行中天,到了这时,幸生已经汗流浃背,灰尘满面,仰头望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一瘸一拐地走下山。 他相信,明天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宣告这个练习圆满结束了。 当幸生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树木的黑暗中,突然走出一个身影,仰头望着刻满痕迹的树干,自语道:“这个家伙,有点意思。” 月光透过淡雾,将他瘦削的身影拖得极长,他转过头来,不是再不斩又是谁。 他的目光里,流泛着一丝兴趣。 第九章 水分身 到湖边小木屋签到的时候,幸生装作有意无意问起昨天有无人来,但那老头只是摇头,让他心中略微失望。 忍校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虽然略有小插曲,总体来说幸生还算满意。 次日,下午放学,幸生来到半月湖,又装模作样捞了一会儿树叶,就划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再次开始爬树练习。 今天上午的课讲的是查克拉的制造技术,这一次幸生听得尤其认真,经过老师的讲解,他对体力和精神的融合、查克拉的分配以及手印的作用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因此在练习的时候,竟然比昨晚更好上手。 只过了半个小时,他便已大功告成,达到了自如操控查克拉的地步,倒立在树上,望着下方的湖水,心中一阵兴奋。 那么,接下来就要更进一步了…… 幸生来到水边,脱下衣服,穿着裤衩往水里走去。 水面行走其实和爬树训练差不多,目的都是为了提高对查克拉的控制力,方式都是维持输出适量的查克拉,但水上行走比爬树难的是,树不会动,而水会动,所以就需要根据自己的体重来持续放出适量的查克拉。 二者的区别在于,爬树是维持一定量的查克拉,而水上行走则需要持续放出适量的查克拉。 不过,毕竟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之前的练习做基础,练习起来还是水到渠成的,原著中自来也解开大蛇丸的五行封印,鸣人就一次通过,而幸生这次也只掉了两次水,就完美掌握这个技巧。 费时两天,查克拉的控制练习终于功德圆满,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得多,这让他对未来更是信心满满。 我是穿越者,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熟知剧情的走向,没有理由比别人差! 当然,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歇息五分钟,幸生站了起来,现在到了下一步的时候了。 他怀着兴奋的心情,面对湖水,开始结印:“未-巳-寅……” “水分身之术!” 夜色已经降临,月华初上,湖上雾气更浓,湖水变得幽暗昏沉,清风习习,微波荡荡。 幸生期待地看着眼前的湖水,这是他第一次施展忍术,姑娘上轿头一回,心中那股新奇劲自然不用说。 湖水有了变化,凝成果冻似的,缓缓爬起,逐渐变成了人形,有了手脚,有了衣服,转眼间,一个一模一样完全相同的幸生出现在他眼前。 “成功了!”幸生围着自己的水分身,两眼放光,忘乎所以。 尽管前世已经在屏幕上见过许多次,虽然这只是区区c级忍术,比这厉害的忍术不知凡几,但现在自己亲手完成这个杰作,如何不感叹一声:多么神奇! 不过成功归成功,水分身的战斗力实在堪忧,他自身实力尚且不足,只有本体百分之十的力量的水分身就更不用说,只能当个摆设。 如果仅是这样的施术速度,当替身都堪忧。 幸生还是很兴奋,接下来水分身差点被他玩坏了,又是揉又是捏(手感不赖),弄散了又使用,接着再弄散成水,如此反复再三,他终于累趴在地。 没蓝了,真是悲催。 歇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恢复体力,他开始正儿八经地把以往学过的忍术好好练习了一遍,其实也不多,三身术是题中应有之义,此外也就一个水替身之术。 这个忍术是用来保命的,不用说是鬼灯无月老早就教给他的,前任练得倒是挺熟,但是以他的实力,这种忍术在无水的环境就是个鸡肋,根本用不出来,现在有了水分身,倒是有了用场。 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毕竟临近毕业考试,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是天之骄子,所以都在埋头苦练,一门心思学好本事要搞死自己的舍友,这个紧要关头谁也不想多惹事。 幸生乐得清闲,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半月湖的处罚结束了,他就到山脚原来出事的那片树林去训练。 他这两天都把精力放在替身术和水分身上,强力忍术他不会,有心依样画葫芦开发螺旋丸,但想到自己可怜的查克拉量和该术的开发难度,还是知难而退。想来想去,还是先练好保命本事。 眨眼一周就过去了,这一天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石崎隆司被放出来了。 七天的禁闭把这家伙搞得不成人样,曾经生龙活虎、精神十足的少年,现在脸色发黄,头发枯干,身上似乎还有洗不掉的臭味——和屎尿一起生活七天,难免沾上一些屎味。 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幸生,那眼神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幸生毫不在意,这种人就是个跳梁小丑,如果敢再来惹事,他不介意再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放学后,等老师离开,石崎隆司站在门口没有走,摆明了要堵门口,这一次,他的身边跟着几个人,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幸生。 其他人也感到气氛不对,纷纷幸灾乐祸地看着幸生,新谷慎一也递给他一个请你保重的眼神,然后悄悄从后门溜了。 幸生摇摇头,这个舍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胆小,搞得都不好意思欺负他,若非有桃地再不斩这个杀神在,他估计都要纠结自己到时是否忍心下手。 若无其事地把书放进包里,幸生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不出意料,几个人涌进来,石崎隆司堵住了门口,狞笑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如果从我脚下爬过去,我就放了你!” 其他人也都不走了,准备站着看戏,石崎隆司实力只比幸生差一线,而再加上他的几个伙伴,幸生肯定寡不敌众。 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做呢?求饶还是被揍一顿? 幸生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也有当韩信的机会,不过他可没这个兴趣,他微微一笑,扫了他们一眼,道:“我想,你们都不想被关禁闭吧?” 此话一出,隆司和他的几个伙伴都打了一个哆嗦,特别是隆司,他刚刚才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实在不像再回去。他捏紧拳头,突然把脸伸近,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低吼道:“很好,你等着瞧吧!” 丢下一句威胁话,隆司带着小弟气势汹汹而来,苍蝇满肚而去。 其他人也没想到隆司雷声大雨点小,纷纷觉得扫兴,有些人则开始佩服幸生,他们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新谷慎一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低声提醒道:“你小心点,石崎隆司他们今晚还要在宿舍堵你。” 这个家伙很有狗头军师的意思,说完就闪。 幸生眉头皱了起来,除了偶尔巡视,学校的老师一般很少进入学生宿舍,那里确实是打架的好地方,记忆中幸生就多次被人堵在宿舍殴打。 既然对方热情做客,自己这个主人不准备点礼物实在说不去。 今晚干脆也不去训练了,就在宿舍等着吧。 新谷慎一既然知道了消息,今晚休息哨响之前估计都不会回宿舍了,幸生也不在意,谁也不能强求他人与自己患难。 第十章 陷害 石崎隆司相当守时,生怕幸生跑了,没让幸生多等,他刚刚回来就马上带人堵住宿舍。 不多不少,刚好五个,留下一个人在楼道望风,其他四个人蜂拥进入宿舍。 幸生放下水盆,冷眼看着他们。 “准备洗澡呐?也太早了吧?”石崎隆司仗着人多,得意洋洋,偏偏摆出一副唠家常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是来摆龙门阵,只见两个人跨到桌子上,大腿一扫,桌子上摆放的东西顿时散了满地。 望着满地的狼藉,幸生怒了,他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何况收拾起来十分麻烦。 “把东西给我捡起来!” 石崎隆司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和几个伙伴哈哈大笑起来。 幸生冷冷一笑,没有废话,冷不防抓住最近一个家伙的头发,一拳招呼过去。 可怜那货没想到幸生直接开干,顿时被一拳结结实实正中面门,鼻血眼泪齐出,腹部再中一次膝顶,光荣退场。 不光他,其余四人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关门打狗还被狗咬了一口,石崎隆司醒悟过来,登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十二重澜如疾风骤雨,朝幸生打去。 他一直不肯承认上次的失败,在他看来,弱鸡般的幸生之所以侥幸占了上风,是因为他忽然偷袭,所以一直憋着口气,十二重澜是他的得意技,相信幸生绝对承受不住这连番攻击。 他似乎已经看到幸生鼻青脸肿血流满面向跪地求饶的一幕了。 他身高臂长,十二重澜施展开来确实攻势猛烈,如果一味抵挡,幸生估计自己确实挡不住。 然而,他根本不打算挡。 石崎隆司显然忘了上次是如何落败的,幸生决定帮他温习一下。 面对凶猛的攻势,他连退两步,似是脚底一滑,往后仰倒。 石崎隆司大喜过望,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仿佛雾一般身影飘散,溜到自己脚下,石崎隆司顿时惊怒交加。 没等他做出反应,双腿已经被勾到,身体失去了平衡,接着就是连环腿直中小腹。 “老大!” 旁边两个伙伴本来就蓄势待发,见老大出师不利,赶紧帮忙,一个解围,一个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幸生放弃攻击,钻出包围圈,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忙成一团的三人。 石崎隆司没想到自己有备而来,居然再次落败,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弟,怒道:“给我狠狠地打!” 三人正要冲过去,忽然见幸生开始结印,吃了一惊,赶紧停步格挡,尤其那两个小弟,止步、侧身、蹲下、抱头,四个连贯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让人叹为观止。 没办法,宿舍用作战场,空间还嫌太小,对方一个忍术丢过来,团灭都有可能,虽然之前也没听说过幸生会什么强力忍术,但他毕竟是血继家族的后人,说不定藏着几手秘术,现在逼急了拼命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他们发现自己浪费表情了,对方结完印,屁都没有,一种被戏耍的强烈羞耻感冲上脑际,石崎隆司怒极而笑:“很好!再结印啊,再结印啊!” 其余两人冷笑连连地看着幸生。 幸生也笑了,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拳头相向的双方,居然互相微笑致敬,可能还要进行亲切会谈。 倒是一开打就下场和门口把风的那两位发现了不对劲,张口惊呼道:“老大!后面!” 石崎隆司疑惑回头,只见另一个幸生站在他后面,凳子举起,热情洋溢地往他头上着陆。 他的体术显然还没练到家,顿时脑袋开花,他被打蒙了,身体软软倒地。 水分身力量虽然不足,但用凳子砸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幸生并非闲得蛋疼拿着个水盆放在那里,他知道单凭体术,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所以回来第一件事就往水盆里打水。刚好石崎隆司就带人过来,顺势就往地上一放,这群人眼力见太差,被阴也是活该。 旁边两个小弟惊惧交加,连连后退,忽然发现自己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看到咧齿而笑的幸生。 于是两位伙伴头对头、鼻对鼻、嘴对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就两人之间的战斗友谊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把门的那位伙伴很光棍地举手投降,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幸生友善地帮自己的老大整理衣服、化妆和按摩,这一幕给他留下永难磨灭的印象。 幸生从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虽然有虐待儿童和战俘的嫌疑,但不给他们一个深刻入骨的教训,自己永无宁日,那几个帮手也就算了,石崎隆司这个带头找事的决不能轻易放过。 他让另外三个人滚到门口并排站好,这样既好施展手脚,也可以防止偷袭,然后开始修理石崎隆司。 他也不费什么拳脚,直接抄起凳子就抡。 “我让你狂!我让你傲!我让你没事找事!我让你跟苍蝇一样嗡嗡叫!还狂不?还傲不?还想找抽不?还做苍蝇不?哦,你不敢了?现在才知道不敢呐?当初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呢?” 宿舍里一阵乒乒乓乓,每说一句,凳子就没头没脑往隆司身上砸一次。 可怜石崎隆司再皮糙肉厚,也经不住木凳劈头盖脸的狂抡,满地打滚,缩头缩脚,一边惨嚎,一边拼命求饶。 门口四个人浑身颤抖,看着自己的老大被打得死去活来,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恐惧。 把风的那位不忍再看,刚想抹脚开溜,蓦地,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意。 “以后还敢来烦哥不?再敢来哥面前晃荡,我抽死你丫的。” 幸生见已经打得差不多,准备收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幸生,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幸生愕然回头,门外窗外已影影绰绰全是人,门口中央,小杉庆太怒容满面地看着他。 小杉庆太大步走了进来,直接推开他,看到石崎隆司被打得遍体鳞伤、血流满面的惨状,顿时怒火熊熊,猛然回头,盯了幸生一眼,喝问道:“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见小杉庆太动了真怒,幸生不得不赶紧解释:“石崎隆司纠结同学来堵我宿舍,想以多凌寡,我不过是被动防卫,略施教训。” 小杉庆太气极而笑:“你这是‘略施教训’?” 幸生头发发麻,知道小杉庆太听不进自己的辩解,转而道:“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们是石崎隆司带来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盯着那四人,他们只要不笨到家,就知道该怎么做。 按幸生的预料,这四个小鬼已经被吓破胆了,决计不敢当面说谎,可是,率先开口的不是他们:“老师,我明明看到,隆司同学想跟幸生同学和好,结果遭到幸生同学的侮辱,两人就打了起来。” 这番话说得很巧妙,隆司是否主动和好不好说,但幸生以前性格孤僻,得罪别人是很有可能的。隆司的惨状已经给小杉庆太极其不好的印象,这话无疑是一把火,沸腾了整个油锅。 幸生怒极,定目一看,说话的人是一个瘦弱纤细的少年,他倚着窗,脸上还笑嘻嘻的。 他叫有马悠辅,有马一族是雾隐血继家族之一。 幸生把他记在心里,但也知道和他纠缠无益,反而会使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他仍然盯着那四人,让他们快点开口。 就在这时,居然又有附和道:“我也看到了。” 幸生看向说话者,这一次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第十一章 一个月的禁闭 说话的是一个奇特的少年,他太奇特了,无论模样还是装束,都异于常人。 一头浓密的黑发,鬓角用白结扎成古朴的发型,头发中间以之字形的纹路分开。眉心有两个大红点,下眼睑到眼角处描着红线,相貌粗犷,穿着一袭白衣。 这还不止,他身材魁梧,明明不到十岁,看起来却像十五岁的人,站在人群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这样的风格,除了那个大名鼎鼎的辉夜一族,整个忍界找不出第二家来。 辉夜斗真! 他一开口,窗外吵吵嚷嚷的人纷纷住了嘴,就连那原本打算为幸生辩解的四人,也一齐打了寒噤,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 每个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一群什么人,没有人想惹他。 看热闹的人,望向幸生的目光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有马一族,辉夜一族,幸生已经明白,这些该死的血继家族给他落井下石了,他没有再说什么,那四个人已经指望不上了。 果然,当小杉庆太再问的时候,那四个家伙战战兢兢地站在辉夜斗真一边。 “天造寺幸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小杉庆太盯着幸生,喝问道。 幸生暗暗叹息一声,这个暗亏自己是不吃不行了,小杉庆太心中已做了判定,自己辩解不但无益,反而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任凭老师处置。” “好!天造寺幸生私下斗殴,肆意殴打同学,关禁闭一个月!” 关禁闭一个月! 此话一出,门里门外顿时喧哗起来,这个可算是学校最重的惩罚之一,仅次于驱逐出校。 只看石崎隆司的脸色就知道关禁闭的影响有多大,在那种给黑屋子呆一个月,就算肉体没有崩溃,精神也会崩溃! 一个月出来,人都废掉。 这还不止,别人也不是在原地踏步,耽误了一个月时间,很有可能就要被拉开一大段距离,而再不到两个月就是毕业考试了。 所以许多人议论纷纷,这个判罚一出,天造寺幸生基本上就没有通过毕业的可能性了。 无法毕业,就意味着死亡。 许多人看着幸生的目光,都带着怜悯的意味。 幸生自然知道这个后果,但他没有说话,任凭禁卫拖着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经过走廊的时候,看了得意洋洋的有马悠辅和辉夜斗真一眼。 他把这个家伙记在心里,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让这两个家伙后悔来到世上! 他还意外地看到了新谷慎一。 关禁闭的地方在山里面。 一条幽深的隧道,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木门打开,幸生被推了进去,然后重重地关上。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 好一会儿,幸生的眼睛才适应了这种黑暗。这是个狭窄的山洞,大约只有两平米,一个木桶放在角落里,他这个月的拉屎撒尿,都要在那里解决。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一个月,吃饭睡觉,他都要在这种黑暗与寂静中度过,一日三餐,就是他唯一的活动。 幸生呼出一口浊气,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开始琢磨起这件事,越是琢磨越是觉得不对劲。 小杉庆太怎么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宿舍,不早不晚,刚好在他打人的时候,就像有人掐好了时间一样。 只能是别人告密! 他觉得自己被人下了套。 谁会害自己呢? 石崎隆司和那几个小弟可以排除,他们也是要受罚的,不可能下套来套自己。 幸生在脑海里罗列自己的敌人,还别说,虽然来这里时间短,但敌人也算不少。隐藏着的袭击凶手,所有血继家族的后人都有可能。 可是幸生一想,袭击凶手是要自己命的,不会费工夫这样整自己。 那么血继家族的后人呢?看起来他们嫌疑最大,只要看有马悠辅、辉夜斗真给自己落井下石的样子就可窥一斑。 他们有动机,可是幸生稍微一琢磨,像辉夜斗真这种满脑肌肉的人,自然是不会想到玩阴的。而这群血继家族后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傲气十足,他们就算要找自己麻烦,也不屑于这种小伎俩。 那么还有谁呢? 阴谋论有一个通用原则,谁是最大收益者,谁就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么自己被关小黑屋,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幸生蓦然想到一个人,他是如此的不起眼,因此常被自己忽略。 新谷慎一! 幸生越想,越是觉得他的可能性反而最大。 为什么说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呢,因为以双方的实力差距,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不出意外,两个月后的毕业考试,死掉的人肯定是他,而现在幸生被关了小黑屋,不但空耗一个月的时间,实力还会有所倒退,甚至还有精神崩溃的可能。 而他在一个月内,大可迎头赶上,到时候他的赢面反而更大。 想到这里,幸生几乎有九成的把握认定新谷慎一就是给自己设套的人。 一直以来,幸生的目光都放在桃地再不斩,以及未露面的凶手上,他忘了一点,自己身边的这个看似懦弱胆小的家伙,其实也是自己的潜在对手。 但是现在,幸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喃喃自语道:“新谷慎一…….” 如果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禁闭一个月确实有可能会精神崩溃,但他不是,住在这个瘦小身体里的是二十岁的灵魂,一个曾经参军两年的人。 区区一月禁闭,也许难熬,但怎么可能会吓到他呢? 关禁闭确实是麻烦事,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无法有效地锻炼自己的身体。 不过,中国人最擅长的事是什么?鲁迅先生答曰:从没路的地方走出路来。 给我一只核桃,我也能雕出花来,两平方米,也足够了! 他再也没有时间沮丧,因为他还有出去,把石头砸到落井下石的人头上,把套子套在设套人的头上。 他很快制定出自己的训练计划,空间小?没关系,体能锻炼就变成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这是他前世的健身三部曲,现在重拾老本行。 蚱蜢跳也要用上,跳不了远,那就跳高。 训练激烈,空气混浊感到缺氧怎么办?没事,还有死尸休息法,这是一种出自暗部的特殊休息方法,可以快速恢复精神和体力。 最后还有一项,那就是练习十二基础手印。 不用上课也好,正好有大把时间来练习手印。 第十二章 曼殊沙华的变化 当然,虽然尽力折腾,无聊还是有的。整天对着黑暗,对着山壁,没有人说话。此外,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山洞里,人会慢慢丧失对时间的感觉,开始度日如年,一天两天还好,久了谁都受不了。 孤独寂寞,无处消遣,度日如年,感觉迟钝,接着作息紊乱,然后变得沮丧、懊恼,自我怀疑,最后恭喜你,出门左转就是青山了。 人都是这样崩溃的。 幸生怕的就是这点,所以他才严谨制定计划,强迫自己作息有序。可如果人能控制自己,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第三天,原本按照计划他应该开始练习手印了,可是他偏偏不想练,觉得没劲。想睡,又是身体燥热,心思浮动,身为老司机,他知道这是要撸管下火的节奏了,可现在身体才十岁,实在太嫩,五姑娘表示不忍下手。 他闲得发慌,干脆坐起来,把查克拉聚集到心口处,显出曼殊沙华的图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曼殊沙华图案似乎更红润了。那条条美丽的花瓣仿佛女人充满诱惑力的樱桃小嘴,欲张还闭。 我这是疯了吗?幸生自嘲一笑。 忽然,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脑海:如果把所有的查克拉一下子全部集中到曼殊沙华那里,又会怎么样呢? 闲得蛋疼,说干就干! 幸生提炼出身体里的查克拉,然后全部聚集于心口,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曼殊沙华竟会发出淡淡的红光,红润如血,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如果原先只是图案,现在似乎真的是一朵花。 有生命的花。 黑暗中,神秘诡异的曼殊沙华红光莹然,显得更加真实了,那花瓣仿佛随时会悄然绽放,那深入肌肤的血管似的苞片,也仿佛水底的荇草。 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这朵含苞待放的曼殊沙华,充满了诡秘的美丽,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不知为何,幸生冥冥中有种感觉,曼殊沙华尚未成熟,需要他的查克拉来孕养,如果说曼殊沙华是花朵,那么他的查克拉应该是水,是雨露,是阳光。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它需要他! 只要他像今天一样,总有一天,曼殊沙华会傲然绽放! 忽然,一阵疲惫袭来,眼前一片昏暗,幸生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门那里已经放着两碗饭,说明至少已经过了中午。他这一觉至少也睡了二十个小时。 幸生只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肚子又是前所未有的饥饿,似乎消耗了所有的能量,赶紧钻过去狼吞虎咽,以前觉得难以入口的饭菜似乎也变得可口起来。 于是,从此,幸生每天都要浇上一浇。可惜每次一浇,半天内浑身都会绵软无力,精神疲倦。 不过,这个缺点很快就被转成优点,睡觉前用力一浇,很快就有强烈的睡意袭来,于是一阵饱睡,第二天醒来,又是生龙活虎,精神十足。 这实在是上等安眠药啊,而且看起来还没有负作用,要知道随着时间一长,木桶那边的气味已经越来越重,睡觉前闻着这股味道实在酸爽,有时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很多被关禁闭的人都是这样崩溃掉的。 训练的时候,他觉得身体更有劲了。 于是,“浇花”这一赏心悦目的活动成了每天必备节目,有了这剂强力安眠药,幸生再也不用担心睡眠问题了。 幸生发现,这个关禁闭倒也不赖,每天都过得十分充足,既没有人打扰,睡得也好。当然,如果送进来的饭不馊,菜不那么简单,那就完美无缺了。 他每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训练计划,殊不知外界有人已经要为他闹翻天了。 雾隐忍者学校,从大门进去一直到尽头,坐落着一座古旧三层木楼,在高楼间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没有人敢瞧不起它,因为这里是雾隐忍者学校行政楼。 此时,行政楼里,校长室内,传来阵阵剧烈的争吵声。 “为什么幸生被关禁闭?还是一个月!”鬼灯无月没有了在幸生面前的好大哥形象,怒发冲冠,指着小杉庆太咆哮道,“你别给我解释,我只问你,我要你现在就把他放出来,你放不放!?” 鬼灯无月前段时间又去执行任务,回来才听到这个消息,一听立刻就炸了,尤其是想到幸生已经在里面呆了半个月,心里简直滴血,立即就冲进学校的校长室。 他也不要解释,他现在只要结果:立刻把幸生放出来。 他质问的人虽然是小杉庆太,但谁都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校长听了。小杉庆太只能无奈地抹抹脸,无语看着校长。 校长也很头疼,学校管理里面,最棘手的就是那群血继家族的人了,虽然人数很少,但每个都是惹不得的,稍微出点事,家里就有人来闹。就连这个了不起眼人见人厌的天造寺幸生,居然也有鬼灯一族撑腰。 他只是一个上忍,年事已大,也不想招惹这群人,但惩罚已经实施下去,那就断无可能更改了。 校长沉吟一声,试探道:“这个问题很大,不如让鬼灯苍月前辈来谈谈。” “不用他来,我就能谈,说吧,你们到底放不放幸生!”鬼灯无月道。 校长明白了,这只是鬼灯无月一个人的意思,顿时放心了,有节奏地敲了敲桌子,摇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幸生同学确实打了人,如果今天我们为他开了这个头,那么以后学校将难以管制学生。你也经历过毕业考试的人,你也知道,越是临近毕业考试,越容易出事,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加大力度,严格控制,否则酿成大祸,谁也担当不起。我也希望每个学生都安心练习,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你别给我说这些虚的!”鬼灯无月冷笑道,“我只要一句话,幸生放还是不放?” 校长摇头道:“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学校是为所有人而开的,抱歉,我们不能为某一个同学而破坏规则。” “很好!”鬼灯无月怒极而笑,拍案而起,“你们欺负天造寺一族无人是吧,啊?那就别怪我破坏规矩了!” 被人当面拍了桌子,校长面色有点难堪:“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按照校规,如果学生家长觉得学校无法保证孩子的安全,可以把他领回家吧?” 校长沉吟道:“是有这么一条,不过,你要领幸生回去,必须要等幸生关完一个月的禁闭。” “好!我等着!”鬼灯无月甩袖而去。 望着鬼灯无月的背影,校长脸色阴晴不定,对小杉庆太道:“庆太老师,麻烦把东彻老师叫过来。” 小杉庆太摸不着头脑,校长找东彻老师有什么事?他自己才是高年级的负责人啊。 第十三章 老头的要求 东彻走进来的时候,校长正背对着他,负手望着窗外,他没有开口,只是关上了房门。 校长里一片沉默。 良久,校长才回过头来,淡淡道:“今天,鬼灯无月来闹事,说他半个月后会把天造寺幸生接回去,看样子要对他进行特训,这件事你怎么看?” 东彻摇摇头,道:“不好说。如果他把天造寺的秘术传给幸生,很有可能会阻碍到我们计划。” “天造寺一族……”校长叹息道,“杀死天造寺唯一的后人,利用天造寺的影响力,联合血继家族,制造舆论攻势,废除现下的教育政策,这是我们的原计划。没想到你居然会失手,弄得现在上面的人,对我都有些不信任了。” “抱歉。”东彻面色惭愧地摇摇头,“我明明已经刺穿他的心脏,确认他已经死了,才把他的尸体送进半月湖,没想到他居然活了下来!” “虽然匪夷所思,不过天造寺一族的身体,本来就神奇无比,否则也不会让村里这么多的血继家族忌惮了。”校长道,“他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一丝察觉。”东彻道,对于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好,我会请求上面的人,半个月后会将鬼灯无月调开一段时间,然后,你找个机会,天造寺一族的历史和血继限界的能力告诉他……” 东彻听完,失声道:“那可是三代大人严令禁止的,任何人都不得泄露。” “哼!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就算我们不说,总有一天,鬼灯无月也会跟他说,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利用一下?” “是!” …… 每天的生活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二十天后,幸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训练下去了。 不是他身体不舒服,而是木桶那边的味道太浓郁了,而且还变了味,熏得不行,让人窒息。躺着还行,训练的时候那是完全受不了,眼前重影,耳中幻鸣,面皮发热,脑袋发昏,肚子抽搐什么症状都出现了。 死尸休息法也无效了。 幸生干脆不再训练,只要一清醒,立刻就调集查克拉浇花,咬牙坚持浇到虚脱,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勉强挖几口饭,忍着呕吐的冲动,接着又浇,浇完又睡。 曼殊沙华已经不只是安眠药,还成了麻醉剂,幸好有了它,不然幸生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就这样昏天黑地混混沌沌地过了十天,当他被禁卫抬出来的时候,还沉湎于梦乡之中。 当幸生完全清醒时,他已经站在山脚下,望着永远阴沉的天空,永远笼罩着雾气的远方,永远看不清的高山,还有脚下的花草树木,他突然觉得雾隐的景色其实还算不错。 世界从未如此之好。 回望山腰,幸生心有余悸,那实在是非人的生活,他发誓自己死也不能再进去了。 他也不回宿舍,直接跳进半月湖,在湖水里足足洗了一个小时,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不放过,直把自己搓得体无完肤,红中透青青中发紫。恨不能再把自己的里子也翻出来洗一遍才罢休。 熏天的臭味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完事后,幸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原来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上哪找衣服去? 这下傻眼了,难不成要裸奔回校? 忽然,一套衣服扔到面前,抬头一看,那个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湖边了。 “帮我一个小忙,这衣服就是你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缺衣服,幸生心中疑惑,不过小忙而已,估计又是捞树叶之类的杂活,小意思! “就算没有衣服,只要您老开口,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幸生得了便宜卖乖。 “不用高兴那么早,你要帮我做事的。” 幸生麻利地套上衣服,笑道:“说吧,捞树叶,还是打扫家务,保证让你满意。”“” 老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我要你做的不是这些。” 幸生疑惑道:“那要我做什么?” “帮我杀一个人。” 幸生眨了眨眼,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帮我杀个人。” 幸生看老头轻描淡写的样子,突然打了个激灵:“杀谁?” 老头伸出手指,对他指了指:“你!” 幸生神色变得古怪,他觉得自己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指着自己,说话都有点哆不利索:“你让我杀了自己?” 老头没有笑,点了点头。 “你觉得可能吗?”他想笑,很想问老头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老头淡淡道:“你答应帮我一个忙,我要你自杀,你既然不肯,那就罢了,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那算你欠我一个恩情吧。” 幸生不笑了,他越听下去,脸色越是发绿,因为他已经知道老头的意思:你欠我一个恩情,以后我有什么要求,你要听我的。 很明显,老头给自己挖了个坑。 幸生气极而笑:“你送我一套衣服,换我一个过命的恩情,真是好买卖啊!” 老头点点头:“确实不亏。” 幸生觉得滑稽:“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老头笑了:“暂时还没想好,我先记着,反正总有用你的一天。” 好家伙,玩得是奇货可居这套,不过这老东西到底图自己什么? 幸生忽然冷静下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老头一遍,他发觉自己看不清这个神秘的老头。 “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头转身而去:“我是谁不重要,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 幸生看着老头远去,脑袋还有点迷糊:到底是我傻,还是他傻? 你说要我还人情就还人情啊,不就是一套衣服嘛,搞这么复杂,多少钱,我付你十倍价钱! 幸生不是泥古不化的死脑筋,老头挖坑是他的事,自己没必要跳进去。他倒是好奇,老头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 忽然,他想到自己天造寺一族的身份,想到了自己神秘的血继限界。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回到宿舍,已是黄昏。 回来的时候,新谷慎一正在整理忍具袋,一见到他,顿时迎了过来,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一听到你要关一个月的禁闭,心里担心死了。你没什么事吧?” 幸生脸上似笑非笑地道:“其实禁闭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在里面吃好睡好,也没人打扰,正好安心修炼。你看我精神奕奕,多好!” 新谷慎一原以为幸生就算没有精神崩溃,起码也是一副病怏怏元气大伤的样子,现在见幸生居然跟没事人似的,精神头十足,仿佛不是关禁闭而是旅游去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牵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脸上的神情变化一丝不漏地收入幸生眼中,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这个月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十四章 意外之喜 “哦,好像也没什么事,大家都在努力修炼,哦,对了,前几天野外生存演习的时候,又有一个同学死了。”新谷慎一又道,“对了,半个月前石崎隆司他们出来了,那群家伙现在和辉夜斗真走得很近,鞍前马后的,可能还会找你麻烦,你要小心点。” 忍者学校的野外生存演习相当残酷,一来是因为确实危险,二是也不乏一些人趁机弄死自己的舍友。在学校里不好动手,而且一旦被查出来就必死无疑,野外生存就不一样了,虽然出动的老师很多,但总有一些关照不到的地方,也总有些人会铤而走险。 当然,除非实力相差过于巨大,自己确实无望,又或者是双方有不死不休的恩怨,否则真正动手的也不多。 有基于此,虽然差不多每年都出条人命,但学校依然坚持每个月都进行一次野外生存实战演习。 幸生点点头,笑道:“谢谢你的提醒,上次也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就惨咯!” 还有什么比关一个月禁闭更惨的?新谷慎一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坐下来整理忍具袋,借以掩饰心中的恐慌,胡乱收拾了两下,道:“你肯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修炼了。” 说完,落荒而逃似地离开宿舍。 幸生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如果先前还有些不确定,现在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就是这个新谷慎一找来的老师。 他心中有些寒意,这个家伙是个典型口蜜腹剑的笑面虎,明明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居然还能一脸笑容,若不是这次事故,自己还真没法看出他的真面目,想来自己的前任可能都不知道被他坑了多少次。 幸生歇了一会儿,戴上忍具袋,背上背包,走到操场,这十天身体都没怎么动过,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还是得赶紧恢复才行。 他的身影刚出现在训练场,立刻有眼尖地看到他:“咦,那不是幸生吗?” “还真的是他,他好像今天才出来的吧?” “对啊,他可是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刚出来就开始训练,要不要这么拼啊?” “还别说,你看精神头挺好的,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嘛。” “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你没关过禁闭,不知道那种感觉,真是酸爽!” “被关禁闭的人一般都需要一两天的休息才能缓过来,而他被关了一个月,按理怎么着也得休养一个星期。这个幸生也确实太拼了。” “不拼怎么行啊,毕业考试也就不到一个月了,他可是足足浪费了一个月时间,哪有时间给他休息。” “那倒也是。” “你猜他能坚持多少圈?” “大概十五圈吧,他以前好像可以跑二十圈的。” “十五圈?你太高估他了,我估计他能跑八圈就不错了。” “哇,不会吧?” “那你觉得能跑多少圈。” “我觉得,十圈左右吧。” “嘿嘿,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 幸生没有理会那些议论,绑上负重沙袋。他的负重沙袋只有五公斤,这是忍校学生的一般水准,像后世小李那种直接绑铁块的猛人他还没亲眼见过。 跑了几圈,幸生发觉有点不对劲,不但没有想象中那么虚弱和费力,反而还觉得轻松许多,这种感觉像是60公斤的轻量级举48公斤的杠铃一样。 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身体素质不但不见倒退,反而还有所增强了?这种诡异的现象,只有心口处的曼殊沙华图案才能解释得清。 难道用查克拉孕养它,还能反馈回来增强身体素质? 幸生心中那个兴奋激动啊,恨不得立刻回去浇灌到虚脱。由不得他不激动,他的身体素质只能算一般,这也导致他的精神虽然强大(20岁的灵魂),但查克拉量却并不多。如果体力得到提升的话,那么他所能提取的查克拉也变多。 这种长约一千米的跑道,以往他只能跑二十圈,那么这一次,他能跑多少圈呢? 此时,场内场外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有人喃喃道:“哎,谁数数他跑了多少圈?” “好像……有十一圈了吧。”有人不确定道。 “哎,你不是说他只能跑八圈吗?现在都十三圈了,他看起来似乎还很轻松的样子。” “这家伙在逞强而已!”预测失败深觉丢脸的人咬牙切齿,“等着吧,最多五圈,再跑他就要晕倒了。” …… “你确定吗?现在已经二十圈了。” “.……”预测再次失败,当场被打脸,那人脸上黑得像乌鸦,这次他紧闭嘴巴不说话了。 “已经三十圈了!天呐,这小子真的被关禁闭了吗?” “他是嗑药了吧?” “还在跑,三十五圈已经!”原先惊叹的人此时已经开始呻吟了。三十五圈,这种体力已经是优秀级别了,整个高年级不会超过十个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停下训练,齐齐看着操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啧啧称奇。 幸生没有理会外界的议论,一口气足足跑到三十几圈才停下来——后面太累,圈数也不能确定了。 当他停下来,忽然发现操场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幸生摸了摸汗水,脸上没多什么东西啊? 旁边有人说道:“你知道自己刚刚跑了多少圈吗?” 幸生摸不着脑袋,答道:“三十几圈吧?” “整整三十九圈,幸生,你太牛逼了。” 三十九圈不稀奇,跑五十圈甚至七十圈的都有过,可原来只能跑二十圈的人,关了一场禁闭,回来居然跑了三十九圈,这就太稀奇了。 难不成禁闭还可以提高实力不成? 幸生发现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对劲,大有把自己抓去切片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又出了把风头,这可不符合长者闷声发大财的教导,他汗也不擦了,拿起包匆匆离去。 幸生走在路上都觉得身体是飘的,哥们激动了啊,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想到用查克拉孕养曼殊沙华一个月,竟然直接就使体能翻了一倍。 有此利器,前途一片光明啊! 幸生几乎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忽然旁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幸生!” 转头一看,原来是东彻老师。 东彻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过来,亲昵地摸着他的头:“你出来了,看你神采奕奕的样子,老师我就放心,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就此垮掉呢!” “谢谢老师的关心。”幸生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甩掉东彻的手。 东彻仔细看了看,惊讶道:“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刚出来就去训练啊,有拼劲当然好,但是也要注意身体,毕竟你刚刚关完禁闭,身体肯定很吃不消!” “还好吧,老师有什么事吗?”幸生有点吃不消他的热情。 “倒是没什么事,”东彻沉吟道,“不过,你有兴趣跟老师聊一下吗?” 幸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走,去天台上边坐边聊吧,那儿风景很好。” 第十五章 天造寺的历史 学校沿用雾隐的建筑风格,教学楼也修得极高,到了天台,夜风呼呼地吹,此时暮色四合,天空一片紫蓝,一勾新月挂在东边的天际,云雾笼罩,不见星辰。 放眼望去,整个雾隐村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中,似乎有些不真实。 东彻长呼口气,望着幸生,笑道:“说起来,虽然教你有三年了,不过我还没听你说过自己的理想呢?” 幸生眺望着远方,没有收回目光,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梦想,只想好好活下去。” 东彻面露讶色:“像幸生同学这么努力,原来梦想竟然这么简单吗?” “简单吗?我不觉得,我觉得很难。”幸生确实觉得有点累,来到这个世界,到此都是你争我斗,石崎隆司也好,新谷慎一也好,学校里的每一个人,关系都那么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变成敌人,找你麻烦。而你为了免受伤害,只能每天都要提心吊胆,谨慎提防。 才来一个月,他就觉得有些厌倦了。他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关心也不应该是这样。 东彻道:“老师理解幸生同学的处境,其实那天的事老师也听说了,庆太老师的处理太过武断和严重了,当然,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是老师,必须要维护学校的制度。不过,老师觉得,幸生同学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人,应该是迫不得已才动手的,对吧?” 幸生点点头,心想这位东彻老师倒是个明白人。 “但是因为有马悠辅同学和辉夜斗真同学从中作梗,所以才导致你有苦难言,无处申辩,白白受了一个月的活罪,是吗?这点老师听候也十分气愤,可惜当时老师不在场,没能阻止他们。”东彻颇为懊恼地叹道。 幸生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这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东彻老师似乎过分热心了。 “幸生同学,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在学校里,老师不待见你,同学也欺负你,在生活里,旁人只要看到你,都会报以冷漠的眼光,对你像瘟疫一样,唯恐比之而不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曾得罪任何人,为什么没有得到众人的认可呢?” 幸生精神一振,村里人不待见自己,他已经想到是因为自己家族和血继限界的原因,可到底具体是什么,他一直搞不明白,也没人回答他,没想到这位东彻老师居然自动吐露给自己。 他感到一阵难言的兴奋,天造寺和它的血继限界这层神秘的面纱就要被揭下来了。 “老师,这件事一直困惑着我,请你务必告诉我,我感激不尽!” 看着满是期待的幸生,东彻眼底泛起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面色却很平静,平静中带着一丝神秘,双手搭在幸生的肩膀上,沉声道:“因为你家族,被忍界誉为‘血继之敌’、‘血继掠夺者’;你们家族的血继限界‘重溟’,拥有可以复刻基因、掠夺其他家族血继限界的恐怖能力!” 幸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他懂了,原来自家干的是空手套白狼,没本的买卖,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谁叫你心黑手狠,你不死谁死? 嗯,血继之敌,血继掠夺者,听起来似乎很牛逼;嗯,复刻基因,掠夺血继,很好很强大。 但是,先放一边,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啊,如果血继限界是“重溟”,那自己心口的曼殊沙华图案又是什么? 穿越者的福利吗?老爷爷附送的金手指? “你们天造寺一族,曾经是雾隐最为强大的忍族之一,协助初代水影大人建立了雾隐村。你的祖先、父母,在忍界大战中屡建奇功,对雾隐功劳甚重。你们家族的血继限界‘重溟’,更是忍界最厉害的血继限界之一,威名甚至还在辉夜的尸骨脉之上。”东彻说到这里,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可惜……” 在照美冥的溶遁和沸遁之前,尸骨脉可以称得上是雾隐最厉害的血继限界,现在自己家族的“重溟”居然还在其之上。 转折点来了,幸生很配合地助攻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们一族原本人丁就不旺盛,而你们的血继限界太过霸道,引起了众怒,在辉夜一族和水无月一族的带领下,你们一族备受排挤,处境艰难。” 血继家族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自然是血脉传承的天赋异能,这是血继家族赖以生存的根本,是绝不容许外流的。在原著中,卡卡西因为一只写轮眼,差点被宇智波一族联合起来人道毁灭;而日向日差为了保护家族血继限界‘白眼’,甘愿身死。从中可以看出家族、乃至村子对血继限界的控制到底有多么重视。 不过,东彻似乎觉得料还不够猛,又加了把火:“因为你们家族血继限界的掠夺,是以被掠夺者的生命为代价的!” 这就难怪了,你到别人家里,不但拿走别人的东西,还顺便取走了别人的生命,简直是可恶之极。看来“血继之敌”这个绰号倒也没安错,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谁心里都难受,难保哪天不被他阴一把,来个谋财害命。 怪不得连本村的血继家族都一致反对,这种家族天生和所有血继家族不对头,它若不灭,简直没天理。 “尤其那场二战战败之后,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你们家族,你们是主战派。辉夜一族等人怀疑,第二次忍界大战,雾隐之所以会参战,完全是你们为了一己之私而导致的,因为这方便你们掠夺血继限界。辉夜一族甚至提议,将你们一族驱逐出雾隐村。”东彻沉声道,“当时你们家族本来就已经处境艰难,在舆论压力下,你的父母不堪指责,双双自杀身亡!” 父母是自杀而死的? 幸生愕然,接着是出离的愤怒,别的族群如水无月也就罢了,辉夜一族是一群什么人? 整个忍界,如果说还有能够与木叶第一豪门宇智波相媲美的战斗一族的话,那么非辉夜一族莫属,他们的血统渊源并不比宇智波差,而疯狂则更甚于宇智波。 这个家族上上下下都是一群狂人,胆敢主动以一族之力对抗村子,足见其好战和疯狂程度。 大蛇丸给了他们一个准确的评价:“这是一个只有在战争中才找到存在价值的愚昧家族。” 这样的家族,居然会指责别人挑起战争,这锅甩得实在不怎么高明,透着点冷幽默。 “事后,村里对外宣传你父母在战争中中伏而死。按照你父母的遗嘱,村里对你封锁了消息,试图让你的家族历史、血继限界能力湮灭在时间长河中。”东彻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受待见了吧,因为在辉夜一族等血继家族的宣扬下,在村人眼里,你和你的家族是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是邪恶的血脉,是挑起战争、引起灾难的祸端!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会受人欺凌了吧,这一切都是辉夜这群血继家族所引导的,他们希望你和你的血继限界一起死去,这样他们才能高枕无忧。对他们来说,你是孽种,是遗患,只要你一天还活着,他们就一天无法安心,因为你的血液还流淌着,就有开枝散叶的可能!” 东彻的声音仿佛拥有魔力,在幸生耳边响着,循循善诱,如同一阵风,把幸生心中的怒火越吹越高,幸生猛地一拳砸在铁栏杆上。 他确实生气了,一想到自己现在人见人厌车见车碾的窘迫处境是由一帮小人为了推脱责任,找替罪羊背黑锅,煽风点火造成,他就想杀人! 看到幸生怒发冲冠的样子,东彻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已经完美达成任务,火已经点着了。 “哎,这段历史人人都讳莫如深,缄口不言。我也是因为幸生同学你被如此欺凌,我实在看不过眼,这才冒着被杀的危险跟你说的。”东彻颇为痛心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生气也没有用,幸生同学,你今后要提防自己的敌人,也要更加争分夺秒地努力才是。经过这次教训,你也该明白了,你是他们的眼中钉,他们一直都在窥视着你,必欲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老师也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以后加倍努力。” 东彻又安慰了自己,满意地离开天台。 望着东彻离去的身影,幸生愤怒的脸色缓缓平复下来,沉静如水,哪还有半点怒不可遏的样子? 其实,幸生早就冷静下来了。没办法,东彻“开导”自己的这一幕和原著中水木“开导”鸣人的场面实在像极了。他很快就发现,这位东彻老师虽然看似语气沉痛,肺腑之言,其实这番话是经过严密安排,想引起他对辉夜等血继家族的仇恨。 所以,他刚才半是真实半是虚假的表演了一下。 他说的就算不是真相,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幸生也确实很愤怒,但他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现在他反而对这位东彻老师的目的感兴趣起来,这位老师循循善诱地引导自己仇恨辉夜等族,目的是什么呢? 迎着夜风,他开始思索:自己能做些什么,东彻老师又想让自己做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先将自己代入十岁小孩的思维模式,这很简单,只要回忆一下前任的行事风格就行。 现在他是个十岁孩童,知道了家族的辉煌历史,很好,顿时就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和自豪感,然后又联想到自己现在的落魄,顿时满心不忿。然后得知了自己父母的死亡真相,这下不能忍了,仇恨和愤怒冲昏了脑袋。然后出现了火力点,血继家族。恰巧学校里就有一个最大的目标,辉夜斗真,恰好这家伙刚好差点把自己坑得半死不活。一合计,很好,新仇旧怨一起算,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跟你拼命。 于是两人拼命,这种不死不休的仇怨,肯定有人要没命,甚至有一定概率一起玩完。 现在问题来了,第一,幸生的前任是一个性格孤僻、谨小慎微的人,以东彻对他的了解,应该知道这种人虽然认死理,但同时也瞻前顾后。就算拼命,也一定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不会像石崎隆司那样直接堵宿舍。 第二,拼命也得有个适合的时机和场所,学校里是肯定不行,哪里才有合适的时机,哪里才有合适的场所呢? 最后一个问题,东彻老师为什么要让自己和辉夜斗真拼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跟辉夜一族也有仇恨,想借刀杀人? 那也不对啊,别说幸生能不能杀得死,杀个斗真也没济什么事啊,而且他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何需费心费力引导自己? 思绪就此卡住,幸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掐住不想了。不过从现在起,这位东彻老师就算不进入他的黑名单,起码也是灰名单了。 对于想利用自己的人,幸生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何况对方还想让自己拼命。 回到宿舍,发现新谷慎一已经回来了,他刚进门,新谷慎一就兴高采烈道:“幸生,你知道吗?学校决定在毕业考试前,进行本届最后一次野外生存实战演习!时间就在倒数第二周的周末。” 听到这个消息,幸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睡觉,别人都强塞枕头过来了。 对他来说,这个消息只传递了一个信息:只管放心去拼命,死了自然有人替你收尸。 第二个念头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蹦跶得这么欢,该不会想在那天阴我吧。毕竟以他的实力,要么提前阴人,要么毕业那天引颈就戮。 幸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先收拾这个家伙呢?毕竟背后有一双眼睛老是盯着自己,心里总是不舒服。 第十六章 新术 第二天,幸生刚准备上课,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是鬼灯无月,他的精神看起来有点差,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赶了不少路。见到幸生活蹦乱跳啥事也没有,鬼灯无月长松口气,拍了拍肩膀,道:“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吧!” “啥?”幸生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你就在家呆着。” 幸生稀里糊涂就背起包跟鬼灯无月回了家,一回到家,鬼灯无月直接扔给他一个小卷轴,丢下一句“把它记熟”,然后就回房间呼呼大睡。 幸生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虽然鬼灯无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但他也猜得出来,自己关禁闭的事被他知道了,而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估计是完成任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为了接自己回家。 他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但经历了学校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份只是付出不求回报的真情显得如此珍贵。 他打开了卷轴,卷轴里记载着两个c级水遁忍术,水乱波和水牢之术。 水遁·水乱波是最简单的水遁忍术,吐出水波,将敌人冲走。水牢之术则用来困住敌人。 幸生发现教给自己的忍术是有一定安排次序的,水替身是用来逃命的,这个首先教;然后水分身是辅助性忍术,作用虽然不大,但正好配合了自己雾飞影体术的特点,关键时刻可以用来迷惑敌人。 而现在的水乱波和水牢一个用来攻击,一个用来困敌,丰富了自己的对敌手段。 他花了一个小时琢磨这两个术的原理,又开始自己的体能训练,此时已经日当中午,便跑到市场买回了菜来做饭,结果饭菜都凉了鬼灯无月那边还是没动静。 他静坐半晌,也不打算等了,哧溜哧溜挖完饭,歇息会儿,自己就来到训练场,按照卷轴里记载的手印,开始练习起来:“辰-丑-卯,水遁·水乱波!” 大树下,嘴巴鼓起,一口水喷出,泼了大树一脸,树叶纷纷落下。 就这威力,给敌人洗澡都嫌水太少,第一次,失败! 幸生又试验了水牢之术,至于效果嘛,用来逗逗小猫小狗似乎还勉强可以。 他只好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一次又一次给大树洗澡,当然,水量也一次又一次增多。 幸生发现自己低估了鬼灯无月的嗜睡程度,他本以为最多晚上无月就会醒来,谁知道第二天起来才发现无月在刷牙。 幸生很好奇:“你几天没睡觉了?” 无月咬着牙刷,头也不回,竖起四根手指,然后继续咕噜咕噜刷牙。 幸生无语,心中却流过一股暖流 吃过早饭,两人来到训练场。 “卷轴上的术,记熟了吗?” 幸生点点头,事实上他不光记熟了,还练熟了。 “我先示范一下。”无月结印,先是使出水牢之术,然后又用了水乱波。 幸生自卑了,同样的水乱波,为什么自己的就像蛇一样绵软无力,而对方的却像蛟龙一样威猛霸气? “现在你来试试。” 幸生吐了口气,迅速结印:“水遁·水乱波!” 水波涌起,稀里哗啦把光秃秃的大树打得浑身颤抖,摇摆不定。 鬼灯无月点点头,赞许道:“你第一次就有这样的声势,不错!” 惭愧啊,这可是一天努力的结果。难道哥真的没有忍术天赋? 幸生郁闷了。 “继续练吧。”鬼灯无月捡了块石头坐下来。 接下来的一天,在无月的指导下,幸生不但把这两个忍术练熟了,也练好了。 “很好,明天我们找块地方,进行实战。” 虽然明知道自己又要被虐了,但幸生还是忍不住兴奋,他也想检验自己这一个月来,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 人总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次日,无月带幸生来到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这里是他的训练据点。 看着湖水,无月犯了难,尴尬道:“我忘了你还不会水面行走。” 幸生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走上水面,云淡风轻地看着无月。只是翘起的眉尾出卖了他心中的得意。 无月笑了:“不错,最近你真是屡屡有让人惊喜的表现。” 幸生用行动回答了他:“水遁·水乱波之术!” 浪哈卷起,一道水浪席卷而来 无月眉头一挑:“一来就使用忍术?看来还是心急了点。” 他往旁边跑了几步,然后猛然跃起避开,没等落下,已有四枚手里剑疾射而至。 “攻击之间衔接得不错,时机也抓得很巧妙。” 他拔出两根苦无,挡掉了手里剑。刚刚落下时,幸生已经欺至身前,苦无狠狠刺向他。 无月眉头一皱:“虽说意识不错,但这动作太慢了。” 苦无相撞,另一根苦无刺去,刚刚接触皮肤,无月就发现了不对劲:“不好,这是……水分身!” 苦无划破皮肤,眼前的幸生顿时变成一团清水,这时身后水声传来,无月回头—— “中计了哟!” 幸生钻出水面,一手两指并拢竖起,另一只手虚张对着他。 这姿势,赫然便是:“水牢之术!” 水波立刻卷起,形成蓝色的圆形水牢,包住了无月。 “得手了!”幸生脸上露出偷鸡得手的奸笑,事实上,水乱波之术只是为了佯攻,遮住对方的视线之后,他立刻使出水分身,迷惑对方,本体则藏在水下,伺机偷袭。 战斗如他想象中发展,而他则顺利得手。 只是太顺利了些,让他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作战策略谋划得当,战斗意识相当出色,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大才!不过,还是太嫩了点!” 水牢里的鬼灯脸上露出笑容,不知是欣慰还是诡异。 望见这笑容,幸生本能地感到不对劲,忽然身后水声响起,顿时让他寒毛耸立,想也不想,猛然旋身扫腿。 严格来说,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终究出招仓促,力道微弱,而对方却是半点疏忽不得的特别上忍。 于是,他华丽丽地悲剧了,大腿直接被人捏住倒提起来,简直跟捉小鸡一样。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被捏着的大腿稍微屈起,身体猛然一弹,另一只腿立刻借着力量直劈而下,可惜刚用上力,身体就被人毫不留情地丢开。 然后是手里剑,然后是水乱波,看来对方要把他用过的招术全部还给他。 下面有水浪袭击,后面有手里剑射来,无论哪个中了都不是好玩的,结果不幸,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无月也吃了一惊,可是很快,他就放下心来,嘴角又挂上平常的微笑:“这小子,逃命倒练得挺熟的。” 八枚手里剑射在幸生的背上,顿时清水冒注,原来这只是水替身。 水波平息,幸生浮上水面,还没等他喘几口气,忽然周围异变再起,水波卷起,将他团团围住,然后顿时身如灌铅,难以动弹。 果然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幸生望着似笑非笑的无月,心知自己的把戏早被人看穿,无奈地叹了口气,很光棍地举起手来。 “呼!”无力躺在岸边,幸生长出了口气,战斗的时间虽然短,体力耗费却是不小。 “相比一个月以前,你的进步很大,现在一般的下忍都比不上你了。”无月作结论道,“尤其是体力,比以前有大的改观。” “真的?”幸生兴奋啊,自己这也算是熬出头了,比一般下忍还厉害,岂不是说我直接跨入精英下忍的阶层了? 那哥们我这也算是精英人士了吧? 幸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发现无月说得确实不错,自己查克拉翻了番,又学会了两个c级忍术,查克拉的控制也远比一般人强得多,战斗意识那更不用说,肯定甩出小朋友们几条街。 这么多因素加起来,一般的下忍还真打不过自己。 不知不觉自己进步不少了啊,如果一个月前只能排在十到十五位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可以排在前五,和那些血继家族的英才们一个层级了。 在幸生看来,整个高年级一百多号人中,实力最强的无疑是桃地再不斩,虽然这家伙平时十分低调,但熟知原著剧情的他,知道这位鬼人的凶名壮举,能以一己之力杀死全部的考生,实力是深不可测的强。 那可是一百多号毕业考生,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有五十名下忍级,五十个下忍级人物中理所当然有一些实力超过常人的人才,更有一些血继家族的后人——虽然大多还没觉醒。 不管怎么说,能以一己之力杀死这么多人,这实力实在是,只能说牛,牛到不行,牛到让幸生只能望其项背。 排名第二的自然是那个辉夜斗真,辉夜一族的血继限界是无须觉醒的,虽然这位仁兄在原著中只是成就再不斩鬼人之名的垫脚石,虽然不知道这位仁兄是怎么被再不斩杀死的,但就实际情况来看,他这个第二人还是当之无愧的。 幸生自忖如果现在对上他,自己估计还是输多胜少。 至于其余的,幸生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包括那位有马一族的悠辅。不谦虚的说,说不定自己还能坐三望二。 第十七章 祭奠 幸生想起那晚东彻和自己的谈话,决定和无月谈谈。 这个世界上,无月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而且也知道天造寺家族的秘辛,肯定能解开自己不少迷惑。 “无月,我和你说件事。”幸生道,“前晚我回到学校,东彻老师找我谈了一番话。” “哦?说说。”无月正把玩着苦无,不在意道。 幸生看着无月的眼睛,道:“他跟我说了我的家族历史和血继限界,还有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闻言,无月犹如触电,蓦地抬头,脸色巨变,失声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幸生看到他的神情,心知东彻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于是把那天东彻的话重说一遍。 听完幸生的转述,无月把苦无狠狠插进石头里,恨声道:“东彻这个混蛋!居然敢无视三代大人的命令!” 幸生皱眉道:“这种事,我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无月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叹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事实正如东彻所说的那样。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对你封锁消息,是你父母的遗嘱。无论家族的过往如何,他们都不希望你背负着这个沉重的责任活下去。为了保护你,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他们主动站出来,不惜牺牲自己来承担了骂名和罪责,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幸福生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幸生道:“但是现实并不如他们所愿,那群人依然不打算放过我,我不得不反抗。” 无月皱眉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幸生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的父母是否有留下家族的传承卷轴,里面应该记载着天造寺一族的秘术,还有血继限界的觉醒条件和使用技巧。” 无月摇头道:“没有这种东西,他们本就希望你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东西?” 幸生不相信,对于血继家族来说这可谓是家族传承所在,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毁掉? 他想起宇智波一族南贺神社下的石碑,问道:“你知道天造寺家族据点的所在吗?” 无月还是摇头道:“家族据点早被毁掉了。” 幸生大失所望,雾隐村这帮老家伙比木叶狠多了,逼死父母不说,连家族据点都要捣毁。 “幸生,你别想那些东西了,没有血继限界,一样也可以成为强者。而且你们一族血继限界觉醒的条件十分苛刻,非常人所能承受。而且,如果你觉醒了血继限界,连三代大人也保不了,那些血继家族就会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扼杀,那时你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加危险。”无月劝道。 说到底,他自己也不喜欢天造寺一族的血继限界。 “我不会放弃的,那些家伙如果敢来惹我,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幸生冷笑道,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不知道是不是幸生询问血继限界的事触怒了无月,亦或者是幸生最近的进步确实让他很“满意”,从这一天起,无月对幸生进行了更加苛刻的特训。 特训项目包括只手攀岩、极限游泳,以及丛林追逐战。幸生每天都被操练得欲仙欲死。比起这些,以前的跑步只能是小儿科。 不过极限训练确实能够激发出人的潜力,特训的效果相当明显,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意识,每天都在提高,而这些最终都化为他的实力。 这种每天都在进步的感觉十分美好,因此幸生痛并快乐着。 地狱般的日子过了十天,终于可以稍微歇歇,因为这一天是幸生父母的忌日。 晨曦朦胧,露珠未晞,幸生和无月一大早到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回到宅邸后院,花园后面,花木掩映间,一座古朴的屋子静静地矗在那里,这是盛放家族神主牌位的灵屋。 天造寺一族向来人丁稀少,所以没有和宇智波等豪族一样另外辟地建个神社。 灯笼点亮,灯纱上的那滴泪水族纹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凄然,推开门,屋里阴暗而潮湿,无月点点头,让幸生进去,他站在外边。 外人不能进入家族灵屋,打扰祖先灵魂的安眠。 幸生按记忆找到了父母的神主,把去年放在那里已经枯萎的花丢掉,点上香,斟上酒,再献上花。 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正欲离去的时候,忽然在桌腿后面看到一个红木盒,好奇捡起来,发现原来是个八音盒,色泽深沉,积满了灰尘,看来有些年头了。 对这东西他居然毫无印象,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只好拿出来问无月,无月端详了一会,才恍然道:“这是你父母去世那年送给你的礼物,后来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没想到原来在这里。那时候你才三四岁,没有印象很正常。” 幸生点点头,打开一听,没有声音,本想扔掉,后来想想这是父母留给前任的最后一份礼物,想起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双双自杀,还是留着,权当纪念吧。 这一天训练过后,黄昏时分,他们二人去花店里买了花,到雾隐的英雄陵园,先在英灵碑前献上一束花,又进入陵园里面,到父母的碑前献花。 相比幸生,无月的追念就显得真挚许多,他站在碑前凝视了良久,看来幸生的母亲生前对自己的侄子相当不错,让他感念极深。 幸生显得无聊,四处张望,这陵园占地极阔,一眼几乎望不到边,里面埋葬的都是在战争中死去的英雄。 祭奠过后,幸生和无月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幸生面露讶色,不由“咦”了一声。 这个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一头棕色交叉长卷发随风飘扬,不是未来女神级御姐熟女,雾隐第五代水影照美冥又是谁?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她。 照美冥显然没有看到他,两人擦肩而过,一股幽香飘来。 “你认识她?”无月注意到幸生的神色。 “没有,只是觉得她有点意思。”幸生收回目光。 “有意思?她可不只有意思而已哦。”无月笑道,“她可是雾隐新生代中的天才之一,年仅十三岁,就已经是特别上忍了。” 幸生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未来这位姐姐可还当上第五代水影,结束了雾隐“血雾之村”时代的女强人呢! 第十八章 八音盒的秘密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两人回房休息,当然,休息可不是直接睡觉,而是打坐。这种静坐修行方法也是无月这两天教给他的,能够收束心性,孕养精神,使人耳清目明,头脑清醒。 简单说,就是长智慧。 动静结合,方为正道。 两个小时后,幸生张开眼睛,准备剔了灯芯睡觉,蓦地望见桌子上的八音盒,就拿过来把玩把玩。 这八音盒由珍贵的红木做成,外面雕刻的花纹十分精致,花纹中间雕着四个小字:海音流韶。幸生觉得有意思,名字还挺好听的。 轻启机关,便啪嗒一声打开,幸生检查了一下,音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滚筒还是发条坏了,发条还好,换一个就行,滚筒就麻烦了。 他把玩了一下,准备合上的时候,忽然觉得盖子里边的触感有些不对劲,摸起来松松软软空空落落的。 “咦?” 幸生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声音很轻,不像实心的那种闷响,他来了兴趣,就着灯火细瞧,终于发现边缘有个不起眼凹痕。 他用手指一扣,咔哒一声轻响,一片薄薄的木片脱落出来,灯火照在盖子上,里面的图案和文字清晰可见。 一看之下,幸生心中狂喜不已,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父母不是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他们的话就藏在给儿子的礼物中。 他做贼似的扫了四周一眼,就专心致志地看着木盒。 盖子中央的图案,是天造寺的泪滴族纹,下面写着两个小字“重溟”。而在四周,绘着四个手印,四个幸生从未见过的怪异手印。 按照顺序,分别是“源”、“涉”、“济”、“衍”。 幸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毫无疑问,这就是天造寺一族血继限界重溟的使用秘术。 他将图案牢牢记在心里后,就将木片嵌回盖子里,遮住了图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平复了一下心神,幸生按照记忆,开始练习那四个手印。 他的原意,不过是想将这四个手印练熟,以备日后之用,没想到,他刚结完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体内的查克拉如同奔河,迅速向左胸口处聚集,而心口处,则绽放起幽微红光,连衣服也盖不住。 “这是……”幸生扒开了上衣,顿时口瞪目呆。 只见心口处,曼殊沙华浮现出来,散发着妖艳的红光,细密的苞片缓缓浮动,恰似水底招摇的荇草,而中间的花瓣,正一条条舒展开来。 这一次,不再是图案,而是有生命的花! “动了,动了!”幸生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就在曼殊沙华条条舒展,要露出隐藏的秘密时,幸生感到身体一阵空荡荡,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然后是一片黑暗。 查克拉被抽空了。 第二天,幸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看到满脸怒容的无月,幸生迷惑道:“怎么了?”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无月不满道。 幸生望了望外头,忽然打了个激灵,他想起昨晚的事,不用说,肯定是睡过头了。 自从从禁闭室里出来后,他就不敢再浇灌曼殊沙华,怕的就是睡过头。 幸生悻悻赔笑,一脸谄媚道:“不好意思,昨晚想起父母,悲伤过度,所以…...” 一边说,一边迅速爬起来,溜到厕所去。 望着镜子,幸生并不急着洗漱,而是露出一脸傻笑。 他终于明白,原来心口处的曼殊沙华,就是血继限界“重溟”,而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经觉醒了血继限界。 现在,他掌握了血继限界的使用方法。 “复刻基因、掠夺血继的能力,这个血继限界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嘛!嘿嘿,让我想想有哪些强大血继限界,宇智波的写轮眼,千手的木遁,日向的白眼,辉夜的尸骨脉,还有什么呢……忍界的血继家族们,等着我吧,哈哈哈!!!” 幸生仰天狂笑,多日来笼罩自己的阴云一扫而空。 接下来几天,无月奇怪的发现,幸生的训练热情格外高涨,还常常为自己加练。 没办法,查克拉还是少啊,居然被曼殊沙华瞬间抽空,让幸生深感耻辱,觉得自己就像没能满足妻子的男人。 男人不能说不行,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果断雄起! …… 转眼就到了学校野外生存实战演习的那天。时隔半个月,幸生再次来到学校,他也没懒得宿舍,反正东西已经备齐,就直接在操场集合。 操场里已陆陆续续有人来了。 “幸生!”新谷慎一来得还挺早的,一脸笑容地和幸生打招呼。 幸生对他点点头,忽然瞥到几个人走了过来,定睛一看,不正是石崎隆司那几个家伙吗? “有意思。”幸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而对新谷慎一道,“慎一,你想不想出口气?” 慎一愣了一下,幸生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他脸上露出兴奋而又担心的神色,明明跃跃欲试,却又担心道:“这样行吗?我听说石崎隆司现在和辉夜斗真走得很近。” “放心,他们绝对不敢动手打你,辉夜斗真也不会和你动手。有事你叫他找我就行了。” 言下之意,他还不够格。新谷慎一自然心中暗怒,不过他屡遭石崎隆司欺负,早就想出口气,反正有幸生撑腰,有事就推到他身上就行了。 于是他迎向石崎隆司,笑道:“哟,这不是石崎隆司老大吗?不知道挨了那顿打后,身体怎么样了?” 周围的人望了过来,见新谷慎一这个有名的胆小鬼主动触人家霉头,大觉奇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石崎隆司一听,简直连鼻子都气歪了,自从出了那档事,自己在学校的威望就直线下降,以前新谷慎一这种阿猫阿狗见了自己从来都是躲着走的,现在居然敢自动挑衅,顿时把拳头捏得咔吧响,狞笑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让你狂!” 伸出大手就要扇新谷慎一耳光,但新谷慎一有恃无恐道:“抱歉,这话是幸生说的,我只是转述而已。” 一听到幸生这个名字,石崎隆司顿时打了个激灵,没办法,他是被幸生打出心理阴影了,现在看到凳子都心里发毛,更别提幸生了。 视线越过慎一,就看到不远处的幸生,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这笑容在石崎隆司眼里简直就是魔鬼的笑容,让他心中不寒而栗。 他早就打定主意,以后遇见这位爷就绕道而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第十九章 挑衅 这只手隔在空中,现在打也不是,收也不是,石崎隆司尴尬无比,忽然看见远处走来的身影,顿时如释重负,转身迎上去,叫道:“斗真老大。” 哪知背后的新谷慎一继续鼓动毒舌:“哎哟,隆司老大干吗这是,好好的老大不作,居然自降身段跑来给人当小弟了?” 这阴阳怪气的口气,实在太欠扁了,石崎隆司豁然转身,怒道:“你!” “怎么?想打我呀?来呀?”新谷慎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依不饶道,“来来来,打这里,对着脸打下去,我要是叫一声我就是你孙子。” 这副无赖找抽的样子实在太贱了,连幸生都忍俊不禁,更别提其他人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这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 石崎隆司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双眼怒瞪,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小子吃了。 “怎么回事?”巨人似的辉夜斗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人。 新谷慎一不自觉退了两步,他敢跟石崎隆司耍横,那是因为有幸生在后面撑腰,他也吃定石崎隆司不敢再冒吃禁闭的风险打人,但这位辉夜斗真就不一样,说手撕了他就手撕了他,绝不二话。 石崎隆司立即告状道:“斗真老大,这个家伙说他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赢你。” 好恶毒的家伙,新谷慎一看到辉夜斗真面色变得赤红就知道要糟,赶紧祸水东引,指向幸生:“不是我,是他说的,他说他从来没怕过你!” 辉夜斗真脸上露出狞笑,抓小鸡似的捏住新谷慎一的后颈,大步走到幸生的面前,恶声恶气道:“你刚才说你不怕我,你再说一遍!” 幸生脸上笑容不变,耸耸肩道:“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新谷慎一急了:“幸生,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刚刚明明说过的。” “哦?那可能是你听错了吧。”幸生皱眉道,“让我仔细想想。” 辉夜斗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用这么麻烦!我帮你们好好想想!” 他大手一抡,新谷慎一就直接被当成沙包一样抡起来,狠狠砸向幸生。 幸生似是措手不及,狼狈不堪地躲过,新谷慎一就惨了,直接砸到地上,顿时惨嚎起来。 斗真哈哈得意大笑,回到隆司那边,临走前不屑地撇了幸生一眼,对他来说,这种怯弱的小虾米连打的兴趣都没有。 幸生赶忙蹲下来,关心道:“慎一,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慎一!” 慎一浑身散了架似,无处不痛,他知道自己被幸生阴了,本要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幸生已经今非昔比,自己万万惹不起,只得打破牙齿和血吞,强颜笑道:“我没事,谢谢你。” 幸生感动得要落泪啊,这位同志身负重伤还不忘关心队友,实在是人民的好榜样,忍界之雷锋啊,于是狠狠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他。” 慎一再遭重击,只觉得肩膀要散架了,愁眉苦脸道:“还是算了吧,我们惹不起。” 眼里却是忍不住的窃喜。 “不行,我一定要帮你找回公道。”幸生义正言辞。 “那你小心点!” “同学,帮我照顾下我的舍友。” 说着,他站了起来,主动向辉夜斗真走去:“喂,你站住!” 见到幸生居然主动找茬,找茬的对象居然还是辉夜斗真,所有人都顿时精神一振:好戏来了! 现在幸生已经成了本届热门话题人物,没办法,这个月来他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着实不少,而且都充满话题性。先是让石崎隆司关了一周禁闭,接着又在宿舍里以一敌五暴揍之,展现出极其强悍的实力。然后就被关了一月禁闭,这可是最严厉的惩罚之一,结果出来屁事都没有,出来的当天还在操场跑了三十九圈,这件奇事传遍了全校,让人啧啧称奇。 结果第二天这个话题人物就打包回家,一直不来上课。有人怀疑他是回家休养,说是他那天晚上磕了兵粮丸,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垮掉了,不过是强撑面子而已,现在撑不住回家养病去了。 消失了半个月,他终于出现了,结果一来就惹上辉夜斗真。 一些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他是想报那天的一箭之仇。 但大部分人都不了解内情,他们看到的是,幸生为了帮舍友找回场子,居然胆敢向辉夜斗真挑战! 有的人感叹他情深义重,有的人则说他脑子被驴踢了。 辉夜斗真是什么人,可怕的战斗一族的后裔,本届学生实力高居第一的人物,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可谓校园小霸王,这样的人,他不主动惹事就算烧高香,别人躲都来不及,如今居然被别人找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感慨,果然话题人物就是话题人物,走到哪都不缺故事。这么精彩的一幕,怎么能错过呢,凳子瓜子摆上来,看戏! 幸生岂会不知道辉夜斗真不好惹,但就算辉夜斗真不找他,他也难以咽下那口气,对于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幸生向来只有一个原则:把石头砸回他脸上。 两人之间必有不可避免的一战,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缩着萎着呢?他自信已经不输辉夜斗真。 此时辉夜斗真已经回到隆司身边,见幸生居然敢追过来,大感意外,不过幸生根本没入他眼,对石崎隆司道:“给他点教训。” 那天他只看到后面隆司被毒打的一幕,后来隆司为了挽救自己的面子,到处跟人说自己被偷袭了(也确实如此),搞得辉夜斗真以为幸生还像以前一样,石崎隆司实力在他之上。 可石崎隆司自家人知自家事啊,他只所以巴结辉夜斗真,就是怕幸生出来报复自己,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还要对上他,他早就吓破胆了,但是老大发话又不得不从,只好硬着头皮上,结结巴巴道:“幸生同学,请你回去。” 这话到底是示威还是示弱?围观的人顿时哄堂大笑,石崎隆司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幸生也笑了:“没想到几日不见,隆司同学也变得斯文有礼,看来跟了新老大就是不一样,不过好狗不挡道,麻烦让让。” 石崎隆司本来脸就丢尽,见幸生又出言讽刺,顿时破罐子破摔,气急败坏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哦?原来如此。”幸生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原来隆司同学口味独特,不想做人,而想做狗,跟着主人跑前跑后才安心啊。” 这话骂得太毒太妙,周边围观的人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全场又是哄堂大笑。 石崎隆司既羞愧又恼火,又不敢上前动手,只能眼巴巴看着辉夜斗真。 辉夜斗真也看出不对劲来了,这个新手下似乎很怕幸生,他很不满意。对他来说,天造寺幸生不过是路边石头般的小人物,微不足道,不高兴了就踩一脚,要捏死他简直易如反掌,手下如此畏手畏脚,实在丢了自己的脸。 辉夜斗真皱眉道:“小子,他是狗没错,但也要看是谁的狗,你给我跪下,我就饶了你。” 幸生淡淡道:“什么样的狗跟什么样的主人,狗是废物,主人也是废物。” 辉夜斗真一愣,登时勃然大怒,他作威作福惯了,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说自己骂废物,顿时暴跳如雷,作势要扑向幸生,要将他大卸八块。 幸生微微一笑,身体动都不动,就等着他扑过来呢。 这时,有道声音插进来:“斗真,你可别中了人家的计,这家伙是想耗你耗到老师来,为了这么个废物,被关禁闭可就不好了。” 是有马悠辅,这家伙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撇了幸生一眼,慢悠悠道:“等会儿到了山里,他还不是任你怎么捏就怎么捏?” 幸生略微失望,被这家伙坏了事啊。 没错,他打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主意,既让新谷慎一吃点小亏,又想让辉夜斗真常常关禁闭的滋味。他知道,对这种家伙来说,关禁闭比死还难受。 一经提醒,辉夜斗真强抑下厮杀的热血,狞笑道:“小子,你等着,到了山里,不把你撕成碎片我就不叫辉夜斗真!” “怂蛋。”幸生轻飘飘掉下这句话,潇洒离开。 一听这两个字,辉夜斗真又要暴跳如雷,双眼赤红,简直要把幸生生吞活剥了,可惜他终究不能动手,只是嚯嚯喘气如同野兽,一把推开石崎隆司,大步走去。 石崎隆司敢怒不敢言,赶紧赶上去。 两人雷声大雨点小,好戏没看成,围观的众人颇有些扫兴,但立刻又议论纷纷起来: “没想到这个幸生原来这么讲义气,为了朋友竟然都敢主动惹辉夜斗真,这样的朋友哪里找啊,早知道我就和他结交了。” “是啊,这一次他真的让我大为改观。” “还别说,这个月来,幸生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对于这些赞誉之词,幸生只是付诸一笑,他想听的是别的东西,果然,人们没有让他失望: “不过,新谷慎一和幸生得罪了辉夜斗真他们,以辉夜斗真的性格,恐怕不会咽下这口气。” “你刚才没听到么,辉夜斗真都放狠话,等下野外生存实战演习就收拾他们。” “哎,惹谁不好,居然惹上了辉夜斗真,他可是公认的第一人,新谷慎一和幸生只能自求多福。” “是啊,辉夜斗真肯定会报复,希望他们逃得快点吧。” 听到这些议论,幸生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知道,事情按着自己设计的方向发展了,“势”已经造起来了。 有马悠辅确实看破了他的小伎俩,但是他永远都猜不到幸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因为他根本想不到。 远处,再不斩的身影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他望着幸生带着笑容的脸,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两人仅有两三次极短的接触,但再不斩知道,这是个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尤其是主动挑衅辉夜斗真。 他心里泛起浓浓的兴趣,很想知道幸生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十章 野战训练 校长和小杉庆太轮流训话,大意是宣布不得杀害同学,有犯者必将严惩之类的规矩,然后宣布为期两天的野外生存实战演习正式开始。 顾名思义,这个活动有两个考核内容,一个是生存,一个是实战。虽然都是由这两大块组cd其实每次活动的具体内容都不一样,比如这一次,条件就格外苛刻。 学生将以两人一组为行动单位,从五个入口,进入包括半月湖和群山在内的第2号演习场,学生在方圆三十里的群山、森林、谷地的复杂地形里生活两天,在第三天的这个时候,也就是早上九点钟回到学校操场集合,这就是生存内容。 而实战,则要求学生穿行三十里,从位于三十里外的瞭望塔中取到序号,只有持此序号,回到操场,才算达标,得到序号越多者,成绩越优异。排名前十的小组将得到不菲的奖金,当然,没有拿到序号的小组,则将受到一些处罚。显而易见,校方深谙利益就是行动的动力这一道理,用金钱来鼓励学生进行战斗对抗。 另外,还有一个附带条件,必须背负着重达二十斤的负重包。 或许有人会说,这里有个弊端,有人会躲在入口,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放心,学校已经帮你想好了,每个小组都必须在瞭望塔签到,如果没有签到,视同弃权,该组无权参加评比。 两天之内要负重二十斤,在地形复杂的环境里往返三十里,简直是考验学生的极限,这是十足的魔鬼训练。 组员都是现成的,也不用分,就是舍友撘队,慎一上去抽了签,是f入口。幸生四处望了望,发现桃地再不斩在a入口,辉夜斗真在c入口,有马悠辅在d入口。 辉夜斗真感受到幸生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示威性地作了个斩首的动作,幸生报以一笑,心中却判了辉夜斗真的死刑。 在带队老师的引领下,一行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来到属于f入口的山谷,在九点整的时候,一声令下,二十多号忍校学生如箭般冲入山谷里。 没有人动手,打家都在拼命赶路,时间就是力量。 在一群人恨不得爹妈生四只腿的映衬下,有一组颇为独特,他们竟然慢悠悠地走过去,其中一个还一瘸一拐的样子,连老师都看不过去了,提醒道:“同学,时间要紧。” 其实所有规则都有漏洞,比如以两人一组为行动单位,但关系友好的小组往往会在事先约定的地点聚合,就算同一入口不那么熟的小组,也会抱团组队,反正也是顺路,人多好办事嘛。就算要反目成仇,那也是第二天取得序号之后的事了。 不过幸生小组就有点尴尬,其实有两个小组想和他们组队,但看到慎一脸冒虚汗走路都不利索的样子,立马就走了。 慎一勉强向幸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拖累了你。” 心中却在暗恨,都是这个家伙害得我! 幸生笑了,他最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憋屈样子,笑道:“没事,还没好吗?” “已经擦了药,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不会影响行动。” “没关系,我们慢慢走吧。”幸生不在意道。 “不知道辉夜斗真会不会找来。”慎一忧心忡忡。 “你怕他吗?” “难道你不怕吗?”慎一心中更是大恨,被斗真甩在地上的一幕重又浮现脑海,觉得身上骨头似乎更痛了。 “其实,我正在等他。” 这下慎一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事实上慎一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懂幸生了,也越来越难糊弄了,这让他心中十分焦急,转眼就要到毕业考试了,如果正面对打,慎一自忖十个自己也不够人家打,只有靠智慧先下手为强。 上个月就是他跑去找来老师,以他对幸生的了解,用不了一个月他就能精神崩溃,没想到他不但屁事没有,实力居然还大幅提升,简直匪夷所思。 此外,他似乎也变得精明起来,慎一本来就心有惴惴,经过早上一闹,他更加确定,幸生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只不过不敢确定而已。 这次实战演习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抓住机会拼命一搏,起码还能博得一次机会,否则一周后的毕业考试,就是他的死期。 没有人想死。慎一咬咬牙。 两人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了不到七里路——三十里说的只是直线距离,这里有高山深谷,有森林丘陵,路并不好走。 一路上慎一忧心忡忡,不过他担心的辉夜斗真并没有袭来。 选了一个高地,两个歇息进食,还没到需要打猎的地步,都是吃带来的饭团饼干。 “之前是我拖慢了速度,现在我感觉差不多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而且晚上也要赶一段路程,不然恐怕无法完成任务。”慎一建议道。 幸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歇了一阵,两人下了高地,继续向西南方向进发,这次速度陡然加快,到了黄昏时分,已经挺进了十八里,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呼!照这个速度,今晚我们再赶一段路,还赶得上,正好可以在瞭望塔附近休息,那里野兽少许多。” 瞭望塔里面是不允许休息的。 幸生点点头,他这一路都很沉默。 两人选在河流附近休息,喝了点水,然后分工,慎一负责拾柴火,而幸生负责打猎,原始森林动物极多,幸生很快就打了几只野兔野獐回来,由慎一清洗干净,燃火烧烤。 负重赶路很耗体力,这时候饭团饼干已无法满足营养摄取需要,需要吃些肉类来补充能量。 慎一在洗的时候,眼角余光望着闭目养神的幸生,如果在这时候投毒,无疑是个极佳的机会,但他想到还有一天的野外生存实战演习,心中又犹豫了,他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慎之又慎,明天夜里才是最佳时机,那时候幸生经历恶战,又恶又累,肯定会毫无警惕。 而且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信心,怕自己无法在这野兽群集、敌人环伺的险恶环境生存下来。 他最终没有在肉上抹药,所以这次野外烧烤两人吃得很愉快,新谷慎一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没有什么配料,但獐兔的肉本来就很香,幸生吃得津津有味,骨头啃得干干净净。 看他大快朵颐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新谷慎一心中顿时又懊悔起来,早知道他毫无防备,刚才就应该投毒了。 吃干抹净,刚刚洗完手,后面就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一个巨大的人影从森林里钻出来,脸上带着狞恶的笑容,声音透着血腥的热和死亡的冷:“终于逮到你了,天造寺·幸生!” 新谷慎一脸色苍白,手上的腿肉掉下来,心都凉了。 幸生缓缓回头,露出了一丝微笑:“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不来了呢!” 他早已等待多时! 第二十一章 河上激斗 木叶高傲的宇智波,雾隐疯狂的辉夜,忍界最著名的两个战斗家族他们的血脉同出一源。宇智波有变异的双眼写轮眼,形成了多样化的战斗方式,风格飘逸;而辉夜则有变异的骨头尸骨脉,战斗方式相对简单粗暴。 如今,他们一个在遥远的木叶,一个在雾隐,傲立忍界,遥相呼应,都处于鼎盛时期。 相比之下,辉夜一族的疯狂更是无人能及,他们似乎与生俱来带着战斗的基因,战斗厮杀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没有人能否认,这是一群疯子,无人敢惹的疯子,被这样的疯子盯上,你别无选择,唯有死战。 …… “哦?你在等我?真是让人意外啊。” 辉夜斗真一脸狰狞的笑容,从黑暗的森林中走出来,望着幸生和慎一,眼眶陡然睁大,射出嗜血的光芒:“那么,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吧!” 对方的凶恶面目明显吓到了慎一,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赔着笑道:“没有,我们没有等你,我们就要走了……” 他哭丧着脸低声哀求道:“幸生,我们快点走吧,不然会没命的!” 幸生淡淡道:“没用的,慎一,你逃不了的,与其逃,不如拼死一搏,你我二人联手,拼力一战,或许还有胜利的机会。” 辉夜斗真全身都已经颤抖了,神情变得癫狂,狞笑道:“不错,逃是没用的,来吧,好好享受战斗的快乐吧!” 他抬起头,肌肉蠕动间,一根骨头破开皮肉,缓缓冒出,尖端闪烁着寒芒,他带着享受和痴迷的神色望着自己的骨头:“如你所知,我的能力是尸骨脉,全身所有的骨头都是我的武器,那么,小喽喽们,你们将用什么来挡大爷的骨头呢?” 他脚下一蹬,如同一头野牛狂冲而来。 “他来了!” 慎一惊慌大叫道。 “一起上吧!我正面,你来辅攻!” “好!” 慎一神色慌张地掏出苦无,幸生也不理他,直接冲了过去。 幸生冲出去的瞬间,慎一立即转身就跑,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被你蛊惑吗?哈哈,你自己去送死,正好省得小爷我亲自下手。 “铿!” 苦无与骨头相撞击,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幸生一触即离,退到河边。 辉夜斗真嘲笑道:“你的同伴扔下你一个人跑了啊,看来你们人心也不齐吗?不过你放心,等杀了你,我再过去解决他。” 幸生面色沉静,没有一丝变化,慎一的逃跑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跑反而才有鬼呢! 比起这个,幸生盯着辉夜斗真,感觉浑身血液逐渐沸腾起来,一种难言的兴奋涌上心头,来到这个世界,他对上的人,要么太弱,要么太强,他一直都打得不够尽兴,现在终于对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强敌,他潜藏的血性逐渐被唤醒起来。 他喜欢战斗,喜欢铁血,喜欢英勇不屈的英雄,所以他在前世就费大工夫去学格斗,大学里又跑去参军。 盯着对手,幸生眼中的战意越燃越盛,蓦地嘶吼一声,如豹子般疾掠而去。 就来一场淋漓尽致的生死搏斗吧! 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进攻,辉夜斗真略感意外,他感受到对方气质的变化,他另一只手也伸出一根臂骨,仰天狂笑道:“很好!来吧!” 两人再次交锋,幸生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使用雾飞影体术进行高速移动,进行刺击。但辉夜一族的身体确实没话说。虽然眼前这个辉夜斗真还不像后世的君麻吕一样,可以瞬间操纵大量骨头形成让物理攻击难以接近的刺猬似的防御,让幸生靠速度几次偷袭得手,但对方骨头太坚硬,苦无只能造成一点皮肉伤。 而对方的攻击则极其凌厉,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方骨头洞穿,更重要的是,对方骨头更长,力量更是惊人的大,幸生稍一缠斗,很快就被对方形成火力压制,只能勉强招架,苦于防守,而无丝毫反击之力。 “哈哈!刚才不是挺猛的嘛,怎么现在这样萎了?哈哈!!” 辉夜斗真一边狂笑,一边狂攻猛打。 “嘶!”幸生躲避稍稍一慢,胳膊上就出现一道伤痕,转眼间又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幸生左支右绌,转眼间身上就多了好几条伤口。 “再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会被拖死!” 幸生觑准机会,猛地咬牙,苦无挡住对方的一根骨头,反手一勾,借力旋身腾空,用脚狠狠踹向斗真的面门。 “嗯?” 斗真回臂格挡,幸生借着反弹之力,飘身落回河边,未等落下,两根骨头已经如影随之,这招极其狠辣,幸生身在空中,根本抵挡不及,而若是射中,必死无疑。 生死之际,幸生甩出手中苦无,击中飞来的骨头,稍微改变方向,“呲溜”,一道划破左腿,另外一道擦着脖子过去了。 幸生惊出了层冷汗,只要稍稍有一点偏差,自己就命丧此地了。 没等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一道巨大的人影已经扑了过来,幸生迅速滚地躲开,跟着腿出如龙,腿风凌冽,幸生不敢抵挡,一退再退,最后直接被一脚扫落河中。 “呼!” 幸生爬出水面,只觉得臂膀一阵酸痛,对方的身体太强悍了,根本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辉夜斗真捡起骨头,狞笑道:“你的实力相当不错,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提升到这个程度,可惜你运气不好,偏偏惹上了我,只好后悔去吧!” 他一跃而起,月夜下如同原始巨猿,带着让人窒息的气势,猛扑而来。 与此相反,幸生蹲在水上,灰头土脸,身上伤痕还有血汩汩而出,看起来狼狈之极。 面对扑来的敌人,他只能抱头鼠窜。 可是,他虽然样似狼狈,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斗真扑击不中,也不停留,继续猛追幸生。 “已经到河中央了,足够了。” 幸生猛然刹步,转身,双手迅速结印:“辰-丑-卯,水遁·水乱波!” 口中瞬间喷出猛烈的水浪,斗真冲得太猛,躲避不及,被水波瞬间冲走。 吃了这么大的亏,斗真勃然大怒,翻身跃起,狞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偷偷学会了一手水遁,很好,我也该使出点真本事了。” 两支臂骨轻提,庞大的身躯形成一个扶风弱柳般的姿势,猛然喝道:“柳之舞!” 柳之舞,辉夜一族的五种体术之一,模仿柳枝摇曳动作的柳之舞,行动非常果断迅速,攻击方式多为划击。 使出了柳之舞,斗真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轻柔、灵敏,幸生的速度优势不复存在,转眼间险象环生。 斗真越打越是兴起,神情狰狞,张狂大笑道:“死吧!” 骨头尖锐如钻,穿金裂石,觑准心脏,猛然刺下去,幸生根本躲避不及,胸骨被瞬间穿透,血液溅起。 第二十二章 绽放的幽灵之花 一种毁灭生命的快感从斗真心底潮涌而起,瞬间升至高潮,这种淋漓尽致的快感让他全身都颤抖起来,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真是快乐啊!” 幸生喷出一口血,颓然倒向水面,神色愕然,突然又露出诡异的笑脸。 感叹的斗真愣了一下,人都要死了,怎么能露出这种神情? 蓦然间,幸生的身体变成一团清水,斗真难以置信地失声:“这是水分身?” 他双脚一沉,瞬间被拉到水下,幸亏他反应及时,双手撑住水面,这才没有被拉下去。 这时,他猛然抬头,便见到幸生已经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沉静,俯视着自己,一只手虚张,探向自己的头颅。 斗真大怒,向从水中扑起,可是,不知为何,河水仿佛灌了铅,变得极其沉重,四周的水忽然聚拢而来,瞬间形成一个蓝色囚笼,将他包围住,一股千钧之力骤然把他压垮,动弹不得。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斗真气急败坏,开始破口大骂。 “是你太蠢了而已。” 幸生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从一开始,他就有计划地引导敌人进入河中,他知道,只有利用河水,自己才有取胜的机会,而斗真实在太蠢了,又自恃武力,居然没有一丝察觉,从他踏入河中的那一刻起,他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对方的战斗智商实在太低,完全落在自己的圈套中。 幸生好整以暇道:“骂吧,尽管骂吧,这是你活在世界上最后的几分钟了,好好享受吧。” 任由他骂,骂得越厉害他越高兴,很快,如他所料,斗真就脸色变得红青,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刚才骂得太激烈,水中仅存的氧气已经被他消耗殆尽,现在,窒息的时候到了。 斗真眼中的狂意褪去,掐着自己的脖子,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半是威胁半是求饶道:“快点……放了我!” 幸生眼里露出怜悯的神色,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从你陷害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死不休了。” 幸生不算是个记仇的人,生活中一些小仇小怨他都可以一笑而过,但对于蓄意陷害、伤害他的人,他绝不会放过,而且他行事有一个特点: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斗真面色发紫,眼睛渐渐凸出,充满了血丝,嘴巴张得极大,嚯嚯喘气,绝望地挣扎道:“难道……你不怕……我们一族的……报复吗?” 幸生面色一寒,冷笑道:“放心,你的死讯我会帮你安排妥当,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而且,我以后也会找上辉夜一族。” 斗真彻底绝望了,明知必死,他眼中的恐惧反而消失,又泛上一层狂热的神色,狂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死吧!” 他蓦地朝天嘶吼,全身上下的皮肉开始剧烈抖动,猛然间,无数又长又粗的骨头,带着血液,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钻出,使他整个人都变成一个骨头刺猬。 异变突起,斗真居然搏命一击,巨大的骨刺陡然穿破水牢,如电钻般刺向幸生。 幸生眼里闪过一丝骇然,苦无狠狠扎在骨刺上,但只划出一道火星,根本没能阻止骨刺的突刺。 但这一缓,为幸生赢得一丝生存之机,他借机躲开身体的要害部位,骨刺本来刺向心口,如今刺中了肩膀。 “可恶!”致命一击没能杀死幸生,满心不甘,有心杀敌,但是已经无以为继,最后一击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缓缓落下。 “咳!” 幸生咳出一口血,心中暗道侥幸,幸亏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否则早就死掉了。 “时间不多了!” 他没来得及理会伤口,扒起斗真的身体一看,已经油尽灯枯,出气多而入气少。 幸生咬咬牙:“来不及转移了,就在这里进行吧!” 如果辉夜斗真就这样死了,那么自己将功亏一篑,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他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脱下自己的上衣,深出一口气,然后开始结印: “源——” “涉——” “济——” “衍——” “血继限界,重溟!” 只见心口处散发出红光,妖艳诡异的曼殊沙华缓缓浮现,红光越来越炽盛,曼殊沙华也越来越真实。 “还远远不够!”体内的查克拉迅速流失,转眼就要抽空,幸生咬咬牙,从忍具袋里掏出三颗兵粮丸,全部放入嘴里。 兵粮丸相当珍贵,这三颗也是他从鬼灯无月那里要来的。 为了这一刻,他可是计划已久,做了充足的准备。 没错,操场挑衅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辉夜斗真的怒火,让他脱离队员,来找自己战斗。辉夜斗真是典型的辉夜族人,冲动好战,果然中了自己的计谋。 嚼开兵粮丸,顿时充盈的力量从身体无数细胞中喷涌出来,源源不断聚向心口,得此强助,曼殊沙华瞬间光芒炽盛如同一轮小太阳。 红光中,曼殊沙华如逢春风,如承朝露,条条舒展,傲然绽放。 它花苞中隐藏的秘密,也向幸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如同樱桃小口的花苞深处,埋着一滴晶莹透亮的深蓝水珠,蓝色水滴里有无数白色光点,看起来仿佛繁星点点的夜空。 刹那间,天造寺的泪滴族纹从幸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原来这就是天造寺的血继限界,“重溟”的模样! 一种奇特的感觉袭上心头,幸生感觉,这滴水珠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可以如臂指使地运用它。他心意一动,蓦然间,深蓝水珠吐出无数光芒,形成无数朵纯由红光组成的曼殊沙华,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梦境般美丽。 曼殊沙华纷纷飘落在辉夜斗真身上,迅速没入体内。幸生紧张注视着辉夜斗真的身体,不多时,当幸生感觉逐渐不支的时候,辉夜斗真的身上,蓦然盛开出朵朵曼殊沙华,殷红如血,妖娆而美丽。 尤其在他心口处的那朵,更是硕大无朋。 如果刚才的曼殊沙华只是能量体的话,那么,辉夜斗真身上的曼殊沙华就有了实质,有了生命。 曼殊沙华陆续飞回幸生的心口处,而此时的斗真,也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彻底死亡。 心口处的曼殊沙华仿佛变成一张小口,将无数飞回的曼殊沙华吞没。 那些回来的曼殊沙华,就变成了滴滴鲜血,没入蓝色水珠中。 顿时,仿佛油滴入锅,蓝色水珠沸腾起来,里面无数的白色光点,仿佛是无数条游动的蝌蚪,围绕着血滴不断游移、闪烁。 最诡异的是,花朵周围的无数血管似的苞片也仿佛受到什么刺激,开始晃动起来。 幸生的压力陡然增大,查克拉居然再次濒临枯竭,多么恐怖的消耗,这可是三颗兵粮丸的量! 成败只在今日,绝对不能放弃,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挺着。 曼殊沙华不断飞回,不断变成鲜血,终于,当那朵最大的曼殊沙华飞回后,心口处红光渐渐暗淡,曼殊沙华也回拢蜷曲,盖住重溟蓝水,凝固成图案,最后缓缓隐没淡去,胸口恢复原状。 幸生如释重负,心头一松,到了此时,他已经虚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带着辉夜斗真的尸体,沉入河底。 水中,幸生望着恢复原状的胸口,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满满的期待。 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血继限界尸骨脉,终于到手了! 但是,他望着旁边辉夜斗真的尸体,暗暗道:现在还不能休息,他还要善后。 第二十三章 计算 弯月如钩,淡雾如纱,河流淙淙,两岸森林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唧唧,夜风细细。 发现河岸无人,新谷慎一小心翼翼地从灌丛里站起来,此时离战斗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敢返回来查看情况。 “人去哪了?” 新谷慎一来到河岸边,发现河边有战斗过的痕迹,还有几滴血,但幸生和辉夜斗真都失去了踪影,也没见到幸生的尸体。 他心里忐忑不安,说不清是窃喜还是担心,对于抛弃幸生独自逃跑他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幸生死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可是也怕辉夜斗真突然又从哪个黑暗角落钻出来。 他没能纠结多久,森林里就传来一道声音:“慎一,你回来了?” 慎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便看到倚坐在树背阴影里的幸生,顿时跟见了鬼的,脸色苍白,勉强挤出跟哭似的笑脸:“幸、幸生,你没死啊?” 他心里大失所望。 幸生微微一笑道:“怎么,你盼着我死吗?” “不,不是,你千万别误会!”慎一强颜笑道,“刚才是我不对,那个辉夜斗真太吓人了,我还得罪了他,所以身体不听话地跑了,但我心里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所以又回来想跟你并肩战斗。对了,辉夜斗真呢?被你打跑了吗?” 都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还说想跟我并肩作战,是想看我尸体吧?幸生心里觉得好笑,道:“辉夜斗真在这里,你想看他吗?” 慎一又被吓了一跳:“什么?” “放心,他已经成死人了。” 慎一顿时眼睛都直了,懵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杀了他?” 幸生点点头,虚弱地喘了几口气,兵粮丸虽然好用,但药效过后会陷入极度疲劳,而且用多了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坏。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的身体依然处于虚脱状态,难受至极。 慎一将信将疑地走来,神色警惕,他打定注意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远遁,远远张头一看,果然看到树后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看那巨大的体型确实是辉夜斗真无疑。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届公认的第一人,居然就死在幸生手下了?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同舍三年的人,真的是那个和自己一样饱受欺凌的那个弱者吗?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他仔细一瞧,发现幸生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头冒虚汗,身上还有好几道伤口,都没有包扎。他顿时明白了,虽然幸生杀死了斗真,但肯定也消耗极大,以至于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 这不正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吗?慎一心中窃喜。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否则辉夜斗真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慎一没有再多看尸体,而是蹲了下来,关心道:“你还好吧,要不我给弄点水?” 幸生也觉得很口渴,点点头道:“我的背包丢在原处,里面有水杯,帮我拿过来吧,谢谢。” 慎一跑过去,用背影挡住幸生的视线,从书包里掏出水杯,打开,迅速将手中的东西倒了进去,拿了过来,递给幸生:“请喝吧。” 幸生伸手作势要接过水杯,蓦地反手扣住他的脉门,右手抽出臂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慎一的胸膛,顿时血液飞溅。 慎一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幸生,挣扎道:“你……为什么?” 幸生目光冰寒,神色冷然,道:“我讨厌别人给我下套,更讨厌别人假装对我好,却试图要害我的命。” 慎一看着手里的水杯,又看了看面色平静而隐现狰狞的幸生,顿时明白,幸生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而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对方也是一清二楚,他心里既愤怒,又不甘,更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幸生松开了手,接过水杯,淡淡道:“其实,如果你不处心积虑地害我,我也不会取你的性命,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自食恶果而已。” 慎一顿时剧烈地咳出口血,身体颓然倒地,感受着从体内迅速流失的生命力,望着黑暗的树林,望着天上的新月,这一次,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恨。 “再见了,不,永不再见!”幸生扶着树站了起来。 泪水模糊了眼睛,慎一竭力睁大眼睛,想望清他的身影,眼前却只有无限黑夜,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一夜连杀两人,饶是幸生意志坚定,此时也不由一阵恍惚,其实刚才他心里也十分紧张,如果慎一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而是直接攻击,此时死的就是他了。 然而,弱者心理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自信,最终导致自己的死亡。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走到辉夜斗真的尸体前,扶起他的头,弄开他的嘴巴,把水杯里的水灌进他的嘴巴,用特殊手法让水顺利进入他的腹部。 完成这一切,幸生这才长松口气,事到如今,几经凶险,现在终于大功告成了。 自从一周前在八音盒里得到血继限界的使用方法后,幸生就将目光瞄准了辉夜斗真,设下这个计划。 早上操场的挑衅,他有三个目的,第一,引起辉夜斗真的怒火。 第二,对新谷慎一进行敲打:我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第三,在众目睽睽之下,造成辉夜斗真和新谷慎一的矛盾。 而现在,他用辉夜斗真的臂骨杀死新谷慎一,用新谷慎一的药灌进辉夜斗真的肚子,造成了两人互相厮杀、同归于尽的假象。 幸生知道这个假象根本骗不过尸检的忍者,但他并不需要这个假象以假乱真,只需要有这个假象就行了,因为这已经给上面的人提供了一个理由,而众人也都知道辉夜斗真和新谷慎一有矛盾,这就已经足够了。 有时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有这个理由,上面的人就不会深究,辉夜一族的人也许不满,可就算知道是幸生杀的有怎样? 幸生站了起来,缓缓竖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真是好手段,先杀死辉夜斗真,然后再杀死新谷慎一,再造成两人同归于尽的假象,原来你早上的行为,是为了现在,一环扣一环,真是让人佩服。” 幸生的笑容凝固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十三章 事后 幸生缓缓回头,只见一道瘦长的人影站在树林外,淡淡月色下,他一头黑色短发,稀疏细短的眉毛,以及那张永远不变的淡漠的脸,还有那双同样淡漠的眼睛。 桃地再不斩! 看到鬼人应该紧张才对,但不知为什么,看到是他,幸生竟然暗松了口气,镇静了下来,笑道:“我想能让你佩服的人并不多,真是荣幸。” 黑夜行凶,被人当场撞破,就算不惊慌失措,起码也会心虚紧张,没想到对方仅仅露出一瞬间的异样,立刻就镇静自若,桃地再不斩心中暗自诧异,暗想:好强大的心理素质,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他眯起眼睛,淡淡道:“不用高兴,被我佩服的人,他们现在大多已经死了。” 幸生笑容不变:“看来我更该感到荣幸了,竟成了少数中的少数。” 桃地再不斩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是吗?不如我送你去见见他们如何?现在可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也想跟你一战,”幸生扶在树上的手猛然抓紧,沉声道:“不过我想,这里不是一个好战场,我们的战斗,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地方。” 桃地再不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看得幸生有些发虚,他居然点头道:“这话有理,我决定了,回去就宰了我那个舍友,毕业考试,你来当我的对手。” 既胆大,又心细,一个月前,明明连踩树踏水都不会,现在居然已经能杀死辉夜斗真——虽然是个只会依仗身体的蠢货,无论是作战意识,还是心理素质,都远远超出同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做我的对手,只有和这样的对手殊死一战,才能快慰我心! 桃地再不斩说完,向河边走去。 幸生暗松口气,但又吃了一惊,这个家伙真是猛人,为了当自己的毕业考试对手,居然打算回去就杀了自己舍友,果然是鬼人桃地再不斩。 “等等,我想问你一件事。”幸生忽然想起一事,走到林外。 “说。” “你经常在半月湖修炼吗?” 桃地再不斩看着他,知道他还有下文。 “遇见我的那天的前一天,黄昏时分一直到傍晚,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去了半月湖的西边。” 再不斩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是有一个人,我看到了他,他没有看到我。” 幸生心里涌起一阵狂喜,急问道:“谁?” “东彻。” 再不斩说完,飘然离去。 “果然是你……东彻!” 幸生站在原地,望着在夜色里幽咽的河水,只觉得心里一阵怅惘,尽管早就有一丝怀疑,但真正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一阵失望。 同时,他疑窦丛生,东彻为什么要杀他?他原先以为,凶手是血继家族指使的。但现在看来满不是这么回事,东彻把家族的历史告诉自己,明显是想引起自己对血继家族的仇恨。 那么,还有一批隐藏在暗中的势力,他们站在血继家族的对立面,想利用自己来达成什么目的。 寒风吹来,幸生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心里发寒,他发觉,某种势力一直围绕、笼罩着自己,他们随意摆弄自己,杀不成就利用,而自己毫无察觉。 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他不是随便摆布的扯线木偶,他就是他,绝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他捂紧心口,似是呻吟似是喃喃自语道:“快点出来吧!” ...... 包扎了伤口,又休息了三个小时,感觉体力逐渐恢复后,幸生拉响绿色的烟花响箭,在空中炸响。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个老师出现在河边,望见坐着的幸生,沉声道:“死的是谁?” 幸生指指后面的树,面无表情道:“你们自己看吧。” 老师走到森林,看清辉夜斗真的面容,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猛然回头,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幸生耸耸肩,道:“抱歉,我也不知道。” 老师瞪了他一眼,另一位老师立即赶去通报。 事情大条了,辉夜一族的后人居然死在实战演习中,校长、小杉庆太等一大批老师立刻浩浩荡荡赶过来,看到辉夜斗真和新谷慎一的身体,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事情严重了! 河边,已经忙碌一片,有人忙着检查战场,有的忙着检查尸体,当然,幸生也被监管起来。 校长一脸凝重,沉声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个老师站了起来,道:“新谷慎一被臂骨穿破心脏而死,辉夜斗真身上有些小伤口,但并不致命,反而在他的嘴边检查到毒药的痕迹。我们在新谷慎一身上发现这种毒药。” 校长点点头,走到幸生的面前,喝道:“你就是天造寺幸生,把你看到的情形,知道的事通如实告来,如果有半点虚假,你该知道学校的规矩!” 幸生神色镇定道:“我和慎一在这里休息,辉夜斗真就突然出现,说新谷慎一得罪了他,要找他算账,然后我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他们就都这样了。” 校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道:“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幸生面色如故,点头道:“就这样。” 校长深深望了他一眼,挥手道:“看好他。” 做了初步检查后,众人带着尸体回到学校,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同时校方也立刻将消息上报高层,同时通知辉夜一族。 辉夜一族并非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深山中,离雾隐村有一段距离,估计明天才会赶来。 由于幸生是当事人和见证者,被校方控制住,要等他彻底洗清嫌疑才能自由活动,他的住处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地方,有两个老师严格看守。 “似乎成犯人了啊。” 这时,门外有说话声传来,继而东彻推门而入。 幸生眼里寒芒闪过,瞬间又恢复如常。 “幸生同学,看起来很疲倦啊,看来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免受惊。” 东彻东拉西扯地说着,幸生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知道了对方是凶手后,幸生可不敢再有丝毫松懈。 扯了一会儿,东彻才进入主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神情肃然,低声道:“虽然老师曾和你说过你们家族和其他血继家族的恩怨纠缠,但这是上一代的事,不应该累及下一代。老师没想到幸生同学竟然这么不理智,杀死了辉夜斗真,辉夜斗真同学虽然蛮横了些,但罪不至死。幸生同学,这件事是你不对啊!” 幸生微微一笑道:“老师,你说话请注意点,尸检上说辉夜斗真是中了新谷慎一的毒而死,关我什么事。而且,老师你最清楚我的实力了,我怎么可能是辉夜斗真的对手呢?” 东彻神情沉痛道:“幸生同学,难道对东彻老师你也不肯说实话吗?” “我说就是实话啊,你不相信而已。”幸生耸肩道,“老师,我累了,想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可以吗?” 东彻无奈,只好又温言安慰几句,退出房间,立刻向校长室走去。 校长室里灯火通明,推门进去,校长在看着文件,他一进来,校长立刻问道:“怎么样?” 东彻摇头道:“他不肯说。” 校长眉头皱紧:“他对你产生怀疑了?” 东彻迟疑道:“应该不会,他神情没有什么异样。” “那可能是他第一次杀人,心里害怕不敢对任何人说,”校长道,“没事,你这几天就陪着他,一定要把他的话套出来。死了两个人,效果比想象中还大,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形成舆论攻势,现在国内舆论压力本来就已经很大,三代一定会迫于压力,不得不就范的。” 想想,毕业考试本来就已经让人诟病,现在学生竟敢在实战演习中连续杀死两个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同舍三年的朋友,可见忍者学校的教育问题已经糜烂到什么地步,连辉夜一族的人都被杀了,以后还有人敢送自己的子女后辈来学校吗? 民众舆论肯定会沸反盈天! “那到时候,你作为校长,恐怕也要担一定责任。”东彻试探道。 “何止担一定责任,这里面责任最大的就是我,过两天我肯定得引咎辞职。”校长没有半点背黑锅的痛苦,神色淡然地撇了他一眼,“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向上面的人举荐你。” 他虽然引咎辞职,但只要办成这件事,肯定有更好的去处。只有他才知道这件事的重大意义。 三代水影自执政以来,便开始施行血雾政策,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一直都大小问题不断,村里的人早已经极度不满,只是有雾隐暗杀部队弹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如果能在一向敏感的教育政策问题上打开缺口,逼得三代让步,那么就可以借此谋图其他。 所以,上面对这件事也是十分重视,密令他一定要将这件事闹大。 东彻心中激动不已,他只是一个普通中忍,而且年纪轻轻资历浅薄,校长之位本来怎么也轮不到,但现在有校长承诺,未尝不可一步登天拔擢高位。 他立刻保证绝对不会让校长失望,定会让幸生乖乖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