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山河》 第一章 劫法场,入天牢 北渊国,屹立于九州大地之上。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际,鸟语花香遍布整个大地。 春天的天空显得格外一碧如洗,无比蔚蓝的天空,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于空中。 北渊国处斩反贼乱党的地方名叫斩杀台,今日在这斩杀台上面没有春天的暖意,反而在这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无限的冷森之意。 在斩杀台之上跪着一位面色白皙的女子,这个女子看起来已有二十五六岁,在斩杀台的高座之上正是今日的监斩官。 “这姑娘犯了什么事情?怎么就被处斩了?”四周的百姓远远的眺望着斩杀台之上的女子说道。 “想必是做了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在春季开斩呢。”有些自认为聪明的书生大义凛然的解释着。 女子跪在斩杀台之上没有半分的慌乱和惧怕,在她的双眸中甚至有着一些冷峻。 斩杀台的周围站立着近百名的士卒,这些士卒是维护现场的秩序和保护监斩官的安危。 时间眨眼之间便流逝而去,距离午时三刻已经没有多久了。 监斩官高座在台上,静静的等候着处斩的时刻到来。殊不知在此时此刻,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混进了百姓当中,看起来来者不善。 这十几人正是打算劫法场,不过眼看时间还没有成熟,因此才迟迟没有动手。 就当午时三刻即将来临时,监斩官也已经做好了处斩女子的准备了。 轰隆! 一声巨响而过,许沐川突兀的出现在了斩杀台之上。 “不好!”监斩官眼睛一瞟就发现了许沐川的踪迹,他立即大喝一声:“有人要劫法场,快快将他擒拿住。” 许沐川头晕目眩的用双手揉着太阳穴,眼前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穿着盔甲的士卒冲着他跑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许沐川呆愣的念叨了一句,而后他遍被重重的士卒给围拢了起来。 监斩官心急如焚的指着许沐川喊道:“快快将此人抓住,快!” 就在众士卒靠拢向了许沐川之时,隐藏在百姓中的十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忽然间就冲向了斩杀台之上。 这十几个人穿着素衣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他们一直等待着能够救出斩杀台之上跪着女子的机会。 “趁此大好机会,救出小姐。”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对着一同来的伙伴说道。十几个蒙面素衣人纷纷点头应允了。 这十来人知道此机会可谓是上天赐予的,近百名士卒都朝着许沐川围拢过去了,而另外一边却只有寥寥数人在守卫着。 斩杀台由于十几个武艺高强的蒙面人到来,瞬间就变得躁乱了起来。 “快跑啊!有人劫法场。”众多的百姓见到此状况纷纷拔腿大喊着。 监斩官见到这个情形,他惊怒的大喊道:“不好,被骗了。快快处斩反贼,马上行刑!” 可惜刽子手还来不及动手就被劫法场的蒙面人给杀了,而跪着的女子自然也被救了起来。 “我们快走,不宜久留。”一个蒙面人见到一众的士卒很快就要将他们包围了,他立刻就焦急的喊道。 呯呯嘭嘭…… 附近的士卒立刻便于这些劫法场的蒙面人厮杀在了一起。 女子用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而后紧紧的望了一眼突兀出现的许沐川,她转头对着这十几个蒙面人说道:“我们走。” 咻!咻! 在十几个蒙面人的簇拥下,女子冲杀出了斩杀台,朝着一边守卫稀松的方向逃窜而去。 “快点给本官追哪!快!”监斩官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转头又看向还在蒙圈的许沐川说道:“将此人打入天牢。” “是。”一众的士卒立马便朝着劫法场的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赶去,希望能够抓住那个女子和那些个同党。 ……… “噗通!” 一声巨响,许沐川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官兵丢进了天牢之中。 “反贼!你竟然敢劫法场,好大的狗胆!”两个官兵还大大咧咧的朝着许沐川怒骂道。 许沐川被两个官兵丢进了大牢内后,张牙舞爪的大声喊道:“我没有劫法场,你们搞错了啊!” “哼!小子,你就等死吧!”这两个官兵冷哼了一句后就将许沐川锁在了大牢内,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这里,丝毫没有要理会许沐川的意思。 许沐川狠狠的踹了一下这大牢的巨木,深深的叹了口气便无奈的坐在了地面铺着的茅草上:“有没有搞错,这真的是一个意外。” 许沐川本来是一个翱翔在宇宙中的宇航员,可惜一次意外事件,许沐川的飞船引擎出错,然后就被吸入进了黑洞之中。 许沐川本以为进入了那恐怖的黑洞后会被直接碾压成粉碎,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许沐川进入黑洞后不久就直接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 今日本来是北渊国处置一名判贼的时候,可是由于许沐川突然出现在了法场之上,官府以为许沐川要来强行劫持法场,所以整个场面瞬间就乱做了一团。 人算不如天算,许沐川的到来,让本来那些要劫法场救犯人的一群蒙面人立刻有了大好的机会,之后便发生了一系列的打斗。 可是犯人被救走,而许沐川呆愣的站在原地上面还在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因此许沐川就这样子被抓进了大牢。 “这叫做什么事情吗?莫名其妙哪!”许沐川躺在大牢的地板上面,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 一个时辰过后,许沐川也终于平复下来了心中的惊异和无奈。 “这可是天牢,怎么出去?难道我刚来这,就要被斩头了吗?”许沐川十分无奈的轻轻叹着气。 如今,许沐川的身上还穿着宇航服,不过这宇航服也破裂了一些,因此许沐川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狼狈不堪。 “喂!别叹气了,打扰到了我睡觉了。”忽然,一道深沉的声音从许沐川的一旁传了过来。 许沐川立刻就被这道声音给震惊了一下,他立刻就从地面上跳了起来,然后大声的喊道:“谁呀!谁在说话?” “小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在许沐川旁边的一座牢房内躺着一个邋遢的花白老头。 许沐川这时候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他左边牢房内的这个老头,许沐川立刻走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眯着双眼的老头说道:“老伯,请问这是哪里?” “天牢。”老头翻转了一下身子,不急不缓的回答道。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这是在哪个地方?比如什么国家之类的。”许沐川双手紧紧的抓着这厚实巨大的木头墙壁问道。 在许沐川的这间大牢和这个老头的大牢之间,中央是用许多木头分隔开来的,所以许沐川自然可以见到另一边牢房的这个老头。 这个邋遢的老头阑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睁开双眼凝视着许沐川。 此时,许沐川才看清了这个老头的真正颜容,虽然在这个老头的脸上有着许多的灰尘和污渍,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了老头眼眸深处的凌厉之色。 “你是不是傻子?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你这智商还能够去劫法场?”老头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撇了一下,然后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刚刚许沐川被两个官兵扔进来的时候,老头就听清楚了许沐川是因为劫法场才被抓进来了的。 “我……老伯,我……唉!算了,跟你说了也纯粹是对牛弹琴,不说了。”许沐川支支吾吾的说了句话便罢休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许沐川就闭嘴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小子,你胆子蛮大的嘛!”老头捋了捋他须白的长胡子说道。 许沐川靠在墙壁上瞥了一眼正凝视他的老头,然后轻轻说道:“老伯,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进来这里的人,不是说意外,就是说抓错人了。你这借口不行。”老头懒洋洋的又躺在了地板上面轻轻的说道,嘴里满是不相信许沐川说的这些话。 “爱信不信,大不了被问斩而已,多大点事情。”许沐川望了一眼这有些漆黑的牢房说道,这时候许沐川心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你小子倒是看的开,不过别再打扰我睡觉就是了。”老头瞟了一眼许沐川后,便又慢慢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入睡了。 哒哒哒…… 过了一会儿,天牢的门口响起了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太监走到了许沐川的大牢外面停了下来,然后紧跟在这个太监背后的几个官兵打开了大牢的大门。 这个太监缓缓地走进了大牢内冷眼看着许沐川,随后太监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来了一纸金色的圣旨。 “反贼,还不赶快跪下接旨。”太监冷声的对着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愣了一会,心里嘀咕了一句:“感觉没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 虽然许沐川感觉会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是许沐川还是慢慢的跪下了接旨,因为许沐川可不想让眼前的太监说自己抗旨不接,直接斩杀了就尴尬了。 许沐川跪在地上轻轻低着头,眼里满是疑惑和莫名的担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你劫持法场,救走反贼西门柔,所以判你死刑。秋后问斩,钦此。”太监将圣旨念完后,他便头也不回的拿着圣旨离开了大牢。 一众官兵又将大牢的门给紧紧的锁上了,并且其中的一个官兵朝着许沐川丢了一套囚服过来。 谁也不知道,在太监念叨了西门柔的一瞬间,许沐川旁边牢房的那个邋遢老头的眼睛刹那间睁开了,并且在老头眼眸深处有着无尽的情绪在涌动。 等到所有人离开了这里后,许沐川有着虚脱的喃喃自语道:“秋后问斩,开玩笑吧!”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许沐川心里没有很大的波动,反而心中是许多的无奈在涌动着。 “小子,你劫法场是救了谁?”老头这时候的开口,打破了天牢中的异常宁静。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然后转头看着这个忽然坐起来的老头说道:“好像叫什么西门柔,不太清楚。” “西门柔……西门柔……”老头慢慢的就低下了脑袋,然后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第二章 天牢中的怪老头 在这比较幽静的天牢中,许沐川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这周围没有官兵的把守,但是这大腿粗的木头让许沐川心灰意冷。 许沐川在牢房的期间还被抓出去审问了几次,可是许沐川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管官兵怎么折磨许沐川也审问不出什么东西,因此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等待许沐川的只有秋后问斩了。 “看来只能够慢慢的等死了。”许沐川无奈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摇着头轻叹着。 在许沐川隔壁的老头没有了半点想要休息的意思,反而是挪动着身子慢慢靠近到了许沐川所在的位置。 “小子,你叫什么?”老头微微塌陷的双眸深处射出了两道精光,他凝视着许沐川轻说道。 许沐川偏过头来,和这个古怪的老头对视着回应道:“我叫许沐川,老伯你呢?” 老头的长发全部都卷在了一起,甚至是有着发臭,不过老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丝毫不讲究的将一头长发慢慢的披在了后背。 “我?无名无姓,一个快要死的人罢了。”老头淡漠的神情缓缓开口道,不过在老头的心底却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老伯,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被关在这里了?你在这里待多久了?”许沐川知道杞人忧天没有丝毫用处,所以他还微微放松了这紧张的神情。 老头双手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面,然后把头靠在手臂上轻笑道:“我杀人了,而且杀了很多很多人,因此就被关在这天牢里,差不多有十多年咯!” “十多年了!” 许沐川微微震惊的轻喊了一声。 许沐川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头竟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十多年了。许沐川的眼皮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老伯,这十多年来,你就没有出去过?” “出去?没必要,出去了又能够怎样,还不如在这天牢中自在得很。”老头微微闭着双眼,用着难以描述的情绪诉说着这句话。 许沐川深深的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老头,而后便感慨的说道:“老伯,说句实话,本来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还能够和你有缘来唠唠嗑。” “你这不是废话,劫法场肯定是死定了,你没有被当场砍成肉酱就不错咯!还能够活几个月,秋后在斩,哈哈哈。”老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许沐川撇了撇嘴,然后满不在乎的轻说道:“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还瞧不起我老人家了不成?”老头的语气微微有些加重了的说道。 许沐川的嘴角咧着,眼神偶尔瞟向隔壁的老头:“老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其实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你信吗?” “嗯,我信。”老头二话不说就回应了许沐川。 许沐川怔了怔,然后激动的看着老头说道:“真的?你真的相信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吗?” “我信你是个傻子,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大傻子,你这憨货怎么能够来劫法场的,我很好奇。”老头慢慢的转头看向了满脸激动的许沐川说道。 靠!许沐川的兴奋好似被瞬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懒得理你。”许沐川十分无奈的躺在了地板上假装睡觉了。 老头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许沐川后,也收起来脸上的一丝的微笑,他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非同寻常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中流去,夜幕很快降临在了这九州大地之上。 天黑了,自然而然是到了食用晚饭的时候了。 几个官兵直接就拿了几个包子扔进了许沐川的牢房里面,而且连一杯水酒都没有。 “这……这怎么吃,就三个拳头大包子。”许沐川看着有些脏兮兮的白面包子,他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做人真累。” 在许沐川隔壁的老头笑眯眯的说道:“喂!小子,你要是不想吃的话就给我吧!” “你不是有吗?干嘛还要我的?”许沐川有点无语的鄙夷眼前的这个邋遢老头。 “我今天中午刚刚吃了两个馒头,晚上他们就不给我东西吃的。”老头用着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一天只有一顿?而且还只是两个包子。 许沐川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这是人过得生活吗? “你……你每天就这样生活?”许沐川一脸呆滞的望着老头,并且惊讶的问道。 “一开始进来还好,不过这两年差不多就是一天一顿饭咯!毕竟人走茶凉,守卫大牢的人也换了很多批了,没人会在意我这个老头咯。” 老头有点感慨的轻轻摇头,他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充满了悲凉,充满了孤寂。 许沐川此时觉得这个老人十分的不容易,他很难想象得到这个邋遢的老头到底怎么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中活了十几年的。 “给你两个,我只需要吃一个包子就行了。”许沐川从地上捡起沾染上了灰尘的两个包子,然后扔向了旁边大牢中的老头。 “多谢了,我这肚子早就饿了。”老头咧嘴一笑,一大排黄牙映入到了许沐川的眼帘。 老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抓起了这两个包子开始吃起来了,丝毫没有在意任何的形象问题。 “老伯,你……这怎么活下来的,这样子被关在天牢中十几年还不如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许沐川也拿起手中唯一的包子啃了起来。 “死?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我不能够死,只要我多活一天,那些人便心有余悸的不敢动一天。”老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不一会儿,老头就已经将两个包子给吞咽到了腹中,而许沐川则是细嚼慢咽的慢慢啃着难以下咽的包子。 许沐川听到了老头这样的回答,他十分好奇的看着老头问道:“老伯,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关押你十多年却又不杀你。” “我只是一个犯了错的人。”老头吃完后便又躺在了地上,故意躲避了许沐川的这个问题。 许沐川见到这个老人的样子,自然知道老头是在故意回避这个问题,所以许沐川也没有自讨没趣的在去问。 许沐川十分无奈的看着这坚固不可破牢房有点呆滞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很迷茫,也很无助。 第三章 秋后问斩,就在此时 春去夏来,两个月的时间转眼之间就过去了。 许沐川在大牢里面不知不觉间也就习惯了,他每天幸好还有两顿饭吃,不然的话许沐川肯定会饿死了的。 许沐川偶尔也会将饭菜分给隔壁的老头一点,毕竟许沐川从心底里面感觉这个老头很不容易。 虽然到目前为止许沐川依旧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和名字,但是许沐川却没有觉得什么不适。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时间,许沐川从老头的口中也得知了如今的社会环境,此时他便处在九州大地之上的北渊国的天牢中。 而且九州大地之上,除了有北渊国之外,还有两个国家实力更强的蜀国和离国。三个国家接壤而存,偶尔在边疆会发生一些小摩擦。 许沐川知道眼前的这些状况完全不是历史上有记载的,所以只能是一个理由:他许沐川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冷兵器的古代世界。 “老伯,夏天来了,秋天也快到了。看起来我没有多少时间活咯!”许沐川捋了捋他的长头发轻轻的说道,浓密的胡须也完全让许沐川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小子,不要这么杞人忧天吗?时间还长的很呢。”老头完全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是满不在乎的回应道。 许沐川用手轻轻敲了敲这厚实的木门,无奈的感慨道:“这门太结实了,我就算想越狱都做不到,郁闷哪。” 这天牢的大门和墙壁都是一等一的坚硬,并且在大腿粗的木头上面还镶嵌了一层铁皮,就算是几百斤的冲撞力也奈何不了这天牢的大门。 “这大门也叫做结实?小子,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老头我可以一脚将这个天牢大门给踹翻了。”老头直接就开口鄙夷的说道。 许沐川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老头嘲讽道:“老伯,你要是能够一脚踹翻了这大门,我把这大门给你吃了,你信不信?” “你胃口真好,木头也能够下肚。”老头躺在地上翻过身看向了许沐川,他十分认真的说道。 许沐川却是不以为然的讥讽道:“老伯,我死了之后可是没有谁在给你东西吃了,这处房间内好像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继续等着饿肚子吧!” “饿肚子是小,大的是你要死了,我可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老头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可是北渊皇帝都下圣旨咯!我恐怕是不死不行了。”许沐川十分无奈的摇着头轻叹道,其实如果可以不死,许沐川也想好好的活下去。 良久,大牢内突兀的陷入了宁静之中,许沐川没有说话,老头也沉默不语的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面。 “你想不想活下去?”老头这时候无比郑重的凝视着许沐川说道。 此时如果许沐川只看老头的一双眼睛的话,老头完全就不像是一个被折磨了十多年的犯人,反而像是一头猛虎般血腥。 许沐川被老头眼眸中散发出来的神情给微微震愣了一下,不过许沐川还是紧接着回答道:“如果可以不死,谁没事想要去寻死呢,难不成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做。” “唉!”老头用深邃的目光盯着许沐川看了十几个呼吸后,老头轻呼出一口气说道:“罢了,一切都有因果。” “老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不懂哪!”许沐川一脸迷茫的疑惑问道,许沐川完全就没有搞懂这老头在说些什么。 老头有点兴致欠缺的不耐烦说道:“小子,我要睡觉了,别说话了。” “你……我靠!”许沐川不爽的轻骂了一句,他非常讨厌老头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性子,可是许沐川又拿这老头没有一点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头很少在跟许沐川说话了,不管许沐川说什么,老头都没有半点要理会许沐川的意思。 不过到了饭点,老头还是会将手伸向许沐川的方向,老头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许沐川分一点食物给他。 本来许沐川见到忽然变成了冷漠样子的老头,他不想给老头分食物的,不过当他看到了老头眼眸中不可违抗的神情后,许沐川还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一些给老头。 “你在做什么呢?”许沐川见到老头一直站在地板上摆着马步的姿势,许沐川十分疑惑的问道。 可惜许沐川再怎么问,再怎么说,老头就是没有半点要理会许沐川的意思。 因此许沐川索性也就没有在自讨没趣了,许沐川只是定时的将他自己的食物分给老头一些便是。 每一天,老头除了睡觉吃饭和上厕所外,他就在牢房中动来动去,偶尔摆着马步几个时辰,偶尔就一直在拉伸着筋骨。 “不知道这老头在搞什么鬼?”许沐川看着老头小声的嘀咕着,他非常难以理解这个老头在干什么,不过许沐川也懒得在问了,因为他已经被老头晾在一边很久了。 每一天,老头除了到饭点看许沐川一眼后,他便没有任何时间去理会许沐川。 时间宛如流水般一去不复返,悉悉索索的从指尖流逝。 眨眼之间,夏去秋来。 九州大地之上的许多树叶已经慢慢的开始枯黄了,燥热的天气也慢慢的转凉了。 秋后问斩的时候也悄然的来到了。 许沐川从这慢慢转变的天气能够感觉到死亡离他越来越接近了。 哒哒哒…… 此时,天牢之中响起来一些带走节奏感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应该还没有到饭点,谁会没有跑到大牢中来?”许沐川揉了揉蓬松的长发,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没多久,为首的两个官兵便将许沐川的牢房大门给打开了,而后从后面走进来了一个太监,这个太监赫然就是几个月之前来过大牢的那个人。 遭了!难道是已经到了问斩的时候了?许沐川心里不安瞬间充斥在了心头,他的右眼皮止不住的在开始跳动。 太监缓缓地迈进了大牢内,他不急不慢的拿出来了圣旨,然后十分小心谨慎的打开了圣旨并站在许沐川的身前:“罪犯接旨。” 许沐川知道不能够违抗圣旨,所以不得不将双腿紧紧的贴在地上。 许沐川低着头并且轻闭着双眼,在他的心里很清楚接下来太监要念圣旨的大致内容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犯因春时劫持法场,放走要犯西门柔。因此判处死刑,即刻执行,钦此。”太监念完了圣旨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大牢。 在大牢外面候着的一众官兵朝着许沐川走了过来,而为首的一个官军则是大声对许沐川喊道:“把他带走!” 第四章 午时三刻已到,斩! 真的要玩完了! 此时许沐川的心里就只有这一句话,他现在就算想要逃走也没有半点办法,因为许沐川哪里会是这些官兵的对手,更别提天牢的外面还驻扎着许许多多的大军了。 许沐川知道基本上他的命运就是重新投胎了。 “老伯,我走了,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下辈子再见了。”许沐川转头看着另外一边的老头轻轻说道。 不过老头只是盘坐在地上并且闭着双眼,根本就没有回应许沐川一声。 许沐川任由这些个官兵将他身上的枷锁给去除了,然后在这些官兵的催促和卡拉扯下离开了这生存了大半年的天牢。 等到天牢无人之后,盘坐在地上的老头忽然睁开了双眼,他望了一眼许沐川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小子,我一会儿就过来。因果轮回,我会让你安全离开这里的。” 因为十几年的关押,老头的身子早就生锈了,因此在许沐川说打算要活下去时,老头就决定了用几个月的时间来恢复身体的机能。 经过这几个月的不懈,老头的身子骨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还差一点点,所以老头还盘坐在大牢的地上打坐修养,想必用不了多久老头就会恢复身子骨了吧! ……… 许沐川被一众官兵抓进了牢车中,而后许沐川便在几十个官军的护卫下,朝着京城的斩杀台缓缓行驶过去。 一路上,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都紧紧的靠在一边看着许沐川,有的人甚至还对着许沐川指指点点和扔各种垃圾。 许多的百姓根本就不认识许沐川,不过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他们也在不断的尾随着牢车咒骂着:“这种罪人就应该砍了头才好,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太平。” “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也朝着许沐川吐着唾沫。 “瞧他的这幅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死了活该。”一些妇道人家也完全不顾脸面的大声朝着许沐川斥责道。 三人成虎,随着一些百姓的叫骂,越来越多的老百姓以为许沐川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都尾随着牢车,并且怒骂声不断。 许沐川望着面露狠色的一众百姓,他万分无奈的苦笑道:“都说百姓愚昧无知,当真是如此,连我做过什么,为什么被斩都不知道,他们便在一旁大骂个不断了。” “唉!看来我真的要去投胎咯!”许沐川苦笑不断的摇摇头说道,他此时的心里已经没有半点的畏惧和惊恐了,只是对这些无知的百姓感到可笑。 咔咔咔—— 牢车在战马的拉扯下缓缓地朝着京城的斩杀台而去,距离午时三刻也越来越近了。 而此时,在一处幽静的小房子内。 十几个黑衣人和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在这房间内吵闹不停。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身材苗条,面色白润,一副美丽惊艳的面容折煞了周围的一切风景。这个女子便是当日许沐川无意之间劫法场救下来的西门柔。 “小姐,你真的不能够去斩杀台。”其中一个黑衣人苦口婆心的对着这个女子说道。 西门柔冷艳的美眸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轻轻说道:“当日若无此人搅局,我定然已经死在了斩杀台,如今他因我而遭难,我西门柔怎么能够不去救他。” “小姐,你真的不能够去。如果让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就会让朝廷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小姐。那么我等怎么有颜面去地府面见主子。” 所有的黑衣人在此刻齐齐的跪拜在西门柔的身前。 西门柔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内心在做着巨大的挣扎,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斩杀台救助许沐川。 忽然,一个黑衣人从一侧瞬间闪过到了西门柔的后背,然后用手狠狠的敲打在了西门柔的脖颈之上。 西门柔就顺势就直接倾倒了下去,在西门柔晕过去的刹那还用着冷艳的眸子盯着那个突然出手的黑衣人。 “小姐,对不住了,你真的不能够去。如果你醒来了,想要杀我或者要剐我,小人都任凭小姐处置。”刚刚出手打晕西门柔的黑衣人无奈的轻轻说道。 而后,一众人悄然的保护着西门柔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 ……… 在斩杀台处,早早的就有着众多的官军在周围守卫着。 这里周围平坦光滑,不过在这处地方的中央有着一块巨大的木台,这木台上面足以容纳上百个人,这便是北渊国用来处刑的斩杀台。 许沐川在一众官兵的带领下从牢车上面下来了。 “快走!滚上去!”一个身材魁梧且脾气又很暴躁的官兵狠狠的推了一下许沐川。 许沐川穿着白色的囚服,一步一步的朝着斩杀台走去,此时许沐川的心里有着万千的情绪在涌动着,但是不管如何,许沐川都已经能够预料到他的下场了。 “这就是命哪!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又要莫名其妙的离开这儿。”许沐川心里无奈的苦笑着。 哒…哒…哒… 清脆沉稳的步伐慢慢的在通往斩杀台的道路上响起,许沐川的面容虽然已经被胡须和灰尘给遮掩了,但是这双凌厉的双眼却是依旧淡漠。 春去秋来,许沐川在牢房内不知不觉就已经呆了大半年。 经过这大半年的暗无天日的折磨,许沐川此时沐浴在阳光之下,他感觉临死前能够感受到这一缕温暖也算是没有白来了。 “带犯人至斩杀台之上。” 坐在正前方的一个朝廷命官威严肃穆,他大声的朝着许沐川喊道。 监斩官的一声令下,随即就有两个官军抓住许沐川的双手,然后两人就拖着许沐川朝着斩杀台之上走去。 许沐川知道抵抗没有什么用,索性就由着这两个官军将他拖到了斩杀台之上。 在斩杀台的周围,许许多多的百姓在唾弃着许沐川,无数的怒骂声从四面八方朝着许沐川的耳边涌来。 “古代不是向来都会在犯人死前让他吃一顿好的嘛,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要饿着肚子了,今天的早饭和中饭都还没吃的,郁闷哪!” 许沐川被强行按在台上跪着,他苦笑着微微摇头,然后喃喃说道。 随着阳光越来越毒辣,午时三刻也悄然而至了。 监斩官见到时辰已到,他立刻就站起身来,并用手指着许沐川大喊道:“时辰已到,斩!” 第五章 破牢而出 北渊国天牢处,已经许多年没有出问题的大牢在此刻却发生了意外。 轰! 一股热腾腾地无形气息从老头的身体里面迸发而出。 “十多年没有活动筋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当年的些许实力。”老头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凌厉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十分摄人心魂。 咔咚! 一声脆响,在老头的使劲之下,他手上的链子和脚铐在这一瞬间直接崩断了。 “给老夫开!” 老头朝着眼前大腿粗的一排排木柱子冷冷的轻说了一声。 而后,老头的右脚宛如利箭般狂暴,他的右脚在一刹那就揣上了大牢的铁质环绕的木门。 咚咙一声,这天牢的大牢就好像一块豆腐般在老头的脚下倾倒了。 这天牢大门的轰倒之声一响,在外面守候的一众官兵皆是闻风而动,并且许多的官军在外面大喊:“出什么事情了?快去看看!” “不好了!有人越狱。”率先打开大门进来观察的一众官军见到了老头已经站在了大牢外面,因此一众官兵立刻就愤恨的大喊着。 老头面对十几个手拿长枪大刀的官军临危不惧,老头的面不改色的凝视着冲杀过来的一众官兵。 “多少年了,这天会不会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了?”老头若有所思的透过打开的大门望了一眼苍穹,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思索和回忆着什么。 哒哒哒…… 狂乱的脚步声在天牢内响起,许许多多闻声的官军也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老头的这儿赶过来。 老头在此刻显现出了他不一样的一面,此时他不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伯,反而是一个气势汹汹的猛虎。 老头的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的轻便和精辟,每一招都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将攻击来的官军打成重伤不能够动弹,不过老头不知为何却没有对这些官军下过一次死手。 不一会儿,老头便直接打出了大牢,直接冲出到了天牢大门的外面。 可是,此刻越来越多的官军却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他们直接就将老头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在老头的周围足足有上百名官军,形势不容乐观。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突然越狱的老头是谁,只有少部分官军知道这个老头已经被关押了许久许久,其余的一无所知,包括这个老头的身份也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掩盖了。 “放肆!竟然敢越狱,给我抓起来。”一个守卫天牢的将军怒目而视,他非常愤怒的朝着老头呵斥道。 “来的蛮快的嘛!不过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瞎耗,还有一个臭小子在等着我。”老头冷峻的双眼扫视的周围一下轻喃道。 而后老头便直接聚精会神的朝着天牢外面冲了过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上百名官军的喊杀声在天牢响起来了,上百道身影在不断交错着朝老头杀了过来。 “再敢反抗,格杀勿论!”守卫天牢的将军见到老头竟然没有半点打算投降的意思,因此他立刻就怒气冲冲的呵斥下令道。 老头的身子骨虽然瘦弱,但是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威猛和血腥,犹如狂风般朝着众官军的心魂充斥而去。 杀! 眨眼间,老头便如同猛虎般冲进了上百名官军的包围圈。 老头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因此他稍微缠打了一下子,便从打斗中抽出来了一个机会离开了上百名官军的包围圈。 ………… 斩杀台之上,许沐川已经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熟人,更别谈有什么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来拯救他的。 “大哥,等会你手速快一点,别让我有什么痛苦好吧!谢谢了。”许沐川跪在斩杀台之上,他转头看着手拿大砍刀的刽子手说道。 刽子手沉默不语的缓缓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对于这种砍头的事情已经非常熟悉了。 监斩官见到时辰已到,他立刻就站起身来,并用手指着许沐川大喊道:“时辰已到,斩!” 刽子手在此刻便缓缓地用酒水擦拭了一下大砍刀,而后就将大砍刀举过头顶,打算要直接砍杀而下。 此时此刻,许沐川的双眼已经紧紧的闭上了,他只求等会手起刀落之时能够不要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就好了。 “给我斩!”监斩官望着许沐川,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刽子手听到监斩官的下令后,他立刻就咬着牙齿准备要落下那大砍刀。 “住手!” 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异常的寂静。 咻! 一把长刀宛如蛟龙般在空中飞旋而至斩杀台之上,这把突如其来的长刀将刽子手落下来的大砍刀给打断了。 由于这把意外飞来的长刀,许沐川与死亡也真正的擦肩而过。 “怎么回事?”许沐川感觉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立即就睁开了双眼急切的扫视着周围。 许沐川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附近,最后他将目光聚集到了骑着战马冲过来的老头,许沐川不可置信的呆滞的自言自语道:“这老头……从天牢出来了?” 战马呼啸而过,老头骑乘在战马之上犹如盖世英雄般直达斩杀台。 “小子,你当初说过的话还算数吧!”老头坐在战马上,然后一本正经的望着许沐川轻笑道。 许沐川跪在斩杀台之上,他有些呆愣的惊异道:“什么话?” “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够踹翻天牢的大门,你就将那木门都给吃了。现在还算不算数呢?”老头在此刻都没有半点的紧张感,反而是有一些挣脱牢笼的喜悦感。 “哈!老伯,你……”许沐川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什么话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相处了大半年的瘦骨嶙峋的老伯竟然是一名高手。 更重要的是,许沐川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要来这斩杀台来救他。许沐川自认为凭借平常给予他的一些饭菜的话,还不足以让这个萍水相逢的老伯来拼命相救。 可是,监斩官在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大怒的斥责道:“大胆!竟然敢阻止要犯行刑!给本官抓起来。” 哗啦啦…… 周围的上百名官军立刻就虎视眈眈的朝着老头慢慢围拢过去。 第六章 霸气侧漏的老头 刽子手的大砍刀被老头的那一记飞来的长刀给打脱手了,此刻刽子手也知道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事情范围了,因此刽子手也悄悄的站在了一旁没有什么作为。 “难道我还有一线生机吗?”许沐川轻轻的跪在斩杀台上没有动弹,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一刻他要是有丝毫的动作,一定会被周围的官军给剁成肉酱的。 老头无所畏惧的从战马上下来了,这匹战马是老头乘机从天牢的一位守卫将军抢夺过来的,这样子才能够刚刚好赶得上救下许沐川。 “不知道我这身手还有几分在怀,今日便用你们的鲜血来洗礼一下吧!”老头淡漠的双眼轻轻扫过了周围全副武装的官军一眼。 老头的这一眼犹如冬日的寒冰一般冷酷,众多的官军和老头的这道眼神对视过后,都感觉心魂瞬间跌入到了万丈冰雪般冷森。 “抓住此人,不得有误。”监斩官站在高台之上,他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檀木做成的桌子大喊道。 监斩官感觉到自己的脸色通红,因为在他监斩的时候竟然有人胆敢劫法场,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怎么能够让监斩官心情平静下来。 “是!” 上百名官军立即应声领命道。 老头面对着上百名官军的长枪屹然不动,他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状况。 唰! 随着一个官军的长枪刺来,整个场面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上百名官军如潮水般朝着老头涌来。 老头身形微微一动便躲过了许多官军的长枪攻击,而后老头便反手开打。 一拳一脚而至,几个官军就被老头直接打趴在地上了,众官军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呯呯嘭嘭…… 老头抢过了一个官军的长枪,然后便和一众官军打成了一片,兵器交织碰撞的声音在整个斩杀台响起。 斩杀台周围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吓到了,许许多多的百姓直接就拔腿而逃。不过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的百姓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斩杀台发生的一幕。 “这真的是半只脚踩进了棺材的老头吗?”许沐川跪在斩杀台之上看着老头有些呆愣了,他根本就难以将此刻骁勇无比的老伯和在天牢讨要吃喝的老头合在一起。 一枪而过,老头就将他周围涌动过来的官军给击退了十几个。 “来吧!让我看看北渊国如今军士的风采。” 老头越战越勇,他无意之间也已经斩杀掉了几个官军,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故意去杀这些官军。 由于被老头的这句话给刺激之下,上百名官军的士气陡然升起。他们仰头大吼了一声后,他们便无所畏惧的朝着老头冲杀过来。 “哈哈哈,这样子才对,这样子才是北渊国的将士。”老头面对更加凶猛的官军没有一丝的惊惧,反而是面带兴奋的和这些官军争斗着。 一枪一掌,一脚一拳,老头面对着上百名官军游刃有余,他一边和这些官军争斗着,一边朝着斩杀台中央的许沐川挪动脚步而去。 “快点给本官将此贼抓住,快点!”监斩官看着老头的如此骁勇,他急切不已得大声大喊道。 老头似乎感觉不到疲劳,他手中的长枪已经挥舞了上百次,可是依旧没有感觉到他有半点精疲力竭的样子。 老头冷峻的眸子和面无表情的样子尤为摄人心魂。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突破了众官军的包围,来到了许沐川的身前。 “小子,你还想在这里一直跪着等死不成?还不快点起来。”老头瞟了一眼许沐川便立刻脱口而出。 许沐川在老头的提醒之下,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已经不可能挽回了,只能够誓死拼搏一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伯,你……怎么这么厉害?还有就是,你为什么要来救我。”许沐川立刻就站起来和老头背靠着背,他惊疑不已的问道。 老头嘴角轻轻一撇,十分不懈的回应道:“这就算是厉害了吗?想当年,我单枪匹马入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直取敌将首级。” “开玩笑吧!老伯,虽然你有点厉害,但是你也别这么说大话。别以为我好被骗,我可不信你这套。”许沐川直接鄙夷的轻声说道。 老头沉默不语的没有做声,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他认为只要去做值得的事情便好了。 众多的官军朝着老头和许沐川步步紧逼,许沐川被周围这冷森的气息给震得吞咽着口水,他许沐川根本就没有习过武,很难在面对这么多官军时面色不改。 “老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了?不会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吧!”许沐川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老头没有回答许沐川的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一息时间过去后,上百名官军已经要将许沐川和老头给近距离的包围至死了。 突然,老头猛然的睁开双眼,眸子里的无尽冷萧战意冲天而起。 “喝!”在此刻,老头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抛掷空中在紧紧的抓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枪的枪尾钉在了斩杀台的上面。 轰! 一声巨响划破虚空,无数的狂暴气息从老头的身体内爆发而出,周遭的几十个官军被这气势给震退了几步。 在老头手中的长枪狠狠钉在的地板上面,从枪尾为中心,无数道裂缝犹如蛇形般朝着四面八方裂开而去,最长的裂缝竟然有一米多长。 “我西门雄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在枪尾碰撞地面的一瞬间,老头扫视了斩杀台周围的所有人一眼,而后仰头大喊道。 此时此刻,老头不再是一个在天牢混吃等死的囚犯,他好像就是一个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般霸气外露。 许沐川被老头的这霸气也给震退了几步,他目瞪口呆的转头看着老头的背影,他愣了,他无法形容此刻他内心的震惊和钦佩。 “西门雄……西门雄,莫非他是当初那个西门柔的……”许沐川愣了一会儿后,他就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的说道。 第七章 震渊王! 老头一声呵下,虽然将周围的一众官军给震慑退了,但是无人对西门雄有半点映象,或者说没有人将老头口中所说的西门雄放在心里。 “给本官抓起来!”监斩官恶狠狠的怒吼道,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愤怒给淹没了,根本就没有将老头和许沐川放在眼里。 随着监斩官的令下,众多官军即便内心对于老头有点畏惧,但是依旧缓缓地朝着老头和许沐川包围过去。 老头握紧着手里的长枪,而后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轻轻的自言自语道:“我西门家仅剩的唯一的血脉你也不肯放过吗?那么我西门雄要你这天又有何用?” 许沐川站在老头的背后,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从老头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悲凉之色。 “老伯,你到底是谁?相处了大半年你只字未提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而此时此刻,你应该能够告知我了吧!”许沐川警惕万分的看着即将刺来的长枪,小声的对老头问道。 老头眯了眯眼睛,气息完全转变成了另外一种,老头没有回答许沐川的话,只是在他的眼眸深处愈发的发出冷意。 “给本官上!擒拿反贼。”监斩官愤恨的指着老头大声喊道。 轰隆隆…… 可是,在这一刻,从京城深处的方向快速冲过来了一队人马,马蹄之声震天动地。 “放肆!都给我退下!” 一道深沉的大喝声毫不忌讳的朝着监斩官等人斥责的骂道。 斩杀台周围的所有人纷纷侧目而视,包括老头和许沐川在内,周围的一众官军和百姓都转头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斥责北渊皇帝亲自受命的监斩官。 监斩官的胡须都在轻轻的颤动,他怒意攻心的转头望去。可是监斩官的这一望,体内体外所有的怒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下官拜见将军。”监斩官看清楚了骑着战马领头的这个人,他立刻就弯腰抱拳的大声喊道,监斩官的额头都不禁流出了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位会突然来到了斩杀台。 上百名身穿红色的战甲,手拿锋利无比的长枪的将士。他们坐着威俊不凡的战马来到了斩杀台处。 “这又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在搞事情吧!”许沐川就好像一个看客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一开始的砍头转变成了目前的状况,许沐川都感觉他的脑容量不够用了。 至于老头虽然面色不改,但是他的眼睛深处却是闪过一道精光,老头心底无奈的轻叹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十多年了……” 这突如其来的上百名将士的气息无比的庞大,每一个士卒都要比刚刚围攻老头和许沐川的官军强大许多倍。 这突如其来的上百名将士中,为首的一位将军发鬓衰白,面容上已经带有了许多的皱纹。不过即便他在怎么显现出老态,整个北渊国无一人敢对他不敬。 哒哒哒…… 领着上百名身经百战的铁血士卒来到了斩杀台,这位面容老态的将军威风凛凛的从战马之上下来了。 “北渊十三将——风擎宇,见过震渊王。” 这位将军立即朝着斩杀台之上面无表情的老头单膝跪地,而后直接仰头大喊道。 在这位将军的眸子里忽然闪烁着一些泪珠,不过他强忍着不让泪珠滑落下来。 轰! 此话一出,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寂静,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单膝跪地的将军看着,然后又死死的盯着斩杀台之上的老头。 “震……震渊王,这怎么可能?”监斩官猛然抬起头看着老头,他呆愣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够在心里震惊的默念着。 这一队突然来临的血战士卒将整个场面给转变了,为首的将军乃是北渊十三将,震慑天下的悍将之一。 三十年前,蜀国和离国突然开战,九州大地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就在蜀国和离国征战不断时,北渊国腾空出世。 北渊国一出世,就在不断的救助那些因为战争而受到波及的百姓,并且北渊国也在四处争夺土地。 蜀国和离国双方知道了北渊国的消息后,纷纷震怒的要荡平一个小小的北渊。 此后,北渊十三将忽然走进了天下人的眼里,北渊十三将击退了蜀国和离国无数次的冲杀和进攻,至此北渊十三将名扬天下。 蜀国和离国双方在那一刻同意了一个协定,那就是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北渊国覆灭之后,再来商量它们两国的纠纷。 从北渊国进入到了天下人的视线中时,北渊国便陷入了蜀国和离国的两面夹击。 可是不管蜀国和离国怎么进攻,都没有将北渊国给拿下,反而是让北渊国在这无数场大大小小的争斗成长起来了。 北渊国的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北渊十三将,若无北渊国的十三位骁勇无比的将军,北渊国早就不复存在了。 而老头西门雄则是当初北渊十三将的第一猛将,三十年前,何人不知北渊西门雄,可以说西门雄支撑起了大半个北渊国。 三十年前更是有一句话流传九州大地:北渊十三将,九州天下闻。 经过几年的时间,北渊国的势力已经愈发的强大了,蜀国和离国没有想到北渊国竟然浴火重生了。之后他们想要灭掉已经成长起来了的北渊国,已经是一个白日梦了。 因此,三十年前的大战便在北渊国的崛起而尘埃落定了,北渊国也彻底让天下人都承认了他的地位。 至于当初威名赫赫的西门雄变得如今这一番场面,只能够用四个字来概括——功高盖主。 三十年前的大战停歇下来后,西门雄便得到了北渊大帝册封的异性王,封号震渊。 当初西门雄的名头可谓是震动天下,北渊国无数的将领对西门雄忠心耿耿,那时候只要西门雄有一点点的称帝之意,那么北渊国就会立马改朝换代了。 北渊大帝担心自己的位置会由于西门雄而发生变故,因此在十多年前策划了一系列的事情,将震渊王西门雄打入天牢。 “北渊十三将——风擎宇,见过震渊王。” 风擎宇直接朝着斩杀台之上的老头单膝跪地的抱拳喊道。在风擎宇的眼里全部都是泪水,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脸颊上面有泪痕。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在场无论是官军还是百姓都震惊不已得眺望着斩杀台之上邋遢的老头。 “我西门雄乃是一介罪人,怎么能够担当得起将军的跪拜之礼?” 老头苦笑着摇头大笑道,在他话里透露出了无尽的悲凉之情。 第八章 岁月无情 他西门雄为北渊国征战一生,却最终陷入天牢十多年,这不可谓不讽刺。其实如果西门雄想要离开天牢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是西门雄有两个理由待在天牢十多年没有出世,第一就是他的独女西门柔,他不希望因为他的愿意而让西门柔受到损害。 第二,他希望在位的北渊大帝能够知道他的忠心,希望北渊大帝可以将他从天牢里面放出来。 可惜,他西门雄苦苦等待十多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西门柔差点被问斩的消息,这怎能不让西门雄寒心,怎么能够让西门雄无动于衷。 所以,西门雄在天牢便决定了要救出许沐川,因此许沐川救了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的独女西门柔。 “震……震渊王,这老头是一位王爷!”许沐川被震惊的已经无言可对了,他呆滞的模样完全没有办法掩饰。 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老头,无数的记忆如同瀑布般涌入到了百姓和官军的心头。 “他……他是震渊王——西门雄,不是说震渊王在十几年前暴毙身亡了吗?” 众多的百姓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很难将眼前的这个邋遢老头与昔日威风凛凛的北渊十三将——震渊王联系在一起。 “是他吗?是当年一力扛起了整个北渊国的震渊王吗?”一些年长的百姓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 霎时间,整个斩杀台周围一片寂静。 无数人都沉溺在了几十年前北渊国刚刚初建时的艰辛岁月,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记起了当初将他们从黑暗中拉出来的北渊十三将——震渊王。 “震渊王?竟然是震渊王,北渊十三将中的第一猛将!”监斩官的眼神中充斥着无法言论的震惊和各种情绪。 本来包围在老头和许沐川周围的一众官军纷纷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他们的长枪在不知不觉间收拢回来了。 “我等叩见震渊王!” 跟随在风擎宇背后的上百名铁血士卒立刻就单膝跪地,朝着老头大声喊道。 而站在斩杀台上面的官军却是不知所措的该怎么办,因为他们的指责是保护斩杀台不出现任何意外,可是眼前疑似是震渊王的老头竟然来劫法场,这怎么能够让一众官军好抉择。 对于这些官军来说,震渊王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震渊王就是北渊国的一个传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此时此刻来接法场的竟然是西门雄。 “大……大哥,小宇对不住你了。”风擎宇慢慢的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他的嘴唇都在轻微的颤抖,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风擎宇非常的激动。 当年的北渊十三将震慑天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还存活在世的北渊十三将只有三位了,一位就是许沐川旁边的西门雄,还有两位分别是风擎宇和刘勋济。 任你风华绝代,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北渊大帝处理了西门雄后,就将风擎宇和刘勋济派遣到了边疆十来年。 这一次风擎宇回京城,由于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才回来请求休息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来见一见天牢内的西门雄。 风擎宇刚刚来了没多久,他刚准备要去天牢探望西门雄时,他就听闻到了西门雄大反天牢的事情,因此才特地从府邸内赶到斩杀台这里来。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往日的兄弟都已经不在了,我也差不多可以去陪他们了。”老头深邃的眼眸中也夹杂着泪珠。 “大哥,当年之事,是小弟无能,没有任何办法。”风擎宇挪动着轻微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头走去,此刻在风擎宇的眼里就只有老头一人。 老头紧握着长枪的右手竟然开始轻轻的颤抖了,他再怎么压抑心中的情绪也难以阻挡住几十年前的点点过往涌向心头。 “当年之事不能够怪谁,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功成身退。”老头无奈的轻闭了一下双眼,而后又凝视着风擎宇说道。 风擎宇怎么不知道他追随了一生的西门雄的性格。当年的北渊国刚刚建立,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北渊大帝却对西门雄产生了敌意。 十几年前,西门雄为了不让北渊国在遭受到内忧外患的创伤,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大将军的职位,然后故意让北渊大帝给他安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入天牢。 当时北渊十三将和无数的将士都打算要将西门雄给救出来,不过都被西门雄给呵斥住了。 那件事情过后,北渊十三将分崩离析,甚至有几个将领在夜里竟然不知不觉就身亡了,而且风擎宇也被派遣到了边疆至今已有十来年了。 “大哥,我回来了。小弟不会在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了。”风擎宇的步伐有些轻颤,他的眼里闪过了无数道在战场上和西门雄浴血奋战的画面。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围住许沐川和老头的这些官军缓缓地撤离开了,给风擎宇让出了一条大道。 “风擎宇何在?” 忽然,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风擎宇大喝道。 风擎宇的身子在这道大吼声的伴随在震了震,而后风擎宇便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吼着:“北渊十三将,风擎宇在此。” “若有来生,可愿在伴我征战沙场?”老头和风擎宇相隔十来米左右对视着,这一次对视隔了十多年,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若有来生,我风擎宇愿在伴震渊王左右,征战四方。” 风擎宇猛然的提气大喊道,浑厚的气息宛如狂风般从风擎宇的身体里面冲散而出,他风擎宇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那股热血沸腾了。 “好,那我们兄弟只能够来生在一起征战了。”老头非常欣慰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时隔多年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兄弟是一种幸福:“此刻我西门雄只是一个来劫法场的反贼罢了。” 许沐川都已经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了,他吞咽着口水在心里念叨着:“这老伯真的是藏的深,一个王爷在天牢住了十多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沐川站在老头的背后寸步不离,如今老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虽然他刚刚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此刻有一线生机可以活下去,许沐川当然是不会放弃这个生机的。 风擎宇凝视着老头几个呼吸,他沉吟片刻后使劲的抬起手大喊道:“风家血卫听令。” “在!” 跟随风擎宇而来的上百名铁血将士立即仰头大吼道。 “给我擒拿住反贼,西门雄。”风擎宇几乎用生命喊出了这句话,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似乎要从喉咙里破出来了一般。 风擎宇刚刚和西门雄对视的一眼中知道了西门雄的意思。 如今北渊国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没有多少年,北渊国经不起折腾。他风擎宇孑然一身,只要西门雄一声令下,他风擎宇愿意拖着这副已经孱弱的身躯反出北渊。 可是西门雄不愿,那么他风擎宇只能够带着西门雄的意志残存下去,为北渊国争取一些安稳发展的时间。 因此在众目睽睽之下,风擎宇只能够擒拿住西门雄,希望可以让北渊大帝不再有猜忌之心,这样也好让风擎宇有时间为北渊国作出最后的贡献。 风擎宇下完命令后就已经虚脱了,他脖颈上的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但他依旧要强忍着心里的那股冲动,他不能够让西门雄的意志在这里消散了。 第九章 以一当百 原本围拢在老头和许沐川身边的官军,在上百风家血卫的气势之下给震退了。 整个斩杀台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名震天下的震渊王,这个老头是北渊国的信仰。 “震渊王,他是震渊王。”监斩官的威严忽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他只是呆愣的站在高台之上喃喃自语。 许沐川见到步步紧逼而来的上百风家血卫,他情不自禁的流着冷汗轻轻说道:“这叫做什么事情,真的不给我留一条活路。我还不如刚刚就被砍了多好,一了百了。” 风家血卫随着风擎宇在边疆征战十余年,历经大大小小上百场血战,在他们的身上已经烙上了血腥的战意。 “小子,抓住我的衣角,不要松手了,不然的话你可真的就死定了。”老头轻轻向后转头,然后郑重万分的对着许沐川说道。 “哦,老……老伯,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活的希望?”许沐川有些慌乱的将老头的衣角紧紧的抓住了,许沐川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能够无条件信任这个相处了大半年的老头了。 老头沉默不语的凝视着威势不凡的上百名踏步而来的风家血卫。 风擎宇悲凉万分的紧闭着双眼,他知道老头西门雄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只能够带着西门雄的意志艰难的活下去。 “抓住反贼西门雄,上!”风擎宇大喝一声,而后便将头发已经花白的脑袋偏向了另外一边。 上百名风家血卫立即就朝着老头和许沐川冲杀了过去。对于他们来说,风擎宇的话就是一切,风擎宇说的任何事情都是要去用生命去完成。 “杀!” 顷刻之间,风家血卫就提着锋利无比的长枪朝着老头刺去。 风家血卫知道眼前这个邋遢老头的身份,他是北渊几十万大军的信仰。如果可以,风家血卫怎么可能朝着昔日战功赫赫的震渊王拔枪相向。 但是风擎宇已经下令了,那么风家血卫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他们都丝毫不惧的冲杀过去。 突然,老头在这一刻猛然的瞪了瞪眼睛,然后用右脚狠狠的踹断了他自己手里长枪的枪尖,老头不愿让眼前为北渊国征战的士卒死在了这里。 “就让我看看你带出来兵有几斤几两吧!”老头远远的瞟了一眼转过头去的风擎宇,老头的嘴角在此刻竟然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有着一丝欣慰之情。 老头拿着已经断了枪尖的长枪,狠狠的朝着冲杀过来的上百血卫扫去,一枪扫过,竟然让很多的士卒躲避过去了。 许沐川紧紧的抓着老头的衣角没有松手,他躬着身子随着老头的步伐而紧促的移动着。 “要不要这么猛,跟拍戏一样,以一当百,真的假的哪!”许沐川听着呯呯嘭嘭的兵器厮杀声心惊胆颤,他自言自语的在瞎说个不停。 由于老头将枪尖给折断了,所以被他刺中的士卒也没有死亡,只是有些受了些内伤罢了。 昔日征战四方的震渊王何等的威风,如今却被自己守护的北渊将士给围攻了,这着实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之意。 震渊之意其实在明显不过,若北渊国没有他西门雄,那么早就消散在这茫茫大地之上了,又怎么有今日与蜀国和离国相提并论的时候呢。 老头的每一枪扫去,每一枪刺去,都是他对这北渊国的失望和悲情。但是老头不能够改变什么,他只希望可以救下许沐川,因为当初许沐川救过他的女儿西门柔。 老头只希望在临死之前做一件让他感到对得起自己的事情,这样子他也可以无怨无悔的离开这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不觉间,老头带着许沐川已经杀到了斩杀台的下方。 “小子,坐稳了。”忽然,老头大声的对着许沐川喊道。 许沐川惊魂未定的下意识喊道:“什么?” 老头右手提着折断的长枪将冲杀过来的一众将士击退了,然后老头便用左手狠狠的抓住了许沐川的手,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许沐川给抛到了空中。 咻! “啊………”许沐川就好像一道折断了的风筝在空中滑下来了。 噗通一声,许沐川在老头的帮助下竟然坐在了斩杀台外面停放的一匹战马之上。 而老头则是在许沐川骑乘的战马旁边静静的站着。 “你妹哪!能不能事先提醒一下我,很吓人的好不好。”许沐川趴在战马的背上深深的喘息着粗气,他心的都快要跳到喉咙里来了。 “小子,事到如今,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头冷不惊的转头对着趴在战马上的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头突然就拿起长枪狠狠的往着许沐川胯下的战马屁股一刺。 战马轰然间就大叫了一声,而后就不管不顾的朝着它的前往狂奔而去。 “啊!我不……会骑马呀!”许沐川拼命的抓住战马的脖颈,双腿死死的夹住着战马的肚子,生怕被战马的狂奔给甩了出来。 老头看着背影极快消失不见的许沐川,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风家血卫的厉害。”老头转而就站在了许沐川离去的那条道路上,将一众人都挡在了另外一边。 老头的这幅模样很显然就是要阻止这一众的官军,希望许沐川可以有机会离开这儿。 “小子,你的恩情我算是还了,至于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头最后望了一眼身影越来越小的许沐川后,他如是负重的松了一口气的轻喃道。 风擎宇支撑着自己的情绪,他见到了骑着战马离开的许沐川并没有让一队人马去追赶,因为这是西门雄最后的希冀。 而监斩官知道他没有半点资格去插手北渊国上层人物的一系列事情,不过逃走的许沐川是他要监斩的要犯,监斩官自然不想让有心人说他故意放走了要犯。 因此,监斩官立即反应过来了,他就派出了一队亲信从后面绕路去追查许沐川的下落,希望可以将许沐川抓回来。 老头站在这条宽敞的大道上不动如山,他就好比是一棵古松一样坚韧不拔。 “我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老头站在原地望着京城深处的皇宫方向,他的眸子里有着数不清的情绪在涌动着。 ………… 第十章 逃离京城 “马哥们,你跑慢一点,我的蛋压的疼哪!” 许沐川趴在战马上大声的喊着,由于战马的速度之快,颠簸的也非常厉害,因此可想而知许沐川的蛋有多疼了。 老头选择的这匹战马也是特地斟酌了一下的,因为许沐川骑乘着这匹战马可以直接朝着京城的大门外而去,这也是为什么老头会站在那条大道上拦住一众的官军士卒了。 哒哒哒…… 马蹄之声就好像狂浪般朝着许沐川的耳边袭来。 “疼,疼,疼哪!”许沐川睁大着眼睛看着集市里面的繁华,可是他没有半点的心情的来欣赏这繁华之地。 战马被屁股上的疼痛给激到了神经,因此战马才拼劲全力的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京城的大门口此时人来人往,在城门口站着几十个精气神昂扬的士卒,这些士卒在守护城门内外的安危,防止一些偷偷摸摸的人进出。 “慢点啊,哥们,你慢一点。”许沐川双手紧紧的抱住战马的脖子,整个人的重心都快要聚集到战马的脖颈上了。 镇守在城门口的几十个士卒见到宛若一道疾风冲过来的战马,他们立刻防备的大喝道:“站住,站住!” 许沐川就算想下来也做不到,战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简直比一道旭风还要猛烈。 轰隆隆…… 战马的狂奔掀起了一阵阵灰尘,镇守在城门的士卒可没有胆子用身体来挡住狂奔过来的战马,而且此时此刻来关闭大门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所以他们不得不让出了一条道路。 在大门口进出的百姓也被惊吓的往两边靠去,很多人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战马驮着许沐川直接就冲破了京城大门的防线,朝着外面的辽阔大地而去。 这一去,许沐川不知道多久才会回到京城来,不过眼前的重要事情就是让战马停下来,因为他的蛋实在是受不了了。 “停下来啊!” 许沐川忍不住疼痛的松开了双手。 这一松手,许沐川由于惯性的原因,便直接从战马上跌落下来了。 啪嗒! 一声脆响,许沐川的屁股直接落地:“哇靠!最起码肿了一大块,没有一个星期怕是消除不了的。” 战马将许沐川掀翻在地上时,它也气喘吁吁的停在了许沐川的面前不远处,而且战马的屁股上面涌动出了一缕一缕的鲜血。 “好痛哪!不过我还是快走为妙,不然那些追兵赶来我就真的死定了。”许沐川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深深望了一眼京城大门的方向。 许沐川拖着疲惫的身躯看了看他自己,然后在若有所思的盯着身前不远处正在休息的战马。 “如果我在这么跑下去也无济于事,那些追兵一定会沿着战马奔腾留下的痕迹赶上来的。”许沐川一脸正经的嘟囔道。 忽然,许沐川抬起头看向了一旁在休息的战马,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要你这畜生摔我,看我不痛死你。” 许沐川随即便就地捡了一根一米来长的干树枝,然后许沐川拿着树枝捅向了战马屁股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处。 顿时,马鸣萧萧。 “咴儿咴儿……”战马直接被疼痛给刺激到了神经,它后脚直接朝着许沐川狠狠的蹬了过来。 啪嗒……啪嗒…… 战马蹬了一脚之后,便被疼痛给刺激的朝着前方奔腾而去,速度之快竟然让地面的灰尘都飞起来了一米多高。 幸亏许沐川的反应速度够快,而且许沐川是拿着一米长的树枝,隔着战马还是有一段的距离,这才没有被战马给踹到。 如果许沐川要是刚刚用手去戳马儿屁股受伤的地方,肯定会被双蹄给踹出三升血来。 “跑得好快呀!真是一匹好马。”许沐川望着战马消失的越来越快的影子说道:“我还是赶紧离开这儿,要不然被发现了就糟糕了。” 于是,许沐川没有朝着这条道路而逃,反而是朝着了道路左侧的方向而去。 许沐川越来越远离这条道路,而尾随在许沐川的一众士卒发现了战马飞掠而去的脚印,他们一众人便快马加鞭的追赶过去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许沐川已经脱离了一众官军的追杀,他自己也不知道穿梭在哪里:“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好像迷路了。” 许沐川已经陷入到了一片翠绿的森林中, 举目远望,绿色的大森林像海洋一样,连成一片。树木长得郁郁葱葱,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 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野花,不时发出诱人的芳香。林中的鸟雀在欢快地飞翔着、鸣叫着,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在微风中久久地回荡着。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地方连个村子都没有。”许沐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道。 许沐川紧接着便将他身上穿的囚服给脱了下来,然后在森林中挖了个坑,把这囚服给埋葬了。 幸好如今正直秋季,凉爽无比,所以就算许沐川光着个膀子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意,反而是一阵的清爽。 “这鬼森林到底有多大啊!都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没有看到头。”许沐川有点口干舌燥的轻声骂道。 走了这么久,呈现在许沐川眼里的除了碧绿的枝叶外就没有了其它的景象了,也难怪许沐川这么不爽。 又走了一个时辰,许沐川朝着这一个方向不懈的行走着,他终于看到了一缕青烟飘到了空中。 “有烟雾,肯定是有人在做饭,那边肯定是个村子。”许沐川大喜而望,随即他就加快了脚步,朝着青烟飘起来的方向而去。 十来分钟后,许沐川终于看到了一处大约百来户人口的村子:“真的有村子。” 可是,许沐川看到的村子是在山脚下,而此时他正站在高处的居高临下。 陡峭的山坡,险峻无比的道路。许沐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这条荆棘丛生的道路,心中不免得大骂道:“这tm的怎么下去。” 但是,如果许沐川不到这个村子里面去的话,那么他今天晚上就要在森林中度过漫漫长夜了。重要的是,鬼知道这半夜里森林中会蹦跶出什么玩意来。 因此,许沐川紧紧的咬了咬牙齿低吼道:“不就是攀岩下山嘛!没有保护措施又如何,我还就不信了。” 紧接着,许沐川就慢慢的躬着身子从山坡上面走下来。 一步一步的,许沐川步履维艰的挪动着脚步,他的双手要么抓着凸出来的石头,要么就抓着生长在道路上的草木。 不知不觉中,许沐川就已经快要接近和村子同一水平线的地面了。 汗水浸湿了许沐川的单薄裤子,他的全身上下满是汗渍:“快到了,差不多只有七八米了。” 许沐川低头看了看地面,心中大喜。 咔咚! 突然,许沐川踩着的石头崩裂了,他的脚底猛然一滑。 “哇!啊!” 许沐川的整个身体随即就向后方倾倒而去…… 第十一章 跌落山崖,遇见村民 咔咚一声,许沐川直接做自由落体运动跌到在了地面。 “嘶!好痛哪!” 许沐川躺在地上吸了冷气,他使劲力气的坐了起来,然后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右脚:“嘶!不会伤到了骨头吧!” 幸亏在许沐川跌落的地方是一片柔软的草泥地,要是换成了岩石之类的东西,许沐川估计要废了。 不过尽管草地减缓了许沐川的强大冲击力,但还是伤到了右腿,具体有没有伤到了骨头就不好说了。 “这可怎么办?”许沐川焦急的喃喃自语道,此时他根本就不能够移动右腿,他可是害怕右腿用力过猛加重了伤势就完了。 正在许沐川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去处理眼前的状况时,他眼角一瞥发现了一个大汉正距离他百十来米。 许沐川大喜而喊道:“喂!哥们,喂!” 在不远处背着个有点破烂竹篼的大汉自然听到了许沐川的大喊声,所以他四处张望的打量着周围,最后他看到了山脚下的许沐川。 大汉身材确认是比较魁梧的,不过他长着一副老实的模样,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显露出淳朴之色。 许沐川见到大汉朝着他走了过来,许沐川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碰到了一个人,不然真的要在这儿过夜了。” 不一会儿,大汉就来到了许沐川的身旁:“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大汉走近前来,许沐川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和着装。 一双草鞋,配着朴素并且打了无数个补丁的衣服,着实和大汉这魁梧的身材不配。 “这位大哥,我不小心把脚给摔伤了。”许沐川用着祈求的模样盯着大汉。 大汉放下了背上的竹篼,然后蹲下来看了看许沐川的右腿。 “小兄弟,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可就难办了。”大汉检查了许沐川的右腿轻声道:“遇见俺也算你运气好。” 随后,大汉就从竹篼里挑了几根翠绿的小草出来。 许沐川看着大汉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这汉子想要干什么?” 大汉子将这拿出来的草药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吐到了手心里擦在了许沐川受伤的右腿上。 “嘶!痛,大哥你轻一点哪!”许沐川差点直接跳了起来,也亏得许沐川知道大汉在为他敷药,不然许沐川肯定一巴掌甩了过去了。 “良药不仅苦口,敷在伤口也痛,但是有利于治伤。你就忍忍吧!”大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 许沐川深深的呼吸喘气,任由这个大汉瞎弄了,只能够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过许沐川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大哥,你确定这草药管用吗?” “小兄弟,我告诉你,俺家世代都是药农,对这些小病小伤都见惯了。”大汉将药敷好了后,也坐在了许沐川的旁边。 许沐川轻轻的点头,他心里也是稍微的放心了,只要不是毒药就好了。 “大哥,你叫啥?真是谢谢你了。”许沐川知道这一时半会可是好不了的,只能够慢慢的和眼前的大汉套近乎,希望可以去大汉的家里把伤养好。 大汉憨笑的摸了摸头说道:“俺叫李二明,村里人都叫我二狗子。” 二狗子,还真是够朴实的。是不是还有人叫大狗子的,许沐川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李大哥,我叫许沐川,看你比我年长几岁,你就叫我小川子就行了。”许沐川厚着脸皮的和大汉扯着关系。 李二明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喊他李大哥的,因此李二明的笑得嘴角都要咧到眼角了。 “小川子,你打哪来的,怎么会在这里?”李二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他在心里想了想,然后故意装作苦闷的低头说道:“李大哥,我只记得自己从上面摔了下来,其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许沐川本来不想欺骗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李二明。可是如果许沐川不说自己失忆的话,他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他对这儿一点都不熟悉,就算瞎编造来历也不知道该怎么编。 难道还要许沐川说自己刚刚从刽子手低下逃出来的,说他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吗? “脑袋没有什么事情吧?”李二明立刻就翻身过来检查了下许沐川的脑袋,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许沐川见李二明如此善意的举动,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只有装下去:“李大哥,我头一点都不痛,只是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 李二明看到许沐川的这番样子,心里也没做多想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暂时跟着俺回家吧!等你伤好了再做打算。” “谢谢李大哥了。”许沐川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谢意,在他的心里欣喜若狂的说道:“淳朴的老实人真是好糊弄,不过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许沐川心想道:“管他呢,先把伤养好在慢慢打算。” 随后,李二明便扶着许沐川慢慢的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夕阳压山,淡红色的晚霞涌现出来,堆着微笑,露出了山脚下村庄恬静的黄昏。 夜幕低垂,秋天的夜让热气笼罩着大地,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 许沐川在李二明的搀扶下来到了这个村子内,村子里一片祥和的景象,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慢慢弥漫着做饭的青烟。 “李大哥,这就是你家里了吗?”许沐川跟随着李二明来到了一处竹木房子门口,在门口处还栽种着一些花草。 李二明憨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川子,这就是俺家了,好看吧!” 许沐川微笑的点了点头,这间竹木房子比起周围的村名房子都要好的多,尤其是在门口还栽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 “妹子,快出来,有客人来了。”李二明扯着嗓子朝着敞开的房子内喊道。 许沐川心里不由得嘀咕道:“这汉子还有个妹妹,不会也长得这般魁梧吧!”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顿时就传到了许沐川的耳中。 “哥,谁来了?”一道宛如翠鸟的声音极为悦耳动听的传出来了。 翠蓝色的粗布衣服穿在李芸雨的身上,尽管一副村姑的打扮也遮掩不住她的秀美。 李芸雨走到了大门口,便看到了许沐川和正搀扶着他的李二明。 许沐川见到李芸雨的第一眼便有些痴呆了,心中微微震惊的说道:“李二明真的和这姑娘是亲兄妹?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妹子,这是俺在山下碰到的一个小兄弟,见他受伤了就将他带回来了。”李二明搀扶着许沐川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内走去。 李芸雨也赶紧的搬了一张凳子让许沐川慢慢的落座。 第十二章 奇葩的和尚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沐川也和李二明以及李芸雨熟悉了些。 许沐川在李二明两人的照料下,右腿的伤势也恢复的很快,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稍微走动了。 今日,许沐川坐在李家门口的小院子里静静的呼吸着空气,由于他来的时候赤裸着上身,没有一件衣服。所以此时许沐川只能够穿着李二明的衣服将就着。 “川子哥,我大哥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不怎么合身,过两天我给你做一件合适点的衣服。” 李芸雨从屋子内慢慢的走了出来,在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些刚刚洗完的衣服,打算出来晾干。 至于李二明则是和往常一样到山脚下踩药草去了。 因为李家在这村子里也算得上小小的医者,村名的一些小痛小病都会来李家找口药水喝,并且村名或多或少都会给李二明来点铜板。 李二明和李芸雨两兄妹都是靠着治疗小病小疾来糊口饭吃,而李二明他两的父母早早就去世了,也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李姑娘,那就麻烦你了。”许沐川微笑着回应道,许沐川觉得也就只有这里才能够有如此淳朴善良的人了。 李芸雨嘟囔着红唇微微抱怨道:“川子哥,都告诉你叫我小芸了,许姑娘这称呼太别扭了。” “好,我知道了,小芸。”许沐川不禁的轻笑着摇了摇头。 许沐川坐在院子里已经快有五六天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无聊,今天许沐川感觉右腿没有那么疼痛了,而且还可以慢慢的走路了。 “小芸,我去村子里走一走。你自己待在家里,别出去。”许沐川缓缓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他看着旁边还在晾衣服的李芸雨柔和的说道。 李芸雨立刻转过头来,微微愣了愣说道:“川子哥,你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的,已经可以走路了,况且我也在家里闷得慌。我走一走就回来了,不用担心的。”许沐川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李芸雨知道拗不过许沐川,索性只有认同的说道:“川子哥,那你早些回来。” “好,知道啦。” 许沐川笑着大声的说道。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沐川也得到了李二明和李芸雨的认可。 村子里的道路都是泥土的味道,基本上都是平木房子,偶尔许沐川还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声。 许沐川沿着道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铁匠铺的旁边。 铁匠师傅见到许沐川这个陌生的面孔,他迟疑的轻声问道:“你就是李家二狗子前几天带回来的病人吧?” “嗯,是我。”许沐川转过头微笑的看着铁匠师傅,然后许沐川又十分疑惑的指着一边说道:“大叔,那个人是谁呀?” 顺着许沐川指着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穿着好像是袈裟的年轻人,他的脑袋光秃秃的一片,身材比较肥胖,不过及其像个和尚的模样。 “听先生说,这个人是从远方流落到咱们村子里来的,好像是叫什么和尚。”铁匠师傅沉吟了片刻,想了想便小声的回应道。 铁匠师傅口中的先生自然是村子里读过书的人,对于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来说,村子里的先生是极为尊贵的。 毕竟家家户户生了小孩都会让有学识的先生起名,或者是遇到什么要写字的地方也会请先生帮忙。 许沐川凝视着不远处处正在兜兜转转的和尚,不由得转头继续问道:“大叔,这和尚怎么来村里了?” “这胖和尚好像是前几个月来咱们村里的,我们听先生说和尚是修道之人,不能够怠慢了。所以胖和尚来讨口粥喝时我们都没有拒绝。”铁匠师傅缓缓道来。 随即铁匠师傅也说道:“不过这胖和尚好像赖在咱们村不走了,都几个月了也没有走,我们见他时常帮衬村子里的农活,也就给他口饭吃。” 许沐川细细的打量了不远处的胖和尚,心里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个九州大地上也有和尚一说?” 铁匠师傅也顺着许沐川目光看了一眼胖和尚,他苦笑的摇了摇头便沉默不语,然后又接着开始打他的铁。 火光四溅,铁匠铺只剩下了打铁的声音。 许沐川没有多问,便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胖和尚走去。许沐川心里对这个流落来的和尚起了些兴趣。 迈着蹒跚的步伐,许沐川走到了胖和尚的身前。 “施主,小僧见你印堂发黑,这是大凶之兆。”胖和尚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朝他走过来的许沐川。 许沐川刚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胖和尚朝着自己说了句大凶之兆,许沐川的嘴角不禁意间微微一抽。 “师傅,你是出家人哪!怎么能够这么诅咒别人呢?不怕佛祖怪罪吗?”许沐川想了想还是有礼貌的拱了拱手说道。 既然这九州大地上有和尚,自然是信仰佛教的吧!许沐川心中思索了一下。 “出家人不打诳语,虽然施主你有大凶之兆,但是小僧可以为施主解凶。”胖和尚一本正经的双手合十,轻轻的朝着许沐川说道。 难道这和尚真有几分本事不成?许沐川可是知道他目前是朝廷的钦犯,也许真的有大凶之兆也说不定。 “那么师傅你说说怎么个大凶之兆,又怎么给我解除这凶患?”许沐川疑惑不解的问道。 胖和尚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施主,不久后你会有血光之灾。不过遇到了小僧也算是你有佛缘。 “只要你进贡一些酒肉给佛祖,那么佛祖自然会保佑你度过劫难,血光之灾自然可以解除了。”胖和尚双手合十的立在前胸。 尼玛,这怎么感觉是在骗人呢,许沐川心中不由得苦闷。 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师傅,进贡酒肉有些不妥吧!佛祖可是会怪罪的。” “不会不会,佛祖怎么可能会怪罪呢。”胖和尚一听到酒肉两个字,喉咙都微微的滚动了一番。 许沐川见到胖和尚两眼放光的模样,心中猜想这胖和尚指定是糊弄人的:“尼玛,这酒肉怕是进贡给你的。真当我是三岁孩童,这样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师傅,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我就先走了。”许沐川没有直接破口大骂,反而是找了个借口打算远离这个……馋酒肉的胖和尚。 胖和尚见到许沐川打算离开的意向,紧张不已的说道:“施主,小僧不打诳语。” 许沐川懒得理会这胖和尚了,直接就转身朝着李家走去,他都感觉和尚这两个字完全被眼前的胖子给玷污了。 见到许沐川离去的背影,胖和尚微微焦急的大声说道:“施主,没有酒肉也可以啊!换点水果之类的也行” 可是许沐川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身后大喊大叫的胖和尚,他的步伐甚至加快的一些:“逗我玩呢,这tm也算得上是和尚。” 胖和尚看到许沐川的背影越来越小,再也没有了半分和尚的模样,反而是扯着嗓子大喊道:“喂!再不济进贡一碗大米饭也成哪!” …… 第十三章 震渊死,天下惊! 回到李家后,许沐川喝了口水便苦笑的摇着头:“什么和尚嘛!开玩笑的吧。” 许沐川很难将刚才那个要酒要肉的胖子与和尚联系在一起,这太有损佛教的脸面了。 李芸雨看到许沐川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川子哥,你怎么了?” “小芸,村子里来的胖和尚是个怎么情况?”许沐川疑惑的反问道。 李芸雨听到和尚这两个字,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和郁闷:“川子哥,我感觉那是一个假和尚。” “为什么?”许沐川微微提气兴趣的说道。 许沐川基本上了解了李芸雨的性子,李芸雨可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孩子,从来不说别人的坏话。 不过刚才一提到村子里的和尚,李芸雨这样的性格都鄙夷不已,这让许沐川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一开始我们听村子里的先生说,和尚是吃斋饭的,是吃素食的。可是这胖和尚来了没几天就去村头的王大爷家里讨酒喝,王大爷不给的话,那和尚还赖在门口不走了。” 李芸雨说着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活:“更可气的是,上个月,那和尚把赵大娘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偷了去,然后生火烤了吃。” “…………”许沐川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感觉这个和尚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是贫苦人家,一只老母鸡可算得上好东西了。那和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可真是气死了赵大娘了。 “小芸,难道赵大娘就这么算了吗?”许沐川情不自禁的问道。 李芸雨嘟囔着红唇说道:“事后那和尚帮了赵大娘干了二十多天的农活,赵大娘也就不在怪罪他了。” “还真是一个奇葩的和尚。”许沐川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可想而知那胖和尚在许沐川的心里产生了一片乌云。 哒哒哒…… 此时,李二明也大步流星的从外面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李芸雨见到自家大哥欣喜不已。 李二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把背上的竹篼放在了一旁。而后李二明喝了碗白水就坐在了凳子上。 “妹子,川子兄弟,今天我听去镇里的邻居说咱北渊国出大事了。”李二明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兴奋和震惊之情。 遭了!不会是我的通缉令下来了吧!许沐川的心里有些不安。 “哥,什么大事呀?看你的这幅焦急模样。”李芸雨轻笑着碎语道。 李二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咱们北渊国昔日的十三位将军吧!” “知道呀!那可是咱们北渊国的大英雄,咋的了?”李芸雨注视着李二明微微疑惑的说道。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在心里思索着:“难道是关于老伯的消息?” 李二明吞咽了几口唾沫后,用着震惊的口吻说道:“听说咱们北渊国昔日的北渊十三将之首——震渊王,他没有在十几年前死了,前些日子好像劫法场去了。” “什么!哥,你没有骗我吧!震渊王,那可是震渊王,不是说他在十几年前战死沙场了吗?”李芸雨美眸震惊的眨巴着,红唇怎么都合不上了。 “这种事情俺怎么会骗你呢,听别人说当时在场的官爷和百姓都证实了,确实就是昔日无敌于世的震渊王。”李二明憨厚的模样显出了几分正经的样子。 许沐川在也忍不住的开口说道:“李大哥,震渊王出现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李芸雨自小就听着北渊十三将的传说长大的,她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将他心中的好奇和崇拜显现出来了。 “听说震渊王出现后便和上百名官军开战,很多官军开口希望震渊王投降,不过震渊王都没有答应,反而是一直在战斗,直至……直至气血不足而死。” 李二明说着说着眼角都有些泪珠在翻滚着,因为北渊十三将是他从小崇拜的人,震渊王更是整个北渊国的百姓所敬仰的传说。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震渊王,为什么官军要围攻他?”李芸雨想不通,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怀疑之色。 至于许沐川更是愣住了,他无法描述此时此刻听到老头身死的消息的心情。他只是呆愣的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 在北渊国的各个地方,充满了各种怨声载道。 “震渊王不是说在十几年前死了呢?”很多的百姓疑惑的问道。 尤其是经历过北渊国崛起的百姓,他们深深的知道没有震渊王就没有此刻他们安宁的生活:“他是无敌的,他是不败的,他怎么会输?官府为何要围攻他呢?” “我就想看一眼王爷,他是咱们北渊国的救世主。”很多的老人家哭丧着脸大喊道。 在北渊国京城的皇宫内,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一袭金色的龙袍,这个老人便是当代北渊国的大帝,也是第一任北渊国的皇帝。 他便是北渊大帝——君羽易,君羽易听到了震渊王从天牢中闯出来后直至斩杀台发生的事情,他面对百官的表情没有半分动容。 直到君羽易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他一个人望着窗外,怀念不已的喃喃道:“对不起了,老哥。为了我君家后世的稳固,只能够如此了。但愿过几年我下来找你时,你不要怨恨我。” 君羽易说着说着便慢慢地闭上了有些凹陷下去的双眸,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地从君羽易的脸颊滑落下来。 “既然你愿意拼死救他一命,那么我便给他一条生路吧!算是我对你的一丝弥补。”君羽易猛然的睁开了双眼,龙威汹汹的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没有了几秒钟前的悲凉之色。 ……… 离国的皇宫内,文武百官皆站在离国大帝的脚下。 离国大帝刚刚听闻了震渊王身死在北渊国时,他沉吟了些许时候。 “他一生征战,为北渊建立了赫赫战功,没有到却落得如此下场。”离国大帝扫视了大厅内的群臣一眼,沉重的说道。 百官不语,他们害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就成了大麻烦了。 “北渊无他,怎有今日?”离国大帝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他望着皇宫外面的碧蓝天空自言自语道。 站在大厅前方的一众文武官员听到后,皆是动容的低下了头,他们心中都在猜测着:“陛下这是怪罪我等,我离国很久没有选拔出真正的有才之士了。” ……… 震渊王身死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蜀国境内。 蜀国大帝面向群臣的沉吟道:“众位爱卿以为这震渊王如何?” “启禀陛下,震渊王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头脑简单,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有个自认为看得很清楚的文官上前一步说道。 蜀国大帝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是在扫视了众人一眼。 见到文武百官再没有一人开口,蜀国大帝愤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指着刚刚说话的文官大喝道:“头脑简单?我看你才是头脑简单。” “三十年前,北渊而立。他西门雄何等霸气,纵横九州大地,从未输过。你认为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将,你才是真的蠢到家了。”蜀国大帝怒气冲冲的指着刚才开口的文官喊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刚才开口的文官立马跪在皇宫大殿之上磕头大喊道。 蜀国大帝丝毫没有动容的紧接着说道:“北渊国政权刚刚建立的时候,全天下的百姓拥戴的是谁?是震渊王西门雄,而不是他北渊大帝君羽易。” “你们难道都认为西门雄头脑简单吗?其实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他颠覆了整个九州大地。北渊国刚立,国内就有两个声音,就算他西门雄没有称帝之心,但是谁能够保证他的手下人没有拥戴他上位的心思。” “西门雄为了让动荡不安的北渊安稳下来,狠心退下王位,自愿领罪独处天牢十余载。这才让君羽易他能够稳固朝政,发展北渊。今日这九州大地之上,才有了这三足鼎立之势,你等可明白?” 蜀国大帝愤恨不已的怒斥道。 文武百官见到蜀国大帝发怒了,他们立刻就跪拜在大殿之上:“吾皇万岁,吾皇息怒。” “哼!把他给朕拖下去,扒掉他的一身官服。几十年过去了,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朕要你有何用?”蜀国大帝指着刚才开口的文官说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求陛下开恩哪!”刚才开口说话的文官狠狠的磕着头,他心里悔恨万分的为何要开口说话。 “求陛下开恩……” 可是,蜀国大帝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直至这个文官被拖下去了。 “三十年前,若朕得他西门雄,早就荡平天下,君临九州了。”蜀国大帝大手一挥的坐在了龙椅之上。 皇宫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尽皆低头不语,很明显这是陛下对他们的能力十分不满。 ……… 震渊王死,天下震惊! 第十四章 告别李家兄妹 震渊王身死,北渊国上下将士都为其哀悼,无数的百姓都流露出了悲伤之色。 北渊大帝下令:见震渊王西门雄曾经立下汗马功劳,不追究他的一切罪责,并且为他在京城修建陵墓,墓碑上书震渊之王——西门雄。 圣旨一出,天下百姓纷纷叩谢,无数的工匠赶往京城,祈求可以为震渊王修建陵墓。 至此,一代悍将终究落下了帷幕。 这一天,九州大地纷纷震动,有人欢喜有人愁。离国和蜀国听到了这个消息,暗地里不知道又多了多少的动作,不过幸亏北渊国如今还有着两位北渊十三将坐镇。 因此在明面上,呈现出三国鼎力之势,九州安稳。 在平平淡淡的村子里,许沐川自然望着京城的方向在心里为救过他的老头默哀:“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应该还可以多活两年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伯你在天牢中的待遇不可谓不差,一天两个包子或者一碗粥,你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第一武将吗?” 许沐川和西门雄待了大半年,他自然清楚的知道西门雄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很难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阶下囚和名震天下的将军结合在一起。 “也许死了对于你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吧!”许沐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在心里默默的为西门雄哀悼。 之后的一段时间,震渊王西门雄身死的事情席卷天下,终于恢复了平静。 许沐川的伤势自然好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可以帮着李家干一些体力活了。 有时候许沐川感觉过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很好,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是,事与愿违,许沐川越想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老天爷偏偏就不这么如许沐川所愿。 本来李家兄妹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已经很节俭了,可是由于许沐川的到来,多了一个人吃饭,李家的生活瞬间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李大哥,小芸,我打算去镇里找一份事情做,这样子也能够赚些饭钱。”许沐川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大家的生活都会乱成一团糟的。 许沐川明白李家兄妹宅心仁厚,没有开口说要赶走他的话,但是许沐川要有自知之明,在这里待一辈子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川子哥,你要走了啊?”李芸雨的贝齿轻咬着红唇,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不情愿。 李二明也愣了愣说道:“川子,干嘛突然要急着走?”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李大哥和小芸了,要不是你们的话,也许我早就饿死了。”许沐川轻笑着说道:“既然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也不能在让你们省出粮食来养我了。” “小川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俺还没有照顾好你吗?”李二明顿时不乐意的拍打了下桌子,声音洪亮如雷。 “哥,你别这样子,川子哥的意思是不想在连累我们了。”李芸雨拉扯着李二明的衣服,口吐如兰的脆语道。 李二明呆愣的看了看许沐川,轻轻说道:“哦,是……是这个意思呀。” “哥,你真的是。”李芸雨直接给了李二明一个大大的白眼,红唇微微一撇,笑如莲花。 “小川子,大不了俺多去踩一些山药,托人去镇里卖了。俺养的活你,不差你这一口饭,大不了你和俺一起去山上采药也成。”李二明憨笑着拍了拍许沐川的肩膀。 许沐川站起来微微退后了几步,然后十分郑重的朝着李家兄妹弯腰鞠了一躬。 “我许沐川真的感谢李大哥和李姑娘,你们的恩情我记在心底,但是我不可能在这儿吃你们一辈子吧!况且我去镇里了又不说不回来看你们了。” 许沐川知道这一段时间,因为自己而让李家兄妹日子过得委实紧巴,所以许沐川只能够离开这儿去镇子里看看有什么事情做。 “川子兄弟,你这么客气可就是让俺脸皮发烫了,你快快起来。”李二明立马就将许沐川扶直了腰杆。 “川子哥……”李芸雨的美眸都有些泛起了泪光,好像是生离死别的场面一样。 “好了,那我就走了。”许沐川看着李二明和李芸雨柔和的说道:“等我找到事情做了,我就叫你们来镇里玩。” “你既然执意要走,那就随你吧!不过川子,要是你在镇里混不下去,回来找俺,俺教你怎么采药。”李二明拍着胸脯憨笑道。 李芸雨不舍的看着许沐川,温柔细语的说道:“川子哥,有空回来看看。” “好。” 许沐川转身离开了李家,离开了这淳朴的村子。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这里待了一月,许沐川自然也要踏上道路,朝着前方而行。 离村子最近的一个镇叫做安风镇,这儿比起村子里的地盘可是大得多了。在这里有酒馆,有春楼,有林林总总的店铺。 安风镇在这十里八乡都算得上一等的镇子了,自然是繁华不已。 许沐川从村子快步走过来也用了两个时辰,当他第一眼看到安风镇的繁华景象时,就赞誉道:“有些繁华,不愧是在周围都比较闻名。” 许沐川早上出发的,现在到了这儿安风镇,差不多到了中午了。 虽然说此刻是秋季,但是午时的烈日还是这么毒辣,许沐川的粗布衣服都被汗渍给浸湿了。 实在是受不了口干舌燥,许沐川便找了一家小酒馆进去了。 在出发前李二明还给许沐川准备了十几个铜板,生怕他没有找到工作时饿到了,这着实让许沐川心里不是滋味。 “小二,来碗酒水解解渴。”许沐川进去酒馆内便招呼了一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许沐川已经了解到了这九州大地实际上和华夏的古代文化差不多。 “好勒!客官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打碗酒来。”小二立马便笑着跑到后堂给许沐川打酒去了。 一碗比较浑浊的酒水摆放在了许沐川的眼前,许沐川心中感叹道:“唉!来到这儿快一年了,大半年关在天牢,到了今天才可以喝碗酒,悲催哪!” “咕噜~~咕噜~~” 许沐川一口气便将这碗酒水给喝完了,不过许沐川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酒水中的酒精含量太少了,根本就不能够和正宗的白酒相提并论。 “唉!好歹也是碗酒,沾到了点酒味。”许沐川在心里苦涩的安慰自己,没办法,如今九州大地的酿酒水平太差了。 第十五章 雨青楼 喝了这碗浑浊的酒水后,许沐川也感觉嘴里有了点味道。 “小二,我想问你些事情,过来。”许沐川放下手中的瓷碗,转头看向了一旁候着的小二。 小二屁颠屁颠的走过来,微微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道:“客官,什么事情?” 许沐川见到小二的这幅模样,轻轻说道:“你知道镇子里哪些地方有事情做没?” 叮铃…… 许沐川从怀中掏出来两个铜板递给了小二。 小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客官,您看是要找什么事情,镇子西边正在修建大府邸,那儿需要人手搬石块。” “这个不行,还有没有其它的?”许沐川直接摇摇头说道。 许沐川心想:“我可不会特意从地球跑到这儿来搬砖的吧!这太没天理科。” “嘿嘿,客官,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正在招人。”小二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渴望,嘴角都要咧到眼角处了。 “说来听听。”许沐川绕有兴趣的问道。 小二的身子弯下来了几分,他笑道:“雨春楼正在招收跑堂干体力活的伙计,客官可以去试一试。” “雨青楼?什么地方?”许沐川疑惑不解的说道。 许沐川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小二看来这位客官确实是新来镇里的,连雨青楼都不知道。 “就是花柳之地,咱们镇子里最出名的地方了。”小二说着说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向往的神色:“客官,你可以去试一试,不过要入选应该有些难度。” “咳咳……这个我还是干不来,还有没有其它的了?”许沐川脸色微微泛红的轻咳了一下,来遮掩他的微微尴尬之色。 尼玛,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去青楼的,许沐川心里有无数的涟漪泛起。 “客官,你还别一脸的嫌弃,咱们镇十里八乡闻名而来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您要是去了还不一定能够干这份差事呢。”小二见到许沐川一脸的嫌弃,他不由得鄙夷道。 许沐川兴趣微起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难法,不就是招收一个干杂活的事情吗?” “客官,雨青楼可是风雅之地,能够到哪里去的人要么就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有文采的秀才书生。”小二兴致勃勃的介绍着雨青楼。 “所以雨青楼为了招收跑杂的伙计,明确规定了要长相过得去,还要稍微有点文采,不然的话会给雨青楼丢脸的。” 见到许沐川毫不动容的模样,小二有些兴致索然的撇了撇嘴道:“客官,除了这两个,我就只知道东边的一家私塾的先生得疾病死了,所以那家私塾正打算要转卖出去。要是客官你有本事的话呢,可以去将私塾买下来,然后做点其它的生意。” 私塾?许沐川右手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索着一些问题。 “那你知道那家私塾打算卖多少钱吗?”许沐川抬头看着小二问道。 小二用手抓了抓头发,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好像听别人说要五个银钱,怎么客官你有这个想法?” 许沐川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小二,然后将一铜钱摆在桌子上算是付了这碗酒水钱。 小二见到许沐川这番淡漠的样子,小声的嘟囔道:“穿得这么落魄,还挑三拣四的,真的是不可理喻。” 随后,许沐川便转身离开了这家小酒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刚才许沐川打听到了的这些消息,也就只有买私塾靠谱一点,不过五个银币可不是个小数目。 对于一些贫苦人家来说,一两个铜板就是一天的花销了,一个银币就是一百块铜板,而五个银币完全是贫苦人家一年多的花销了。 这样子算起来的话,买下那间私塾可是有些困难的。 “我现在身上最多还有十个铜板,别说买私塾了,吃饭都是个问题。”许沐川走在大街上苦笑不已。 这个时候的文字和语言差不多和华夏古代一样的,许沐川自小就研究过这些,所以许沐川才有当私塾老师的想法。 “凭我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化底蕴,教书育人这种事情再好不过了。况且我武不成,只有靠文来吃口饭了。”许沐川心底默默的念叨着。 街道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稀罕玩意,有卖泥人的,有卖菜的,更有些落魄书生在卖着书画字样。 “唉!可是这五个银币就有些麻烦了。”许沐川苦闷不已得摇头轻叹,他现在一脸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去赚这五个银币。 虽然许沐川知道许许多多当代九州大地之上百姓不知道的东西,但是没有资本没有发展空间,有再多的墨水也没有用处。 走着走着,许沐川便到了走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 此处人山人海,许许多多穿戴金贵的男子站在一家类似酒楼的门口处。 “什么情况?过去看看。”许沐川有些好奇的往前方走了过去。 当许沐川走到了这里时,有些拿着羽扇的公子见到许沐川这落魄的样子怒骂道:“臭乞丐,到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许沐川强行咽下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忿的说道:“尼玛,我就是过来看一看热闹,还被别人说成了乞丐,真的是晦气。” 许沐川没有理会这个不懂礼数的公子哥,反而是站在原地望眼看去。 雨青楼,这三个字明明晃晃的映在了许沐川的脑海中。 “我这是走到了青楼门口呀!还是先有为妙,这地方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来的。”许沐川有些失落的打算转身离去。 正在许沐川收回视线时,他看到了雨青楼大门口贴着的一张大红纸张。 上面写着的大概意思是,谁能够作出一首赏月的诗,并且能够让雨青楼的三大花旦一同认可,那么不仅可以获得八个银币作为奖赏,还可以与三大花旦一起在今夜赏月饮酒。 “云公子,你才学渊博,我看这与三大花旦饮酒的人一定是您可。”有些人轻笑着说道。 “我倒是觉得尹公子可以作出一首绝代之诗,毕竟尹公子可是受到知县大人赏识过的。”许多的人自知没有这个能力,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巴结其他人了。 “唉!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三大花旦一同陪酒的,不知道今夜是那个公子可以如此幸运。”雨青楼门口更多的是轻叹声。 三大花旦?什么鬼?许沐川可没有在意这个什么陪酒赏月的事情,他的目光完全聚集在了那八个银币上面。 第十六章 三大花魁 八个银币呀!完全可以作为许沐川在这儿的启动资金了。 就算许沐川把私塾买下来了,还有三个银币可以花销,完全可以支撑许沐川在镇子里的饮食起居了。 “看起来我只能够试一试了,看能不能赚得这八个银币了。”许沐川用着犹如蚊子般的声音在自言自语着。 许多的公子看了一眼后便进入到了雨青楼的里面,很多人胸有成竹的大步朝着雨青楼里面踏去,好像自己已经获得了三大花旦的芳心似的。 雨青楼的门口站立着各种各样花枝招展的美艳姑娘,那勾魂动人的红唇,那纤细的柳腰,那散发着浓浓芬芳味道的秀发等等,无不在勾引着来来往往的男子。 雨青楼今日的这番邀请各路公子书生作诗,无非是为了宣传,因为今天闻声而来的有财地主和书生公子比起之前要多得多,自然而然雨青楼的人气也高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各路才子作的诗词可是要让三大花旦共同点头才可以的,这里面的文章就多了。 三大花旦中,只要有一位不满意,那么自然就得不到应承的八个银币和与美共赏月的条件了。 “公子,快点进来吧!”有些大胆的青楼女子更是娇声娇气的轻声喊道。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公子书生和达官贵人进到了雨青楼里面。 而许沐川只能够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公子哥进去,许沐川自知这幅粗布打了补丁的衣服根本进不去,所以也没有自取其辱:“如果不混进去的话,怎么赚这八个银币?” “我还就不信了,凭借我脑袋里面的几百首绝句诗词,还赚不到这钱了。”许沐川下定决心的扯着步伐离开了这雨青楼。 原来许沐川是为了抓紧时间去换一件稍微过得去的衣服,这样子才能够混到雨青楼里面。 许沐川拿出了身上仅有的十个铜板,找了家裁缝店,买了件稍微过得去的淡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至于原来李家妹子为他缝制的衣服自然没有丢弃,而是用一个包裹装着带在身上。 许沐川换了件衣裳,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布料,但是比起之前打了补丁的衣服要强的多了:“现在我的打扮应该可以进去了吧?” 雨青楼,此时此刻围观进场的人数不胜数,大多数都是镇里比较有钱的人过来捧场,甚至是希望可以有机会和三大花旦共饮美酒。 雨青楼的三大花旦基本上不接客,身子也没有被世俗而玷污,这样只能够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尤物才是最能够激起众人的心思。 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过过些年,到了一定的时候,雨青楼也会直接以拍卖的方式让三大花旦接客,紧接着便是换一批美女来接替三大花旦的位置。 这也是雨青楼笼络人心的手段之一。 “公子请进。”雨青楼门口的几个妖艳美女花枝招展的看着许沐川说道。 虽然许沐川的服侍很差劲,但是也没有到要赶出去的地步,因此门口张罗的美女也只能强忍着不屑之意把许沐川请进去。 许沐川微微点头后,踏进了这雨青楼的大门。 “真滴是豪华,这tm就是青楼,还真是第一次来。”许沐川扫视了雨青楼大殿一眼,心中微微震惊的说道。 只见雨青楼的大殿内用云顶檀木作梁,红色火烛为灯,大殿里面站着各式各样的美女,不过这凡尘俗女显然入不了许沐川的眼。 “不知道用了多少的胭脂水粉,一个个面带桃花的。”许沐川看着大殿周围的各类美女,喃喃自语的说道。 在雨青楼大殿的中央,站着一众闻名而来的人,他们基本上都是为了三大花旦而来。 “这怕是有五十多号人哪!后面还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很多人。几个长得好看的美女罢了,有必要吗,幸亏我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可是为了那八个银币而来的。” 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心中不屑的鄙夷道。 不过话说回来,别人能够来雨青楼经常做客玩弄的人,怎么会在乎区区八个银币,自然是为了搏美女一笑的。 没过多久,从雨青楼优雅的二楼阶梯上面缓缓走下来了一个妙龄少女,她微笑的说道:“众位公子好,我是小月,负责进行这次活动的侍女。” “小月姑娘有礼了。”有些自恃有文采的书生雅士纷纷点头抱拳回应道。 小月露出了弯弯的月牙儿贝齿,她扫视了众人一眼后继续脆语道:“公子们,这次作诗以月为题,谁能够作出一首让三大花魁都赞誉的诗文来,便可和她们一同饮酒赏月。” “甚至运气好的公子能够得到其中一位花魁姐姐的青睐,也许可以共度良宵也说不定。”小月故意放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空头支票。 此话一出,许多人的呼吸声不由间急促了起来,更有甚者都面露喜色,好像看到了三大花魁的绝美容颜般。 “小月姑娘,天色已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有的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急切问道。 “对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可不能够浪费这良辰美景。”一言出,众人的情绪和心中渴望的神色瞬间就被调动了起来。 “小月姑娘,到底告诉我们怎么个作诗法呢?”一个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说道。 小月见到众人的急切反应,心里高兴不已。毕竟众人的反响越大,那么接下来的作诗之会自然更加有竞争力,这样子也可以将三大花魁的身份拔高一些。 “公子们莫要着急,小月这就告诉你们。”小月微微欠身的微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可以将心中所想的诗词写在发下来的纸张上面,落笔姓名。” “然后我便会将众位公子的诗词呈给三大花魁姐姐欣赏,至于哪位公子能够得到花魁姐姐们的赏识,就看众位公子的本事了。” 小月说完后,便叫人领着众人到了大殿之上已经摆放好了的桌椅前。 不一会儿,纸墨笔砚便放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些焦急如焚的书生秀才提笔便作起了诗来,看起来三大花魁的影响力有些高了。 许沐川静静的坐在一旁,他看着有些人已经提笔作诗,心里不免的思考道:“我该写首什么样的诗呢?唐诗三百首?还是千古绝句?” 别人是为了怎么写出一首关于赏月的诗词而费劲心思。而许沐川却是为了该不该将千古绝句给写出来,还是就只用一流的诗词便行了。 第十七章 琴音起,花魁惊 不知不觉间,傍晚已经悄悄的袭来。 忽然,在雨青楼的二楼雅阁之中,一曲琴音缓缓的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好像是风姑娘在弹奏,真的好听哪!”有些公子立马就惊喜般的抬起头,望着二楼雅阁的方向说道。 “好美妙的琴音,我一定要作出一首让三位花魁姑娘都称赞的诗词。”这一曲琴音响起,不知道挑起了多少书生秀才的斗志。 小月姑娘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众位公子,这是风姐姐用琴声在鼓励大家,千万别让风姐姐失望哟。” 大厅内的五六十人昂扬的提笔作诗起来了,每个人都在费劲心思的咬文嚼字,很多人甚至都开始在幻想和三大花魁共饮美酒的场景了。 阁楼中,三大花魁中的风姑娘玉手轻抚琴弦,从窗台而进的清风微微吹过她白皙的脸颊,扬起的发丝随着清风飞舞着。 风姑娘轻轻拨弄一下琴弦,一声清脆的声音萦绕在众人的耳畔,与这轻灵的夜幕交相呼应,她芊芊玉指在弦上来回的舞动着,像流淌的清澈的小溪般温和美妙。 风姑娘不愧是雨青楼的花魁之一,就是这一曲琴音都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流连忘返了。 “有点本事,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们来的。”许沐川不免的轻声赞叹了一句。 许沐川心底默默的思考了一下,为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获胜,然后夺得那八个银币。许沐川决定只能够用千古绝句来震慑场面了。 “罢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为妙。倘若这几十号人里面有人的诗词比较厉害的话,写一流的诗词还指不定震撼不住呢。”许沐川心头喃喃说道。 随后,许沐川便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开始作诗。 龙飞凤舞般的黑色墨字便在白纸上产生了,幸亏这个时代的文字和文化与华夏古代没有什么区别,不然的话许沐川肯定要从头开始学习文字。 流畅的文笔而过,许沐川自己都在心底不由得赞叹:“幸亏我读过书,大部分的唐诗宋词皆在心中。” 随着风姑娘在阁楼中的琴音而毕,大部分人的诗词已经作好了。 许沐川面前的白纸上赫然写着:水调歌头。 这可是流传千古的绝句诗词,许沐川为了能够万无一失的赚得那八个银币,他不得不保险起见的将最好的名句诗词拿出来了。 “我连千古绝句都拿出来了,八个银币还不妥妥的到我口袋中来。”许沐川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弧度。 小月姑娘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众人提笔作诗,他见众人已经都停笔了,然后脆语而道:“众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将众位公子的诗词呈给三位姐姐。” 于是,众人就将自己作的诗词教到了小月的手中,小月一颦一笑的踏上了红色阶梯,朝着二楼的雅阁而去。 “这就是青楼,真的是风雅场所,难怪这么多富家公子和书生秀才经常来。”许沐川安安静静的打量着雨青楼。 小月拿着众人的诗词上到二楼雅阁去后,在场众多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了。 “王公子,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赢得三位花魁姐姐的青睐呢?”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贵气公子对着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那个被称为王公子的说道:“唉!我看只有一半的把握,至于能不能够得到三大花旦的认可,还得听天由命咯。” 虽然王公子话语中满带苦闷,但是脸上的那股傲气却隐隐的突显出来。 “王公子如此有把握,看来我是无缘与三大花魁饮酒赏月了。”很多公子纷纷摇头轻叹,好像那个被称作是王公子的人已经得到了认可似的。 许沐川与正在议论纷纷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很多人注意到了许沐川独自坐在一旁,不免得小声说道:“此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对于这些经常来雨青楼的公子书生来说,基本上来这儿的人都可以混个脸熟了。可是许沐川这普普通通的衣服和陌生的样子,让众人眼前闪过一丝疑惑。 “看起来是第一次来这儿的人,想必是听闻了三大花魁的名声过来碰碰运气的。”有些自恃高傲的公子望了一眼许沐川,不屑的说道。 “穿得如此落魄,没准他连在这雨青楼过夜的钱都没有吧!竟然还想窥探三大花魁的容颜。”王公子更加鄙夷的说道,声音完全没有遮掩半分。 “说不准别人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呢,指不定就得到了三大花魁姑娘的青睐,那可是直接一步登天了。”更有人故意提高了声音在讥讽着。 周围一众的美女自然也顺着众人的声音,看到了一旁独自坐着的许沐川。 一众的美女纷纷向许沐川投着不屑的眼神,众美都见到了许沐川一身粗制布料的衣服,心中肯定想着许沐川是个穷鬼,当然没有哪个美女上前去伺候他。 而那些身穿锦衣,手拿羽扇的公子哥,他们身旁都围绕着众多的美女。 许沐川自然是听到了那些人在议论着自己,不过许沐川老神在在的没有半点理会,只是在心里想着:“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来青楼当嫖客,还tm嫖出了境界了。” …… 在雨青楼的雅阁之中,三大花魁遥遥对坐,她们分别是雨风,雨花和雨雪。 自从她们踏入这雨青楼的第一天开始,便已经没有了姓名,自然是雨青楼里面的管事给她们起的名字。 三大花魁的双眸似水,带着丝丝柔情。她们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她们坐在椅子上,长发直垂到了脚踝。三大花魁不愧是雨青楼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的美女,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美妙动人。 “风姐姐,你那里有拿得出手的诗词没?”雨花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诗词,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 风姑娘沉吟了片刻,红唇轻轻张合着,用灵动的声音缓缓回应道:“我这里只有王公子的诗词勉强可以入眼,至于其它的……” 雨风姑娘说着说着便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随后,雨风和雨花相互交换了一下手中的诗词,继续耐着心思欣赏下去了。 突然,一旁静静不语的雨雪轻喊了声:“啊!这……” “怎么了?”雨花和雨风立刻就抬头美颔,异口同声的说道。 ……… 第十八章 谁是沐公子? 雨雪是这三大花魁中年龄最小的,如今才只有十七岁,不过她这一身白色的长裙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 雨雪的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她那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怎么了,雪儿。”雨风作为头牌姐姐,真心实意的关心雨雪的问道。 雨雪有些震惊的清脆而道:“两位姐姐,快看看这个。” 见到雨雪如此动容的样子,雨风和雨花两人都赶紧靠过来了些,低头看着雨雪手中的诗词。 风姑娘不仅琴艺高绝,就连诗词歌赋也略知一二,不然也坐不到雨青楼的头牌。 “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大惊小怪。”雨风的琼鼻微微一挺,轻笑着喃喃说道。 随后,映入三大花魁眼帘的正是许沐川所作的水调歌头,这可是苏轼大老爷写的名传千古的诗词。为了那八个银币,许沐川只有将这搬抄上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雨风慢慢的张合着红唇念叨了起来。 雨花情不自禁的也接着念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三大花魁此时此刻都陷入到了那无边无际的意境之中。 三张红唇都轻轻的张开着,震惊的神情在三双美眸中泛起了无限的涟漪。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共婵娟……”雨雪喃喃细语的念叨着这让她惊呼的诗词,她呆滞的看着手中那龙飞凤舞的字。 雨风在心底默默的念了几遍,心中那悲凉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了:“这真的是下面哪位公子作的诗词吗?好悲情……” 至于雨花虽然不太懂得诗词歌赋,但是也能够看得出这一首诗词比起之前的种种都要好的多,不过雨花也只是微微惊震了一下,没有太大的感触。 “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位文采非凡的公子了。”雨风望了一眼雨青楼的大厅,美眸轻轻的眨巴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 ……… 雨青楼的大厅内,许多的公子书生已经有些着急了,他们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冲到二楼的阁楼上面去与三大花魁畅谈人生。 尽管在场的有些公子背景在镇里不凡,但是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在雨青楼放肆。因为传闻说雨青楼的背后站着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听说还是来自京城里的。 昔日有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十分想要与三大花魁共度良宵,不惜豪掷百金,可是依然被雨青楼的管事拒绝了。 当时那位富家公子立马就不乐意了,打算直接霸王硬上弓,不过没有成功。可是第二天黎明刚刚破晓,那位富家公子的家族在镇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去哪里了。 从那以后,在这雨青楼里面,无人敢在此放肆,这也使得雨青楼声明大噪。 “小月姑娘怎么还没有下来,我都等不急了。”一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哥轻轻拍打了一下手中的羽扇说道。 “急什么,反正你又没有半点希望和三大花魁共饮美酒的机会。”另外一个身份显然不低的公子直接鄙夷道。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王公子了,在场就只有王公子的文采不凡了。”有些人屁颠屁颠的开始巴结那位所谓的王公子了。 王公子被众多的书生秀才拍马屁,他心中大喜,面露笑容,好像真的是三大花魁应允了他一般。 啪嗒……啪嗒…… 清脆的步伐声微微响起,众人立刻就侧目而视。 “让众位公子等急了,都是小月的错。”小月姑娘红唇一咧,贝齿银银的显露在众人的眼里。 几十号人异口同声的轻笑道:“小月姑娘严重了,还请小月姑娘赶紧告诉我等结果吧!” “对呀!月姑娘快点说吧!”众多的附和声开始响起。 许沐川虽然胸有成竹,但是也不禁的抬起了头,看着站在阶梯半中央的小月,然后在心底喃喃道:“要这都不是我赢了,我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请问哪一位是沐公子,恭喜这位公子可以与三位姐姐共赏月。”小月姑娘也不在卖关子,扫视了众人一眼后直接开口道。 哗啦啦…… 小月的这一句一出,雨青楼大厅瞬间就沸腾了。 “什么?沐公子?此人是谁呀?”有人失落不已的大声问道。 “咱们镇里有姓沐的公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沐公子是谁?难道是在场哪一位公子的化名吗?”许多的书生秀才四处张望,想要看看小月口中所说的沐公子是何人。 此时那位被一直推崇的王公子面色铁青,他沉默不语死死咬着牙齿,终究他忍不住的低声道:“该死,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到底是谁?” 正当大厅中央站立着的一干人四处张望时,许沐川缓缓地从一个角落走了过来。 许沐川的这一身衣服与众人显得太过于格格不入了,因此许沐川稍有动作都被众人发现了。 “这个落魄书生过来干什么?莫非?”有些人看到许沐川慢慢走过来的样子,惊疑的低声道。 刚才一阵嘲讽的书生秀才见到许沐川步步而来,他们心中大感不妙:“不会真是这个穷家伙吧?”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一个这么普通的落魄书生呢。”最有希望赢得这次诗会的王公子咬牙切齿道,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小月站在踏上二楼阶梯的半中央,居高临下的可以一览雨青楼大厅,自然见到了从一个小角落走出来的许沐川。 “这位公子可是提笔一个沐字?”小月眉头微微皱起,她很难将穿得如此落魄的许沐川与才华横溢的公子结合在一起。 不过小月心里再怎么不悦,再怎么看不起许沐川的装扮,她也保持着微笑的模样。 “嗯,如果在场人没有姓沐的话,那么就是我了。”许沐川朝着阶梯上面的小月姑娘轻轻点头,淡漠的说道。 许沐川刚刚在作诗的纸张上面只提笔了一个沐字,毕竟许沐川不想用自己的真实姓氏,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轰! 当许沐川真正的承认后,大厅内所有人的脑袋瞬间爆炸,他们心中的猜测刹那间成为了事实,这怎么能够让一直自恃才华不凡的众人接受呢? 第十九章 入雅阁,见花魁 小月姑娘秀眉微微皱起,许沐川的外表看起来太过于普通了,甚至是……落魄。 “既然是沐公子,那么请公子随我上楼。”小月心中有些贬低的韵味,不过小月没有将这些情绪放在面部上。 “好,有劳姑娘了。”许沐川嘴角微微扬起,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阶梯。 一干震惊的公子哥瞬间反应过来了:“小月姑娘,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是这个人呢?” “小月姑娘,这位公子我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况且看他的这幅模样,我想就不可能作出什么好的诗词来吧。” 王公子面色铁青的大声说道,他的心里焦急如焚,这可是最好接近三大花魁的时机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小月有些不悦的解释道:“公子们,这可是三位姐姐决定的,如果有疑问的话,你们可以去和三位姐姐说。” 面对众人的疑惑和质问,小月心中自然是不爽,毕竟这可是三大花魁决定了的事情。但是她有不能够将情绪表现出来,那样的话,就显得她没有气度了。 雨青楼大厅内的一众人都不好意思在开口质问了,只是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暗沉着,更有甚者捶胸顿足的惋惜。 许沐川宛如一个看客般走在阶梯上面,淡漠的样子让小月不禁意多看高了一分。 “沐公子,请。”小月的嘴角露出弯弯的月牙儿笑容。 “好。”许沐川轻笑着点头回应道。 于是,许沐川在小月姑娘的带领下,走进了雨青楼二楼的一处雅阁之中。 这雅阁内装饰着各种各样的饰品,淡粉色的纱窗透露着迷茫的色彩,檀木色的地板让许沐川心感舒适。 尤其是这雅阁内坐着的三位美女让许沐川都感到眼前一亮。 “三位姐姐,这就是沐公子了。”小月走上前微微躬身的朝着三大花魁说道。 三大花魁,雨风,雨花,雨雪。她们三人从许沐川一进来的第一刻便没有离过眼,她们很好奇能够作出如此诗文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小月,你先下去吧!”雨风轻轻摆了摆玉手,眼眸丝毫没有离开许沐川。 小月微微点头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处雅阁,顺带将雅阁的大门给关上了。 许沐川面对三大花魁的直视,没有半分的胆怯,眼神中只是流露着欣赏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猥亵的目光。 “不愧是春楼的头牌,各个姿色不凡。”许沐川细细打量着这三大花魁,心中不免得赞叹道。 雨风等三人虽然不是看外表就认定一个人的标准,但是此时的许沐川实在是有些难以让她们感到一丝的惊艳。 毫无突出,这是雨风和雨花两个人心中的大致思想。而雨雪俏嫩的模样却感到了一丝丝的疑惑。 “三位姑娘,有礼了。”许沐川扫过一眼后,淡然的朝着眼前坐着的三大花魁说道。 见到许沐川如此有礼,三大花魁也缓缓地站起了娇躯:“公子有礼。” “公子的文采非凡,这首诗词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雨风微微欠身的轻说道,一双美眸却没有从许沐川身上离开过半分。 “姑娘说笑了,只是在下的拙劣之作罢了。”许沐川眼不跳,脸不红的回应道。 不过在许沐川的心中却是在苦笑着喃喃道:“苏老爷,您别见怪,为了那八个银币,我只能够装一手了。” 能够将流传千古的诗词说成了拙劣,当今天下也怕只有许沐川了。 雨花和雨雪两人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打量着许沐川,她们发现许沐川在面对她们三人的注视时,眼神都没有飘忽不定,实在是难得。 毕竟她们三人的姿色可以算得上绝美了,可是即便这样子都没有让许沐川感到半点的不适和**的神色,这怎么能不让她们感到微微的钦佩呢。 “沐公子谦虚了,小女子自幼熟读诗词,能够比得上公子此番所作的诗词少之又少,甚至都略逊一筹。”雨风用素手轻轻吧嗒了一下额头的秀发。 许沐川笑而不语,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够开口。 雨花默默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沐川,实在是很难从许沐川身上找到什么比较突显的地方。 “公子快快请坐,别站着了。”雨雪年龄最小,心思没有很重,她眼底深处没有半分小瞧许沐川的神情。 许沐川嘴角泛起淡淡笑容:“多谢。” 然后许沐川便和三大花魁围着一张四方桌子相视而坐。 淡淡的幽香味扑鼻而来,许沐川顿时感到到了心旷神怡,有些醉人。 “沐公子,你的诗词在当世都是一流的,不知道怎会流落到这儿?”雨风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今的北渊国文武共进,类似诗词突出的书生秀才都可以到各地谋得个好活计。 可是像许沐川能够作出这样的诗词,却是又穿着如此落魄,实在是有些让雨风感到惊疑。 难道这首诗词根本就不是眼前的沐公子所做,而是另有其人?雨风心底不免得升起了这道疑惑。 要是许沐川知道雨风的所思所想,一定会大呼一声:女生的第六感就是强。 “此事说来话长了,不说也罢。”许沐川可不会露馅,故意装出一副无奈苦闷的样子说道。 再说了,在这九州大陆之上,这诗词就是他许沐川的原创了,有种你去把苏轼大老爷给找到。要是苏轼真的出现了,他许沐川二话不说就要去跪服了。 “那就长话短说咯!”雨雪这时候有些俏皮的嘟囔着红唇说道。 “………”许沐川顿时感到无语,哪有强迫别人说自己的来历,这有太不合道理了吧! 雨风见到许沐川有些为难的样子,心中看低了许沐川几分,并且自己在心里琢磨着:“看起来眼前的沐公子真的不是有才之人,也许这首诗词另有他人。” “沐公子,小女子微微有些不适,就有退下了。”雨风慢慢站起了身子,朝着许沐川脆声脆语道。 “姑娘好生休息。”许沐川自然不知道雨风怎么在心里编排自己了。 随后,雨风便微笑着离开了这雅阁内,而紧跟在其后的便是穿着粉色长裙的雨花。 雨花见到许沐川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随意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雅阁。 此时,在这幽静的雅阁,只剩下许沐川和雨雪了。 第二十章 买下私塾 许沐川见到雨风和雨花两人都出去了,哪里还不知道她们二人是看不起他。 “反正我是为了银子来的,拿了银子我就走了。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许沐川在心底默默的鄙夷了一句。 如今的雅阁中,许沐川和雨雪两人相视而坐。 “沐公子,你是哪里人?”雨雪心思单纯,没有太多的计较,她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俏皮。 许沐川愣了神一会,犹豫了下说道:“我来自……来自安风镇附近一个村子,乡村野夫,让姑娘见笑了。” 雨雪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并没有半分的歧视。 随后,许沐川和雨雪渐渐的聊熟了些,自然也知道了雨雪的姓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去,转眼间天色已经暗沉了。 “雪姑娘,我看天色不早了,就先走了,告辞。”许沐川站起来朝着雨雪拱手说道。 雨雪微微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了一下红唇,哪有这种人的,竟然巴不得要离开这儿雅阁,实在是让雨雪感觉她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好咯,公子慢走。”雨雪秀眉轻轻一挑,欠身说道。 许沐川面带微笑的朝着雅阁的大门口走去。 忽然,许沐川脚步一停,转头朝着雨雪有些尴尬的说道:“雪姑娘,那个作诗获得的银钱……” 雨雪本以为许沐川停下了步伐,是想继续找个和她共处饮酒赏月,谁知道许沐川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直接让雨雪的俏脸上呆滞了一下。 “公子下去后,自然会有人将银钱送到公子手中的。”雨雪立刻回过神来,面带梨花的脆语道。 “多谢。”许沐川轻轻点头说道。 随即,许沐川便打开了雅阁的大门,朝着雨春楼的一楼大厅走去。 “真是个古怪的人?”雨雪见到许沐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美眸中满是无语和疑惑的神情:“不过这沐公子不像那些人一样有色心。” 许沐川走到了大厅后,小月从一旁走过来,将一个绣花钱袋递给了许沐川。 许沐川朝着小月微微一笑,然后便将钱袋放到怀中,离开了雨春楼。 “一个有趣的公子。”小月看着许沐川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苦笑着喃喃道。 来雨春楼的人,哪一个不是想花天酒地,想一窥三大花魁的美容。可是许沐川这淡漠的样子让雨春楼的很多姑娘感到奇怪。 甚至有些姑娘还在心中想着:“难道这个沐公子,不是个男人?” ………… 由于天色已经暗沉,街道上只有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灯光照射着。所以许沐川离开雨春楼后,他心情大好的找了家酒馆歇息。 第二天,一抹晨曦从窗外射进了房内。 许沐川梳洗一番后便下楼结了账,然后许沐川便朝着东边的私塾径直走去。 安风镇,民风还算良好,鲜有盗贼入窃的事情发生,所以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都敞开着大门,根本不担心有恶人进门。 自然这东边的私塾虽然已经没有教导学生了,但是依旧开着门。 “难道就是这里了?”许沐川看到了在私塾门口贴着的买卖示意,步伐微微停顿了一下。 许沐川走进私塾后,便看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而且这个大婶的身穿白色素衣,好像是在……奔丧。 “大婶,请问这家私塾是不是要转卖?”许沐川走上前,客气的问道。 大婶转过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许沐川,迟疑了片刻后回应道:“嗯,这私塾是我先生在世时开的。如今我先生去世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拿着这私塾也无用,打算卖出去换些身外之物,然后回乡下。” “大婶,既然这样,你看将私塾卖给我好不好?”许沐川有些欣喜的开口说道。 大婶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寻思着眼前的人穿着一般,不像是能够买得起私塾的人。 不过大婶还是好言相劝的说道:“这位……公子,我这私塾可不贱卖,你可想好了?” “当然,我自然不会拿大婶你开玩笑。”许沐川顺着大婶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心里也无奈的感叹这世道太现实了。 “大婶我也不欺诈你,要是你愿意的话,就给我五个银币回乡下安置,你看怎么样?”大婶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在大婶的心里觉得眼前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但是大婶还是客客气气的说出了心中的价格。 “可以,那么大婶我们就说定了,五个银币你拿好了。”许沐川笑嘻嘻的从胸口中摸出了五个银币,然后递给了一脸懵逼的大婶手里。 “这……”大婶看着手中丝毫没有作假的银币,有些呆愣了一会,并且她还在心中疑惑道:“现在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喜欢穿得这样朴素了吗?” 见到大婶呆愣的样子,许沐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呼道:“大婶,大婶……” “哦,公子,你……你确定要了我这间私塾了是吗?”大婶愣了愣,回过神来后说道。 许沐川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定。 “那你等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就离开这里,过会我就将地契和房契交给你。”大婶立马就转身走进私塾内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去了。 大婶怎么也想不到这卖私塾的事情就解决了,一开始她还以为这私塾没人要呢。 不一会儿,大婶就拿着行礼从里面走到了私塾的大堂内:“公子,这儿还有十来张桌椅,我也拿不回家,就送给你了。” “那感情好,谢谢大婶了。” 随后,大婶将地契和房契便交给了许沐川,转而就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 因为这私塾建的比较偏僻,没有在安风镇的中心区域。不然的话,别说五个银币了,十个银币都买不到。 许沐川将私塾的大门关上后,将地契和房契小心的放好了,然后便熟悉了一下私塾的环境。 这家私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 从大门走进来,便是一块草地,然后便是一间中等大的房子,房子摆放着十余张桌椅。在私塾的里面,还有一间比较幽静的房子,足以让许沐川休息的了。 “现在就是开始我的招生计划了,打架我不会,教导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我可是从小便被各种教育方法磨练出来的。” 许沐川站在私塾的草地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一瞬间,许沐川便感觉到在这北渊国的人生,他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一章 做私塾先生,被怼 上联:千教万教教人求真; 下联: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第二天,许沐川将这一副对联贴在了私塾的门口。 俗话说穷文富武,但是在这北渊国内,文武皆是平等,修得其一便可步入朝堂,一步登天。 因此,大多数有学识得老先生都是能够混的一口饱饭,普遍的私塾学费都是:一个人一年一银币,只要是有十来个书生求学,那么开私塾就有钱了。 所以,很多普通老百姓哪里有钱让家中孩童上私塾,也就早就了文武都是有钱人家才可以学习的。 普通老百姓只能够谋一个营生,糊口饭吃。对于进私塾,进武馆之类的,也只能够在脑袋里想一想了。 “我开价多少才行呢?半年一个银币,还是两个银币?”许沐川坐在私塾内摸着下巴细细思考着。 昨天许沐川买下了私塾后,便打听到了一般私塾的开价,而且也知道了北渊国每年都有一次文武选拔,类似于科举制。 不过,北渊国的文武制度不同的是,每年北渊国的文武选拔题目不同,一般都是以北渊国境内发生的事情来做题,让学子们自行做答。 学子们的答案符合要求的话,那么便会晋级,由更高一层的官员挑选。 基本上北渊国选拔文官的要求离不开治民治国之道,这也是北渊国快速发展的根本之一。 “算了,我都屈才来当先生了,最起码也是两个银币半年吧!不能再少了,不然太没有突出性了。”许沐川自恋不已的坐在椅子上,轻笑道。 就在许沐川一个人坐在私塾内想天思地时,门口聚集了一大帮百姓。 私塾门口外聚集了很多的老百姓,他们都是见着私塾大门敞开着,并且在门口还贴着一副对联,所以他们才围拢过来的。 “不是说这私塾的老先生过世了吗?怎么没有关门?”有些老百姓疑惑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门口贴着的卖私塾告示也没有了,难道私塾来了个新的先生?” “俺不认识字,但是俺看着这一副对联写的蛮漂亮的。” ……… 许沐川坐在私塾内,自然听到了门口一众人的议论纷纷声。 许沐川跨着步伐走到了门口。 到了大门口后,许沐川面带微笑的说道:“众位乡亲们好,我是这儿新来的私塾先生。” “这么年轻的先生?开什么玩笑。”有个老婆婆毫不忌讳的大声说道。 “看起来还没我家狗剩大呢,怎么就开起私塾?”一个老伯摇晃着脑袋说道,满脸的神情都是不相信。 “你真的是先生?看你这样子连国家的文考都没去过吧!怎么就开私塾了,别误认子弟哟。” 许沐川本以为街里邻居好歹会和善一点,谁知道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许沐川顿时感到了一脸尴尬。 谁说只有头发白了老头才能够开私塾的?其实许沐川很想这么说一句,不过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许沐川也懒得解释什么。 随后,许沐川没有理会门口的众人,他走进私塾内提笔写下一行字:两银币半年。 啪叽…… 许沐川在走到门口,将这张告示贴在了大门口,而后便直接转身进了私塾。 这告示没贴还好,一贴就直接让门口的十几个百姓闹腾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李老头,你不是认得两个字嘛,上面写的是啥?”有人开口问道。 “好像说在这里学习半年,要两个银币当学费。”李老头眯着双眼盯着告示,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哗啦啦……… 私塾门口瞬间就响起来各种震惊的声音。 “两个银币,这里面的小生想钱想疯了吧!”老太太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我看这小子肯定是没有本事的,这么年轻,哪里当的了先生。” “俺家一个银币都可以吃一年了。他这破私塾要两个银币,还只能待半年,真是开玩笑吧!” 嘲讽声如同海浪般卷起。 ……… 许沐川隐隐约约听得到门口一众人的讥讽声,他撇了撇嘴苦笑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们不学,又不代表别人不愿意来学。” 许沐川秉承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精神,他决定了不会修改学费的问题,反正他怀里还有三个银币足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 不久之后,东边的一家私塾,开价远远高于普通私塾而闻名整个安风镇。而且传闻那家私塾先生还只有二十来岁,实在是让人讥笑不已。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安风镇也就只有这么大,所以许沐川开了个天价私塾瞬间就出名了。 安风镇的一些书生秀才听闻东边私塾的消息后,皆是而笑。 更有书生嘲讽道:“一个无名小子自认为学了两个字,便学着先贤们开私塾了,真是有辱斯文,我看县老爷应该把这种人抓起来。” 此话一出,许多的文人秀才皆是闻风而起,尽皆嘲讽。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书生直接摆明了,要和许沐川比一比文采。 许沐川独自坐在私塾内,好生悠闲。他乘着这几天没有什么生意,也自己备了两套稍微过得去的衣服。 “有那么严重吗?我开私塾有错吗?”许沐川听闻有很多的书生在讥笑着他。 许沐川很想对外说一句:“老子开学堂,关你们屁事。” 但是,许沐川为了今后高大上的气质,始终没有对外说什么,任由安风镇的一众书生秀才嘲讽自己。 许沐川相信,终究会有眼界好的人来求学的。 毕竟他许沐川脑子里可是装着华夏五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治国安邦的道理和方法简直是可以信手拈来。 “这无形中的炒作,也是没有谁了。我就想安安静静的混口饭吃,容易嘛我。”许沐川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无奈的说道。 这一天,安风镇的东边来了许多书生秀才。 这一天,许许多多的老百姓跟在这几十个书生秀才的身后,他们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我等特来求教私塾先生。”一众人来到了私塾的门口大喊大叫着,一众书生秀才都想看看是哪个人在此开私塾。 许沐川躺在房间内,无聊的闭着双眼。 忽然,一阵吵闹声让许沐川睁开了双眸:“怎么回事?来人了?” 第二十二章 怒骂书生不罢休 “我等特来求教私塾先生。”一众人来到了私塾的门口大喊大叫着,一众书生秀才都想看看是哪个人在此开私塾。 听到门外众人的大喊声后,许沐川也立刻穿戴整齐的从私塾内走出来了。 门口一众的书生秀才见到了许沐川贴的告示:两银币半年。 “真是不知所谓,竟然敢如此行事。”有个书生大义凛然般的轻喝道。 “我还以为传闻有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新来的私塾先生真的是可笑。” 许沐川轻踏着步伐,走到了私塾的大门口,也见到了门口站着几十个书生秀才。 “众位有什么事情吗?”许沐川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他看众人的这幅傲然模样,猜想他们这一群人定然不是来求学的,应该是来找麻烦的。 许沐川一露脸,人群中就出现了一道惊呼声:“是你,前些日子在雨青楼被三大花魁相邀之人。” 轰! 这句话一出,场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 “原来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在此开起了私塾,简直是有辱斯文。”当时在雨青楼的一个人有些气愤的指着许沐川说道。 当日,不知道有多少的公子书生想要和三大花魁一同饮酒赏月,可惜却被许沐川捷足先登了,众人心中原本压抑的神经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清风徐过,吹散了众人的衣角,不过众人如今的眼里都是许沐川,他们打心底里厌恶许沐川。一是因为许沐川在诗会上赢得了三大花魁的接见,二是许沐川年纪轻轻便要开私塾。 其实,按道理来说,许沐川做的这些完全不管他们任何事情。可是当众人的眼里被痛恨蒙蔽了,他们便要强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许沐川了。 “你这人就是个败类,像你这种自认为学得两个字,便在此开私塾,简直就是误人子弟。”人云亦云,所有人从心底里便认定了许沐川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先不说你学识如何,就论一论你开私塾收费的事情,如果我北渊国都像你这样子开天价教导学生的话,那么我北渊国的文人雅士气质岂不是变质了。” 莫名其妙的,许沐川便被门口的一众人安上了莫须有的道德罪名。 顿时间,门口的议论嘈杂声充斥在许沐川的耳中。 “给我闭嘴!” 许沐川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些道貌岸然的书生秀才了。 刹那间,私塾门口便显得异常的安静了。好像众人从来就没有想到许沐川会这样反抗,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做得事情是正确的,他们认为自己是化身正义来讨伐许沐川的。 殊不知,其实许沐川怎么做并不管他们任何鸟事。 “你们一个两个的冲到我私塾门口大喊大叫,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斯文?”许沐川指着眼前的一众书生怒斥道。 “我……我们是怕你这人误人子弟,不然我等将来要进京赶考的才子怎会来此破烂之地。”一个书生傲然的回应道,他认为自己的这一方便是真理。 “误人子弟?那么我请问尔等,你们哪一只眼睛看到我误人子弟了,你们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学识不够,不能够当先生教书育人了?” 许沐川左脚狠狠的往前一蹬,气势凌人的大声质问道。 好像是哦?有些跟过来纯属凑热闹的人心中自问着。 “那是因为你这私塾求学的价钱甚高,根本就没有人来。”众人被许沐川问的有些哑口无言,一个秀才脑袋着急的回了一句。 许沐川听闻后,嘴角淡淡的流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我这儿没有人来,那么你等过来干什么?你们这一群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我开私塾管你们屁事。况且进我的私塾就是要价这么多,我国律法上,哪一条规定了入私塾的求学费用。” 许沐川不依不饶的又赫然说道。在许沐川看来,这些自以为学识过人的书生秀才,就是tm的闲得蛋疼。 “你……读书人竟然口吐脏话,简直是……简直是……”领头的才子被许沐川的两句话气得面色通红,口吐都不清晰了。 当许沐川说完了后,众人转眼一想,好像别人开私塾是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那为什么自己等人要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过,如今一众的书生骑虎难下,他们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子转头就走,所以几十个书生面色通红的站在私塾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一干人打算过来讨教许沐川的学识,看看许沐川是否有资格当得起先生二字。 可是当他们认出许沐川便是雨青楼获得三大花魁赏识的人后,一众书生的心中所想立即就被打乱了,因此才发展成了现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简直是什么,我看你们简直就是无聊。你们口口声声说读书人,我看你们就是猪鼻子插葱——装象。”许沐川来感觉了,直接就站在一众人的面前,指着他们骂道。 “你们一个两个的精神萎靡,难道不是成天花天酒地,还好意思在我私塾门口说文人雅士,你们还要脸吗?” 许沐川口水四溅的狂喷着,一众书生直接就被质问的连连往后倒退。 “如果你们真的是一个有抱负的才子文人,那么如今你们就不是在我私塾门口大呼小叫,而是在家中温习功课,然后再文考中一鸣惊人,夺得功名。” 许沐川骂骂咧咧的扫视着众人一眼。 骂了这么久,许沐川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他安静下来想要看看接下来这些自诩不凡的书生秀才想要如何。 “我等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们过来就是想要讨教一下阁下的文采如何,当不当得起先生二字,能不能够在镇上开私塾。” 领头的书生即便有些面红耳赤,但是依旧抬头挺胸的质问道。 许沐川凝视了一众书生片刻,而后便直接转身走进了私塾内。 “你这人怎么不回话,为何直接转身离去了?莫非真的是毫无文采?”领头的书生以为许沐川是害怕了,乘胜追击般的仰头大笑道。 “我看这人就是在装腔作势,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刚才被许沐川骂得低头脸红的一干书生立刻就抬头说道。 “我建议大家以后不要来这儿了,以免脏了我等的眼。”更有人为了避免自己刚才的尴尬,直接指着许沐川的背影说道。 许沐川走进私塾内自然不是怕了,而是准备纸墨笔砚去了。 “要和我装逼,我就和你们装一装,mmp的。”许沐川奖墨笔准备好了,便在脑海中思索着大量的诗词对联之类的。 许沐川决定了,既然他们想要玩,那么他就陪玩到底。这样既解决了他们的疯言疯语,也可以为自己的私塾间接打个广告。 因此,许沐川打算要在今天好好的震慑一下他们。 写什么好呢?流传千古的绝句诗词?还是至今鲜少有人能够对出来的顶尖对联?许沐川耷拉着个脑袋细细思索着。 第二十三章 对联惊众人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许沐川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张口的喃喃自语道。 “不愧是绝对的对联,幸好我映象深刻。”许沐川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 随后,许沐川便将下联给撕了下来,并且把下联给放好了。 紧接着,许沐川就拿着这对联的上联走了出去。 许沐川还隐约的听到门口一众书生的叫骂声,他冷冷的咧嘴一笑轻说道:“一群道貌岸然的鼠辈,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文采。” 哒哒哒…… 私塾门口站着的一众书生秀才听到了从屋内响起的脚步声,他们急忙的转头过去张望着:“那个小子出来了。” “我倒要看看你出来干什么。”领头的穿着锦衣玉服的公子冷笑道。 许沐川不以为然的走到私塾门口,随后将手中的上联给紧紧的贴了上去,并且许沐川大声说道:“你们只要有人能够对得下联,我甘愿关了这私塾,另谋他路。” 一众人听到了许沐川这样狂妄的姿态,众人怒气冲冲的喊道:“好大的口气,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 “狂妄自大,我看你这小小的私塾可以关门了,何必在开下去。”某个书生大声的讥讽道,引得围观者的一阵哄笑。 许沐川淡漠的将对联贴在了私塾门口的墙上,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如果你们连我随手写的对联都对不上来的话,那么你们真的可以抹脖子自刎算了,也就别再我家门口狗叫。” “你……口气真是大,那我等就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领头的公子哥将手中的蒲扇狠狠的一拍,他怒目而视的盯了许沐川一眼道。 许沐川扫视一眼过后,他就直接转身走进了私塾,并且将私塾的大门给关上了,他可不想看到一群二货在门口晃悠,反正今天也不可能有人来求学了。 当许沐川走进私塾关上大门时,几十号人被许沐川这样无礼的动作给气得面色通红,但是他们又不能够多说什么。 因为这私塾现如今就是他许沐川的了,许沐川身为主人家要关上大门,关他们一众书生屁事,所以门口的众人心中再怎么气愤也只能够咬咬牙齿。 “我们看看这个新来的先生,到底有什么本事,写得出什么玩意。”一个书生故意将“先生”二字提高了音调,其中不免含有着讥讽的韵味。 众人立即就将眼神瞟向了私塾门口贴在墙上的对联。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这幅对联的上联马上就映入众人的眼帘。 许多自认不凡的书生看着对联,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 “这……”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书生秀才陷入了沉静,他们看着对联皆是沉默不语的思考着。 半柱香的时间悄然离去,可是安风镇的这几十号书生依旧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对出下联。 忽然,一个书生咬咬牙齿的轻声说道:“对了,我家中还有些急事,就先走一步了,众位公子抱歉了。” 说完,这个书生如同碰灰的老鼠般离开了私塾门口。 众人看了一眼离去书生的背影,他们都苦闷的撇了撇嘴,众人心中都明白这对联着实难,根本就毫无头绪。 “唉,在下才疏学浅,就先行一步了。”紧接着,又有几个书生秀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而灰头灰脸的离开了这里,没有半分颜面。 见到这种情况,围观的一众老百姓不明所以的摸着脑袋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铁青着脸离开了?” “唉!” 一阵一阵的叹息声在私塾门口响起。 就算是领头来的公子也不得不黑着个脸转身离开,离去之时,他还恶狠狠的轻骂道:“我一定会对出下联来的,到时候我让你这个小子的私塾开不下去。” 就连挑起事端的公子都灰头灰脸的离开了,一众的书生秀才也没有脸面在站在这儿了。 想起来便可笑,一众书生气势汹汹的到别人私塾门口闹事,可惜别人只是摆出了一副对联的上联就无从下手了。 这实在是让这些自恃不凡的书生秀才感到面色通红,让他们觉得无脸在这儿待着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的书生打算回家后,慢慢的去参透这个上联,然后在到私塾门口找麻烦。 可是他们想的倒是很好,如今一众人都是没有半分头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对出这下联来。 随着几十个书生的离开了,那些围观的一些老百姓指着私塾大门口说道:“咋滴回事?这些人不是说要来请教这个新来的小先生吗?怎么都走了?” “刚才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就这样算了吗?”有些好事人对此感到十分的失望,他本以为会闹出什么大事情来的呢。 “你们看,那个就是什么对联,是私塾来的先生贴上去的。看起来刚才的书生秀才都没有办法对出下联,所以他们只能够离开了。”人群中还是有个别的百姓知道怎么回事。 “嘶——”人群中立刻就响起了一阵惊诧声:“几十个饱读诗书的书生秀才难道还不如里面刚来的年轻私塾先生吗?” “这么说来,这个新来的先生好厉害呀!看起来这个私塾先生真的是不简单呀!”很多的老百姓都震惊不已的议论纷纷。 现在,他们才知道新来的年轻先生是有一些本事的。没看到安风镇一大半的书生秀才来到这里都被搞得哑口无言吗?没看到私塾先生的一副对联就让他们摸不着头绪吗? 话虽如此,但是许沐川开价太高,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的了。 书生秀才皆离开了,私塾门口的围观的老百姓议论了一番后,都各自回家去了。 ………… “我这动静会不会搞得太大了,不会把什么官府找来吧?”许沐川坐在私塾里面有些担忧的说道。 许沐川可还没有忘记他是从法场上面逃跑的,要是北渊国一心一意的要将他抓出来的话,那么许沐川就有些危险了。 “不过按道理讲,都过去这么久了。若是北渊大帝真的要找我麻烦的话,那么从京城到这里的抓捕我的通告文书也早就下达了。”许沐川疑惑不解的抬头望着天空。 “怎么我就没有听到半分的要缉拿反贼通告的风声?莫非北渊大帝心慈手软真不追究我了?不可能呀!太奇怪了。”许沐川自言自语着思索着一切的可能,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能不好好思考一下吗? 突然,许沐川怔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望着碧蓝的天空惊愣的说道:“莫非是……老伯?” 许沐川越想就越有可能,因为西门雄曾经说过要保他一命,凭借着西门雄的余威,北渊大帝很有可能卖他一个面子,放过许沐川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老伯,我欠你的怕是永远也还不上了,你在天上还好吗?”许沐川望着碧蓝的天空,眼眸中有些水雾在翻滚着。 许沐川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确实是因为震渊王——西门雄的缘故,北渊大帝偷偷下令不在追究许沐川的责任。 因此,在比较繁华的安风镇上,也没有听到关于缉拿许沐川的消息。 第二十四章 北渊三皇子——君落殇 今晚的夜幕来的比以往更早。 天空中早已有了点点星辰,月光挥洒在大地之上,整个九州大地都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细纱。 在距离安风镇不远处的森林中,两个穿得十分金贵却又及其狼狈的人在逃窜着。在这两个人的背后还穷追不舍着一队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在森林中奔跑如履平地,应该都是一些武功不凡之人。每一个黑衣人的手中都拿着亮澄澄的长刀和利剑。 “三皇子,你就别跑了,我等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紧追不舍的一个黑衣人穿梭在巨树之间,他朝着正在逃窜的两人的方向大喊道。 眼看着黑衣人距离逃跑不停的两人越来越近,两人歇斯底里的迈着步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逃跑中的两人虽然灰头土脸,但是其中一人身份极为的尊贵。 穿着紫色锦衣长袍的男子正是当朝北渊国的三皇子,北渊大帝的亲儿子——君落殇。 而在君落殇旁边的则是他的护卫队长——柳生羽。 至于为什么堂堂北渊国的三皇子,地位显赫却落得如此下场,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得秘密。 君落殇在京城遭人暗算,他自然知道不能够回京城,因为此时回去的话,那么他君落殇定然是死路一条。 因此,君落殇只能够带着随身的十几个护卫逃出京城,等到有机会在回京城报仇雪恨,一血今日之耻。 “殿下,他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们这样子逃下去没有半点生的希望,所以……”柳生羽转头瞟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十几个黑衣人,他十分焦急的说道。 “小羽,你……”君落殇好像知道了柳生羽打算做什么了,他心中涌起了万分的悲凉。 柳生羽不仅仅是君落殇的随身护卫队长,他更是京城当朝一品大臣的亲儿子。本来身为一品大臣的儿子,他柳生羽身份自然是高贵无比。 但是柳生羽生来便不喜欢游手好闲,他更喜好武艺,所以他柳生羽从小便习武,而且他与君落殇自小就是相识的好友。 没过多久,他柳生羽就请愿陪在北渊国三皇子——君落殇的左右。能够当得起一位皇子的贴身护卫队长,柳生羽的武功自然是高强无比,十来个大汉都根本近不了柳生羽的身。 可惜,如今追杀他们的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柳生羽面对这么多强横的对手,心中也无比的发麻,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带着君落殇突围出去。 “殿下,帮我照顾好我妹妹了,来世我们在做兄弟。”柳生羽眼眶中泛着无比坚定的目光,他已经打算要用生命力保君落殇了。 君落殇愣了一下,急忙的说道:“小羽,我们兄弟一定有办法的,你不要做傻事情。” 柳生羽静静的看着君落殇,嘴角淡淡的划过一丝微笑。 咻! 柳生羽的右手早早的就聚集了力量,他狠狠的朝着君落殇的腰部打去,不过君落殇没有受到半分的力量冲击,反而是靠着柳生羽的掌力朝着前方冲了一大段距离。 “喝!一群贼子,都不敢露脸吗?”柳生羽转而朝着身后袭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冲杀过去,此时的柳生羽何等的霸气,何等的不畏生死。 君落殇回头望了一眼柳生羽,他死死的咬着牙齿,眼眸通红泛着血丝。君落殇知道如果他现在不离去的话,那么就白费了自己兄弟柳生羽的死拼了。 “他日我在回京城之时,定要血洗满朝文武百官!” 自君落殇的眼底深处滑落出来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奔逃而去。 即便他君落殇身手不凡,但是他不能够和柳生羽一起拼杀到死,因为他君落殇要报仇,要用文武百官的鲜血来清洗朝堂,来为……为柳生羽祭奠。 活着不一定是最好的,死去也不一定是坏事。柳生羽以死拼杀来换取君落殇的离去,他问心无愧,对得起兄弟,对得起他父亲的敦敦教诲了。 可是君落殇却是要忍气吞声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够将算计他的人杀了。 君落殇距离柳生羽等人越来越远了,他知道有柳生羽的牵制,那些黑衣人一时半会定然赶不上来。 所以君落殇他只能够用这么短暂的时间来找到安稳的地方,能够躲避追杀的地方。 “快点,我们挡住他,你们两个快点去追。”领头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朝着身边的一众人说道,他心中很清楚,短时间内可是拿不下武艺高强的柳生羽的。 顿时便有两个黑衣人冲了出去,打算紧跟上君落殇的步伐。 “想走,问过我了吗?”柳生羽速度极快的挡在了这两个黑衣人的面前,他手中还拿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刀。 领头的黑衣人见到柳生羽这样狂妄,他死盯着柳生羽血腥无情的说道:“一起杀了他,三皇子跑不了多远的。” “是!”十几个黑衣人立刻便拿着利器朝着柳生羽攻击而去。 柳生羽面不改色的注意着一切的动向,他要为君落殇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所以,他柳生羽不能够死得那么快。 ………… 君落殇武艺自然比不上柳生羽那么强悍,不过也能够对付一两个普通的大汉,自然他的体力也算得上可以了。 “我要活下去,今日之耻,兄弟之命,只能够用鲜血来洗礼。”君落殇凭着胸口中的一口气,他奔跑了许久也没有半点要停下了休息的意思。 君落殇跑着跑着,他见到了一处亮着灯火的地方。他心中大喜的朝着这个方向跑过去。 安风镇的东边就是这一处森林,而君落殇自然也是从这里跑出来了。 “等等,不能够留下任何痕迹。”君落殇踏进了安风镇的第一步时,他就将鞋子脱了下来。 因为长靴上已经沾染上了许多的泥泞,如果在这道路上奔逃的话,定然会留下脚印,到时候黑衣人追杀过来,他君落殇必死无疑。 君落殇心思真的是足够缜密,要是换作一般逃窜的人,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事情。 君落殇一只手拿着长靴,然后速度极快的朝着安风镇的里面跑来。 咚咚咚! 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君落殇见到这户人家的灯火还亮着,他赶忙过来敲打着紧闭的木门。 第二十五章 皇子夜半入私塾 咔咔—— 这户人家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并且从屋里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家主人开门一看,他就见到了十分狼狈不堪的君落殇。 “这位大叔,能不能让本……我进去借助一晚,我有……”君落殇看到了眼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汉,他有些欣喜的立刻开口说道。 可是还没等君落殇说完,大汉便用着极为厌恶的眼神盯着君落殇,说道:“滚滚滚,乞丐还想留宿,一边去。” 啪嗒! 大汉说完就将木门狠狠的关上了,只留下门外一个人独自站立着的君落殇。 其实也不能够怪大汉以貌取人,实在是此时此刻的君落殇过于狼狈不堪了,他身上的衣服被森林中的树杈划破了,身上全部是泥泞,面上也都是泥土遮盖着。 这比起镇子里的乞丐还要邋遢一些,大汉自然是没有半点的好话了,更别谈将君落殇带进去了。 君落殇紧紧的咬着唇瓣,在他死死的咬合力下,鲜血从唇瓣上面不断的涌流而出。 他君落殇平生第一次被别人说成了乞丐,平生第一次被别人追杀成了逃窜的野狗一般,平生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权力的重要。 “我本来没有半分心思争夺帝位,为何要咄咄逼人呢。从今天起,你们要为了今日做的决定,付出血的代价!”君落殇眸子里露出了野狼般的嗜血韵味,他愤怒了。 君落殇没有停留的离开了这户人家,转而快速跑到了另外一边还亮着灯光的房子。 君落殇急急忙忙的跑到这房子的门外,他正要打算敲门时,他眼角一撇发现了门口贴着的一些告示。 “入私塾者,求学费用需半年两个银币……”君落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从这一个告示中就知道了眼前是一家私塾。 咚!咚!咚! 君落殇使劲的敲打着私塾的大门,希望私塾里面的人快些来打开大门,因为他害怕那些黑衣人指不定就杀了出来。 私塾内,许沐川很焦急的思考着怎么去招生的法子,这样子才能够来钱。 虽然说许沐川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法子来赚钱,但是只有开私塾比较安稳一点。因为许沐川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许沐川搞出了个稀奇古怪可以赚大钱的玩意,许沐川一定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到时候可就不是他许沐川能够左右的了。 “酿纯一点的美酒,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些目前都不能够去做。等到以后有了地位和势力在考虑考虑。”许沐川坐在私塾内十分细致的分析着未来的事情。 可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来了一阵一阵的敲门声。许沐川不由得皱眉轻说道:“这大半夜的,是谁来了?我在这儿好像没有朋友吧!” 许沐川疑惑不解的站了起来,他朝着私塾大门快速的走去。 “谁呀?报上名来。”许沐川站在大门的内侧大声问道。 许沐川可没有立刻打开门,鬼知道是不是一些歹人,还是稍微谨慎一点才好。所以他才没有傻不拉叽的去开门。 “先生好,我是流浪过来的读书人。听闻先生正在招收学生,因此我才特来拜会先生,请先生开门。”君落殇听到了大门内侧传来的声音,顿了顿心神后立刻开口说道。 我靠!来求学的书生呀!许沐川听闻后,心神一颤,他正在想怎么去招收学生呢,碰巧就来了一个。 难道是上天眷顾我太忧心忡忡了?不对,一定是我个人的魅力。许沐川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弧度。 “先生,先生。”君落殇见门里面没有半分的动静,他有些焦灼的轻呼了两声。 “哦,我这就开门,等等啊。”许沐川立马从自恋中缓过神来,他立刻就将私塾的大门给打开了。 这没开门还好,一开门就连许沐川都惊愣了一下。 他见到君落殇的第一眼就是:狼狈,第二眼就是:太tm狼狈不堪了。 这真的是书生吗?真的是来求学的学子吗?许沐川心头不免得升起了这两个疑问。 “你就是来求学的书生?”许沐川没有因为君落殇的一身污泥而鄙夷他,反而是有点疑惑的问道。 君落殇见到许沐川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心里没有想太多,连忙的回答道:“自然,先生,我们还是进去慢慢说吧!行吗?” 君落殇可是十分的焦灼,不想在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了,毕竟他身后也许就有着一大批的杀手正赶过来。 “好,你且先进来。”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将君落殇请客进来。 君落殇眼神中闪过一道欣喜之色,然后立马就拿着手中的长靴快步走了进来。 许沐川也立即将大门关上了,并且带着君落殇来到了私塾里面。 等到君落殇坐下时,许沐川才皱起眉头的问道:“你怎么这幅模样?难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借着灯光,许沐川才看清楚了君落殇的模样,虽然他身上带着许多的泥泞,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但是君落殇眸子里的高贵之气还是让许沐川心神微微一愣。 不仅许沐川在打量着君落殇,君落殇自然也是在细细的观察着许沐川。他发现这私塾内只有许沐川一人,那么许沐川便是这家私塾的先生了。 “这么年轻的先生,真的是少见。”君落殇心中自言自语道。不过君落殇阅历不凡,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 “此时说来话长了,先生莫要着急。小生本来打算赴京城赶考,却是在途中遇上了强盗,也幸亏小生从小学习了一些防身的武艺,这才逃离了强盗的手中。” 君落殇说谎话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他紧接着说道:“经过一路的逃窜,避开了强盗贼人的威胁,这才有缘来到了先生这里。” 许沐川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毕竟再过两个月就是北渊国一年一度的文武会考。从四面八方赶至京城的书生秀才也有不少,许沐川自然没有不信的道理。 可是,许沐川怎么知道眼前的这个落魄书生就是北渊国的三皇子,正因为三皇子君落殇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许沐川在这九州大陆的人生历程。 “遇上了强人,这也算是你运气差了。不过能够从强人手中逃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许沐川有些感慨的轻说道。 君落殇沉默不语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你打算如何呢?”许沐川看着面无表情的君落殇,小声的问道。 第二十六章 君子相谈 “既然这样的话,你打算如何呢?”许沐川看着面无表情的君落殇,小声的问道。 君落殇沉默了片刻,双眼直看着许沐川说道:“我想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在赴京城赶考,不知道可不可以?” 许沐川转身给君落殇拿了一身干净一点的衣服,并轻说道:“既然你打算在这里待下去,那么就待着吧!不过学费可不能够少。” “对了,这衣服可是我新买来的,要是有钱就给我补上,要是没钱就欠着。”许沐川可不是个大善人,他直接挑明了跟君落殇说道。 如今许沐川身上也就只有两个银币了,前些天置办了些衣物和杂物用去了一个银币。许沐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赚钱,所以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心去白送新衣服。 君落殇接过许沐川递给他的衣服,听到许沐川说的话愣了愣,苦笑着从他自己怀中掏出来了个锦囊。 “喏,给你,就当我的学费和在这儿居住所花的钱财了。”君落殇从锦囊中掏了半会才拿出来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钱币来。 这块金币在许沐川眼里就是好东西呀!许沐川看了看金币,又抬头盯着君落殇看着,他很难想象这个书生竟然身怀重金。 别小看这一块金币,这可是相当于一百块银币了。 这个金币可以让普通人的一家子用一辈子了,不可谓不多。 “金币!”许沐川从君落殇的手里接过来了这块金光闪闪的钱币,他虽然有些微微的激动,但是眼神中并没有半点的贪婪之意:“你真的拿这个交学费了?” “当然,况且我也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在赴京赶考。”君落殇淡淡的轻笑道,丝毫不在意这在寻常人眼中是巨款的金币。 真是个奇怪的人,许沐川心中对于君落殇就是这个判定。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的话,我也懒得说什么了。在下许沐川,这家私塾的先生,今后也就是你的老师了。”许沐川将金币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本正经的抱拳说道。 君落殇自知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没有太过于高傲,他只是淡漠的回应了句:“君落殇。” “君落殇,哪个落?哪个殇?写来看一看。”如今君落殇名义上已经是这家私塾的学生了,许沐川自然需要知道君落殇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君落殇双眼扫视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用手沾染了桌子上面水杯中的水,在桌子上缓缓地写下来“君——落——殇”三个字。 许沐川也效仿君落殇,用手沾染了些水渍,在桌子上面写下来了他的名字。 君落殇和许沐川双方的名字都好像刻在了桌子上面一样。 这一刻,仿佛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颠覆九州大陆的起点。 今夜,在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真正对视的这一刻开始,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本来明亮的月光被乌云密布给遮盖了,漆黑的九州大陆上开始下起了漫长的雨。 这雨冲刷了君落殇在森林中留下的脚印;这雨洗掉了森林中血腥的气味;这雨让追杀君落殇的一众黑衣人不得不返回去。 君落殇望着窗外,他看着飞溅的雨滴,有些痴呆了。 ……… 第二天,许沐川早早的就打开了私塾的大门,希望有人能够来求学。 即便许沐川在昨天夜里收到了君落殇的一个金币,但是许沐川做人的道义还是在的,自然没有将私塾的大门给关上,也没有降低求学的费用。 “喂!小君子,过来吃早饭了。”许沐川朝着私塾里面轻喊了一声。 在大门内还有一个小花园,许沐川将饭菜都放到这里来了,这样也不失为一种雅兴。 君落殇听到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缓缓地从私塾内走了出来,朝着许沐川落座的地方而来。 这一看,许沐川才真正的看清楚了君落殇的模样,和感受到从君落殇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长发飘逸的披在背后,一双洗刷过的长靴穿在脚上,灰白色的长袍显得君落殇有些格外的闲适之感。 “长得还算不错嘛!过来吃早饭了,等会说不定有人过来求学呢。”许沐川看着君落殇有些赞叹的说道。 君落殇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然后十分淡然的说道:“既然我已经给了你费用了,那么我的吃住方面你都要负责,不过你不能够管我在做些什么。我在这儿最多也就只待两个月,到时候便会赴京城赶考,你认为呢?” “那可不行,怎么不能够不管你呢。吃住我负责了,不过你既然教了求学费用,那么我自然是你的老师了。如果你没有从我这里学到什么东西,岂不是说我没有本事,这可是砸了我的招牌。” 许沐川愣了愣,立刻开口说道。 今天早上君落殇的态度和昨天有些苦苦哀求进门的样子完全不同,也许这才是君落殇身体中隐隐的皇子霸道吧。 昨天夜里君落殇不得不将姿态放低一点,不然的话,他君落殇无处可去,定然会被追杀至死。 不过现在危机暂时解除了,那些黑衣人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这里的。君落殇自然是恢复了他心底中的那一丝傲气和高高在上的气质。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你的事情,你招你的学生,我在私塾内做我自己的事情,这样子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君落殇喝了一小口清茶,淡淡的说道。 许沐川有些不悦的看着君落殇:“昨天夜里因为被山贼吓破了胆子,所以语气比较温和。怎么就一个晚上过去了,你书生秀才的傲气又回来了。” “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君落殇一副淡然的样子,毫不在意许沐川的这些话。 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身为书生秀才很厉害是不是,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给惯的。看不起我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资格当你老师?” 许沐川从君落殇的话中听出来了几分意思,君落殇说他不想被许沐川管着,而且他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私塾。那么这很明显的就是,不需要许沐川教导他。 这怎么不让许沐川心中有些气愤,君落殇昨天和今天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君落殇对于许沐川这句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许沐川一眼,然后在嘴角露出了一道淡淡的微笑。 “得了,我今天给你脸了,你爱学不学。从现在起,我就在院子里吟诗作对,畅谈民生之事了。”许沐川见到君落殇这无所谓的态度,他牙根死死的咬着。 君落殇只是将许沐川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他吃完早饭后,便转身走进了私塾内。 剩下许沐川一个人在院子里任凭清风吹打着。 第二十七章 云长青特来拜会 目前,君落殇只能够在私塾内藏匿起来,因为他还不能够直接前往京城,他相信在京城的门口处定然有着心怀鬼胎的人等着他的到来。 “只能够在等两个月了,到时候文武会考,我可以很轻易的混进京城。届时,便是用血来清洗满朝文武。”在君落殇的心底,只能够用万千的生命去洗刷他的耻辱。 至于君落殇无视许沐川,其实这也不能够怪君落殇高傲,只能说在他的眼中,世俗中没有谁能够有资格当他的老师。 君落殇从小便有当朝宰辅的辅佐,自小饱读诗书,能够教导他的人都算得上帝师了。因为那些人都是有资格坐镇一方的大人物。 北渊国共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他们四人皆是由北渊国最富盛名的当朝文官——皇甫玉林,来教导的。 寻常人等,自然是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本事来教导君落殇的。 因此,君落殇对于许沐川这个所谓的便宜老师根本不在乎。 不过,许沐川可不是个普通人,他收拾好碗筷后,便在不大不小的院子内摆放着纸墨笔砚等等。 一张大长桌放在院子中央,而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张白纸。 许沐川提笔望了一眼苍穹,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根本就没有人看得起我。” 一分一秒而逝,许沐川保持着提笔的动作没有放下。 而在此时,君落殇也站在屋内静静的看着许沐川,他还是微微有些兴趣的在一旁观望着。只不过在君落殇的眼眸深处藏着高傲,藏着不可睥睨的气质。 陡然间,许沐川的右手轻轻的开始动了。 墨笔在许沐川的手中宛如通灵一般,无比流畅的笔尖在白纸上面滑动着。不一会儿,在白纸上面就出现了一行文字。 君落殇的站在一旁,从侧面的方向看到了许沐川聚精会神的提笔写字的模样,他的剑眉轻轻跳动了一下:“铿锵有力,确实有几分本事,就是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了。” 君落殇从许沐川提笔的动作,他就感觉许沐川是有几分本事的,最起码在书写这一方面还可以算得上大家。 笔走龙蛇般的字词在白纸上面显现出来了,许沐川的一笔一划皆是入木三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许沐川放下手中的墨笔,看着桌子上的白纸轻喃道。 随后,许沐川便将白纸狠狠的一抖,白纸随着许沐川的右手来到了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旁边。 “挂在这里应该就行了,谁都可以看见。”许沐川选定了一个方向,就将刚刚提笔而成的一句话给挂在了大树的树杈上面。 哗啦啦…… 白纸在许沐川放手的一瞬间,它就直接哗啦的挂在了树杈上面,随着清风微微的摆动着。 许沐川很满意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走到长桌旁边,沉默不语的开始磨墨。 而站在一旁的君落殇有点好奇的放眼望去,他见到了挂在树杈上面的一行字词,他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心底里不免赞叹道:“好俊的字,可以称得上大家之字了。” 君落殇然后将目光缓缓地扫视下去,一字一词慢慢的印在了君落殇的心里。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君落殇微微张动着嘴唇,他淡漠眼神慢慢的变成了惊叹之色。 君落殇眼中闪过一道异光,脸上不自觉出现了几分惊讶和震惊之色,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这……看起来真的小瞧他了,有趣。” 君落殇也只是惊愣了一下便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他毕竟是当朝皇子,眼界之深不是普通人能够比较的。 不过许沐川成功引起了君落殇的注意和兴趣,君落殇感觉眼前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人,是有些常人没有的文采。 就当许沐川打算再次提笔而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阵哄乱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了,许沐川和君落殇双双抬头望去,盯着私塾门口。 “云家学子云长青特来拜会,还请先生移步。”从门口陡然间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 许沐川透过大门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首位,在这个男子的后面还紧跟着十几个穿戴成书生模样的人,其中不乏有昨日来挑衅许沐川的书生秀才。 因为昨天许沐川凭借一纸上联,就将几十个镇子里的书生给逼的不得不退步。这件事在昨天就传遍了整个镇里。 所以今天云长青带领着自己的几个好友和昨日来过的些许书生特地过来,云长青真心实意希望可以见一见这个声势不凡的私塾先生。 一纸上联逼迫的几十个书生秀才面红耳赤,无人能够对的出下联,这震撼的场面怎么可能不被外人所知。 云长青昨天还特地打听到了许沐川设下的那一纸上联,他苦苦思索了一夜,却是终究没有半分的头绪。 因此,今日他才早早的来拜会许沐川,真心实意希望可以见一见许沐川,并且能够知晓到下联到底是什么。 云家在整个镇里都算得上名门望族了,云家十几年前还出了一个文考前十的天才,这让云家的名望在安风镇里面更加稳固了。 身为云家的当代长子,云长青也没有辜负长辈的期望,他自幼饱读诗书,没有留恋烟尘之地。因此他云长青的文采确实不凡。 “云家?莫非是镇里最具有名气的云家?”许沐川来到安风镇也有一些时间了,当然对于安风镇的一些事情还是有点耳闻的。 许沐川放下手中的墨宝,朝着大门口缓缓地走去,说道:“莫非是云家的长子,云公子?” “先生客气了,长青只是得长辈的余荫庇护,公子二字还是莫要说,先生称呼我为长青便好。”云长青不愧是云家的才子,每一句话都是恰到好处。 云长青可不会像昨日来的那些迂腐书生般眼光低。在云长青看来,学无先后,只要是真正的有才之人,不管你年龄几何,都有资格当得起先生二字。 况且云长青在思考了一夜的上联却没有半分头绪时,他对于这个年轻的私塾先生更是钦佩了。今天见到了许沐川,他当然没有半点看不起许沐川的姿态,反而是十分的有礼数。 “公子说笑了,不知道公子今日来我这小小的私塾,是为了什么?”既然云长青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么许沐川自然是客气万分轻笑着说道。 第二十八章 长青拜师 云长青微微躬着身子微笑说道:“先生,长青此次前来是希望先生能够为我指点疑惑,长青十分想要知道这下联是怎么样的。” 许沐川见云长青的表情和神态没有做作,那么看起来他真的是特意过来想知道下联了。 “云公子,不是我不肯将下联写出来,只是昨天我说过了谁能够对出下联来,我便将私塾关了。如果我将下联公布了,有些人会以此来做作。所以……”许沐川淡然的轻笑道。 云长青有些认同的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眼皮微微一抬的欣然道:“先生,不如我入私塾求学,你将下联给我看一眼可好,也了却了我心里的这个疙瘩,不然长青夜半真的难以入眠。” 咦!这个可以有。许沐川心中大喜,真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公子可是想好了,我这儿的求学费用可不低。”许沐川故意迟疑了几个呼吸,他语重心长的劝诫道。 许沐川不希望云长青到时候反悔可就麻烦了,他还是觉得事先说清楚最好,以免到时候双方都尴尬。 “长青自然知道,不说别的,就凭先生这作对联的本事,也值得长青花费重金前来学习。”云长青朝着许沐川恭恭敬敬的弯腰说道。 站在云长青身后的十几个书生秀才都懵了,他们本以为云长青是来砸场子的,谁知道突然画风一变,直接成拜师学艺了。 “云公子,你这是……要入私塾求学?”旁边穿着紫色长袍的年轻书生转头看着云长青,有些意外的吞吞吐吐道。 跟随来的十来个书生都呆滞了一秒中,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云长青会愿意待在这样一个小私塾中学习。 “公子,你应该是开玩笑的吧!这种小私塾能够教导出什么东西。”昨天因为许沐川而灰头土脸离去的一个书生惊愣道。 “好了,诸位公子,长青决定了要在这里学习了,你们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云长青打断了众人的劝诫声,然后指着许沐川说道:“从现在起,这位公子便是我云长青的老师了。” 对于云长青来说,知识就是一切,那些身外之物可有可无。况且云长青自小就对这些诗词歌赋感兴趣,如今遇到了许沐川,当然没有半分的懈怠。 “唉……”一阵阵的叹息声在私塾门口接踵而来。 十几个书生见到云长青毅然决然的神情,他们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因此,一众人都无奈的摇晃着脑袋离开了。 众人无法理解许沐川年纪不大,凭什么吸引住了安风镇比较闻名的云家公子。他们能够想象的到,这云长青拜入一家名不外显的新私塾的事情,会像一股狂风暴雨般侵袭在镇里。 想必到时候会引起一阵的喧哗和震撼,尤其是这家新开的私塾是许沐川这个年轻人。 “想好了吗?”许沐川对着云长青说道,许沐川的心里都十分赞叹云长青的果断和这股求学的信念。 “长青见过老师。”云长青双手抱拳紧贴在胸脯前,微微躬身说道。 此刻,云长青在不知道许沐川的名字情况下,他就下定决心入私塾求学了。在云长青看来,眼前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先生,定然有他过人的本事。 在未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云长青的这一拜,便拜出来了一个九州盛名的宰辅;这一拜,便拜出来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北渊丞相。 当然,这都是以后很多年的事情了,期间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发生了…… 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扶起来了云长青说道:“既然如此,今后我便是你的老师了,为师姓许名沐川,如果在今后你认为我无能当你的老师,你可自行离去。” “今日一拜,你便是长青的老师,永不会变。”云长青此时真正的用弟子之礼来恭敬相待,而不是普通的私塾学子。 “呼——”许沐川轻呼出一口气,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长青,进来吧!” 云长青点点头,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来到了这块小院子里。 而在私塾门口的一众人都已经无奈的离去了,就算他们很想知道那下联是什么,但是他们可放不下脸面来拜会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先生。 此时,私塾门口又陷入了沉静,没有人在门口观望了,如今只剩下许沐川三人在私塾内。 君落殇站在私塾的里面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也很佩服云长青这种求学的坚持。 君落殇看着文雅的云长青喃喃细语道:“一个拥有大家手段的先生,足以当得起你的老师了,你也算得上好运气了。一个文学大家竟然在这种小镇上,奇怪的很。” 许沐川从小便接触毛笔之类的文学,对于这写字用的墨宝,他可是算的上精通了。 云长青走进来后,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君落殇,他礼貌性的朝着君落殇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云长青,以后还请多多包涵。” “君落殇。”君落殇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微笑,报出了一个名字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老师,可否让长青知晓那下联是什么?”云长青不以为然的转头看着许沐川问道。 君落殇听到了云长青的话语,他剑眉轻轻皱起,心底十分疑惑的说道:“对联?” 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说道:“长青,你确定现在就要看了吗?自己摸索出来的,和看到下联后的经验可不同。” “老师,长青想明白了。昨天长青苦苦思索了一夜没有半分头绪,实在是才疏学浅。”云长青苦笑的捋了捋他额头间的长发。 许沐川轻轻点头,然后就朝着私塾里面走进去了。许沐川将前几天撕下来的下联给找了出来,随即便教到了云长青的手中:“这便是下联,你看看吧!” “多谢老师了。”云长青迫不及待的就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白纸上面。 云长青眼神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非常想知道下联是怎样的令人钦佩。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云长青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纸,不由自主的轻轻念叨着。 一会儿后,云长青在心底将上联和这下联接上了,他眼光瞬间一闪,脸上浮现了激动和钦佩的神色。 “好一个——斧斤以时入山林,真乃是绝对,长青服了。”云长青嘴唇轻轻颤抖的说道。 然后,云长青对许沐川更加敬重了。他将白纸还给了许沐川,心中却已经将这上下联牢牢的记在心头了。 而君落殇却是绕有兴趣的看着许沐川和云长青二人,他对于云长青口中所说的对联有些感兴趣了。 第二十九章 为人师表 第二天,云家公子云长青拜入了前几天开天价的私塾门下。一时间,整个安风镇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云长青的名头在安风镇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因为云家在安风镇算得上最厉害的家族了,毕竟云家十几年前出了个文官。 “云公子怎么进了那小私塾里面了?真的是奇怪。”街道周围都是在议论着云长青和许沐川私塾的事情。 “是不是云公子被那个什么私塾先生给骗进去的,不过也没有道理呀!云公子博学多才,那可是要入京会考的大才子。”许许多多的百姓疑惑不解的讨论着。 云长青拜入许沐川门下的事情,就连这雨青楼都闹的沸沸腾腾的。 “云公子可是花妹妹的梦中情郎,可惜云公子没有来过一次雨青楼,怕是看不上我等烟尘女子。”三大花魁中的雨风拨动着额间的青丝,她口吐香兰的柔声说道。 “风姐姐,莫要耻笑小妹了,云公子未来可是要登入朝堂的大才人,小妹只能够远观他,却不能够近看。”雨花的美眸深处暗淡了几分,她自知自己一介烟尘女子,配不上云长青这种真正的才子。 雨风看着雨花这让人怜惜的模样,心都不自觉的软了半截。可是雨风自己也只是风尘女子,她也只能够轻轻的吐出一口香气,叹息了声。 “两位姐姐,不知道像云公子这种才学渊博的书生,镇子里又有哪个人可以当他的先生呢?怎么云公子就拜入了一家小私塾了。” 雨雪作为三大花魁中的小妹,她白皙的脸蛋上隐隐透露出一丝俏皮的色彩。 “也许镇里真的有隐居的大才呢,这些事情又有谁能够说的准。”雨风和雨花两人相视而望,她们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分无奈之色。 身在烟尘之地,魂住四海之方。众人所捧得三大花魁真的是那么光鲜亮丽吗?在她们的背后,又有着多少人不知道的心酸和无奈。 ………… 安风镇,私塾内。 云长青不顾家中长辈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来到了私塾里面。 “长青,今天你第一天来,等会你有什么问题在问我。”许沐川转头微笑着对进门的云长青说道。 随后,许沐川便在院子内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张长桌。 “老师,你这是要提笔吗?”云长青穿着一袭白色的衣服,有点出尘脱俗的韵味包涵在里面。 云长青转眼望去,他就看到了许沐川旁边的一棵大树:“咦!那是什么?” 看见树杈上面挂着的一副词句,云长青惊讶的轻呼道:“一笔一划都那么流畅自如,好俊俏的字。” 云长青兴趣大致的继续看着白纸上面的内容,他自言自语的轻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精辟哪!看来老师心中胸怀大志,但是却被世俗的眼光所排斥。”云长青眼眸瞬间收缩了几分,心底不免的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叹。 要是许沐川知道云长青的心思这么丰富,他肯定会苦笑不得的。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似乎很默契的站在一边,他们沉默不语的静静的看着许沐川接下来打算要干什么。 许沐川聚集了全身的精力,两眼盯着长桌上面铺放好的白纸。 墨笔一落,许沐川的右手便拿着它在白纸上铿锵有力的书写了一行字。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一行龙飞凤舞般的字便呈现在了白纸之上,映入许沐川和君落殇以及云长青的眼中。 这一句话完全阐述了为人师表应该怎么做。这一句话其中包含的意思虽然浅显易懂,但却又是让人耳目一新,说明了老师的高深境界。 “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解惑也……”君落殇淡漠的神色竟然出现了一丝惊愣,他感觉已经无法看透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小的许沐川了:“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 至于云长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许沐川的这一句话完全颠覆了九州大陆的老师教学的理念,这可以算得上在教学方面更加深了几分。 “嘶——”云长青吸了口冷气,然后执弟子之礼走到许沐川的身旁,恭敬的说道:“老师大才,长青受教了。”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云长青的心底深处才真正的接纳了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私塾先生。云长青感觉昨天他的坚持拜师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就凭这阐述师道的一句话,足以看得出来眼前年纪轻轻的先生是真正有大才的人。云长青心中的欣喜之色更加浓郁了。 “长青,你认为读书,读的是什么?”许沐川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一边将长桌上刚刚提笔写下的句子挂在树杈上。 云长青沉吟了十几秒,然后一本正经的朝着许沐川说道:“老师,长青认为读书,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国家尽一份力。” 君落殇站在一旁有些认同的轻轻点了点脑袋,他觉得云长青所说的是一个真正的才子应该做的。 许沐川则是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老师,你认为不对吗?”云长青见到许沐川摇着头,然后有些怀疑的上前问道:“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许沐川将字词挂在了树杈上面后,转身朝着云长青走过来几步:“长青,你认为这朝堂之上有你的位置吗?” 云长青呆愣了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老师,你的意思是?” “历朝历代,真正的寒门子弟有几人能够位居朝堂之上。这并不是说寒门子弟能力不够,而是各大家族把守入仕的门槛,定然是豪门的公子入驻朝堂。” 许沐川轻踩着落叶,望着远方继续说道:“大多数寒门子弟都是有才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却很难位列朝堂的重要位置呢,你知道吗?” “这……弟子不知。”云长青双眼十分迷茫的说道。 “那么你认为文武会考是否公平?”许沐川嘴角淡淡的弯起一个弧度,若有所思的问道。 云长青直接回答道:“当然公平了,这可是咱们北渊国的一大盛举。” “以前也许公平,现在就说不定咯!”许沐川还是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说道:“几十年前北渊刚刚建立,各大家族还没有站稳跟脚,很多的寒门子弟都是在那个时候崛起的。” “可是,现如今你可曾听闻哪个状元是寒门仕子吗?就连前三甲都没有了寒门子弟的身影了,难道真的是我寒门子弟无能吗?还是说其中有着许多的猫腻,你自己慢慢想想吧!” 许沐川一字一句都刺进了云长青的心底:“报国是好事,可是报国无门又有什么法子呢。长青,你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 ……… 第三十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字字珠玑,云长青的脑海中全部都是许沐川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连他自己都迷茫的喃喃道:“真的是我寒门子弟无能吗?还是……” 官宦家族的子弟就算从小得到的教育再多,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和能力胜任重要的官职吧!可是如今朝堂的新鲜血液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势力的家族子弟,其中的猫腻让人深思。 北渊国每年进京赶考的寒门子弟千千万万,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入围前十,更别说前三甲的影子都望不到了。 “我自幼饱读诗书,一腔热血,真的有用吗?”云长青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中,他开始怀疑了人生。 而站在一边的君落殇瞳孔瞬间撑开了,他眼眸中尽是惊恐和震惊的神情,他根本就猜测不到许沐川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 “身不在朝堂,却能够将朝堂大势看得如此透彻。许沐川,你到底是何人?”君落殇知道许沐川所说的都是真正存在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一般人根本就推测不出来,更何况梳理的这么清晰。 这一时间,君落殇才感觉到许沐川不是一般人,也许他真的有能力教导自己。 “我想请问,如果先生此番说的是真的,那么朝廷该怎么去做?”君落殇忍不住的上前走到许沐川身前,然后开口问道。 许沐川见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君落殇竟然开口提问了,他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当今大帝真心想要处理这个问题,一道圣旨即可,何必那么麻烦。” 轰! 君落殇听到后身体直接颤动了一下。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先生之才,真乃是常人所不能及。”君落殇说话的时候都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激动和震惊。 别忘了,君落殇可是当今北渊国的三皇子,他对于许沐川刚刚所说的话可是十分的赞同,甚至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王权至上。 “你激动个屁,又不是你的天下。”许沐川看着一脸微红激动的君落殇,直接冷眼嘲讽道。 额……君落殇无奈的沉默了,他又不能够挑明了身份,不然到时候泄露了风声,他君落殇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活着回到京城了。 云长青这时候也怔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朝着许沐川说道:“老师,难道这事情就没办法转变吗?” “有啊!”许沐川淡淡一笑。 “什么办法?”云长青微微激动的紧接着问道。 “第一:就是和京城的考官搭上线,到时候那些考官随手做些小动作都可以改变整个考场的局势;第二:除非你乃天纵奇才,名震大江南北。如果北渊国少了你就好像少了一片天一样,那么到时候可就不是你去赶考,而是朝廷要请你去当官了。” 许沐川说出了两个对于寒门子弟完全不合实际的方法来。 云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师,你在说笑了。” “长青,你先别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只需要学习便好。放下心中那颗自傲的书生心,那么你会走的更远,明白了吗?” 许沐川轻轻拍打了一下云长青的肩膀。 云长青郑重的狠狠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师。多谢老师你今日的一番良言,长青会将自己的姿态放好,绝对不会有半点的高傲之心的。” “孺子可教也。”许沐川十分满意的朝着私塾内走了进去。 然后许沐川再次开口道:“长青,今日就告诉你这些,明天你在来吧!回去好好想想。” “是,老师安好,长青先回了。”云长青对着许沐川恭恭敬敬的弯腰抱拳说道。 转而云长青就朝着私塾大门走去,离开了这里。 君落殇眯着双眼盯着许沐川的背影,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一般的私塾先生应该没有这种本事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一般的私塾先生和我差不多,我学费开价敢这么高吗?那不是砸自家招牌。”许沐川可是不知道君落殇是皇子,他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对君落殇客气。 君落殇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活了这么久,除了他父皇这么呵斥他以外,许沐川是第一个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 这要是在皇宫内,就凭许沐川这一句话,君落殇都可以让许沐川将牢底坐穿。 “可是看起来你生意还是这么萧条,除了这个云公子以外,你好像没有学生了吧!”君落殇傲气不已的讽刺道。 “那是世俗中人没有眼光,我何必在意。再说了,你好歹也是教了学费的,你也算得上我的学生了吧!”许沐川完全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君落殇淡然自若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他小喝了一口回应道:“你这可就说错了,我只是给了你住宿和吃穿的费用,学费嘛!牢牢你本事再说。” 这两天见识过许沐川的一些本事,比如这些独特的见解和铿锵的文字,君落殇就感觉到许沐川绝非常人。 因此,君落殇也很想看看许沐川的海到底有多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可以教导他。 “话说的很硬气嘛!有种你别待在这里,别看我练字呀!”许沐川刹那间就来了气,他直盯着君落殇嘲讽道。 君落殇嘴唇微微一扬,双眼挑衅般的和许沐川对视着,然后轻笑的说:“你将那块金币还给我,我立马转身就离开。” “你……靠!庸俗,谈钱就是一种庸俗的话题,懒得理你。”许沐川脸色微微一变,直接就走进房间里面去了。 要是昨天许沐川还可以拿出那块金币出来,可是今天清晨的时候,许沐川就置办了一些肉食和大米,以及各种日常的东西。 那一块金币肯定是拆散了,哪里拼凑的出来。所以许沐川只能够咽下这口气,回到房间里去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还有一身的大才之道,有趣。”君落殇自然不会离开这里了半步的,他要是出去露面了,保不准被追杀他的人听到了消息,那么他就危险了。 况且,许沐川已经真正引起了君落殇的兴趣,君落殇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他还真希望有这么个人才带在身边。 如果许沐川真的甩出来了一块金币,君落殇也会找出其它的理由挤兑许沐川的,反正他就是赖在这儿不走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多,也不少。你们就等着我回来,然后好好和你们清算这笔账吧!” 第三十一章 大雪纷飞,冬日来临 半个月的时间随风而去,许沐川的私塾还是只有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 不过许沐川也是丝毫的不急,毕竟他可是有将近一个金币的家产了,如今完全不缺那些学费。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更加熟悉了,不过君落殇依旧没有开口叫老师二字,偶尔也就是称呼一声先生。 在这一小段时间,君落殇真的感觉从许沐川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很多他以前完全学不到的东西。 要不是君落殇和许沐川相熟了,君落殇都会感觉自己在做梦,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什么都通晓的人? “小君子,为师告诉你,这九州大陆不是平的,而是一个巨大的球。”今天,许沐川又在卖弄着现代社会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君落殇直接不屑的怀疑道:“是嘛,我可不信。你拿这去骗骗长青还行,想用这唬弄我,还做不到。” 云长青满脸苦笑的摇头,他待了这么久,发现自家老师和这个气质不凡的君公子真的是很不对头,两人基本上就是在嘲讽着对方。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住在了一起?难道他们这种样子可以在晚上睡的着吗?不打架?一排一排的疑惑在云长青的脑海中闪烁着。 “那我问你,你怎么解释在一条街道上,你只能够看到比较近的街道台阶,而远一点的商铺却只能够看到屋顶。”许沐川故作神秘的反问着,他就是要打消打消君落殇的这种高傲态度。 君落殇回想起来了以前不管在哪里的街道上,好像都是这种情况,但是那时候怎么会有人注意这些东西。 现在听到许沐川这么说的话,君落殇越想越不对劲,好像一切都是这么回事,不过君落殇还是故作镇定的强行解释道:“这个……肯定是我们眼睛的问题。” “愚昧无知,那是因为这大地是一块球形状的模样,所以才会有这种显像,明白了吗?小君子。”许沐川十分得意的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云长青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思考着许沐川说的这些东西,他感觉这一切好像都说得通。 但是这九州大陆是一个球体,这有些难以让人置信,简直是颠覆了九州大陆这么多年来人们的思想,所以云长青下意识的还是没有相信。 “你的这些都是歪理,我可不会相信。”君落殇一副漠然的态度,丝毫不在意这些。 许沐川知道这些超时代的文化很难让他们接受,所以许沐川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了:“对了,我要离开私塾几天去乡下。小君子,你就自己做饭吃,别太想我。” “你要走,你走了的话,我怎么办。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钱,说好了要照顾我两个月的。”君落殇愣了一下,有些不悦的质问道。 许沐川轻轻的摆了摆手:“就两三天的时间,我有事出去一下,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还不会炒菜做饭。” 额……君落殇直接无语的坐在凳子上盯着许沐川,身为皇子的他需要从小学习炒菜吗?开什么玩笑。 可是君落殇又十分傲气的不想体现出自己的无能,他干脆就沉默了,不过他在心底却自我安慰道:“不就是炒菜做饭嘛,多大点事情。” “老师,你要离开几天,去哪里?”云长青用着有点关心的语气问道。 许沐川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小声说道:“我要回……嗯……老家一趟,过两天就回来,到时候你在过来吧!这段时间教给你的东西,你也好好消化一下。” “好,长青知道了。”自从这半个月来,云长青就见识到了许沐川的不凡本事和文采,云长青是从心底里将许沐川当做了终身老师来看待。 云长青觉得,他这么多年来做过的许多决定,就这一次拜师让他没有半点后悔,反而是感到十分的庆幸。 秋去冬来,一晃眼,许沐川来到这九州大陆差不多有一年了。 从秋后问斩到今天,也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 冬天的寒冷刺痛在许沐川的灵魂深处,他知道这么冷的天气,他需要做些什么。 今天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私塾院子里面的这颗大树也已经光秃秃的了,就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不知道李大哥和妹子怎么样了,我该去看看他们了。”许沐川心底念叨了一句,就留下了君落殇一个人在家中。 许沐川在镇里买了几件大棉袄,还买了一些猪肉和鸡鸭,他打算要去村子里看望李二明兄妹,自然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 许沐川在买东西的时候,还经常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你们看,这就是云公子的老师,那家私塾的先生。”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云公子这种才子竟然去求学了?”各种男男女女的议论声传到了许沐川的耳中。 “云公子肯定是被骗了,没看到现在那家私塾也没有人去求学嘛。我想八成云公子是被他胁迫了吧,出不来了。”有些人不怕事情闹大的妄加揣测着。 “不会吧!云家可是镇里的大家族,云公子怎么可能被胁迫了,这太不靠谱了。不过也许是被迷惑了还有可能。”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在许沐川的背后响起。 幸亏许沐川对名声看的不是很重,不然肯定不会这么淡然的。 “百姓愚昧,我又能够做些什么,呵呵。”许沐川买了东西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没有理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一众百姓。 本来许沐川还打算租一辆马车回村子里的,但是许沐川想了想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到时候被李家兄妹唠叨说浪费就不好了。 一想起李家兄妹的恩德,许沐川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升起了一股温馨。当初要不是李家兄妹相助,许沐川可能饿死街头了。 第三十二章 回村 鹅毛大雪纷飞,许沐川双手拿着一大包的东西朝着村子走去。 “不知道这半个多月来,他们怎么样了。”许沐川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李家兄妹了,心情不免得有点激动。 一个又一个雪白色的脚印,记录下来了许沐川从镇子里前往村子的步伐。 天是那么冷,不过许沐川的心是热腾腾的。 经过两个时辰的徒步行走,许沐川来到了让他感到温馨的小村。 一路上,过往的村民见到许沐川提着两袋大东西时,他们都驻足而望:“这人是谁呀?看起来不像咱们村子里的人。” “有些眼熟,好像是……是……是李家二狗子前段时间在山脚下救回来的一个外人,不是说这个外人已经离开了嘛,怎么又回来了?”铁匠铺的大叔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他就指着许沐川大声的说道。 “是来看二狗子家的呀!他手里拿了好多东西,这么两大包,肯定不便宜吧!”有些村民有点羡慕的盯着许沐川手中的包裹轻轻说道。 ……… 黄昏很快便袭来,许沐川也已经到了李家兄妹的家门口。 “李大哥,小芸,我回来了。”许沐川兴高采烈的朝着屋内大喊了一句。 悉悉索索的声音马上就从屋内响了起来,一道雅婷的身影从屋内冲了出来,她正是李芸雨。 李芸雨在屋里听到了久违的许沐川的呼喊,她高兴的直接放下手中的活,冲了出来:“川子哥,你回来了。” “小芸,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好多。”许沐川笑眯眯的走进去,两大包东西在许沐川的手里显得十分的笨拙。 “川子哥,我还以为你在回来了呢。你……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还有鸡鸭,这……”这么两大包的东西,李芸雨自然是看得很清楚。 刚才李芸雨是因为许沐川的到来而高兴不已,现在她却是有些微微的震惊了,实在是许沐川拿了太多的东西来了。 两件大棉袄,一件是给李二明的,还有一件是给李芸雨的;还有一只鸡和一只鸭,几斤猪肉,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 李芸雨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多东西放在眼前,她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更何况那件红色的大棉袄绸缎算得上比较好了,李芸雨的美眸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小芸,李大哥应该去采药去了吧!咱们今天可要加菜加饭,好好吃一顿。”许沐川真诚的笑容似乎在这一刻定住了。 李芸雨抬起美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许沐川,她轻咬着红唇有些担心的说道:“川子哥,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川子哥,你不能够做一些傻事情呀。” “好啦!放心,你川子哥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川子哥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许沐川见到李芸雨那玲珑的双眼,心底深处都柔软了。 李芸雨听到许沐川这么义正言辞的保证了,她担忧的脸蛋立刻就乐了起来。 “可是,川子哥,你辛辛苦苦赚到了的钱都买了这些东西,有些不值得呀!”李芸雨本来咧开的红唇又嘟囔在一起了。 “傻丫头,什么叫做不值得,钱没了可以赚的。当初要不是李大哥和小妹你,川子哥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活下来呢。”许沐川忍不住的摸了摸李芸雨的柔软小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李芸雨嘟着个红唇,她也不在纠结这些了,然后她用着十分可爱的模样说道:“谢谢川子哥,嘻嘻。” “傻丫头,对了,这件红色的长裙棉袄。可是我特地为你挑的,你快进屋试一试,合不合身。”许沐川将那件红色的棉袄递给了李芸雨。 李芸雨的俏脸上隐隐约约的显出了几分红色,她有点害羞的接过了衣服,然后便走进房间内,打算试试看。 许沐川只是憨笑的看着李芸雨将房间的门关上了,随后他就在整理那些带过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一会儿,李芸雨就缓缓地打开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步,许沐川有些呆愣的看着。 美!在许沐川的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字了。 李芸雨褪下了刚才的粗布衣服,换上了这件上等绸缎的红色长裙棉袄,她的气质可以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以前许沐川就觉得李芸雨脸蛋很精致和清纯,可是今日这换了一件稍微好一点的衣服,更加衬托出李芸雨骨子里的那种美艳。 咕噜…… 许沐川情不自禁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小芸,很美,不知道以后哪个混蛋有这么好的命,可以将我们家的小芸娶走。” “川子哥,你又在调侃我了,我还是去换回来吧。”李芸雨的粉头都快贴着胸口了,她害羞的样子让整个白皙的小脸都显得通红。 此时,李芸雨就好像一棵红苹果一般,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 “换回来干什么,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嘛!咱家小芸这么好看。”许沐川没心没肺的站在一旁轻笑着。 李芸雨红唇轻轻的张合着,蚊子般的脆声脆语说着:“我怕把衣服弄脏了,还是换回来吧!” “你傻呀!真的是,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要不然还是用看的嘛!好啦,没事的,川子哥现在可是能够赚钱了,不怕衣服脏了烂了。到时候小芸可是有很多的新衣服穿的,难道小芸只看不穿吗?” 许沐川知道李芸雨从小就没有这么奢侈过,他自然明白李芸雨心底的那份不舍,这更加煽动了许沐川心底深处的那块心房。 “嗯,知道了。”李芸雨轻轻的点了一下粉头,然后也慢慢的适应了穿着柔软舒服的红色长裙的感觉。 “好了,等会李大哥就快回来了。咱们先做好饭菜,等着李大哥回来吧!”许沐川面对李芸雨这让人怜惜的模样,他的口语都十分的柔和。 随后,李芸雨和许沐川宰杀了那只鸡,开始做起了晚饭。 李芸雨搬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清洗着鸡,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她感觉要是每一天的日子都是那么过该多好。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让许沐川都感觉到了一股温馨的气息,他烧火煮着开水,而李芸雨则是坐在院子里修理着鸡毛…… “喝!你是谁?怎么到俺家里来了?”忽然门口突兀的传来了一道呵斥声。 第三十三章 踏雪而回 星斑点点,夜空中满是一闪一闪的星星,温馨柔和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大地。 微风拂过茅草屋的窗户,一丝丝冷意渗透人心。 夜幕降临,大雪好像也停了下来,只剩下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缓缓地飞舞着。 屋内,许沐川和李二明对坐着,而李芸雨则是在厨房端出来各种香气扑鼻的菜肴来。 “川子兄弟,刚才俺还以为家里来贼了呢。”李二明憨笑着摸了摸有些汗渍的头发说道。 李芸雨这时候也端着已经煮好的肉食过来了,她凤眼白了李二明一眼,然后有点撒娇的说道:“大哥,你竟然以为我是外人,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二明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他无奈的笑着:“妹子,这可不能怪俺,谁叫你穿得这么花哨,俺第一眼还真的看不出来。” “哼!”李芸雨将一大桌子的菜肴放下来后,她轻哼了一声就去拿碗筷了。 李芸雨的这矫情模样,让李二明着实尴尬的在一直憨笑。而许沐川看到李二明的这样子,他的内心也感到一股浓浓的温馨。 “李大哥,连自家妹子都认错了,看来小芸保不准要多奚落你几句了。”许沐川微微打趣的轻笑道。 “呵呵……那没事,小芸经常奚落我的,我习惯了。”李二明看着一大桌子的肉菜,鸡鸭和桌上摆放的两壶美酒,李二明的喉咙不停的翻滚着:“好香哪!” 随后,李二明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许沐川好不客气的大声笑了起来,而在从厨房过来的李芸雨也抿着朱唇,面带梨花。 “饭来了,咱们吃吧!”李芸雨端上碗筷和米饭。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很久。 李二明和李芸雨都很好奇许沐川在镇子里找到了什么好事情,能够在大半个月就可以买这么多东西回来。 尤其是那两件布料上等的衣服,李二明和李芸雨就猜想一定很贵。 在吃饭的期间,许沐川大致讲述了他在镇子里的经过。不过他没有将前往青楼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李二明他们兄妹要啰嗦一顿的。 “川子哥,你在当先生哪!你认得字的事情,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李芸雨桃红的脸蛋像是被冻得,不过有一股异样的美。 “这有什么好说的。”许沐川被李芸雨的这双美眸盯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瞥过了眼睛。 李芸雨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有些不矜持,她立刻低下头夹着菜,但是她的脸蛋更加的红晕了几分。 “川子,当先生好哪!不用像俺们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李二明感觉今天是他过得最舒适的一天了:“不过你可不要在像今天一样这么大肆的带东西回来了,你也要存点钱,到时候可是要讨老婆的。” 不知道为何,在说道讨老婆的时候,李二明的眸子深处顿时的一闪。并且李芸雨的美眸也不正常的闪烁了一下。 许沐川没有发现他们的这番异常,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到时候在说,呵呵。” 一顿温馨的饭局就缓缓地结束了,许沐川帮着李二明兄妹处理好了一些杂事后,就各自入睡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黎明已经破晓。 咔咔咔—— 大门缓缓地打开了,此时飞雪如玉花般从天上舞动了下来。 “川子兄弟,你带来的这衣服可真暖和,比俺的那身好多了。”李二明穿着许沐川给他带过来的这件棉袄,他笑嘻嘻的说道。 说道此处,李二明的脸色又低沉了下去:“这衣服应该很贵吧!俺一个干粗活的汉子,穿着这衣服没准几天就烂了,那就太可惜了。川子兄弟,要不你将这衣服退了,俺皮糙肉厚不需要这么精贵的东西。” “李大哥千万别说这话,你觉得好就行了,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要是烂了的话在买就行了。咱们现在不缺这点钱。” 许沐川对于李二明的憨厚真的很感动,就是因为李二明的这股子朴实,当初李二明才没有将许沐川给丢弃在山脚下。 李二明见到许沐川这样认真的模样,他也不在客套了:“哎,俺知道了。” 于是,许沐川在这里又住了一天,他和李二明兄妹的感情更加重了几分。在这两天里,许沐川跟着李二明在山里采药,忙的不亦乐乎。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许沐川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李大哥,小芸,我就先回镇子里了。有空或者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许沐川出门的时候两手空空,十分的轻松。 “川子兄弟,你慢点走,一路小心。”李二明挥动着粗长的手臂,咧着嘴巴大声的说道。 而李芸雨则是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棉袄,她站在雪中宛如仙子般。 李芸雨泪眼朦胧,她轻咬着朱唇沉默的望着许沐川的背影。 许沐川离去的时候在桌子上面偷偷的放了两块银币,他知道如果方面给的话,李二明兄妹肯定是不会要的,因此只能够如此。 许沐川没有多给,一是李二明他们在村子里也用不着多少,二是给的太多怕吓到了李二明兄妹,毕竟他才到镇里去了大半个月。 “川子哥,小芸在这里等你回来。”李芸雨擦掉了眼眶中即将滑落下来的晶莹泪珠,她望着渐渐消失的许沐川背影,喃喃自语道。 ………… 许沐川看着舞动在天空中的飞雪,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 “不知道小君子那货在私塾里搞什么,总感觉他不是一般人。”许沐川走在村子的街道上,心中不免得想起了君落殇当初半夜逃到私塾的模样。 从君落殇的一举一动,许沐川就感觉他不像是个普通人。更何况君落殇当初随手就拿出一块金币来,这更让许沐川感到疑惑。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个教书的,想那么多干嘛。”许沐川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那些疑惑都摒弃掉了,不在思考这些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许沐川在街道上面看见了一个胖和尚正在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在胖和尚的背后还传来了一道怒斥声:“死胖子,你又偷我的酒喝。这次看我不扒掉你的皮,你给我站住!” 第三十四章 路遇胖和尚,悲催 就在这个时候,许沐川在街道上面看见了一个胖和尚正在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在胖和尚的背后还传来了一道怒斥声:“死胖子,你又偷我的酒喝。这次看我不扒掉你的皮,你给我站住!” 胖和尚跑这么快的原因是,他背后紧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老汉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现在追逐胖和尚的速度可是丝毫的没有显老。 什么情况?许沐川摸不着头脑的盯着飞速冲过来的胖和尚。 眨眼之间,胖和尚就来到许沐川的正前方。 “咦!”胖和尚见到许沐川的第一眼,他双眸就闪烁了一道精光,胖和尚记性不差,他记得当初自己和许沐川有过一面之缘。 许沐川看到胖和尚朝着他速度不减的冲了过来,他眼皮直跳,他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正当许沐川打算让开时,胖和尚像一枝利箭一样抓住了许沐川的衣服,并且大声的说着:“施主,咱们又见面了,这一切皆是缘法哪!” 卧槽!什么鬼?许沐川瞪大了眼珠子,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吸着冷气道:“胖和尚,你干嘛?我跟你不熟。” “施主,你这话就说错了。佛曰:缘者自来。你看小僧怎么不和别人如此有缘,偏偏和你呢?这都是上天注定了的,咱们有缘。”胖和尚咧着嘴巴笑着说道,他的眼睛都快被他的皮肉给挤成了一天线。 “谁跟你有缘哪!快放手,不然我叫人了。”许沐川铁青着个脸冷声说道,他内心苦鳖似的在大骂:“tmd,我怎么又碰到这个和尚了,是不是我出门没有看黄历。” 此时,老汉也已经追到了许沐川和胖和尚的身前。胖和尚见到情况不妙,直接扯着许沐川的衣服挡住了他的一小半肉墩身躯。 老汉气喘吁吁的撑着腰杆,他大口喘气的怒斥道:“胖和尚,你说这是第几次偷我家的酒喝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老施主,小僧这是在为你积德,你却不知小僧的一片苦心,实在是让小僧心痛不已。”画风突变,胖和尚放下了许沐川的衣服,双手合十的一本正经道。 幸亏许沐川当初见过胖和尚一面,不然还真的被胖和尚此番正经的模样给骗到了,许沐川心里无奈的喃喃道:“尼玛,这是什么和尚。” “你,你……”老汉到现在还没有回过气来,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指着胖和尚骂道:“积德,有你这样子积德嘛!经常偷喝我家的酒,这叫给我积德。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老施主,正所谓一粒米一滴血。这粮食虽然你辛辛苦苦得来的,但是却用来酿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天底下还有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该怎么办呢?”胖和尚一脸郑重的在缓缓道来。 “小僧的行为不叫做偷酒,那叫做积德。只要小僧能够让老施主放下酿酒之事,那么粮食定然多出了一层。到时候多行善事,多给予一些没有粮食的百姓,可谓是功德无量。” 胖和尚说着说着,他眼眶中似乎都有一些晶莹的泪珠在翻滚:“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僧就算被老施主记恨,小僧也要让天底下多一个人吃饱饭,这也不枉小僧来到人世间了。” 胖和尚说到这里,许沐川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心中感慨万千:“和尚的口才就是好哪!黑的都可以说成白的,在下服了。” 许沐川仰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他心底都默默的为眼前喘息着的老汉感到悲哀。 “你……你这和尚,老汉我用自己的粮食酿酒怎么了,关别人什么事情。”老汉涨红着个脸,指着胖和尚质问道。 “阿弥陀佛。”胖和尚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老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为了让施主可以放下心中的酿酒之意,为了能够让天底下多一个人可以不至于饿死街头。小僧愿意让老施主责骂殴打,小僧绝对不吭声。” “…………”许沐川感觉这天好蓝,他觉得这舞落下来的雪花是那么的美,然后在心里无限的鄙夷道:“胖和尚说得如这雪花般美丽,可是我想问:如你所说,刚刚你跑的飞快是为了什么?” 老汉明显就是个爱酒的人,他怎么可能相信胖和尚的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不过老汉还是被怼的有些无言以对:“你……你……,算了,就当我的酒喂猪了。” “老施主,你又说错了。猪怎么能够喝酒呢?你这么说的话,猪要是喝酒,那么不就是在形容老施主你自己是猪嘛!老施主,举动三尺有神灵,不可妄语。不然来世老施主可能堕入轮回,然后应了今日之所言的。” 胖和尚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汉在嘲讽他,但是胖和尚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他的这副正经模样,旁人若看见了,定然以为是得道的高僧了。 许沐川望着天空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感觉要是他插嘴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外表和善的胖和尚给怼死的。 沉默是金,许沐川还是静静仰头看着蓝天和白云。他其实也想趁机溜了,但是胖和尚的两根手指紧紧的夹住了许沐川的衣角,让许沐川暂时走不了。 “我,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下次你要是再来我家偷酒喝,我直接用棍子招待你。哼!”老汉自知说不过胖和尚,他铁青着个老脸转身走去。 老汉怒骂了一句后,转身就朝着回家的路快步走去。他可不想为了那点酒就和胖和尚争论个喋喋不休,最主要的是,老汉实在是说不过胖和尚。 没有办法,老汉只能够将心中的怒气给压下来,他打算回家后就将自己酿酒放酒德地方搬到隐秘一点的角落。 等到老汉走后,许沐川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胖和尚扯着的一丝衣角。 胖和尚心领神会的将手指一松:“施主,刚才多谢施主了。” “没,不关我的事。大师好走,我就不送了。”许沐川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许沐川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脚便朝着村子外面走去。 胖和尚咧着嘴巴,笑脸迎人的跟在许沐川的背后说道:“施主,佛曰:因果轮回。今日你有恩于小僧,小僧无能为报,只能够跟着施主身边。希望可以化解施主不久之后到来的血光之灾。” “………”许沐川停下了急蹿的步伐,他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沉默不语。 第三十五章 小僧不计荤素,来点酒肉可好? 一路上,胖和尚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 漫天的飞雪,掉落在众人的肩膀上,大地都是一片雪白,绵延起伏的山峰都是白色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呢?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许沐川无奈的苦笑着,他额头都挤成了一个川字。 “施主,有因才有果。小僧与施主有缘,只能够庇护施主,希望可以为施主挽救即将到来的血光之灾。”胖和尚笑眯眯地说道。 行走在山间小道上,许沐川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周边的美景,因为在他的身后紧跟着这个胖和尚。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不过在他的心里在悲哀的说道:“我这是造什么孽呀!怎么就碰到他了。佛祖,你能不能把他给收回去。” 胖和尚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好意思,他大步的跟在许沐川的身后,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算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了?”许沐川欲哭无泪的说道。 胖和尚笑眯眯的脸立刻绷紧了,然后嘴巴一咧,大声说道:“不能,小僧要为施主化解那血光之灾。” 许沐川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胖和尚,他沉吟了一会儿,直接爆粗口说道:“你妹!你妹才有血光之灾,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到你了。” “施主,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小僧是为了解救施主,而不是故意缠着施主。”胖和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默念叨的几句佛言。 许沐川见到胖和尚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样是肯定甩不掉胖和尚的。 一路上,冷风轻轻的吹过许沐川的额间,许沐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让许沐川好奇的是,胖和尚穿着一件单薄的袈裟,竟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冷冻的样子。 “奇怪。”许沐川在心底里疑惑不解的轻声说道。 雪一直在下,风一直在刮。 这两个时辰内,不管许沐川说什么。胖和尚都宛如一座大山,心头的坚定意念一动不动,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 “罢了,算我服了你了,别给我惹事情。”到最后,许沐川摆脱不了胖和尚,只能够带着他回到了镇子里。 “施主,你终于接纳小僧了,小僧的苦心没有白费哪!”胖和尚紧绷的面庞,立刻就露出了微笑。胖和尚一笑,他的眼睛就好像一条线一样,完全看不见了。 许沐川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他很无奈地仰望天空,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切都是因为………出门没有看黄历。” ……… 私塾内,君落殇一个人很无奈的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 “唉!”君落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发现身为皇子什么都不会,真的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由于许沐川离开了两天,君落殇身份敏感不能够走出私塾,生怕被有心的人发现就出大事了。因此,君落殇只能够自己一个人在私塾的厨房内捣鼓。 可是,君落殇从小锦衣玉食,哪里会干这些粗活,就是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让君落殇自己去做饭做菜了。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和他算账!”君落殇一想起许沐川二话不说的离开了,他心头就升起了一股怨气。 君落殇一想到昨天自己实在是忍受不住饿肚子的感觉了,他小心翼翼的在厨房捣鼓了半天,可是连火都生不起来…… 不过君落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不悦,煮熟了一些饭菜,但是那味道嘛……着实不敢恭维。 君落殇知道只能够将自己做的难以下咽的东西吃下去,于是乎,君落殇染着一脸的黑炭样尝了自己的手艺。 “呕……这是什么玩意?”君落殇好几次都将饭菜从口中吐了出来。 身为北渊国尊贵显赫的三皇子,他这辈子受的苦应该就是在这两天了。 终于,君落殇还是放弃了自己做饭菜的冲动,也没有去私塾外面买东西吃。 君落殇记得许沐川说过只出去两天就回来,所以君落殇决定要在私塾内等着许沐川回来,然后给他做一些美味,在……好好教训许沐川一顿。 今日,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君落殇早早的就站在空旷的院子里,静静的等候着许沐川的到来。 “咔咔咔——” 私塾的大门在许沐川的用力推动下,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君落殇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就转头过来盯着现身的许沐川,他咬牙切齿的轻轻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混蛋。” 绕是君落殇这种涵养极好的皇子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君落殇正打算追究许沐川的过错时,紧跟在许沐川背后的胖和尚笑着大声说道:“许施主,原来你就是住在这里呀!果然清雅不凡。” 胖和尚赖着许沐川,跟在身后两个多时辰。许沐川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将胖和尚带回来了。 经过这一路,许沐川和胖和尚双方也大多了解了一些情况。 胖和尚法号悟命,关于来历不详。因为许沐川问道胖和尚来自哪里的哪一座寺庙时,胖和尚只是笑眯眯的沉默不语。 “咦!”君落殇的目光立刻就转移到了许沐川旁边的胖和尚,他疑惑不解得喃喃自语道:“这……是何人?” “小君子,怎么两天不见,你面色这么差。”许沐川将私塾的大门轻轻的掩过去,然后有点不解的对着站在院子里的君落殇说道。 君落殇强忍着一口怨气,平复了下心中的情绪说道:“快点去做饭,饭好了叫我。” 尼玛,要是你两天只吃了一顿自己亲手做的腹黑食物,看你的面色好不好。君落殇知道不能够发火,他还要在这里待两个多月,绝对不能够和私塾的主人许沐川吵架。 说完后,君落殇就直接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莫名其妙,怎么刚回来就摆了一副臭脸。”许沐川二丈摸不着头脑,他轻轻撇了撇嘴唇说道。 悟命和尚,也就胖和尚满脸堆笑的说道:“许施主要去买菜做饭了吗?小僧不计荤菜酒肉,随便来点美酒和一些烧鸡就好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胖和尚说完便摆出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实在是让旁人难以辨别出真伪。 “…………”许沐川直接给了悟命胖和尚一个白眼,然后抬头看着漫天的飘雪沉默了。 第三十六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时间如同小溪流水般湍湍而去,悟命和尚在许沐川这里待了有好几天了。 悟命胖和尚真的是生来就是自来熟,他在私塾没有半分的拘谨,简直是将自己当成了主人。 “许施主,今天晚上咱们要不吃只鸭,也不枉费了这一片雪白之景。” “许施主,我看这私塾要好好修理一下了,每天让小僧睡在私塾内的长桌上也不太好吧!” “好几天没有品尝美酒了,许施主……” 这一段时间,悟命胖和尚的声音一直在许沐川的耳旁嗡嗡嗡的作响,挥之不去。 许沐川幸好心性过得去,不然早就被胖和尚给气死了。 尤其是胖和尚真的赖在这里不走了,许沐川许诺了一些银钱作为香油钱让胖和尚离开了。可是任凭许沐川怎么赶和怎么劝诫,胖和尚宛如磐石不动。 许沐川欲哭无泪的只能够叹息的对胖和尚说道:“大师,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而且是一个失败的教书先生。你能不能离开,我真的养不起你。” “佛曰:一切皆有因果。不是小僧不愿意离开,而是时候未到。倘若小僧走了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悟命胖和尚双手合十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一旁的君落殇见到这番场景,他都苦笑不语。 不知道今年是什么原因,大雪一直在下,没有一天渐停过。 也许是瑞雪兆丰年,也许是上苍在悲悯…… 没有人知道为何今年的雪那么大,没有人知道为何今年的雪那么长。 有人猜测是因为震渊王西门雄的死,让上天都感到了悲悯,所以这雪是那么的漫长。 私塾内,许沐川望着这白雪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道:“老头,你在天上还过得好吗?我真的谢谢你了。” “哗啦啦……” 许沐川便将手中的一壶美酒洒在了堆积在一起的雪地上。 美酒易醉,香气四溢。酒香味绵延飘散在整座私塾内,久久也无法散去。 “暴殄天物哪!许施主,你这样子浪费美酒,这是在变相的浪费粮食哪!你会在报应的。” 悟命胖和尚在一边看到了许沐川的举动时,他立刻就跌跌撞撞的奔跑了过来,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舍之意。 恰好今天云长青也在私塾内,他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老师,你这是在?” “祭奠一个故人,一个值得万民敬重的故人。”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悲凉之意似乎随着飘雪缓缓而落。 “故人?”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疑惑的小声呢喃道。 胖和尚这时候已经冲到了许沐川身前来,他哭丧着个脸说道:“小僧求了许施主多次才得到了一壶美酒,可是今日许施主你竟然如此浪费,实在是让小僧心痛不已哪!” “悟命大师。”许沐川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子称呼胖和尚。 许沐川此番认真郑重的模样,着实让胖和尚都身心一颤,不明所以。因此,胖和尚收起了那悲气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道:“许施主,你想说什么?” “你说人,真的有来生吗?”许沐川转头看着悟命和尚轻轻说道。 悟命和尚双手放在前胸,眯着眼睛庄重万分的说道:“佛曰:人生是苦,今生修来生。” “是嘛!希望如此吧!”许沐川微微张合了一下嘴唇呢喃道。 而云长青见到许沐川很少这样肃穆的表情,他困惑的念叨着刚才许沐川回答他的话:“一个受到万民敬仰的人……万民敬仰……莫非是!” “老师,你说的是不是……震渊王?”云长青眼睛里的微光一闪,猜到了许沐川口中所说的人了。 许沐川轻轻吐出一口热气回答道:“是啊!他的功绩没有人能够抹除。他值得让北渊国的万民去爱戴。”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许沐川耳濡目染,自然也知晓了震渊王西门雄曾经的所作所为,也清楚了震渊王为整个北渊国做下的贡献。 直到现在,许沐川想起当初在天牢中碰见西门雄时的场景。每每想到此处,许沐川心里有悲哀,有无奈,更多的是为西门雄这个老头不值。 一代名震天下的悍将战功赫赫,功成名就之后连家都保不住。更甚者,他被打入天牢中十来年后,每天竟然只有两个馒头充饥。 可笑哪!昔日的天下第一名将没有战死在沙场,而是因为气血不足被自己人逼死……… “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我不明白。”没到深夜,许沐川就在心里默默的问道。 君落殇张合着嘴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因为在他心里,震渊国西门雄是北渊国昔日的守护神,整个北渊的一大半都是他撑起来的。 功绩再好又有什么用,最终却遭到那长达十数年的牢狱之灾。君落殇身为皇子,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震渊王。”悟命和尚的眼神也微微的一缩,没有了半分的不敬。 许沐川踏着白雪挪动着步伐,院子里便多了一些雪白的脚印。 “老师,您说当初震渊王真的犯了大错,才被打入天牢吗?”云长青的目光中透露着丝丝的敬意,他很想知道名震九州的震渊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错与对重要吗?重要的是人已经不在,述说这些已经无用了。对错之事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账。”许沐川嘴角轻轻撇起一道笑容。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先生,你认为身为一个君王该怎么做?”君落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明显的增加了几分。 君落殇知道许沐川的文笔题诗作词很厉害,但是从来就没有见到许沐川谈论过治民之道和君王之道。 对于这些东西,才是君落殇真正感兴趣和必须要学的东西。君落殇很想看看许沐川到底明白几分,能不能真正当得起他的……老师。 先生,这两个字可以说只是一种称呼,当不得真。因为只要你教了学费就可以从任何的私塾先生里面学习到一些东西。 等到自认为学好了,学费不在交了。那么你便不再是那家私塾的学生,自然也可以不用对私塾的先生去尊称。 不过大多时候很多的读书人还是念及一些师生之情的,师生再次相见,也会稍微的恭敬一些,但是也紧紧是这一丝恭敬了,没有其它。 至于老师就不同了,因为“天地君亲师”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落殇,你明白吗?”许沐川停下了步伐,慢慢转身过来说道。 第三十七章 落殇拜服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落殇,你明白吗?”许沐川停下了步伐,慢慢转身过来说道。 君落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然后就陷入了沉静,他口中还极为小声的喃喃自语着:“君为…舟,民为水……” 忽然,君落殇猛然抬起头盯着许沐川:“先生大才,但是此话说起来简单,又当如何你做呢?” 云长青恭恭敬敬的侍奉在一边,极为好奇的看着许沐川。和许沐川待的越久,云长青就感觉许沐川更加的深不可测,好像这些东西没有他不知道的。 至于悟命和尚竟然很安静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胖和尚在想着什么。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许沐川苦笑的摇了摇头。 见到许沐川的此番模样,君落殇就知道许沐川肯定有办法解决如今北渊国的民生。 于是,君落殇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他就朝着许沐川上前走了几步,万分恭敬的弯腰躬身说道:“还请……老师……告知。” 也许就连君落殇自己都不晓得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敬佩许沐川了,君落殇想起当初自己一副乞丐模样在半夜寻找安生之地,别人都恨不得将他赶出门去,生怕自己的脏乱模样把他们家给玷污了。 可是,那晚许沐川竟然没有丝毫嫌弃他的样子,还将他给迎入私塾内,给他一身衣服和一些吃的。要知道当时君落殇还没有给予许沐川一块金币,那是在之后才给的。 从那次见面,君落殇就感觉到了许沐川非常人矣,要是一般人怎么会在半夜让一个乞丐模样的他进去。 后来的一段时间,君落殇更是看到了许沐川的文采和独特的见解。更加让君落殇在心底里不得不佩服。 要是许沐川真的没有本事,君落殇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以先生称呼。更何况云长青文采不凡,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待在这狭小的私塾,称呼许沐川为老师了。 “真乃是奇人,若他能够为我所用,定然是一代鬼才。”君落殇很多时候都在心里这样子赞叹许沐川。 因为不管云长青和他问许沐川什么问题,许沐川都是不按套路的回答出来,而且回答的是滴水不漏,让人着实称赞。 此时此刻,君落殇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高傲,甘愿以弟子之礼称呼许沐川为老师。这番举动说明君落殇真的已经认定了许沐川。 由于君落殇突然这样子恭敬,最重要的是真心实意的称许沐川为老师。许沐川心底都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看来君公子已经被老师折服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云长青知道君落殇的脾性,偶尔才会称呼许沐川为先生,一般情况下都不称呼的。 随后,许沐川立刻就恢复了平静的心绪,缓缓道来:“天下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难道是锦衣玉食?”君落殇迟疑了片刻,犹豫不决的反问道。 “错!大错特错。”许沐川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一口饭,一件衣,一个安身立命的茅草屋。这些东西就是大多数老百姓需要的东西。” 云长青张开着嘴巴,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老师,这也太简单了吧!长青不懂。” “长青,你生在富贵人家,自然认为这些东西简直是不值一提。而落殇更是不将金币放在眼里,我想来历也定然不凡。你们会知道普通老百姓在想什么呢?” 许沐川伸出右手抓住了飘落下来的片片雪花,他看着君落殇和云长青说道:“当初我们北渊国的崛起可以说得上一个奇迹了,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 “长青以为最重要的是北渊大帝,还有昔日名震天下的北渊十三将。”云长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而君落殇想了半天也点头附议,认为云长青说的完全正确:“我也认为应该是这样。” “你们又错了。”许沐川还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君落殇和云长青都万分疑惑的皱眉不语,他们想不到哪里有错,所以他们两人都转头看着许沐川,想要听听许沐川口中的错误在哪里。 悟命胖和尚宛如一尊石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微微闭着,双手合十的在心中默念佛经。 “北渊大帝和北渊十三将的确是功不可没的人物,但是其中最重要的是这芸芸众生。”许沐川停歇了一会儿又道:“昔日离国和蜀国开战,多少流民无处安生,多少百姓因战乱而死,饿死街头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当初北渊国刚刚建立,到处招收流民百姓,给了他们一口饭吃,给了他们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立刻就可以为了今后的安定而抛弃手中的梨耙,拿起长刀杀敌。” 许沐川有些感慨的说道:“他们只是为明天的一口饭而在用命在拼杀,你们明白吗?如果当初离国和蜀国处理好了流民的事情,北渊国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更别说如今的强盛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君落殇和云长青都是天赋异禀的人,他们能够从许沐川的这一席话知道了很多的东西。 君落殇更是呆滞了一会儿,他身为皇家中人,自然知晓治民之道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询问许沐川这些东西。 “老师,那你看如今我北渊国是什么情况?”君落殇呼吸沉重了几分,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在这样下去,不出二十年,亡!”许沐川冷笑了一声,望着天穹悲凉的说道。 哗! 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们望着许沐川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和质疑。 就连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悟命胖和尚听到许沐川的这种话,他都猛然的睁开了双眼。 “老师,慎言哪!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是要诛九族的。”云长青担惊受怕的急忙开口道。 君落殇更是深深的呼吸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许沐川说的这句话让官府听到的话,足以当场格杀了。 亡国二字怎么可以乱说,幸好是在私塾内,要是在大街上,许沐川肯定会被民众抓起来送到官府了。 “我知道了,反正这不是在自家地方嘛,以后不会乱说的。”许沐川也知道自己过于失言了,也讪笑了一声。 第三十八章 飘落一张手绢 之后,君落殇很想询问为什么许沐川会说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结论,可是君落殇怎么也开不了口。 而许沐川等人也都很自然的没有在谈论这些问题,毕竟这种问题不应该是他们该考虑的。 因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在也不讨论这种国家大事了,按照许沐川的话来讲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管我屁事,爱咋咋地。” 君落殇也将之前的话题给抛到了一边,只期望冬去春来之时,他要随着进京赶考的才子书生混入京城。到时候君落殇就是龙回大海,腥血漫天。 今日,大雪竟然停滞了,苍穹之上射下来了一道温柔的阳光。 许沐川和以往一样在院子里提笔写字。 就在许沐川刚要写下一个字时,君落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师,今天应该加餐吧!天气那么好。” “长青还没有尝过老师的手艺,很想老师做菜的本事如何。”云长青早早的便来到了私塾内,他微笑着附和道。 一听到加餐,悟命胖和尚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许施主,这几日小僧见君施主憔悴了些许,应该多吃点大补之物,不然极易生病的。” 悟命胖和尚听到加餐,他的喉咙止不住的在翻滚。 许沐川嘴角一抽,放下了手中的笔。 幸亏许沐川对于悟命胖和尚的脸皮和无耻领教的极深了,不然肯定会狂喷血的。 “吃什么?”许沐川收了君落殇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当初就已经商定好了,许沐川要管君落殇的吃喝。 “看来长青也要尝一尝老师的手艺,那么当然要多做一些菜。嗯……买两只鸡和一只鸭,在买些下酒菜,带几瓶好酒。这样子差不多了吧!”君落殇一本正经的摸着下巴说道。 一个来月的时间,君落殇和云长青自然熟悉了,他们两人的性格很合得来,两人的关系久而久之的很好了。 许沐川在心里很苦闷的说:“尼玛,怎么感觉我是保姆,我还是不是你们老师了。” 拿人钱财,吃人手短。许沐川也不好意思在今天这阳光明媚的日子拒绝君落殇,所以他只能够苦笑着:“小君子,你的要求真是高哪!” 高吗?这也算要求高?君落殇心里很鄙夷的自问着。在君落殇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他平常吃的,他都快要吃腻了。不过这段时间粗茶淡饭,实在是让君落殇的胃口受不了。 “胖和尚,你去买鸡鸭,我去买些酒肉和佐料。”许沐川只能够妥协的转头看向了胖和尚。 悟命胖和尚又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许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够让小僧一个出家之人做这些事情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吃咯!那感情好,我……”许沐川还不知道悟命胖和尚的德行,他故作一副原来如此的姿态。 还没有等许沐川说完,悟命胖和尚立马开口打岔道:“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购买鸡鸭的事情就交给小僧了。” 许沐川和君落殇以及云长青三人,直接给了悟命胖和尚几个白眼。可以胖和尚的脸皮已经厚道了一种极高的境界,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摆出一副高僧模样。 就是欠的慌!许沐川心里给了悟命胖和尚一个大大的标签。 许沐川随即就给了胖和尚一些钱币,让他去买些鸡鸭回来。而许沐川则是打算前往另外一边买些酒肉和佐料回来。 “老师,长青陪你去,反正今日长青学习的东西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云长青身为弟子,很懂味的跟在许沐川身后。 君落殇却只能够待在私塾内不能够出去,小心谨慎才是最好的。君落殇心底清楚的很,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再次遭到追杀的,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够救他。 君落殇一个多月待在私塾内没有出过门,许沐川偶尔都忍不住调侃他几句:“跟个娘们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不知道你怎么长大的。” 甚至就连悟命胖和尚也经常对君落殇说:“君施主,你这样子对身心健康都不好,偶尔还是要出门走走。不然很容易生病的,到时候佛祖召见可就麻烦了。” 对此,君落殇只能够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其实在他心里也很无奈。要是他真的出门后被别人发现了身份,他君落殇真的可以去见佛祖了。 安风镇,距离京城也比较近,所以也算得上繁华了。 镇子里大大小小的街道摆满了各种摊位,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在镇上卖。 许沐川带着云长青走在街道上,引得许多人的注视。 “快看,那不是云家公子嘛!他旁边站着的人,难道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年轻先生?”很多人轻声惊呼着。 “云公子才华横溢,怎么会拜一个无名的年轻先生为先生?” “当初县太老爷都有意收云公子为徒,可惜被云公子给拒绝了。如今怎么会待在一间小私塾里?莫名其妙哪!” ……… 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在街道里响起,偶尔还有些讨论都钻进了许沐川和云长青的耳朵中。 这一个月来,云长青天没亮就来到了私塾内,所以基本上没有人发现云长青的踪影。如今街道上人满为患,许沐川和云长青两人一同过来,自然让众人感到惊诧。 “老师,这些只是不明真想的老百姓,切莫放在心上。”云长青苦笑着轻声说道。 许沐川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东西,他只是感到很无奈,没有想到云长青在镇子里的名声这么大。 以前买什么东西,许沐川都是一个人出来的,自然不知道云长青在安风镇可以算得上最出名的才子书生了。 “我知道,咱们过去买点好酒吧!”许沐川点头回应道。 两人一同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镇子里最为出名的酒馆。 许沐川忍受着让人异样的眼光,买了几壶美酒,头也不回的就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云长青十分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咻! 忽然,一条粉红色的手绢从空中飘落下来,刚好落在了云长青的胸口。 第三十九章 云长青的“缘分” 咻! 忽然,一条粉红色的手绢从空中飘落下来,刚好落在了云长青的胸口。 “什么东西?”云长青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飘落在他胸口处的手绢。 许沐川听到了云长青的小声呢喃,停下了步伐转头说道:“长青,怎么了?” “老师,这好像是哪个姑娘家的手绢。”云长青苦笑着回应道,他不知道该将手里的手绢丢掉,还是该找到失主还回去。 许沐川转身走过来看了看云长青手里的粉色手绢,心中嘀咕道:“这也太巧了吧!” 一转头,许沐川微微惊愣的小声说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许沐川和云长青两人此时正是在雨青楼的大门口处。 刚才许沐川和云长青转了个街道,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安风镇还是太小了,就这么大点地方,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雨青楼了。 粉红色的手绢上还时常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香气弥漫在云长青的鼻尖。 “公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是小女子惊扰了公子。” 刹时,从雨青楼的高阁之处,传来了一道宛如黄鹂般清脆动人的声音。 许沐川和云长青纷纷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雨青楼的二楼雅阁的窗户微微打开了一道细缝,通过这道微小的细缝隐隐约约看到了刚才说话的女子。 “姑娘有礼了,这手绢?”云长青立刻收回了眼神,朝着窗户里面的女子客气说道。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云长青的脸颊有些微红。 “咦!这是……”许沐川则是毫不忌讳的盯着窗台上露出的半边白皙脸颊,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雨青楼二楼雅阁处居住的正是——风,花,雪,三大花魁。 而开着半边窗户说话的人自然是雨花姑娘,雨青楼三大花魁中排行第二,美貌无双。 “能否烦请公子将手绢送上来,小女子不太方便下楼取。”雨花清脆动耳的声音徘徊在云长青和许沐川的耳边。 雨花白洁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着实的可爱和美艳。 “这……好吧!还请姑娘稍等。”云长青见到雨花这番的恳求,他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若是有人近距离见到雨花的话,肯定可以发现在她嘴角升起了一道娇艳的笑容:“那么就有劳公子了。” 云长青只是抬起头淡淡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云长青看着许沐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师,您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里稍微等长青一会儿。” “你去吧!我先去买一些东西,然后就直接回私塾。一会儿你忙完了就过来,别急。”许沐川十分认真的说道。 云长青沉静的对许沐川鞠了一躬,然后便踏进了雨青楼的大门。 等到云长青进去后,许沐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了一个弧度,他小声的呢喃道:“这小子明显是走桃花呀!我作为老师还是不当这电灯泡了。” 雨花的手绢不偏不倚的恰好坠落在了云长青的胸口,这其中当然是人为的,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许沐川和云长青走过来的时候,街边纷纷议论着云公子什么什么的,就被住在雨青楼二楼的雅阁中的雨花三姐妹发现了。 雨风身为大姐,她每天见到自家妹妹雨花思念那心中爱慕的云公子,她心头瞬间就起了这个想法,她要帮助自家妹妹。 于是,雨风便打开了窗户的一丝缝隙,把握好了窗台和云长青之间的距离,然后就将雨花的贴身手绢给丟了下去。 雨花本来很反对这种“缘分”,但是因为雨风的强制要求,她只有厚着脸皮装出了一副“不小心”的模样。 紧接着,云长青很懂味的按照她们的套路,走进了雨青楼。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就只有云长青他自己和身处雅阁中的雨花知晓了。 ……… “长青虽然说一表人才,但是也没有到那种随处就有桃花的地步吧!怎么我这么有文采的一个人,从来碰不到这样的“缘分”呢。” 许沐川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他就越觉得那是一种人为制造的“缘分”。 “唉!我太低调了。世人都不知道我的才华,犹如涛涛江水般浩荡。”许沐川独自行走在街道上,心里十分自恋的说着。 买好了东西,许沐川踏着轻快的小碎步回到了私塾内。 君落殇一个人十分无聊的在院子里看书,他瞟了一眼进来的许沐川,疑惑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长青呢?” 虽然君落殇认可了许沐川的老师地位,但是他骨子高高在上的皇子之气却让他平常放不下姿态。 不过好歹君落殇不在用先生来称呼许沐川了,而是用老师来称呼,这也算得上一个大的进步。说到底君落殇可是北渊国地位尊贵显赫的皇子。 “他呀!不知道今天还回不回得来了。”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淡淡的回应道。 什么情况?君落殇眉头微微皱起的继续说道:“怎么了?” “借过桃花路,深陷温柔乡。”许沐川轻笑着打趣道。 听到这里,君落殇大致知道了许沐川说的意思了。他也不在过多的询问,自顾自的。坐在小院子里看书。 许沐川进到厨房将东西放好后,拍了拍衣服上的淡淡灰尘:“胖和尚怎么还没有回来,不就是买两只鸡鸭嘛!” 君落殇不语,他懒得回答。 胖和尚离开了?那是不可能的,许沐川以前多次用尽办法让胖和尚离开,胖和尚都没有动摇半分离去的心思。 如今悟命胖和尚怎么可能二话不说的就走了呢,除非佛祖召见。 “不会惹了什么祸事吧!千万别给我添麻烦哪!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许沐川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情绪。 按道理来讲,只是去买两只鸡鸭,悟命胖和尚应该早就回来了,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外面。 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悟命胖和尚的影子。许沐川已经肯定了,胖和尚要么已经离开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惹了麻烦。 “做人好难呀!我的天。”许沐川捂着额头轻轻说道。 “啪叽……啪叽……” 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在私塾门口响起了。 咔咔一响,私塾大门被使劲的推开了。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转眼望去。 “………”君落殇眼皮轻轻一颤,看着胖和尚不说话。 “………”许沐川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紧接着就捂着胸口紧闭上课双眼。 第四十章 来了个不速之客 从私塾大门进来的正是悟命和尚,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还不至于让许沐川和君落殇作出如此表情。 重要的是,悟命和尚左手拿着鸡鸭,右手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脏衣服。他头发脏乱的打着结,脸上还有着一层黑色灰尘,不过小男孩的一双眼睛确实是晶莹剔透。 “悟命和尚,这是……这个男孩是谁?”许沐川张着嘴巴无奈的问道。 悟命胖和尚将捆绑好的鸡鸭放在地上,左手竖起放在嘴前:“阿弥陀佛,小僧出去路过镇子里的天桥时,发现这个小施主躲在桥洞下啃着发霉的馒头,小僧着实不忍,就将他带回来了。” 君落殇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而许沐川的眼眸细微的跳动了一番。 许沐川慢慢的走到小男孩的身前,小男孩完全没有因为许沐川走过来的气势动摇半步,他一双大眼睛直盯着许沐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许沐川蹲下来,和小男孩平视着眼神。 小男孩迟疑不决了一会,他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干裂的嘴唇,嘴唇都有些血渍泛起,甚至小男孩的眼眸中忽然现出了一些血丝。 见到小男孩突然像是变了个人的样子,许沐川就知道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小朋友,你吃不吃鸡肉和鸭肉?想吃些什么,告诉我,等会我帮你做。好吗?”许沐川没有半点嫌弃的模样,伸出手摸着小男孩泛着油渍的头发。 小男孩偏过眼神看着地上的鸡鸭,喉咙不停的翻滚着,尤其是肚子忍不住的在叫唤。 许沐川立刻就微笑着说道:“等会大哥哥就去将这鸡鸭煮熟了,你先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在玩一会儿,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小男孩没有说话,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凝视着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到小男孩答应了,许沐川慢慢的站起身来。 许沐川注视着悟命胖和尚,嘴角淡淡的微笑立刻收了回去,没有半点好脾气的朝着胖和尚说道:“你快点去买两件孩子穿的衣服来。” “许施主,小僧身为出家人,经常出没在集市之中,恐怕不太好吧!”悟命胖和尚作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许沐川还不知道胖和尚的德行,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些铜钱递给了胖和尚,说道:“去给孩子买两件好点的衣服,剩下的你自己拿去买酒。” “阿弥陀佛,小僧行走在红尘俗世中,就是为了普度众生。小僧见这位小施主衣不遮体,肯定是冻坏了,因此只能够忍受世俗的言论,为他买些衣物回来。”眨眼间,悟命胖和尚就将钱币收到了怀中。 “快去呀!说那多有个屁用,我还不知道你。”许沐川直接打断了胖和尚接下来还要说的话。 悟命胖和尚没有半分尴尬,轻轻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后,转身朝着私塾门外走了出去。 胖和尚出门后,许沐川终于吐出了一口热气。 “跟我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许沐川不由分说的拉着小男孩的手走进了私塾内。 小男孩任由许沐川拉着他,他只是抬着头盯着许沐川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够收回视线。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后,小男孩也成为了一个大将军,但是他每每回想到今日的事情,眼眸中总是夹杂着一丝泪珠。因为这是他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了。 不过这都是往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小男孩只是一个不受任何人待见的小乞丐,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他每天只能够在半夜到街上,去捡一些酒馆倒掉了的剩菜剩饭和啃了一半的馒头。 “落殇,你还坐着干什么,去屋内拿件被子出来给孩子披上。”许沐川瞪了一眼还坐在院子里看戏的君落殇。 “好。”君落殇抿了抿嘴,起身走进了屋内去拿被子。 君落殇很是奇怪许沐川的这一举动,按理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的死活。 “真是非常人哪!”君落殇自认为他都做不到这一点:在看待小男孩时,许沐川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的鄙夷和嫌弃,只有浓浓的同情和温和。 一会儿,君落殇便将被子给抱出来了。 “给我。”许沐川接过被子,便将其披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许沐川没有半点犹豫,他不在乎被子是不是被小男孩脏兮兮的身子给染脏了,许沐川只是不想让小男孩在受到冷冻。 也许一般人真的做不到这一点,别人对于小乞丐躲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好生的招待呢。 “孩子,先暖和一下身子。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洗个舒服一点的澡。”面对小男孩,许沐川的嘴角总是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小男孩依旧沉默,他只是注视着许沐川的一举一动。 也许在小男孩的眼里,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他害怕只要一开口,梦就会醒来,到时候便没有这温暖的被子,没有了这舒适的房子。 小男孩紧紧的咬着牙齿,坐在椅子上,披着厚大温暖的被子。 许沐川也不管小男孩怎么想的,转身就朝着厨房走去烧水。 “我君落殇认的老师,还真是不同寻常。”君落殇嘴角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笑容。 君落殇走到院子里将鸡鸭拿起来,然后朝着厨房而去。 “老师,以前怎么没有看到你有这样的一面,大善人哪!”君落殇走进厨房,微微打趣的说道。 许沐川轻轻叹了口气,回应道:“唉!遇见了便是和我有缘,他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活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君落殇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严肃的说道:“要是能够找到他的家人,我就送他回去。要是他的家人不在了,就让他待在私属里,反正我们也不缺这一口饭。” “落殇明白了。”君落殇从许沐川的眼神中没有看出半点的违心话,这么说起来,许沐川说的话都是从心而发。 君落殇不得不从心底佩服许沐川,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样。 许沐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也没有用这个时代的思想去理会俗世的问题。 许沐川为人处事,只坚守一个原则——问心无愧! 第四十一章 名为风安锦 黄昏将至,许沐川早早就将饭菜做好了。 君落殇,云长青,悟命和尚,还有小男孩。一众人围着大桌子而坐。 小男孩好好的洗漱了一番,穿上了一件淡灰色长衣,没有了半分邋遢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瓷娃娃般可爱。 “孩子,看你饿坏了,快点吃吧!别客气。”许沐川夹起了一个鸡腿放在了小男孩的碗里。 小男孩见到一大桌子的美味,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但即便是这样,小男孩依旧压抑住心中和肚腹的燥热,没有动筷子。 现在许沐川将大大的鸡腿放在小男孩的碗中,小男孩再也保持不住饥饿感了,不由自主的抓起鸡腿,大口大口的撕咬着。 “慢点吃,别噎着了,还有很多呢。”许沐川见到小男孩这急切啃咬的模样,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于是,大家都开始吃喝着。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已经吃好了。就连小男孩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饱嗝。 院子里,许沐川和云长青并排站立着。 “长青,见到那位姑娘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许沐川没有开口问这件事,现在才看着云长青说道。 “嗯。”云长青轻声点头。一想到那个姑娘,他的脸颊都不由自主的红了。 许沐川不在多问,看到云长青这番模样。他就能够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到云长青肯定是被雨花给攻陷了。 至于云长青和雨花走到了哪一步了,应该还只是朋友的关系,其中夹杂着一些……暧昧。 云长青深居府内,很少出门,要不是这一次拜在许沐川的门内,他基本上都不会和外界的女子有任何的交集。 今天,雨花和云长青的“缘分”来临,凭借着雨花哪娇美的颜容,清脆动耳的声音,婀娜多姿的身材。云长青心底肯定升起了一些异常的好感。 许沐川只是轻笑着,没有在刨根问底。 “老师,天色已晚,那长青就先走了。”云长青朝着许沐川躬身抱拳的敬声说道。 许沐川送走了云长青就回到了私塾内。 三双眼睛看着小男孩,小男孩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脑袋。 “孩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吧。”许沐川尽量作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不想吓到了眼前唯唯诺诺的小男孩。 良久,许沐川和君落殇以及悟命和尚看着小男孩,可是小男孩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悟命和尚这时候双手合十的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既然小施主与小僧有缘,那么小僧愿意做个引道之人,让小施主皈依佛门,修得正果。” 此话一出,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齐齐的看向了悟命胖和尚,他们的表情满是担忧。 尤其是许沐川更为了解悟命胖和尚的性子,除了女色,基本上眼前的和尚什么都干。要真的让小男孩跟在悟命胖和尚修习佛法,许沐川很难想象那是个什么场面。 一个胖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行走在红尘……去酒馆讨酒……去肉店讨肉……尼玛,这画面不敢相信,没准被人误以为假和尚给打死了。 其实很多时候许沐川怀疑悟命胖和尚是伪装成和尚的,但是一个月来,悟命胖和尚随口便可以说出佛门经言,尤其是头顶上的六个结疤做不得假。 也许悟命胖和尚真的是一个佛门和尚,一个佛门的“败类”。每每想到此处,许沐川就感叹佛家怎么收了这么一个酒肉都沾的和尚。 “不………我……不要当和尚。”忽然,正当许沐川和君落殇没有注意小男孩时,小男孩吞吞吐吐的开口说话了。 许沐川等人立刻就转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这么久没有开口说话,许沐川等人差点以为小男孩是个哑巴了。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施主,不要执着于红尘俗世,超脱才是最好的。”悟命胖和尚对于小男孩开口说话没有半分的动容,反而是一脸平静的劝诫道。 许沐川和君落殇没能明白悟命胖和尚忽然说的这句话:“放下屠刀?什么意思?” “我爹娘死了,村长爷爷也死了,他们都死了。”小男孩好像从悟命胖和尚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不过小男孩的反应更加过激。 许沐川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转头和君落殇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小施主,你年龄还小,放下心中的怨恨才是。随小僧修习佛法,去除杂念便可修得正果。”悟命胖和尚好像早就知道小男孩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怨气。 其实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悟命胖和尚只会给些食物便罢了。可是悟命胖和尚途经天桥,从小男孩的眼眸深处和一举一动,见到了常人所看不到东西。 因此才将小男孩带了回来,希望可以消除小男孩的怨念,这样的结果对于小男孩或许才是最好的。 “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光那些土匪强盗,我要……”小男孩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两行清泪是那么的透明,可是其中掺杂着无数的情绪,有悲伤、凄凉、怨恨、更多的是思念。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在父母亲的极力掩护下躲藏在一个小角落里,在土匪强盗的手中逃过了一劫。 小男孩风餐露宿,没有人可怜他,没有人在乎他,更没有人接纳他。能够想象的到,小男孩失去了所有亲人后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去捡连猫狗都不吃了的发霉的馒头,去睡冷冻无比的桥洞……… 这真的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该有的心智和磨难吗? “想报仇吗?我帮你。”突然间,许沐川十分郑重的对正在哽咽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瞬间抬起头,一脸震惊盯着许沐川,他的双眼还泛着许多血丝,泪珠浸湿了整个眼眶:“真的吗?你真的……真的愿意帮我?” 君落殇不知道许沐川又打算做什么,只是满脸疑惑的静静的看着。 “许施主……”悟命胖和尚将小男孩带回来是要打算去消除他的怨念,此时许沐川的话更是加深了小男孩对报仇的渴望,这怎么能不让悟命胖和尚感到焦急? “你先别说话。”许沐川瞪了悟命胖和尚一眼。 悟命胖和尚见到许沐川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在开口说话了,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 随后,许沐川转头看向了小男孩:“你叫什么?” “风安锦。” …… 第四十二章 许施主…… 随后,许沐川转头看向了小男孩:“你叫什么?” “风安锦。”小男孩不假思索的立即回应道,生怕许沐川不答应他帮助他报仇了。 许沐川念叨了几遍,然后和风安锦对视着:“你以后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教你怎么去报仇,你认为怎么样?” “好。”风安锦使劲的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商妥完毕了,许沐川等三人将风安锦安排在一间屋子里,让风安锦好生的休息。 不过私塾内只有两间房,原本是许沐川和君落殇住在房间内,而悟命胖和尚则是在私塾内教学的地方睡长桌。 如今许沐川三人将风安锦安排在一间房内,那么还有另外一间房的归属? “吃饱喝足,我就先入睡了,早点休息。”君落殇打了个哈欠,朝着唯一的一间卧室走去。 许沐川瞪着眼睛说道:“落殇,我可是你老师,你就不尊师重道什么的,床铺也要抢。” “为人师者,要体恤学生。老师,就委屈你睡在私塾的大厅了,晚安。”君落殇转头给了许沐川一个淡淡的微笑。 “……”许沐川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 悟命胖和尚笑眯眯的看着许沐川:“许施主,看来今后你要和小僧一同住在大厅了。不过这样子也还好啦!你看这里摆放着十几张桌椅,地方蛮大的。” 许沐川不想和悟命胖和尚多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将长桌摆放整齐,桌子上面垫了一层厚厚的棉絮,然后许沐川在悟命胖和尚的注视下躺在了长桌上面。 好硬哪!许沐川躺下去的第一个感觉。就算有棉絮垫着,但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从桌子上传来的僵硬感和冷意。 平常这胖和尚怎么睡的?许沐川脑袋中升起了一个疑问。 管他呢,这胖和尚肉多皮厚,肯定感觉不到。许沐川摇了摇头苦笑着。 “许施主,小僧好奇,为什么你要答应帮助小风施主报仇呢?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悟命胖和尚盘坐在许沐川的对面。 许沐川和悟命胖和尚遥遥相对,两人都是睡在长桌上面。 “你看到了那孩子眼睛里的仇恨吗?如果在这样子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心智肯定会被怨念充满了。到时候,那孩子就真的没救了。”许沐川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这个小僧自然能够知晓,不然小僧也不会将小风施主带回来,打算每日诵读佛法来将他一身的怨念消除。”悟命胖和尚没了之前的淡漠样子,一脸郑重万分的说道。 许沐川轻声说道:“那孩子满脑子都是父母亲人惨死模样,你认为他会答应和你修习佛法,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我答应帮他报仇,是为了让他有理由活下去,让他有一个目标,有一个信念,这样子才不会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昏昏沉沉。” “可是,这是仇恨让他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久而久之不会让这怨念侵蚀他的心灵吗?这反而是害了他呀!”悟命胖和尚摇着头,不同意许沐川的这个方法。 许沐川翻了个身,看着悟命胖和尚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那孩子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好好教导他为人处事,仇恨自然会慢慢的下降。到了最后,那孩子的心灵和脑海也不至于全部被仇怨充斥了。到时候真的有机会替这孩子报仇了,自然要替他报了。” “许施主,就算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起杀戮。因果循环,这都是天意。”悟命胖和尚低声默念了几句佛言。 “得了吧!人生在世,如果连残杀父母宗亲的仇都不报,连畜生都不如,活着干嘛?难道还真皈依佛门,每天诵经嘛!” 许沐川直接鄙夷的反驳道。 悟命胖和尚没有在接话了,他轻轻闭着双眼,诵读着佛经。 今天忙活了这么久,许沐川也有了睡意。他缩了缩身子闭着眼睛,打算做个好梦。 “许施主,你睡了吗?”正当许沐川要睡觉时,悟命胖和尚的声音响起在了耳边。 许沐川不耐烦的回应道:“你要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噗!” 突然,一道幽长的声音从悟命胖和尚的屁股传了出来。 “………”许沐川猛然睁开了双眼:“你还真放,卧槽。” 悟命胖和尚略有尴尬的轻笑着:“呵呵,那个,今晚吃的太多了,忍不住。许沐川不要过于介意。” 许沐川不想理会这胖和尚了,翻转了一下身子,慢慢的陷入了疲惫的状态。 “许施主,我觉得你应该入我佛门,那么你的血光之灾自然轻易化解了。小僧也不用守候在许施主你的身边了。”过了一会儿,悟命胖和尚又开口说道。 “啊!”许沐川刚起了的睡意又被悟命胖和尚给吵醒了,许沐川掀开被子怒视而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没看到天色这么晚了嘛。” “抱歉,许施主,小僧不是有意的。”悟命胖和尚立刻歉意的说道。 许沐川看了一眼悟命胖和尚,转而又躺下去了。 良久,许沐川才开始入睡。 “许施主,小僧觉得入佛门才真的是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施主,你的血光之灾可大可小,小僧没有太大的把握帮你度化。” “许施主………” ……… 第二天,天朦朦胧胧的亮了。 一道微光穿破云层射在了私塾的地面之上,许沐川立刻就穿好衣物从长桌上爬了起来。 “我要在院子里盖一间房子,要快,今天之内必须完成。”许沐川眼眸中带着一些血丝,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寻找哪里好修建房屋的地方。 昨天晚上,许沐川不知道被悟命胖和尚给吵醒了多少次,而且还是正要当他入睡的那个时候。可想而知,许沐川昨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此时此刻,许沐川的顶着两个黑眼圈在计算哪里好建造房屋的地方,只要计算好了后,他会马不停蹄的招几个工人回来——造房。 “咦!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蹲在地上干嘛呢?”君落殇从屋内走出来,惊疑的看到了院子里蹲着的许沐川。 第四十三章 修房子? “啪!轰!咚咙咙……” 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敲打声从安风镇的一家小私塾内响了起来。 许沐川兴高采烈的看着院子里的五六个工人师傅,他期待能够在今天晚上可以拜托胖和尚的唧唧歪歪,能够睡一个安稳觉。 “老师傅,这边的墙修厚一点。”许沐川坐在一边盯着几个工人师傅,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修建的不好了。 许沐川一大清早就选好了建造房屋的地方,然后马不停蹄的在镇子里找到了这些专门修建房子的工人师傅。 为了能够加班赶点,为了能够今天夜幕降临之前可以修建好,许沐川直接开了一个银币多一点的价钱。 这才让眼前忙碌中的五六个工人师傅拍着胸脯保证了。 要知道,当初许沐川买下这整个私塾都只花去了五个银币。如今却只修建一间小房子,足足花费了一个多银币,足以看得出许沐川是下了本的。 毕竟这世上没有多少人可以和君落殇比较,随手拿出一个金币。 “这里,这里还差一块板子,都给我钉牢固了。”许沐川指着一个露出空隙的地方,大声的朝着一众师傅喊道。 一旁默默看书的君落殇终于放下了高冷的性子,一脸好奇的问道:“老师,你这是在?修房子?不是这么急吧?” “你和那个胖和尚住一晚上,你就会明白了。”许沐川一夜没睡,眼眸中满是血丝。不过现在许沐川只想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房子快速的修建起来。 “没那么夸张吧!”君落殇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他转过头望着私塾内盘坐念经的悟命胖和尚,心中感觉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许沐川懒得在做过多的解释,他一想到昨天晚上悟命胖和尚问了无数个问题,他的脑袋现在还发麻。 肯定是老师说的太夸张了!君落殇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货不睡觉的吗?怎么这么精神,能够一晚上说这么多屁话。”许沐川低头小声的喃喃着,他真的很佩服悟命胖和尚的精神,他实在是比不了。 现在风安锦还睡在屋内,他实在是太累了,一个孩子在冰天雪地的桥洞中熬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夜。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面感受许久没有的温馨了,风安锦自然是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就算院子里想着各种的锤子敲击声,风安锦依然沉睡在温暖的床上,他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踏实觉了。 温和的阳光高高的挂在天穹之上,正午悄然而来。 “老师,话说,你该做饭菜了吧!”君落殇摸了摸已经饥饿了一会儿的肚子,放下了矜持,忍不住开口说道。 紧接着,一道悠悠荡荡的声音从私塾内传出来了:“许施主,小僧如今还没有修得正果,也需要用粮食充饥,多谢许施主了。” 许沐川咬着牙齿,不悦的问道:“没看到我在忙嘛!要是你们饿了的话,自己去做饭菜。” 自从当初许沐川离开私塾两天回村里,君落殇尝试过自己煮饭做菜的过程,以及吃到了用自己双手做出来的处女菜。 君落殇就在心底暗暗的发过誓言: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做菜了,尤其是给自己吃。 “许施主,小僧乃是出家人,自幼学习佛法,但是唯独不会做饭。还望许施主能够看在我佛慈悲的份上,为小僧煮些鸡鸭鱼肉,来二两美酒便好。小僧不挑食的,阿弥陀佛。”悟命胖和尚盘坐在私塾里面,闭着双眼。 许沐川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感慨万千:“话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吧!怎么变成保姆了?” 君落殇也就算了,他给了许沐川一个金币,许沐川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可是这好吃懒做的悟命胖和尚又是怎么回事? 出门没有看黄历,回村把这个胖和尚给带回来了。 许沐川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将悟命胖和尚给赶出去,可是凭借悟命胖和尚那三寸不烂之舌,在加上胖和尚那无比厚的脸皮。许沐川怎么赶胖和尚,就是赶不走。 “老师,就算你自己不饿,那些帮忙造屋的工人也饿了。他们可是从一大清早做到现在,要是没有吃饭,下午哪里来的力气去做事呢?”君落殇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大声的劝诫道。 “咕噜……” 本来不说吃饭还好,那些个工人师傅还没有感觉。可是如今提起来了吃饭,工人师傅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了起来。 “先生,你看咱们几个兄弟都累了,要不休息一会?”其中一个中年大汉的工人师傅笑呵的问道。 “先生,咱们兄弟保证,一定在日落之前给你修建好了,你看现在都已经造好一大半了。”带头的工人老师傅也看着许沐川。 “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有吃东西的呢。”……… 许沐川见到工人师傅都有些抱怨肚子饿了,生怕他们下午没有力气干活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要明天加班的话,许沐川很难想象今天晚上该怎么过。 “行吧!师傅们休息休息吧!我去做两个小菜。”许沐川为了自己的安稳觉,终究是踏进了厨房。 君落殇轻轻瞟了一眼许沐川的后背,嘴角淡淡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 夜幕缓缓地降临在了九州大陆。 许沐川站在院子里欣赏着刚刚建造好的房子,大喜的小声低喃道:“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许沐川花费重金的情况下,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建立在了院子里。 风安锦在一个时辰前终于苏醒了,他看到许沐川一直在捣鼓着院子里建造起来的房子,风安锦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终于,许沐川将一切的事宜都做好了,他喘了一口气放松了下。 风安锦这时候才从一旁慢慢的走过来,他抬头用双眼凝视着许沐川:“你……你说要帮我报仇的,对吗?” “对,没错。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去谈报仇。”许沐川收回了躁乱的心绪,心平气和的低头看着风安锦说道。 “那……那我要怎么去做?你才肯帮我报仇。”风安锦紧紧的咬着干裂的嘴唇,眸子深处好像有无尽的血色气息在弥漫着。 第四十四章 行弟子跪拜之礼 “那……那我要怎么去做?你才肯帮我报仇。”风安锦紧紧的咬着干裂的嘴唇,眸子深处好像有无尽的血色气息在弥漫着。 许沐川沉默了,他发现风安锦对于报仇的怨念太深了。也许当初风安锦就是为了能够活下来报仇,才压抑住了内心的恐惧没有被土匪强盗发现。 “山贼土匪,人数少则有几十,多则几百,甚至是上千人。光凭借我和你怎么去报仇?”许沐川认真的看着风安锦说道。 风安锦沉默了,他的骨子里露出了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沉静。 “那你教我,怎么去做?怎么才能够有能力报仇?”风安锦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想让许沐川能够给他一丝希望,一丝可以报仇雪恨的希望。 许沐川低着头,静静的和风安锦对视着。 在一旁的君落殇似乎有所动容的看向了这一边,而悟命胖和尚依旧盘坐在私塾内的大厅诵读佛经。 “你怕累吗?”许沐川盯着风安锦,严肃的反问道。 风安锦毫不犹豫的点头,他那用血红色的眸子似乎在阐述着他内心的怨念:“只要你能够教我怎么可以去报仇,我不怕苦,不怕累。” 许沐川见到风安锦执着的模样,他转而回想到了,眼前的风安锦不是平常七八岁的孩子。 许沐川的眼前好像回放起了一个画面:风安锦在饥饿冷冻的桥洞中,没有流泪,没有抱怨,他只是用一双冻红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一个发霉的馒头……… 对于风安锦来说,还有什么苦累比他在桥洞下过得日子苦呢?一切的累和苦,风安锦打从心底里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是想要活着长大,然后………报仇。 “好,从今天起,我教你文韬武略,教你如何成为笔定乾坤。”陡然间,许沐川的气势恢宏无比,他低头看着风安锦没有半点的轻视之意。 风安锦没有想到许沐川会这么豪气干云,没有想到许沐川竟然答应了教导他。 “弟子风安锦,见过老师。”风安锦十分聪慧,他能够从许沐川的话语中领悟到这一点。 既然许沐川答应教导风安锦了,那么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风安锦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直直的跪拜在许沐川的脚下了。 “噗通!” 风安锦的双膝紧贴在地板上,直接给许沐川叩头拜师:“弟子风安锦,恳请老师教导。” 此番大礼可是许沐川有史以来受到的第一次,弟子执跪拜之礼,算得上对老师最高的崇敬了。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也只是认可了许沐川罢了,从未如此。 君落殇身为北渊皇子,除了跪拜当朝北渊大帝之外,不可能对许沐川行弟子跪拜之礼的。这是一个皇子应有的高傲之气,很多时候君落殇只是微微躬身的轻呼一声“老师”罢了。 至于云长青身份不是很尊贵,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傲气。许沐川如今显现出来的本事,只能够让云长青敬重和佩服,还没有达到完全拜服的地步。 信任不够,这就是目前许沐川和君落殇以及云长青三人之间没有更进一步的原因。 “既然你愿拜我为师,我会用尽心力教导你的。”许沐川面对恭恭敬敬跪拜在地上的风安锦,他也愣了一下,稍后才回过神来。 许沐川相信,就算现在他让风安锦去做任何事情,风安锦都会去尽力完成。许沐川和风安锦此时的关系是一种极为微妙的。 “多谢老师。”风安锦紧接着又恭恭敬敬的叩头说道,在他的心中,他觉得报仇有望了。对于风安锦来说,只要能够报仇,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其实,许沐川心中又何尝不激动呢。如果按照真正的定论的话,目前风安锦可以算得上他唯一的弟子了。 因为许沐川和云长青以及君落殇两人的关系,始终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墙堵住了。 “文韬武略?老师………你的口气真的不小哪!”君落殇口中喃喃自语着,他看着许沐川陷入了沉静。 许沐川可不认为自己在说大话,前生的经验和无数宝贵的知识让许沐川有很大的底气。文韬武略而已,对于许沐川来说,随手可以提笔写出孙子兵法和各种兵书。 可以说只要给许沐川一个平台,当世除了打架,他许沐川所掌握的东西足以颠覆整个九州大陆。 目前就是因为许沐川在这儿的底子太薄了,要是真的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许沐川肯定自己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抓去利用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已经深入人心了。 “小风,既然你行弟子跪拜之大礼,为师自然也会细心教导你的。我相信,他日,你一定会冲上云霄,傲世九州大陆。”许沐川霸气侧漏的说道:“就因为你是我许沐川的弟子。” 狂妄!自大!在一旁坐着的君落殇,他脑海中立刻显现出来了这两个词语。 虽然君落殇认可了许沐川的才华,甘愿以老师称呼,但是这并不代表君落殇会相信许沐川有这等本事。 “是!小风不会让老师失望的。”风安锦在许沐川的搀扶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悟命胖和尚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看了许沐川一眼后,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快速的念叨着佛经真言。 君落殇毫不掩饰的直盯着许沐川,他想看看许沐川有什么样的底气敢说出这种话。傲世九州大陆,就是当朝宰辅都不一定教导出这种学生。 “也许……可能吧!毕竟也是我认可的老师。”君落殇自嘲的轻笑了一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夜空中漂浮着许多的星星点点,许沐川抬头望着,有些痴迷了。 风安锦沉默不语的站在许沐川的左侧偏后点儿,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 “小风,教导你文韬武略为师可以保证。但是武功这一方面,为师就无能为力了,到时候为师带你去找一些武学大师,学一些在战马上的本事。”许沐川有点遗憾的说道。 如果许沐川真的武艺高强的话,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这么畏首畏尾的了。可是许沐川的年龄有二十六岁了,早就过了习武的好时候了,现在就算想去学,也不知道去找谁。 “嗯,小风知道了。”风安锦没有一点儿轻视许沐川的情绪,他反而感觉能够拜入到许沐川的门下,这是一种幸运。 第四十五章 再临雨青楼 “手要稳,要有力,集中精神,才能够下笔如有神。”许沐川扶着风安锦的右手,严厉的大声说道。 今天一大早上,许沐川和风安锦就在院子里摆放了一张长桌,纸墨笔砚样样俱全。 昨晚,许沐川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一番,没有受到悟命和尚的瞎折腾。 风安锦紧紧的咬着牙齿,眼睛看着桌子上面的一张白纸。他右手吃力的抓住毛笔,尽量保持着让笔不动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我就教导你写字,来日等你基础扎实了,在将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告诉你。”许沐川尽心尽力的教导风安锦提笔的姿势。 君落殇反倒好像一个看客,偶尔他才会询问许沐川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用这些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 时间反反复复,日落日升。 每一天似乎都在重复着昨天的生活,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平淡淡。不过在其中却是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距离北渊国一年一度的文武会考,差不多只有一个月了。北渊国四面八方的众多学子都已经出发赶至京城了,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待在京城内了。 多少的书生秀才开始倾尽全力的温习各种知识,他们都希望能够在会考时一展身手。 如今,风安锦一个人可以慢慢的试着写字了,他确实能够吃苦吃累,每天的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风安锦就已经一个人在提笔练字了。 私塾内,许沐川走到君落殇的旁边说道:“落殇,怎么这些天很少看到长青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君落殇微微摇头说道,他眼光一亮:“老师,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借过桃花路,深陷温柔乡。” 许沐川打了个激灵,嘴角洋溢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好像是哦!这两天比较忙,都忘记了这茬儿事了。” 许沐川又转头看了看悟命和尚,他发现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平淡,平淡的要发麻了。 “闲来无事,去还了我的心愿吧!顺便看一看长青那小子在不在,该告诉他要好好温习一番功课了,文武会考快到咯。”许沐川望着大门口思索了一下。 当初许沐川刚来的时候,身上只有李家兄妹给予的十几个铜板。无奈之时,许沐川偶然发现了雨青楼的诗词比试,赚得了那一些银币,才买下了这方私塾。 可是,许沐川当初一身朴素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人看得起。三大花魁中的雨风和雨花两人看了他一眼后,直接就找了个借口离去了。 反而是十七八岁的雨雪姑娘,丝毫不介意许沐川的着装,娇美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嫌弃之色,与许沐川侃侃而谈。 如今一切都安定下来了,许沐川也想去雨青楼走一遭,一是在见一见雨雪,二是该好好告诫云长青一番准备文武会考。 至于许沐川可从来没有打算去京城,他可是不傻。当初好不容易从虎口脱险,现在自己送上门去,开什么玩笑。 再者说了,许沐川也没有什么心思入主朝堂,这样子安安乐乐的蛮不错的。 “落殇,你在私塾内好好看着小风,我出去一趟。”许沐川整理了一下着装,轻笑着说道。 君落殇缓缓地点头,然后迟疑了片刻说道:“对了,老师,记得买点酒菜回来。” “小僧也认同君施主的这个建议,阿弥陀佛。”悟命胖和尚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对于吃的方面,许沐川已经无奈的不想多说什么话了。 许沐川直接转身就踏出了大门,一步一步的朝着雨青楼而去。 街道两旁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不知道笼络了多少小孩子的心。 身为安风镇最出名的雨青楼,这里的生意就没有一天不好的,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的。 有些没有钱的人甚至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莺莺燕燕,心里都十分舒服。 实际上真正能够在雨青楼大洒银钱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很多人都是攒了许久的钱,才能够来这里度过一夜美景。 “唉!古代就是好,青楼都开的那么光明正大。这要是搁在现代社会,早就被严打了。”许沐川站在雨青楼的门口,在心中不免吐槽的说道。 “客官,快点进来吧!姑娘们都等急了。”门口站着的老鸨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喊,这老鸨看起来久经风霜,其实也只不过是年近四十罢了。 “官人,快点来吧!”环肥燕瘦的美女扭动着柳竹般的娇腰,娇声娇气的说道。 雨青楼门口的很多人都只能够看着吞咽口水,他们不敢进去,因为要是没有钱付账的话,一定会被狠狠的打出来的。 很多轻微的叹息声在人群中响起,只能够看着,却是不能够触碰,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我到底要不要进去呢?感觉这是在嫖,心里总是有点小尴尬。”许沐川站在雨青楼的门口停下了,他突然显得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回。 正当许沐川犹豫不决时,雨青楼门口站着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急忙走过来,并且拉着许沐川往里面去:“公子,快点进去啦!” 因为许沐川特意换了身材质上等的墨白色长衫,显得高贵,所以门口站着的娇艳姑娘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突出的许沐川。 “能够穿得这么好的公子,肯定有钱。”这就是拉扯着许沐川进去的娇艳姑娘的心声。 门口还有几个美女见到此番情况,暗暗的抱怨自己下手有些慢了。 许沐川一脸苦笑的,任由着这个穿着一袭粉红色长裙的姑娘拉着进去了。 第二次来到雨青楼,许沐川淡雅的气质显现在众人的眼前,引得周围的一众娇美的姑娘都是对他抛着媚眼。 “公子,奴家名唤青衣,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刚才拉着许沐川的美女终于放下玉手,她娇媚的颜容泛着羞红。 “许沐川。”许沐川抿了抿嘴,微笑着回应道。 青衣姑娘的贝齿轻咬着红唇,好一番动人心弦的娇美模样:“公子,我们去喝两杯酒吧,你认为呢?”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看着青衣这一双美眸,心底都有些发虚。 “好吧!” 第四十六章 青衣 一杯美酒下肚,许沐川的脸稍微红润了一些。 雨青楼的大厅内,摆放着很多的淡雅桌椅。 许沐川和娇美柔弱的青衣相视而坐,桌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美酒水果,看起来十分的惬意。 “公子,青衣敬你。”青衣拨动了一下垂落在耳尖的青丝,魅人的模样让周围许多的人看得眼睛发麻。 青衣的白皙脸蛋十分的红晕,好像是害羞…… “嗯,姑娘请。”许沐川微笑着和青衣对视。 许沐川左右扫视了周围一眼,没有发现三大花魁——风、花、雪。许沐川可是没有忘记他过来是干什么的,可是他进来小半会儿了,都没有看到云长青的踪迹。 许沐川看着极为害羞的青衣,心中纳闷的说道:“青楼的女子都这么会挑动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吗?太可怕了。” 青衣如今的这红晕而且又娇羞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从心底里想要好好的怜惜一番。 其实,今天只是青衣第一天来到这雨青楼,可以说身子还是冰清玉洁的。只不过家中出了事故,在雨青楼的威逼利诱下,青衣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一天的她,没有身份地位,只能够站在门口低着美颔静静的恭候在一旁。但是青衣知道,入了这雨青楼便是再也出不去了,总有一天她也会被万人唾骂和侮辱。 像她们这种身子骨还干净的女子,有的就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希望能够傍上一位有钱的公子哥或者老爷。要么就是被当众拍卖第一夜,价高者得。 由于这些天进京赶考的日子快要来临了,雨青楼来了很多陌生的客人。于是雨青楼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一批身子干净的姑娘。 因为新来的女孩众多,青衣好巧不巧的便被刷了下来,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虽然青衣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她希望自己可以有选择性的挑选看的过眼的客人。 因此,刚才许沐川犹豫不决站在门口时,青衣见许沐川服饰高贵,气质不凡。于是她在心中做了各种的争斗,终于踏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步。 所以才有了娇羞着脸蛋的青衣,将许沐川迎进去的画面。 “青衣姑娘,不知道你见到云长青,云公子了吗?”许沐川客客气气的看着青衣问道。 青衣挑动了一下柳眉,微红着脸说道:“公子,青衣刚刚来此,并不知道公子口中的云公子。” “哦,对了青衣姑娘,你说你是刚来这儿的,这是什么意思?”许沐川疑惑的问道。 说道此处,青衣忽然间低下了头,一袭青丝直直的垂落下来,宛如一副绝美的画。 “公子,不瞒你说,青衣是从京城来的。因为家中老父亲年老多病,家兄又当兵战死沙场了。青衣又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为了给得父亲治病,青衣只能够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青衣低着脑袋,贝齿紧紧咬着朱唇。几滴泪珠甚至都在眼眶中翻滚着,不过青衣很快将泪珠蒸发在了眼眸中,她知道在这个地方,哭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甚至会让别人更加的开心。 “公子,如果您觉得青衣还过得眼的话,您能不能多给一些……多给一些银钱,让青衣寄回家中,给老父亲治病。” 青衣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惹得许沐川不悦。 许沐川有些不知所措的喝了杯酒,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下间和青衣的状况的女孩多的是,甚至有些人比起青衣更是不如,难道许沐川都要发善心去拯救她们吗? 许沐川沉默了几许时间,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贪恋温柔乡的,只是为了见一见花魁雨雪,然后告诫云长青一声。 “青衣姑娘,等会再说吧!先喝酒。”许沐川咧了一下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实话,对于青衣那娇美的羞涩容颜,许沐川确实有些心动了,不过这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纯粹的欣赏眼光。 “对不起,公子,青衣刚才说错话了。”见到许沐川有些迟疑的样子,青衣的脑袋快要贴近酥胸上面了,她以为许沐川是生气了。 许沐川苦笑的柔和说道:“我没有生气,快点抬起头来吧!我只是过来找人的。” 听到许沐川说没有生气,青衣轻吐出一口青兰香气,心中的焦急和担忧放下了。不过当她听闻许沐川说是过来找人的,并没有对她有半分的那种意思,青衣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今天,青衣站在大门口很久了,不过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对得过眼的人,因此她站在门口都是低着个头,没有谁发现她那娇美的容颜。 许沐川一身墨白色的长衫,眸子里的凌厉之色和棱角分明的面庞,让青衣一眼就注视到了。 青衣明白自己的命运基本上是定下来了,她如今是烟花女子,如果要她选择和谁经历第一夜美景。她心中的标准是要有些钱财,气质不凡的人。 钱财是必要的,她希望可以能够多赚些钱,为家中老父治病。至于气质不凡的公子,也算是不太糟践自己的第一次吧。 因此,刚才在门口见到许沐川的时候,她犹豫了好些时候,才鼓足了勇气上前娇媚的迎合着。她的命运无法自己抉择了,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是第一个客人了。 青衣知道她比起雨青楼好多女孩都幸运了,一些女孩直接被送给了一些长相及其不堪的有钱客人。想起那画面,青衣的娇躯忍不住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公子,不知道你……你想找谁?青衣帮你问问。”青衣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温柔细语的说道。她似乎有些认命的样子,不在做太多的挣扎了。 忽然,许沐川见到青衣身上的某种性子似乎微微改变了一下,许沐川的心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他可谓是一个老好人了,不然前脚收养了个和尚,后脚又捡了个小孩。 “罢了,既然有缘,就帮帮她吧!反正现在还有九十个银币左右。”许沐川轻呼出一口气,心底都有点暗骂自己多事。 面对这种情况,也许很多人会风流一夜而去。 但是作为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许沐川的性格算得上大众了,他这烂好人的性格,实在是忍不下心看着一个好姑娘在青楼堕落了。 “青衣姑娘,我想雨雪姑娘,你应该认识吧!”许沐川在心里决定了要帮助青衣,此时说话比较自然轻松了些。 第四十七章 老鸨而来 “这个自然知道,雪姑娘是这里的花魁之一,娇媚无双。”青衣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细语的说道。 许沐川扫视了雨青楼大厅一眼:“那么怎么不见雪姑娘的任何踪迹?” “公子说笑了,花魁姑娘都是居住在二楼雅阁中,只是偶然才出来抚琴一曲。”青衣的眼神有些黯淡无光,她知道许沐川是不可能为她豪掷金钱的,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回应道。 “看来想要在和雨雪一见,了却当初的重视之谊,怕是没有机会了。恐怕长青那小子要么在家里没有出来,要么就在二楼风花雪月吧!今天怕是要白走一遭了。”许沐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许沐川真的要强闯二楼雅阁的话,肯定会被无情赶下来的,甚至会惹出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而许沐川最害怕麻烦了,所以他看了看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过……眼前的青衣姑娘是一个麻烦,要说许沐川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许沐川不知道该怎么做。 帮她赎身?许沐川在心里计较了一番:“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稍微有点过了吧,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可是有很多。” 给她些钱?还不是一样逃不脱命运的挣扎,被这烟花之地污染了。许沐川现在的脑袋是两个大,想起青衣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许沐川的心里像是被拨动了一根弦丝般。 “算了,既然有缘碰到了,有些于心不忍,就帮她赎身了吧!钱财以后可以随便想些办法就赚到了,要是真眼睁睁看着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就此沦陷,心中的那一道坎过不去,以后终究会成为一桩心事。”许沐川在心中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下。 青衣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发丝,她眨巴着美眸看着陷入了沉思的许沐川:“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许沐川看着柔弱的青衣微笑着说道:“对了,青衣姑娘,你去把雨青楼管事的叫过来。” “啊!公子,是不是青衣哪里服侍不周到,还请公子见谅。”青衣立刻就站了起来,她打了个冷颤,以为许沐川不喜欢她的伺候,是要找管事的告状。 要是真的被管事的发现了这种惹得客人不高兴的事情,事后会被关进小黑屋里面,不吃不喝两三天的。青衣一想到那种惨无人道的惩罚,她头皮都发麻。 许沐川看到青衣这忽然严肃认真又带着恳求的样子,他都愣了小半会儿。 “青衣姑娘,别这么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去把管事的老鸨叫来。”许沐川眼睛轻轻一番转,就知道青衣在担心什么了。 “那好吧!公子请稍等。”青衣轻轻咬着红唇,白皙的脸可以掐得出水来了。 许沐川微微点头应道:“嗯。” 青衣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管事的老鸨走去。她心里默默的希望着许沐川没有对她产生不满,不然后果她真的不想去承受。 迈着玉足,青衣拖动着一袭粉红色的长裙,婀娜多姿的柳腰惹得周围很多的人侧目而视。 很快,青衣就走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的中年妇女的身前,这个中年妇女便是雨青楼明面上的管事人,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老鸨。 “姑姑,那位客人找你。”青衣微微低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口细语道。 一般情况下,雨青楼的女子都称呼老鸨为姑姑。这称呼代表了一种身份地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韵味。 “哦!是嘛!我去看看。”老鸨眯着眼睛盯了盯青衣,口中的音调故意调好了几分,似乎是在提醒青衣。 青衣感觉到了从老鸨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她的娇躯不由自主的在老鸨的注视下打了个冷颤。 啪嗒……啪嗒…… 老鸨立刻从青衣的身上收回了冷眼,然后面带微笑的朝着许沐川的方向走去。 “这位公子,听说你要找我,是不是小姑娘惹得公子不高兴了。”身为老鸨,她识人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老鸨首先打量了许沐川一身的衣服材料,然后才看向了许沐川的脸庞。如今许沐川的这一身衣物可是花了一些价钱的,材质自然是上等,因此老鸨才摆出喜笑颜开的一副模样。 青衣紧紧的跟在老鸨的身后,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许沐川,她胆战心惊的屏足了呼吸。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许沐川的手中了。 “姐姐说笑了,青衣姑娘很好,没有哪里惹得我不高兴。”许沐川也从凳子上直立起来,看着老鸨轻轻笑道。 听到许沐川没有半分的怪罪,青衣陡然间松了口气,娇躯也不知不觉间没了之前的担忧颤抖。 “公子嘴巴真甜,这一口姐姐可是叫得我心中很欢喜哪!”老鸨用手绢捂着红唇大笑道。不过是不是真正的心情愉悦,这就就不得而知了。 许沐川知道夸赞女人不一定会没有好事情,但是不夸赞女人的话,一定会没有好事的。 因此,许沐川有些违心的笑着说道:“姐姐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美貌得很哪!” “既然青衣伺候的公子很舒心,那么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莫非公子还看上我了,要我来伺候公子?”老鸨心中有些疑惑,然后略微打趣的问道。 许沐川的心脏加速的跳动了一下,虽然眼前的老鸨看起来风韵犹存,但是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一口哪!光是想一想那种画面,许沐川的头皮就发麻的很。 “咳咳……姐姐说笑了。”许沐川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几声,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老鸨:“其实我找姐姐来的原因是为了青衣姑娘,我想替她赎身,不知道需要怎样?” “啊!”青衣震惊的轻呼了一声,她一双靓丽的美眸瞪得很大,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本以为许沐川找老鸨过来是抱怨不满的,谁知道竟然是……是为了她赎身! 这怎能不让青衣感到惊颤和震动心灵?她盯着许沐川一动不动,似乎想要看懂眼前淡雅模样的许沐川。 “公子,你说,你要替青衣赎身?”老鸨也是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的问道。 第四十八章 追杀在起,放下屠刀 虽说冬天即将逝去,但是依旧寒风凛冽。 雪花偶尔会从树枝上面垂落下来,别有一番翩翩起舞似的美景。 在私塾内,君落殇和风安锦在小院子内看书练字,而悟命胖和尚却也是极为老实的坐在一旁。 “胖和尚,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硬是要跟着老师?难道你看上老师了,硬要将他拖入佛门中去吗?”君落殇的嘴角一直挂着一缕微笑,他看着悟命胖和尚挑了挑眉头。 悟命胖和尚盘坐在地上,缓缓说道:“佛曰:不可说。” “真装,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模样。”君落殇白了一眼,没好气的鄙夷道。 风安锦倒是心无杂念的提着墨笔,一笔一划的在书写着许沐川教给他的几个字。 悟命胖和尚不以为然,丝毫不为君落殇的嘲讽而动摇半分。 此时,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突兀的从屋顶上飘落下来了,好似雪中梅花。 悟命胖和尚的眉头陡然间跳动了一下,不过还是盘坐在地上念诵着佛经。 而君落殇十分紧张的将头抬起望向了屋顶。 “咻!” 突然,一支利箭从私塾的大门穿了进来,如同一条蛟龙出海般气势汹汹。 这支利箭的轨迹笔直的朝着君落殇的额头袭来。 君落殇虽然武艺并不算得上高强,但是对付几个普通大汉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君落殇下意识的从凳子上翻滚下来,紧贴在雪地之上。 “嘭咚!” 轻轻的一声脆响,这支利箭便插在了屋内的门板上面,幸亏君落殇闪躲的够快速,不然肯定箭穿眉心而死了。 “落殇哥哥,你没事吧?”等到君落殇倾倒在雪地上时,风安锦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扔下手中的墨笔,焦急万分的跑到君落殇身前说道。 “小风,走!快点进去。”君落殇立即翻身站了起来,还不等风安锦回答,他就迅速的抱起风安锦朝着屋内冲了进去。 风安锦瞟了一眼,见到了直插在屋内门板上的利箭,他就知道出事情了。所以风安锦没有半点挣扎,任由君落殇紧紧的抱着冲去。 咻!咻!咻! 就在君落殇抱住风安锦的这一刻,私塾大门口外又飞射进来了十几支利箭,利箭之势宛如猛虎。 十几只利箭穿过从屋檐和树上飘落下来的雪花,无情无欲的朝着君落殇的后背袭来。 “众位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切莫再起杀戮。阿弥陀佛。”悟命胖和尚盘坐在私塾的屋内,似乎早就发现了突袭的人一般。 “嗡嗡嗡……” 刹那间,就在十几只即将要刺入到君落殇和风安锦的后背时,悟命胖和尚抓起左手随身携带的一串念珠,朝着那袭来的十几只利箭扔掷过去。 念珠在悟命胖和尚的扔掷下,念珠的速度竟然比利箭飞来的速度要快上几分。 “嘭咚!” 一声脆响,念珠好巧不巧的击中了十几只利箭中的几只,然后绑住念珠的丝线陡然间松动断裂,十几颗黑色的珠子蹦跳了出来。 呯呯嘭嘭,十几颗念珠上面的黑色珠子直接将飞来的利箭轨迹给修改了,利箭方向偏袭的插在了地板和门板之上。 至于君落殇和风安锦两人,他们则是毫发无损。 “这……”君落殇立马回头望了一眼,转眼间就冲到了屋内。 他震惊的看了看地板上插着的利箭,然后在看了看盘坐在屋内地面上的悟命胖和尚。君落殇震惊万分的瞪着眼睛,吞吞吐吐道:“你……这,落殇多谢大师了。” 此时此刻,君落殇才知晓了平常面皮巨厚而且又贪吃贪喝的胖和尚,他竟然深藏不露。 君落殇的内心及其复杂,就凭借刚才悟命胖和尚随手一扔念珠的本事,胖和尚都可以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了。 为什么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和尚会甘愿待在这里呢?君落殇的脑中立刻就闪过了这个问题。 不过只是一闪即逝的问题,君落殇也不在纠结这些。他扫视了周围一眼,冷静的说道:“看来我们有大麻烦了。” 差一点便要面见阎王了,风安锦的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的惊恐和害怕。 反而是一脸的……平静,对,就是平静。平静的有些让人感到害怕,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八岁孩童应该有的稳重和冷静。 “胖师傅,那个是你的念珠吧!碎了有些可惜了。”风安锦指着地面上还在滚动的珠子,他看着盘坐在地上的悟命胖和尚说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风施主,这乃身外之物。”悟命胖和尚咧了咧嘴巴,刚才浩瀚无垠的气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刺客!君落殇盯着门板上插着的利箭,眼底深处射出了一道冷森的寒气。君落殇知道,他的踪迹还是被皇城中的某些人发现了。 隐藏了这么久,没有踏出私塾大门一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旧被那些人给发现了。君落殇没有感到意料之外,只是觉得来得太快了。 如果君落殇能够敢在天下学子文武会考时混入京城,那么到时候便不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了。 “该死!”君落殇忍不住的低声怒骂了一句。 啪嗒……啪嗒…… 一道又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 十来个武艺高强的蒙面大汉拿着长刀利剑,朝着君落殇等三人步步紧逼而来。 “三殿下,真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真是让我等兄弟好找一番。”为首的蒙面大汉似乎在冷笑的大声说道。 眨眼间,十来个蒙面大汉就踏进了门槛,他们齐齐的望向了君落殇。 风安锦被这十来个蒙面大汉冲进来的气势给震退了几步,悟命胖和尚很自然的将风安锦拦在身后。 悟命胖和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君落殇,脑海中细细的琢磨着刚才那个蒙面大汉口中所说的“三殿下”。 “你们很好,敢来刺杀我,胆子很大。难道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到时候你们的九族亲人全部都要为你们的愚蠢而陪葬。”君落殇看着杀意浓浓的一种蒙面大汉,他面不改色的怒斥道。 “三殿下,以后的事情我等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不解决了你,那么倒霉的就是我等了。”领头的蒙面高手紧了紧长刀。 “你……简直是找死!”君落殇知道再说过多的也是废话,他脑海中在急速运转着该怎么样去解决眼前的困境。 十来个蒙面高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君落殇等人走过来,锋利无比的刀刃和剑刃有些瘆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命胖和尚缓缓地上前一步,说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众位施主莫要自误才是。” 第四十九章 悟命是高手? 十来个蒙面高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君落殇等人走过来,锋利无比的刀刃和剑刃有些瘆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命胖和尚缓缓地上前一步,说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众位施主莫要自误才是。” 所有的蒙面高手全部望向了悟命胖和尚,他们神色凝重的皱着眉头。很显然,这十来个蒙面高手都知道刚才出手阻止利箭袭击的就是悟命胖和尚。 “胖和尚,我等不想为难于你。你就此离去,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其中一个蒙面高手正色自如的朝着悟命胖和尚说道。 十来个高手都沉默了,他们好像都默认了可以让悟命胖和尚单独离开,毕竟就刚才悟命胖和尚的那一手念珠,足以挤进当世一流高手了。 他们一众人的目标只是为了夺取君落殇的性命,实在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况且,到时候解决了君落殇,在回来好好的去干掉悟命胖和尚,那样就可以不留后患了。 十来个蒙面高手心中似乎都是在想着这个问题,不过悟命胖和尚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一群人的傻话。 这都要是相信了,我想凭借悟命胖和尚这货平时的性子,肯定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吧! “众位施主,小僧还是劝你等尽快离开这里,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悟命胖和尚丝毫不为所惧,双手紧贴在胸口合十的说道。 一众蒙面高手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领头的大汉冷森的说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如此,死和尚,你就为三殿下以及这个小孩陪葬吧!” “南无阿弥陀佛。”悟命胖和尚身如磐石,站在君落殇和风安锦的身前。 君落殇深深的吸口气,将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压到在了心底。风安锦则是一脸平静的死盯着十来个蒙面高手,眸子里泛着几根血丝。 “杀!速战速决。” 领头的蒙面高手立刻怒吼了一声,然后他便带头的拿着长刀朝着悟命胖和尚砍了过来。 瞬间,十来个蒙面高手手中的利剑和长刀不约而同的朝着悟命胖和尚的脑袋挥去。 悟命胖和尚眼眸刹时一动,无比迅速的躲过了一众人的劈砍。随后悟命胖和尚右腿狠狠的朝着其中一个蒙面高手的胸口踹去。 “咚!” 一声巨响,一个蒙面高手猝不及防的被悟命胖和尚给踹得撞到了墙上。 呯呯嘭嘭……… 刺眼的锋利长刀和利剑在一众蒙面高手的手中,他们倾尽全力的希望能够将悟命胖和尚解决掉。可是争斗了好一会儿,悟命胖和尚总是可以巧妙的躲避掉他们的攻击。 “好强!这真的是那个胖和尚?”君落殇护着风安锦站在后面,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着。 君落殇面对一众刺杀他的高手都面色不改,可是他发现悟命胖和尚是一个当世高手时,他竟然失去了冷静的心态,甚至是有些呆滞的震惊。 其实也不能够怪君落殇心性不坚定,而是悟命胖和尚平常那模样和性子,很难让别人相信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是一个大高手。 一想到平常张口闭口都是喝酒吃肉的胖和尚,君落殇很难将现在威风凛凛的样子和以前的模样结合起来:“能不能度过今天的难关,就要看这和尚的了。” 风安锦见到十几个蒙面高手竟然还只是和悟命胖和尚打个平手,风安锦的眸子里射出一道精光,似乎在想些什么。 “众位施主,莫要逼迫小僧大开杀戒。小僧劝你等快快退去,不然我要施展我佛家的隐秘武功了。到时候施主你等是生是死,小僧可不管了。” 悟命胖和尚一边打着,一边大声的说道。 锵锵锵…… 又是几个回合下去,十来个蒙面高手依旧奈何不了悟命胖和尚。周围的地板都被打的塌陷下去了,甚至有些木板被削成了粉碎。 “先撤退!”为首的蒙面高手紧紧的咬了咬牙齿,赫然喊道。 眨眼间,十来个蒙面高手立刻就退出了屋内。 “咔咔咔——” 悟命胖和尚顺手就将房屋的大门给关上了,屋内顿时显得暗淡了几分。 一众蒙面高手在院子里围拢了起来,其中有些人甚至被悟命胖和尚给打成了重伤,一直在咳血。 “这个和尚好强,怎么江湖上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一号人物。”有个蒙面人十分紧张的小声说了一句。 “可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个脾气极为差劲的蒙面高手怒骂了一声,然后使出全力的将院子里的那颗大树拦腰斩断了,力气之大真是难以形容。 轰隆一声,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大树轰然倾斜倒下来了。 “既然他们不出来,那么我就烧死他们。”领头的蒙面高手盯着房屋的大门说道:“快点去准备一些柴火,快!” “是!”其中两三个蒙面高手立即躬身抱拳的领命道。 ……… 在屋内,悟命胖和尚关上大门的一瞬间,他就软塌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粗气。 “胖师傅,你没事吧!”风安锦立马就挣脱君落殇的大手,朝着悟命胖和尚冲了过来。 悟命胖和尚躺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字,他偏过头看着风安锦,咧嘴一笑:“这段时间吃得太多了,有点发福了。就这么过了几十招,身体就撑不住了。看来我要减肥了,唉!” “噗嗤!胖师傅,你真搞笑,照你以前那种吃法,能够减肥才怪。”风安锦被悟命胖和尚给逗笑了。 君落殇却是没有这种开玩笑的心情了,他正色的说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大师,我看你这么厉害,要不出去把他们解决了?打成重伤就好了。” “卧槽!”面对君落殇的建议,悟命胖和尚竟然下意识的开口骂了句脏话。 悟命胖和尚好像注意到了说脏话有些不太符合他的身份,他立即盘坐起来喃喃的念叨了几句佛言。 “君施主,你要知道:武功在高,也怕菜刀。更何况他们可都是一群一二流的当世高手,小僧能够将他们骗出去就不错了,你要求太高了。” 悟命胖和尚喘了几口气,有些抱怨的说道:“君施主,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要取你性命?” 正当君落殇要开口说话时,一股浓烟从门口吹了进来。 “不好!我们快走!”君落殇立刻就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悟命胖和尚也有些紧张的大声说道:“他们要烧掉私塾,我们快点从后门冲出去。” 君落殇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立马抱住风安锦朝着屋内一个巧妙的后门跑去。 当初这个房内的后门还是许沐川精心打造出来了的,当初悟命胖和尚还嘲讽他没事找事,而许沐川当时也只是不屑的说了句:“这叫做有备无患,要是哪天真派上用场了,这可是能够救命的。” “还是许施主有远见,果然是有备无患,小僧拜服了。”悟命胖和尚瞟了一眼开始烧起来的门板,拔起双腿就朝着屋内的后门冲去。 第五十章 穿着袈裟来青楼 “公子,你说,你要替青衣赎身?”老鸨也是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的问道。 许沐川淡淡的笑道:“自然,不知道赎青衣需要多少钱,还请姐姐留点情。” 青衣张开着红唇,满脸的疑惑和震惊,她想不到为何一个刚刚才认识几分钟的公子会为她赎身。难道这位公子是看上我了?青衣不免得在心中想着这些东西。 “这位公子,看起来很面生哪!想来不是经常来雨青楼吧!”老鸨好似有意无意的扯开话题。 许沐川的嘴角依旧是一抹微笑:“嗯,加上这一次,只来了两回,姐姐自然是不认识我。” 当初第一次许沐川过来,即便赢得了诗会的第一,但是因为穿着朴素,没有几个人对他的外貌有所映象。 如今许沐川第二次登临雨青楼,才没有人认出许沐川就是前几个月,赢得诗会头筹的沐公子。 “我倒是很好奇,青衣有什么魅力能够让公子为她赎身呢?”老鸨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她的朱唇一张一合,还是有点别样的韵味。 青衣低着美颔,偶尔抬起眼皮,瞟着许沐川。她白嫩的脸蛋上泛着些许红晕,及其的让人想要轻抚一下。 “这个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吧!还请姐姐告知怎么可以将青衣带出这雨青楼呢?”许沐川沉了口气,轻笑着说道。 老鸨眯着一双点缀了香粉的眼睛,她想从许沐川的表情上看出一点什么情况,不过老鸨发现始终都没有发现什么。 “既然公子都开口了,按照雨青楼的规矩,自然没有不让公子赎身的理由。”老鸨朝着许沐川轻踏着步伐,上前一步说道:“青衣可是咱雨青楼刚来的姑娘,身子可是干干净净的,自然赎身的价钱嘛,也不便宜。” 雨青楼的老鸨年纪刚刚过了四十,又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般妩媚。 许沐川近距离的看了一眼老鸨,心底不免得微微跳动了几分,不过嘴角依然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姐姐,我的家底可不厚,你开个和情理的价格吧!” “二十个银币,青衣就可以做回自由身了,公子以为如何?”老鸨朝着许沐川抛了一个媚眼,极为魅人的吐着香气。 “扑通……扑通……” 青衣的内心陡然间加快了很多,她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几分。青衣忍不住的轻咬住了红唇,眼眸时而瞟向许沐川,时而低着看向精致的地板。 许沐川听到二十个银币时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不过内心却是在咆哮着:“尼玛,狮子大开口,二十个银币,你怎么不去抢呢。” 要知道,当初许沐川买下私塾也就花了五个银币,普通的老百姓一年的花销也就是一个多银币。 二十个银币哪!那可是普通人家二十年左右的花销,这样算起来可真的是天价了。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君落殇那么有钱好吧! 要不是君落殇早些时候给许沐川的那块金币,他们一众人早就喝西北风了,哪里可以隔三差五的吃肉喝酒。 “好!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凝视着老鸨说道。 老鸨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她的眸子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她确实没有想到许沐川会这么豪爽的答应了。 “公子,虽然你打算要为青衣赎身,但是这也得看青衣自己愿不愿意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公子你说呢?”老鸨转过头看向了在一旁候着的青衣。 青衣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她说话的时候,她看了看老鸨,然后再望向了许沐川,红晕着脸蛋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青衣认为才刚刚认识许沐川没有多长时间,为什么一个刚刚认识的公子会为自己赎身呢?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不过青衣又转头想了想,如今她深陷烟花之地,已然是万丈深渊了,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有所图的了。 再者说了,如果……如果许沐川真的想要觊觎她的身体,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春宵一夜的银钱根本就不可能需要二十个银币。 “青衣……青衣愿意……愿意侍奉在公子身边。”青衣在脑海中思索了许久,终于娇羞的低着头答应了。 许沐川的内心却是在流血哇!他此番出门总共带了三十个银币和一些铜板出来,其余的大部分家产都放在私塾里了。 “罢了,反正以后还可以赚钱的,凭我的脑袋还赚不回几十个银币不成。”许沐川在心底稍微的安慰了一下自己。 许沐川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浊气,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姐姐,既然青衣也同意了,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快些去拿卖身契来吧!” “唉!青衣真的是命好哪,刚来就有一位公子肯为你赎身。咱们雨青楼多少姑娘到死都没有遇到一个如今的有情郎。”老鸨似乎是故作哀叹的模样看了一眼青衣。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取青衣的卖身契。”然后,老鸨便一扭一摆的朝着楼梯走去,看来青衣的卖身契放在雨青楼的二楼某个地方。 等到老鸨上楼后,青衣极为娇羞的看着许沐川:“公子,你为何……为何要替青衣赎身?” “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青衣姑娘不用多想,一会儿老鸨将卖身契给你后,你就早些回家照顾老父亲吧!” 许沐川有点感慨的咧了咧嘴巴笑道。 “这……”青衣愣了,她真的呆愣了。 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许沐川为她赎身就是让她回家,许沐川根本就对她没有半点的什么爱慕之意和想入非非,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公子,你……”青衣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只是呆愣的看着许沐川,希望从许沐川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哒哒哒……… 一阵紧张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雨青楼的大门飘了进来。 很多人都侧目望向了雨青楼的大门口,都想看一看是谁摆出这么大阵势,脚步声都那么沉稳厚重,引得雨青楼的地板一阵轻颤。 “和尚?这年头和尚都可以来逛青楼了吗?”大厅内,一个正抱着美女喝着美酒的年轻公子哥,他瞟向了大门口,然后……坐在椅子上面震撼的颤了颤身体。 “穿着袈裟来雨青楼?是我眼花了吗?”大厅内的众人瞬间就陷入了一脸的茫然和震惊,他们看着冲进来的和尚有些痴呆了。 第五十一章 云长青和雨花 雨青楼大厅内的几十号人看着从大门外冲进来的悟命胖和尚,他们都愣了愣,然后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什么个情况?现在和尚也好这一口了吗?” “头上好像有结疤,是个真和尚,现在的和尚还可以逛青楼了?”有些公子发现了悟命胖和尚头上的结疤,惊异的说道。 许沐川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了悟命胖和尚衣衫褴褛,袈裟还有些凌乱的样子。 “卧槽!这胖子来这儿干什么?”许沐川忍不住的低声惊呼了一句。 从雨青楼的大门口冲进来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很明显他们气势汹汹的朝着悟命胖和尚冲过去,想要将他撵出去。 如果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在距离悟命胖和尚不远处的背后,紧接着快步走进来了两个人,自然这两个人便是君落殇和风安锦。 君落殇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故意和悟命胖和尚隔了一段距离,毕竟一个胖和尚逛青楼实在是有点难为情。君落殇可不想进来就被其他人指指点点的。 “和尚,马上出去,雨青楼可没有尼姑能够招待你。”眨眼间,几个大汉就将悟命胖和尚给围住了,其中一个汉子粗犷的说道。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有礼了。小僧来这儿只是为了找人,还没有想要违背我佛门戒律。”悟命胖和尚立刻停住了步伐,双手放在胸前。 听到这里,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大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出去!别在这里影响其他的公子客人的雅性。” 许沐川捂着额头,有种十分悲催无奈的感觉,他小声的嘀咕着:“他来青楼干嘛!我的天!头疼。” 青衣抿着朱唇看着许沐川的苦闷样子,她心中似乎有些凌乱。 悟命胖和尚见围住他的几个大汉完全不肯在让他走进一步,他只能转身对着门口大声说道:“君施主,小僧不能辱了我佛门的颜面,还请你去将许施主给请出来吧!” 因为许沐川隔着门口老远了,所以悟命胖和尚等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许沐川的踪影。不过许沐川却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悟命胖和尚。 由于悟命胖和尚的声音极大,整栋雨青楼似乎都传遍了。许沐川没有理由听不到:“落殇也来了,什么情况?难道家里出事了?” 此时,许沐川立即收回了苦闷的神情,一脸的严肃和担忧。 今天若是只有悟命胖和尚一个人来这里,许沐川还可以当作是这胖和尚没事找事做。可是君落殇都出门来此的话,许沐川就不得不重视了,想必家中定然出了什么事情了。 “落殇几个月都不肯出门半步,若是今日他出门来找我了,那么肯定是出大事了。”许沐川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在雨青楼的大门口处,君落殇拉着风安锦的小手。当他听到了悟命胖和尚的呼喊,他也不在迟疑,立刻就迈着步子踏进了大厅内。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君落殇可不在保持什么高高在上的漠然感,毕竟那些蒙面高手是冲着他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悟命胖和尚和许沐川等人就是被君落殇给连累的。 “又有人进来了,快看,是个很俊俏的公子哥。”很多娇美的姑娘放眼望去,美眸眨巴着极为魅惑人心。 “好像还牵着一个小孩,是哪家公子这么有兴趣,带着孩子来逛青楼。”有些富家公子轻笑着嘲讽道。 许沐川可是没有半点的轻视之意,他脸上的凝重反而又加深了几分。许沐川知道,就连风安锦都带出来了,那么肯定是大事,还是不得了得大事。 许沐川再也站不住了,他立刻就拔腿朝着悟命胖和尚等人冲了过去。 …………… 在雨青楼的雅阁之中。 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娇媚女子正坐在古琴的面前,她一双洁白如玉的秀手轻抚着琴弦。她耳垂上的青丝如同瀑布般垂落下来,一股芬香从发丝中飘散出来,弥漫在这雅阁之中。 一曲琴音婉转动耳,坐在一旁的云长青听得如痴如醉,有些飘飘欲仙。 “云公子,你看雨花的琴艺有没有进步呢?”雨花拨弄了几根垂在额头的青丝,羞红着的脸深深的映入云长青的眼帘。 “雨花姑娘的琴艺比起前几天又进了一步,让长青听得流连忘返。”云长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将这冬雪都要融化了。 听到云长青的夸赞,雨花轻轻绽放一笑。这一笑,如同穿过层层云朵的温暖阳光,让云长青的心底都柔了。 “雨花姑娘,你笑得真美。”云长青看着雨花的红唇笑容,他眼神中似欣赏,似爱慕。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谁也猜不透。 雨花得到云长青的肯定和称赞,朱唇上面的微笑又浓了几分,久久也没有散去。 从很久很久以前,雨花就听闻了镇子里有一位文采非凡,气质淡雅的云公子。雨花很早就想和众人都称赞不已得云公子见一面,可惜始终都无缘。 有一次,雨花在雅阁中通过窗户偶然见到了云长青匆匆路过的样子。从那一刻起,对于很想见上一面的云长青,雨花心中的那份好奇和仰慕便转变成了深深的爱慕,无法自拔。 在那之后,雨花时常想起云长青匆匆路过的那模样,她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躁动,无法平息。 紧接着,在不久前,才出现了手绢意外掉落到了云长青胸口的一幕。 “云公子,能够得到你的称赞,是雨花的荣幸。”对于雨花来讲,云长青的一句称赞足以抵得了世间的所有东西。 就在云长青想要接话时,楼下便响起了一阵的躁动。 这股躁动自然是由于悟命胖和尚的到来,让大厅内饮酒做乐的客人和美女开始议论起来了。尤其是悟命胖和尚刚才的那一句话,更是传遍了整个雨青楼。 “咦!这好像是悟命大师的声音。怎么回事?”云长青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 雨花也疑惑的脆声柔音的说道:“云公子,大厅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我们下去看看吧!”云长青神色凝重的点点头,看着坐在古琴前面的雨花温柔的说道。 悟命胖和尚捣鼓出了这么大的声势,身为雨青楼三大花魁中的雨风和雨雪两人,自然也被惊扰到了。她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楼下走去,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第五十二章 众人齐聚,议论纷纷 面对如今的这副场面,许沐川就知道。连风安锦都带出来了,那么肯定是大事,还是不得了得大事。 许沐川再也站不住了,他立刻就拔腿朝着悟命胖和尚等人冲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都来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许沐川就来到了悟命胖和尚和君落殇等人的面前。 围住悟命胖和尚的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给许沐川让开了一条道路。 “许施主,私塾恐怕是回不去了。”悟命胖和尚严肃认真的轻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许沐川微微惊愣的低吼道:“胖和尚,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君落殇带着风安锦也朝着许沐川走了过来。 “老师。”风安锦快步的小跑到许沐川的身前,恭恭敬敬的鞠躬说道。 许沐川摸了摸风安锦的脑袋,将目光瞥向了一旁静静站立着的君落殇:“落殇,到底怎么了?” “老师,这次恐怕是我连累大家了,私塾因为我的原因已经被别人烧毁了。”君落殇有点无奈的低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神情。 许沐川看着君落殇瞪大了眼睛,他口中喃喃自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私塾就没了?这tm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老师,我们现在过来是打算马上带你离开这里的,毕竟因为我的原因,也许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这次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害得你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君落殇略有歉意的弯腰抱拳的说道。 哒哒哒…… 此刻,雨青楼的三大花魁和云长青也从二楼的雅阁中走了下来。 云长青等人一眼就发现了被众人围观的许沐川等人。 云长青略有激动的加快了步伐,朝着许沐川走去:“老师,您怎么来了?” 由于云长青和三大花魁来到大厅,众人将目光纷纷投掷向了云长青。 很多富家的公子哥顺着云长青的那一句“老师”,他们立即就联想到了许多事情:“云公子的老师?我知道了!那不就是前几个月在镇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个年轻私塾先生嘛!” “莫非云公子的老师就是这个与和尚聊天的人?当真是看不出来呀!” 一瞬间,各种议论的嘈杂声接踵而至。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沐公子!”有的记忆力极好的书生秀才猛然拍了一下脑袋,然后看着许沐川惊呼道。 “什么沐公子?我们安风镇有一户沐家吗?”其他没有领会的公子哥皱着眉头立刻问道。 “哎呀!就是几个月前在雨青楼的诗会上,入了三位花魁眼中的那位沐公子。当初那位沐公子穿得及其的落魄,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 “原来如此,当时我也在场。没想到现在那位沐公子换了一身行头,还真认不出来了。”紧接着,便有很多的人开始开口的附和着。 哗啦啦…… 一经众人这么小声的讨论了一番,整个雨青楼的大厅刹那间就沸腾了。无数的嘈杂议论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来了。 其中不乏有富家公子和书生秀才,还有雨青楼的众多美女看着许沐川指指点点的,好像碰见了什么稀罕玩意一样。 许沐川对于大厅内接近百人的议论丝毫不以为然,他转过头看着走过来的云长青,轻吐出一口气说道:“长青,你有些时候没有来私塾了。所以我来这里找了你半天了,现在终于舍得出来了。” “对不起,老师。长青让您担心了,这是长青的过失。”云长青不像其他的公子哥骄傲自满,他面对许沐川反而是打心底里的敬重。 “好了,既然你没有真的陷入温柔乡,我也就放心了。”许沐川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说道:“长青,没有多久便要文武会考了,别太沉迷于这温柔之地,明白吗?” “是,老师。长青明白了。”云长青朝着许沐川深深的鞠了一躬,因为云长青知道,许沐川的这番忠告都是为了他好。 既然云长青心中自有分寸,许沐川也不在多言。 然后,许沐川在将目光放在了君落殇等人的身上,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呼——,落殇,你来说说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师,你应该知道我自打来了私塾便从来出过门吧!”君落殇没有直接回答许沐川的话,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开始缓缓地说起一些平常的生活习惯。 “这个我自然知道,然后呢?”许沐川双手负背,一股淡淡的儒雅气息弥漫在周身。 君落殇和许沐川两人好像忘却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反而是丝毫不介意的开始侃侃而谈。 即便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嘈杂之声,许沐川的心如止水般平静,因为他很想从君落殇的口中得知一些感兴趣的话。 从一开始,许沐川从君落殇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来君落殇不是一般人。 不过许沐川也从来就问过君落殇的来历,这也是君落殇最为佩服许沐川的地方。毕竟能够强行压住心中的疑惑,将其从心底拨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老师,我几个月都没有出过大门一步,你真的认为我君落殇甘愿待在那个狭小的私塾内吗?”君落殇自嘲的轻笑道:“若不是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杀,我可真的是受不了那种苦闷的生活。” 本来想将悟命胖和尚轰出去的一众大汉,他们本以为许沐川会就此带着悟命胖和尚离开这里,可是没有想到许沐川竟然直接就在大厅内开始说个没完没了的。 有个身材魁梧又面相漆黑的汉子脾气极为差劲,他朝着许沐川和君落殇等人大声的呵斥道:“有完没完了,这里是雨青楼,不是在你们自个的家中。马上给我滚出去说话,不要妨碍其他客人的兴致。” 君落殇立刻就朝着刚刚那个怒斥说话的大汉瞟了一眼。这一眼下去,身为上位者的浓浓权威之意直接迸发而出。 君落殇的凌厉眼神让那个大汉从心底里发寒,忍不住的倒退了半步。大汉的额头似乎还冒出了些冷汗。 许沐川倒是对于大汉的呵斥似乎是充耳不闻,他沉吟了片刻。 “落殇,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的私塾被烧了,就是那些追杀你的人干的了。”许沐川的心思极为细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许沐川知道了为什么君落殇愿意花费一个金币待在私塾内不出门,许沐川知道了为什么他君落殇没到晚上都异常的小心谨慎了………等等 “老师,其实我……”君落殇合了合眼皮,微微张嘴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待你弱冠之时,许你名扬天下 “落殇,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的私塾被烧了,就是那些追杀你的人干的了。”许沐川的心思极为细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许沐川知道了为什么君落殇愿意花费一个金币待在私塾内不出门,许沐川知道了为什么他君落殇没到晚上都异常的小心谨慎了………等等 “老师,其实我真的不想连累你的,但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还是找到我了。”君落殇合了合眼皮,微微张嘴的说道。 对于私塾被烧,没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许沐川不知道为何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反而是从心底里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轻松感。 许沐川在想:“是不是我这么久过得太安逸了,有点不像我的性格。能够来到这里,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了吧!要是我真的在这种小镇上开个私塾,那才是真的有些浪费时间了吧!” “唉!以前我是想着怎么能够赚些钱,可以把自己养活了。现在私塾没了,按照那些追杀的人的手段来讲,看起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许沐川抬着头,通过雨青楼的大门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许沐川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一股感慨之意。 “浪迹天涯也许才是我应该做的。九州大陆,是时候我应该走出去看一看咯!”许沐川收回了望向远方的眼神,看了看君落殇、悟命和尚、云长青和风安锦等人一眼,在心底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老师,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呀!”见到许沐川时而望向蓝天,时而看向他们。君落殇有些担忧的问道。 “好了,我没事。至于私塾,没了就没了吧!人没事就好了。”许沐川抿了抿嘴,微笑着回应道。 云长青急忙走过来看着许沐川等人,他从众人的神情和聊天中知道了是私塾出事了。云长青的脸上立刻就燃起了一股担忧的神色。 对于云长青来说,除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私塾便是他过得最有意义的地方了。可以说算得上他云长青的第二个家了。 因为他云长青在私塾学到了很多很多书上没有的东西,他结识了比较淡漠的君落殇,学识渊博的许沐川,幽默风趣又贪杯的悟命和尚,还有前些天来的坚毅小孩——风安锦。 “老师,私塾到底怎么了?听……听你们的意思,私塾是没了?”云长青有点惊诧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眼神飘忽不定的扫视着君落殇等人。 “阿弥陀佛。”悟命和尚终于再次开口说道:“云施主,不要太过于在意这些世俗之物。佛曰:缘者,自来。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便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而不是纠结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这………唉!”云长青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 君落殇和悟命和尚也尽皆看向了许沐川,不知不觉中,许沐川好像成也了他们的主心骨一样。在私塾中,每一天都有规划,每一天都有该学习的内容,每一天都有许沐川亲手炒的饭菜。 尽管雨青楼的大厅内的杂闹声根本就没有停歇过,但是这并不影响许沐川他们的交谈,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好啦!现在家也没了,以后便各有各的路吧!” 许沐川好似松口气的一般,他转头看着君落殇十分郑重的说道:“落殇,你身份来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但是这并代表我可以装傻。我知道你的来历肯定不凡,我教导你这么久,你也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我只是希望将来你做人做事都要秉承一个词——问心无愧。” 许沐川很少有这么重的模样,君落殇一直冷傲的气质也不自觉的收拢了起来。君落殇等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和听着。 “长青,你天资聪慧,什么学识在你手中都可以举一反三。这几个月来,你从我这里应该也学到了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吧!” 许沐川好像从一开始听到了私塾被烧的消息,他的心里就巧妙发生了某种改变。 “长青,你什么都好,唯独一点:那就是心性不坚。以后通过时间的流逝,才能够慢慢的弥补吧!你好自为之。”许沐川面带淡淡的微笑,如同一缕清风般吹打在心间。 “老师,我……”听到这里,云长青好像似乎知道了许沐川等会要说的话了,他的眼眶竟然有些血丝在泛起了。 “别说话,听为师说。”许沐川身上升起了一股少有的师道之气。 云长青很自觉的不在接话了,只是一脸恭敬的看着。而君落殇和悟命和尚以及风安锦也都心照不宣的默不作声。 “悟命和尚,说句实话,最让我看不透的就是你了。不过,虽然我看不透你,但是我能够从平常的一些事情中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至于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有什么目的,我也懒得想去知道。” 许沐川每说一句话,似乎都更轻松一分。 有时候在私塾的小院子里,许沐川常常抬头仰望天空,扪心自问:“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许沐川没有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因为他有一家私塾,因为在私塾里面有他的学生,有着他难以舍弃的牵绊。 现在,听到私塾被毁。许沐川心底第一时间升起的不是惋惜,而是有一丝畅快的感觉。就好像一头猛虎挣脱了牢笼的感觉。 “小风,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既然我收你为徒了,那么我便有资格和有义务来教导你长大成人,并且……兑现当初我给你的承诺。你认为呢?”紧接着,许沐川缓缓地蹲在地上,摸着风安锦的脑袋柔声细语的说道。 “老师,小风愿意跟在您的身边,跟您学习,跟您去任何地方,然后长大来伺候您。”风安锦聪慧无比,他从中已经听出来了许沐川打算和大家分道扬镳的意思了。 风安锦只有八岁,但是那剑眉星目透露着丝丝的坚毅之色。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上唯一值得他用生命付出的人就是许沐川了,因为许沐川从来就没有半分嫌弃过他。 在风安锦最冷的时候,许沐川给他拿干干净净的棉被;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许沐川答应教导他文韬武略,帮助他报仇;在他最迷茫的时候,许沐川会为他指出一条大道。 这些恩情,风安锦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的遗忘。 “好,小风,也许以后跟在为师身边会吃很多苦头。但是为师会保证,绝对会让你精通文韬武略,将来带你弱冠之时,名扬天下!” 第五十四章 老鸨怒骂许沐川 “好,小风,也许以后跟在为师身边会吃很多苦头。但是为师会保证,绝对会让你精通文韬武略,将来带你弱冠之时,名扬天下!” 许沐川信誓旦旦的低头看着风安锦,这些话在别人的耳中好像就是吹牛。可是在风安锦的心里,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老师,小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风安锦丝毫没有理会周围闲杂人等的碎咱碎语。 许沐川有点欣慰的摸着风安锦的头:“好。”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看着许沐川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前途和命运。做老师的只能够教导你们不要走弯路,其它的事情只能够靠你们自己了。” 许沐川咧着嘴巴,轻笑了一声。 云长青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云长青万分恭敬的朝着许沐川,弯腰躬身的说道:“长青多谢老师这段时间的栽培。” 君落殇深深的吸了口气,凝视着许沐川好一会儿,然后也只是微微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 也许在许沐川的心中早就有了一棵种子,一棵想要展翅高飞并且离开这里的种子。如今私塾没了,人也要散了,许沐川自然也没有理由在待在这里了。 更何况,在黑夜中还有未知的刺客想要追杀君落殇。自然而然,许沐川身为收留了君落殇的人,他们也注定不会放过许沐川的,对于这一点,许沐川的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既然如此,你们都走吧!小风跟着我身边就好,你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只是希望他日再见时,别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老师。”许沐川通过大门望着碧蓝色的天空,有些痴迷了。 这里的天空和家乡的天空是不是同一个呢?许沐川的心底不自觉的起了这个疑问。 “您永远都是长青的老师,也是长青唯一的老师。” 云长青再也僵持不住了,他知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次相见,云长青的眼眶中满是泪珠在翻滚,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滑落下来。 悟命胖和尚没了之前的憨笑和嬉闹,他正经正色的对着许沐川说道:“阿弥陀佛。许施主,你与小僧有缘,他日自然也会相见。小僧猜想,不会用多久时间,小僧便会再次出现。为你化解一次血光之灾的。” “悟命和尚,你从一开始赖在我身边就是这么一句血光之灾。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可不要在忽悠我了。” 许沐川心底一咚咙,按照道理来讲,悟命和尚在用血光之灾来忽悠他也没有那个必要了。许沐川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安的神情:“悟命胖和尚,难道你真的算到了我有血光之灾?怎么化解?” “许施主,短时间内你应该没有任何大碍,只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小僧相信许施主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渡过危机的,更何况小僧也会倾尽全力的。南无阿(ē)弥陀佛……” 悟命胖和尚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开始低声默念起了佛家经言。 许沐川见到悟命胖和尚的这副模样,就知道在问些什么,悟命胖和尚也不会说的。 既来之,则安之。许沐川默默的安慰了自己一句。 “走吧!一会儿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许沐川有点感慨的味道,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雨青楼大厅内还有许多的客人和姑娘像是看热闹一样,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评论着。 这时候,老鸨从一旁快步的朝着许沐川等人走了过来。 “今天怎么回事了?就连出家人都想来我雨青楼风流一夜不成?”老鸨一开口,周围的大汉和姑娘们都往后退却了几步,给老鸨让出了一条大路。 “姐姐有礼了,这些人都是有急事过来找我的,他们马上就会离开的。”许沐川略微有礼的转头看着一摇一摆走过来的老鸨。 老鸨好像没了之前对许沐川的客气,有些尖酸的口语说道:“刚才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爷要替青衣赎身呢,没有想到就是前些时候在我雨青楼赢得八块银币的书生。” 通过众人的议论声,老鸨自然也知道了许沐川就是以前的那副落魄模样的书生,并且侥幸赢得诗会胜利的沐公子。 本来老鸨心里还在琢磨着许沐川的来历,着实没有将那个落魄书生沐公子和现在锦衣玉服的许沐川联想起来。 都说戏子无情,其实烟花之地的很多姑娘更是无情。老鸨在这烟尘之地待了大半辈子了,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讲脸面。 “姐姐,这次确实是我的学生和朋友打扰了雨青楼做生意,不过我这就让他们离开,还请姐姐不要怪罪。”许沐川没有因为老鸨的嘲讽而气恼,反而是满脸的微笑。 老鸨轻声冷哼了一句:“哼!你们快点出去吧!带着个和尚来我雨青楼,你们不害臊,我雨青楼还是要面子呢。” “放肆!”君落殇对许沐川脾气可以很好,但是不代表身为皇子的他没有半点的脾性。 一代皇子,手里怎么可能没有沾过血。 蹬蹬蹬…… 如今君落殇的脾性刹那间迸发了出来,老鸨顿时被无穷的上位者气息和血腥之意,给震退了好几步。 老鸨被震退后,有点不敢直视君落殇的眸子。 “你……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雨青楼是谁的产业?老娘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的身家多少。只要在雨青楼惹事的人,没有好果子吃。” 老鸨脸色瞬间通红无比,他感觉非常的耻辱。被一个在安风镇自认为的“小人物”呵斥,老鸨觉得这是他这在雨青楼受到最大的无视。 君落殇一脸平静,只是用深邃的眸子盯着老鸨。 “姐姐,我的学生脾气有些不太好,我想您身为雨青楼的管事,您的气量应该不会这么小吧!”许沐川转头示意了君落殇一眼,然后笑着看向了老鸨。 这倒不是许沐川怕事,而是因为许沐川知道君落殇目前被未知人士追杀,现在不应该再起争端了。 可是,老鸨却没有按照许沐川心中想的平息怒火,反而是将矛头转向了许沐川:“哼!你一个穷书生,上次要不是你的诗文运气好,获得了风、花、雪三姐妹的青睐,也许你早就饿死了都没有人知晓。” “如今你还说要出价二十个银币替青衣赎身,难不成还是用你那几点笔墨不成,真是笑死人了,一个稍微运气好点的穷书生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给我听好了,不需要你再这里指点我怎么做事情,管好你自己吧!”老鸨一口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停下来大喘了几口气。 第五十五章 给我准备纸墨笔砚 “你给我听好了,不需要你再这里指点我怎么做事情,管好你自己吧!”老鸨一口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停下来大喘了几口气。 “给我闭嘴!” 一声突如其来的斥责声响便整个雨青楼。 开口斥责老鸨的人自然就是云长青了。 “云公子,听说你成了这个落魄书生的学生了,你可不要被骗了,别反倒影响了你在安风镇的才学名气。”老鸨好像一点也不惧怕云长青,反而做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云长青平时的温润儒雅的气质刹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老鸨斥责和嘲讽的是他的老师,是辛勤教导了他几个月的恩师。 “我云长青做什么事情,也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你给我听清楚了,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我绝对不容你侮辱他半分。”云长青竟然破天荒的升起了一道汹汹的怒火。 在一边娇美站立着的雨花本来想快步走过来拉扯一下云长青的,可是当她见到了云长青脸上万般的严肃认真的模样,雨花将抬起来的玉腿悄然的放下了。 雨青楼的大厅随着云长青的话毕,而异常的安静了。 许多人在心里想着为什么云长青要这么袒护许沐川,在大厅内的客人们和一众的美女看来,许沐川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赢得了一次诗会的家伙,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云公子是不是被这个什么沐公子给骗到了心智?不然云公子向来温和的气质怎么会发火呢?”有的人忍不住小声的开始议论了。 “看样子,云公子怕是陷得很深哪!看来必须要给云公子的家里人捎个信去。”很多自以为是的书生秀才故作紧张的开口说道。 就连雨花身为云长青的红颜知己,她心底也疑惑万分:“原来是前些时候的那个家伙,怎么能够让云公子这么相待呢?” 雨风和雨雪两人见到许沐公子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他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变化。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实际上她们只是雨青楼的一个烟尘女子罢了,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老鸨的事情。 “他怎么来了?这下要出大事情了,真的是。”雨雪轻咬着朱唇,一双大眼睛直盯着许沐川,神色中夹杂着许多的担忧。 老的胸口开始产生了剧烈的起伏,她眼神中的怒火好像要迸发出来了。幸亏老鸨在这一行知道什么人可以轻易得罪,什么人可以随意凌辱,不然老鸨早就在这一行吃不下去了。 “云公子,既然我的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我也不在多说些什么了。” 老鸨强行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她知道在这安风镇内,云家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人物”而过于得罪云家。 “哼!”云长青冷哼了一声,然后移步站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许沐川。 许沐川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够让人随意践踏在脸上,因为这是尊严问题,这是身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的尊严问题。 “老鸨,你认为我没有资格在上一次赢得诗会胜利,是吗?”许沐川没了之前的礼貌,脸上的冷意慢慢的浮现。 “是,就凭你这样子,指不定上次的诗文是从哪里得来的。” 既然知道了许沐川无权无势,老鸨也没有半分的好脸色给许沐川。甚至当许沐川在称呼上变更了一下时,老鸨的脸上更加阴沉了几分。 “那么你认为我不够资格做云长青的老师,是吗?”许沐川紧接着又问道。 “当然了,云公子才华享誉在周围的十里八乡,你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怎么有资格当云公子的老师。”老鸨故意贬低许沐川,又抬高了云长青几分。 老鸨想着这样子也许可以稍微让云长青升起几分傲气,能够让云长青觉得许沐川没有资格当他的老师,可谓是一手小小的“离间计”。 “你……”云长青可是没有按照老鸨的心愿来走,他当场就要再次上前责骂老鸨了,不过却是被许沐川给阻止了。 “长青,莫言开口。”许沐川双手负背,作为师傅的高上气质外露而出。 云长青朝着许沐川微微欠身,将口中欲要说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老鸨,那么你认为我付不起给青衣赎身的二十个银币,是吗?”许沐川继续转头看着老鸨说道。 老鸨不知道许沐川打算做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老鸨也没有半点要留情面的意思:“自然,你一个穷书生,哪里付的起给青衣赎身的银钱。就算你给的起,指不定也是从哪里骗来的。” 此话一出,君落殇的眸子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他转眼看向了站在前面的许沐川的背影。君落殇再次不语的静静的看着,他知道许沐川不会无故的说些废话。 云长青和风安锦两人听从许沐川的话,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脸上的愤恨却是可以表达出他们对老鸨的厌恶和怒意。 “好,不愧是雨青楼的管事,不愧是在烟尘风柳之地待了几十年的老鸨,说话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许沐川一个人笑嘻嘻的拍了拍巴掌,似乎是在恭维老鸨一般。 大厅内,近百号人放下了一切的事情,就这么看着许沐川和老鸨当堂演的这么一出戏,很多的书生公子以及一众美女都看得津津有味。 但是很多人见到老鸨在这里,还是没有太过于放肆的大声议论,以免遭到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老鸨能够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那可是出了名的狠,出了名的毒辣。 “马上给我滚出去,雨青楼可不欢迎你们。”老鸨冷冷的瞥了许沐川一眼,眼神中的鄙夷和嘲讽没有丝毫的掩饰。 谁也没有想到,刚才对许沐川和蔼客气的老鸨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刚才的场面变成了如今水火不容的画面,着实难以想象之前许沐川对老鸨客客气气的模样。 “既然你认为我无才无德,无权无势,纯粹是靠运气。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老鸨,看看我怎么个无能的样子了。”许沐川狠狠的一甩衣袖,霸气侧漏的轰然说道。 “落殇,长青,准备纸墨笔砚。两张两米来宽的白纸,墨笔的大、中、小三种型号都要,在给我摆一张长桌。” 许沐川猛然一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无形的压迫气息有点摄人心魂。 第五十六章 赠震渊,提笔成诗! “落殇,长青,准备纸墨笔砚。两张两米来长的白纸,墨笔的大、中、小三种型号都要,在给我摆一张长桌。” 许沐川猛然一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无形的压迫气息有点摄人心魂。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不明所以得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许沐川的背影。他们愣了一下后立刻开口道:“是。” 就连君落殇都在这一刻选择了听从许沐川的话,立马和云长青去准备这些东西去了。在雨青楼的周围,开着各种的店铺,要买到这些东西只需要一小会儿罢了。 老鸨眯着双眼盯着许沐川,心中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想要干什么?” 雨青楼大厅的所有人皆是侧目而视,静静的看着许沐川,好像在观望一场好戏的样子。 “准备纸墨笔砚?难道他想当场题诗?”许许多多的人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这些,更有甚者的脸上带着一副事不关己且高高挂起的模样。 “云公子,他真的那么有魅力吗?能够让你去跑腿,这位沐公子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雨花轻轻的拨动着青丝,美眸一闪一闪的,魅惑万千。 悟命胖和尚少有的沉默,他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张合着嘴唇,好像在默念着佛家经言。 风安锦很安静的待在许沐川的身后,他知道自己年龄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因此风安锦索性就默默不语,以免给许沐川带来麻烦。 半刻钟悄然逝去,许沐川面对无数的冷嘲热讽却不为所动。有的客人甚至都对许沐川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意,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面对这种情况而面无表情。 “老师,东西都带来了。”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恭恭敬敬的将长桌和纸墨笔砚摆放好了。 身为皇子的君落殇其实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过这一刻他似乎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尊贵的皇亲国戚,而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学生。 “长青,落殇,今天我这个做老师的,就教教你们什么叫做书法!”许沐川第一次这么用凌厉的口语说出每一个字,第一次这么重视的屏气凝神。 君落殇和云长青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许沐川。 老鸨冷冷的看着许沐川,没有好气的说道:“呵!这儿是雨青楼,不是在大街上。你要表演的话,还请你出去!” 许沐川没有理会老鸨,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而后在猛然的睁开直盯着长桌上面的纸墨笔砚。 “喝!” 许沐川轻喝一声,陡然间便闪到了长桌前。 右手瞬间提起墨笔,一笔而下。 这一撇而下,宛如银河从天而降;这一笔落下,恍若梦醒三世,流连忘返。 许沐川这一次没有丝毫的保留,直接运用了华夏书圣“王羲之”的笔法。以前和君落殇他们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许沐川都没有露出半分。 这一次,许沐川真的有些怒了,他想让这些看不起他手中诗词的家伙见识见识,他想让这些看热闹并且自诩为才高八斗的书生公子们看看——什么叫做书法! “这!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君落殇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震惊无比,因为他发现许沐川刚刚只是提笔写了一个字就让他感觉气势磅礴。 “老师写的字……怎么不像是平时的了?” 云长青也是呆愣了一会儿,他有点难以理解,一个人的字应该是差不多定好了的,可是现在见到许沐川的字又有些不同了,像是增加了某种东西。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许沐川左手扶着右手,并且在心中气势波澜的默念着。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笔而定,一诗而成。 许沐川借用了华夏古国著名诗词人“辛弃疾”的《破阵子》,这首诗完全显露出了一个征战疆场的热血将士的模样。 最后,许沐川在诗词的最后面提字:赠震渊——西门雄,故人——沐。 一诗成,众人惊!原本杂七杂八议论纷纷的嘈杂之声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很多刚才坐在椅子上面看热闹的书生公子尽皆站了起来,双眼盯着长桌上面的诗词。 “此诗,此字,此气势,天下难闻!”良久,君落殇第一个开口的喃喃说道。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许沐川。 君落殇终于从心底里产生了无比的震撼,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纸诗词,他无法直视那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字。 “老师……”云长青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一纸诗词,他本来有很多很多想要询问许沐川的话,可是当他开口之时,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明白。 雨青楼大厅内,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书生公子,他们纷纷忘却了之前的不悦,直接上前过来看着长桌上的诗词,震了心魂,惊了心魄。 “大家之作哪!不对,甚至很多闻名天下的大家都要远远不如……旷世之作……”有个书生的嘴唇都在颤抖,他惊颤的小声呢喃道。 他无法想象刚才一个大家竟然被众人嘲讽的画面,如果被外界知道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代大家,那都是名扬九州的人物。这种人物,都可以受到朝廷的庇护了。 风、花、雪,雨青楼的三大花魁远远的眺望了一眼,虽没有看清楚白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们能够从白纸上面大致的字体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 “当初我们都看错了,这个沐公子,真的很不一般。”雨风的红唇轻轻颤了颤,有点懊悔的小声喃喃的说道。 当初许沐川一身落魄的模样踏进了雨青楼,他写的诗词直接让三大花魁都觉得异常震撼。可是当三大花魁真正和他见面后,许沐川的形象直接让雨风觉得不入人意。 雨风自然也没有聊两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只有雨雪不嫌弃许沐川的落魄模样,打从心底里愿意和许沐川交个朋友的交谈了许久。 而雨雪则是有点俏皮的挑了挑柳眉,自言自语着:“这家伙还真的不赖嘛!远远的看过去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了,就是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呢?” “好凌厉的字,像是一把刀子般锋利。”老鸨不懂诗词文采,他只知道许沐川刚刚提笔而写的诗词很不一般,非常的别具一格。 书圣“王羲之”的书法,那可是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都是算得上最顶尖的,许沐川虽然没有展现出真正书圣的那股书气,但是足以震慑众人了。 “你们快看!那后面写得是什么?”有个人将整首诗词看完后,他发现了最后面的提笔落款。 第五十七章 一画而成,众人惊愣 “你们快看!那后面写得是什么?”有个人将整首诗词看完后,他发现了最后面的提笔落款。 众人顺着刚才说话的人的目光而看去,一眼而望,便看见了诗词后面的:赠震渊——西门雄,故人——沐。 如果说西门雄有几个人不知道还可以理解,但是若是在北渊国的境内,有人说不认识震渊二字的含义,那么那个人一定会被打死的。 因为震渊二字实在是深入人心,实在是难以让人忘却。 “这上面写得莫非是震渊王他老人家?”有个穿戴华贵的公子哥没了半点的贵气,一脸震惊的吞吞吐吐的喊道。 “故人?莫非这个名不经传的沐公子还认识震渊王?”某些心思细腻的书生秀才微微的念叨了几遍后,直接惊呼道。 老鸨即便不懂诗词歌赋,但是基本的字词还是很熟悉的,不然她也坐不上这个位置。老鸨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难道她还敢接着呵斥许沐川不成?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将震渊王这尊大神给绕了进去,老鸨相信她一定活不过明天的。 因此,老鸨眼前唯一的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老师,长青实在是想问一个问题,这书法是传承于哪个大家?”云长青强行压住内心的躁动,一脸渴望的询问道。 云长青相信,如果这种书法历朝历代有谁能够书写的出来的话,早就闻名天下了,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在九州大陆上传出来。 不过云长青还是希望是他自己疏忽了,没有在书籍内找到这种书法。他想从许沐川的口中知道是哪位大家的书法后,云长青就想着以后不管花费多少也要去了解得更多。 “长青,在这个世上,我是第一个人写这种书法。”许沐川缓缓地转头看向了弯腰躬身的云长青,他没有半分作假的开口说道。 轰隆! 云长青的内心如同山洪塌陷了一般,直接被震慑的张嘴不语。 君落殇更是在深深的喘息着,他明白许沐川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了:许沐川便是创造这种书法的第一人。 也不能够怪君落殇以及云长青等人内心的想法十分错误,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许沐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风安锦年龄还小,并不知道这一首诗词带给众人的震撼是什么,不过他能够从众人的口吻和脸上的表情看出些东西来。 风安锦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他知道自己没有拜错老师,他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落殇,长青,将另外一张白纸立在空中拉紧。”许沐川不理会围在长桌旁的书生秀才,直接转头朝着君落殇和云长青二人说道。 君落殇愣了愣,立马下意识的回应道:“是,老师。” 云长青也立即附和着,然后大跨步的走到长桌旁边,将另外一张两米来长的白纸悬在空中拉紧。 “今天,我在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画!”许沐川的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对君落殇等人说的,还是对老鸨以及在场无知的书生秀才说的,反正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许沐川的轻喝声。 白纸悬空,许沐川不顾周围的人,右脚直接狠狠的踹向了长桌。 “咔咔——” 长桌在许沐川的用力下直接在地板上移动了九十度左右,而后许沐川拿起最大号的墨笔沾染在黑色的研磨盘中。 “刷!” 许沐川狠狠的将沾染了许多墨汁的墨笔隔空一甩,浓墨在空中飞速的飘落在了白纸之上。 站在白纸后方的一些书生秀才身上都沾到了一些黑墨,不过他们没有发火,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白纸,因为之前许沐川的那一首诗词实在是太过于震慑人心了。 整个大厅内再也没有半点的杂闹之声了,每一个人都是呆愣的看着许沐川。 一瞬间,白纸上面便粘上了许多的浓墨,许沐川立马上面用墨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不一样的风景来了。 许沐川的手紧紧握在墨笔的后端,左手随着韵律而微微摆动。 许沐川的手腕灵活的弯曲着,手背上的青筋也愈加明显起来,原本好像被浓墨污染了的白纸瞬间有了一丝的光泽。 两米长的白纸悬在空中,白纸上沾染的浓墨在许沐川的接连下,墨汁便起了黑色线条,并且一点点交接连起。 不一会儿,整个白纸上面便出现了一副风景的大致的轮廓,许沐川专注地盯着墨笔的笔尖,许沐川旁若无人的聚精会神的提笔而画,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好像只剩下墨笔在纸上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拿着纸张不敢有丝毫的动摇,他们隔着的距离最为近,他们能够清晰明了的看着浓墨在许沐川的牵引下变成了一副风景图的轮廓。 晴天霹雳!这是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脸上的表情。 大厅内原本看热闹的书生秀才尽皆呆愣的望着,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中似乎只有许沐川一个人摇曳提笔作画的模样了。 老鸨更是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陷入了许沐川的意境之中了,不过如今骑虎难下,既然已经得罪了许沐川,老鸨可下不来脸面去好言好语的称赞。 悟命和尚从一开始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一个人默默的闭着双眼念叨着佛经。 接下来,许沐川用着各种型号的墨笔在纸上勾勒描绘。 一刻钟悄然离去,无声无息的从指缝中流走了。 许沐川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风景图,而后微微叹了口气的随手提笔:清明上河。 没错,许沐川此次画的正是闻名华夏的清明上河图的大致轮廓,很多细节的方面凭借墨笔很难完成的,许沐川只能够就此作罢了。 停笔以后,许沐川就将墨笔放在长桌之上。不过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依旧丝毫不动的将白纸悬空。 “当真是举世之作,老师,你还有多少东西我不知道呢?”君落殇感觉就今天感受到的震撼比起之前在皇宫都要多得多。 云长青愣住了,他从一开始都只是以为许沐川的诗词算得上一绝,没有想到作画更是……无法形容的震撼:“老师,真乃当世奇才。” 静! 许沐川作画完毕的十几个呼吸后,大厅内还是寂静无比。 他们的心中满是凌乱和震撼,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是,仅仅凭借几只墨笔如何可以勾勒出这宛如身临其境的画。 “这……真的是画吗?”良久,某个书生砸吧了一下嘴巴轻声的低呼道。 第五十八章 一纸诗词,价值不菲 “这……真的是画吗?”良久,某个书生砸吧了一下嘴巴轻声的低呼道。 一画而成,整个大厅内寂静异常。 众人放眼望去,只觉得身在画中,美妙奇异的景色恍若就在眼前。 即便整张白纸上面都是黑色的墨汁沾染出来的清明上河,但仅仅就是这样子,也足以称得上举世罕见了。 “呼——” 许许多多道沉重的呼吸声在大厅内喘息着,很多人甚至都沉浸在了这画中的绝美景象中,无法自拔。 “沐……沐公子,您的这副画卖吗?我出十个银币。不,五十个银币,您看怎么样?”良久,一个穿得及其华丽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 从这中年富豪一开口后,很多人的身体轻颤一下,就从画中的美景回到了现实中来了。 整个大厅内立刻响起了众人的恭敬恳求之声,似乎此前众人嘲讽许沐川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先生,不知道您还收学生吗?我愿意出花费两个银币只学习半年。”有个书生弯腰说道,口语中满带恳求的韵味。 “沐先生,我也愿意拜入先生门下,恳请先生不计前嫌。”在场很多人都不知道许沐川的名字,只能够用当初许沐川在雨青楼提笔的一个“沐”字作为称呼。 “先生,我等也想拜入您的门下,不论求学费用多少,只想恳求先生传授一二。” ……… 场中几十个书生秀才纷纷开口想要拜入许沐川的门下,实在是因为许沐川的这两手诗词书画震撼住了所有人的心灵。 以前因为许沐川收取求学费用比起普通的私塾要高得多,安风镇内的许多书生秀才只是不以为然的嘲讽许沐川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当众人真正见识到了许沐川的本事后,许多的人在心底后悔万分,暗自责怪自己没有早些时候入私塾拜师学艺。 许沐川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围的书生秀才的恳求之意,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老鸨。 老鸨感觉到许沐川的目光后,整个脸蛋都是火辣辣的,刚刚可是有位老爷直接开出五十个银币的高价想要买这一副画。 要知道刚才不久之前,老鸨才信誓旦旦的说许沐川没有本事,现在事实上许沐川随手一提笔,出售一副作品就可以在雨青楼住上一年半载客。 这怎么不让老鸨感觉整个脸面都丢尽了呢?不过老鸨还是蛮沉的住气,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沐公子,您看五十个银币成吗?”刚刚的那位富家老爷拔腿来到了许沐川的身旁,满脸堆笑的轻声说道。 “我不会出售这副书画的。”许沐川轻轻瞥过眼看着富家老爷说道:“这副画我是要送人的。” 富家老爷眼神微微黯淡了,不过没有几个呼吸,他又将目光望向了许沐川之前提笔写成的诗词上面:“沐公子,那您看这首诗词便卖给我吧!也用五十个银币,怎么样?” 许沐川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看着富家老爷轻轻的摇了摇头。 富家老爷以为许沐川不满意这个价格,他思索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齿大声的说道:“一个金币,沐公子以为如何?” 哗—— 一个金币哪!那可是普通人一辈子的花销。大厅内忽然有很多的人深深的冷吸了一口气,眼珠子盯着诗词快要瞪出来了。 许沐川依旧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五个金币,不能够再多了。要不是我特别喜欢字画,换作另外一个人都不可能出这个价格的,沐公子您就别在犹豫了。”富家老爷狠狠的一咬牙,沉声说道。 “什么!五个金币!”有个书生直接忍不住的下意识惊呼道。 “嘶——”一众人吸着冷气,被这番场面给惊摄住了。他们能够看得出这副画和诗词不是凡品,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有人想要出这样的天价去购买。 不太重视钱财的云长青的心中都颤抖了一下,他看着许沐川的眼神宛起了无穷的敬意和佩服。 也许在整个场面上,就只剩下君落殇比较有些理智了。即便如此,君落殇在心里还是震惊不已的说道:“光凭这副书画和这首诗词,若是放到京城内,愿意出价百金的人都恐怕不在少数。” 三大花魁的俏脸更是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尤其是雨风,她内心涌起了无尽的后悔之意,倘若当初她自己没有嫌弃许沐川来时的落魄模样,能够好好的和许沐川赏月饮酒,也许会有别样的一番风景吧! 雨雪那俏皮的白皙脸蛋上满是惊愣,她一双玉手紧紧的握着都冒出了许多香汗。很久很久之后,雨雪轻吐出一口香气的喃喃说道:“这家伙竟然这么厉害。” “这位老爷,不是我不想卖给你,而是这副诗词也已经有主了,抱歉。”许沐川客气的轻语道。 富家老爷见到许沐川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儿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罢了,与我无缘。” 富家老爷带着浓浓的失望神色,转身朝着一边的座椅上缓缓走去。 一时间,大厅内又是一片寂静。 不过此番的寂静不在是之前那打算看许沐川好戏的前景了,而是因为敬佩许沐川才不敢再开口说话。 尤其是一众的书生秀才不知不觉间看着许沐川,微微的弯着腰,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对待许沐川的敬意,也希望许沐川能够答应他们刚才求学的请求。 千金难买后悔药,在场有的书生还在几个月前去过许沐川的私塾。不过他们不是去拜师,而是去羞辱许沐川年纪轻轻的开私塾,定然是一个无德无才的人。 此番一众人微微低着头对向了许沐川,不可谓不滑稽。 从刚才将近百人的冷嘲热讽变成了如今恭恭敬敬的模样,很多人的心里都泛着冷意和无奈。最尴尬的莫过于老鸨了,她可是真正的将许沐川得罪死了。 “不就是会些诗词书画而已嘛!多大点事情,雨青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得起的。”老鸨在心里默默的安慰了自己一句,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的心态。 许沐川走到承载着清明上河图的白纸面前,然后将其拿在手中,随后又将诗词递给了云长青。 “长青,你喜好诗词书法,这首诗词便给你了,好好保管。”许沐川面带微笑的说道。 云长青愣了愣,他一直沉浸在许沐川刚才那飘逸的提笔作诗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许沐川会将这首价值极高的诗词送给他。 “老师……我,长青多谢恩师。”云长青激动万分的吞吞吐吐道,他双手拿着还诗词都有点儿颤抖。 许沐川马上转过头看向了老鸨,刚才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了:“老鸨,我现在还想请问你,我的一首诗词还不值得那二十个银币吗?” “我难道没有资格开私塾教导学生吗?” “难道我来雨青楼,你还怕我付不起酒钱吗?” 许沐川接连不断的大声呵斥问道。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如同利剑一样刺在老鸨的脸上。 第五十九章 我等叩见殿下 老鸨被许沐川的激烈斥问给逼的后退了半步,然而老鸨很快便恢复了冷态的神情:“就算你会一点笔墨又如何?这里可是雨青楼,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百姓能够招惹的,我还是劝你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别怪我哄你们出去了。” “真不愧是雨青楼管事的,就是喜欢咄咄逼人。也罢,我也懒得在这里待着,要不是你一直在挑衅我,我早就走了。”许沐川轻撇了撇嘴唇。 不过许沐川可没有立刻转身离去,毕竟他来这雨青楼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哒…哒…哒… 许沐川越过老鸨的那块地方,一步一步的朝着雨青楼的里面走去。 老鸨被许沐川这样的轻视给气得面色黑沉,然而老鸨一直在强忍着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火焰,她想要看看许沐川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随着许沐川的慢步走去,雨青楼大厅内站着的一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会儿后,许沐川就走到了三大花魁的面前。 “雪姑娘,承蒙上次你对我的多多关照,这副即兴作的粗略之画想要送给雪姑娘,希望雪姑娘不要嫌弃。”许沐川一副淡雅的神色,嘴角触还泛着一丝微笑。 雨雪愣了,雨风和雨花两人也愣住了。她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许沐川竟然会将这么珍贵的画作送给她们这种烟尘女子。 雨花还比较好,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心上人的认可,只要能够在短时间内为自己赎身,那么她依旧是可以保住清白之身,到时候和云长青也许可以有所结果。 而雨风的美眸却是黯淡了几分,她知道,许沐川的此举足以看得出他并不嫌弃烟尘女子,反而是及其的重视。 “若是当初……”雨风的脑海中不知不觉间燃起了一道悔意。 雨雪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立马推脱的摆着玉手说道:“沐公子,这使不得,这等绝世画作怎么能够给我呢,我一个烟尘女子,岂不是让这等美画给沾染到了俗气。” 雨雪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她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收下这价值极高的画作。 更何况雨雪觉得她自己和许沐川只有一面之缘,没有任何理由去接下许沐川的这画作。 “雪姑娘,当初我如此落魄之时,雪姑娘都没有半点嫌弃,还愿意和我好好的畅谈了一番。可以说我们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那么收下这画又何妨呢?” 许沐川似乎明白雨雪在想些什么,轻笑着柔声说道。 “这……好吧!雪儿多谢沐公子了。”雨雪迟疑了片刻才微微欠身的说道。 然后雨雪便从许沐川的手中接过了这画作,美眸中满是喜色。 大厅内,许多道羡慕的目光瞟向了雨雪,早知道刚才可是有人出高价购买,而且还不是这画作的最终价值。 随后,许沐川朝着雨雪轻笑了一下,便转身朝着老鸨的方向走过来。 老鸨的脸上黑沉了一片,她盯着慢步走来的许沐川轻咬着贝齿。 “这里是二十个银币,把青衣的卖身契拿过来吧!”许沐川可没有忘记刚刚他已经决定了为萍水相逢的青衣赎身的事情。 “啊!”青衣站在人群中低呼了一声,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闪着几滴泪珠。 青衣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许沐川也许会很气愤的离开,根本就不会在理会她的事情了。 让青衣没有想到的是,许沐川竟然还真拿出了二十个银币,打算为她赎身。 “若是我不在这烟尘之地,该多好。也许……”青衣心里面的一根弦丝似乎被拨动了,此刻在她的内心中涌动起来了无限的无奈和后悔之意。 老鸨看着许沐川从腰间掏出来的二十个银币,心中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了:“青衣的卖身契,我不会给你的,快点出去,不然我就叫人哄你们走了。” “刚才你不是说去二楼取卖身契了吗?怎么现在又不同意了?真当我好欺负不成!”许沐川慢慢的眯起了双眼,看着老鸨就低声怒吼道。 “哼!来人,把这位沐公子和那个胖和尚等人,给我请出去!”老鸨直接冷笑着瞥了一眼许沐川,立刻就转头朝着一边站着的五六个大汉说道。 五六个大汉可是靠着雨青楼吃饭的,能不听老鸨的话吗。 所以,除却了云长青,许沐川等人立刻就被围拢了起来。毕竟老鸨可还不想过于得罪云家,那样对她对雨青楼都没有好处。 “轰隆隆……” 忽然,一阵巨响在雨青楼的外面突兀的响起。 “啪嗒……啪嗒……”长靴狠狠踏在地板上面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侧目而视。 整个大厅内的人都瞬间打了激灵。 唯独只有君落殇没有回头张望,并且君落殇的嘴角慢慢的扬起了一个弧度:“终于来了,我还以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能力找到我,那就真的出问题了。” 从私塾逃出来的时候,君落殇没有选择立即隐秘行踪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再怎么躲避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索性君落殇便没有太过于心急,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人马过来,如果是敌人先找到了他,那么就只能够怪他手底下的人没有用了。 最重要的是君落殇可是知道了悟命和尚是个大高手,要知道十来个一二流的蒙面高手都差一点被悟命和尚给撂倒了。此时君落殇的行踪暴露,要是一个人逃匿而去,保不准被敌人先发现了的话,那么君落殇可没有把握能够活着逃脱。 因此,君落殇才紧跟在悟命和尚的背后,带着风安锦来到了雨青楼,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人马过来。 “什么声音?是有人来了吗?”很多人疑惑不解得轻声问道。 眨眼间,声源就在雨青楼的大门口响了起来。 轰隆隆…… 几十号身穿盔甲的铁血战士踏进了雨青楼,众人纷纷胆战心惊的往后退却了好几步:“他们是谁?” “这衣服……好像是京城内的风骑军,可是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地方?”有个见识广博的中年男子震惊万分的惊呼道。 突然,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几十号气势如云的风骑军将士,直接朝着君落殇的方向单膝跪地。 “我等叩见殿下!” 一刹那,众人刚才低头的议论之声没了。整个场面是那么的寂静,是那么的让人感到窒息。 ……… 第六十章 君落殇的身份显露 突然,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几十号气势如云的风骑军将士,直接朝着君落殇的方向单膝跪地。 “我等叩见殿下!” 一刹那,众人刚才低头的议论之声没了。整个场面是那么的寂静,是那么的让人感到窒息。 许沐川等一众人顺着几十号军士的跪拜方向望去,他们便发现了前方正是君落殇。 许沐川的眼皮猛然一跳,他在心里只是觉得君落殇在高也不过是身份尊贵的富家子弟,再往上也只是一个官宦子弟。没想到许沐川还是太小看君落殇的来历了。 雨青楼大厅内的姑娘和书生秀才尽皆呆滞了。刚才看似是个普通人的君落殇,眨眼一变就让京城内的军队行跪拜之礼。 “殿……殿……殿下。”许多书生的嘴唇都在发颤,腿脚都有点发麻,动弹不得。一半心惊胆战的原因是被君落殇那突如其来的声势给震慑到的,还有一半就是想起了刚才老鸨斥责君落殇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都瞟了一眼老鸨的方向,心中默哀了几遍。有的人更是不敢大口的喘气,生怕让君落殇注意到了他,免得遭到刚才嘲讽君落殇等人所带来的抱负。 一声殿下惊得众人纷纷心寒,殿下二字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用的,最少都是皇亲国戚的子嗣才能够受用。 “哼!” 君落殇双手负背冷哼一声。 然后,君落殇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丝丝冷意得直盯着领头的这个将军:“羽将军,如果你在晚来一会儿的话,本王也许就可以面见太祖了。” 恍若间,君落殇的气势升到了一个极点,此刻他那久居皇宫内的王者气质轰然冲起。 周围的一众人纷纷被君落殇那股上位者的气息给震慑的直接倒退了几步,就连许沐川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这个学生。”许沐川心中有点感慨似的苦笑着。 许沐川来到这九州大陆这么久了,他很清楚的一点就是:能用本王自称又被尊称为殿下的,应该就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几位皇子了吧。 云长青以及风安锦两人都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君落殇的背影。他们在此刻觉得:相与君落殇相处了这么久,本以为算得上了解一二了,却不成想到竟然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君落殇。 也许在整个大厅内,只有悟命和尚没有半分的动容,依旧闭眼诵经,仿佛外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仿佛这一切的状况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殿下息怒!早在几个月前殿下失踪之后,小将和一众大人都焦急如焚的寻找殿下的踪迹。可是殿下的行踪我等根本就找不到一分一毫。” 被君落殇称作为羽将军的将领,他单膝跪地的抱拳急忙说道:“就在今日,我们在京城中的眼线发现了有一伙高手行踪比较诡异。小将以为这伙人定然与殿下有关,这才远远的跟在那伙人的身后,最终在此找到了殿下。” “哼!罢了!那些人怎么样了?”君落殇面无表情的盯着羽将军,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皇族的气息有点让人窒息。 “启禀殿下,全部杀了,一个不留。”羽将军双手抱拳的对着君落殇,脑袋还紧紧的夹在腋窝下,极为恭敬。 “都起来吧!”听到这样的结果,君落殇绷紧的脸皮才微微松弛了几分。 羽将军和他背后的几十号手拿长枪的军士,立刻异口同声的喊道:“是!” 等到羽将军等一众军士笔直昂扬的站在大厅内后,君落殇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许沐川。 “老师,落殇恳请恩师随我回去。”君落殇慢慢的将腰弯了下去,刚才的那股磅礴浩瀚的气势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落殇这一开口,众人直接呆滞。 最为甚者就是羽将军了,他可是很早很早就跟在君落殇的左右了,非常清楚君落殇是一个比较傲气的人。当朝的宰辅名义上是可是君落殇的老师,但是君落殇也没有这样弯腰恭敬以待。 “这……是何人?”羽将军和一众军士的心头中瞬间升起了这个疑问。不过羽将军能够混到这样的地步,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因此,羽将军等几十号军士只是瞪着眼睛直盯着许沐川,不敢放出一点儿声响出来,以免惹得君落殇的不快。 “落……罢了,我不管你身份多么尊贵。便再次托大,称你为落殇吧!”许沐川忍不住的深呼吸了一下,用来平复着心中的躁动和震惊。 “在老师面前,落殇永远不敢自持身份。”君落殇微微弯着腰,口吻中满是恭敬。 许沐川也不管君落殇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苦笑了一声:“现在你我的缘分恐怕已经尽了,即便如此,我有件东西也早就想要给你了。不过发生了今日的这番事情,没有时间再去写了,我只完成了一半,索性今天就给你吧!” “什么?”君落殇微微皱眉,疑惑不解得问道。 许沐川缓缓地将右手伸进长衫内,取出了一本装订好了的蓝色封面的书本。 “落殇,这里是我写的一些东西,应该对你有些帮助,只不过还有很多来不及完成了。”许沐川将书本塞到了君落殇的手里。 君落殇低头看了一眼双手中的蓝色封面书本,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复杂无比。 “老师,您的才学可谓是冠绝天下了,您隐匿于这红尘俗世中实在是让落殇心中不愿。”君落殇再次开口相邀,这一次他的腰更加弯了几分,敬重的意思已经完全表达出来了。 许沐川慢慢伸出双手,将君落殇扶了起来:“好了,我志不在此。你走吧!” 君落殇看着许沐川的双眼,沉吟了许久后轻轻叹了口气:“唉!既然如此,那么落殇不在勉强老师了,落殇只是希望以后老师能够来京城,到时候落殇一定在城门口相迎恩师。” 许沐川微微笑着,沉默不语。 而后,君落殇又慢慢走到了云长青的面前,和往常一样的惬意:“云兄,按理来说我可是你的师兄,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长青多谢君……多谢殿下。”云长青不在像往常一般和君落殇谈笑风生了,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 第六十一章 悟命离去,老鸨胆寒 望眼放去,昔日的一幕幕就出现在了许沐川的脑海中,他当真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学生竟然是一位身份如此尊贵的皇族中人。 君落殇知道许沐川是真的无意跟在他左右来扶持他,君落殇也不在勉强。在这么些日子内,君落殇从许沐川这里学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大方面则有治民之道,小方面也包括了吟诗作对。 在君落殇的心中,许沐川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好老师了。 “南无阿弥陀佛,潜龙已安,小僧也该离去了。”忽然,寂静的场面被一旁静静站着的悟命胖和尚给打破了。 所有人都立刻将目光瞟向了悟命胖和尚,如果不是悟命胖和尚的开口说话,很多人都觉得悟命胖和尚根本不存在了。 一词“潜龙已安”让许沐川和君落殇等人心魂一颤,尤其是君落殇的心中更是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难道一开始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一直待在这里不走的原因是因为我?”君落殇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北渊三皇子,在场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够被称作是潜龙。 悟命胖和尚如今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代高僧。似乎在悟命胖和尚的背后还有些点点金色的佛道光芒在闪烁。 “悟命和尚,你……要去哪里?”许沐川不由自主的上前问道。 悟命胖和尚面无表情,昔日的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许施主,你我的缘分还没有尽,他日自会相见。” “呼——那么我就在未来的某一处地方,恭候大师的到来了。”许沐川能够清晰明了得感觉到悟命胖和尚在此刻不同以往,因此许沐川也一本正经的抱拳回应道。 君落殇心中可是有着许多的疑惑,为什么悟命胖和尚要说“潜龙”二字?难道是在暗喻着什么吗?还是说悟命胖和尚发觉了什么? “悟命大师,刚才多谢大师拼死相救了。”君落殇本来想借机招揽一下悟命胖和尚的,不过话到嘴边时,君落殇还是没有选择开口。 虽然悟命胖和尚身手不凡,绝对是一个远在一流高手之上的顶尖高手,要不然也不会能够在对付十几个一二流高手的时候,没有半点伤损。 不过悟命胖和尚是佛门子弟,不应该掺杂到红尘俗世之中来。而且君落殇有预感,就算他开口说要招揽悟命胖和尚,悟命胖和尚八九不离十的会拒绝了他。 所以君落殇还不想自讨没趣,索性不在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记住了悟命胖和尚此番的救命之恩。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悟命胖和尚没有回答君落殇了,直接迈开双腿朝着雨青楼的外面走去。 一步而出,宛如一纸佛经,让人在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一言而出,好比潺潺流水,使人不知不觉间感到一股舒适。 “南无阿弥陀佛……”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眨眼间,悟命胖和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整个雨青楼大厅内,悟命胖和尚的身影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许沐川心中有些郁闷,他没成想到收个学生竟然是个皇家中人,更没有想到平日里嬉皮笑脸并且贪吃喝酒的胖和尚好像是个高僧。 “落殇,我想请你帮个忙。”一会儿后,许沐川才看着君落殇,慢慢的开口说道。 君落殇将手里紧紧的握着蓝色封面的书本,不假思索的回应道:“老师请讲,落殇一定拼劲全力而为。” “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一件小事情。”许沐川走到君落殇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想让你那位青衣姑娘回去,他家好像住在京城内吧!” 君落殇顺着许沐川的眼神望去,他便感到了红晕着脸颊的青衣。 “老师,是那位姑娘吗?”君落殇指着青衣,询问道。 许沐川缓缓点头:“对,就是她。虽然她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既然我和她有缘,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落殇明白了,落殇一定将这位姑娘安全送回京城的家内,并且不会有人打扰她的生活。”君落殇没有怀疑许沐川的话。因为当初许沐川就是这样收留了他,而且在不久前又因为许沐川觉得自己和风安锦有缘,也没有半点嫌弃的悉心教导。 正因为这样,君落殇才认为许沐川不同寻常,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可以与之比较的。 许沐川转而朝着老鸨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的,缓慢缓慢的。 老鸨低着头,脸上的惊恐之色根本就压抑不下去。她心里面很清楚能够让风骑军的一众军士都跪拜称作殿下的人,绝对不是她以及她背后的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要是今天这件事情处理不好,老鸨相信只要这件事情的风声传到了京城那位的耳中,她一定活不了多久,甚至到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还请几位大人不要与我一般见识。”面对许沐川一步一步的走来,老鸨心中思索了许久,然后直接跪倒在地上使劲的开始磕头。 嘭!嘭!嘭! 磕头声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遍在整个雨青楼大厅内,一众书生秀才尽皆心寒胆颤的往后退去,生怕引火上身。 雨青楼内的所有姑娘都花容失色,娇躯不停的在轻轻颤抖着,一双又一双的美眸中夹杂着无限的惊恐之意。 “好了,老鸨,别磕头了,快点站起来。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和你一般计较。”许沐川微微吐出一口气,心底深处感觉有点儿搞笑的询问。 刚才老鸨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嚣张模样,转眼一变就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实让许沐川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现实。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鸨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身子却是弯了下去。 从老鸨的额头上面还滑落下来了一缕鲜红色的血液,不过老鸨没有去清理,反而是任由鲜血流淌在脸颊之上,希望这样子能够赢得许沐川和君落殇等人的一丝同情。 “老鸨,刚刚说好的,这里是二十个银币。我想为青衣赎了身,应该可以了吧?”许沐川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的那装着二十个银币的钱袋。 第六十二章 青衣赎身,许沐川离去! “老鸨,刚刚说好的,这里是二十个银币。我想为青衣赎了身,应该可以了吧?”许沐川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的那装着二十个银币的钱袋。 老鸨眼皮一阵猛跳,然后哆哆嗦嗦的急忙开口道:“大人说笑了,怎么能够让您为青衣赎身呢,这些费用自然是由小人来出的。” 明面上老鸨是雨青楼的管事,但是在她的背后还有很多人等着收钱的,自然雨青楼赚得钱都要上交的。 “大……大人,您看,这就是青衣的卖身契了。”老鸨连忙就将手伸进了衣服内,掏出了青衣的卖身契。 刚才老鸨还以为许沐川是个富家公子,所以有礼有貌的答应了许沐川为青衣赎身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取出了青衣的卖身契放在衣服内。 不过当老鸨下来之后,便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 老鸨的心头都悔恨的要死了,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直接让许沐川把青衣给赎出去,那么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又担惊受怕的场面了。 一旁,青衣口吐着香气,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愣。在她的脑海中,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若真的是梦,她多么希望能够不要在醒来。 许沐川接过了老鸨双手捧着的卖身契,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确认是青衣的卖身契无误。 “好了,这里是二十个银币,收好了。”许沐川可不管老鸨收不收钱,直接将钱袋扔在了老鸨的怀里。 老鸨有一点慌乱的模样将钱袋握在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老鸨紧接着又瞟了一眼几十个气势汹汹的风骑军的军士,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 许沐川拿着卖身契朝着人群中的青衣走了过去,很多人都唯恐惹到了许沐川,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青衣姑娘,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自己毁掉吧!”许沐川伸出手,将卖身契递到了青衣的面前。 在之前青衣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许沐川的行为,她的心里就已经猜测到了许沐川会和之前说的一样为她赎身,她在心里都做好了些准备。 可是,当许沐川真正将那卖身契递到了她眼前时,青衣的内心霎时间哄乱成了一团糟。刚才准备好的说词也终究开不了口。 青衣看了一眼卖身契,又抬起头看着面带微笑的许沐川。她终于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了两行清泪。 “沐公子,青衣……青衣……”青衣缓缓的伸出轻颤的一双玉手,紧紧的抓住了这限制住了她的一纸卖身契。 噗通! 陡然间,青衣直接双膝跪地,面带梨花的哭泣道:“青衣多谢沐公子。” “青衣姑娘,起来吧!你我也算有缘,此事也算了结了。”许沐川立刻将扶住青衣的香肩,柔软顺滑的感觉从手掌传到了大脑中。 青衣顺着许沐川的双手力气,慢慢的站了起来,不过脸上的一行又一行的泪珠却又是掩饰不住。 “那位公子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你放心便好。”许沐川指了指君落殇,对着青衣轻笑道。 青衣不语,只是用一双美眸盯着许沐川,尽管眼眶中的泪珠遮挡住了视线,青衣依旧抬头看着许沐川没有移动半分。 交待的事情说完了,许沐川也不在和青衣多说,直接就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一直默默不语的站在一边等候着许沐川,在他们看来,许沐川是需要打从心底里去敬佩的。 “老师。”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忍不住的开口轻呼了一声。 许沐川走到风安锦的旁边,轻轻的拉起了风安锦的小手,双眼望向了雨青楼的大门口,心中喃喃说道:“我也该走了。” “老师,你有什么打算?”君落殇微微抱拳的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君落殇害怕由于他的原因,可能会让许沐川陷入到一种危险的境地。 “我有我的缘在等着我,你们也有你们的路要去走。”许沐川拉着一直不说话的风安锦,朝着雨青楼的大门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都有点不舍,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许沐川教会了他们太多太多的道理和东西。 而且云长青和君落殇他们二人的内心很清楚,许沐川的能力不止如此,只不过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许沐川还有很多的东西来不及告诉他们。 “长青,落殇,你们在我这里应该也学到了一些东西。我希望你们能够贯彻自己的思想,莫要让我失望。” 许沐川拉着风安锦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门走去:“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们一点,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问心无愧。” 一话落,许沐川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长青,恭送恩师。他日再见之时,定不负恩师所望。”云长青泛红着眼眶,朝着许沐川的方向弯腰行礼的喊道。 君落殇在此时此刻也没有自持身份,恭恭敬敬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落殇,谨遵恩师的教诲。” 风骑军一众人尽皆瞠目结舌,除了当朝北渊大帝,何时何地他们见到过君落殇对别人行过这种大礼。 尤其是羽将军的内心更是掀起了一阵阵波澜:“何人能够让殿下如此折服?” “他日再见,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小师弟。”许沐川的声音从雨青楼的大门外传了进来,不过许沐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知道许沐川的脾性,他做的决定不会更改的,因此他们二人都没有追过去挽留许沐川。他们二人坚信在不久之后,又会见到许沐川的。 君落殇望了一眼刚才许沐川离去的背影的方向,他走到羽将军的身旁,贴着羽将军的耳垂轻轻说道:“派几名高手暗中保护老师的安全,如果老师有什么不测,就让整个风骑军来陪葬。” 轰! 羽将军的大脑差一点直接轰灭了,君落殇刚才说的话,羽将军知道君落殇没有半点恐吓的味道。 如果许沐川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君落殇一定会付出一切代价兑现刚才的诺言的。 “是!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派遣风骑军最厉害的几个人,去保护殿下老师的安危。”羽将军愣了一下后,立刻义正言辞的小声说道。 如果有人仔细一点儿的话,能够发现羽将军的额头上面满是针孔大小般的汗珠。这些汗珠都是被刚才君落殇的一句话给吓得,没错,就是吓得。 可想而知,羽将军现在内心是怎么样的震撼了。羽将军在心里狠狠的说道:“就算把整个风骑军的高手搭进去,也要保护好殿下老师的安危。” 第六十三章 步入烟尘,身不由己 可想而知,羽将军现在内心是怎么样的震撼了。羽将军在心里狠狠的说道:“就算把整个风骑军的高手搭进去,也要保护好殿下老师的安危。” 君落殇此举可是大有深意,一来他是真的很想保护自己老师的安危;二来则是因为许沐川显现出来的本事真的是常人难以企及。 若是能够为君落殇所用,他日的路也许更好走一点。 “老师,我期待他日再见之时。到那时候,我一定会说服你辅佐在我左右。”君落殇心头冒出一股热血,熊熊的火焰好似燃烧在了心间。 如果在之间,君落殇还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他的三皇子。 但是,经过那一次被追杀的经历后,君落殇就明白了一点:身在皇家本就无情,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够和头上的两位皇子哥哥争一争了。 当许沐川的身影已经完全不见之后,雨青楼大厅内的的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在出一声。 尤其是老鸨站在一旁,躯体都还有些微微颤抖。她额头的鲜血和微汗融合在一起滑落了下来,别提有多么狼狈的样子。 君落殇凝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转头朝着云长青说道:“他日再见,我先走一步了。” 云长青抱拳回应道:“好。” 然后,君落殇便走到青衣的面前:“姑娘,走吧!送你回家。” 因为许沐川的原因,君落殇对青衣的态度还比较和蔼,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不送拒绝的态度。 “有……有劳大人了。”青衣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说话的声音极为的细腻和轻喃。 望了一眼许沐川离开的方向,青衣轻咬着朱唇,紧紧的跟在君落殇的身后。 随后,君落殇便领着风骑军的人马轰隆隆的朝着大门而去,自然在一行人中还有青衣。 见到君落殇离去的背影。老鸨那悬在空中的心微微放下了,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怨恨。 “羽将军,帮我去查一查,这雨青楼背后的人是谁?”君落殇一边走着,一边用不可拒绝的口吻命令道。 “是!殿下。”羽将军立刻附和道,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中。 人聚人散,雨青楼的大厅内顿时又升起了一股又一股的议论声。 “他到底是谁?怎么风骑军的人都这么恭敬?”等到君落殇离开后,有位年长一点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可是风骑军哪!京城三大军队之一,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以指挥的动外,谁有那个本事命令风骑军。”去过京城的富家老爷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今天的兴致全都没了,还是回去才好。”有位书生不禁意瞟了一眼老鸨,然后匆匆忙忙的朝着大门快步而去。 许久过后,雨青楼的三大花魁也才敢深深的吐出一口香兰。 “青衣妹妹,真的是好福气……”雨风的眼神深处露出了几许羡慕之意。 在场所有的姑娘心里可是很明白,进了这雨青楼的姑娘,很少有人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出去,更别谈还保留着清白的身子离开这烟尘之地。 多人本来清清白白的姑娘入了这烟尘之地就再也出不去了,这世上又有几人真正肯不惜花费重金来为一个烟尘女子赎身呢。 青衣刚来几日便安稳的离开了,而这大厅内的几十个娇美的姑娘心里泛起了无数的苦水,心情复杂无比。若是可以,她们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青衣,能够离开这看似风流的烟尘之地。 可惜,事与愿违。她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青衣离去,而她们依旧要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等到风采不在,容颜已老,或许她们就可以带着被玷污尽了的身子离开这是非之地。到了那个时候,容颜枯老,清白已毁,又有何人肯娶? 雨雪则是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未干的画卷,美眸闪烁着喃喃道:“你今日此举,要我如何自处呢?” 一纸画卷,承载了绝美的风景;一杆墨笔,画出了别样的风情;一句朋友,走进了皑皑白雪的心底。 许沐川不知道就是这么随性的举动,不经意间已经招惹到了一朵繁花。 任谁也没有想到,雨雪那俏皮玲珑的心性,在此刻开始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唉!”云长青望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影子,他轻声叹了口气。 然后云长青走到雨花的面前,温柔细语的说道:“雨花姑娘,再有一月之余便要文武会考了,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内,长青不能够在闻姑娘的琴声了。” “云公子,你才华横溢,自然是要以考取功名为目标。只要日后云公子还记得小女子便好。”雨花绽放一笑,暖了云长青的心。 可是,又有谁能够发觉到雨花眼眸中的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和悲凉呢?步入烟尘,身不由己。 云长青拜别了雨花之后,也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雨青楼。他双手还拿着许沐川赠送给他的那一纸诗词,视若珍宝。 “若是我不曾来过这烟尘,是非能够可以名正言顺的伴你左右?”两行清泪从雨花的眼底深处涌动出来了,一袭长裙随着飘进来的清风微微轻舞。 雨花望着云长青的背影,她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恍若初见之时的场景。 清风徐来,吹散了雨青楼大厅内的压抑气氛;吹散了正在胡思乱想并羡慕青衣的一众娇美姑娘的心;吹散了三大花魁瀑落下来的青丝。 ………………… “老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离开了雨青楼,走出了安风镇。风安锦终于抬起头看着许沐川,疑惑不解的问道。 许沐川拉着风安锦的小手缓慢的前行着,柔和的回应道:“就沿着这一条山路走,走到哪里便是哪里。” “哦,那我们以后也不能够再回私塾了吗?”风安锦点了点粉嫩的小脑袋,继续张口说道。 听到私塾,许沐川回头望了一眼私塾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毕竟许沐川也在私塾生活了这么久,要说没有感情纯属说假话。 “也许有机会我们在回来,到时候我就将私塾重新修建好。”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抬头仰望着辽阔的苍穹。 “嗯,反正老师去哪里,小风就去哪里。”风安锦紧了紧许沐川拉住他的手。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万物的生机都在复苏。 只当春季萌娃刚发,便是万千学子一争高下的时候了。 第六十四章 路遇车队 冷风萧瑟,风安锦的小身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许沐川感觉到了风安锦的动作,轻笑了声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风安锦的身上。 “老师,小风不需要,您还是穿上吧!”风安锦抬头看着许沐川,小脸蛋都被冻得粉嫩嫩的通红。 许沐川摸了摸风安锦的头,柔声细语的说道:“老师不冷,你披好了,别把衣服掉在地上弄脏了。” “嗯,小风知道了。”风安锦迟疑了几许,重重地点巴了下脑袋。 许沐川吐出口热气,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现在山路两旁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皑皑白雪,一脚踩踏下去,都可以踩出一个五厘米深度的脚印来。 “小风,那边有条宽敞一点的大路,咱们过去。”许沐川远远的眺望一眼,便发现了一条四米来宽的大道。 风安锦使劲的跳了跳,却是因为年纪太小而身高不够,根本就无法看到许沐川口中所说的大路:“老师,小风怎么看不见哪?” “你呀!走过去一些就看到了。”许沐川很少见到风安锦这副孩童心性的模样,嘴角边都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以前风安锦很少有话和许沐川说的,随着两人关系的进一步磨合,风安锦对于许沐川再也没有什么保留。 对于外人,风安锦完全表现出来一种坚毅冷漠的样子,根本就不符合他八岁年龄的心智。 不过许沐川一想到风安锦经历过的惨痛事情,他更是知道此时风安锦表现出来孩童的心性是多么的珍贵。 “嗯,咱们过去看看吧!”风安锦披着许沐川的外套长衫,整个人都显得臃肿了几分,不过那粉嫩雕琢的脸蛋却是为风安锦添了几分可爱。 一刻钟后,许沐川就领着风安锦从山路走到了这条宽敞的大道上面了。在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的背后,还留下了两行很深的脚印。 “小风,咱们朝着这边走吧!”许沐川左右环顾了一下,就确认了方向。 风安锦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是许沐川决定的事情,风安锦不问任何缘由的紧跟在后面:“好。” 许沐川选择的这个方向自然是要离京城越来越远的,而另外一个方向想必是直达京城的吧! 京城可是一潭浑水,许沐川真的不想进去和别人勾心斗角,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如果真要找个理由让许沐川去京城的话,应该也就是见见君落殇以及祭奠西门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散落下来的雪渐渐地也停了。 大路两旁的树木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万里江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的脚踩在雪地之上,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并且在他们的身后总会留下一串串美丽的脚印。 冷风轻轻地吹过许沐川的脖颈,让他顿时感觉到寒风彻骨。并且由于清风拂过,那停留在树枝上的白雪便“簌簌”地往下落,玉屑似的雪末儿在风中轻舞。 “没有两个时辰的话,这天就要黑了。按理来说,前面应该有村庄或者客栈才是。”许沐川望了一眼没有尽头的大路,搓了搓双手,哈出一口热气。 “老师,你快听,好像有什么声音?”突然,风安锦急忙的开口说道,脸上立刻呈现出来了一副警惕异常的样子。 许沐川立即聚精会神的寻找声音的来源:“什么声音?”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卡擦……卡擦……卡擦……” 车轱辘滚动在雪地里的声音让许沐川一阵的警觉。 许沐川立刻转身看着后面,他已经听清楚了是什么发出来的声音了:“好像是马车的声音。” “卡擦……卡擦……”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了,第一辆马车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许沐川的眼前。 一匹棕红色的马匹、一辆木头做的极为精致的马车,映入到了许沐川和风安锦的眼帘之中。在这辆马车的后面,还紧跟着几辆装饰不凡的马车。 “吁!”赶马的马车夫见到道路的正前方正站着两个人,他连忙拖住了马匹的缰绳。 许沐川想了想,前方道路不知道还有多远,看看能不能打个顺风车。 “这位大哥,眼看这天色就要暗沉下来了,能不能让我们搭个车?捎我们一段路程?”许沐川立马上前抱拳的客气说道。 马车夫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许沐川一番,正想说话时,马车内就传来了一道沉稳的中年男性的声音:“怎么了?” “老爷,有两个人说天色已晚,想要搭车,您看?”马车夫直接转头对着马车内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说道。 一片安静过后,马车内才继续传出来了中年男子的沉稳声:“如果不是什么流寇之类的歹徒,就让他们坐到后面的杂货马车内。” “哎!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只是普通人,一个只有七八岁左右,还有一个应该是个读书人。”马车夫继续接话道。 “嗯,让他们到后面去坐吧,带他们一段路程也没事。”这时候,从马车内传出的声音不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了,而是一道比较清脆的女儿声。 “是,小姐。”马车夫面带微笑的立即说道。 许沐川站在大路中央,风安锦也紧贴在许沐川的旁边,他们两人自然能够听清楚马车夫和他主人家的对话。 能够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一列车队,也算得上幸运了。 “多谢了。”许沐川立刻微微躬身的抱拳说道,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马车夫轻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就坐到后面的那两辆马车中去吧!快点儿,这天色不早了,早点儿去云城才是。” “好,有劳了。”于是,许沐川便拉着风安锦坐在了后面的两辆马车中去了。 虽然后面的马车放着许多杂物,但是也比较宽敞。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坐在里面还是比较舒适的,没有半点拥挤。 “驾!” 等到许沐川两人上车后,几个马车夫立刻朝着马匹轻甩了一下鞭子。 “恢儿恢儿……” 马鸣潇潇,几辆马车瞬间就开始快速的沿着大路而去。 第六十五章 来到云城 黄昏将近,金黄色的光晕是那么的美丽。 一路上,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乘坐在马车内,任由马车载着他们去远方。 许沐川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行了:马车的主人要去附近的一座城池,这就够了。 一个半时辰过后,马车缓缓地减了速度,并且匀速的朝着前方前行。 “到了哪里了?”许沐川拨开马车的窗户,双眼瞟了一下四周。 打开马车紧闭的窗户,许沐川就发现了周围来来往往的有许多的人,并且在这里还设置了各种关卡。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自然随着车队来到了距离京城比较近的一座城池——云城。 云城在整个北渊国都算得上繁华的城池了,因此在云城居住了许许多多的人,周围的村镇都由于云城而极为的富裕。 在云城的大门口,几十个士卒站在两旁笔直的站立着,他们在守卫着云城出入口的秩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轰动。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车进入到云城里面了。 “咔咔——” 进入云城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许沐川便知道自己该下车了,于是他就拉着风安锦从马车上面慢慢的下来了。 “多谢诸位了。”许沐川连忙走到头车的旁边,朝着马车夫和车内的主人家抱拳说道。 啪嗒一声,从马车内缓缓地走下来了一个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紧接着,跟在中年男子的背后是一个身穿红色紧身布衣的姑娘。 这个姑娘不像普通人那么显得温柔,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过即便如此,这位姑娘的面容白皙,吹弹可破。由于穿着红色紧身的长衣,她那玲珑凹凸的娇躯十分吸引眼球,而且她一袭青丝宛起的束在头顶显得格外的妩媚。 “这位公子客气了,老夫复姓公孙,单名一个尘。”公孙尘的一言一行带着一丝锋利的气质,举手抬足之间丝毫都不拖拉。 见到公孙尘这么有礼,许沐川面带微笑的连忙回应道:“小子只是一介书生,姓许名沐川。这次若不是得公孙先生相助,也许我和我的这位小徒弟都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呢。” 公孙尘都自报姓名了,许沐川当然也要表面上介绍一下自己。 “哼!看你也才二十六七的模样,想必就连你自己都没有出师的吧!切莫不要误人子弟。”还没等公孙尘开口,站在公孙尘后方的那位红衣姑娘立即冷声的说道。 公孙尘有点苦笑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朝着许沐川抱拳说道:“老夫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在此与公子分别了,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许沐川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公子女子,咧着嘴回应道。 话毕,公孙尘便带着女子朝着一条繁华的街道里面走去。 隐约间,许沐川还听到了公孙尘与那个女孩的对话。 “雾颜,以后说话不要那么没有礼貌,听明白了吗?”许沐川听到了这道声音好像就是公孙尘在开口说话。 “爹,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你看他年纪不大,还带了个七八岁的孩童,这根本就是误人子弟嘛!”公孙雾颜用着清脆的声音在反驳着。 “好了,别人的事情与我等又有什么干系。以后再外面不要说这么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公孙尘又苦口婆心的在劝诫着。 ………… 很明显,公孙尘和他女儿公孙雾颜的讨论依旧没有停止。不过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许沐川也听不到什么情况了。 许沐川摸了摸鼻尖,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许沐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忍不住的开口喃喃道:“这就是云城嘛?果然繁华无比。” 云城的街道错综复杂,陌生人进来的话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出去的路。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现在站立着的位置,就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街道的石地板或者那金雕玉琢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云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老师,现在咱们去哪儿?”风安锦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许沐川的衣角。 许沐川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眼神中夹杂着无尽复杂的情绪。许沐川缓缓地牵起风安锦有些冷冻的小手:“先去找住的地方,明天我们好好逛一逛这繁华似锦的云城。” “嗯,小风听老师的。”风安锦微微咧嘴一笑,露出的两排贝齿好像表达着心里的一丝喜悦之情。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踏着步履行走着,看着车马粼粼而过,望着人流如织移动。 在距离许沐川不远处的距离,隐隐还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 幸亏许沐川现在身上还带着十来个银币,这些钱可以用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短时间内许沐川也不需要担心钱财的问题。 随着黄昏慢慢的被黑夜笼罩之后,点点星斑从夜空中凸显出来,微弱的光芒照耀在了云城的各个角落和街道。 在云城找到一家住处还是很容易的,许沐川带着风安锦吃了些晚食,便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话,许沐川和风安锦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道温暖的光芒穿透了窗户纸直接射了进来。 “小风,起来了,快速洗漱一番。”许沐川揉了揉眼睛,朝着窗外瞥了一眼。然后便轻呼了在一旁睡着的风安锦。 “嗯……”风安锦翻转了一下身子轻喃着,慢慢的从温暖的被窝中钻了出来。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好好的洗漱一番后,两人就在楼下吃了些早点。许沐川付完钱就领着风安锦走出了酒楼大门。 清晨的云城可谓是一片勃勃生机,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带着一股精神蓬勃之意。 “小风,我们四处走一走吧!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武馆。”许沐川柔声的轻轻说道。 风安锦抓了抓头发,不解的问道:“老师,找武馆干什么呀?” “当初我不是说过嘛!老师不会武艺,只能够教导你笔墨。不过老师会帮你找一个武学大师,让他教授你一身硬本事,这样你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许沐川揉着风安锦的头,眼神中有着一丝宠溺。 听到许沐川要找武馆的真正目的,风安锦就紧紧的咬着嘴唇,立刻抬起头直盯着许沐川,久久都没有移开眼神。 此时,风安锦双眼望着许沐川,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六章 云霄武馆,比武招亲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行走在街道上面,时而望向远方看着美丽的风景,时而转头看着街边的小摊贩摆放各种杂物。 云城的繁华显然不是安风镇能够比拟的,就说这云城大大小小各种金楼雕阁的华丽外貌就完全不是安风镇能够建造的出来。 “小风,那里人好多哪!咱们过去看看。”许沐川放眼一望,在他的正前方百米处好像围拢着一群人。 “嗯。”风安锦呢喃了一句,就紧跟着许沐川朝着前方走去。 在人群中,一块很大的牌匾放在街道的一边。 这块牌匾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用黑色笔墨写着的大字,围观的百姓都在逐字逐句的小声念叨着。 “谁能够念一念上面写着什么东西?俺大字不识一个的。”有个大大咧咧的中年男子吆喝了一声。 随后,便有一个温儒雅墨的公子书生上前说道:“上面写的是云霄武馆的馆主之女要………要。” 说着说着,这个温儒雅墨的书生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呆滞了。 “要什么?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的,真的是。”有个不耐烦的大叔立马拍了一下这个书生。 这个书生连忙吞咽了几口唾沫,然后激动万分又有点震惊的说道:“如果这牌匾上面写得东西没有半点假,那么云霄武馆的千金就要出嫁了,用比武招亲来挑选夫婿。” “哗………” 几十个围观的百姓顿时哗了一声,很多有点想法的男子瞬间闪烁了一下眼神,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云霄武馆在整个云城都是大名鼎鼎的,听说武馆的馆主可是在北渊国初建时,都是上过战场,杀过许多的敌寇。 而且云霄武馆刚建立之时,整个云城都是颤了颤。因为云霄武馆的馆主名叫问泽宇,问泽宇可以说得上是一代名将了。 昔日问泽宇跟随在北渊十三将的其中一位将军麾下,征战沙场,杀敌四方。问泽宇跟随在北渊十三将的某位大将军麾下,他一柄银枪横扫强敌,单骑银枪直接杀得上百人的精锐部队纷纷落荒而逃,那一战,奠定了问泽宇一代名将的地位。 他问泽宇的名头虽然比不上北渊十三将,但是依然算得上是名扬九州了。 不过在北渊国真正和离国与蜀国三分九州后,北渊十三将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问泽宇也许猜测到了什么情况,毅然决然的离职隐居。 后来问泽宇不想自己这一身本事随他带入棺材,他就在十年前的云城建立了一个偌大的云霄武馆。 问泽宇此举,一是希望自己的晚年能够有些事情可做;二是希望能够为北渊国真正教导出一些武功出众的人才,也好为国效力。 北渊大帝似乎对于问泽宇开武馆的事情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大加赞赏。问泽宇既然已经离开了朝堂,北渊大帝也不在过多的询问关于问泽宇的消息。 一直到了今天,问泽宇开的云霄武馆为北渊国教导出了许多人才,现在都有很多从云霄武馆出来的人正在守卫边疆。 “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要比武招亲,开什么玩笑?”有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直接惊呼道。 “那可是云霄馆主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用比武招亲这等方法来招亲?”一道又一道的声音从人群中向四周飞速的扩散。 “馆主他老人家可是老来得女,这么一个芳龄二十的宝贝闺女就用比武招亲的方式招选夫婿?什么情况?” ……… 许沐川拉着风安锦站在人群中的外围,硬生生被人群挤过来挤过去,根本就无法移开步子。 “算了,还是出去吧!人太多了。”许沐川苦闷的撇了撇嘴角,然后紧紧的拉住风安锦的小手,一同朝着人群的外面挤了出来。 许沐川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一下牌匾上面写着什么东西,但是他隐约间还是听到了什么武馆的千金小姐要比武招亲的事情。 “一位千金小姐要用比武招亲来挑选夫婿?”许沐川站在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 风安锦扯了扯许沐川的衣角,抬头问道:“老师,什么是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就是……嗯……就是谁打架最厉害,谁就能够将台上的女子娶回家当老婆。”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强行解释了一番。 风安锦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又义正言辞的说道:“那我以后也要学会打架,到时候不就有很多老婆了。” “额………”许沐川直接沉默不语。 半刻钟过后,围拢着牌匾的一众百姓又开始拼命的挤了起来:“上面写了在哪里比武招亲没?” “好像就是在云霄武馆,今天下午就要开始第一轮的比武招亲了。”有位读书人眯着双眼凝视着牌匾上面的一字一句,缓缓地道来。 “快让我出去,我要让我儿子去试试。我儿子从小力气就很大,说不定真能够打赢擂台获胜了。”有个大叔兴高采烈的猛然拍了一下脑袋。 “快让我出去,我要去云霄武馆。” ………… 一片又一片的嘈杂声传遍了整条大街。 许沐川看着挤来挤去的一众人,心中又好奇又鄙夷的说道:“云霄武馆?千金小姐?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其实这真的不能够怪这一众百姓过于激动,而是云霄武馆的名头在整个云城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京城居住的很多人都会特意来云霄武馆拜师学艺。 要是真成了云霄武馆的女婿,那以后的前景………无法想象。 “老师,他们说的云霄武馆这么出名,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风安锦瞟了一眼正在拥挤的众人,抬头凝望着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吧!如果云霄武馆真的有本事,老师就让你去学一身好武艺。” 今日,云城彻底的哄乱了。 就因为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要进行比武招亲,这可是轰动整个云城的大事情,听说这还是云霄武馆的馆主问泽宇亲自主持的。 一时间,云城顿时风云涌动,无数自认为身手不凡的年轻人都开始朝着云霄武馆而去,希望可以力战群雄,夺得云霄武馆千金小姐的一颗芳心。 第六十七章 云霄馆主——问泽宇 云霄武馆,坐落在云城的东面。虽然云城的东面不是在城中心,但是这里也是云城较为繁华的地段了。 云霄武馆有着四米高的围墙,大门中央有一条白色长阶梯的道路。朱红色的两扇大门直直的敞开着,在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副牌匾——云霄武馆。 在云霄武馆的旁边处,架起了一座巨大的比武擂台,并且在擂台的正上方处还有着几张红漆木雕的桌椅。 早在云霄武馆放出消息说要为千金小姐比武招亲,整个云城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这就是云霄武馆吗?当真是气魄非凡。”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许沐川了,他一路上打听到了云霄武馆的地方后,就带着风安锦搭了一辆马车特意过来看看。 云城可是一座比较大的城池,在城池内有专门的马车停靠在一边,只要你给的起钱,云城境内想去哪里都可以。 要是许沐川和风安锦真的想要用徒步走到云霄武馆来,肯定是得几个时辰,而且还是在没有走弯路的情况下。 云霄武馆可不是一般的小武馆能够比得上的,就之论占地面积都是上万平方米的。在云城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方,一般的武馆能够有一处百来平方米的空地就不错了。 “听说云霄武馆的千金有倾城之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云霄武馆门口的擂台下面已经站着很多人了,他们纷纷开口议论着。 “你们想一想,昔日馆主可是一代名将出身。就只论馆主的那一身气概,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万中无一,貌如花,美如画。”有个年轻人一脸憧憬的神情,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云霄千金一样。 “你们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们。那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可是真正的云城第一美人,去年我有幸在武馆门口匆匆瞥见一眼小姐,当时就被迷住了。” ……… 云霄武馆的人都还没有出来主持,擂台下面就已经议论纷纷了。可想而知,那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用比武招亲的方式,来挑选夫婿可谓是震动整个云城了。 不过哪里有人哪里就透露着商机。这不,在距离擂台不远处的街道边上,早早的就有一些商贩架起了一个棚子,并且摆放上了几张桌椅。 “老板,有酒水吗?”许沐川带着风安锦就来到了距离擂台只有十来米处的一家摊子旁边。 摊子的老板笑眯眯的弯着腰说道:“有的,客官需要多少?” “先来一壶吧!顺便来点下酒菜。”许沐川看了看摊子上面明码标价的酒水等价格,慢慢的回应道。 云霄武馆的千金比武招夫婿,这可是云城一等一的大事情。这些摊贩好不容易抢到了这个好地方,那些价格自然是比其它的地方贵了些许。 不过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毕竟还是有人多人愿意花费这个小钱来坐着看戏。 “老师,您说那云霄武馆的千金长得好看吗?怎么有这么多人都在说她?”风安锦坐在长凳子上面,趴在桌子上看着许沐川。 “老师也没有看到过,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多人都这么说的话,就算再差也不会无法入眼的。”许沐川轻轻的说道。 风安锦也没有在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转而望着擂台的方向沉默不语。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不一会儿,老板的双手就拿着一壶酒和一碟下酒菜放在了桌子上面。 许沐川边喝着浊酒,边看着擂台的方向。 时间缓缓地从人群中流过,很快的就到了下午时分。 从云霄武馆中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器宇轩昂的人。 为首的中年人满头白发,一袭青色的长袍披在身上。他的皱纹遍布整个脸庞,但是他那一双凌厉又深邃的双眸却是散发着无穷的昂扬斗志。 此人便是云霄武馆的馆主——问泽宇,昔日征战天下的一代名将,如今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 在问泽宇的身后紧跟着十来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在问泽宇的左侧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孩。 女孩身着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她的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女孩的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一口朱唇好似嫣然桃花在绽放,魅人无比。 而且女孩的脸上还带着一张淡白色的面纱,朦胧的五官让人在心中不停的遐想。 毋庸置疑,女孩就是问泽宇的女儿——问嫣然。 当问泽宇带着一众人从云霄武馆出来时,周围的几百人纷纷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大道。而且人群中还传来了海浪般的恭维声:“见过馆主,见过小姐。” 问泽宇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一众人踏上了擂台。 自然,坐在擂台上方中央的是问泽宇。问嫣然迈着一双玉足轻盈的走到了问泽宇的左侧,缓缓落座。 其它的座位上也落座了几个云霄武馆的主要人物,另外的云霄武馆弟子则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问泽宇的后面。 就论这无比浑厚的气势和压迫的气息,整个云城都难以找出第二个可以比拟问泽宇的人了。不愧是昔日征战天下的一代名将。 “他就是云霄武馆的馆主,果真气势不凡。那么在他旁边带着面纱的女孩便是此次比武招亲的主要人物了。”许沐川坐在椅子上眺望着擂台上面。 风安锦也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十分不符合他这八岁孩童的心性。 “诸位!”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问泽宇的口中传来。 整个场面瞬间寂静,原本嘈杂哄乱的声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老夫为小女摆下这擂台,自然是想为小女挑选一位良婿。只要心中有所想法的年轻公子皆可上台一试。”问泽宇一开口,整个场面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最后能够站在台上的年轻俊杰,只要能够击败小女。老夫定然不会食言,一定将小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问泽宇轻咳了一声,接着又看着台下的数百人说道。 一瞬间,台下很多自认为不凡的年轻公子都是跃跃欲试。 原本只想攀上问家这条康庄大道的年轻俊杰现在更是满脸火热,因为问嫣然的婀娜身姿和那高傲的气质让他们心中动心不已。 “老爷,时辰到了。”站在问泽宇身后的一名白发老者,俯下身来贴在问泽宇的耳旁,轻轻的低喃了一声。 第六十八章 黑衣公子初显身手 “老爷,时辰到了。”站在问泽宇身后的一名白发老者,俯下身来贴在问泽宇的耳旁,轻轻的低喃了一声。 问泽宇缓缓地点头,然后看着擂台下方的一众人,大声说道:“现在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咚!咚!咚!” 陡然间,问泽宇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人快速走到擂鼓的旁边,使劲的敲打着擂鼓。 擂台周围的大街小巷都被人群给挤满了,他们都想要远远的眺望一下比武招亲的过程,最主要的就是来看看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问嫣然。 “问老爷子都开口了,那么我便打个头阵,谁敢接阵?” 轰然一声,从擂台下方冲出了一道人影。这道人影速度极快,直接一跃而起轻盈的落在了擂台之上。 “哗……这人好像是临泉武馆的少馆主——尤溪峰,竟然连他都甘愿为了问小姐出战,当真是豪情万丈。”有人认出了突然出现在擂台之上的人,惊呼道。 “竟然是临泉武馆的少馆主!临泉武馆可是咱们云城一流的武馆了,想必这位少馆主肯定有些本事的。”紧接着擂台下面就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去年临泉武馆的少馆主就入京参加文武会考了,名次可排在前百位呢。不过少馆主放弃了那个名头,他说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苦修,要在今年拼进前十甲。” 很多人开始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掺杂了些夸张之意的说了出来,真真假假难以让人看透。 擂台下方的众人议论声虽然足够小声了,但是人一旦过多了的话,依旧能够很清晰的传出几句话到问泽宇等人的耳边。 尤溪峰听到台下的人在不断的称赞着自己,他的胸脯不禁又挺高了几分,熊熊燃烧的火焰充斥在整个心头:“难道无人愿意与我一战吗?” 此话一落,便有很多人摇了摇头,他们自认为还不是临泉武馆尤溪峰的对手,自然也不想出这个丑。 面对众人退却的眼神,尤溪峰的高傲有些显露在脸颊上了。 “我来试一试尤少馆主的本事。”忽然,一道旭风而过。不知道从哪一个方向冲出了一个人影,直接就安稳的直立在了擂台之上。 此人穿着一件很大的黑色长袍,除了露出来的头部和双手,其它的地方全部被黑色长袍给遮蔽住了,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尤溪峰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拢起来,朝着正对面的黑衣长袍男子抱拳说道:“阁下是何人?” “无名无姓,只是觉得你还没有资格占据这擂台罢了。”黑衣长袍男子冷漠的回应道。 别说抱拳以礼回应了,就连黑衣男子他的眼皮都没有跳一下,这态度很明显丝毫就没有将尤溪峰放在眼里。 “你!”尤溪峰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这种轻视,他可是在去年取得过武会考试的前百名,深受云城百姓的尊崇。 黑衣长袍男子没有任何的回应,这种默不作声的态度在尤溪峰看来就是过于高傲和轻视了。 “哼!那我就看看阁下的高招。”尤溪峰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气愤,也不能够破口大骂。因为在这里可是有许多的云城百姓看着的,他可是还要些风度的。 黑衣长袍的男子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凝视着正前方七八米处的尤溪峰,冷声说道:“聒噪。” 尤溪峰没有在过多的说话,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黑衣长袍男子的这种冷傲和无视他的态度了。 “喝!”尤溪峰冷哼一声,右脚猛然的狠狠一跺地板。 尤溪峰借助反推之力,整个身子宛如一支利箭一样朝着黑衣长袍男子冲了过去。 擂台下方的一众人手心都捏出了冷汗,聚精会神的盯着尤溪峰和穿着黑衣长袍的男子。 “尤少馆主的气势好强哪!要是换作是我面对此时宛如利箭的少馆主的话,我想我肯定会接不下来这招的。”有个习武的年轻男子小声的嘀咕道。 “怎么看这个穿着黑衣大衣的男子没有半点动静,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有的看不明白的百姓站在台下指指点点。 眨眼之间,尤溪峰就要冲到黑衣长袍男子的面前了。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等到尤溪峰的双手即将抵达到他的额头时,他眼眸深处陡然一凝,右脚以极快的速度弹起。 嘭! 还没等尤溪峰的双拳击中黑衣男子的额头,黑衣男子那突然弹起的右脚已经踹到了尤溪峰的肚子上面。 一脚而落,尤溪峰的身躯立刻就随着惯性朝着一旁倾倒下去了。 “啊!”尤溪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轻呼了一声。 坐在擂台上方的问泽宇见到此情此景,没有半点的感到惊异。问泽宇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喃喃自语:“勉强算得上二流高手,但是气势过于足了,力量和速度反倒是慢了,只是花架子罢了。倒是这个黑衣人……” 问嫣然没有半分的动容,似乎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黑衣男子轻瞥了一眼尤溪峰之后,只是给了尤溪峰淡淡的一个眼神便不在理会他。 尤溪峰感觉自己苦学多年的招式被别人一脚给踹翻了,他的脸上全部都是火辣辣的,难以抬起头来了。 很快,就有专门的医馆人员将尤溪峰从擂台上面带了下来。 “可还有人?”黑衣人慢慢的移动了一下步伐,面向着所有人冷冷的说道。 刚才尤溪峰落败的太快了,还有很多人甚至都没有看到尤溪峰是怎么输的。如今黑衣男子开口说话后,擂台下方瞬间响起了骚动。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尤少馆主就面色极差的躺在了地上。”不明所以的一众百姓惊愣的开口问道。 “尤少馆主可是公认了的二流高手,怎么就这么轻易败了呢?难道擂台上站着的黑衣男子是一流高手不成?” “有人知道这个黑衣男子是谁吗?怎么在云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号人物。”有些好奇黑衣男子身份的书生秀才四处询问着。 坐在摊贩摆着的长椅上面,许沐川也只是匆匆瞥见了黑衣男子刚才踹了一脚。 “好凌厉的气息,一场比武招亲大会竟然出了个真正的高手。” 许沐川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还是见到过真正的一流高手,许沐川能够感觉到台上的黑衣男子有一股和平常人不同的气息。 第六十九章 霍擎文 一股寒风飘过,许沐川不由得紧了紧身子,风安锦也轻轻的颤了颤。 “哥们儿,你这旁边的位置……能不能让这孩子挪到你那里去?嘿嘿。”忽然,一道轻笑的恳求声在许沐川的耳边响起来了。 许沐川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个穿着墨青衣长袍的年轻男子。 这个年轻男子面带一张邪魅的微笑,他的两道浓眉因为这笑容而泛起轻柔的涟漪。 并且这个年轻男子张着一副俊美突出的五官,要是男扮女装的话,甚至可以让天下大部分的女人嫉妒死的。 “这……”许沐川转头望了望四周,他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空位置了。 唯一宽敞一点儿的地方恐怕也就是许沐川和风安锦这里了。 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比武招亲,这消息实在是太火热了,云城知道消息的人都死命的往这里赶来,于是就造成了这云霄武馆周围都是人影。 “哥们儿,我不白坐,你的酒钱我一会儿给付了。你看行吗?”俊美男子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许沐川凝视了几眼俊美男子,然后就转头看着风安锦说道:“小风,坐到老师旁边来,那张凳子就让给这位……叔叔吧!” 风安锦很听话的就坐到了许沐川的旁边,并且小声的呢喃道:“老师身边好暖和。” “嘿嘿……哥们儿,叫叔叔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我今年才刚满了二十二岁。”俊美男子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刚才风安锦落座的位置。 “许沐川。”许沐川微微撇了撇嘴,微笑着说道。 俊美男子愣了愣,然后邪魅的一笑:“霍擎文。” 许沐川和霍擎文相视一笑,算得上第一次打交道了。 “老板,来两壶好点儿的美酒。”霍擎文豪迈的大声一呼,一束青丝从额头垂落到了下巴。 面对这种不多说废话的客人,老板自然是喜得乐见,立马吆喝道:“客官请稍等,立马就来。” 不一会儿,老板就拿上来了两壶比较香浓一点儿的美酒上来:“两位客官请慢用。” “霍兄,我看你姿态不凡,想必也是为了云霄武馆的千金来的吧!”许沐川抿了一口香气扑鼻的美酒,淡淡的望了一眼擂台。 霍擎文拍了拍墨青色的长衣,万分豪迈的拍着胸脯说道:“不瞒许兄,在下就是为了那云霄武馆的千金——问嫣然而来的。” “可是我觉得霍兄你可没有什么机会哪!你看台上的那位黑衣长袍的男子,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一位一流高手。霍兄你……有把握吗?” 许沐川毫不掩饰的直接开口说道。 霍擎文瞟了一眼台上的黑衣长袍男子,不屑的说道:“就这个人,他不行。要是我上台的话,他指定就不行了。” “哟!是嘛!那我一会儿就等着看霍兄你大显神威了。”许沐川可丝毫都不认为霍擎文有这种本事,毕竟一流高手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 况且许沐川没有从霍擎文的身上感觉到那股一流高手特有的凌厉气息,只不过许沐川也不想折了霍擎文的面子,只好轻笑着恭维了一句。 “可以,等会儿许兄就好好看着吧!问嫣然我是志在必得的,谁也不能够从我手中抢走她。”霍擎文握了握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战意。 许沐川咧嘴一笑,默默的开始喝着美酒,望向了擂台之上。 在擂台上面,由于黑衣长袍男子的出现,似乎打乱比武招亲大会的预料一样。 毕竟一位貌似是一流高手的年轻人参与到了擂台上面,很多人都直接萎靡了,没了之前的那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可还有人?”黑衣人慢慢的移动了一下步伐,面向着所有人冷冷的说道。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小半会儿过去后,依旧没有人愿意出风头上台去试一试黑衣长袍男子的深浅。 又过去了十几个呼吸,黑衣长袍男子站在擂台的正中央双手负背,好一副冷傲的孤寂模样。 “锵!” 突然,一柄三尺青峰从南边的方向飞速的朝着擂台飞掠而来。 “呯………”三尺青锋笔直的落在了擂台上方的一侧,青锋插在擂台之上发出嗡嗡鸣鸣的剑鸣之声。 随着三尺青锋的落地,一道身着白色长衫的俊杰也踏上了擂台。 青锋落地,人群中紧接着又是一股扰乱:“这是……咱们云城一位剑术大师的嫡传弟子——幽渊。” “竟然连他都愿意为了云霄武馆的千金出战,当真是耸人听闻哪!”无数的惊叹声如同海浪般从人群中拍击而出。 “幽渊可不是尤少馆主能够比较的,传闻两年前幽渊参加过文武会考,直接冲杀到了前十甲的地步。不过不知道为何,幽渊没有在军中任职,反而退出了官府的视线。” 一道接着一道德震惊的惊呼声在擂台下方响起。 众人实在是想不到,问嫣然的比武招亲大会竟然将一个又一个的俊杰给吸引出来了。众人还是小看了问嫣然的魅力和问泽宇的那名头。 “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要是我能够一亲芳泽该多好哪!做梦的时候,我都一定会笑醒的。”在远方眺望着擂台方向的一名书生秀才满脸的渴望和憧憬。 “你这是屁话!那可是云霄武馆的千金——问嫣然,别说一亲芳泽了,能够亲眼见一面都不枉此生了。”在这个书生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直接泼了一盆冷水的说道。 擂台下方,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他们也就只剩下这点在脑海中憧憬的画面了。 ………… 擂台之上,黑衣男子依然面不改色,不过深邃的眸子中有了几分凝重。 “在下幽渊,手持三尺青锋——渊陨剑,阁下要使用什么兵器还是快些从旁边挑选好才是。”幽渊的性子和黑衣男子不逞多让,都是一副冷傲的模样。 “不用了,我觉得目前不需要。”黑衣男子冷淡的说道,双手依旧负于背上。 见到黑衣男子如此托大,幽渊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弯起了一道弧度:“好,既然阁下这么轻狂,那么我也不在多说什么。” “嘤嘤嘤……” 三尺青锋——渊陨剑在幽渊的手中瞬间转动了一圈,剑鸣声直达心扉。 第七十章 无痕 渊陨剑,可以说是一把能够通灵的宝剑了,如今在幽渊的手中更是散发出别样的凌厉之色。 擂台上,黑衣男子双手负背,眼神犀利的直盯着幽渊。 一剑寒光而落,幽渊本以为可以将黑衣男子击成重伤。可惜没有想到的是,黑衣男子好似看透了一切,躲避掉了幽渊的这一剑。 幽渊不依不饶的开始施展出一套顶尖的剑法。 “阁下就只会躲躲藏藏吗?连正面和我对战的勇气都没有?”一会儿后,幽渊感觉黑衣男子的身法速度出奇的快,在这样下去根本就无法碰到黑衣男子,更别提打败他了。 黑衣男子笑而不语,眼眸深处似乎藏匿着一道锋利无比的长剑。 “嘭………” 擂台上的两人貌似是打的难解难分,让下方的一众人屏住了呼吸。 众人的眼睛都不敢有丝毫眨闭,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 至于许沐川则是兴致勃勃的坐在椅子上,远远的观望着擂台上的两人在争斗。 “许兄,我看你气息时而轻时而重,想必你应该不会武功吧?”霍擎文有点儿自来熟的意思,面带丝丝微笑的说道。 “确实,在下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哪里会什么武功。”许沐川没有半点儿迟疑,直接脱口而出。 霍擎文大笑了一声:“哈哈哈……许兄你真是豪爽,要是一般的读书人肯定要叽叽歪歪好一阵子。” “呵呵……”许沐川干笑了两声,继续端起一碗稍微好点儿的美酒,一饮而尽。 “不过这年头可不是很太平,不会一点儿武功防身的话,行走在外多有危险哪!”霍擎文收回了笑意,似乎是在为许沐川的担忧而在低头考虑着。 “习惯了。”许沐川轻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霍擎文沉吟了许久后,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然后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有了!等会儿我打赢了擂台,做了云霄武馆的乘龙快婿。到时候求求我老丈人愿不愿意教你两手,实在不行也让你去云霄武馆练一练,你看怎么样?” “咳咳……”听到霍擎文这么大大咧咧的模样,他忍不住的被自己刚刚流淌在嘴里的酒水给呛了一下。 “许兄,你以为我霍擎文在和你说笑吗?”霍擎文表情严肃认真的说道:“我霍擎文交朋友只看合不合我的胃口,许兄你的脾性和我很像,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 “如果和我合不来的人,就算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也懒得理他。”霍擎文紧接着又轻拍着桌子说道。 “霍兄,你别激动,我刚才只是不小心呛到了。心中没有半点意思是觉得你在和我开玩笑,真的。”许沐川连忙点着头,嘴角上面那一弧微笑显得十分的真诚。 “没有半点意思是觉得你在和我开玩笑,因为……我整个人……都觉得你在和我开玩笑。”许沐川在心里不由得鄙夷了一句。 “当真?我霍擎文可不喜欢被别人敷衍,如果你认为我霍擎文在吹大话,那么我立马就转身离开这儿。”霍擎文一本正经的凝视着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内心是一片苦水,怎么说着说着就来劲了呢。 不过表面上许沐川还是得义正言辞的保证道:“霍兄,我许沐川为何要敷衍你,在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是屁话。”许沐川心底又接着说道。 见许沐川如此肃穆的表情,霍擎文立刻咧嘴笑了起来:“嘿嘿……许兄别见怪,我从小就是这脾性。” “无妨。”许沐川嘴角微微一抽,淡淡的笑道。 在擂台之上,幽渊提着渊陨剑不知道刺出和劈出了多少剑,可是却连黑衣男子的长袍都没有划破一丝。 幽渊此时的心已经有些凌乱了和紧张了,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击败眼前冷漠的黑衣男子。 “喝!阁下真的是好身手。”幽渊收回了三尺青锋,和黑衣男子面对面的对视着。 黑衣男子冷冷淡淡的回应道:“剑不错,但是人……有点差劲了。” “你!”幽渊又被黑衣男子的话给气的面红耳赤:“可敢与我真正的较量一番,不要在用身法躲避了。” 黑衣男子眯起双眼凝视着幽渊,迟疑了片刻后冷声说道:“你会后悔作出这个决定的。” 幽渊根本就没有将黑衣男子的话放在心里,右手紧了紧渊陨剑,做好了真正一战的准备了。 擂台上方高座的问泽宇面无表情的一直在看着黑衣男子,用极为微弱的声音喃喃道:“应该来了吧……” 问嫣然似乎发现了问泽宇的一丝丝变化,她转头看着问泽宇,柔声道:“爹,您没事吧?” “没事。”问泽宇拍了拍问嫣然的玉手,抿了抿嘴。 擂台之上,幽渊一声大喝:“喝!!” 幽渊手持三尺青锋——渊陨剑,直接朝着正前方的黑衣男子冲杀过去。 黑衣男子在幽渊动手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眸立刻收缩了几分:“哼!” 利剑之势宛如蛟龙出海般汹涌澎湃,幽渊的气势升到了极点。 “呯呯……嘭嘭……” 黑衣男子仅仅凭借着一双手,就完全牵制住了幽渊手里的那一柄利剑。幽渊死死的咬着牙齿和黑衣男子拼杀了起来。 十几个回合眨眼就过去了,黑衣男子眼神犀利的发现了幽渊的一处破绽。然后黑衣男子的右手化为掌,狠狠的朝着幽渊的胸口推了出去。 “轰!” 当幽渊发现黑衣男子的右掌袭来时,他整个人已经随着掌力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咳咳……吐……”幽渊右手握着三尺青锋渊陨剑撑在擂台的地板上面,以此来保证他整个人不会倾倒下去,不过他的嘴角还是流出了一抹猩红色的鲜血。 “你输了。”黑衣男子轻瞥了一眼幽渊后,转身走到了擂台的中央。 幽渊的眼睛通红的盯着黑衣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来日幽渊再来请教。” 此时幽渊的心里没有半点的怨恨,只有浓浓的战意。昔日他自以为自己算得上年轻一辈的顶峰人物了,可是如今碰到了一个同年龄的黑衣男子,就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还有没有隐匿的一些年轻高手?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幽渊心底就很清楚,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幽渊不愧是一代剑术大师的亲传弟子,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只是在心里产生了无穷的战意和在进一步的想法。 黑衣男子听到幽渊的询问后,凝视了幽渊好一会儿,幽渊也丝毫不惧的和黑衣男子对视着。 “无痕。” 黑衣男子看着幽渊,缓缓地轻吐出了他的名字。 第七十一章 气势如虹,可战天下雄 黑衣男子听到幽渊的询问后,凝视了幽渊好一会儿,幽渊也丝毫不惧的和黑衣男子对视着。 “无痕。” 黑衣男子看着幽渊,缓缓地轻吐出了他的名字。 幽渊盯了黑衣男子……也就是无痕几秒钟后,他气势磅礴的冷声说道:“下次见面,我会打败你的。” “好。”无痕惜字如金,能够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好像他多开口说一句话会受到重伤似的。 于是,幽渊在医馆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擂台。 幽渊一离去,擂台下方的数百人都猛然的吸了口冷气:“嘶——” “竟然……竟然连幽渊公子都输了!!台上的黑衣男子到底是谁?”某个人说的这句话,说出了围拢在擂台下方数百人的心声。 “幽渊公子可是公认的一流高手啊!怎么可能会输呢?”有些很是崇拜幽渊的书生秀才尽皆瞠目结舌了。 “现在还有人敢上去吗?还有人能够是这个黑衣男子的对手吗?” 人群中传出来了这句话后,很多人都沉静了,因为擂台上的无痕隐约传来的气息足以压迫他们的神经了。 有些自诩不凡的年轻俊杰本想到了后面在一展身手的,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高手出战,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了难以抹平的伤势了。 如果只是刚才的临泉武馆的少馆主的话,台下还有一些人敢上去搏一搏。 但是紧接着幽渊公子带着三尺青锋——渊陨剑出现时,无数的年轻俊杰纷纷胆战心惊的流下了冷汗。 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本以为幽渊公子出手后肯定能够占据擂台的,谁曾想被公认为一流高手的幽渊公子也毫无疑问的败在了无痕手中。 如果用什么样的词语,比较好来形容擂台下方本来野心勃勃的年轻俊杰此时的心情。应该就只能够说——窒息。 震惊和惊颤都不足以来描绘此时一众年轻俊杰的心态,只能够说他们已经被无痕的气息和气场给镇压的无法呼吸了。 一人足以震慑整个云城的年轻俊杰,不可谓不凶悍。无痕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罢了,他就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了,他对得起他的那股由心而发的孤傲。 “可还有人?” 众人在擂台下议论纷纷时,无痕依旧十分淡漠的开口说道。 听到无痕的声音,擂台下方的数百人一瞬间就侧目望去,停下了七嘴八舌。更有甚者的额头都冒出了些微汗,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震惊到的。 良久,数百人中依然没有一个人在敢站到擂台上面去,有些人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惹到了脾性不知的无痕。 无痕淡然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可是没有一人敢和无痕对视。 就在无痕感到有点儿微微失落时,一道嘶吼从无痕的背后响了起来:“我来!” 众人纷纷侧目而视,呆滞了……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一个器宇轩昂并且穿着云霄武馆服饰的弟子,从问泽宇背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人便是云霄武馆的三弟子——辛雄庄,问泽宇的亲传弟子。 辛雄庄如今二十有六,早在很久以前就被问泽宇看重而收为弟子了。辛雄庄不想让问泽宇失望,从小就勤练武功,希望能够得到问泽宇的赞赏。 “师尊,请恕弟子胆大妄为。弟子十来岁就跟在师尊左右,早早的就对小师妹动心了,可是弟子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师妹。如今弟子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师妹嫁他人为妻,弟子心中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辛雄庄直接跪倒在问泽宇的面前,使劲的磕了一头说道:“师尊,弟子知道不是这个黑衣公子的对手,但是弟子还是想要斗上一斗,断了弟子心间的那根弦丝。” “嘭!嘭!嘭!” 辛雄庄紧接着又朝着问泽宇狠狠的磕了三个头,他的额头缓缓地流淌下了一丝血红。 “孩子,师尊又何尝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呢。只不过有些事情只能够靠自己,师尊不怪你,反而还觉得你这等敢爱敢恨的心性,才配当得我问泽宇的弟子。” 问泽宇俯下看似孱弱的身子,慢慢的将辛雄庄给扶了起来,凹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关爱。 在问泽宇左侧坐着的问嫣然美眸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她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三师兄早就对自己动心了。 从小到大,问嫣然就感觉辛雄庄对自己特别的好。要是问嫣然自己犯了错,辛雄庄一定会大包大揽的为她顶罪,为她受罚。 每一次只要辛雄庄有好吃的东西,不是先给问泽宇,而是给问嫣然。 问嫣然依稀记得在五年前,她和辛雄庄要进行出馆试炼,去剿灭一伙在云城附近作恶的山贼。 其实那一次是问嫣然自己的出馆试炼,身为云霄武馆的弟子都要经历的试炼。辛雄庄的试炼早在很多年前就完成了,只不过那一次辛雄庄跪在问泽宇的屋外一夜,求来了与问嫣然同去的资格。 因为辛雄庄不放心问嫣然一个女子前往葱绿的山野中剿灭山贼,所以苦苦哀求了问泽宇一夜,终于才得到了问泽宇的批准。 问嫣然记得,辛雄庄为了她苦苦哀求的那一天夜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每一颗雨滴如同小指那般大小,倾盆大雨依然阻挡不了辛雄庄,终究是被他求到了一同前去的资格。 也幸亏那一次问嫣然的出馆试炼有辛雄庄的陪同,不然真的会遭遇不测了。那一伙山贼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都是从边疆上跑回来的逃兵。 试炼的那一天,问嫣然被那伙有点儿武艺的逃兵给困住了。 见到那种情况,辛雄庄不得不出手相救。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辛雄庄那时的武功还不够火候,自然被一众逃兵给打成了重伤,不过那二十来个逃兵尽皆倒在地上成为了尸体。 那一天,问嫣然看着满是鲜血的辛雄庄还咧嘴对她一笑:“师妹,别哭了。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 “三师兄,我……”问嫣然双手捏着衣角,透过面纱隐约见到她轻咬着朱唇,格外诱人。 辛雄庄眼眶中有着万千的泪珠在翻滚,不过硬是被他憋了回去:“师妹,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哪!即便辛雄庄已经到了伤心处,他依然不能够流下一滴眼泪,因为他是问泽宇的弟子! “师兄,你额头流血了,我给你擦擦。”问嫣然的美眸也泛起了一层水雾,她看着辛雄庄的额头急忙走过来。 “不用了,师妹还是去坐好吧!”辛雄庄立刻躲开了问嫣然的玉手。 辛雄庄心里十分清楚,他对问嫣然是爱慕,而问嫣然对于他只是一种大哥的依赖。 问泽宇轻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辛雄庄说道:“孩子,起来吧!去斗上一斗,莫要让心里有了遗憾。” “多谢师尊。”辛雄庄又是磕了一头,然后就缓缓地站了起来。 气势如虹,可战天下雄。风烟而起,可染十里血。 此刻最能够描述辛雄庄的一句话,便是如此了吧! 第七十二章 辛雄庄 问嫣然美艳多姿,云霄武馆的其他弟子可能不动心吗?那是绝无可能的。 除去云霄武馆已经出师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几乎整个云霄武馆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对问嫣然有所爱慕之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因为他们不敢。 问嫣然是高高在上的云霄千金,而他们只是云霄武馆的入门弟子,谁敢光明正大的向问嫣然表达爱意呢。 当辛雄庄刚才跪在地上说出了十来年放在心中的秘密,站在问泽宇身后的一众云霄武馆的弟子,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可是他们不敢,他们更是知道不可能,所以他们早在很久之前便打消了那个念头。只有辛雄庄从小到大的光明正大的对问嫣然好,而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不语。 “三师兄,师弟们受教了。”站在问泽宇身后的一众云霄武馆弟子皆是望着辛雄庄,在心底喃喃的自语道。 既然得到了师尊问泽宇的认可,辛雄庄有史以来第一次的那么焕发光彩的面对着数百人。 而擂台下方的一众人的心态和旋转的大脑都是已经停止了,数百人都以为此次比武招亲大会就是黑衣男子无痕获胜了。 谁能够想到从云霄武馆的里面,冲出来了个辛雄庄呢? “我认识他,他是云霄武馆的三师兄,武功极高。相传咱们云城周围的山匪都是他剿灭的,这才让云城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可以安稳的到城内贩卖粮食作物。”有人惊呼了一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在咱们云城,有几个人不认识云霄武馆的三师兄辛公子,不过辛公子竟然也要打擂台,这……”许多人的神色终于恢复了些清明,只不过心底依然震惊万分。 “看起来这一次比武招亲真的是轰动了咱们云城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年轻俊杰为了云霄千金出头。我能够见到这种场景,真可谓三生有幸哪!” …………… 许沐川望着擂台上突兀发生的这一幕,忍不住的轻声说道:“是个敢爱敢恨的汉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黑衣男子的对手。” “这个什么三师兄的人物,很合我的胃口。不过大家都是来争女人的,我不会放手的。”霍擎文更是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有点儿感慨的韵味。 许沐川耸了耸肩膀,继续兴致高昂的看着擂台上即将要发生的争斗。 辛雄庄轻轻抹了抹额头的鲜血,让血液不在流淌到脸颊处来。 “给我把长枪!”辛雄庄气势恢宏的朝着擂台旁边站立着的云霄武馆弟子吼道。 “咻!” 一把长枪便从擂台的边上朝着辛雄庄飞掠了过来。 眨眼间,辛雄庄右手就紧握住了飞至而来的长枪:“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依然会付出全力来对付你。” 无痕一身黑衣的长袍随着清风微微的摆动着,飘逸而又冷傲的气息遍布在无痕的周身。 “你值得我出剑。”无痕话一落,他就掀开了黑色长袍,从背上取出了一柄三尺青锋。 原来无痕的背上一直紧贴着一柄利剑,由于黑色长袍十分宽松,所以才很难发现在无痕的背上还有着一柄利剑。 黑色长袍被掀开的一瞬间,无痕的手中就多了一把黑色剑柄的利剑。 剑长三尺,不多不少。剑锋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诉说着它的锋利。 “战!” 辛雄庄一声大喝,双手持着长枪朝着无痕狠狠的劈落下去。 无痕丝毫不惧的盯着辛雄庄,准备接下辛雄庄这一击。 此时擂台上的战意已经到了另周围数百人呼吸感受到压迫的地步了。 在擂台的下方,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乱的不得了,心跳顿时加快,血液就像凝固住了,原本还在讨论的嘈杂声突然间就变地死气沉沉。 擂台周围,到处弥漫着紧张可怕的气氛,所有人都仿佛自己就身在擂台上一般。刚才所有人脸上的震惊也已烟消云散,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的皱着。 “扑通扑通!” 所有人的心跳在此刻都瞬间的加快了,他们屏气凝神的看着擂台上的辛雄庄和无痕。 “嘭”的一声巨响,辛雄庄的长枪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无痕的剑锋之上。 这一枪最少都有数百斤的重力,无痕提着利剑的右手都弯曲了几分。刚才的那一击无痕应该可以躲避掉的,不过他想要接下这招,因为这是对辛雄庄的尊重。 “嗡嗡……” 一招过后,辛雄庄和无痕对视了几个呼吸,辛雄庄右手持着长枪突然向着身前十米处的无痕一挑,长枪嗡嗡的在空中作响。 “哒哒哒……” 无痕避开了辛雄庄的一击,转而就弯着腰朝着辛雄庄的方向突然的冲了过去,三尺青锋的剑尖抵达在地上,拖在擂台上上形成了一道十分明显的划破痕迹。 辛雄庄瞬时间瞪大的双眸看着如同利箭一样奔过来来的无痕,立刻就用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长枪。 紧张的气氛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凝聚。 辛雄庄不等无痕冲过来,他就用力的朝着无痕的方向劈落了下去。 “嘭!” 无痕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不过他的步伐没有半点停滞的意思。而是直接用三尺青锋挡住了辛雄庄的这一猛击,两把兵器的碰撞声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鸣鸣。 一时间,辛雄庄和无痕真正是打的难解难分。 可是,二十来招过去后,辛雄庄明显的落入了下风。 “不好!遭了!”忽然间,无痕右手提着的三尺青锋穿过了辛雄庄长枪的攻势,直接朝着他的左肋下刺来。 辛雄庄脑海中刹那间升起了一个念头:轻则左手短时间内不能够动弹,重则从今以后左手便废。 “锵!”剑鸣嗡嗡,三尺青锋的速度比之利箭还要快,一瞬间就抵达到了辛雄庄的左肋下方。 不过利剑抵达到辛雄庄的肋下后,并没有发生辛雄庄刚才脑海中所想的血腥画面,利剑而是就在辛雄庄的左肋停下来了。 无痕嘴角竟然轻撇出了一丝微笑,他收回三尺青锋后淡漠的说道:“你输了。” 辛雄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伸在空中的长枪收回,双眼凝视着无痕说道:“他日再见,我不会输了。” “好。” 无痕口吻中没有半点的轻视,脸上还是那么一副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但是在无痕的眼眸中却多了几分凝重。 第七十三章 众人皆静 辛雄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伸在空中的长枪收回,双眼凝视着无痕说道:“他日再见,我不会输了。” “好。” 无痕口吻中没有半点的轻视,脸上还是那么一副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但是在无痕的眼眸中却多了几分凝重。 此战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辛雄庄移开了沉重的步伐,朝着问泽宇弯腰躬身的敬声说道:“师尊,请恕弟子不孝,弟子想要出去闯一闯了,在这云城终究是小了些。” “嗯,你也该去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了。只要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师尊便好,老夫五年前失去了二弟子,不想在失去一个三弟子了。记得,你,要活着回来见我。” 问泽宇好像明白辛雄庄打算要做什么了。 辛雄庄有些呜咽的回应道:“是!弟子一定会活着回来给师尊请安。” “三师兄,我……”问嫣然娇躯微微一颤,似乎也明白了辛雄庄要去哪里。 “师妹,师兄刚才打扰你的终身大事了,还请不要怪罪。”辛雄庄朝着问嫣然微微的拱了拱手。 问嫣然张开着红唇,美眸的泪珠好似就要滑落下来了:“师兄,小妹怎么可能怪你呢。小妹希望师兄不要那里,我不想看到师兄一身伤痕累累的回来,甚至看到你的尸……” “好了,言尽于此。师尊、师妹、还有众位师兄弟,我走了。” 辛雄庄这一鞠躬,代表了他内心的坚定之意;这一弯腰,表明了他不屈的意志;这一拱手,显露出了视死如归的气概。 能够让昔日征战沙场的问泽宇都感到动容的地方,自然就是北渊国的边疆了。 别看如今北渊国力开始昌盛起来了,那是基于在万千的尸首上建立起来的。多少英豪奔赴边疆在也回不来了,多少俊杰满怀豪情的埋骨他乡。 问泽宇的二弟子就是在五年前守卫边疆时,被数百人围攻至死,身上全部都是剑伤枪洞,血淋淋的模样染尽了边疆的风景。 也许早在很久之前,辛雄庄就打算要入边疆镇守一方的,可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借着这个契机,辛雄庄便在动手的那一刻就暗自决定了。 不过,既然要远去北渊国的边疆,自然是要有点儿本事。辛雄庄可不打算就这么远征去边疆当个小喽啰。 他要进京,参加武会考。到时候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一战成名,带着荣誉而赴边疆。 “孩子,早点儿回来。”问泽宇摆了摆手,有无尽的情绪在他的深邃眼眸中涌动着。 “是!弟子一定带着师尊的意志,捍卫我北渊疆土。” 辛雄庄说完后,不在有丝毫逗留,转而就闪进人群中不知所踪了。 辛雄庄害怕在停留片刻,会不会因为问嫣然的挽留而放弃了这个决定,因此辛雄庄只能够带着如今唯一的意愿奔赴京城,然后转战边疆。 擂台上,又只剩下黑衣男子无痕的身影了。 擂台下方的数百人目瞪口呆,很显然,无痕的过分表现已经让他们感到麻木了。 “看来云霄武馆的乘龙快婿非他莫属了,唉!”很久很久之后,人群中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先有临泉少馆主尤溪峰,再有剑术大师嫡传弟子幽渊公子,之后更是有云霄武馆的三师兄辛雄庄。他们都败了,还有谁呢?呵呵……”有的人更是心灰意冷的苦笑着摇着头。 “恐怕今日过后,擂台上的黑衣公子就是一块香膜膜了,真可谓是一战成名了。”原本那些自以为是的一些云城俊杰的心情极为低落,他们十分苦闷而又感叹的说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每个人内心的心情都是不同的,至于每一个人在想着些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无痕公子静静的站立在擂台只之上,无人再敢上台了,一众人皆是五味具杂的看着无痕公子。 问泽宇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无痕公子,微微凹陷的双眸凝聚成一点在无痕的身上。而问嫣然也是默默的看了一眼无痕,望向了辛雄庄离去的方向。 “可还有人?” 又是一道嘶哑的声音从无痕的口中传到了数百人的耳边。 可惜,原本自以为是的年轻俊杰放下了心中的骄傲,不敢出声。有的人甚至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开了。 在擂台的一处角落,许沐川和霍擎文相视一眼。 “霍兄,看来这个黑衣公子的实力很强,你确定还要上去争一争?”许沐川瞟了一眼黑衣公子无痕,似乎有点儿担忧的韵味朝着霍擎文说道。 霍擎文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轻笑道:“许兄,放心好了。。” 许沐川泯了一口美酒,微微苦笑了一下便不在开口了。他能够感觉到霍擎文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但是许沐川无法理解霍擎文哪里来的自信敢上台一试。 按照无痕在擂台上显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是在一流高手的行列了。一流高手不管怎么掩饰都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而许沐川却从霍擎文身上感觉不到。 “老师,以后小风有台上那位哥哥的实力了,是不是就可以报仇了?”忽然,一直安静的风安锦转头看着许沐川,认真无比的问道。 许沐川眼眸紧紧的收缩了一下,心中叹了口气:“小风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那根刺,久而久之,肯定会在心里落下病根子的。” 满村被屠杀,父母宗亲全部身首异处。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承受着许多人都难以按压下去的痛苦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许沐川知道风安锦明面上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报仇雪恨的事情。许沐川柔和的摸着风安锦的头:“小风,以后老师会帮你报仇的,老师向你保证。” 霍擎文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风安锦,从许沐川和风安锦的对话中,霍擎文似乎听出了些什么。 不过霍擎文也没有开口问,他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还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没有人在出战了吗?”良久,擂台下方寂静一片。问泽宇身后站着的老管家忍不住开口大声的问道。 数百人苦闷的摇了摇头,皆是不语。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出战的话,那么该我了。” 众人立刻顺着声音的来源转头望去,有些焦急的寻找着刚才大声开口说话的人。 数百人齐齐的转头看向了霍擎文。 …………… 第七十四章 见过伯父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出战的话,那么该我了。” 众人立刻顺着声音的来源转头望去,有些焦急的寻找着刚才大声开口说话的人。 数百人齐齐的转头看向了霍擎文。 许沐川也愣了一下,立马注视着已经一步一步朝着擂台缓缓走过去的霍擎文,低声喃喃道:“他还真的要上台一战,希望能够获胜吧!” 其实在许沐川心里,对于霍擎文真的没有抱什么信心。 数百人面面相觑,目光丝毫没有移转的盯着霍擎文,都在脑海中思索着眼前步步而来的霍擎文是谁。 霍擎文没有什么雷厉风行的上台表现,只是一步一步的缓缓朝着擂台走去,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没有什么突出。 “这人是谁?有人认识吗?”许多人疑惑万分四处张望着。 “就连幽渊公子等人都败了,难道此人认为自己比起他们还要强吗?”在场无数的年轻俊杰皱着眉头的看着霍擎文,似乎想要将霍擎文完全看透一样。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有把握,每一步落下都没有半分的迟疑。” ……… 随着霍擎文一步一步的走向擂台,数百人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道路出来,直通擂台之上。 擂台上方坐着的问泽宇等人都放眼望向了霍擎文,每个人的想法皆是不同的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 “这气质,这眉宇间的隐藏的凌厉之色,呵呵………终于来了呀。”问泽宇打量了霍擎文一番后,嘴角淡淡的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问嫣然柳眉皱起,一双明亮魅人的双眼似乎想要看穿霍擎文的内心:“此人又是谁?” 哒哒哒……… 霍擎文的步子不大不小,小半会儿后,霍擎文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踏上了擂台上的台阶。 一袭长袍随着清风拂过摆动,霍擎文飘逸不凡的气质让人感觉到像是一股如沐春风般柔顺。 “你们说,这个人能不能打的赢黑衣公子?”有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猜测着。 “我看悬的很,就连幽渊公子和辛雄庄都输了,这个人连上擂台都这么墨迹,肯定是在装模作样。”一些不对霍擎文抱有希望的人使劲的摇了摇头。 “看起来,云霄武馆的乘龙快婿应该就是这位黑衣公子了,不知道黑衣公子的喜好如何?要是能够塔上这根线的话……”有的人已经开始盘算着一些利息的事情了。 啪嗒一声,霍擎文的双脚离开了最后一个台阶,踏上了擂台。 “无痕见过公子。” 等到霍擎文走上擂台时,穿着黑衣长袍的无痕立刻朝着霍擎文走过去。然后无痕的直腰便直接弯了下去。 霍擎文看了一眼无痕,淡淡的微笑道:“谢了,痕哥。” 无痕凝视着霍擎文,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沉默不语的走到了霍擎文的背后,就好像一个侍卫。 轰! 无痕的此番表现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数百道惊恐和惊愣的目光聚集在霍擎文和无痕的身上,刚才正在讨论此次擂台胜负的年轻俊杰更是目瞪口呆。 “…………”许沐川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震惊,眼眸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几分。 坐在凳子上的风安锦更是表现出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震惊神情。 “嘶——”无数道冷吸声开始在擂台周围响起。 “什么!黑衣公子竟然……竟然对这个人这么恭恭敬敬的,他是谁?”这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讲出了所有人的震惊。 “能够让黑衣公子这种年轻的一流高手都如同侍卫一样,此人是什么来历?”有些富豪老爷平复了心中的震惊,开始思考着霍擎文的来历。 “让一流高手都甘愿沦为侍卫的人,他的背景或者自己的实力简直是深不可测,绝对不能够招惹这种人。” 一流高手根本就不常见,一般这种人物都是掌握在一些大家族和皇族中。要不是此次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事件,如同幽渊公子这种刚刚步入一流高手的人物都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线中。 云城的很多达官贵人手底下能够有几个二流高手的客卿就已经算得上好运了。 至于一流高手都有自己的一股傲气,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些达官贵人而委身。因此在世俗中,一位一流高手足以影响一个大家族的武力。 霍擎文根本就没有理会擂台下方一众人的惊叹,缓缓地朝着上方高座着的问泽宇等人走过去。 问泽宇嘴角似乎有着一些微笑,也有着一丝感叹。总之问泽宇此刻的情绪非常复杂,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孩儿霍擎文,见过问伯父。”霍擎文走至问泽宇的身前,转而便直接弯腰躬身的抱拳喊道。 此话一落,掀起了万浪奔潮。 “什么个情况?”许沐川一脸呆愣的望着擂台之上的霍擎文。 数百人的脑袋都感觉不够用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年轻俊杰竟然称呼问泽宇为伯父,这怎么能够让在场人可以接受得了? “孩子,你终于来了,老夫等了十来年了。”问泽宇沉吟了片刻,看着霍擎文露出来一丝微笑。 问泽宇的这句话便承认了霍擎文与他有关系,而且看起来关系不浅。 坐在问泽宇旁边的问嫣然紧紧咬着红唇,直盯着霍擎文,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想着什么。 “这……”问泽宇身后站着的一众云霄武馆的弟子,听到了问泽宇的这句话之后,立刻就瞠目结舌了。 “问伯父,您看起来依旧健壮,肯定能够长命百岁的。”霍擎文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恭敬不已的问候道。 “长命百岁?老夫从未想过,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当年往事如同尘烟已散,留在人世也只是空度时日罢了。”问泽宇十分感慨的轻摇了摇头。 霍擎文似乎能够明白问泽宇这番话内包含着的意思,上前说道:“伯父,当年往事随风而逝,不必过于怀念了。” “嗯,老夫心里清楚。孩子,你父亲他在哪里?”问泽宇轻轻摆了摆手,然后有点儿情绪拨动的问道。一双凹陷的眼睛盯着霍擎文的嘴,有点急切的韵味。 问泽宇的这句话说出来后,霍擎文的双眸黯淡下去了几分。 第七十五章 为了一个约定 “问伯父,家父在两个月前已经仙逝了。”霍擎文满脸忧伤和怀念的说来。 轰隆! 问泽宇的脑海如同被钉锤狠狠的敲打了一下,他有点儿干裂的嘴唇在不断的轻颤着。 似乎在问泽宇凹陷的眼眶中隐约现出了一些晶莹的泪珠,不过问泽宇很快就将情绪藏在了心底。 “他,比我早走了一步。”须臾后,问泽宇轻吐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一声。 问嫣然十分担忧此时问泽宇的情况,立刻转头过来。并且用一双玉手拍了拍问泽宇的后背,满脸担忧的说道:“爹,您没事吧?” “无妨。”问泽宇拍了拍问嫣然的玉手,示意自己没事。 问嫣然见状,慢慢的将双手放下,不过一双美眸并没有从问泽宇的身上离开。 “伯父,此番小侄过来的目的是……”霍擎文微微躬着身子,双眼直盯着问泽宇。 问泽宇自然知道霍擎文的意思,这一次问泽宇突然要举行比武招亲的目的就是要将霍擎文给引来,往深处说就是想要见一见霍擎文的父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问泽宇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擎文的父亲在两个月前已经逝世了,这让问泽宇内心有点复杂。 问嫣然身为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不说美貌足以倾城,就是她那让无数人望城莫及的背景,就足以让许多的年轻俊杰为之倾倒,完全就没有必要召开这次比武招亲的大会。 实际上,问泽宇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履行十几年前的一个约定,也是为了想要在临死前见一见昔日的同僚兄弟,就是霍擎文的父亲。 问泽宇相信,只要霍擎文听到了云霄武馆的千金小姐问嫣然进行比武招亲,那么霍擎文便一定会出现的。 因为霍擎文和问嫣然在双方父辈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亲事,这是一个约定,一个绝对不会违背的约定。 当初北渊大帝肃清军队,问泽宇和霍擎文的父亲不得不退出舞台,远离朝政。 问泽宇他们都知道就算离开了朝堂,北渊大帝也会时时刻刻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因此他们便一直没有联系。 直到十来年过去了,震渊王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问泽宇每晚望着明月思念昔日的生死兄弟,他想在死去之前能够见到昔日一同征战沙场的同僚兄弟,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大会。 时不待人,问泽宇苦苦等待了这么久,等来的确是霍擎文父亲逝去的消息。可想而知,问泽宇此时失落的情绪根本就无人能够体会得了的。 “嫣然,这便是你霍叔叔的独子,也就是今后你的夫婿了。”问泽宇看着问嫣然,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问嫣然迟疑了片刻,沉默不语的点了一下美颔。 其实问嫣然心里是一万个拒绝的,她和霍擎文算得上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就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嫁给他呢。但是为了让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父亲可以安心,问嫣然只有轻咬着红唇答应了。 “问伯父,我会待嫣然好的,您放心。”霍擎文一本正经的向问泽宇保证道。 问泽宇欣慰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嗯,那便好。” 问泽宇和霍擎文谈话的声音很小,以至于擂台下方的一众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着他们交谈的这么融洽,所有人都知道霍擎文肯定是大有来历。 问泽宇转头看着身后侍奉的老管家:“宣布吧!结束了。” “是,老爷。”管家立刻就迈开腿,朝着擂台的中央走去。 数百双眼睛盯着管家,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管家应该要宣布什么事情了。 “诸位,此次比武招亲大会到此结束。”管家不冷不热的大声说道。 擂台下方的很多人立刻就面面相觑的愣住了。 “就结束了?怎么回事?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比武,怎么就算结束了呢?”有些不明所以的老百姓鼓起勇气的大声吼道。 “如果是这位黑衣公子当上了云霄武馆的女婿,那我们也认了,毕竟黑衣公子如此出色。可是刚才上场的那位公子都还没有比武,怎么就结束了?” “我不服,就算云霄武馆家大业大,也不能够如此唬弄我等吧!怎么就这样结束了比武招亲,那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有的年轻俊杰仗着此时有数百个人,从人群中大大咧咧的喊道。 在人群中观看的一些达官贵人扫视了这些不满的俊杰一下,低声鄙夷的说道:“一群蠢货,竟然敢质疑云霄武馆,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 能够成为云城顶尖的一列人物,自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些个达官贵人想的是怎么去和霍擎文牵一根线,哪里还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霍擎文做对。 于是,开口在质疑云霄武馆的决定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云城年轻俊杰。 云霄武馆的管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刚想要开口说话时,霍擎文便立刻开口喊道:“你们不服?我就站在这里,谁敢上台一战?我若输了,转身离开这云城。” 很多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停滞了下来,所有人望着霍擎文沉默了,都在心里盘算着某些事情。 “难怪刚才这家伙信誓旦旦的说问嫣然是他的人,真的是深藏不露。”许沐川望着擂台上气宇轩昂的霍擎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片刻后,从人群中穿出来了一个年轻俊杰,他身手不凡的直接跳跃到了擂台之上。 “我倒是想要看看阁下的高招。”这个上台的年轻俊杰盯着霍擎文,冷声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俊杰纠结了很久才敢踏上擂台的。如果擂台之上还是无痕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钻出来的,因为和无痕比武那就是找虐。 不过既然无痕对霍擎文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认输,按照规定来的话,此时只要在擂台之上击败了霍擎文,那么他便是云霄武馆的乘龙快婿,身份直接暴涨。 霍擎文刚才上擂台是都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的,这个年轻俊杰猜测霍擎文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想要赌一把,就赌霍擎文不会武功。 赌赢了,那么这个年轻俊杰就相当于鲤鱼跳龙门,直接成为云城的顶尖人物。要是赌输了,那么他一定会受到各种排挤,甚至…… “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敢挑战我。” 霍擎文一双剑眉射出无穷的萧森冷意,星目中的战意直达心扉。 第七十六章 许沐川资格让我教导吗? “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敢挑战我。” 霍擎文一双剑眉射出无穷的萧森冷意,星目中的战意直达心扉。 上擂台的年轻俊杰顿时脸色一黑,极为的难看:“你!” 突然,就在年轻俊杰用手指着霍擎文的那一瞬间。霍擎文右脚猛然的一蹬擂台上的地板,他整个人借助着擂台的反作用力宛若利箭般射向了这个年轻俊杰。 霍擎文右手紧握成了一个拳头,狠狠的朝着年轻俊杰的左脸轰打过去。 年轻俊杰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好歹也是习武多年的练家子,他反应力灵敏的想要避开霍擎文的这一记猛拳,双手下意识的环抱在头顶。 “嘭!” 一声巨响过后,年轻俊杰的身子直接朝着后方倾倒过去,整个人便跌落到了擂台之下。 即便年轻俊杰用尽了力气护住了自己,可是依然挡不住霍擎文的这一拳,整个人都被轰飞了。 “哇……咳……”年轻俊杰被轰倒在了擂台下面,并且滚动了几圈,然后忍不住的直接吐出了一口猩红色的鲜血。 霍擎文冷眼瞟过众人,十分高傲的冷声说道:“还有谁敢上台?” 鸦雀无声,数百人吸着冷气却不敢在开口说一句话了。 问嫣然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场战斗来的快,去的更快。就连一直波澜不惊的管家也都微微的动容了一下。 恐怕在场中的人,也就只有问泽宇和无痕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如果霍擎文连一个普通的年轻俊杰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问泽宇才会感觉到十分的质疑。 所有人的心都在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内心中的震撼无法形容。 良久,管家见到众人没有在开口质疑后,他上前大声的说道:“我宣布,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到此结束,有劳众位过来捧场了。” “唉!完全想不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子的。”很多的年轻俊杰都在唉声叹气的摇头不止。 “今天的比武招亲大会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没有想到云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年轻高手。这一趟来的算是值得了。”有些达官贵人纷纷开口说道。 “马上动用一切资源,我要擂台上这个人的来历。”更多的势力则是十分想要知道霍擎文的来历,看看可不可以和霍擎文攀上关系。 ………… 众人纷纷开始转身离开,毕竟比武招亲已经到此为止了,在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许沐川撇了撇嘴,将酒钱付了。 许沐川轻轻叹了口气后,转头对着风安锦说道:“小风,咱们走吧!” “嗯。”风安锦很懂事的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 正当许沐川牵着风安锦的手转身离开时,擂台上传来了一道声音:“许兄,快点过来,这儿。” 霍擎文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即将要离去的许沐川,他十分豪爽的望着许沐川大喊道:“许兄,先别走。” “这家伙还想干什么?”许沐川转身和擂台之上的霍擎文对视了一眼,低声喃喃道。 风安锦扯了扯许沐川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道:“老师,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过去看看吧!应该没事的。”许沐川沉吟了片刻,拉着风安锦便朝着擂台方向走过去。 很多人都随着霍擎文的呼喊而望向了许沐川,他们很好奇的打量了许沐川一番,不过并没有在开口说什么话,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某些事情。 不一会儿,许沐川就带着风安锦踏上了擂台之上。 “霍兄,恭喜你抱得美人归了。”许沐川慢慢走到霍擎文的身前,轻笑的抱拳说道。 霍擎文咧嘴一笑:“哈哈哈,许兄,我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哦?”许沐川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这位便是云霄武馆的问馆主,也是我霍擎文的伯父。而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霍擎文大大咧咧的拉着许沐川走到了问泽宇的面前。 许沐川心里默默的白了霍擎文一眼,不过表面上的礼敬还是要有的。 “晚辈许沐川,见过问馆主和问小姐。”许沐川立刻上前看着问泽宇和问嫣然,微微躬身抱拳的轻笑说道。 风安锦跟在许沐川的身侧,也和许沐川一样的躬身敬礼。 “嗯。”问泽宇轻喃了一句,有点孤傲。问泽宇对于许沐川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的眼神却是聚集在了风安锦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问嫣然则是看着许沐川点了点头。 “伯父,小侄有个不情之请。”霍擎文立即张口的请求道。 问泽宇慢慢的抬起褶皱的眼皮,看着霍擎文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什么事情?” 许沐川等人都立刻将目光瞟向了霍擎文,想听听霍擎文有什么不情之请。 尤其是许沐川的心间叮咚了一下,他感觉霍擎文要开口说的事情肯定与他有关,不然霍擎文也不会把他特意叫过来,更是将他介绍给了问泽宇。 “伯父,这位许兄和我相见恨晚,小侄见到许兄没有一身武艺,在这儿江湖中难有自报之力。因此,小侄希望伯父能够将微微的教导一番,不知道可否?” 霍擎文深深的吸了口气,瞥了许沐川一眼后,就朝着问泽宇毕恭毕敬的说道。 许沐川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光,心里一副苦鳖无奈却又掺杂着感激的复杂情绪:“果然,这家伙要求的事情就是关于我。” 霍擎文说完后,躬着身子没有直起来。 问泽宇看了看霍擎文,又瞟了瞟许沐川。片刻之后,问泽宇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孩子,你知道老夫收徒的标准吗?你认为一个连武功底子都没有的人值得让老夫去教导吗?” 问泽宇堂堂一代名将,武艺超绝,即使现如今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但是他教导出来的弟子皆是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 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的青年才俊想要拜入云霄武馆,就是为了他问泽宇而来的。 如今,霍擎文一句话就想要问泽宇这样一个孤傲的人教导许沐川,真的是天方夜谭。如果许沐川武艺比较出众的话,问泽宇也许看在霍擎文的面子上教导许沐川一番,可是许沐川手无缚鸡之力,年龄二十有六,已经过去了打下武功底子的最佳时间了。 许沐川的这种情况怎么能够有资格让问泽宇教导呢? 擂台上的十余人纷纷看向了许沐川。 ………… 第七十七章 许沐川无缘入云霄武馆 即将要离冬的风好冷,这寒风吹进许沐川的心胸中刹时间冰冷了些许。 问泽宇刚才的每一句话无不在诉说着许沐川是个废物,没有资格让他教导。这怎么能够让许沐川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呢? 许沐川心里确实从未有过要自己拜入问泽宇的门下,但是被问泽宇如此明面的斥讽,许沐川的心底自然升起了不爽的情绪。 本来许沐川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让风安锦拜入云霄武馆学得一身好武艺,目前看来,许沐川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问馆主,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许沐川了。从始至终我许沐川就没有过半点心思要拜入你的门下,这只是霍兄对小生的一番情谊罢了。” 许沐川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不卑不亢的看着问泽宇客客气气的说道。 问泽宇身后的一众云霄武馆的弟子,他们立刻就如同火山爆发般爆发了。 “小子,你说什么!竟然敢如此贬低我师傅。”有个穿着淡白色长衫的云霄弟子立刻怒气冲冲的指着许沐川,大吼道。 “放肆!你可知道当年我师傅征战天下之时,何等的霸气威武,多少人跪在师傅面前恳求拜入他门下。你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敢大放厥词,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更有的人差一点想要上前教训许沐川一顿了。 问嫣然的俏脸上面虽然有着一层薄纱遮住了,但是隐约间可以看到她脸上的一丝不悦。云霄武馆的管家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眉而视。 许沐川看着一众带着激动怒意模样的云霄弟子,心里不由得对问泽宇产生了一分敬佩之感,毕竟能够让这么多弟子如此维护,也算得上不凡了。 不过即便面对十来个云霄武馆的弟子的怒斥,许沐川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敢当着问泽宇的面在这里动手。 霍擎文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突然间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霍擎文只是呆呆的看着许沐川,感觉此时此刻的许沐川没有之前的那么客气,一言一行都带着一丝傲气。 “好了,都退下。”须臾,问泽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云霄武馆的弟子不要发怒。 十余人即便心有怒意,但还是非常听从问泽宇的话,沉默不语的回到了一旁站着。 问泽宇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许沐川,而许沐川也毫不掩饰的和问泽宇对视着。 “很多年都没有看到像你这样锋芒的年轻人了。”凝视了一会儿后,问泽宇缓缓地开口说道。 “那是因为问馆主的名头太大了,我想云城中的人都不敢对你不敬。”既然问泽宇对许沐川丝毫没有半点客气,许沐川也没有必要在用敬称。 刚才许沐川坐在摊贩的椅子上面,听到了周围许多人的议论,从中大概了解到了问泽宇在整个云城的名头。 “所以呢?你既然知道老夫在云城的地位如此,为何还要如此说话?难道就不怕老夫一句话下去,你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云城吗?” 问泽宇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线,每一句话中暗藏着冷意。 许沐川心里忍不住“咚”了一声,不过外表还是没有什么紧张的表情露出。 甚至许沐川还面带微笑的说道:“问馆主英雄一世,如果就是因为小生的这些言词而心生怨恨的话,那么你也不值得世人的对你的尊崇了。如此的话,那么小生身死也无怨了。” 问泽宇眯着双眼凝视了许沐川许久,整个擂台上的气氛在问泽宇的沉默下而变得异常的压抑。 一会儿后,问泽宇忽然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老夫很久没有和这么直爽的小子说话了,你这小子和老夫年轻时候的脾性一模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 见问泽宇没有半点的怪罪意思,霍擎文悬着的一颗心也微微落下来了几分。 “问馆主,小生在这里就先祝贺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许沐川心底也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许沐川知道问泽宇不会自持身份对他出手,但是心里始终有些担忧。 现在见到问泽宇刚才的那股压迫气息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许沐川感觉好在赌赢了,不然今天有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人生在世,争的就是一口气。 如果面对问泽宇刚才那么明言的嘲讽,许沐川还没有半点的动容的话。那么许沐川也算是白活了,也没有必要卑躬屈膝的活着了,因为那样太憋屈了。 “好一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问泽宇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几遍许沐川说的话,虽然他不知道东海和南山是哪里,但是他能够理解到的是许沐川在用大海和高山恭维他。 “小子,老夫就多谢你的祝福了。”问泽宇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后,不由得赞叹道。 许沐川淡淡一笑,转而看着霍擎文说道:“霍兄,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了。不过我许沐川真的无意学武,就不想让问馆主操劳了。让霍兄你费心了,抱歉。” “这……唉!”霍擎文不知道许沐川是不是故作这种姿态,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完后,许沐川就牵着风安锦的手:“小风,咱们走吧!” “嗯,老师。”风安锦握紧了许沐川的厚实大手。在不知不觉间,风安锦已经对许沐川毫无保留的依赖了。 许沐川牵着风安锦的手,心里想着再去城里找一下有没有比较出众的武馆,让风安锦学得一身武艺。 正当许沐川拉着风安锦快要走到擂台边上的台阶时,问泽宇忽然开口说道:“等等。” “问馆主还有何事?”许沐川轻轻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站在十余人中央的问泽宇。 “你小子真的是一股牛皮气,跟老夫很像。要是你在年轻一些,老夫一定会将你收入门下,悉心教导的。不过如今的你,真的已经过了学武的好时候,老夫也没有必要浪费这个精力和时间去指导你了,莫要怪我。” 问泽宇双眼望着许沐川,似乎有点慨叹的轻轻说道。 “小生心里清楚,这不能够怪问馆主,而是小生自己的问题。况且小生对于学武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让问馆主为难了。”许沐川微微拱了拱手。 “如果问馆主没有其它的事情了的话,那么小生就此告辞了。”许沐川紧接着又说道。 问泽宇迟疑了片刻后,缓缓说道:“等等,老夫还真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同你说说。” ……… 第七十八章 欲抢风安锦? “如果问馆主没有其它的事情了的话,那么小生就此告辞了。”许沐川紧接着又说道。 问泽宇迟疑了片刻后,缓缓说道:“等等,老夫还真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同你说说。” 许沐川刚刚抬起的脚右放了下去。 “问馆主,什么事情?”许沐川疑惑的轻声问道。 问泽宇迟疑了片刻后,朝着许沐川走过来了几步,然后指着风安锦说道:“这个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众人顺着问泽宇的手指而望向了许沐川旁边的风安锦,他们都不知道问泽宇想要干什么。 许沐川更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他是我的徒弟,怎么了?” “徒弟?你的徒弟?”问泽宇的眉忽然皱了起来,他很难想象的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还可以收人为徒的。 问嫣然等一众云霄武馆的弟子都看着风安锦,不明所以。 “当然,问馆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不要这么拖拖拉拉的。”许沐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问泽宇的眼眸中刚才闪过了一道鄙夷之色。 问泽宇直言不讳的说:“老夫看这个孩子天资不错,有意将他收入门下,亲自教导。” 哗……… 问嫣然等人尽皆怔了怔,他们可是很清楚问泽宇的收徒标准十分的严酷,如今在云霄武馆的大多数弟子都只算得上是一般的学子,还完全算不上问泽宇的亲传弟子。 问泽宇这么多年也就只收了三个弟子,其他的人只是偶尔能够听得问泽宇的点拨,只能算云霄武馆的学生,还当不上问泽宇真正的弟子。 问泽宇真正收的一个亲传弟子都只是在十来年前的,也就是刚才出战后离去的辛雄庄。十余年来,多少年轻俊杰想要拜入问泽宇门下成为亲传弟子,问泽宇都没有丝毫的松口。 如今,问泽宇时隔十多年忽然开口要收风安锦为徒弟,这怎么能够让问嫣然等人心魂一颤? “这……”站在后面的十来个云霄武馆的弟子都眼热的直盯着风安锦,赤裸裸的嫉妒和羡慕在眼神中显现了出来。 许沐川也是愣了愣,没有想到问泽宇竟然有收风安锦为徒弟的想法。 “问馆主,你的意思是要将小风收入门下,然后成为你的弟子?”许沐川能够从中听出一些隐晦的东西。 问泽宇话中隐藏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风安锦和许沐川脱离关系,在拜入问泽宇门下,成为问泽宇的亲传弟子。 风安锦年龄不大,不过能够从许沐川和问泽宇等人的神色表情中看出些东西来,风安锦不知不觉间紧了紧许沐川的手。 “老夫想你是一个聪明人,这孩子跟在老夫的身边才会有更好的未来。”问泽宇没有半点遮掩的直言说道。 从刚才许沐川领着风安锦来到擂台上的那一刻起,问泽宇就一直在打量着风安锦的一举一动。风安锦站在擂台上没有半点的怯意和丝毫的情绪波动,问泽宇很难想象得到这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应该有的沉稳心性吗? 于是,风安锦在那一刻起就让问泽宇产生了一丝兴趣。之后问泽宇更是看了看风安锦的四肢关节,发现风安锦简直就是一个习武的天才,问泽宇心中大为所动。 这股沉稳的心性已经走在大多数孩子的前面,并且拥有着极高的习武天赋,问泽宇沉浸了多年的心都有了动摇。 “问馆主,小风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他有权决定他自己的未来。只要小风同意的话,那么便由问馆主操劳一番来教导小风,这也算得上小风的大机缘。” 许沐川低头看了看风安锦,然后双眼凝视着问泽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此时,许沐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他希望风安锦能够拜入问泽宇的门下,那么风安锦报仇的愿望就在眼前;他也希望风安锦能够拒绝问泽宇,毕竟许沐川有点儿舍不得风安锦这孩子了。 不过,不管风安锦的选择是什么,许沐川都不会有半点责怪风安锦的想法,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孩子,你愿意拜入老夫门下吗?老夫可以让你成为当世一流的高手,可以让你名扬四海,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问泽宇褶皱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越看风安锦就感觉风安锦越和他的胃口。 此时问泽宇对于许沐川不由得高看了一分,毕竟能够这样豪爽的让风安锦自己做决定,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气概。 话虽如此,问泽宇依旧没有将许沐川放在心中。因为许沐川在问泽宇的眼中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生罢了,还不值得他看重。 看到这种情况,风安锦便知道问泽宇想要干什么了。 风安锦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许沐川,似乎想要听听许沐川的回应是什么。也许就连风安锦自己都不清楚,他越来越依赖许沐川了,越来越将许沐川看得很重很重了。 “傻孩子,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不用考虑老师的。老师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你跟在这位问馆主的身边,今后你的路会好走很多很多。并且可以去除你心里的那根刺,那根扎在心底的血刺。” 许沐川和风安锦对视了一眼,然后温柔的摸了摸风安锦的脑袋。 风安锦看着许沐川的眼眸,狠狠的点了点小脑袋:“老师,小风知道了。” 问泽宇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许沐川,他感觉到许沐川的这一句话没有在敷衍,反而是从风安锦的角度由心而发的劝说着。 “可惜了,要是能够将他从小培养的话,就是这豁达的气概都足以让他走得更远。”问泽宇看着许沐川,心里有点感慨的自言自语。 问泽宇自认为若是此刻换作是他人要抢走自己的弟子的话,他没有直接动手打人就算得上不错的了,哪里还会这么豁达的从自己学生的角度考虑问题。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的身影在问泽宇的心里又提高了几分,不过也紧紧是只有这几分气概罢了。 “多谢老爷爷的厚爱了,小风不会离开老师的,让老爷爷费心了。”风安锦立即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人,弯腰抱拳的恭敬说道。 什么! 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第七十九章 风安锦拒绝拜师 从始至终,众人便没有想过风安锦会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问泽宇。 这可是让世人敬仰的一代名将哪!这可是轻轻蹬一脚便让整个云城颤三颤的人物哪! 云霄武馆的一众弟子已经在考虑怎么和风安锦相处了,根本就没有朝着风安锦会拒绝拜师的方向想去。 别说问嫣然他们一众人惊愣了,就连问泽宇自己都微微愣了愣,他也没曾想到过风安锦会这样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的好意。 好像这还是问泽宇第一次收徒被别人拒绝。 许沐川的心里都已经做好了让风安锦拜问泽宇为师的准备了,没有想到风安锦竟然面对一位势力和名声如此恢宏的问泽宇都拒绝了。 这一刻,许沐川心里有欣慰,有感叹,有惋惜,复杂的情绪在许沐川的心中乱成了一团。 “孩子,你应该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你别看老夫年纪大了,就没有什么本事教导你了。只要你拜入老夫门下,老夫这一身的绝世武艺都可以传授给你,难道还比不上你现在的这个书生老师吗?” 问泽宇咧嘴一笑,全当刚才风安锦的话是无心之意。 风安锦没有半点的迟疑,立刻恭敬的弯腰说道:“老爷爷,小风知道您的身份和地位很高,也知道您的本事肯定是不凡。如果在以前的话,小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毫不犹豫的拜入老爷爷您的门下。” 风安锦说的话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沉稳,他一脸正经的盯着问泽宇:“小风能够得到老爷爷您这样看重,是小风的荣幸。但是,现在小风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老师了,小风不愿在拜入他人门下了,让老爷爷您失望了。” 全场变得异常的寂静,落针可闻。 面对一切事情都波澜不惊的云霄武馆的管家都忽然窒息了一会儿,他从来就没有想到会有人面对问泽宇抛出的橄榄枝会拒绝了。 “他是蠢货吗?”在场的云霄武馆的弟子脑海中皆是想着这一句话。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成为云霄武馆的弟子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更别说拜在问泽宇的门下了。 问泽宇嘴角的微笑慢慢的收拢了起来,然后抬起褶皱的眼皮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许沐川。 问泽宇凝视了许沐川很久,他实在是想不到许沐川有哪一点突出的魅力,能够让风安锦在知晓他问泽宇的能力情况下,还这么直言的拒绝了。 “也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些不同吧!”问泽宇在心里轻声的哀叹了一声。 听到风安锦的话,许沐川也下意识的怔了一下。然后便低头看着身侧的风安锦,眼眸中满是欣慰和自豪。 “罢了,既然你无拜师之意,老夫也不强求了。”问泽宇有点失望的摇晃了一下白发布满的头,微微凹陷的眼睛中有点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 风安锦十分正经的朝着问泽宇鞠了一躬,然后沉默不语的站在了许沐川的身侧,沉稳的气息隐约散发在风安锦的周身。 在风安锦的心中,许沐川就是他的一切,若是当初没有悟命胖和尚以及许沐川,他风安锦早就被冻死在桥洞下面了吧! 之后许沐川更是不嫌弃他,亲自教导他提笔写字。这种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风安锦怎么可能会忘却。 “看来小风无缘得到问馆主的教导,让问馆主费心了。”虽然问泽宇此时看不起他许沐川,但是许沐川知道表面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问泽宇轻轻摆了摆像枯木的手臂:“这个孩子是一个好苗子,不要让他埋没在尘沙之中了。” 问泽宇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还是认为许沐川没有什么能力去教导风安锦。只不过问泽宇自持身份,不愿用其它的方式去得到风安锦这个弟子。 “这个小生自然知道,劳烦问馆主了。如果问馆主没有事情了的话,小生就此离去了。”许沐川微微躬身的抱拳说道。 看着许沐川面色镇定自若,问泽宇也不在多说什么,轻轻摆了摆手就示意让许沐川自行离去。 问泽宇则是在问嫣然的搀扶下,缓缓地朝着云霄武馆的方向走去。 十余个云霄武馆的弟子则是紧紧的跟随在问泽宇的身后,临走时还不忘瞟了一眼许沐川和风安锦。 等到问泽宇等人走远后,霍擎文便立刻朝着许沐川走来,而穿着黑衣长袍的无痕也紧跟在霍擎文的身后。 “许兄,刚才……抱歉了。”霍擎文马上抱拳的歉意道,脸上还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如果刚才霍擎文不是那么火急火燎的将许沐川介绍给问泽宇,想实现刚才在酒桌上对许沐川放出的豪言,让问泽宇教导许沐川一二。 那么也就没有之后发生的尴尬事情了,许沐川也不会被问泽宇有些低视了。更不会把场面搞得如此的难以收场了。 “霍兄客气了,我知道这是霍兄的一番好意,无伤大雅的。况且我的志向不是学武,如果问馆主真正答应了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呢。” 许沐川没有半点儿责怪的意思,面带微笑的说道。 霍擎文见到许沐川没有半点怪罪他的意思,霍擎文那有点尴尬的心里也落了下来:“好了,那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对了,许兄离开这儿后,有什么打算呢?” 虽然霍擎文和许沐川才刚刚认识了没有多久,但是霍擎文感觉许沐川此人十分值得相交,并且许沐川那豪爽的气概很合霍擎文的胃口。 因此,霍擎文才想真正的交许沐川这个朋友。 “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不过这段时间应该还会待在云城。”许沐川回应道。 霍擎文的眼眸登时一亮,拍了拍许沐川的肩膀大声道:“要不许兄带着你的这位小弟子,来我这儿吧!咱们便可以好好的喝一顿酒。” “这……我看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毕竟霍兄你刚刚喜得佳人,还是有得要忙。以后我们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许沐川迟疑了一会儿,轻笑道。 才刚刚和霍擎文认识,许沐川可不会就这么毫无戒备的跟着霍擎文相谈喝酒了。虽然现在看来霍擎文豪气干云,值得相交。但是毕竟才认识没有多久,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那好吧!”霍擎文沉吟了片刻,觉得许沐川说的话不无道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和问泽宇去说,并且还要去见一见自己的这位未婚妻问嫣然。 “那么霍兄,就此告辞了。”许沐川客气的抱拳说道。 随即,许沐川就带着风安锦朝着擂台下方走去,留下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八十章 云城震动 小雪随着清风飘散在云城的大街小巷,比武招亲的消息也随着微风传播到了四处。 当云城的百姓听闻比武招亲上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俊杰,无数人的眼光都亮了,可是在无痕出现后,很多的年轻俊杰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出话来。 “那个黑衣公子到底是谁哪?怎么连剑术大师的亲传弟子幽渊公子和临泉武馆的少馆主都敌不过?”云城四处都在响起各种的惊叹和震撼的话。 “没想到就连问馆主的三弟子辛雄庄,都不顾一切的上台比武,看来问小姐定然面貌如花,倾国倾城。要是我能够一饱问小姐身姿的眼福,我做梦都能够笑醒了。” 很多年轻人都在心底幻想着问嫣然的美艳身姿。 “你们说能够让一流高手黑衣公子都毕恭毕敬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我想那个人的来头肯定很大。” 有些心怀利益的达官贵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在查探着霍擎文的来历。 “听说问馆主都对那个最后面出现的年轻公子十分客气,好像问馆主和那位公子有着不浅的交情。”无数震惊不已的议论声在云城内响起。 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大会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出一天的时间,云城内所有人都知道了擂台上发生的事情。 有些酒馆更是将比武招亲大会上面发生的事情编写成了书,大力聘请说书先生豪气干云的讲述着,这样的方法让酒馆吸引了许多的客人。 云城内无数的百姓在猜测着霍擎文的背景和来历,无数的羡慕之意也在一众的年轻俊杰心中升起。 在云城一处不太起眼的酒馆中,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面。 “小风,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拜入了那位老爷爷的门下,报仇之日就在眼前了。为何你要拒绝呢?”许沐川看着风安锦,笑着说道。 “老师,小风不会离开您的。要是没有您的话,小风早就冻死街头了。哪里还会穿这么暖和的衣服,哪里还能够吃饱饭。”风安锦作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缓缓说道。 “傻孩子。”许沐川心里有欣慰、有喜悦、也有感慨。 许沐川摸着风安锦的脑袋,柔声细语的说道:“小风,如果我们在云城内没有找到合适的武馆来教导你学武,那么我们再去其它的地方,老师一定会让你修得一身好武艺的。” “嗯,小风相信老师。”风安锦没有任何理由的狠狠点搭了一下头,双眸中的情绪满是依赖和信任。 这家小酒馆内,说书先生兴致勃勃的诉说着昨天比武招亲发生的事情,周围几十个客人聚精会神的听得津津有味。 “话说黑衣公子一上台,临泉武馆的少馆主便被黑衣公子的气势给震慑的后退了几步。之后黑衣公子双手负背,一脸不屑的藐视着临泉武馆的少馆主。少馆主心中顿时发怒,怒视着黑衣公子,然后就拔剑朝着黑衣公子刺去。” “说这时那时快,黑衣公子左躲右闪,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临泉武馆的少馆主的猛剑。随后,黑衣公子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临泉武馆的少馆主给踹下了擂台,全场寂静。” “咚!”话毕,说书先生就用木块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诸位大人的酒水都喝光了吧!把酒满上,咱们再来说说黑衣公子如何大战幽渊公子的那一幕。” “好!小二!快来满上酒……”几十个客人立刻就大拍一下手掌,急急忙忙的扯着嗓子在叫唤着。 众人那迫不及待想要听说书先生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显露在脸上了。 许沐川则是微微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云霄武馆的名气比他想得还要大。 就这么一天不到的功夫,便有人将比武擂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写成了书籍,并且在各个大小的酒馆内大肆的宣扬。 “说书的,酒也满上了,你倒是快点儿说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有个大汉急不可耐的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话说临泉武馆的少馆主战败后,一柄三尺青锋宛如利箭一样从从远方飞至擂台之上………” 酒馆内,说书先生在激扬的论述着比武招亲擂台之上发生的事情。 而许沐川则是带着风安锦离开了那家小酒馆,跟着人群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的走着。 “老师,我们还是去找一找武馆吗?”风安锦扯了扯许沐川的衣角,疑惑的问道。 许沐川嘴角挤出了一道微笑,低头柔声道:“嗯,再去这最后一家武馆吧!如果这家武馆也不愿意收下你的话,那么咱们就明天就出城,去另外一个地方。” “哦,小风知道了。”风安锦不急不躁的跟在许沐川的身侧,丝毫没有觉得疲惫。 就在不久之前,许沐川领着风安锦去了三四个在云城都比较有名气的武馆,可是武馆中的人见许沐川没有重金,直接就直言不讳的将许沐川和风安锦赶了出来。 虽然许沐川现在勉勉强强还有近十个银币,可是在云城真的算不上什么。 大多数的武馆开价都是在几十个银币以上,许沐川凭借十个银币怎么可能让那些大武馆收下风安锦。 安风镇和云城的经济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在安风镇里面,一个银币都可以让普通人家省吃俭用的活一年了,可是在云城最多只能够都用一个月。 被三四个武馆拒绝了,许沐川的心里着实也很不好受。武馆收的只是学徒,相当于一种利益交换,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进入武馆得到武馆老师的指导。 而问泽宇则是不同,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风安锦和许沐川断绝师徒关系。然后问泽宇才愿意收风安锦为亲传弟子,悉心教导。 面对问泽宇的这种要求,不要说许沐川心里有些不舒服,就连风安锦他自己也不答应。 其实在擂台上问泽宇有意收风安锦为亲传弟子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流传出去,毕竟当时人群已散。 而且在擂台附近迟迟没有离开的百姓也根本就听不到问泽宇和许沐川等人之间的对话,哪里会猜想到问泽宇竟然有意收徒呢? 要是问泽宇有意收风安锦为徒弟的消息流传出去了,那么这件事情一定比比武招亲大会更加火爆了。 问泽宇一生之中,只收了三个弟子,几十年哪!仅仅只是收了三位亲传弟子,这足以看得出来问泽宇收徒的标准很高很高了。 如果擂台上问泽宇有意收徒的消息流传,可想而知,云城一定会如同火山爆发般火热了。 “老师,我们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和风安锦便来到了一家在云城都比较有名气的武馆。 第八十一章 青泉武馆,公孙雾颜 “老师,我们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和风安锦便来到了一家在云城都比较有名气的武馆。 写着青泉二字的牌匾高挂在这座武馆的大门口上方。 青泉武馆,云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武馆。青泉武馆即使比不上云霄武馆这种巨头,但是依然名声在外,享誉云城。 要是这一次进入青泉武馆,没有让风安锦得到好的武学教导的话,那么许沐川便会带着风安锦离开这儿,寻找它处。 “青泉……”许沐川抬头望着这巨大的牌匾,喃喃自语的说道。 青泉武馆的大门敞开着,许沐川能够清晰明了的通过大门看到青泉武馆内的一草一物。 隐约间,许沐川还可以听到从青泉武馆内传出来的练功的轻喝声。 “小风。咱们进去看看吧!”许沐川带着风安锦便迈开了脚步,心里有些沉重的朝着青泉武馆走去。 风安锦没有因为之前被三四个武馆拒绝教导他习武而心情低落,对于风安锦来说,只要许沐川不抛弃他,他便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不一会儿,许沐川领着风安锦来到了青泉武馆的里面。放眼望去,上百个穿着青泉武馆服饰的年轻人在大厅内拼命的挥洒着汗水。 “喝!喝……”一道又一道的出拳轻喝声在青泉武馆的大厅内回荡着。 许沐川和风安锦的到来,引起了正在练武的一众弟子的侧目而视。 “请问有什么事情?”从青泉武馆的弟子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俊杰。 “我想见一见你们的管事,想让我的小弟来青泉武馆练一练武。”许沐川轻笑着,抱拳说道。 在来之前,许沐川就和风安锦说好了,两人用兄弟相称,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风安锦还张口闭口的喊许沐川老师的话,武馆中的人定然会疑惑不解,甚至是气愤不已。 他既然是你的弟子了,为什么还要来我武馆求学?难道是有其它的目的吗?难道是来偷师的吗?难道是看不起我武馆吗? 许沐川能够想到肯定会有一些人会这样毫不客气的发怒问道。因此,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许沐川也不得不以风安锦的兄长来称呼。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沐川真的可以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让他教导风安锦除了武学以外的东西,他自认为当今天下无人能够比得上他。若是要他教导风安锦学武的话………许沐川脑袋里一片空白。 既然许沐川收下了风安锦这个弟子,那么他一定不会毁了风安锦。相反的是,许沐川会不费余力的为风安锦营造一个最好的求学环境。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的关系似乎有点超脱了师生的关系,两人的感情似乎已经变得像是一种家人了,许沐川自然不会敷衍风安锦就了事了。 “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去请示一下小姐。。”这个年轻俊杰十分客气的朝着许沐川拱了拱手。 许沐川也回礼道:“有劳了。” 年轻俊杰立刻就迈开步伐,朝着青泉武馆的里面快步走去。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则是四处张望了一下青泉武馆的风景,青泉武馆的四周还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空气清新怡人。 上百个青泉武馆的弟子只是瞟了许沐川一眼后,又聚精会神的在打着拳,驾着马步。 须臾,刚才的年轻俊杰便马上从内厅大步的走来。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年轻俊杰面带微笑的伸出右手指着内厅。 许沐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风安锦就朝着内厅而去。 一会儿后,许沐川就和风安锦来到了青泉武馆的内厅。 青泉武馆的内厅装饰不是很豪华高档,但是有一种淡淡的清新脱俗的感觉,让人从心底感觉到一股温和的韵味。 在内厅里面摆放着九张桌椅,主座肯定是直接面朝厅外的大门,两边则是各摆放了四张檀木制造的桌子。 在主座左侧的第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袭红色紧身长衣的女孩。远远的看去,那婀娜多姿的身影让人觉得十分的魅人。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不是青泉武馆的管事?”许沐川拉着风安锦走到女孩的旁边。 由于女孩正在低着头轻吹着玉手中端着着香茶,所以许沐川只是见到了女孩的身姿,却没能看清楚女孩的正脸。 不过从侧面看来,这个女孩定然也是姿色不凡。 “嗯,我是。”女孩缓缓地抬起了头,一袭墨黑色的长发宛如瀑布从香肩上垂落下来,着实像极了一副绝美动人的画。 “咦!” 这一声惊愣声,是许沐川和这个女孩一同发出来的。在许沐川身侧站着的风安锦也下意识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有些微微的惊讶。 “原来是你。”女孩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之意,红唇抿成了一条线。 许沐川苦笑的轻轻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姑娘有礼了,几日前有劳姑娘愿意搭载小生一程了。” 没错,这个女孩便是之前许沐川和风安锦搭乘车队的主人家的女儿,唤名公孙雾颜。她的父亲正是几天前好心带着许沐川和风安锦来到云城的公孙尘。 “哼!你来干什么?莫非有事相求?”公孙雾颜微微眯着一双美眸,口吐香兰。 许沐川怎么不知道公孙雾颜的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她还以为许沐川特意来找她帮忙的,其实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谁能够知道公孙雾颜会在这里开武馆。 不知道为何,公孙雾颜从心底里就对许沐川抱有敌意。 也许就是在几日前,许沐川说风安锦是自己的弟子时。公孙雾颜认为许沐川年纪轻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教导风安锦就是在误认子弟,那时候公孙雾颜还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公孙雾颜对于那种没本事又要祸害他人的那种人,感到特别的厌恶。很显然,许沐川就被公孙雾颜给列入到了这种人的列表中去了。 “姑娘说笑了,你我根本就不相识,小生怎么可能会特意找姑娘呢?”许沐川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决了公孙雾颜的那句话。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公孙雾颜的柳眉不禁意间微微皱起。 第八十二章 风安锦落泪 “姑娘说笑了,你我根本就不相识,小生怎么可能会特意找姑娘呢?”许沐川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决了公孙雾颜的那句话。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公孙雾颜的柳眉不禁意间微微皱起。 许沐川迟疑了一会儿,看着公孙雾颜轻声说道:“想让这孩子能够入青泉武馆学武。” “哦?”公孙雾颜看了看许沐川,然后又瞟了一眼比较沉静的风安锦。 公孙雾颜想不通为什么许沐川身为风安锦的老师还会特意到武馆求学,公孙雾颜更是想不到许沐川那么巧合的就找到了青泉武馆。 公孙雾颜弯了弯柳眉,看着许沐川冷声说道:“你身为这孩子的老师,竟然还要带着弟子到武馆去学武,实在是可笑不已。” “这个就不劳烦姑娘操心了,小生只想知道入武馆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许沐川心里也有点儿不悦,不过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客气的模样。 “哼!你要是可以和这孩子脱离师生关系的话,我青泉武馆便当作好事收下他。要不然的话,就带着这孩子找其它的武馆去吧,我青泉武馆可不想整天看到你这种误人子弟的家伙。” 公孙雾颜十分野蛮的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留给许沐川半点颜面。 许沐川深深的吸了口气,凝视着公孙雾颜小半刻。公孙雾颜面对许沐川这一双毫无色彩的眼眸,不知为何在心底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在涌动。 “既然如此,就不在麻烦姑娘了。”许沐川自然不想在自讨没趣了,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青泉武馆。 从始至终,许沐川就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得公孙雾颜的厌恶了,不过许沐川也没有想法知道这些缘由。 既然公孙雾颜看他时满脸厌恶,那么他许沐川自然也没有必要在站在这里了。 “小风,我们走吧!”许沐川收回了刚才眼眸中的那股冷意,转头用柔和的神情的看着风安锦。 风安锦轻轻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呢喃道:“嗯。” 公孙雾颜瞪大了美眸直盯着许沐川的背影,她原本还以为许沐川会死皮赖脸的求一求她。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许沐川竟然会那么直接的就打算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这一刻,公孙雾颜甚至在心底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眼前的这人,真的不是如他那种误人子弟的可恨之人吗? 不过,下一刻后,公孙雾颜又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年纪轻轻的,定然是没有什么真本事。这个孩子肯定是被耽误了。 公孙雾颜便坐在凳子上,美眸没有丝毫移动的盯着许沐川的背影,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老师,小风不用学武了,就跟着老师学一些真本事就好了。”许沐川和风安锦走到内厅的大门时,风安锦忽然停下了步伐,抬头看着许沐川认真的说道。 这一天,风安锦亲眼看到了许沐川为了让他能够学到武功。风安锦只要一想到前几次发生的事情:许沐川被很多人嘲讽,被很多人鄙夷,甚至遭到很多人的辱骂。 风安锦的心底就升起了一股痛,一股剜心的痛楚感。他不想再让许沐川为了他而在受到别人的冷眼相向了。 本来风安锦只是想将这些话埋藏在心底,可是当许沐川为了让他能够进入武馆,而面对公孙雾颜这样无礼的嘲讽和轻视。风安锦压抑在心底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了。 风安锦在心底里早就将许沐川看成是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能够看到自己最亲的亲人受到这种不合理的侮辱呢。 虽然风安锦的心性远远走在同年孩子的前面,但是不要忘了,他还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两行清泪缓缓地从风安锦的眼眶中流淌了下来,这两行眼泪是那么的清澈,是那么的悲痛和不忍。 “小风……”许沐川川愣了,他真的是怔了怔。 在许沐川的映象中,这是风安锦第二次在他的眼前流下眼泪吧! 许沐川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风安锦时,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薄衣服站在冰天雪地的地板上,浑身都被冻的通红了,但是风安锦依然没有丝毫要落泪的样子。 风安锦第一次落泪时,是他在描述自己全村宗族被山匪屠杀的时候,风安锦的眼泪宛如泉水般涌动出来。之后,许沐川便再也没有见到风安锦有过半分流泪的神情。 如今,风安锦竟然流着眼泪和他说不想在找武馆学武科,许沐川的心里不可能没有动容。 “老师,小风现在才八岁,学武的事情不用那么急的。小风不想在看到老师被别人轻言侮辱的画面了,老师,好吗?” 这一行清泪从风安锦的眼眶中,直直的垂落到了下巴,久久也没有滴落下去。 许沐川凝视着的风安锦良久,他感觉到喉咙有些微痛的嘶哑说道:“好,咱们暂时就不去求武,等过两年你长大点了,老师在去想办法。” “嗯。”风安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紧握住了许沐川的手。 公孙雾颜坐在凳子上面看着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的这种情况,有些呆愣的微微张开了红唇,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走吧!”许沐川摸着风安锦的脑袋,柔声细语的说道。 风安锦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十分愉悦的点了点头。 许沐川拉着风安锦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青泉武馆的大门口走去。许沐川刚才的那股复杂的情绪在此刻顿时烟消云散,没有了心情低落的情绪。 “应该是许公子吧!请留步。” 忽然,一道轻呼声从青泉武馆的内厅传来。 第八十三章 告辞!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冬天即将就要离去的时候。 本来有点阴沉的天气突然变得有些温暖了,原来是一束金黄色的光芒冲破层层云雾从天际直射下来,整片大地似乎都被这束阳光给染色了。 一缕清风飘过,没有了之前那种萧瑟的冷意,甚至让人们感觉到了一些舒适。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正要踩踏着步伐离开青泉武馆时,公孙尘忽然从内厅缓缓地走了出来:“许公子,请留步。既然来了,便进来喝杯茶吧!” 公孙尘不像公孙雾颜那么以貌取人,他总感觉许沐川不像外表那样普通,他能够从许沐川的身上感到一股隐约的傲气,一股不同寻常的傲气。 “原来是公孙大人,小生有礼了。”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话,许沐川立马就停住了离开的步伐,然后回过头看着从内厅慢慢走出来的公孙尘。 公孙尘面色威严,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容否决的气势。 “刚才小女的言词过激了,许公子莫要放在心里,还请到内厅小酌一杯可好?”公孙尘为人处事极为细腻,他看人从来不看现在的,总是将所有的事情看得很长远。 刚才许沐川到了内厅的时候,在后面帷帐中静静饮茶的公孙尘便知道了。面对公孙雾颜的这种讽刺,许沐川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怒和气愤,这让公孙尘从心底里欣赏不已。 “心性沉稳,喜怒之色从不表现出来。这种人要么隐匿于红尘中了此余生,要么便会一鸣惊人有所大成就。”公孙尘在心里就是这样评论许沐川的。 如果刚才许沐川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恼怒之色,那么公孙尘定然不会出现并且客气的叫许沐川入内厅一叙。 此番许沐川显现出来沉稳之意让公孙尘不敢小视,于是才有了公孙尘出面的这一幕。虽然看似公孙尘比较有心机,但是这也是身为一个老江湖该有的谋略。 如果许沐川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他公孙尘好歹在云城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可能弯下身子结交一个毫无前景的书生呢。 换作是其他有名有姓的人物,也不会愿意放下身段和一个普通的书生结交。 没办法,这便是大地上面隐藏中的一种另类规矩。 “公孙大人说笑了,刚才公孙姑娘没有说错什么,确实是小生孟浪了,让公孙大人费心了。另外公孙大人的那一杯美酒小生怕是没有资格喝,小生只是一介布衣,不用劳烦了。” 许沐川面带微笑的微微拱手说道,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恼怒。 在许沐川的心里,确实没有什么让他生气的理由。如今他许沐川一无所有,有几人能够看得起他呢。因此,许沐川并没有认为有什么气恼,反正他又没有损失什么。 不过该有的尊严还是要有的,许沐川可不是那种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刚才公孙雾颜皱着柳眉想敢他出去,如今你公孙尘又想让我入内厅喝酒。许沐川的心不小,但是也没有那么大。 见到许沐川的面色红润不带有分毫的情绪怒意,公孙尘心底对许沐川又高看了几分。 “许公子客气了,我公孙尘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请许公子喝酒可是荣幸之至。”公孙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和蔼。 “雾颜,快点过来给许公子赔罪。刚才老夫在内厅的帷帐中睡觉休息,等到醒来时竟然见到你这孩子这么无礼,实在是让老夫头疼。” 公孙尘故意作出一副微微恼怒的样子,看着内厅的公孙雾颜冷声说道。 公孙雾颜也被公孙尘的这副模样给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会这么看重许沐川,竟然还要自己亲自过去赔罪。 不可能!在公孙雾颜的心里就是这种想法。 但是当公孙雾颜注视着公孙尘的双眸时,她的心里咚咙了一下,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的父亲露出这种眼神时,便是极为认真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公孙雾颜一般不会违背公孙尘的话。 “呼——”公孙雾颜深深的呼出一口兰香之气,然后慢步朝着许沐川的方向走过来。 “许……”公孙雾颜轻咬着红唇,一双美眸似乎有些莹光在闪烁。 可是,就当公孙雾颜看着许沐川正在开口说话时,许沐川立刻就抱拳轻笑道:“公孙姑娘不必如此,本来就是小生的错惹得姑娘不悦,哪里能让姑娘赔罪。” 若是换作客一般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肯定是会等到公孙雾颜已经赔礼道歉说话后,才会故作一副淡雅的样子,从而获取他人的赞誉。 不过许沐川可不是那些耍心计的人,他做人做事有着自己的一套习惯。他人若是真心待许沐川,那么许沐川定然铭记于心,日后在报。 若是他人从未看得起他许沐川,那么许沐川也没有什么损失。因此,许沐川更没有必要和他人在做表现上的恭维,直接了当的解决便好了。 “你……”公孙雾颜刚才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开口,没成想直接就被许沐川给打断了。这让公孙雾颜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的轻视感,她的俏脸上直接泛起了一丝恼怒的红晕。 公孙尘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情况,按理来说,许沐川应该会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公孙雾颜的赔礼后,然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最后双方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直接饮酒笑谈了。 “公孙大人、公孙姑娘,小生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走一步了。告辞。” 许沐川也许知道公孙尘的想法,也许不知道公孙尘的想法。 不过,不管公孙尘心里在打着些什么算盘,许沐川都只是按着自己的内心想法而行事,其它的问题没有必要去多想。 随即,许沐川没有等到公孙尘接话,他便朝着公孙尘微微拱了拱手,然后便拉着风安锦朝着青泉武馆的外面而去。 看着许沐川毫不拖拉离去的背影,公孙尘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罢了,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潜力的年轻人。” 而公孙雾颜则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许沐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总而言之,公孙雾颜心中的情绪五味巨杂吧!难以用言语阐述清楚。 第八十四章 离开云城 论古今,畅九州。这是许许多多年轻俊杰心之所向的愿望,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名扬九州,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丰功伟绩。 而北渊国的文武会考则是给了无数满怀梦想的年轻俊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看到天际垂云方向的机会。 距离文武会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北渊国境内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经过几天前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大会那番热闹的场面后,云城中的一众怀有自信的年轻俊杰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京城赶去,去参加让无数学子向往的会考。 随着年轻俊杰一个一个的离去,整座云城现在看起来都有些的冷清。 还有很多名媛也望着京城的方向,期盼自己归心的郎君可以在文武会考大放异彩,从而扬名立万。 在一座不大不小的酒馆内,许沐川和风安锦以及霍擎文围绕着一张四方桌子而坐。 今天,许沐川便要打算离开这云城,然后浪迹天涯,漂泊九州大陆。顺便看看这九州大陆的风采。 巧的是,今日霍擎文也找到许沐川的住所,便有了现在对立而坐饮酒的情况。 “许兄,你说你要离开云城了?”霍擎文刚刚许沐川的一番交谈中,便知晓了许沐川打算离开这云城的想法了。 “嗯,云城只是我的一个歇脚点,不会停留太久。”许沐川泯了口这香气扑鼻的美酒,咧嘴一笑。 “唉!”霍擎文注视着许沐川的眸子好长一会儿,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霍擎文从许沐川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所以霍擎文也不在相劝。 “霍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日我们自会有相见的时候。”许沐川朝着霍擎文碰了一杯美酒,神色中的淡雅自然的韵味有些飘逸。 虽然霍擎文和许沐川相识没有多久,但是霍擎文确实是将许沐川当作朋友相待的。很多时候,男人不需要用时间去证明友谊,往往是第一眼的时候便可以知道自己能不能和此人相交了。 霍擎文和许沐川两人便是如此,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各自的来历,也不知道各自经历过什么。但是他们脾性相同,相交甚好。 自然而然的,霍擎文和许沐川便成为了朋友。 “好,他日再见,我等在好好畅饮一番。”霍擎文也是豪爽,狠狠的吞咽了一杯美酒。他不问许沐川要去哪里。 因为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太多了,他霍擎文只需要知道一点便好了:许沐川是他的知己好友。 “霍兄如今怀抱美人,也许我来不及参加霍兄的大婚了。现在我借这一杯酒祝愿霍兄与问姑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许沐川客气不已得敬了霍擎文一杯酒,豪迈的大声说道。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霍擎文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了几遍,眼光不由得微微一闪。 “多谢许兄了。”霍擎文十分愉悦的接受了许沐川的祝福,又是一杯美酒下肚。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和霍擎文两人便已经喝下了一坛美酒了,两人的脸上都有些酒色红晕的印迹。 有人说文武会考是让无数平民百姓化作青鸟的一个阶梯,也有人说文武会考是无数才子书生的坟墓。 不管是阶梯,还是坟墓。北渊国境内的无数年轻俊杰蜂拥而至,忙碌了一年的光景,挥洒了一年的汗水,只为今天的到来。 多少人搭乘着马车朝着京城奔赴而来,多少人辛辛苦苦积攒了一年的路费,只希望他日公布文武会考的榜单上时有他的名字。 车来车往,他人朝着京城而去。而许沐川却是带着风安锦朝着远离京城的方向而走。 此时,许沐川和风安锦坐在一辆马车内,出了这云城。 刚才和霍擎文饮酒之后,许沐川便花费了一些银钱租了一辆马车,打算就此离开云城。 虽然马车一路颠簸,但是没有影响到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在车内的静坐。 “老师,咱们不去京城看看云师兄参加会考吗?”风安锦对着许沐川凝视一眼后说道。风安锦口中所说的云师兄自然就是云长青了。 许沐川转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嘴角淡淡的露出一丝微笑:“不用了,你云师兄定然能够名扬天下的。” “嗯,云师兄一定可以的。”风安锦十分认同许沐川的话,坚定的耷拉了一下脑袋。 说起云长青,许沐川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君落殇的身影。 一想到君落殇,许沐川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些苦笑之意。那时候谁又能够想到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君落殇竟然是一位皇子呢? “希望他不要堕了初心就好……”许沐川双眸望着京城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许沐川不希望到时候君落殇会变成一个嗜杀的无情之人。 ……… 一路上,许沐川跟随着马车经过了一些小镇。途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又朝着远方赶去。 因为在这些小镇上面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驻足。 冬日的马车行道,宛如一个虚静、充满灵气的雪白道路。明净淡雅的地面被雪花铺满如同水晶,神清气朗的这清新空气十分清雅,韵味无穷。 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坐在马车内,随着这雪白宽敞的道路而去。这辆马车不是很豪华,但也算得上比较舒适了。 在马车夫的熟练赶车下,一路上到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公子,再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就到宛城了。小的也只能够送到宛城了。”马车夫掀开车厢门口的布料,客客气气的大声说道。 “好,有劳了。”许沐川点头说道,然后望着这看不见尽头的雪白道路喃喃自语:“宛城吗?” 一个时辰悄然的又从许沐川和风安锦两人的指缝就去,眼看着宛城就在不远处了。 此时,在山间道路的上方山坡处,二十几个面色凶狠并且拿着利器的人直盯着许沐川乘坐的马车。 “老大,等了一个多月,怎么没有发现任何商队过来,有些蹊跷哪!”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男人看着站在前面的大汉说道。 大汉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恶狠狠的低声骂道:“他娘的,一个月都没有做买卖了,老子都快要喝西北风了。” “老大,下面有一辆马车经过咱们的地方,您看?”有一道恭敬的疑惑声传来。 “干他娘的,蚊子在小也是一块肉。”这一伙人很明显就是山匪,专门劫掠通往宛城的一些商队,以此为生。 以往每半个月左右都会有一些商队从山下经过,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别说商队的身影了,就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如今他们看到唯一一辆马车就要通过自己的地盘了,一众山匪再也等不下去了。 第八十五章 路遇山匪 哗啦啦…… 二十几个山匪立刻就从山坡上面奔跳下来,手中的长刀利剑在微微黯淡的阳光下有些闪烁反光。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山坡上面传下来,许沐川和风安锦以及马车夫三人立刻就大感不妙。 许沐川立即就掀开了马车内的帘帐,眺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山坡方向。 “不好!我们碰到山匪了。”马车夫有点惊恐的朝着许沐川喊道。 二十几个人影子的轮廓很快的就出现在了许沐川等人的眼中,眼看着那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便要冲了过来。 “混蛋!这下麻烦大了。”许沐川紧皱着眉头,低声怒骂了一句。 马车夫见到这种情况,连忙就用马鞭狠狠的甩在了马匹的屁股上面,并且还大声的朝着马匹斥吼道:“驾!驾!” “恢儿恢儿………”这匹棕红色的马匹立刻就仰头鸣叫了一番,两双马腿用尽全力的开始奔腾起来了。 二十几个山匪见到眼前的小羔羊跑得这么快,连忙就穿梭在山坡树林中,朝着马车的前方快速奔跳过去。 “快点给老子截下来!”山匪老大立刻朝着逃跑而去的马车怒吼道。 二十几个山匪看到自己老大生气了,用处吃奶的力气朝着马车即将经过的道路冲去。 噗通! 一声巨响,一根大腿粗的树干被扔在了马车即将到的道路前方。 “吁!”见到此番情况,马车夫立刻就扯紧了缰绳,好一会儿马车才停了下来。 要是刚才马车夫慢了那么一点儿的话,那么马车一定会撞上前方道路上的树干,到时候肯定会翻车的。 无数颗细小的冷汗在马车夫的额头上面显现出来了,他将马车停了下来便立即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完了。”看到二十几个山匪火速的朝着他们赶来,马车夫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了。 许沐川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心性。 “小风,你什么不要开口,一切让老师来应付。”许沐川凝视着风安锦,十分镇静的严肃说道。 风安锦迟疑了几息,狠狠的点了点头:“嗯,小风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风安锦的粉嫩拳头不知不觉便死死的握紧了,因为他的宗亲父母都是惨死在这些山匪的手中。 不过风安锦知道,他此刻不能够作出任何激烈的动作,因为这关乎到他和自己老师的性命。 “都给老子滚下来!”眨眼间,二十几个山匪便将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马车夫惊恐万分的从马车上面跌跌撞撞的滚了下来,面色恐慌的作揖大喊:“各位大人,饶命哪!饶命哪!” 许沐川呼出一口长长的热气,拉着风安锦慢慢的从马车上面下来了。 等到许沐川下车后,有个山匪立刻就冲到马车的里面,看看有没有还藏在马车内不出来的人。 “给老子闭嘴!”其中一个山匪恶狠狠的上前就朝着马车夫踹了一脚:“刚才不是跑得挺快的嘛!现在作出一副哭丧的模样,真当老子是菩萨心。” 马车夫因为这个山匪的狠狠一脚,他整个人直接便朝着后面飞倒过去,整个人都有些抽搐的在发疼:“哎呦……” “众位大人有礼了。”许沐川神色震惊的朝着二十几个山匪拱手抱拳说道。 山匪老大挑了一下眉头,微微打趣的轻笑道:“哟!这么客气,难不成是同吃这口饭的兄弟?” “哈哈哈……”山匪老大一开口了,其余的一众小弟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明显能够从自家老大的话中听出一些嘲讽。 “这位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落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能力吃这口饭。哪里能够像大人这么孔武有力。” 许沐川的自称下意识的换了一下,如果还是用小生二字装模作样的话,那么肯定会引起一些山匪的不悦。 “你这小子说话倒是很中听,不过老子的规矩可不能够废了。”山匪老大很明显没有因为许沐川的这客套话而自傲,反而冷声冷语的说道。 “大人,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身上的钱财也没有多少,都在这里了。”许沐川淡淡一笑,没有因为山匪老大散发出来的冷意而惊惧。 许沐川知道,越是危机的时刻,越是不能够慌乱了自己的手脚,不然会让自己的思维能力急剧下降的。 其中一个山匪接过许沐川伸出来的钱袋,立马就拿到了山匪老大的面前:“老大,给。” “就这么几个银币,还不够我一众兄弟用几天。”山匪老大打开了钱袋看了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句说道:“你小子看起来不是一些酒囊饭袋,看你表现那么好,老子我也不杀你了,不过……” 见到山匪老大的眼珠滚动了一下,他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也轻轻的皱了皱:“不知大人还要什么?” “看你的模样,应该读过几年书吧!就随老子回山寨管理一些账务琐事,也给你一个机会吃这口饭。”山匪老大嘴角轻轻一撇,嘴角的微笑有些狰狞。 什么!许沐川眸子急剧的收缩了一下。 让他去当个山贼!别说许沐川他心里不乐意,就是风安锦目前都已经在强忍着心里的血恨怒意,就差一线便要爆发出来了。 如果这群山匪真的要强行动手抓许沐川上山的话,许沐川很难想象的到那时候的将会发生什么。 “大人,您说笑了。我大字不识几个,连书生勉勉强强都当不上,哪里能够帮助大人处理事情呢。大人还是找一些有才之士辅佐吧!” 许沐川将急躁之意强行压制住在心底,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奶奶的,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咱老大让你上山是看得起你,你还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当真找死不成!” 一个脾气极差的山匪指着许沐川便破口大骂,要不是看在自家老大有心收拢许沐川的面子上,这个山匪定然想要拔出刀来了结了许沐川。 风安锦死死的咬着牙齿,并且他的粉嫩拳头一直在紧紧的握着,他手掌内的皮肤都被指甲给钻出了一丝丝血意。 尤其是风安锦的那一双眸子更是白里透红,露出一些血腥的气息。 “这孩子看起来对我们很不舒服,老二,你去把他给我抓过来。”山匪老大灵敏的眼神便发现了站在许沐川身侧背后的风安锦,他感觉到了风安锦眸子里露出来的一丝怨恨。 轰! 许沐川顿时有些方寸大乱,眼眸刹那间一怔。 许沐川整颗红彤彤的心脏开始急剧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欲斩许沐川? 忽然,从山匪中便走出来了两个人,打算将风安锦从许沐川的身侧抓出来。 许沐川眸子急剧收缩了一下,然后看着山匪老大抱拳说道:“这位大人,小弟只是一个孩子,还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刚才山匪老大的话让许沐川由心而发的感到担忧,他不知道为什么风安锦会引起山匪老大的注意。 但是容不得许沐川多想,那两个山匪便已经气势汹汹的冲到了许沐川的身前。 “滚开!”其中一个山匪狰狞着面孔,怒斥着许沐川。 山匪老大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根本就没有将许沐川的话放在心里。他只想将风安锦拖出来好好看看,一个孩子为什么在刚才会露出这么大的杀意和怨念。 许沐川扫视了一眼山匪,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的双腿坚定不移的站在原地,双手下意识的将风安锦给护在了身后。 “还不让开,简直就是找死!”两个山匪见到许沐川没有丝毫想要将风安锦交出来的意思,他们二人立刻就大发雷霆的瞪了蹬眼珠。 “哼!既然你这小子不愿意跟着老子做事,那么就算了。”山匪老大微微眯着双眼凝视着许沐川,然后冷声的说道:“解决了他们,咱们回山寨。” “是,老大。”一众山匪笑呵呵的大声喊道。 等到山匪老大下命令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便拿起长刀捅向了趴在地上装死的马车夫。 “噗嗤!” 白刀入,鲜血染。 这柄长刀直直的刺入了马车夫的胸口,马车夫临死前的面部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早知道今日有此劫难,那么马车夫一定不会接下许沐川的这个活,定然不会赶车送许沐川去宛城。 这一双眼睛承载了马车夫死前的恐慌和畏惧,眼底深处更是有着对山匪无尽的恨意。 “你!”许沐川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气息全无的马车夫,脸上平静的神情终于掀开了。 许沐川瞪大了双眼直盯着躺在血泊中的马车夫,他内心有伤痛,有无奈,更有着恨意。 “很快你就会下去陪他了,老子的刀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一个山匪见到许沐川这大惊失色的表情,心情大好的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哈……”其余二十几个山匪皆是仰头大笑,没有将生命放在眼里。 许沐川的眸子里竟然也泛起了一丝血红。 许沐川突然明白到了和这些山匪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他更能够体会到当初风安锦面对全村宗族被屠戮时,所承受的恐慌和无奈以及浓浓恨意的复杂情绪了。 “你们,真的该死!”许沐川自知逃不出这二十几个山匪的包围,只能够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快点解决了,然后把马拖回山寨。老子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无聊。”也许,山匪老大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打算给许沐川等人留下生机。 提着的长刀的山匪见到自家老大有点不耐烦了,他立刻就用锋利无比的刀锋朝着许沐川的胸口砍去。 “遭了!”许沐川立刻就抱起风安锦,跌跌撞撞的想要避开山匪砍过来的长刀。 咻! 就在长刀即将要触碰到许沐川的这一刻,一支利箭宛如蛟龙破竹般从远方射来。 噗嗤一声,利箭直接就刺入到了举着长刀砍向许沐川的山匪的胸口处。 这个山匪立刻就失去了生机,手中的长刀也顿时失去了力量偏向了一边。 “什么人?”山匪老大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警惕万分的大声吼道。 一众山匪看了看插着一支利箭的自家兄弟,额头的冷汗不禁意冒了出来。 殊不知从利箭飞来的方向,这里的三个人穿着普通人的素装,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其中一个人更是后怕的低声骂道:“幸好殿下的老师没有出事,不然咱们都要掉脑袋。” “一群贼子,竟然敢动殿下的老师,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幸亏我等紧跟在殿下老师的身后,不然就惹出大祸了。”另外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冷峻中年人说道。 “快点过去看看,别让这位大人出事了。”第三个穿着淡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焦急的说道。 于是,三个人用尽全力的朝着许沐川等人的方向奔来。 本来以为长刀会落入自己身上,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毫发无损。许沐川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机全无的山匪,心里有些期盼的喃喃道:“希望能够渡过这次劫难吧!” “到底是哪位高手,出来一见。” 山匪老大后背的衣衫全都被冷汗给浸湿了,要知道刚才利箭飞来之时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这种情况下只能够证明一点,射箭之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如果刚才那只利箭不是朝着刚才的山匪射去,而是朝着他山匪老大的额头袭来,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因此,山匪老大下意识的握紧的手中的长刀,手心全都是冷汗。 片刻之间,三个气息沉稳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他?”许沐川望着快速赶过来的三个中年男子,他凝视着其中的一个人低声说道。 这三人中,其中一个人是许沐川认识的。便是前段时间来接君落殇回京城的领兵将领——羽将军。 看到羽将军的那一刻,许沐川就知道了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毕竟能够当得起京城三大军队之一——风骑军的将领,怎么可能解决不了一些山匪呢。 “落殇……”许沐川的一双深邃眼眸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山匪老大看到走过来的羽将军等三人,警惕万分的上前抱拳说道:“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好汉,若是我等兄弟不小心得罪众位好汉,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本来山匪老大还在心里评估着能不能够对付的了羽将军三人。可是当他看见羽将军三人的第一眼时,山匪老大就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透。 山匪老大的心里更是升起了巨大的危机,脸上都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三位好汉,要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不懂事惹到了好汉,还请不要怪罪。” “哼!”羽将军站在三人的中央,冷峻的瞟了一眼山匪老大。 羽将军的这一眼让山匪老大的内心像是坠入了寒冰中一样冷冻,山匪老大紧握长刀的右手都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 羽将军等三人直接穿过外围的一众山匪,朝着许沐川快步走去。 “刚才让大人受惊了,是我等的过错,还请大人降罪。”羽将军等三人走到许沐川面前后,缓缓地弯腰躬身,而后恭敬的大声说道。 第八十七章 羽将军前来 “刚才让大人受惊了,是我等的过错,还请大人降罪。”羽将军等三人走到许沐川面前后,缓缓地弯腰躬身,而后恭敬的大声说道。 完了! 山匪老大见到气息沉稳且武功深不可测的羽将军三人竟然对许沐川这么恭敬,他脑海中如今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一众山匪尽皆瞠目结舌的吸了口冷气,就凭借刚才的那一支穿云利箭来看,眼前的三个中年男子一定不是普通人。 能够让这三个高手都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大人,那么刚才他们欲要处之后快的许沐川的身份? “这下惹到大麻烦了。”二十几个山匪的冷汗止不住的从体内涌流而出,他们心里惶恐不安的在乱窜着。 更有的人张望了一下四周,打算找准时机偷偷的逃离这里。 许沐川立刻就上前扶起羽将军,感激的说道:“羽将军太客气了,我怎能当得起大人二字。要不是羽将军等人前来,恐怕我许沐川要跌在这里了。” “您是殿下的老师,自然便是我等的大人。差点保护大人不周全,我等自知有愧,一会在行赔罪。” 羽将军等人可不会在许沐川面前蹬鼻子上脸,他们可是知道当初君落殇是怎么看重许沐川的,若是许沐川出了意外,那么羽将军等人一定能够想象得到风骑军的下场。 许沐川也不在和羽将军三人客气,微微松了口气的注视着羽将军:“那我们等会再说。” “嗯。”羽将军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瞟向了一旁的二十几个山匪问道:“大人,您先到一旁休息一番,这里就有小人来处理。” “有劳了。”许沐川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马车夫,他看着死不瞑目且带有惊恐神色的马车夫,心底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然后许沐川便拉着风安锦朝着后方走了几步,静静的看着羽将军三人的背影。 羽将军等到许沐川往后退去后,慢慢的转头望向了一众山匪。刚才面对许沐川客气的神色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双深邃空旷的冷峻眸子凝视着山匪老大,从羽将军身体内弥漫出了一股压迫心魂的血杀气息。 “竟然敢对大人出手,你们真的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羽将军冷眼直视着山匪老大,口中吐出一个又一个宛如冰魄冷冻心魂的字。 此时,羽将军那征战多年养出来的无尽杀意朝着一众山匪袭去。 山匪老大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手里的长刀似乎都在颤抖。还有一些山匪在面对羽将军无形散发出来的杀意时,更是忍不住的露出惊恐的表情直往后退。 若是许沐川刚才出事了,羽将军能够想象得到风骑军和他都不会有所好下场的。 可以说这一众山匪刚才可是将整个风骑军架在火堆上面烤了一番,就差那么一点,整个风骑军军就被煮熟了。 只要一想到刚才许沐川差点被山匪的长刀砍中时,羽将军等三人的心里就一阵后怕。 “几位好汉,请恕我等一众兄弟不知道那位大人的身份。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怪罪。”山匪老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吞咽了一口唾沫的大声说道。 “放肆!” 羽将军左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直接呵斥道,身上的气势猛然间迸发出来,震得一众山匪竟然往后倒退了几步:“敢惊扰了这位大人,你们都该死!” 山匪老大被这个中年男子给吓了一跳,本来心里还抱有一丝能够得到放过的希望,在此刻间被彻底摧毁了。 “看起来不会放过我们这群人了,王八蛋,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三个深不可测的高手相随。”山匪老大在心里低声骂道,眼角瞟了瞟周围的情况:“要是硬碰硬的话,今天老子肯定交待在这里了,还是先走为妙。” 羽将军三人自然不知道山匪老大已经在盘算着逃跑的路线了,就算知道了,羽将军也不会将其放在心里。因为双方实力悬殊,任你心思在怎么细腻,也难以逃脱。 “全都给我杀了!”羽将军扫视了二十几个山匪后,萧森冷意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羽将军旁边的两人立刻就点了点头,他们早就压抑不住心里的那股杀意了:“一群自寻死路的东西。” 羽将军三人立即就从背后拔出了隐藏的三尺青锋,朝着一众山匪冲杀了过去。 面对羽将军这气势汹汹的杀意,山匪老大不禁意间就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嘴里还大声的吼道:“兄弟们,给老子砍了这几个家伙。” 二十几个山匪武功平平,虽然刚才被羽将军等人散发出来的杀意给震慑到了,但是他们不清楚自己一众人面对的就是当世的一流高手。 因此,在山匪老大的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山匪不畏生死的拿着长刀利器朝着羽将军三人砍杀过来:“杀呀!” “兄弟们,干掉这三个家伙,然后回山寨喝酒去。”山匪老大扯着嗓子的朝着一众人大吼道,他自己却是慢慢的挪动着步伐朝着身后走去。 在山匪老大的鼓励下,二十几个山匪以为羽将军三人和以前那些被他们劫掠过的人没什么两样,于是他们都是战意腾腾的朝着羽将军冲杀了过来。 “哼!一群蠢货。”羽将军冷哼一声,右手陡然间出现了一柄利剑。 “呯呯嘭嘭……” 一时间,羽将军三人就被冲杀过来的二十几个山匪给团团围住了。 见到这种状况,山匪老大眼眸一亮。他立马就转身朝着背后的深山老林逃窜而去,一边跑着还一边低声大骂:“奶奶的,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年轻小子的手里栽了跟头。” 山匪老大早些年学过一些武艺,不然也不会在一众山匪中脱颖而出成为老大。也正是因为山匪老大学过些武艺,他能够感觉到从羽将军三人身体内散发出来的冷意。 山匪老大心里很明白,他要是上去和羽将军三人对拼,定然会在短短的几招内被解决掉。 于是他为了自己能够逃跑,忽悠着自家的二十几个兄弟去牵制住羽将军三人,好为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兄弟们,日后要是有机会,老子会为你们报仇的。” 不得不说,山匪老大平时和一众人称兄道弟,此时面对生死危机时是多么的无情无义。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羽将军在面对一众山匪的劈砍时,还能够分下心来观察着山匪老大的一举一动。 羽将军在看到山匪老大逃窜的身影时,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轻笑。 第八十八章 屠戮山匪,来到宛城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羽将军在面对一众山匪的劈砍时,还能够分下心来观察着山匪老大的一举一动。 羽将军在看到山匪老大逃窜的身影时,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轻笑。 呯的一声,羽将军反手就将冲过来的一个山匪给抹掉了脖子,然后便顺手夺过这个山匪手中的长刀。 咻! 一声划破虚空的刺耳声响起,羽将军将夺过来的长刀朝着奔逃而去的山匪老大扔去。 锋利的长刀在羽将军的气力之下,像是一支利箭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眨眼间,长刀就已经冲到了山匪老大的后背处。 噗嗤! 山匪老大感觉危机袭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可是当他回头之时,长刀穿破他的衣衫,从后背捅入刺穿到了胸口。 “你!”山匪老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底深处的惊恐在脸上完全的显露出来了。 随后,山匪老大便失去了气息,身子一斜的瘫倒在了地上。一双猩红色的双眼还直盯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刀。 “老大死了!”随着山匪老大的身亡,还在拼死一搏的一众山匪皆是恐慌不已的颤了颤身子。 “快跑呀!”一道接着一道的惊恐呼喊响起在了整片大地之上。 “艹,能跑一个是一个,这三个人简直不是人,怎么都砍不死。”有些山匪甚至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利器,转身就要逃跑。 可惜,羽将军三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些无恶不作的一群山匪。 ……… 片刻之后,这附近的地面上皆是尸横遍野。 鲜血涌流而出浸满了大地,血腥味有些刺鼻的钻入了许沐川等人的鼻子内。 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还插着一些长刀利剑,猩红色的血液在不断刺激着许沐川和风安锦的大脑。 “自作孽,不可活。”望着这地面上已经失去生机的二十几个山匪,许沐川良久之后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喃喃道。 而风安锦只是惊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刚才气势汹汹的一众山匪在顷刻间便被羽将军三人给解决了。 风安锦只是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情,随后便是浓浓的期盼。 没错,就是期盼,因为风安锦在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有着像羽将军等人一样这么武功高强,到时候他风安锦也能够除去心底的那根血刺,报仇雪恨。 经历了这么一场一边倒的屠杀,羽将军三人的衣角竟然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染到。 从此处便可以看出来,双方的实力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不愧是能够在京城都作为将军的人物。 “大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解决掉了这些山匪后,羽将军三人面色不改的朝着许沐川走来,他一副淡漠的神情朝着许沐川拱了拱手,恭敬不已的说道。 许沐川凝视了一眼羽将军,沉吟了一会儿后微微叹了口气:“唉!好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是。” 虽然羽将军三人知晓许沐川不会任何武功,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看低许沐川的意思。 因为君落殇的原因,羽将军他们三人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眼界很高,从小便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君落殇这么尊崇。 能够让君落殇以弟子自称,那么许沐川的真正能力不是他们可以猜测到的。 在离开之前,许沐川让羽将军将马车夫的尸体给埋葬入土了,至于一众山匪的尸首则是被抛入到了山间丛林中去了,想必没有人这么无聊会去这山林中闲逛吧! 许沐川站在马车夫的坟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轻叹道:“唉!世事无常,我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办法,你且安心走吧!” 将马车夫埋葬好了后,羽将军三人便和许沐川以及风安锦驾着马车,离开了这血腥味蔓延着的这片土地。 一路上,许沐川和羽将军相谈甚欢,自然也知道了羽将军和其他两位一流高手是君落殇暗中派人来保护他的。 对此,许沐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君落殇的名字。 在马车上渡过了几个时辰后,天色也渐渐的开始黯淡下来了。 月光穿破层层黑云,普照到了这九州大陆之上。 这一缕银白色的月光让整片大地都好像包裹了一层薄纱一样,让人感到一股朦胧的韵味。 此时,许沐川等人也已经来到了宛城,来到了让北渊国无数百姓都心之所向的宛城。 宛城,和云城一样是北渊国最为繁荣的城池之一。 在宛城中,各类美酒和风景都是北渊国首屈一指的。不过最为让宛城闻名的是因为这里可谓是美女的产出地。 在这宛城中,美女随处可见。莺莺燕燕的姿美让无数年轻俊杰从四面八方奔来。 也正是因为宛城美女众多,这里的青楼和艺妓也甚多。基本上宛城中的富豪都会在宛城的各大青楼风流。 “大人,小人便就将大人送到这里了。”进入宛城后,羽将军抱拳郑重的说道。 许沐川知晓羽将军等人是由于君落殇的原因才这么耗费心力的在保护自己,当然许沐川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有劳羽将军,羽将军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京才是。” 虽然有羽将军等人的保护可以让许沐川安心,但是许沐川从心底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人,我确实有要事要回京。不过大人的安危一定要保护周全了,所以便由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位将军跟随在大人身边了。”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羽将军也知道没有必要在进行暗中保护了,直接光明正大的派人跟随在许沐川身边更好。 “这……”许沐川却是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站在羽将军旁边的两位中年男子。 “大人放心,就算我闻若非拼了这条命,也定然会护得大人周全。”闻若非便是站在羽将军左边的这个冷峻中年男子,他一袭淡白色的长衫显得他有些淡雅。 “傅恒生也在此保证,定会不会让大人受到半点的损伤。”傅恒生也立刻抱拳的大声说道,一副甘愿鞠躬尽瘁的模样。 许沐川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羽将军三人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许沐川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能够让几位将军如此相待,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哪!” “大人客气了,您是殿下的老师,能够保护在您左右,这是我等的荣幸。”羽将军不卑不亢的接话道。 “这……罢了,既然如此,便有劳几位将军了。” 许沐川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劝说,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肯定不会离开他左右的。事已至此,许沐川只能够默默的接受了君落殇对他的这份心意。 第八十九章 碧雪湖 在一家酒楼处,许沐川等人相视而坐。 如今只剩下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跟随在许沐川的身边,至于羽将军则是在昨日便是早早的驾马而去。 临走时,羽将军朝着闻若非两人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他们二人一定要将许沐川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闻若非两人自然是晓得其中的厉害,纷纷用性命担保会保护许沐川的安危,不让许沐川受到半分的损伤。 因此,今夜的晚餐只有许沐川和风安锦以及闻若非等人共进了。 “闻大哥,傅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们。”许沐川十分客气的给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倒了杯酒,言语恳求的说道。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轻轻说道:“大人请讲。” “两位大哥莫要称我为大人了,实在是无能受之。”许沐川苦笑的泯了口美酒,继续说道:“我想请二位大哥教导一下我这小弟子的武功,不知道可否?” 风安锦正在静静吃饭的脑袋猛然抬了起来,看了看许沐川后便望向了闻若非两人。 其实许沐川说出这个请求是,心里也是没有底。因为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都是当世一流的高手,若不是看在君落殇的死命令下,像他们这种高手怎么可能会来保护许沐川呢。 可是,既然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会和许沐川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眼睁睁看着这么两个高手在身旁而去宛城找寻普通武馆来教导风安锦,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因此,许沐川在心里思索良久后,才在今夜晚餐的时候说出来这个请求。不管闻若不是二人答不答应,许沐川也不会有什么心里别扭的。 毕竟像闻若非和傅恒生这种人来说,一身的本事都是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岂会轻易教给一个不相识几日的孩子呢。 “只要大人和这位小公子不嫌弃我等的武功低微,那么指导小公子武艺的事情便可以教给我二人。”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迟疑了片刻,将目光聚集在了风安锦的身上,随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齐齐说道。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在刚才想了很多事情,既然君落殇认许沐川为恩师,那么眼前的风安锦便是君落殇的小师弟。 能够教导殿下的师弟,对于闻若非和傅恒生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呢。更何况风安锦看起来是一个极好的练武苗子,教导他也不算辱没了闻若非和傅恒生他二人。 最重要的是,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都已经年近四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战死沙场了。如果他们这辛辛苦苦用生死磨练出来的武艺无人能够继承的话,岂不是落下了遗憾。 “多谢两位大哥了,小风,还不快谢谢两位大伯。”许沐川微微的怔了怔,没有想到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竟然只是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喜色之情自然在许沐川的眼眸中显现出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为风安锦练武的事情着急。如今终于找到可以完全胜任的教导之人了,许沐川当然忍不住流露出喜色了。 “小风见过闻伯伯,傅伯伯。”风安锦一听,便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可以习武了。他立马就从凳子上跳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朝着闻若非和傅恒生鞠了一躬。 在风安锦的眸子里闪烁着几滴泪珠,他从一个小镇上面辗转反侧,终于在今日找到了愿意教导他武艺的人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有点欣慰的点了点头,嘴角有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二人没有提要让风安锦拜师的事情,因为风安锦可以算得上君落殇的师弟,若是让风安锦拜入他们二人门下的话,那么岂不是踩在君落殇的头顶上面了,如果因为此事而惹得君落殇从心底的不满,实在是不明智。 心中之事终于了结,许沐川的内心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于是,这一顿饭也是吃了好些时候才结束的。 悠悠美景幽幽心,苒苒碧水冉冉情。 就算再怎么清幽的日子也会需要钱,许沐川身上的银币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两天想不到办法去解决物质上的问题的话,那么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难不成许沐川还开口向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借钱不成?再说了,像他们这种一生征战的将士,哪里来的这么多闲钱。 日后风安锦还要随着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练功习武,如果没有一处院子的话,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今日一大清早,许沐川就将风安锦很放心的教给了闻若非,让风安锦和闻若非两人待在酒楼内。 至于傅恒生则是紧跟在许沐川的左右,片刻不离。 碧水婉婉流动,许沐川站在这宛城极为出名的碧雪桥上,眺望着整个碧雪湖中的美景。在他心中忍不住的赞叹这碧雪湖的景色优美怡人,好似人间仙境。 “傅大哥,你觉得这扬名宛城的碧雪湖怎样?”许沐川转头看着神色淡漠且极为冷峻的傅恒生,微笑着说道。 “表面上风光靓丽,风景一绝。当年却不知道有多少尸骨埋葬在这湖底。碧雪湖,碧血湖……”傅恒生用着嘶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些悲凉之意。 “繁华落尽,他日终归是化作一缕硝烟。百年之后,又有几个人记得这片大地上面存在过何人呢?”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心有感慨的说了句。 傅恒生有些难以理解许沐川的这一句话,不过隐约间能够听明白其中一个道理:莫要执着于当初前尘。 “公子,小人有一件事不明。”傅恒生十分郑重的凝视着许沐川说道:“小人自小便跟随在殿下的身边,从未见到过殿下这么器重过一个人,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属下的,都知道少说话多做事。可是如今只有傅恒生和许沐川二人,傅恒生提出了压抑在心底的这个疑惑。 傅恒生和闻若非在许沐川的要求下称呼他为公子,这样也不必让许沐川感到别扭。 “以后傅大哥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去宛城的其它地方转一转吧!赚点钱,然后去买个院子住。”许沐川咧嘴一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有些事情用言语是无法表达清楚的。 “是,公子。” 既然许沐川不想多说,傅恒生自然没有在刨根问底了,只是将这个疑惑沉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第九十章 打算开酒坊 宛城最为出名的地方自然就是各大青楼,最为费钱和最容易赚钱的地方也便是青楼。 不过许沐川打算赚钱的地方目前可不是这种地方,不过多多少少和青楼扯上点关系。 各大青楼招揽客人的第一要素就是美女,第二自然就是美酒了。 在许沐川看来,这些平时所谓的美酒只是稍微有点酒味的水罢了,其中掺杂的酒精浓度根本就没有多少。 如果这一次许沐川能够捣鼓出上乘的美酒,在跟各大青楼沟通协商一番,那么还要为没有银钱而发愁吗? 原本许沐川没有打算通过这个途径去赚钱,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别人惦记上了,那可就真的玩大发了。 如今有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个一流高手坐镇,莫说开个酒坊,就是在宛城纵横都绝对可以了。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走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面,傅恒生有些疑惑的转头轻声问道。 许沐川淡淡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道:“傅大哥,我想找你借点钱,行不?” “啊!”傅恒生没有想到许沐川突然说借钱的事,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心境都愣了愣:“公子,你说要找小人借钱?” 傅恒生心中的疑惑慢慢的扩大了,他不明所以得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说傅恒生不愿意借给许沐川银钱,而是被许沐川搞懵了。 不是说去赚钱吗?怎么又找他借钱了?傅恒生冷峻不禁的脸庞闪过一丝疑惑。 “是,等会我想去买下一家小酒坊。不过我手中的银钱有些不够多,所以我想暂时找傅大哥借点儿。” 许沐川摸了摸鼻尖,继续说道:“最多半个月我就可以十倍还给傅大哥,或者傅大哥用这个钱分股也成。你认为呢?” “半个月赚回十倍?这……公子,分股又是什么?”傅恒生眉头紧皱,完全就不知道许沐川口中的分股是什么。 而且刚才许沐川说可以在半个月内赚回十倍的钱,傅恒生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在傅恒生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由间,许沐川在傅恒生心里的那股神秘感变成了自大的脾性。傅恒生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了一股不舒适的感觉。 “傅大哥,分股的意思就是酒坊有你的一份,赚得钱有你的一份。傅大哥,你相信我就成了。我许沐川从来不说大话的,只要傅大哥帮我买下或者租下一家小酒坊就成了。” 许沐川不知道该怎么向傅恒生解释,只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注视着傅恒生。 许沐川知道,不管傅恒生心里认不认可他,傅恒生都会将怀中揣着的银钱借给他。因为他们是君落殇的属下,而许沐川是君落殇的老师。 “公子若是需要,尽管拿去便是。”傅恒生不在提出心中的疑问,立刻就将怀中的一个钱袋递给了许沐川。 在递给许沐川钱袋的那一刻,许沐川在傅恒生心中的印象变得低了很多,因为傅恒生根本就不会相信许沐川能够在半个月之内赚回十倍的钱。 要知道刚才傅恒生给许沐川的钱袋子里面可是有五六个金币的,一个金币相当于一百个银币,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只需要用一个金币足以了。 赚回十倍的钱,那不就是五六十金币了嘛!就算是一些商贾也不可能在半个月赚这么多。因此,傅恒生全当许沐川刚才说的话是在开玩笑了。 至于这金币都是傅恒生等人接了君落殇的命令时,君落殇给予他们的,是为了让他们在保护许沐川的同时有些钱财防身必用的。 如今,傅恒生将这全身上下所有的银钱都给了许沐川,他没有感到任何的心痛。因为像他这种一流高手随随便便去商贾巨富的家中溜达一圈,就可以搞到足够多的银钱。 “这么多!”许沐川接过傅恒生这个黑色的钱袋,打开一看,着实让他微微的吃了一惊:“傅大哥,这也太多了,一个金币足以。” 本来许沐川还以为傅恒生身上只有几个银币就差不多了,然后在加上他身上的一些钱财,租下一个小酒坊是绰绰有余的了。 此时傅恒生直接掏出了五六个金币和一些银币,让许沐川感到意外。 “公子拿着便是,小人不需要谢谢黄白之物。”傅恒生依旧是一副冷峻淡漠的样子,微微拱手抱拳的恭敬说道。 “这……”许沐川迟疑了片刻,然后见到傅恒生一脸郑重严肃的模样,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暂时借用傅大哥的这些钱财了,以后一定十倍奉还。” 傅恒生没有说话,双眸望向街道的前方,似乎是不相信许沐川能够实现刚才所说的话。不过身为属下,傅恒生也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只是淡漠自然的站在许沐川的身侧。 许沐川不知道傅恒生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全当认为这只是傅恒生的性格脾性罢了。 如今手握五六个金币,那么许沐川就不是想租下一间小酒馆了,而是打算直接在宛城比较繁华的街道买下一处大店铺,然后改造成专门提供美酒的酒坊。 人来人往的街道,街道两边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各种叫卖声在街道的四周响起,偶尔还会有一些豪华的马车从街道缓缓地行驶过去。 这条街道算得上宛城比较繁华的地段了,因为在这条街道的中央位置便有一家闻名宛城的青楼——雪梅楼。 很多商贾巨富都会乘着夜色朦胧之时来这雪梅楼风流一番,自然就带动了这条街道的各种产业发展。 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漫步的在这街道上闲逛着,许沐川打量着四周正在写着出售的店铺。 本来许沐川还以为五六个金币简直就是绰绰有余,可一看这里的出租和出售店铺的价格,着实有些吓人。 很多店铺出售都是两三个金币,稍微大点儿的都是七八个金币开外了。 “这价格简直就有吓人,不过幸好傅大哥有点儿金币,不然我就要想办法去比较偏僻一点的地方找能够当酒坊的地方了。”许沐川看着这些出售店铺的通知,心底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冷汗。 “咦!那间店铺看起来不错。” 许沐川眼睛轻轻一瞟,望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铺。 第九十一章 讨价还价 温暖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这突兀横出的飞檐在街道上面格外显眼,这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随着清风舞动。 这粼粼而来的车马,这川流不息的来往行人,这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众人对宛城繁华的得意其乐。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在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宛城的繁华之色完全在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傅恒生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来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茶馆门口。 这家茶馆看起来生意还过得去,不过也没有太多的人愿意将钱财浪费在喝茶的这方面,因此这家茶馆勉勉强强维持着如今的这一状况。 “小二,叫你们管事的出来,就说我有事相谈。”许沐川和傅恒生踏进这家茶馆后,便有一个身手稍微灵活的小二过来了。 小二怔了一下,立刻就咧嘴大声说道:“两位客官先稍作等候,我这就去叫主人家。” 许沐川轻笑了一下,示意小二快点去请这家茶馆的管事人出来。 不一会儿,从茶馆的后院内走出来了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面向和蔼,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许沐川和傅恒生:“听说两位有事情找我商量,不知道是何事?”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不和老板拐弯抹角。不知道老板有没有打算出售这茶馆的想法呢?”许沐川面带微笑的轻声说道。 茶馆老板胸脯的肉直接垂落在肚皮上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愣了愣说道:“这位公子难道想要接手我这茶馆不成?” “确实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管事老板你同不同意了。”许沐川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给自己和傅恒生倒了一杯香气扑鼻的茶水。 茶馆老板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公子,我这茶馆的生意这么好,哪能出售呢,公子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哦?是这样吗?”许沐川眯了一下双眼,故作疑惑的轻呼了一声:“如此说来,倒是我有些孟浪了,打扰老板你做生意了。” 商场如战场,只要是一个回合输了,那么肯定是损失惨重。 许沐川在进入这家茶馆的时候已经询问过周围一些店铺老板这里的情况了,自然知晓这家茶馆的生意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根本就算不上生意兴隆,更别谈什么赚大钱了。 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家茶馆,许沐川可是已经将这茶馆的基本消息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来茶馆闲适饮茶的人,基本上就是那些来来回回的熟客了,这家茶馆完全就没有新生的经济来源。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看公子仪表堂堂,肯定是才学渊博。我从小就钦佩才学渊博的人了,可是我就是一个小商人,没有什么结交才学之士。” 茶馆老板作出一副和蔼可亲又极为崇拜的神情,义正言辞的朝着许沐川说道:“若是公子当真喜欢上了我这茶馆的话,我不是不能够忍痛割爱,将这茶馆专让给公子,权当和公子结交一番。” 茶馆老板的话语中那是字字带情,要是一般人肯定会被茶馆老板的这副模样给感动到心里去的。 可惜许沐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手段基本上就是他们这些商人用惯了的,不过许沐川没有揭穿茶馆老板的做作。 许沐川反而是作出一脸惊喜的表情,说道:“老板,你是个好人,我怎么能够让你忍痛割爱呢。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日后若是有时间定然来你这喝杯茶。” “哎!公子太客气了。我打眼一看就觉得公子特别和我对胃口,就算将这茶馆忍痛让给了公子,我心中也会替公子和我自己高兴的。” 茶馆老板以为许沐川就要打算离去了,立刻就上前笑嘻嘻的开口说道。 许沐川心里乐呵了一下,茶馆老板的这番看似热情的模样无不体现出了这家茶馆的生意有些萧条。 只不准这茶馆老板就在想怎么将其倒卖出去呢,如今碰到了许沐川这只飞来的鸭子,茶馆老板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呢? “可是……”许沐川有点犹豫不决的迟疑道。 “公子不要可是了,看在公子这么急切需要我这茶馆,我一定给公子腾出来。”茶馆老板顺其自然的微微一抬杠,好像是许沐川在逼迫他出售茶馆一样。 “好吧!既然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手吧!”许沐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似乎是有一些不情愿的韵味。 “感觉有点儿不对呀!”茶馆老板听到许沐川说的这句话时,他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怎么好像变成了我硬要让他接手茶馆去了呢?” 傅恒生宛如一座雕像般站在许沐川的身后,眼眸有些散漫的注视着地板。傅恒生的这副走神模样很难让人发现他就是一位当世一流的高手。 “老板,你这茶馆打算多少钱出售呢?”许沐川凝视着茶馆老板,轻声问道。 茶馆老板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笑呵呵的模样将他的整块脸皮都挤在了一起:“公子,我这茶馆可算得上这条街道比较繁华的地段了,本来我不打算出售这茶馆的。但是看在公子的面上,公子就给我十个金币就成了吧!全当和公子结个善缘了。” 茶馆老板这一开口就是十个金币,许沐川的眼皮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真tm的敢开口喊价,十个金币,我看把整个茶馆卖了顶多都只有四五个金币。这胖子不愧是做生意的,抬价有点高哪!”许沐川心里不由得讥讽了一句。 表面上,许沐川还是作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老板,你这价格太高了,我身上带的钱可是买不下来。还是算了吧!” 本来茶馆老板就在打算倒卖茶馆的事情了,如今有个看似是比较有钱的肥羊让他宰割,茶馆老板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了呢? “公子,哎!罢了!看在你我惺惺相惜的份上,你就给我七个金币算了。”茶馆老板作出一副极为肉痛的模样,好像有人正在割他的一身赘肉一样。 许沐川完全就不为茶馆老板的这副模样而所动,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跟他计较一番。 “唉!老板,你看我身上就只有三个金币了。你看行不行?” 许沐川一开口,直接就将价格压到了三个金币。一旁静静站着的傅恒生都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第九十二章 成交,买下茶馆 “唉!老板,你看我身上就只有三个金币了。你看行不行?” 许沐川一开口,直接就将价格压到了三个金币。一旁静静站着的傅恒生都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什么?”茶馆老板都不禁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许沐川这么会砍价,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金币,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茶馆老板臃肿的身躯不禁的轻轻颤了颤,尤其是脸上那哭笑不得的样子无法形容清楚。 “公子,算了,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就算了吧!”茶馆老板怎么可能这么贱卖了自己的店铺,这实在是有辱他的智商。 见到茶馆老板有些不悦,许沐川就知道事成了一半了,因为许沐川的开价差不多和茶馆老板心底的最低价格隔不了多少了。 “老板,你看我身上真的没有这么多钱。要不我吃吃亏,最多四个金币,不然我就找其它的地方了。”许沐川表情十分的肉痛,好像是茶馆老板硬要把茶馆卖给他一样。 茶馆老板直盯着许沐川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犹豫着思考。 等了几个呼吸,许沐川看见茶馆老板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他没有多想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罢了,看来我和这茶馆无缘。” 说罢,许沐川便朝着站在身后的傅恒生客气说道:“傅大哥,咱们走吧!” 傅恒生轻轻的点了下脑袋,而后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就打算离开这茶馆。 一步,两步,三步………许沐川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心里却是有些焦急的在想些茶馆老板会不会上套。 当许沐川即将踏出茶馆的大门时,许沐川都以为茶馆老板不打算卖给他了。 “公子,等一等。”忽然,茶馆老板的声音有点儿急切的喊住了许沐川。 其实在许沐川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门走去时,茶馆老板的内心就在盘算着自己的这家茶馆价值几何。 要是许沐川的喊价能够稍微在高一点儿的话,茶馆老板一定会笑眯眯的答应了,谁知道许沐川提出的价格竟然和他心里最低的价格多不了多少,这就让茶馆老板有些为难了。 每当许沐川这轻快的步伐声落入茶馆老板的耳中时,茶馆老板心里就叮咚一下。他想着要是在过一段时间自己这茶馆可能连四个金币都赚不回来了。 因此,茶馆老板紧紧的咬了咬牙齿做下了决定。 成了!许沐川听到茶馆老板的这句呼喊时,他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秘的微笑,他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老板,怎么了吗?”许沐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的转身注视着茶馆老板,一脸疑惑的问道。 茶馆老板看着许沐川的这番模样,心里不由得嘀咕了一声:“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心思倒是细腻的很,差点就被他的样子给骗了。” “唉!公子,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我就将这茶馆卖给你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在宛城待下去了,我打算回老家去了。” 茶馆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巴一坨的赘肉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而在轻轻颤抖。 “真的嘛!可是我就只有四个金币哪!”许沐川脸上露出极为显现的欣喜,然后又有些无奈的收拢回了嘴角的笑容。 “罢了,公子你谈价的本事太高了,我甘拜下风了。我想你肯定将我这小茶馆调查过一番了,不然公子你开出的价格着实让我为难了一番。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口舌和你谈生意了,直接一点吧!” 茶馆老板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咧嘴苦笑的说道。 许沐川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老板,我这也没有办法,身上就只有这点家底,要是不好好精打细算一点儿,我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佩服了,公子你是个做生意的人。”茶馆老板一身肥胖的赘肉在此刻随着他的轻轻走动而颤抖着。 “哈哈哈……老板客气了,咱们就好好商讨一下茶馆的事情吧!”许沐川仰头轻笑了一声,然后便和茶馆老板对视而做,开始商讨关于买卖茶馆的事情了。 在许沐川和茶馆老板商讨的火热时,傅恒生则是一脸冷峻的模样站在许沐川的身后沉默不语,静静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个时辰过去后,茶馆老板和许沐川定下的价格终于落实了。 许沐川一身轻松的泯了一口香茶,凝视着额头流着微微细汗的茶馆老板。 “许公子,就依你的,四个金币外加十五个银币。”茶馆老板猛然的仰头喝了杯茶,才将口干舌燥的感觉一扫而空。 随后,许沐川便面带微笑的和茶馆老板做了一系列复杂的茶馆交接手续,茶馆的地契和房契都顺理成章的到了许沐川的手中,而茶馆老板的手里也拿着一个钱袋。 而后,茶馆老板就将茶馆内的一众工人和小厮都遣散了。毕竟茶馆都转让给了其他人了,他肯定留不下这些工人了。 有些工人都反应不过来的失去了工作和固定的经济来源,他们都是哭丧着个脸拿着茶馆老板给他们的最后工钱离开了。 “许公子,从今天起,这家茶馆就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善待它。”茶馆老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怀念的扫视了一眼茶馆。 “放心。”许沐川微笑着点头。 许沐川和茶馆老板两人静静的喝了杯茶水后,茶馆老板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了就叫人拉着一并离开了这茶馆。 此时此刻,茶馆内就只剩下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了。 “傅大哥,从此刻起,这茶馆就属于咱们的了。”许沐川给傅恒生倒了杯桌上的香茶,面带欣喜的笑道。 傅恒生接过香茶一饮而尽,然后沉吟了片刻问道:“公子,你打算用这茶馆来干什么?” “卖酒。”许沐川嘴角露出了一道神秘的微笑:“等会儿,傅大哥就知道了。” 傅恒生迟疑了一会儿,不在开口问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傅恒生看来,许沐川打算用半个月赚回十倍的金币,那就是天方夜谭,只不过身为属下不能够多说什么,只能够默默的顺从就好了。 “我看天色渐晚,咱们去将闻大哥和小风接过来吧!这里后院蛮大的,咱们在这儿住下完全足够了。” 许沐川瞟了一眼茶馆大门外的天空,轻轻的说道。 第九十三章 雪梅楼 许沐川一同四人在这家茶馆内安定下来后,许沐川便将茶馆内的一些杂物堆积到了后院的一处角落。 之后许沐川忙碌了两天,将茶馆内外都翻修了一便,里面的客桌椅倒是没有换,毕竟之后也是要招待一些客人的。 “老师,你在做什么呢?”后院,风安锦满脸疑惑的看着在一旁捣鼓着奇怪的东西。 许沐川轻轻笑道:“酿酒用的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没错,此时后院内被许沐川摆放了一系列酿酒所需要的东西和粮食。 许沐川还空出来了一间客房,在里面放了一些可以将酿出来的酒蒸馏一便的工具。这些东西都是许沐川费劲千辛万苦才在各个杂货铺中搞到的。 捣鼓了两天,许沐川将一些粮食也已经放入酿酒的仪器中去了。只等时间过去后,便可以进一步加工得到上乘的美酒。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说。因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许沐川不受到任何的损伤,其余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人没事就行,其它的任由许沐川去捣鼓。”这句话便是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内心的写照。 酿酒的事情一切就绪了,许沐川心情大好,如今就只差出售的渠道了。 离开后院,许沐川走到了茶馆的大厅内。许沐川就看到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正坐在凳子上闲适的饮酒。 “傅大哥,闻大哥,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你们要不要一起?”既然许沐川已经知道了傅恒生两人是来保护他安危的,自然许沐川要做什么事情先和傅恒生两人商量一下。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对视一眼后,闻若非站起来凝视着许沐川,一脸淡漠的开口道:“公子,我跟着你一起去吧!就让傅兄陪着小风在茶馆内,也好可以开始着手指导小风练武的事情。” “好,就依闻大哥的。”许沐川淡淡一笑的答应了。 站在许沐川旁边的风安锦轻轻咬了咬牙齿,然后上前朝着傅恒生鞠了一躬:“小风有劳傅伯伯指点了。” “嗯。”傅恒生顺声望向了风安锦,眼眸中弥漫出了一丝欣慰。 要说整个宛城哪里最需要美酒,绝对就数各大青楼了。 青楼招待客人如果连一壶像样的美酒都没有的话,那么就对会影响生意。要知道各大青楼都有专门的美酒供应地方。 那些美酒的来源都是经过一系列的筛选,才能够进入各大有名的青楼。 许沐川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附近的一些青楼,不过可想而知此番的行程有些难走,因为许沐川明面上无权无势,青楼的管事哪里会相信许沐川可以大批量的提供上乘的美酒。 就算许沐川拿出来了美酒,也怕是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打主意。若是此番许沐川旁边没有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追随,那么许沐川定然不打算通过这种途径去赚取钱财。 雪梅楼,宛城极为出名的青楼之一。 这里美女如云,这里的莺莺燕燕让多少富家公子和书生流连忘返,这里的美酒佳肴让无数的年轻俊杰甘愿花费巨额银钱过来。 雪梅楼有上百位千里挑一的美女,这里有只卖艺不卖身的才女,这里也有夜夜笙歌的娇美。 雪梅楼每天都是人山人海,非有钱之人进不得,非有才之人进不得。 “公子,我们要进去?”闻若非站在许沐川的身侧,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 许沐川望了一眼豪气万分的雪梅楼大门口,嘴角轻轻一撇,淡淡的笑道:“闻大哥,这里可是今后我们的银钱来源,当然要进去看一看了。” 闻若非根本不知道许沐川打算干什么,所以他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过他没有在继续做过多的询问。 雪梅楼的墙壁是深红色的,在门口还有两个红色的大灯笼挂在两边,大门敞开着。 雪梅楼不像其它的普通小青楼,因此在门口没有几个人站立着。 因为在宛城谁人不知雪梅楼的名头,一般人就算想进来也消费不起,于是也没有必要在安排美女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闻大哥,我们进去看一看这名满宛城的雪梅楼是怎么一番模样吧!”许沐川站在门口一会儿后,轻轻的迈开了步伐,朝着雪梅楼走进去。 闻若非沉默不语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踏进了雪梅楼的大门。 放眼望去,雪梅楼的大厅内的四处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一些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 看到雪梅楼里面的装饰后,许沐川脑海中就浮现出来了这两个字——奢侈。 雪梅楼大厅内站着各种各样穿着锦衣的公子哥,还有好多姿态妖娆的美女正在一颦一笑的绽放着她们的魅惑。 “公子,过来坐坐。”突然,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美艳女子轻踏着莲花碎步,朝着许沐川露出了一道动人的笑容。 “好。”许沐川转头看去,便看到了这个穿着青色长裙的美女。 于是,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便在这个美女的带领下,坐在了大厅内一处比较优雅的地方。 许许多多的动耳脆音传入许沐川的耳中,各种各样的妖娆美女在许沐川的眼底走来走去。 这大厅内还有许多公子书生怀抱着美女轻笑饮酒,风流姿态一显而出。 “公子看着好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雪梅楼吧!小女子嫣红,不知道公子需要什么美酒呢?”穿着青色长裙的美女步履轻盈的走到许沐川的身边,一口朱唇轻轻张合着。 穿着青色长裙的美女心思细腻,从闻若非的细节举止中看得出来——许沐川才是主要人物。 因此,穿着青色长裙的美女嫣红自然会把重心放在许沐川的身上。 “嗯,我确实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儿有什么美酒,介绍一下。”许沐川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被嫣红的低眉妖娆姿态而勾引心神。 见到许沐川对自己并没太大的感冒,嫣红的美眸深处闪过一丝失落。 不过嫣红表面上还是魅人一笑:“公子,雪梅楼最好的美酒有三种。一是故兰酒:一口美酒入口,芳香之意流转在喉咙间很是舒适。二是醉梦:一杯下肚,酒量差点的公子肯定会有些飘飘欲仙的。三是香泉:此酒只要一开封,必定是酒气弥漫四周,惹得群花绽放。” “公子,你看需要哪一种?”嫣红美眸低垂,俏丽的身姿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第九十四章 雪梅楼三美——琴、画、诗 “公子,你看需要哪一种?”嫣红美眸低垂,俏丽的身姿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抬头凝视着嫣红轻笑道:“这三种美酒是怎么定义的,也就是价钱怎么样呢?” 如果是一般的富家公子肯定不会询问美酒的价格,因为询问价格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不过许沐川来这儿就是为了打探清楚这雪梅楼美酒的情况,自然是要将这里的美酒价格给搞清楚。 嫣红没有因为许沐川询问价格而低看一眼,毕竟她在这一行待了有些年头了,应付过很多难缠的客人:“公子,故兰酒每壶十个银币,醉梦酒每壶十五个银币。而香泉酒是咱们雪梅楼的第一美酒,价格自然是要贵上很多,因此每一壶需要五十个银币。” 许沐川表面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嘶——竟然贵得这么离谱,不愧是宛城顶尖的青楼。” 站在一旁候着的闻若非也忍不住的抬了抬眼皮,很显然也是因为嫣红刚才所说的价格而惊愣到了。 “既然如此,劳烦嫣红姑娘给我拿一壶醉梦酒来。”许沐川咧嘴一笑,望着嫣红的眼神中平淡如水。 “好,请公子稍等,嫣红一会儿就来。”嫣红笑靥如花,微微欠身的脆声脆语的说道。 而后,嫣红便摇曳着柳腰,朝着雪梅楼的内厅而去。 等到嫣红的美艳姿态消失不见后,许沐川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小声的感叹道:“一壶酒的价格就让普通人过几十年了,当真是富人的享受之地哪!” 当初许沐川在安风镇开个小私塾时,为了几个银币而费尽了心神,却没有想到别人随随便便卖一壶酒便是十来个银币。 许沐川心中有些微微发酸的轻叹道:“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得到公平,习惯就好。” 闻若非听到了许沐川的这句话,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赞同这个观点。 不一会儿,嫣红的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的檀木盘子,在檀木盘子的上面放着一个银白色的酒壶。这酒壶内装着的自然便是“醉梦”了。 “公子,你请尝一尝吧!”嫣红走到许沐川的身侧,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至许沐川的鼻尖,许沐川都忍不禁的多吸了一口气。 嫣红慢慢的将美酒放在了桌子上,并且从檀木盘子上面取出了几个银白色的酒杯一并放到了许沐川的眼前。 还不等嫣红给许沐川倒酒,许沐川自己便淡雅的伸出双手,在酒杯内倒上了两杯醉梦酒。 “闻大哥,尝一尝吧!”许沐川左手拿起一杯美酒,递给了在一旁站着的闻若非。 “多谢公子。”闻若非看了一眼许沐川,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从许沐川的手中接过这杯美酒。 一饮而尽后,闻若非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忍不住的轻呼道:“香醇至极,是杯好酒。” “哦?”能够得到闻若非的这种赞誉,许沐川露出了一丝兴趣。而后许沐川也端起另外一杯倒好的美酒饮下。 入口柔顺,香气四溢萦绕在鼻尖,比较浓郁的酒味在喉咙中久久不散。 “确实不错,比起之前喝的那些酒来说,可以算得上美酒二字了。”良久,许沐川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道。 嫣红美眸瞟了一眼闻若非,而后由看向了许沐川,姿态柔美的用一双玉手拨弄了额间垂落下来的青丝:“公子,小女子给你倒一杯吧!” “好,有劳了。”许沐川缓缓地的坐在凳子上,一副闲适享受的模样。 嫣红踏着莲花步履走上前了一步,慢慢用一双玉手开始为许沐川斟酒,她嫣然一笑:“公子,在雪梅楼不仅有美酒,还有很多的姐姐会弹琴作画,不知道公子对此有没有兴趣呢?” 嫣红这么费尽心力的招待许沐川,自然是在之后会有好处拿的,只要许沐川在她的介绍下而消费的多了,那么她嫣红也会有不小的收货。 这也是雪梅楼明文规定的,谁有本事让进来的富家公子或者书生撒钱,那么得到的自然也比其她人要多。 如果客人心情很好单独给的一些银钱,那么雪梅楼不会收回去的,全当是你自己通过劳动过得的,这一个规定让雪梅楼的很多美女都是很积极。 “是吗?”许沐川有点儿好奇的挑了挑眉头。 “公子,咱们雪梅楼有三位才艺可称宛城一绝的姐姐。琴姐姐一手古筝让无数的公子心神荡漾,欲要将琴姐姐赎身出去,不过琴姐姐尽皆都是拒绝了。” “画姐姐凭借一只墨笔可染绘出江山美人,让很多的富家老爷都不惜花费重金来求一画。”嫣红的话语中充满了羡慕和崇拜,似乎这一切的荣誉都是她的该多么的美妙。 “还有一位便是诗姐姐,她的诗词歌赋让无数的书生才子流连忘返,每个月不乏有从京城而来此特意求见诗姐姐的才子书生呢。” 嫣红吐了一口兰气,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雪梅楼的顶层,似乎那里是整个雪梅楼的姑娘都向往的地方。 嫣红一双泛着淡淡水珠的美眸中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嫉妒、有憧憬……… “这么厉害吗?那倒是很有意思了。”不知不觉间,许沐川的兴趣都被嫣红给挑了起来。 “自然了,公子难道是想要见一见三位姐姐吗?不过三位姐姐的居所雅地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凡事要进去的公子都是要经过姐姐们的考核的。” 嫣红抿着一口红唇,极为的诱人:“不过我看公子器宇不凡,肯定是身怀本事。公子不妨可以去试一试。” “这个以后再说的,我来这雪梅楼可是有其它的事情。”许沐川将心里想要见一见这所谓的琴、画、诗三位卖艺的头牌姑娘的冲动。 “公子,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来雪梅楼呢?”嫣红皱起了柳眉,有点儿疑惑的开口脆声问道。 许沐川嘴角总是有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嫣红姑娘,还请你去和雪梅楼的管事通知一下,就说我有要事相见。” “啊!” 嫣红愣了愣后惊呼了一声,她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和惊愣。 第九十五章 登上雪梅楼第三层 嫣红轻轻张着红唇,犹豫了片刻后呢喃道:“公子,小女子身份低微,见不到管事姐姐。” 许沐川皱了皱眉头,连管事的人都见不到,那怎么商讨关于其它的事情呢。 “那请问嫣红姑娘,怎么样才能够见到管事呢?”许沐川疑惑的柔声问道。 嫣红的一双玉手紧贴在柳腰上面,文静的回应道:“公子,管事姐姐一般不会出来的,如果您真的找管事姐姐有要事的话,只能够让身份稍微高点儿的姐妹去通报。” “嗯,那么我需要去找谁呢?”许沐川又问道。 嫣红的贝齿轻咬了一下红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几点柔魅:“公子可以去见见无忧姐姐,她能够直接面见管事姐姐。” 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双眼眺望了一下雪梅楼的四周。 各种莺莺燕燕的美女一颦一笑的在卖弄着姿态,这怎么能够让许沐川认出谁是嫣红口中所说的无忧呢? 于是,许沐川伸出手从胸口中掏出来了二十个银币递给了嫣红,轻声细语的说道:“嫣红姑娘,这里面的十五个银币是酒钱,还有五个银币是赠与姑娘的。” “嫣红多谢公子。”嫣红欣喜若狂的伸出一双玉手接过银钱,她美眸都忍不住的眨巴了一下。 五个银币在雪梅楼算不得大钱,但是对于嫣红这种地位低微的姑娘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了。嫣红记得上一次有客人给她的打赏都是十几天前了。 如今只是陪了许沐川饮了一杯酒,便让许沐川出手五个银币,嫣红心里怎么可能不欣喜呢? “嫣红姑娘,劳烦姑娘为我引荐一下无忧姑娘。”许沐川平白无故赠与嫣红五个银币是不可能的,他当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许沐川对于这雪梅楼毫无了解,要是有嫣红的指路和建议,肯定会少费很多的事情的。因此这五个银币也算花的值得了。 “公子请稍等片刻,嫣红这就去向无忧姐姐通报。”嫣红妖娆一笑,迈着轻盈的舞步朝着一旁走去。 许沐川注视着嫣红离去的背影,嘴角淡淡的一笑,喃喃道:“希望能够一切顺利吧!” 以前许沐川对于钱财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但是如今许沐川不仅要养活自己和风安锦,还有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相随。 因此许沐川只能够想尽办法去赚取钱财了,不然还去流落街头不成。 在雪梅楼大厅内的正中央处,十几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妖娆美女在翩翩起舞,很多的公子书生皆是被这舞姿吸引望去。 能够进这雪梅楼的女子,无一不是美女,因此才让无数的年轻俊杰想要日日留恋于这雪梅楼。 半刻钟悄然逝去,嫣红一个人快步的踩踏着莲步来到了许沐川的面前:“公子,无忧姐姐现在没有空,她正陪着一位尊崇的客人。” 嫣红泯了一下红唇,似乎是有些失望。因为她收下了许沐川的赏钱,可是却没有为许沐川办好这件小事,嫣红的脸颊上都泛起了一丝红晕,极为的诱人心神。 “这就有点儿麻烦了。”许沐川的眼底深处也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淡的神色。 嫣红见许沐川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那一颗噗通的粉心也恢复了平常。嫣红的柳眉轻轻一挑,似乎是记得了什么:“公子,除了无忧姐姐能够面见管事姐姐,还有几位姐姐也能够直接和管事姐姐通话。” “哦?还请嫣红姑娘告知。”许沐川立即问道,情不自禁的喝了一杯醉梦酒。 嫣红微微欠身的张着一口粉唇,慢慢的说道:“公子,在三楼居住的三位才艺姐姐,都是雪梅楼的立足之本,她们都能够直接进入管事姐姐的休息地方,可以和管事姐姐面对面的谈话。” 许沐川倾听着嫣红的一字一句,脑海微微一转动就知道了嫣红口中所说的人便是雪梅楼那三位卖艺不卖身的三位绝色。 “公子,虽然楼上的三位姐姐可以帮到公子,但是嫣红的身份低微,还没有资格为公子引见到三位姐姐的面前。”嫣红有点儿失落的低下了美颔。 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多谢嫣红姑娘告知了。” 嫣红轻轻眨巴了一下美眸,缓缓地拨弄了一下青丝:“嫣红便先祝贺公子能够见到三位姐姐了。” 许沐川轻轻一笑,给了嫣红一道放心的眼神。 “闻大哥,咱们一起上楼看看?”许沐川转身和闻若非对视了一眼。 闻若非依旧是一副冷峻的神情,他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的点头道:“公子先行。” 随后,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在嫣红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下踏上了雪梅楼的阶梯。 其实在嫣红的心里对许沐川并没有什么希望,因为她在雪梅楼待了这么久却很少见到过有公子能够踏入三位绝色佳人的闺房。 琴、画、诗三位绝色一般都不会到雪梅楼大厅来走动的,她们都是到了一个特定的日子走出阁楼到大厅中央一显绝美风采。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三位绝色虽然很少显露在众人的眼前,但是却造就出来了一种神秘的美感。这也让无数的年轻俊杰闻声而至雪梅楼。 “闻大哥,你说咱们能够见到嫣红姑娘口中所说的三位绝色佳人吗?”在红色毯子阶梯的上面,许沐川转头看了一眼闻若非问道。 闻若非迟疑了片刻后回答道:“若是公子真的要见,小人便将她们三个抓出来让公子一一过目。” “额………”许沐川眼皮轻轻一跳,被闻若非这句话给稍微愣了一下:“还是算了吧!闻大哥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许沐川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感觉和闻若非聊天实在是有些累的慌。 不一会儿,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便已经越过了二楼,来到了雪梅楼的三楼。 当许沐川踩踏在雪梅楼的三楼雅阁门口时,一位身姿曼妙的美女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这里是三位姐姐的雅阁居所,如果没有得到三位姐姐的召见是不能够入内的。” 这位曼妙身姿的美女凝视着许沐川,口吐香兰的脆声说道。46 第九十六章 君心不负相思意 “这位公子请留步,这里是三位姐姐的雅阁居所,如果没有得到三位姐姐的召见是不能够入内的。” 这位曼妙身姿的美女凝视着许沐川,口吐香兰的脆声说道。 许沐川立刻就驻足下来看着这位姑娘,拱了拱手说道:“姑娘有礼了,我想这雅阁中居住的三位姐姐应该不会拒绝一些真正想要拜见的人吧!” “小女子梦苏,敢问如何称呼公子?”梦苏微微抬起了美臻,声色极为柔去心扉的说道。 “梦苏姑娘,小生姓许名沐川。”许沐川淡淡一笑,至于闻若非则是宛如一尊石像般站在许名沐的身侧一动不动。 梦苏礼敬的欠身柔声道:“许公子,这里是三位姐姐的雅阁居所,一般人不能够入内的,所以……” “那么小生请问梦苏姑娘,怎么可以见到雅阁居所中的三位姑娘呢?”许沐川抱拳说道,一副淡雅自若的模样让梦苏高看了一眼。 “许公子请往那里走,在那边有一处房间。在房间内有三位姐姐所设下的考验,只要公子提出的答应能够让三位姐姐认可了,那么自然会得到三位姐姐的相邀。” 梦苏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玉手指着许沐川身侧的方向。 “多谢梦苏姑娘告知了。”许沐川顺着梦苏的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一间敞开着大门的房间。 梦苏嫣然一笑,向着许沐川回礼。 随即,许沐川便朝着身侧敞开着的房间走去,闻若非自然也形影不离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 哒哒哒……… 几个呼吸间,许沐川就踩踏着步履来到了这一间房的门口。 一眼望去,在这房间内竟然还有十几个气宇轩昂的公子书生。 许沐川转眼一想,这些年轻俊杰应该也是想要面见雅阁中的三位绝色,因此才在这里苦苦等候并思索着,希望自己给出的答案能够让三位绝色倾心相见。 许沐川悄无声息的踏进房内,他放眼望去便知道了这间房大约百十来个平方。在墙壁的周围皆是挂满了字画,一些红漆木雕的桌椅摆放在两侧。 房间内的中央处摆放了三个人形高的白纸,在白纸上面还书写了一些要求,这应该便就是雅阁中三位绝色佳人留下的所谓考验了。 许沐川朝着房内的中央上前一步,清晰明了的看到了架起来的白纸上面写的一些东西。 “一画可染江山,一笔可绘灼日。留名——画。”许沐川看向了第一张白纸上面,喃喃轻语的自言自语道。 “一曲肝肠断,一音抚平生。留名——琴。”紧接着,许沐川又看向了第二张白纸上面所写的字。 “黄沙染尽江山画,佳人抹泪轻舞扬。留名——诗。” 许沐川将三张驾起来的白纸看清楚后,自顾自的走到了两侧的桌椅旁缓缓落座。 细微的嘈杂声从这十几个年轻俊杰的人群中传到了许沐川的耳中,许沐川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肯定是于她们各自的才艺有所关联。”许沐川暗自的点头猜测着,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的东西,思索着怎么去通过这三位绝色佳人的考验。 只有见到了这三位绝色佳人,才能够让她们通报雪梅楼的管事。这样许沐川才有机会和雪梅楼打交道,出售关于美酒的问题。 许沐川落座在一旁不久后,梦苏便从门外漫步的走了进来:“众位公子可有答案了?” 当梦苏一进来后,十来个正在冥思苦想的年轻俊杰皆是一喜,都立刻转头望向了梦苏。 “梦苏姑娘,这是我写的诗词,还请梦苏姑娘转交给诗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才貌不凡的公子书生,他客客气气的走到梦苏身前。 梦苏宛然一笑,双手接过这位年轻俊杰的诗词,然后柔声脆语的说道:“还有哪位公子可有答案了?每位公子只有一次机会,要有点儿把握才是。” 就算三位绝色佳人设有考验,也不会让一众年轻俊杰毫无顾忌的随意递送答案的。 若是每一个公子书生都没有次数限制的递送答案的话,那么不仅梦苏要累坏了,而且三位绝色佳人也很不耐烦的懒得去理会了。 因此,每一位年轻俊杰每天都只有一次递送心中答案的机会。雪梅楼的这一个规定既捧红了三位绝色佳人,又间接带来了很多经济的来源。 比如你要来这里思索答案的话,难道不应该点一壶美酒吗? “梦苏姑娘,这是小生耗费心神所做的画,还请送到画姑娘的面前。”紧接着,又有一个穿着淡白色衣服的公子书生拿着一只画卷,走到梦苏的身前客气说道。 梦苏轻轻点头回应道:“公子放心便好,画姐姐会看到公子的佳作,只是能不能打动画姐姐就要看公子自己的本事了。” 穿着淡白色的公子书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点头:“梦苏说的,小生自然懂。希望画姑娘能够喜欢吧!” 见没有人在开口了,梦苏便拿着刚才两位年轻俊杰的纸卷转身离开了这儿。 许沐川神色自若的在思索着该如何能够见到三位绝色佳人。 此行许沐川主要的目的便是见到雪梅楼的管事,这样才能够实现许沐川的发财计划。可是眼看这天色渐渐便要黯淡下来了,因此不宜在浪费时间了。 许沐川扫视了房间一圈,便看到了在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几只墨笔和十几张价值不菲的白纸。 许沐川走过去拿出一张极为精致的白纸,然后随手提起一只墨笔快要贴在白纸上面了。 在这里的十来个年轻俊杰立刻就发现了许沐川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好奇望去,想要看看许沐川打算写什么。 “黄沙染尽江山画,佳人抹泪轻舞扬。”许沐川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番,墨笔便如龙飞凤舞般在白纸上勾勒出来了这句诗词。 “将军血战随风归,君心不负相思意。”随即,许沐川又在后面书写出了这句诗词。 许沐川的一笔一划已经随心而动了,可以说在这九州大陆上绝对是自成一家。就连君落殇见识广博的皇子见到许沐川的文笔后都暗自称呼为大家。 周围的一众年轻俊杰并没有看清许沐川上面写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几个字词。毕竟在场的年轻俊杰都不想厚着脸皮贴过来近看,只是站在一旁远望罢了。46 第九十七章 在写一首 许沐川静静的扫视了一眼自己写出来的这一首诗词,而后慢慢的将墨笔放在了笔架上面。 许沐川轻轻的朝着还带着点点墨珠的白纸吹了一口气,等到白纸上面的笔墨很快就干了后,许沐川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其卷起来了。 “不知道此人到底写了什么?”有些年轻俊杰微微疑惑的看了一眼许沐川手中握着的白纸。 “哼!这么轻浮,太不将三位佳人放在心上了。”有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俊杰冷嘲热讽的轻声道。 许沐川丝毫没有因为他人的言论而影响心情,他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闻若非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众年轻俊杰只是小声议论了一下后,就各自聚精会神的冥思苦想了起来,怎么才能够想出让三位绝色佳人另眼相看的答案。 不一会儿后,梦苏舞步轻莲的来到了这里。 “梦苏姑娘,诗姑娘如何说?”见到梦苏的倩影而来,其中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立刻就满怀希望且激动的问道。 “梦苏姑娘,小生所作的画是否能够入了画姑娘的眼呢?”紧接着,刚才递给梦苏一纸画卷的那位公子也紧张不已的说道。 梦苏的俏脸上总是弥漫着一丝微笑,她朝着上前问话的两位年轻俊杰欠身说道:“两位公子,诗姐姐和画姐姐有些失望,还望两位公子明日在来吧!” “这………唉!”这两个年轻俊杰激动期盼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深渊,二人皆是垂头丧气的低头轻叹了一声。 “有劳梦苏姑娘了,小生明日再来吧!”这两人纷纷朝着梦苏拱了拱手客气说道,而后两人都带着失落的情绪朝着门外缓缓地走去。 梦苏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美眸深处也闪过一道无奈。每天她都要看着很多年轻俊杰满怀深情的踏入这房间内,却又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其实在梦苏的心里也着实有些无奈,毕竟三位佳人的眼光太高了。寻常的作品根本就难以入得了她们的眼里了。 见到这两位年轻俊杰离去的身影后,房间内仅剩的十来个人都是心神一凝,他们能够想象的到自己等会可能也是一副这种失落不已得模样。 一时间,在房间内便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压抑气氛,久久不散。 “可还有哪位公子心中已有答案了?”梦苏的一双水汪汪的美眸看了看众人,黄鹂般的脆语在房间内回荡着。 许沐川这时候从一边走过来,将手中的纸卷递给了梦苏:“姑娘,劳烦你交给诗佳人了。” “好,许公子稍等。”梦苏微微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许沐川这么快就写出了自己的答案,确实有些超出梦苏的意料。 梦苏只是微微的一愣,便面带梨花的接过了许沐川递给她的纸卷。 “还有其他的公子有答案了吗?”紧接着,梦苏又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 可是,人群中只是传出来了几声轻叹声便没有了回声。 因此,梦苏便拿着许沐川递给的纸卷转身摆动着柳腰离开了这里。 有些年轻俊杰不由得的将目光瞟向了许沐川,他们心中很是纳闷:他才刚刚进来没有多久,这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许沐川没有理会其他人望向他的目光,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饮了杯香茶。 清风从窗外拂来,吹打在众人的衣襟之上。 许沐川的发丝被清风给吹落下来了,青丝遮掩住了许沐川的视线。许沐川轻轻的挑开了这垂落下来的青丝,喃喃自语道:“头发长了真是有些麻烦,在这个年代又不能够随便剪掉。” 一刻钟过去后,梦苏依旧是面如桃花的从门外踏着漫步走了进来。 许沐川双眼瞟向了了梦苏,不过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对于许沐川来说能不能够让三位佳人放在心里无所谓,只要可以能够间接见到雪梅楼管事就行了。 梦苏径直的朝着许沐川走来,然后口吐香兰的轻轻说道:“许公子,诗姐姐说还请公子在提笔作诗一首。” “哦?”许沐川挑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梦苏咧嘴一笑:“好,梦苏稍等一下。” 其余十来个年轻俊杰皆是一愣,他们可是很少听闻到有佳人能够让来此的公子多作一首诗词的。 诗姑娘此举,莫非是对这个人刚才递送过去的诗词产生了兴趣?十来个年轻俊杰都是升起了这股疑惑,还有些人的眼神中尽是羡慕。 梦苏宛如一朵莲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许沐川。 许沐川迈开步子朝着笔墨纸砚的地方缓缓走去,每一步落下,许沐川都在心里思索着该写什么诗词才好,才能够让雅阁中的诗佳人相邀入见。 一会儿后,许沐川便站在了笔墨的前方。 许沐川伸出右手持着墨笔,左手铺开一张洁白如玉的白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一笔而落,便如蛟龙在水中肆意的遨游一般,整张白纸上面很快就出现了一排接着一排的诗词。 梦苏微微眯着一双美眸直盯着许沐川的白纸,她很好奇许沐川又能够写出什么东西来。 比起梦苏,其他十来个年轻俊杰的心里可就是不平静了。因为从诗姑娘让许沐川在写一首诗词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是对许沐川产生了一些兴趣了。 若是许沐川提笔而成的这一首诗能够新颖一点儿的话,说不定就让诗姑娘相邀入阁一叙了呢。因此众人都是屏住心神的望向了许沐川,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掺杂在眼神之中。 “嗒”的一声,许沐川便将右手拿着的墨笔放回了笔架上面。 许沐川神色平淡的看了一眼自己所写的诗词后,心里大为肯定的喃喃道:“这千古诗词要是都还不能够让一个小丫头相邀入见的,那么就真的是开玩笑了。” 待到笔墨已干,许沐川将承载着诗词的纸卷递给了梦苏,客气的说道:“有劳姑娘了。” “公子客气。”梦苏的红唇轻轻一咧,好似六月繁花般美丽。 本来一些年轻俊杰有心想要看清楚许沐川白纸上面所作的诗词是什么时,许沐川便已经将纸卷给合上并交给了梦苏,这让一众的年轻俊杰产生了十分浓厚的疑惑。 “希望诗姐姐能够喜欢吧!” 梦苏朝着许沐川轻笑了一声,而后就拿着纸卷朝着门外走去。46 第九十八章 入雅阁,见佳人 在雪梅楼三层的阁楼中,一位胜似凡中仙子的美女淡雅自若的坐在一旁。 这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这女子自然便是雪梅楼中被无数年轻俊杰仰慕的诗佳人。 环往四周,雅阁中摆放了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在桌椅上面还刻画了细致的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雅阁的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白纸,砚台上搁着几只墨笔,白纸上还沾染了一些沉墨。 看着白纸上面勾勒出来的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是多愁善感的娇态。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在一直飘动。 “哒哒哒……” 一声清脆的步伐声从这雅阁的门外传来,诗佳人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随即望去,就见到了梦苏双手捧着一纸白卷而来。 “姐姐,给。”梦苏轻熟般的从门口径直走到诗佳人的面前,一双玉手轻柔的将诗卷放在了诗佳人面前的檀木桌子上。 “嗯,确定是他自己所作的吗?”诗佳人轻呢喃一声,她的柔声犹如六月阳春时的温暖阳光般动人心弦。 梦苏红唇一咧,笑嘻嘻的说道:“姐姐,梦苏在一旁亲眼看到是刚才那位公子亲手所作的。” “嗯。”诗佳人轻轻点头过后,便缓缓地的将诗卷打开。 白纸一开,诗佳人聚精会神的用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注视着一字一句的诗词。 “这………”在诗佳人看到一句诗词时,她的美眸便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眼底深处瞬间涌动出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无人能够知晓。 ………… 在另一处,许沐川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闻若非也沉默不语的站在许沐川身后似石雕般一动不动。 偶尔,有几个年轻俊杰会忍不住的瞟了许沐川一眼。 很多人心里都在想些刚才许沐川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只是从那黑色的墨笔字迹来看,一众年轻俊杰能够知道许沐川是写了一首诗词,只不过诗词的内容就丝毫不清楚了。 从梦苏离开这儿一刻钟后,她终于踏着舞步回来了。 许沐川还没有什么紧张的神情,在房内的十余个年轻俊杰倒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屏住了呼吸望向了梦苏。 “梦苏姑娘,诗姑娘怎么说呢?”许沐川的耳中自然听到了梦苏那轻小的脚步声,许沐川不急不缓的站起来,凝视着走上前来的梦苏微微拱手说道。 梦苏的柳眉一挑,极为欣喜的说道:“许公子,诗姐姐有请。” 梦苏一想到刚才自己诗姐姐看到诗词的惊愣模样,她就忍不住多看了许沐川几眼。梦苏可是知道自家诗姐姐博览群书,多少名人大家的诗词都没有让诗姐姐感到什么情绪波动。 可是在诗姐姐见到眼前这位许公子提笔作诗的诗词时,一向心静如水的诗姐姐竟然惊呼了好几声,梦苏更是能够从诗姐姐的美眸中看出一些钦佩的神情。 “他到底是什么人?”梦苏凝视着许沐川,心里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好,还请梦苏姑娘带路。”许沐川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因为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站在一边注视着许沐川和梦苏的一众年轻俊杰显然不是那么平静,他们尽皆惊愣的张大了嘴巴,而后都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气:“嘶——竟然得到诗姑娘的相邀了?” “他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让诗姑娘相邀入见呢?”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些惊叹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诗姑娘没有邀我入见,而是请这个刚来没有多久的小子呢?”有些人更是嫉妒不已的低头轻叹着。 就连在一旁站着的闻若非,他都不禁意的瞟了一眼许沐川的背影。 “梦苏姑娘,这位是我的朋友,能否一同入内?”许沐川紧接着又问道。 梦苏俏脸上的喜色没有消减半分,她轻轻的摇着头回应道:“许公子,诗姐姐只是让你一个人进去。” 听到梦苏的这番回答,许沐川难道还不能够理解吗? 于是,许沐川转身看着冷峻神色的闻若非,客气的抱拳说道:“闻大哥,既然如此,就劳烦你在这儿等我了。” “是,公子。”闻若非迟疑了片刻,然后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闻若非能够答应的这么爽快,是因为他没有从这周围发现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如果在雪梅楼真的有人想要威胁到许沐川的安全的话,闻若非一定不会离开许沐川半步的。 不过既然看起来这儿没有半点的危险,闻若非自然要听从许沐川的话,在原地静静的等候着。 随后,许沐川跟在梦苏的身后,朝着另一处的雅阁走去。 轻轻推开雅阁的大门,梦苏领着许沐川来到了诗佳人居住的雅阁居所之中。 许沐川眼角扫视了周围一遍,发现各种装饰品都是摆放的极为精致细腻,一般人还真的是难以有这种水平。 紧接着,许沐川便顺着这个方向望去,他隐隐约约的见到一个身姿娇媚的女子坐在书桌旁边。 “姐姐,刚才作诗的许公子来了。”梦苏加快了些步伐,走到了诗佳人的身侧。 许沐川紧随其后,客气有礼的抱拳说道:“诗姑娘,小生有礼了。” 诗佳人看了一眼梦苏,梦苏便领会其意的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里。于是,在雅阁内,便只剩下静坐在一旁的诗佳人和站在帘子外面的许沐川二人了。 “公子请进。”一道脆语而来,许沐川耳朵似乎都被融化了。 许沐川镇静自若的拨开帘子,走了进去。没有了轻纱帘子的阻挡,许沐川双眼望向诗佳人的第一眼便有点儿愣神了。 如同瀑布般的青丝从头顶垂落在耳边两侧,淡淡的长裙勾勒出诗佳人那朦胧曼妙的身姿,洁白如玉的一张精致脸颊上还带有着点点红晕。 可以说,诗佳人这美貌绝伦的姿态让许沐川都不由得的升起了一股不自然的心绪。19646 第九十九章 对视相谈,饮香泉酒 许沐川一身淡白色的长衫映入进了诗雅的眼帘,许沐川那股淡然自若的气息缓缓地的传至了诗雅的美眸中。 “小女子诗雅,公子有礼了。”诗佳人芳名诗雅,闻名宛城的一代佳人,其诗韵曾让无数的年轻俊杰为之折腰。 婀娜多姿的诗雅亭亭玉立的站在许沐川的眼前,许沐川的眼眸都刹那间恍惚了一下:“诗雅姑娘,小生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虽然许沐川不喜欢说这些客套话,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要有的。不然许沐川在诗雅的第一眼映象就不好了,那么许沐川怎么能够开口让诗雅去请出雪梅楼的管事呢? “公子请坐。”诗雅伸出洁白如玉的凝脂嫩臂,如同娇艳玫瑰的红唇轻轻宛起,一颦一笑间不由间露出丝丝魅人之意。 许沐川淡淡一笑,便坐在了诗雅正前方的客座上。在许沐川和诗雅两人的中间则是摆放了一张打造极为精致的长桌。 在这长桌上面还摆放着几只墨笔和一些白纸,许沐川刚才所作的两首诗词自然也整齐划一的摆放在长桌上面。 许沐川和诗雅两人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偶尔一股淡淡的清馨香味会从诗雅的方向飘至许沐川的鼻尖上,许沐川心中都不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荡漾。 “刚才公子第一首诗词的补充,让诗雅可是有些微微的惊愣了。”诗雅从长桌上面取出一张承载着许沐川笔迹的诗词,红唇吐出芳兰之气的脆语道。 “黄沙染尽江山画,佳人抹泪轻舞扬。将军血战随风归,君心不负相思意。”诗雅凝视着许沐川的双眸,用着如同黄鹂般的脆声柔语说道。 许沐川笑而不语,淡然的坐在客椅上直盯着诗雅那精致白皙的娇脸。 “公子,请恕诗雅才学浅薄,不能领会公子诗中的含义,不知公子能否为诗雅解释一番呢?” 这两句诗词,第一句是诗雅所作,第二句诗许沐川随手添加上去的。凭借诗雅的才学,怎么可能不知道诗中的含义,如此说话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些话题,不让两人感到尴尬罢了。 许沐川心照不宣的微笑着说道:“诗雅姑娘,你诗中韵味含有着淡淡的思念意中人却不得见的悲凉。小生为了不让诗中韵味满是淡淡忧伤,便擅自作主在其后添了一笔,让诗雅姑娘词中所描述的姑娘得以见得意中人。” 诗雅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些淡淡的喜色,琼鼻微微轻抖了一下,红唇张开露出几颗贝齿的说道:“公子有心了。” “公子,请恕小女子孟浪了,不知道公子递来的第二首诗词当真是出自公子所手吗?”诗雅说完后,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轻轻眨动着。 许沐川淡然一笑:“诗雅姑娘,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书写出这首诗词的第一个人应该就是我了。” 许沐川这句话当然没有任何错误,因为在这个世上,原诗人肯定是不存在的,那么许沐川脸皮极厚的顺其自然的承认了。 本来诗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当许沐川亲口承认出这首诗词是真的出自他手里时,诗雅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丝丝涟漪。 “公子才华横溢,诗雅真的是钦佩不已。”这句话倒是诗雅由心而发得到,毕竟向她这种才女,最钦佩有真正才学的年轻俊杰了,更何况许沐川这随身散发出来的不凡气质更是让诗雅高看了几分。 “诗雅姑娘,其实小生来见姑娘是有一事相求的。”许沐川不想再和诗雅多费些口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诗雅愣了愣,然后红唇一泯的轻笑着问道:“诗雅只是一介红尘女子,若是真能够帮助到公子,自然是诗雅的荣幸。” 虽然诗雅的话语中带着十分客气的韵味,但是许沐川能够从她的话中听出一些不一样的问道。若是许沐川说出来的事情无伤大雅的话,诗雅也许顺手的帮一把。若是许沐川开口所说的事情让诗雅有些为难的话,诗雅定然会找一些借口推辞掉的。 “诗雅姑娘,小生所求的事情对于姑娘来说只是一个小事情罢了。小生只是想让姑娘帮我引见一下雪梅楼的管事,不知道姑娘能否帮助一下小生?” 许沐川慢慢的直起身子,朝着诗雅拱手客气的说道。 本以为许沐川会说一些比较困难却又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没有想到许沐川只是想让她引见一下管事姐姐罢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 诗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许沐川的双眸,她似乎想从许沐川的眼眸中看出一些东西,可惜许沐川的眸子里只是平淡如水,诗雅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东西。 “公子,想必管事姐姐知道了公子的才华如此出众,定然想要相邀公子饮酒一见的。”诗雅嫣然一笑,凝视着许沐川的一双美眸似乎都要开出繁花一样。 听到诗雅如此回答,许沐川就知道诗雅答应了他的请求。因此,许沐川眼角出露出了一些喜色。 “小生多谢诗雅姑娘了。”既然事情已经大致解决了,许沐川提着的一颗心也稍微平淡下来了。 诗雅的轻咬了一下红唇,然后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拿起长桌上面的精致酒壶。 “公子,这是雪梅楼的香泉酒,尝一尝味道如何吧!”诗雅的白皙脸颊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双玉手宛如美画般在倒着酒。 酒壶中的香泉随着诗雅的倾倒而落入了酒杯中,香泉酒在酒杯中轻轻滚动着,一股香气四溢的酒味瞬间弥漫在整个雅阁中了。 香泉酒,雪梅楼的第一名酒。无数达官贵人来到雪梅楼都会点一壶这闻名宛城的香泉。这种酒,一壶就价值五十银币,堪称天价。 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许都买不起这一壶香泉,可想而知,能够在雪梅楼喝得起这香泉酒的人是多么的富裕。 “多谢诗雅姑娘,早就听闻雪梅楼的香泉乃是一绝,可惜没有机会一饮。如今借着姑娘的芳运,小生就不客气了。”许沐川接过诗雅为他倒下的一杯香泉酒,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香泉入口,喉咙中就瞬间升起了一股热腾腾地感觉。酒意更是直冲大脑,香气四溢的直入心扉。5346 第一百章 曼妙身姿入眼帘 香泉酒在许沐川的舌尖停留了些许后便顺着喉咙直入胃中。 浓郁的酒香味让许沐川神情一颤,忍不住轻呼道:“不愧是雪梅楼的第一美酒,当真是香郁无比。” 听到许沐川的称赞,诗雅的娇脸上面也露出了一些欣慰之色。 “公子,诗雅见公子才学如此渊博,有个不情之请。”诗雅双手紧贴在柳腰肚腹之上,一垂发丝从耳垂边上滑落下来。 许沐川心领神会,看来只能答应了诗雅的这个请求,她才会起身去找雪梅楼的管事。 “姑娘请说,小生定当竭尽全力。”许沐川的嘴角处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诗雅望了一眼窗外的碧蓝天空,而后回头凝视着许沐川嫣然一笑:“公子,诗雅想请公子以这蓝天为由,为小女子作诗一首如何?” 许沐川迟疑了片刻,心中不由得的苦笑道:“看来诗姑娘还是有些怀疑我哪!” 虽然许沐川心中有点儿苦闷,但是脸颊上却依旧挂着那一抹轻笑,神色自若的点头回应道:“既然诗雅姑娘开口了,小生定当献上拙作一首。” “公子,请!”诗雅的美眸中带着浓浓的喜色和一丝好奇之意,她确实在心里有些不太相信刚才递送过来的诗词是出自许沐川之手。 因为这等诗词堪称一绝,诗雅她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果当真是眼前这个淡雅自若的公子所作的话,那么诗雅相信眼前的许公子定然会有朝一日名满大江南北的。 许沐川将身下的凳子挪开些许,而后在诗雅的注视下摆放好了一张白纸,手中提着一支墨笔悬浮在纸卷的上空处。 以蓝天为由,提笔作诗一首。许沐川在心里快速的思索着大脑中储存的诗词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宛城千秋雪,门泊蜀离万里船。” 这首诗是出自华夏一位诗词伟人的手笔,许沐川直接借鉴过来后,细微的改动了其中一些不适合当前的词语。 与原诗相比,“宛城”换掉了“西岭”,“东吴”改成了“蜀离”。这两个改动的地方皆是把地名和国家给换掉了,蜀离指的自然就是离国和蜀国。 许沐川一笔落下,心中的诗词就如同潮水般跟随着墨笔的韵动而出现在了白纸之上。 诗雅情不自禁的从椅子上缓缓地的直立了起来,她用婀娜多姿的娇态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直盯着许沐川。 当许沐川提笔而成的第一个时,诗雅的美眸就闪动了几分异色。从许沐川行云流水的笔法来看,诗雅便知道了许沐川是真有本事的大才子。 须臾之间,白纸上面便出现了四行诗词,淡淡的墨迹还未干的沾染在纸上,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大家之作,非常人能比……”良久,诗雅张开的红唇才缓缓地的合上了。她的双眼中满是震惊和复杂情绪的波动。 “叮咚”一声清脆的声音让诗雅的娇躯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原来是许沐川将手中的墨笔放在了笔架上。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诗雅忍不住的开始轻轻的喃喃念叨着。 而后,诗雅深深的吸了口冷气,她朝着许沐川客气万分的欠身说道:“公子大才,诗雅受教了。” 诗雅的此番模样,完全不像是刚才的那种客套,而是由心底而发的敬佩和称赞。 原本诗雅还以为刚才递送上来的诗词是许沐川通过某些手段得到的,因此才一直没有提及。如今亲眼见到了许沐川的字迹和诗词,诗雅从心底里拜服了。 “诗雅姑娘莫要客气了。”许沐川立马拱手回礼的说道。 诗雅忍不住抬起了魅人的眼皮,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瞟了许沐川一眼。这一刻,诗雅才发现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将许沐川的容貌记在心里。 此刻,诗雅的这一眼才发现许沐川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隐约间散发着不同寻常的自信和傲然之气。 “公子,这首诗可有题?能否送给诗雅?”诗雅说完这句话后,屏气凝神的凝视着许沐川,似乎担心许沐川会拒绝她一般。 许沐川毫不在意的轻轻回应:“诗雅姑娘能够看得起小生的拙作,这是小生的荣幸,哪里有不给之理。至于诗题的话,姑娘取一个便好。” “什么?”诗雅怀疑她自己听错了,吐出一口香兰之气的惊呼道:“公子,当真让诗雅提名吗?” 要知道在这泱泱九州之上,一首诗词的价值可大可小。不过即便是再差的文词,也只有写出它的诗词人才能够提名。因为这可是算得上一种无形的荣誉了,诗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人提名的。 可是许沐川不会在意这些虚名,他脑海中都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足以响便大江南北的诗词歌赋了。 许沐川此刻就只想通过诗雅的这条途径,见到雪梅楼的管事。 “自然,姑娘随意取个便是。”许沐川丝毫不将这首诗词放在心中,淡然一笑。 诗雅直盯着许沐川的双眸,她并没有从许沐川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戏弄的韵味。那么就是说许沐川真的将这首诗词交给她处理了。 “多谢……公子了。”诗雅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和疑惑,客气万分的朝着许沐川欠身脆语道。 许沐川在诗雅的眼中就像是披了一层淡淡的薄纱,可就是这层薄纱的阻挡,让诗雅无法看懂许沐川到底在想些什么。 “诗雅姑娘,提诗名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吧!不知道姑娘如今能否为小生引见管事呢?”许沐川不想在和诗雅磨叽了,直接抱拳的说道。 诗雅愣了愣,然后红唇一泯的魅人一笑:“诗雅差点儿就因为公子的诗词缠心,而忘了公子刚才的请求了,倒是诗雅有点儿孟浪了。” “无妨。”许沐川微微笑道。 “公子稍等,诗雅这就去请管事姐姐过来。”话毕,诗雅立马就迈开了一双如同碧莲花藕的玉足,朝着雅阁的另外一处走去。 许沐川瞥眼望去,诗雅那曼妙的玲珑身姿便映入进了许沐川的眼眸中,久久难以散去。1946 第一百零一章 见管事,谈生意 雅阁中,诗雅坐在许沐川的左侧,一个面貌精致年方三十的女人则是坐在许沐川的对面。 诗雅毫不拘谨的为许沐川和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斟酒,娇脸红唇间带着一抹梨花微笑。 坐在许沐川正前方的女子自然就是雪梅楼的管事——风芸。 风芸穿着一袭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的上衣,柳腰下则是穿着翠绿烟纱散花裙,在她的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梅花。 “公子,我便是雪梅楼的管事,众位姐妹都称我为芸姐,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也可这样称呼我,就是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何事呢?” 风芸的鬓发低垂,并且斜插碧玉瓒凤钗。别看风芸已经三十来岁了,可是她保养极为的细致,所以显的体态修长像个年方二十的姑娘般勾人魂魄。 “芸姐,在下姓许,名沐川。这次特意来雪梅楼就是想和芸姐你做一笔生意。”许沐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眼底中没有半分的怯意。 “哦?”风芸和诗雅两人不约而同的凝视了许沐川一眼,她们两人心中猜测了许多许沐川找过来的可能,却没曾想到许沐川竟然是特意过来谈生意的。 “许公子还请明说。”风芸皱了皱深如墨黑的柳眉,几颗贝齿晶莹的在许沐川眼里一晃。 诗雅沉默不语的直盯着许沐川,似乎想要看透许沐川一般,她在心里忍不住的呢喃道:“许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芸姐,素闻雪梅楼的美酒名满宛城。不过在我看来却是还有些不太称心如意。”许沐川嘴角宛起一个弧度,眼光细腻的闪过一道精光。 风芸和诗雅两人顿时就有点儿疑惑了。 尤其是风芸,她的美眸中闪过一道疑惑后便露出了丝丝不悦之色。许沐川所说的话,不就是在抨击雪梅楼的酒不够好吗? 往大了说,这可是在质疑雪梅楼的服务,有些砸场子的味道。往小了说,这也是让雪梅楼抹上了一层灰,风芸身为雪梅楼的管事,怎么可能不产生一点儿情绪呢? “许公子此话何意?”风芸的口吻中都从刚才的客气变成了质疑,甚至还有丝丝怒意掺杂在其中。 “芸姐莫要激动,请容在下慢慢说来。”见风芸有些儿怒意的态度,许沐川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步好走了许多。 风芸轻声冷哼了一句,双眸直视着许沐川,似乎是想要看看许沐川能够说出什么东西来。 而诗雅却是有些担忧的望了许沐川一眼,她身处雪梅楼多年,可是知道风芸的手段不凡。若是许沐川今日不说出个理所然来的话,恐怕风芸丝毫不会给许沐川半点儿颜面的。 “许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诗雅的心里都有些后悔为许沐川引见风芸了,她打心底里十分钦佩许沐川的那大家之笔,那非凡的才华。 到了现在,诗雅的脑海中都是回荡着刚才许沐川所提的几首诗词。若是今日许沐川惹恼了风芸,诗雅难以想象风芸会怎么对待许沐川。 因此,诗雅正在斟酒的一双玉手都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一下,美眸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芸姐,雪梅楼的三种酒自然是可以称得上宛城顶尖的美酒了。不过在下以前喝过的酒,比起这香泉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沐川胸有成竹的自信满满说道:“想必这香泉酒如此美妙,每个月的供给定然不可能有太多吧!至于其余的两种酒也可能会供不应求吧!” “哼!我雪梅楼的酒自然是宛城一绝,光是故兰酒和醉梦酒都是上了年份的,而且经过不断的工艺才得到的,至于这香泉酒更是用上等的粮食酿造而成,埋入黄土最少有五个年头才能够取出来。” 风芸的一双丹凤美眸傲然的一眨:“至于你口中所说的比起香泉更好的美酒,就算有,也是上了足够年份的珍品,你当真能够喝到?” 风芸不相信许沐川曾经喝过比起香泉更好的美酒了,因为这酿造美酒的工艺有些复杂,而且要酿出比起香泉更好的酒那简直就是需要用时间去沉淀了。 诗雅十分认同的轻轻点头,一双漆黑色的眸子盯着许沐川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香泉酒一开封,香气弥漫四周,肯定是有些年份的,这个在下自然清楚。”许沐川淡然一笑,丝毫不介意风芸口中的嘲讽之意:“不瞒芸姐和诗雅姑娘,在下手中正有一批比起香泉更好的美酒,就是不知道芸姐和雪梅楼感不感兴趣了?” 一瞬间,整个雅阁都显得异常的寂静了,落针可闻。 风芸和诗雅两人的呼吸刹那间都急促了起来,她们二人相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惊疑和不可置信。 “许公子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比起我雪梅楼这香泉更好?”一股上位者的浓郁气息顿时从风芸的娇躯外散出来,用着脆声急促的口吻说道。 “我许沐川还不会这么无聊的特意来雪梅楼欺骗芸姐。”许沐川没有因为风芸的质疑而后退半步,许沐川脸上的平淡自若之色让风芸和诗雅两人都不由得信了半分。 风芸深深的吐出一口芳香之气,原本不悦的神色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两瓣厚厚的红唇嫣然一笑:“许公子,只要你手中当真有如此美酒,那么我雪梅楼都会一并收下。” “若是……许公子拿我风芸和雪梅楼开玩笑的话,我想许公子可能会承受不起欺骗雪梅楼的代价。”转而间,风芸的脸色瞬间一变,眸子里散发出浓浓的冷意。 “啊!”诗雅在风芸突然散发出来的冷意下而忍不禁的轻呼了一声,然后她便立刻闭合上了红唇,凝视着身侧坐着的许沐川。 “芸姐放心便是,我没有任何理由欺骗芸姐和雪梅楼。”许沐川一本正经的说道,而后随手端起桌上的香泉美酒一饮而尽。 见到许沐川这番不像是作假的模样,风芸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了。她脸上慢慢的呈现出了一股浓郁的喜色。 “许公子,刚才若是我的言语有些不适的话,还请公子不要介意。”既然已经警告过了,那么此刻风芸当然会作出一副笑脸客气的模样。 “无妨,说到底还是我有些言语不当了。”就算许沐川心里不乐意,但是表面上的客套话自然是要做充分了。 “许公子,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美酒有多少呢?” 提到此处,风芸和诗雅两人齐齐的将双眼凝视向了许沐川,两人的呼吸都不知不觉间急促了几许。.?? 第一百零二章 离开雪梅楼 “每个月我可以为雪梅楼提供这种美酒五坛,芸姐认为怎么样?”许沐川心里默默的计较了一番,说出了个明确的数字。 其实许沐川还可以酿造出更多的美酒,不过许沐川还是留了一手。因为许沐川可以大批量的提供上等美酒的消息传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那样始终是一个麻烦。 况且许沐川也不知道眼前即将合作的雪梅楼会不会因为利益而动手索要,因此许沐川才说只能够提供五坛。 “什么?五坛!”风芸和诗雅两人尽皆一惊,红唇甚至都有些激动的发颤。 雪梅楼每个月也只能够通过某些渠道搞到三四坛香泉酒,并且经常会供不应求。 如今许沐川说可以提供比之香泉更胜一筹的美酒竟有五坛,这怎么能够不让风芸和诗雅两人感到震惊? “许公子,你当真能够每月提供上乘美酒五坛?”风芸不敢置信的深呼吸一口气,聚精会神的盯着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回应:“自然,绝无虚假。” “好,若真如许公子所言,以后许公子便是我雪梅楼的贵客了。”风芸将心底的激动压制在了深处,开始盘算着五坛美酒的价值了。 一坛香泉美酒可以用大约可以装满十来个银色酒壶,而每一壶香泉酒可以卖五十个银币,那么便是五个金币的纯利润。再加上其它美酒的盈利,雪梅楼每个月赚取的银钱可以说是比巨款了。 此时,要是雪梅楼能够拿出比起香泉酒更好的酒对外出售,那么风芸能够想象的到那如同潮水般的银钱就会向着雪梅楼扑来。 “芸姐,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关于钱的问题了吧。”别人说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许沐川丝毫都不认同,要是没有一些银钱作为基石,饭都吃不上了,还读个屁的书。 诗雅的一双晶莹美眸不停的眨巴着,这种话题她根本就无法开口,只能够像个侍女般在一旁斟酒。 风芸沉默了,她在思考许沐川手中所拥有的美酒到底价值几何,她在思考自己和雪梅楼能够承受的底线是多少。 “两个金币一坛美酒,许公子认为如何?”风芸凝视着许沐川,脆声的说道。 两个金币?许沐川可不会认同。光是一坛香泉酒就能够为雪梅楼带来五个金币,难道比起香泉酒更好的美酒可能会和香泉酒定一样的价格吗? 按照青楼这宰人的性格,一壶比起香泉酒更好的美酒肯定会价值高达近一个金币了。这么算起来,雪梅楼可以硬生生的赚取十来个金币,那么五坛美酒就是五十多个金币了。 风芸竟然想要用两个金币换取十来个金币,许沐川怎么可能答应呢? “芸姐,你这么谈生意的话,可是会让在下寒心的。”许沐川嘴角一弯,冷笑的说道。 风芸似乎也感到了一些尴尬,轻轻的停顿了一下后,嫣然笑道:“许公子,你看这样好吧!每一坛美酒我雪梅楼出四个金币,而且以后许公子来雪梅楼的花销尽皆免费。”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低头冥思了起来,四个金币虽然和实际价格相差很大,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讲却也算得上比较良心了。 因为美酒这种东西只能够在这种附庸风雅的青楼才可以卖出高价且供不应求。若是让许沐川在大街上叫卖一坛酒一个银币都恐怕没人问津,甚至会被人当作疯子。 如此说来,美酒这种东西只能够是有钱人家才能够品味的,而哪里的有钱肯愿意花费重金饮酒做乐呢?只有风流青楼了。 “好,就依芸姐所言。”许沐川想通了其中的利弊曲折之后,心情愉悦的轻笑道。 见到许沐川这样爽快的答应了,风芸也是一愣,本以为许沐川还会向上抬些价格,没想到许沐川这就答应了。 “许公子果然豪爽,真不愧是一代年轻俊杰。” 既然许沐川已经答应了,而且还是这么爽快的答应了。风芸的两瓣红唇自然也勾魂似的弯笑起来,忍不住的恭维了几声。 诗雅一脸好奇的皱了皱柳眉,心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偶尔还时不时的瞟向了许沐川的脸颊。 “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便带着美酒来此,让芸姐尝一尝。”许沐川说着便从椅子上直立了起来,似乎打算就此离去的模样。 “好,许公子难道不多待些时候吗?眼看天色渐晚,不如与诗雅一同共进晚餐便是了。”风芸似乎有意让诗雅留住许沐川,给了诗雅一个示意的眼神。 见此,诗雅轻咬了一下红唇,拨弄了一下垂落下来的青丝:“公子,不如便在此尝一尝雪梅楼的饭菜合不合口再走吧!” “芸姐和诗雅姑娘客气了,在下家中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既然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许沐川没有什么理由在待下去了。 听到许沐川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诗雅的眸子忍不住的急剧收缩了一下,心里失落不已的喃喃道:“他竟然拒绝了……” 风芸也是愣了小半刻,而后便收回心神的伸出一只玉手指着门口:“既然公子无意留下来,那么风芸便送公子下去吧!公子,请!” “有劳了。”许沐川淡然一笑,便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雅阁的门口走去。 风芸自然也和许沐川并排而行,只留下了诗雅一人在雅阁中张望着许沐川的背影沉默不语。 宛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诗雅一见,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与她共饮美酒畅谈一番,可是许沐川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拒绝了。 “倒是我太自负了……”诗雅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几首诗词,不由得自嘲的轻笑道。 ………………………… “公子,慢走。”在雪梅楼的大门口处,风芸嫣然笑道。 许沐川客气的朝着风芸拱了拱手,然后便和闻若非两人朝着雪梅楼的大门外走去。 雪梅楼大厅内的许多人都望着许沐川的背影,心中疑惑不解的猜测着:“竟然能够让芸姐相送,这人是谁哪?” 等到许沐川的背影渐行渐远后,风芸脸上的笑意陡然间消散了。 随即,风芸就走到雪梅楼的一处偏厅中,对着偏厅内一个神色淡漠的男子冷声说道:“我要刚才那个人的所有信息。” 风芸口中所说的人便是许沐川了,她可不希望许沐川欺骗自己,当然要知道许沐川的一切消息,这样才能够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是,芸姐。”这个男子穿着一袭灰黑色的大衣,冷漠淡然的神色有点儿让人感到惧意。2?? 第一百零三章 罗九日 黄昏已至,夕阳冲破了层层云雾面临大地。 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行走在宛城的街道上,朝着自己买下来的茶馆缓缓而去。 在此时,许沐川和闻若非却不知道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冷漠男子远远的跟随在他们的背后。 这个男子自然就是风芸派出来的一位高手。 罗九日,雪梅楼的一位镇楼的高手,武功足以算得上巅峰的二流高手,距离一流高手也只有一线之隔了。可惜就是这一线之隔让罗九日卡住了足足几年有余。 罗九日的本名原是罗羽,在几年前的一个漆黑的夜晚中,他望着空旷的苍穹暗自在心底改成了罗九日。 九日一名自然是有来历的,罗九日时常想起在五年前的那一段时间。 五年前,他的名字还是罗羽时,他住在北渊国的一处边陲小村落中。那时候罗羽在村子里过得日子十分的舒适,尽管生活困苦,但是每天都有滋有味。 突然,有一天边疆爆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战争,罗羽的村落不幸的受到了波及。村子里总共百十来号人尽皆被来犯的军队给屠戮了。 罗羽凭借着自己一身稍微不凡的实力逃过了一劫,他望着村子里死伤殆尽的亲人和朋友,痛苦哀鸣的声音从心底深处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罗羽逃过了敌军的追杀屠戮,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行走在北渊国的一条宽阔的道路上,他双眼无神的呆滞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喃喃自语。 刚好在这一刻,有一个专门贩卖奴隶的黑心商人从此路过,便用手段将罗羽给擒拿住了,随同的还有百十来个身材不一的即将被贩卖的奴隶。 本来凭借罗羽的身手,自然不可能被一些商贩给抓住。可是罗羽他心底空旷无神,宛若行尸走肉,怎么可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呢? 就这样,罗羽被商贩转运到了宛城附近的交易地方。于是,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中年男子连同罗羽在内的奴隶共买下了三百来个。 罗羽随同着这三百多被贩卖的男**隶来到了一处无人问津的荒野森林中。 “十天之内,我只需要最后从这里活着走出来的人。如果十天内你们解决不了其他人的话,你们全部的人都可以下地狱了。” 罗羽至今都忘不掉那个买他的中年男子,他依稀记得那个中年男子眼眸中掺杂的无情和冷漠。 三百多个男**隶被中年男子及其手下轰赶至那无人的荒野森林中,之后的每一天,所有人都面对着森林中的毒蛇猛兽,都面对着无法预估的危险。 罗羽在森林中依稀记得人吃人的模样,依稀记得自己在鲜血淋漓的雨中杀人的场景,依稀记得无数的人被猛虎咬死的场面……… 活下去,这是罗羽进入荒野森林中第二天后神色恢复过来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唯一的信念。 他要报仇,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回村里,在回到当初的地方后,找到那些屠戮村子的敌军。然后,杀! 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可以拔出心中的血刺,罗羽喝着猛兽鸟禽的鲜血,吃着腐烂的生肉,拿起尖利的树杈捅向了陌生的进来的男**隶。 罗羽的心底依然记得那一夜雨是在哗哗啦啦的下着,他宛如一具血红色的血人从森林中走出来了,他身上散发出了无比浓郁的恶心味道。 罗羽出现的时候,守在山下的一行人立刻便禀报给了那个中年男子。当中年男子见到罗羽的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时,中年男子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惧意和震惊。 那一夜,他抬头看着苍穹,双眸深处尽是仇恨。他张开了裂开的嘴唇嘶哑的说道:“从今天起,我叫罗九日。” 因为他在这血色的森林中拼杀了九天九夜,他要让自己时时刻刻记住这九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他要让这满心的血色信念充斥脑海中。 只有这样,他罗九日才有活下去的理由,才有促进他努力学武的动力。 至此,罗九日便被那个中年男子器重。随后,罗九日辗转反侧的就来到了雪梅楼,并在自己名义上主人的命令下镇守雪梅楼。 可想而知,那位中年男子便是雪梅楼真正的主人。而风芸只不过是雪梅楼明面上的管事罢了。 …………………… 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即将走进茶馆时,闻若非突然停下了步伐。 闻若非神情一动,脑袋忽然瞥向了左侧,一双冷漠的眸子发出萧森冷意:“公子,有人跟踪我们。” “哦?”许沐川也立刻转头看向了闻若非示意的方向,许沐川迟疑了片刻后问道:“闻大哥,有没有杀意?” 闻若非身为一流高手,身体的危险提示自然不会作假,因此许沐川并没有任何怀疑闻若非感觉错误的理由。 “没有,只是感觉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周围罢了。”闻若非收回了瞟过去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这样嘛!那没事,闻大哥不用担心。”许沐川转头一想,既然没有杀意的话便不是京城的某些人,那么还有谁有意跟踪许沐川呢? 答案不言而喻,刚才许沐川才从雪梅楼出来,并且和风芸谈妥了一些事情。许沐川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因为他猜到了应该是风芸派来的人特意来调查他的行踪。 “嗯……”闻若非迟疑了一会儿后,凝视着许沐川点了点头。 “既然不放心的话,就慢慢的查一查吧!”许沐川心里冷笑的自言自语道,他可以确信在暗中跟随的人就是风芸派来的人了。 毕竟若是京城来的人,肯定是会流露出杀意的,那么闻若非肯定一早便能够察觉到了。 紧跟在许沐川背后的人没有他人,就是风芸派来的罗九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气息和身形隐匿的这么好了,竟然还会被许沐川旁边的人发现了。 罗九日能够想象的到许沐川旁边的人肯定是一个高手,而且极大可能是一个一流高手。 “此人是谁?竟然有这么一位高手相随。”罗九日的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来了,眼底深处散发出了一丝丝冷意和疑惑。. 第一百零四章 蜀国来犯,天下震动 北渊国内,百姓纷纷在嬉笑生活时,边疆正突如其来的爆发了一次战争。 呼啸的冷风在北渊国的边疆吹起,肃杀的气息在大地上面无限的蔓延着。 在边疆,有着重重的关卡,只为防止离国和蜀国的突袭和来犯。虽然偶尔在边疆有些微小的摩擦战斗,但是没有影响三大国家的根基和大局。 因此,整个九州大陆外表上看起来还是比较和平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今日蜀国的竟然出动了上万精兵奇袭北渊国边疆的玉箫关,北渊国的将士死伤无数。 “到底怎么回事?”无数的哀嚎声在边疆回荡着:“蜀国难道想要开战吗?” 镇守在玉箫关的将领望着黑压压一片突袭而来的蜀国将士,眼眸中的愤怒和震惊由心而爆发出来了。 “杀!冲破玉箫关!”蜀国将士宛如猛虎下山般不惧生死的冲杀过来,每一个人的眸子全部白里透红,士气磅礴。 玉箫关的将领望着自己的兄弟士卒一个接着一个死在了蜀国将士的手下,他提着长枪冲杀过去大喝道:“若震渊王还在,何人敢犯我北渊?” 激昂的呵斥声传遍在了边疆的每一个角落,无数镇守在边疆的士卒尽皆身形一颤。有的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兵人抬头望了一眼苍穹,似乎想起了当年震渊王的威风霸气的血杀画面。 有些听到震渊王三个字的蜀军拿着长枪的手都下意识的轻轻一颤。 因为他们听过太多太多关于震渊王的事迹了,他们从小就知道北渊国的这位盖世猛将,就算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震渊王已死,但是却依然有些发怵的吞了口唾沫。 “兄弟们,给我杀!占领玉箫关!”万人蜀军轰隆隆的踩踏在大地之上,擂鼓嗡鸣的声音不断的在鼓舞着士气。 这一日,玉箫关镇守的三千士卒全部成为了尸体,他们静静的躺在血泊中不能瞑目。 一股萧瑟的冷风飘过,边疆那血腥的气味飘至到了北渊国的四面八方。整个北渊乃至九州大陆尽皆震动了。 ………………… 在蜀国的皇庭中,蜀国大帝霸气侧漏的高座在龙椅之上,在他的身下弯腰站着近百名文官武将。 “陛下,玉箫关捷报:玉箫关已经攻下,并且斩杀北渊将士三千,不过我军由于强攻,所以伤亡高达六千。”大殿之上,一位头发花白的文官上前弯腰拱手的大声禀报道。 蜀国大帝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来:“甚好,玉箫关值得用六千士卒去换取。”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之上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股冷森的风,很多官员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无情,也许最能够表现出蜀国大帝的性格了。对于他来说,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启禀陛下,是否还要进军?”站在比较靠前的一位武将开口问道。 蜀国大帝沉吟了一下后,摆了摆手:“无须在战,守住玉箫关便好。” 拿下玉箫关对于蜀国大帝来说已经够了,如果在进发的话,北渊国肯定会大兵而起的和他蜀国真正开战的。那样的话,北渊和蜀国定然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就是离国坐收渔翁之利了。 “陛下,占领了玉箫关会不会让北渊震怒,到时候对于咱们蜀国也有不利。”一位比较保守一点儿的文官神色凝重的说道。 蜀国大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过了片刻后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说道:“传朕口谕,蜀国境内的流寇盗贼逃至北渊国境内的玉箫关,朕为了不让流寇盗贼殃及无辜百姓,只能够奋起直追入玉箫关。如今流寇盗贼尽皆被屠戮,我蜀国将士斩杀流寇后十分疲劳,暂且就在玉箫关休整。” “………”蜀国大帝说完后,大殿之上的近百名文官武将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有些人的额头上面甚至泛起了无数细小的冷汗。 “陛下英明,乃是百姓之福哪!”站在首位的文官愣了愣后,立刻跪倒在地上磕头大喊道。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其余官员立即反应过来,纷纷磕头拜谢的大喊。 蜀国大帝丝毫不为所动,他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了北渊国的方向。 …………………………… 北渊国,皇宫大殿之上。 压抑的气氛在整个大殿上蔓延着,北渊大帝君羽易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沉默不语。 在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冷意眸子下,许多人的衣裳尽皆被冷汗给打湿了。 “陛下,臣认为应该出兵至玉箫关。”终于,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文官磕头后,大声的喊道。 “陛下,臣也认为理当出兵,蜀国此番兴兵乃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紧接着,便有人附和的说道。 “蜀国这是要和我们北渊国开战,臣认为绝不能堕了咱们北渊国的威名,应当出兵兴讨逆贼。”很多的官员纷纷开口。 不过,还有许多的百官心思玲珑的跪拜不语,他们可不想再这个时候引起北渊大帝君羽易的注意力。 “安静。”两个字从君羽易的口中吐出,刚才比较闹哄哄的大殿瞬间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了。 每个人的额头都闪烁着微小的冷汗,很多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此番不能轻易开战,便有杨大人奔赴蜀国,看看蜀国的那位到底想要怎么样。”君羽易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萧森冷意瞬间从他的身体里迸发而出。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尽皆忍不住的一颤。 “老臣遵旨。”自然,不管君羽易口中的杨大人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前往蜀国一探究竟。 事情暂且拖延着,很多人都忍不禁的吐出了一口闷气,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好的行为就成为了君羽易的出气筒。 “你们终于有想法了吗………”君羽易望着皇宫外的苍穹,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声。 玉箫关被攻破,天下震动! 九州大陆上纷纷传言北渊国和蜀国会大打出手,整个天下都会被卷入其中。在北渊国边疆附近的很多村镇纷纷火急火燎的开始搬迁至内陆。 “安静了二十来年的天下,又要起纷争了吗?”有些年长的老人望着边疆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 “若震渊王在世,谁敢犯我北渊?”这一句话从玉箫关传出后,用一种飞快地速度席卷整个北渊境内,无数的百姓和将士皆是在心底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意。 第一百零五章 轩雨酒阁,美酒酿成 轩雨酒阁,也就是许沐川花费大价钱买下来的茶馆。 如今已经被许沐川换了个名字,在门外上面还高高挂着一个牌匾——轩雨酒阁。 轩雨酒阁内,许沐川等人围绕着一张四方桌子坐着。 酒阁内的气氛比较压抑,因为北渊国的玉箫关被破、三千甲士尽皆身亡的消息已经传至大江南北科。 自然,宛城内的百姓纷纷知晓了。 “玉箫关,破了。”闻若非沉闷的开口说道。他的眸子里泛起了愤怒的情绪和一丝悲凉。 傅恒生迟疑了一会儿叹气道:“唉!天下又要乱了。” 风安锦虽然不明白闻若非他们为什么这么压抑着情绪,但是他能够看出来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几日不见,风安锦比较孱弱的身子似乎都有点儿肌肉了。在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严厉的教导下,风安锦硬生生没有退缩的咬牙坚持了下来。 因此,只是几日的时间,风安锦的眉宇间已经能够看出点不一样的锋芒了。 “震渊王若在,他们有什么胆子敢动呢?当真是一将亡,万骨逝。”闻若非自嘲的摇头冷笑道,神色中尽是浓浓的无奈和悲凉。 “震渊已死,已经无法挽回了。”许沐川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在天牢中的那个邋遢老头,不由得想起了老头为了两个馒头向他咧嘴一笑的场景。 一代悍将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在天牢中慌度岁月十来载,不可谓不悲凄,不可谓不寒心。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身为京城中的将军,自然对国家大事尤记在心底。 “这些事情自有陛下去处理,你我只是一介小将,说不得做不得。”良久,傅恒生转头看着闻若非,然后自嘲一笑。 闻若非哑然了一会儿,便也只能摇头轻叹了一声。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凝视着傅恒生两人,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怀念了昔日天牢中共度大半年的老头一会儿。 许沐川和西门雄相识的消息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包括君落殇和风安锦在内的亲近,他们也根本不知晓许沐川在天牢中待过一段时间。 有些事没有必要说出来,所以许沐川不会和风安锦他们说这些事情。 轩雨酒阁内,大家沉静了好些时候。似乎都因为玉箫关被破的事情而心情复杂。 “公子,你原先去办的事情如何了?”天塌下来,自然是顶天的人去扛。所以傅恒生挑开话题的转头看着许沐川。 “已经和雪梅楼谈妥了,一坛美酒四个金币。”许沐川收回了低沉的心绪,轻轻的咧嘴一笑,淡然的说道。 “咳咳咳……”傅恒生刚刚端起一杯茶水饮入口中,他被许沐川说的话给直接呛到了,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 “公子,您刚才说什么?”闻若非也是惊愣了一下,立即开口问道。 闻若非虽然跟随着许沐川前往到雪梅楼去了,但是根本就不知道许沐川和风芸谈话的内容,自然也没有知道这个消息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知道许沐川买下这轩雨酒阁是为了酿造美酒的,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许沐川会卖出这种天价的美酒,还是一坛四个金币。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面对生死疆场都不会这么惊诧,可是此刻确实被许沐川给雷到了。 “闻大哥,傅大哥,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一坛酒四个金币,我还只是赚了小头罢了。”许沐川不以为然的轻笑道。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后,闻若非皱眉问道:“公子,你说的美酒就是后院酿造的那些?” “嗯,就是那些。”许沐川点了点头。 “这……这可是刚刚酿造了没有几天的糟酒,怎么可能卖出四个金币?还是一坛四个金币?”傅恒生吸了口冷气,打心底里不敢置信。 闻若非一脸疑惑的凝视着许沐川,眼神中也尽是怀疑。 “山人自有妙计,过两天让两位大哥尝一尝我酿造的美酒。”许沐川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神秘莫测的模样让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搞不清楚状况。 见许沐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傅恒生两人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怀疑也无法说出口了。他们甚至还有些期待许沐川虽说的天价美酒是什么味道。 风安锦有些听不懂许沐川他们的谈话,他扬起了头角已经慢慢开始峥嵘的头:“老师,闻伯伯,傅伯伯。小风练武去了。” “好。”许沐川和蔼的用手揉了揉风安锦的头。 傅恒生和闻若非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眼底深处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神色。 年仅八岁多的孩子,能够这么努力确实是难能可贵。若是换作是替他的同龄孩子,肯定是在嬉戏打闹,哪里会沉得下心去练武。 于是,风安锦得到许沐川的同意后,他便独自走向了后院的平地上开始扎马步。 两天时间悄然流逝而去,玉箫关被破的事情也已经传遍整个天下了,北渊境内的很多人都开始散播这各种流言蜚语。 至于许沐川的话,他在这两天内不仅将初步的糟酒给酿造出来了,而且还从各类杂货铺中找到了他需要的工具。 蒸馏,这是最好的且是最简单一个办法。蒸馏能够提纯美酒的酒精度,可以让酒味散发在四周各处。 许沐川在后院的一间小房子内,开始进行第一步蒸馏了。 一刻钟过去了,许沐川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一杯比较清澈的美酒,自言自语道:“比起之前的糟酒好了太多了,酒香味浓郁了几倍,酒也清澈了好多。” 于是,许沐川大喜的开始进行第二次蒸馏了。 …………………… “闻大哥,傅大哥,来尝一尝我酿造出来的美酒。”许沐川双手环抱着一坛美酒从小房子内走到了后院。 此时,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正站在后院的宽阔地方扎着马步,风安锦也用稚嫩的小腿有样学样的练着。 傅恒生两人转头便看向了许沐川,而后两人恭敬的给许沐川鞠了一躬:“公子。” “两位大哥不要这么客气了,来尝一尝我酿出来的美酒吧!”许沐川轻笑着走到后院摆放的一张桌子旁边,并且将怀中的这坛酒轻放在桌子上。 “哦?”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和疑惑。 第一百零六章 “哦?”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和疑惑。 许沐川笑吟吟的将酒坛的封口一掀开。 轰! 一瞬间,浓郁的酒香味蔓延在整个轩雨酒阁的后院内,甚至还朝着四周不断的扩散出去。 香气浓烈的不断的朝着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脑海冲击过去。 “好香的酒哪!”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顿时眼睛一亮,二人立即快步的走过来惊呼道。 “公子,这……这就是几天内酿造出来的酒?”闻若非满脸的惊异和震撼的神色,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酒坛目不转睛。 “嗯……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几天酿造出来的。”许沐川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回应道。 傅恒生闻着这根本无法忽视的酒香味,喉咙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公子,太神奇了,您是怎么做到的?就凭借着这股香味都可以堪比封藏了十年的美酒了。” “尝一尝吧!”许沐川没有回答傅恒生的话,而是取出了两个瓷碗,满满的倒上了美酒。 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后,不在客气。纷纷放开冷峻的模样,直接端起桌上的美酒送入口中。 当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将美酒送到了舌尖时,他们的眸子急剧的收拢了一下,二人大呼:“好酒!当真是好酒!” 一饮而尽,闻若非捂着胸口惊呼了一声:“这酒好烈,一碗下去就让胸口有些热意。入口香醇,酒味在口中久久不散,真是美酒。” 傅恒生更是舔吧了一下嘴唇,脑海中回想着前面许沐川说这一坛美酒足以换取四个金币的事情,他此时感觉就冲这股香郁醇厚的味道,绝对价值四个金币。 “公子,你当真是奇人哪!”傅恒生放下了手中的碗,没有被酒意给冲昏了头脑。 因为傅恒生感觉这一碗美酒入肚,已经可以了。如果在多喝几碗的话,肯定是要有些醉意了。那么到时候出现了什么状况可是会影响战力的。 闻若非自然也没有在贪杯,朝着许沐川弯腰拱手说道:“多谢公子赐酒。” “闻大哥莫要客气。”许沐川立即将闻若非扶起身来,十分无奈的说道。 此时,许沐川才发现风安锦竟然在一边扎着马步一动不动,这让许沐川心里不由得感到微微的震惊:“这孩子太能够吃苦了,他日的成就当真是无法预测。” 就算风安锦闻到了这扑鼻而来的香味,他也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许沐川,身子并没有挪动半分,依旧流着汗水的在练功。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一开始愿意教授风安锦武艺还是看在君落殇和许沐川的面子上,如今他们二人见到风安锦那可怕的毅力和心性时,心底的大感庆幸能够教导风安锦。 “若这孩子一直保持这种心性,他的未来无法估量。”傅恒生两人回头一望,见到风安锦咬牙坚持的在扎马步练功,心里深处不约而同的响起了这句话。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又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酒,只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后便不在打算继续饮用了。 因为他们要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对身体的完全掌控性。这是他们二人在生死中磨练出来的道理。在某种情况下,也许就是那么一分的迟钝都会导致死亡。 ………………………… 雪梅楼 今日的雪梅楼和往常一样客员满至。 许沐川走在街道上,朝着雪梅楼的方向径直而去。在许沐川的背后还紧跟着闻若非,而且闻若非的肩膀上扛着四坛美酒。 这四坛美酒皆是用黑色布料给紧紧的包裹着,闻若非不费余力的将其扛在肩膀上面,冷峻的神色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环境。 许沐川踏进雪梅楼的大门后,自己便找了一处无人占据的空桌椅落座下来。闻若非将四坛美酒轻放在许沐川的脚边,然后就宛如古松般站在许沐川的身后。 许沐川转动着眼神看着雪梅楼大厅内的一切人事和美景,他相信一会儿后风芸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其实在许沐川进门的第一刻起,在大厅内的一处小角落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已经发现了。这个男子自然就是罗九日,镇守在雪梅楼的一位高手。 “气息沉稳,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身形,武功绝对在我之上。”罗九日眯着双眼盯着站在许沐川背后的闻若非,喃喃自语的说道。 闻若非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转眼望去,便和罗九日对视了一眼。 罗九日屏气凝神的和闻若非对视了一秒后,他便转身朝着一旁走去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对视,殊不知此时罗九日的后背衣衫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至于闻若非则是一脸平淡的收回了心神,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利因素。 “高手!”这便是罗九日和闻若非匆匆对视一眼后得出的结论,他发现在那一眼下,若是闻若非想要取他性命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有机会逃脱的。 “绝对是一流高手,那么能够让一流高手当作侍从的那位公子又是何人?希望雪梅楼不要招惹到这种人,不然绝对是大祸一场。”罗九日在心底有些发怵的默默自语道。 罗九日转身朝着雪梅楼的楼顶走去,他自然是要去找风芸。因为当初风芸便和他打过招呼,若是许沐川来了的话,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她。 推开雪梅楼顶层的一处房门,罗九日朝着坐在房内的风芸走过去,嘶哑的说道:“他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那位高手?”几天前罗九日跟踪时便发现了许沐川旁边的闻若非是一位高手了,他回来后自然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风芸。 “嗯,而且我还发现此人的武功绝对是一流,不好惹。”罗九日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哦?一流高手?”一向处变不惊的风芸也在此时露出了一些凝重,她的一双美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我便下去见一见这位深不可测的许公子吧!” 风芸沉吟了一会儿后,一抹微笑在她的红唇嘴角升起。 第一百零七章 对坐交谈 “许公子,怎么坐在这里呢?来了怎么不直接上楼?”风芸满脸的喜色,从楼梯处快步的迈着莲步下来,清脆的呼喊声在整个大厅内久久回荡着。 许沐川闻声后转头望去,便看到了风芸婀娜多姿的从楼上下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气息冷傲的罗九日。 “芸姐。”许沐川慢慢的从椅子上直立起来,面带微笑的看着朝着他走来的风芸。 此时,雪梅楼大厅内的许多人皆是被风芸的出场给愣住了。他们很少能够看到身为雪梅楼管事的风芸这么平易近人的迎合一位客人。 “这个人是谁?竟然能够让风芸姑娘从楼上下来特意问候。”很多正在喝酒的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侧目望向了许沐川。 “咦!前几天我好像见到过这个人,那时候风芸姑娘还亲自送他出门的。”有的人望着许沐川迟疑了片刻后,猛然的轻声惊呼道。 “看起来这位公子不是一般人哪!能够让风芸姑娘特意下楼问候,绝非常人,也许能够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一些心思比较玲珑的人在心底自言自语着。 风芸没有理会大厅内的其他客人,径直的朝着许沐川走来。 “许公子,这就是你前几天所说的美酒?”风芸美眸一瞥,便看向了放在许沐川旁边用黑色布料包裹着的美酒。 许沐川轻轻的点头说道:“嗯,就是这几坛美酒,芸姐可以检查一番。” 风芸的心里不免得的产生了一丝兴趣,她倒是十分想要看看让许沐川称赞不已的美酒是什么个样子。 “公子,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上楼慢慢再说吧!”风芸瞟了一眼地上放着的酒坛后,便转眼凝视着许沐川,一颦一笑皆是柔魅的气息。 “好。”许沐川淡淡一笑。 “九哥,拿上这几坛酒。”随后,风芸转头看向了站在身侧的罗九日,轻轻的说道。 罗九日沉默不语的走前几步,单手将美酒拿起,走在风芸等人的最后面。偶尔间,罗九日还会眯起双眼注视着闻若非,似乎对于闻若非很感兴趣一样。 于是,许沐川便和风芸等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雪梅楼的顶层走去。等到许沐川等人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大厅后,很多道的惊叹声瞬间就在大厅内响起来了。 大厅内的公子求生和一些富商很少见到有人能够踏上雪梅楼的顶层,毕竟雪梅楼不像其它的青楼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意出入,这里面的道道还是有些深的。 走进有着淡淡清香味的雅阁居所中,许沐川和风芸两人对视而坐。至于罗九日和闻若非两人则是很懂规矩的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许公子,本来风芸还以为你会过段日子在来雪梅楼的。没有想到这才几日时间,公子便来了,实在是让我这小小的雪梅楼蓬荜生辉。” 风芸的黛眉轻轻一挑,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丝丝的红晕,她这副娇媚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感到心有涟漪升起。 “芸姐说笑了,还望芸姐看得上我这一介书生,不然也许我连这雪梅楼的大门都进不来。”许沐川可不会因为风芸的几声夸赞,而飘飘自傲找不着南北。 风芸见许沐川神色自若,眉宇间的沉稳没有丝毫的波动,她也就不在多说废话了:“许公子,你带来的这几坛当真比起我雪梅楼的香泉更甚吗?” “芸姐尝一尝就是了。”许沐川胸有成竹的伸出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此,风芸便慢慢的伸出了一双如白玉雕琢的嫩滑玉手,她轻慢的掀开了包裹着酒坛子的布料。 “还是新的酒坛?”布料一掀开,风芸的黛眉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在红尘混迹多年,怎么能够不知晓如何分辨酒坛子的年份。 一般来说,美酒都是放入在酒坛中埋藏在地底多年才能取出。如此算来,酒坛上面肯定会有一些经历了沧桑的颜色。 可是,风芸见到的这酒坛模样,分明就是刚刚制造出来没有多久的新酒坛子,这里面会装着比起香泉酒更甚的美酒? 一时间,风芸的心里都不由得感到了疑惑和一丝不悦。难道眼前的这个许公子是来消遣她和雪梅楼的? 应该没有谁这么无聊和这么有胆子吧!毕竟别看雪梅楼外表上都是一群烟尘女子,可是在其后有着让无数觊觎雪梅楼的人害怕的势力。 想到这里,风芸有些拿不定心思的迟疑了片刻。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拿着新酒坛说里面有上等的美酒,风芸定然会发怒的敢其出去。 不过此时站在许沐川背后的闻若非可是实打实的是一位一流高手,风芸自然是要将疑惑压抑在心底。 “芸姐,怎么看着酒坛不动了,打开来试一试我这美酒的味道如何吧!”许沐川似乎看出来风芸的心思,他不以为然的继续轻笑道。 “嗯。”风芸轻声的呢喃应道。 然后风芸便将粉嫩的右手伸向了酒坛的封口处,她心里有些情绪波动的说道:“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就算是有一流高手相护,我也要让你脱一层皮,让你明白我雪梅楼是不能够随意欺骗的。” 噗嗤! 风芸用力一扯,就将面前的一坛美酒开封了。 刹那间,浓郁香醇的酒香味冲入风芸的琼鼻中,整个雅阁中在片刻间就弥漫着这浓浓的酒香味道。 芳香的美酒味道直接让风芸的一双美眸愣住了,在她身后直立着的罗九日也不免得转头看向了这坛开封了的美酒。 “好香的酒哪!”美酒的浓醇香味让风芸忍不住的多吸了几口气,她感觉广是这股香味便能够让她感到有些痴醉了。 罗九日深深的吸了口气,大量的酒味香气也随着他的呼吸直入咽喉,不禁的勾起了他的酒意。 “这………什么酒竟然能够这么香味十足,弥漫四周。”顷刻间,风芸便将之前的怀疑抛诸脑后了,就是闻到这股香味,她就能够知道这坛子里面的酒绝对是不下于香泉酒的上等货。 就在风芸打算尝一尝这坛子里的美酒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一曲琴音。 此琴声一起,整个雪梅楼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在众人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这缕缕琴声便传在了雪梅楼的四处。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每一个琴音落下,似乎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听到此琴声响起时,罗九日淡漠的眸子里竟然隐约露出了一丝柔和,不过很快便被他给隐藏起来了。 “许公子,这是琴妹妹在弹琴呢。”风芸凝视了许沐川一眼,嫣然笑道。 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的倾听着这柔和的缕缕琴音。 第一百零八章 会考已至,君王亲临 轩雨酒楼中,风安锦毅力非凡的在后院开始练拳脚了。 在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悉心教导下,风安锦的武艺进展的很快。早上风安锦便和许沐川学习练字,下午则是在后院练武。 尽管风安锦每次都是汗流浃背的,但是他却没有坑过一声说累。远超同龄人的心性和毅力让傅恒生两人从心里感到欣慰。 几天前,许沐川在雪梅楼和风芸达成了第一笔交易。 风芸非常满意许沐川带过来的美酒,她十分欣喜的收下了四坛美酒,并且按照先前所说的四个金币一坛美酒的价格给了许沐川。 如今,许沐川可以好长一段时间不需要为了钱财而发愁了。当许沐川真的通过卖酒得到了十六个金币时,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尤其是傅恒生的心里更加充满了震惊,当初他可是知道许沐川大放豪言的说要在短时间内赚回十倍的金币。 那时候傅恒生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充满了鄙夷和质疑。此时此刻,傅恒生却是完全的服气了,因为在后院还放着五六坛的美酒没有出售,并且许沐川也没有酿造美酒了。 若是许沐川真的对于钱财感冒的话,想必此刻定然不只是赚回十来个金币而已。 “小风,休息一下吧!”许沐川看着在后院流着热汗咬牙坚持的风安锦,有点儿心疼的上前柔声说道。 “老师,小风不累,在练一会儿。”风安锦转头看着许沐川,嘴角边上还艰难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见此,许沐川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风安锦。 时间宛若利箭般飞速而去,原本在地面上还有着的一些白色雪雾尽皆开始融化了。 冬去春来,许沐川不觉间已经来到这九州大陆已经整整一年了。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和煦的春风就像翩翩的轻纱轻抚着大地的脸庞。清风掠过草丛中,嫩草兴奋地摇摆着嫩绿的身躯,沙沙作响。 大树拍打着刚发的叶芽,仿佛是为了习习凉风的到来而欢呼雀跃地鼓掌。春风柔和地拂向花丛中,繁花似锦,娇艳欲滴的花儿含情不尽,给人以妩媚,给人以娇艳。 繁花在风中尽情地摇摆着,争奇斗艳,香气袭人,令人心旷神怡,陶醉不已。 一年一度的文武会考也终于开始选拔了。 不仅仅是京城极为的热闹,北渊国境内的各大城池和村镇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的文武会考。 不知道是因为北渊国的新一代生命力崛起了,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玉箫关被破的事情,这一次的文武会考比起之前十来年都要盛大和隆重。 无数满怀希望的书生不远万里奔赴京城,只为了心中的那一丝梦想而昂扬起了斗志。 京城中,在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命令下,专门开辟出了一出巨大的文武会考的地方。足足有近万的书生赶去。 “传朕御令,此番文武会考的主考官由朕亲自坐镇。”君羽易的这句话一出,京城震动了,整个北渊都是颤动了一番。 京城内无数的达官贵人和官宦家族纷纷瞠目结舌的愣住了,自从北渊国建立以来,君羽易就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文武会考的事情,一般都是由轮流监考的官宦统计出了文武会考前十名的名单后,在呈给君羽易过目罢了。 此次君羽易竟然打算直接避开了让文官把守的政策,自己亲自坐镇文武会考的现场,打算君临会场。 君羽易的这声命令过后,很多的京城官宦家族纷纷感觉不妙,因为以前的文武会考皆是有着很大的水份,每一个家族都是在私底下商量好了一些利益关系。 可是,如今君羽易的此番行动直接打得各大家族措不及防。 更多的担忧则是来自于这一次准备参考的一些家族子弟,他们原本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文武会考,只要过去随便走走过场就行了。如今他们却是铁青着个脸像是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一样的难受。 “陛下,您还有很多的国家大事要去处理,莫要因为文武会考而伤了心神。”一些官员纷纷呈上奏折的‘好心’劝诫道。 “陛下,文武会考的事情便我等臣下去费心了。怎么能够让陛下亲力亲为呢?陛下要以保重龙体为重哪!” 有的文官更是面带哭泣的模样,跪在皇宫大殿之上哀嚎着。不知道的百姓还以为这些文官是真心为了北渊大帝的龙体着想。 皇宫大殿上,君羽易深吸一口气呵斥道:“都给朕闭嘴!” 一瞬间,所有人的额头流着冷汗的跪服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 “哼!你们真当朕昏庸了吗?若是让尔等在主持文武会考,那我这泱泱北渊可还有人才?”君羽易怒气冲天的从龙椅上蹬起身子来,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龙椅扶手。 君羽易怒视众百官,吼道:“这么多年来,朕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如今朕打算亲自主持文武会考,尔等竟然呈上诸多带有拒绝意思的奏折。真当朕没有了当年的脾性是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刹那间,文武百官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磕头大喊着,每一个人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皇宫大殿之上,落针可闻。没有一个官员敢在此时触摸君羽易的龙须了,这可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身首异处的。 其实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又何尝知道某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因此这么些年来,他也对于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过去了。 但是,玉箫关被破,君羽易感觉到了一股腥风血雨就要来临的气味。为了能够在日后他有官可用,用将可战,他只能够下定决心的和满朝文武对立,打算亲自在文武会考中挑选一些真正有能之士。 “朕当年的血腥手段,尔等都已经忘却了吗?朕当年威压九州的霸道,尔等都已经摒除脑后了吗?朕,当年的很辣,尔等都已经不放在心里了吗?” 一字一句中,尽皆透露出君羽易那浓浓的萧森气息。 陡然间,整个皇宫大殿之上便充斥着从君羽易身上迸发出来的压迫气息,文武百官尽皆匍匐在地,流着冷汗的颤抖不已。 “陛下英明,有陛下坐镇文武会考,定当会让我北渊国威压九州。”一位白发苍白的文官跪在地上猛然磕头的大声吼道。 有着这位文官的带头,众人纷纷开口喊道:“陛下万岁!陛下英明!” “哼!”望着大殿之上跪倒一片并且在恭维呐喊的百官,君羽易只是冷哼了一声后,便坐回到了龙椅之上。 第一百零九章 文武会考开始! 随着君羽易的一阵冷森豪言壮语而出,文武百官感觉突然间似乎回到了当初北渊刚立的时候。 那时候君羽易何等的霸气外露,整顿朝堂,肃清敌寇,一声令下屠戮数万俘虏。 在当初,很多人都只知道震烁古今的震渊王——西门雄,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在北渊国的后方还坐镇着一位君临天下的大帝。 昔日,君羽易何等的冷酷。他为了能够让北渊国彻底安稳下来,不惜自斩一臂将西门雄偷偷的关押至天牢中,还除去了一些不安分的北渊十三将。 当时,北渊国何等的震动,就连离国和蜀国大帝皆是被君羽易这冷酷无情又果断的手段给震慑到了。 虽然君羽易让很多的将士都心寒不已,但是却就是因为他那狠辣的手段,直接镇压了北渊国内一切的不安因素。让整个北渊国迅速的安稳下来,并且发展至今。 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君羽易肩膀上的担子其实并不比当初的西门雄容易。 “咕噜……”皇宫大殿内,百官跪地,他们想起了当年君羽易是何等的狠辣无常,他们忍不禁的冒着冷汗吞咽着口水。 原本很多的官员以为君羽易人老心不在了,殊不知君羽易为了整个北渊国的大致安定才多年没有出手。 毕竟如今北渊国好不容易大致的平稳了下来,若是再起杀戮的话,还是有些不妥的。 不过此时此刻,玉箫关被强行攻破,君羽易那颗隐匿了多年的锋芒终于压抑不住了。 “尔等可还有异议?”君羽易望着大殿之上匍匐跪倒的一众人,冷声说道。 “臣等无任何异议,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一众的百官皆是纷纷磕头,扯着嗓子的大喊道。 见此,君羽易就慢慢的收回了怒意。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望向了无尽的苍穹,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一切的一切只有他君羽易能够明白。 ……………………… 第二天,文武会考的日子终于到了。 北渊大帝君羽易强势登临文武会考的考场中,上万的书生和武学子弟纷纷跪倒在地上叩安:“陛下万岁!” “平身。”君羽易高座在文武会考的中央台上,双手轻轻抬了一下。 “谢陛下。” 上万人拜叩了一下,便站了起来,昂首挺胸的望着有着白发的北渊大帝君羽易。 在整个文武会考的广场上面,文武百官皆是落座在君羽易脚下,周围更是有着京城的三大禁军来回守卫着。 自从君羽易宣布此番亲自坐镇文武会考时,很多的官宦家族都是让自己的后辈门生放弃了这次的会考,他们可不想在这一次的会考中让自家的后辈露脸。 况且,家族子弟中真正有本事的人没有几个,索性那些官宦家族就不让他们来参加这一次的会考了。 至于站在广场上面的一众普通无背景的学子,他们每个人的眼眸都闪烁着光芒,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的文武会考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可是北渊大帝亲至哪!上万人的气势都恢宏无比,每一个人都不想再此刻落了半分的气势。 君羽易扫视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学子,看着他们斗志昂扬的模样。君羽易心里着实的欣慰,因为这至少证明了他北渊还是有一些能够接班的后辈。 一想起十来年文武会考选拔出来的那些人,君羽易的脑袋就有些头疼的摇了摇。这十来年选拔出来的人中有几个还是很有本事的,但是大多数比较平庸的“会考榜首”都和富贵家族扯上些关系。 “传朕口谕,文考学子入左侧,武考学子入右侧。”君羽易转头看着站在身侧躬着腰的一个老太监,冷声的说道。 “是,陛下。”别看这个老太监的发鬓有些衰白了,他可是跟在君羽易二十几年的亲信了。 老太监朝着前方走了大约十步,然后清了清嗓子的尖利吼道:“陛下口谕:文考入左侧,武考入右侧。” “是。” 眨眼间,上万参考的学子便在朝廷的维护下,各自朝着自己的即将要面对的考场而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彻天地,在上万人的衬托下,整个文武会考的场地显得极为的热闹。 “老师,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一番悉心教导的,等我高中会考之后,就来寻你。”云长青在人群中朝着文考的地点而去,他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声。 寒窗苦读十载,只为今日绽放光彩。 上万的学子都在心里鼓励了自己一番,许多的人都意气风发的瞟了一眼高座在台上的北渊大帝君羽易。 在高台之上,君羽易的右侧站着三个穿着极为华贵衣服的男子,君落殇赫然就在其中。 “落殇,夜天,冬齐,你们对于这次文武会考怎么看?”君落殇神色淡然的瞥向了君落殇三人,轻轻的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番有父皇坐镇,极大的鼓舞了一众的考生,此次定然能够挑选出一些英才。”君夜天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锦衣,他气宇不凡的走上前,然后立即恭恭敬敬的弯腰拱手的朝着君羽易说道。 “儿臣的观点和皇兄一样。”紧接着,站在君落殇旁边穿着紫色华衣的君冬齐上前说道。 君落殇,北渊大帝的第三个儿子,极为受到宠溺。而君夜天则是北渊大皇子,君冬齐则是北渊二皇子。 这一次就连君羽易都亲临考场了,身为皇子的他们自然而然的也要来此候着。 “落殇,你说呢?”君羽易见到君落殇迟迟的没有开口,他微微不悦的问道。 君冬齐和君夜天两人眼神犀利的看到了君羽易神色中的一丝不悦,他们二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喜色。 至于君落殇,他的眼眸立刻一收缩,不慌不忙的走到君羽易的身前,恭敬的弯腰拱手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此番父皇定然会有所收获的。” “哦?”面对君落殇这种回答,君羽易的眉头不禁轻轻的皱起,微微疑惑的顿了顿心神:“落殇,为什么这么说呢?” “父皇,儿臣认识一位学识不同寻常的好友,听说此番他也来参加这一次的文武会考了,想必能够让父皇感到欣慰的。”君落殇迟疑了片刻后,下定决心的咬牙说道。 “是嘛!那朕就想要看看落殇你口中所说的好友是谁了,看看他能不能够有资格走上这会考高台上面来。”君羽易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 君落殇深深的朝着君羽易鞠了一躬,然后又站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其实在君落殇的心里也有些没底,若是云长青力压群雄夺得前几名的话,那么君落殇便算是成功的为云长青扑了一条路。 若是云长青连踏上这会考高台的资格都没有的话,那么君落殇定然会被君羽易看轻几分。 不得不说,君落殇为了让自己的同门好友云长青能够进入到君羽易的眼中,也是赌上了自己在君羽易心中的信任的。 “长青,莫要让我失望哪!”君落殇望了一眼文考场地的方向,心里有些担忧的喃喃道。 第一百一十章 北渊可还有人? 北渊国今年的文武会考可谓是声势浩大,可以说整个天下都在注视着此次的考核。 原本北渊国的文武会考只是一年一度的选拔人才的方式罢了,并没有什么让九州大陆高层注意的地方。不过在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北渊国。 这件事情自然就是玉箫关被破的消息。 为此,北渊大帝让一位位高权重的杨大人奔赴蜀国,商谈关于玉箫关的重要事情。 可是,当杨大人站在蜀国皇宫大殿之上时,蜀国大帝竟然毫不客气的回答:“朕除去了进入玉箫关的盗贼流寇,北渊不仅不来感谢朕,还想将朕的将士赶出玉箫关,是不是当朕的蜀国好欺辱呢?” 蜀国大帝说出了这不要脸的郑重话语后,君羽易派遣过去的杨大人直接面色铁青的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蜀帝,这玉箫关乃是我北渊国的领地,蜀帝此举有些不妥吧!”杨大人毫不畏惧的直面蜀国大帝,不卑不亢的说道。 蜀国大帝沉吟了很久很久,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射出两道精光:“朕怎么记得在之前,这玉箫关是我蜀国的领地呢,难道是朕记错了吗?” 轰隆! 杨大人站在蜀国皇宫大殿之上,面色直接一变。蜀国大帝的这番话很明显就是表达出来这玉箫关本就是他蜀国的,如今收回去根本就不可能退回来了。 杨大人为了不丢北渊国和君羽易的脸面,直面着蜀国大帝逼迫而来的压抑气息,愣是没有后退半步:“蜀帝,莫非您想要与我北渊开战不成?” “放肆!”一瞬间,蜀国朝堂之上的许多人怒视吼道。 “大胆!竟然敢对陛下如此说话,此乃大不敬,当斩!”站在一旁的武将更是朝着杨大人散发出浓浓的血森气息。 恐怕此时只要蜀国大帝下令,那么这位武将定然直接斩取杨大人的首级。 杨大人紧紧的咬着牙齿,丝丝血意都从牙龈下面挤出来了。杨大人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视着坐在龙椅之上的蜀国大帝沉默不语。 如果换作其他人面对龙威压迫,文武百官的呵斥气势,肯定会直接跪地拜服了。但是他杨大人并没有弱了气势,因为他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他代表的是北渊国、是北渊大帝君羽易。 杨大人若是在此刻一跪,那么失去的便是北渊国和君羽易的威望气势,到时候他杨大人就算在蜀国没有丧命,他也根本就无颜回北渊。 良久,蜀国大帝摆了摆手,示意文武百官莫要在如此激动了。 眨眼间,蜀国的皇宫大殿之上便没有任何的声响了。 “本以为北渊除了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就没有其他有能之士了。没有想到你这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竟然如此沉的住气,着实不错。” 蜀国大帝凝视着杨大人一眼后,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得微笑。 “多谢蜀帝称赞了,小人只不过是北渊一个微不足道的草系罢了,在北渊比小人有能的人多如牛毛。”杨大人微微的朝着蜀帝拱了拱身子,依旧面不改色的赫然回应道。 蜀国大帝眯起双眼看着杨大人许久,而后他仰头大笑的说道:“哈哈哈,若是北渊国的百官都是如你这般不畏生死,那么来我这蜀国的人就不是你了,而是你北渊浩荡威猛的军队了。按照北渊大帝的性子,哪里还会容忍得这口气呢。” 杨大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听到蜀帝的这般嘲讽,眼光也不禁的黯淡了几分,因为蜀帝刚才所说的自然是事实。 若是换作在二十多年前的北渊,有着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镇守的北渊国。莫说蜀国占领了玉箫关,就是面对离国和蜀国两大猛虎的袭来,他北渊国又有何惧? 当初,北渊国崛起于微末,可曾怕过这两头猛虎吗?就算是两头猛虎下山也不照样被北渊打回到了深山老林中去了,离国和蜀国根本就不敢来犯北渊国的边疆。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北渊国的气势已经呈现出了萧条之色,北渊朝堂之上的百官真正有能有心的人又有几个呢?杨大人不知道,君羽易也不知道。 “好了,朕言尽于此,你回去吧!若是北渊当真想要将玉箫关收回去的话,那么就拿出一点儿诚意来吧!” 蜀国大帝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轻轻说道。 杨大人闻言,他的身子骨不由得轻轻一颤。现在他就算心中再有不甘、,再有愤恨,他也只能够压抑在心底。 “小人明白了,小人先行告退了。”杨大人紧紧的咬着泛起血丝的牙齿,轻轻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随即,杨大人就恭恭敬敬的从蜀国的皇宫大殿之上退了出来。 ………………… 随着杨大人一行人的回来,北渊国上下彻底愤怒了,北渊大帝君羽易更是望着京城的某个方向沉默了。 君羽易望着的方向自然就是埋葬着震渊王——西门雄,那里是震渊王最终的安眠之地,那里是距离皇宫比较近的一处雅静之地。 “西门老哥,你走了,我还有将可调吗?”皇宫深处,君羽易望着震渊王的墓地,喃喃自语的说道:“当年血性的我去哪里了?还是说,我………真的老了吗?” 君羽易转头瞥了一眼自己黑里带白的发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想起了什么事情。 就是因为杨大人传回来的消息,君羽易下定决心要亲自坐镇文武会考的现场,他要宛若当年一样威慑九州,镇压天下。 为了之后他君羽易真正的有将可战、有官可用,他不惜威严朝堂,呵斥文武百官。 消息从蜀国传回来之后,北渊国的百姓纷纷哀嚎的喊着:“蜀国欺我北渊无人哪!若是震渊王还在,若是北渊十三将齐聚,谁人敢犯我北渊!” “震渊王已死,又有谁能护佑我北渊国的安稳呢?”很多经历过北渊国崛起的老人望着震渊王墓地的方向,自言自语着。 “草民恳请陛下出兵讨伐蜀国,夺回玉箫关。”很多的百姓跪在皇宫的大门口,哀嚎着,哭泣着。 因为北渊国上下的所有人都明白一点:今日是玉箫关的失去,明日有可能就是蜀国或者离国的大军来犯了,到那时候北渊国就会再次陷入兵荒马乱的年代了。 无论百姓的声音怎样回荡在皇宫深处,君羽易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他只是想要看看这一次的文武会考会不会让他感到欣慰。 文武会考如期举行,君羽易高座在文武会考的高台之上,俯瞰全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众老将纷纷请战! 文武会考现场,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准备着接下来决定命运的试题考试。 一张一张的试题发到了各个学子的桌椅上面,不管是文考还是武考,都要经历一次笔试的阶段。 毕竟君羽易可不想招收到纯粹的只会武艺却不会笔墨的武夫,那样根本就不能够领兵出战,只能够当个普普通通的阵前士卒。 “文武会考,现在开始!” 随着君羽易的一声令下,会考的各个学子纷纷提笔开始作答。 云长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低头看着桌上的试题,眼神一亮的喃喃自语道:“老师,长青此次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您一定会在某一处听到长青的名字的。” 片刻后,云长青就开始提笔作答。 紧张的气氛在整个文武会考的现场冉冉升起,压抑的气息从每一个人的心底迸发而出。 君落殇则是有点儿担忧的望着文考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轩雨酒楼中,许沐川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面。 风安锦却是在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教导之下,坚持奋苦的练武。 “听闻前往蜀国的北渊使臣空手而归了,玉箫关怕是很难要回来了。”许沐川的眼底深处有些无奈和担忧。 玉箫关被迫,许沐川闻到了一种天下即将大乱的气息,他如今可以说是北渊国的百姓,怎么可能不为此感到担忧呢? “有人吗?” 就在许沐川思索其它事情的时候,轩雨酒楼的门口传来了一道清脆动耳的声音。 许沐川立刻就放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清妙女子。 “在下是这轩雨酒楼的主人家,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吗?”许沐川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和蔼客气的问道。 “公子有礼了。”这位清妙女子见到许沐川这淡雅儒墨的样子,泛着淡淡红晕的微微欠身道。 许沐川也拱了拱手,回礼道:“姑娘有礼了。” “公子,小女子记得之前这儿是一家茶馆的,怎么变成了酒楼了呢?”清妙女子有点儿疑惑的说道。 “前不久在下将这茶馆给买了下来,自己开了家酒楼。”许沐川微笑着和回答道。 “是这样啊!本来还想进来喝杯茶水的。”清妙女子略微有些失望的缓缓说道,一双美眸中似乎夹杂着些许淡淡的失落。 “怕是姑娘白跑了,不过,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喝杯酒水。”许沐川伸出了右手,作出了一副请的模样。 这个曼妙姑娘嘟囔了一下红唇,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多谢公子相邀了。小女子没有在外饮酒的习惯。” “好吧!既然这样,那姑娘就请自便吧!”听到此处,许沐川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微微拱了拱手就转身回到了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 这个清妙的女子瞟了一眼许沐川的背影,眼睛深处闪过一道异光。 随后,这位清妙女子就转身离开了轩雨酒楼,朝着一个比较人少的街道走去。 “应该就是此人了,当初便是他救了小姐,似乎在之后还和王爷有所瓜葛。”在清妙女子离开了轩雨酒楼后,她俏脸上的温柔纯朴之色陡然间消失不见了。 “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去禀报给小姐吧!”这个清妙女子美眸瞟了一眼轩雨酒楼的方向后,朝着一边快步的走去。 清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一年前劫法场救了西门柔的蒙面人之一,她很早之前就跟在西门柔的身边了,一直以西门柔的侍女自待。 筎丹,清妙女子的名字。别看她外表轻柔温雅,其实她的武艺已经达到了二流高手的层次了,普通人来十个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此番筎丹来宛城是打探关于玉箫关被破的消息,无意之间在雪梅楼看到了许沐川的身形外貌后。她便认出了许沐川就是当初突如其来出现在斩杀台之上,间接救了西门柔的那个人。 于是,筎丹经过多方打探,找到了许沐川就待在轩雨酒楼。然后,便有了今日清妙女子一访轩雨酒楼的事件。 近距离的观看了许沐川的外貌,筎丹就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既然已经确定了,筎丹也没有在轩雨酒楼多呆,她立刻就打算回到自家小姐的身前,将这件事情禀报上去。 ……………………… 就在文武会考的这一天,从边疆的一处方向传来了一道威震九州的怒吼声:“北渊十三将——风擎宇在此,恳请陛下恩准末将领兵出征,夺回玉箫关!” 紧接着,就是一道霸道的怒吼声从边疆的另一边传至京城:“北渊十三将——刘勋济在此,恳请陛下准许老将带兵前往玉箫关!” 这两道宛如雷鸣般的怒吼响彻天地,整个九州大陆尽皆颤抖了一番。 “我北渊国还有两位仅存的北渊十三将,还有真正有能力领兵出征的将领。”无数北渊百姓的内心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风将军和刘将军可是开国大将、从龙之臣,定当剿灭蜀国敌寇,夺回玉箫关。”无数道激扬的声音在北渊国的四面八方响起来了。 “北渊十三将哪!咱北渊国仅剩的两位老将军也忍不住了吗?”许多白发苍苍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些悲凉的说道,他们不禁的感到了一丝担忧:“将军哪!您们还能在战吗?” 人,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就算是昔日霸气侧漏的北渊十三将也已经满头白发了。 他们还能在战天下吗?许多百姓的心里都升起了这个疑问。 “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先锋大将——问泽宇,愿披甲在战,恳请陛下恩准!”随着风擎宇和刘勋济的出声怒吼,云城中的云霄武馆的馆主问泽宇也传话到了京城。 一时间,整个北渊国都热闹了。北渊国的将士听闻昔日征战天下的一众老将都打算出征在战,他们一众年轻将士皆是激动万分的颤了颤身子。 不过,很多位居在朝堂的年轻将军却是脸色一黑,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无能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新进的一些将军面对着诸多老将的恳请出战,他们心力着实感到羞愧。 若是他们有昔日北渊十三将的本事的话,那么何须一众老将恳请出战呢?若是他们一众年轻将领有惊天之能的话,蜀国怎敢出兵攻破玉箫关呢? “我等有罪哪!”听着风擎宇等一众老将的怒吼请战,诸多在朝的年轻武将纷纷羞愧无比的仰头长叹着。 文武会考的高台之上,君羽易自然得到了风擎宇等人传来的请战之声。 君羽易望着一望无际的碧蓝苍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三十年前有你们在,三十年后又有何人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会考结束,听候封赏 文武会考如火如荼的经历了几天后,经过北渊大帝君羽易和一众大臣的日夜审批,终于在两天后将夺得前百甲的才子挑选出来了。 只要不是文武会考各前五名的学子,都没有资格登上那文武会考的高台之上。 今日,风和日丽,清风拂过在文武会考下方站立着的上万名学子。 君羽易坐在龙椅之上,俯瞰众人。君落殇等三位皇子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恭候着。 “念吧!”君羽易转头看了一眼左侧候着的老太监,轻声细语的说道。 “是,陛下。”老太监咧嘴一笑,弯着老腰的朝着高台的边缘走去。 清了清嗓子,老太监在万众瞩目之下,开始大声喊道:“文考状元姚缘奇,第二名云长青,第三名魏语合…………” 高台下方的一众人听到老太监呼喊到了自己的名字时,纷纷止不住心情的在心底呐喊着,脸上的欣喜之色根本就压抑不住。 云长青也是忍不住的神色一喜,不过很快的就黯淡了下来,有些失落的喃喃道:“多亏了老师几个月来的辛勤教导,不然我绝对不可能榜上有名。只是让老师听到我得到了第二名的话,怕是要让老师失望了。” 听到云长青名列第二名,君落殇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他微微松口气的在心里念叨着:“长青,还好你没有藏拙。” “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有我的名字。”一些心性不够沉稳的学子忍不住的低声吟啸了一声,脸上那股浓浓的喜色根本就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 良久,老太监便将文考前百名的学子名单念完了。 “武考状元辛雄庄,第二名…………”老太监一气呵成,大气不喘几口的便说完了。 文武会考的考场下方又是升起了一股轻微的骚动,很多人压抑不住激动的颤了颤身子。 而后,老太监在君羽易的示意下又大喊道:“请文考前五名……某某……和武考前五名……某某……上台。” 随后,老太监就躬着身子走到了君羽易的身侧:“陛下,一会儿老奴便将这份文武会考的告示给张贴出去。” “嗯。”君羽易轻轻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老太监的这句话。 哒哒哒……… 老太监刚才宣告完毕后,文考和武考的各前五名纷纷踏着步伐朝着高台之上走去。 在上万人羡慕的注视下,包括辛雄庄和云长青在内的总共十人就来到了高台之上。 许多榜上无名的学子皆是轻声哀叹不已,他们望着上台的十人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情,他们多是满怀自负,怎么能够相信自己竟然连前百名都进不去呢?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就是没有通过这次的文武会考,就是没有榜上有名,难道他们还敢说北渊大帝君羽易做了猫腻不成? 足足上万名的学子哪!可惜只有两百人榜上有名,能够踏上高台之上面见北渊大帝君羽易的人更是只有十人。怎么能够不让一些落榜的学子感到失望呢? “我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踏上高台之上后,云长青和辛雄庄等十人立即就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上,齐声喊道。 “平身吧!”君羽易淡然一视,轻轻说道。 “谢陛下。”然后,云长青等十人就慢慢的从高台之上的地板上站了起来,不过每一个人的腰都轻轻弯起。 云长青上台以后,便看到了君落殇站在一旁,他心底猛然吸了口冷气。本来当初猜测君落殇的身份不低了,可是此时亲眼见到君落殇站在北渊大帝君羽易的身侧时,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感到有些震惊。 君落殇和云长青对视一眼,露出了一道微笑。 云长青自然也对视一笑,而后就将目光望向了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并且心里想着:“这便是北渊国的君王吗?当真是龙威不凡。” 辛雄庄等人都忍不禁的瞟了瞟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每一个人里都感到了一股从君羽易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之中的压迫气息。 “落殇,几天前你所说的那位好友可在此列中?”忽然,君羽易转头望向了站在一侧的君落殇,似笑非笑的问道。 君落殇连忙的走到君羽易的身前,躬身说道:“启禀父皇,儿臣的好友幸运之至,刚好就在此列。” “哦?是嘛!”君羽易眼睛微微眯起,微微的感到惊疑:“落殇,你的好友是谁?朕倒是有些兴趣想要见一见了。” 君羽易心里可是很明白,这一次的文武会考根本很难有水份,如果君落殇口中所说的好友能够位列此十人之中,那么也算得上君落殇眼光非凡了。 无形间,君落殇不仅没有让君羽易在心里感到不悦,而且还认为君落殇交友谨慎,值得赞赏。 “父皇,儿臣的好友便是此次文考第二名——云长青。”君落殇轻吐出一口热气,躬身抱拳的恭敬说道。 站在十人中的云长青,他听到了君羽易和君落殇的谈话后,眼皮轻轻一跳。他眼睛里更是满是惊愣的神色,根本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长青是何人?上前几步。”君羽易眯了你眼睛,然后看着站在正前方比较远些的十人,大声说道。 云长青顿了顿心神,而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马上走出人群,站到前方并且弯腰低头的恭敬道:“草民云长青,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朕的三儿子交了个怎么样的好友。”君羽易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威严肃穆的说道。 云长青深深的吸了口气,吞咽了一口唾沫便慢慢的抬起了头颅。 儒雅的书生气,这就是君羽易看到云长青的第一眼得到的结论。 “云长青,云长青………朕看了你的文章,似乎还有点儿映象。”君羽易皱了皱眉头,念叨了一会儿后凝视着云长青。 “草民的粗略之言能够入得了陛下的龙眼,真乃草民一辈子修来的福分。”云长青不善于说客套话和恭维话的他,也不得不在此时恭敬的开口了。 几十年坐镇龙椅之上,君羽易又怎么会在将一些恭维的话放在心上呢,他只是肃穆郑重的说道:“既然你是落殇的好友,那么你就先在京城候着,几日后在行封赏。” “是,草民多谢陛下。”云长青神色保持淡然的朝着君羽易跪拜叩谢。 然后云长青又转身朝着君落殇躬身抱拳的说道:“草民多谢殿下。” 在一众人的目睹之下,云长青若是不给提拔他的君落殇行礼道谢的话,难免会落下一些话柄。因此,云长青心思细腻的将礼数做了周全。 之后,君羽易将文武会考的其他前十名都加赏了。 有的人直接入朝为官,有的人被分到一些城池中去了。辛雄庄在得到封赏时,他斗志昂扬的抱拳喊道:“恳请陛下让草民镇守边疆,做个小卒。” 对此,君羽易等人皆是一愣,云长青等人更是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良久,君羽易才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如此有心,朕便封你为血雄将军,官至从三品。望尔能够镇守边疆,莫要让朕失望。” “末……末将,多谢陛下。”辛雄庄眼光放出一道异光,激动万分的跪地领命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朝成名天下知 曾经落魄无人怜,一朝成名天下知。 这句话最好来此次文武会考的情况了,因为这一次的文武会考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水份,各大家族也不敢在君羽易的眼皮子低下玩弄猫腻。 于是,此番文武会考崛起的寒门子弟多不胜数。 文考状元姚缘奇乃是来自于北渊国东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内,他寒心苦读十余载,经历过三次的文武会考却“无缘”上榜。 此次姚缘奇力排无数年轻俊杰,在君羽易的龙威亲点之下成为了当朝状元。 无数的达官贵人纷纷带着重礼采访姚缘奇,无数的美貌女子让人前去说媒。一时间,姚缘奇在京城暂时居住的小酒楼简直热闹非凡。 昔日,多少看不起姚缘奇的一些傲慢公子皆是铁青着脸色,纷纷上门致歉,希望姚缘奇不要在心底记恨他们。 “我跟你们说,姚公子我可是在几年前就认识了。他三年前来我这小酒楼时,我就见他气宇不凡,定然能够出人头地的。果不其然吧,如今姚公子名满大江南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家小酒楼的老板笑眯眯的大肆吹嘘着。 “听说姚公子都上京考了多年了,如果姚公子的学识当真厉害,为什么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他上榜呢?”许多百姓都从中看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疑惑不解的议论纷纷。 “哼!以前是一众的官宦把守文武会考,他们怎么可能让姚公子这样学识渊博的寒门子弟崛起呢。如今咱北渊陛下亲自坐镇,一下子就涌现出来了多少的真正学子,人才济济的时代才是咱北渊国。” 有些人似乎毫无忌讳的在私底下言论着,听闻有诸多的寒门子弟榜上有名,他们的心底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骄傲之意。 …………………… 安风镇,距离云城一个比较近的繁华小镇。 今日的安风镇可谓是热闹异常,家家户户都像是炸开了锅。 “恭喜云家公子榜上有名,得当今陛下恩赐。”安风镇的各大有名的家族纷纷带着重礼前往云家。 “云公子竟然能够考上第二名,还在京城暂行听封赏,恐怕这次云家的崛起势不可挡的。”无数人望着云家感叹不已。 “咱们安风镇竟然出了个这种大才子,云家真的是好福气哪!”无数道艳羡的眼光看向了云家。 安风镇的每一条街道上都能够听到百姓的赞叹和恭维声,都是在为云长青能够高中状元而感到高兴和羡慕。 雨青楼的二楼雅阁处,当雨花听闻到了云长青容得当今陛下钦点文考第二,她一双玲珑美眸激动的闪烁了几分,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云公子,如今你已经是人中之龙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烟尘女子,他日你光耀门楣回来之时,可还会记得当初你我在这雅阁中素心畅谈的时光呢?” 雨花的美眸中不自觉的闪烁着丝丝泪珠,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垂落在了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泪痕。 ………………… 云城中,云霄武馆。 问泽宇遥望京城的方向,神色凝重的喃喃道:“孩子,莫要辜负了血雄将军的这个称号。” 问嫣然处在闺房之中,当她听到了辛雄庄容得武考状元时,她的眼底深处露出了一丝欣喜,不过很快就换成了担忧的神色:“师兄,希望你能够在边疆好好的,嫣然不想听到从边疆传来的噩耗消息。” 北渊国境内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这次的文武会考,有的人欣喜不已,有的人颓废黯然。 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的寒门子弟榜上有名,不知道有多少苦读十余载的书生梦想成真。 有人欢喜有人愁,京城中的各大家族却是有些不悦了,但是他们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君羽易的威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无人敢有这个胆子去触怒龙须。 文武会考的消息传遍了九州大陆,许沐川等人自然也是听闻了。 今天,许沐川等人强行没有让风安锦在练武了。 因为风安锦练武实在是太过于超过身体的负荷了,而且风安锦从来就不开口说一句累,每一次都是练到身体实在是坚持不住的颤抖时才停止的。因此为了能够不让风安锦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两天便让风安锦好生的休息。 许沐川等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美酒入杯,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忍不住的多饮了几口。 “老师,云师兄考中第二名了,您不开心吗?”风安锦见到许沐川神色有些凝重,于是轻轻的问道。 “没有不开心,老师只是在想其它的事情。”许沐川转头看着风安锦,微笑着说道。 风安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而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则是从心底里感到许沐川有些深不可测了,他们来保护许沐川之前,肯定是将许沐川能够查到的的信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他们二人当然知晓云长青和君落殇两人都是在许沐川的私塾中待了一段时间,傅恒生两人在调查许沐川的资料时,也顺带知晓了云长青的一切事情。 按理来说,云长青只不过是在安风镇比较有名气的学子罢了,他能够在举世瞩目的文武会考中冲入前百名就算得上幸运了。 可是,事实总是让人出人意料。云长青不仅榜上有名,而且还直接得到当今北渊大帝的面见,过得文考的第二名。 当傅恒生两人听闻云长青夺得文考第二时,这怎么能够不让他们感到震惊呢? 要知道,此次文武会考可是君羽易亲自坐镇的,无人敢在其中掺杂猫腻。 云长青的结果如此出人意料,着实让闻若非两人在心里思索了许久许久。 “殿下的眼光真的是毒辣,一个在小镇子稍微懂点儿学识的书生,在许公子的几月时间教导下,竟然就能够力夺文考第二。太让人感到惊诧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看向许沐川的眼神,都不知不觉间夹杂了一些凝重和恭敬。 文武会考的消息让整个北渊国热闹了半月后,从玉箫关门前又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玉箫关前生死立,三千甲士尸首归。 不久前,为了抵抗蜀国大军进发玉箫关的那三千将士的尸首终于在今日被运回到了北渊国的一处城池中。 血腥的气味在整个北渊国都蔓延了起来,浓浓的死气直入人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千甲士尸首归 文武会考已经告一段落了,玉箫关的难题便摆在了北渊国的面前。 如果玉箫关没有取回来,那么对于北渊国的威望和军士的士气都有极大的影响。但是怎么取回来便成了一件难题了。 攻打玉箫关,剿灭占领玉箫关的一众蜀军?这是下下之策了。 因为在这九州大陆上不仅有蜀国,还有一头隐忍不出的离国。若是北渊国和蜀国开战,那么最得利的便是在一旁观虎斗得离国了。 君羽易可不想让他人得利,因此一直迟疑不决的没有做决定。 “我……老了吗?当年的我可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君羽易独处皇宫深处时,眉头紧皱的喃喃自语着。 重要的不是玉箫关,而是北渊国的威望哪!而是死去的那三千甲士哪!而是北渊国无数百姓的尊严哪! 三千甲士的尸首被北渊国的将士运回到了距离玉箫关不是很远的一座城池——易城。 易城处于北渊国的边部了,自然不是很繁华,但是这里是北渊国的咽喉之地,是北渊国的重中之重。 若是易城被破,那么敌军便可通过易城大举进攻,杀进北渊境内,直达皇城。 因此,在易城所驻扎着的兵力足足有十万。虽然这十万雄兵镇守在易城周围,但是很少会去城中破坏安居在此的百姓的生活。 三千甲士支离破碎的肢体被摆放在易城的城门口不远处,无数的百姓尽皆沉默的落泪望去,无数的哀叹声从易城传至北渊国的四面八方。 “兄弟们,一路好走。他日,我刘勋济定然会屠戮来犯之敌,为兄弟们报仇。”驻扎在易城的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征战天下的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 北渊十三将如今存于世上的只有两位了,一位是镇守在北边防止离国突袭的风擎宇,一位便就是眼前镇守在南方的刘勋济了。 刘勋济一生征战,杀敌无数,眸子深处露出着无数的血腥气息。 刘勋济能够位列北渊十三将,自然是不同凡响。壮年之时,他的一身武艺就已经算得上超一流了,再加上他在战场上的计谋层出,杀得来犯之敌纷纷胆颤不已。 刘勋济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战甲,头顶上带着的羽冠头盔显得他霸气非凡,手中的一柄长枪很是突显出他的威武。 刘勋济站在三千甲士的尸首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眸子里却是闪烁着熊熊的怒火。 在刘勋济的背后站着上千名气势汹汹的士卒,他们皆是看向了地上躺着的三千甲士,沉默不语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传我将令!将一众兄弟好生安葬,入土为安。”刘勋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仰头大吼道。 “是!” 上千士卒的怒吼回应声,震耳欲聋的响彻在天地之间。 随后,刘勋济便一步一步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萧森冷意不断的从他手中的枪尖中散发而出。 三千甲士的尸首便在后方无数百姓的注视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埋葬入了漆黑无比的黄土之中。 随着这些甲士的尸首被埋进黄土之中后,便意味着又有至少三千多个家庭支离破碎了,又有上千名的女子成为了寡妇,又有无数的孩童失去了父亲。 看着躺在地上的断臂残肢的士卒,易城的百姓轻轻抹去了眼眶中即将掉落下来的泪珠,然后望向了刘勋济渐行渐远而去的背影,眼底深处露出了浓浓的坚毅神色。 …………………… 当三千甲士的尸首埋葬入土后,京城深处也终于传出来了声音:“传朕圣旨,派遣当朝宰辅皇甫玉林前往蜀国,与其商谈玉箫关之事。” 随着君羽易的此番圣旨一出,无数人都惊诧的瞠目结舌。 皇甫玉林哪!这可是当朝宰辅,一品大臣。一般情况下,使臣都只是不大不小的官员,这样避免了使臣被杀后,引起一系列的动荡。 当朝宰辅亲去蜀国,商谈关于玉箫关之事。不得不说,君羽易的心未免太大太大了。若是皇甫玉林在蜀国有了闪失的话,那么对于北渊国无异于是一场地震。 皇甫玉林德高望重,门下子弟遍布朝堂,可谓是极为的不凡了。就连君落殇等皇子都是在皇甫玉林的教导下读书写字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陛下,请三思哪!皇甫大人可是咱北渊的当朝宰辅,怎能轻易入蜀?”文武百官纷纷跪在朝堂之上的劝诫道。 “儿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让皇甫大人以身犯险。”北渊国的大皇子君夜天也不由得跪倒在地,恭敬不已的说道。 此时,皇甫玉林却极为平静的接旨领命道:“老臣皇甫玉林,领旨。” 轰隆! 一时间,文武百官都是愣住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皇甫玉林在面对这种难题还要迎难而上,他们不明白皇甫玉林为什么脸色平静的愿意出使蜀国。 也许,当今天下,能够真正读懂君羽易的人便只有他皇甫玉林了吧! “陛下此举,恐怕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哪!”皇甫玉林知道此番君羽易让他出使蜀国商谈玉箫关一事,已经是一种无奈之举了。 因为君羽易不能够派一个名声不显得文官出使蜀国,这样会让蜀国的觉得北渊对玉箫关不够重视。 但是却又不能够在派之前所去的杨大人了,因为杨大人之前已经出使过蜀国了,在派他去的话,可能不会让蜀国感到重视。 君羽易思索许久,文官之中能够胜任此使臣位置的莫过于皇甫玉林了。因为在今时今日,君羽易突然发现在文官之中,真正可用之人竟然没有几个,当真是可笑不已。 “蜀国君主,你的脑袋应该不可能糊涂了吧!”君羽易独处深宫,望着蜀国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表面上看着皇甫玉林出使蜀国会有很大的危险,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蜀国不仅不会对皇甫玉林出手,而且还会倾尽全力的保护皇甫玉林的安危。 再者说了,皇甫玉林基本上快要到达大限之日了,就算当真出使蜀国出现了意外。那么也不会对北渊国的根基动摇多少,反而是还会激起北渊无数将士心中的怒火,提高了北渊将士的汹汹士气。 不得不说,君羽易身为北渊大帝,心思细腻的令人发指。 若是皇甫玉林当真在蜀国出现了意外,在加上之前玉箫关一事,那么北渊国的百万雄师定然会出兵兴讨蜀国。 真到了那个时候,北渊将士的士气磅礴无比,蜀国定然会溃败,当然北渊也会造成无法避免的损伤。 不过,到时候笑得最开心的应该就是离国了吧!想必蜀国大帝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几天后,皇甫玉林便在一些高手的护卫下,出使蜀国了。 这一段时间,九州大地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皇甫玉林的身上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家大喜 蜀国皇庭之中,蜀国大帝听闻北渊国竟然派遣当朝宰辅皇甫玉林出使,不禁意间他的眉头都皱了皱:“君羽易,你竟然连皇甫玉林都派遣出来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蜀国上下纷纷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皇甫玉林,要说之前的杨大人没有几个人知晓的话,那么此次来使得皇甫玉林可谓是名满天下了。 “北渊国的当朝宰辅竟然来咱们蜀国了?”无数的百姓在街头巷子里惊呼道。 “皇甫玉林?我可是知道他,三十年前便跟随在当今北渊大帝的左右了,他对北渊国的贡献根本就无法形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神色凝重的说道。 “你们说那北渊大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连这种老宰辅都派遣出来了?”许许多多道疑惑不解的声音在蜀国境内升起。 “大帝的想法,我等一群凡夫俗子怎么能够明白。我们哪!还是去种田养家糊口吧!这些事情就让天大的人物去思索去咯!”当听闻皇甫玉林出使蜀国时,蜀国境内的很多百姓只是咧嘴一笑的继续耕田了。 几日后,皇甫玉林与随行的一些高手终究是来到了蜀国。 蜀国,比起北渊更加的繁华。因为在北渊还未建立之时,蜀国就已经威压九州上百年了。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可谓是生机勃勃,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耕田农活。 皇甫玉林性子直爽,他来到蜀国后,没有休息一下就直奔蜀国皇城中去了。 “北渊来使——皇甫玉林,请求面见蜀帝!” 一道接着一道的大喝声从皇宫大殿的门口传至蜀国大帝和文武百官的耳中。 良久,从皇宫大殿内才传来蜀国大帝的声音:“传朕口谕,宣北渊来使——皇甫玉林。” “宣北渊来使——皇甫玉林觐见………” “宣北渊来使——皇甫玉林………” 从皇宫大殿的深处直至门口,一路上都有太监在重复着这句话。一时间,威严肃穆的蜀国在此刻呈现在了皇甫玉林的眼里。 ………………………… 宛城 今日热闹非凡,因为宛城中的薛家公子薛华易荣获此次文考的第五名,得当今陛下钦点加封,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薛家大喜,大摆筵席,宴请了宛城各大家族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为了能够更加体面一点儿,薛家花费重金聘请了雪梅楼的当红花旦——琴佳人。琴佳人便由雪梅楼的侍从带领下,乘坐着豪华奢侈的马车来到了薛家。 薛家听闻雪梅楼最近新进了一种比起香泉酒更加浓醇的美酒,薛家不惜代价将雪梅楼还仅剩的几坛美酒都一一买了下来,只为在今日大摆筵席之时高兴一番。 “风芸姑娘,这种美酒当真是少有,雪梅楼可还有存货呢?就一并卖给我薛家如何?”薛家老爷亲自摆放雪梅楼的风芸管事。 “薛老爷,我雪梅楼仅剩的几坛美酒都已经给您了,雪梅楼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呀!”风芸妖娆魅人的一笑,十分无奈的回应道。 “唉!酒虽然上等的好酒,但是就这么几坛,确实有些少了。”薛家老爷见此,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感到有些失望。 “咦!对了,风芸姑娘,你能不能将这美酒的来源告诉我呢?我保证除了今日之外,断然不会和雪梅楼争抢着美酒。”薛家老爷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风芸迟疑了一会儿,心里想了想这薛家出了个薛华易,日后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定然会扶摇直上,此番薛家大喜之时也不好折了薛家的颜面。 “既然薛老爷都开口了,风芸哪有不同意之理呢。”风芸的一口朱唇弯起,嫣然动人之色着实让人有些痴迷了。 听到风芸的回答,薛老爷的脸上更是散发着喜色和骄傲。没办法,谁叫他薛家出了个薛华易。 说实话,若是和以前一样的文武会考得到了第五名,风芸还不一定会卖薛家这个面子。但是,但是今年的文武会考可大不相同了,因为此番挑选出来的榜上有名的学子,都是当今陛下所认同和看重的。 因此,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薛家懂点儿分寸,必然可以通过薛华易扶摇直上,未来肯定是不可估量的。 “薛老爷,您若是真的想要这上乘美酒的话,可以去那边新来的轩雨酒楼去看看。”风芸凝视了薛老爷一眼,皓齿微露的说道。 “这样嘛!多谢风芸姑娘指点了。今日傍晚时分,风芸姑娘可要来我薛家饮一杯酒哪!”薛老爷朝着风芸拱了拱手说道。 “我雪梅楼的琴佳人都驻足薛家了,风芸今日一定会来薛家讨杯酒水的,到时候希望薛老爷可不要嫌我喝的多了就行。” 风芸的白皙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一抹魅人的笑意挂在嘴角处。 “哈哈哈,风芸姑娘说笑了,我薛家定然会好生招待姑娘的,美酒一定管够。”薛老爷仰头大笑了一声。 风芸轻泯着红唇微微笑着,而后便将心情愉悦的薛老爷送出了雪梅楼。 望着薛老爷离去的背影,风芸的眸子里闪烁了一会儿,喃喃自语的说道:“薛家怕是要崛起了,看来日后要和薛家多多接触一下了。” 薛家从雪梅楼得到了那上乘美酒的来源后,薛老爷便派人前往风芸口中所说的轩雨酒楼去了,希望那轩雨酒楼还有那美酒的存货。 炮仗声从薛家传至宛城的各个角落,只要是在宛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带着厚礼前往薛家祝贺了。 轩雨酒楼,许沐川站在门口望着薛家的方向轻轻说道:“什么事情?竟然这么热闹,炮仗都足足响了一个时辰了。” 许沐川很少出门走动,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薛家出了个榜上有名的大人物。 哒哒哒…… 一道快步的脚步声在许沐川的耳边响起。 许沐川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侍从衣服的年轻男子。 “请问这位公子,你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吗?”这个侍从自然便是薛家派来的,他抬头看了看轩雨酒楼的牌匾,然后看向了站在门口处的许沐川。 “嗯,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许沐川微微疑惑的点了点头,客气的问道。 听到许沐川承认自己是轩雨酒楼的老板后,这个侍从脸上喜悦无比,他急急忙忙的说道:“老板,我是薛家老爷的随身下人,我家老爷听闻你这轩雨酒楼有上乘的美酒,特来派我来这里看看。” 说到这里,许沐川顿时也明白了这个侍从是过来讨买美酒的。 “嗯……你家老爷需要多少,我这里还存放着五坛美酒。”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既然有自动送上门的生意,许沐川哪里有不做的道理呢?况且薛家能够知晓他轩雨酒楼有上好的美酒,肯定是通过雪梅楼得到的消息,那么价钱方面薛家也自然是很清楚的。 “我家老爷说有多少要多少,这五坛美酒我薛家全部都要了。”薛家侍从十分傲气的拍了拍胸脯说道,他心底里可是觉得自己能够在薛家当下人是一种福分。 “行,我这就将美酒拿出来。”许沐川也是很豪爽的答应了。 侍从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而后脑袋一激灵的朝着许沐川说道:“老板,我家老爷还说了,今日是我薛家的大喜日子,若是老板有空的话,可以随我去薛家走一走。” 许沐川身形一顿,望了一眼正在放着炮仗的薛家方向沉吟了一会儿。 “好吧!既然你家老爷有请,我就去薛家走一走。” 闲来无事,许沐川就顺口答应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来到薛家 薛家 今日的薛家可谓是风光无限,宛城有名有姓的人物纷纷带着重礼前往薛家祝贺。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更是从早上一直响到了下午,整个宛城都上下都久久回荡着炮仗的声音。 “有请王家老爷!快快请进!”在气派非凡的薛家门口处,一个五十来岁的薛家管家站在门口恭候着进场的一位接着一位的大人物。 “有请雪梅楼的琴佳人!” “有请雪梅楼的风芸姑娘!” “有请………” 在薛家门口处还站着几个年轻的侍从,他们兴高采烈的接收着各种各样的贺礼,嘴角的笑意都要弯到眼角了。 薛家的大厅足足占地五百多个平方,在大厅外面的愿意更是宽阔。 一张又一张深红色的桌子摆放在薛家内,一坛接着一坛的美酒尽皆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许沐川自然不是通过大门进去的,而是跟着那个来讨买美酒的侍从从薛家的后门进入。 一路上,侍从口气中带有自豪的情绪向许沐川介绍了一下薛华易,更是激动不已得说薛华易被当今陛下召见封赏的事情。 听到侍从这番言词,许沐川便知晓薛家的大喜到底是为何了。 “文考第五,得北渊大帝召见,也算得上才华横溢了,值得庆祝。”许沐川由心而发的为薛家感到高兴。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薛家,许沐川心里不免得感叹道:“真不愧是在宛城都算得上的有钱人哪!” 进入薛家后,许沐川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幽静的下院子里。 “老板,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和老爷禀报一下。”这个机灵的侍从对许沐川笑了笑,立马就转身快步而去。 许沐川淡然一笑,十分闲适的坐在小院子的石凳上面,细细打量着这薛家的一草一木。 许沐川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薛家的,在许沐川的背后还站着一位一流高手傅恒生。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不可能让许沐川有半点儿的危险,当然要随时跟随在左右了。 至于闻若非,他则是在轩雨酒楼教导风安锦的练武。 “傅大哥,你也别一直站着哪!坐一会儿吧!”许沐川转身看着傅恒生,微笑着说道。 “公子,我站着就行了,您不需要理会我的。”傅恒生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神色淡漠的样子让许沐川感到头疼。 许沐川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也不在多说什么,他对于傅恒生的这番模样都有些习惯了。 良久,刚才出去的那个侍从才跑过来了。 “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厅内的客人太多了,老爷接待了好久才腾出时间来见我。”侍从抹了抹额头上面泛起的汗渍,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说道。。 “无妨,今日是薛家的大喜之日,薛老爷肯定是忙的很。”许沐川没有因为被晾在一边好久而感到不识,他心态自若的微微一笑。 侍从喘息了几口气候,他连忙的笑道:“老板,我家老爷听闻你带来了五坛好酒,心情大好的有请老板去大厅饮一杯酒。” “嗯……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小哥带路了。”许沐川顿了顿口气,咧嘴笑道。 于是,许沐川在侍从的带领下,朝着薛家的大厅走去。 穿过曲折的巷子,走过一个又一个豪华的客房,许沐川终于来到了薛家的大厅。 薛家的院子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许沐川从大厅放眼望去,从心底里就觉得气派不已。 在薛家大厅内落座了二十来个身穿不凡的公子书生和中年富商,薛老爷气势不凡的坐在首位侃侃而谈。 “老爷,这位便是轩雨酒楼的老板了。”侍从将许沐川带到了大厅的门外后,他立刻就迈着步子走到了薛老爷的身侧。 “哦?还不快点儿将酒楼的老板请进来。”薛老爷顺着侍从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许沐川和傅恒生。 若是一般的酒楼老板,薛老爷肯定不会将其请入大厅中来,毕竟身份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不过薛老爷心中想的是:“能够酿造出如此一等一的美酒,想必那酒楼的老板也不是个普通人,接触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 家族中人皆以利益为主,要是许沐川没有拿出那五坛上等的美酒,薛老爷在怎么豪气也不会将许沐川请进大厅内来的。 要知道,能够在今日落座在薛家大厅内的人,无一不是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薛老爷能够将许沐川请进来,也算得上豪气干云了。 侍从立马笑眯眯的点吧了下脑袋,步履轻快的走到大厅门口对许沐川说道:“老板,我家老爷有请,快点儿进去吧!” 然后,许沐川转头看了一下傅恒生:“傅大哥,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吧!” 傅恒生淡漠不语的点了点头,身形微微一动的站在了大厅的门口一侧。 啪嗒……啪嗒……啪嗒…… 许沐川踏着沉稳的步伐,在大厅内二十多个人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薛老爷,在下来此恭贺薛家大喜了。”许沐川走到薛家大厅的中央处,礼数周到的抱拳说道。 薛老爷放眼一看,这才发现许沐川的面貌如此年轻,不由得感到惊诧了一下:“没有想到能够酿出如此美酒的竟然是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 许沐川淡然一笑,客气的回应道:“薛老爷客气了。” “酿酒?”大厅内的一众人纷纷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薛老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快快请坐。”薛老爷面带微笑的伸出手指着一个空余的座位。 许沐川不急不慢的便落座在了大厅内的一个空座之上。 此时,风芸也刚好坐在大厅内,她一口朱唇微微张开道:“许公子,有礼了。” 许沐川闻声就转头看去,便和风芸对视了一眼轻声打了个招呼:“风芸姑娘。” 大厅内的一众公子和富商正在心里思索着许沐川的来历时,他们便听到了雪梅楼的管事风芸客气不已得上前说话,实在是让他们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此人是谁?怎么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大厅内的二十几个人皆是眯着双眼的瞟向了许沐川的位置,疑惑万分。 “薛老爷,请恕我眼拙,不知刚才这位公子出身何处呢?”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着薛老爷,缓缓地开口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君落殇来了? “薛老爷,请恕我眼拙,不知刚才这位公子出身何处呢?”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着薛老爷,缓缓地开口问道。 薛老爷轻笑了一声,回答道:“这位公子是一家酒楼的老板,今日我薛家拿出来的上等美酒可都是出自这位公子的手中。” “哦?一家酒楼的老板?”众人纷纷轻轻皱眉的喃喃自语着。 “不知道公子的酒楼开至何处?也许我以前去过也说不定呢。”有人转头望向了坐在一侧的许沐川,面露笑意的问道。 “在下只是近段时间开了一间小酒楼罢了,来客稀少,不足为道。”许沐川顿了顿心神,咧嘴笑道。 听到许沐川的这番说辞,很多人都兴致乏乏的撇了撇嘴角,不在说话。 一家小酒楼的老板罢了,还不足以让一干富商大贾去打交道。 于是,很多人都不在谈论许沐川了,纷纷将目光望向了薛老爷。 “薛老爷,令公子如今应该也在府上吧!我等可想好好见一见咱们宛城的大才子呢。”富商大贾之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不然也不可能获得如今的成就。 对于众人立马不理不睬的样子,许沐川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一说起薛华易,薛老爷的嘴角缝都要咧到眼眉处了,薛老爷自豪傲然的看着众人:“来者是客,犬子一会儿就会出来向众位客人敬酒的。” “薛老爷说笑了,应该是我等向贵公子敬酒才是,怎能让公子向我等敬酒呢。”有些人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恭维的说道。 “想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要是能够有薛公子一半的本事,那我晚上做梦都能够笑醒了。”有的人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极大的恭维着。 此情此景,薛家一时风光无两,薛老爷脸上的笑意更是浓郁了。 叮~~叮~~叮~~ 突然间,在薛家的大厅内侧响起了一阵琴音。 众人纷纷闻声望去,便看到了在大厅的一处角落里,一个面带粉色面纱的曼妙女子席地而坐的弹琴抚音。 “想必各位都知道雪梅楼的三大才女吧!这位便是雪梅楼的琴佳人了。”薛老爷见到众人神色疑惑的模样,连忙笑着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琴佳人哪!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我等可是借了薛老爷的面子能够近距离一听琴佳人的美妙琴音了。” 如今,很多人的一言一词中皆是带着对薛家的恭维话,没办法,谁叫薛家出了薛华易呢。 薛老爷伸手轻轻捋着下巴的胡须,欣喜之色在眼角处极尽的显露出来。 许沐川转眼望去,一位身姿娇柔的女子就映入眼帘了:“她就是雪梅楼很神秘的琴佳人了。” 一曲琴音升起,众人不约而同的沉下了声音,静静的聆听着琴佳人所弹奏的美妙琴声了。 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音绕丛林,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美妙灵动的琴声从琴佳人的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一曲而罢,众人皆是久久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让人流连忘返。 “不愧是琴佳人弹奏出来的美妙琴音,当真是让华易听得如痴如醉。”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从薛家的大厅后堂内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袍的年轻公子,他就是薛家的薛华易了。 “听到刚才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是薛公子来了。”坐在大厅末尾处的一位富商笑眯眯的轻轻说道。 “原来是薛公子来了,今日一见,真是气宇轩昂呀!不愧是能够得到当今天子召见的大才子哪!” “今日能够见到薛公子,真的是我等的荣幸哪!哈哈哈。” 随着薛华易的入场,各种各样恭维的声音如同海浪般朝薛华易的耳边冲去。 薛华易面带微笑,朝着众人微微拱手的说道:“多谢诸位捧场了,等会宴会开始之后,还请诸位贵客都饮几杯浊酒。” 大厅内的一众人纷纷回礼着说道:“薛公子客气了。” 然后,薛华易上前朝着薛老爷弯腰拜见:“父亲。” “嗯。”薛老爷欣喜不已的点了点头。 拜见自己的父亲之后,薛华易就径直的朝着琴佳人的方向走去,客气的拱手说道:“琴姑娘,昔日华易在雪梅楼多有听闻姑娘的琴音,只是无缘一见,今日能够见到姑娘,也算是华易的荣幸了。” “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只是一介烟尘中的女流之辈罢了。”琴佳人缓缓地的起身,微微欠身的柔声说道。 薛华易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然后就和走到了薛老爷的左侧第一个位置。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富商大贾上去恭维的和薛华易说话,许沐川嘴角轻轻一瞥,顿时觉得无聊之至。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之际,站在大厅门口处的傅恒生突然从门外直冲进来,径直的朝着许沐川走去。 “公子,殿下来了。”就在刚才,傅恒生在看到了站在薛家大门口处的闻若非了,他们二人心有灵犀。只是一眼,傅恒生就知晓了闻若非在表达着什么意思。 于是,傅恒生连忙的跨着步伐,不顾大厅内的一众人注视就走向了许沐川。 “什么?落殇来了?”许沐川的眼皮也是轻轻一跳,他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君落殇会从京城特意赶到宛城来找他。 傅恒生横冲直撞的在从门外走到了大厅内,薛老爷脸上顿时感到不悦,刚才相谈甚欢的众人纷纷侧目望向了许沐川这边。 “哼!连自己下人都管不好吗?没有看到我等正在和薛公子与薛老爷聊天甚欢吗?”有个中年男子忍不住的看向了许沐川,冷哼说道。 众人皆是不语的看着许沐川,似乎十分认同刚才那个中年男子的斥责。 薛老爷和薛华易两人也是皱眉不语的看着许沐川,似乎是在等着许沐川的说词和歉意。 “薛老爷,薛公子,实在是抱歉。在下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听闻君落殇已经来到了宛城,甚至就在这薛家处的大门口,许沐川哪里还能够有心思坐在这薛家大厅内呢。 “你……”薛老爷眼眸一瞪,没有想到许沐川就这样敷衍了事了,着实让他感到脸上无光。 许沐川可不在乎他人怎么想,直接转身朝着薛家的大门口走去,傅恒生紧跟其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拜见老师 在众人怒视之下,许沐川便直接转身朝着薛家的大门走去。 “这……哼!不可理喻,一点礼数都不懂。”见此,薛老爷大怒的气得面色铁青。 今日可是他薛家的大喜之日,许沐川这种无礼的行为,隐形间好像甩了薛家一个嘴巴子,怎能不让极为好面子的薛老爷压抑心中的不悦呢? “此人真的是丝毫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一家酒楼的小老板罢了,若不是薛老爷相邀,他怎能与我等同座?”有个中年人也是气愤不已得指着许沐川离去的背影呵斥道。 “明日我就让这个不懂礼数的小酒楼关门了,此人太不给薛老爷和薛公子面子了。”有些人赶忙的奚落许沐川,借机向薛家表明自己的友好。 薛华易也是皱眉而视的望着许沐川的背影,心中的不悦之色浮现在脸上。 “许公子,本以为你才情很高,没想到今日此举倒是有些让我感到失望了。”风芸红唇一张一合的喃喃自语道,美妙深处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 许沐川可不会理会他人所想,他径直的通过薛家的前院,朝着大门口走去。 现在许沐川的脑海中还疑惑不解的想着:“落殇怎么来了?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傅恒生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神色自若的扫视了周围一眼。 一会儿,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便走到了薛家的大门口处。 薛家门口处,君落殇穿着一袭灰黑色的长袍,长发飘逸的紧贴在后背。而云长青也是站在君落殇的旁边,似乎是在等候着许沐川一样。 在君落殇的身后,还站着十来个人,闻若非和风安锦便在其中。 见到许沐川走到了薛家大门口,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连忙的走上前,而后两人站在薛家大门口处弯腰躬身的异口同声的说道:“见过老师。” 许沐川站在薛家大门口的门槛处,轻吐出一口气:“落殇,长青,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殿下。”傅恒生走到君落殇的身前,躬身说道。 君落殇看了一眼傅恒生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师,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回去后慢慢再说吧!”君落殇淡淡一笑,十分恭敬的躬身说道。 云长青看向许沐川的一双眼底更是泛起了无数的感激之色,在云长青的心里很清楚,若是没有许沐川的几月辛勤的教导,他根本就不可能在文武会考之时大放异彩。 “好吧!先回去吧!”许沐川轻轻耸了耸肩膀,嘴角微笑着回应道。 于是,许沐川等人便朝着轩雨酒楼的方向而去。 在此时,薛家的大厅内,众人纷纷怒斥着刚才许沐川的无礼之处。 “你们快看,刚才的那个小子在门口和谁说话呢?”大厅内的一个人指着薛家的大门口,轻轻的说道。 “一个不知礼数的小子,明日我便让他的小酒楼歇业了。”为了给薛老爷的找回面子,很多人纷纷开口的斥责着。 薛老爷冷哼一声,从大厅内直接望向了站在薛家大门口处的许沐川,心里极为不悦。 “这是?”薛华易眯着双眼,看着出现在薛家大门口处的君落殇和云长青等人,眼皮猛然的一跳了一下。 “父亲,我们快些出去,快点儿!”望着薛家的大门口处,薛华易眼眸急剧收缩了一下,激动万分的连忙喊道。 “什么?”薛老爷不知为何的愣了愣。 “父亲,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门口站着的正是当今的三皇子殿下,快点儿出去拜见哪!”薛华易万分紧张的吞咽了几口唾沫。 薛华易是此次文考的第五名,容得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召见入高台之上,自然是见到过君落殇等三位皇子的面貌,并且在心底里将君落殇等人的面貌深深的记在了心底。 “什么!当今皇子!”所有人的身子猛然一颤,脑袋瞬间一懵的瞪大了眼珠子。 听到薛华易的话,风芸的俏脸上面也露出了惊疑和震惊的神情。 于是,薛华易不在多说,连忙拖着长袍的衣角就快步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薛老爷和一众富商大贾瞬间就打了激灵,脑袋一片空白的就一拥而向了大门口。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大厅内直接响至了大门口处。 在前院坐着的很多来客都是疑惑不解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宛城大人物不顾姿态的朝着大门口冲去:“怎么回事?什么个情况?” 薛华易率先走到了大门口处,刚好看到了许沐川等人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情形。 “薛华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是华易的过错。”薛华易立刻就上前走了几步,朝着君落殇躬身抱拳的大声说道。 君落殇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冷淡的说道:“你是这次文考的前五名吧!本王好像有点儿印象。” “能够让殿下记着,是华易的荣幸。”听闻君落殇说还对自己有印象,薛华易大喜的连忙拱手恭维道:“殿下能够来此,是我薛家几世修来的福分,殿下不如进去小酌几杯美酒吧!好让华易能够招待殿下一番。” 若是能够搭上了当今皇子的线,他薛华易的前途还不够明亮吗?眼看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薛华易有些激动的颤了颤身子。 “不用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君落殇神色不变的直接拒绝了,而后看向了许沐川的方向恭敬说道:“老师,咱们走吧!” 许沐川缓缓地的点了点头,和君落殇等人一同离开了薛家的地方。 一股清风拂过,薛华易看着君落殇等人离去的背影,喉咙不断的滚动了几次,嘴唇轻颤的哆嗦道:“老……老师,那个人是殿下的老师?” 随即,薛华易好像想起了刚才许沐川出去后,就受到了君落殇和同为此次榜上有名的云长青的躬身拜礼。薛华易心绪十分凌乱的呆滞了好久好久。 薛老爷等二十余人刚好从大厅内快步走出来,看到了薛华易朝着君落殇行礼的场面,而后又被君落殇拒绝入府的状况。 “皇子殿下好像站在刚才那个人的身侧……”有个人望着许沐川等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好久才震惊的开口说道。 “刚才我好像听到了皇子殿下称呼他为老师,是不是……是不是我听错了?”又有人惊愣了些许时候,才吞咽了几口唾沫开口说道。 风芸瞪大了一双美眸,望着许沐川的背影而张着红唇,久久不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答应回京城 轩雨酒楼中,许沐川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 “小风见过君师兄,云师兄。”此时,风安锦才从一边走至君落殇和云长青的面前,躬身说道。 刚才有些不方便,风安锦自然没有向君落殇等人见礼,因此到现在才上前以师弟之礼躬身开口。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纷纷看向了风安锦,眼神中皆是带着一丝宠溺和欣慰。 “小风,几月不见,又长高了一点儿了。”君落殇伸出手摸了摸风安锦的头,柔声说道。 云长青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风安锦,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情谊。 “君师兄,云师兄,你们和老师说事情吧?小风先到后院练武去了。”风安锦十分懂分寸的朝着许沐川等人拱了拱手,就朝着后院走去了。 “嗯。”许沐川等人对于风安锦这股坚毅的模样习以为常了,他们的心里都十分觉得风安锦不像是一个将近九岁的孩子。 等到风安锦离去后,轩雨酒楼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许多。 “落殇,这次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许沐川看着君落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君落殇沉吟了一会儿,郑重万分的说道:“老师,你在这儿待着,实在是让落殇觉得不安全。因为当初老师收留我的消息被京城内的某些人得知了,恐怕那些人不会让老师安稳的在这儿生活。” 说到这里,云长青凝视着许沐川的双眼也满是担忧。 “所以……老师,落殇希望您能够和我一同回京城,到时候有落殇在您的身旁,就算那些人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在京城内危害到老师您的。” 君落殇缓缓地从椅子上直立起来,而后朝着许沐川抱拳说道。 闻若非等人虽然知道君落殇对于许沐川很是恭敬,可是当他们再次见到一向自负高傲的殿下对许沐川这般恭敬不已,他们都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嘶——”至于从京城内跟随君落殇而来的一众高手更是吸了口冷气,搞不清楚许沐川何德何能能够让君落殇如此相待。 此时此刻的君落殇比起当初更加对许沐川礼敬有加了。因为当初他们分别时,许沐川给了君落殇一本自己特意为他写的书籍,上面写了许许多多对君落殇有用的东西。 那时候,君落殇回到京城之后打开一看,他脸色瞬间一变的惊为天人。在那一刻开始,君落殇对于许沐川的敬仰更是深到骨子里去了。 于是,君落殇等到文武会考结束之后,立即就带着云长青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宛城。 “老师,长青以为跟在殿下身边会安全的多,毕竟老师您已经引起了京城内某些大人物的注意了。”云长青也是连忙的鞠躬说道。 许沐川清楚君落殇和云长青口中所说的京城内的某些人就是北渊国的两位皇子,那时候君落殇九死一生之时,许沐川不声不响的救了君落殇一命,直接让京城内的那两位皇子大怒。 在之前京城内的两位皇子腾不出手来解决许沐川,如今文武会考告一段落了,想必距离他们出手对付许沐川的时候也快要来了。 因此,君落殇来此的目的是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担忧许沐川的安危,一方面是强烈的希望许沐川可以辅佐在他的身边。 真正见识到了许沐川不同常人的见解和才学后,君落殇感叹这是上天在眷顾他,让许沐川来到他的身旁。 “京城嘛!让我考虑一下。”许沐川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才看了一眼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轻声的说道。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 随后,许沐川就不顾众人的注视,朝着轩雨酒楼的二楼走了上去。 君落殇等人明白许沐川要思考很久,所以他们很懂味的没有上楼去打扰许沐川。 “老师,他会答应吗?”云长青望着许沐川上楼的背影,小声的说道。 君落殇看了一眼许沐川的背影,沉默不语。 踏上二楼,许沐川站在楼间的窗户旁边,望着碧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恐怕不能够独善其身了,只能够染上这世俗红尘了吗?踏了进去,我还能够走出来吗?” 许沐川心知肚明,此番若是跟着君落殇入了京城,恐怕就会要站在君落殇这边和其他人明争暗斗了。 等到北渊大帝君羽易过些年驾崩而去后,恐怕整个北渊的朝堂都会被清洗一遍。历来夺帝之位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许沐川若是此番入了京城,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戏。 还有让许沐川心烦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他可是从天牢中逃出来的,不知道京城中的一些人会不会记得他,要是被某些人知晓后借题发挥,那么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发生。 “当初连通缉令都没有下来,是因为震渊王的原因吗?”许沐川轻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情绪不由得沉重了许多。 震渊王,许沐川一想到当初在天牢中和他相识相谈的日子,心里不免得感到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情。 “老伯,很久不见面了,我来京城看看你吧!”当初若不是西门雄拼死相救,许沐川肯定是成为了刀下亡魂了。 虽然许沐川大致猜想到西门雄是因为当初他无意之间救了西门柔一命,才破牢而出的为他杀出一条血路的,但是许沐川怎么能够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了。 如今震渊王已经化为尘土,许沐川也想去京城中的墓地祭拜一下他,算是了却一番当初的相识相遇之情吧! 思考了良久,许沐川又转头看着站在楼下的君落殇等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罢了,在这儿待着也无所事事,而且还要担心被京城内的某些人惦记着。” 哒哒哒…… 许沐川踏着缓慢地步伐,从二楼下来了。 君落殇立刻就迎上来拱手说道:“老师,您同意了吗?” “嗯,就随你入京城吧!”许沐川踏着轻笑着点头回应道。 君落殇的脸上立即就泛起了喜色,他连忙躬身说道:“有老师在落殇的旁边,落殇定然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站在一旁的众人见许沐川同意了,纷纷都喜笑颜开露出了浓浓的喜色。 上架感言 距离这本书第一天开始写的日子,已经足足有两个多月了。 我记得上一本书确实是扑得相当的惨,简直可以用凄惨至及来形容。不过我自己也知道上一本书很毒很毒,所以基本上没有任何读者,我坚持写到了六十多万字就草草结尾了。 而这一本《权倾山河》我是准备了大纲和各种的细纲,每一个环节都是相扣的,自我感觉还勉强过得去吧!至少比起之前我写的好的很多很多了。 本以为我的这本书再不济也会混到个分类强推吧!毕竟我也扑过一本书了,可惜事与愿违哪!我只是上了两个蚊子腿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说实话,我的心情是十分的低落和崩溃的。 书友老哥们,你们能够知道每当周五下午两点时出推荐通知时,我一直在刷新作者后台的那种复杂情绪吗?你们能够知道我每次苦苦等到周五时,却没有任何推荐的低落心情吗? 那时候我就在想:没事的,这周没有推荐,下周责编肯定会记得我给我安排的。可是,到了第二个星期时,我依旧刷爆了作者后台也没有半点推荐的消息。 你们能够领会到当时我的那种无奈和不甘的情绪吗?也许你们能够知道,也许你们不能够知道。这种复杂的情绪,也许只有和我一样的扑街写手能够体会的到吧! 当初,我鼓起勇气的和责编说,能不能够看在我扑了一本书的前提下,给我一个稍微好点儿的推荐,不要再是蚊子推了。 责编回答说:“好。” 那时候我心情激动不已,感觉终于可以有更多的读者可以看到我的书了。 可是,事实总是那么残酷,你们知道责编给了我一个什么推荐吗? 历史新书,呵呵呵……一个好点儿的推荐位。可以说这就是,是一本签约的书都会有的第一个蚊子腿。 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对!就是崩溃的。之后我又在安慰自己,没事的,责编肯定会在下周给个更好的推荐位,然后…………… 裸奔上架。 兄弟们,说实话,我今天晚上写上架感言心中的情绪异常的复杂。 我承认上一本书写得就是一团糟,我自己都不想看,剧毒。 但是这一本书我真的在用心写了,也许有些地方措辞不对的地方让你们感到不舒服。可是书友老哥们要知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完美,希望你们能够包容和见谅。 我只想通过这次上架感言拜托各位书友老哥们了,希望你们能够订阅,因为我本来就已经扑了,若是你们还要去看盗版的话,那么我又能怎能办呢? 一章啊!只需要几分钱,在现在的社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我们这些写手就是靠着书友老哥们几分几分钱积攒稿费的,其实真的不怎么贵。 我不是那些订阅上万的大神,我只是一个扑街的写手,若是你们还要去看盗版的话,我情何以堪,我心里的苦水又能够怎样去倾诉呢? 我知道很多的书友老哥不是没有这几分钱,而是觉得既然有盗版的看,为什么我还要去花那几分钱的心态。 但是,众位老哥们,你们知道我码字一章两千,需要一个半的小时,如果在加上一些检查的时间和措词的时间,就将近两个小时了。 我两个小时还不能够换取你们的几分钱吗?你们只是觉得章节少,字数少,要是不加更就去看盗版。 可是,老哥们,如果我要水章节的话,也可以很快很快的。但是那样的话,我自认为做不到,我不想毁了这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故事。 现在网上有很多的码字软件,许多的写手都用这个东西去大量的产出各种小说。我可以扪心自问的告诉你们:“我用我自己的性命担保,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因为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一个一个的将心里的故事码写出来。就算时间再多,就算错别字再多,我也会坚持。” 希望我的几个小时能够换取各位书友老哥们的几分钱订阅,真的,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订阅。如果连你们都放弃了订阅的话,还有谁来支持我写下去的动力呢。 我对于推荐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用几分钱来支持一下我,拜托了!真的拜托了! 我…………说实话,我写着写着,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心酸的感觉,写不下去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写个上万字来倾诉心中的苦闷了。 我还是将时间腾出来去码字吧!愿书友老哥们喜欢我写的这个故事,希望你们能够用一点点行动来支持我! 至于什么加更之类的话,我只能够这么告诉你们:“你们的支持多大,我就有多么大的动力去用心的码字,写出让你们稍微满意的故事来。” 另外,在这里我真的很感谢书单主:晨白云,他不介意我的成绩差,而经常在书单上推荐我的书,很多的书友老哥都是通过书单过来的吧!真的感谢了。 感谢“紫醉逍遥”的6000币打赏。 感谢cyh11的2000币打赏。 感谢“陌上风语”老哥的1100币支持打赏,老哥还经常在评论区留言,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单机,谢谢。 感谢“没保险的手雷”老哥1000币打赏。 感谢653老哥的1000币打赏。 感谢“翔空945”老哥的1000币打赏。 感谢“进击的启示”老哥的500币打赏,另外你要得龙套“罗九日”已经出场了哦。 感谢“能忘”老哥的100币打赏。 感谢“晨白云”单主的100币支持。 感谢“罗昀”老哥的100币打赏。 感谢“南宫傲雨”老哥的100币打赏。 感谢“我要吃成个胖子”老哥的100币打赏。 还有一直在投票却从来不说话的“云南”“勿谓言之”“天云飘逸”“逆顺一念间”等等老哥的推荐了。还有很多老哥的名字没有打上来,希望不要介意,我记在心里,并没有忘记。 真的感谢有你们的支持,万分感谢。另外我真心希望诸位老哥能够订阅,拜托了,明天中午也许就要上架了。 求订阅!真心拜托了! 第一百二十章 出使失败? 第二天清晨,许沐川等人已经准备好行礼打算直入京城而去了,毕竟在宛城他们已经无所牵挂了。 就在众人开门出去之时,门口站着薛老爷和薛华易等人。 许沐川站在众人前方,微微疑惑的朝着薛老爷说道:“薛老爷,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公子忘记了,昨日我薛家领了公子的几坛美酒,还没有给公子钱呢,今日一早特意过来给公子送来。”薛老爷面带笑容,刚才直立的腰骨不知不觉间弯了一点儿。 薛老爷等人在对着许沐川说话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用眼角瞟向了在一旁站着的君落殇。 薛华易此时姿态放的很低的向君落殇说道:“华易见过殿下。” “我等草民拜见殿下。”薛老爷等人赶忙的朝着君落殇躬身说道。 君落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淡不已的点了点头:“嗯。” “好像是,只是送些银钱而已,薛老爷太过于劳师动众了。”许沐川迟疑了一下,轻轻笑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薛家等人来此送银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向君落殇表现一番,甚至是想能够抱上君落殇的这颗大树。 “公子说笑了,能够饮用公子所赠的美酒。银钱,我等自然是要亲自给公子送来才是。”薛老爷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昨天的那股气愤样子。 随即,薛老爷就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装着银钱的钱袋,递给了许沐川。 许沐川怎能不知道薛家等人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不过他故作不知的接过钱袋。 “公子,殿下,草民看见你们的这般装束,是要离开这宛城了吗?”薛老爷眼睛一瞟,就发现了闻若非等人拿着的一些包裹,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嗯,既然薛老爷的酒钱已经送到了,那么薛老爷就请自便吧!”许沐川可不想和薛家等人玩什么心思。 薛老爷嘴角轻轻一抽,连忙笑道:“好,那我等就不打搅公子和殿下了。” 于是,薛老爷笑嘻嘻的带着薛华易等人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本来薛老爷还有很多的客套话卡在喉咙没有说出口,可是他眼角一瞥就看到了君落殇脸上的微微不悦,所以薛老爷才急急忙忙的收口了。 薛华易比较有礼数的朝着许沐川等人弯腰并且拱了拱手,然后才慢慢的退开到了一边。 薛家等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距离轩雨酒楼比较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毕竟眼看着君落殇这颗参天大树就在眼前却触碰不得,实在是让薛老爷心里感到无助。 “三殿下的老师?此人到底是何人?能让当今皇子如此相待。”薛华易却是在远方看着许沐川,眉头紧皱的喃喃自语着。 薛老爷一想到昨天差点儿就当面得罪了许沐川,他的额头就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无数的冷汗:“幸好我沉的住气,不然我薛家怕是就完了。” 而后,许沐川等人没有在理会他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坐到了已经备好的马车内。 前往京城,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在等待着许沐川呢?许沐川不知道,他只是想进入京城后可以去拜祭一下震渊王西门雄。 …………………… 五天之后,当朝宰辅皇甫玉林出使蜀国终于回来了。 整个北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等待着皇甫玉林带回来的消息。 “回禀陛下,老臣无能,玉箫之关协商失败了。”皇甫玉林一回北渊,他中途片刻不休息的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中的皇城中。 皇甫玉林跪在皇宫大殿之上,神色黯淡的磕头喊道:“陛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听到此处,整个皇宫大殿内皆是沉静了,整个北渊国都沉静了。 “爱卿,先行平身吧!起来再说。”君羽易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才轻轻抬了抬手说道。 皇甫玉林缓缓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佝偻的样子感觉他瞬间老了十几年。 “陛下,蜀帝意思是,我北渊国若要玉箫关的话,就得让蜀国的军队驻扎在玉箫关周围。并且要让我北渊付出万金,来弥补他蜀国“剿灭贼寇”的损失。” 一字一句,皇甫玉林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出使蜀国,无论他怎么费劲口舌的和蜀国大帝商议,蜀国大帝就是不松口半分,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和北渊为敌了。 “放肆!” 君羽易闻此,顿时猛然一拍龙椅之上的扶手而大吼道:“他蜀国简直就是荒唐。”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看到君羽易大怒的样子,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上的齐声喊道。 君羽易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息了几口气,慢慢的合了合双眼,将愤怒压制下去了。 “陛下,看来蜀国是铁了心要与我北渊为敌了。”皇甫玉林轻轻摇了摇头,十分担忧的躬身说道。 “陛下,蜀国此番举动,臣怀疑离国也在推波助澜,甚至离国和蜀国也许会联合起来打算要侵占我北渊了。”杨大人从一侧站到了大殿之上,眉宇间的担忧神色根本就无法掩饰。 良久,君羽易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有些脱力的缓缓说道:“暂且退朝,几日后在议。” “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念叨了一下,看着君羽易离去的背影,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北渊国境内,皇甫玉林回来的消息随着狂风而飘散在了大江南北。 北渊国的无数将士和百姓听闻了此次出使的结果后,所有人皆是大怒的气得面色铁青。 “蜀国如此欺我北渊,简直就是要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很多的士卒瞪着一双眼睛,怒斥的大吼道。 “难道又要起战事了吗?天下要乱了哪!”无数的百姓在哀嚎着,在悲鸣着。 “他蜀国真当我北渊好欺辱不成?”驻扎在各地的将领纷纷怒吼道,手中的利刃皆是散发出了血腥的萧森冷意。 与此同时,从易城也传来了一道震天动地的怒喝:“老将刘勋济,恳请陛下降旨出使玉箫关!” 随着刘勋济的怒吼声而出,在北方镇守着的风擎宇也是忍不住的传话到了京城:“老将风擎宇,请求出战!”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整个北渊国都是一片愤怒的气氛在蔓延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兵发玉箫关 几天之后,从皇宫深处传出来了君羽易的声音:“传朕圣旨,令刘勋济为主帅,新进武状元血雄将军辛雄庄为先锋,领兵一万,即日起出征玉箫关!” 轰! 此道圣旨一出,整个天下都为此震动了。无数压抑的气息从皇宫深处传至各个角落。 “老将刘勋济领命!”从边疆的易城中顿时传出来了刘勋济的领旨大喝声,似乎他期待这道圣旨已经很久很久了。 “辛雄庄,领命!”一身血红色的盔甲披身,辛雄庄眉宇间的气势如同汹汹海浪般浩大。 君羽易独处皇宫深处,他眯眼冷傲的自言自语道:“你们需要一个借口,那么朕就给你们出兵来犯我北渊的借口,看看你们比起上一代要强到哪里去。” 北渊已经立国三十多年了,当初和君羽易对恃的离国大帝和蜀国大帝都已经驾崩了,如今坐稳在离国和蜀国龙椅之上的都是四十来岁,也就是的昔日的两国太子。 君羽易戎马一生,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次皇甫玉林出使蜀国商谈失败了是什么信息?说白了,蜀国和离国怕是想要对北渊出手了。 只不过离国和蜀国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他们也不能够无故的大举而犯北渊,毕竟站在帝位之上,做事情都要有个“合理”的借口,因此才有了前段时间蜀国进发玉箫关除去“贼寇”的事情。 就算此次君羽易将玉箫关放弃了,那么不久之后蜀国或者离国肯定会找其它的理由在来为难北渊。因此,君羽易知晓这天下肯定要大战再起了,他只有迎难而上了。 “真当我北渊没有了当年的脾性了吗?你们已经做好要搅动天下的准备吗?”君羽易眯着双眼望向了苍穹,满头的白发尽显沧桑之感。 北渊国的四处,皆是知晓了北渊大帝君羽易的此道圣旨。 “陛下这是真正的动怒了呀!此番进军玉箫关,又有多少将士埋骨沙场哪!”很多的老人撑着拐杖喃喃念叨着。 “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北渊国不能够轻犯。”无数的百姓握紧了拳头,士气磅礴的在胸口中迟迟不散。 “恐怕天下要出大事了,希望我北渊能够渡过这次安危吧!”很多的百姓在对天祈祷着。 “这才是我北渊国哪!这才是昔日霸绝九州的陛下哪!既然他们想要一战,那么便战吧!我北渊何曾惧过?”云城中,云霄武馆中的问泽宇望着京城的方向自言自语着,眼底深处似乎闪过无数道昔日霸气侧漏的君羽易的身影。 “师兄,活着……回来。”问嫣然站在云霄武馆内,一双亮莹莹的美眸中尽是担忧。 …………………… 易城 在城池的大门口处,上万的铁血士卒整齐划一的站在城楼下。 虽然有上万人的士卒在此,但是整个天地间安静异常,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忽然,在城楼上面出现了一道气宇不凡的身影,他便是北渊十三将——刘勋济。 当刘勋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底时,所有人都屏住心神的望着刘勋济,他们眼底和脸上满是崇拜之色,斗志昂扬的士气如同狂风席卷在天地之间。 “将士们,我北渊国建立三十来年,从当初的一个小部落到如今问鼎九州的泱泱大国。你们知道我北渊为何能够崛起于乱世吗?你们知道为何我北渊能够力抗离蜀两国而直至今日吗?” 刘勋济猛然吸了一口气,望着城池下方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吼道:“今日我刘勋济在告诫你们一遍,为什么我北渊能够有今日?一、是因为我北渊国有当今陛下,二、是因为我北渊国有震渊王西门雄,三、是因为我北渊国的将士敢拼敢死和不畏艰险。” “此次尔等随我收复玉箫关,可惧?”刘勋济胸口一紧,仰头大吼道,声音在整个城门口处回荡了许久许久。 “不惧!” 上万士卒雷鸣般的怒吼声震慑天地,似乎整块大地都轻轻颤了颤。 “尔等随我出征玉箫关,可敢拼杀?”紧接着,刘勋济又是吼道。 “敢!” 无数到震耳欲聋的回音从易城蔓延到了四面八方。 “我刘勋济,乃昔日北渊十三将之一,苟延残喘至今日,本以为就此安稳的了结此生,没有想到如今蜀国欺我北渊、践踏我北渊的尊严。因此,我刘勋济披甲提枪、得圣命再战一回,众将士可愿随我兵发玉箫关?” 刘勋济大喝一声,下巴处有些泛白的胡须也在剧烈的颤动着。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猛然间,上万士卒齐齐的朝着刘勋济的方向单膝跪地,脖颈的血管爆出的大声喊道。 “出!征!”见到众将士的士气已经被提升到一个无法形容的高度时,刘勋济眼底闪过一道满意的神情,而后扫视众人一眼大声吼出。 刘勋济征战沙场一辈子,怎能不知晓士气对于打仗的重要性。此番举动,刘勋济就是在激扬起上万士卒的士气,就是已经在为攻破玉箫关而开始做准备了。 望着下方士气磅礴的众将士,刘勋济感觉他又回到了当初征战九州大地之时的场景。 轰隆隆…… 雷鸣般的踩踏声从易城开始响起,刘勋济胯下血红色的战马走到前方,在他的身侧则是此次武考状元血雄将军辛雄庄。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镇守一方,莫要辱没了陛下赐名的血雄二字。”刘勋济毫不客气的冷声朝着一侧的辛雄庄说道。 “将军,末将定然不会辱没了血雄二字,就算此次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退后半步。”辛雄庄手中长枪一抖,用嘶哑且坚定的口吻回应道。 “如此最好不过。”刘勋济眯着双眼凝视了辛雄庄一眼后,双腿紧紧一夹胯下战马的肚子,加快速度的朝着玉箫关而去。 辛雄庄不在言语,一双坚毅的眼神望向了玉箫关。 风起云涌玉箫关,暗流涌动九州天。 一时间,整个天下都将目光注视到了玉箫关。战事一触即发,不知道此次又有多少的将士埋骨沙场,不知道又有多少的家庭会支离破碎。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玉箫关内无人? 玉箫关,这里从三十年前开始就属于北渊国的领地了。 就在前段时间,玉箫关被蜀国一个荒唐的理由攻破,天下震动。 北渊国两次派遣使臣出使蜀国,都无功而返。君羽易身为北渊大帝怎么能够不知晓这是天下即将要大乱的导火索呢。 面对蜀国如此的欺压,君羽易特此派遣昔日名震天下的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率领一万大军奔赴玉箫关。 震天动地的声势从易城传到了玉箫关处,镇守在玉箫关处的三千多蜀国将士皆是抱着生死不计的心态等候着大战的来临。 即使刘勋济已经不负当年的风采了,但是他那赫赫威名依然让整个蜀国都为之动容了一番。 蜀国皇庭之中,蜀国大帝望着玉箫关的方向眯着双眼,喃喃道:“终究是派出了刘勋济这等老将了,就是不知道若是刘勋济战死沙场的话,你们会怎么样呢?” 萧森冷意缓缓地的蜀国大帝的身体内弥漫出来,站在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纷纷感觉到了冷意一颤。 …………………… 不日时间,刘勋济就率领着上万大军来到了玉箫关处,此时玉箫关处的前后两座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似乎已经知晓了刘勋济等人来了。 近十米高的城楼,若是强攻的话肯定会损失惨重。刘勋济身为一代悍将,怎能不知道轻重?但是面对蜀国这种欺压,他刘勋济胸口憋着的闷气已经从喉咙处冲出来了。 “我乃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蜀国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刘勋济拍马而至玉箫关的城楼下面,手中的一杆长枪直指玉箫关的呵斥道。 刹那间,一股狂风而起吹向了玉箫关。风沙而起,吹散了刚才压抑的气氛。 良久,玉箫关处并没有见到一个人人影,也没有一个人回应刘勋济的怒斥声。 刘勋济皱了皱眉头,凭借他征战沙场几十年的经验,他从心里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对劲:“恐有埋伏,小心为上。” 他刘勋济能够名扬天下,凭借的不仅仅是一身超一流的武艺,还有着他过人的计谋和才智。 刘勋济本来想通过斩杀敌将来鼓舞士气的,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就好像用使劲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白费力气了。 辛雄庄气宇不凡的跨马而至刘勋济的旁边,小声说道:“将军,这玉箫关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有些奇怪,我们怎么办?” “全军退后三里,整备一番。”刘勋济扫视了玉箫关一眼,沉吟了许久后说道。 “是。”辛雄庄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半句。 随后,辛雄庄立刻回头望向了众将士吼道:“将军有令,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全军退后三里!” 轰隆隆…… 随着命令一下,上万士卒立刻就变动阵行,纷纷整齐划一的转身朝着后方走去。 辛雄庄警惕万分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而后慢慢的骑着战马随着众人往后退去。 刘勋济站在大军的前方,静静的观察着玉箫关一个时辰后,他谨慎小心的将心底急迫想要攻入玉箫关的情绪给压抑了下去。 “传我将令,暂且安营扎寨,派遣哨兵不断的探查周围的情况。”刘勋济嘶哑的大声说道。 随即就有一干将领传令下去了,上万士卒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命令的开始扎寨。 黄昏而起,刘勋济的大军就开始烟雾缭绕了,粮食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众人的肚子情不自禁的叫唤了几遍。 “事出反常,必有埋伏。”刘勋济眯着双眼,凭借着月光的淡淡光线而望着玉箫关。 刘勋济不惧埋伏,但是他希望有些将士白白的战死沙场了,那样死去太不值得了。因此,刘勋济才没有在今日强攻玉箫关。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刘勋济就特意赶至玉箫关门前不远处打量着了。可是,今日的场景和昨日的场景都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玉箫关的城楼上,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当真是奇怪。”刘勋济的眉头紧皱着,有些猜不透蜀国的那些人的心思。 刘勋济观察了一番后又回到了大军中,面对众人那热血沸腾的士气,刘勋济心里又有些感到不妙了。 大军士气,只能够在起初的时候调动的到巅峰。若是迟迟不战的话,刘勋济担心上万士卒的士气会慢慢的呈现出低迷,那样可是会影响大局的。 “将军,我们今天要不要强攻玉箫关。”辛雄庄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初的那股书生意气了,他现在满身都散发出浓浓的血色战意,当之无愧血雄之气。 “今日暂且不攻,今夜派遣哨兵打探一番玉箫关内的状况,明日在做打算。”刘勋济沉吟了许久, “是,末将明白了。”听到今日又是不战,辛雄庄的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上万士卒本来整装待发攻破玉箫关的气势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基于刘勋济那震撼天地的悍将之气,上万大军依然保持着斗志昂扬的样子。 夜半时分,刘勋济立刻就派了一位哨兵中的高手潜入玉箫关内了。 一个时辰后,哨兵悄悄的回到大营中来了。 “启禀将军,关内有人,而且人数不少,初步判断有两千人以上。”哨兵单膝跪在地上,抱拳低头的郑重说道。 “竟有两千人以上,为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实在是有些奇怪。”听到哨兵的回禀消息,刘勋济疑惑万分,有些搞不懂玉箫关内的蜀军想要干什么。 “将军,也许是因为他们知晓我等领兵上万而至玉箫关,他们来不及撤退才故作疑阵,想让我等退去。”大营中的一位中年将军躬身抱拳的大声说道。 “希望如此吧!”刘勋济眯了眯双眼,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担忧。 刘勋济带领着上万大军迟迟不攻,消息传至京城后,君羽易一声大喝而至:“刘勋济,朕限你一日内夺回玉箫关。” 如果在这样拖下去的话,会对北渊国的无数将士和百姓造成无法弥补的士气低迷的样子。因此,君羽易不管其它,直接下令而至玉箫关处。 “老将刘勋济领命!” 刘勋济赫然一声大吼,身上的汹汹战意迸发而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攻城! 第一道光束穿破天际射到了九州大地之上时,刘勋济在北渊大帝君羽易的皇令下只能够率领大军强攻玉箫关了。 兵临城下,上万大军直接就士气磅礴的站在了玉箫关的城楼下。 刘勋济望着玉箫关,发现城楼上并没有露出一个人头,谨慎心绪的他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但是,如今大军以至玉箫关,若是在不打的话,肯定会波及到众将士的士气。更重要的是,北渊大帝君羽易已经下了死命令,今日这一战无法避免了。 “攻城!” 刘勋济提枪喝到,枪尖处散发出的锋芒让人感到无尽的血腥之气。 轰隆隆…… 随着刘勋济一声令下,大军进发,黑压压的人影一片朝着玉箫关冲杀过去。 攻城巨木在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卒推动下,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快速而去。顷刻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颤抖。 “杀!攻入玉箫关,夺回我北渊的领土!”刘勋济麾下的一位将军冲在前头,鼓舞着上万大军的士气而怒吼道。 突然,就在刘勋济等上万大军只差十来米就要抵达玉箫关时,在玉箫关的城楼上面跳出来了数百人手持弓箭和抱着巨石的蜀军。 “不好!”见到城楼上突然出现了一干蜀军,刘勋济眼眸急剧收缩了一下轻声道。 嘭咚! 随着城楼上面的巨石如同雨水般往下倾泻,刚好抵达到了城楼下的北渊将士皆是被砸成了肉酱。 咻!咻!咻! 从城楼上面紧接着又是漫天的利箭飞来。 “啊………”万箭袭来,哀嚎一片。 北渊将士就在这眨眼之间损失了几百人。 刘勋济望着这样骑虎难下的模样,握住长枪的手忍不住的紧了紧,而后仰头大吼道:“给我攻城!” 有着刘勋济的坐镇,奔赴在城楼下的北渊将士死死的咬着牙齿没有退后半步。 因为他们知道在背后是一位能够扛起北渊国的大将,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是自己生存了几十年的国家。 如果此时冲在前沿的北渊将士一乱,那么后方的一众士卒都会被卡住了冲杀的位置。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冲杀在前沿的士卒就是有罪了,而且还是大罪。 因此,即便他们知道下一秒可能自己就会被巨石和利箭打死,他们也没有退后一步,反而是为了能够早一点冲破玉箫关,更是不畏生死的加快了冲杀的步伐。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北渊将士的口中喊出,他们大喊,他们大叫,只是为了扫除心底深处的那股恐惧感。 城楼上面的一众蜀军没有被北渊将士的气势给吓到,反而是井然有序的交换着位置,来扔下巨石和射出利箭。 漫天的血花在玉箫关的城楼下绽放着,这血花是那么的鲜红,是那么的美艳,更是那么的令人心生悲凉。 “我北渊国的将士,何惧一死!杀!”刘勋济望着城楼下方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将士,他眼眸通红的大喝道。 随即,刘勋济将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立刻从战马上的背囊中抽出弓箭。 咻! 一支利箭破天而出,正好命中在了城楼上面的一个蜀军。 刘勋济屏气凝神的继续弯弓搭箭,气势汹汹的射出心底的愤怒,射出心底压抑了十来年的杀意。 辛雄庄身为此次先锋大将,丝毫没有胆怯的冲到了玉箫关的城楼下。面对箭雨和巨石的袭来,辛雄庄手持长枪的狠狠扫开,只为让一众将士可以减少些损伤。 “嘭咚”一声巨响而过,正在推动着攻城巨木的几个将士被砸成了肉酱,猩红色的鲜血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无色,感到悲悯。 辛雄庄眼角一瞥,瞪大了眸子望向了突然停滞不前的攻城巨木。 若是没有攻城巨木,怎能撞开那玉箫关的大门呢? 难道真的要用十米高的攻城阶梯冲上城楼之上吗?如果真的从城楼之上突破的话,那种损失没有一个人想要看到。 “给我撞开这城门!”辛雄庄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马不停蹄的冲到攻城巨木的一侧,用尽全力的推动着攻城巨木。 本来见到自己旁边的士卒兄弟被巨石砸死,正在推动着攻城巨木的士卒有些慌乱。可是当辛雄庄这位先锋大将亲自下马而来时,众将士的士气陡然一增。 “冲啊!” 刹那间,推动着攻城巨木的几十个士卒纷纷咬牙坚持的拼劲全力,他们脖颈上的经脉暴起,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出血花来一样。 咻! 一道划破虚空的轻嗤声而过,辛雄庄的背后竟然被一支利箭射中了。 辛雄庄轻轻的颤了颤身子,没有因为利箭袭来而让他动摇半分后退之意:“兄弟们,城门近在眼前,给我冲过去!” 紧紧几十秒的时间内,战场上就多了无数道的尸体。 玉箫关的城楼上,蜀军的将军正在指挥着一众士卒。 “哼!”刘勋济一眼望去就发现了蜀军将领的位置,他一声冷哼后,一支利箭便已经朝着玉箫关的城楼上而去了。 生死一瞬间,城楼之上的蜀军将领征战沙场多年,早就在心底里对危险袭来有了下意识的动作了。 “不好!”就在刘勋济的利箭射出的那一刻,城楼之上的蜀军将领眼皮猛然一跳,他惊呼一声后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 噗嗤! 虽然蜀军将领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掉这支飞来的利箭,但是他依旧是慢了那么一丝。利箭如同毒蛇一样的无情,穿过了蜀军将领的左肩。 也幸亏刚才蜀军将领的下意识侧身,不然此刻利箭穿过的就不是蜀军将领的左肩膀了,而是他的心脏了。 “北渊十三将,当真是名震天下的悍将。”蜀军将领顺着利箭飞来的方向,望着刘勋济一眼,额头的冷汗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 要知道,从刘勋济的位置到玉箫关的城楼之上,少说也有两百米。 普通的弓箭手能够射出一百多米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而刘勋济不仅能够射到城楼之上,而且还准确度让人感到由心而发的恐惧。 刘勋济和蜀军将领的这一眼对视,蜀军将领感觉自己眼前的北渊十三将不是人,而是一头猛虎,一头猛虎的血腥眸子让他心里发寒。 “给我放箭!快!”蜀军将领深深的吸了口气,立刻就扯着嗓子的喊道。 城楼之上的一干士卒连忙在弯弓搭箭,准备着下一轮的射杀。 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玉箫关飘散了起来,萧森无比的冷意更是渗透到了每一个士卒的心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城门被破,血染沙海! 一瞬间,在辛雄庄和一众将士的推动下,攻城巨木终于抵达到了玉箫关的城楼下。 “给我砸开!”辛雄庄青筋暴起,大吼道。 几十个北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的大喊着:“喝!” 嘭!嘭!嘭! 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攻城巨木宛如蛟龙出海般气势不凡的冲打着玉箫关的城门。 玉箫关的城门在攻城巨木的巨大作用力下,直接颤抖个不停。 在玉箫关城门后的十几个蜀军将士倾尽全力的抵住着大门,希望可以多坚持一会儿。 随着攻城巨木的抵达在城楼下,冲在第一轮的北渊将士也已经扛着攻城阶梯也来到了城楼下。 “给我杀上城楼!” 刘勋济看着躺在地上成为血泊的一具具尸体,他心底微微一颤,而后举枪大吼道。 在刘勋济的鼓舞士气下,北渊将士不畏生死的用身体抵挡着射来的利箭和垂落下来的巨石。 眨眼之间,一个接着一个的十来米的阶梯就被一众北渊将士搭在到了城楼之上。 “给我放石头,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冲上来。” 蜀军的将领站在城楼之上指挥着,他肩膀上的利箭已经被他给折断了,只剩下一个利箭的箭头插在血肉里。 至于将利箭拔出来的话,再也这种危机时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将利箭从血肉中拔出,那么鲜血一定止不住的往外流,到时候没有时间治疗肯定会严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战争哪!是那么的残酷。战争哪!又是那么的不可避免。 残肢破躯在地上堆积着,冲杀着的北渊将士只能够踩踏着自己兄弟士卒的尸首向前而去。 漫天的黄沙在天空中弥漫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天地间响彻着,一具血淋淋的尸首化作了血泊浸染了黄土。 嘭咚一声,又是一个北渊将士的脑袋直接被巨石给砸中后瘫倒下去。 噗嗤一声,很多的北渊将士被城楼之上射来的利箭给刺穿了心脏和肚子。这鲜血宛如泉水般在玉箫关的城楼下喷洒而出。 血腥味是那么的刺鼻,萧森冷意是那么的让人心寒,但是北渊将士依旧没有一人退后一步,即便他们知道下一刻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无数的北渊将士在刘勋济的眼中被利箭刺穿了,被巨石砸成了肉酱的样子让久经沙场的刘勋济都感到悲凉。 为了能够让这一切尽早的结束,刘勋济强忍住心中的悲愤,鼓舞着上万大军:“全体将士,待城门一破,给我杀进关内,血洗敌军!” 轰! 随着刘勋济的一声落下,北渊将士就热血沸腾的直冲过去。 嘭咚!嘭咚! 一下又一下的猛击,玉箫关的城门呈现出了破裂的样子,在城门内死死抵住的一众蜀军也是双手发麻的不敢撤退半步。 “给我破开!” 辛雄庄不愧是先锋大将,任凭身边落下巨石和利箭他都不为所动,反而是气势恢宏的竭尽全力推动着攻城巨木。 哐当! 轰隆一声巨响而出,玉箫关的城门终于在一众北渊将士的齐心协力下瘫倒下去了。 城门倾倒的一瞬间,辛雄庄连忙转身跑到自己的战马旁边,而后将地上紧紧插着的长枪拔起指天而吼:“兄弟们,给我杀!” “杀啊!”见到城门一破的瞬间,北渊将士的士气陡然间升起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地步。 城门一破,刘勋济的虎眸一瞪,他双腿紧紧的一夹战马的肚子。战马就似利箭一样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冲去:“杀!” 城门一倒,也有很多的将士通过攻城阶梯攻上了玉箫关的城楼之上。 呯呯嘭嘭的刀剑声很快就从城楼上响了起来,冲到城楼之上的北渊将士不畏生死的杀向了旁边正在弯弓搭箭的蜀军士卒。 一时间,整个玉箫关就陷入了血色的样子。 “众将士听令,今日我等已经免不了一死了。但是就算死,也要杀出我蜀国的军威。兄弟们,同我一起……杀!” 蜀军将领的眸子泛着浓浓的血色,他扯着嗓子的震天一吼。无数的蜀军士卒在此刻皆是一颤,原本有些慌乱想要后退的蜀军立即变成了野狼般扑向了北渊将士。 似乎这茫茫的天际中都是血色,似乎这飘散着的黄沙都已经成为了红色。 如今,双方士卒才算是真正的开战了,每一个人已经忘却了自己是谁,每一个人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也许在此刻,就算是双方的将领呼喊,他们也都不会理会了。因为他们的眸子和心里都已经被血红色的鲜血浸湿了。 双方之间,若是不倒下一方的话,肯定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手中的长刀利剑的。 随着城门一破,辛雄庄骑着战马直接冲杀到了玉箫关内。 “尔等敢犯我北渊,死!” 放眼望去,在玉箫关内站着上千名全副武装的蜀军士卒。辛雄庄提着长枪在空中狠狠一抖,怒视呵斥道。 蜀军士卒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他们反而没有了任何的慌乱,每一个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等待着一众的北渊将士冲杀过来。 “驾!驾!”辛雄庄狠狠的用长枪拍打着胯下战马,冲杀在最前方。 眨眼之间,上千名蜀军士卒就提着长枪利刃朝着冲进来的北渊将士杀去。 刺啦! 辛雄庄一枪而出,狠狠的刺向了冲杀过来的一个蜀军士卒,长枪直捣黄龙的穿破了这个士卒的胸口。 “呀!杀啊!”北渊将士紧随在辛雄庄的身后,见到穿着蜀军士卒的盔甲就砍杀了起来。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没有人在分辨自己周围是什么情况。他们只要是看到穿着敌对士卒服饰的人,就用利刃剥夺了对方的性命。 呯呯嘭嘭的利刃交织声在天地之间响起,宛如一首死亡的哀悼之歌,是那么的凄凉。 突然,原本明媚的天气缓缓地暗沉了下来。 小雨淅淅沥沥的从天空中落在了玉箫关处。 雨水垂落下来,非但没有将双方的血腥之气给抹除了,而且还让双方的将士更是搏命般的拼杀了起来。 一时间,雨越下越大。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开始积攒着雨水了,可不同寻常的是,这积攒在坑洼中的雨水是鲜红色的。 黄沙染尽玉箫关,鲜血洒满天地间。 一开始蜀军士卒还能够拼杀一段时间,可是随着北渊将士的不断增加,蜀军士卒终于开始抵挡不住的呈现出了崩塌的样子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蜀将自刎 大战以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一共三千多的蜀军将士在拼劲全力的抵抗着上万北渊士卒,那种无助和慢性等死的复杂情绪也许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清楚。 鲜血混在飘散下来的雨水中,显得格外的鲜艳。刀剑枪棒的击打声更是遮掩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我的手啊!啊……”玉箫关内,一个蜀军士卒的右手被乱战中砍断了,猩红色的血液喷发而出,浸湿了他的盔甲和整块地面。 刘勋济随着大军冲入到了玉箫关内,他宛如不世战神般冲入到了蜀军上千士卒的人群中。 刘勋济跨马冲在蜀军人群之中,狠狠的一枪而过,随即就有五六个蜀军士卒用双手紧紧的捂着脖颈那渗人的伤痕。 这五六个士卒用惊恐无助的眼眸直盯着在战马上威风霸气的刘勋济,而后慢慢的软塌下了身子,化为了躺在这血泊中万千尸首的一员。 “我北渊国的领土,岂容尔等宵小占领。” 刘勋济左手使劲一扯战马的缰绳,战马即刻就抬起了前脚直立了起来,刘勋济的霸道和悍将之色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 长枪扫过,刘勋济手中的长枪一定会带有很多蜀军士卒的性命。 雨,依旧没有停下来。鲜血也依然随着众人的喊杀声和哀嚎声在挥洒着。 在看身为北渊大帝钦点的先锋大将辛雄庄,他和前几日向刘勋济承诺了的一样,不论怎么样都没有退后半步。 辛雄庄双手持枪,杀入蜀军士卒的人群中,直接一边冲着一边用长枪刺入围攻来蜀军士卒的体内,一路奔走,一路厮杀,一条在蜀军士卒中侧的血路就这样被辛雄庄给杀出来了。 如今正是早晨时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朝气。玉箫关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部都变成了血红色的,黄沙也被鲜血给浸湿了。 辛雄庄持着长枪往一些被压制的北渊将士那里奔去,希望能够尽量减少一些没有必要的伤亡。 咻! 辛雄庄长枪直直的刺入了正前方两个蜀军士卒的胸口,他使劲的一抽出来,鲜血瞬间就从蜀军士卒的胸口处流淌下来,两个军士就这样不知所以的失去了生机。 辛雄庄的长枪一往无前,枪尖和枪柄上面全部都是蜀军士卒的血渍,辛雄庄不停的挥舞着长枪,一刺一抽,一扫一劈。 辛雄庄所过之处全部是蜀军士卒的尸体,此时此刻的辛雄庄像是真正的血色雄将般无人能挡。 周围的蜀军士卒被辛雄庄的这勇武和无情厮杀给震惊到了,数十个蜀军士卒直接围住了辛雄庄。 “杀了他,兄弟们一起上!”很多的蜀军士卒都在大喊着要将辛雄庄给斩杀了。 “尔等贼寇,我辛雄庄又有何惧!”辛雄庄大喝一声,长枪宛若蛟龙般在一众蜀军士卒的面前舞动,枪尖处散发出了摄人心魂的气息。 数十个蜀军士卒站在地上用刀剑长枪对着辛雄庄却不敢在往前走一步,因为他们此时十分害怕下一个被这辛雄庄刺入胸口的就是自己。 “兄弟们,今日定然只有一死,但是不能够丢了我蜀国的脸,杀哪!” 随后,一个士卒鼓足气力的仰天大吼了一声,围在辛雄庄周围的一众蜀军士卒皆是露出了视死如归的模样。 围着辛雄庄的数十个蜀军士卒皆是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即便他们纵然心有惧意,但是他们不能够退去。 于是,数十个蜀军士卒拼劲最后一口气力将手中的刀剑枪尖对准了辛雄庄而刺。 嘭!咚! 辛雄庄将手中的长枪对着围剿的蜀军士卒前排士卒一扫,十几个蜀军士卒瞬间化为了地上的尸体躺在那里。 血是那么的红,映入眼帘。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厮杀下去,别无选择,只有一直一直的厮杀下去才会有存活的希望。 另一边,刘勋济比起辛雄庄更是威武霸气,他一人一枪一马在上千名蜀军士卒中来去自如,长枪之上沾染的血液更是在不停的滴落下来。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玉箫关的厮杀已经达到了一个火热的状态,近三千的蜀军士卒一个接着一个的成为了尸体。性命在此时此刻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人命在此刻是最不需要珍惜的。 “呯呯嘭嘭!” 无数的兵器击打撞碰声在战场上面久久响彻着。 血渍和滴落下来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玉箫关的城门外,好似一条血色长河般在湍急着流动。 如今只要一方没有真正的倒下,那么这场战争便不会停止。 “杀!杀光你们。”无数的蜀军摇旗呐喊着,朝着冲杀过来的北渊将士胡乱的挥舞兵器,所有人的眼珠已经通红无比,杀意不减。 擂鼓声不绝,战争不止。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双方都在拼死的搏杀着。兵锋在不断的碰撞着,鲜血在不停的流淌着…… 一个时辰过后,三千蜀军将士皆已成为了尸体。 蜀军将领更是满身血渍的和刘勋济等一众北渊将士对恃着。 “北渊十三将,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蜀军将领惨淡不已的仰头大笑着,而后他慢慢的提起了手中染尽了血液的长刀。 “十三将中的一位就这么悍世了,昔日十三位北渊将齐聚又是怎么样的风采呢?至于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震渊王更是堪称绝世,我真的想见识一番哪!可惜我晚生了二十年,哈哈哈……” 蜀军将领望着刘勋济,眼神中没有恨意,只有浓浓的战意和佩服。 噗嗤! 忽然刀光一现,蜀军将领无所畏惧的将长刀捅入了自己的胸口处。 他能够成为蜀军的一代将领,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在最后一刻,他也没有丟掉蜀国的一分尊严。 刘勋济望着蜀军将领慢慢软瘫下去的血色身躯,刘勋济沉默不语的将长枪轻轻的插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刘勋济凝视着半跪在血泊中蜀军将领,嘶哑的命令道:“虽是敌将,但是个豪杰。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大战结束之后,很多的北渊将士才缓缓地回过神来,眸子里的血红色才慢慢的退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千士卒皆为诱饵 玉箫关处的大营内,刘勋济等一众将领沉默的站在里面。 一会儿后,从大营外快步的走进来了一个士卒。 “启禀将军,共杀敌军三千,我军伤亡两千,轻伤之人还在统计。”士卒立即半跪在刘勋济的面前,大声的说道。 “嗯,让将士们好生休息一番,退下吧!”听到这么大的伤亡时,刘勋济的眼皮不由得轻轻一跳。 士卒得到刘勋济的命令后,立刻就恭恭敬敬的弯腰退出了大营:“是。” 两千多人的伤亡,不可谓不大了。这还是有着刘勋济等一众将领冲入敌军中浴血奋战才能够尽早的结束了这场战争,若是换个将领来统领全局的话,恐怕伤亡的数字会翻上一倍。 虽然胜战,但是整个玉箫关似乎在此刻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任何欢呼鼓舞的声音。 遍地的尸体,漫天飞舞着的血花。又有谁能够高兴的庆贺自己这方获得了胜利呢? 看着几日前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兄弟突然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无数的北渊将士尽皆的眼眶一红,但是却没有一人落泪。 因为他们知道泪水是懦弱的表现,即便落泪也无法让躺在地上的两千多兄弟活着回来了。他们能够做的只有将一众的兄弟埋入地底,让他们的尸首有个安息的地方。 修养了一会儿后,很多只是受了轻伤的北渊将士就开始着手处理起来尸体了。如果这些尸体不尽早的将其处理了的话,会有极大的可能产生瘟疫和疾病的,到时候就真的是大过错了。 于是,北渊将士就开始将蜀军士卒和自己这方的北渊士卒区分开。自己这方的兄弟,肯定是要将他们安葬,至于身死了的三千蜀军士卒皆是火化。 除了刚才那个蜀军将领被一众北渊将士好生安葬了,其他的蜀军士卒被堆积到了玉箫关外的一处,开始火化了。 刺啦啦…… 一阵火花闪烁过后,堆积如山的蜀军士卒尸首就开始燃烧了起来。漫天的火花似乎要烧到天际去了。 ……………………… 殊不知,在玉箫关内的北渊将士休息之时,距离玉箫关十里处的山谷内驻扎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卒。 在山谷的一处大营帐内,一位穿着黑银色盔甲的中年将军高座在首位,在这位气势不凡的将领左侧则是坐着一位书生意气模样的三十来岁的男子。 “启禀将军,玉箫关内已经完全被占领了。” 忽然,从营帐外面冲进来了一个穿着蜀军士卒服饰的人,他恭恭敬敬的跪在营帐的中央处说道。 坐在营帐首位的中年将军缓缓地的点了点头,朝着跪在地上的士卒摆了摆手,说道:“在探。” “是。”士卒立即抱拳领命道,毫不拖拉的转身离开了大营。 随后,营帐内就只有十来个领兵的将领和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坐着了。 “乐军师,如今我等是不是该出动了?”坐在首位的中年将军转头看着左侧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客气的问道。 在这山谷内驻扎着足足两万多的蜀国大军,并且在其周围的几处山脉内都是有着蜀军的大量士卒。 这里距离玉箫关差不多快有十里了,北渊将士的哨兵就算探查到了这里,也根本不会在山林中搜索山谷,所以也就没有发现大量的蜀军藏匿在这山谷中。 坐在蜀军营帐首位的中年将军乃是蜀国的一代名将——奇幽阳,虽然奇幽阳名声没有显赫至九州大地,但是在蜀国境内还是颇有威名的。 可即便是如奇幽阳这种名将,他对旁边坐着的书生男子也不敢不敬,因为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乃是当今蜀国陛下钦点的随行军师——乐然。 蜀国大帝当初因缘而见到乐然的第一面时,就深深的被乐然的一身本事折服了。甚至蜀国大帝在心底还惊呼:“天下之奇才,得此人,我蜀国必兴!” 之后,蜀国大帝就放下自己的身段,亲自去请乐然出山辅佐他。乐然迟疑好些时候才答应了愿为蜀国大帝分忧。 因此,别看乐然只有三十来岁出头,他可是深得蜀国大帝的恩宠。所以即便如他奇幽阳这名将也不敢在乐然的面前放肆。 更何况奇幽阳也是从心底里觉得乐然很恐怖,恐怖的令人发指。 “奇将军莫要着急,如今这北渊十三将中的刘勋济已经是我们桌子上的肉了,只是要想一想该怎么吃才对。”乐然嘴角轻轻一撇,淡淡的书生微笑在众蜀国将领的面前露出来了。 “军师,莫要忘了他刘勋济可不是一般人,咱们还是早点儿出动才是。”营帐内的一位黑脸大汉的将军迟疑了一会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说实话,若是二十年前身为北渊十三将的刘勋济,那么我乐然现在还会皱一皱眉头。如今,他刘勋济年老多疑,心性与其壮年时肯定有所不同了,早就不负当年震慑天下的样子了,我又有何惧呢?” 乐然慢慢的直立起身子,扫视了营帐内的十来个将领,轻笑着开口道。 “我为了能够对付刘勋济,可是步步为营。首先从攻破玉箫关开始,到北渊两位来使失败,直至此刻,用三千士卒拖住了我六万大军到此的时间,你们认为我会让他刘勋济跑了不成?若是真让他刘勋济在我六万大军为城的状况跑了,我乐然当场以死谢罪。” 乐然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冷森不已的看着一众蜀军将领。 “嘶——”身为此次领兵的统帅,奇幽阳还是被乐然的心思缜密给震惊到了。 一众蜀国的将领在此刻也不仅的颤了颤身子。 虽然乐然的武功平平,但是他那步步为营的针对计策,却是让一众将领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对于他们这种征战沙场的将士来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显然,乐然就是让他们都感到心惊胆颤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预谋,都是通过乐然手中所成型的预谋,针对北渊十三将的惊天之谋。 从一开始的攻破玉箫关到拒绝北渊来使,蜀国的目的至始至终都不是玉箫关,而是北渊十三将刘勋济。 乐然相信,玉箫关被破之后又遭到了蜀国羞辱,按照北渊大帝君羽易的性子来看,定然会派兵夺回玉箫关的。 那么派谁才能够将北渊国失去的尊严和威望夺回来呢?当然是镇守在易城处的北渊将刘勋济了,只有他北渊十三将才能够名传天下,震慑九州,让天下人都知晓北渊不可辱。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乐然的计策。 刘勋济生性多疑,见到玉箫关镇守的三千士卒没有一个人影子时,乐然断然他刘勋济不会在第一天攻城,那么就给予了他蜀国真正大军来临的时间了。 用三千士卒作为诱饵,乐然这书生的模样让营帐的十来位将领深深的感到恐慌。 如果一开始就派兵埋伏在玉箫关周围的话,那么按照刘勋济的谨慎小心的心态,定然会察觉到什么。 所以在刘勋济第一天抵达玉箫关的时候,乐然命令全军在距离玉箫关五十里的样子就停了下来,当然在后来北渊将士探查周围的情况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之后,乐然在刘勋济攻城的这一天,他带领全军从边缘绕至到了山脉中,没有让北渊将士又任何一分的察觉。 直到此刻,玉箫关内的所有人都在休息,却不知道山脉中有无数头猛虎正在远远的望着他们。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处心积虑的谋划 山谷中,乐然眯着双眼走出了营帐,在其身后紧跟着蜀军的一众将领。 乐然望着玉箫关的方向,看着尸体被烧时产生出来的浓烟,乐然微笑着轻说道:“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士气以消,战意以减,可以出动了。刘勋济……该落下帷幕了。” 听到乐然的这句话后,蜀军的一众将领神情一颤,皆是明白了此刻正是出兵之时。 “传我将令,全军火速赶往玉箫关,周围埋伏着的六万大军全体出动,斩北渊十三将!夺玉箫关!” 身为此次蜀军的率领大将,奇幽阳顿时振臂一呼,将令宛如清风般吹在了各个山谷中。 轰隆隆…… 隐藏在距离玉箫关十里之外的六万蜀军踏着沉重的步伐快速而动了。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今日傍晚时分之前,必须拿下玉箫关,斩掉刘勋济。不然等到易城大军的支援而来,我蜀国这么久的谋划尽皆化为泡影。奇将军,莫要让陛下失望才是。” 乐然凝视着奇幽阳,语重心长的的缓缓说道。 “乐军师放心,末将绝不负陛下所托。”奇幽阳赫然说道,魁梧的身躯里面发出了浓浓的战意。 得到了奇幽阳的保证,乐然轻轻一笑,而后就转身走到了自己专属的马车旁边。 事已至此,在乐然看来,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乐然没有必要在待下去了,所以他就直接乘着马车与大军相反的方向而去,打算回蜀国复命了。 “北渊十三将,终究是要成为历史的,任你刘勋济在怎么震慑天下,难道还可以斩掉我六万大军的性命不成。” 乐然坐在马车内,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他的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 玉箫关终于被夺回来了,仅剩的八千多北渊将士正在准备生火做饭,来补充这次大战消耗的体力。 就在众北渊将士正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食物入肚的那种感觉时,巡查在玉箫关周围的哨兵火急火燎的冲入玉箫关内喊道:“启禀将军,东、北方向有大量的蜀军朝着我玉箫关火速而来。” 轰隆! 整个玉箫关内精神疲惫的将士神情一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站到了城楼上扫视着周围。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用极快的速度朝着玉箫关赶过来。 刘勋济听到了哨兵的禀报后,连忙就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即将到来的一众蜀军,在刘勋济的两侧站着一众的将领,包括辛雄庄这位先锋大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嘶哑的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的谋划哪!好一个连环计,好一个蜀国,我刘勋济的人头就看你们拿不拿得掉了。” 见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蜀军,刘勋济怎么可能不知晓蜀军的真正意图呢? 六万大军,而且还是士气升至顶峰的大军,他玉箫关内士气以消且精神疲劳的八千士卒怎么抵挡? “蜀国的援兵怎么可能这么快?”辛雄庄望着震动天地而来的蜀国大军,惊诧不已的握紧了腰间的利剑手柄。 “有备而来哪!我刘勋济被算计了。”刘勋济望着气势磅礴而来的六万蜀军,轻吐出一口气说道。 当刘勋济看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蜀军的第一刻,他就明白了从始至终蜀国要的不是玉箫关,而是他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若是早在两天前刚刚抵达玉箫关时,刘勋济就直接强攻玉箫关的话,那么蜀国也许就没有准备大军的时候了,更别谈此时玉箫关即将被围的状况了。 可是,蜀国就是利用了刘勋济的谨慎小心的性子,让玉箫关内的三千士卒装作无人的没有站立在城楼之上,所以刘勋济恐有埋伏的拖延了将近两日。 也就是这两日的时间,让蜀国大军在暗中埋伏在了玉箫关周围的山谷之中了。 一切的一切,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步步为营,对刘勋济和君羽易的性格特点研究到了深处。若是在面对玉箫关呈现出无人的模样时,刘勋济的脾性稍有变动直接强攻,那么蜀国谋划的这一切都将会化为泡影。 不得不说,此番蜀国一步一步的策划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就是不知道是何人出谋划策要取我的人头,真是想要当面见识一番。”面对即将而来的蜀国大军,刘勋济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敬佩之情。 “将军,咱们突围出去吧!此时若不突围,那么我们就真的要面对这么多的大军了。”有一个将领急迫的上前说道。 “你能够想到突围,难道蜀国想不到吗?恐怕我们出去的后路已经被截断了,若是我们弃关而去,那么我们就要正面和这无数的蜀军战斗了,到了那时,定然是十死无生。如今出不去了,只能够死守玉箫关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勋济不慌不忙的说道,即便在面对生死之际,他北渊十三将的威严尤在。 刘勋济所说的没有半点错误,若是此时此刻北渊将士弃关而回易城,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乐然专门为其设下的埋伏。 “将军,今日恐怕有些难熬了。”辛雄庄的一双虎目望着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的蜀军,不卑不亢的吐出一口气。 “怕吗?”刘勋济沉吟了许久,凝视着辛雄庄,轻轻的问道。 就在之前的攻城之战,辛雄庄的表现让刘勋济由心而发的认同了,所以刘勋济对辛雄庄的态度也是比较客气了。 “末将来此,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辛雄庄微微躬身的朝着刘勋济抱拳说道。 刘勋济深深的看了一眼辛雄庄,然后淡淡一笑,欣慰的拍了拍辛雄庄的肩膀:“孩子,你当得起血雄将军的称号。” “末将多谢……多谢将军的认可。”能够得到北渊十三将的认同,辛雄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激动之色,虎躯并且轻轻一颤。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朝着玉箫关涌动而来,压迫人心的气息更是让仅剩的八千北渊将士感到有些窒息。 第一百二十八章 誓死追随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正直中午时分,北渊将士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如今却又要面对城楼门口围绕着的数万大军,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的沉默了。 八千多北渊将士站在关内,牙口紧咬着等待着即将到了的血战。即便他们知道也许自己活不过今日了,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半分的颓废和怯意。 因为带领他们的是北渊十三将,是昔日名震天下的悍将。他们可以死,可以战,但就是不能够丢掉了北渊国的颜面。 “兄弟们,城门外足足有数万蜀军,你等可怕?” 刘勋济高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关内整齐划一站立着的八千多士卒,赫然喊道。 “不怕!” 八千多士卒齐声呐喊道,滚滚的音浪直冲心魂。 “也许今日我等兄弟就要喋血在这玉箫关了,众兄弟可后悔随我前来了。”刘勋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的大声说道。 白发随着阵阵清风在轻舞的飘逸着,刘勋济就算在怎么威武霸气,脸上依然显露出了许多的苍老之色。 “我等从未后悔过,能够追随将军是我等的荣耀,是我等的幸运。” 随着一人的高呼,漫天的嘶吼声从八千多北渊将士的口中喊出,一字一句皆是震慑人心的。 这就是北渊十三将,这就是无与伦比的盖世猛将的威望。 在此时此刻,若是换成是其他的将领来鼓舞士气,绝对不可能让刚刚经历过一番血战的北渊将士的士气如此气势恢宏。 自古以来,这天下间的名将数不胜数。可是在北渊国,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是不可替代的,因为他们是一个传说,一个由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传说。 即便八千多北渊士卒在心底里知道今日依然十死无生了,但是他们依然愿意在刘勋济的带领下血战到底,不负这血色的年华。 “好!那么今日我等兄弟就血染这玉箫关,就杀得他蜀军由心的胆颤,杀得他蜀军望风而逃。众兄弟,可敢随我一战?” 刘勋济紧紧只是说了几句话,刚才士气消沉的一众将士皆是露出了浓浓的战意和腾飞的气势。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如同波浪般的呐喊声深深的痛击着刘勋济和一众将领的心底。望着关内气势陡然升起的八千多士卒,刘勋济的眼眸中满是欣慰和凝重的神色。 辛雄庄站在一旁凝视着刘勋济的侧脸,他想要将刘勋济的容颜深深的刻画在脑海中。因为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人是他崇敬的北渊将军。 一会儿后,刘勋济长枪狠狠一举,大声说道:“准备战斗!” “是!”众将士齐声雷鸣道。 眨眼间,在一众跟随而来的北渊将领的命令下,城楼上站满了许许多多气势磅礴的北渊士卒,他们每一个人都手持着弓箭,将利箭搭在弦上。 随即就有很多的士卒从关内找到了很多的巨石搬至到了城楼之上。 内城门在刚才被攻城之时打破了,如今看起来是没有办法休整了。只能够死守城门了。 被攻破的这道城门是内城门,只有几千的蜀军在虎视眈眈的想要攻入进来,而六万多的蜀军士卒大多数都围绕在正城门的方向。 内城门通向北渊国,至于正城门则是通向蜀国。 不过不管城门是不是好的,看着如此多的蜀国大军,想必一道城门在他们眼中也如同虚设吧!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距离玉箫关五百米左右,黑压压的站立着一片的蜀军士卒,压迫心魂的气息朝着城楼之上的一众北渊将士扑面而来。 奇幽阳望了一眼玉箫关,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城楼之上颇显老意的刘勋济,他火热的双眸射出了一道异光:“这就是北渊十三将——刘勋济,今日过后,刘勋济恐怕就只能够成为历史了。” 在奇幽阳的心里很明白,若是今日刘勋济在他的手里折了,那么他奇幽阳必然名震九州,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全军听令,攻城!” 奇幽阳毫不马虎和拖沓的大声下令道。 奇幽阳很明白北渊十三将能够扭转乾坤的能力,为此他足足请命带了六万多精兵强将而来,只为取了他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人头。 谋划这么久了,眼看着就能够收网了,奇幽阳怎么可能再给刘勋济等人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希望呢?因此,他连忙就叫一众士卒开始攻城了。 嘭咚!嘭咚!嘭咚! 六万多的蜀军士卒开始朝着玉箫关攻去。 攻城的竹木阶梯,攻城的巨木树干,这些东西从一众的蜀军士卒人群中钻了出来。 “给我放箭!”眼看着黑压压的蜀军士卒就要冲杀过来了,刘勋济抬起的左手猛然放下而大吼一声。 咻咻咻…… 满头的利箭从玉箫关的城楼上飞落,不偏不倚的射在了密集中的蜀军士卒的身体上。 “扔!”紧接着,刘勋济又是一声令下。 无数块巨大的石头从十来米高的城墙上抛掷下来,硕大的重量抨击在蜀军很多士卒的脑袋上,直接就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猩红色的血液迸发而出。 可惜,不管北渊将士怎么阻止蜀军士卒的前行,他们都没有半分想要退后的意思。似乎生命在这一刻是最不值钱的。 不知不觉间,北渊将士储存着的利箭都已经射下,那些巨石也都已经抛掷下去了。 杀哪!” 划破天际的喊杀声从蜀军士卒的口中传出来了,势如破竹的那股气势震慑人心。 奇幽阳坐在战马上远远的望着此情此景,在他身后还站立着随时准备进攻的五万多士卒。刚才进攻玉箫关的只不过是一万左右的蜀军士卒罢了,可就是这一万多蜀军士卒,就已经让玉箫关内的北渊将士感到无比压抑的气氛了。 玉箫关旁边烧着尸体的火越来越大了,火焰如同凤凰般在起舞。至于那产生的浓烟,则是滚滚朝着玉箫关这边而来,遮掩住了那迸发出来的血液,遮掩住了双方将士脸上的狰狞和眼神中的恐慌。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玉箫关的正城门被蜀军士卒给攻破了。 一瞬间,一众的蜀军士卒便一拥而入,杀入进了玉箫关内。 在玉箫关的内城门方向,那里也隐藏着一队几千人的蜀军士卒。他们在正城门破开的一刹那,也冲杀向了玉箫关。 两面城门尽皆被破,玉箫关内的八千多北渊士卒犹如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死亡。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古芳华北渊将 熊熊烈火焚身,悠悠血色染天。 大战以起,玉箫关内的八千多北渊士卒无人能够避免。 哀嚎不断的声音在回荡着,兵器碰撞的叮咚声在冲击着。 这玉箫关的血色惊扰了周围无数的鸟禽,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在不断的冲刷着染红了的地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最能够描述此情此景了。奇幽阳今日若能将刘勋济斩杀了,定当名传天下,受到天下无数人的敬仰和崇拜。 可是,若奇幽阳功成,化为白骨幽幽的何止上万呢? “杀!给我踏平玉箫关!” 奇幽阳指挥着六万大军,眼神中满是火热和汹汹的战意。 玉箫关的两道城门已然被破,八千多北渊士卒不得不提着长刀利剑去挥洒着鲜血和生命。 古来征战几人回,说得正是这些随行而来的八千多北渊士卒。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了,但是在他们心里从未后悔过。因为他们是刘勋济的兵士,因为他们是北渊十三将麾下的一员。 “我等愿随将军战到最后一刻!誓死不降!” 玉箫关四处传来了北渊士卒的坚定怒吼声,他们不惧生死,不畏疼痛,只希望能够不要丢了身为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尊严。 交织碰撞的兵器声好像惊雷般在玉箫关内响起,双方士卒手中的长枪宛如银龙在汲取着生命。 天空暗沉着,雨滴哗啦啦的往下流着,猩红色刺鼻的鲜血在漫天的飞舞着。 “我刘勋济在此,何人可取我项上人头?”在城门被破后,刘勋济穿着黑色的盔甲,提着散发着摄人心魂的长枪,站在了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刘勋济一声大喝,震得无数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纷纷停滞下来了步伐,惊得战马在萧萧鸣叫。 霸气,唯有这两个字能够描述此时的刘勋济。 他刘勋济被这样的一番曲折算计,自知今日九死一生了。 刘勋济心底深深得明白自己终有一天回战死在疆场,所以面对六万大军的围剿,他没有任何的胆怯之意。 他刘勋济可以战死,但是不能够弱了气势,不能够丢了北渊国的脸面,更是不能够让曾经震慑九州的北渊十三将蒙羞! 奇幽阳骑着战马在玉箫关的城门口处,他眺望着站在蜀军人群中的刘勋济,心底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赞叹道:“北渊十三将,天下之悍将,当真是名不虚传。若是你刘勋济正直壮年之际,又是怎么一番霸气绝巅的场面呢……” “斩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者,赏千金,封偏将。” 奇幽阳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刘勋济后,提气大吼道。尽管奇幽阳从心底里敬佩刘勋济,但是他却不得不用最快的时间斩杀掉他,因为这是他奇幽阳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 轰隆! 随着奇幽阳的这道将令一下,无数的蜀军士卒的眼里皆是露出了火热的神情。只要能够斩的刘勋济的人头,那么便意味着一步登天了。 就算所有的蜀军士卒知道自己面对的刘勋济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悍世猛虎,他们依然敌不过那近在眼前的赏赐。 “杀哪!斩了刘勋济。”蜀军士卒的人群中,随着一人大喊道后,无数的士卒不顾一切的冲杀而来。 轰隆隆…… 冲杀过来的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着,锋利无比的长刀长枪在此刻宛若雨滴朝着刘勋济攻杀过来了。 “我乃北渊十三将,刘!勋!济!何惧尔等宵小之辈?” 胯下战马猛然的抬起前腿嘶吼一声,刘勋济那霸绝疆场的血色战意直冲心扉。 这一吼,吼出了北渊国的气势;这一吼,吼出了北渊十三将的无上荣光;这一吼,吼出了他刘勋济昔日征战天下之时的无上风采。 锵! 战枪嗡嗡鸣鸣的在刘勋济手中轻轻一颤,而后就犹如灵活多变的毒蛇在蜀军士卒的人群中游走着。 一枪扫过,近十名蜀军士卒被割断了喉咙,直接躺在了地上不能够瞑目。猩红色的浓血不断的从他们的口中溢出,腥臭味很快就弥漫在了四周各处。 刘勋济的胯下战马乃是千里挑一的顶尖坐骑,刘勋济靠着这战马冲杀在蜀军之中,来去自如的收割着生命。 长枪一刺,直接洞穿了一位蜀军士卒的心脏。刘勋济双手猛然的一用力就将其尸体抛掷在了空中,力拔长枪抛尸之举可谓霸道绝伦。 “我刘勋济征战天下几十载,何曾惧过?蜀军之中,谁敢与我一战?” 顷刻间,刘勋济就已经剥夺了近百名蜀军士卒的性命,围绕着他的一众蜀军士卒皆是胆颤不已的纷纷后退了几步。 “谁敢与我一战……”震动天地的战意之吼响彻在整个玉箫关内,霸气无比的气势让远在城门口的奇幽阳神色一紧。 “北渊国,究竟有何国运能够拥有这等惊世悍将?那么当年一人压得蜀国和离国喘不过气来的震渊王又是怎么样的风采呢?呵呵……我奇幽阳只此一生,怕是也到达不了这种境界吧!” 奇幽阳刚才眼神中火热的神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敬仰和好奇之情,以及各种不可描述的复杂情绪。 刘勋济一人阻挡了千军万马,玉箫关内的无数北渊将士神情激动一颤,士气大增的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巅峰。 “这就是我北渊国的将军,这就是让我誓死追随的北渊十三将,我即便战死沙场又有何后悔呢?” 无数的北渊将士斩杀了身前的蜀军士卒后,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厮杀在人群中刘勋济,脸上那股深深的荣耀根本无法掩饰。 辛雄庄等一众将领也是在关内与冲杀进来的无数蜀军士卒拼杀着。血色芳华,浸湿了辛雄庄的盔甲,染红了他手中的长枪,遮掩了他眼底的黄沙。 “此生能和将军共战疆场,死又何妨?哈哈哈……”辛雄庄望着霸气绝伦、震动天地的刘勋济,不由得激动大吼一声,他手中的长枪似乎在此刻也充满了浓浓的自豪之意。 这雨虽然淅淅沥沥的,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上天降雨似乎想要洗刷掉这里浓浓的死气,却让这玉箫关恍若成为了一座血色的大地。 血流成河尸首聚,万古芳华北渊将。 第一百三十章 惨烈的状况 悠悠疆场白骨枯,袅袅炊烟尸首无。 玉箫关外燃烧着的两千多蜀军尸体依旧在小雨淅淅沥沥的情况下而燃烧起了大火,这火宛如北渊将士的士气在不断的升腾着,久久难以散去。 北渊将士在刘勋济的震慑下而不断的冲杀着,一具一具的尸体躺在了地上却依旧冒出了无尽的战意。 “我北渊国的将士,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飘荡在四周的喊杀声中隐隐约约的传出了北渊士卒的大吼声。 只要他刘勋济一将尚在,即便面对着六万蜀国大军又有何惧呢? 不论北渊士卒怎么样拼劲最后一口气斩杀掉了身前的蜀军士卒,蜀军就是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关外涌动进来。 杀不尽、斩不断的蜀军士卒源源不断的冲杀进来,黑压压的人影是那么的让北渊士卒感到绝望。 北渊士卒拿着长枪和利剑的双手都已经精疲力尽的在轻轻颤抖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打算束手就擒,他们要随着刘勋济战到最后一刻,他们想多看一看刘勋济那绽放出无比浓郁的血色芳华。 战场中,一个已经被砍断了一只左臂的北渊士卒紧紧的咬住牙关,仅剩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利剑朝着眼前扑来的蜀军士卒刺去。 刹那间,血花绽放,这个断掉左臂的北渊将士被眼前的蜀军士卒用长枪捅入到了胸口。断臂的北渊士卒眼眸瞬间一红,右手猛然用力的将长剑狠狠的刺入进了这个蜀军士卒的心脏处。 嘭咚一声,断掉左臂的北渊士卒看着比自己先死的这个蜀军士卒,嘴角露出了一抹血红色的微笑。 但是,断臂的北渊士卒终究是熬不过这长枪穿胸的强势,慢慢软瘫的倒在了地上。在倾倒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的望向了站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刘勋济,眼神中满是崇敬和不悔之色。 “我辛雄庄怎能丢了我云霄武馆的颜面?怎能负了师尊问泽宇的敦敦教诲?怎能让我北渊国任人宰割呢?” 辛雄庄骑着战马,手中的一柄长枪早已是血红色的了。他面色狰狞的盯着一个又一个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扪心自问的怒吼道:“只此一战,我辛雄庄必不负北渊!” 马鸣萧萧,似乎辛雄庄胯下的战马也是心有灵犀的在传达着那不屈的战意。 一股冷风吹过,寒意直入在场无数将士的心扉。即便如此,他们的身子也未曾冷颤,只是在随着狂风而挥舞着长枪利剑罢了。 尸横遍野,玉箫关内外皆是北渊士卒和蜀军士卒的尸首。 血流成河,整个玉箫关内外皆是血色的流水在涌动着,不断的蔓延向了玉箫关的四周。 斩掉了一波又一波的蜀军士卒,刘勋济战意升腾到了一个极致,他似乎忘却了自我,只知道斩尽一切来犯之敌。 “咕噜……咕噜……” 围困着刘勋济的无数蜀军士卒看着那霸气无比的刘勋济,他们忍不住的吞咽了几口唾沫,那种恐惧犹然冲上至了心底深处,无法消磨掉。 奇幽阳坐在战马之上,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刘勋济,心底深处不由而然的升起了一股惧意,一股让他今后一生都抹不去的惧意。 “给我杀!取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奇幽阳双手紧紧的一握,手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无数颗细小的冷汗出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呵斥道。 随着奇幽阳的一声令下,无数蜀军士卒在十几个蜀军将领的领军下再次冲杀向了刘勋济。 “杀………”悠悠不断的杀意聚拢向了刘勋济,无数柄尖利的长枪朝着刘勋济刺来。 “喝!”刘勋济一声长啸,手中长枪无所畏惧的朝着冲杀而来的蜀军横扫过去。 眨眼间,冲杀而来的几个蜀军士卒就成为了刘勋济的枪下亡魂。 就在刘勋济出枪的一瞬间,一位蜀军的先锋将领从侧面突袭向了刘勋济,大刀锋利的直朝刘勋济的脑袋砍去。 “找死!” 面对随即而来的大刀,刘勋济眼眸急剧的一收缩,长枪瞬间在空中一转弯就朝着这个蜀军将领的腰间刺去。 当大刀只差半米就要落到刘勋济的脑袋上面时,这个蜀军将领的眼里散发出了无尽的火热光芒,好像在此刻他看到了无上的荣耀和高高在上的军位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不好,我命休矣!”可是,当他眼眸中刚刚露出了火热的神情时,他眼角的余光就见到一柄摄人的长枪正用一种无法阻挡的气势向他直冲过来。 刺啦! 刘勋济手中的长枪不偏不倚的洞穿了这个蜀军将领的腰间,枪尖直接从后背处露出来了,银色的尖头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萧森冷傲。 虽然这位蜀军将领不是名将,但好歹也是一位经历过很多次战争的武将,他的武艺可以说达到了二流高手的巅峰了。 可惜,在刘勋济那霸绝疆场的超一流傲世武艺面前,二流高手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见到自己这方的将军在一个回合便被洞穿了身子,死不瞑目。一众的蜀军士卒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很多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退却之意。 “这……这就是昔日的北渊十三将吗?”无数的蜀军士卒心底发寒的惊颤了一下,很多人的嘴唇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任凭他刘勋济在怎么勇武,他依然会有力竭之时。到那时,荣华富贵就在众将士的眼前。所有人都我杀向刘勋济!取其项上人头!” 奇幽阳振臂一呼,掀起了阵阵狂风。 无数的蜀军士卒皆是心神一震,而后就提着利刃再次冲杀向了刘勋济。 任你风华绝代,也有容颜枯老之时;任你霸绝疆场,也有身疲力竭之际。 “兄弟们,拼了!杀了刘勋济!”一众蜀军士卒神色一凝,士气猛然一增的迸发而出。 手染万血,脚踏枯骨。刘勋济怎能没有一丝疲惫之感呢?更何况他已不负当年正直壮年之时的风采了。 刘勋济眉宇一皱,而后仰头大笑道:“就看尔等宵小之中,谁能够坚持到我刘勋济气竭身亡之时,莫要让我刘勋济失望哪!” 随着一声大笑过后,刘勋济瞬间就恢复到了那冷峻的模样,手中的长枪也冒出了让人感到心惊胆颤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章 惨烈的状况 悠悠疆场白骨枯,袅袅炊烟尸首无。 玉箫关外燃烧着的两千多蜀军尸体依旧在小雨淅淅沥沥的情况下而燃烧起了大火,这火宛如北渊将士的士气在不断的升腾着,久久难以散去。 北渊将士在刘勋济的震慑下而不断的冲杀着,一具一具的尸体躺在了地上却依旧冒出了无尽的战意。 “我北渊国的将士,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飘荡在四周的喊杀声中隐隐约约的传出了北渊士卒的大吼声。 只要他刘勋济一将尚在,即便面对着六万蜀国大军又有何惧呢? 不论北渊士卒怎么样拼劲最后一口气斩杀掉了身前的蜀军士卒,蜀军就是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关外涌动进来。 杀不尽、斩不断的蜀军士卒源源不断的冲杀进来,黑压压的人影是那么的让北渊士卒感到绝望。 北渊士卒拿着长枪和利剑的双手都已经精疲力尽的在轻轻颤抖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打算束手就擒,他们要随着刘勋济战到最后一刻,他们想多看一看刘勋济那绽放出无比浓郁的血色芳华。 战场中,一个已经被砍断了一只左臂的北渊士卒紧紧的咬住牙关,仅剩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利剑朝着眼前扑来的蜀军士卒刺去。 刹那间,血花绽放,这个断掉左臂的北渊将士被眼前的蜀军士卒用长枪捅入到了胸口。断臂的北渊士卒眼眸瞬间一红,右手猛然用力的将长剑狠狠的刺入进了这个蜀军士卒的心脏处。 嘭咚一声,断掉左臂的北渊士卒看着比自己先死的这个蜀军士卒,嘴角露出了一抹血红色的微笑。 但是,断臂的北渊士卒终究是熬不过这长枪穿胸的强势,慢慢软瘫的倒在了地上。在倾倒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的望向了站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刘勋济,眼神中满是崇敬和不悔之色。 “我辛雄庄怎能丢了我云霄武馆的颜面?怎能负了师尊问泽宇的敦敦教诲?怎能让我北渊国任人宰割呢?” 辛雄庄骑着战马,手中的一柄长枪早已是血红色的了。他面色狰狞的盯着一个又一个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扪心自问的怒吼道:“只此一战,我辛雄庄必不负北渊!” 马鸣萧萧,似乎辛雄庄胯下的战马也是心有灵犀的在传达着那不屈的战意。 一股冷风吹过,寒意直入在场无数将士的心扉。即便如此,他们的身子也未曾冷颤,只是在随着狂风而挥舞着长枪利剑罢了。 尸横遍野,玉箫关内外皆是北渊士卒和蜀军士卒的尸首。 血流成河,整个玉箫关内外皆是血色的流水在涌动着,不断的蔓延向了玉箫关的四周。 斩掉了一波又一波的蜀军士卒,刘勋济战意升腾到了一个极致,他似乎忘却了自我,只知道斩尽一切来犯之敌。 “咕噜……咕噜……” 围困着刘勋济的无数蜀军士卒看着那霸气无比的刘勋济,他们忍不住的吞咽了几口唾沫,那种恐惧犹然冲上至了心底深处,无法消磨掉。 奇幽阳坐在战马之上,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刘勋济,心底深处不由而然的升起了一股惧意,一股让他今后一生都抹不去的惧意。 “给我杀!取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奇幽阳双手紧紧的一握,手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无数颗细小的冷汗出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呵斥道。 随着奇幽阳的一声令下,无数蜀军士卒在十几个蜀军将领的领军下再次冲杀向了刘勋济。 “杀………”悠悠不断的杀意聚拢向了刘勋济,无数柄尖利的长枪朝着刘勋济刺来。 “喝!”刘勋济一声长啸,手中长枪无所畏惧的朝着冲杀而来的蜀军横扫过去。 眨眼间,冲杀而来的几个蜀军士卒就成为了刘勋济的枪下亡魂。 就在刘勋济出枪的一瞬间,一位蜀军的先锋将领从侧面突袭向了刘勋济,大刀锋利的直朝刘勋济的脑袋砍去。 “找死!” 面对随即而来的大刀,刘勋济眼眸急剧的一收缩,长枪瞬间在空中一转弯就朝着这个蜀军将领的腰间刺去。 当大刀只差半米就要落到刘勋济的脑袋上面时,这个蜀军将领的眼里散发出了无尽的火热光芒,好像在此刻他看到了无上的荣耀和高高在上的军位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不好,我命休矣!”可是,当他眼眸中刚刚露出了火热的神情时,他眼角的余光就见到一柄摄人的长枪正用一种无法阻挡的气势向他直冲过来。 刺啦! 刘勋济手中的长枪不偏不倚的洞穿了这个蜀军将领的腰间,枪尖直接从后背处露出来了,银色的尖头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萧森冷傲。 虽然这位蜀军将领不是名将,但好歹也是一位经历过很多次战争的武将,他的武艺可以说达到了二流高手的巅峰了。 可惜,在刘勋济那霸绝疆场的超一流傲世武艺面前,二流高手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见到自己这方的将军在一个回合便被洞穿了身子,死不瞑目。一众的蜀军士卒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很多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退却之意。 “这……这就是昔日的北渊十三将吗?”无数的蜀军士卒心底发寒的惊颤了一下,很多人的嘴唇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任凭他刘勋济在怎么勇武,他依然会有力竭之时。到那时,荣华富贵就在众将士的眼前。所有人都我杀向刘勋济!取其项上人头!” 奇幽阳振臂一呼,掀起了阵阵狂风。 无数的蜀军士卒皆是心神一震,而后就提着利刃再次冲杀向了刘勋济。 任你风华绝代,也有容颜枯老之时;任你霸绝疆场,也有身疲力竭之际。 “兄弟们,拼了!杀了刘勋济!”一众蜀军士卒神色一凝,士气猛然一增的迸发而出。 手染万血,脚踏枯骨。刘勋济怎能没有一丝疲惫之感呢?更何况他已不负当年正直壮年之时的风采了。 刘勋济眉宇一皱,而后仰头大笑道:“就看尔等宵小之中,谁能够坚持到我刘勋济气竭身亡之时,莫要让我刘勋济失望哪!” 随着一声大笑过后,刘勋济瞬间就恢复到了那冷峻的模样,手中的长枪也冒出了让人感到心惊胆颤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刘勋济受伤! 人,在怎么无敌于世也终究是有力气耗尽之时。 就好比当年的震渊王,他孤处天牢十余载,终日用馒头包子这种东西吊着一条命,任凭他当年名震天下,在最后面也只能够力竭而亡。 别看刘勋济此时此刻战意升腾无比,其实若是细细的观察,可以发现他干裂的嘴唇正开始轻轻的颤抖着。 刘勋济每挥舞一下手中的长枪,他的力气就要消减一分。如今他战马四蹄之下满是蜀军士卒的尸体,足足有数百之众。可想而知,刘勋济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尽了。 “杀!杀!杀!”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兄弟瘫倒在了刘勋济的长枪下,很多的蜀军士卒皆是产生了惧意,不过当他们转眼一想到了那可能近在眼前的功勋和地位,他们都下定决心的要拼死一搏了。 嘭咚咚…… 刘勋济又是一枪横扫过去,七八个蜀军士卒就被拦腰刺破了身子,黑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溢出来了。 另一边,辛雄庄好像完全化作了血色雄将冲杀在蜀军士卒的人群中,他的头盔都被打落在地上了,一袭黑发凌乱的随风而飘动着。 死在辛雄将手中的蜀军士卒近达上百人了,他周身遍布都是蜀军士卒的尸体,猩红色的血液在雨滴的冲刷下格外显眼。 玉箫关的城门口处,奇幽阳屏气凝神的远远望着刘勋济,他自知若是换成是自己遭到这样无止境的围杀的话,他早已经身死战场了。 奇幽阳沉默不语的咬了咬牙关,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勋济没有半分移动。 “刺啦”一声,一个蜀军士卒围绕在刘勋济的背后,用长枪在刘勋济的后背上穿出了一道口子。幸亏有盔甲防身,不然就是这一猛刺,刘勋济定然会受到很大的伤势。 刘勋济立刻反手就是一枪刺去,那个蜀军士卒便成为了地上躺着的万千尸首中的一员。 不过即便有着盔甲的防护,刘勋济的后背还是被划破了一层皮,热腾腾地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蔓延出来,似乎在表明着刘勋济的力气已经跟不上他的反应能力了。 “他受伤了!他受伤了!兄弟们,杀呀!” 见到刘勋济终于在这源源不断的围杀中露出了弱势后,无数的蜀军士卒纷纷激动不已的露出了无穷的战意。 刘勋济刚刚才结束了一些蜀军士卒的性命,随即而来又是一大波猛烈的攻击。 呯呯嘭嘭……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很多的北渊士卒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的用尽全力的拼杀着,越来越多的北渊士卒被源源不断涌来的蜀军给斩杀了。 原本八千多的北渊士卒在这半个时辰内阵亡了足足五千余人,紧紧剩余着三千多的北渊将士在厮杀着。 至于蜀军这边的伤亡恐怖至极,伤亡人数竟达上万。若不是此番谋划为了万无一失带来了六万多精兵强将,恐怕今日双方还指不定谁能够活到最后呢。 可是,六万多的蜀军士卒,即便身亡一万多人,也还有着气力十足的五万多大军在不断的冲杀过来。 “今日就算是战死沙场,我也定要多杀几个蜀军贼寇。”很多的北渊将士流着鲜血在狂吼着,他们不惧死,只是害怕没有多杀几个蜀军士卒。 战场上,刘勋济挥舞着的长枪越来越慢了,刺入蜀军士卒胸口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 咻! 刘勋济的腰间被围攻过来的蜀军士卒给刺了一枪,涌流而出的鲜血似乎在证明着刘勋济已经不负当年风华了。 刘勋济眼皮猛然一跳,那股刺心而来的疼痛让他身子轻轻一颤。但是刘勋济没有哀嚎,反而是一脸冷峻的神情斩杀了四周扑来的一干蜀军士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逝去,刘勋济的盔甲也慢慢的呈现出了各种破损的伤痕,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远远的望去,刘勋济身上满是血渍,极为的摄人。这血液有他刘勋济自己的,也有蜀军无数士卒的。 见到刘勋济已经完全表现出来衰落的样子,无数的蜀军士卒和一些在暗中观察着的蜀军将领都是眼神一热,因为他们知道,刘勋济已经不行了。 在这种时候,就是要看一看是谁能够夺得刘勋济的项上人头了。 “兄弟们,斩北渊将刘勋济!” 一位蜀军将领见到刘勋济满身伤痕,他登时就将手中的一柄长枪直插天际,大声的喊道。 咚咚咚…… 一阵巨响的脚步声瞬间就在刘勋济得到耳边响起,无数柄尖利的长枪直指刘勋济。 几十个蜀军士卒站在前面,手拿长枪便朝着刘勋济一拥而上,那近乎无解的几十柄长枪狠狠的朝着刘勋济刺来。 见此,刘勋济眼眸瞬间一颤,双腿狠狠的一蹬马镫,他就借住反力的朝着空中一跃而起。 眨眼间,几十个蜀军士卒的长枪顿时刺空了。可是刘勋济刚才胯下的战马却是被几十柄长枪狠狠的洞穿整个身子。 “恢儿恢儿………”战马疼痛难忍的仰头大吼着,鲜红的血液从战马的身躯上不断的涌流而出,这凄惨不已的样子简直无法描述。 刘勋济顺势在空中翻腾了一下身子,双脚稳稳的落地。 刘勋济望眼看去战马,看着战马被几十柄长枪直接洞穿了整个身子的模样,刘勋济心神忍不住的狠狠一颤,他的眼眶瞬间一热的泛红了。 “呀!我刘勋济今日定要屠戮整个玉箫关!” 随后,刘勋济望了一眼周围在不断倒地不起的一众北渊将士,他终于没有了之前的冷峻模样,他瞬间就发了狂似的举枪而吼。 那伤痕累累的身躯无法遮掩住了刘勋济此刻的愤怒,那淅淅沥沥滴落下来的雨滴根本就冲刷不了从刘勋济身子内散发出来的萧森冷意。 很快,便又有着一大批的蜀军士卒围困住了刘勋济。 利刃相向,长枪而指。一众的蜀军士卒朝着刘勋济步步紧逼而去。 “我刘勋济一生征战,岂会惧了尔等?胆敢犯我北渊者,斩!” 此时此刻,刘勋济好像没有了半分的力竭之意,刘勋济手中的长枪狠狠被他跺在了地上,似乎整个大地都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在长枪跺地的石块处,瞬间裂开一个半米长的口子,此番场景让步步紧逼过去的无数蜀军士卒纷纷震惊不已的倒退了半步。 尸骨横野狼烟起,枪芒寒光血色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北渊将刘勋济,亡! 回光返照,刘勋济此刻就是这种状况。 当前的刘勋济比起之前更加的威猛了几分,无数的蜀军士卒被长枪扫过而身亡。 可是刘勋济越是这么勇武不凡,蜀军士卒就知道刘勋济已经快要力竭了,到时候谁能够斩掉他刘勋济的头颅,谁就可能一步登天脱离士卒之身。 “他不行了,他快不行了!” 很多道惊呼声从蜀军的一众士卒口中喊出来了。 一旁正在血战的辛雄庄等北渊将领见到刘勋济被重重包围陷入生死僵局的情形,所有人都赫然怒吼道:“将军!” 辛雄庄拉扯着战马的缰绳想要冲破无数的蜀军士卒去支援刘勋济,可是在他周围拥挤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斩不断、杀不完的蜀军士卒阻挡了所有人去支援刘勋济的道路。 “给我滚开!” 辛雄庄紧接着就是对着身前冲杀过来的一众蜀军士卒一记长枪。 辛雄庄的长枪而过,便又多了很多的蜀军士卒的尸体。 提着长枪狠狠的劈刺这前方涌来的蜀军士卒,可是辛雄庄只能够用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行着。 咻!突然一支利箭从远方朝着刘勋济袭来。 这支利箭就是坐在战马之上的奇幽阳射来的,他一直在远远的眺望着刘勋济的状况,箭在弦上等候了好久才终于破空而出了。 “叮”的一声,利箭就穿过层层杀气插在了刘勋济的胸口处。 刘勋济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若是换作是他精气神昂扬的时期,莫说这一支利箭,就算是几十只利箭而来他也能够躲避过去。 可是,刘勋济不知道挥动了多少次长枪,他的双手早就已经麻痹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来防备别人会不会放暗箭呢。 “将军!”辛雄庄见此危机时刻,眼眸中瞬间弥漫着无数根细小的血丝,眼珠大的快要瞪出来了。 “将军!”无数的蜀军士卒皆是望向了刘勋济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声吼着。 这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都静止了一样。 刘勋济虎目有神的怒视着四周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他手中的长枪实在是挥舞不动了,他回光返照的力气已经竭乏了。 嘭刺! 一柄锋利的长枪划破虚空刺入到了刘勋济的身上。 刹那间,血花是那么无情的喷洒出来了。一股浓浓的血意从刘勋济的胸口直冲入了喉咙。 “呕……”一口猩红色的血液从刘勋济的口中呕吐出来了。 当这口鲜血呕吐出来时,刘勋济拼劲最后一点儿的力气,将长枪狠狠的刺穿了身前的一个蜀军士卒的胸口。 “杀哪!”无数围困着刘勋济的蜀军士卒,他们见到刘勋济气竭而吐出一口鲜血后,所有人士气大振的拿着利刃朝着刘勋济捅去。 “不!将……将军!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辛雄庄披头散发的仰头怒吼,因为他远远的见到了刘勋济被无数的蜀军士卒给捅穿了身子:“啊!” 北渊将士纷纷侧头望向了刘勋济,这一望,本来就快要被消磨殆尽没有多少的士气顿时萎靡了;这一望,他们见到了名震天下的北渊十三将阵亡在了战场之上;这一望,意味着一个疆场之上的传说在此落幕了。 “将军!” 无数的北渊将士在呐喊,他们的心头都在滴着刺痛的血液。 叮咚! 刘勋济的长枪终于从手中脱落了,长枪跌落在了地面上叮铃铃的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音。这声音意味着刘勋济已然力竭。 七八柄长枪狠狠的刺穿了刘勋济的身躯,枪尖直接穿身而出,浓浓的血液无情的沾染了刘勋济的身躯和他脚下的一块地面。 从天而降的雨滴不断的在洗刷着玉箫关,可终究是洗不掉这里的任何一缕血色腥味。 奇幽阳骑在战马之上,望见了刘勋济终于即将要身亡的样子了,他有些窒息的轻轻一颤:“一人一枪,可挡千军万马,以前我只是当个笑话罢了。今日一见,我奇幽阳……才真的是一个笑话。” 没错,即便刘勋济已然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即便刘勋济的身上插满了长枪利刃,奇幽阳此时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激动了,反而是浓浓的震惊。 因为在他刘勋济的周围,尽皆都是蜀军士卒的尸体。五六百个蜀军士卒的尸体似乎还在散发着热量的瘫倒在地上,刘勋济的脚下全部都是尸体,像是一堆小山坡般那么显眼。 站在上百个蜀军士卒堆积而成的山堆上面,刘勋济拼劲了最后一口气嘶吼声呐喊道:“我……乃北渊十三将——刘勋济,怎能让尔等斩了我的最后一口气。” 话毕! 心底深处的一股信念指使着刘勋济将身上刺着的利剑拔出,然后剑尖捅入心脏之处,结束了他一生征战的宿命。 嗡嗡嗡……… 蜀军士卒见此脑袋全部嗡鸣的呆滞了,刘勋济竟然甘愿自己了结生命也不愿意死在他们的手中,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股信念哪!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傲然才能够让完全力竭的刘勋济产生出一丝气力的呢? 围困着刘勋济的一众蜀军士卒皆是沉默不语的停下了步伐,他们想不通,更是无法理解刘勋济这种看似无用的作为。 也许,在蜀军中,只有他奇幽阳能够知晓刘勋济的此番所作所为。北渊十三将,名震九州,力压群雄。怎么甘愿死在一群无名的士卒手中。 “这种境界,乃是我此生所追愿嗯。今日,我奇幽阳真的受教了。”奇幽阳望着站立着身死气亡的刘勋济,喃喃自语的说道,在他眼底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刘勋济已死,但是他的战意依旧升腾弥漫在整片天地之间。 “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经历过长时间的大战,原本八千多的北渊将士已经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了。他们望着被重重包围的刘勋济却无能为力,所有人都在怒视嘶吼着。 辛雄庄望着依旧站着一动不动的刘勋济,他眼眶瞬间一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的大喊道:“啊!” 北渊十三将,即便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匍匐跪地的,这是他刘勋济骨子里的傲然和尊严。 面对着无数的蜀军士卒厮杀,一代悍将终究是就此落幕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耻辱!血色的耻辱! 刘勋济,一代悍将在玉箫关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此时,战鼓之声轰隆隆的响彻天地。 “杀!杀!杀!” 仅剩的一千多精神疲劳的北渊将士,纷纷愤怒的在哀嚎着喊杀,他们的眼眸满是血色。 当身为北渊十三将的刘勋济身死之后,无数的蜀军士卒的士气大增,不断的厮杀着拼死冲来的北渊将士。 辛雄庄此刻似乎已经忘却了所有,他只想将眼前这无数的蜀军士卒一一屠戮殆尽。长枪而过,地上的尸体便又会多了两具。 围困着刘勋济的许许多多的蜀军士卒,他们看着气势不减的刘勋济尸体,似乎有些不敢上前。 “刺啦!” 突然,一声极为刺耳的刀光声响起。一个蜀军士卒拿起长刀便将刘勋济的头颅给狠狠的割了下来。 这个蜀军士卒提着刘勋济还未必眼的头颅,眼神深处闪过一道喜色。这时候在周围的无数蜀军士卒才纷纷后悔不已得反应了过来。 “不!”辛雄庄眼角一瞥,看到了刘勋济仅剩的身躯被截取了脑袋,他震天动地的怒吼道:“啊!” 猩红色的血液从刘勋济的脖颈处喷发而出,提着刘勋济头颅的蜀军士卒死死的抓着刘勋济脑袋处的一袭白头发。 惨绝人寰的状况让仅剩的一千多北渊将士心底发寒和震怒。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却了生死,拼命的朝着刘勋济的尸首而去。 刀光剑影也丝毫不能阻止北渊将士冲过去的步伐。 刘勋济身死,很多北渊将士的士气开始呈现出低迷了,但即便是士气低迷,也没有让北渊将士放下手中的血刀和长枪。 “放下利刃,不杀!” 奇幽阳见到一千多的北渊将士打算临死反扑一下,他为了不让自己这方在承受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急急忙忙的大声说道。 “降者不杀!降着不杀!” 无数的蜀军士卒在大吼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声音传至到了每一个北渊将士的耳中。 若是换作他人领兵面对这种必死无疑的情况时,士卒们定然是丟兵弃甲的投降了。可是,此番领兵之人不是普通的将领,而是他刘勋济。 身为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兵,他们怎么可能投降呢? “众兄弟,随我杀!为将军报仇!” 辛雄庄的长枪一震,恶狠狠的撕心裂肺的喊道。他整个身子都沾满了浓浓的血液,淅淅沥沥的雨滴也洗刷不去。 “杀………”蜀军士卒越是在喊着“降者不杀”,北渊将士心中的愤怒就增加了一分。 呯呯嘭嘭的刀剑长枪的触碰声在整片玉箫关的天空升起,浓浓的愤恨之意让无数的蜀军士卒感到窒息。 奇幽阳本以为刘勋济死后,北渊将士的军心定然会涣散无比,这仅剩的一千多北渊将士会直接投降。 哪曾想到这不仅不让北渊将士扔掉手中的兵器,反而是军心大振的厮杀过来,纷纷都不要命的冲向了刘勋济的尸首。 “这………一个人的影响力真的能够做到如此吗?”奇幽阳震惊不已的颤了颤身子,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心泛起了许多的冷汗。 一将死,千军怒。 即便周围的蜀军士卒有无数,但是面对着已经忘却了自己生命的北渊将士,无数的蜀军士卒被捅成了筛子,无数的蜀军士卒被这浓浓的杀意给紧逼的直往后退。 由辛雄庄冲在前头,身后近千名北渊士卒冲杀向了刘勋济的尸首旁边。 他们不想让刘勋济的尸首被践踏了,他们不想让刘勋济死后还不能瞑目。无数北渊士卒自知今日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但是他们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刘勋济的尸体被侮辱了。 因此,他们不顾一切的朝着刘勋济的尸体冲杀过去。 “他们……疯了吗?当真是不要命了?”奇幽阳望着流着鲜血杀过来的一千多北渊士卒,嘴唇在轻轻颤抖的喃喃自语。 每当辛雄庄等一众北渊士卒冲过去一步,便有很多的士卒被斩杀了。 玉箫关这尸横遍野的样子,让久经沙场的无数蜀军将士感到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至于北渊士卒则是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想冲杀到刘勋济的身旁,用最后一口气护住刘勋济的尸骨。 终于,在付出了近达五百多名北渊士卒的损失下,辛雄庄等人冲杀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刘勋济的尸首旁边。 辛雄庄的盔甲已经被打破了,他的身上七七八八的有着许多的伤痕,血淋淋的模样让人从心底里发怵。 原本八千多的士卒啦!此时此刻仅仅剩下五百多人了,这一战太过血腥,太过惨重了。 活着的五百多北渊士卒,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是有着无法忽视的伤痕,血色的模样让围困着他们的蜀军士卒纷纷吞咽着口水。 辛雄庄在五百多名北渊士卒的掩护下,颤抖着身子走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刘勋济的尸首旁边。 “将……将军……”辛雄庄干裂的嘴唇在不断的颤抖着,他的长枪更是脱手落入了血泊里。 辛雄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刺痛,用一双沾满了血液的手将刘勋济的尸首从血泊中抱了出来。 当刘勋济的尸首从血泊中出来后,那极为显眼的没有了头颅的模样直接冲到了每一个北渊士卒的眼中和心底。 “啊!尔等皆是该死!该死啦!” 辛雄庄仰天怒吼道,一双虎目被血丝充斥的极为瘆人。 五百多北渊士卒纷纷颤了颤身子,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眸子有些呆滞了,而后一股冲天的怒意从五百多北渊士卒的人群中传了出来:“将军!” 若是刘勋济只是战死沙场的话,辛雄庄他们还不会这么发狂。可是刘勋济的脑袋被蜀军士卒割了下来呀!这是耻辱,是对刘勋济的耻辱!是对北渊十三将以及整个北渊的耻辱哪! 辛雄庄他们怎么能够忍受的了,他们怎么能够压抑得住心底的愤恨呢。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辛雄庄将刘勋济的尸首放在了仅剩的五百多北渊士卒的人群中央。然后他就提起自己的血色长枪,朝着周围的蜀军士卒厮杀了过去。 “哒哒哒………” 就在此时,从玉箫关的内城门响起了无数道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援军至,蜀军退!(求订阅!) 玉箫关如此震动天地的一场大战,自然引起了易城的注意。 在易城驻守的一些的老将领感觉刘勋济领兵去这么久了,却没有半分的消息传回来,驻扎在易城的一些老将自然是感觉不妙。 若是在以前,刘勋济定然会派遣了一些士卒回易城说明战场上的情况,可是到了今日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跟在刘勋济身边多年的很多老将纷纷察觉到处了意外。 因此,一些老将纷纷表决要领兵奔向玉箫关,并且派了一队速度极快的探子先行前往玉箫关探查消息。 而易城中的老将直接领兵两万在后面火速赶往玉箫关。 当骑着快马去玉箫关探查消息的探子转折回来禀明消息后,从易城出发的两万大军立刻就急迫的加快了速度,朝着玉箫关冲去。 生死时刻,一分一秒都可能导致很多的生命在流逝。 从易城出发的两万大军丢弃重甲,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玉箫关赶去,希望可以支援的及时。 “哒哒哒………” 就在此时,从玉箫关的内城门响起了无数道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的来源自然就是从易城过来支援的两万北渊士卒。 “兄弟们,给我杀!”领兵的一众老将见到四处躺着的北渊士卒,心神一颤的振臂一吼。 轰隆隆……… 两万多的北渊士卒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精疲力尽,他们反而是战意升腾的朝着玉箫关内外的蜀军士卒冲杀过去。 玉箫关内的辛雄庄等五百左右的北渊士卒原本已经打算殊死一战了,他们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当辛雄庄等人见到了无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北渊士卒,他们的眼眶中不由自主的闪烁了一丝泪光,而后便奋起的杀向了自己面前的蜀军士卒。 “兄弟们,把将军的头……给我抢回来!” 辛雄庄放眼一望,便看到了在他身前几十米处的一个蜀军士卒,这个蜀军士卒手中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这颗头颅自然就是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见到自己崇拜敬佩的将军被人如此侮辱,北渊士卒怎能安心?北渊士卒怎么装作不知道呢? “杀!我北渊国的将军,不可辱!不可辱!”五百多士卒神情一震,不顾前方的无数蜀军士卒就杀向了提着刘勋济头颅的蜀军士卒。 随着两万多的北渊士卒的支援,减轻了辛雄庄等人的巨大压力,辛雄庄等五百多人用着最快的速度杀向了提着刘勋济头颅的蜀军士卒。 奇幽阳远远一望,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两万多北渊士卒便冲进了战场,杀得天昏地暗。 奇幽阳眼皮猛然一跳,自知此时若是在战,必然会惨败,他低声怒骂道:“不好!北渊国的援军来了,必须要撤军了。我军士气已然低迷,若是在战,敌强我弱,必定大败。” “全军听令,撤军!” 奇幽阳身为统领将帅,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决定了无数蜀军士卒的生命。他见到从四面八方支援而来的北渊士卒,十分果断的下令道。 奇幽阳虽然比不上名震九州的悍将,但是他能够坐到一军之帅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奇幽阳非常明白,若是此刻在不撤军的话,那么将会被支援来的无数北渊士卒给围困住了,到时候他们想走都是一个问题了。 奇幽阳的将令一下,顿时就有专门的蜀军士卒在敲打着金钟,鸣金收兵之令很快就传至了每个蜀军士卒的耳中。 蜀军士卒士气已经消耗殆尽了,本来就有些退缩的意思了。如今他们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将令,每个蜀军士卒拔腿就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外面跑去,生怕被后方冲杀而来的无数北渊士卒给斩杀了。 辛雄庄目光已经锁定了那个提着刘勋济头颅的蜀军士卒,他气势汹汹的斩杀掉了挡在身前的一切蜀军士卒,不断的逼近着那个蜀军士卒。 蜀军鸣金收兵的将令一下,那个提着刘勋济头颅的士卒自然也是恐慌不已的用尽全力在跑。 “贼子,胆敢犯我北渊将之威,死!” 辛雄庄一声长啸,他手中的血色长枪随着他最后吼出的一个“死”字而出,长枪宛若利箭一样势如破竹冲到了那个蜀军士卒的背后。 咻! 长枪无情的刺穿了这个蜀军士卒的后背,枪尖直接从胸口冒出来了。 “啊……”这个提着刘勋济头颅的士卒一声惨叫过后,整个人就直直的跌倒在了人群中。 至于刘勋济的脑袋则是直接从那个蜀军士卒的手中脱落而出,滚进了血泊之中。 很多的蜀军士卒本来想要停下脚步将刘勋济的脑袋给捡回去邀功的,可是当他们回头看到好似血人的辛雄庄时,所有的蜀军士卒都心神胆颤的拔腿就跑。 功劳确实好,但是也要有命拿才行。此刻蜀军的士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更是有着奇幽阳这鸣金收兵的将令,蜀军士卒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步伐去抢刘勋济的头颅。 蜀军六万围剿刘勋济等八千多北渊士卒,本来是必胜的一场战争,硬生生是付出了近达三万多损失才将刘勋济给斩杀了,这种损失惨重简直是震撼人心的。 随后从易城赶来的两万多气势磅礴的北渊士卒,奇幽阳自知此战不能够在起。于是,便率领着大军朝着蜀国的方向快速的逃离了。 因为从易城来的两万多北渊士卒支援太突然了,刘勋济的人头还没有递送到奇幽阳手中,就被辛雄庄给抢回去了。 奇幽阳虽然因为失去了刘勋济的项上人头而有些失落,但是此时只能够先走为妙了。 “将……将军……是末将无能哪!”辛雄庄跌跌撞撞的半跑半爬的终于到了刘勋济头颅的地方,辛雄庄看着跌入进了血泊中的刘勋济头颅,他的一双虎目终究是滑下来了两行血泪。 辛雄庄没了往日的冷峻和气质,他整个人跪在血泊中盯着刘勋济的头颅,眼神呆滞。 噗通……噗通…… “将军,末将……定然……定然用一生去为您报仇的。蜀国不亡,末将愿一生征战,终身不娶。”辛雄庄忍不住的流着血泪朝着刘勋济的头颅狠狠的磕着头,吞吞吐吐的嘶哑着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封为长胜侯 玉箫关一战,天下震动。 奇幽阳领兵六万奔赴玉箫关,用驻扎在玉箫关内的几千蜀军士卒为诱饵,消耗了刘勋济大军的一些实力并且打消了刘勋济等人的戒心。 于是,等奇幽阳的大军一到,刘勋济等人根本就没有时间逃离玉箫关,只能够死守下去。 奇幽阳付出了近三万多的兵力,终究是让刘勋济力竭而死了。 蜀国,皇宫大殿。 奇幽阳双膝跪地的向坐在龙椅之上的蜀国大帝敬礼后,冷汗直流的不敢起身。 整个蜀国皇庭上下皆是一片寂静,不敢出声。 “朕让你领兵六万出征,再加上本就驻扎在玉箫关处的三千多士卒,来对抗刘勋济的上万兵力。你竟然损失了三万多的兵力才将刘勋济给斩杀了,并且还没有带回他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蜀国大帝俯瞰着跪在地上的奇幽阳,一字一句的轻轻吐出:“你有些让朕失望了。” 奇幽阳的心里顿时“叮咚!”了一下,而后立刻跪服的磕头说道:“陛下,末将无能,末将有罪。” “哼!”蜀国大帝轻轻冷哼了一声,将目光瞥向了站在一旁的乐然:“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奇将军呢?” 蜀国大帝口中的乐然自然就是谋划了这一切的幕后人,他的才能让蜀国大帝都为之动容了,特意将乐然请入皇庭中担任文官要职。 “陛下,臣以为奇将军此番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乐然轻轻看了一眼跪在皇宫大殿中央的奇幽阳,然后弯腰躬身的朝着蜀国大帝,恭敬的说道。 “哦?”蜀国大帝有意无意的故作疑惑。 “陛下,以臣之见,虽然此番我军损失三万兵力,但是北渊国也付出的上万的兵力。最重要的是,昔日的北渊十三将刘勋济在此战陨落了。” 乐然不卑不亢的缓缓道来:“若是此次没有将刘勋济拿下的话,日后我蜀国损失的就可能不只是三万大军了,而是三十万大军了。因此,臣认为此次奇将军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蜀国大帝随着乐然的话而轻轻的点了点头。 良久,蜀国大帝才看向了跪在皇宫大殿中央的奇幽阳:“起来吧!乐爱卿的话,朕以为有理。此次就免了你损失惨重的过错了。” “末将,多谢陛下,多谢乐大人。”奇幽阳朝着蜀国大帝磕头说道,然后在起身朝着乐然鞠了一躬。 皇宫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怎能看不出来蜀国大帝此番的举动呢?明眼人都知道虽然此次付出了三万大军的兵力,但是能够斩杀名震九州的刘勋济,这比买卖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至于蜀国大帝刚开始想要治罪奇幽阳,而后在询问乐然的意见。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乐然开口求情,好让奇幽阳明知是谋也欠下了乐然的一个恩情。 “看来乐大人是深得陛下的恩宠哪!”文武百官尽皆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别看蜀国大帝此刻是一副黑脸模样,其实他的心里着实的开心不已。北渊十三将刘勋济哪!昔日是多么的威武霸气,战场上的计谋用得万莫测。 若是他刘勋济一日不死,那么蜀国日后不知道还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呢。因此,此番用区区三万大军去换取刘勋济的人头,蜀国大帝怎能不高兴呢? ………………… 北渊国 整个皇宫大殿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刘勋济的尸首从玉箫关运回到了京城,战死在沙场的上万士卒则是被草草的安葬在了玉箫关周边的山川田野中。 “传朕口谕:北渊十三将——刘勋济,一生浴血奋战,斩杀贼敌无数。特封其为长胜侯,与震渊王西门雄安葬在一处吧!”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北渊大帝君羽易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是!” 等到君羽易开口后,文武百官这才暗自的松了口气,齐齐的跪倒在地上喊道。 君羽易说完后,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西门雄的墓地,神色凝重的眉宇间露出了一丝悲凉之意。 “另外,此番血雄将军辛雄庄,不负朕之所望,在玉箫关之战表现出了他的战将之能,特封其为从二品血雄大将,驻守易城。至于牺牲的将士们,抚恤金要一分不少的教到他们的父母宗亲手中。” 随后,君羽易又开口说道。 “嘶——”听到君羽易竟然将辛雄庄的官职直接提高了一阶,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暗自的吸了口冷气。 从二品大将哪!这可不是一个官职了。当初君羽易将辛雄庄封为从三品的血雄将军时,文武百官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从三品的将军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容。 可是从二品大将就不同寻常了,这等大将都是手握众权,只要君羽易不限制的话,辛雄庄今后可随意出入皇城,直面君羽易。 只要是在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说明这种人都是整个北渊的重要人物了。此番君羽易直接提拔了辛雄庄一个等级的官职,怎能不让一众文武百官感到震惊呢? “看来要去和这位血雄将军拉拉关系了……”很多的文武百官在心里都升起了这股想法,对于他们来说,死了一个北渊十三将根本就没有阻止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怎么会放在心里呢。 人情冷暖,可见一般。此时很多的官员不是在想着该怎么去哀悼刘勋济,而是在思索着该怎么去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君羽易宣布了圣旨后,早早的退朝回到了皇宫深处。 然后,君羽易摆驾移步到了震渊王西门雄的墓地处。在君羽易的周围还驻扎着很多的精兵强将,防止一些不安分的人来打扰君羽易。 看着震渊王的墓碑,君羽易独自一人走上前轻轻触碰了一下。 “西门老哥,朕老了,你们也老了。如今我北渊还有谁呢?”君羽易微微合了合眼睛,有些悲凉的喃喃自语着。 他君羽易在皇城中听到了刘勋济陨落的消息,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情和歉意之情从心底里升起来了。 刘勋济身死,君羽易怎么可能不动容呢?毕竟刘勋济随着君羽易征战天下几十载,即便君羽易再怎么冷血无情,心里也不可能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北渊十三将……呵呵……看来是后继无人哪!如今只有风老哥还在世,他又能支撑几年?我又能支撑几年?” 都说皇家无情,谁又可知皇家无情是被逼出来的呢?若是君羽易优柔寡断,若是君羽易不懂得取舍,如今北渊是否还存于这世上都是个未知数。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将死!天下惊! 玉箫关之战终究落幕了,随着刘勋济的陨落,整个天下都有些暗流涌动了。 “将军……战死了?将军怎么可能会战死呢?”很多见证了北渊国崛起的老人纷纷落泪的望着京城的方向。 “北渊十三……将,被封为长胜侯,战死沙场了?”无数的北渊士卒皆是不敢置信的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将军已死,我北渊存于世上的只有风擎宇大将了。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还能够护我北渊安稳吗?”无数道哀怨的声音在北渊国的四处升起,那悲情的哀怨直达天听。 一将死,天下惊! 也许这也就只有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才能够拥有的独特魅力吧!毕竟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镇压了整整一个时代,压迫得离国和蜀国根本就喘不上气来。 九州大地之上,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各种惊叹惋惜的声音,无一不是在论述着北渊十三将和震渊王的事情。 云城,云霄武馆内 当问泽宇听闻刘勋济战死沙场,并且头颅都被人割掉了差点被带有。问泽宇呆滞了良久才低声怒吼道:“蜀国,当真是欺我北渊无人吗?若是二十多年前,何人敢犯我北渊一步?何人敢挑衅我北渊十三将的威严?” 问泽宇有些骨瘦的身材轻轻的颤抖个不停,他眼眶发红的望向了京城喃喃自语着:“将军哪!你们若是都走了,谁能扛起我北渊的这片天?” 北渊十三将,名震九州几十载。如今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问泽宇不禁从心底深处感到了一股悲凉之意向他袭来。 “风擎宇将军,他又能坚持几个年头?我问泽宇这把老骨头,陛下还愿意让我出战吗?”问泽宇想起了几十年前他们一众将领意气风发的年代,有些干裂的古铜色脸皮上滑下来了两行清泪。 在不远处,问嫣然望着自己的父亲落泪,她的一颗芳心直接停止跳动了几秒中,一口朱唇轻颤的不忍道:“父亲,您……” 问嫣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过问泽宇那严肃的脸颊上落过一滴泪。即便在当初她的母亲过世时,问泽宇也只是动容的红了红眼眶,愣是将眼眶中的泪珠憋了回去。 可是,此次问泽宇虽然已经发现了问嫣然就在身旁,他也没有在保持平时的那种严肃的威势模样,任由眼眶中的两行清泪自然滑落下来。 可想而知,问嫣然此刻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忧国忧民,哀悼逝去的刘勋济将军。 “父亲,若是嫣然是个男儿身的话………”问嫣然想到此处,不知不觉间,一双美眸中有无数的泪光在泛起了。 ………………… 在云城中的某处地方,霍擎文和无痕两人相视而立,望着碧蓝的天空沉默了很久。 霍擎文,便是当初和许沐川在云城偶遇的一个将军之后,也是云霄武馆的乘龙快婿。无痕则是当初在擂台上大秀风采并且和辛雄的有过一战的黑衣公子。 “刘伯父也战死沙场了,北渊十三将就只剩下风伯父了。痕哥,这天下要乱了,你说……我们能够怎么办呢?”霍擎文十分肃穆的轻声问道,他话中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一丝悲凉和无奈之意,以及深深的哀悼之情。 “公子,无痕自小跟随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无痕十分淡漠的回应了一句。 “痕哥,愿不愿意随我赴京一趟,咱俩向陛下讨个职位当当。想来陛下会看在我父辈的面子上,给我个偏将军当当吧!到时候我们和辛雄庄一同杀敌,岂不妙哉!”霍擎文转然一笑,看着无痕的一双眼睛十分正经。 “无痕愿随公子左右,用此一生。”无痕恭恭敬敬的朝着霍擎文鞠了一躬,依旧用冷淡的口吻回应道。如果细细观察的话,能够很清晰的看到无痕刚才听到“杀敌”二字时,他的眸子轻微的波动了一下。 “好。”霍擎文嘴角泛起了一道轻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无痕的武艺比之霍擎文只高不低,之所以他对霍擎文如此恭敬,一直以下人自居。那是因为无痕从小时就被霍擎文救了一命,并且以真心对待他无痕。自然而然,无痕从小就刻苦学武,只为守护在霍擎文身边,报答这无法还清的恩情。 …………………… 在距离宛城不远处的一座偏僻的山谷中,这里驻扎了很多气息沉稳的士兵,近达五千之数。幸亏这些士兵都很遵守纪律没有出山谷,不然若是被北渊国的朝廷发现了在一处无人之地竟然驻扎了如此多的精兵,肯定会派人来剿灭的。 这些士兵看起来都是经过很多年的训练,每个人的气息都是沉稳不已,甚至有些士兵都跨入了三流高手的行列了。 这处山谷很明显是经过精心的处理,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进来的入口。 山谷的周围,林林总总的有着许多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 在山谷中央的一处雅致之地,一位穿着淡黑色紧身长裙的曼妙女子双手轻轻负背的站着,在她的身旁则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泊。 这湖泊更加彰显出了这个身材曼妙动人的女子的气质不凡。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了另外一位姿色不凡的女子,这位女子便是曾经和许沐川在轩雨酒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筎丹。 “姐姐,轩雨酒楼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听闻此人是被当朝三皇子殿下请走的,宛城很多的达官贵人都见到了。”筎丹扭着翠竹柳腰,踏着碎花莲步走到了西门柔的身边。 没错,站在湖泊旁边的这个女子便是震渊王之女——西门柔。 “走了吗?”西门柔的一双深邃的美眸露出了一丝失望,而后眼神中又带有了一丝疑惑:“当朝三皇子?看来我的这位恩人有些不同寻常。” “对了,姐姐,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筎丹说着说着,声音愈发的小了,眼眶中更是有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波动着。 “什么消息?”一听到筎丹的口气不对劲,西门柔立刻皱了皱粉眉,转身凝视着有些低垂着眼神的筎丹,问道。 “姐姐,此次玉箫关之战,北渊十三将——刘……刘勋济将军,刘勋济将军……战死沙场了。”筎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咬着红唇,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什么!” 西门柔神色一震,整个娇躯都不由得剧烈的颤了颤:“刘叔父……战死了?” 一时间,西门柔陷入了深深的呆滞状态,久久难以平复下心底那股浓浓的震惊和刺痛之情。 “姐姐……”筎丹盯着有些呆愣的西门柔,十分担忧的咬着红唇,不敢离开半步。 ……………… ps:恳求看盗版的老哥们订阅支持一下吧!拜托了!你们根本就不差这几毛钱,甚至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要舍我而去呢?看盗版的老哥们,真心求订阅哪!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沉渊墓,葬英魂! 这一日,北渊国上下都呈现出了一股刺骨的冷意现象。因为今天是刘勋济下葬的日子。 北渊国只要是有地位的文武百官,皆是来到了京城的沉渊墓。 沉渊墓,乃是一年前北渊大帝为了震渊王而专门建立的一处墓地。今时今日,刘勋济的尸首被装在了檀木制作的棺材里,被专门的将士抬到了沉渊墓的地方来了。 君羽易无悲无喜的一副模样在众官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威严不凡,他站在沉渊墓的中央,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平静,而后缓缓地开口说道:“长胜侯一生征战,为我北渊建立了无数的功勋。今日,将其葬在沉渊墓处,同震渊王……长眠于此。” “是!” 文武百官和周围的无数将士纷纷叩首领命的大声喊道。 君羽易望了一眼装着刘勋济尸首的棺材,眼神停留了几许时间后,然后双手负背的转身离开了沉渊墓。 在一众随行的太监和将士的簇拥下,君羽易起驾朝着皇宫而去。 等到君羽易离开后,在场的很多人才不由得大口喘息了一会了。 没办法,自从玉箫关之战开始后,君羽易的性子似乎冷淡了许多,文武百官生怕触怒龙威而遭到灭顶之灾。 君羽易离开了,但是北渊国的三位皇子和一些文武百官都停留在沉渊墓这里。他们要等刘勋济的尸首入土为安才能够离开,因为北渊十三将刘勋济,值得有这种殊荣。 “陛下口谕,将长胜侯安葬入土。”随着君羽易摆驾离开了,一位专门负责仪式典礼的文官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 一声落下,驻扎在周围的无数将士纷纷朝着刘勋济的尸首单膝跪地。 咚……咚……咚…… 膝盖狠狠触碰在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直击人心,无数的将士恭恭敬敬的朝着刘勋济的尸首跪地叩首了一下。 此时的沉渊墓是那么的安静,是那么的冷瑟。 “将军……您,一路走好!”一位将领单膝跪地在前面,红着眼眶的嘶哑着说道。 至于文官,他们大多数只是朝着刘勋济的棺材鞠了一躬,故作姿态的走走形式罢了。不过也有一些心怀苍生天下的官员是由心而发的哀叹了一声。 君羽易离开了,那么自然是换作客北渊国的三位皇子站在首位。 君夜天,北渊国的大皇子;君冬齐,北渊国的二皇子;至于君落殇,则是北渊三皇子。 君落殇等三位皇子皆是放下了身段,朝着刘勋济的尸首,微微的弯腰躬身了一下。 “恭送北渊十三将,长胜侯——刘勋济!入土为安!”管理仪式典礼的这位文官似乎也有些悲凉之意,他顿了顿心神的说道。 咔——咔——咔—— 于是,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士卒,他们面带悲色的走至刘勋济的棺材处,将其抬进了早已经挖好的墓穴中去了。 一切都按着仪式典礼的步骤走了下去,很快的,刘勋济就被安葬入土了。 墓碑之上提写大字:刘勋济;在其左上方则是刻写上:北渊十三将,长胜侯。 至此,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终究是尘埃落定,同震渊王西门雄一样,成为了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之上的传说。 一切办妥之后,在场的文武百官纷纷就离开了这儿。无数的将士也只能够深深的望了一眼震渊王之墓和长胜侯之墓,离开了。 “三弟,听说你竟然去宛城将一个平民百姓给请回到京城来了,是不是你手底下无人可用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值得你亲自如此兴师动众了?” 等到沉渊墓没有多少人后,君夜天慢慢的走到了君落殇的旁边,嘴角带着一丝细味的微笑。 “这个就不劳皇兄费心了。”听到君夜天的声音,君落殇的眼神瞬间一顿且闪过一道恨意,不过君落殇很快就将这道眼神压抑了下去,冷声的回应道。 “三弟,听闻这个卖酒的还是你的老师?你这样作贱自己可是有辱我皇家的威严,切莫让父皇知晓才是。”君冬齐也从一旁慢慢的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君落殇后面的许沐川。 没错,此时许沐川自然就在沉渊墓。 “草民见过两位皇子。”许沐川自知不能够在装出一副淡雅的模样了,所以只能够向君冬齐和君夜天两人弯腰鞠躬的说道。 若是此时许沐川不弯腰行礼的话,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这北渊国的两位皇子会拿他开刀了。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许沐川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行礼了。 “哼!”君冬齐眯着双眼凝视了许沐川一眼,轻声的冷哼了一句:“还是个懂礼数的草民。” 许沐川行礼自然是让君冬齐和君夜天两人心里不爽了,因为若是刚才许沐川自持身份屹然不动的话,那么君夜天两人就可以好好的嘲讽君落殇一顿,并且可以较好的打击君落殇的气焰。 可是,许沐川这番行礼的行为,让君夜天两人没有办法刁难君落殇了。当然君冬齐也只能够不悦的冷哼一声。 许沐川对于君冬齐的这番嘲讽不为所动,安安静静的站在君落殇的身后。 “两位皇兄若是没事的话就早些回去休息,我还要好好祭拜一下震渊王和长胜侯,没空和两位皇兄在这闲谈。”君落殇冷眼注视着君夜天两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们走吧!”君夜天神色丝毫没有波动,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后,双手负背的轻声说道。 随后,君夜天和君冬齐等人就转身离开了沉渊墓。 此时,沉渊墓只剩下了君落殇等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老师,让您受委屈了。”君落殇转忙的朝着许沐川说道。 “没事,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委屈,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可不是今日的两句嘲讽这么简单了。”许沐川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将其放在心里,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入局的准备了。 然后,许沐川收回了脸上的那一抹微笑,神色凝重的走到了震渊王西门雄的墓地处。 看着墓碑上写的三个大字:西门雄,许沐川的心底不由得颤了颤,他轻轻触碰了下墓碑上的几个字,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老伯,一年多不见了,你在下面,可还好?唉!你虽亡,但是终究走出去了。而我,却不得不踏进来了。” 一时间,沉渊墓的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意,似乎是震渊王西门雄在回答许沐川的话一样。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擎宇回京! 距离玉箫关之战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月之数,刘勋济也已经安然下葬了。 今日,北渊国的京城多了很多陌生的士卒面孔,每个士卒都穿着血红色的战甲,气势汹汹。 这些战士便是随着北渊十三将中的风擎宇而来,风擎宇不顾皇令,毅然决然的从边疆回归,直奔京城皇宫之处。 穿着血红色战甲的士卒从皇城的大门口排成了两队,那熊熊的气势直让周围观望的一些百姓感到窒息。 风擎宇穿着一身盔甲,从皇宫大殿的门口一步一步的踏了进去。 “见过风将军!” 大殿之上的一众文武百官见到风擎宇竟然出现了,纷纷愣了愣,而后齐齐的朝着一步步走来的风擎宇弯腰躬身的行礼道。 一位将军能够有如此之威严,便只有北渊十三将了吧! “老将叩见陛下。”风擎宇走到了大殿中央处,单膝跪地的抱拳喊道。 皇宫大殿之上,君羽易望着单膝跪在大殿中央的风擎宇,皱眉问道:“风将军,朕有传圣旨让你回京吗?” 风擎宇虽然有些显老,但是那霸绝疆场的威势没有半分的减弱。风擎宇单膝跪地的抱拳说道:“老将风擎宇,恳请陛下准许我出征,讨伐蜀国。” 轰隆! 风擎宇一语而落,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震惊不已的吸了口冷气。 也许在整个北渊国只有风擎宇有资格说出这句话。讨伐蜀国,谁能敢当着北渊大帝君羽易的面,如此不避讳的说出口。 君羽易的眼皮跳了跳,而后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将军,我知道刘将军战死沙场对你打击较重,但是一切都要有章法。待出使蜀国的使臣回来之后,再行商谈。” 玉箫关之战,影响重大。君羽易自然早早的就派遣了一位使臣出使蜀国,看看蜀国到底有什么说词。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蜀国此次玉箫关之战就是针对北渊十三将的一个计谋,但是君羽易身为北渊大帝,他怎么能够轻易宣战呢? 若是君羽易圣命一下攻打蜀国,那么好不容易平息了多年的北渊国又要陷入征战连连的日子,到时候万千的百姓都会因为这场国之战争而惨遭凌辱和屠戮。 更何况到时候北渊国和蜀国一经开战,离国又会怎么行动呢?此番蜀国针对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谋划,有没有离国的影子呢? 君羽易不是不敢战,而是不愿意轻易开战。他肩膀上的担子比谁重,他虽然君临天下,但是却承载了无数北渊国百姓的性命。 若是换作是当年没有安定下来的北渊国,蜀国如此欺压他北渊,君羽易早就皇命而下攻向蜀国了。可是,现如今的君羽易不愿在让北渊国惹上战火,因为他当年经历过战火连连的日子对百姓太过残酷了。 “三十多年前,老将风擎宇便跟随在陛下左右了。那时候的陛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是多么的有雄心壮志。如今,陛下您老了,末将也老了。但是,末将从始至终没有变过,而陛下您变了,变得让末将感到陌生。” 风擎宇直面圣颜,不卑不亢的缓缓说道。 皇宫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纷纷瞠目结舌的呆滞了,敢在北渊国和君羽易如此说话,想必除了他风擎宇,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咕噜~~”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口唾沫,着实有些心惊胆颤。 若是在场任何一个人敢这样直言不讳的质疑君羽易,文武百官相信下一刻他们的脑袋肯定就会和身子分离了。因此,文武百官在也心里对于风擎宇更是敬重了许多,不敢有任何对他不敬的想法升起。 一年前,风擎宇为了能够让君羽易不那么猜忌一众老将,他眼睁睁的看着震渊王西门雄力竭身死。震渊王苦,但是身为北渊十三将的风擎宇又何尝不是将无数的无奈和苦闷压抑在心底呢。 有时候死了不一定是坏的,活着不一定是好的。风擎宇累了,早在十几年前就累了,想要休息了。 可是,身为北渊国的立国之将,他风擎宇只能够承载着北渊十三将的意志,坚挺到了今时今日。 即便在一年前,风擎宇眼睁睁的看着震渊王身死,他也只是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的强忍着心底的悲凉之意。 但是,当北渊十三将刘勋济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后,风擎宇强忍了多年的怒意和悲愤再也压制不住了。于是,风擎宇不顾任何后果,从边疆直奔京城而来,只为请命出征。 风擎宇此刻唯一的念头不是镇守边疆,不是保家卫国。而是领兵出征,将心底的愤恨和悲鸣用鲜血去洗涤。然后……战死沙场,一了百了,结束了这血色的一生。 昔日,就算风擎宇和刘勋济两人各在南北不同的边疆镇守,但是他们二人都知道各自的想法——承载北渊十三将的信念,镇守山河,保护百姓,护我北渊安稳。 刘勋济身死之时,风擎宇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剧痛之感。之后他便听闻了刘勋济战死沙场,头颅被割的消息。那时,黑夜朦胧,风擎宇站在荒山之巅,望着漆黑的苍穹默然的滑落了两行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风擎宇是北渊十三将,是名震天下的一代悍将,是整个北渊国的擎天之柱。但是别忘了,风擎宇也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听闻自己相交几十载的唯一活着的生死兄弟也离去了,风擎宇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那冲天悲愤之意,率领亲兵直赴皇城。 风擎宇知道自己老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年了。如此在镇守边疆下去,也只是慢性等死罢了。 因此,风擎宇只想要领兵出征,血战沙场,血洗蜀国境内。 让整个天下都知道他北渊国不能轻犯。 让整个九州大地都明白一点:北渊十三将,不可辱。 让整个蜀国为此侮辱北渊十三将,而付出血色的代价。 面对风擎宇直言不讳的质疑,君羽易沉默了。他凝视着风擎宇许久许久,眼眸中闪过了很多的画面,闪过了与风擎宇相识相知、相谈而笑、对坐饮酒的日子。 君羽易合了合眼睛,内心不由得泛起了无数的苦酸味。 而后君羽易慢慢的将双眼睁开后,淡漠的回应道:“风将军,朕说了,一切等使臣归来后在做打算。况且,你未得皇令而私自离开边疆回京,乃是当斩之罪。朕,念你一生功绩无数,便免了你的这次死罪,你且继续回去镇守边疆。若无朕之圣旨,不得回京。” 君羽易说完了这句话后,没有人发现他双手的手指轻轻颤了颤,没有人发现他的嘴唇刚刚有些在颤抖,更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心底的那股刺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敢问陛下,一生征战为的是什么! 检测出二手通道!  寂静! 整个皇宫大殿之上无人敢出声,所有的文武百官皆是躬着身子屏住呼吸,生怕惹得北渊大帝君羽易和北渊十三将风擎宇的不满。 君羽易这句冷酷至极的话直冲人心,文武百官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有半分动弹,只是下意识的把腰部弯了下些。 面对君羽易的这番话,风擎宇单膝跪地的抬头望着君羽易。 风擎宇沉默了好久之后,突然间直起了身子,昂首挺胸的盯着君羽易,仰头大笑的喊道:“老将风擎宇,敢问陛下。我之此一生,征战天下三十余载,手染鲜血何止十万。为的……到底是什么!!” 风擎宇的嘶吼声久久的回荡在皇宫之内,一众文武百官的额头纷纷冒着冷汗,心神轻颤的低下了头颅。 “放肆!” 君羽易眼眸一瞪,猛然跃起,右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龙椅扶手。 “陛下息怒………” 文武百官刹时间心惊胆颤的跪服在地上,磕头齐声的大声喊道。 而风擎宇却是不以为然的直面君羽易,他丝毫不惧的说道:“昔日,在西门大哥的带领下,我十三位兄弟跟随在陛下左右,披荆斩棘,血染沙场。” “那时候,我们大家都说,只要有一天北渊安定下来后,我等十三位兄弟就带着家眷寻一处傍水依山的地方,白天下棋捕鱼,晚上饮酒赏月,过个闲适淡雅的生活。” 风擎宇身子轻轻一颤,继续凝视着君羽易说道:“那时候的我们,多么的希望战火停息后便可以享受这种生活了。可是,事与愿违,二十年前,北渊国刚立,正处于风雨飘摇之时,我等兄弟怎能弃陛下而去呢?” “于是,我等十三位兄弟率领各自亲兵,镇守一方,保得北渊国能够有个稳定的发展时间。那时,就算离国和蜀国在怎么不愿,再怎么虎视眈眈。有我北渊十三将镇守边疆四处,他离国、蜀国,可有胆来犯!” 风擎宇的一字一句痛击人心,文武百官皆是匍匐在地感到了一股只属于北渊十三将的傲然之气。很多上了年纪的官员似乎都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心里震惊万分。 “若无北渊十三将,我北渊国,可还在?”文武百官匍匐在地,心底深处皆是升起了这道问题。 有些刚刚上任的官员没有经历过当初北渊国的崛起,以前自然是体会不到北渊十三将那种深入人心的感觉。 可是,此番风擎宇霸气寰宇的一句句话,让一众的新进文武百官纷纷颤了颤身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了当年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北渊国的场景,不由自主的幻想着正直壮年时的北渊十三将是多么的威压九州。 “咕噜~~~” 许许多多的文武百官纷纷吞咽着口水,忍不住的抬起了头瞟了一眼在大殿之上和君羽易霸气对视的风擎宇。 风擎宇说着说着,青筋暴起的低声吼道:“本以为熬过了最艰难的立国之期,我等兄弟就可以脱下这一身盔甲,做个寻常之人。哪曾想到陛下竟如此狠心,时也,命也!” “我北渊十三将不是死在了战场之上,而是输给了陛下您哪!陛下,您知道我看着一个一个的生死兄弟突然离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吗?您知道一年前我见到骨瘦如柴的西门大哥时,我的心里是怎样的痛楚吗?您知道我听闻勋济战死沙场、被人割掉头颅时,我那冲天的怒意吗?” 风擎宇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恨,在此刻终究是爆发出来了。往日他还要想着继承北渊十三将的意志,镇守边疆,护佑北渊百姓,才一直将那无数的情绪压制在心底。 可是,刘勋济战死沙场的消息一出,风擎宇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不想在这么痛心疾首的摆出一副冷漠傲然的模样去镇守边疆了。 “如今,我风擎宇仅剩的一位兄弟被蜀国如此凌辱,我风擎宇怎能不战?我风擎宇怎能苟且偷生?我北渊十三将马革裹尸,征战天下,为的到底是什么?还请陛下告诉老将!” 风擎宇似乎忘却了一切,不顾生死的直面君羽易,大声的呵斥问道。 文武百官纷纷胆颤不已的跪服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下一刻惹得君羽易或者风擎宇的愤恨,直接人头不保了。 面对着风擎宇如此不敬的斥问声,君羽易双手负背贴在腰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下方。 站在君羽易后面的老太监跪倒在一旁,忍不住的抬头望了一眼君羽易,他发现君羽易的双手在后背止不住的颤抖,他发现君羽易的手指用力握着的有些发青。 “陛下………”老太监跟随在君羽易身边几十年了,若说天底下谁最了解君羽易,除他之外莫有旁人了,老太监心里默念着“陛下”二字,浓浓的悲凄之感直入心扉。 老太监眼角瞟着君羽易紧贴在后背发颤的双手,他知道,君羽易不是因为风擎宇的大不敬而愤怒,而是因为此刻的心绪比谁都复杂和……苦涩。 “风擎宇!莫要忘了你的身份!若不是见你跟随朕几十年的苦劳份上,就凭你这番大不敬的喧闹朝堂,朕早就下令诛你九族了。” 君羽易双手负背一会儿后,一瞬间伸出右手指着站在大殿中央处的风擎宇,怒斥道。 “九族?呵呵……老将的亲人死得差不多了,九族之内怕也只剩下老将一人了。”风擎宇没有因为君羽易的怒斥声而感到惊恐,反而是仰头轻笑的淡然说道。 见到风擎宇这副充满了悲凉的模样,君羽易的眸子急剧一收缩,似乎能够体会到风擎宇此刻的心情。 不过,君羽易面色依旧震怒的呵斥道:“放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斩你吗?” 君羽易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年之事做错了,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到和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对坐饮酒的时光了。 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不能够错。即使错了,也要用最大的力量去掩盖下来。一年前若无许沐川的突然出现,恐怕西门柔的生死便是个未知数了。 已经做错了,君羽易就只能够一错再错下去。若是西门柔身死,那么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几人知晓了,自然,他君羽易在北渊百姓的面前依然是一代明君的模样。 越是身处其位,越是要做很多很多违背心意得事情。 君羽易明白,这一生,他欠下的债,还不清了。因此,他只能够一错到底,只能够强忍住心底的复杂情绪,将威武霸气的一面显现在天下人的眼里。 “老将相信陛下会斩了我,但是此番,老将特来皇城请命,恳请陛下准许老将出征,血洗蜀国!”风擎宇深深的吸了口气,双膝紧紧的碰撞在大殿之上的地板上,跪服抱拳的大声请命道。 很多年未曾说出口的话,今日终于从心底里吐露出来了,风擎宇心里不由得轻松了半分。但是,血债血偿,风擎宇可没有忘记这次前来皇城的目的。 第一百四十章 一支奇兵可胜十万雄军 检测出二手通道!  “风擎宇,朕之皇命你都听不进去了,让你等着就是等着,你竟然如此不知退让。” 君羽易怒视着风擎宇,大声呵斥道:“来人,给朕将其压入大牢,严加看管。” 站在大殿门口两旁的一众士卒猛然的吸了口冷气,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护卫都死哪里去了,没有听到朕的口谕吗?”一时间,君羽易没有看到士卒从大殿之外进来,大声斥责道。 领头的护卫沉了沉气,带着两个士卒从大殿外走了进去:“叩见陛下。” “给朕带下去!”君羽易黑沉着个脸,低声说道。 “是。”进来的护卫们连忙站起来,迟疑了一会儿后走到了风擎宇的身旁,轻喃低语的恭恭敬敬道:“将……将军,得罪了。” 风擎宇沉默不语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君羽易,合了合眼睛后,淡漠不已的说道:“老将自己走去大牢,无需押送。” 随后,风擎宇就缓缓地的转身朝着皇宫大殿的门口走去,进来的几个护卫连忙的跟随在风擎宇的身后,完全不像是押送犯人的模样。 君羽易望着风擎宇渐行渐远的背影,干裂的嘴唇极为不显眼的颤了颤,而后大手一挥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退朝!” 话毕,君羽易就带着复杂的情绪直接离开了大殿,只剩下一众的文武百官在擦着冷汗。 “陛下看来是真的震怒了,连……连风将军都被押入大牢了。”有些文官擦着额头的冷汗,震惊不已的吞吞吐吐道。 “风将军若是惹得陛下不悦,当真是入了大牢出不来了,那……谁来镇守边疆?”有些想得稍微长远点儿的文官,担忧不已的说道。 这个文官一开口,一众的人纷纷露出了浓浓的担忧神情,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的利益呢,还是担心天下苍生呢。 啪嗒……啪嗒……啪嗒…… 风擎宇面无表情的从大殿直接走到了皇城的大门口,在大门口的两边站着随同风擎宇入京而来的亲兵。 “将军!” “我等见过将军!” 当风擎宇踏出皇城后,无数穿着血红色的士卒朝着风擎宇单膝跪地,齐声说道。 “传我将令!”风擎宇猛然吸气后,扯着嗓子喊道:“全军驻扎在京城之外,若无将令,不得随意入城,不得打扰百姓生活,违者,军法处置!” “是!” 震耳欲聋的齐吼声久久回荡在皇城周围,四周观望着的百姓有些惊诧的在议论纷纷。 “将军,您要去哪?”这只军队的副将领见到风擎宇并没有打算领军出城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我累了,想去大牢休息休息,风家血卫暂且就由你统领了。”风擎宇沉声的说道,对于即将要去蹲大牢没有半点儿的惧怕,反而是当成了一种休息。 “什么!”副将和一众的血卫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轻轻张开了嘴巴。 …………………… 落雁王府,君羽易的在京城的住所。 落雁便是北渊大帝君羽易赐给君落殇的王号,其余的两位皇子也皆是有自己的王府。 在落雁王府的一处雅致之地,君落殇和许沐川两人对坐而视。 “老师,如今九州大陆风起云涌,若是父皇……到时候内忧外患,恐怕我北渊国就要面临大患了。”君落殇虽为皇子,但是却没有半点儿自持身份的意思。 经过一年时间的沉淀,许沐川的性子比起之前更加沉稳了,他沉吟了些许时间后,缓缓说道:“落殇,京城内应该有很多站在你这一方的军队吧!” “嗯,京城三大军队之一的风骑军,早已暗中投靠我了。不知道老师想要干什么呢?”君落殇面露疑惑的轻轻说道。在许沐川面前,君落殇从来不以“本王”自称,一直保持着弟子之礼。 “从风骑军中挑选出武艺最好且身怀绝技的五百名将士,这件事情要瞒过京城内所有人的眼线,做得到吗?”许沐川思索了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郑重万分的说道。 “若是人数多了也许还有些麻烦,只是五百人而已,完全可以躲避所有人的眼线。”君落殇虽然不知道许沐川此举何意,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嗯,那就好。”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泯了口桌上摆放着的美酒。 君落殇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猜测到了许沐川想要做什么:“老师,您这是想要打造出一支奇兵?可是,在真正的乱世来临,仅仅五百人又有何用?” “落殇,奇兵之所以是奇兵,不是让其冲锋陷阵,而是执行一些常人根本就想象不到和做不到的事情。倘若战乱一起,内患一至,到时候奇兵真正的用处可不亚于十万雄兵。” 许沐川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落殇听老师的,我会用最快的速度从风骑军挑选出五百名最好的将士出来,然后就交给老师来处理。” 五百奇兵可胜十万雄兵,君落殇心里有些发虚。不过一想到许沐川的那不同寻常的思维,他又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信念和期待。 “对了,老师。当初你让我安排的那位青衣姑娘,我已经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回到家里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君落殇转而想起了什么,马上开口说道。 青衣姑娘,便是当初流落至雨青楼处,被许沐川赎身的那位姑娘。 “哦,不用了,既然她已经安稳生活了,无需再去打扰她。”许沐川顿了顿心神,想起了当初在雨青楼遇见的那位柔弱女子。 本以为许沐川对青衣是有些兴趣,所以君落殇还特意吩咐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危。如今见到许沐川的态度,看来是君落殇自己想太多了。 “嗯,我知道了。”君落殇捋了捋头发,轻轻说道。 ………………… 随着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陨落,整个九州大陆都弥漫起了一股即将到来的硝烟气息。 无数的百姓都有些担忧的望着北渊国的皇城,希望北渊大帝莫要开战,不然生灵涂炭就要重临大地了。 几日后,有一道消息从易城传到了京城:从二品血雄将军——辛雄庄,带伤直奔京城而来。 玉箫关之战结束后,辛雄庄就因为气力耗尽且伤势严重陷入了昏迷,他在易城养伤了许久。辛雄庄醒来后便知晓了刘勋济已然被安葬在了京城的沉渊墓中。 于是,辛雄庄含着悲愤的情绪好好养伤了几日,他很快就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紧接着,就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赶来。 辛雄庄此番带伤入京,只为祭奠北渊十三将——刘勋济,只为在刘勋济的墓前上一炷香。 不久后,同为北渊十三将的风擎宇因惹怒圣威而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也传遍整个京城乃至北渊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暴风雨的前夕 比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北渊国境内却没有一点儿欣欣向荣的模样,反而是弥漫着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 沉渊墓,一般人不得入内,辛雄庄身为血雄将军,官职从二品,自然可以进去。 辛雄庄面部紧绷的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震渊王西门雄和长胜侯刘勋济的墓前。 “末将无能,比不上王爷您的那通天本领,只是希望能够驻守一方,保我北渊一方安宁。”沉渊墓地处,只有辛雄庄一人在此,随行而来的士卒都站在外面不得入内。 “若是王爷您在天有灵,望您保佑我北渊百姓莫要遭受战乱之苦。”忽然,辛雄庄朝着震渊王的墓碑处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随后,辛雄庄又挪动了带着满身伤痕的身子,朝着一旁的长胜侯刘勋济的墓碑处走去。 “将军,末将定然不会让血雄二字蒙羞,定然不会让将军蒙羞。末将在此发誓,若蜀国不灭,我此生愿永镇边疆,终身不娶。” 辛雄庄眼眸中泛起了淡淡的泪光,望着眼前刘勋济的墓碑,心里那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无人能懂。 辛雄庄凝视着刘勋济的墓碑好久好久,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刘勋济和西门雄的墓碑旁边插上了一炷香。 该哀悼的也已然哀悼,该说的话也已然说了。辛雄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失沉稳的走到了沉渊墓的门口。 此时,一个面色凝重的士卒从一边走到辛雄庄身前,躬身抱拳的说道:“将军,陛下召见。” 辛雄庄眼神一瞥,就发现了在一旁而来的一个太监。 于是,辛雄庄迟疑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嘶哑着低沉道:“嗯,带路吧!” 来传达圣意的这个中年太监眯着双眼凝视着辛雄庄,哪怕是相隔十米,太监也能够感觉到从辛雄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萧瑟冷意和血腥气息。 “这……就是经历了玉箫关一战,成名天下的血雄将军?”太监的心底深处颤了颤,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辛雄庄面无表情的跟随着这个传达圣意的太监,往皇宫而去。 ………………… 落雁王府处,许沐川刚刚教导完风安锦,便让风安锦随着傅恒生在一处后院内习武去了。 “闻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许沐川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闻若非,十分客气的轻笑着说道。 闻若非,上万风骑大军的一位副将,另外一位副将则是傅恒生。而之前和许沐川有过一面之缘的羽将军乃风骑军的正将,统领全军。 当初,君落殇为了保护许沐川恐遭他人暗算,毅然决然的派出了风骑军的武艺最高的三大将军。可想而知,许沐川在君落殇心里的份量可着实不低。 不过为了风骑军的稳定,羽将军暗中保护了许沐川一段时间后,就回京了。留下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日夜不断的保护在许沐川的左右。 “嗯。”闻若非还是不太爱说话的点了点头。 于是,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便从落雁王府的后门出去了,因为若是从大门而出的话,太过引人注目了,这样可不是许沐川所希望的。 许沐川望着京城这繁华似锦的街道,比起他所去的云城和宛城,着实好的太多太多了。 街道上面人山人海,很多小贩的叫卖声在不断的回荡着,热闹之景直冲眼底。 “闻大哥,你知道这附近有哪些比较大的府邸出售吗?”许沐川双手轻轻负背,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问道。 闻若非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的说道:“公子,如果你需要府邸的话,小人帮你去寻一处好地方。” 听到许沐川的话,闻若非以为许沐川想要从落雁王府搬出来,自立府邸。 “不行,这绝对不行。若是闻大哥你亲自出面了,那么再多的府邸也无用。”许沐川凝视了一眼闻若非,故作神秘的咧嘴一笑。 “这………公子,这是何意?”闻若非当真是猜不透许沐川的想法,迟疑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闻大哥,你身为风骑军的领将之一,一举一动恐怕都有些蚊子紧紧的跟着。若是你亲自去寻找府邸的话,怕是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前功尽弃,有失无得。” 许沐川扫视着街道周围的一些不起眼的人,眼中闪过一道常人难以察觉的光芒。 “不可能!公子,虽然小人的武艺还远远达不到一众老将的程度,但是若有人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即便是同为一流的高手,我也一定可能感觉得到。”闻若非眼眸深处急剧的一收缩,立刻郑重万分的对许沐川说道。 “如果那些人遍布京城四处,又不是武者,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摊贩和小厮呢?闻大哥,你又能怎么知道他们不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呢?”许沐川轻轻一笑,淡然的问道。 “这……”闻若非顿时脸色一沉,沉默了。 闻若非知道,如果某些人派遣一些高手跟随在自己的左右的话,一定会露出一种只属于修武之人特有的气息出来,闻若非自然能够下意识的察觉的到。 可是,若是这大街上许多的普通百姓就是某些人的眼线的话,那么闻若非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气息,那岂不是说闻若非的一言一行皆是被某些人看在眼里。 一想到这里,一向波澜不惊的闻若非从心底里感到一股冷意。若真是如同许沐川所言,某些人的心思细腻着实让闻若非感到凉飕飕的。 “闻大哥,如今正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夕,切莫忽略了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就是因为一个小人物而输了整盘棋。”许沐川语重心长的小声说道。 闻若非屏气凝神的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百姓和一众在叫卖的小贩,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好像周围的一切就是那么自然。 闻若非心里不免得想着:自己身为风骑军的副将,投靠三殿下的消息恐怕早就散布出去了。如今正是到了一个关键的时期了,另外两位皇子不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所监视吗? 闻若非咬了咬牙关,点了点头说道:“公子,小人知道了,以后不管怎样行事,定然会加倍小心的。” “闻大哥,你别这么紧张哪!想必皇城里的那位还可以挺几年,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准备,不急。”许沐川丝毫没有紧张之意,面带微笑的说着。 “对了,话说回来,闻大哥,你暗中查一查周围有什么府邸要出售的,一定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的行踪。” 随即,许沐川便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双眼凝视着闻若非,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悟命和尚 何“对了,话说回来,闻大哥,你暗中查一查周围有什么府邸要出售的,一定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的行踪。” 随即,许沐川便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双眼凝视着闻若非,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公子。”闻若非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京城的街道极为繁华,四处都能够见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当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叫骂声。 “臭和尚,你竟然敢偷我的酒。你是那家寺庙的,竟然有你这种好酒偷摸的和尚。”愤怒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马上就传遍了整条街道。 很快,周围的很多很多百姓纷纷围拢向了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怎么回事?”许沐川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头对闻若非轻声说道:“闻大哥,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便迈着步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门前便围拢了五六十个百姓。 在这家酒馆的门口处,一个中年男子有着不悦的叫骂着,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酒馆的老板了。 中年男子的身前还站着一个赤脚且穿着僧袍的胖和尚,胖和尚笑眯眯的将双手合十贴在胸前:“施主,你此话不对,小僧刚才向你讨口斋饭,施主却说这是酒馆,只有酒水,没有给小僧吃的东西。” “小僧想了想,既然施主此处只有酒水,没有斋饭,而我若是在施主处空手而归,恐怕会让佛祖怪罪施主不善。为了能够让施主不被佛祖和世人所怪罪,小僧强忍住心底的排斥,将这酒水入口饮下,此刻肚中都还有些胀痛之感。” 没错,能够如此厚着脸皮强行解释一番的和尚,除了当初的悟命和尚外,应该在无他人了。 “唉!小僧为了能够不让施主被佛祖怪罪,甘愿以身犯了戒律。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南无阿弥陀佛。”悟命和尚赤着双脚,作出一副高僧高德的模样。 周围一众的百姓看着悟命和尚和酒馆的中年老板,纷纷在小声的议论着。 “好像这个和尚说得很有道理,怕是酒馆老板误会这位和尚了。”一些百姓看着悟命和尚的这幅高深模样,从心底里就有些相信悟命和尚所说的话了。 “我怎么看这位大师不像是个小偷小摸的人,恐怕真的是酒馆老板不能够理解大师的舍身之意了。”周围很多的百姓见到一副高僧模样的悟命和尚,都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他。 “酒家,你看这位大师面色泛着精光,定然是得道高僧,哪里会偷你的酒水喝呢,莫要冤枉了大师的一片苦心。”一个百姓大声的朝着酒馆门口的中年老板喊了句。 此时,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也已经走了过来。 悟命和尚刚才说的话刚好就入了许沐川的耳中,许沐川一听到悟命和尚这番大仁大义的话,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一抽。 “悟命和尚怎么在这儿?”自从许沐川当初见识到了身材肥胖的悟命和尚是个真正不凡的高手后,他就下意识的对他尊敬了些。 人群中,闻若非见到悟命和尚的第一眼时,眼眸的神色深深的一凝聚,喃喃自语的说道:“气息沉稳,绝不是普通人。” 酒馆门口,中年男子见到有这么多的老百姓在开口为眼前的胖和尚说话,男子气愤的铁青着个脸:“你……你这和尚口齿很是伶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马上将酒钱给我拿出来。” “施主,佛曰:一切的罪孽皆有我来承受。罢了,既然施主不能够理解小僧的一番苦心,小僧便也只能够承受这世间的流言蜚语了。” 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的紧贴在胸前,脸上露出了一副痛失稽首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尘世都在误会他一般。 “我就是个俗人,不信佛,和尚你赶紧给我拿出酒钱。不然今日你就不用走了。”中年男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百姓对他的指指点点。 “南无阿弥陀佛,既然施主不让小僧离开,那么小僧便如施主所愿吧!”悟命和尚脸上露出了极为失望的神色,他轻轻摇了摇头便盘坐在了酒馆的门口。 悟命和尚盘坐于酒馆的大门口,然后微微闭上了双眼,他的两个脚丫子还赤着露在了众人的眼里。 “虽然是春天,但是这天气也很冷呀!这和尚怎么赤着脚?” 刚才很多的百姓都不太注意悟命和尚的穿着,现在突然发现了悟命和尚竟然赤着双脚,因此百姓们纷纷的轻声惊呼道。 “这和尚的脚板在这么冷的天,都还这么血色红润,怕是这和尚真的是一位得道高僧哪!”很多上了年纪的老百姓,有些惊讶的指着闭眼盘坐在地上的悟命和尚,惊愣的说道。 “完了完了,这家酒馆怕是真的怪罪了一位得道高僧。”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不断的朝着酒馆老板的耳中传去。 这家酒馆的中年老板也闻声注意到了悟命和尚的赤脚,他心里有些发虚的冒出了冷汗:“难道这胖和尚真的是个得道高僧?刚才说的话不是在忽悠我?” 想到此处,中年男子吞咽了一口唾沫,思索了一会儿后,心底发怵的自言自语道:“就当今天倒了大霉好了,一壶酒水罢了,权当洒在地上了。” 若是悟命和尚真的如刚才所说待在这酒馆门口不走了,那么这家酒馆还怎么做生意了。想到此处,中年男子也理清了其中的利弊。 “好了好了,和尚你快走吧!”中年男子朝着闭眼盘坐在地上的悟命和尚挥了挥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小僧有罪,未能让这世俗的浑浊从你的眼里消除。我会在此处诵经三天,来弥补我的过错,希望能够让施主莫要在埋怨小僧了。” 悟命和尚故作一副高僧的模样,他盘坐着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这地板上的冰冷。 “啥?诵经三天?那我这酒馆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中年男子的眼眸猛然一凝聚,吸了口气在心底后悔的说道:“我……没事招惹这和尚干嘛呢。” 人群中,许沐川通过一道缝隙见到了悟命和尚的这番样子,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真是不知道这悟命和尚脑袋里在想着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问泽宇回京! 笑人群中,许沐川通过一道缝隙见到了悟命和尚的这番样子,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真是不知道这悟命和尚脑袋里在想着些什么。” “公子,你认识这个和尚?”闻若非瞟了一眼许沐川,从许沐川的眼神中好像看出了些什么。 “嗯。”许沐川点了点头,说道:“落殇也认识他,一个古怪的和尚。” “殿下也认识?”闻若非忍不住的凝视向了盘坐在地上的悟命和尚,身上的气息隐约的透露了出来。 酒馆门口,越来越多的百姓闻风而至的围拢了过来,中年老板不由间感觉到了进退两难,他咬了咬牙齿对着悟命和尚说道:“和尚,你快点走吧!酒钱不要你给了,成吧!” “施主,既然你认为小僧偷酒,那么小僧就只能够在此为施主诵经三日,来解除施主对小僧的心中怨念。望佛祖莫要怪罪施主的直率,也望佛祖莫要怪罪小僧犯了戒律的错误。” 悟命和尚十分郑重的缓缓说道。 周围一众的百姓纷纷为此职责着酒馆老板了:“唉!没想到大师为了不让酒家遭到佛祖怪罪,竟然甘愿饮酒犯戒,实乃高僧之举哪!却是这酒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此责怪大师。” 不知不觉间,悟命和尚倒是成了有理得一方,酒馆的老板面色黑沉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咦!”闻若非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气息让悟命和尚探查到了,于是悟命和尚微微眯起了双眼望向了闻若非的方向。 “好像是许施主……”悟命和尚顺着闻若非散发出来的气息,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许沐川。 随着更多百姓的指责声在响起,酒馆老板知道要是这样子下去,肯定会让自家酒馆的名誉大大受损,以后的生意定然难做。 于是,酒馆老板苦笑了走到悟命和尚的身旁,微微弯腰的客气说道:“和……大师,刚才是我利欲熏心,不理解大师的一片苦心。如今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大师的好心,所以大师你就别在这儿坐着了,免得冻着了,快点儿离开吧!” “嗯……既然施主已然大彻大悟了,小僧在诵经也无用了。”悟命和尚故作沉吟,然后说道:“佛曰,世间的一切皆有因果。如今施主大彻大悟,小僧与施主的因果也消失不见了,是时候去度化下一个施主了。” “对对对,大师快点儿起来,马上去度化别人吧!”酒馆老板苦鳖着个脸,强颜欢笑的连忙说道。 然后悟命和尚在一众人的眼前慢慢的站起身来,丝毫没有犹豫的朝着许沐川的方向快步走去。 周围很多的百姓不由自主的为悟命和尚让开了一条道路。 “许施主,许久不见,咱们又见面了。小僧见许施主额头黑沉,恐有血光之灾即将到来哪!”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的走至许沐川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到悟命和尚发现了自己,许沐川本来还想着怎么和他打招呼的。可是听到悟命和尚一开口,许沐川的嘴角忍不住轻轻的一抽,直接沉默了。 “第一次和这货见面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许沐川盯着身前两米处站立着的悟命和尚,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与其见面的场景。 “大师,好久不见了。”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了一抹微笑。 “许施主,小僧当初说过,你和小僧的缘没尽,定然会再次见面的。今日见面,小僧看到施主你额头藏着血黑色的光芒,必有血光之灾,看来这次是佛祖让小僧来度化施主的。” 悟命和尚朝着许沐川轻轻的躬了躬身,神色十分正经的说着。 对于悟命和尚的话,许沐川虽然以前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许久未见,听到悟命和尚的第一句话后,许沐川还是有点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佛庙里蹦跶出来的,若是佛祖知晓后,这货会不会直接就坐化了。” 想到此处,许沐川心里不由而然的轻笑了一下。 ………………………… 今日,从云城传来了一道震撼人心的消息。 原北渊十三将麾下第一先锋大将——问泽宇,回京城了! “不知道在这九州大陆,还有几个人认识我问泽宇。”问泽宇没有遮住自己的踪迹,任由京城内的各方人马在注视着。 “一晃眼过去,十几年就过去了。我老了,不知陛下的发鬓衰白了没有?”问泽宇望着皇宫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问泽宇十几年前告老还乡了,京城内许许多多的人早就遗忘了北渊国还有一位这个先锋大将。 就在不久前,玉箫关之战还为开始时,问泽宇就传话至皇城想要请命出征。那时,京城中的许多人才回想起了问泽宇昔日征战天下的一幕幕。 玉箫关之战,血流成河,尸首横野,惨不忍睹。 身为北渊十三将的刘勋济更是战死沙场,头颅被割,血染黄沙。整个北渊国的将士都愤怒了,自然而然,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先锋大将也忍不住了。 “恐怕天下又要大乱了,这么多年安宁的日子晃眼就过去了,战火又要重燃九州吗?”北渊国老一辈的百姓纷纷担忧的仰头长叹。 “我北渊国还有谁能够震慑九州,还有谁能够护佑我北渊的安宁?”随着问泽宇的入京,无数的百姓纷纷升起了一股悲凉之色。 这一日,随着问泽宇到达京城后不一会儿,霍擎文和无痕两人也来到了京城。 “公子,我们直接去皇宫吗?”入京后,无痕神色淡漠的扫视着周围一切事物,防止任何有威胁的事情发生。 “嗯……不急,先找一家酒馆歇歇脚,看看龙椅之坐着的那位打算怎么做。”霍擎文沉了沉声,十分郑重的轻语道。 无痕缓缓地的点了点头,紧紧的跟随在霍擎文的背后。 随着使臣出使蜀国、血雄将军入京祭拜北渊十三将、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先锋大将——问泽宇回京,等等。 一时间,北渊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都开始风起云涌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帝召见! 未落雁王府,许沐川等人都在一处雅静的房间内对视而坐。 “大师,许久未见了,当初有劳大师的拼死相救了。” 君落殇客气不已的朝着悟命和尚鞠了一躬,十分真诚的说道。 悟命和尚咧嘴一笑:“君施主客气了,你乃龙子,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守护,即便小僧不出手,想必君施主也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当初在安风镇时,君落殇遭到十几个一二流的高手刺杀,若不是悟命和尚出手相救的话,很有可能君落殇已经化成了白骨了。 因此,君落殇十分感激悟命和尚的相救,自然对于悟命和尚由心而发的尊敬和感谢。 君落殇一想到当初突袭而来的利箭,他的心里就不由得发麻,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神色。 “大师,此次你随老师回来,不如就在我这儿长住一段时间吧!也好让我好好的尽一番地主之谊。”君落殇没有在悟命和尚的面前摆架子,他知道摆架子是要因人而异的,在悟命和尚和许沐川面前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子模样,定然回得不偿失。 君落殇心里想着留下悟命和尚,一来,君落殇可以真心实意的报答一番当初的救命之恩;二来,悟命和尚可是一位真正的一流高手,让他长住在王府内,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免费的安全保障。 “嗯,小僧此番就是来度化许施主的安危,一时半会也不能够远行,所以就有劳君落殇每日准备些斋饭了。”悟命和尚沉吟了一会儿,轻声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 “好,大师能够住下,哪能让大师饿到的道理,一定会多多准备斋饭的。”君落殇面带喜色,十分开心的轻笑着说道。 说道斋饭,君落殇心里不由得打鼓了一下,他记得以前悟命和尚好像荤素不计的吧!什么时候改吃斋饭了? “唉!君施主,每日为小僧随便准备些酒肉斋饭便好,莫要多费心了。”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的紧贴在胸口处,作出一副高僧大德的模样。 “………”君落殇以及房间内的许沐川等人,尽皆沉默不语了。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僧酒肉穿肠,犯我佛门戒律,只希望坐化之后能够进入地狱,超脱那些冤魂妖孽,让其重修正果。善哉善哉……” 悟命和尚表情凝重,一本正经的对着众人说道:“南无阿弥陀佛。” “习惯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许沐川强忍住心里的膈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悟命和尚,默默的念叨着。 君落殇等人的嘴角更是忍不住的轻轻一抽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这货除了剃了个光头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和尚哪!”众人纷纷都望向了一副高僧模样的悟命和尚,心里不由得鄙夷道。 就连站在一边的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皆是保持不住那冷淡的神情,止不住的看着悟命和尚。 随后,众人又是商谈了一下其它的事情,便各自离开了去忙自己的事情。 悟命和尚的居住之地,君落殇也当然安排好了。 如今,云长青在君落殇的牵线下,在京城中任职一个不大不小的文官,只要日后不犯错,升迁之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风安锦则是在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悉心教导武艺之下,年仅九岁的他就隐约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在落雁王府的一处幽静湖边,只有君落殇和许沐川两人在此。 “落殇,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许沐川见到君落殇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凝重之色,疑惑的问道。 君落殇沉了沉声,说道:“老师,父皇要见你。” 许沐川的眸子急剧收缩了一下,心脏在此刻也仿佛静止了一秒。 “龙椅上的那位知道我的身份了?”许沐川心里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着:“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老师,您怎么了?”君落殇见到许沐川突然陷入了沉思,微微担忧的轻声问道。 “没事,既然陛下想要见我这一介草民,那么我便入宫拜见一番也好。”许沐川用力的咧嘴一笑,表情上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君落殇看着许沐川,顿了顿心神的点头道:“嗯,老师你入宫后,一切小心,莫要惹怒了父皇,不然……” “我知道,放心便是。”许沐川轻声回应道。其实在他的心里,都不停的在打着鼓,不知道龙椅上的那位在想着些什么。 君羽易突然召见一个毫无官职的许沐川入宫,自然是已经调查到了许沐川就是一年前无意之间救过西门柔的那个人。 身为当今北渊大帝,君羽易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秘密,京城内所有人都不知晓许沐川和西门雄在天牢中有过一段相知相熟之情,包括此时在许沐川身旁的君落殇。 可是,君羽易能够在许沐川入京后不久,便知晓了许沐川的身份,光是这种无孔不入的探查消息的本事,就让许沐川从心里感觉到一股冷气袭来。 “当初你连追杀我的通告都没有颁布下来,今日又要召我入宫一见,你到底在想要干什么?”许沐川望了一眼沉渊墓的方向,而后望向了皇宫深处,喃喃自语道。 君落殇凝视着陷入了沉思的许沐川,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开口打扰。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君落殇只需要知道许沐川不会害他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 北渊皇宫 玉白色的地板铺满了整片大地,许沐川踏在这地板上,有些沉重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心里感叹不已:“金玉奢侈,不外如是。这就是北渊国的皇宫吗?” 在一个中年太监的带领下,许沐川从皇宫的正大门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望着这宽阔道路周围那高耸入云的巨柱,巨柱的上面还刻画了一条又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龙纹雕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许沐川心里震惊不已。 随后,许沐川平复了一下心里对皇宫的震撼,紧跟在太监的背后,加快了步伐朝着皇宫深处而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面见北渊大帝,封御史大夫 不皇宫深处,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御书房内,君羽易一人坐在龙椅之上,微微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此时,许沐川跟着一个太监也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陛下,您要见的人,来了。”太监躬着个身子,在御书房的门口站着,用尖利的声音大声说道。 “传他进来吧!”过了小半会儿,君羽易的声音便传出来了。 咔咔咔—— 太监恭敬不已的将御书房的大门轻轻推开,然后对着许沐川说道:“进去吧!” 许沐川顿了顿心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御书房的地板迈开了第一步。 等到许沐川进入御书房后,太监很明事理得将大门轻轻的关闭上了。 许沐川此时心绪复杂,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是害怕,还是胆怯。总之,他的脚步偶尔只是停顿那么一下,便又朝着御书房的深处走去。 穿过一道弓形的门槛,许沐川便放眼望去见到了一个身穿金黄色龙袍的老态龙钟的人高高坐在龙椅之上。 许沐川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君羽易,就感觉到了从君羽易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睥睨天下的龙威。 “草民叩见陛下!” 许沐川明白此刻他的性命就在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北渊大帝的手中,于是,许沐川双膝跪地的叩拜道。 良久,微微闭着双眼的君羽易才缓缓地睁开了深邃的双眸:“平身吧!” “谢陛下。”许沐川轻轻的磕了一下头,保持镇静的站了起来。 君羽易坐在龙椅之上,毫不忌讳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许沐川。 许沐川虽然感觉到了自君羽易双眸射出的凌厉之色,但是他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原地,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模样。 “你就是当初谎报名字的许缘?”君羽易眯着双眼,直盯着许沐川。 “是,陛下英明。”许沐川眼皮轻轻一颤,自知君羽易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他也没有必要在装糊涂了,于是很豪爽的承认了。 许缘,正是当初许沐川阴差阳错救下西门柔后,被抓入天牢审问时,报出来的一个假名字。 此刻君羽易如此称呼许沐川,那自然就是表明了他已经知道了许沐川的身份,不想让许沐川在做过多的解释。 “许缘?许沐川?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用吗?”君羽易威严肃穆的冷声问道。 既然已经被知晓了身份,许沐川也不在那么担忧了。反而是很平静的回答道:“陛下,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我就是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君羽易沉默了些许时候,神色淡漠的凝视着许沐川,而后说道:“你倒是很能够狡辩。” “草民再怎么狡辩,也瞒不过陛下的龙眼。”许沐川躬着身子,恭敬的抱拳说道。 “朕宣你入宫,怎么还这么有恃无恐的前来?难道就不怕朕把你给杀了吗?”君羽易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怒视许沐川。 许沐川心里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袭来,不过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自若:“陛下龙威盖天,若真是想要草民的性命,定然不会浪费时间宣草民入宫。” 君羽易脸上的愤怒之色慢慢的消减下去,沉吟了许久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这小子倒是有胆色,不枉震渊王以死相救。” 听到君羽易口中的震渊王,许沐川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几分。确实,他的性命可以说是西门雄给他的。 “话说回来了,若是此番朕宣你入宫,你要是抗旨逃跑了。朕定然会通告全国擒拿你,将你斩首示众。” 突然,从君羽易的身子里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恐怕许沐川此次真的抗旨不入皇宫,那么君羽易当真会将他斩杀了。 君心难测,感受到君羽易的那股浓浓杀意,许沐川的额头都不免得冒出了些冷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草民即便跑到天涯海角,陛下一道圣旨而下,草民定然是无处可去。所以,还不如来面见陛下,看看我北渊国的擎天之柱是怎么样的龙威悍天。即便被陛下处死,草民也已无憾了。” 许沐川弯腰拱手的大声说道。 君羽易眯着双眼,听着许沐川的话沉吟了许久许久。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的这句话甚得朕心。但是,这天下却不止是朕的天下,还有两头猛虎在一旁虎视眈眈,让朕堪忧哪!” 君羽易绷紧的神情逐渐的缓和了下来,似乎对于当初许沐川无意之间救下西门柔的事情不在计较了。 不过君羽易的这番话别看只是句感叹,恐怕内有玄机。 这番话很明显就是君羽易在询问或者考验许沐川,看看许沐川能够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看看当年震渊王以死相救的人,值不值得他君羽易赦免。 许沐川心思玲珑,怎么听不出君羽易话中藏匿着的杀机。 对于这个问题,若是许沐川回答的好,那么以后都不用担忧君羽易会因为当初他劫法场的过错而问罪。若是回答的不得龙心,那么许沐川怕是要去和震渊王西门雄见面了。 “陛下,猛虎虽凶,但是终究敌不过陛下的龙威悍世。欲攘外先安内,只要陛下重整朝堂,扫去无能之辈,攘除国内的山匪盗寇。即便他日猛虎下山而来,陛下也只需要龙须一抖,我北渊国的将士和百姓定然万众一心,何惧两头猛虎。” 许沐川沉了一会儿,有些恭维的回答道。 君羽易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然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朕是该称呼你为许沐川呢?还是许缘呢?” “草民许沐川,拜见陛下。”听到君羽易的这句话,许沐川脸上闪过一道喜色,因为他知道北渊大帝君羽易不会在因为当初的过错而怪罪下来了。 “许沐川,从你刚才说得几句话,就证明你不是一个无能之辈,也不枉当初震渊王以死相救。朕,便免了你的死罪。” 君羽易沉了沉声,缓缓地开口说道。 “草民叩谢陛下。”许沐川微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情,马上跪在地上磕了一头。 “起来吧!从今天起,朕封你为御史大夫,官至从三品。”君羽易冷声说道,严肃认真的话中丝毫没有让许沐川反驳的余地。 许沐川瞪了蹬眼睛,愣了愣,而后叩拜的大声说道:“草民叩谢陛下龙恩。”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安稳枯老 之许沐川面对突如其来的封赏,他心里有些无奈。毕竟他从未想要入主朝堂,因为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太过于心累了。 而且,君羽易封赏的御史大夫虽然只是一个从三品的文官,在朝堂之上不是很高,但是权力却是十分大的。 许沐川在落雁王府住了些时候,自然在君落殇的介绍下明白了御史大夫的作用。 御史大夫的职责是负责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国家重要图册、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 如今,在北渊朝堂之上,能够代表北渊大帝行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跟随在君羽易身边几十年的皇甫玉林。 御史大夫一职空闲了十多年,如今君羽易突然就封给了许沐川。 可想而知,许沐川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因为这个官职在很多大家族的眼中一直都是块香膜膜,如今被许沐川给吃了下去,恐怕以后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你知道御史大夫是干什么的吗?”君羽易面色威严,开口询问道。 “草民略有耳闻。”许沐川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回答道。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去当这御史大夫吗?”君羽易紧接着问道。 “若是草民没有猜想错误的话,朝堂之上的文官中,能够让陛下相信之人除了杨大人和皇甫大人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了。因为很多的文官多多少少都与某些家族有所牵连,陛下不放心将这重要的职位交于他人,以免朝堂之间那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可是,皇甫大人年事已高,没有太多的精力为陛下分忧了。杨大人更是身负重任,没有精力在多一分来任职御史大夫之职了。” “而草民本来就是待罪之身,能够在今日被陛下免罪看重,且与朝堂之上的各大家族无所牵连。自然而然,草民便成为了陛下的一个选择。” 许沐川不卑不亢的说着,眼角时不时的瞟向君羽易,看着君羽易神色的变化。 “看来朕当初没有下旨杀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是个能人,不在朝堂,却能够看得如此明白。”君羽易轻笑着说道。 许沐川面对君羽易凌厉的双眼,只能够微微干笑了两声。 “虽然你是落殇的人,但我不会去管你们之间的纷争。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今后的职责便好,莫要让朕失望。”紧接着,君羽易又沉声说道。 “草民知晓,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的。”面对君羽易的龙威压迫,许沐川哪里有拒绝的余地。若是许沐川敢有半分要忤逆君羽易的意思,下一刻,许沐川的人头怕是就要不保了。 “嗯,如此甚好。”君羽易欣慰的点了点头。 忽然,在此刻从御书房的门外传来了一道太监的声音:“陛下,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先锋大将——问泽宇,求见陛下。” 问泽宇?许沐川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当初在云城和他见面的场景。 以前许沐川只是通过别人的言语谈论,知道云城的云霄武馆的馆主问泽宇是昔日的一位将军。却不曾想到他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北渊十三将麾下的先锋大将,这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能够担任的。 君羽易沉吟了片刻之后,大声的吐出一个字:“宣!” 于是,皇宫大门口站立着的问泽宇便知道了君羽易的圣意。 问泽宇连忙加快着步伐,从皇宫外快步的迈着步伐,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来。 一会儿后,问泽宇的身影便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问泽宇深深的吸了口气,踏着沉重的步子进来了。 哒哒哒……… 问泽宇的脚步声掷地有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和站在一旁的许沐川的眼中。 “草民问泽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问泽宇进来后,直接就朝着君羽易跪拜而道。 如今,问泽宇只是一介平民,当然不会在自称老将。这也体现出了问泽宇心里的一股悲凉之感。 “起来吧!”君羽易看到问泽宇一袭白头和脸上泛起的皱纹,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波动。 问泽宇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昂首挺胸的站在御书房的中央,一双深邃的眼眸望向了龙椅之上坐着的君羽易。 “陛下,您老了。”问泽宇嘴唇轻轻颤抖着,有些感慨的说道。 “十几年不见了,问将军回京有何事?”听到问泽宇的话,君羽易放在龙袍衣袖里面的双手忍不住的轻轻一颤。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说道。 “草民问泽宇,希望陛下能够让草民回军,镇守边疆,扬我北渊国威。”对于君羽易这淡漠的话语,问泽宇眼底那股浓浓的复杂情绪黯淡了几分。 问泽宇刚才进来没有多看许沐川,此时他眼角一瞥,发现了许沐川的面容后,眼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凝聚,心里惊呼道:“此人怎么在这里?他是谁?” 昔日在云城时,在霍擎文的牵线下,许沐川和问泽宇有过一面之缘,问泽宇自然记得许沐川的面容。 问泽宇本以为许沐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没曾想到竟然能够容得北渊大帝召见入御书房。问泽宇的心里,当然似翻江倒海般一样震惊不已。 不过问泽宇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了,即使心里震惊万分,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异色,只是忍不住的瞟了许沐川两眼罢了。 “我老了,你自然也老了。你还提得动昔日的长枪吗?”君羽易顿了顿心神,吐出一口浊气后缓缓说道。 “草民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枯老在宅院中。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先锋大将——问泽宇,恳请陛下恩准。” 问泽宇双膝跪地,扯着嗓子的大声喊道。他那言语中露出的战意和萧瑟之意是那么的痛击人心,就算在御书房门外站着的一众太监都纷纷感觉到了从问泽宇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之色。 “你确定吗?不打算安享晚年了吗?” 君羽易被问泽宇那震撼人心的话给痛击到了心底,他的双手在龙袖中忍不住的颤抖着。可是,他君羽易是一国之主,是北渊大帝,他不能够表现出任何的情感之色,因此只能够冷淡不已的问道。 “老将问泽宇,愿披甲在战,血染疆场!” 问泽宇毫不犹豫的赫然说道,他沉静了十来年的战意犹如一道蛟龙冲天而起,直入苍穹。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朕累了,想休息了 ,“老将问泽宇,愿披甲在战,血染疆场!” 问泽宇毫不犹豫的赫然说道,他沉静了十来年的战意犹如一道蛟龙冲天而起,直入苍穹。 君羽易望着问泽宇气势昂扬的模样,眼眸中闪过许多道年轻时的画面,不过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给掩盖住了。 “好,既然你愿意在战,朕便恢复你昔日骁战将军之位,官列正二品。同血雄将军辛雄庄,共镇边疆!” 君羽易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说道。 骁战将军,问泽宇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没曾想君羽易还依然记得他当年征战沙场之时的将号。 那时候,北渊十三将镇压了一个时代。问泽宇身为其麾下先锋大将,自然是冲锋陷阵,血战沙场,手染鲜血无数,杀得离国和蜀国的无数将士纷纷胆颤心惊。 北渊十三将的名头太大太大了,自然遮掩住了问泽宇昔日血染黄沙的风采。可是,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怎能不知道问泽宇的功劳?怎能忘却当初问泽宇血染疆场的模样呢? 而且,这么多年来,问泽宇虽然身不在朝堂和疆场,但是他建立的云霄武馆为整个北渊国教导出了许许多多的武将人才。君羽易虽然不说,但不意味着他不知晓。 而且,君羽易钦点辛雄庄为正二品的将军,在其中又何尝不是因为问泽宇的缘故呢。 “老将,领命!” 问泽宇跪地领命道,在他的眼眸中泛起了无数颗细小的泪珠,却都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了。 “退下吧!朕累了。”君羽易朝着问泽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问泽宇朝着君羽易恭恭敬敬的弯腰拱手,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许沐川,而后慢慢的退出了御书房。 之后,许沐川也朝着君羽易拱手说道:“陛下,草民也告退了。” “嗯,下去吧!”君羽易低声沉吟道。 见君羽易有些疲劳,许沐川便恭敬不已的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等到御书房再无他人后,君羽易揉了揉额头。而后通过御书房的窗户,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喃喃说道:“朕,对不住你们,但朕没有做错。若是可以,朕多么想回到当初的日子,当初众兄弟齐聚,一同饮酒赏月的日子………朕累了,想休息了……” ……………………… 皇宫大门口处,许沐川想到刚才和君羽易的对话,心里就大感虚惊一场。许沐川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轻声自语道:“龙威难测,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了。” 一会儿后,许沐川便走出了皇宫大门口。 在门口处,问泽宇面露凝重的站在那里望向了径直走来的许沐川,似乎是在专门等候着许沐川一样。 “问将军,有礼了。”许沐川见问泽宇凝视着他,许沐川不得不上前抱拳说道。 “没想到多月不见,你竟然出现在了皇宫,当初怕是我问泽宇看错眼了。”问泽宇沉了沉声,一本正经的淡然说道。 “将军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此次只是容得陛下恩威召见,才能够入这皇宫一览。”许沐川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罢了,往日之事只是过往云烟而已。我特地在此等候你,只想和你说一句话。”问泽宇双手负背,老态龙钟的模样完全遮掩不住他那汹汹的凌厉之色。 “将军请说。”许沐川见问泽宇如此郑重,他也收回了脸上的微笑,十分正经的说道。 “你能够得陛下召见,定然不同寻常。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以我北渊为重,以我北渊国的万千百姓为重。”问泽宇严肃认真的说道,眼神中的肃穆让人感到心神一震。 “将军之言,小生定然不会忘却。”听到问泽宇的话,许沐川心里不免得升起了一道凄凉之感。 征战天下几十载,不忘初心不忘民。 这就是北渊十三将麾下的第一先锋大将,这就是北渊国昔日的一代老将。 “好,我替北渊百姓多谢你了。”忽然,问泽宇便朝着许沐川弯腰拱手说道。 “将军不可,折煞小生了。”许沐川连忙将问泽宇扶起,不由得苦笑着个脸。 问泽宇此番没有任何做作的弯腰拜谢。因为他在知道能够得北渊大帝召见入御书房,而安然无恙的人,肯定是深得皇意,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问泽宇不在多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大步而去。 许沐川望着问泽宇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北渊国若无他们,能有今日吗?” 随后,许沐川便乘着马车回到了落雁王府。 落雁王府处,自许沐川入宫之后,君落殇就十分担忧。 见到许沐川回来后,君落殇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老师,没有什么事情吧!” “陛下召见,恩赐我御史大夫之职。”许沐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许沐川一开口,君落殇猛然的瞪了蹬眼睛,惊诧不解的问道:“老师,您说父皇让您任职御史大夫?” “嗯。”许沐川迟疑了半会儿,点了点头。 “这……”君落殇直接陷入了冥思,分析其中的利弊。 正当许沐川前脚落地,一个老太监和一众将士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落雁王府的大门口。 君落殇和许沐川立即转头望向了门口处突然出现的太监和一众将士,两人不约而同的迈着步子走到了门口。 “奴才拜见殿下。”为首的老太监见到君落殇器宇不凡的走了出来,立刻笑眯眯的弯腰说道。 “我等拜见殿下。”在老太监身后的几十个护卫士卒见此,纷纷恭敬不已的齐声喊道。 “这是何意?”君落殇皱着眉头,而后眼角轻轻一瞥,看到了老太监手中捧着的盒子里轻放着的圣旨,君落殇心里微微惊愣的说道:“圣旨?莫非是因为老师的缘故?” “许沐川是何人?”老太监扫视了一眼落雁王府的门口,用尖利刺耳的声音说道。 许沐川闻言,立刻就从一旁上前走去,抱拳道:“我就是。” 老太监面带微笑,从盒子里取出了金黄色的圣旨,清了清嗓子大喊道:“许沐川接旨!” 许沐川愣了愣,立即跪拜在地上。君落殇等一众人也不得不对着圣旨而跪服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沐川甚得朕之欣慰,特封尔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为朕分忧。钦此!”老太监连忙将圣旨上书写的旨意给大声念了出来。 “许沐川,接旨。” 许沐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直起身子,接过老太监恭恭敬敬递送而来的圣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今日,许沐川穿着一袭淡黑色的官服,早早的就从落雁王府出发,来到了皇宫大殿之上。 许沐川站在一众文官的中间,时不时有很多的文武百官朝他望去,似乎很好奇许沐川为什么能够得到北渊大帝君羽易如此器重,可以任职御史大夫之职。 昨日君羽易的圣旨一下,任命许沐川为御史大夫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文武百官纷纷震惊不已的揣测着圣意。 更是有人直接派遣亲信去探查了一番许沐川的来历,当他们知晓许沐川住在落雁王府时,文武百官皆是一愣的在思索着:“莫非陛下有意偏袒三殿下?大殿下和二殿下恐怕是坐不住了。” 尽管许沐川被很多道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视着,他也没有半分动容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到来。 此时,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人从皇宫大殿的门口,气势恢宏的踏步而来。沉稳的脚步声让一众文武百官侧目望去。 来人自然便是问泽宇,昔日征战四方的悍将之一。 “此人是………”一些年轻的文官武将没有见到过问泽宇,纷纷皱眉而视的低声议论道。 不过,当朝文官武将中,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知晓问泽宇的身份,惊呼道:“问……问将军,他是问泽宇将军。” “问泽宇将军?”少数的文官依旧反应不过来的在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而后他们忽然神色一凝,轻声惊呼:“问泽宇将军!他就是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先锋大将,当年征战天下的那位问将军!” “我等见过问将军!”十余个武将纷纷朝着问泽宇抱拳说道,他们的眼里冒出了火热的神情,根本压抑不住心底对于问泽宇的那股崇敬之意。 “嗯。”面对一众武将的问候,问泽宇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问泽宇便沉默不语的站在了一众武将的后方,微微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候着君羽易的到来。 忽然,紧跟在问泽宇出现后不久,穿着血红色盔甲且带着汹汹战意的辛雄庄也来到了大殿之上。 “他又是谁?”某个文官又瞟向了辛雄庄,小声的询问着旁边的一个人。 “此人便是在玉箫关一战扬名天下的血雄将军,正二品大将。你连他都不知道,真是可以回家睡觉去了。”有个文官忍不住的小声鄙夷道。 “嘶——他就是陛下亲封的血雄将军吗?当真是年少有为,气宇轩昂。”很多的文官见到辛雄庄的第一眼时,就被辛雄庄那眼眸中透露出来的血色战意给惊住了。 辛雄庄大步流星的朝着问泽宇走来,而后弯腰行礼道:“师尊,徒儿,回来了。” “嗯,好。”问泽宇看着辛雄庄,眼里满是欣慰之色和深深的思念之感。 辛雄庄凝视着问泽宇的双眸,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层水雾,不过都被辛雄将军给强行的压制了下去。 然后,辛雄庄就昂首挺胸的站立在问泽宇的身后,和问泽宇一样默默不语。 许沐川神色凝重的望向了辛雄庄,喃喃自语的说道:“名师出高徒,一代悍将的弟子当真不凡。” 许沐川不由间想起了当初在云城的云霄武馆处,辛雄庄为了不让心留遗憾,毅然决然的冒着被唾骂的风险踏上了比武招亲的擂台上。 虽然那时候的辛雄庄输给了霍擎文手下的无痕公子,但是他那超绝的武艺依然是震撼人心。 如今,辛雄庄经历了玉箫关之战的血色,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沉稳了许多。想必此刻辛雄庄和无痕一战,胜负定然是五五开的结局。 而且,无痕只适合那种单打独斗,若是在战场之上遇到了辛雄庄,那么死的人一定是无痕,而不是他辛雄庄。 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是当刺客护卫的料,而有些人生来便是统领全军的一代悍将,这其中的东西不能够用一场争斗来说清。 文武百官不停的在打量着问泽宇和辛雄庄二人,纷纷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站在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前面的十来个武将,皆是心情复杂的不知所措。 “我等何德何能,怎能站立在问将军的前面。”一个中年武将看着轻轻闭着双眼的问泽宇,迟疑了片刻后咬牙说道。 而后,这个中年将军便转身朝着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的后方走过去,站到了后面。 于是,一众武将纷纷红着个脸顿了顿步子,紧跟在那个中年将军的背后,走到了问泽宇的背后。 不一会儿,本来是站在后面的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站在首位的人了。 “连站在老夫前面的勇气都没有吗?难怪我北渊越来越萧条了,我北渊国当真是无将可用哪!” 问泽宇怎能不知道那些武将心里的想法,碍于他问泽宇的名望和当年的悍世之威,一众武将心里纷纷退却的不敢站在前面。 “问将军,我等只是尊敬您的功勋盖世,您怎能如此贬低我等。”听到问泽宇的这番嘲讽之语,其中一个年轻的将军不由得开口说道。 “可笑至极,若是你等有将帅之色,何须为我让道。我问泽宇自然甘为你等之下,做一个士卒。可惜哪!你们虽为武将,但却毫无将色之威。若是战事一起,我北渊将士怎能由尔等统兵出战呢?那岂不是将我北渊推上深渊了。” 问泽宇毫不忌讳的大声回斥道,言语中透露的锋利之色根本就没有半分掩饰。 “我………问将军,您这番话简直就是谬论。若不是看在您当初为北渊国立下的功勋,我等怎能会为您让道呢。”一众武将纷纷气愤不已得面红耳赤道。 “若当真如此,尔等不用给老夫这一丝颜面,站回去便是。”问泽宇淡漠的对着一众武将说道。 刚刚才从前面移步站到后面来,如果又因为问泽宇的一番话又站回去。那岂不是犹如一个猴子般在乱窜,一众武将纷纷气愤的黑沉着个脸,却不敢呵斥问泽宇。 “你们应该认为老夫在倚老卖老吧!那么,你们可知当初北渊十三将为何能够震慑九州吗?你们可知刘勋济大将凭借一万大军可战蜀军三万士卒,靠得是什么吗?你们可知我北渊国能够有今日之盛况,是何缘由吗?” “老夫便在这朝堂告诉尔等一句话:我北渊将士,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即便面对任何人和事,都要有将色之本,这才能统领全军,得胜而归。尔等,明白了吗!” 问泽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的大声呵斥道。 朝堂之上站立着的一众武将纷纷神色一颤,他们忘却了刚才问泽宇对他们的嘲讽之色,胸口处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热腾腾地战意,异口同声的大声回应道:“我等明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使臣归来,气氛凝固 北渊皇宫大殿上 一众武将被问泽宇此番的指责给搞得心绪热腾,他们不由间在心底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 “若是我等有能,怎能让蜀国如此欺凌?难道我北渊国还要让这些老将撑死一片天吗?”一众武将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面红耳赤的在心里低声轻喃道。 啪嗒……啪嗒……啪嗒…… 随着一阵阵沉重的步伐声传来,文武百官皆是心神一凝,因为他们太熟悉这道脚步声了。 “拜见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朝着走到皇宫大殿龙椅处的君羽易磕头跪拜道。 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也是跪拜了下去,但是他们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霸气却依旧升腾在皇宫内外。 “众爱卿平身!” 君羽易高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双手轻轻一抬,大声说道。 “谢陛下。”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许沐川站在文官人群中望了一眼君羽易,嘴角不由得苦笑着,心底念叨了一句:“上了贼船,怕是下不去了。” 君羽易肃穆无比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俯瞰文武百官,赫然说道:“原北渊十三将麾下先锋大将——问泽宇,恢复其骁战将军之职,与血雄将军辛雄庄共震边疆。” “陛下英明,乃是我北渊之福。”站在问官前列的杨大人叩首大声喊道。 杨大人和皇甫玉林一样深得君羽易的信任,北渊国的文官基本上就是由他二人为首,也就只有他们两人是尽心尽力的为北渊国操心,为君羽易操心。 杨大人名为杨承文,身兼数职,为北渊国建立了很多的政策,巩固了北渊国的安宁和稳定。 随着杨承文的跪拜之后,文武百官纷纷紧随其后的跪地大喊着:“陛下英明!” “许沐川何在?”君羽易对于文武百官这种恭维的话已经屡见不鲜了,他神色丝毫没有动容的问道。 “臣,在。”许沐川眼皮一跳,便知道了君羽易这是要正式宣布他的身份了。 君羽易和近百名文武官员纷纷朝着站出来的许沐川望去,君羽易沉了沉声:“朕宣布,封许沐川为御史大夫,同皇甫玉林一起,监察百官。” “嘶——”尽管文武百官已然知晓了其中的一些消息,但是当君羽易真正宣布后,一众人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到君羽易的话后,问泽宇立刻就凝视着许沐川,微微吃惊得喃喃道:“竟得陛下如此器重,此人到底是何人?或者说,陛下又有什么打算了吗?” 辛雄庄没有见到过许沐川,他只是不明所以得疑惑着皱了皱眉头。 “臣许沐川,多谢陛下,臣定然不负陛下圣恩。”许沐川连忙朝着君羽易跪拜磕头了一下,大声说道。 其实在许沐川的心里非常抗拒入主朝堂的,可是在君羽易的暗暗压迫下,他不得不顶着今后的风浪,担任此位。 “甚好,起来吧!”君羽易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微微笑道。 “谢陛下。”许沐川立马便从大殿之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文官人群之列。 突然,在此刻从皇宫大殿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尖利之声。 “启禀陛下,出使蜀国的李大人回来了。”大殿门口站立着的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大喊道。 一瞬间,整个大殿之上寂静异常,落针可闻。 君羽易沉吟了几个呼吸后,大声吐出一个字:“宣!” 当君羽易说出“宣”字后,所有人都屏住心神的静静等候着出使蜀国的李大人而来。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李大人出使蜀国带回来的消息,可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有的人在祈祷李大人能够带回来好的消息,有的人则是在祈祷李大人带回来的消息能够平息君羽易的怒火。 哒哒哒……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众人不由自主的瞥过眼神望向了大殿的门口。 一会儿后,一个穿着淡灰色长袍的五十来岁的李大人便快步的走到了皇宫大殿之上。 见到李大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众百官的眼神中皆是露出了一丝敬意。 “拜见陛下!”李大人走到大殿中央后,立马跪地叩首的喊道。 “爱卿起身吧!”君羽易严肃认真的说道:“蜀国,怎么说?” 君羽易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文武百官都屏住呼吸的直盯着李大人,万分好奇的想要看看李大人带回来的消息。 李大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弯腰躬身的说道:“陛下,蜀帝的原话是,他消息不够灵通,以为攻打玉箫关的人乃是之前贼寇的同伙,于是才派遣大军围剿玉箫关,事后他蜀国才知晓那是我北渊国的将士,他为此感到十分抱歉。” “放肆!” 闻此,君羽易瞬间大怒的一跃而起,用力的拍打着龙椅扶手。并且那汹汹的龙威从他身上不断的迸发而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见到君羽易大怒,文武百官很多人都颤颤惊惊的叩首喊道。 李大人屏住呼吸,躬着身子站在大殿之上,静静的等候着君羽易将怒火熄下去。 “继续,讲!”君羽易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缓缓地坐回到了龙椅上冷哼道:“哼!朕倒是想要听听他蜀帝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陛下,蜀帝说他对于刘勋济将军的战死,心里十分痛楚。但是事已至此,一切也早就挽回不了了。因此,蜀帝说为了表达他蜀国的歉意,便让臣带回了金币上万,珍宝十件,还有一匹汗血宝马。” 李大人顿了顿心神,缓缓地道来:“陛下,这些东西臣暂且带回来了,一切都由陛下定夺,是去是留,陛下做个决定吧!” “嘶——”文武百官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震惊,很多人更是惊诧的喃喃道:“上万金币,珍宝十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陛下,会怎么做呢?” 就连对钱财毫不感兴趣的问泽宇,他的眼皮也是忍不住的跳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蜀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君羽易沉吟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许大人,你认为朕该怎么办呢?”忽然,君羽易将目光放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 第一百五十章 大殿对话,震撼全场 “许大人,你认为朕该怎么办呢?”忽然,君羽易将目光放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皇宫大殿之上,众百官纷纷侧目看向了人群中的许沐川。 许沐川愣了愣,而后从人群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您要微臣说?” “嗯,朕想听听你的想法,说说看。”君羽易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希冀,似乎很想听听许沐川有什么见解。 许沐川心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过既然君羽易都开金口了,他如今身为臣子,哪里有不遵从之理呢。 于是,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弯腰行礼的大声说道:“陛下,三十年前我北渊而立,身为执掌九州大陆几百年的离国和蜀国肯定是心有怨恨,极度的想要铲除我北渊国。” “但是,由于陛下您的英明神武和北渊十三将的勇武不凡,我北渊国在乱世之中迅速崛起,一发不可收拾。” 许沐川面对众百官和君羽易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紧张,吐字清晰的说着。 “当年,离国和蜀国多次要剿灭我们这处于风雨飘摇的北渊国,却因为陛下和北渊十三将以及众百姓的血战之下,我北渊国不仅没有灭亡,反而是壮大了无数倍。” “当离国和蜀国真正想要集齐全国之力想要对付我北渊时,却为时已晚,我北渊国已然成为了九州大陆之上的一头猛虎。因此,过去的十来二十年,离国和蜀国平静了很多,并没有向我北渊伸出虎爪。” 许沐川没有直接回答君羽易的话,而是从头开始分析起来当今九州大陆的形势:“可惜,人有力穷之时,人也有苍老之日。随着陛下的年迈和北渊十三将的亡去,玉箫关之战的爆发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以微臣所想,这离国和蜀国已经按耐不住了,安静了几十年了,准备了几十年,他们怕是想要除去我北渊国了。想必在暗中,离国和蜀国定然达成了某种协议,针对我北渊国的协议。” 许沐川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皮看着高坐在君羽易:“陛下,从李大人带回来的消息,蜀国竟然愿意付出万金和珍宝来致歉,那么从中可以看出一点。” 说到此处,许沐川停缓了一下,喘息了几口气。 听着许沐川面面俱到的分析,君羽易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许,好奇不已得问道:“可以看出什么?许大人尽且道来。” 文武百官听着许沐川的这一席话,暗暗的赞同不已,他们望向许沐川的眼神多了一分凝重和好奇。 “从蜀国的这番举动,微臣以为蜀国和离国暗中的某些协议应该未能达成,不然玉箫关之战爆发后,恐怕就是蜀国和离国这两头猛虎一同袭来了,而不是有意的想要缓解和我北渊的紧张关系了。” “要知道,此刻我们根本就没有得知关于离国的任何举动,也许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以微臣所见,玉箫关之战,蜀国不惜花费血的代价让刘勋济将军战死。那么,蜀国和离国的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同为北渊十三将的风擎宇大将了,只要我北渊倒下了这两位当世悍将,怕是我北渊国就要重燃战火了。” “到那时,我北渊将无震慑九州的悍将领兵,那么定然会导致军心大乱,百姓失心。面对两头盯了几十年的猛虎,我北渊将会岌岌可危,九死一生。” 许沐川语重心长的长吁一口气,似乎对于目前这九州大陆的紧迫形势感到十分的担忧。 听到许沐川这种骇人听闻的话,文武百官纷纷瞪大了眼珠子吸了口冷气:“嘶——” 问泽宇更是十分震惊的紧盯着许沐川,心里思索了良久,竟然发现许沐川所说的没有半分差错,他心底胆颤不已的说道:“若真如他所言,我北渊当真是安危难知客。蜀国、离国,当真是歹毒至极,竟然想要灭我北渊。” 君羽易眯着双眼,不断的打量着许沐川,他突然感觉到许沐川整个人好像是蒙了一层纱,根本就看不透。 “许爱卿,那么你认为朕该不该收下蜀国送来的礼呢?”君羽易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推上悬崖,骑虎难下 “许爱卿,那么你认为朕该不该收下蜀国送来的礼呢?”君羽易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 文武百官尽皆望向了许沐川,似乎很想看看许沐川能够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许沐川沉了沉声,开口说道:“陛下,这礼必须收。以微臣之见,即便蜀国此番李大人没有带回来任何东西,我北渊国也不能够轻易向蜀国出战,只能够等。” “理由。”君羽易皱着眉头,轻声吐出。 “若是我北渊和蜀国开战,胜负难分,更何况离国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我北渊不能够冒这个险,一旦失败,再难翻身。” 许沐川弯腰躬身的大声说道:“从蜀帝的态度来看,蜀国也不想再此刻与我北渊正式开战,想必蜀国定然和离国有了分歧,不愿轻易开战后让离国坐收渔利。” “短泽两年,长则五年。到那时,离国和蜀国肯定会大举进攻我北渊。如今我北渊想要渡过这次难关,只能够委曲求全,和蜀国暂时歇战。抓紧一分一秒来稳定北渊国内的各种情况,他日面对两头猛虎袭来时,才能够报玉箫关之战的耻辱。” 许沐川语重心长的缓缓道来,额头泛起了丝丝冷汗,心里对于君羽易的态度也是有些捉摸不透。 一听到许沐川说要暂歇战事,同蜀国安稳一段时间。问泽宇的立刻就忍不住的上前说道:“陛下,老将以为不可。我北渊国怎能如此让人欺辱,刘将军的耻辱怎能不用鲜血去洗礼。老将请战!” 说着说着,问泽宇便将盔甲的衣摆一掀,单膝跪地的抱拳请命。 “末将,也请求陛下准许出战!”辛雄庄紧跟在问泽宇的身后,跪地抱拳的大声说道。 问泽宇回京,就是为了能够领兵出征,用蜀国将士的鲜血来祭奠刘勋济。如果君羽易当真如同许沐川刚才所说的话而不战的话,那么他恢复了这骁战将军的职位,又有何用呢? 其他的文武官员见到这种情况,一时间都呆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是弯腰躬身的静静的站在原地。 君羽易眼皮低下,沉思了许久,扫视着众人一眼:“若是不战,你认为朕该怎么办呢?若是要战,你该认为朕又该如何呢?” 顺着君羽易的眼神看去,众人便发现了君羽易的这两个问题是对着许沐川说的。 此刻,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也是沉住气的凝视着许沐川,心情复杂。 许沐川低头微微苦笑了一下,心底不由得的喃喃道:“陛下,你这是要为难我哪!恐怕一个回答不够好,就要面临各种刁难了,甚至……” 世人皆说:伴君如伴虎。此话当真不假。 许沐川今天只是第一天上朝,他就深深的感觉到了这股压迫心魂的气息。别看许沐川表面上不动如山,其实内心却是有些无奈和颤颤巍巍。 “陛下,这只是微臣的一己之见,恐有分析不当的地方。”许沐川恭敬不已的抱拳说道。 许沐川的这番话显然就是想要让君羽易提前保证,不要去责怪他。不然只要许沐川接下来说的一句话不对,怕是就会惹怒龙颜的。 “朕恕你无罪,说来听听,朕有些好奇了。”君羽易精通帝王心术,怎能看不懂许沐川言语之中暗藏的意思呢。 既然君羽易已然开金口保证了,许沐川提着的一颗心也微微的放下来了些:“陛下,纵观九州大陆几千年的历史,没有哪一个王朝是能够传承千年的。可想而知,这当中有很多影响王朝破灭和崛起的因素。最为重要的则是千古以来,帝王长谈的‘民心’二字。” “我北渊国的崛起归功于陛下的英明和北渊将士的勇武,但是其中最普通却又最重要的则是百姓。正所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许沐川说道:“如今我北渊国内忧外患,若想在今后可力敌九州大陆的这两头猛虎,只能够在短短的两年内扫除贼寇,肃清地方官员欺压百姓的现象,清除朝野上下无能之人,广招贤才,等等。” “到那时,我北渊国的百姓心有陛下,万众一心,何惧他离国和蜀国来犯。”许沐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额头的冷汗直流。 轰! 此话一出,朝野震动。文武百官皆是瞪大了眼珠子,吸着冷气:“嘶——” 清除朝野无能之人!这话竟然敢当着百官的面大肆而出,不得不说,许沐川的胆子确实有些大。 百官纷纷怒视着许沐川,可是在皇宫大殿之上又不能够表现出这怒意,只能够深深的凝视着许沐川,想要将许沐川的身形外貌都记在心里一般。 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有,廉政清官也有。许沐川所说的这一席话,很多人心里赞同万分,也有人在心底恶狠狠的怒骂着许沐川。 许沐川的这话,无疑是捅了马蜂窝。难怪刚才许沐川是要君羽易开金口说不要责怪他?实际上是让君羽易保护他的安危,借助龙威之势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 说出这些话,许沐川怎能不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君羽易都直言不讳的要他开口了,若是许沐川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得罪的就不是文武百官,而是北渊大帝君羽易了。 骑虎难下的许沐川,他心里十分的苦鳖,心里计较了一番后只能够选择说出如今北渊国内的形势和“良策”了。 君羽易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眼皮都不由得轻轻跳动了一下,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肃清朝野,广纳贤才。你小子的胆子还真的是大,竟然敢这么直面百官的说出来。不过……我北渊国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征战沙场那临危不惧的心性,在此时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们看向许沐川的眼神不由自主间发生了转变。 “战又如何呢?”君羽易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许沐川感觉此刻自己已经被君羽易亲手推到了悬崖边上了,心底打鼓的无奈不已。可是,就算许沐川知道君羽易是在算计他,他也只能够默默的随着君羽易的算计走下去。 “陛下,微臣知道刘勋济将军战死沙场、血染玉箫关,另无数百姓和将士纷纷气愤和震怒,都想要出征血洗蜀国。但是,刘勋济将军已经归逝了,不可挽回。若是此番和蜀国开战,我北渊定然和其两败俱伤,到时候离国便可坐收渔利。因此,微臣以为,还是不可战。” 事已至此,许沐川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良久,君羽易合了合双眼,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沉渊墓的方向。而后转头注视着许沐川,大声说道:“好!朕便以许爱卿所言,不战。蜀国送来的歉意,朕,收下了。” “另外,朕宣布:记御史大夫之后,再封许爱卿为钦差大臣,持朕之天子剑,巡查北渊各城各镇,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君羽易神色凝重的一跃而起,双手负背的扫视着文武百官,汹汹龙威在此刻迸发而出,弥漫在整个皇宫大殿之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持天子剑,巡查百官 一  “另外,朕宣布:记御史大夫之后,再封许爱卿为钦差大臣,持朕之天子剑,巡查北渊各城各镇,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君羽易神色凝重的一跃而起,双手负背的扫视着文武百官,汹汹龙威在此刻迸发而出,弥漫在整个皇宫大殿之上。 忽然间,整个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纷纷张开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陷入了震惊的呆滞模样。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问泽宇这种悍将都惊诧不已的轻轻颤了颤身子。 “这……”许沐川双眸一睁,凝视着君羽易,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什么情况?”许沐川内心惊疑不已,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根本就不知道君羽易在打着什么算盘。 几秒钟过去后,众百官才缓过神来。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哪!许……许大人才刚入朝堂,怎能让他身兼此职。”一个中年的文官立刻就匍匐在地上,磕头大喊道。 “陛下三思哪!许大人太过于年轻了,若是心性稍有不慎,那么将是我北渊之祸哪!”随即,几十个文官就连忙跪倒在地上,像是哭丧一样在呐喊着。 “陛下,不可哪!许大人身兼御史大夫之职,已然是陛下开恩了。若是在让许大人持陛下的天子之剑巡查北渊各城各镇,那实在是有违朝堂之礼哪!” 有的人更是作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完全不顾形象的跪地哭泣着喊道。 随着一众文官的带头,一些武将也是跪地请命,请求君羽易收回成命。 若是许沐川当真是成为了许钦差大臣,手持天子之剑巡查百官和各城各镇,那么将会直接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怎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呢? 于是,皇宫大殿之上才会出现了文武百官匍匐在地哭喊的情况了。 也许在整个皇宫大殿之上,能够稍微保持一些形象的只有问泽宇和辛雄庄以及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了。 不过,面对君羽易突如其来的封命,久经风霜的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两人也有些震惊的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人在猜想君羽易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不是和那些跪地哭喊的文官在瞎折腾。 “陛下,您又有什么打算了吗?”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两人躬着身子,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好像都看懂了各自眼睛里所要表达的意思。 “陛下,微臣何德何能,怎能得陛下如此器重。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许沐川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浓浓的担忧。 君羽易封赐许沐川为御史大夫就已经将许沐川推到悬崖边上了,此时更是要他手持天子之剑巡查各城和百官,这简直就是要了他许沐川的命哪! 君羽易要许沐川清除朝野上下的毒瘤,那么这些暗地里有不可告人的官员,怎么可能待在原地等着许沐川去巡查呢。怕是许沐川手持天子之剑还没有几天,他许沐川就会遭到各种暗杀,每日处在生死的边缘之上。 许沐川本来以为君羽易任命他担任御史大夫,就是为了去制衡文武百官的某些人。可是,此刻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许沐川的预料了。 如今,君羽易想得不仅仅是制衡了,他听了许沐川的一席话后,加重了心底的那种担忧的感觉。若真的在这么下去,北渊国将岌岌可危。为了能够在几年后面对离国和蜀国的来袭,只能够将许沐川推到风浪尖口上去了。 “哼!简直是放肆!” 君羽易冷眼注视着跪在大殿之上的一众百官,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君羽易越看这些官员的反应剧烈,他就越觉得其中定然有更大的猫腻。更加坚定了君羽易让许沐川担任钦差大臣的想法。 “陛下哪!三思哪!”很多的文官武将皆是流着眼泪的哭泣着大声喊道。若是旁人见到,还真的是以为这些文官是在忧国忧民,殊不知他们是在担心自己的利益罢了。 “都给朕闭嘴!在放肆者,斩!” 君羽易猛然呵斥道,汹汹杀意直入心魂。 一刹那,刚才哭喊着的一众百官纷纷止声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因为他们从君羽易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尽的杀意,若是他们当中真有人再敢开口,想必君羽易真的会血溅朝堂。 “哼!”君羽易冷哼了一声,望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得百官,眼眸中杀意丝毫不减。 君羽易多么想将眼前的某些蛀虫给除去了,可是,他不知道谁是谁非。若君羽易当真随心断言而处斩百官的话,定然会引起国之大乱,动摇北渊国的根基。 因此,君羽易心中那股强烈要清洗朝堂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陛下,微臣能力不足,恐怕难以担任此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许沐川全身都流出了冷汗,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了。 君羽易转眼凝视向了突然跪在大殿之上说话的许沐川,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许爱卿,你刚才的分析,朕以为十分合理。若是派他人行使钦差之职,朕还不会放心,所以,朝堂上下,只有许爱卿你能够胜任此职,为朕分忧。” “好像从一开始都是你让我在说的吧!说的不好会惹怒龙颜,说出了实情又要去悬崖边上蹦跶了,这……我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许沐川心里无奈的想着。 许沐川苦笑不已的张了张嘴巴,本来还想在争取一下让君羽易收回成命的。可是,当许沐川抬头望了一眼君羽易的眸子时,他口中想要吐出来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君羽易凝视着许沐川的眸子里含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龙威压迫着许沐川的心神,许沐川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微臣,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望。”事已至此,许沐川即便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叩首领命的说道。 “甚好,许爱卿乃国之栋梁,定然能够为朕、为百姓分忧。”君羽易的嘴角缓缓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两人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朝着君羽易跪倒叩首,大喊道:“陛下英明!想必许大人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不会辜负陛下之重托。” 原本打算请战的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的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们二人都知道君羽易圣命一下,在难有悔改之意。所以,他们两人都心有灵犀的不在开口说话,只是将目光凝聚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剑悬头顶,风雨欲来 一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不敢在出声哭喊着让君羽易收回成命,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君羽易身上散发出来的龙威杀意。 于是,众百官将目光齐齐的凝聚到了许沐川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骑虎难下的许沐川终究是只能按着君羽易的棋局走了下去,原因无他,谁让君羽易是北渊大帝呢。若是在出言反抗的话,恐怕许沐川没有被百官给阴死,倒是先被君羽易下令给处斩了。 谁也无法体会到此刻许沐川心里的那股无奈之情,谁也明白不了文武百官那若有若无散发出气息的眼神注视到许沐川身上时,许沐川后背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唉!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回不了头了。”许沐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接受了当前的这种局面。 君羽易凝视着许沐川良久,然后走到龙椅旁边的一个架子面前,并且从架子上面拿下来了一柄利剑。 这柄利剑便是君羽易登基为帝之时,打造出来的天子剑。 天子之剑,剑长三尺,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天子之剑的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犹如真正的刃如秋霜。 “此乃朕之天子剑,今日起便交付于许爱卿之手,望你能够斩馋臣,灭贼寇,洗冤魂。”君羽易双手轻轻握着龙纹雕案的天子剑,阵阵沉声犹如雷鸣般回荡在大殿之上。 “微臣许沐川,定不会负陛下龙恩之托。”许沐川双膝跪地,撑起一双手掌。 君羽易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候着的老太监。 老太监连忙的快步走来,接过君羽易递过来的天子之剑。然后,老太监恭恭敬敬的将天子之剑悬于头顶之上,朝着大殿之上跪服着的许沐川走去。 缓缓地,老太监将天子之剑放入到了许沐川撑起的双手中,而后弯腰行礼的退到了一旁去了。 当天子之剑落入手中之时,许沐川感觉到了一股凉意袭来。许沐川忍不住的抬起眼皮望了一眼手中的天子宝剑,心里嘀咕道:“这下想要下船已经不可能了,就只希望我能够活到北渊国勃勃生机的那一天吧!” “谢陛下!”即便知道这是君羽易的阳谋,许沐川还是要将规矩做好,接过天子之剑后大声叩谢道。 “嗯,许爱卿平身吧!如今你手握朕之剑,日后朝堂之上,已然无需在对朕跪拜之礼。”君羽易缓缓地落座回了龙椅上,平心静气的说道。 “谢陛下龙恩。”许沐川缓缓地站起身来,弯腰躬身的恭敬说道。 众百官望着如今已成定局的状况,知道不管他们在怎么开口阻止已然不可能了。所以,很多官员只能够将目光深深的凝聚到了许沐川的身上,暗藏杀机。 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知晓这一战是打不起来了,神色间透露出丝丝的无奈和悲凉。 “陛下,老将愿镇守玉箫关,还望陛下恩准。”忽然,问泽宇气势如虹的单膝跪地,豪气冲天的大声说道。 君羽易立即就将目光放到了问泽宇的身上,盯着问泽宇已然年迈的身子许久,君羽易才开口说道:“好,既然问将军请命,那么朕就将玉箫关交给将军了。” “老将,多谢陛下。”问泽宇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泪光,面无表情的领命喊道。 随后,君羽易将目光放到了辛雄庄的身子上。 自从玉箫关之战爆发后,这还是君羽易第一次见到辛雄庄。当初在文武会考之时,辛雄庄在君羽易眼中只是一柄还未出鞘的利刃。如今,君羽易感受到辛雄庄那血色战意直冲九霄的模样,君羽易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 “血雄将军,朕将易城交托于你了,莫要让朕失望。”君羽易凝视着辛雄庄,说道。 在君羽易的心底不由得感叹道:“若是时间足够,他定然是一代悍将。” “末将,定,誓死镇守易城。”辛雄庄将盔甲的衣袍轻轻一甩,跪地抱拳的说道。 “嗯,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退朝!” 君羽易沉吟一会儿后,缓缓地站起来说道。 话毕,君羽易便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离开了大殿,回到了皇宫深处。 等到君羽易离去后,很多的文官武将都冷眼注视向了许沐川,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当他们 看到许沐川手中那散发出龙威森意的天子之剑后,也只能冷哼一声甩手转身而去。 一日上朝,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许沐川内心的苦涩恐怕无人能够理解。 问泽宇和辛雄庄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后,两人心有灵犀的踏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这把天子剑不是悬在百官头顶,而是悬在我许沐川的脑袋上面哪!”许沐川注视着一个又一个充满敌意的官员愤恨离去的背影,许沐川苦笑的低声喃喃念叨着。 望着大殿之上已经空无一人了,许沐川独自一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喃喃道:“恐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 皇宫深处,只有君羽易和老太监两人在御书房内。 君羽易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合着双眼轻轻说道:“你说,许爱卿能不能担起这重任呢?” 君羽易的这句话,像是在问他自己,也像是在问一旁候着的老太监。 “陛下,许大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必许大人定然能够为陛下分忧,为北渊国的百姓造福。”老太监躬着身子,通晓龙意的说道。 “希望吧!满朝文武,朕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用了。”君羽易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 “叫小七去暗中保护许沐川的安危吧,切记一点,即便付出任何的代价,都要保住他许沐川安稳。”君羽易轻声的说道。 “是。”老太监的身子骨不由得轻轻一颤,而后恭敬的回应道。 满朝文武,能够在朝堂上保持初心的恐怕只有杨承文和皇甫玉林了。可是杨承文他们都已经年老体衰了,在让他们二人担任钦差大臣的话,恐怕根本就无法胜任了。毕竟岁月无情,人老了,心力也已然憔悴了。 许沐川又恰好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出现在了君羽易的眼中,君羽易也只能够选择许沐川了,况且许沐川的表现让君羽易也大为吃惊。 “西门大哥,若是他许沐川当真能够清洗这腐朽朝堂。北渊国和朕,恐怕又欠下了你的情,一个永远也无法还清的情……” 君羽易闭上了双眼,喃喃自语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瞠目结舌的众人 一  落雁王府,许沐川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天子之剑发愣了。 在房内的君落殇等一众人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嘴巴,直到现在,他们都很难接受许沐川突然被封为钦差大臣的事情。 整个房间内是异常的寂静,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宛如翻江倒海般那样震撼,久久难以平息。 君落殇盯着桌子上摆放的天子之剑,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轻声说道:“老师,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第一日见到你就封你为御史大夫,今日更是直接面对满朝文武让你当钦差大臣。” “唉!”许沐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其中的缘由难以说明白。 北渊大帝君羽易的这番举动,恐怕是打算将宝押到许沐川的身上来了。许沐川明知是个天大的难题,他却又不得不接下来。 谁让许沐川当初是个逃犯呢?若是不接下这个难题,怕是许沐川的人头当场就要不保了。 “老师,这……长青以为,日后您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云长青强忍住心中震惊之意,望着散发出龙威之意的天子剑,担忧不已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呢,我已经到了两难的境地了。如今入了棋局,我只有等下完这盘棋才能够走出去了。总之哪!一切小心便是。” 许沐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何尝不是泛起了难以诉说的苦水呢。 一边静静站立着的傅恒生和闻若非更是相视一眼,纷纷看出来了各自眼中的震惊之情。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才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许沐川便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钦差大臣。 可惜光靠着君落殇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汹涌波涛的文武百官中安然而立。因为,别忘了,北渊国还有另外两位皇子,他们可不会想要看到属于君落殇阵营的许沐川崛起。 许沐川突如其来的当上了钦差大臣,这说明傅恒生和闻若非等人必须要加重担子,排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许沐川的因素了。 在场人心里都各有所想,各有所忧。唯独一人能够笑眯眯的在一旁饮酒,此人自然就是悟命和尚了。 从悟命和尚第一次见到许沐川的时候,他就一直将血光之灾挂在嘴边。如今,恐怕许沐川当真是要面对很多的血光之灾了。 一想到以前没有太放在心上的血光之灾,许沐川不由得头皮发麻。他转头看着悟命和尚,问道:“悟命大师,你不是说我有血光之灾嘛!你说说,我现在如何呢?” 悟命和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手扣了扣脚板,抬起眼皮凝视着许沐川一会儿后,好像不当一回儿事的说道:“许施主,放心,你只有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小僧和许施主有缘,肯定会帮许施主渡过此劫难的,大不了小僧和许施主一同面见我佛即可。” 许沐川的脸色直接黑沉了下去,心里有些怨念的嘟囔道:“什么叫只有半只脚踏入黄泉了。” 看到悟命和尚一副轻松的模样,许沐川又是苦笑的轻轻摇头说道:“罢了,风雨欲来,我权当接下便是。” “老师………”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欲言又止,极为的为许沐川今后的安危担忧。 也许,在房内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风安锦静静的站在一边,用希冀和信任的眼神紧盯着许沐川。 “公子,你吩咐小人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王府不远处有一家打算出售的府邸,售价三百金币。”见到场面有些安静,闻若非从一旁走上前几步,朝着许沐川抱拳说道。 许沐川愣了一下,然后顿了顿神色后,回答道:“嗯,闻大哥,我想你手底下有一些没有出现在他人视线里的暗兵吧!” 听到许沐川这样果断的猜测,闻若非的眸子瞬间一凝,立刻说道:“是,公子所料正确。” “闻大哥,你派一个身份合理的手下,去接手了这家府邸,日后我有大用。”许沐川马上从被君羽易算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十分认真的说道:“至于钱的话,不能够明目张胆的从王府取出来,我想王府内肯定有某些人的探子潜伏着。” “老师,你有什么打算?”君落殇疑惑不解的问道。 许沐川看了看房间内的人,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索性直接说道:“落殇,别看如今的京城表面上安稳平静,可是,陛下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我想没有几年就会撑不住的。到那时,另外两位的獠牙就会完全暴露出来,夺嫡之战必然会血染京城。我们必须要留下很多的后手,所以,我打算在王府内打通一条通往周围府邸的密道。一旦夺嫡之争而起,不管是支援和撤退,我们都可以游刃有余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根本就没有想到许沐川竟然会提前这么久就在做这些打算了。 尤其是闻若非的心底更是颤了颤,本以为许沐川要他购买府邸是用来住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日后殿下的夺嫡之争做打算了。 “心思细腻,简直令人感到发指。”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各自眼神中的震惊和钦佩之意。 提前这么多年,就已经在为之后的夺嫡之争做打算了。这种远见,怎能不让闻若非和傅恒生等人感到钦佩呢? “殿下的眼光,果然非常人也。许公子当真是一个奇才。”闻若非看了一眼许沐川后,眼神中隐约透露出了敬佩之意。 “老师,落殇有老师相助,真是落殇的福分了。”君落殇听到许沐川的这段话,心里也是惊愣住了,然后十分真诚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 “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动用三百金币,将那座府邸买回来再说。”许沐川将君落殇扶起身来,开口说道。 三百金币,肯定不能够从王府内直接取出来,不然定然会被有心人发现,那么一切的计划都暴露在某些人的眼里了。 这么多金币,就有些麻烦了。许沐川皱起了眉头,思索着怎么能够瞒过某些人的眼线后,将那座府邸悄悄的弄到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倒是要见见这位许大人 一  “闻大哥,你有没有办法和出售府邸的人拖延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在想一些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到三百金币。”许沐川转头望着闻若非,说道。 闻若非沉吟了片刻,抱拳答应道:“公子放心,这家府邸还不急于出售,想必可以拖延一两个月的时间。” “一两个月嘛!想来应该够了。”许沐川沉思了一下,点头轻声说道:“落殇,一两个月的时间,你应该可以悄悄的掩人耳目,弄出三百金币来吧!” “嗯,老师放心,这点小事,落殇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君落殇一本正经的点头回应道。 君落殇忍不住的望了一眼散发出森森冷意的天子之剑,对着许沐川说道:“老师,父皇打算要让你怎么做?” “巡查各城各镇的贪官污吏,监察百官的政事,扫除各地贼寇。想必应该过几天我就要走马上任了,游走在北渊国的各处了吧!”许沐川认真的回答道。 “老师,您一切小心,我想某些人会按耐不住的。”君落殇有些担忧的说道:“就让闻将军和傅将军两人随时跟在你身边,保护老师的安危吧!至于问将军的话,风骑军还需要他压阵,没有办法随同老师左右了。” “好,便有劳闻大哥和傅大哥了。许沐川看了一眼君落殇后,转身朝着傅恒生和闻若非微微躬身抱拳的说道。 “公子客气,我等定誓死保护公子安稳。”面对许沐川的行礼,闻若非和傅恒生哪能就这么接下来,他们二人立即就恭恭敬敬的朝着许沐川弯腰行礼。 “小风,过来。”许沐川轻轻一笑,转眼看向了在一边安安静静待着的风安锦。 风安锦马上就走到了许沐川的身前,丝毫没有半点儿的孩子气,鞠躬说道:“老师。” “小风,此去各城各镇,我路途遥远且危险至极。你就待在君师兄的府上,好好勤学苦练,等我回来之后,可别让我失望了。”许沐川揉了揉风安锦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亲昵之情。 “嗯,小风知道了。”风安锦很懂事的点头说道。 就在许沐川打算思考其它的事情时,风安锦吞吞吐吐的抬眼问道:“老师,您这是奉皇令去剿匪吗?” “嗯,怎么了?”许沐川微微有些疑惑的顿了顿,说道。 “老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风安锦异常严肃的恳求道,在他那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里似乎闪过一道血色的森森寒意。 “什么事情?”许沐川见到风安锦的情绪有些异样的波动,认真的询问着。 “距离云城附近有一处小风村,那里有一伙山匪。您能不能别扫除那一伙山贼?”风安锦眼眸深处泛起了一颗泪珠,异常诚恳的对许沐川说道。 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瞬间明白了风安锦话里的意思。 “好。”如今,许沐川不知道该如何在去解开风安锦心里的那根血刺。恐怕,只有等到风安锦亲手走出去时,才可以拔掉那根血刺吧! 一旁本笑眯眯的悟命和尚突然也严肃认真的双手合十,轻轻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小风村,就是当初风安锦出生和从小生活了的地方。有一日,山上突兀的出现了一股山贼,直接血洗了小风村,整个村子里的近百号人都死了,只有风安锦被父母好生藏好活了下来。 在那之后,风安锦辗转反侧才遇到了许沐川。 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也沉默了,他们知道风安锦的惨痛经历,能够明白风安锦这句话的意思:风安锦是要许沐川留下这伙山贼,等着自己长大一些后,亲手去解决掉和肃清掉那血海深仇。 “小风,多谢老师。”风安锦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说道。 众人望着风安锦的一举一动,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 随着君羽易的圣命一下,告示贴满了整个北渊国,各城各镇的官员和百姓都是知晓了许沐川被赐为钦差大臣,巡查百官。 一时间,无数的官员人人自危,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北渊国的城池足有二十来座,村镇更是数不胜数。这么多的地方官员,难道当真是没有一个贪官污吏吗?那根本就不可能。 许沐川的名头在整个北渊国一时无两,可以说只要是有点儿地位的富商和官员都在调查着许沐川的喜好和来历。 京城中,一家酒馆的房间内。 霍擎文和无痕两人自然也得到了许沐川身为钦差大臣的事情,两人安安静静的相视而坐。 霍擎文瞠目结舌的好久好久,他才缓缓地开口苦笑着说道:“许沐川?难道真的是当初在云城相识的许兄吗?” 无痕默然不语,不过他的眼眸中也露出了许多的疑惑,心底不断的在猜测着许沐川是不是当初在云城碰到的那个人。 “若当真是他的话,日后怕是少不了要去拜访一下了。”霍擎文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的说道。 ………………… 京城内的一处大牢内,身为北渊十三将的风擎宇淡然自若的躺在茅草地板上合着双眼。 在大牢的外面站着十来个狱卒,他们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喘口大气。每个人心里都在发颤的无奈道:“这种大人物怎么来这儿了,真的是要命哪!” 一众狱卒站在大牢的门口处极为的恭敬,完全就没有往日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生怕惹得正在大牢内闭眼休息的风擎宇的怒斥。 这时候,从大牢的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身份稍微高点儿的狱卒队长。 狱卒队长快步的走到了关押着风擎宇的大牢外面,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道:“将……将军,小人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良久,风擎宇才吐出一个字:“讲!” “出使蜀国的李大人回来了,陛下思索良久,不打算出征讨伐蜀国。”狱卒队长轻声细语的说道。 就在狱卒队长刚刚说完这句话后,风擎宇的虎眸刹那间睁开,汹汹战意迸发而出:“什么?不战?” 狱卒队长直接被风擎宇这突如其来迸发而出的气势给震得直往后退了两步,额头的冷汗直流,心惊胆颤的连忙说道:“将…将军,小人听闻是一位许大人为陛下出谋划策,劝诫陛下不要在此刻出战。陛下听闻后,觉得有理。就封许大人为钦差大臣,巡查百官。” “许大人?什么时候,我北渊国有一位深得圣心的许姓大人了?”风擎宇疑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将军,小人职位低微,不知道这其中的东西。将军莫怪,将军莫怪。”狱卒队长胆颤不已的擦着冷汗,躬着身子并急急忙忙的说道,生怕风擎宇一个不高兴就拿他出气了。 风擎宇慢慢的直起身子来,眯着双眼望向了皇宫深处的方向。 “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个许大人了。”风擎宇沉吟了许久许久,而后冷漠不已的对着狱卒队长说道:“开门,带我去那位许大人的住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赴宴席,月醉酒楼 一  许沐川被封为钦差大臣的第二天,整个京城似乎都蔓延着丝丝的紧迫气息。 在落雁王府内,许沐川看着眼前几十份大大小小的请帖,陷入了沉思。 这些请帖自然就是一众官员送来的,请帖之中包含着各种献媚之意和巴结之思。 在桌子的上方,还有两张极为显眼的金灿灿的请帖。这两张请帖便是北渊大皇子和二皇子送来的。 “人红是非多,果然没错。”许沐川微微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他早就已经预测到了这种情况了,只不过来的比他想象的要快许多罢了。 “老师,您打算怎么办?”君落殇皱着眉头问道,对于眼前的这种状况感到有些棘手。 “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还有两位皇子,怎能不去?”许沐川苦笑不已的回应道:“过去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吧!” 君落殇自知目前的这种状况,想躲开是根本就不可能。恐怕此次的这场宴会,不是那么好唬弄过去的。 “老师,让闻将军和傅将军两人一同陪您过去吧!一切小心。”君落殇沉了沉声,极为郑重的说道。 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京城,最为繁华的酒楼当属——月醉酒楼。 有人说在月醉酒楼吃喝一顿,可以抵得上半座豪华的府邸了。也有人说能够踏上月醉酒楼的人,皆是北渊国通天的人物。 每个人的说法不一样,不过能够从众人对月醉酒楼的观点来看,这月醉酒楼不是常人能够进入的。即便是身家百金的富商也没有地位能够在月醉酒楼宴请四方,因为月醉酒楼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堪称天价。 今日,北渊国大皇子君夜天和北渊国二皇子君冬齐,两人大摆宴席,就为了宴请北渊大帝亲点的钦差大臣许沐川。 一时间,整个月醉酒楼都震动了。一时间,整个京城都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一时间,整个北渊国的权贵都将目光放到了这里。 自然,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也悄悄的派人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君羽易独处皇宫深处望天而喃喃自语:“希望你莫要让朕失望。” 月醉酒楼的周围站着很多气势不凡的士卒,周围的一众小贩都已经被驱赶离开了。 正直中午,春光温暖的瀑洒在北渊大帝的各个角落,但是走在前往月醉酒楼的许沐川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之意,反而感到了一股凉意不断的向他袭来。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将心神的注意力提高了极致,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异动。 哒哒哒…… 一会儿后,许沐川和傅恒生等人就来到了月醉酒楼的大门口处,见到了周围站立着的一众士卒。 金碧辉煌的墙壁,玉砖红木的地板,威严肃穆的牌匾……… 许沐川第一眼见到月醉酒楼的模样时,心中惊呼道:“奢侈哪!就这地上的一块玉砖就能够让普通人花费几辈子了。” 月醉酒楼的门口站着一个气息阴沉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长袖遮住了他的一双手。 “想必这位就是钦差大臣,许大人了吧!”气息极为阴沉的男子走上前来,看着许沐川,轻笑着问道。 这个中年男子是北渊大皇子君夜天的随身管家,名为赵越。赵越凝视了一眼许沐川后,便转眼扫视了一下站在许沐川左右旁边的傅恒生两人。 “嗯,我便是。”许沐川面无表情的点头道。 “许大人请跟我来,两位皇子已经等候许大人很久了。”赵越躬着个身子,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轻轻点头,随后便跟在赵越的身后,朝着月醉酒楼的里面走去。 踏进月醉酒楼后,许沐川双眼直视着前方,没有四处张望,保持着一副淡然的模样。不过许沐川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月醉酒楼的装潢和饰品。 不得不说,月醉酒楼当真不愧是整个京城的第一奢侈之地。光是站在两边的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是千里挑一,根本就不是一些青楼的庸脂俗粉能够与之比较的,更别说那些天价打造的各类装饰品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月醉酒楼慢慢的响起,许沐川跟在赵越的身后踏上了楼梯,一步一步的朝着月醉酒楼的最高层而去。 五楼,这里的地板都是用通白玉石镶刻而成的,墙壁更是用上等的檀木制成,一些价值不菲的花瓶和桌椅更是随处摆放着。 许沐川不动声色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保持在最平静的时刻。 当许沐川跟着赵越来到了五楼后,他放眼望去,几十个穿着便装的官员就映入眼帘了,而北渊大皇子君夜天和北渊二皇子君冬齐两人则是坐在大厅内的首位。 赵越微微弯着腰快步的径直走到君夜天的身前,笑着说道:“大殿下,二殿下,许大人来了。” 五楼大厅内的一众人纷纷将目光瞥向了许沐川的身上,似乎都想从中看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不过许沐川神色自若,完全就没有因为众人的注视而失去了方寸。 君夜天嘴角弯起了一道无人能懂得弧度,身子慢慢的从椅子上离开,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对着许沐川,笑道:“许大人,久违了。这边请!” “许沐川见过大殿下,二殿下。”虽然如今许沐川在某种方面来讲,已经不需要向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行礼了。不过为了堵住他人的流言蜚语,许沐川还是礼数周到的微微躬腰抱拳的说道。 “许大人客气了。许大人如今可是一品大臣、身负钦差之职,更是手握父皇的天子剑。本王和二弟可当不起许大人的这一礼了。”君夜天面带微笑,作出一副书生儒雅的模样。 许沐川轻轻一笑,没有接话。因为许沐川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少说点儿话才是好的。 君冬齐也随即从一边缓缓地走来,眯着双眼凝视着许沐川,开口说道:“许大人,请吧!” 于是,许沐川便在一众官员的注视下,和君夜天以及君冬齐两人朝着大厅旁边敞开着门的雅阁而去。 许沐川极为小心的保持着自己和君夜天两人的距离,让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站在自己的前面。 月醉酒楼寒风起,看来一场鸿门宴怕是避免不了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中交锋,场面寂静 一  一张极为宽长的红色檀木桌子摆放在月醉酒楼五楼的雅阁的中央处,许沐川随着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走进了雅阁中。 几十个官员纷纷井然有序的从五楼大厅排队的走进来,各自找好了自己应该对应的位置。 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身为当朝皇子,自然是坐在首位。 许沐川迟疑了一下,朝着近十五米左右长桌的中央而去。傅恒生与闻若非两人气定神闲的紧跟着许沐川的背后。 正当许沐川要落座在长桌中间的一个位置时,君夜天笑而说道:“许大人,你的座位在这里,那里怎么符合你钦差大臣的身份呢。” 君夜天指着自己左侧的一个空位置,面带温润笑意的注视着许沐川。 “大殿下,我只是有幸得陛下龙恩器重,才得以与两位殿下和一众大人共同饮酒。这上座之位,我恐怕没有资格能够驾驭。” 许沐川朝着君夜天拱手说道,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许沐川便收回了视线,老神在在的坐在了中间一个普通的位置处。 面对许沐川这样委婉的拒绝,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色,眉宇间皆是露出了一丝不悦之情。 别看刚才君夜天请许沐川落座在他旁边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其实当中含有的意思许沐川和一众官员都明白。 君夜天的这番举动就是为了招揽许沐川入他麾下,若是许沐川承了君夜天的这个落座之礼,那么就意味着许沐川同意了,自然这顿宴席就可以过得十分的愉悦了。 可是,许沐川怎能接受君夜天的这番招揽呢?因此,许沐川才随意落座,其中包含的意思就是在君拒绝夜天的好意。 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将都纷纷落座下来,只不过在君夜天左侧的那个上座之位却无人敢触碰,毕竟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个位置不是他们能够去落座的。 在场所有的官员时不时的都将目光瞟向了许沐川的身上,他们对于许沐川可谓是十分的感兴趣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君夜天即便领会了许沐川的拒绝之意后,他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许大人,前些日子见到你的时候,本王未能好好的招待你一番,心中着实感到愧疚。此次,本王和二弟以及一众的大人,特来月醉酒楼为许大人庆贺一番。所以,本王恳请许大人莫要责怪之前本王和二弟对大人的无礼之处了。” “许大人,本王当初的有些无礼之处,还请切莫放在心上。”君冬齐也附和着君夜天的话,轻笑着对许沐川说道。 君夜天城府极深,他凝视着许沐川,面带温润如玉的笑容显得十分真诚。 君夜天话中所说的前些日子,便是当初身为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下葬在沉渊墓之时,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有意无意的刁难了一下许沐川。当时他们二人哪里能够知晓许沐川会成为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 “大殿下、二殿下说笑了,在下绝无任何对两位殿下的不满之意。”许沐川捋了捋自己垂落下来的长发,淡然自若的回应道。 “那就好。”君夜天微微点了点头,凝视了许沐川几秒中后,对着在一旁候着的赵越说道:“吩咐他们,可以上酒菜了。” “是,殿下。”赵越十分恭敬的朝着君夜天弯腰行礼的说道,随即便转身朝着雅阁的门外走去。 撑着上酒菜的这段时间,君夜天轻轻敲了敲桌子,并且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许大人,本王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随意吩咐下人备了些酒菜,希望你能够喜欢。” “多谢殿下费心了。”许沐川立刻就站起身来,朝着君夜天拱手抱拳的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许沐川越是要保持一种冷静的状态,不然很容易就被钻了空子。若是钻进了君夜天设下的套子里,说不定就会酿成大祸。 君冬齐可不像君夜天这么爱说话,他只是坐在首位之上,静静的打量着许沐川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看破许沐川心里的想法一样。 不一会儿,二来个年轻貌美的绝色女子手捧着一道道香气扑鼻的佳肴就走了进来。佳肴的味道混合着女子淡淡的清香之味,瞬间就充满在了雅阁之中。 有些官员看着这些身姿曼妙的女子踏着莲步递送着酒菜,心里不由间都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喉咙都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紧接着,随着一众曼妙女子来来回回递送几次之后,长桌之上便摆放了上百道的美味佳肴。各种用银壶装的美酒也是摆满了。 许沐川坐在中央处,身边有一些美女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后背和肩膀。即便如此,许沐川也屹然不动的正视着前方,作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君夜天坐在首位之上,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许沐川的举动。他发现许沐川竟然对这些美女没有半分的动容,就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不由间,君夜天心底喃喃自语道:“不好酒色,有些棘手。” 君夜天见到整张大长桌都摆满了酒菜之后,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这些曼妙女子可以下去了。 二十来个女子不敢违背君夜天的命令,纷纷走出了雅阁。有些女子还很好奇的望了一眼许沐川的背影。 “来!我等共同敬许大人一杯。”君夜天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许沐川举杯说道。 二十来个官员立即就倒满了美酒,面带笑容的同君夜天一样,将酒杯对向了许沐川。 见到此番模样,许沐川立即就站起身子,还不等君夜天等人敬酒,许沐川便一饮而尽,说道:“大殿下客气了,在下怎能受得起两位殿下和一众大人的敬酒呢。” 看似许沐川礼数周道,先干为敬。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拒绝君夜天的一番好意,间接表示出了他许沐川不会委曲求全的意思呢? 君夜天脸色已经黑沉了下来,他默然不语的注视着面带微笑的许沐川,手中举起的酒杯也被他缓缓地放在了桌子上。 一时间,随着君夜天这沉默的举动一起,整个雅阁内顿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敢出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拒绝招揽,直言威胁 “许大人,本王就不和你绕圈子了,也不想和你多说废话了。” 君夜天被许沐川这样暗暗的拒绝了两次,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可愿投靠本王麾下,本王定然以礼相待,视你为心腹,只要本王有的,都可以给许大人。许大人,你认为如何呢?” 在场的官员都是明面上投靠到了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麾下的官员,本以为君夜天还会和许沐川周旋一下,没有想到君夜天竟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来了。 此刻,整个雅阁内的官员都屏住心神的望向了许沐川。 这一场宴席快不快乐就要看许沐川的回答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许沐川如今身为钦差大臣,持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里的官员多多少少都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任由许沐川巡查百官的调查下去,那么谁也没有好日子过。因此,许沐川接下来的回答便意味着他们今后是朋友,还是敌人了。 许沐川和君夜天双双站立对视了五六秒的时间,许沐川面色不改,但是心里却有点儿忐忑了。毕竟君夜天可是北渊大皇子,权势滔天,不能够太过分的得罪他了。 “大殿下说笑了,在下只是有幸得陛下圣恩威赐,才能够有资格入得了殿下的法眼。所以,在下为了能够不辜负陛下的龙恩,自当要尽职尽责,来为陛下分忧。” 许沐川话里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君落殇的字词,而是将北渊大帝君羽易拿来当作挡箭牌。想必君夜天权势在怎么大,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否定君羽易吧! 许沐川一席话而落下,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的气息明显一沉,整个雅阁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 “哈哈哈……许大人果然是深得父皇的恩宠,是本王孟浪了。”突然,刚才眯着双眼且气息阴冷的君夜天轻声笑道:“来来来,菜都快凉了,众位大人快点吃菜饮酒。” 许沐川朝着君夜天微微鞠了一躬,缓缓地落座回位置上,随意的夹了些佳肴做做样子。 可是,二十来个官员纷纷在吞咽口水,没有人敢出声,更没有人敢夹菜。整个雅阁的场面瞬间有些尴尬了,似乎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许沐川很轻松。 “怎么,没有人夹菜?是不是也嫌弃本王的这桌美酒佳肴不合胃口呢?”君夜天见到一众官员不敢移动分毫,低沉着嗓子的冷声说道。 哒哒哒…… 随着君夜天的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官员额头冒着冷汗的开始动起了筷子,呯呯嘭嘭的清脆声立即响起。 在场的人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自然都是不简单。他们怎么听不出君夜天话里有话。 “许大人,过几日你便要巡查各地,要小心安全哪!毕竟我北渊国可是还是有很多的流寇盗贼,万事小心点儿。”此时,坐在首位的君冬齐冷眼望着许沐川,轻笑着说道。 “多谢二殿下的关心了,在下相信自己福大命大,定然能够巡查各城各镇后回京复命的。”许沐川心里瞬间一“叮咚”的跳了一下,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脸色朝着君冬齐抱拳说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许沐川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血色的气息徘徊在他的身边了。 在许沐川身后站着的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一动不动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就算倾尽生命也要保护许沐川的安危。 虽然在这酒宴之上,君夜天他们不可能有这个担子对许沐川出手,但是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依然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哎呀!不知为何,我这头有些疼了。”就在雅阁内的气氛极度压抑的时候,许沐川捂着额头皱眉说道:“大殿下,二殿下,还有众位大人。在下身体不适恐怕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抱歉了。” 没等君夜天他们回话,许沐川就从站了起来,慢慢的朝着雅阁的大门口走去。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紧跟其后,时时刻刻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动向。 君夜天等人纷纷黑沉着脸注视着许沐川离去的背影,等到许沐川完全离开后,君夜天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扔,冷哼了一句:“哼!” “看来这位许大人和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君冬齐也是眯着双眼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场二十来个官员不断的吞咽着唾沫,流着冷汗不敢说一句话。 ………………… 许沐川不动声色的走出了月醉酒楼后,他在街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呼——” 别看刚才许沐川在对付君夜天等人谈笑自若,其实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公子,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了。还请公子日后莫要离开我等的视线。”傅恒生有些担忧的便许沐川说道。 其实不光只是许沐川身上冒出了冷汗,就是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个都极为的紧张。若是刚才君夜天一时忍不住不顾后果的下令诛杀,那么他们当真是九死一生了。 幸亏君夜天忍得住气,不然被许沐川这样子拒绝了三次好意,换做是他人的话定然怒火冲天了。 “嗯,日后我的安危就交给两位大哥了。”许沐川极为认真的点头回应道。 “公子放心,只要我二人还有一口气在,定然不让公子有半分损伤。”闻若非朝着许沐川弯腰躬身的抱拳说道。 刚才许沐川那冷静异常的表现,着实让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感到敬佩。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在面对这种情况还可以保持风度。 一场赴宴,终究是让许沐川和北渊国的两位皇子以及一众官员走到了对立处。 不过这种状况,许沐川心里已然有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君夜天已经笼络了这么多的官员,看来日后的争斗怕是要掀翻整个北渊国了。 一会儿后,许沐川等人乘坐着马车回到了落雁王府。 许沐川从马车上下来后,就看到了在王府门口站着几十个身穿血色盔甲且气势不凡的士卒。见此情况,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眼眸急剧收缩,喃喃道:“这些兵好像是……” “怎么回事?”许沐川站在王府的门口,皱着眉头的自言自语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擎宇来王府,回忆当初! 落雁王府的大厅内,君落殇坐在首位之上,风骑军的统兵将领问将军也坐在一旁。 在君落殇左侧的还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盔甲且白发苍苍的老头,这个身穿盔甲的老头自然就是从大牢内赶来的北渊十三将风擎宇。 君落殇恭恭敬敬的给风擎宇倒了一杯美酒,风擎宇只是冷淡的点头说道:“多谢殿下。” “老将军,您来我这儿,可有事情?”君落殇面对昔日霸绝疆场的悍将,当然不敢托大,很恭敬的以“我”自称。 “找人。”风擎宇扫视了一眼大厅,淡然说道。 君落殇心里苦笑着:“这位老爷子怎么来我这儿了,看老爷子的这表情,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老将军,您找谁?我去帮您找。”君落殇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对于风擎宇他是由心而发的尊敬。 君落殇依稀记得他年幼之时,当年风擎宇和君羽易的关系还不是这么僵硬,风擎宇时常调侃还穿着敞开裤的君落殇。 那时候,君落殇每次都被风擎宇抱在肩膀上俯瞰着京城的美景。想起儿时的一幕幕,君落殇此刻心里就升起了一些无奈和悲伤之情。 岁月无情,帝皇无情。风擎宇不会再像当初和君落殇开玩笑了,更不可能对君落殇有半点儿的叔侄之情。 “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老将想要见一见,还请殿下能够准许。”风擎宇沉了沉声,用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君落殇。 老师?君落殇和问将军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道风擎宇要找许沐川是为什么。他们齐齐的望了一眼冷漠不已得风擎宇,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老将军,许大人此刻不在府上,恐怕……”问将军站起身来,朝着风擎宇躬身抱拳的说道。问将军心里泛起了一丝担忧,希望风擎宇能够听到许沐川不在王府内后,可以就此离开。 “无妨,老将愿意等钦差大臣回来。”风擎宇直接冷声说道,丝毫没有要打算离去的意思。 一时间,君落殇和问将军两人的嘴角都弯起了一道不易察觉的苦笑。 就在此时,许沐川和傅恒生以及闻若非三人从王府门口走了进去。 “哒哒哒……” 许沐川等人的脚步声很快就传到了王府的大厅内。眨眼间,风擎宇和君落殇等人便转头望向了大厅的门外。 没有多久,许沐川等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厅的门口处了。 放眼望去,许沐川就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且身穿盔甲的老人坐在大厅内的上座之位。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见到风擎宇的第一眼,两人心里顿时一颤,心底惊呼道:“果然。” “我等见过殿下,见过风老将军!”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径直朝着君落殇和风擎宇走过去,纷纷恭敬有礼的大声说道。 君落殇点了点头,示意傅恒生两人不用多礼。 风擎宇却是没有理会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而是从椅子上面缓缓直立起了虎躯,并且将目光放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此人就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此人?”风擎宇看到许沐川的第一眼,眉宇间就慢慢的升起了一股疑惑之意。 许沐川望着风擎宇,脑海中瞬间就想起了一年前他即将被处斩时的一幕幕。许沐川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就响起了当初风擎宇朝着震渊王西门雄叩拜的场景。 一生征战,血染沙场。镇守边疆十来年,只为回京见一见自己的大哥西门雄。可是,这一见,却是成了最后一面。 一年前的风擎宇忍着心底那撕心裂肺之痛下令擒拿西门雄,谁也无法体会到风擎宇那时的心情,谁也无法明白风擎宇为了承载北渊十三将的意志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年前,那时许沐川第一次见到身为北渊十三将的威势。那时,风擎宇一声“放肆”而落,法场上的监斩官和上百个士卒以及无数的百姓纷纷跪拜磕头。 那时候,是许沐川第一次听到了北渊十三将的名号,是第一次明白了北渊十三将是怎样的深入人心。 也许当初的许沐川不明白为什么风擎宇既然和西门雄是生死兄弟,还要成为了对立面。现在,许沐川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风擎宇会下令麾下血卫擒拿那时的西门雄。 因为他们是北渊十三将!因为他们是北渊国的擎天之柱!因为他们承载了北渊国无数百姓的信念! 玉箫关之战,刘勋济为了不让北渊十三将的名头受损,他一人一枪血杀蜀军五六百名士卒,何等的霸气不凡。若是在刘勋济壮年之时,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呢? “拜见老将军!” 许沐川朝着风擎宇走进了几步,慢慢的弯下腰,他的整个身子都快贴到地上了,然后郑重万分的说道。 “你是……你是一年前的那个人?”风擎宇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好像知道了许沐川是谁。这一刻,风擎宇似乎忘却了他的威严,嘴唇有些颤抖的轻声问道。 “是。”许沐川重重地点头说道。 听到许沐川承认后,风擎宇似乎想起了一年前的那番场景:西门雄即便是气竭身死也要保住许沐川一命,为许沐川争取了逃亡的时间。 每每想到此处,风擎宇就无法理解自己大哥西门雄的意图;每每想到此处,风擎宇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许沐川的容颜,似乎想要知道许沐川和西门雄的关系是什么。 “跟我来。”风擎宇合了合眼睛,凝视了一眼许沐川,低沉着声音说道。 随后,风擎宇就转身朝着大厅的门外走去。在大厅的外面,有一处假山流水,风擎宇便朝着这儿走来。 “老师……”君落殇有些担忧的看着许沐川,生怕风擎宇这老爷子一时冲动对许沐川动手。 许沐川顿了顿心神,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君落殇,嘴角微微一咧,告诉君落殇他们放心便好。 然后,许沐川就跟在风擎宇的身后,来到了溪水潺潺的假山处。 第一百六十章 我能相信你吗? 溪水潺潺,巨石林立。 风擎宇和许沐川两人站在假山的旁边,双方皆是沉默了些许时候。 风擎宇望着流去的溪水,若有所思的轻声问道:“你和西门大哥是什么关系?” “朋友,或者说是知己。”许沐川张了张嘴巴,停顿了一下,情绪复杂的说道。 “朋友?没有想到,大哥在天牢中生活了十来年,竟然在最后的日子交到了个朋友。”风擎宇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合着了双眼。 感觉到风擎宇这悲凄的心绪,许沐川也是回忆起了一年前在天牢中和西门雄生活的场景:“老将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西门老伯也算是解脱了。” 许沐川一想到在天牢中,西门雄那凄凉的生活,他心里就不由得为西门雄感到不值;一想到西门雄那瘦骨嶙峋的模样,许沐川心底泛起了无数的苦水。 “解脱了?算是吧!众兄弟都解脱了,唯独只剩下我了。”风擎宇望着沉渊墓的方向,紧紧的咬了一下牙关。 “老将军,北渊国愧对你们,北渊百姓愧对你们。但是,身为北渊十三将的您,只能够扛起这担子。”许沐川站在风擎宇的身侧,同风擎宇一同望着沉渊墓的方向。 “陛下,为何封你为钦差?难道他不知道你和西门大哥有所牵连吗?”风擎宇转头望向了许沐川,沉吟道。 许沐川停顿了几秒钟,回应道:“陛下在赌,目前的情况十分危及,陛下只能够将注压到我身上了。” “是嘛!他能够有豪气将赌注压在你身上?想来你也有些地方让他看重了。”风擎宇眯了眯双眼,望了一眼皇宫深处的方向,神色冷淡的说道。 “没办法,内忧外患,若是陛下还做不下决定的话,恐怕我北渊国就危险至极了。”许沐川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愿被当成棋子在挪动。可是,某些事情,他许沐川明知如此也只能够走下去。 “我听说,是你让陛下莫要出兵的。”突然,风擎宇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萧森无比的冷意,似乎对许沐川的这个提议十分不满。 许沐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给惊退了半步,不过许沐川还是保持着平静的模样,说道:“老将军,您征战天下几十年,肯定知晓此次若是出战对我北渊是极为的不利。” “哼!不利又如何。我风擎宇守护北渊几十载,征战沙场几十载,累了,想休息了。”风擎宇冷哼一声,随后又有些感慨的说着。 累了,想休息了? 许沐川能够从风擎宇的话里听出其中包含的意思,他风擎宇想要领兵出征讨伐蜀国,在战最后一次,而后便可落下帷幕,便可安心的去见震渊王和其他的北渊十三将了。 不得不说,风擎宇对于君羽易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初的情谊了。风擎宇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熬着痛苦之意活下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在苦苦的镇守边疆了。 “老将军,您忘了当初北渊十三将的意志和信念了吗?若北渊无您们,恐怕北渊国无数的百姓都成为了离国和蜀国的奴隶了。您当真忍心吗?忍心抛弃坚守了几十载的信念吗?” 许沐川凝视着风擎宇,眼眸深处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意。因为他知道,风擎宇为整个北渊国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我北渊十三将,十三位生死兄弟,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我风擎宇怎能苟且偷生的活下去?怎能让侮辱我兄弟刘勋济的蜀军,在远处正安枕无忧的吃喝呢?” 风擎宇紧盯着许沐川的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大声说道。 “老将军,您这一去,也许能够让蜀国付出他应有的代价。但是,您莫要忘了,还有一头潜伏了多年的猛虎在我北渊国旁边虎视眈眈。您一去,我北渊国的无数百姓将会在战火中死去,将会在战火来临时被侮辱。您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吗?”许沐川丝毫不惧风擎宇的凝视,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我北渊国被践踏的尊严,谁来扶起?我北渊十三将被欺辱的威名,谁来扛起?你,告诉我。”风擎宇转过身来,直面许沐川,一字一句直击人心。 凝视着风擎宇眼眸,许沐川感觉到了怒火之情,感觉到了悲凉之意。 “老将军,您相信我吗?”许沐川和风擎宇对视着,沉吟了许久后,坚定神色的问道。 风擎宇沉默不语了,因为他无法回答许沐川的这个问题。严格意义来讲,这是他和许沐川第一次见面。一年前只不过是一次偶然间的眼神触碰,算不得数。 “老将军,我许沐川没有多大的才能,但是我这条命是西门老伯拼死换回来的。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继承他的意志,为北渊国作出一分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 见到风擎宇默然不语,许沐川紧接着说道:“既然此刻我是钦差大臣,那么我便有将军你所没有的权力。我可以拼劲全力去肃清掉北渊国的蛀虫,可以费尽心思将北渊百姓凝聚一心。到那时,离国和蜀国出兵来犯我北渊又有何惧呢?” “到那一天,便是将军您威压九州之时,让整个九州大陆重新见识一下北渊十三将的悍世之威,让天下的百姓都要记住北渊十三将——不可辱!” 许沐川的每一句话直入风擎宇的心扉处,许沐川的每一句话是那么的震撼人心:“老将军,您难道不想看到整个九州大陆再次听到北渊十三将时,而颤抖的那一天吗?” 风擎宇注视着许沐川的双眼,似乎想从许沐川的眼睛内看出那一丝信任。 良久,随着一股清风拂过许沐川和风擎宇的衣角后,风擎宇轻声的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风擎宇的这一句话像是在对许沐川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能!”许沐川不假思索的吐出道。 其实在许沐川的心底对前方的路途也很迷茫,但是他知道此时不能战,因为战则必败!所以,他只有说能,也只能够说能。许沐川已经在棋盘之上了,他别无选择。 “好,你是西门大哥拼死也要救出来的人,我风擎宇,相信你这一次。”风擎宇异常肃穆的说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两年,若是在这两年内我没有死的话,足够了。”许沐川郑重的回答道。 风擎宇能够知道许沐川身为钦差大臣肯定会处处受险,但是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因此,风擎宇也只能沉声道:“那我风擎宇便再回边疆,镇守两年。希望你莫要死在我的前面了,莫要让我失望,莫要让西门大哥对你失望。” “好!一言为定。”许沐川的胸口升起了一股热气,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 ps:老哥们,这周五又没有来推荐站短,心里极为的失落。也许是因为我的成绩很差的原因吧!说实话,若不是还有三十多个老哥在订阅,我不一定会坚持下去。我真的希望看盗版的老哥能够来支持我,来订阅。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缺这几分钱,为什么就是不肯支持一下呢?也许看盗版的老哥心里再说:“管我屁事,支持你干什么?” 但是,你们若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辛辛苦苦的努力没有得到支持,你们心里会舒服吗?也许此时又有老哥嘲讽我,说:“舒服。” 那么,我就真的无言以对了。一生中,每一个人都会遇到不被支持和认可的情况。你们心里真的会开心吗? 在此,我真的拜托各位看盗版的老哥了。支持一下吧!每天只是一两毛的事情,拜托了,算我求你们了。因为若是你们不订阅而去看盗版的话,我这本书当真就是废了,不会有任何推荐,我不想这本我付出了很多心思的文就这么沉了,我不想自己的努力被如此践踏了。 拜托了!真心求老哥们订阅支持! (抱歉了,订阅的老哥们。我不是故意用这段文字来骗你们一分钱的订阅的,而是因为我发作家感言的话,那些看盗版的老哥不会看到,还望见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发,开始征程! 这一天,没有人知道许沐川和风擎宇之间交谈了什么。即便是身在落雁王府的君落殇等人,也完全不知晓许沐川和风擎宇的聊天内容。 他们只知道,风擎宇从落雁王府出去后,就直奔皇宫深处。 没过多久,君羽易便下令免除了风擎宇前些日子在皇宫放肆之举。 风擎宇即刻就率领着他的一众将士,直奔边疆,防止离国出兵来犯。浩浩荡荡的大军本来是要请命出征蜀国的,可是突然就像一颗石子般激起了一片水花后平静了下来。 风擎宇领着一众气势磅礴的将士踏出了京城的城门口,风擎宇这双深邃的眼眸望着皇宫深处、望着沉渊墓地的方向,喃喃道:“希望他真的能够……能够重塑北渊国吧!” “传我将令!”随后,风擎宇坐在战马之上,提枪大声喝道。 “在!” 所有的将士齐声雷鸣道,这震动天地的呐喝声直冲云霄,整个京城乃至北渊国似乎都颤动。 “回边疆!镇守山河!” 风擎宇大声下令道。即便风擎宇一袭的白发随风在飘逸着,却依然遮掩不住他那气冲霄汉的壮阔之气。 轰隆隆……… 伴随着颤动人心的脚步声,风擎宇率领着大军离开了京城,再回边疆,再回那血色芳华的疆场之上。 皇宫深处,君羽易能够感觉到了风擎宇的离去,他抬头望着远方的苍穹,自言自语道:“这辈子,算朕对不起你们吧!下辈子,朕用一生来偿还……” ……………………… 随着风擎宇离开京城后,京城内又传出来了一阵消息: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受邀赴宴,于月醉酒楼和北渊国的两位皇子以及一众大臣相谈。 只不过,其中相谈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人猜测,钦差大臣已经暗中投靠北渊大皇子的麾下。又有些人在猜测着,钦差大臣许沐川和北渊大皇子达成了某种约定,等等…… 至于真正的内容,恐怕只有当今北渊大帝君羽易和在场的那些人知晓了吧! 准备了几日时间后,许沐川便穿着华丽的官服来到了皇宫大殿之上。 君羽易穿着一身金灿灿的龙袍,威严肃穆的注视着许沐川,说道:“许爱卿,朕将蜀国送来的那匹汗血宝马赏赐给你,望你能够走遍北渊各处,为朕除去北渊国的蛀虫。” “臣,叩谢陛下。臣,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许沐川缓缓地朝着君羽易跪拜下去,叩头大声的说道。 “传朕圣喻:派遣御林军五百,冉将军统兵,随同许爱卿一起肃清北渊各处,护佑许爱卿的安危。”君羽易扫视着大殿之上站立着的一众文武百官,大声说道。 圣旨一下,整个北渊国都震动了。 无数百姓都欣喜若狂的期待着彻底安稳的一天来临。各城各镇的官员却是坐不住的在打着各种心思了。 御林军,是君羽易完全掌控的一只皇家军队,人数只有一万。虽然御林军只有一万,但却都是从各个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战斗力可不容小觑。 君羽易下令让御林军的副将冉宏,统兵五百守护许沐川的安危。一般的山贼盗寇完全不足为道。 至于其它的威胁,恐怕君羽易派遣再多的士兵也无法去保障许沐川的生命安全。所以,五百精锐已经足够了,其它威胁的地方就让另外的人去解决。 落雁王府 许沐川语重心长的对着君落殇说道:“落殇,如今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让你从风骑军中挑选出来的五百精锐,一定要核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切莫让某些人的探子安插了进来。这五百精锐一定要严格训练,即便是有生命危险,也要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奇兵,莫要心慈手软。” “老师,落殇明白,您放心便好。只是您的安危,一定要多多小心哪!”君落殇极为恭敬的朝着许沐川鞠躬说道。 “嗯,还有就是关于挖通地道的事情,切莫要万分谨慎,不要放出任何的消息出去。如果可以………即便用鲜血洗涤一番,也要让密道之事不传他人之耳。”许沐川告诫道。 “嗯,落殇定然谨记老师之言。”君落殇郑重的点头回答道。 许沐川转而将目光放到了一旁静静看着他的风安锦身上:“小风,这两年,你就在君师兄这里生活吧!不要落下了学业,明白了吗?” “小风明白,老师一切小心。”风安锦此时已经九岁多了,却是拥有一颗远超同龄人的心智。 许沐川面带欣慰的笑容,看了一眼众人后,就打算离开了。 突然,在一边站着的云长青忽然上前开口说道:“老师,等等。” “怎么了?”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老师,长青想要跟在您身边。”其实,早在几天之前,云长青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可是,其中的风险云长青也很明白。肃清北渊国各地的蛀虫,可谓是将利剑悬在头顶,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此刻,云长青纠结不已的心绪终于做下来这个决定。他要随同许沐川一起,游走北渊各城各镇,希望能够亲身经历学习一番。 “长青,你知道只要我踏出了京城的城门口,就有无数的风险和利刃朝我袭来吗?你知道这其中的某些东西可不只是肃清山匪和贪官这么简单吗?”许沐川将利害之处一五一十的对着云长青说出来了。 云长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许沐川郑重不已得鞠了一躬:“老师,长青知道,但是长青不怕,恳请恩师同意。” 许沐川凝视了云长青许久许久,他看到了云长青眼眸中的一丝惧意,也看到了云长青眼眸中的一股热切之意。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就随我一起去吧!”许沐川咧嘴一笑,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 “长青,多谢老师。”云长青面带喜色的说道,然后就站在了许沐川的身后,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南无阿弥陀佛,小僧便随许施主走一遭吧!”悟命和尚没有了往日一副厚脸皮且笑嘻嘻的模样,他十分肃穆的双手合十的说道。 “有劳大师了。” 若是以前的话,许沐川还不会将悟命和尚太过于放在心上。如今,他知道悟命和尚是个顶尖的一流高手,有悟命和尚在身旁便又多了一分安全的保障。 春日高挂苍穹之巅,许沐川等一行人便顺着清风之意,朝着城门口而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踏上官道,遇刺! 京城哪!北渊国多少百姓所向往的地方。 可是,许沐川必须要带着沉重的包袱离开了京城。一开始,许沐川随同君落殇回京城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的这番状况。 不过,事已至此,他必须要继承震渊王西门雄的意志,奔赴北渊国各处,肃清北渊国的蛀虫。 春天的阳光,是多么的温暖,是多么的让人感到舒适。但是,许沐川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儿的喜色,更多的是各种复杂的情绪。 早在几个月前,许沐川就向傅恒生学习到了怎么骑马。此刻,许沐川胯下的战马便是一匹汗血宝马,是君羽易恩赐的一匹宝马。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 汗血宝马,马中皇者,身上的皮毛都是血红色的。许沐川骑乘在汗血宝马之上,显得格外的气宇轩昂。 冉宏,此次领兵御林军的统领,他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之上,在许沐川的一侧:“大人,咱们先去何处?” 能够被君羽易看重的冉宏,对于君羽易可谓是忠心耿耿。自然,冉宏的一身本事也极为不凡,是一名实实在在的一流高手,武艺高强。 许沐川等人离开京城几个时辰了,此刻正走在一条官道之上。 “冉将军,这条官道通往何处?”许沐川没有对冉宏摆架子,十分客气的笑着问道。 冉宏立即抱拳回应道:“大人,这条路通往南城,路途比较遥远。按照我们此刻的速度,应该要行走十日之余才能够抵达。” “南城?好,我们就先去南城见识见识。”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点头说道。 “是,大人。”冉宏面色郑重的朝着许沐川抱拳说道。 一行人便由许沐川领头,顺着官道的方向朝着南城而去。 悟命和尚在人群中,极为的显眼,因为他和那五百精锐一样徒步而行。最重要的是,悟命和尚光着个脚丫子,丝毫没有觉得脚底硬疼。 本来许沐川还想劝说悟命和尚好歹穿一双布鞋的,可是他见到悟命和尚的一双眼睛时,将那句话给憋回去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官道周围的一座座山巅上如镶金边的落日。 夕阳西下,光芒四射在大地之上,刺到许沐川等人的眼膜中如梦似幻。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官道和周围的山巅的融为一体,金光璀璨。 眼看着春日即将落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许沐川等人都感觉一股心旷神怡的晚风徐徐地拂来。清风拂来中夹杂着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让许沐川等人流连忘返。 突然,一道划破虚空的刺耳声从官道周围的一座山上传来。 “咻!” 一支利箭犹如洪荒猛兽般势如破竹的朝着许沐川的脑袋射来。 傅恒生等人对危险的来临异常灵敏,他们纷纷转头盯向了袭来的这支利箭。 眼看着利箭就要刺到许沐川的头上时,冉宏从战马之上一跃而起,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柄三尺青锋,便拦腰斩断了袭来的利箭。 “保护大人!”冉宏双脚稳稳落地,立即大声吼道。 五百精锐训练有素的就将许沐川围拢在中央了,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更是紧紧的站在许沐川周围,细细的打量着周围一切的动态。 在山头上,上百来个气息沉稳且穿着一身素衣的高手凝望着许沐川。他们本就没有想过可以用这支利箭就结束了许沐川生命,若许沐川当真被这一支暗箭就刺杀了,那么傅恒生他们这些一流高手真的可以自刎谢罪了。 “放箭!”随后,山头上的一众人立刻就弯弓搭箭,朝着许沐川等人射杀过去。 咻!咻!咻! 上百支利箭犹如雨滴般从山头射了下来,傅恒生等人立刻就做好了一切应付的准备。 五百精锐不慌不乱的拿出木质的盾牌,井然有序的摆出阵型,将许沐川保护在其中。 呯呯嘭嘭……… 顷刻间,利箭就射在了木质的盾牌之上。不过,还是有十几个精锐的士卒被利箭射到了,受到了些损伤。 山头上面半蹲着百来号气息沉稳的人,他们见到射箭已然无用,都停下来了弯弓搭箭的准备。 “兄弟们,我们只是山上的盗寇贼匪,只是为了抢劫物资的,明白吗?”山头上,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死死的盯着被精兵围拢在内的许沐川,冷声说道。 “知道。”一百来人郑重万分的点了点头,心有灵犀的不在多说废话。 随后,领头的高手便拿着一柄长刀从山头冲了下去,口中还大喊着:“兄弟们,抢了这批货物咱们又可以潇洒一段时间了。兄弟们,给老子,杀呀!” “杀呀!”随即,跟在这个领头高手的背后,出现了一百多手拿普通长刀利剑的人就从山上冲杀了下来。 许沐川皱着眉头,望着一群像似盗匪的人冲杀过来,喃喃自语道:“真有那么巧吗?在这荒山野岭处碰到一伙山贼………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傅将军,闻将军,你们保护好大人的安全。我冉宏去杀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冉宏气势汹汹的直冲云霄,手提三尺青锋便朝着“贼寇”杀去。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都没有移动分毫脚步,一左一右的将许沐川保护在其中。 看到冲杀过来的贼匪,五百精锐十分有序的分成了两批队伍。一队将许沐川围在中间,保护许沐川的安危。还有一队便紧跟着冉宏的背后,杀向了贼匪。 在此刻,冉宏的眸子极为阴冷,他不去想眼前的人是山贼还是某些人派来的。他只知道,胆敢伤害钦差大臣许沐川的人,都是敌人,都该杀。 “哼!找死!”冉宏一剑而落,一个拿着利刃的山贼便被刺破了脖颈的大动脉,猩红色的血液直接喷洒而出,极为的摄人。 领头的山贼拿着长刀,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冉宏,朝着后方的许沐川杀去。 叮叮咚咚…… 一时间,利刃交织的声音便在即将要落下帷幕的夕阳下升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毒针暗杀,有惊无险 随着一阵阵呯呯嘭嘭的利刃碰撞声,冉宏带着两百多的精锐在不断的绞杀着这些从山上冲下来的山匪。 领头的这个山匪老大有意无意的躲避开冉宏这位高手,从一些精锐的士卒着手,朝着许沐川的方向突围过去。 一些拿着利刃想要击杀掉这个山匪老大时,不知为何就是被这个山匪老大给“侥幸”躲避开了。 山匪老大看似没有什么异常,只像是一个三流高手。但是反应极为灵敏的傅恒生等人都将目光放向了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山匪老大身上。 傅恒生他们可不想让一切的威胁逼近许沐川,所以当山匪老大又朝着许沐川这边突破过来几米后。 傅恒生眯着双眼低沉道:“闻将军,你保护好公子,我去解决了此人。” “嗯,速去速回。”闻若非郑重的点头说道。 随即,傅恒生就提着一柄利剑,一跃而起直奔山匪老大而去。 眨眼间,傅恒生就站在了山匪老大的面前。 山匪老大见到傅恒生的第一眼后就心中大感不妙,想方设法的朝着一旁突围过去。 可是,傅恒生怎么可能让山匪老大就这么有意无意的接近许沐川呢。傅恒生连忙提着利剑朝着山匪老大刺去:“哼!” 避无可避,山匪老大只能够咬着牙关拿着长刀,狠狠的接下来了傅恒生的这一招。 嘭! 一声巨响而落,傅恒生的这一招完全被挡下来了。 “不好!高手!”傅恒生的眼眸急剧一拢,心里大声喊道。就在山匪老大动手接下傅恒生的这一招时,山匪老大的隐藏的强者气息瞬间迸发而出。 “哼!”山匪老大好不容易逼近许沐川二十来米,本来想在多靠近一下许沐川的,然后再出杀手锏袭杀许沐川的。没有想到被傅恒生横叉一手,打断了他的预谋。 “放肆!竟然敢截杀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难道尔等想要被灭九族不成?”傅恒生顿时就明白了这伙人哪里是山上的盗寇,分明就是某些人派来截杀许沐川的一群高手。 山匪老大默然不语,像是一条毒蛇般的阴冷的眸子直盯着许沐川。 傅恒生大怒,手中的三尺青锋爆发出摄人的气息,朝着山匪老大的胸口刺杀而去。 山匪老大快速的瞟了一眼身前的傅恒生,又望了一眼骑乘在汗血宝马之上的许沐川。而后,山匪老大死死的咬着牙齿,不管傅恒生的利剑袭来,一跃而起后朝着许沐川的方向快速扑杀过来。 刺啦! 一声划破血肉的声音顿时响起,山匪老大的后背被傅恒生的利剑直接刮掉了一层皮肉,鲜血止不住的从山匪老大的后背流淌下来。 山匪老大脸部瞬间起了狰狞,紧紧的咬着牙齿不管后背的傅恒生,朝着许沐川奔杀而去。 许沐川凝视着二十米开外冲杀而来的山匪老大,眸子平静如水,似乎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了:“才刚刚开始而已,以后的游戏会更加有趣。到时候,就要看看我的脑袋够不够硬了。” “呀!给老子滚开!”山匪老大不顾一切的朝着许沐川的方向冲杀过去,身上满是被围护着许沐川的一众精锐士卒给砍伤和刺伤。 傅恒生紧跟在山匪老大的后面,速度之快都要让傅恒生整个人都快要腾空而起了。可是,面对已经不惧生死疼痛的山匪老大,傅恒生的速度终究是慢了半拍。 一瞬间的时间,山匪老大竟然向许沐川的方向冲杀了近十米的距离。 “你去死吧!”距离许沐川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后,他的嘴角弯起了一道血腥的弧度,极为瘆人。 山匪老大从胸口处的衣裹中,快速的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用黑色的木盒子对准了许沐川的方向。 刺啦! 突然,一柄三尺青锋直接穿透了山匪老大的胸口,猩红色的血液直接喷涌而出。傅恒生紧跟在山匪老大的身后,见到山匪老大突然停顿了一秒钟,傅恒生抓住这个时机,便用手中利剑将其刺穿了。 “哇呕……”山匪老大的眸子极度的睁开了一下,黑色腥臭的血液从他的口鼻处直接呕吐出来。可是,山匪老大的表情竟然没有半点的惊恐,反而是带着一丝喜色。 没错,就是喜色。 因为,山匪老大在傅恒生三尺青锋刺穿他胸口的同时,他已经按下了黑色木盒子上面的一个按钮。 就在傅恒生微微松口气的时候,十几根绣花银针从黑色木盒子飞出,朝着许沐川的身上飞速而去。 “遭了!”傅恒生脸色极为担忧,直接赫然开口的大声喊道。 十来根银白色的绣花针宛若细小的毒蛇一样,朝着许沐川飞掠过去了。 许沐川的眼眸在此刻瞪得极大,因为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可以来躲避掉这袭杀而来的银针。 在此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般。 这十来根银针的速度比起寻常的利箭更是快了几倍,根本就没有给许沐川半分的反应时间。 眼看着银针就要刺到许沐川的身上时,一串念珠忽然从另外一个方向飞了过来,刚好和这十来根银针撞在了一起。 锵锵锵…… 十来根银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串念珠,直接就被打断了飞掠的轨迹,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可是,唯独有一根银针恰好从袭来念珠的空隙中钻了出去,依旧按照着一条直线的轨迹,朝着许沐川的胸口飞速而去。 许沐川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一根袭来的银针,屏住了呼吸。 啪嗒! 闻若非身为一流高手,反应力极为灵敏。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左手挡在了许沐川的胸口,将这根银针给接了下来。 有惊无险,看着许沐川没有受到损伤,傅恒生等人都是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内,许沐川的半只脚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是仔细看一下许沐川的话,能够发现他此刻的额头冒出了许多颗不易察觉的细小冷汗。 “公子,你没事了吧!”闻若非接下这根银针后,立马打量了一番许沐川的身上,担忧的问道。 “没事,幸亏有闻大哥相助。”许沐川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淡淡的说道。 闻言,闻若非便将左手收回来了,将左手紧握的拳头给慢慢松开。闻若非松开左手紧握的拳头后,在他拳头内当然是那根银针。 “不好,有毒!”闻若非打开手掌便突兀的发现自己的左手掌在快速的变黑。因为他刚才在接下银针的那一刻时,由于银针的速度极快,将他掌心擦破了一些皮。 许沐川立即就转眼看向了闻若非的手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闻若非中毒! 没有任何意外,那一百多个山匪全部被歼灭了,无一人存活。 猩红色的血液浸湿了整条官道,三十来个御林军精锐的尸首和一百来个山匪的尸体铺满了地面。 按理来说,只是一百来个山匪而已,根本就不可能让御林军的五百精锐折损如此多的人。可是,很明显,这些山匪不是一般人,都是受到过严格训练。 至于这一众山匪到底是谁派来的,许沐川等人也没有在废心神去拷问了,因为闻若非为了接住那根银针,重了剧毒。 没有多久,闻若非的左手直接变得黝黑无比,他的眼眸深处也出现了一丝暗沉的颜色。 “闻大哥,闻大哥……”许沐川担忧不已的朝着站在地上有些摇摇欲坠闻若非大声喊道。 闻若非在此时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些意识,根本就没有听到许沐川的呼喊,他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的在摇晃。 “闻将军!”傅恒生等人连忙转眼望了过来,纷纷朝着闻若非冲过来,大声喊道。 忽然,闻若非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整只手掌都变得极为的通黑。 噗通! 一声脆响而下,闻若非整个人就倾倒下去了,倒在了地面上,没了知觉。 “快点叫军医过来,快!”许沐川扫视了一众将士,扯着嗓子的大声吼道。 五百御林军的精锐,其中自然是跟着两个医道不凡的军医,以免路途上碰到损伤时无人医治就麻烦了。 随着许沐川的命令一下,不出一分钟,就有两个背着医药木箱子的军医快速的奔跑过来了:“大人,何事?” “马上给闻将军医治,快!”许沐川撕心裂肺的吼道,担忧的神色充满了在了整个脸庞上。 许沐川立即就从汗血宝马上下来了,神色担忧的看着两名军医再给闻若非医治着。 两名军医十分冷静的在检查着闻若非的身体。 冉宏解决好了那些山匪和死去兄弟的尸首后,急急忙忙的从一旁走过来,朝着许沐川抱拳弯腰道:“大人,闻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不要过于担心了。” 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不语的点了点头,可是许沐川的视线没有从闻若非的身上离开一秒。 若是闻若非刚才手速慢一点儿的话,那么那根银针也许就刺在许沐川的身上了,那么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闻大哥……”许沐川凝视着闻若非躺在地上的身躯,陷入了深思。 刚才那种紧急的时刻,闻若非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时间去拔剑来抵挡银针了,他只能够伸出空余的左手接下那根银针,保护许沐川不受损伤。 也是幸亏悟命和尚在看到山匪老大掏出那个黑色木盒子的一瞬间,早有先知的将念珠抛向了许沐川的身前。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两名军医便将闻若非左手掌擦破的皮肤给削去了,并且给闻若非上了一些草药,用心的包扎好了。 “大人,幸好这银针只是划破了闻将军的手皮,若是这银针伤到了心脉流动之处,此刻闻将军定然是回天乏术了。” 一名军医在给闻若非做着包扎,另外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军医则是走到许沐川身前,恭敬有礼的抱拳说道。 听到军医的说话,许沐川这一颗悬着的心终究是落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老军医紧接着又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过什么?快点说。”许沐川顿时一惊,急忙问道。 “不过闻将军身体内有些毒素入体,小人只是将毒素给暂时压制下去了,若是半月内没有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入药饮下的话。恐怕闻将军体内的毒素就会扩散开来,到时候神仙难救。” 老军医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似乎很担心许沐川会拿他出气。 “半月时间嘛!你马上将所需要的药材写出来,半个月内,我一定会备齐的。”许沐川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关的说道。 “是,小人这就为闻将军熬一副草药,将毒素压制下去。”老军医马上就朝着一辆马车走去,开始着手在马车上生火熬药。 看见闻若非左手的黑色慢慢褪去,许沐川心情复杂的对冉宏说道:“冉将军,派两个人将闻大哥抬到我的马车上好生休息,切莫碰触到了闻大哥的伤口处。” “是,大人,小人明白了。”冉宏极为严肃的抱拳回应道,立刻就叫了两个手脚灵活点的士卒将闻若非从地上抱了起来。 随后,一名老军医为闻若非熬药去了,另一名稍微年轻点儿的军医则是为其他受伤的士卒包扎着。 “京城……真以为我许沐川这么好欺辱的吗?”许沐川手里拿着那个射出十来根银针的小巧木盒子,冷森不已的低头喃喃道。 这一刻,许沐川似乎没有了之前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萧森冷意。站在他身旁的傅恒生都是为此感到惊颤了一下。 “出发,前往最近的一处村镇。”等到一切的事情处理妥当后,许沐川十分冷傲的大声喊道。 随着许沐川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加快了步伐,朝着附近的一处村镇赶去。 一场拼杀过后,夕阳已然落幕。 月光穿破层层叠叠的云雾,射在了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九州大陆之上,给许沐川等人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在接近一个时辰的快速奔走下,许沐川等人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大点儿的村落——余家村。 余家村不大不小,足足有五六百人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余姓子弟。余家村的百姓祖祖辈辈都有些亲属关系的,所以余家村的民风较为淳朴,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争抢。 许沐川一行五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气势自然是引起了余家村的注意。 余家村的百姓纷纷提着颗忧心,站在门外眺望着村头的方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沐川等人走到了余家村的村头后,许沐川下令道:“五百士卒就此安营扎寨,莫要进村打扰到了百姓的生活。” “冉将军,长青,还有悟命大师,我们一同进去看看。”许沐 转头朝着众人轻声说道:“傅大哥,劳烦你带着闻大哥一起进村了。” “是。”傅恒生等人立即回应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派遣冉宏前往仁宝镇 余家村,村长是一个十分年迈的老头。听到村头有很大的动静后,老村长撑着一根拐杖缓缓地朝着村头走来。 老村长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大声说道:“请问各位大人,是哪儿来的贵人?” 村里的一些大汉拿着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照亮了原本有些漆黑的村头。 许沐川望着走来的一众人,便看到了为首的老村长,客气的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商人,由于天色已晚,所以想在村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许沐川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开口说自己是钦差大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从京城而来的商人,带着五六百家丁士卒也说得过去。 而且,许沐川等人都是身穿便装,并没有穿着盔甲和官服,所以商人的借口也说得过去。就算在村头有着安营扎寨的五百精锐士卒,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没有哪个村名这么无聊的去打探吧! “原来是从京城来的大贵人,快快有请。”老村长一双凹陷的眼神凝视着许沐川,心思似乎有些看不透的笑着说道。 在老村长身后的几十个男子纷纷在注视着许沐川一行人,他们看到许沐川等人的一身着装就感到极为的震惊。 “有劳老人家了。”许沐川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无妨,贵人来此,是我们余家村的荣幸。”老村长褶皱的嘴角处露出了极为和蔼的笑容,而后他又看到了傅恒生背上的闻若非,微微疑惑的问道:“不知这位贵人是不是身体有恙?” “老人家,我这位大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急需药材医治。其中的详情,不如我们进屋再说如何。”许沐川十分有礼的抱拳说道。 “哈哈哈,是我想得不周到了,贵人们快快请进。”老村长佝偻着身子,领头的走在前面,带着许沐川一众人朝着村内而去。 一会儿功夫,老村长便安排许沐川住在一间比较简陋的木房子内。 老村长年近八十,他行走在冷风不断吹动的夜里,下一刻就好像要被狂风吹走一样:“我们余家村简陋不已,还请几位贵人莫要怪罪。” “老人家客气了,能够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许沐川瞟了一眼周围的一些竹木房子,感觉老村长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已经算得上村里较好的了。因此,许沐川怎么可能会心生不满呢? “我看这位贵人应该身体极为不适吧!明日还是去镇上好好看看吧!莫要落下病根子了。”老村长看着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不动的闻若非,缓缓说道。 “老人家,镇子在哪里?那里有好点儿的医馆吗?”听到老村长说附近有个镇子,许沐川神色一喜,连忙问道。 老村长沉吟了一会儿,回应道:“往东边走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了仁宝镇,那里可是咱们十里八村最富饶的地方了,我想应该会有贵人要得东西吧!” “多谢老人家了。”许沐川久久提着的一颗焦急之心微微落了下来,面带喜色的朝着老村长鞠躬说道。 “这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贵人们的休息了。”老村长和蔼可亲的看着许沐川等人说道。 于是,许沐川便将老村长送出大门。许沐川看着老村长迈着蹒跚的步伐,心里不觉升起了一股暖意。 等到许沐川关上大门后,冉宏上前说道:“大人,您快些休息吧!末将和傅将军轮流守夜,定然保护大人周全。” “有劳冉将军和傅大哥了。”许沐川说完后,望了一眼躺在木板床上的闻若非,喉咙中闪过一丝剧痛。 “长青,你也快些去休息吧!日后咱们的日子可不会有今日这么太平的。”许沐川转头又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云长青。 “是老师。”云长青点头回应道。 …………………… 一夜无眠,这一夜十分太平的安然度过。 一束初升的阳光从房内的门板缝隙中穿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每个角落。原本有些冷意的房中也有了一丝温暖之意。 许沐川等人经过一番洗漱之后,便踏出了房门。 “冉将军,此次要劳烦你去一趟仁宝镇了,务必将整个镇子翻过来找一遍,也要找到能够彻底治好闻大哥的药材。”许沐川用着十分肃穆和恳求的语气说道。 “大人放心,末将定然会找遍仁宝镇的每一个角落。”冉宏将许沐川递给他写着药材的书纸好生保管好,郑重万分的抱拳说道。 “拜托了。”许沐川重重地点了点头,用一双希冀的眼神凝视着冉宏。 冉宏立即就走到村头,牵出一匹战马,朝着仁宝镇的方向急速奔去。 本来这种跑腿的事情可以交给一些士卒去办,但是许沐川不放心那些士卒的办事能力,所以只能够让心思缜密的冉宏去走一遭了。 想来有傅恒生在许沐川的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冉宏似乎知道许沐川心中所想,因此他没有多问半句,便领命的骑乘着战马往仁宝镇而去,希望能够找到纸上所写的药材。 初晨之时,鸟儿的鸣脆声惊扰了整个村子的安静。每家每户的汉子都从屋内走出来,各自开始干着农活,以求来年的稻谷可以丰收,不至于像这两年一样揭不开锅。 许沐川等人站在木房子的门口,便看到了老村长和几个汉子朝着他们走来。 “贵人们,昨夜休息的还好吧!”老村长面带柔和的微笑,轻声说道。 许沐川立马朝着老村长微微躬身,说道:“休息的很好,多谢老人家的收留了。” “贵人说笑了,能够接待贵人是我们余家村的幸运。”老村长年岁已大,经历过几十年前的北渊崛起之战,更是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他似乎能够感觉许沐川等人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 “咱们余家村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贵人们,就只有几碗米饭和野菜,还望见谅。”老村长话一落,在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大汉便端着几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一些野菜递送过来。 许沐川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两个大汉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米饭分毫。两个大汉将米饭和野菜递送过来的同时,许沐川还注意到了老村长身后站着的几个大汉纷纷吞咽了几口唾沫。 “怎么回事?几碗米饭罢了?”许沐川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妙之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赋税,苦百姓! “贵人们,趁热赶紧吃了吧!不然凉了的话,味道就不好了。”老村长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厌恶之情。 许沐川眼角瞟了瞟老村长和他身后的几个大汉,沉吟了片刻后点头谢道:“好,多谢老人家费心了。” 许沐川见到那些大汉一副喉咙翻滚的模样,虽然心中很好奇,但是没有出口询问。只是默默的接下来老村长送过来的米饭和野菜。 若是许沐川拒绝的话,那么对于老村长和一众村民来说,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会让村民认为许沐川看不起他们送过来的食物。 因此,许沐川不管村民是什么馋涎欲滴的模样,他都默默的接下了这顿早饭。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贵人们休息了。”随后,老村长便带着这几个大汉转身离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一样。 傅恒生和云长青两人端着米饭和野菜进入木房子内,将其放在桌子上。 许沐川紧跟在傅恒生两人的身后,走进房间内说道:“既然是村民的一番好意,莫要浪费了。” “公子,等等,我先看看。”傅恒生抬头看了看许沐川,谨慎小心的说道。 许沐川愣了愣,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于是,傅恒生凭借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仔细的看了看米饭和野菜的颜色,以及用各种各样的工具测试了一下。 一刻钟后,傅恒生才转身朝着许沐川说道:“公子,应该没毒。不过小人建议公子还是不要食用,以安全为重。等会小人去村头的马车内取些干粮来吧!” 许沐川将目光瞟向了桌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热气的米饭和一碗糊了的野菜,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唉!莫要让村民看到了,用袋子装好,将饭菜埋了吧!” “是,公子。”傅恒生一脸严肃认真的抱拳说道。 一旁,云长青看到神色低沉的许沐川,说道:“老师,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能够万分小心,不能够有任何松懈。” “嗯,我知道。只是浪费了村民的粮食。”许沐川何尝不知道云长青所说的话,只是如今才刚刚开始,心里难免会有点儿不适。 一个时辰后,云长青从村头驻扎的马车内偷偷取了些干粮回来,而傅恒生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许沐川身边,恐有许沐川遭到不测。 不一会儿,许沐川等人便食用了些干粮,填饱了肚子。 “长青,你便在这儿照顾一下闻大哥了,我出去看看。”许沐川转头看着躺在木板床上的闻若非,郑重说道。 “老师放心,长青明白。”云长青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怎么没有在街道上看到村民?都去哪儿了?”许沐川走出房间后,扫视了一眼道路,但是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傅恒生眯着双眼,耳垂轻轻动了动,轻声说道:“公子,那边好像有些声音。” 许沐川顺着傅恒生手指的方向望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阳光明媚,暖意洋洋。 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走在乡间小道上,慢慢的眼帘中就出现了一些人影子。 “好像在插秧……”许沐川望了一眼远方田野中忙碌中的男男女女,喃喃自语道。 于是,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便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朝着田野众多的方向过去。 看似广阔无垠的田野中,差不多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田野中插秧忙碌着。而仁宝镇的老村长则是在田野中的小道上站着,监督着一众村民。 “老人家,这么多的庄稼,今年的收成肯定会很好的吧!”许沐川走到老村长的身后,笑意浓浓的问道。 听到许沐川的声音,老村长急忙的撑着拐杖转身,咧嘴笑道:“原来是贵人来了,怎么来我们这下等人劳作的地方来了。贵人赶紧回村休息一下吧!等会要是弄脏了这衣服,可是让我如何是好。” 老村长活到这个时候,总归是见多识广。他能够从许沐川等人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不是普通人。 “老人家,去年的收成怎么样呢?”许沐川直接避过了老村长刚才的话,立刻转变话题的问道。 一听到收成二字,老人家深邃的眼眸突然黯淡了几分。 “贵人,不瞒你说,收成嘛!这几年都很好,年年都是大丰收。可是……唉!”老村长微微低头轻摇的哀叹了一声。 “可是什么?”许沐川眉头一皱,感觉其中似乎有些不安分的东西要冒出头了。 老村长又是接连叹了几口气,还是缓缓地吐出道:“别看我们仁宝镇这几年大丰收,可是要要给咱们镇里的大地主五成,官府还要收四成的税。唉!咱们村五百多号人,这一成的粮食哪里够呀!” 许沐川越听心里越震惊,地主收五成,官府竟然收四成! 在许沐川身后站立着的傅恒生也是抬了抬眼皮,眼神止不住的扫视了一眼正在田野中不断忙碌的百姓。 “老人家,地主收五成?这个我不太好说什么,毕竟是村民租用田地的,大家也早就知晓了。可是……可是官府怎么要收四成的税收,这太荒唐了吧!按照我北渊国的国法,按照每个地方的繁荣情况征收赋税,不过最多也就两成罢了。这……” 其实在许沐川的心里已经相信了老村长的话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在心里,许沐川更是想着仁宝镇的经济如此萧条,若是交出了九成赋税,那么仁宝镇的村民平时吃什么? 刚才几个大汉看见几碗白米饭就是一副饿腾腾的模样,许沐川似乎明白到了什么。 “没办法,咱们头顶上就是县太爷,要是不交出四成赋税的话,恐怕咱们仁宝镇能不能留下这一成粮食都说不定咯!”老村长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眸中泛起的泪珠,无奈的说道。 许沐川不由自主的眯起了双眼,心里有些怒意的自言自语道:“四成赋税?若当真如老人家所言,你这县官的狗脑袋怕是能够挂在脖颈上没有多久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羚羊角! 余家村,木房子内。 许沐川等人都坐在椅子上,唯独悟命和尚盘膝而坐在地上。 此时,许沐川等人的心绪都比较沉重。一方面是因为闻若非中毒未醒,另一方面则是余家村的高额税收问题。 “啪嗒……啪嗒……” 当许沐川等人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冉宏这虎背熊腰的身躯就映入到了众人的眼帘中。 许沐川满怀喜色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连忙问道:“冉将军,怎么样?可有找到?” “大人,军医所写的大部分药材末将都已经在镇上高价买回来了,可是唯独缺少了一味药材。”冉宏立即上前几步,抱拳说道。 “差了什么药材?”许沐川不由得眉头一皱。 “羚羊角,镇上的药铺末将都找遍了,但是都没有发现这味药材。不过末将从各大药铺的小厮口中听闻关于羚羊角的消息。”冉宏恭敬不已的低头回应道。 “羚羊角………”许沐川扫视了一眼躺在木板床上的闻若非,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在木板床边还站着为闻若非去毒的考老军医,老军医可是知晓这木板床上躺着的是位大人物,要是他稍有差池的话,那可是会要命的。 因此,老军医昨夜休息的一番便早早的伺候在闻若非的身边了。 “大人,羚羊角可是主药,缺少这味药材的话,要去除闻将军身体内的毒性怕是有些难了。”老军医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十分为难的说道。 羚羊角的功效可是很是显著,它有平肝舒筋、定风安魂、散血下气、辟恶解毒的药效。就算在大城池中,这种药材也不多见。 “冉将军,快些说来,羚羊角的什么消息?”许沐川紧紧的揪着一颗心,生怕闻若非再拖一两日后加重病情了。 “大人,听闻一年前仁宝镇的孙大地主收到了一份羚羊角的祝寿贺礼。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想必那羚羊角便在孙家了。末将不敢随意就前往孙家取出羚羊角。特来禀报大人,让大人来定夺。” 冉宏虽然是个武将,但是能够在三十多岁就被北渊大帝君羽易看重,可见他的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 “孙家……孙大地主……”许沐川慢慢的眯起了双眼,望向了仁宝镇的方向,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众人见到许沐川在沉默不语的冥思,因此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道,只是默默的凝视着许沐川。 良久,许沐川眼皮微微一抬,十分肃穆郑重的说道:“冉将军,你马上派人去暗中搜集关于孙家和镇上县官的消息,一定要隐秘一些。还有,让村头驻扎的五百精锐将盔甲暂且脱下,换上便装。余家村的百姓看不出我们是朝廷的人,可不代表镇子里的那些人看不出来。” “是,大人,末将这就着手去办。”冉宏面色威严的说道后,立即就转身朝着村头快步而去。 随后,许沐川将目光放到了云长青的身上:“长青,你且前去仁宝镇打探一下消息,搜集关于县官和孙家欺压百姓的证据,我明日就带兵而来,可好?” “老师放心,长青定然不辱使命。”云长青立刻就走出门口,前往村头去牵了一匹快马。 云长青知道许沐川已经急不可耐了。因为闻若非急需羚羊角的救治,而他却不能够暴露身份强取羚羊角,这样若是被传出去了,极大的影响许沐川今后的工作。所以,许沐川只能够大举进发,打得县官和孙家一个措手不及。 老军医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闻若非的床边,似乎对许沐川有些敬畏之意。 冉宏按照许沐川的吩咐,立马从五百精锐中挑选出了十来个精明能干的士卒,派遣他们前往仁宝镇探查关于县官和孙家的消息。 随着春日落幕,忙忙碌碌一整天的百姓皆是从田野里回村来了。 许沐川一想到早上那几个大汉见到白米饭一副饥饿的模样,他便立即走到村头,让一众士卒从马车内拿出了一部分干粮和食物。 许沐川神色凝重的走在十来个抱着粮食的士卒前面,往村里而去。 日落西山,整片天际都暗沉了下来。 村民正聚集在一起烧火做饭,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让人感到一股温馨之意。 “贵人,你这是?”老村长眼角一瞥,便发现了径直走来的许沐川等人,他看到许沐川身后的十来个大汉抱着一些东西,立刻上前问道。 “老人家,我看村民们都累坏了,我这儿又恰好有些从别处带来的粮食,所以想让大伙尝一尝。”许沐川不想伤害到村民心中仅剩的一丝尊严,因此很委婉的笑着说道。 本来在其乐融融、说笑煮饭的五百多位村民,都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许沐川的身上。有的百姓更是将目光凝聚到了装着粮食的袋子上,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期盼。 虽然许沐川没有挑明这是施舍,只是说让大家尝一尝粮食的味道,但是老村长怎么可能看不透呢? “贵人哪!这……这可使不得。我余家村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招待贵人们,怎么可以让贵人如此相待呢。”老村长撑着拐杖快速的走到许沐川的身前,连忙摆手的说道。 “老人家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快些将这些粮食煮了吧!剩下的就放在村里,日后在吃。”许沐川的话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好,我带大伙谢谢贵人了。”老村长回头望了一眼五百多村民希冀的眼光,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许沐川便让这十来个穿着便装的士卒将粮食堆放在了煮饭的墙边角落处。 老村长便在一众村民的注视下,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大声说道:“大伙儿,这是贵人给咱们的粮食,今晚可以吃个饱饭了。” 轰! 本来还在奇怪许沐川拿什么过来的很多村民,纷纷都怔了怔,压抑着的饥饿感在此刻似乎都迸发出来了。 “今晚可以不吃稀饭了吗?俺都小半年都没有尝过白米饭的味道了。”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十分憨厚的咧嘴一笑。 “都还看着干什么,大家还不快点谢谢大贵人。娘们儿都赶紧将粮食煮熟咯!我们都饿一天了。”很多大大咧咧的憨厚村民,都笑嘻嘻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 许沐川见到一众村民因为这些粮食就欣喜若狂的模样,不由间感觉到鼻尖一酸。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仁宝县府,偷钱? 仁宝镇,是周围十里八村最为繁荣的地方,所以百姓们要购置什么东西都是来镇上。 最重要的是,仁宝镇是县府的安立之地。若是十里八村的百姓有什么冤情和事故要处理的话,都要到县府去禀报。 仁宝镇不大不小,但是百姓所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在镇上找到。 今日,许沐川带着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以及几十个隐藏在百姓中的士卒,来到了仁宝镇。由于闻若非中毒未醒,所以他便在老军医和冉宏的照顾下乘坐着马车缓缓地从余家村赶来。 街道两边那小厮的叫卖声不停的传到许沐川的耳中,许沐川见此喃喃道:“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波涛汹涌。” 一想到余家村的百姓用和清水差不多的稀粥度日,许沐川的心头就泛起阵阵愤恨之痛。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里?”傅恒生小声的问道。 许沐川看了一眼仁宝镇的两旁街道,回答道:“等到晚上和长青会合,看看他找到了什么消息,到时候再做打算。” “嗯。”傅恒生认可的点了点头。 悟命和尚此时又没有了以前的大师模样,他光着个脚丫子走过去走过来,两眼放光的望向了前方酒馆。 悟命和尚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就要打算朝着前方走去。 “大师,咱能不能先忍住,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让你喝个够。”许沐川眼角一瞥就看到了悟命和尚的这番模样,嘴角忍不住地轻轻一抽。 “南无阿弥陀佛,许施主,小僧历来都是遵从我佛的佛法戒律,若不是为了普度众生,小僧绝对不会饮酒的。”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神色威严肃穆的缓缓说道。 听到悟命和尚厚脸皮的自卖自夸,就连一向淡漠的傅恒生都是忍不住的嘴角一抽。傅恒生将凝聚在悟命和尚的视线挪开了,否则他害怕自己的心脏会受不了。 “………”许沐川直接给了悟命和尚一个白眼,不想和这脸皮已经厚到一定境界的悟命和尚多辩解一句话。 “对了,许施主。刚才你说等此事结束之后,便要让小僧好好饮酒一番吗?”悟命和尚赤脚慢走着跟在许沐川的背后,说道:“唉!本来小僧要遵从我佛门戒律,但是看在许施主的一片苦心之下,小僧又怎能拒绝呢?若是因为我拒绝了许施主的一番好意,而让许施主心存芥蒂,那么小僧岂不是让许施主堕入了无尽地狱。”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即便小僧破戒饮酒,也不能够让许施主跌入地狱之中。南无阿弥陀佛……”悟命和尚不停的在嘀咕着。 许沐川和傅恒生又听得一清二楚,面部的肌肉都在一阵一阵的轻颤着,实在是无言以对。 然后,许沐川等人便随意闲逛着就走到了县府的大门处。 仁宝县府,写着这四个大字的牌匾高挂在大门之上,极为的气派不凡。 在仁宝县府的大门口处,四个穿着衙役衣服的青壮男子懒懒散散的站在一起闲聊。 许沐川隐藏在人群中见到县府门口这四个男子的这番模样,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我们去这家茶铺坐一坐,看看这县府的风气如何。”许沐川瞟了一眼仁宝县府斜对面的一处茶铺,轻声说道。 随即,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便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朝着茶铺走去。 坐在茶铺的椅子上,许沐川随意打发了一下茶铺的老板,便饮着这劣质茶水盯着仁宝县府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缝中流逝,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晌午。 突然,便在此时,有一群闹哄哄的百姓朝着县府快步而来。许沐川立刻就提起了精神,眯着双眼静静的望着朝县府门口走来的几十来个百姓。 “大老爷哪!小老儿恳请老爷作主。”站在吵闹的几十来个百姓前面,有一个穿着比较破烂的老头儿哭泣着在大喊,有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还紧紧的抱着老头干瘪瘪的大腿。 “臭老头儿,你别瞎喊。我告诉你,你今儿个偷了我的钱,大老爷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在老头儿的旁边有一个壮年的男子,他指着老头大声的吼道。 周围一压压的百姓都闻声而至,很快就有了近百人在围观着。 “你……你胡说!这明明是小老儿的钱,是你这汉子要强抢我的钱。”老头儿有些气愤的憋得面色通红,佝偻着身子骨在轻轻颤抖着。 “切!你这老头儿哪里有本事赚得这十个铜币,很明显就是我的钱,差点儿就被你给偷去了。”壮汉作出一副怒意冲冲的模样,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头儿脚边的小女孩被壮汉的这一声声大吼给吓了一跳,她那瘦弱的身子蜷缩了一下,一双有些脏兮兮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老头儿的大腿。 “你……”老头儿抹了抹快要掉下来的浓泪,然后走到县府门口,哭泣着弯下了他的双膝,跪地磕头的大喊着:“还请大老爷帮帮小老儿吧!求求青天大老爷为小老儿作主哪!” 此时,门口着的一个衙役怒气冲冲的指着老头儿吼道:“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很快的,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百姓都止声不语了,就连刚才大大咧咧的壮汉也只是撇了撇嘴不在多说。 见到众人不在吵闹,刚才怒吼的衙役冷哼一声后就朝着县府里面走去。 没过多久,从县府内就传出来了一阵擂鼓击打的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咚咚咚…… 擂鼓声一鸣,就表示县官老爷要升堂秉公执法,要处理这件纠纷事件。 老头儿摸了摸眼角滑落下来的浓泪,然后蹲下了瘦如骨柴的身子,摸着有些脏兮兮的女孩宠溺道:“小雯,一会儿青天大老爷就会把钱还给咱们,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买新衣服穿了,可以买冰糖葫芦吃。” “嗯,爷爷,小雯待会要吃两个糖葫芦,行不行呀?”还在流泪哭泣的小女孩一听到糖葫芦,就抹了抹眼泪和鼻涕,抽泣了几声后,奶声奶气的恳求着。 “好,爷爷答应你,就买两个糖葫芦给小雯。”老头儿摸着小女孩乱糟糟的头发,一双有些凹陷的老眼露出了浓浓的宠溺之意。 “好,嘻嘻嘻……”小女孩破泣为笑,一双亮莹莹的小眼睛满满的都是幸福之色,好像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样。 许沐川皱眉不语的凝视着县府门口的老头儿和小女孩,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于是,一众人纷纷紧跟在衙役的背后,朝着县府的大堂走去。许沐川等人自然也混在了人群中,走进了县府大堂内。 第一百六十九章 草率断案,怎能高坐大堂之上? “升堂!” 一压压的人影出现在县府大堂的门口处,眼睛不断的眺望着大堂之上高坐着的县官老爷。 在县府大堂的两边站着十五六个衙役,这些衙役十分威武的拿着水火棍在使劲的敲打着地板,轰隆隆的声音直击众人的心底。 水火棍是县府的衙役专门配置的,用来壮堂威和执法的。 此刻的县府大堂,看起来十分的肃穆和威严。许沐川和傅恒生以及悟命和尚隐藏在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大堂之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啪!” 县官老爷面色威严的坐在大堂之上,手拿惊堂木狠狠一拍。一众衙役停下来敲打地板的动作,整个大堂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堂下何人?”县官神色威严的盯着跪在大堂之上的老头儿和壮年男子,大声问道。 小女孩和老头儿一同跪在大堂之上,她被县官用惊堂木一拍而惊了一跳,死死的抓着老头儿的手臂。 “大老爷,小老儿是牛家村的牛河。”老头儿立即回答道。 壮年男子嘴角弯过一抹冷笑,瞥了一眼老头儿后,朝着县官老爷磕了一头,哭丧着大喊道:“青天大老爷,小人是镇子西边的王有才。今日,小人走在街道上时,不料被这老头儿给撞了一下,小人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当小人正打算走时,却发现这老头偷了小人的十个铜币。但是这老头儿死不承认,只能够来请青天大老爷秉公处理哪!” “你胡说,这钱明明就是我的。这是小老儿为了准备给孙女买两件新衣服的钱,明明是你撞到小老儿后,看到小老儿怀中的钱掉在地上,起了这心思。” 老头儿骨瘦如柴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老儿作主哪!” “肃静!”县官狠狠的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本来还想反驳的壮汉立刻就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憋回肚子里面去了,老头儿更是用一双深陷的眼眸凝视着县官。 “将那十个铜币给呈上来,本官要仔细瞧一瞧。”县官老爷威严不已的大声说道。 随即,人群中便走出来了一个男子,将这十个铜币给呈上去了。 县官看了一眼摆放在他眼前的铜币,神色不变。 许沐川眯着双眼注视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铜币,看着这铜币用一根粗绳子给窜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好像有些泥土……” 就在县官刚要说话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一个衙役走到县官的耳边,小声说道:“老爷,堂下的王有才是钱师爷的远房亲戚。” 县官的眼皮在此刻轻轻一抬,然后朝着衙役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可以退下。 衙役笑眯眯的就走回到了旁边,并且瞟了一眼堂下跪着的王有才,和王有才对视了一眼。王有才心有灵犀的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堂下牛河,你说这铜钱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县官轻轻的拍了拍惊堂木,盯着老头儿牛河,问道。 “这……这钱就是小老儿的,还需要什么证据吗?这可是小老儿辛辛苦苦攒了一个多月的钱,就是为了在今日给孙女置办两件新衣服的。”老头儿愣了愣,立即回应道。 县官冷哼一声,斥责道:“哼!你连证据都没有,怎能证明这钱是你的?怎能让本官相信你呢?难不成本官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下定夺吗?” “这……青天大老爷,这钱都是小老儿每天早起贪黑,跑到山上采药到镇上换的哪!还请大老爷为小老儿作主哪!”老头儿面带哭意的朝着县官磕头喊道。 在老头儿旁边跪着的小女孩看了看县官,又看了看老头儿。随后,她也跟着老头儿作出一样的动作,不停的朝着县官磕着头。在小女孩的粉嫩脸颊上还残留着刚才哭泣的泪痕。 许沐川站在人群中,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的一双眼眸深处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悲哀之色。 “连证据都没有,想必这十个铜币定然不是你的。想来便是你偷了堂下王有才的钱财而被发现,却一直在狡辩个不停,这才将事情闹到了县衙来了。”县官作出一副公正肃穆的模样,像极了百姓口中所说的青天大老爷。 “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本官就不追究你的偷盗之事了。快些离去吧!莫要在行此事了。若再有下次,本官定然将你关进大牢,好好反省。” “本官宣布,这十个铜币乃是王有才之物。堂下牛河偷盗失败,本官见他年事已高,就不行杖责之罚了。”县官还不等老头儿辩解,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着大堂门外的上百名百姓,大声道:“退堂!” 老头儿愣了一会儿,好久才反应过来了。然后哭丧着个老脸磕头喊道:“大老爷,您不能够这么判哪!这钱是小老儿的哪!这钱真是小老儿的呀!” 啪嗒! 震耳欲聋的惊堂木之声突然一响,老头儿牛河和小女孩都是被惊了一跳,颤抖着个身子跪在大堂之上。 “哼!放肆!本官念你年岁已大才免除你的杖责刑罚,若是你要不懂分寸的咆哮公堂,本官即刻就将你抓入大牢。”县官怒视老头儿,指着他吼道。 老头儿干瘪如骨的手掌紧紧的抱着小女孩,两行浓泪止不住的从深陷的眼眸中滑落了下来。 县官见到老头儿不在大喊大叫,这才收回了怒意,放下了手中的惊堂木。壮汉王有才也慢慢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笑嘻嘻的朝着县官说道:“小人多谢青天大老爷的作主。” “爷爷不哭,爷爷不哭,小雯不吃糖葫芦了。”小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她单纯天真的以为自己不吃糖葫芦的话,就会让流着浓泪的爷爷不哭了。 小女孩伸出一双粉嫩又有些脏兮兮的小手,不停的擦拭着老头儿的眼角:“爷爷不哭,小雯不要新衣服了,好不好?” “呜呜呜……”本来还一直压抑着的老头儿看着这么乖巧的孙女,终究是止不住的张嘴哭泣了起来:“小雯真乖,爷爷过两个月再给小雯买新衣服,让小雯吃糖葫芦。” “好,嘻嘻嘻……爷爷不要骗小雯哦!咱们说定了。”小女孩笑眯眯的咧着嘴,奶声奶气的声音直戳人心。 在大堂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见此,皆是沉默的低下了眼皮。 正当县官迈着步子朝着大堂的里面走去时,一声震怒声划破天际的捅破了这异常的寂静:“如此断案,如此无情,你这等县官怎能高坐在这大堂之上?” 第一百七十章 呵斥县官,一触即发 正当县官迈着步子朝着大堂的里面走去时,一声震怒声划破天际的捅破了这异常的寂静:“如此断案,如此无情,你这等县官怎能高坐在这大堂之上?” 这一刻,整个县府的大堂瞬间寂静了下来。本来还在哭泣着的老头儿也下意识的止住了声音,转头看向了大堂门口站立着的人群。 县官迈出的左脚在许沐川的话音落下一瞬间而停滞在了空中,然后快速收回左脚,将目光凝聚到了人群中,怒视而道:“刚才的话,是哪个庶民说的?给本官站出来。” 随着县官的怒喝声一下,站在许沐川旁边的百姓纷纷惊恐害怕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一众百姓皆是瞠目结舌的紧盯着许沐川三人,神色惊惧和疑惑。 当百姓纷纷让开了一条宽敞明亮的道路后,县官能够清晰明了的看到以许沐川为首的三人。 许沐川丝毫不惧的凝视着县官,眼神中充斥着怒火和悲哀之色。 “就是你这等庶民敢质疑本官和污蔑本官嘛!简直是放肆!你可知辱骂朝廷命官是何罪吗?”县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 许沐川沉吟不语的朝着大堂之上慢慢走去,没有理会县官的怒斥。许沐川径直走到老头儿的旁边,将他扶了起来,温和的说道:“老人家,这等不为百姓着想的庸官,不需要向他跪拜。” 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两人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默默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头儿那干瘪儿又带着皱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两行泪渍,他注视着许沐川疑惑不解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小女孩躲在老头儿的身后,露出了一张白嫩又带着一些泥尘的脸蛋,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紧盯着许沐川,似乎很好奇突然闯进来的许沐川是谁。 “大胆!竟然敢如此对大人如此不敬,按律当杖责二十!”还未等县官大怒,在大堂之上站着的一个衙役指着许沐川怒斥道。 这时,傅恒生可是忍不住了,毕竟他可是身为钦差大臣许沐川的护卫,哪里容得他人如此威胁许沐川:“我看尔等才是真正的放肆!” 县官和一众衙役以及百姓本以为许沐川等人会害怕的求饶,没曾想许沐川背后站着的傅恒生竟然丝毫不惧的怒斥公堂。 县官的眼皮猛然一跳,心里有些担忧的嘀咕着:“难道这几个人的来头不小?但是没有道理呀!按理说仁宝镇这种偏僻的地方,不可能来大人物呀!” “尔等是何人?”为了保障起见,县官将心中的怒火给强行压制下去,面色黑沉的指着许沐川问道。 县官能够在仁宝镇呼风唤雨,左右逢源,自然是有些心思的。 县官的这句问话,若是能够套出许沐川的来历不凡,那么他自然是将刚才的是吞到肚子里面去;若是许沐川的身份只是一个平民的话,那么怕是有很多的办法可以惩治许沐川等人的不敬之言了。 许沐川将老头儿扶起来后,眼神的温和瞬间一变,怒视着县官沉吟了片刻:“敢问县官大人,你是从何处判定这桌上的铜钱是属于壮汉王有才的?敢问县官大人,你高坐在大堂之上,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胡乱判案的?敢问县官大人,你身为十里八村的父母官,平时都是这么草率的处理案件的吗?敢问县官大人,你配不配头戴乌纱帽,身穿父母官袍?” 压抑了许久的怒意,许沐川在此刻间瞬间爆发出来了。他接连开口问出的四个问题,直接痛击到了一众百姓的心里和县官的心底。 县官的眼眸急剧一拢,面色黑沉的怒视着许沐川。不过县官见到许沐川如此理直气壮,想来许沐川肯定是有一定的底气。 所以县官强忍着喷发的怒火,咬牙切齿的回应道:“本官自小饱读诗书,参加过文会考,被皇榜提名为仁宝镇的县官一职。本官断案,乃是公正无私,没有半分敷衍,你凭什么如此污蔑本官?若是今日你不说出个好歹来,本官定然按照律法处理,让你将大牢坐穿。” “嘶——”看到县官大怒,周围的百姓皆是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许沐川的眼神中夹杂了一丝同情之意。 “可笑至极!你这等庸官,竟然敢说公正无私,实在是让我长见识了。”许沐川双手负背,直视县官,一股浓浓的怒意和威严之色悄悄的从许沐川的身体内窜了出来。 “你……你是何人?敢如此污蔑朝廷命官。”县官的怒火又被许沐川的斥责给激起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将惊堂木狠狠一拍。 老头儿紧紧的抱着小女孩,惊愣的看着许沐川和县官,一时间都忘却了自己的伤痛。 在大堂门口围拢着的上百名百姓更是不断的吞咽着口水,双眼瞪得像灯笼那么大的盯着许沐川,纷纷在心里猜测着:“这……这人到底是谁哪?竟然敢这么和大老爷说话,不怕被抓起来吗?” 许沐川凝视了一眼县官后,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瞥向了一边站着有些木纳的壮汉王有才身上:“王有才,我想问问你,你说这十个铜钱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王有才被许沐川喊道名字的一刻,整个身子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直都带在身上。” “那我在请问你,你说这钱一直在你身上,那么你攒了多久了?这钱你是放在怀中的左侧还是右侧?”许沐川紧接着又问道。 本来王有才不想理会许沐川的,可是当他看到许沐川充满了血丝的怒意瞳孔后,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后,下意识的顿了顿说道:“这十个铜币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钱,我一直放在胸口左边。” “可笑至极,就凭借你说的这句话,我就可以判定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胡言。”许沐川注视着壮汉王有才,冷笑道。 “你才满口胡言,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王有才有些沉不住气的看向了县官,立即弯腰躬身的哭丧着道:“青天大老爷,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哪!还请大老爷为小人作主哪!” “都给本官闭嘴!” 终于,县官忍无可忍的扯着嗓子吼道。 本来县官还想套出许沐川的来历后,在做打算。可是许沐川那藐视和不理会他的神情,让县官的怒意终于突破了他心里的防线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给本官拿下! “都给本官闭嘴!” 县官大怒道,刚才有些忌讳许沐川来历的心绪完全因为许沐川的无礼而湮灭了。 许沐川依旧没有理会县官,凝视着壮汉王有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桌上的铜钱上面是什么,那是泥土,每一个铜币上面都沾染上了一些很明显的泥土。你说这铜币被你整日揣在怀里,那么这些泥尘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我!” “莫非你有特殊的癖好,就喜欢在钱币上面抹一些泥尘吗?那么还请你把外衣脱下来,看看你怀中左侧有没有沾染到一丝泥尘。你说终日将这这窜铜币放在怀里,我想你衣服内应该会有一些泥尘是从铜币上蹭下来的吧!” 许沐川双手负背,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紧接着说道。 县官被许沐川这样无礼的对待,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抓起来,竟然敢咆哮公堂,将其杖责二十、打入大牢!” 轰隆隆…… 大堂之上的十来个衙役,早就怒气冲天了。此时,他们终于等到县官的下令,立即就冲向许沐川,想要将许沐川给擒拿住。 “都给我滚开!”傅恒生冷傲的眸子扫视了大堂之上的所有人一眼,浓浓的血色战意迸发而出,他右脚狠狠的一蹬地板,呵斥道。 卡擦! 一声地板碎裂的声音钻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傅恒生右脚猛蹬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宛如蜘蛛丝散开的浅坑。 “嘶——”本来气势汹汹的十来个衙役直接停住了脚步,一双双惊恐的眼神直盯着傅恒生,不敢在向前走一步。 大堂门口处的近百名百姓更是屏住了呼吸,一时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像这些普通百姓,哪里见到过这种脚碎石板的画面,所以纷纷都瞠目结舌了。 “要是这一脚踢在人的身上,那还有命吗?”所有人都在脑海中升起了这道惊恐害怕的疑问,很多人都在不断的吞咽着口水,显然是被傅恒生的这威势给吓住了。 站在大堂上面的县官望了一眼傅恒生硬生生踩出来的一个浅坑,更是颤抖了一下身子,额头的冷汗不断的冒出。 “本官告诉你们这等草民,伤害朝廷命官可是……可是要被杀头的。”县官强忍住心底的惊恐之意,指着许沐川和傅恒生等人说道。 在场也许就只有许沐川和悟命和尚不以为然,毕竟跺脚碎石板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一些三流高手都可以做到。 傅恒生刚才的一脚也只是微微动了些气力,若是当真让傅恒生这么一位一流高手全力而为,怕是在大堂之上的一众人都会吓得软瘫在地上了。 “王有才,你不是说这钱财是你的吗?脱了衣服就可以证明了。”许沐川凝视着躲在一旁轻颤的王有才,冷声说道。 王有才看了看县官,又望了一眼桌上的十个铜币,哭丧着脸对着许沐川说道:“大侠,大侠,是我王有才有错,这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您就放过我吧!” 许沐川冷眼看着王有才:“那我就想请问你,为什么你硬要说这桌上的十个铜币是你的呢?” “大侠,我……我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这老头儿,他跌倒在地上后,从他怀里掉出来了这窜钱,小人……小人一时间被利益给熏坏的脑袋,这才想占为己有。” 壮汉王有才蜷缩着身子,眼角不停的瞟向傅恒生,似乎很害怕傅恒生这时候给他来一脚。 “哼!”许沐川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县官,说道:“如此明了之事都能够错判,你有何资格高坐在这县府大堂之上?这么些年来,你又错判了多少的案件,让多少的百姓冤情无处伸张。” 县官的胸口明显的在波澜起伏,他使劲的喘息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后,沉声说道:“本官乃承陛下之恩,坐于县府之上。你莫要以为会些武功就可以在县府大堂闹事,倘若被朝廷知晓有你这等刁民的话,定然要被斩头示众的。” 县官看了一眼傅恒生,心里认为这就是许沐川胆敢咆哮公堂的资本。县官一想到自己是朝廷命官,受到朝廷的保护,他就没有像刚才那样恐惧傅恒生了,甚至是由心而发的产生了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许沐川径直朝着桌子走去,慢慢的将摆放在桌上的铜币给拿在手中。然后朝着躲在一旁的老头儿迈步过去:“老人家,钱收好了,不要再被这种小人给抢去了。” 老头儿凹陷的双眸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因为刚才傅恒生的那一脚也把他给惊懵了。老头儿有些害怕的伸出了干瘪的双手,接过许沐川递来的铜钱,吞吞吐吐道:“小……小老儿,多谢……多谢公子了。” 小女孩躲在老头儿的背后,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许沐川,奶声道:“叔叔,这是给小雯买糖葫芦的吗?” 听到小女孩这般单纯的声音,看着小女孩这一双童真的眼眸,许沐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对,就是给小雯买糖葫芦的。”许沐川刚才严肃认真和带有冷意的脸色,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柔声回应着小女孩,眼神中满是温和之色。 “真的吗?嘻嘻嘻……爷爷,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极为的可爱。 老头儿闻言,慢慢的伸出老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对,这钱就是给小雯买糖葫芦吃的。” “真好,嘻嘻嘻……”小女孩的脸上天真烂漫的微笑,整片天空似乎都被小女孩的奶声脆音给融化了。 许沐川看了一眼小女孩,淡淡一笑。 而后,许沐川便转身朝着县官的方向走了几步,眸子里刚刚的柔和之色转变成了冷意:“你不配当仁宝镇的县官,我现在很好奇你位任县官这么些年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来人!此人如此不敬公堂,将其擒住,依法处理。”县官以为许沐川的底气来自于傅恒生,所以他没有了之前猜测许沐川的身份而谨慎的心态。 十几个衙役看了一眼淡漠神色的傅恒生,纷纷胆怯的相互看了看,不敢有所动作。 “都给本官上!拿下此人!”县官看到衙役似乎有些畏惧之意的不敢出手,又是一阵怒吼道。 十几个衙役看了看傅恒生,下定决心的咬了咬牙齿:“兄弟们,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取出天子之剑! “都给本官上!拿下此人!”县官看到衙役似乎有些畏惧之意的不敢出手,又是一阵怒吼道。 十几个衙役看了看傅恒生,下定决心的咬了咬牙齿:“兄弟们,上!” 许沐川冷静异常,扫视了一眼即将要再次拿着棍子冲过来的衙役,冷声大吼道:“傅将军,我问你,胆敢伤害一品大臣之人,该当何罪?” “启禀公子,我北渊国律法严明,凡事有任何要侵害朝廷三品官员之上的任何人,都理性处死。”傅恒生立刻大声的回应道。 啪嗒……啪嗒…… 本来提着水火棍即将要冲过去的一众衙役纷纷惊愣的呆滞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望向了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 大堂门口的一众百姓更是摸不着头脑的皱眉的小声议论着。 “将军?”许多人灵敏的捕捉到了许沐川是用“将军”二字来称呼傅恒生的,他们皆是露出了疑惑和一丝惊惧。 听到许沐川口中所说的“一品大臣”四个字,县官的内心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他眼眸猛然一瞪,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惊恐的疑惑:“莫非他是……” “若是有人想要杀害当今大帝钦点的钦差大臣,又当如何?”许沐川冷傲的注视着已经陷入呆愣状态的县官,大声问道。 “当诛其九族,为首者当执行凌迟之法。”傅恒生恭敬不已的回答道。 许沐川看了一眼众人,径直的朝着大堂之上摆放着的高座而去。许沐川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坐在了县官的椅子上,而县官则就站在他的旁边。 “傅将军,取出陛下恩赐的天子之剑,拿出本官的龙纹金牌和钦差官袍,本官要开诚布公的审问仁宝镇县官!” 许沐川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的一拍。 啪嗒! 惊堂木的一声巨响而过,原本还在瞠目结舌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上百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直视着许沐川。 “天子之剑?龙纹金牌?钦差?”这几个词语回荡在一众衙役和上百个民众的脑海中。 县官听到了许沐川的这句话一落下,他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就朝着地板倾倒了下去,心里苦涩的自言自语道:“钦差大臣?我完了……” 这一刻,傅恒生看着坐在官椅之上威势不凡的许沐川,他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许沐川那儒雅淡漠的样子。傅恒生陪同在许沐川的身边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一路走来,他发现许沐川的心性比起以往更加沉稳了。 昔日的画面一闪而逝,傅恒生得到许沐川的命令后,立即就将天子之剑从后背取了下来,将其上面紧紧裹着的黑色布料掀开了。 黑色布料一经掀开,天子之剑的真正模样瞬间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龙威浩荡之气弥漫在整片天空。 县官软塌着个身子,盯着金黄色发亮的天子之剑,目光呆滞的喃喃道:“我完了……这次真的完了。钦差大臣怎么会来我仁宝镇这种小地方?” “哇!” 大堂门口站立着的一众百姓见到金光闪闪的天子之剑,都是震惊万分的惊呼了一声。 大堂之上的一众衙役更是颤抖着个身子,脸上那惊恐畏惧以及后悔的情绪完全遮掩不住。有的衙役的双手更是颤抖个不停,手里紧握的棍子都掉在地上。 “末将拜见大人!” 虽然平时许沐川不太在意礼数的形式,但是在此时此刻,傅恒生非常清楚要树立起许沐川钦差大臣的威望。因此,傅恒生直接朝着许沐川双膝跪地,双手捧着天子之剑,低头大喝道。 别看悟命和尚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但是在关键时刻比谁都谨慎和冷静。 仁宝镇,是许沐川任职钦差大臣的第一站,他悟命和尚必须要协助傅恒生一起,将许沐川那官威浩荡的气势捧上去,让许沐川的威望深入北渊国的各处。 “小僧拜见钦差大人!”佛家之人本不用行跪拜之礼,不过此时悟命和尚没有多加思索便朝着高座在官椅之上的许沐川跪下来了。 “将军请起!大师请起!” 许沐川看着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两人的此番举动,心照不宣的大声说道。 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两人慢慢的直起身子,站到了一旁。傅恒生更是将天子之剑捧在怀中,威严肃穆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尔等还不快快拜见钦差大人。” 上百人纷纷打了个激灵,似乎还没有从这种不可置信的场面回过神来。 “拜见钦差大人!”大堂门口的一个百姓率先反应过来,直接跪地磕头的大喊道。 “我等拜见大人……” 随即,不管是门口站着百姓,还是大堂之上的衙役,纷纷跪地磕头的齐声喊道。 跪倒在地上的十来个衙役不断在颤抖着身子,他们一想到刚才差点儿就要动手将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擒拿住,他们心里便有无数的冷意充斥在身体的各个地方。 有些衙役的冷汗更是宛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后背的衣衫更是直接被浸湿了。 “都起来吧!”许沐川面无表情的轻拍惊堂木,缓缓说道。 门口跪着的上百来个民众慢慢的抬起了头,恭恭敬敬的弯腰站在门口。此时,每一个百姓都没了之前似乎在看戏的那股神情了。 可是,随着许沐川的官令一下,大堂之上跪着的十来个衙役不仅没有起身,更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地板上。 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看着衙役们,冷声问道:“怎么?你们都不愿意起来?还是说,你们都喜欢跪在地上吗?” “大……大人,我们有罪,我等瞎了狗眼,冒犯了大人。”有一个衙役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怕不已的跪在地上说着。 “对对,我等瞎了狗眼,不知大人的身份。还请大人不要怪罪,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十来个衙役纷纷惊惧的磕头大喊着,生怕许沐川要处置他们一样。 瘫倒在地上的县官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官位的许沐川,抱有着一丝希望的磕头大喊道:“大人,大人,刚才是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大人,还请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切莫放在心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瘫倒在地上的县官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官位的许沐川,抱有着一丝希望的磕头大喊道:“大人,大人,刚才是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大人,还请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切莫放在心上。” 许沐川冷眼扫视了衙役和县官一眼后,说道:“无需多说,本官自有判处。” 县官那一颗垂落到了万丈深渊的心,彻底无力的坠落了下去。大堂之上的十来个衙役流着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人!”许沐川望着县府的正门口,大声喊道。 随着许沐川的一声令下,隐藏在县府门口的冉宏等一众精锐士卒纷纷褪去身上的粗布衣服,手拿利刃的朝着大堂之上而去。 冉宏带着五十来个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士卒冲到了县府大堂之上,立即请命跪倒在地:“拜见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轰隆隆…… 一众的百姓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萧森冷意,不由自主的为紧跟在冉宏身后的这五十来个士卒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我等,拜见大人!”五十来个精锐士卒的气势像是洪水猛兽般席卷在整个县府之内,一众的百姓和衙役皆是露出了震惊之色。 “冉将军,将仁宝镇县官暂且押入大牢,派人日夜监管。”许沐川瞟了一眼软塌在地上的县官,下令道。 “是。”冉宏单膝跪地,拱手抱拳的领命说道。 于是,县官便被冉宏给押入大牢之中去了。十来个精锐士卒驻扎在大牢中,监管着县官,以防县官逃脱。 县府大堂之上,许沐川看向了躲在一边的壮汉王有才,说道:“王有才,本官现杖责你二十,让你长长记性,你可有异议?” “小人……小人没有异议。”王有才苦鳖着个脸,看着许沐川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哪里还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话。 现在,王有才的心里后悔万分。早知道会发生如此之事,别说十个铜币了,就是十个银币摆在眼前,他也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看着突然转变画风的状况,半跪在地上的老头儿思绪有些呆愣,满脸震惊的神情紧盯着许沐川。 “老人家,以后将钱财放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退堂!”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轻轻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小老儿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了。”老头儿脑袋打了个激灵,马上双膝跪地的朝着许沐川磕头喊道。 望着苍老年迈且正在欣喜磕头的老头儿牛河,许沐川的心底泛起了丝丝涟漪。 等到执行完对王有才的杖责刑罚后,许沐川便没有在大堂多呆片刻,转身朝着县府里面而去。 一众百姓见到许沐川以及穿着盔甲的士卒离开了,他们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伙儿,到现在俺还没有明白过来,刚才这人到底是谁哪?怎么连县官老爷都吓得不敢动了?”从人群中传来了一道憨厚汉子的声音。 “我跟大伙说,刚才这位年轻的大人可是咱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那可是真正的大官,县官老爷在大人的眼里,连翻起水花的资格都没有。”一个年轻的读书人解释道。 “哇?陛下钦点的吗?那官得有多大呀!难怪县官老爷都吓得不敢动了。”很多普通百姓纷纷后怕不已的议论着。 在县府深处的一处花园内,许沐川和傅恒生以及悟命和尚三人慢步走在小道上,在他们身后跟着几十个气宇轩昂的精锐士卒。 “公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傅恒生双手抱着天子之剑,转头看着神色凝重的许沐川,问道。 “今夜,长青和去搜集消息的兄弟便会回来。到时候便直接公开审问仁宝镇的县官,在将孙家给牵引出来。”许沐川双手负背,小声的说道。 感受到从许沐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凝重之色,傅恒生和悟命和尚两人都沉默不语的跟其身后。 ………………… 月明星稀,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许沐川将自己的身份曝光后,整个仁宝镇都彻底的震动了,镇上有钱有势的地主和乡绅都暗地里商谈着怎么去接待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 县府内的一处宽阔房间内,许沐川和云长青等人都坐在椅子上,气氛有些沉重。 许沐川拿着手里写满了十里八村百姓的控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十里八村的赋税竟然都高达四成,此举简直就是荒唐!如此县官,当真是毒瘤哪!” “老师,这是长青骑着快马奔走了很多村子搜集来的消息,您看看吧!”紧接着,云长青又从怀中取出了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递到了许沐川的眼前。 许沐川缓缓地接过这几张书纸,将目光聚集到了纸上。 片刻之后,许沐川大怒的拍了拍桌子,冷声说道:“这等县官简直该死!错判的冤情和欺压百姓的事情竟有这么多,其中定然还有一些查不出来的消息,那岂不是更多了。该死!” “老师,现在闻将军的身体不能够再拖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拿到羚羊角,为闻将军祛除毒素。”云长青有些担忧的告诫道。 一听到关于闻若非的中毒事情,许沐川的眼底深处就黯淡了几分。 “我也何尝不知道呢,可是目前我们根本就尚未了解孙家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羚羊角被孙家放在哪里。若是贸然强闯孙家的话,恐怕我们要拿到羚羊角就更难了。” 许沐川神情极为凝重的轻声说道。 一边的冉宏咬了咬牙齿,走上前来说道:“大人,末将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得到羚羊角,又可以避免让大人露面。” “冉将军,说来听听。”许沐川眼底一亮,连忙问道。 其实在场的人,要说最为担心闻若非身体状况的,莫过于许沐川了。毕竟闻若非是为了许沐川而中毒的。 许沐川明知道孙家可能拥有羚羊角,但是他却因为钦差大臣的职位而被束缚了。一旦传出钦差大臣抢夺百姓的消息传出,那么许沐川今后要肃清北渊贼寇和贪官的难度将会达到一个巨大的高度。 因为许沐川的名声一旦臭了,百姓也不可能对许沐川有半分的相信,更是成为了某些人的政治攻击手段。所以,许沐川不能够轻易出面像孙家索取羚羊角。 冉宏深吸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找到羚羊角! “大人,为了闻将军的安危,末将想今晚暗中潜入孙家,打探关于羚羊角的消息。末将定然不会暴露身份,还请大人准许。” 冉宏极为恳切的躬身说道。冉宏知晓许沐川十分担忧闻若非的安危,只不过眼前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让许沐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番冉宏的请命,无疑是给许沐川鼓励了一番。 许沐川直盯着冉宏的眸子,沉吟了许久后重重点头道:“冉将军,拜托你了。” “大人,放心便好。”冉宏没有半点儿的迟疑,直接领命道。若是在一个小小的仁宝镇,冉宏身为一流高手都被发现踪迹的话,那么冉宏当真是可以自刎了。 夜半时分,正是冉宏行动的好时机。在得到许沐川的准许后,冉宏便换了一身夜行衣,直接朝着仁宝镇孙家的府邸而去。 望着冉宏离去的背影,许沐川的心慢慢的纠起来了。 许沐川在想,若是此次冉宏前往孙家找到羚羊角还好,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么他便要想其它的办法了。 这一夜,不仅仅是许沐川,还有仁宝镇的很多人都无法入睡。镇上的地主和乡绅纷纷都在商量着明日清晨来拜访钦差大臣许沐川。 冉宏在前往孙家之时,就已经打探清楚孙家的具体位置了。冉宏从县府出发,步履轻盈的行走了半个时辰,终归是来到了孙家的府邸处。 月光朦朦胧胧的照亮了孙家的屋顶瓦片,冉宏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屋顶瓦片上轻盈奔跑着,却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先找一找孙家的库房在哪里,也许运气好就直接找到羚羊角了。”冉宏来之前,已经按照军医的描述,将羚羊角的外形模样给记住了。 孙家,是周围十里八村最为强势的大地主了,就是仁宝镇的县官都要给孙家很大面子。县官这些年来和孙家肯定有所接触,不过其中掺杂的利益就不得而知了。 冉宏躲过了一队又一队正在巡逻的家丁,一身夜行衣好似融入到了虚空中,来来回回走动的家丁完全就没有发现冉宏的半点踪迹。 冉宏凭借着月光,在孙家溜达了一圈后,找到了一处门房紧闭且守候着十来个家丁的房间。 “此处莫非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偌大个府邸,就只有这里需要守候。”冉宏隐藏在黑夜中,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有些被漆黑笼罩的房间,喃喃自语道。 冉宏谨慎小心的打量了周围一番,确定不会再有巡逻的家丁过来了。于是,冉宏凭借着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直接就躲避开了站在门外守候的一众家丁。 咻! 一道衣服划破虚空的破空声微微响了一下,原来是冉宏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房梁之上。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站在门口的一个家丁有些疑惑的对周围的人,轻声说道。 “没有呀!是不是你听错了?这大半夜的哪里有什么声音。”一个懒散且带有睡意的家丁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回应道。 “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吧!”刚才的那个家丁又仔细的听了听,这次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于是才放下心来的说道。 冉宏屏住呼吸的紧紧抱着房梁,慢慢的挪动着身子,让自己不发出较大的声音。而后,冉宏便从房梁之上的一个缝隙,钻进到了房间内。 冉宏低头看了看房间内的情况,确保安全无误后,便从房梁之上跳了下来。 由于冉宏跳下来的时候,双脚气力微凝,只是发出了很小的声音。所以门口守候着的十来个家丁根本就没有听到房间内的任何动静。 “这……放了好多东西。”冉宏一眼扫过去,看着房间内摆放了各种精美的东西,他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镇子地主可以拥有的财富。 “到底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够让他孙家这么奢侈。”冉宏咬了咬牙齿,自言自语的说道。 琳琅满目的东西堆满在了房内的各个角落,珍贵的花瓶、书墨字画、金银首饰…… 这些东西,完全让两袖清风的御林军统领冉宏为之感到震惊。幸亏冉宏明白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因此他很快就平复下了心情,开始珍惜每分每秒的在众多物品中寻找羚羊角。 “到底在哪儿?”冉宏小心翼翼的翻开一个又一个的精品盒子,然后又原封不动的将其盖好。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过去,冉宏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焦灼之意,他翻遍了很多的盒子,就是没有发现羚羊角的任何踪影。 冉宏的额头慢慢的溢出的冷汗,他的一身夜行衣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漫天的星光璀璨,慢慢的呈现出黯淡之色。冉宏打开了最后几个盒子中的一个后,终于发现了他急切所要找到的羚羊角了。 “就是它了,闻将军有救了。”冉宏神色一喜,然后将房间尽量还原成刚才的样子。 于是,冉宏小心翼翼的将羚羊角包裹好背于后背之上,从房间的一处窗户跳了出来,并且将窗户给好好的关闭上了。 此时,正好是凌晨三四点钟时候,守候在房门外的一众家丁都在打着瞌睡,根本就不知道冉宏从他们眼里的窗户钻出来了。 拿到羚羊角后,冉宏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县府赶来。 县府内,许沐川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的用一只手撑着额头。即便许沐川的睡意浓浓的袭来,许沐川也没有半分打算要入床休息的意思。 因为,此时此刻,许沐川心里满满的都是关于羚羊角的消息,哪里还有心思休息呢。 由于许沐川都没有入睡休息,自然而然,傅恒生也陪同在许沐川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啪嗒……啪嗒…… 在寂静的夜里,许沐川等人所在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阵快步的脚步声。 许沐川等人直接被惊醒了,傅恒生更是全身紧绷的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大人,末将不辱使命,将羚羊角给找到了。”冉宏推开房门后,直接便朝着许沐川躬身抱拳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公审县官,百姓而至 淡黑色的羚羊角足足有三十公分,条纹清晰的分布在羚羊角的各个地方。许沐川双手拿着冉宏递过来的羚羊角,喜色掩饰不住的露在了脸上。 “冉将军,马上将军医给我叫来,快!”许沐川没有半分迟疑,立刻说道。 “是,大人。”冉宏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取,急急忙忙的便朝着军医和闻若非所在的住处而奔去。 半晌之后,军医便在冉宏的呼唤下,随意穿了些衣服,朝着许沐川等人所在的地方来了。 推开房门,看到了许沐川和傅恒生等人都是有些喜色的站着,军医微微整理了一下容装:“大人,有何吩咐?” “军医,这便是羚羊角吧!现在马上熬药给闻将军去毒,千万不能够有半分差错。”见到老军医来了,许沐川伸出拿着羚羊角的左手,说道。 军医伸出双手接过许沐川拿过来的羚羊角,打量了一会儿后,欣喜若狂道:“没错,这就是羚羊角。大人,有了这主药,小人定然会解除闻将军身上的剧毒。” “嗯,有劳了。”许沐川心头悬着的这一块巨石终于落下了,神色间的紧张之意有些舒缓了。 军医朝着许沐川弯腰行礼了一下后,他便拿着羚羊角转身离开去熬制解毒的药剂。 “公子,天都快要亮了,马上去休息一下吧!几个时辰后可是要公开审问县官的。”傅恒生眼角一瞥,便发现许沐川的眼皮不停的在下垂着,担忧的劝诫道。 “嗯,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吧!”闻若非的事情终究解决了,于是,许沐川的睡意便一瞬间的充斥起来了。 ………………… “叽叽叽……” 一阵又一阵的鸟鸣声划破天际的传在了仁宝镇的各个角落。 一道温暖的光束穿破层层叠叠的云雾,照亮了原本黯淡无光的仁宝镇。 今日,仁宝镇及其周围的十里八村都热闹了。 因为北渊大帝君羽易亲封的钦差大臣突兀的威压仁宝镇,仁宝镇的县官似乎是惹怒了钦差大臣,所以直接被抓入大牢。并且,听闻钦差大臣今日会在县府内公开审问县官,各地的百姓都可以来观看。 “老张,这么早嘛!你也是来县府想要看看钦差大人张什么模样的吗?”仁宝镇的街道处,此刻被黑压压的人影给占领了,很多的百姓不停的在议论着。 “那可是钦差大人哪!听镇子里的先生说,这可是咱北渊国的大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去看看。”人群中,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很激动的回应道。 “我听镇里的一位老先生讲,这位钦差大人乃是文曲星下凡,专门来帮助我北渊国四处的百姓。听说能够看钦差大人一面,都可以增寿两年的。”有的百姓更是兴奋不已的朝着县府快步而去,深怕等会没有一个好的落脚位置。 仁宝镇乃至十里八村的百姓纷纷闻声而至,整个县府的门口一瞬间便挤满了几百人,很多的百姓还在从四处赶来。 虽然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许沐川没有半点儿的疲劳。今日可以说是许沐川出师的第一站,他绝对不能够有半分的差错。 在县府内,许沐川已经得知了各地百姓纷纷赶来的消息,他转头看向了穿着一身素衣的云长青:“长青,等会你就当我的文书,将县官的一切罪状一一写明,不能露了一条。” “是,老师,长青明白。”云长青知道这是许沐川在帮助自己锻炼,云长青又怎能会拒绝呢? 许沐川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官袍,此时的他威严肃穆、官威浩荡。 这官袍是北渊大帝君羽易特地吩咐人为许沐川制作的。为了彰显出许沐川钦差大臣的正一品官员地位,官袍上还绣了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白鹤。 “冉将军,你派人将县府内的师爷和衙役都控制好,莫要让他们趁着人多的时候跑掉了。”许沐川穿上钦差官袍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彰显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这狗官多年欺压百姓,定然是有这些人的协同,不能够放过一个蛀虫。” “是,大人。”冉宏见到许沐川身穿官袍的第一眼时,他着实的被许沐川的这官威给震惊了一下。 “对了,派些人去孙家监视着,以防万一。”许沐川沉吟了一下,紧接着说道。 冉宏抱拳回应道:“大人放心,末将昨日已经派人日夜监视孙家的一举一动了。” “这就好。”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县府的大堂处:“走吧!去升堂。我倒要看看这狗官这么多年做的这些事情,他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轰隆隆……… 擂鼓击打的声音在这一刻传遍到了整个县府的周围,围绕在县府大门口处的一众百姓纷纷打了激灵的望向了大堂之上。 在县府的大门口和大堂之上,站着的都是御林军的精锐士卒。至于那些衙役则是被许沐川给抓起来了,等候审问。 迈着沉稳的步子,许沐川威势不凡的身形出现在了县府的大堂之上。一众的百姓见到许沐川的模样后,纷纷惊诧不已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钦差大人吗?看起来好年轻哪!和我家二蛋差不多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眯着双眼,紧盯着许沐川,小声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你家二蛋怎么能够和钦差大人相比呢。这可是和咱们陛下都能够谈的上的大人物。”有一个认识刚才说话的老头的中年男子,不屑的鄙夷说道。 “我感觉县老爷都没有这位钦差大人的威势一半,光是那身衣服就肯定是不同凡响的。”有个读书人极为震撼的砸吧了一下嘴巴,小声的嘀咕道。 许沐川缓缓地的走到了官椅上,手拿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 随着惊堂木一落,一声巨响瞬间响彻在县府大堂的各处,原本还在议论个不停的百姓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不语了。 “各位父老乡亲,本官乃陛下钦点的巡查钦差。此次路过仁宝镇,发现仁宝镇的县官有欺压百姓的问题,特昭告全镇和十里八村的百姓,公审县官。” 许沐川语色中隐约散发着沉稳的威压气息,让一众的百姓都是聚精会神的将许沐川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来人,将仁宝镇的县官带上来,上堂听审!” 第一百七十六章 擂鼓鸣鸣,威压九天 擂鼓鸣鸣,威压九天。 仁宝镇的乡绅地主都派人在县府门口注视着许沐川的一举一动,想要看看这位北渊大帝钦点的钦差大臣是怎么一番模样。 人群中,无数道目光聚集在了高坐在官椅上面的许沐川。 许沐川经过这么久的沉淀,他已经不再是刚来北渊时有些慌乱的样子了,此时的许沐川就好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刃,锋芒遮掩在他的外表之下,却又不失分寸。 “仁宝镇县官带到!” 一阵大喊声从县府的大门外传来,一众百姓纷纷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仁宝镇的县官名为章丘华,相貌堂堂,年龄大概四十来岁。 此时,仁宝镇的县官章丘华褪去了他的官袍,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他的双手还拷着一副铁锁手铐。 “仁宝镇县官,章丘华,拜见大人。”章丘华跌跌撞撞的从县府大门走到了大堂之上,他望了一眼官椅上面坐着的许沐川,双膝一软的跪拜道。 县府门口站着的一众百姓看着没有了半点儿威严的章丘华,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万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很多朴实无华的老百姓都在小声的议论着关于章丘华的事情,很多人更是暗自叫好的拍了拍手。 “章丘华,本官问你,你身为仁宝镇的的父母官,可有为仁宝镇及其周围的百姓作出过一分一毫的贡献?”许沐川沉声问道。 章丘华有气无力的软塌在地上,本来想回答许沐川的提问,可是当他要开口时,竟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说词。所以,章丘华只是张了张嘴后,便低头沉默了。 “章丘华,本官在问你,这十里八村的赋税是多少?”许沐川不想和章丘华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仁宝镇的县官章丘华听到许沐川的这般问题,他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章丘华眼神直接黯淡了几分,原本仅有的几分希冀也化为了乌有。 啪! 许沐川见章丘华一句话也没有回答,狠狠的一拍惊堂木,面色黑沉的怒斥道:“是谁给你的担子,让你藐视国法,赋税高达四成。是谁给你的担子,让你欺压百姓,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判案。是谁给你的担子,让你与财主勾结,搜刮民脂民膏。” 啪嗒! 又是一声惊堂木破空的声音响起,在场一众的百姓和章丘华都被惊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轻轻一颤。 “回答本官!”许沐川怒视低头不语的章丘华,赫然咆哮道。 章丘华沉吟了许久,朝着许沐川叩头拜道:“大人,下官认罪了,只希望大人莫要牵连家人妻女。” 此时此刻的章丘华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即便他在怎么辩驳也无用了,毕竟昨日他胡乱判案的过程已然是被许沐川看在眼里了,再怎么辩解也只是徒劳罢了。 如今,章丘华唯一的希冀就是希望许沐川不会牵扯到他的一家老小,这样他也可以微微的安心了。 看到章丘华如此豁然的承认了罪行,许沐川盯着章丘华看了许久,怒气微收的说道:“若是你家人没有犯国法,本官自然不会牵扯因为你而怪罪你的家人。不过若是你的家人都犯了国法的话,本官定然会按律法处置,绝不姑息。” “下官,多谢大人。”章丘华弯下腰杆,恭敬不已的朝着许沐川又是一拜。这一拜,章丘华是真心实意的向许沐川表达谢意。因为许沐川刚才说的话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这么多年来,章丘华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让他的一家老小插手。因为章丘华知道,若是他运气不好的话,他的好日子便到头了,希望当时候他的一家老小可以因为毫不知情而避免灾难。 不得不说,章丘华的远见还是有一些的。昨日他不知道许沐川的身份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可是一旦章丘华在知晓许沐川是当朝钦差大臣后,他便知道自己做任何的辩解和反抗都是无用之事,因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样还可以为家人免去罪行。 “现在可以说说吧!你这些年来,到底做了多少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事情。”许沐川一双眼眸凝视着跪在地上的章丘华,问道。 于是,在许沐川的要求下,章丘华停顿了片刻后就开始阐述自己这么些年来所作的一切事情。 在章丘华所论述的事情中,无一不是想尽办法来欺压百姓和搜刮民脂民膏。 许沐川越听,心中的怒火便又多了几分。即使是一向宠辱不惊的冉宏和傅恒生两人都是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 在县府大堂门口注视的一众百姓,他们更是义愤填膺的在怒骂着“狗官”等等。 很多的百姓竟然都开始抹泪哭泣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都是被章丘华欺压的百姓中的一员。 章丘华诉说着自己一开始将十里八村的赋税慢慢增高时,很多的百姓都纷纷抗议的要拆了县府。可是,章丘华不仅没有妥协,反而是怒气冲冲的带领着一队衙役将为首的百姓给好好的惩治了一番关入大牢数月。 至此,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不敢在有所违抗章丘华口中所说的“国家规定的赋税”,百姓纷纷任劳任怨的开始交税,开始过起了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简直是放肆!可笑至极!”听到章丘华诉说到一半的时候,许沐川大怒的狠狠拍了下桌子,整个县府内外皆是弥漫着许沐川的层层怒火之意。 章丘华神色一颤的叩头不语,似乎害怕许沐川为此动怒的牵连他的家人。 门口站立着的一众百姓见到许沐川大怒的样子,皆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章丘华,你这个县官当的可真是好哪!本官不得不佩服你。”许沐川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堂下跪着的章丘华,心中泛起了丝丝的悲凉之意。 寂静! 整个县府大堂内外呈现出一股异常的寂静模样,因为谁也不敢在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大怒的时候发出半点儿的声响。 许沐川微微合了合双眼,沉吟了片刻后,又问道:“章丘华,你所说的话怎么都只有你一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一切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处以死刑,全镇皆惊 许沐川微微合了合双眼,沉吟了片刻后,又问道:“章丘华,你所说的话怎么都只有你一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一切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章丘华听到许沐川的问话后,身子明显的微微一颤,他愣了愣后低头说道:“大人,这一切,都是下官一人所为。” 许沐川紧盯着章丘华许久,而后冷笑的呵斥道:“章丘华,你当本官是蠢货吗?若无他人相助,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县官可以压迫十里八村的百姓妥协。” “大人,这真的是下官一人所为,还请大人定罪吧!”章丘华眼神中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神色黯淡无光的木纳道。 许沐川沉默了,很显然章丘华这是要将这些年来所作所为的事情扛下来。这么些年来,不可只有章丘华一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其中定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得东西。 可是,许沐川面对着已经不在辩解的章丘华,他知道在怎么问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 “好,既然你愿意一人承担这后果,那么本官就让你好好享受一番。”许沐川盯着章丘华,冷声说道。 啪嗒! 随着惊堂木一拍,许沐川望着大堂内外的一众人,憋着嗓子大喊道:“仁宝镇县官章丘华,因其藐视国法、增加百姓赋税、鱼肉乡里、胡乱判案,本官身为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特削去其县官之职,抄其家底,判处他三日后在镇西口斩首示众,以抚百姓之怒。” “县府的师爷助纣为虐,贬除其职位,没收家产,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因张三,王五……等衙役,平时欺压百姓,未能尽职尽责。本官削去其衙役之位,杖责二十,今后不得再入公堂任职。” “从今日起,仁宝镇及其周围十里八村的赋税免除两年,第三年赋税恢复两成。”许沐川身为钦差大臣,自然可以先斩后奏,无需先要向深处皇宫深处的君羽易请示。 “退堂!” 许沐川从官椅上站立起来,双手紧贴后背,迈着步伐离开了大堂。 斩首示众! 这四个字久久的回荡在章丘华的脑海中,无法平息。章丘华全身软瘫无力的跪坐在大堂之上,两眼无神的喃喃道:“我真的完了……完了……” 钦差大臣的官威一怒,一众百姓纷纷瞠目结舌的颤抖个不停。紧接着,百姓的脸上就被浓浓的喜色给充斥起来了。 “刚才……刚才,大人说要免除咱们的赋税两年?是不是俺听错了?”县府大堂的门口,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愣了愣,摸着脑袋的模样极为憨厚。 “我……我好像也听到了,免除赋税两年,那不是说咱们今年可以大丰收了。”随着一阵寂静过后,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感谢大人哪!这就是咱们陛下钦点的钦差大人哪!”而后,站在门口的百姓突然一个接着一个的落泪跪拜的喊道。 镇守在县府周围的御林军精锐,他们皆是侧目望向了跪倒在地上的数百个民众,眼神中的崇敬和欣喜之色难以自抑的露出来了。 ………………… 脱下钦差官袍,许沐川换上了一身淡白色的素衣,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儒雅书生的气质。 许沐川从县府大堂之上离开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闻若非所在的客房内。 推开客房的大门,许沐川等人快步的走进去了。 “大人,小人已经将羚羊角的一部分熬成药剂,为闻将军服下了。”老军医见到许沐川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他立即就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见礼道。 “有劳军医了。”许沐川客气的回应道,一双眼睛却紧紧的凝聚在躺在床铺上面的闻若非:“现在闻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闻将军喝下药以后,他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慢慢的在消减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闻将军就会醒来了。”老军医面色欣喜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让军医你多多费神了,等到闻将军苏醒后,你也去好好的休息一番。”许沐川将凝聚在闻若非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精神有些萎靡的军医身上。 “小人的身体没有多大紧,只是大人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要以身体为重才是,莫要劳累过度了。”老军医脸上的皱纹极为的明显,耳垂边上的头发已然变白了。 老军医虽然只是一个从军的医生,但是他阅历非凡,很清楚钦差大臣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 “嗯。”许沐川轻声呢喃了一句。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明媚的直射在大地之上。 许沐川在县府内宣布的事情一瞬间就蔓延到了仁宝镇的各个角落。 仁宝镇县官——章丘华,被判死刑!三日后将在镇西口行刑。 钦差大臣奉陛下龙恩,免除仁宝镇及其周围十里八村的赋税两年。 县府衙役纷纷被贬除了,以前经常欺压百姓的一众衙役纷纷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仁宝镇每个角落无一不是在谈论着关于钦差大臣许沐川的事情,无一不是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关于赋税减免的事情。 “爷爷,糖葫芦真好吃,小雯的舌头上都是酸酸甜甜的。”在仁宝镇的一条街道上,一个穿着红色粗布新衣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极为可爱,她的一双小玉手上面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小雯喜欢就好,等爷爷在去采半个月的药,又可以给小雯买糖葫芦吃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一脸宠溺的揉着小女孩的脑袋,和蔼可亲的说道。 自然,这个小女孩和老人就是差点儿被县官章丘华欺压的百姓之一。幸亏许沐川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幕,挽回了老人家辛辛苦苦两月有余才攒到的铜钱。 老人家穿着一身有些破破烂烂的麻衣,虽然他自己吃穿不好,他也要让小女孩过得好,过得有个好一点儿的童年,即便这个小女孩不是他的亲孙女。 老人家叫牛河,可是小女孩却叫姓周。 五年前,牛河同往常一样在山上采药,不意间听到了山林中有娃儿哭泣的声音。牛河好奇异常的便找到了娃儿声音传来的地方,发现了身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孩。 在襁褓之中,牛河还看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老人牛河苦苦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山林有其他人了。于是,牛河不忍看着身在襁褓中的小女孩饿死冻死,便将其带回了村子里。 经村里念过书的人说,那纸上写得三个字就是周小雯,想来便是小女孩的名字了。 “小雯,咱们回家吧!”老头儿一只手帮小女孩拿着一根糖葫芦,另一只手紧紧的牵着小女孩稚嫩的小手。 “爷爷,那位叔叔是谁呀?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他呢?小雯以后还可以见到那位叔叔吗?小雯觉得那位叔叔蛮好的,他将爷爷的钱还回来了,然后爷爷就给小雯买糖葫芦吃。” 小女孩的嘴巴上一圈都是红色的糖渍,双眼亮莹莹的看着老头儿。 “那位叔叔是咱们北渊国的救星,是咱们北渊陛下钦点的大人物,以后小雯长大了的话,可能会再见到那位叔叔的。”老头儿揉着小女孩粉嫩的脸颊,深陷的眼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哦,嗯……以后小雯长大后,赚到钱了,也给叔叔买一些糖葫芦吃。”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咧着一口小红唇,极为的可爱。 老头儿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很享受这种有子孙陪伴的幸福。即使老头儿的生活比起以往更加困难了,他也没有半分怨恨的意思。他反而是感谢老天爷在他晚年孤独之际,送给他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孙女。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主张宝,百花酒楼 许沐川颁布法令的第二天,县府大堂之上摆放着两大箱的金银财宝。 这些财宝都是从县官章丘华的家中逐一抄家搜索出来的,其中还有师爷的一份。 看着铜币银钱放满了整个箱子,金银首饰更是多不胜数。许沐川沉声哀叹道:“一个小小县官竟然身家如此之多,当真是无法想象哪!这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够装满这两大箱子。” “大人,您看这些东西,我们该怎么处理?”即便冉宏不怎么贪财好色,他也在见到这抄家而出的金银首饰后,着实震惊了片刻。 “既从民来,便从民出吧!”许沐川轻声叹气了一下,望着这两箱金银首饰,说道。 众人还在思索着怎么走下一步路时,从一旁传来了一阵有些缓慢沉重的步伐声。 许沐川等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了闻若非面色苍白的缓缓而来。 “闻大哥,你怎么下床了,不好好休息一下。”许沐川连忙上前搀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闻若非,担忧之色尽显在脸上。 闻若非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拱手抱拳的对许沐川说道:“让公子担忧了,末将无事。” “我看闻大哥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回房休息吧!”许沐川没有摆出他高高在上的钦差之威,用一个朋友的口吻说着。 “公子,末将没事,过两日便会安好了,不用担心。”闻若非嘴唇泛着淡白,看起来极为的虚弱,不过他依然站直了身子,一流高手的气息隐隐约约的弥漫在周身。 “好。”许沐川沉默了许久,见到闻若非这倔脾气的样子,只能够点头答应了。 其实在许沐川和在场人的心里,何尝不知道闻若非是想伴随在许沐川的左右,保护许沐川的安危。 之前在官道上,许沐川等人差点被伏击成功的事情,惊醒了一众人。闻若非等人哪里敢有半分懈怠的意思。 如今,在许沐川睡觉的时候,傅恒生都会陪同在同一间房内休息。只为以防万一,若是出现什么动静的话,也可以及时保护许沐川。 哒哒哒…… 正在众人将目光还聚集在闻若非身上时,从县府大堂的门口冲进来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卒。 “启禀大人,门口一位自称张姓的乡绅地主想要拜见大人。”士卒冲进大堂之上,朝着许沐川单膝跪地的恭敬说道。 张家地主?许沐川和闻若非等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宣他进来。”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对着跪在大堂之上的士卒说道。 士卒毫不拖拉的领命道:“是,大人。” 转而间,士卒便匆匆忙忙的转身朝着大门口而去。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淡褐色锦衣的中年胖子从县府大门口走了进来。这个胖子便是仁宝镇的张姓地主,家中的财富在十里八村都是首屈一指的。 “草民张宝,拜见众位大人。”张宝脸上挂着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见到大堂上站立着的众人,毫不迟疑的双膝跪地,叩首喊道。 “起来说话。”许沐川沉声说道,双眼凝视着穿戴整洁的张宝,看起来许沐川对张宝的到来极为感兴趣。 张宝双手撑着腰杆和膝盖,慢慢的直起身子,笑嘻嘻的对着许沐川说道:“小人见大人气宇轩昂,大人定然就是钦差大人了吧!” 张宝能够坐拥张家的巨资,人情世故自然是比起普通人要灵活的多。刚才让他起身说话的便是许沐川,那么张宝猜想许沐川便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了。 毕竟谁敢越过钦差大臣的头顶,率先开口说话呢?不得不说,张宝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嗯,本官便是钦差。你求见我可有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沐川很好奇张宝这位大财主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大人,小人来这儿没有别的。只是听说大人日夜奔波来到咱们仁宝镇了,小人身为仁宝镇的百姓,自然是想要为大人接风洗尘一番的。”张宝说话的时候,腰杆故意弯着,以示自己的地位低微。 张宝此次来的目的确实是想请许沐川吃一顿饭,若是能够和钦差大臣许沐川打好了关系,那么别说吃一顿饭,就是天天吃,张宝也喜得乐见。 即便许沐川不拉扯他一下,今后任职的县官以及上面的官员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因为许沐川的原因而对他张家稍微客气一些的。 可以说,张宝此番的举动,可谓是心思细腻的很。 “哦?为本官接风洗尘?”许沐川眯了眯双眼,凝视着笑意浓浓的张宝。 张宝眼角瞥了一眼许沐川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冷意袭来,后背霎时间觉得冰凉冰凉的:“大人,草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为大人接风,没有其它的想法。” 许沐川盯着张宝许久,沉吟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么本官也不好拒绝,带路吧!” 本以为像许沐川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钦差大臣会毫无给面的拒绝自己,张宝此番前来也只是想想碰碰运气,想和许沐川扯上点儿关系。 见到许沐川沉吟了许久,张宝以为此事可能没有半分希望了,他的额头都已经冒出了许多的细汗。 可是当张宝突兀听到了许沐川竟然答应了,他明显愣了一下,喜色一瞬间充斥在了脸上:“大人,小人在镇子里最好的百花酒楼安排了酒宴,这就为大人领道。” “好,走吧!”许沐川嘴角似乎挂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淡淡的微笑。 张宝比起极为兴奋的走在前头,许沐川等一行人都慢步的跟在其后。 张宝虽然只是一个镇子里的乡绅地主,但是他做事极为的周到。县府门口处,张宝早早的就安排了几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停靠在一边了。 “众位大人,请上马车。”张宝极为恭敬的掀开了马车的帷幕,笑嘻嘻的朝着许沐川等人说道。 许沐川没有拒绝张宝的献媚,顺其自然的坐上了马车之上。傅恒生和闻若非等人同许沐川上了同一辆马车,而冉宏则是骑着一匹宝马跟在马车的旁边。 云长青则是在处理县府内的后事,没有随同而来。至于悟命和尚,他懒散的呆在县府内,泯着小酒,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于是,许沐川在张宝的带领下,乘坐着马车来到了仁宝镇最为豪华的百花酒楼。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上了贼船! 百花酒楼。 酒香扑鼻扑心扉,百花争艳争倾城。 仁宝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但是位于仁宝镇上的百花酒楼来头可不小。听说百花酒楼是南城一位大官所庇护的,无人敢在百花酒楼放肆。 百花酒楼之所以能够称之为百花,是因为不仅仅有美酒佳肴,更多的则是寻常人所难以企及的美艳芳华的美女。 多少外地的达官贵人都会闻声而至仁宝镇,只为一探百花酒楼众多倾城的佳人。 今日,仁宝镇的地主张宝为了能够和许沐川攀上关系,花费了大价钱在百花酒楼的顶层办了一场酒席。 “大人,这边请,请上楼。”张宝领头的走在前方,躬着身子的模样极为献媚。 许沐川和闻若非等人面无表情的跟在张宝身后,踏上了百花酒楼的楼梯。 在百花酒楼的大厅内,很多的美女以及一众有钱公子哥看到了领头的张宝后,纷纷惊诧的讨论了起来。 “你们快看,那位好像是镇上的张大地主吧!他竟然像个下人般走在前头。什么个情况?”有个公子哥送入嘴中的美酒都不自觉的吐了出来,表情十分惊愣。 “好像真的是张大财主,竟然能够让张大财主领路,仁宝镇什么时候有这种人物了?”大厅内许多花枝招展的美女,纷纷都眨巴着美眸眺望向了许沐川等人。 “这位……这位好像是……好像是钦差大人!出大事了,张家竟然将钦差大人都请出来了。不行,我要赶紧回家说一声。” 一位很俊朗的公子望着许沐川一会儿后,手中酒杯直接摔落在地上,震惊万分的惊呼了一声。 钦差大臣!随着这位俊朗公子哥的惊呼一出,百花酒楼的大厅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而后所有人都惊愣的望着走在阶梯之上的许沐川等人。 “嘶——”一些穿戴不凡的公子书生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惊愣了一下后,纷纷转头冲出了大门,打算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家中长辈。 钦差大臣许沐川随同张宝进入百花酒楼的事情在此刻瞬间传遍整个仁宝镇,各家各户的地主乡绅纷纷为之所动,就连百花酒楼的坐镇管事也将目光凝聚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张宝领着许沐川等人来到了百花酒楼的顶层阁楼处,一入顶阁,许沐川便看到了十来个身姿曼妙的美貌女子站成了一排,恭候着许沐川等人的到来。 “大人,小人若是有安排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张宝皮笑肉不笑的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许沐川,低声说道。 “无妨。”许沐川双手轻轻负于背上,面色威严肃穆,尽显出钦差大臣的风度。 见此,张宝干笑了两声,微微弯着腰便领头朝着顶阁处的雅间走去。 众人踏入雅间之后,张宝立即就吩咐百花酒楼的人,将几十道美味佳肴一一呈上来。各种香气扑鼻的美酒更是摆满了整张大长桌子。 “众位大人,小人就先干为敬了,众位大人随意便好。”张宝礼数周到的为许沐川一行人一一倒上了美酒,而后自己便仰头饮下了一杯美酒。 许沐川轻轻一咧嘴角,瞥了一眼雅间内站立着的十来个柔美娇嫩的美女,淡淡的说道:“张宝,叫这些人下去吧!” “大……大人。”张宝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似乎有些慌乱的瞟了瞟旁边站立着的十来个美女。 “难道你希望本官和你说的话,入了他人之耳吗?”许沐川知道张宝在担忧什么,轻轻一笑的解释道。 “对对对,是小人想得不周到。”一听这话,张宝面色一喜得急忙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十来个娇欲美艳的曼妙女子皆是眼神黯淡了下去,她们见到张宝对许沐川的态度,就知道许沐川一众人的身份定然不低。她们心里还在想着,若是能够攀上了这种人物,今后的日子定然是不用多说了。 她们哪里想到许沐川根本就不为她们任何一个的美色而所动,直言让她们出去候着。一众美女只能够听候吩咐的转动了柳腰,朝着雅间的大门走去。 临走时,这些婀娜多姿的美女皆是瞟了一眼许沐川,美女深处闪过一丝怨念和失落之色。 “众位大人,这些美味佳肴都是小人特意让百花酒楼的名厨做的,看看能不能入众位大人的口。”张宝双手放在前腰,态度极为的恭敬,完全没有他那财主的趾高气扬之色。 “张宝,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你就不用在多说什么了。”此时雅间内只有许沐川等人在此,所以许沐川直接直言不讳的挑明道:“你知道本官为什么会同你来此吗?” 见到许沐川毫不领情的模样,张宝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猜不透许沐川内心的想法,干笑道:“大人,小人乃是凡夫俗子,哪能知道大人的想法。大人还请直言便是,只要小人能够做的,小人定然全力以赴。” 张宝见到许沐川既然不好酒色,那么来此肯定是有事找他。索性张宝也不在费心思的怎么去讨好了,直接简单明了的表明态度。 傅恒生等人像是泥菩萨般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言。对于他们来说,许沐川的安危才是第一位,酒色之事情皆是浮云。 “张宝,前些日子本官派人查过了仁宝镇所有的乡绅地主。你的底子虽不干净,但是相比起来,还算不错的了。”许沐川沉声说道:“本官希望你能够和我合作,将某些事情告诉本官,本官保证你在仁宝镇安枕无忧,继续做你的张大财主,如何?” 什么!张宝的内心刹那间就翻起了波涛汹涌,眼眸深处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整个人都突兀的陷入了呆愣状态。 许沐川所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张宝提供证据,借此来打压仁宝镇的地主乡绅,甚至灭掉几个手脚极为不干净的家族。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一个不好,他张家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张宝虽然想要巴结身为钦差大臣的许沐川,但是他可没有想到过用整个张家来做赌注。 “大人,您这……这……”张宝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额头的冷汗犹如春雨后冒出的竹笋般涌动而出。 “你先好好考虑两天,本官不急。”许沐川朝着张宝摆了摆手,示意张宝不要太早的下定心意:“不过,若是两日后你还没有想好的话,本官会找另一个愿意合作的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 “这………”张宝的嘴巴张开着,惊愣的模样尽显出他内心的纠结和恐慌之色。 听到许沐川这言语中含着的威胁之意,张宝知道他自己怕是只能够上贼船了。 因为,若是他不上贼船的话,恐怕日后许沐川会向他张家动手,到时候一线生机都没了。若是同许沐川合作的话,即便危险重重,其中也会伴随着巨大的利益产生。 “大人,小人明白了,小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大人。”只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张宝就下定决心的咬了咬牙关说道。 “你不好好考虑一下吗?这就答应了?”对于张宝这么快就作的决定,本来打算转身离开的许沐川也是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 “不用了,大人乃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小人能够和大人合作,是小人的福分。”张宝心思极为的缜密,他很明白自己面对的人和合作的人是谁。 “好。”许沐川眯了眯双眼,凝视了张宝几秒钟后,咧嘴笑道:“你不会后悔的。” 第一百八十章 身为大帝的无奈 百花酒楼,在一处隐蔽的雅致房间内。 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女脆声连连的在嬉笑着,这个美艳的女子簇拥在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背后,画面极尽的诱人。 这个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尽显豪迈的英气,他的双眸似鹰眼般凌厉,让人对视后会感到一股窒息之意袭来。 中年男子便是百花酒楼的坐镇之人,百花酒楼的管事——玖自冶。 玖自冶身份神秘,自从百花酒楼落座于仁宝镇时,他就一直坐镇在此了。正因为有玖自冶的存在,仁宝镇很多的乡绅地主即便很眼红百花酒楼的巨大利益,也不敢有丝毫逾越的事情。 啪嗒……啪嗒…… 雅致房间外,传来了一阵轻盈快步的声音。 “咔咔——” 房门打开后,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极为魅人的妖娆女子,淡粉色的长裙突显出女子那傲人的双峰。一股清香的胭脂味夹杂着女子身上独特的诱人气息,瞬间弥漫在了雅致房间内。 “大人,巡查的钦差大臣来了。”女子迈着寸寸莲花履步走到了玖自冶的身前,弯着若隐若现的柳腰,脆声说道。 “哦?这位来咱们百花酒楼做什么?”原本还在抚摸着背后娇媚女子双峰的手收了回来,玖自冶眯了一下眼睛,微微疑惑的轻声说道。 “听闻是镇上的张家地主张宝宴请钦差大臣,在咱们百花酒楼大摆筵席,至于他们所谈的内容,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女子似乎极为害怕玖自冶,连粉颔都不敢抬起来,恭敬不已得回答道。 玖自冶沉吟了许久,嘴角弯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无妨,只要咱们不去招惹这位钦差大人就行了,其它的事情见机行事。切记,一定不要去挡这位的路,不然惹得这位钦差的怒火和不满,就是上头也保不了咱们的性命。” “是,大人,小人知道了。”女子欠身行礼的慢慢倒退而去,在她的一双美眸中闪过一道旁人无法察觉的神色。 等到这个女子关上雅致房间的大门离开后,玖自冶脸上挂着的一抹淡淡微笑慢慢的消散了,神色凝重的喃喃自语道:“看来要将此事告诉大人了,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位钦差就会转至南城了。” 随着张宝宴请钦差大臣许沐川的事情传出后,整个仁宝镇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一时间,仁宝镇上的乡绅地主纷纷亲自上门来到县府大门处,想要见一见许沐川。 “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众位还请离去吧!” 既然已经找到愿意合作的人了,许沐川也没有必要在费神的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了,索性就让人回绝了一众地主的相邀。 “唉!”来此的三五个地主皆是摇头轻叹了一声,灰溜溜的转身离开了县府之处。 县府一处隐秘的屋内,许沐川等人围坐于一张桌子旁边。 “冉将军,同张宝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希望能够就在这两日内将哪些手脚极为不干净的人调查清楚。” 此时在自己人面前,许沐川没有用“本官”自称,也算是给予了冉宏等人的一种亲昵感,让人觉得没有那么疏远。 “嗯,大人所托,末将定然竭力完成。”冉宏抱拳说道。 而后,冉宏便极为隐秘的换了套便装,朝着已经和张宝定下的秘密地方而去。 冉宏的这一去,注定了仁宝镇会被好好的清洗一遍,也注定了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会在此后的很多年会过得极为舒适。 ………………… 许沐川身为钦差大臣,他开始了第一站的肃清任务,也慢慢的打开了北渊国的这个枷锁。 与此同时,深处皇宫之内的君羽易随时都能够探查到许沐川的踪迹,毕竟御林军的冉宏和五百精锐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许沐川的安危,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监视着许沐川的行动呢。 “陛下,消息传来,听说许大人在官道上被伏击了,差点儿就中了毒针,幸好随同许大人前去的风骑军副将闻若非为其挡下了致命一击。” 御书房内,老太监佝偻着个身子,极为谦恭的对着龙椅之上坐着的君羽易,缓缓说道。 君羽易沉声说道:“他们的动作还挺快的,就是不知道是朕的儿子所为,还是出自朝堂之上的某位大臣之手了。” 对于跟随在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君羽易一直都是推心置腹的说出口。因为老太监不仅仅只是一个照顾他起居生活的下人,更是能够吐出心扉的老朋友。 老太监更是明白一点,君羽易所说之事都是不能够入他人之耳的,所以老太监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多说一句话,哪怕是想要招揽他的皇子,老太监也只是推脱的笑了笑不语。 “陛下,这……无法避免,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发生的,有些事情总归是要人去做的。”老太监十分能够明白君羽易心中的苦闷和无奈。 “朕只是在想,若是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北渊国还能够安稳下去吗?”君羽易慢慢的合上了双眸,轻声说道:“朕希望有人能够为朕分忧,以前的老臣身体也依然不行了,他们耗不起,所以朕只能够压下这赌注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庇佑,又或者是沉睡的西门大哥护佑,将许沐川送到朕的眼前。” 君羽易虽然年迈已老,但是他君临天下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膝下皇子的举动呢?可是,君羽易即便知晓,他也无法作出任何改变。因为北渊国注定是要有一位新的君主来镇守,他只是希望到时候,北渊还在。 “陛下,老奴一直都相信陛下的眼光,许大人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老太监不仅是在听着君羽易的话语,更多的是在聆听着君羽易的内心。 “但愿吧!就要看看他许沐川的命够不够硬了。”君羽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望着沉渊墓地,说道:“在嘱咐小七一声,就算他死,许沐川也不能够有半分损伤。” “是,陛下。”闻此,老太监的身形微微一颤,点头轻喃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刀至,人头落! 距离审判仁宝镇县官章丘华的日子悄然的过去了三日。 今日,镇西口距离了近千名的百姓,因为今天是县官章丘华的问斩之日。 章丘华穿着一身囚服,坐在牢车内从大牢出发,朝着镇西口而去。 午时三刻,正是太阳高挂当空之时。有人说此时斩首,可以消除被斩之人的怨念和愤恨;也有人说,此刻问斩,能够让被斩之人堕入九幽冥地,接受死神的惩罚。 一路上,章丘华脸上毫无血色,坐在牢车内像是失去了灵魂,不言不语,不闹不动。 “狗官,你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吧!”街道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有些百姓忍不住的朝着章丘华丟着石子怒骂道。 “俺家隔壁的邻居就是被这狗官逼死的,这狗官的报应终于来了,真的是苍天有眼。”随着一个人的抛掷石子开始,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开始效仿起来了。 “本来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很苦了,这几年的赋税竟然还被这狗官提高到了四成,简直是不让咱们活了。今日,这狗官被问斩,就是罪有应得。呸!”一路上,叫骂声久久回荡在仁宝镇的四处。 章丘华的身上和额头上被很多的石子打破了皮,鲜红色的血液淌流下来,沾湿了白色的囚服。可是,即便如此,章丘华就好像是个木头般一动不动,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了。 咔咔咔—— 牢车在一众士卒的护卫下,缓缓地朝着镇西口而来。牢车滚动在地面上发出的节奏声音,像章丘华的心脏一样,断断续续的响动着。 无数的百姓紧跟在牢车的后面,来到了镇西口。 镇西口处,临时架起了一座斩头台。在台上,许沐川穿着一身威严肃穆的官袍,极为的引人注目。 章丘华被押送到镇西口后,被两个士卒带到了斩头台之上。章丘华两眼无神的任由士卒摆动,跪在了斩头台的中央。 此刻,斩杀台周围簇拥了无数的百姓,他们不断的在怒骂着“狗官”之类的话,声音直涌九天之上,整个仁宝镇都充斥着百姓的怒骂之声。 “肃静!”许沐川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一瞬间,原本哄闹不已得镇西口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眼神望向了高坐在台上的许沐川身上。 “斩!” 见百姓的怒骂声停滞了,许沐川眼眸一瞪,惊堂木一震,破口而吼道。 随着许沐川官令一下,章丘华下意识的紧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死亡。 卡擦! 手起刀落,得到钦差大臣许沐川的命令后,刽子手的大刀锋利无比的朝着章丘华的脑袋而落下了。 咚咚咚……… 一刀至,人头落。眨眼之间,章丘华的人头便从他的脖颈之上滑落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在斩杀台上滚动了十几圈,缓缓地停了下来。 猩红色的血液从章丘华的脖颈喷洒而出,整个斩杀台的中央都流淌着章丘华的血液。此刻,一种无法描述的萧瑟冷意席卷整个镇西口。 “呕……”人群中,一些百姓见到这番血腥的模样,直接作呕的遮住了双眼。 望着人头落地的场面,许沐川也不禁的合了合双眼,瞟向了苍穹之巅,喃喃道:“终究还是会化为一抔黄土,何必呢?” 望着章丘华毫无血色的人头,一众百姓的怨念似乎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无人在暗骂,无人在唾弃,他们皆是沉默不语的吞咽了几口唾沫。 仁宝镇的县官章丘华终究是在今日落下了帷幕,人一死,他往前的所作所为也随同他化为了乌有。 百姓纷纷开始散去的各自忙活去了,毕竟他们还要为家人为所在乎的人而去努力耕作,只求今年秋收之时可以丰收,可以在来年吃饱饭。 “埋了吧!”望了一眼尸首分离的章丘华,许沐川的语气显得异常沉重。 随即,便有专门的人开始整理这斩杀台之上的血渍和章丘华的尸体。而许沐川等一众人也乘坐着马车回到了县府内。 “大人,这两日的时间,末将从张宝那里得到了很多证据。很多的乡绅地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其中以孙家、钱家、常家,最为严重。” 冉宏一想起之前张宝提供的证据和消息,他就愤恨不已,差点儿想要领兵血洗仁宝镇的这些乡绅地主家族了。 “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就开始办吧!北渊国的毒瘤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是时候该清洗了,仁宝镇便是第一站。”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对于人命不是那么放在心上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到再回京城的那一日了。 “是,末将这就带兵将这些人控制起来,由大人亲自审问。”冉宏行礼说道,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汹汹的怒意。 “切记,不要放走一人。这些人的手上都沾染了百姓的血,死不足惜。是时候该杀一群人来警告其他人了。不然再这么下去,北渊国一旦民心一失,那么便是灭国之患了。” 许沐川双手负背,冷声而道。此话一出,许沐川的周身瞬间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森森之意,让一旁站立着的傅恒生等人都为之一颤。 “是,末将明白。”冉宏极为恭敬的躬身抱拳说道,眼神中出现了一抹敬意之色。 今日,仁宝镇章丘华被问斩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本来北渊国偌大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仁宝镇还不足矣引起各方大佬的注视,可是,斩掉仁宝镇县官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北渊国各地的大佬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仁宝镇这里,他们皆是被钦差大臣许沐川的雷厉风行给惊诧到了。 各城的大佬都得知此消息后,纷纷感叹许沐川的手段狠辣,一言不合便斩掉了一个县令。很多手脚不干净的官员都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许沐川了,毕竟从许沐川怒斩仁宝镇县官的举动来看,都感觉许沐川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夜里,仁宝镇的百姓都收工回家休息了。而身为随同钦差巡查的将军,冉宏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今夜,注定是无法入眠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冉宏带领着几百御林军的精锐士卒分头行动,朝着仁宝镇的孙家、钱家、常家而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一夜,注定是成为了北渊国新篇章的开端。 这一夜,注定是要震动北渊国乃至天下的重大事件。 许沐川此次打算拿乡绅地主开刀,无疑是下定决心了。 因为这些乡绅地主可不仅仅只是代表了仁宝镇的财力,更多的是代表了身为北渊国乃至整个天下的一个阶层,地主阶层。 若是许沐川当真是血洗了仁宝镇的大多数乡绅地主,那么就表明了许沐川敢动整个北渊国各处的地主阶层。这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一个足矣轰动整个北渊国的炸弹,甚至会将许沐川推到一个极致危险的风浪口尖头。 不过,既然许沐川已然下定决心做了,他就不害怕随之而来的危险和一路上的阻碍了。 孙家,冉宏封锁了整个孙家的进出口,让孙家两百来人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你们是谁?为何闯我孙家?”孙家的家主孙万,是一个五十来岁迈入老年的男子,他一双虎目怒视着不断闯进来的御林军士卒,大声怒吼道。 孙家的几十个家丁想要抵抗着突如其来的御林军精锐士卒,不用多想,这些家丁哪里能够和这些经历了血色沙场的御林军精锐相比,自然都是被撂倒在地了。 “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冉宏身穿盔甲,浓浓的将色之威席卷整个孙家上下。 “你们到底是谁?我孙家可是仁宝镇有头有脸的家族,若是尔等在不退去,朝廷大军随后就至,小心尔等项上人头不保。” 孙万见到这些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士卒犹如猛虎一般在抓着他孙家上下的老老少少,孙万心急如焚且怒意冲冲的大声喝道。 “我乃钦差大臣麾下冉宏,此次奉大人之命,特来擒拿孙家上下。”冉宏左脚狠狠一蹬,整个地板直接崩裂而开,吓得周围的孙家家丁和孙万直冒冷汗。 什么?孙万和一众孙家的老小都瞪了蹬眼睛,不敢置信的陷入了呆滞状态。他们想不通为什么钦差大臣会向他孙家动手,貌似他们孙家根本就没有得罪过这位过江猛龙吧! 与此同时,仁宝镇的钱家和常家都发生了类似的一幕。 各家的家主皆是愤恨的怒骂不已,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好,让钦差大臣许沐川下令抓捕他们。 “老夫要启书上奏陛下,钦差大人无故抓捕我常家老少,老夫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入京求圣。”常家的家主常运是个将近六十来岁的老头,他满头的白发在夜里的冷风中凌乱着,望着冲杀进来的御林军精锐士卒,仰头怒吼道。 今夜,是多么的漫长。今夜,是多么的难忘。今夜,那怒吼声从仁宝镇四面八方不断的传了出来。 县府深处,许沐川和闻若非等人神色极为凝重的望着漆黑的苍穹。 “公子,您这一动,怕是捅了马蜂窝了。”闻若非思索了许久,他才顿了顿语气的担忧说道。 “无妨,总归是有人要去捅了这马蜂窝。若是在这么任由这些地主乡绅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几年之后,九州战火一旦而起,我北渊国民心必定大乱。恐怕到时候周边这两头虎视眈眈的老虎还未至,我北渊就已经岌岌可危了,何谈退敌呢?” 许沐川沉声说道。此刻,许沐川发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好多好多,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许沐川便已经融入了北渊国了,将自己当成是北渊国的一份子了。 站在许沐川身旁的傅恒生、闻若非、云长青皆是沉默了,他们似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许沐川内心的那种无助和破釜沉舟的气息。 “老师……”云长青看着许沐川的背影,发现当初那个身处在安风镇小私塾内无忧无虑的许沐川已经被湮灭了,换成了一位不得不顺应圣命而扛起整个北渊国担子的钦差大臣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虽然能够理解许沐川内心的感受,但是他们却只能够默默的看着。他们只知道一点:即便是死,也要护佑许沐川不受半分损伤。 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若是当初我未随落殇回京,此番我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呢?”许沐川抬头望着漆黑无比的苍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其实,许沐川入不入京,他的命运也早就谱写好了。因为他认识了被关押在天牢中的震渊王西门雄,一年多前和震渊王见面的那一刻起,许沐川的命运在无形之中便已然注定了。 一生征战名动天,百年枯骨入沉渊。 悠悠岁月无情逝,潺潺流水随风去。 血流成河尸首聚,万古芳华北渊将。 许沐川知晓自己已经不能够过安稳的日子了,索性便孤注一掷的继承起震渊王西门雄的意志,也算报答他当初拼死相救的恩情。 “长青,将孙家、钱家、常家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情整理好。明日我要在镇西口的荒地上,公审。”许沐川合了合有些疲倦的眼睛,沉声说道。 “是,老师,长青这就去。”云长青看着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师,立刻就点头答应道。然后,云长青便转身朝着书房而去,开始整理由张宝提供的证据了。 别看张宝只是仁宝镇的一个地主乡绅,他的能力和远见可不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乡绅可以比得了得。 张宝很清楚他自己面对的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这钦差大臣可是手握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张宝知道,若是他同许沐川合作的话,他还会有很大的希望朝上走一步;若是不同许沐川合作的话,那么他张宝和张家的好日子一定是到头了。 因此,张宝身为仁宝镇的地头蛇,往年各大家族所做的某些事情,他都是留了个小心眼的记录了下来。 此次,张宝便是将他手中所掌握和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给了许沐川。自然,关于他张家所做的一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将其抹除了。 天,朦朦胧胧的开始出现了一丝光晕,似乎想要撑破这黑云的枷锁冲入到九州大陆之上。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家豪族沦为小丑? 天朦朦胧胧的开始出现了一丝光晕,似乎想要撑破这黑云的枷锁冲入到九州大陆之上。 昨夜,冉宏带领着三百名御林军抓捕孙家、钱家、常家。昨夜的动静这么大,自然是惊扰了仁宝镇的所有人,甚至在其周围的十里八村的百姓都知晓了。 镇西口处,御林军的五百精锐站成了两排,声势极为浩大。 在一众御林军的中央处,将近五百多人面色愤恨的站在这里。这将近五百人中,有孙家的两百多人、有钱家的一百多号人、有常家的一百多人。 这五百多人便是冉宏奉许沐川的命令抓捕而来的,不管是男女老少皆是被带到了这里。冷风瑟瑟的吹打在他们的身上,很多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其中有些想要反抗的人,还被绑了起来,不能够动弹。 “老夫常运,要求面见钦差大人,老夫想要问问他为何要抓我常家上下。”常运此时还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可是他的怒火和愤恨却将他的身子给燃烧的热意升腾了。 “我孙万也想见一见钦差大人,究竟为何将我等抓到此处?”在仁宝镇,孙万一向是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哪里受到过这等的侮辱。 “我钱家上下一百四十人,也想要个说法。难道身为钦差大人就可以随意抓捕百姓吗?”钱家的一群人中,也传出来了这道声音。 可是,不管孙家等人怎么怒吼,镇西口处站立着的五百精锐士卒皆是不为所动。 此时,天才刚刚亮,仁宝镇和十里八村的百姓都还未从昨夜的动静反应过来。想必只要在过一会儿后,孙家等三大地主家族被抓捕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镇子,到时候整个镇子里的百姓都会过来相望。 至于孙家等人一直想要求见的许沐川,他两个时辰前才入睡,此刻便从温暖舒适的床铺上下来了。 许沐川洗漱一番后,便开始整理仪容,穿戴起钦差官服。 “老师,不在多休息一会儿吗?”云长青见到许沐川这么早便起来了,他关心的问道。 “没事,睡不着了。长青,将这三家的证据都拿好,随我前往镇西口。”许沐川轻轻的摆了摆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长青凝视着许沐川一会儿,点了点头:“嗯。” 于是,许沐川一行人便乘坐着马车,朝着镇西口的而来。 …………… 鸟啼之声划破虚空传至镇西口处,镇子以及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皆是闻声而至。 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镇西口处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民众。 议论的嘈杂声哄闹的将整片天际都遮掩了。 “那……那不是孙大地主吗?怎么在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明所以的百姓震惊万分的惊呼道。 “不只有孙大地主,还有常大地主和钱大地主。我的天哪!这……”许许多多的百姓皆是瞠目结舌的呆愣住了,他们都难以平复心中的惊诧。 “我不是在做梦吧!听说孙大地主他们是被来咱这儿的钦差大人给抓起来了。这位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无数道惊呼的声音从人群中传至四面八方。 孙万等近五百人被无数道眼神看来看去,他们脸色都黑沉下去了,似乎下一刻内心的怒火就要迸发而出了。 以前孙万等地主哪里会将这些普普通通的穷老百姓放在眼里,此刻竟然被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不已,这怎么能够让孙万等人忍下去呢? “我要见钦差大人,他不能够无故的抓捕我等,若是在还不将我等放了,我孙万即便穷尽家财,也要上京告状!”孙万的脖颈暴起,面色铁青的怒吼道。 “我常运也当如此!”见到孙万起头怒吼,常运自然也直言附和道。 “我钱家愿与孙家和常家共进退。”钱家的家主也表明了态度。 一时间,整个镇西口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百姓常年被乡绅地主所压迫,他们此时听到孙万等人的怒吼,下意识的都停下了议论,默默不语的打量着在冷风中凌乱的孙家等人。 孙万等人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小丑一样被观望着,他们急迫的想要离开这儿。可是看着周围冷峻昂扬且散发着浓浓杀意的五百御林军士卒,孙万他们却只能够咬牙握拳的不敢妄动。 熊熊的怒火在孙万的眼眸中燃烧着,他内心涌动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怒、不满、无助、想要挣脱这个牢笼……… 若是能够出去,孙万想着一定要让这位钦差大臣付出代价。他身为仁宝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何曾被自己所看不起的穷百姓,在一旁指指点点? 咔咔咔—— 原本陷入寂静的镇西口,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无数百姓纷纷闻声而望,便看到了许沐川官威浩荡的从马车上缓缓地走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闻若非等人。 “钦差大人来了。”人群中,一些百姓小声惊呼道。 随即,围拢着镇西口处的百姓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许沐川等人能够通行。 许沐川神情极为沉稳庄重的迈着步伐,穿过百姓这道犹如厚实无比的墙,走到了台上。 孙万等人纷纷抬起头颅,望着身穿官袍威严肃穆的许沐川,咬了咬牙齿。 “大人,敢问为何要将我等草民抓至此处?”原本孙万还怒火冲天的扬言要面见钦差大臣,此刻见到许沐川后,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不安之色,语气有些恭敬的大声问道。 包括孙万在内的近五百人,齐齐的望着坐在高台之上的许沐川。他们见到许沐川这般官威气势,刚才的怒意宛若野火被扑灭了般,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尔等当真不知道本官将你们抓来是因为什么吗?”许沐川双眼扫视了下方站立的近五百人,眼神中散发出的凌厉之色让很多人感到惶恐不安。 “我等不知,还请大人明示。”孙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许沐川弯腰行礼的说道。 许沐川看着孙万等人沉默了许久,许沐川的一双眼神让孙万等人更是感到一股浓浓的窒息感。 “哼!”许沐川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孙家,钱家,常家,当真是胆大包天。本官不得不说佩服二字。” 第一百八十四章 罪恶滔天,冤魂难息 “哼!”许沐川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孙家,钱家,常家,当真是胆大包天。本官不得不说佩服二字。” 镇西口处,昨日才刚刚处刑了仁宝镇的县官章丘华,今日许沐川将孙家等人抓捕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呢? 此刻,镇西口处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昨日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孙家和钱家以及常家的老弱妇孺害怕不已的缩了缩脑袋,用着惊恐的眼神望着许沐川。 霎那间,孙万等人听到许沐川的这句冷森萧瑟的话,他们的心里“叮咚”一响,顿时大感不妙。 “大人,我等草民资质愚钝,不知大人所说的意思。若是我孙家有哪里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小人一定竭尽全力的弥补。” 孙万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许沐川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他极为恭敬的放低了姿态,话里有话的想要贿赂许沐川,希望可以结束这一场闹剧。 常家的家主常运和钱家的地主爷钱莫远,他们二人也连忙的异口同声道:“若是我等哪里做得不够周到,还请大人见谅。” 如果可以用钱来解除今日的事情,孙万等三家一定会准备厚礼相送的。即便孙万等人的心里在怎么不舒适,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同一位位高权重的钦差大臣为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若尔等只是得罪了本官,那么本官当然是可以见谅的。但是,尔等得罪的却是我北渊国的万千百姓,本官怎能让尔等宵小逍遥自在呢?” 许沐川怒而呵斥道。 此话一出,孙万等人直接懵逼了,完全摸不清出钦差大臣许沐川的意思。 围拢在镇西口的上千余百姓皆是闭口不语,静静的望了望昔日高高在上的几大地主,而后又将目光聚集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大人,若是我等哪里惹得大人之怒,大人还请明说,以后我等一定痛改前非,不让大人费心。” 孙万虽然摸不清楚许沐川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能够感受到从许沐川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怒意,甚至是一丝杀意。因此,孙万态度放得极低,想要将今日之事唬弄过去。 常运和钱莫远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是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担忧和惊惧。他们二人立即就朝着许沐川弯腰躬身的大声说道:“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机会。” 本来孙万等人还不是很害怕这位路过此处的钦差大臣,因为他们可是仁宝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家财万贯,多多少少和一些有权之人扯上点关系的。所以,他们想来这位钦差大臣即便官威在怎么漫天,也不会愿意给自己多找点儿麻烦的。 可是,当他们见到许沐川威严肃穆的模样和眼眸深处的杀意时,孙万等人立即慌神了。他们虽然只是乡绅地主,但是他们可是很清楚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拥有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若是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许沐川当场将孙万他们宰了,孙万等人还不后悔死了。因此,刚才还扬言要告御状的孙万等人,立刻就没了脾气,态度极为恭敬。 “可笑至极。”许沐川眼眸一扫,一缕冷意便从他眼底深处上扩散开来:“你们要本官给机会,那么谁又能够给那些被你们欺辱过、迫害过的百姓一个机会呢?” 轰隆! 本来还有一丝希冀的孙万等人,纷纷眼眸一黑,感觉大难临头了。 许沐川的这番话,摆明了是想要和孙万等人过不去了,这怎么能够不让孙万等人感觉到一股窒息感袭来呢? 孙万刚才挑明了要贿赂,却也没有让许沐川所动半分。 “大人,此话何意?我等草民不知。”孙万抹了抹额头泛出的冷汗,咬了咬牙关的问道。 “既然你们忘了,那么本官就告诉你们吧!”许沐川瞟了一眼孙万和钱莫远等人,转过头对着一旁候着的云长青,说道:“长青,念!” 云长青双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十几张写满文字的纸,合了合双眼。然后云长青便朝着许沐川微微一行礼,转头望着孙万等人、望着周围站立着的上千余百姓,大声的喊道:“北渊历二十年,因仁宝镇吴姓一家六口不愿交出自己的一亩薄田,孙家家主孙万闻后大怒。于是,当日夜里孙万便派人火烧吴家,封住吴家门窗,活生生烧死吴家六口。” 轰隆隆…… 云长青的这几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般轰打在了孙万以及在场无数百姓的心头。 许沐川更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似乎他只要一睁开眼眸,便可以看到吴家一共六口在熊熊烈火中惨死的模样。 “北渊历二十一年,孙家和常家的两位公子分别看中了于家村的年轻女孩——于慧和于敏,因两位姑娘深知孙家公子和常家公子的为人,不愿结亲。所以,在当日夜里,于家村两位姑娘被强行劫掠而去,第二日,在村中河边便发现了于慧和于敏两位姑娘赤裸的尸体。” 云长青每每念出一句话,他的胸口都会起伏跌宕的在波动着,看起来极为的气愤。 “北渊历二十七年,县官章丘华私提高赋税竟达四成,百姓奋起抗议,却遭到常家、钱家、孙家以及县官章丘华镇压,至二十五个百姓惨死,上百个百姓受伤。” “北渊历二十五年,常家公子劫掠仁宝镇窦姓女子。常家公子凌辱窦姓女子几日后,将其暴打一顿扔至街头,窦姓女子不堪受辱,报官未果后,便自缢而死。” “北渊历二十五年,钱家夫人在珍宝店内挑选金银首饰,因被一女子当众辱骂老太婆,女子直接被随行的家丁打成重伤,难以治愈而亡。” “北渊历…………” 云长青双手有些颤抖的紧了紧,他很难想象到那些惨死的百姓和被欺压凌辱的百姓,在当时是有多么大的怨念。他很难想象到百姓有官而不得报,有冤而无处伸的悲痛无助之情。 云长青眼里泛起了无数的泪花,但是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和悲痛,依旧在大声的念叨着。 云长青知道,今日就是那些冤死百姓的一个公道之日。他要用尽全力将孙家等人的罪行喊出来,他要让呼唤那些冤魂来看看今日的审判,他希望那些冤魂可以在今日彻底安息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百姓激奋,泪珠而淌 “北渊历三十年………” 云长青紧紧的咬着牙关,紧紧握着白纸的手指显得发青,脖颈的青筋暴起的大声念着。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按理说是树木繁华的初生之季。可是,镇西口处的很多树木却是落下了青油油的嫩芽幼叶,随着清风飘散在这天空之上,久久难以滑落下来。 孙家、常家、钱家近五百多人,听着云长青这么详细的论述出往日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愣住了,随后心里便涌动而来各种复杂的情绪——害怕、恐惧、后悔、震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孙万此时像极了一个糟老头子,他满头凌乱的发丝随着冷风在摆动着,眼神中闪过的神色之意根本无法描述。 孙万惊愣住了的原因,也许是由于许沐川竟然能够这么详细的论述出来,也许是由于心底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挖出来了,也许是想到了当初那些百姓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不仅仅孙万愣住慌神了,常运和钱莫远两人也根本平静不了了。他们陷入呆滞的眼神中夹杂着惊惧之意,似乎是感觉到了从许沐川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意。 原本围拢在周围看戏的百姓皆是一一屏住了呼吸,他们想起了不断被欺压的日子,他们想起了这一天不如一天的日子。 听着云长青将孙家等人的罪恶一一念叨出口,无数百姓的眼眶中慢慢浮出了泪光,不一会儿,堆积在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呜呜呜……”一些妇道人家更是哭泣出声的抹着不断滑落下来的泪珠:“我家娃儿就是因为不小心挡住了钱家公子过路,被活生生打断了一条腿哪!” “这些年来,赋税高达四成,孙地主还要征收四成。仅仅两成的粮食,俺一家五口人每天只能够喝着稀粥,连白米饭都吃不上了。”百姓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汉竟然忍不住的抽泣了一声。 “窦家娃儿我认识,当初那娃儿天天守在县衙门口,想要报官申冤。可是,咱们仁宝镇的官,哪里这么好报的。最后,那娃儿心灰意冷,不堪清白被毁,自己了结了。造孽哪……”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撑着一根竹木拐杖,颤抖着嘴皮轻轻说道。 “老天爷哪!您难道不开眼的吗?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人,您怎么就不收了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俺们这群穷老百姓呢?” “俺家三牛想要去南城报官,至今五年了,都没有半点儿音信,怕是回来了,可怜我的三娃子只有十七岁哪!” 随着云长青不断的在诉说,越来越多的怨念声从百姓人群中传了出来。 怨声载道,当真是怨声载道。 很多百姓的怨念声钻进了许沐川的耳中,久久的回荡着,无法消散。 许沐川合上了双眼,用尽全力的握紧了双拳,指甲锋利的刺破了许沐川的掌心皮肉流出了一丝鲜血。 站在许沐川身旁的傅恒生和闻若非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齿,怒视着孙万等人默不作声,可是在他们的眼眸中却凝聚了浓浓的杀意。 终于,云长青将手中纸卷上写的所有东西念完了,百姓刚才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了。 许沐川用双手紧紧的撑起桌子,从官椅上站了起来。 所有的百姓张开了嘴巴凝望着面色黑沉的许沐川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害怕这位钦差大臣会怪罪下来。 “你等,还有什么话说?”许沐川沉了沉声,望着孙万等五百人,面色铁青的大声问道。 孙万呆愣了许久许久,抬起双眼望着高台之上面带怒意的许沐川,二话不说的跪倒在地:“大人,这纯属虚构,草民等人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事到临头,孙万知道刚才云长青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够承认,打死都能够不承认。不然看着今日的这势头,怕是凶多吉少。 “大人,我常家一向以百姓为重哪!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还请大人明察。”常运更是做作,直接扑倒在地,强行挤出两行泪水的哭丧道。 “大人,钦差大人,我钱莫远以性命担保,我钱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的。”见到孙万和常运两人都下跪恳求了,钱家家主钱莫远哪里还站得住脚,也是跪倒在地的哭喊着。 许沐川淡漠的看着孙万等人不断的在做作,沉默不语。 良久,许沐川突然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本官不得不佩服你们的脸皮之厚,可以用来铺地板了。可笑,可笑哪!” “这………”孙万和常运以及钱莫远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各自眼神中的担忧之色和一丝愤怒之意。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了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孩。 “柳家娃子,快点回来,你作甚呢?不要命了。”随着这个年方二八的女孩冲出来后,即刻便有一道恐慌的声音传来。 女孩的贝齿轻咬着红唇,不管人群中传来的呼喊,跑到许沐川所在的高台之下。 一众御林军的士卒见此,警惕万分的拿出长枪而向。女孩被几十柄冷意袭来的长枪而惊吓住了,娇躯一颤的跌跪在了许沐川所在的高台之下。 “都给本官退下!”许沐川望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朝着围拢在女孩身边的士卒呵斥道。 于是,御林军的一众士卒速度极快的收回了手中长枪,站回到了原地。 “你有何事?”随后,看着害怕不已蜷缩着娇躯的女孩,许沐川轻声问道。 小半会儿后,女孩才从刚才被御林军众士卒的惊讶中缓过神来。然后,她便抬头望了一眼许沐川,紧紧的咬了一下红唇,使劲的磕头喊道:“大人,小女子是柳家村的百姓,恳请大人为小女子作主。” “讲。”许沐川沉声说道。 “半月前,小女子的老父亲因为拖欠孙大地主的一些税收粮食,被毒打一顿,至今还未能下床。而且……而且孙大地主的几个家丁说小女子有几分姿色,要将小女子卖入烟尘之地。”女孩泣不成声的脆声喊道着,她的娇躯还在颤抖个不停:“小女子恳请大人作主,恳请大人作主……” 许沐川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女孩,沉了沉心中的愤恨之意,然后怒而大笑道:“孙家,孙万,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抄家斩首! 许沐川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女孩,沉了沉心中的愤恨之意,然后怒而大笑道:“孙家,孙万,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万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从人群中会冲出一个女孩来指证他:“大人,这肯定是小人家里的某些下人所为,小人对此一概不知。” 除了一口撇清之外,孙万已经无计可施了。 女孩跪服在许沐川的脚下,泪如梨花带雨:“大人,小女子所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小女孩的老父亲还在床上不能够下地,大人可以派人去查证。” 许沐川抬起沉重的双脚,朝着台下的柳姓女孩走去。然后许沐川双手轻扶着女孩的玉肩,让她起身:“起来说话吧!别这么作贱自己。” 女孩颤颤惊惊的直起了娇躯,不过她依然是有些害怕的不敢直视许沐川,低着眼眉。 许沐川将女孩扶起后,双眼凝视着女孩,能够清晰的看到从女孩白皙的额头上泛出来的血液。许沐川双手负背的轻声说道:“本官相信你说的话,你不用那么激动,别害怕,明白吗?” “嗯,多谢大人。”女孩面颊突然闪过一丝桃红,似乎因为距离许沐川太近而极度的紧张,声音脆小犹如蚊虫声。 而后,许沐川越过女孩站着的地方,朝着孙万等一众人走进了些:“尔等宵小,当真是不知悔改。该死!” 当许沐川口中的“死”字一出,整个镇西口处突兀的卷起了一股萧瑟的冷风,汹汹的杀意从许沐川的身上散发而出。 周围站立着的五百御林军士卒似乎感受到了许沐川的威势和冷意,他们都是下意识的迸发出了迎敌时的无尽战意。 哐当! 孙家等许多人面对许沐川这般血杀之意袭来,他们忍不住的脚软着开始发颤。 “大人,大人,我等知错了,我等知错了。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机会哪!”常运慌神了,他感受到许沐川的汹汹杀意,当真是无法唬弄下去了。 咚!咚!咚! 常运看了一眼许沐川的双眸,惊颤的用力在地上磕头。 随后,常家许多人都开始朝着许沐川跪地求饶,他们怕了,他们当真是害怕了。面对酒色财宝丝毫不动心的钦差大臣,他们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钱家的家主钱莫远却是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可以让许沐川平息今日之事。 就在常运跪下后不停的磕头时,在周围的百姓中的一些人突然也跪倒在地的大声喊道:“恳求大人不要放过这些豺狼虎豹,今日若是大人放过了他们,那么俺们老百姓的日子真的不用过了。” “恳请大人不要放过他们,恳请大人……” “余家村恳请大人惩治这些人………” 人群中,随着一个百姓的哭声呐喊后,上千余的百姓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朝着许沐川恳求的喊着。 许沐川转头望着跪倒一片的老百姓,眼眶一红,喃喃自语道:“孙家等人到底是做了多少欺压和凌辱百姓的事情?才能够让在场所有的百姓,为此而哀嚎和哭喊着要惩罚他们。” 民心所向,孙家等人的结局已然注定了。 “快快起来,老乡们起来吧!本官一定会在今日给仁宝镇和周围的乡亲们一个交待。”许沐川双手伸在胸前,朝着跪倒在地上的一众老百姓抬手说道。 百姓不起,因为他们害怕自己起身后,许沐川会一时心软而放过了孙家等人。那么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就是一个灾难,一个巨大的灾难。所以,人群中,没有一个百姓愿意起身。 见此,许沐川似乎是能够领会到百姓此刻的心中所想,他便慢慢的将目光从百姓转移到了孙家等人的身上:“你们看看,这让本官怎能放过尔等呢?倘若今日放过了你们,待本官一走,怕是老百姓将会被你们逼上绝路了。” “大人,我等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孙万心境大乱,面对以前自己随意能够欺凌的百姓,他真的感到害怕了。 许沐川没有理会在地上求饶的孙家等一众人,而是转身朝着高台之上走去。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 许沐川的脚步声在此刻就好像是索命亡魂一样在击打着孙万和常运等人的心底,他们心神不宁的在求饶,没有了之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走到高台之上的官椅旁边,许沐川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张白纸,沉了沉呼吸,气势如虹的大声喊道:“本官受陛下重托,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今日,本官以苍天为证,持天子之剑,抄其孙家、钱家、常家资产,判处孙家孙万、孙文、孙宣季……章家章丘华、章月、章义………钱家钱莫远……等等,死刑!当场执行,斩!” “其余人等,流放至边疆村落,终身不能入仁宝镇。” “斩”字一出,天空中悬浮的一片片白云似乎感应而动,向着四面八方飘去,让无尽的阳光照射至这镇西口的每一个角落。 浓浓杀意席卷整个镇西口,漫天的黄沙忽然被一股冷风卷起飘舞在空中难以落下。 “不,不,大人你不能够这样子做,你不能够这样。我要……我要告御状,我要求入京告御状。”孙万惊惧的盯着许沐川,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扯着嗓子的怒声吼道。 “我常家不服,我常家一百多口人,怎能这么轻易被判处了。”常运慌乱不已的呐喊道,他害怕了,从心底而发的害怕。 许沐川根本就不将孙万和常运等人的话放在心里,右手抬起,猛而落下:“冉宏将军听令!行刑,给本官,斩!” “是,末将领命!”冉宏赫然抱拳吼道。 于是,在冉宏的带领下,五百御林军士卒便将许沐川刚才口中所要处以死刑的人抓了出来。 哀嚎声从孙家、常家、钱家的人群中不断的传了出来。 可是,许沐川没有半分心软,默然不语的注视着这一切,心底自言自语道:“有些事情做了,是要还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冷风过,冤魂散 世人都说人在临死之前,会反省这辈子所做的所有错事。 可是,孙万等人近两百多欺压凌辱过百姓的地主宗亲,他们被许沐川下令捆绑在镇西口处,不但没有回想起当初做过的任何错事,还反抗不停的怒骂着。 “我不服,我孙家每年都要上交巨额金钱,为的就是能够保我孙家无忧。不就是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贱民吗?我每家每户给他们些银钱便罢了,为何要斩我等?” 孙万已经彻底的没有了乡绅贵气,头发凌乱不已得在仰头大喊着,他害怕死亡,他恐惧周围这些立起的长枪。 “我常家愿意贡献出全部家产,只求大人能够放过我常家,给我常家一条生路哪!”常运双手已经被御林军的某个士卒捆绑住了,可是惶恐惊惧的他不停的在叩头呐喊着。 “我钱家也甘愿尽心弥补往前的过错,还请大人能够收手哪!求大人了。”钱莫远等人全部都跪倒在地上了,他们能够清晰明了的感受到从许沐川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杀意,他们的心神被死亡的恐惧给笼罩了。 许沐川深深的望了一眼在不断叩头请求的孙万等人,合了合双眼,慢慢的转过身子用后背对着他们。 许沐川转过身后,右手慢慢抬起,而后猛然落下,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斩!” 得到许沐川的命令,被抓出来的两百多的乡绅宗亲背后皆是站立着一个御林军的精锐士卒。 令一下,刀便落,枪已至。 “啊!我不能死,我不想死,让我离开这儿。”孙万像是个疯子般想要挣扎,想要冲出去。 可是,等待着孙万的不是自由,而是冉宏的手中所提着的长刀。 撕拉! 长刀一落,孙万的头颅瞬间便从他的脖颈之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黑红色的腥味血液从他光滑的脖颈之上喷涌而出,洒在了地面上。 “啊!大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大人饶命哪!饶命哪!”常运和钱莫远两人眼角一瞥便看到了孙万那头颅上惊恐的双眸,他们两人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用尽全力的在磕着头。 可惜,若是在这世上做任何事情真能够不用代价的话,这世界早就化为乌有了。 常运和钱莫远两人的额头已经磕破了,额头上的沾染了许多的泥尘和血液,可是许沐川依然没有回头相望,只是默默的闭着双眼,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 刺啦! 两柄长枪不由分说的从常运和钱莫远两人的后背刺穿了,锋利的枪尖从他们两人的胸口而出。 常运和钱莫远两人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结束他们生命的长枪,而后呕出一口猩血后失去了生机:“呕……” 刚才还在大喊大叫的常运等人眨眼间就成为了尸体,他们二人的双眼惊恐万分的睁开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不敢置信的神情。 “放过我们吧!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见此,剩余的两百多曾经手染过百姓鲜血的孙家等人,纷纷惊愣了一下,然后便惊慌失措的哭丧着叩头。 正如许沐川刚才所说的,有些事做了,是要还的。 也许在这些人中真的是有悔改之人,但是许沐川分辨不出来,也不想分辨。因为许沐川要给那些被欺压凌辱至死的百姓一个交待,要给仁宝镇十里八村的百姓一个交待。 “斩!”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是吐出了这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锵!锵!锵! 长枪的枪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的刺眼,锋利无比的尖头弥漫出了一股浓浓的萧瑟杀意。 天子之剑被许沐川摆放在高台之上的长桌上面,这金黄色龙纹雕刻的天子剑在此刻犹如蛟龙出海般气势不凡,龙威之意压迫着周围的许多冤魂。 “杀!”冉宏手中长刀一举,杀意腾腾的斩向了另外一个染过许多百姓鲜血的孙家人。 一道又一道惊惧的大喊声传至天际,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此刻成为了一具尸体。 镇西口处的许多嫩芽被鲜血浸湿了,好似比起之前多了一分血色芳华的勾魂之色。 “有些事可以改,有些事改不了,只能够用生命来弥补你们的过错,仅此而已。”许沐川合着双眼,背对着那鲜血在不断喷洒的画面,喃喃自语道。 跪在地上的上千余百姓看着孙万、常运、钱莫远等等化成了枯骨,一个一个曾经让他们感到惶恐的地主乡绅就这么落幕了,一众百姓皆是寂静的愣住了。 “都死了……孙大地主,钱大地主……都死了。”跪在地上的百姓中,一些人似乎不太敢置信的轻颤着身子,自言自语道。 血液,浸湿了镇西口处的黄土地面。 哭喊声,弥漫在镇西口处的四面八方,久久难以消散。 眨眼之间,镇西口处便铺满了两百多具尸体,鲜红色的血液映红了整片大地,极为的刺眼。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刺鼻的味道让周围一众的百姓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让百姓纷纷从呆愣的样子中回过神来。 “真的都死了,我们以后不用在受到孙家和常家的欺凌了。呜呜呜………”半晌过后,跪倒在地上的老百姓纷纷激动不已的落泪。 看着两百多人被斩的画面,老百姓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在他们眼里,被斩的不是人,而是魔鬼、是畜生。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俺家三娃子可以在地底下安息了,咱们以后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很多的老人都忍不住的流出两行浓泪。 “窦家女娃子应该也能够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吧!她终于可以瞑目了。” ……………… 一股冷风忽然从它方飘来,吹打在两百多人的尸体上,吹打在许沐川等人的衣角处。这股冷风像是往年惨死的冤魂而来,带走了孙家等两百人的魂魄。 “一个小镇上就出现了这么多的毒瘤,北渊这么大,村镇何其多也。我两年内当真能够完成和风老将军的约定吗?” 许沐川沉默了,他望着京城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仁宝镇之旅,结束! 仁宝镇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距离斩杀掉孙家等两百多人已然过去了三天,其余没有被斩杀的三百多人都被发配到了边疆村落去了。 此时,仁宝镇最为强势的地主只有张家了,还有一些小地主颤颤惊惊的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惹得许沐川不满。 县府内,张宝极为恭敬的站在一边弯着腰不敢挪动半分脚步。因为张宝从心底里慌神了,他原本以为许沐川只是想要借此打击一下孙家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钦差大人竟然直接将孙家、常家和钱家直接灭了。 这怎能不让张宝惊惧呢? 张宝还在庆幸自己眼光极好,没有距离和许沐川的合作,不然他张家要是遭受到了这种灭顶之灾,他都无法想象那种画面是怎么样的血腥。 “张宝。”许沐川坐在椅子上,淡漠的一双眼神看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宝。 听到许沐川的呼喊,张宝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立即应声道:“小人在,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一滴小指大的冷汗从张宝的耳垂轻轻的滑落下来,由此可见,此时此刻的张宝心神紧绷着,极为的紧张。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张家往年做事还有分寸,所以本官不会动你张家的。”许沐川能够明白张宝心底的担忧,轻声说道。 “小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张宝悬着的一颗心微微的放了下来一些,恭敬不已的鞠躬说道。 “如今,仁宝镇周围就数你张家最为繁荣。本官当初说过,你不会后悔的。所以,孙家、常家、钱家的田地都交给你处理吧!”许沐川沉声说道。 什么?张宝听到后直接懵了。三家田地都交给他处理,那不就意味着他张家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仁宝镇最为强势的家族了,没有任何人能够睥睨。 “大……大人,您刚才说要将三家的田地交给小人?”面对这个巨大的蛋糕,张宝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担忧。因为他实在是猜不透许沐川的心思。 “嗯,都交给你张家了。但是本官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给你这么大的好处,自然是有要求的。”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肃穆郑重的说道。 张宝弯着腰,朝着许沐川低头说道:“大人,您有事吩咐便是,小人定然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好。” 张宝心思细腻,他似乎猜到了许沐川即将要说出的话,眉宇间的紧张之意舒缓了一些。 “本官希望今后你张家莫要欺压百姓,莫要以势压人。希望你能够为十里八村的百姓造福,而不是造孽。你,懂本官的意思吧?”许沐川凝视着低头恭敬的张宝,沉吟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大人,小人明白。这几年百姓温饱难足,小人早就想开仓放粮接济百姓了,只是之前若是我张家做了,定然是引起众矢之的。如今大人对我张家如此厚望,定然不会辜负大人所托,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为民造福,为民除害。” 张宝似乎已经将这句话在心里磨合了几遍,此刻十分流畅的对着许沐川吐出来了。 许沐川也不管之前的张宝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现在的张宝和张家有了前车之鉴,不会在犯傻做那些欺压凌辱百姓的事情了。 “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今后本官只要知晓你张家不仁,本官能够在今时今日灭了孙家和常家,就能够灭了今后不仁的张家,知道吗?” 许沐川还是有些不放心,直言不讳的对着张宝敲打了几句。 “明白,小人明白,小人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大人您且看好就是。”张宝感受到了许沐川话里的浓浓杀意,他立即跪倒在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好了,既然你能够有心为民,那么本官自然是会相信你的,起来吧!”许沐川给了张家一个蛋糕,自然是要给张家一些敲打。只要是张宝不蠢,许沐川相信张家在今后做事是不会逾越那一条线的。 “多谢大人。”张宝双手撑着膝盖,直起了有些发福的身子,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 张家的事情解决了,许沐川的心中悬起的石头又放下了些许。 “公子,那仁宝镇的县官之位?”傅恒生站在一旁,有意的小声提醒道。 许沐川按了按太阳穴,想起了仁宝镇县官已经被处死,至今仁宝镇县官之位还空了出来。 “冉将军,你派人传话回京城,就说我想推举今年文考才子薛华易任职仁宝镇的县官之职,若是薛华易愿意来的话,便让他来接手吧!若是他不愿得话,就让他人来任职县官吧!”许沐川思索了良久,转头对着一旁站着的冉宏说道。 “是,大人。”冉宏微微躬身,抱拳说道。 薛华易,和许沐川在宛城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薛家还因为薛华易高中而大摆筵席,许沐川在薛家与他见过一面。 许沐川对薛华易映象还是很深的,他能够从薛华易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清澈之意,他知道薛华易是个良才,只要好好打磨一番,定然是北渊国的中流砥柱。 “张宝,日后若是有人带着官文任职县官之位,希望你能同县官合作,将孙家和常家以及钱家等三家的资产用于百姓。”许沐川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其中的利益说明白些,以免张家临时起意贪图财物。 “大人,您放心就好,小人一定会好好督促张家上下,为民造福。”张宝很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够染指的,自然是二话不说的保证道。 风起仁宝镇,云散镇西口。 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许沐川也没有什么理由在待下去了。他将宝压在了张家和张宝德身上,只是希望张宝不要让他失望就好。 “走吧!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儿,前往南城吧!”许沐川用力撑在椅子的扶手,整个身子慢慢的站起来。 第一站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日时间,但是让许沐川费劲了心神。 不久之后,整个北渊国肯定是一片惊呼而起,毕竟,许沐川可是将地主阶层的孙家等抄家灭族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百姓送行,前往南城 第二天,许沐川一行人整装待发,准备离开仁宝镇了。 县府门口的马车和战马已然是备好了,物资之类的也已经准备就绪。 踏出县府的门口,许沐川等人皆是愣住了。 此刻,县府门口跪倒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影,百姓听闻路过此处的钦差大臣许沐川要离开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一大清早便来到了县府门口处。 “这………”傅恒生等人眼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似乎对于百姓的这番举动很是吃惊。 许沐川立刻就从呆愣的状态回过神来,望着跪倒在县府门口的这无数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这是为何?” 门口处,聚集了牛家村、余家村、柳家村等等的百姓。他们以前从心底里害怕名不经传的钦差大臣,可是,当他们看到了钦差大臣许沐川除去了仁宝镇欺压凌辱百姓的几个地主家族后,百姓便知道了一点,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许沐川是一位尽职尽责、为民除害的好官。 “大人,谢谢您啦!真的谢谢您啦!”一些老人家跪在地上,忍不住的流出了两行浓泪,哭泣着大声说道。 “大人,您免除了咱们的两年赋税,这是给了咱们一条活路呀!”很多的百姓七嘴八舌的开始说道着自己心里的激动和感谢之意。 “俺们仁宝镇的乡亲们,谢谢大人了,要是没有大人的出现,俺们不知道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许沐川望着眼前穿着粗布衣服的一众百姓,不由得鼻尖一酸,上前扶起两个年龄较大的百姓:“老人家,快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这等大礼。” “受得起,受得起。没有大人的话,咱们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被许沐川扶起来的两个老人家抹着眼角的余泪,哭泣着急忙谢道。 “乡亲们快些起来吧!本官身为钦差大臣,向乡亲们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在有这种欺压凌辱百姓的事情发生。”许沐川能够感受到百姓眼里的一丝担忧之色,因此才信誓旦旦的大声保证道。 许沐川相信,经过这一次的血洗,张家和其它的乡绅地主会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而且,今后再来胜任仁宝镇县官的人,许沐川相信会是薛家的薛华易,因为薛华易值得许沐川去信任。 “真的吗?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吗?”很多小声的议论从人群中传来,口吻中有些怀疑之色和激动之意。 “本官以陛下亲赐的天子之剑发誓,日后定然不会出现有官不可报、有冤不能申的情况,还请众位乡亲们相信。”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大吼道。 县府门口处,顿时一片寂静。 而后,跪倒在县府门口的百姓皆是面露喜色:“信,俺们信。” 站在许沐川身后的冉宏、傅恒生、悟命和尚、闻若非、云长青的眼神纷纷凝聚到了许沐川的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钦佩和敬意。 “这就是公子的魅力,也许北渊国真的会因为公子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傅恒生虽然面色淡漠,但是眼神中却是闪过一道敬意,喃喃自语道。 “昔日见到公子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会点儿心计的人。现如今,我闻若非甘愿用生命去守护公子,因为他值得我崇敬。”闻若非望着许沐川书生儒气的后背,忍不住的在心底喃喃说道。 “老师,遇见你,是长青这辈子的荣幸。”云长青望了一眼跪倒在县府门口处的一众百姓,而后看着许沐川的身影,张合着嘴巴说着。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命和尚双手合十,轻声细语的默念道。 县府门口,上千的百姓跪倒在地上,这种场面算的上极为的罕见了。也许自北渊而立以来,除了北渊大帝君羽易和北渊十三将之外,就只有许沐川如此深得民心了吧! “乡亲们,都起来吧!”许沐川双手抬起,面带温润之色的大声说道。 百姓中,有两个领头的上了年纪的老人用深邃凹陷的眼神看着许沐川,而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百姓喊道:“大伙儿都起来吧!大人还要去其它的地方,为百姓造福。咱们给大人让出一条道来,给大人送行吧!” “对对对,快些让开,咱们别耽误了大人的正事。”人群中立马就传来了各种呼喊声,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谢意和喜色。 呼啦啦…… 于是,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百姓们都整齐有序的朝着后方退了很多步,中间空出了一条大道足矣让许沐川等人的马车通行了。 许沐川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心头涌动着一股热气,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乡亲们………” 傅恒生和一众御林军皆是被百姓的这股举动而震撼住了。 这一刻,傅恒生他们也许才发现北渊国最为低等的百姓是有多么大的力量和凝聚力。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了许沐川为何宁可得罪地主阶层的势力群体,也甘愿为百姓造福的心思。这一刻,他们才懂得了百姓的力量当到达一个临界点时,足矣撼动整个局面了。 若是全天下的北渊百姓都有足够的凝聚力的话,离国和蜀国齐来有又何惧呢?傅恒生等人的脑海中不由而起了这句话。 “咔咔咔——” 然后,许沐川在一众百姓的注视下,骑乘到了汗血宝马之上,五百御林军士卒紧随其后,在百姓的簇拥下离去了。 “大人,一路走好哪!”隐隐约约间,许沐川等人还听到了从一众百姓中传出来的热心送行之话。 许沐川合了合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十分值得的。至少,在这一次的肃清中,他得到了仁宝镇以及周围十里八村百姓的信任和爱戴。 “前往南城,出发!” 许沐川转头望了一眼还在送行的百姓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大声喊道。 于是,许沐川一行五百多人,便又踏上了官道,朝着南城的方向而去。 冷风萧瑟,阻挡不了许沐川前行的步伐,更是阻挡不了许沐川那慢慢在改变的心境。 第一百九十章 一怒灭三族,举国震动 问斩仁宝镇乡绅之事悄然而然的过去了几日,整个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都知晓了此事。 全国上下无不惊愣到了,乡绅地主可不仅仅意味着是孙家等人,而是整个北渊国的一个阶层。一般情况下,朝廷对于地主阶层的家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乡绅地主阶层的势力太过于庞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然而,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不顾一切后果,毅然决然的将仁宝镇的孙家、常家、钱家的两百多人当场格杀,轰动整个北渊国。 一时间,全国上下的各地乡绅地主家族怨声载道,北渊国的国库赋税基本上都来自于这些地主家族。就连一些大官员都要表面上和这些乡绅地主打好关系,没办法,谁叫这些地主家族有钱呢。 可是,许沐川明知如此,还直接灭除了三家地主家族。此事一出,不可谓不撼动人心。 这么多年来,乡绅地主家族虽然每年为国库充当了主力,但是其中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见人的。即便如此,北渊国的官府也是很少愿意与这些地主阶层扯上恩怨关系。 许沐川一怒灭三族,表明了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乡绅地主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这怎能不让全国上下的无数乡绅地主家族而感到愤恨呢? 就这么短短的几日时间,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奏折上面基本上都是阐述着各地乡绅地主家族的怨愤之意。 “陛下,今日的早朝?”御书房内,老太监躬着个身子,双眼望着坐在龙椅之上闭眼休息的君羽易,小声的说话提醒道。 “取消了吧!朕有些累了。”君羽易揉了揉眼角,累意蓬松的软绵绵说道。 “是,陛下。”老太监看着君羽易的模样,就知道君羽易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道:“陛下可在是为许大人怒斩孙、常、钱三家的事情而烦忧?” “嗯。”君羽易沉吟了许久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应道:“朕知道他许沐川做此事的意图,但是他却太不考虑后果了,朕有些担忧他能不能股活着回来了。” “这……”老太监原本还以为君羽易在为一众乡绅地主而担忧,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许沐川的生命安全而担忧:“陛下,您不怪罪许大人此番的作为?” “怪罪?有何怪罪的?朕不仅不怪罪他许沐川,反而是想要称赞他一声。”君羽易猛然睁开了双眸,一股浩浩荡荡的龙威随而迸发出来:“朕的北渊国成也乡绅地主,败也乡绅地主。” “朕早就想要动这些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乡绅家族了,可惜朕国事烦忧,没有多大的精力去费心管这些事情。此番许沐川能够不惧生死,险而动其乡绅家族,朕欣慰之至。” 君羽易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御书房的窗外,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来,这些乡绅家族做得事情太过了,已经过了朕心里的底线了。再这么下去,不等蜀国和离国大举进攻,朕的北渊国便会崩溃了。” “陛下……”老太监似乎能够感受到君羽易的无奈之色,轻声喃喃道。 “许沐川能够有如此勇气,朕欣慰至极。只是,朕担忧那些家族怕是也忍不住要向许沐川动手了,朕只是害怕许沐川不能够活着回来复命。” 君羽易沉声说道。 “陛下,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又得陛下的龙威庇佑。两年之后,定然会回京复命的。陛下不用如此担忧。”老太监连忙恭维道。 “希望如此吧!”良久,君羽易才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说道。 ……………………… 边疆,林木而立,周围皆是一片绿油油的模样。 在这里驻扎了近十万的军队,是由当今天下仅剩的北渊十三将风擎宇而统兵的军队。 原本风擎宇入京只为请命出战蜀国,一心想要找死沙场,终结了此生。可是,他没有忘记北渊十三将的信念和意志,在许沐川的劝解下又回到了边疆,抵挡离国的突袭,镇守北渊国的山河。 “小子,你的胆子真的不小。”风擎宇站在边疆的一处山峰之巅处,望着蔚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西门大哥甘愿以死相救,你莫要让我失望,莫要让西门大哥失望。” “希望你能够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活下去,两年之后,若是你还有命,我风擎宇定然愿意同你不醉不归………”风擎宇合了合有些深沉的双眸,似乎想起了往年的某些往事,陷入了深思。 玉箫关之处 前些日子,玉箫关经历了一场大战。这一场大战导致了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身死道消,埋骨沉渊之墓。 现如今,都还有很多的百姓和将士对于此事而念念不忘,一心想要为刘勋济大将报仇雪恨。可是,如今的北渊国内忧外患,不能够大起战争。 若是北渊国当真对蜀国宣战的话,北渊国的内部定然会分化,而且北渊国的无数百姓民心尽散。到那时候,北渊国将会成为一个历史了。 此刻,镇守在玉箫关之处的是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第一先锋大将——问泽宇,以及问泽宇的弟子血雄将军辛雄庄。 “那小子当真是非常人也,一怒之下灭三族。倘若是我,想必还会前思后想,不敢妄动。”问泽宇站在玉箫关的城楼之上,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初,确实是我小看他了。” “师傅,他,到底是谁?”当初在云城的云霄武馆之时,辛雄庄未能与许沐川见面,直到此刻他都只知道许沐川这个人,而不知道许沐川的模样性格是什么。 “他,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够在普通的人了。却,又是一个奇怪的不能够在奇怪的人了。”问泽宇沉了沉气,回答道:“当初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为师见过他一面。当初哪里想到他竟然能够得到陛下器重,持天子之剑而任钦差大臣。” “师傅,你说他能够改变目前的局势吗?”辛雄庄一身血色的盔甲,尽显血雄将军的无上霸气。 “也许能,也许不能。看着吧!他太让人看不透了,不能够以常理来揣摩他。”问泽宇轻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 一怒灭三族,举国皆震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卫青雁 一怒灭三族,举国皆震动。 北渊国上到官员、下到乡绅地主,纷纷被许沐川的此举而震慑到了。 本来一些地位不凡的很多官员和地主对于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还没有多大的感冒,然而,此事一出,北渊国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当真是敢得罪任何人。 “陛下,虽然仁宝镇三家做得事情有所过火,但是也不至于被灭族吧!足足两百多人都被当场格杀了,这实在是有些过于肃杀了。”一些京城的大官纷纷上书提议,都是表明了对许沐川不满的言语。 “陛下,若是任由许大人如此之为,恐怕有失民心哪!”还有的人更是以百姓为由,在金銮殿上大声哭喊着。 君羽易深处皇宫之内,即便没有见到大殿之上百官的哭丧模样,他也能够知道此事一出而引起的激奋。 老太监宛如一尊石像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而打扰了君羽易的沉思。 “传朕口谕,钦差大臣许沐川手持天子之剑,所做的一切无需经过百官商议,可有先斩后奏之权。一切一切的问题等到钦差大臣许沐川回京复命后,再来详谈。” 君羽易闭眼深思了许久,缓缓地说道。 “是,陛下。”老太监弯了弯腰,领命道。 于是,君羽易的圣命一下,北渊国上下的激奋和言论瞬间便如同海浪击拍在巨石上面没有撼动半分。 “陛下这是默认了许大人的此番举动哪!看来陛下也是有心要动一动这些乡绅地主家族了。”北渊国的一些老臣和老将听到了君羽易的圣言,便知晓了君羽易的心思所想。 “马上吩咐家族内的子弟给老夫安分守己一点,要是一不小心引起了这位钦差大臣的不满,就是老夫也保不了他们的命。最重要的是,不要为家族找麻烦,不然老夫亲手剁了你们。” 北渊国四处的一些大家族纷纷下令将在外面厮混的纨绔子弟召回来了,因为许沐川一怒灭三族的行为不但没有让北渊大帝君羽易震怒,反而是默认了许沐川的此举。 “马上将家族的某些产业停止了,给我抹除一切的不利因素。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位钦差大臣就会来咱们这儿了。”南城的某些家族更是异常紧张的开始在布置着一些准备了,打算迎接许沐川。 随着君羽易默认了许沐川的行为后,一瞬间,整个北渊国都彻底震动了。北渊国四处的掌权家族都在思考着怎么面对许沐川这位过江猛龙。 ……………… 然而,此时此刻的许沐川却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原因,北渊国彻底的热闹起来了。 走在官道上,许沐川等人朝着南城的方向前行了将近七日时间了。 “公子,前面有城墙。想来那便是南城了吧!”闻若非骑乘着战马,靠着许沐川的右边。 许沐川顺着闻若非的声音眺望而去,有些欣喜的回答道:“这么些日子了,终于到了。” “大人,想来您灭了仁宝镇三族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了。在南城,咱们怕是要万分小心了,某些家族肯定是不想让大人您去染指的。”冉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之意。 “嗯,这个我自然知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我的命,看谁有本事能够取走了。”许沐川淡然一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危机四伏的南城放在心上。 见此,冉宏等人都是默然不语。 忽然,天空中遍布了层层乌云,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气便转变成了暗沉的气氛。 烟雨蒙蒙,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从天空中滴落下来了。 “公子,咱们快些入城吧!这天要变了。”傅恒生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苍穹,连忙的说道。 “嗯,大家加快前行的速度,入南城吧!”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着一众御林军的士卒,大声说道。 哒哒哒…… 马蹄践踏在有些湿润的泥土上发出啪嗒的声响,似乎是在向南城的各大家族和百姓宣布着钦差大臣许沐川来临的前奏。 眼看着就要到达南城了,许沐川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南城的城门上面。忽然,从官道一旁的一颗大树下方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了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女孩。 傅恒生等一众高手反应极为灵敏,立刻就将心神提高到了极限,望向了冲出来的女孩。 “站住!你是何人?”冉宏紧紧的一扯马缰,在他胯下的战马随即就抬起了双前脚,威势汹汹。 女孩瞟了一眼杀意腾腾的冉宏等人,似乎受到惊吓的软瘫倒在了泥水地上,蜷缩着娇躯不敢动弹一分。 许沐川微微皱着眉头,停下了前行的步伐,眼神凝聚到了软瘫倒地的女孩身上。 女孩面带惊恐之色,脸上有些泥尘沾染却也无法阻挡住她俏脸的白皙和精致模样。 “冉将军,莫要心急。”许沐川看向了神色紧绷的冉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冉宏慢慢的将目光从女孩的身上转移到了许沐川的身上,有些担忧的抱拳回应道:“大人,突然从官道旁边冲出了一个陌生女子,咱们不得不防哪!” “无妨,我的命要是不硬的话,早在一年前就死了。”许沐川淡淡一笑,极为轻松的说着:“再说了,若我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不是还有你们嘛!” “这……”见到许沐川表面上没有丝毫惧怕危险来袭的紧张之色,冉宏哑口无言的苦笑了一下。 然后,许沐川慢慢的从汗血宝马上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软瘫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女孩走去。与此同时,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不约而同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 冉宏警惕万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雨,还在下,浸湿了女孩的衣裳。女孩那若隐若现的凹凸有致的娇躯呈现在许沐川等人的眼中,她的一袭秀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背后,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勾魂之魅从她的身上弥漫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走到距离女孩的一定程度,许沐川便没有迈出步子了,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女孩慢慢的抬起一双极为精致的美眸,凝视着许沐川好久好久,忍不住的眨巴了一下美眸上的睫毛,柔声细语的说道:“小女子卫青雁。”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暴雨大作,抵达南城 南城的官道上,一阵狂风吹来,一片片乌云从远处的天边急涌过来,并且还拌着一道道闪电。 轰隆隆…… 一阵阵雷声响彻天地之间。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化为了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 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宛如蛟龙般在乌云中翻滚着。风,使劲地吹着;雨,不停的落下。 女孩在这冷风中瑟瑟发抖着,雨滴无情的滴打在她的身上,原本面带泥尘的俏脸上便展现出此刻只属于她的柔情和曼妙身姿。 她娇躯不停的在颤抖着,似乎是有些冷意袭来。 “卫青雁,你怎么在这里?”许沐川皱了皱眉头,他的全身上下也都是被雨水给轻刷着,不过许沐川没有任何的动容,双眼一直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卫青雁身上。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面色淡漠的紧盯着卫青雁,他们两人的神情紧绷着,只要卫青雁有任何想要危害到许沐川动作,下一刻他们二人便会让卫青雁成为大雨之下的一具尸体。 “几位大人,小女子是从南城逃出来的,还请几位大人帮帮小女子吧!””卫青雁红着眼眶,梨花带雨的哭泣着。 “从南城逃出来的?”一时间,许沐川心里便升起了很多的疑惑,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下。 一会儿后,因为雨越下越大,许沐川望了一眼南城的城门口,对着卫青雁说道:“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便随我入城吧!进城后在慢慢说说你的事情。” “谢谢大人,谢谢几位大人。”卫青雁愣了愣后,立刻就朝着许沐川微微欠身,感谢道。 于是,为了安全起见,许沐川派人将卫青雁安排在一辆马车内,自己便乘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大雨滂沱,众人没有在拖沓片刻,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南城赶去。 入城之时,许沐川一众人极为的显眼,门口站立着的守卫皆是露出了惊诧的模样。 “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大的阵仗。”一些守卫注视着一个接着一个散发着浓浓战意和杀意的御林军士卒,纷纷惊愣住了,开始小心翼翼的议论起来了。 “这身盔甲好像是………京城御林军!”某个上了年纪的老兵仔细的注视着御林军士卒的一身盔甲,思索良久之后惊呼道:“能当得起御林军护佑的人,莫非此行中的人……便是钦差大臣?” 随着这个老兵的惊呼一出,南城的城门处瞬间便卷起了道道惊呼和震撼之声,无数道清晰的冷嘶声在城门口回荡着。 “钦差大臣?就是灭了仁宝镇三族的那位大人物?他竟然转而就来咱们南城了,怕是南城要出大事了。”门口的很多百姓似乎能够预感到了不久之后南城就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了。 许沐川望了一眼周围震惊不已的百姓和守卫,面色不改的领着一众将士踏进了南城的城门,朝着南城的里面而去。 天空中的乌云依旧没有要打算退去,大雨如注而落,浸湿了整个南城以及整个北渊国的四处。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是在清洗南城的一些污秽,似乎也在预兆着之后南城的不平静。 在许沐川的示意下,冉宏骑乘着战马在大雨中游走着寻找住处。 终于,冉宏不辱使命的在南城的一处街道旁找到了一家较大的住所,将其内的住房全部安排妥当了。 “大人,咱们赶紧进去吧!莫要凉了身子。”冉宏穿着一身盔甲从住所中冲出来,朝着停靠在屋外的马车内的许沐川急忙说道。 “冉将军,在劳烦你给刚才随行而来的卫青雁姑娘找个单独的住处了。”许沐川掀开马车的帷帐,朝着站在大雨中奔波的冉宏,客气道。 “大人放心,末将已经安排好了。”即便在大雨之中,冉宏身上的那股非凡之气依然在雨中昂扬着,威势丝毫不减。 “嗯。”闻此,许沐川便立即从马车上走下来,走进了这家酒楼内。 应苑,便是这家酒楼的名字,虽然这家酒楼在南城不是非常有名,但是其中也有几十个稍微大点儿的房间。在冉宏的安排之下,勉勉强强还是可以住下御林军五百多人的。 酒楼的老板见到一个接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御林军士卒气势如虹的踏进来,心中的惊恐和震撼如同海浪狂啸般卷起。 “这些都是什么人哪?”酒楼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微胖男子,他站在酒楼大厅内看着一众御林军士卒,忍不住的狂吞唾沫。 十来个小厮耷拉着个腰不停的在跑来跑去,看起来极为的繁忙。 夜幕悄悄的降临在了九州大陆之上,大雨依旧未停的在冲刷着大地的每一寸。 在灯光通明的一处房内,许沐川等人经过一番洗漱后聚集在了此处。与此同时,随同许沐川等人而来的女孩卫青雁也从门口踏着莲花碎步进来了。 在应苑酒楼老板的安排下,卫青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一袭粉红色的长裙拖在地板上,曼妙凹凸的身姿呈现在许沐川等人的眼里。 “见过众位大人。”卫青雁精致白皙的脸颊好似一朵莲花绽放似的娇媚,她双手微微贴在柳腰上面,瞟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许沐川,欠身脆语的说道。 “说说你的来历吧!”一开始,许沐川还被卫青雁娇媚曼妙的身姿给愣了愣,不过他的眼神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丝清明,面无表情的冷声问道。 还未等卫青雁回答,许沐川沉了沉声,紧接着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本官的身份,所以不要用你之前已经想好的措词回答本官。本官想知道你真实的来历,以及你来找本官的目的。” 听到此话,卫青雁的一颗芳心“叮咚”一沉,美眸闪过一道惊疑之色。 哪里出现破绽了?此刻,卫青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这道疑惑。 随着许沐川刚才的话一出,整个房间内遍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气氛。傅恒生等人皆是屏住心神的盯着卫青雁,想来只要许沐川一声令下,卫青雁便会当场化为娇美枯骨。 “大人……”卫青雁清晰的感受到了从许沐川和傅恒生等人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凌厉之色,她的娇躯忍不住的开始轻颤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谈话!卫青雁的论述 “大人……”卫青雁清晰的感受到了从许沐川和傅恒生等人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凌厉之色,她的娇躯忍不住的开始轻颤起来了。 “说吧!本官不想拐弯抹角。”许沐川没有因为卫青雁此刻的倾城之姿而动容半分,神色淡漠的冷声说道。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卫青雁自知自己的美艳极为的芳华,可惜见到许沐川的态度冷淡不已,她的心底不由得感到一丝失落。 “呼——”卫青雁吐出一口芳香之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和惧意,微微躬着身子,一双勾魂的美眸直视许沐川,脆语道:“大人,小女子想知道哪里漏出了破绽,引起大人的猜疑。” “如今本官外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站在随时都可能坠落悬崖之下,粉身碎骨。偏偏在此时,你卫青雁在本官踏入南城之时冲了出来,本官不得不留一个心眼。” 许沐川冷笑了一声:“随后本官问你的来历,你说你是从南城逃出来的。那时候,本官就知道你卫青雁定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这……”卫青雁双目似一泓清水凝视着许沐川,贝齿轻咬着粉嫩红唇,柳眉之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一个姿色倾城的弱女子从南城逃出来,后面竟然没有一个尾随而至、追赶过来的人,你认为本官会相信吗?就算你当真是从南城逃出来的,那么你定然不可能是一副柔弱的模样,绝对是身怀武功,这样才可能躲过追赶之人的跟随。” 许沐川沉了沉声,继续看着有些惊诧的卫青雁,说道:“可是,在你卫青雁身后既没有追兵,又故作一副柔弱勾魂的模样。你,定然是早有预谋,早早的便在南城外面等候着本官了吧!既然你有所预谋,本官自然顺手就帮你一把,让你过来。” 一瞬间,整个房间内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度,所有人都忍不住的颤了颤身子。 从许沐川的眸子深处射出两道极为冷森的目光,这目光凝聚在卫青雁身上,让卫青雁的娇躯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原本傅恒生和冉宏等人还在担心许沐川一时松懈而着了卫青雁这个陌生女子的道。现在看来,冉宏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微微苦笑了一下。不过,随着他们的苦笑过后,他们的眼神中便显现出了一股浓浓的佩服之意。 “公子,当真是心思缜密。”闻若非等人纷纷在心底闪过一句话。 卫青雁前凸后翘的曼妙身姿,根本就无法让许沐川心神荡漾。因为许沐川比起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可能随时会丧命,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思考男女之情。 “大人之能,小女子佩服至极。”须臾后,卫青雁粉嫩红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淡淡的芳香之气,极为恭敬的欠身说道:“大人,小女子卫青雁用这种方式来找大人实属迫不得已,还请大人莫要责怪。” “继续。”许沐川深深的看了一眼卫青雁,缓缓吐道。 卫青雁见许沐川的脸色依旧是淡定自若,自知接下来说的话要是不能够自圆其说的话,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大人,小女子如同大人所想的一样,身怀一些粗浅的功夫,不过也根本入不了大人身边几位将军的眼里。”卫青雁美眸轻轻一眨,心底的紧张之意慢慢的压下去:“大人前段时间在仁宝镇时,去过百花酒楼,小女子便是百花酒楼中人,有幸见到过大人的尊容。” 百花酒楼,前段时间,在仁宝镇时,许沐川便跟着张家的张宝进去过一次。也就是这一次,卫青雁站在百花酒楼的一角,瞟见了许沐川身穿褐色长袍的模样。 “百花酒楼?”终于,许沐川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起了一些疑惑。 “对,就是百花酒楼。”卫青雁每每说到百花酒楼时,她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恐慌之意和恨意:“大人,百花酒楼的坐镇管事名叫玖自冶,小女子便是在玖自冶的手下办事。” “玖自冶?”许沐川有些好奇卫青雁接下来要说的话了,轻声问道:“这和你来见本官是有什么关系?” “大人,玖自冶此人武功虽然无法与大人身边的几位将军相提并论,但是也算得上一位顶尖的二流高手了,在仁宝镇可谓是一手遮天。玖自冶此人心狠手辣,经常残杀百花酒楼里面的一些姐妹,他手中染过的鲜血足足有上百人。幸亏小女子略懂武艺,在他眼中还有利用价值,才没有对小女子动手。” 卫青雁合了合双眼,她的眼皮在发颤,似乎是想到了某些难以回首的往事:“大人,小女子原本没有打算惊扰大人的,可是当小女子见到大人甘愿为民怒灭三族,小女子便知道大人是一位好官,是一位真正为民请命的钦差大人。” “因此,小女子费尽心机的谋划了几日,才躲开了百花酒楼的暗线。只为能够见到大人一面,恳求大人能够帮一帮小女子,帮帮和小女子有同样遭遇的许多姑娘。” 卫青雁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中泛起了淡淡的光华,她强忍住心底深处的恨意和惧意,即便是娇躯在不停的发颤,也缓缓地张开红唇说道:“玖自冶是一个魔鬼,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是,最可恨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一位大人物。” “哦?这个本官倒是有些好奇了。”许沐川沉了沉声,双眼紧盯着卫青雁的美眸,他能够感觉到卫青雁此刻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玖自冶背后便是南城的一位大官,至于是哪一位,小女子地位低微不得而知。不过小女子知道玖自冶背后的那位靠山干的一些勾当。”卫青雁的皓齿紧紧的咬着红唇,红唇上面明显的出现了一道齿印。 听到此处,许沐川心里确实是产生了很多的兴趣。傅恒生等人更是神色凝重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都能够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好奇之意和凝重之色。 “什么勾当?”许沐川沉声问道:“本官希望你不要信口雌黄,若是没有什么证据的话,本官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了。” 看到许沐川已经相信半分的神情,卫青雁的眼底深处有一抹喜色越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暴雨掀动九州城! “大人,南城的一位大官手握重权。这些年来,小女子从玖自冶的口中得知了南城的这位官员,他每年都会将南城以及周围的村镇的一些普通女孩用来贩卖。每年几乎有上千的姑娘无故失踪,皆是被用来贩卖了。” 卫青雁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曼妙的身姿也在轻轻的颤抖着:“一些女孩被贩卖后若是反抗很严重的话,便会遭到无情的凌辱,甚至是杀害,以此来警告其她的姑娘。” 说到此处,卫青雁的红唇便慢慢的合上了,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美眸微微抬起的瞟着高坐在首位的许沐川。 良久,整个房间经过了一番寂静之后,许沐川深深吐出一口气:“当真是如你所说,本官会秉公处理的。” “小女子多谢大人了。”有了许沐川的保证,卫青雁随即便掀起长裙的裙角,缓缓地跪倒在地上,谢意浓浓的脆声脆语道。 “起来吧!”许沐川没有上前搀扶卫青雁,到目前为之还不能够完全相信卫青雁,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卫青雁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她便直起了柳腰,恭恭敬敬站在房间中央,似乎是在等待着许沐川的吩咐。 “公子,一城之内,有一府五州。知府管理整个南城的政事,而五位知州则是受限于知府,管理南城之下的一众县官。若是这位姑娘所说不假的话,那么她口中所说的南城大官就便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位或者几位了。” 傅恒生俯身贴在许沐川的耳旁,小声的向许沐川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嗯,看来南城的某些人手脚也太不安分。”许沐川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大人,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冉宏张了张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等。”许沐川望了一眼正在下着滂沱大雨的窗外,惜字如金的吐出。 等?傅恒生等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猜不透许沐川心中在想些什么。 “咱们入城的动静这么大,你们认为南城的这些人会不知道咱们来了吗?此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只有等到他们露出破绽之时,咱们才有反转局面,才有主动出击的机会。” 许沐川微微弯起一道弧度,扫视了一眼众人,似笑非笑的轻声说道。 “公子说的是。”闻此,闻若非等人皆是抱拳的躬身说道。 随后,许沐川将目光放到了站在原地的卫青雁身上:“既然你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不必在待在这儿了,明日便离去吧!” 轰隆! 许沐川的催赶声宛如催命符轰击在卫青雁的芳心之上。 “大人,求大人莫要赶走小女子。小女子出逃这么些日子,肯定是被他人知晓了,若是此时小女子离开大人的庇护,定然是死路一条。” 忽然,卫青雁娇躯一颤,噗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望着许沐川连忙的恳求道。 许沐川凝视着卫青雁恳求的目光,片刻之后,许沐川似乎有些不忍心的柔声道:“好了,你快些起来吧!是本官考虑不周到,你便在本官帐下待一段时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卫青雁有些激动的落了两行清泪。 而后,卫青雁便极为恭敬的将一双凝脂玉手紧贴在柳腰之上,站在了一旁。她一双如梅花淡雅的美眸还时不时的瞟向陷入了沉思的许沐川身上。 ……………… 南城,这一夜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停滞的在哗啦啦的落下。 这一夜,许多的达官贵人和高官在夜梦中被惊醒了。 这一夜,无数的百姓都望着漆黑无比的苍穹祈祷着阳光能够早日再现。 因为许沐川的缘故,今夜的南城看似在滂沱大雨的显得极为的寂静和安宁,其实在无数雨滴中却是暗藏着许多的杀机。 南城的知府,虽然只是一位四品官员,比不上京城许多的三品以上的大官,但是在南城却如同土皇帝般权势滔天。 南城知府姓林名毅,是一位将近五十岁的偏老男子。本来早早就入睡的他还在做着美梦,却因为从门外传来的惊呼声而惊醒了。 林毅披着一身白色的内衣长衫,神色极为凝重望着已经打开的窗户,沉声喃喃说道:“这位竟然直接来到南城了,怕是不久后,南城便会如同今夜的暴雨般卷起腥风血雨了。” “我林毅一生行事虽无功,但也无过。只希望这位传说中极为肃杀的钦差能够手下留情了。”林毅一双虎目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有些困难的张开了嘴巴,自言自语道。 偌大的南城,不仅是有知府府主林毅,还有着五位品阶为五品的知州官员。 也许在许沐川等人的眼里,区区五品官员而已,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可是,在南城以及周围村镇的百姓的眼里,这五位知州便如同天、如同地。 “你说什么?钦差大臣许沐川来了!”这一夜,南城的各个角落都是传出了这道惊呼声。 “麻烦大了,这位钦差可敢和整个乡绅地主阶层为敌,想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要是能够博得这位的好感,至少在接下来的风云中可以少受些波折。”有些人已经开始盘算着做什么事情来迎合许沐川了。 “马上通知他们,将手底下的一切动作停止下来,将一切踪迹给我抹除干净了。倘若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使心眼儿,让我没有好日子过,我也让他没有好日子。”原本陷入了漆黑夜里的南城,突然呈现出了一道灯火通明的血色美景。 今夜的雨像是在提醒南城的所有人,向南城的所有人宣布他许沐川来了。 狂风袭来,暴雨如注。今夜注定是会让很多人无法安心入睡。 “这南城的水看起来怕是很深很深,一个不小心的话,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许沐川表面上没有什么和惶恐不安的样子,实则心里却是如同万斤巨石般沉重不已。 风烟卷起万般沙,暴雨掀动九州城。 第一百九十五章 齐聚应苑酒楼 翌日,雨终究是慢慢的停了。 经过这场大雨的洗礼,南城中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好像是树叶的那种罄香味。 一缕阳光穿破云雾,降临到了南城。 推开应苑酒楼的大门,御林军一众士卒纷纷提着长枪站立在酒楼的四处,巡查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以防不测。 卫青雁换上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一副极为淡雅的装束。一股清风吹过,卫青雁的容装稍显单薄,并且还含有一丝悲凉。 卫青雁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与许沐川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她知道此时的许沐川等人都还没有完全相信她。 “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许沐川站在应苑酒楼的大门口,身穿一件淡白色的长袍,像极了一位饱读诗书的学子,可是从许沐川的双眸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凝重之色和深沉之意,让人完全看不透:“何时我才能够真正的见到青天高挂之日呢?” “公子……”闻若非看着许沐川的背影张了张嘴,心中纵然有千般话语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许施主,小僧见你心事繁重,切莫以此生疾。”忽然,悟命和尚赤着一双脚,慢慢的从应苑酒楼的里面走出来,双手合十的说道。 许沐川转头看着悟命和尚,淡然一笑轻说道:“知道了,有劳大师告诫了。” “阿弥陀佛,许施主,小僧一大清早便闻到了这应苑酒楼的酒香之味,要不要一起小酌一杯?”紧接着,悟命和尚嘴角一咧,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众人齐齐的望向了面带微笑的悟命和尚,瞬间无语了。 “咳咳,大师你自己慢慢的去饮酒吧!恐怕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来找我了。”许沐川愣了愣,轻声咳了咳,依然习惯的回应道。 “唉!许施主你又说错了,小僧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而是因为小僧要犯我佛门戒律,才能够入地狱,去普渡妖魔鬼怪。南无阿弥陀佛……”悟命和尚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微微摇头轻叹的说道,似乎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许沐川嘴角忍不禁的一抽,看了一眼悟命和尚后便不在多说了,他知道以自己的口才和这脸皮厚道一定境界的悟命和尚辩解,肯定是讨不得好处。 幸亏傅恒生和冉宏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位好酒好肉的悟命和尚,不然他们的心里都会怀疑人生的。 虽然卫青雁在最靠边的位置,但是却也能够听到悟命和尚的说词。她一双充满了惊疑的美眸不停的眨巴着,红唇微微张开的喃喃轻语道:“这是佛家弟子?” 看到一众人的鄙夷眼神,悟命和尚摇了摇头轻叹着,然后迈开步子走进到应苑酒楼的里面去了。 望着酒肉皆沾的悟命和尚,冉宏苦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不知道悟命大师,他是从哪家寺庙中蹦出来的。” 气势磅礴的御林军士卒将整个应苑酒楼都围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好奇和震惊的朝着应苑酒楼投来了目光。 昨夜许沐川等五百多人踏进应苑酒楼时,应苑酒楼的老板和一众小厮都是愣了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了。 直到一大早上,老板出门打探了一下消息时,他才知道住进来的是一位通天的大人物。老板得知自家酒楼住进了钦差大臣后,他又惊又喜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如今,应苑酒楼的老板将整个酒楼上下都整理了一遍,唯恐引起许沐川等人的不悦。 此刻,老板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为低,他正站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随时等候着许沐川等人的吩咐。 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后,许沐川正打算转身回到应苑酒楼内时,从街道两边涌来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咔咔咔——” 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彻在整个街道的上空。 “什么情况?”傅恒生和闻若非等人立刻转眼望去,眉头微微一皱。 许沐川转头而望,眼角一瞥后,继续朝着应苑酒楼的大厅内走去,嘴角缓缓地弯起了一抹弧度:“客人来了,看起来还真不少。” 卫青雁轻咬着红唇,美眸不断的打量着一辆接着一辆涌动而来的马车,一颗芳心在不断的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极为震惊。 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便回到了应苑酒楼内,没有理会即将到来的一众客人。 许沐川刚刚走回应苑酒楼大厅内的一处桌子旁边,从大门口便传来了一阵阵吼声。 “下官林毅,乃是南城知府,特来拜见钦差大人。”林毅穿着一身深色的官袍,威严肃穆的站在应苑酒楼的大门口处,弯腰行礼的大声喊道。 随后,从一辆辆马车下走出来了很多在南城权势滔天的人物。 “下官南城知州,梁文荣,得知钦差大人来此,特来拜见。”一会儿功夫,一个同穿官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头发有些花白的林毅身后,对着应苑酒楼的大厅内喊道。 “下官南城知州,吴江,特来拜见钦差大人。” “下官南城知州,黄昌乐,特来拜见钦差大人。” …………… 一道接着一道的喊声传遍了整个街道,乃至整个南城。 应苑酒楼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震惊不已的站在一边,看着以前可望不可及的这些南城大人物站在应苑酒楼门口,心里的震撼如同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个情况,咱们南城的这些大人怎么齐聚这里?”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压制不住心底的震惊和疑惑,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听说昨天晚上,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入住在应苑酒楼内了。咱们南城的这些大人哪能不过来拜见。”有些消息灵通的老百姓小声的议论着。 “能够让咱们南城的这么多大人物拜见,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位钦差大人想什么样子。” 一些泛着花痴的女子皆是将目光不停的眺望向了应苑酒楼内,希望可以见到传说中钦差大人的面容。 良久,林毅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应苑酒楼的门口,额头的冷汗不意间流出了些,似乎对这位传说中一怒灭三族的钦差大臣有些惧意。 “进来吧!”一会儿后,许沐川的声音便从应苑酒楼的大厅内传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雨欲来! “进来吧!”一会儿后,许沐川的声音便从应苑酒楼的大厅内传了出来。 站在门外的林毅等人终于听到了许沐川的传话,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皆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应苑酒楼的大厅内走去。 一入大厅,林毅等人便见到了坐在椅子上泯酒的许沐川,也看到了候在许沐川两旁的闻若非等人。 林毅等人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是能够分辨在场谁是钦差大臣。 “下官林毅,参见钦差大人。”林毅极为恭敬的走到许沐川身前的五六米处,弯腰躬身的行礼道。 紧跟在林毅背后的五位知州大人也是朝着许沐川弯腰行礼。 “你便是南城的知府?”许沐川慢慢的将手中拿起的酒杯放下,抬起双眼望向了恭候在正前方的林毅等人。 “这钦差大人好年轻哪。”林毅等人眼角的余光见到了许沐川的正容,心里纷纷的愣了愣。虽然他们早就知晓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是个年轻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年轻书生样。 “是,下官便是南城的知府。”林毅愣了一会儿后,他便立即躬着个身子,抱拳回应道。 站在林毅身后的五个知州大人,他们还时不时的抬起眼皮打量着早就闻名天下的许沐川,心中所想无人能知。 “本官身为陛下钦点的钦差之臣,无意打扰林大人的工作,不过既然本官已经来到南城了,还请林大人能够配合本官,希望能够和林大人愉快的相处。” 许沐川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负背,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沉声说道。 “这个自然,只要大人有所吩咐,下官定然是竭尽全力的去完成,绝对不会让大人多多操劳的。” 林毅猜不透眼前许沐川的心思,只能够将表面上的客套话说好听点儿。毕竟不管林毅心里再怎么不待见许沐川,他明面上还是要以下属的态度去回应。 “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多谢林大人和诸位大人的相助了。”许沐川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毅,嘴角似乎弯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下官等人定然听从大人吩咐。”林毅和他身后的五位知州皆是齐声的说道。 “嗯。”许沐川眯了眯双眼,将林毅等人的身形外貌都深深记在了心里。 随后,林毅等人便在许沐川的示意下,纷纷转身离开了应苑酒楼,离开了这里。 等到应苑酒楼只剩下许沐川一众人后,冉宏上前抱拳说道:“大人,要不要末将派人去跟踪他们?” “不用,他们身边肯定是有一些高手相随的,一般人跟踪的话,肯定是会被发现的,这样更让他们都加深了警惕性。”许沐川摇了摇头,用凝重的口语说道。 冉宏思索了一下,认为许沐川所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大人说的是,是末将孟浪了。” “卫青雁,你不是说南城的某些人双手极为不干净嘛!你接触过这些人,刚刚可有看出些什么东西?”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卫青雁。 卫青雁愣了一下,然后将一双凝脂素手贴在腰间,对着许沐川说道:“大人,小女子地位低微,没有见到过背后主使之人。不过依小女子看来,仁宝镇百花酒楼的玖自冶知晓的东西有很多。” 听到卫青雁将矛头突然转向了百花酒楼坐镇管事的玖自冶头上,许沐川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看着卫青雁的双眼迸发出一股凌厉之色:“你这是想要把本官当作枪使,是不是?”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女子所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利用大人的想法。”卫青雁美眸深处急剧一缩,惊惧不已的双膝跪地,连忙解释道。 非常时期,许沐川升起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冷声说道:“若是让本官知道你所说的话皆是慌骗的,想来你应该知道后果。” “小女子绝对没有任何要欺骗大人的想法。”卫青雁低着粉嫩的下巴,娇躯微微颤抖的大声说道。 “希望如此。”许沐川沉声说道:“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下跪,本官不吃这套。” “多谢大人。”卫青雁皓齿轻咬着红唇的慢慢站起,这番勾魂的模样极为想让人上前去怜惜。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去搀扶她,因为她卫青雁在许沐川眼里太过于神秘了,神秘到还不值得可以相信的地步。 应苑酒楼大厅内,众人皆是将目光聚集在了许沐川身上。不知不觉间,许沐川不仅明面上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在众人的内心里也同样成为了顶梁柱。 许沐川合了合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许沐川猛然睁开双眸,转头对着傅恒生极为认真的说道:“傅大哥,卫青雁说百花酒楼的玖自冶是一位二流高手,想必傅大哥出马的话,应该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其擒来。只要能够撬开玖自冶的口,那么局面便会掌控在咱们的手中了。” “小人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只是公子的安危……”傅恒生立即双手抱拳的说道,眉宇间露出些纠结之意。 “傅将军放心,只要我冉宏和闻将军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大人出任何事情。”冉宏虎躯一震,凝视着傅恒生,大声说道。 闻若非也默不作声的望向了傅恒生,只要一个眼神,傅恒生便能够知晓闻若非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公子,那小人便去了。小人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将那贼子活捉过来,带到公子面前。”话毕,傅恒生便二话不说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傅恒生走出大门后,立刻挑出一匹快马,前往仁宝镇。 看着傅恒生离去的背影,许沐川忍不住的握了握拳头,他眼神中的凝重之色不由得的加深了几分:“风雨欲来,又要血染大地了,希望到时候能够让我手中少沾染些血液。” 望着仁宝镇的方向,卫青雁的美眸中忽闪一道浓浓的杀意。卫青雁只要一想到自己往年在百花酒楼的日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恨意。 “你们快活了这么久,终究是到遭报应的时候了。”卫青雁藏在玉纱裙内的双手紧紧的握着,素手指尖处被她的用力而显得极为的发青,没有什么血色。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陈家而来 在南城的某处府邸内,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弯着腰,站在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旁边。 “大人,钦差大臣来了,恐怕是祸非福。要不要先下手?”身形魁梧的大汉看起来一副憨厚的模样,实则双眼中满满的皆是杀意。 “不可,现在我们还没有暴露,要是先动手而暴露了行踪的话,那将是灭顶之灾。”中年男子身形立刻一颤,摆了摆手凝重道:“况且他身边还有诸位高手相互,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解决掉的。” “大人,咱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又不会傻傻的同这位钦差正面相对,只要手段高明,谁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魁梧大汉嘴角一扬,冷声的话语中夹杂着让人心悸的杀意。 “这………”中年男子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被发现的话,他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能够将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偷偷的解决了,那么他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先看看吧!若是这位钦差当真是发现了蛛丝马迹,在行动手。”沉吟了许久,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关,低声说道。 “是,大人。”魁梧大汉恭敬有礼的抱拳回应道。 与此同时,在南城的某些地方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一幕。 某个隐蔽的房间内,十几个身份不凡的男子对视而坐。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阴郁男子开口道:“这位钦差来者不善,在仁宝镇之时灭了三家二百多人。若是咱们所做的这些事情被捅破了的话,怕是也讨不了好。要不咱们……” “荒唐,对钦差大臣下手,这种事情一旦败漏,整个北渊国都没有咱们的立身之地了。”还没等刚才那个黑袍男子说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直接否决道。 “我同意对钦差出手,不然这位钦差只要发现了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咱们所有人都得死。不如狠下心拼一把,也许还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又有一个男子狠狠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下定决心的咬牙说道。 “我同意,乘着现在这位钦差还不知晓咱们,先下手为强,把他解决了。”紧接着,便有人附和道。 “我也同意,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希望咱们能够成功。”坐在主位的男子沉声说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眼眸中的凌厉之色让在场一众人都感到心惊胆颤。 ……………… 应苑酒楼 许沐川没有亲自前往南城的官府探查什么案卷,他知道就算往年有些冤案也肯定被销毁了,此时前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不过许沐川为了谨慎一点儿,还是让云长青领了一队人马前往官府,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公子,南城的第一富商陈员外派了他的管家前来,想请公子入陈家赴宴。”闻若非贴近许沐川的耳边,小声说道。 “哦?陈家?”许沐川有些好奇的眯了眯眼睛,转头问道。 “听说陈家是南城周边最为富有的家族,资产遍布整个北渊国,实足的财势滔天。”闻若非解释道。 “既然是陈家的人想要请我入府赴宴,那么我就去看看吧!”许沐川淡然一笑。 闻若非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么小人便让陈管家进来了。” 于是,在许沐川的示意下,闻若非便走到门口,让候在门口处的陈家管家进来了。 陈家管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偏老男子,身穿精致的蓝色长衣,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些和蔼之意。 “小人陈家陈平方,拜见钦差大人。”陈平方一踏进来,便看到了站在应苑酒楼大厅内的许沐川,他没有半分停顿的将腰弯到了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陈家,怎么会想请本官入府赴宴呢?好像本官和陈家没有什么交集吧!”许沐川上来就直接快语问道,似乎别有它意。 陈平方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看着许沐川,微笑着恭维道:“我家老爷早就听闻大人的威名了,对大人崇敬不已。此番知晓大人来到了南城地界,我家老爷便忍不住心中的喜色,派小人前来请大人入府一聚。” “是吗?既然陈老爷这般相邀,本官也不好意思拒绝了。”许沐川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看起来极为和睦:“那就劳烦陈管家带路了。” “大人能来,我家老爷定然是高兴的很。”陈平方听到许沐川愿意前往,喜色浓浓的躬着身子道:“大人请随小人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许沐川缓缓地的点头应道。 随后,许沐川便带着闻若非和冉宏以及无所事事的悟命和尚三位一流高手,跟在陈平方的后面。 踏出大门口,许沐川等人便看到了两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停靠在门口处。 珍珠窜起的帷幕挂在马车的小窗子上面,高等布料所做的幕帐挂在马车的车门口,两匹上等的宝马雄气昂昂的在磨损着马蹄。 便是这两辆马车,就尽显陈家第一富商的资本。 “公子,咱们还是乘坐自己的马车吧!”走出大门口,陈平方便站在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旁边,躬着身子等候着许沐川上车。此时,闻若非上前轻声对许沐川说道。 闻若非担忧陈家派来的马车内有些不安分的因素,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才开口。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 “嗯。”许沐川瞬间就明白了闻若非话里隐藏的意思,然后看着陈平方,大声说道:“陈管家,这马车本官可做不起,不习惯。本官还是自己乘坐马车跟在后面吧!” 陈平方莫名其妙的愣住了,他搞不清楚许沐川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许沐川说自己乘坐马车而来,他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立刻挤出一分笑容道:“好,大人请便,小人就在前面为大人领路。” 然后,许沐川和闻若非等一行四人乘坐着自己的马车,紧跟在陈家这两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后面,朝着南城第一富商陈家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入陈家,遭无视 陈家,南城第一富商大贾的家族。 在整个南城,就算是权势滔天的知府和知州大人都不敢得罪南城陈家,因为陈家实在是太有钱了,有钱到没有地方花的地步。 听说陈家的产业遍布各个领域,整个北渊国的四处都有着陈家的产业,实足实得站在乡绅地主阶级的第一阶梯上面。 陈家可是没有谁敢动,据说陈家不仅有钱,更是有势,京城内很多的大官都受到过陈家的恩惠。最主要的是,某些势力极大的山匪团队中都掺杂着陈家的影子。 许沐川听到陈家相邀,他便知道陈家定然是来者不善,或者说是想试一试许沐川的底。 陈家有想法,许沐川前去赴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他想见识一下南城陈家到底是有多富,更想看看陈家的水有多深。 “咔咔咔——” 马车声滚滚而来,在陈家门口恭候着的二十来个家丁丫鬟听到马车轱辘的声音后,都快速的整理了一番仪容,弯着腰站在大门两旁,静静的等候着陈平方等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许沐川在陈平方的带领下,来到了陈家的府邸。 许沐川一下马车,放眼一望,便看见了陈家那高高厚厚的白玉墙壁,看见了站在大门口仪容堂堂二十来个家丁丫鬟。 在陈家周围皆是葱葱绿绿的树木和清澈见底的流水,就好像陈家独立于这方天地一样。 陈家朱红色油漆的大门气势磅礴,在其上方挂着一个金玉雕装的牌匾,上面写着一个恢宏大字——陈。 “大人,请!”陈平方下了马车后,快步走到许沐川的身前,弯腰伸出右手指着陈家大门,说道。 “带路吧!”许沐川瞟了一眼陈家大门口,转头看着陈平方,漠然说道。 望着气派极为不凡的陈家大门和站在门口两旁候着的家丁丫鬟,许沐川心里感慨道:“当真是有钱哪!” 陈平方眼角轻轻瞥了一眼许沐川脸上淡漠的表情,想到了某处地方,立马开口说道:“大人,我家老爷这两天感染了风寒,不便出门来见大人,还请大人莫要责怪。” “无妨,本官能够入得了陈老爷的眼,已经不错了,哪里能够让陈老爷出门相见,毕竟陈老爷的身子骨重要。”许沐川轻笑着回应道。 陈平方虽然五十来岁,见过许多的大风大浪,但是听到许沐川的这般回答,他心里不由得还是有些发虚,忍不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大人,请进。”陈平方不在多说,立马走在前面为许沐川领着路。 许沐川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官居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更是有天子之剑。莫说一个南城的陈家,就算是整个北渊国的顶尖家族见到许沐川,也得恭恭敬敬的跪拜行礼。 可是,陈家的一个管家见到许沐川都只是躬身行礼,而为行跪拜大礼。可谓是丝毫没有将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放在眼里了。 许沐川知道这是陈家、或者说是乡绅地主阶层给他许沐川的一个下马威,就好像陈家在对许沐川说:“你能够灭了仁宝镇小小的三个家族,还能灭了我陈家不成?” 陈家老爷没有亲自上门求见许沐川,已然是不给北渊大帝钦点的钦差大臣许沐川脸面了。此番更是没有在门口相接,这里面的道道可就很多了。 若是许沐川心中稍有怒意,将御赐的天子之剑取出来的话,那么别说陈家了,就是整个北渊国的乡绅地主都要纷纷以跪拜大礼来见。 若许沐川当真用天子之剑来逼着陈家众人跪拜行礼,那么陈家所有人都会在龙威下朝着许沐川跪倒。但是,明面上陈家落了气势,实则许沐川倒是没有了威势,需要用天子之剑才来狐假虎威。 “陈家,陈老爷,气势不凡嘛!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陈家还有什么招,希望别太让我失望了。”许沐川丝毫不在意陈家的这般无视,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细腻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许沐川不太在乎形式,但是闻若非和冉宏两人却是有些气愤的露出了一些杀意,眼眸中的汹汹不满之色紧盯着陈平方的后背。陈平方被冉宏两人冷视着,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于是,在陈平方的带领下,许沐川等人踏进了陈家的大门。 许沐川等人顺着陈家大厅,走上了一条鹅卵石铺满的羊肠小径,一路上分花拂柳而来。四周的亭台楼阁高高而立,小道旁边还有一弯溪水流过。 顺着小道走去,两旁皆是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清澈的溪水中映出美妙的艳影。 陈平方早就在陈家老爷的吩咐下,将许沐川等人带到了一处雅致芳华的亭子内。 “大人,烦请您在这儿坐一会儿,小人这就去通知老爷。”陈平方将许沐川领到了这处亭子处后,立马就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陈平方离开之后,整个幽静雅致的亭子内只剩下了许沐川四人,连一个过来服侍的丫鬟都没有。看起来陈家和许沐川之间的某些斗争已经开始了。 “大人,这陈家不过区区的一方富商,竟然让大人受到如此侮辱。末将这就去将陈家的狗屁家主给提过来。” 冉宏可以不在乎自己受到的冷漠对待,但是许沐川代表的可是朝廷的颜面,怎么能够让人如此无礼对待?冉宏极为气愤的冷哼道。 “慢着,冉将军,你这一去可就刚刚好中了陈家老爷的下怀了。咱们不仅不能够发火,还得好好的在这儿坐着。”许沐川拍了拍冉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冉宏。 冉宏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冉将军,陈家这三番两次的无礼相待,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发怒而在陈家撒泼。若是我真的如此行事了,那么便让陈家有了个借口,到时候北渊国的各大乡绅家族纷纷请命上书,就算是陛下也会为此感到头疼吧!” 许沐川轻笑着说道,十分怯意的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望着周围的美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借口?只是一个借口 “冉将军,陈家这三番两次的无礼相待,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发怒而在陈家撒泼。若是我真的如此行事了,那么便让陈家有了个借口,到时候北渊国的各大乡绅家族纷纷请命上书,就算是陛下也会为此感到头疼吧!” 许沐川轻笑着说道,十分怯意的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望着周围的美景。 冉宏张了张嘴,瞬间感觉一股阴谋弥漫在周围:“大人,这陈家太过放肆了。” “无妨,这点儿无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许沐川毫不在意的眼角淡淡一瞥,轻声说道。 “公子,希望这陈家还有点儿分寸,不知道这这周围有没有被设下埋伏吧!”闻若非扫视了周围一眼,来回打量着寂静雅致的亭子周边,担忧不已的说道。 “不可能,陈家除非想要想要被灭族了,事情一旦发生,不管我死不死,他陈家都得亡。”许沐川立刻摆了摆手,不愿意相信闻若非的观点。 “公子,狗急了还跳墙,咱们不得不防哪!”闻若非做官多年,深知其中的水极为的浑浊。官场上和阶级斗争上面,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不会在意一些损伤的。 许沐川转头看着闻若非告诫且担忧的眼神,沉吟片刻后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吧!若是有你们三位大高手在都护不了我的这条命那么就证明我许沐川该死了。” “大人慎言,莫要说这种话。”冉宏连忙的抱拳说道,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听到许沐川说这种丧气的话。 “哈哈哈,冉将军不必这么激动,我只是开玩笑的,我可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这条命。”许沐川立刻就托住冉宏抱拳的双手,让其不必多礼,轻笑道。 于是,在经历过一番对话后,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的心神提高到了极致,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想必在周围只要有埋伏并且稍动一分,都会被冉宏等人给发现。 “好酒,许施主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种美酒,罪过罪过哪!”亭子内,最为清闲自在的人恐怕就只有悟命和尚了,他端着酒杯泯着美酒,笑吟吟的朝着许沐川说道。 “大师,这可是我专门从应苑酒楼带出来的上等美酒,就是怕大师一路口渴,所以才取了这么一壶出来。” 许沐川现在和敬重悟命和尚,因为这其貌不扬的悟命和尚对许沐川可是有救命之恩,值得许沐川以礼相待。 “是嘛!那就真的是罪过了。阿弥陀佛。”一听许沐川专程给他带的美酒,悟命和尚慢慢的放下酒杯,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多谢许施主费心了。” “大师客气了。”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回礼说道。 其实许沐川等人和悟命和尚相识这么久了,许沐川偶尔会侧面推问悟命和尚的来处,可是悟命和尚每次都只是打着哈哈的敷衍了事。这让许沐川等人对于悟命和尚更加是多了许多的好奇之意。 清风拂过,杨柳依依的随风轻舞着。 随着陈平方离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许沐川四人好似被遗忘在这里了一样。无人来问,无人来伺候,这一方天地似乎除了流水葱绿便再无他人了。 被陈家如此无礼之待,绕是许沐川毫不在意的心境也泛起了一抹冷笑:“陈家当真是好样的,我想这背后肯定还有一些人的影子,不然就算陈家再怎么势大,也绝对不敢在明面上这般作死。” “公子,我们还要等下去吗?”闻若非环顾四周一眼,发现这周围平静如水,没有半点儿有埋伏的迹象,于是开口问道。 “既然已经来了,咱们连陈家的深浅都不知晓,怎么能够就这么离去了。当然是要慢慢的等下去了,我倒要看看陈家老爷能不能够沉住气。”许沐川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的凌厉气息让闻若非都感到了一丝冷意:“闻大哥,剑还在身上吧?现在可以将其取出来了。” “公子,小人一直将天子之剑贴身相带,这就取出来。”闻若非屏住了呼吸,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裳,褪去淡黑色的一袭长袍。 许沐川来时留了个心眼,将北渊大帝君羽易御赐的天子之剑也随身带来了。只不过许沐川让闻若非将天子之剑紧贴在身,用外衣遮掩住天子之剑的龙威外形。 闻若非身材高大,将天子之剑贴在后背而藏,穿上外衣后,旁人根本就没有发现的可能。 锵! 天子之剑被闻若非从自己的后背取出,龙威瞬间弥漫在整个亭子小巷的周围。 “公子。”闻若非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着天子之剑,朝着许沐川半跪在地上,举剑低头道。 许沐川缓缓地用双手托起天子之剑,从闻若非的手中将天子之剑拿好。然后,许沐川便将天子之剑放于石桌的中央处,并且用一块轻小的木架子撑住了。 “大人,您这是要?”冉宏搞不懂许沐川的这番举动,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刚才只是我许沐川在等候他陈家,他陈家可以有万般的理由解释其中的缘由。可是,现在天子之剑一出,就表示了陛下亲临陈家。我倒是要看看陈家能够让陛下等候多久。” 许沐川冷笑的望了一眼原先陈平方离开的方向,轻笑着说道。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眼神中皆是闪过一丝震惊之意,他们听到许沐川的这番话后,瞬间就明白了许沐川的意图是什么了。 陈家的无礼举动就是想要许沐川大发雷霆,然后陈家便可以有借口上书起诉许沐川。 因此在许沐川来的时候,陈家的管家陈平方便在悄悄的注视着许沐川有没有带着天子之剑而来。陈平方将许沐川带到了这处亭子内后,他肯定是将许沐川没有携带天子之剑的事情告诉了上去,这才让陈家有胆子在今日将许沐川晾在一边。 谁能够想到许沐川的心思缜密如此至极,根本就没有将天子之剑拿出来,而是掩人耳目的带来了。 “你们陈家需要一个借口,我许沐川何尝不是需要一个借口呢?”许沐川心底喃喃道:“就算你陈家背后有人,能够保你陈家。但是这不敬北渊大帝的罪名不可谓不大,应该可以让你陈家好好喝一壶的吧!” 第两百章 陈家老爷陈望! “你们陈家需要一个借口,我许沐川何尝不是需要一个借口呢?”许沐川心底喃喃道:“就算你陈家背后有人,能够保你陈家。但是这不敬北渊大帝的罪名不可谓不大,应该可以让你陈家好好喝一壶的吧!” 冷风萧瑟,是那么的罄入人心。 许沐川午时来到的陈家,可是此刻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了。整个幽静的亭子周围却不见半个人影。 天子之剑这金黄色的闪亮模样极为的亮眼,整个亭子周围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汹汹龙威,让其周围的鸟禽和虫蛇不敢靠近半分。 许沐川等人悠闲载载的坐在亭子内饮酒赏景,看起来没有半分的怨念。 忽然,从外面葱绿的羊肠小道上面走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他的头发黑白相间,面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此人自然就是陈家的家主陈望。 在陈望的左侧后方还紧跟着陈家的陈平方,陈平方的后面还跟着十来个家丁和丫鬟。 许沐川等人皆是发现了陈望的身形快步而来,不过许沐川等人没有半分动容,依旧坐在石凳上面默默不语。 “钦差大人,一切都怪我这管家不懂事,大人来了都没有和我说。这也是我的错误,管家看着我刚刚服下风寒的良药正在休息,不忍心打扰我,这才怠慢了大人哪!还望大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哪!” 陈望等十来个人距离亭子处还有十来米时,陈望的粗狂声音便传至了许沐川的耳中,言语中满是歉意。 许沐川没有回声,依然坐在凳子上闭着双眼,装作休息。不过许沐川听到了陈望的说话后,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常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是小人的错,小人见到老爷服药休息了,不忍心打扰,这才迟迟没有禀报。要是大人心中有怒的话,还请莫要责怪老爷,要怪就怪小人不懂事吧!”陈平方十分懂味的紧接着附和道,身子佝偻着极为的恭敬。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站在许沐川的身旁,淡漠不已得冷视着走过来的陈望等人。 原本陈望猜测许沐川要么发怒,要么和蔼着说客套话。可是当他的话已经说出去有一会儿后,他却没有见到许沐川有半点儿动作,这让陈望大感疑惑,眉头不由得皱起了。 眨眼间,陈望等人便走到了亭子处。 陈望笑吟吟的拱手对着坐在石凳上的许沐川继续说道:“大人,这都是陈某疏忽了,大人若是心中有怒,还请莫要憋在心底,说出来让陈某好好致歉。”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看着面色红润且声音洪亮有力的陈望,哪里是有丁点儿生病的意思,之前的话分明就是托词。 即便冉宏等人再怎么不悦和愤恨,他们都只是如同石像般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老爷,您快看,那是?”忽然,陈平方眼角一瞥,便发现了摆放在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小声惊呼的贴耳说道。 “什么东西?”陈望顺声而看,便看到了龙纹雕刻的天子之剑:“这是……” 两个呼吸过后,陈望眼眸深处急剧收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轻轻一颤,心底惊呼道:“莫非此剑便是陛下御赐的天子之剑。” 一刹那,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了。在场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后,便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了。 望着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龙威压迫之气,陈望藏在衣袖下面的一双褶皱老巴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冷汗不禁意间从额头直冒出来。 陈平方似乎也猜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瞬间感到了一股窒息之意袭来。他心底更是震惊和疑惑的在思索着:“天子……天子之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他们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哪!” 不由间,陈望没有在开口说话,他只是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眼角不停的瞟着坐在石凳上微微闭眼看似休息的许沐川。 良久,许沐川撑着额头的右手轻轻一抖,整个人好像刚才睡意中苏醒过来:“哎哟!我怎么睡着了。” 许沐川伸出双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刚好遮挡住了余光的视线,刻意去避开看到了陈望等人:“唉!看来今天怕是见不到陈老爷了,冉将军,闻大哥,咱们回去吧!” 说着说着,许沐川就身形十分自然的站起来,用后背对准了陈望,表现出一副完全没有看到陈望等人的意思。 “是,大人(公子)。”冉宏和闻若非两人听到了许沐川的话后,冷眼看了陈望一眼后,不约而同的朝着许沐川微微躬身抱拳说道。 此时,站在亭子外面的陈望嘴角闪过一抹苦笑之意。而后陈望咬了咬牙关,对着许沐川抱拳说道:“钦差大人,陈家家主陈望,前来参见。” “嗯?”许沐川故作疑惑的轻声说道:“谁在说话?” “大人,这边,在您的身后。”陈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些不舒服。 许沐川眼角滑过一丝冷意,然后顺着声音转身回头看到了陈望:“咦!莫非你就是陈老爷了吧!” “大人,小人便是陈家的家主陈望。由于小人身体不适,安排不周,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莫要责怪。”陈望咬了咬牙齿,强行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陈老爷,本官只不过是个闲人罢了,多等一会儿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陈老爷要保重身体才是,毕竟陈老爷年事已高,要好好休息。”许沐川淡然一笑,轻轻的说道。 “大人的心胸宽广如汪洋大海,小人值得学习。”陈望听到许沐川的这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天子之剑,吞咽了一口唾沫后,笑着恭维说道。 “不过……”许沐川可不会傻傻的受到恭维后,就忘记了自己叫做什么。 见到许沐川眉头一皱,作出一副有些为难的表情。陈望心底“叮咚”一响,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安之意深了起来。 “本官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你陈家让陛下苦苦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事可就有些麻烦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就是本官怕也保不住你陈家吧!” 许沐川看了一眼陈望,然后将目光凝聚到了摆放在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轻声叹了一口气。 第两百零一章 咄咄逼人,陈望心惊 “本官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你陈家让陛下苦苦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事可就有些麻烦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就是本官怕有保不住陈家吧!” 许沐川看了一眼陈望,然后将目光凝聚到了摆放在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轻声叹了一口气。 陈望和陈平方等人瞬间呆滞了,一张张懵逼的脸中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大……大人,您说什么?陛下?”陈望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心底涌动着无数的震惊之色和惧意。 “难道陈家老爷不不知道天子之剑所代表的含义吗?”许沐川嘴角的微笑已然收起,冷冷的双眸散发着寒气直朝陈望等人而去:“本官等候陈老爷一个时辰无所谓的,可是陈老爷竟然丝毫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这……大人,是陈某安排不周到,还请大人莫要责怪,大人莫要责怪。”陈望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此时的面色虽然有些惊惧,但是也没有显得慌乱。 陈平方咬了咬牙齿,躬着身子抱拳说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若是大人心底不舒服,尽管责罚小人吧!” “冉将军,天子之剑是否代表陛下亲临?”许沐川冷冷的瞟了陈望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冉宏,严肃认真的问道。 “启禀大人,天子之剑乃是陛下随身携带的龙之利刃,按本朝律法,天子之剑出行便是代表着陛下亲到。”冉宏极为配合的大声回应道。 冉宏的声音洪亮无比的响彻在整个天地间,陈望等人皆是听得明明白白。陈望这年过半百的身躯顿时感到一阵的冷意袭来。 “冉将军,北渊百姓若是见吾皇而不行跪拜之礼,当如何?”许沐川紧接着冷声呵斥道。 一刹那间,整个亭子周围的空气中的温度都是急剧的下降几度,站在陈家管家陈平方后面的一众家丁丫鬟皆是忍不住的在剧烈的颤抖着身子。 “按照本朝律法,轻者当斩!重则当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冉宏轻轻的蹬了一下地板,虎目汹汹的扫过了陈望等人。 轰隆! 陈望等人的心底瞬间炸开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能够在装模作样的站在一旁呢? “噗通……” 陈望立刻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朝着摆放在亭子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磕头大喊道:“草民陈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原本已经做好了许多托词的陈望在天子之剑的面前瞬间被击碎了,他心底的无数客套话和准备的敷衍全部变成了泡影。 随着陈望这个主心骨都跪倒在地上了,陈平方和一众的陈家家丁以及丫鬟怎么还能够站得住,他们纷纷跪拜的喊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哼!”许沐川冷眼扫过了不断流着冷汗的陈望,说道:“陈老爷,现在才知道向陛下请安,看起来是有些太晚了吧!” “大人息怒,陈某只是一介草民,不懂这些礼数,还请大人莫要生气。”陈望低着头,眼底闪过无尽的杀意和怒意,他陈望打拼这么多年,哪里受到过这等侮辱。不过陈望依然要咬紧牙关的歉意浓浓的说道。 “陈老爷说笑了,你陈家家大业大,资产遍布整个北渊国。见识恐怕比我这个半吊子的钦差大臣要多得多,陈老爷的这番说词不如和陛下亲自去解释吧!看看陛下能不能原谅你的过错。” 苦苦等待了一个多时辰,被陈家如此无视,许沐川可不会因为陈望的一句话就这么松口的。 “大人,陈某当真不知道陛下的天子之剑在此,若是早就知道,陈某定当拖着这副带病之躯前来跪拜请安。”事已至此,陈望怎么猜不到许沐川的想法,因此他只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陈望有些急切的撇开这事,许沐川的心里瞬间一喜:“上钩了。” 许沐川外表面色黑沉,凝视着陈望一会儿后,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哦?那么陈老爷的意思是早知道陛下御赐的天子之剑在此的话,肯定就会早早的过来拜见了,陈老爷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陈望跪在亭子外面,正对着摆放在石桌上面的天子之剑,他抬头看着面色黑沉的许沐川,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许沐川的这句话,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陈望使劲的点了点头:“对,陈某若是早知道能够代表陛下的天子之剑在此,陈某定然早早的过来拜见。” 陈望身为南城的第一富商大贾,他心中的傲气如同雄鹰一样。此时他在面对许沐川依旧自称陈某,可见陈望的态度是怎么样了。 “如此说来,陈老爷早知道本官已经来了,只是因为没有想到陛下御赐的天子之剑而来,所以才迟迟不肯相见。原来,本官还不够资格让陈老爷亲自相见,故意将本官晾在这儿足足一个时辰了。陈老爷当真是不愧南城第一富商之威名,本官佩服。” 许沐川双手负在后背,整个人站在亭内,身体内迸发的威势与天子之剑的龙威搅动在一起直冲云霄。 闻此,陈望的瞬间感到了一股窒息感袭来,他心底叮咚一响,大感不妙。 “冉将军,若是有人欺辱本朝一品大臣,当如何?”许沐川转头冷视着冉宏,大声的问道。这一声大喝声,似乎是在询问着冉宏,又像是在提醒着跪倒在地上的陈望等人。 “启禀大人,按照本朝律法,欺辱当朝正一品大员的人,当斩!”冉宏虎躯一阵,赫然吼道。 冉宏口中吐出的一个斩字让陈望等人皆是身形一颤,在此刻,陈望似乎才记得了眼前年纪不大的许沐川可是真正的陛下钦点的一品大臣哪!而他陈望在怎么有权有势,说白了还只是一个无官阶的百姓而已,与其为敌简直是痴人说梦。 “冉将军,若是他人故意无视正一品钦差之臣,见钦差之臣而不行大礼跪拜,甚至有戏弄之意。当如何?”许沐川狠狠的一蹬地板,冷视着陈望有些颤抖的身子,大声喊道。 冉宏躬着身子抱拳喊道:“启禀大人,钦差之臣乃是携带陛下之龙恩而执行圣命,戏弄钦差之臣便等同于戏弄当朝天子,按律当抄家灭族,为首者当凌迟处死!” 第两百零二章 灭了你陈家又如何? 冉宏躬着身子抱拳喊道:“启禀大人,钦差之臣乃是携带陛下之龙恩而执行圣命,戏弄钦差之臣便等同于戏弄当朝天子,按律当抄家灭族,为首者当凌迟处死!”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在白日中响了一阵阵空雷,惊得陈平方和他身后的一众家丁丫鬟在颤抖不已着,就连陈望也是呆愣的感到心惊胆颤。 “陈老爷,看来你陈家的傲气太高了,高到让本官都摸不到。”此时此刻,许沐川才完全展现出了一位一品钦差大臣的汹汹官威。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陈……草民只是……只是有些糊涂了,怠慢了大人。”陈望慌神了,他真的有些慌了,若是今日此举的事情被传入京城,他不知道自己陈家还能存活吗。 “哼!你陈家简直是放肆!一是对陛下不敬,让陛下苦等一个时辰,并且见到天子之剑竟然连跪拜之礼都不行,还直腰而视,莫非你陈家有反叛之意不成?二是见到本官竟然不懂半分礼数,面带桃花,满嘴糊话,如此欺辱本官,你是否有谋害本官之心?” 许沐川顺势而逼,言词凿凿的跺地而吼,浩荡官威席卷整片苍穹大地:“如此行径,陈家又有何存在的必要,恐怕距离满门抄斩之日不远了。待本官上书朝廷,一切皆有陛下亲自定夺。” 寂静! 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此刻寂静了下来,就连半点儿呼吸声都没有了。 一秒钟过后,陈望立即就从震惊、恐慌、害怕的心境中突围出来,朝着许沐川磕头大喊道:“大人莫要生气,一切皆是小人不对,让大人受到委屈了,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反叛之意!这要是被许沐川给添油加醋的禀报了上去,别说他陈家是南城第一家族了,就是整个北渊国的第一家族也得被灭族。 陈望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许沐川的文字狱中,此时想要摆脱已经不大可能了。 说来可笑,一开始陈望以为自己身为南城的第一富商大贾,就算许沐川乃钦差大臣也不敢轻易的动他陈家。可惜,事与愿违,陈望哪里知道许沐川的手段极为狠辣,一言一行中皆是有将陈家打入深渊的想法。 原来陈望在面对许沐川还自称陈某,而后又是以草民自称。此刻面对杀意腾腾的许沐川,他陈望心底的傲气彻底被击破了,更是将姿态放到了极低的层次,以小人自称了。 若是许沐川当真将今日之事上书朝廷,他陈望肯定能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就是他背后的人也保不住他陈家的安稳。如此,他陈望只能够跪地求饶了。 “陈老爷,本官哪里生气了,本官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许沐川冷冷的凝视着跪倒在地的陈望,缓缓地解释道。 “大人,小人老儿糊涂了,莫要与小人一般见识,还请大人息怒。”陈望彻彻底底的没了半分的傲气,跪在地上犹如一个普通的老头样在祈求着。 许沐川凝视着跪倒在地上的陈望等人沉默不语了,然后,许沐川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陈望走去。 不一会儿,许沐川便走到了陈望的身侧。而后,许沐川拉扯了一下长袍,半蹲在陈望的身侧,贴耳冷声轻声道:“本官知道你陈家只不过是某些人派来试探的卒子罢了,本官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本官既然敢灭了仁宝镇的三大乡绅家族,就敢在今日灭了你陈家。你信不信?” 一股无尽的寒气直涌心底,陈望的后背已然将衣衫给浸湿了,他呆愣了一下后连忙点头回应道:“小人信,小人信。大……大人,小人和陈家还入不了您的眼,还请莫要与小人计较。” 以后的事情陈望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日若是不将许沐川给打发了的话,他陈家定然将会成为北渊国的历史,不复存在。 现在陈望心底满是悔恨,要是早知道对许沐川使绊子会有这么麻烦棘手的事情发生,就算打死他陈望,他也不会去招惹到许沐川这条过江猛龙的。 可是,事情已然发生了。只要许沐川将今日的事情稍微的添油加醋禀报上去,他陈家除了覆灭不会再有第二个结果了。因此,陈望只能够将自己的傲然之气收到心里,摆好姿态的求饶。 “本官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既然本官敢灭了仁宝镇的三大家族,就不怕与尔等乡绅家族为敌。今日你陈家相邀本官,是想为了试探本官的深浅,本官又何尝不是来试试你陈家的水有多深呢?” 许沐川半蹲在陈望的身侧,小声的杀意浓浓道:“本官既然任职了钦差之臣,就没有将生死放在眼里了。陈老爷,你活大半辈子了,难道真以为是本官要动你乡绅家族吗?你也不用你的蠢货脑袋好好想想,若是没有京城的那位示意,本官敢与天下乡绅家族为敌吗?怕是本官还没有走出仁宝镇就变成了尸体了。” 陈望大大的张开了嘴巴,不停的在喘息着粗气,尽力的平复下心中的震惊和害怕之意。 跪在陈望后面的陈平方更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陈平方当真是彻底被许沐川给惊吓到了。他此刻似乎才想起来了许沐川是当朝一品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许沐川将他杀了,他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大人,是小人愚钝,是小人愚钝。”陈望双手撑在地板上,威严尽丧。 “陈老爷,本官不是那种嗜血的人。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本官手携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本官就算斩了你陈家上下近千口人,你陈家背后的人或者是其它的乡绅家族敢说什么吗?自己好好想清楚在站队吧!莫要被人当枪使。” 许沐川冷笑着轻声说道,似乎这一切都在许沐川的掌控之中,似乎这一切都在按照着他的剧本在演着。 “大人提醒的是,小人明白了。” 此刻,陈望对于许沐川的杀意和恨意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不敢在表露出一分来。 第两百零三章 心惊胆颤 “大人提醒的是,小人明白了。” 此刻,陈望对于许沐川的杀意和恨意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不敢在表露出一分来。 许沐川不知道陈望心里的想法,也不想知道陈望到底想做什么。许沐川知道从今日起,只要他不死,陈望和整个陈家都有把柄在他手里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陈老爷,今日之事本官暂且不说,日后你要在敢逾越半步,后果应该不需要本官来提点吧?”许沐川慢慢的在嘴边弯起一道令人深思的弧度,笑着说道。 “知道,小人当然知道。”陈望的额头满是冷汗,他下意识的擦了擦汗水,看起来极为狼狈。 “那就好,本官应该还会在南城呆一段时间。希望在某些方面,本官能够得到陈老爷的相助。”许沐川长吁一口气,缓缓地直起腰。 “只要小人能够做到的,小人定然竭尽全力的帮助大人。”事已至此,陈望只能够答应了许沐川的要求,他别无选择。 “行吧!今日之事就暂且到此为止。陈老爷身体不适,还是快些去休息吧!本官待会儿自己离开,就不劳陈老爷相送了。”许沐川没有打算搀扶陈望的意思,直接转身走到亭子内,冷声说道。 “大……大人,不如在小人的府邸吃个便饭吧!”陈望深深的望了一眼许沐川的背影,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不用了,本官就不打扰陈老爷休息了。”许沐川没有半点儿的犹豫,直接拒绝了。因为对于许沐川来说,来到陈家已经得到了足够大的收货,没有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是,那么大人慢走,小人就先行下去了。”陈望咬了咬牙关,用低沉着声音说道。 于是,陈望用双手撑着膝盖,缓慢的直起了腰杆。陈平方见到陈望的动作,立刻就上前搀扶着陈望。 在陈平方触碰到陈望的手臂时,陈望立刻转头冷视了陈平方一眼,眼神中的杀意和恨意让陈平方感到心惊胆颤的低了低头,不敢言语。 而后,陈望在一众家丁丫鬟的簇拥下,转身朝着和许沐川等人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望着陈望有些落寞的背影,闻若非的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轻声说道:“公子,这陈家怕是恨死您了。” “无妨,这天下间,想杀我和恨我的人不计其数,多他陈家并没有半点儿的损害。相信只要陈家不傻,只要我一日不死,他陈家就一日不敢在我面前蹦跶。”许沐川捋了捋垂在耳垂边的长发,若有所思的笑着说道。 “这陈家是咎由自取。”冉宏刚才的怨气在此时化为了虚无,望着陈望离去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苦苦等待一个多时辰,倒也是收获巨大,值得了。”许沐川眯了眯双眼,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南城的这第一步棋下好了,第二步棋我又该怎么下呢?” ……………… 陈家的深处,在一处极为雅致的房间内,金碧辉煌,装饰怡人。 陈望回到屋内后便一直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双眸直盯着门外的优美景色,好像整个人都木纳了一样。 至于陈平方和刚才跟在身后的十来个家丁以及丫鬟皆是跪倒在陈望的身前,每个人低着个头颤抖着身子,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平方的心底压力比起这些家丁更是重了无数倍,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他一份的过错。 “老爷,都怪我没有注意到这钦差大臣还将陛下的天子剑带来了。老爷,您别这样,是我的错,任由老爷责罚。”陈平方使劲的握着拳头,指甲都狠狠的刺痛到了**里。 良久,陈望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门外的碧蓝天空苦笑着说道:“今日这事不能够怪你,难道你以为这钦差大臣不将天子剑取出来说事,他就没有后手了吗?我们将自己看得太重了,别忘了,他可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哪!正一品大臣哪!我陈望是失心疯了去招惹他,真是可笑。” “老爷,今日您太过于受辱了,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老爷讨回一口气。”陈平方跪倒在地上,眼眶中泛着颗颗泪珠儿,恨意浓浓的说道。 “不可,这么多年我们高高在上,似乎都忘记皇城中的那一位了。今日之辱是一个警告,就算我再怎么气愤,在怎么想要杀了这钦差之臣,我陈望也只能够勒紧脖子吞咽下去。” 陈望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吐出一口浊气:“吩咐下去,从今天起,我陈家的产业不能够做半分见不得光的事情。日后不管在北渊国的哪里,只要是遇到这位钦差大臣,都给我退避三舍,不得招惹。” “老爷,您这是?”陈平方愣住了,他本来要滑落下来的泪珠都停滞在了眼眶中。陈平方想不通陈望的这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平方依稀记得早些年跟在陈望身边时,陈望能够坐稳这南城第一富商的宝座,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不曾畏惧过任何人和事。 “想要杀这位钦差大臣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是这位钦差大臣愣是走到了咱们南城。我从中看到了京城深处那位的身影,这是已经不是我陈家能够插手的了。倘若我陈家一步走错了,那将是灭顶之灾,没有半点活路。” 陈望合上了深邃的双眸,沉声说道:“更何况,这位钦差大臣不是一般人,他是一条过江猛龙,一条无法想象的巨龙。恐怕只要他不死,整个北渊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都会因为他而掀起风云。”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让我真正感到心惊胆颤的人。我相信他之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当真敢血洗我陈家上下近千人,他当真的敢与整个北渊国的乡绅家族为敌,他当真敢将我陈家推入地狱深渊。” 陈望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之前许沐川看着他的那一双充满了浓浓杀意的眼神,他心底有些波动的产生了无限惧意。 “老爷。”陈平方抬头望着陷入了深思的陈望,张开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诉说。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今日之事若是敢透露出半分,后果你们都很清楚。”忽然,陈望睁开了双眸,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家丁丫鬟,阴冷的杀意腾腾道。 “是,我等一定守口如瓶。”陈平方和一众家丁丫鬟瞬间感受到了从陈平方身上发出的萧森冷意,马上叩头保证道。 第两百零四章 一舞倾城! 夜半时分,许沐川食用过晚餐之后,正坐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冥思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许沐川待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冉宏和闻若非两人自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而待在大厅里面,不敢让许沐川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 应苑酒楼的大门紧闭着,不过却遮挡不住从门外溢进来的寒气。 自从酒楼的老板知晓许沐川的身份后,他对许沐川等人的态度可谓是献媚至极了,就连酒楼内的一众小厮也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脚处听候着吩咐。 此时,从酒楼的楼梯上慢慢的出现了一道倩影。 卫青雁着着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她的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之味的垂落于双肩。 这一身华丽的容装将卫青雁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她精致白皙的粉嫩脸颊上更是带着一丝娇媚之色,让人看到后在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大人,青雁为大人舞一曲吧!来缓解大人的心愁之思。”卫青雁步履轻盈的走到许沐川的身前,将一双凝脂玉手贴在腰间,微微欠身的脆声说道。 许沐川双眼凝聚在卫青雁的娇躯上,沉默不语。 见到许沐川默不作声,卫青雁红唇微微一泯,魅人之态尽显勾魂。卫青雁的双眸中全是许沐川的影子,她权当许沐川默认了。 此时,大厅内似乎响起了一股箫声。 卫青雁迈着玉足往后退却了几步,以右足为轴。轻舒淡雅的长袖,她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卫青雁的一双玉手缓缓地随着娇躯在挥舞了起来,衣角的绸带伴随着卫青雁的娇躯轻扬而出,大厅中仿佛泛起蓝色的波涛。 一舞而起,卫青雁的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不食烟火的仙子。 卫青雁的这一舞而起,让站在一旁的冉宏都看直了眼。一向淡漠不语的闻若非也是忍不住的将目光聚集到了卫青雁的娇躯之上,眼眸中全是卫青雁的丝丝舞步和曼妙身姿。 在屋角候着的一众小厮更是瞪大了眼珠子,目瞪口呆的屏住了呼吸,像他们这种低微的跑堂小厮,哪里见到过像卫青雁这般无暇的美妙女子和这勾人心魂的舞姿。 许沐川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舞姿妖娆的场面,心中似乎也泛起了无法描述的涟漪。 舞步轻扬,衣摆随着卫青雁的娇躯在不停的旋转着,淡淡的女子清香味直入许沐川的鼻尖和心底。 卫青雁的舞步一起,她妩媚的一双美眸未曾离开过许沐川的身形。 一眸而望,望见了许沐川有些愁思的长发;二眸而望,望见了许沐川眼底深处的一丝柔情之色;三眸而望,望见了许沐川脸上隐隐约约泛起的愁情。 “我卫青雁枯生一副娇媚皮囊,却未曾开心过一天。自从我懂事以来便被当作货品卖来卖去,而无法改变这种命运。看着相识的姐妹惨死,我又能怎么办呢?” 一边起舞而动,卫青雁在心底里就默默的念叨着:“我只能够咬牙的活下去,希望有一天能够亲眼看着那些人死在我眼前,希望能够有一天让遭到凌辱惨死的姐妹可以安息。” 卫青雁的舞姿曼妙,牵动了在场许多人的心魂,这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女子味。 看着许沐川的双眼,凝视着许沐川书生模样的身躯,卫青雁的眼底深处泛起了一抹泪珠。她在心底里默默的喃喃道:“你的出现,让我感到了希望的曙光。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那些人惨死的模样。若是你在晚来一段时间,恐怕我今生的命运都不会发生任何的转折点,只能够默默的等待着死亡和绝望。” “今夜的这一舞,是我此生第一次想要竭尽全力去展现;这一舞,让我感觉到了人生中也不全是昏暗的;这一舞,让我看到了在你心底深处中,同样充满了无数的苦涩之色” 卫青雁旋转着柳腰,她头顶无数根细小的青丝随着舞动而在轻轻飘扬了起来。 旋转一舞,许沐川和卫青雁的双眸触碰到了一起。这一眼的触碰,仿佛整片虚空中都停滞了下来,无法触摸到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的清晰可见。 “大人,你知道吗?当日我躺在雨下的泥泞中是多么的绝望,我多么害怕你把我当作刺客或者疯子而置之不理。” 一眼而落,恰如芳华。 “大人,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相信我所说的话,愿意派遣人前去仁宝镇捉拿那个魔鬼时,我的心底是多么欣喜和充满希望。” “大人,你知道吗?就算你表面上极为冷漠的对我,我依然能够从你眼神中看出丝丝的温柔之色。我知道你是钦差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很重,重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娇躯转而一动,卫青雁美眸中的视线便离开了许沐川,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而后,卫青雁一双凝脂玉手快速的抬起拂过脸庞,不留痕迹的擦拭掉了从眼眶中滑落下来的那一滴晶莹泪珠,心底喃喃道:“大人,我能够感觉到你淡漠脸庞下充满了无助和忧思的情绪。也许因为是我经历过那种无助和绝望,才能够从大人的眼神中看到那闪过的情绪吧!” “可惜,若是我能够早些年遇到大人该多好。现在的我已然不负清白之身,不敢有半点儿奢望能够伴在大人身边。只是希望能够让大人可以记住今天的我,记住,今天为你舞动一曲的卫青雁。” 卫青雁在而转身回来,凝视着许沐川的双眸依然没了任何的色彩,好像之前的柔情之色只是一场虚无,好像之前的那一分情丝从未出现过。 一舞而落,卫青雁的娇躯缓缓地停顿下来,她衣摆的丝袖也慢慢的从空中垂落下来。 舞毕,大厅内依旧是寂静一片,似乎都还沉醉在卫青雁的绝妙舞步中无法自拔。 “大人,青雁舞完了,便回房休息了,大人也早点儿休息。”随即,卫青雁将一双玉手贴在腰间,欠身脆语道。 许沐川未语,只是凝视着卫青雁的双眸。 卫青雁红唇一泯,不待许沐川说话,便迈着玉足踏上了楼梯,留下了一抹曼妙的倩影。 一舞倾城动心魂,倩影芳华留情丝。 第两百零五章 再临陈家 卫青雁红唇一泯,不待许沐川说话,便迈着玉足踏上了楼梯,留下了一抹曼妙的倩影。 许沐川望着卫青雁的倩影慢慢消失,忽然感觉心底似乎涌过一股热气,无法言明的热气,只是一闪即逝。 “咕噜——”包括酒楼老板在内,一众小厮纷纷在吞咽着口水,皆是忘不掉刚才卫青雁的芳华舞步。 “好了,都去休息吧!”许沐川沉了沉声,将刚才有些有神的思绪抹除掉,轻声的说道。 于是,待到许沐川率先离开了大厅后,一众人纷纷回房,熄灯入眠。 …………… 翌日,一缕柔光滑坡天际的降临在了大地之上。 应苑酒楼内,众人皆坐。 卫青雁换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身姿摇曳的远远的坐在一处墙角处,她淡漠的粉嫩脸颊上不带有半点儿柔情之色,似乎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 昨夜的舞步牵动了许多人的心魂,昨夜的娇媚之色摇动了许多人的心境。 初升的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许沐川等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内,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没过多久,从应苑酒楼的门口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 哒哒哒…… 云长青有些火急火燎的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径直的朝着许沐川快步而来。 “老师。”云长青走至许沐川的身前,躬身行礼道。 “长青,有什么收获吗?”许沐川直入正题的开口问道。 昨日,许沐川前往南城的第一富商家族陈家时,派遣了云长青前往南城的官府府邸内,去查探有没有被遗漏的一些案件。 昨天一整天,云长青查看了堆积如山的整个官府的案卷库房,今日一大早便骑乘着马车赶了回来。 “老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让老师失望了。”云长青抱拳回答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不相信整个南城以及周边这么多的村镇,没有半点儿不对劲的地方。看来,南城的这些官手脚都做得很干净嘛!” 许沐川嘴角轻轻一瞥,轻笑着淡然说道。 “老师,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等着傅将军回来再做打算吗?”云长青紧接着又说道。 “距离傅大哥回来应该还要些时候,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许沐川的左手放在木桌上轻轻的敲打着,极为有韵律:“走吧!今天我们再去陈家一趟,想来经过昨天的事情,陈家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陈家?”云长青到目前为止还不知晓昨天许沐川在陈家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路上在和你慢慢说,咱们走吧!”许沐川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是,老师。”云长青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迈着步子跟在许沐川的身后。 闻若非和冉宏两人当然会紧随其后,时刻保护许沐川的人身安全。 卫青雁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声不语,只是将全部的目光凝聚在许沐川离去的背影上。她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有无话可说。 许沐川和云长青两人踏上马车,冉宏和闻若非则是骑乘在战马之上,身后还紧跟着两百来位精锐的御林军士卒。 悟命和尚今天一大早上就不知所踪了,许沐川等人也习以为常了。自然而然,这一行并没有悟命和尚的身影。 轰隆隆的声响顿时从应苑酒楼开始响起,并且在通往陈家的路上都能够听到。 陈家,南城的第一家族。 在陈家周围都没有任何房屋和店铺,因为在这周围全部都被陈家给买了下来。 许沐川一行人的声势极为浩荡,在陈家深处的陈望也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老爷。”陈平方恭候在陈望的身侧,立即躬身说道。 然后,陈平方便朝着大门快步走去。 陈家的红漆雕刻的大门两旁站着四个穿着统一蓝色衣服的门童,他们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后就立即放眼望去,便看到了径直而来的许沐川一行人。 此时,陈平方也走到了大门口,下意识的对门口站着的几个门童说道:“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还未等这几个门童回话,陈平方看了一眼浩浩荡荡而来的许沐川等人,他瞪眼低声惊呼道:“这位怎么又来了?” 眨眼间,陈平方用尽全力的扯着衣角,朝着陈望所在的屋内冲去。 火急的步伐声很快就传到了陈望的耳边,陈望抬头一看就见到了有些气喘吁吁的陈平方:“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迫?” “老……老爷,那位钦差又来了。”陈平方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双手撑着腰杆,弯着腰大声说道。 “什么!”陈望的双眼瞬间一拢,下意识的颤了颤身子,惊诧道:“他到哪里了?” “估计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大门口了。”陈平方顿了顿,说道。 于是,陈望二话不说的迈开步子,拖着有些孱弱的身躯,朝着大门口火速赶去。陈平方只是稍作休息的喘了口气,陈望的身影便已然消失不见了。 陈家的大门处,许沐川等两百多人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着,没有直闯进去,毕竟明面上他陈家可是南城有头有脸的家族,这点儿面子还是需要维护的。 没过多久,陈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许沐川等人的眼里。 “大人,您怎么来了?要是有事找小人的话,直接派人来传话就行了,哪里能够让大人亲自跑一趟。”经过昨天的事情,陈望就被许沐川抓住把柄了,当然不敢再在许沐川的眼前放肆了。 “陈老爷,咱们还是进去在慢慢说话吧!”许沐川双手负背,官威十足的淡然说道。 “是是是,大人请进。”陈望面带微笑,有些献媚的在许沐川的身侧领路前行。 而后,许沐川和云长青等人便跟在陈望的身后,踏进了陈家的大门。至于跟随而来的两百多精锐的御林军士卒,他们则是站在大门口静静的守卫着。 今天,陈望可不在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意,直接将许沐川等人领到了陈家的大厅处,派遣十来个美艳的丫鬟在一旁服侍着。 “大人,您今日来此是有何事吗?”陈望坐在主位之上,看着许沐川冷漠的脸庞一会儿,迟疑了片刻后问道。 第两百零六章 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大人,您今日来此是有何事吗?”陈望坐在主位之上,看着许沐川冷漠的脸庞一会儿,迟疑了片刻后问道。 陈望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使劲的握了握,他知道许沐川无事不登三宝殿,定然是有事来此。 “自然是有些事情的,不然本官也不会专程来陈老爷的府邸一趟。”许沐川没有做过多的铺垫,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人有事直说,小人一定尽力。”听到许沐川的话,陈望心底顿时感到一股不妙之意,可是他表面上还是得带着微笑。 许沐川扫视了一眼候在周围的美艳丫鬟,然后又将目光瞥向了陈望。 陈望瞬间就明白了许沐川的意思,转头对着这些丫鬟下人,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在陈望的示意下,十来个丫鬟和家丁立刻就躬着个身子,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大人,现在您可以说了。”陈望转而又换了一副嘴脸,笑而说道。 “陈老爷,你陈家在南城可谓是权势滔天,就算是南城的知府和知州都不敢对你陈家有所不敬。想必陈老爷定然有自己专门的消息来源吧!” 许沐川的嘴边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让一旁的陈家看到后心底直发麻。 “这……不瞒大人,小人确实有专门的消息通道,不知大人的意思是?”陈望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回答道。 “我需要陈老爷的帮助,需要陈老爷帮我调查近些年来南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如何?”许沐川直盯着陈望,眸子里不容抗拒的威势直逼而去。 刹那间,整个大厅内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众人只是能够听到一阵阵的呼吸声,仅此而已。 陈望更是陷入了深思,沉默了许久许久后,收回了脸上洋溢着的献媚笑容,紧张不已得问道:“大人需要打探什么消息?” “人口贩卖,以及历年来所判处的冤案。” 许沐川知道此刻他不能够退后半步,因为只要他稍有松口,那么陈望这个老江湖便会趁势而撇清一切。 “嘶——”许沐川的话音一落,还没等陈望开口回答,站在陈望身侧的陈平方忍不住的轻声冷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被震惊到了。 陈望见此,立即转头瞪了一眼陈平方,陈望眼神中的阴冷之色让陈平方后背顿时一凉的缩了缩脑袋。 “大人,小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根本就不知道大人口中所说的这些事情。”陈望转而看向了许沐川,嘴角一咧的轻笑道。 “哦?是吗?”许沐川可不会相信陈望的这番糊话。 刚才陈平方听到后轻吸冷气的细微动作可是全部映入在许沐川的眼帘中了,许沐川相信陈望定然是知晓其中的某些东西,甚至陈家在其中就充当了一个角色。 许沐川冷眼而视,让陈望感到阵阵的寒气直涌而来,后背不禁意间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陈老爷,你认为本官会相信一个胆敢与钦差大臣为敌的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吗?”许沐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问道。 “这……”陈望紧紧的咬了咬牙关,不知该从何入口。 “陈老爷,刚才你还口口声声说愿意竭尽全力的协助本官。现在看来,陈老爷口不合心,完全是在戏弄本官哪!戏弄钦差大臣,其罪当斩!” 许沐川轻轻一拍桌子,萧森冷意从许沐川的眼神中迸发而出,直向陈望的身上。 陈望刹时间屏住了呼吸,一会儿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唉!大人,您这话严重了,小人哪敢戏弄大人。” 此时此刻的陈望可谓是进退两难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被许沐川给抓住了足矣灭全族的话柄了,今日万万不能够在得罪许沐川了。 陈望相信,今日若是让许沐川空手而归,他陈家怕是凶多吉少了。因为许沐川带来的两百多精锐士卒可不是摆设,要是许沐川挥手令下,陈家定然是将血染黄土了。 许沐川不语,只是用一双毫无血色的眸子直盯着陈望,这更是让陈望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大人,请随小人来吧!这儿说话终究是不太方便。”良久,陈望在心底纠结了一会儿,他终究是不敢赌许沐川的手段。 陈望真的是害怕了,要是他封口不谈,咬死了说毫不知情,他不知道许沐川会不会直接平了他陈家。一想到仁宝镇被灭了三个乡绅家族,陈望的心底就极为的发慌,不敢赌这一把,只好妥协了。 然后,陈望撑着桌椅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陈家的一处隐蔽雅致的房间走去。陈平方下意识的望着陈望的背影,他感觉在这一刻陈望好像老了十多岁:“老爷……” 这一刻,陈平方就知晓了他陈家在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的眼里,是翻不起风浪的。从一开始便被许沐川牵着鼻子走,没有半点儿的反抗余地。 许沐川笑了笑,慢慢的跟在陈望的背后,冉宏等人默不作声的也迈着步子贴在许沐川的身旁。 走过一个又一个幽静的院落,越过一个又一个假山溪水之地。许沐川跟着陈望进到了一个红色的檀木房子内。 “大人,走这边。”陈望走在前头,偶尔还会转头对着许沐川轻声的说道。 踏进这间较大的房内,陈望极为熟悉的跨过一个门槛,走到了一处隐蔽的衣柜前。 陈望看了看这衣柜,合了合双眼。然后心情沉重的伸出双手,抱住了放在衣柜旁边立着的一个半米高的精致花瓶。 “咔咔咔——” 陈望用力的将花瓶转动了半圈,衣柜随着花瓶转动的同时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原本紧贴着墙壁的衣柜便移开了一个两米宽的长方形通道。 许沐川等人见到此景后,皆是露出了一丝惊疑之色。 “大人,请进吧!在里面都有大人所要的答案。”陈望转身看着许沐川,脸上没有一些血色,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好,带路吧!”许沐川沉了沉声,心里的复杂情绪顿时涌起。 然后,在陈望的领路下,众人便越过衣柜,走进了这个通道口。 第两百零七章 别无选择的陈家 漆黑通道的长度大约有五六米,这条通道慢慢的是斜向下而去的。 许沐川跟在陈望的背后,慢慢的跨着凝重轻慢的步伐,眼光还不停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警惕心提高到了极致。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紧紧的贴着许沐川的身侧,以防不测之祸。 一会儿后,众人便已经走过了这条通道,进到了一处大约二十平米的房间内。房间里面有些阴暗潮湿,陈望随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房内的一个红色的灯笼。 一瞬间,整个房间内便充斥着火红的色彩,房内的一切模样尽皆被照亮了。 “大人,这里便是我陈家这么多年来所积攒的各类消息,大人想要的答案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在此刻,陈望的心绪极为沉重,因为他将陈家最为重要的秘密告诉了许沐川,这相当于将陈家的命脉交出去了。 许沐川沉默不语的静静的看着房内书架上面摆放的各类纸信和书籍,这时候的许沐川心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似乎在这一瞬间,许沐川有些不想知道他所要的答案了,因为他害怕当自己真正看到了书架上摆放的资料后,他会忍不住在心底里生出熊熊怒火。 “都在这儿了吗?”许沐川有点儿木纳的轻声说了句,这句话似乎是在问陈望,也似乎是在缓解他自己的心态。 “大人,您要得东西都在这里了。希望……希望大人能够放过我陈家一马。”没有人知道陈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哀叹、悲愤、恳求、无奈…… 陈平方站在房间内的角落处,呆滞的凝视着身影佝偻的陈望:“老爷……” 想当初,陈望一手打造出整个陈家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到过,什么生死危机没有经历过。可是,在陈望面对面色淡漠的许沐川和门口准备随时冲杀进来的两百御林军精锐的时候,陈望退缩了。 “老爷……”陈平方呆愣的喃喃念叨着陈望,隐约间似乎想起了很多年前霸气非凡的陈望,似乎想起了当初敢手染无数挡道之人鲜血的陈望,似乎想起了当年面对南城知府大人时身形不弯而高傲直立的陈望…… “陈老爷,陈望,是吧!”房间内摆放了一张有些沾染灰尘的木桌和两张椅子,许沐川毫不忌讳的直接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面,然后慢慢的抬头注视着陈望。 “是,小人便是陈家的家主陈望。”陈望的眼神黯淡无光,年过半百的他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精神。 “本官很好奇,本官只想要知道关于南城人口贩卖和历年冤案的资料,你可以直言告诉我便是,为什么要带本官来到这里?”面对堆积如山的各类消息资料,许沐川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疑惑。 因为许沐川知道这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子内摆放了陈家所知晓的各种消息资料,一旦这里面的资料透露出去,就算陈家在怎么势大也会遭到北渊国各大家族的群起而攻之,最终结果便是陈家覆灭。 许沐川想不通陈望为什么将自己带到整个陈家的命脉处。 整个陈家上下近千人,便只有陈望和跟随他几十年的陈平方知晓这处地方,就算是陈望的妻儿子女都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想而知,陈望做事绝对是谨慎小心。 “大人,您要小人告诉你人口贩卖的这些消息,只要您知道后,您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将整个南城给清洗一遍。到时候,那些人经过探查后一定会发现是我陈望将消息透露出去的,我陈望定然没有个好结果。” “可是,若是小人今日不将大人所要的答案告知的话,想必大人怒而挥兵,我陈家将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吧!我陈望辛辛苦苦一辈子才将陈家打造成了南城第一家族,不想让它就这么没了,我没得选择。” 陈望合了合双眼,咬了一下牙关,心里纠结了许久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大人,若是今日您没有得到答案,门外镇守的一众将士会杀进来吗?” 许沐川凝视了陈望片刻,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事情没有发生,本官也不知道结果。” 听到这个答案,陈望的身子忍不住的轻轻一颤,强忍住心底的复杂情绪。 “但是,本官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一点,若是刚才你陈望随意敷衍就想了事,那么往后只要有机会,本官一定会将你陈家打入幽冥地狱,不得翻身。”许沐川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轻轻摆在檀木桌子上,隐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官威气势。 “我陈望别无选择,只能够相信大人了。”陈望深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双眸紧盯着许沐川,沉重的说道。 “你这算是投名状吗?”许沐川沉了沉声,问道。 良久,陈望才咬牙切齿的回答道:“算。” 没办法,倘若是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他陈望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可惜,面对家族覆灭和一线生机,陈望只能够全盘托出的交付于许沐川了。 “好,本官接受你的投名状。本官答应你,只要本官一日不死,本官就保证你陈家多一日无忧。”许沐川的身子慢慢的离开了椅子,直面陈望的义正言辞道。 “小人代表陈家,多谢大人了。”从此时此刻起,陈望就知道了他是彻彻底底的上了许沐川的这条船,还是一条在湍急奔涌的大海中随时有可能破裂的船。 “你放心,本官就算在怎么狠辣,说过的话也会算数的。本官不在想去计较以前你陈望和陈家所做过的某些事情,但是日后做事切莫让本官为难,你明白了吗?” 整间房内有些寒气涌动着,许沐川所说的话更是让房内充斥了萧森的冷意。 “小人明白,以后我陈家一定会规规矩矩,不会做让大人有半分为难的事情。”陈望双手抱拳的对着许沐川躬身行礼道:“小人只是希望大人可以保我陈家便好,至于其它的,别无所求。” “只要本官不死,陈家永远都是陈家。” 许沐川咧了一下嘴唇,在嘴角边似乎泛起了一抹微笑。 第两百零八章 长夜无眠,弦丝微动 夜幕降临,整个大地皆是一片墨黑色的。 这时候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洁白的光芒洒向大地,仿佛给大地洒上一层银粉。清风吹来,南城的四处都泛起阵阵涟漪,依依的柳枝被风轻轻地拂动着。 清风阵阵,带来了一丝凉意,应苑酒楼门口的树叶发出着沙沙的声响,像在窃窃私语,又像在编织着一场梦。 应苑酒楼,许沐川等人从陈家取出了一部分所要的资料后便连忙的赶回来了。 “老师,天色已晚,要不咱们明日在看吧!”云长青瞟了一眼坐在凳子上面有些垂头入睡的许沐川,上前关心的劝诫道。 “无妨,我先看看里面到底记载了一些什么东西,好让我心里有些数。”许沐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 待在许沐川身边这么久了,云长青非常清楚许沐川的这股执拗的脾气。于是,云长青走至一旁将从陈家带出来的一部分较厚的书信资料取了出来。 “老师,都在这里了。”云长青轻轻的将记载的资料放在了许沐川身前的桌子上,轻声道。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许沐川低声应喃了句,便睁了睁眼睛,提高了精力。 云长青站在原地不动,微微的躬着腰:“老师不休息,长青怎能入睡,还是让长青陪在老师身边吧!” 许沐川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做作的云长青,撇了撇嘴角:“随你吧!” 此时,卫青雁扭动着曼妙的柳腰,双手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了许沐川的身前。 “大人,天气有些微冷,喝杯热茶提提神吧!”卫青雁缓缓地将热茶放到了桌子上面,柔声细语的说道。 “多谢。”许沐川怔了怔,面带微笑的和卫青雁对视了一眼,回应道。 还未等卫青雁迈步离开时,闻若非忽然从一边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带桃红之色的卫青雁,紧接着又瞟了一眼桌上的热茶。 闻若非的意思不言而喻,没办法,闻若非身为许沐川的随身护卫将军,他要做到杜绝一切可能威胁到许沐川生命安全的事情。 “大人,将军,请放心,这热茶是小女子刚刚泡好的,绝对没有下毒。”卫青雁看着许沐川和面色冷漠的闻若非,然后紧紧的咬了咬红唇,凝脂玉手紧贴在腰间低头脆语道。 还未等许沐川说话,闻若非便漠然的回应道:“如何保证?” 卫青雁的皓齿轻咬着下红唇,这妩媚之色令人有一种想要上前好好怜爱一番的冲动。 “咕噜~~~”卫青雁瞟了一眼许沐川后,眼神中似乎闪过一抹委屈之色,而后端起桌上的热茶微微喝了一口。 “大人,小女子有些累了,便回房休息了。”卫青雁将嘴里的热茶吞入腹中后,便把杯子放在了桌上,眼神黯淡了一分的转身踏上了楼梯上。 许沐川望着卫青雁上楼的倩影,张了张嘴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闻若非见此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站在原地,许沐川转头看着闻若非轻轻说道:“闻大哥,没事的,你也过去坐一会儿吧!” “是,公子。”闻若非迟疑了片刻,注视着许沐川不容抗拒的眼神,抱拳躬身的说道。 今夜有些漫长,漫长到应苑酒楼内没有几人能够安稳的入睡。 在应苑酒楼的门口以及四周驻扎了上百名御林军的精锐士卒,每隔两个小时便会换一批士卒来接手巡逻。 悟命和尚早上出去了一趟后便早就回到了应苑酒楼,他此时正少有的在自己的房内念经打坐。 冉宏和闻若非以及云长青三人则是同许沐川一起待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谁也没有出声打扰许沐川在观看着手中的记载资料,只是默默的看着偶尔眉头紧皱一下的许沐川。 精致优雅的房内,卫青雁离开了大厅便直接将自己锁在了屋内。卫青雁穿着一袭粉色长裙尽显妖娆姿态,莹莹柳腰宛若精萃般无可挑剔。 卫青雁走到了屋内后便一直站在窗口处,一双泛着淡淡泪雾的美眸眺望着这漆黑无比的苍穹,许久许久后才张开红唇喃喃道:“生不逢时,芳华不在。我卫青雁,终究只是一个破碎的花瓶,无法在镶嵌,无法在弥补……” 一股微风从窗外拂过卫青雁的白皙粉嫩脸颊,一滴晶莹的泪珠便随着微风而过从她的眼眶中缓缓地流淌下来了。 大厅内,许沐川看着手中的书信资料,眉头不知道皱了多少次。 “荒唐,五年来,竟然贩卖了足足上万的女子,该死!” 许沐川忍不住在往下看下去了,他右手紧紧的抓着书信往桌上一拍,怒火凝聚在了双瞳之中,好似双眼都要迸发出火光一样。 “老师(公子)……”云长青和闻若非等人见到许沐川突然发怒的模样,都是忍不禁的神情一颤,面带担忧之色的看向了许沐川。 “南城一府五州,竟然有三位大官涉及此案,北渊国到底怎么了?官不是官,民不是民,现在的北渊国当真是千疮百孔,稍有不慎将可能酿成大祸哪!” 许沐川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嘴唇有些发颤的自言自语道。 “历年来被判处的大型冤案更是数不胜数,那么其中还有很多没有记载上册的冤案又何其多呢?”许沐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喃喃念叨:“陛下,您给我的这个担子,可真的是压得我难以喘气啊!” 良久,许沐川才慢慢的平复了下心底的复杂情绪。 许沐川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已经冷下来的茶水,大口的饮下入肚腹中。 然后,许沐川饮下茶水便明显的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杯子边缘处的一抹红唇印迹,他心中的一根弦丝悄然的不由得轻轻一动。 许沐川不动声色的将杯子放回了桌上,又拿起了还有一叠未看完的书信资料,继续低头不语的开始浏览着。 夜很静,静的让许多人都睡不着,静得让许多人在心底都掀起了万千思绪。 第两百零九章 白玉发簪赠佳人 第二天,众人早早的便洗漱饮食了。 许沐川的眼眶一圈有些发黑,似乎昨夜很晚很晚才入睡的。 “公子,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今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来处理,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闻若非见到许沐川精神有些疲劳的模样,上前劝诫道。 “没事,我已经睡不着了。”许沐川感觉到自闻若非话里真切的关心之意,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见许沐川这么回答了,闻若非便不在多说,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许沐川的身旁,随时注意着周围一切的动静。 “闻大哥,冉将军,咱们去城中转转吧!咱们来了一些日子了,都还没有好好的转悠过。”望了一眼应苑酒楼的景色,许沐川转头对着冉宏和闻若非说道。 “是,大人(公子)”冉宏和闻若非两人异口同声的抱拳轻声道。 随即,许沐川一行三人便随意的打扮了一下模样,穿着便装走出了应苑酒楼的大门。 南城身为北渊国的一座大城池,繁华之景随处可见。 许沐川等人兜兜转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距离应苑酒楼有一段距离。 周围来来往往的百姓大多数皆是带着喜色在赶集买卖着各类东西。 “几位公子,要不要看看什么?买些小玩意儿把玩把玩。”街边摊贩,一个三十来岁打扮精致的妇女抬头一瞅就见到了极为显眼的许沐川等人,柔声叫卖着说道。 许沐川顿了顿脚步,顺着声音侧目望去就见到了身旁摆放的摊位和面带温润的妇女。 许沐川咧了一下嘴唇,扫视了周围一眼后,便侧过身子走向了刚才叫唤的妇女摊贩前面:“姑娘,你这儿有什么卖的?” “咯咯咯,公子好生会说话,好多年都没有听到别人叫我姑娘了。”三十来岁的妇女捂着娇嫩的红唇轻笑道:“公子如此俊俏,身边的红颜知己定然不少吧!” 许沐川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咧着嘴唇。 “公子,我这儿摆放的都是上等的胭脂水粉,还有姑娘们的发簪手环。公子买些回去送给身边的红颜知己多好哪!”妇女伸出一双白皙圆润的手指着摊位上的各类东西,双眼不曾离开过许沐川的身体。 许沐川愣了愣,看了看摊位上摆放的林林总总的各类女孩儿所需要的玩意儿,沉吟了许久。 最后,许沐川眼神一瞥便发现了在摊位的左下角处摆放的一根白玉雕刻极为精致的发簪,许沐川沉声后抬头问道:“这个多少钱?” “哎呀!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这儿最好的发簪了。”妇女眼睛珠子微微一动,红唇一咧的轻笑着恭维道:“公子,这个白玉发簪我本来还打算留着自己用的。不过,既然公子如此有意,就收两个银币吧!希望公子能够用这白玉发簪讨得红颜欢心。” 能够在南城做生意的,要是不会说道几句的话,摊贩们早就被淘汰了。摊贩妇女的一颦一笑实在是难以让人升起不满的心绪。 “好,帮我包起来吧!”许沐川怎么可能不知道妇女肯定将这白玉发簪提高了些价格,不过许沐川也不想多做争辩,直接从腰间掏出两个银币递给了妇女。 “哎!公子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帮公子包好。”原本妇女还以为许沐川会砍一下价格的,没想到许沐川这么豪爽的就答应了,这让妇女欣喜不已的面带桃红。 很快,妇女就将白玉发簪放入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里面,在用一块红色的布料将盒子包裹了起来:“公子慢走。” “嗯。”许沐川低头看了看手中紧握的装着白玉发簪的木盒子,轻声低喃了句。 在摊贩妇女的笑吟恭维下,许沐川便带着冉宏和闻若非继续向前慢悠悠的走去。 看着街道两边的繁荣景象,许沐川轻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假象哪!这些人中,真正笑而对心的人能有几个?” 高耸的楼阁铺满在整个南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花枝招展的美女随处可见,吟吟笑声从周围一些青楼上悠悠荡荡的传来。 正当许沐川在观望着周围的风景时,闻若非和冉宏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闻若非便上前贴着许沐川的耳边,说道:“公子,身后有几只蚊子跟着,怎么办?” “既然喜欢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便是。”许沐川咧嘴轻笑着说道。 许沐川想来跟踪他的人应该是南城的某些官员或者消息灵通的富商,这些人不足为患。 “是,公子。”闻若非轻轻点头回应着。 百无聊赖,许沐川随意逛了一下街之后,便转身回到了应苑酒楼。 原本跟在许沐川身后的几只蚊子十分懂味的离开了,没有随同许沐川来到应苑酒楼。 许沐川等人回到应苑酒楼,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此时的太阳兴致索然的开始慢慢的落入西山。 小酌了一杯美酒,许沐川转头看着冉宏,从腰间翻出了一张手掌大的纸条递了过去,说道:“冉将军,派人随时监视这上面的人,万万不能够让其失了踪迹。” “大人,放心便好,末将定然派遣最机灵的人去执行任务。”冉宏郑重万分的躬身行礼,双手伸出接过了许沐川递过来的纸条。 “有劳将军了。”许沐川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大人客气了,这是末将应尽的本分和职责。”冉宏回应道。 因为有闻若非陪伴在许沐川的左右,冉宏放心的转身而去,着手去办许沐川吩咐下来的事情了。 然后,许沐川便转头望向了坐在一旁的卫青雁,微微合了合双眼,径直的朝着卫青雁走去。 “大人,有什么事情吗?”见到许沐川走来,卫青雁一双美眸娇媚的低垂了一下,起身微躬的脆语问道。 “这里面是一根发簪,先用着吧!”许沐川掏出放在胸口用木盒子装起来的白玉发簪,伸出左手递了过去。 卫青雁的一袭青丝垂落在香肩上,有着不一样的美艳之感。她低眉看着许沐川递过来的木盒子,红唇微微张开,不敢置信的轻轻颤了颤身子。 第两百一十章 夜袭! 卫青雁的一袭青丝垂落在香肩上,有着不一样的美艳之感。她低眉看着许沐川递过来的木盒子,红唇微微张开,不敢置信的轻轻颤了颤身子。 “大……大人,这是给我的?”卫青雁伸了伸玉手,始终不敢接下来,抬头凝视着许沐川淡漠的双眼,轻声问道。 “嗯。”许沐川不似多言的微微点头应道。 得到许沐川的确认点头了,卫青雁咬着下红唇,慢慢的伸出一双凝脂玉手接过许沐川递来的白玉发簪。 在接过白玉发簪的时候,卫青雁精致的手指不由间触碰到了许沐川的手掌,许沐川下意识的忍不住轻轻一颤,而卫青雁也是手指微微一抖。 “多谢大人。”卫青雁抬起眼眉看着神色淡漠的许沐川,美眸间泛着淡淡的忧情之色,轻声说道。 许沐川点了点头后,将双手负在背上,留下了一个漠然的背影。 望着许沐川渐行渐远的背影,卫青雁紧了紧手中握的木盒子,心中所想无人能知道。 直到许沐川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后,卫青雁才咬着红唇朝着她居住的房间慢慢走去。 进入雅致的房内,卫青雁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打开小巧玲珑的木盒子,一根白玉色的精致发簪映入在了卫青雁的眼帘中。 “大人……”卫青雁红唇微泯,一抹复杂的勾魂魅笑似乎浮现在了她的嘴角。 然后,卫青雁低头看了白玉发簪许久许久,她缓缓地伸出双手将有些披散的且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青丝盘旋在头顶。 一会儿后,白玉发簪便出现在了卫青雁的头顶上,一股娇媚的女人味隐隐约约的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 眨眼而逝,半个月的时间无声无息的悄然逝去,。 在这半个月内,许沐川摸清了南城的许多事情,也包括了某些人和事。 这段时间内,许沐川没有急于向南城的那些人动手,因为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没有做齐,若是让某些人钻了空子逃跑的话,那将对北渊国乃至无数的百姓都是一个祸患。 并且,许沐川在等着傅恒生的回来,某些事情需要傅恒生的协助。 要知道南城这么大,那些高官富商的手底下肯定是有一些高手相随的,若是少了傅恒生这位顶尖的一流高手,做起事情来将会有些缚手缚脚。 这些时日中,南城的许多官员和富商都想宴请许沐川,可是都被许沐川委婉拒绝了。对于许沐川来说,其中的某些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没有必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现如今虽然是春天之际,按理来说应该是温暖舒适的时候,但是今日有些格外的冷。 夜半,月光朦朦胧胧的照亮了大地四处。 应苑酒楼内,许沐川和以往一样坐在大厅内沉思,冉宏同闻若非两人则是沉默不语的伴在左右。 “咔哒……哒……哒……” 一阵阵细微的声音忽然在应苑酒楼的头顶之上响起,只不过这声音极为的细小,常人根本无法听到。 不过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皆是一流高手,他们候在大厅的时候,两人皆是同时挣了一下眼眸,而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公子,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一瞬间,闻若非便将自己的心神提高到了极致,他快步走到许沐川的身前,低沉道。 许沐川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后轻声问道:“来客人了?” “嗯,而且还不少。”闻若非扫视了周围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 “应付的了吗?”许沐川坐在凳子上,沉了沉声说道。 “公子放心。”闻若非转头给了许沐川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应苑酒楼四处的窗户上。 十几个呼吸过后,冉宏的身影立马就出现在了许沐川的眼前,紧随在冉宏身后的是二十来个身穿盔甲的御林军的精锐士卒。 “保护好大人,若是大人有半点儿的损伤,你们全部提头来见。”冉宏冷眼瞟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二十来个御林军精锐,冷声说道。 “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精锐士卒眨眼间就将许沐川围拢在了中心位置,恐怕此刻就算面对千军万马,这二十来个御林军精锐士卒也定然不会移动分毫。 “大人,待末将擒拿这些来犯的宵小。”冉宏走至许沐川的身前处,躬身抱拳的肃穆郑重道。 “将军,若是可以的话就抓活的,若是不行的话,就全杀了吧!”许沐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冉宏,临危不惧的高坐在椅子上。 “是,大人,末将清楚了。”冉宏立即领命道。 冉宏和闻若非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就是要闻若非寸步不离的保护许沐川的安危。 闻若非自然是能够明白冉宏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后,冉宏快步的朝着大门口走去,不动声色的在吩咐着一众御林军准备迎敌。剩余的四百多御林军士卒将整个应苑酒楼重重包围住了,绝对不可能放在一个人的。 许沐川面色有些凝重的坐在椅子上,合了合双眼,不在多想。 不一会儿,许沐川便听到了冉宏的声音从应苑酒楼的屋顶大声传来:“放肆!何等宵小竟敢如此大胆来犯,找死!” “呯呯嘭嘭………” 各种兵器碰撞厮杀的声音如同交织的音乐在应苑酒楼回荡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便从应苑酒楼的屋顶坠落到地面,鲜血淋漓的浸湿了他坠落的地面上,噗通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神情都震动了一下。 在听到冉宏的那句大喝声后,卫青雁也彻底在梦中被惊醒了,她随意着了一件单薄的粉色衣衫就跑到大厅内来了:“大人,怎么了?” “没事,你回房休息便好。”听到卫青雁的声音传来,许沐川的眼皮轻轻颤了颤,然后淡漠不已的转头说道。 卫青雁混迹红尘俗世这么久,哪里不知道这是有人要来袭杀许沐川,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回房休息呢? 看见二十来个气势如虹的御林军精锐和闻若非护在许沐川的身边,卫青雁咬着红唇站在楼梯处,异常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噗嗤!” 忽然,一柄利剑从应苑酒楼的一处窗户内凶猛无比的直朝许沐川飞刺过来。 第两百一十一章 毅然决然! “噗嗤!” 忽然,一柄利剑从应苑酒楼的一处窗户内凶猛无比的直朝许沐川飞刺过来。 卫青雁虽不算是高手,但是也略懂武艺,她眼角一瞥便见到了朝着许沐川袭来的利剑,整个嗓子都提到了喉咙处:“大人!” 利剑如同奔流潮浪般气势汹汹的袭杀而来,眼看着利剑便要抵达到许沐川的胸口时,守护在许沐川周围的一个御林军精锐士卒长枪一劈砍,利剑便被直接垂击下来了。 “叮咚……” 利剑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拦截这柄利剑的闻若非微喘了一口气,慢慢的将提气的手掌放了下去。 噗通!噗通! 突然间,应苑酒楼四周的几个窗户皆是被击碎了,从窗户外面跃进来了五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高手。 待黑衣人刚刚从窗户跃进之后,冉宏紧随其而来的破窗进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许沐川的身前,手中还拿着一柄锋利的沾染着鲜血的三尺青锋。 “众将士听令,擒拿此等宵小!” 冉宏手提着三尺青锋举过头顶,冷眼直盯着周围虎视眈眈可能随时动手的五个黑衣人,大声喊道。 轰隆隆…… 随着冉宏的将令一下,从大门口冲进来了许多的士卒,直接将这五个黑衣人围拢起来了。 “杀!”五位黑衣人眺望了一眼被二十来个精锐士卒保护的许沐川,对视一眼后点头的冷森低声道。 其中一位黑衣人身形如同鬼魅的一跃,直接跳到了大厅内的房梁之上,低头扫视着大厅内站着的一众人。 还有四个黑衣人便在这一刻起与周围的一众精锐士卒厮杀成了一团。 “嘭咚……呯呯嘭嘭……” 长枪利剑的碰撞声完全打破了之前的一丝寂静,响彻在应苑酒楼的各个角落。 跳到房梁之上的黑衣人双眼如同鹰鸟般锋利,眼珠子里呈现的画面全部都是许沐川坐在椅子上淡然的模样。 闻若非眯着双眼,直盯着跳到房梁上半蹲着的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利剑。此刻的闻若非的气势如同火山即将爆发出来一般,想必只要房梁上的黑衣人只要稍有动作,闻若非便会出手将其斩杀。 冉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在房梁上气息阴沉的黑衣人,不过他相信闻若非可以解决这个威胁的,所以冉宏便一心一意的在对抗着大厅内站着的四个黑衣人。 御林军不愧是北渊大帝君羽易经过层层选拔,从各大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御林军的每个士卒都是上过血杀战场,他们纪律严明、精通围杀之阵、个人对敌能力更是远远胜出一般的士卒。 并且御林军的一些小队长都是三流高手,有的更是二流高手。可想而知,北渊大帝为了培养出这一只护佑他安危的御林军,付出了多么大的心血。 应苑酒楼的大厅内,虽然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但是面对攻守兼备的一众御林军精锐士卒,他们也不得不费力的在抵挡着。 “锵!锵!锵!” 站在地面上的四个黑衣人不断的在朝着许沐川的位置厮杀过去,可是在面对着顶尖一流高手冉宏和一众御林军士卒的围攻,他们很难移动分毫。 而此刻,就在大多数御林军士卒的精力都放在站在地面上的四个黑衣人时,房梁之上气息阴沉的黑衣人鹰眼一眯,整个身子一斜的冲向了许沐川。 黑衣人宛如猛虎下山般卷起了阵阵狂风,他手中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兵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眨眼间,黑衣人便出现在了许沐川的头顶半空中,他紧握的利器朝着许沐川狠狠的刺去。 “放肆!钦差大臣的威名,岂能让尔等宵小玷污!” 顷刻间,闻若非右脚狠狠一蹬地板,轻功一跃的便同黑衣人碰撞而去。 嘭! 一声巨响而起,闻若非的利剑直接打断了黑衣人刺来的利器,黑衣人垂落的轨迹也同时被击碎了。 阵阵狂风从破损的几个窗户无情的吹打了进来,吹在黑衣人的夜行衣上面显得格外阴冷。 由于闻若非的介入,从房梁上想要突袭许沐川的这个黑衣人不得不坠落在地上。他和闻若非刚才对过了一招后,紧握利器的右手有些在发颤。 就在闻若非再次朝着坠落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冲杀过去时,那个气息阴沉的黑衣人反应极为迅速的一跃而至大厅的门墙上,躲过了闻若非的这一记利剑。 “好高明的轻功,来者恐怕大有来头,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看到这个黑衣人身形轻盈的可以借力跃飞近十米,闻若非皱着眉头紧张的喃喃道。 闻若非知道,若是这个黑衣人不愿意同他死磕的话,他很难将这个黑衣人擒拿住。然后,闻若非不在多想,转身回到了许沐川的身边,随时注意着周围这些黑衣人的一切动向。 没有多久,御林军士卒便开始出现了一些伤亡,躺在地上成为了尸体。 至于一直被围杀的四个黑衣人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损伤。 “哼!”冉宏身为一流高手,丝毫不惧的直接冲入到了四个黑衣人的中间。 能够在面对冉宏和一众御林军精锐士卒的围杀,这四个黑衣人的武功最少都达到了二流之境,甚至有一两个都可以和一流高手稍微较量一番了。 “混蛋,这次行动失败了。”躲在大厅角落门墙之上的黑衣人冷眼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咬着牙关低声喃喃道。 然后,在大厅上方紧贴着墙壁的黑衣人瞥头看了一眼还在努力抵抗的四个黑衣人,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无人能够听懂得话:“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在不停厮杀的四个黑衣人皆是流淌着鲜血,随时都有可能会在下一刻被擒拿住。他们听到了紧贴在大厅上方墙壁的黑衣人的话后,不约而同的咬牙对视了一眼。 四个黑衣人突然收回了手中的利器,将锋利的尖锐之部对准了自己心脏。 “不好,快阻止他们!”许沐川瞟了一眼上空贴在墙壁的黑衣人,又望了一眼流露出决然之色的四个黑衣人,许沐川便知晓了他们打算做什么了,立刻大声开口道。 “噗嗤!噗嗤!” 许沐川的话音一落,四个黑衣人的利器便已经穿破了他们的心脏,气息全无。 第两百一十二章 花开花落,不过一眼 “噗嗤!噗嗤!” 许沐川的话音一落,四个黑衣人的利器便已经穿破了他们的心脏,气息全无。 “好狠,看来连死都不愿意说出背后的人。”许沐川见到这种情况,眼眸一瞪,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杀意,冷声低喃道。 “训练有素,能够拥有这种级别的杀手,到底是谁?”冉宏和闻若非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静,冷眼的看着慢慢瘫倒在地上流着鲜血的四个黑衣人。 众人只是沉静了一秒钟,便将目光聚集到了大厅上方贴着墙壁的黑衣人。 “下次再来,定取你项上人头!”唯一活着的黑衣人散发着浓郁的阴冷之意,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许沐川。 “想走,没有这么简单,给我滚下来!”冉宏扯着嗓子吼道,手中的三尺青锋被他抛掷向了黑衣人。 咻! 三尺青锋速度极快的冲杀向贴在墙壁上的黑衣人,利剑划破虚空的嗤嗤声极为刺耳。 可惜,就当利剑快要刺到黑衣人的身体时,他的身形一动,恰好的躲过了冉宏的这一剑。黑衣人轻功不凡的跃到了破窗之上,就要打算翻窗而走。 “施主,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僧见施主身上的戾气太过沉重了,不如让小僧帮一帮施主吧!” 就在此时,悟命和尚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的出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双手合十的模样佛意浓浓,宛若在世佛陀。 “什么!”黑衣人明显被悟命和尚突兀出现的情况给惊愣了一下,似雄鹰的双眼明显的急剧一收缩。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在一错再错,届时酿成大祸,就算堕入阿鼻地狱也无法弥补你生前的过错。”悟命和尚微微低头的说道,话音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佛音,让黑衣人都不由得眼神涣散了一下。 “找死!”只是眨眼间的呆滞,黑衣人便恢复了阴冷的神情,手中的利剑宛若毒蛇般朝着悟命和尚的脖颈刺去。 悟命和尚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便躲过了看似必杀的一剑,然后悟命和尚随意伸出右掌的拍打在了黑衣人的后背。 “噗!”刹那,黑衣人便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抵挡的汹汹掌力直击心底,口中直接溢出了一口猩红色夹杂着黑色的血液:“高手,顶尖高手!” 黑衣人深知自己若是在拖延半秒钟,那么就算任凭他轻功在怎么非凡,他也肯定走不了了。 于是,黑衣人在下一秒中内,身形一闪的便翻出了窗户,不见踪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命和尚又将伸出去的右掌收回来了,双手合十的合眼轻声道。 黑衣人消失不见后,悟命和尚慢慢将双手放下,嘴角又弯起了一抹有些憨厚的微笑,朝着旁边的桌上摆放的美酒走去,嘴里还念叨着:“罪过罪过,小僧今晚又要破戒了。” “将这里收拾干净,将死去的兄弟好生安葬,请军医治疗受伤的兄弟。”许沐川沉了沉声,面色极为凝重的肃穆说道。 “是。”冉宏等人立刻就抱拳领命道。 经过今晚的这次大战,御林军的精锐士卒又失去了十来个,这些士卒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损失一个都有些痛心,更何况一下子死了十几个。 其余将近五百多的御林军士卒都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的在收拾着。 “大人,您没有什么事情吧?”冉宏身上的汹汹战意还未消减下去,身上的血腥气味也有些刺鼻。 “没事,多谢将军了。”许沐川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的谢意让冉宏感到一股股暖意袭来。 “大人客气了,这是末将的本分,只要大人无事便好。”冉宏躬了躬身子,抱拳回应道:“末将先下去洗漱一番,再来拜见大人。” “好。”许沐川望了一眼黑衣人逃走的窗户,有些心不在焉的轻声回应着。 而后,许沐川便朝着角落旁边正在大肆饮酒的悟命和尚走去。 “大师,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有血光之灾,以前我自然是不信的,现在我想请问大师,不知道我这血光之灾什么时候才会消除呢?”许沐川很少和悟命和尚这么客气,一本正经的躬身行礼的问道。 “许施主,昔日小僧承施主收留之恩,这便是缘起;待到施主功成之日,便是缘尽。那时候,小僧便可以同以往一样流浪天涯,寻找有缘之人了。” 悟命和尚赤着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转身对着许沐川,双手合十的神秘的说道。 “大师,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我功成之日呢?”许沐川忍不住的又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这答案许施主不应该问小僧,而是问自己的心。”悟命和尚似答非答的面带微笑着说道:“缘起缘尽,皆是浮沉;花开花落,不过一眼。” “大师的意思是待我功成之日时,便一切知晓了。”许沐川心领神会的思索了一番,有些苦笑的反问道。 “施主聪慧,小僧佩服。”悟命和尚咧嘴轻笑着放下了双手,转而又端起了桌上的美酒。 面对这个可有可无的答案,许沐川还能够说什么呢? “花开花落,不过一眼。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就静静的等着吧!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许沐川望着高挂在苍穹之巅的月亮,心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 漆黑的森林中,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阴冷男子脱掉了面纱,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了他脸色极为苍白。 这个男子便是刚刚不久前想要袭杀许沐川的黑衣人。 本来他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可以安然无恙的逃离重重包围,可惜悟命和尚的介入让他重了一掌。 “好强劲的掌力,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他身边还有如此高手?”黑衣人咳了一口猩红色的鲜血,伸手随意抹了抹嘴角,冷声说道。 “没想到他身边除了有冉宏,闻若非和傅恒生三位一流高手的保护外,竟然还有一位无法想象的顶尖高手,必须要将这个消息禀报上去。” 黑衣人竟然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许沐川身边的一众高手,看起来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月光朦胧,冷风瑟瑟。南城的许多百姓还在睡梦中,而应苑酒楼却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傅恒生回来 总共六个黑衣人夜袭应苑酒楼,想要刺杀许沐川。在冉宏等人的保护下,黑衣人根本就无法对许沐川造成任何的损伤,仅活着的一个黑衣人还是凭借着绝顶的身法轻功才侥幸跑掉了。 半个时辰之后,应苑酒楼大厅内的血渍和尸体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了,钱柜的酒楼老板和十来个小厮战战兢兢的不敢喘半分大气。 刚才大战而起,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酒楼老板等人自然也是被惊醒了,他们躲在房内,透过一个小缝隙看到了刚才血腥的一幕差点儿将酒楼老板给吓着了。 “大……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酒楼老板吞咽了几口唾沫,微微颤抖着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许沐川走去,恭敬问道。 “没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许沐川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让酒楼老板和一众小厮可以退下。 于是,酒楼老板和一众小厮乐意至极的快步离开了大厅,生怕刚才来袭杀许沐川的黑衣人又要卷土重来。 一会儿功夫,门外突然响起了马蹄轰隆的声音,刚刚才收起刀兵的御林军士卒瞬间一惊,利刃出鞘的直指大门口。 咔咔咔—— 紧闭的应苑酒楼大厅被缓缓地推开了,冉宏等一众将士皆是屏住呼吸的准备再次应战。 “公子,小人不辱使命的将此贼捉来了。”在大门推开的一瞬间,傅恒生的声音便随即钻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傅恒生一袭干爽的墨白色紧身长袍映入众人的眼帘中,还有一个人穿着的衣服有些破烂不堪且面色苍白,此人便是仁宝镇百花酒楼的玖自冶。 玖自冶此刻狼狈至极,头发凌乱不堪的垂落在眼角各处。双手还被一根粗绳子紧紧的绑着,绳子的一头则是被傅恒生紧握在手里,防止玖自冶逃跑。 “公子,刚才怎么了?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踏入大厅后,傅恒生便看到了几十个御林军士卒拔剑而出,神色极为紧张。傅恒生见此便猜到了什么,皱眉问道。 “刚刚来了一批客人,都送走了。”闻若非和傅恒生对视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 傅恒生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了下去,微微点头。然后傅恒生就拖着被捆绑着双手的玖自冶,慢慢的朝着许沐川走去。 “将兵器都收起来,是傅将军回来了。”冉宏松了口气,转眼望着还提着刀剑长枪的士卒,大声开口道。 锵!锵! 然后,众将士便将兵器入鞘,遮挡住了刚才兵器散发出来的锋利的汹汹气息。 “傅大哥,此人便是那百花酒楼的坐镇之人?玖自冶?”许沐川负手于背,细细的打量着面色极为不堪的玖自冶,问道。 “启禀公子,此人正是百花酒楼的坐镇管事玖自冶。这人狡猾至极,若非小人武功高出他一截,险些被他阴了。”傅恒生抱拳躬身道。 “嗯,等会在慢慢的审问此人。”许沐川说道。 此时,要说心思最为复杂凌乱的一定不是成为阶下囚的玖自冶,而是站在楼梯口颤抖着娇躯的卫青雁。 卫青雁张着红唇紧盯着狼狈的玖自冶,一双美眸中闪过无数的情绪,恐惧、恨意、杀意、悲凉…… “莫非阁下就是一品钦差之臣?”玖自冶气息有些薄弱的喘了几口气,抬头望着许沐川丝毫不惧的冷笑道:“不知道小人哪里惹得大人不喜,让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派遣这等高手来擒拿小人。” 玖自冶的经脉应该被傅恒生给强行封住了,不然凭借玖自冶的二流武艺,不可能会变成这种惨淡不堪的模样。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许沐川眯了眯双眼,冷声说道。 玖自冶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唇,然后随意的在应苑酒楼扫视了几遍。忽然,玖自冶随意扫过的目光便停留在了站在楼梯口的卫青雁的身上。 “原来你这婊子在这里,难怪我派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儿音信。”玖自冶阴冷的双眸射出两道精光,让卫青雁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 “莫非你这婊子傍上了钦差大臣,然后吹吹枕边风就让钦差大臣将我抓过来不成。”玖自冶邪魅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冷森的轻笑道。 “你!”卫青雁刻意躲避着玖自冶直视而来的目光,因为她脑海中闪过了无数道让她心惊胆颤和愤恨的画面。 卫青雁紧紧的咬着红唇,唇瓣上似乎都被咬开了一个口子,一丝丝鲜红色的血液在唇瓣上缓缓地弥散开来,让一口朱唇更染魅意。 “大人,青雁有些不适,先回房休息了。”卫青雁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了,她害怕自己又会被无数的惨淡画面给充斥在脑海了,于是便随意向许沐川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大厅。 许沐川望着卫青雁落寞悲凄的倩影慢慢消失,心底深处似乎忍不住的微微一颤。 “将此人带下去,严加审问,等会本官亲自过来。”待到卫青雁的倩影彻底不见后,许沐川立刻冷眼而视向了面带邪魅笑容的玖自冶,口吻中竟然不由间弥漫出丝丝杀意。 “是,大人。”冉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许沐川的心情大变,不敢有半分疏忽的就拖着玖自冶朝着后院走去。 终于,整个大厅清静了些许。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很懂分寸的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半句话。至于云长青更是知道现在的许沐川不易打扰,转而就跟着冉宏到后院去了。 静! 落针可闻。 许沐川有些精神疲乏的喝了一口香茶,微微提神醒脑的后,许沐川望着窗外漆黑的环境,陷入了深思。 “傅大哥,闻大哥,你说我们能够将咱们北渊国走一遍吗?”突兀的,许沐川转头对着傅恒生两人,真诚不已的问道。 “一定能,小人相信大人肯定可以回京复命。”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都不由得怔了怔,他们一直都以为许沐川胸有成竹、从未慌乱过,从来没有见到许沐川有此刻沉重的情绪。 “是嘛!要是我当真能够活着回京复命,我想找一处山水怡然之地而居,官场之争太累了。”许沐川自嘲的笑了笑。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只是相视一眼的沉默不语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沐川的话,他们自己都很迷茫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两百一十四章 动用私刑? 应苑酒楼后院的一处柴房内,玖自冶被架在刑具上极为狼狈,在他面前还有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卒不停的用鞭子殴打着他的身体。 可是玖自冶只是紧紧的咬着牙齿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似乎士卒的鞭打对于他来说根本就造成不了半分损伤。 “你是没有吃饭吗?滚开,让我来!”冉宏见到玖自冶这么一副“享受”的模样,气愤不已的朝着正在挥舞着鞭子的士卒吼道。 士卒低着头有些畏惧的将鞭子递给了冉宏,慢慢的退开到了墙角。 噗打! 一声脆响而落,鞭子直接挥打在了玖自冶的胸口,玖自冶被冉宏这突如其来的狠力给惊了一跳,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这位大人,你打我之前,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吧?莫非真的是因为那个女子不成?难道钦差大臣还有这个癖好吗?若真是如此,我一定为钦差大人寻找最妖娆漂亮的美女,将其送来。” 玖自冶轻声咳嗽了一下,将满身的痛意给强行压在心底,面带着微笑的嘲讽轻声道。 “放肆!钦差大人可是你这等贼子可以污蔑的。”冉宏眼眸一瞪,大怒的就要再次将手中的鞭子挥落下来。 此时,许沐川的声音从门口冷声传来:“冉将军,你累了一晚上,到旁边休息一下吧!别在动气了。” “大人。”冉宏和柴房内的几个士卒纷纷转身躬身行礼道。 “老师。”云长青也执弟子之礼的对着许沐川恭敬轻喃道。 随即,冉宏等人便为许沐川让开了一条路。 许沐川慢慢的走至玖自冶的身前,冷眼凝视着玖自冶良久后,说道:“你的胆子很大很大,大到让本官都为之感到心惊胆颤。” “大人此话何意?小人不懂。”听到许沐川的问话,玖自冶的眼底深处闪过一道惊疑和震惊之色,心底猜测着许沐川是不是知晓了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许沐川会这么对他说话。 “哼!贩卖人口,残杀百姓,光是你玖自冶一人便占据了这些事情了,本官很想知道和你一样身份的人到底手染多人鲜血。”许沐川冷哼一声,气势陡然间凌人的震撼住了玖自冶的心魂。 什么!玖自冶在许沐川一开口的瞬间屏住了呼吸,脑海中急迫的在思索着许沐川是怎么知晓的,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卡在了喉咙。 “大人,您的话小人不懂,小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楼管事。”玖自冶一口否认的开口说道,心底却是震惊不已得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本官猜到像你这种人的嘴巴都很紧,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说的。所以……”许沐川面无表情的看着玖自冶,顿了顿说道:“所以,本官不想和你多浪费口舌,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玖自冶身为二流高手,久经江湖,即便在面对傅恒生这位一流高手时也没有半分慌乱。可是,此刻他看到许沐川毫无血色的黑色眼眸时,他心里不由得在打鼓,忍不住拖延着口水。 “你们这种人肯定都经历过训练,平常的刑罚根本不可能让你们松口的。所以,今晚本官让你试一试新花样,你这辈子一定不会在想经历一遍的新花样。” 许沐川朝着柴房摆放的一张椅子走去,缓缓地落座下来。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看到画风突变的许沐川,皆是露出了惊疑的神色。他们和许沐川待了这么久,基本上都知晓了许沐川的脾性和能力。 在傅恒生他们看来,许沐川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识渊博足矣让当今北渊大帝君羽易和北渊三皇子君落殇都为之震惊。但是,他们从未知晓许沐川会刑罚之类的东西,当然让傅恒生他们感到惊愣了。 云长青一直都很尊重许沐川,从一开始见面就极为的敬重许沐川。此刻,云长青也是愣住了,一双疑惑的眼睛直视着冷意浓浓的许沐川。 “冉将军,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挖一个蚂蚁窝过来,在去厨房找一些蜜糖之类的东西过来。”许沐川转头对着冉宏吩咐道,没错,就是吩咐,这还是许沐川第一次用冷声的口吻对冉宏这么说话。 “是,大人。”虽然不知道许沐川想要做什么,但是冉宏依然恭恭敬敬的领命道。 冷风萧瑟,明月当空。 即便是在黑夜朦胧之际,冉宏等一众士卒也不敢有丝毫的携带之意。很快,冉宏就拿着个黑色的包裹快步冲了进来。 随着冉宏的快步而来,一些泥尘还沿路从黑色包裹中坠落下来,伴随在泥尘中还有许多的细小蚂蚁。 “大人,都找来了。”冉宏极为郑重的抱拳说道。 “冉将军,将他身体从上到下都给本官划开一些口子,要保证只伤表皮不伤筋脉,别让他流血死了。”许沐川瞟了一眼用黑色布料包裹着的蚂蚁窝,紧接着又望向了玖自冶。 这一刻,冉宏似乎知道了许沐川打算做什么了,他怔了怔的迟疑了片刻:“是,大人。” 随即,冉宏凭借着自己的一身高超武艺,很快的就在玖自冶身上开口许多道细小的口子。因为冉宏的刀很快,快到让玖自冶都感觉不到半分的痛意,只是觉得略微的有点儿不舒服罢了。 不一会,玖自冶就因为身上被划破了许多的口子而不停的流着鲜血,整个人似乎都被猩红色的血液给浸湿了一般。 “大人,接下来是?”冉宏虽然猜到到了许沐川下一步的打算,但还是不敢先入为主的上前问道。 “将蜜糖之类的东西涂洒在他的全身各处,然后把整个蚂蚁窝打碎抛到他的身上。”许沐川没有半点儿仁慈的开口说道。 “是,末将知晓了。”冉宏转而就在许沐川的命令下,开始将准备好的蜜糖朝着玖自冶的伤口处泼洒涂抹过去。 玖自冶不傻,到了这种情况,他要是还猜不到许沐川想要做什么的话,那么他混迹江湖这么些年就算是白混了。 “你们不能够这样,我是北渊国的百姓,你们这是动用私刑。”玖自冶似乎有些慌乱的对着许沐川吼道。 许沐川瞟向了在大吼的玖自冶,沉声说道:“本官乃钦差之臣,手握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何来私刑一说。” 第两百一十五章 蚁人? 许沐川瞟向了在大吼的玖自冶,沉声说道:“本官乃钦差之臣,手握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何来私刑一说。” “你身为钦差大臣,怎么能够如此行事?”玖自冶闻到了从自己身上传来的阵阵蜜糖香味,可是没有半点儿想要品味的心情。 面对玖自冶的质问,许沐川不在多说,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眼神中有些慌乱的玖自冶。 冉宏见许沐川没有下达停滞的命令,转身轻轻一脚踩在了蚂蚁窝上,整个蚂蚁窝便碎成了无数块被黑色布料包裹在内。 咻! 冉宏提起包裹着成千上万蚂蚁的黑色布料,朝着玖自冶扔了过去。 噗通一声,整个蚂蚁窝便扑打在了玖自冶的胸口处,黑色布料随即垂落在了玖自冶的脚边开了个巨大的口子,成千上万的细小蚂蚁从布料中爬了出来,极为的瘆人。 黑压压的蚂蚁连成线的开始朝着玖自冶身上沾满的蜜糖攀爬而去,玖自冶身上四处都有沾染了血液和蜜糖,让无数的蚂蚁为之前仆后继的而去。 慢慢的,玖自冶明显的感觉到了从自己的脚掌上爬上来了无数只蚂蚁,那种轻微的瘙痒感直入心扉。 玖自冶的四肢全部被绳子绑在柱子上,根本就不能够动弹,他只能够低头看着无数只蚂蚁开始从下往上的慢慢袭来。 那种瘆人和恐惧的感觉慢慢的在玖自冶心底被无限放大,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无数颗的细汗,大腿不停的抖动着希望可以将这些漆黑的蚂蚁甩动下去。 可惜,玖自冶不仅没让蚂蚁跌落下去,反而是增强了蚂蚁的力量,让蚂蚁群开始快速的爬至胸口。 冉宏和闻若非等人看到玖自冶下半身几乎都被蚂蚁给遮掩住了,他们都忍不住的瞟了一眼神色淡漠的许沐川,吞咽着口水。 “这真的是公子吗?”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心里皆是闪过这个疑惑的念头。 不一会儿,无数的蚂蚁便开始撕咬着玖自冶被划破的伤口,阵阵微动和瘙痒的感觉让玖自冶感到了害怕。 痛楚有时候不会让一个人感到绝望,像玖自冶这种被训练过的二流高手,一般的刑罚肯定对他没有丁点儿的用处。 因此,许沐川要慢慢的消磨掉玖自冶心里的那种坚持的信念,然后就可以顺藤摸瓜的盘问玖自冶所知晓的一切。 “玖自冶,本官问你,从你手中经过的女子都会被转卖到哪里去?”半刻钟过去后,许沐川终于看向了玖自冶,沉声问道。 玖自冶不停的在喘息着,他似乎在和心底传来的恐惧做着斗争,他咬了咬牙关回答道:“你身为钦差大人,竟然如此歹毒,我是北渊国正正经经的百姓,你不能够这样。” “很好,嘴巴很严,看来这些小东西不能够撬开你的嘴巴。”许沐川嘴角慢慢的扬起了一抹令人发寒的冷笑:“那我在给你请几位稍微大一点儿的朋友吧!”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玖自冶慌神似的愤怒吼道,这恰恰表明了心底的恐惧之意在攀升。 “嘶——”感觉着全身上下的麻痹感和痛感越来越重,玖自冶忍不住的冷吸了一口气。 无数的蚂蚁已经爬到了玖自冶的胸口,玖自冶现在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蚂蚁,整个身体上全部都有被蚂蚁叮咬的红印迹,看起来极为的瘆人。 许沐川没有理会玖自冶的嘶吼,而是将目光慢慢的转向了候在一旁的冉宏。 冉宏心领神会的走到许沐川的身前,俯身侧耳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冉将军,马上派人到厨房抓几只老鼠过来,并且从厨房拿一个铁盆来。”许沐川轻声的对冉宏说道。 冉宏顿了顿身子,立刻抱拳领命道:“是。” 众人侧目望着许沐川冷森的双眸,都在心底泛起了无数的寒意。 许沐川也是没有办法,他只有狠下心来将玖自冶的口撬开,他没有时间在消耗了。只要在拖延一天,那么就会导致无数的女孩会失去生命。 许沐川从陈家得到的资料只是大致的写明了一些主犯和从犯,并没有详细介绍到关于被贩卖的女孩的去向在哪里。因此,许沐川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玖自冶的心神给击碎,到时候便可以知道关于很多的消息,之后才可以真正的开始出手。 “不,你不配当钦差大人,你乱用私刑,我要报官。”玖自冶看着许沐川那双毫无仁慈之意的眼睛,扯着嗓子大吼道。 刚才玖自冶在面对着鞭打依旧是侃侃而谈,丝毫不惧。可是现在,玖自冶心里的那颗坚定的心开始慢慢的出现了裂缝,他开始产生惧意了。 “报官?本官就在这里,你想报什么?”许沐川有些嘲讽之意的轻笑道。 “你!你不配为官。”玖自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低吼了一声后,便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身上的不断在攀爬的蚂蚁,身子不停的抖动着。 “官,在你眼中,难道和你玖自冶同流合污的便是官吗?难道欺压凌辱百姓的便是官吗?若你眼里的官是这样的话,那么本官做个恶魔又如何?” 许沐川看着不断流着冷汗的玖自冶,平静如水的轻声说道。 玖自冶沉默了,他低头张开了嘴巴,使劲的将爬到他胸口处的蚂蚁吹落在地上。可是,吹落了一批蚂蚁又有另外一批蚂蚁爬了上来。 柴房内候着的几个士卒看着玖自冶的模样,都感到了阵阵寒气直逼而来,他们对许沐川的狠辣之色又领悟了一些。 片刻之余,冉宏按照着许沐川的吩咐,用一个铁盆装着三只老鼠进来了。在铁盆的上面还罩着一层铁丝网,这才没有让慌乱的老鼠跑出来。 “大人,您要得东西找来了。”冉宏不知道许沐川又打算做什么,疑惑万分的站在一旁。 “有劳将军了。”许沐川向冉宏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缓缓地起身,朝着被绑在木桩上的玖自冶走去。 傅恒生等一众人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静静的看着许沐川,想要知晓许沐川接下来要干什么。 云长青则是书生意气的有些不忍见到玖自冶的这般模样,刻意的转过头对着门外,将玖自冶的模样从目光中移开。 第两百一十六章 酷刑! 夜很静,静得让南城的许多人早早的安然入睡。 可是,在南城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在应苑酒楼正发生着一幕残酷的事件,而正是这件事情成为了之后轰动整个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的导火索。 许沐川的步伐轻慢,似乎并没有半分的着急。 “你知道吗?老鼠在受到慌乱的时候,会本能的要找一处脆弱的地方打洞逃脱。” 许沐川走至玖自冶的身前停下来了,微笑着说道:“若是我将这个铁盆绑在你的肚子上面,然后使劲的敲打着铁盆发出嘭嘭的声音。你说,这几只老鼠会不会用锋利的爪子在你的肚皮上开一个洞口,然后钻进你的肚子里面,慢慢的将你的五脏六腑给一寸一寸的爪碎呢?” 随着许沐川平静的话语一落,玖自冶直接陷入了呆滞。而冉宏和傅恒生等人却是霎那间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眸的直视着许沐川的背影。 “嘶——” 阵阵的冷吸声极为刺耳的在柴房内响起,就连像冉宏这等一流高手都不得不为此感到心惊胆颤。 冉宏和傅恒生他们杀的人绝对数不过来,可是他们一般都是一刀或者一剑毙命,从来就没有折磨过一个人。他们听着许沐川的话,脑海中就不断的展现出老鼠在慌乱时撕破玖自冶肚皮的画面,一股寒意直涌心底而来。 “你杀了我,杀了我啊!”玖自冶狰狞的面孔上夹杂着浓浓的恐惧之意,现在的他不求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只是希望可以能够死去。 承受着无数蚂蚁的叮咬感和流着鲜血的无力感,玖自冶心底坚持的信念被不断的抨击着。他不怕被鞭打和死亡,他只是害怕慢慢的等待着死亡的那种感觉。 “想死?没有这么简单的,你手上染的鲜血太多太多了,让你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许沐川嘴角含着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在玖自冶看来,许沐川的微笑是那么的恐怖。 “冉将军,将铁盆罩在他的肚子上,盖在铁盆上的网子先别撤去,让他慢慢的享受这种无助和恐惧。”许沐川双手负背,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冉宏,轻笑道。 冉宏迟疑了一会儿,立马反应过来,将心里的震撼给压制下去:“是。” 然后,冉宏就按照着许沐川的要求,将整个铁盆罩在了玖自冶的肚皮上面。现在,玖自冶的肚皮和铁盆内的三只老鼠只隔着一张铁网了。 在冉宏将铁盆固定在玖自冶的肚皮上面时,玖自冶明显的在颤抖着身子,喘息的粗气中满是惧意和恐慌。 看着铁盆固定好了以后,许沐川轻轻的在铁盆上敲打了一下。 “嗡嗡嗡……” 铁盆立刻就发出嗡鸣的声音,而在铁盆内的三只老鼠却是慌乱无比的开始在上跳下窜了起来。 “啊!啊……”虽然隔着一层铁网,但是玖自冶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了从铁网的缝隙中传来了老鼠冰冷的爪子。 头皮发麻,没错,就是头皮发麻。冉宏和闻若非他们现在看着许沐川的背影,皆是头皮发麻,此刻,他们发现自己等人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许沐川半分,像这种折磨人的招数都能够用出来,哪里想得到昔日的许沐川是一个教书先生呢? “玖自冶,这个土办法是本官偶然间知道的,你很荣幸成为本官的第一个试验者。”许沐川的双手被长袖给遮挡住了,双手在袖子下紧紧的握着发青。 现在的许沐川看起来冷漠到了极点其实在许沐川的心底深处也是发慌的很,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可是除了这种办法外,许沐川不知道该怎样才可以将玖自冶的嘴巴打开。 “踏上了不归路,便一条路走到黑吧!”许沐川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紧握着发青发紫的双手慢慢的在衣袖下面松开了。 玖自冶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喉咙在不断的翻滚着,似乎在强行逼迫着自己将这浓浓的恐惧之意给压制下去。 “大……大人,小人真的只是一个会点儿武艺的普通人,求求大人你放过我吧!”玖自冶清晰的感觉到了铁盆内慌乱不已的老鼠的爪子,信念慢慢的崩碎的求饶道。 “很好,语气松了一点儿,知道求饶了。”许沐川听到玖自冶求饶的口吻,他就知道距离玖自冶信念崩溃只剩下一丁点儿科。 “玖自冶,你想试一试那种被老鼠用爪子慢慢挠破肚皮的感觉吗?你想试一试老鼠钻进你的肚子内,开始啃食着你五脏六腑的滋味吗?” 许沐川开始进一步的用言语轰击着玖自冶心底最后的防线。 现在,玖自冶身上奇痒难忍,脖颈乃至整个身体都是被蚂蚁给布满了。他的脸上还有三两只蚂蚁在爬来爬去,让玖自冶感到无比的难受,比殴打他还要难受无数倍。 “不,不,不!”玖自冶似乎脑补到了那种血腥而又恐怖的画面,恐慌不已的大声低吼道。 就差一步了,就一步了。许沐川知道只差一步就能够彻底将玖自冶的心里防线轰成粉碎。 “冉将军,将铁盆口子上的铁网掀开一个口子吧!让他好好的感受一下老鼠爪子的冰冷感。”许沐川紧接着又对冉宏说道。 冉宏深深的看了一眼完全不像个人样的玖自冶,抱拳领命道:“是。” 而后,冉宏按照着许沐川的话,只是将遮挡住铁盆的铁网扯开了一个小口子,这个口子刚好只能够让一只老鼠伸出爪子的范围。 就在冉宏收回手的一瞬间,许沐川眼眸陡然凝聚了一下,伸出右手狠狠的拍打在了铁盆上面,震得铁盆在玖自冶的肚皮上面直颤动着。 “叽叽叽……”老鼠立刻就发出了惊恐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许沐川一众人头皮发麻。 玖自冶的反应剧烈无比,因为老鼠在慌乱的时候很快找到了冉宏打开的那个小口子,然后便伸出了爪子在不停的挠动着他的肚皮。 “我说,我说,大人停手哪!我什么都说。”玖自冶口水四溅的大声喊道,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完全被折断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招供! “我说,我说,大人停手哪!我什么都说。”玖自冶口水四溅的大声喊道,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完全被折断了。 折腾了这么久,许沐川终于听到玖自冶的求饶声了,心感欣慰。 于是,冉宏在许沐川的眼神示意下,将固定在玖自冶肚皮上的铁盆取了下来,这让玖自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如今的玖自冶完全就不成人样了,他全身瘙痒疼痛无比,能够明了得感觉到自己一寸一寸的皮肉正在被蚂蚁给啃食着,有气无力的急切说道:“大……大人,快些将这些玩意赶走吧!求求你了,小人什么都交代。” 柴房内,玖自冶在呻吟疼痛的吸着冷气,整个身子都因为奇痒无比而在木桩上面刮蹭着,稍微可以减轻一点点身上的巨痒感。 “去厨房拿一大盆开水来,快些。”许沐川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站立在角落处的一个士卒,吩咐道。 士卒朝着许沐川弯腰拱了拱手,急促的就奔向了应苑酒楼的厨房。 片刻时间不到,士卒便双手捧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进来:“大人,带来了。” “全部泼在他身上。”许沐川指了指被蚂蚁围了几层的玖自冶,眼神中不带半分仁慈的色彩说道。 “这………”士卒愣了愣,他手里捧着的可是翻滚了的开水,若是就这么泼下去的话,肯定要拖几层皮。士卒心底想着,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折磨一个人太过了。 “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许沐川从士卒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忍之色,紧接着便轻声呵斥道。 “是,大人。”士卒可不敢违抗许沐川的命令,随即就端着木盆走到了玖自冶的身前。 哗啦啦…… 士卒捧着木盆,使劲用力的泼去。滚烫的热水在空中弯过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了玖自冶不成人样的身体上。 玖自冶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泼向自己的热水,他只是在用尽全身的精力在反抗着那种越来越剧烈的蚂蚁啃食的感觉。 “啊……”开水一落,玖自冶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描述的疼痛和麻痹感直戳心底,玖自冶仰头大吼的长啸着,久久难以散去。 无数的蚂蚁在开水的炽热滚烫下而直接坠落在地上死去了,仅存的一些蚂蚁顽强的紧贴在玖自冶的身上,不过也都是奄奄一息了,没有半点儿活动的力量了。 “你……你好狠的心。”良久,等那开水的滚烫力将玖自冶的痛觉麻痹了后,玖自冶狰狞着面孔直盯着许沐川,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 “狠吗?比起你而言,这都是小玩意儿罢了。”许沐川捋了捋耳垂边上的发丝,微笑的说道:“你相不相信,若是本官得不到想知道的东西,本官会让你慢慢的体验那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本官保证,你一定不会喜欢的。” “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从周围的士卒传来,一众士卒都被许沐川这种残忍的手段给震撼到了。 就连冉宏和闻若非等人都是露出了恐怕的眼神,喉咙不停的在滚动,表面上竭尽全力的在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模样。 而云长青却是有些不忍的偏过了脑袋,望着门外漆黑冰冷的夜空,手指都在不由得在发颤个不停。 “你……你想知道什么?”玖自冶彻彻底底的不想在承受刚才的那一幕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钦差大臣会有这种折磨人的方式,他心底发慌不已的还一阵的后怕。 虽然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红通通的冒着热气,疼意席卷全身,但是相对于刚才的那种无法忍受的瘙痒来说,这点儿疼痛完全不算什么。 玖自冶的身体,从脖颈上望下去,全部都是红透了。他的皮肤直接被开水和蚂蚁给破坏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一层皮都溃烂的在发着阵阵臭味和一丝熟透的味道。 “你应该知道的,不需要本官向你在问一遍了吧!”许沐川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眼神凝聚在玖自冶的狰狞面部上说道。 “若是我说了,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玖自冶现在已经不求活着了,他刚才还抱着能够逃脱的希望,现在的他只求一死了,他真的害怕在承受那种感觉了。 “当然可以,这个要求,本官一定会满足你的。”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咧嘴笑道。 许沐川的笑容在玖自冶和冉宏等人的眼里极为的瘆人,心底里皆是涌动着一阵寒气。 “我,是百花酒楼的坐镇管事,名叫玖自冶。四年前,我入了南城知州大人梁文容的麾下,在梁大人的吩咐下,接手了仁宝镇百花酒楼。” 玖自冶说了一句话,顿了顿心神,看了一眼许沐川的深邃双眼后紧接着说道:“明面上我只是百花酒楼的管事,暗地里在梁大人的示意下贩卖南城及其周边村镇的一些貌美女孩和青壮男子。” “梁大人在南城算得上权势滔天,这四年来,据我所知,被贩卖的人口多达今万人,整个北渊国几乎都遍布了。我玖自冶只是梁大人的其中一个棋子,对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根本就无法探知。” “不过,从我接手的事情上,会有一些女孩卖出去,也会逼迫一些貌美的女孩入驻青楼,百花酒楼只是一个产业罢了。” 玖自冶合上了双眼:“四年来,我杀了两百多个不听话的女孩,也强逼了许多的女孩就犯。我不知道那些女孩和青壮男子到底从哪里来的,也许有南城周围的村镇,也许从其它的城池而来,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这么些年来,经过梁大人手中的人有近万人。我玖自冶自知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好下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更是没有想到钦差大人你的手段这么狠辣,连我那一丝丝的希望都掐灭了。”玖自冶的双眼泛着血丝,看起来极为的恐怖。 听着玖自冶的自述,许沐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的握紧了,手指直接被握的发青和红肿了。 冉宏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面露不敢置信的神情。 第两百一十八章 血染江山千万里 终于撬开了玖自冶的嘴巴,听着玖自冶的招供,许沐川所有人都感觉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许沐川无法想象到北渊国的各地城池竟然昏庸无道到了这种地步,地方官员直接参与到贩卖人口和凌辱百姓的行列中了,这种情况真的不是许沐川想要看到的。 “那些被贩卖的女孩和青壮男子都转卖到了哪里?”许沐川紧紧的握着双拳,强迫着自己不要发火,冷声的低沉问道。 “我只是一个棋子,所知道的不多。年轻女孩一般都会卖到各大乡绅家族和各大青楼里面,甚至会卖给山匪贼寇,至于那些青壮男子则是卖出去做苦力。” “从我接手的一部分情况来说,一般都会卖到云城和宛城中去,这两处城池的美女之多享誉全国,来因便是很多的美女都被贩卖这里去了,不然云城和宛城怎么可能有诸多新鲜美女产出。” 玖自冶没有在想过含着捏着了,他能够感觉到若是自己在迟疑不决的话,肯定会有更惨无人道的事情等着他来“享受”。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许沐川盯着此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模样的玖自冶很久,而后站起身来,仰头大笑着。 这笑声充满了无尽的冷意,这笑声充满了浓浓的悲泣,这笑声充满了无数的无奈……… 听着许沐川的长啸笑声,玖自冶从心底里面升起了一股恐惧,一股无法阻挡的恐惧。也许从这一刻来人,他才真正的知道了钦差大臣许沐川的手段。 “你们真的很好,真的很好,好到让本官竟然第一次起了要杀光你们的想法。”许沐川洁白的牙齿在玖自冶的眼底里像极了死神的勾镰,寒冰席卷在玖自冶的全身各处。 “我……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您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了吗?”强忍住全身的痛意和奇痒,玖自冶吞吞吐吐的有气无力的恳求道。 许沐川没有理会玖自冶的恳求,合着双眼良久,紧握着的双拳慢慢的松开,转头看着云长青说道:“长青,都记录好了吗?” 刚才玖自冶开口的时候,云长青便准备好了纸墨,将玖自冶所说的一字不差的记录在册:“老师,写好了。” “让他画押吧!然后保管好。”此时,许沐川的脸上没有半点儿的血色和情绪波动,平淡到了极致:“就凭借着这一张纸册,我要撬动整个北渊国,血染江山千万里,尸横遍野九州天。” “嘶——”玖自冶和冉宏等人看着平淡如水的许沐川的脸颊,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皆是被许沐川话中透露出来的浓浓杀意给震撼到了。 站在周围的一众士卒更是屏住了呼吸瞠目结舌的呆滞了。 云长青愣了愣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玖自冶走去,让玖自冶画押认供了:“老师,好了。” “嗯,保存好吧!”许沐川双手慢慢的轻贴在后背:“这半个月来,我们的大致部署已经就绪了,明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是该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日子了。” “末将愿誓死保护大人安稳,不让大人受到半分损伤。” 许沐川的话音一落,冉宏便知道了许沐川的决心如磐石坚硬无比。因此,冉宏也深深知道从明日开始,许沐川将会遭受到比起之前更加危险的袭杀。 “末将闻若非就算倾尽性命,也要助公子完成大业。”闻若非紧随其后的单膝跪地,抱拳低头的大声喊道。 “末将傅恒生甘愿以死来护公子周全。”傅恒生也随即跪地喊道。 “我等愿誓死保护大人!” 见到冉宏等将军都跪倒在地的表明心意,柴房内外的一众御林军士卒也是纷纷单膝朝着许沐川跪地吼道。 顷刻间,所有人的士气大增,整个南城上空的黑云似乎都惧怕了众人的汹汹气势,慢慢的散开了。 玖自冶张着嘴巴不停的喘着粗气,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许沐川,心绪不宁的沉重的喃喃自语道:“我们都错了,都错了。他真的敢行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他真的敢与天下乡绅官宦为敌,他真的敢血染苍穹和九州大地。倘若他不死,那么整个北渊国会变成什么样呢?我真的想看到那一日,可是我走不了回头路了………” “倘若北渊国因为他而涅磐重生,他的功绩足矣睥睨沉睡在沉渊墓地的那一位了吧!可惜,我看不到了……”一时间,玖自冶陷入了沉思,忘却了身体上传来的各种感觉。 许沐川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一众将士,心里不由间升起了一股灼热之感,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都给本官站起来。” “是!” 众将士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阵阵雷鸣般的应喝声席卷苍穹,将遮挡住月光的黑云都给震散了。 “冉将军,将玖自冶的经脉封住,然后派军医为玖自冶治伤,现在的他还不能够死。”许沐川官威在此间涌动到了极致,一言一行中都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韵味。 “是,末将领命。”冉宏扯着嗓子低沉说道。 “明日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之时,便是动兵之际。本官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跑掉,若是不能够活捉,就地格杀!不留后患!” 许沐川将心底的浓浓怒意通过话音而传达了出来:“冉将军,派遣军中最好的兄弟,在明日天亮之际,控制住南城官员一府五州和其家眷,就连一条狗也不要放过。” “是。”冉宏赫然领命道。 “闻大哥,明日一早,你带着陛下御赐的天子之剑和本官的钦差龙雕令牌,前往南城的镇守的军营处,调集大军封锁南城各个出口,不准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斩!” 许沐川转头看向了闻若非,沉声命令道。 “末将闻若非,定然不负公子所望。”闻若非虽然想要留在许沐川的身边,保护许沐川,但是面对许沐川不容抗拒的眼神。他只能够抱拳躬身的命令道。 “傅大哥,明日我的安危就要靠你了。”紧接着,许沐川将目光转向了闻若非旁边的傅恒生身上。 “公子放心,小人愿誓死守护。”傅恒生沉声回应道。 所有的部署早就在半个月之前开始了,明日便是收网的时候了。望着漆黑无比的夜空,许沐川合上了双眸,似乎看到了那些惨死的女孩和男子在向他倾诉。 血染江山千万里,尸横遍野九州天。想必不需要多久的时间,这便会成为一个事实。 第两百一十九章 出兵! 清晨,街上是静谧的,南城的很多百姓已经开始在田地中忙碌了起来。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降临到了九州大地之上时,应苑酒楼周围驻扎的一众御林军士卒穿盔带甲的昂扬站立着。 “出发吧!我在南城的县府,静候众位将士的凯旋归来。”许沐川身穿钦差官服,头戴束发冠帽,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御林军的士卒身边扫视过去。 “大人,末将便领兵出发了,还请大人小心。”冉宏换上了自己的灰黑色坚硬盔甲,腰间佩戴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青锋冷剑,弯腰抱拳的对着许沐川说道。 “冉将军,你也一切小心,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善茬,手底下定然有些能人。”许沐川官威十足的沉声告诫道。 “多谢大人提点,末将谨记,定然不会小看这些狗官的。”冉宏一身盔甲在这一缕刚刚出现的阳光下发射出耀眼的光泽。 “出发!” 许沐川沉了沉气,仰头大吼道。 轰隆隆…… 随着许沐川的一声令下,部署的一切行动便开始了。冉宏带领着近四百御林军精锐士卒奔赴南城一府五州的官员府邸而去,留下了近百名的士卒保护许沐川的安危。 一众士卒快步行进着,铁靴踩踏在石板路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冲云霄。 闻若非在许沐川的安排下,带着天子之剑和钦差专属的龙雕令牌火速赶往了军营,想必此刻的闻若非距离南城内驻扎的军营没有多远了。 望着冉宏等一众将士的身影慢慢消失,许沐川转眼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傅恒生,然后对着坐在应苑酒楼大厅内喝着小酒的悟命和尚,说道:“大师,你是随同我前往南城官府处,还是愿意呆在这儿静修呢?” 悟命和尚面色微红的泛着丝丝酒意,看起来是有些微醉了,不过不管悟命和尚平常怎么饮酒,许沐川等人都没有见到过悟命和尚真正喝醉过。 “许施主,小僧在此也无事可做,不如随同许施主走一遭吧!”悟命和尚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微微摇颤着身子朝着许沐川缓缓走来。 “有劳大师了。”悟命和尚愿意相随,许沐川欣喜不已。毕竟悟命和尚外表看起来再怎么不堪,可真正意义上是一位大高手,有悟命和尚的帮助,许沐川心里悬起的危机也微微坠落下来了一些。 “许施主客气了,小僧从第一眼见到施主之时,便说过小僧与施主有缘,如今缘未散,自然是要同施主走一走了。” 悟命和尚咧嘴一笑,微红的胖脸上好像有着一丝醉意,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得道高僧的模样。 许沐川对着悟命和尚欣然一笑,便将目光转向了云长青,严肃认真的低沉着声音说道:“长青,愿意同我走一遭吗?也许这一遭会葬送你的性命。” “长青愿跟随老师左右。”云长青的身子不由一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如水的心境,执弟子之礼的弯腰行礼道。 “好,那么咱们就慢慢的走到官府大堂去吧!等着冉将军他们回来。”许沐川深深的用鼻息喘了一口气,然后将双手负在后背,凝重的神色慢慢的勾勒在了双眸之中。 就在许沐川要迈出步子时,从应苑酒楼内传来了一道急切的恳求脆语声:“大人,能否让青雁也随同过去?” 听到卫青雁的呼喊,许沐川的步子不动声色的微微一颤,皱了皱眉头后转身看着步步生莲而来的娇媚卫青雁:“本官此行可不是好玩,你确定要跟着过去?” “大人,青雁想要亲眼看到那些人的模样和结果,还请大人准许?”卫青雁轻咬着魅人的红唇,一双素手贴在柳腰之上,欠身说道。 许沐川沉吟了许久,凝视着卫青雁低眉的娇美之态,轻声说道:“既然你愿意相随的话,那便来吧!” “青雁多谢大人。”心底极为忐忑的卫青雁得到许沐川的准许后,她美眸中闪过一道喜色,一抹无法形容的美态涓流从她的娇躯上流过。 于是,许沐川便在近百名御林军精锐士卒的守护下,乘坐在马车内,朝着南城官府而去。 咔咔咔—— 许沐川和卫青雁以及闻若非同乘在马车之上,云长青和悟命和尚在另外一辆马车之内。至于其他的士卒则是将两辆马车簇拥着,步步紧跟的随同在后。 闻若非坐在马夫的位置,慢慢的驱赶着战马的行进,而许沐川和卫青和两人则是相对而坐在马车内。 马车微微的颠簸着,许沐川和卫青雁的双眸不由间对视了几眼,许沐川似乎心有尴尬的微微合上了双眸,静静的等候着到达目的地。 卫青雁美眸微微眨巴着,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合上了双眼的许沐川。卫青雁皓齿轻咬着下唇,这副勾魂的模样让人很难将心绪平复下来。 一会儿后,卫青雁的白皙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桃红之色,不过眼底深处却是越来越黯淡无光了。 ………………… 冉宏带领着近四百御林军的精锐直奔一府五州的府邸而去,战马鸣鸣和铁靴隆隆的声音让街道两边的百姓惊颤了许久。 “这么多的兵爷去干什么?看起来好吓人哪!”一些百姓望着绝尘而去的冉宏等将士,一阵后怕的拍着胸脯说道。 “骑着马的那位将军看起来好威猛哪!不知道姓甚名谁……”一些女子望着冉宏越来越远的背影,微微泛着花痴的脸红轻喃着。 “咱们南城怕是又要出事了,这么多的兵爷,怕是不少于三百人吧!不知道又是哪些人要倒霉咯!”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叹了一口气,随意念叨了一句话便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事情了。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些士卒身上穿得盔甲,到底在哪里呢?在哪里呢?”街道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有些急切的拍了拍脑袋,一会儿后,他狠狠的拍打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惊呼道:“这不是镇守在应苑酒楼的那些人嘛!听说应苑酒楼内可住了钦差大臣,难道钦差大臣派他们去做什么事情吗?” 冉宏带领着一众将士火速赶往着,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想法。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火急火燎的行事风格,掀起了一阵阵的百姓议论。 第两百二十章 擒拿知府林毅 南城,知府的府邸。 身为南城的知府,权势可谓是顶尖至极了。虽然知府只是一个四品官员,但是在南城就是土皇帝,是无数百姓向往的大人物。 今日,清晨的微风拂过知府的府邸处,冉宏领着一百多精锐士卒便随清风赶到了知府林毅的府邸。 还有三百多的御林军精锐士卒被冉宏分为了五批,朝着南城五位知州的所在处而去。 “知府林毅何在?本将乃御林军统领大将,特执钦差大人的法令而来,速速开门,不然本将血洗你林家!” 冉宏骑乘着战马赶至林府的大门口,没有丝毫拖沓的仰头大吼道。跟在他身旁的一众士卒在冉宏的示意下,将整个林府的各个通道封锁了,不准许一人逃脱。 经过半个月的部署,冉宏自然是将一府五州的府邸摸查清楚了。为了防止他们在慌乱时趁乱逃走,冉宏便吩咐人将进出口的通道把守好了。 轰隆隆! 冉宏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传入了知府林家的各个角落。 林家上下一百多人顿时一惊,府邸内的牲畜也是慌乱的在乱窜了起来。 虽然知府林毅年过半百,但是他的耳朵可不聋。他清晰明了的听到了冉宏的喊话,身形顿时一颤,干裂的嘴唇根本止不住的在颤动着:“御林军……来这儿干什么?难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希望结局不要太坏吧!” 随着冉宏的一声吼下,林家的大门很快就敞开了。 林毅穿着一身知府官袍,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走到了冉宏的视线下,抱拳说道:“南城知府林毅,见过将军,不知将军来此是何意?” “本将听候钦差大人调遣,特来请林大人一家上下走一趟。”冉宏扯着马缰,骑乘在战马之上,威武霸气的低头直视着四品官员林毅,不给林毅半分脸色。 “将军,不知钦差大人找下官何事呢?为何要下官一家人都前往一趟,这着实有些不妥了吧!”林毅皱着眉头,抬头凝视着肃穆郑重的冉宏问道。 林毅想不通许沐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想着,就算南城出了什么事情,也只是让他走一遭罢了,为什么要牵连到自己的一家呢? “哼!林大人那么多废话做甚,钦差大人召见,岂容你能够反驳。”冉宏虎躯一震,浩瀚无垠的霸气从身体内直涌而出。 林毅被冉宏这么扶了脸面,老脸上气愤的憋得通红,但是却不敢露出丝毫的怒意:“将军,下官的妻儿老小不便前行,就让下官一人过去吧!这也能够早点儿见到钦差大人,不用让钦差大人等太久。” “放肆!” 冉宏右手直接从马背上拔起一柄长枪,狠狠的戳在了地板上,将地板都碎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痕。 林毅和他身后站立着的一众家丁被冉宏的这一手给惊吓住了,有些家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惧而倾倒在地上。 “将……将军,你这是做甚。虽然下官的官品比不上将军,但是下官可是南城的知府,岂容将军如此侮辱。”林毅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被冉宏用长枪刺出的一道裂缝,咬着牙齿轻声说道。 “本将再说最后一遍,将你林家上下所有人都带出来。不然,本将下一刻便血洗你林家,绝不留情。”冉宏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所以他不想在多说废话了。 本来,林毅还想保住自己妻儿老小的安全,可是林毅看着冉宏杀意腾腾的模样,他便知道今日难逃此劫了。 “去,将夫人小姐他们,全部都叫出来。”林毅看着冉宏不容抗拒的双眸,转头对着身旁的老管家说道。在这一刻,林毅仿佛又老了十几岁,他眼神中的一丝希望直接化为了泡影,消散不见。 而后,林家上下一百多口全部出现在了冉宏的眼前。 冉宏眼神示意了一下,便有一队士卒进府搜寻了一番,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林家人。 很快,冉宏便从搜查府邸的士卒知晓了林家上下一百多口都在眼前了,冉宏眯着双眼低声喃道:“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逃跑躲藏,林知府也没有半点儿打算抵抗的意思。” 冉宏没在多想,便吩咐御林军士卒将除却林毅之外的所有林家人捆绑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我林毅哪里做得不够好,也不能够牵连我一家老小吧!”林毅见此,慌乱不已得朝着坐在战马上的冉宏,大吼道。 “林大人放心,如果林大人的手脚还过得去的话,一定不会牵连到家人的。不过,若是林大人这些年的手脚有些不干净的话,本将就不敢保证了。” 冉宏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回应道。 “什么!”林毅听到冉宏的这般话顿时一惊,他忍不住的在吞咽着口水,喃喃自语的念叨道:“恐怕钦差大人已经得到风声了,我林毅该如何自处?” 林毅不在多说,眼神黯淡了下来,任由冉宏在处理着。 解决完林家的事情后,冉宏就骑乘着战马,宛若利箭般朝着知州大人梁文荣德府邸赶去。而林家上下等人,则是由一众御林军士卒的押送下前往南城的大牢处。 …………… “驾!” 此刻,闻若非已然到达科南城驻扎的军营处。 闻若非到达的一瞬间,军营门口值班的许多士卒立刻就听到了声响,纷纷转头看向了从战马上下来的闻若非。 锵!锵! “站住!你是谁?”一干士卒直接长枪所指向了闻若非,大声质问道。 闻若非面无表情的直走向了军营的大门口,没有因为一干士卒的呵斥而打算停下步伐。 “站住!在敢前行半步,定然让你血染在此!”军营乃军机重地,肯定不能够让不明不白的人靠近半分,一干士卒警惕万分的紧盯着步步而来的闻若非。 “叫你们的阵营将军出来,本将乃是钦差大人贴身护卫闻若非,若是因为你等而坏了大人的事情,你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闻若非走到了军营大门口后,右脚狠狠一蹬,踩出了一个深坑。 “有何凭证?”一众士卒听到闻若非的自述,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的一个士卒便开口问道。 第两百二十一章 刀疤男子 “有何凭证?”一众士卒听到闻若非的自述,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的一个士卒便开口问道。 闻若非气息猛然一沉,右手将长袍用尽一甩,天子之剑陡然间出现在闻若非的手中,被他举过头顶:“此乃当今陛下御赐天子剑,可算是凭证?” “嗷呜~~” 天子之剑一出,整个军营上方的云雾瞬间一散,似乎是被天子剑散发出来的龙威给震散了,袅袅龙吟虎啸声若有若无的传在天地之间。 军营门口守卫的一干士卒皆是被天子之剑的这股龙气威压给震慑到了,纷纷忍不住的双腿一颤,有种让人想要跪服下去的冲动。 还未等一干士卒从震撼的心绪中回转出来,闻若非又伸出左手将一枚手掌大的龙纹雕形的钦差专属令牌取出:“此乃钦差大人的龙雕金牌,可算是凭证?” “请稍等,我这就请阵营将军出来。”有个机灵的士卒吞咽了一口唾沫后,不敢在有分毫的懈怠,转身便朝着军营内冲了进去。 闻若非面色淡漠的静站在军营门口,天子之剑被他持在手中,散发而出来的气息压迫的一干士卒不敢吭声。 半刻钟过去后,闻若非便见到了一个穿着灰色盔甲的虎背熊腰的将军快步走来,这个将军便是南城的阵营将军,官拜五品。 驻扎在南城内的阵营将军虽然只是五品,但是不受于四品知府的管辖内。 “末将墨阳,见过这位将军,不知将军可否将手中的天子之剑和令牌给末将一观?”墨阳看起来三大五粗,不过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他乃是南城的统兵将领,若是没有特令而出兵的话,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闻若非自己便是京城三大军队风骑军的将领之一,自然知晓墨阳在担心什么。因此,闻若非毫不多言的向前走了几步,将双手拿着的天子之剑和龙雕令牌伸到了墨阳的眼前。 墨阳的身体有些在发颤的朝闻若非靠近了些,双手微颤的悬浮在天子之剑和龙雕令牌的上方,可是迟迟犹豫的不敢落下双手去抚摸。 墨阳打量着龙雕令牌和天子之剑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良久,墨阳便收回来双手,以军礼躬身的抱拳大喝道:“末将墨阳,愿听候将军调遣。” 墨阳虽然久居军营内,但是也听闻了陛下钦点的钦差大人来到了南城。更何况天子之剑和龙雕令牌这两件东西就摆在他的眼前,墨阳当然不会再有半分的迟疑,躬身领命。 “墨将军,营内有多人人?”得到信任,闻若非就将许沐川的钦差令牌和天子之剑好生收好,沉声问道。 “启禀将军,营内共有五千多人,随时能够听候将军的调遣。”墨阳直言说道。 “好,墨将军,马上调集营内所有将士,封锁南城各个出口,不能够准许任何一人进出口,即便是一府五州,明白吗?” 闻若非下令道。 “是,末将领命。”墨阳大声喊道,转身便回到军营开始调集士卒准备出兵。 “墨将军,此事不容有半点儿马虎,不然大人怪罪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明白吗?”闻若非有些不放心的望着墨阳的背影,大声提点道。 “末将知晓,定然不会让任何一人进出城门。”墨阳深知此事不能够有懈怠之意,立刻回头看着闻若非,大声回应道。 望着墨阳在急迫的调兵遣将,闻若非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便骑乘到了战马之上朝着许沐川的位置赶去。 ………………… 南城知州大人梁文荣的府邸,这里围拢了黑压压的一片御林军士卒。 梁文荣没有理会门口在大声叫唤的一众御林军士卒,他急切不已得在房间门走来走去,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到了一个极致。 “怎么办?大军而至,来势汹汹。若是我随同他们而去的话,定然是凶多吉少。”梁文荣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焦灼之色完全遮掩不住。 “老爷,恐怕这钦差大人知晓了一些风声,咱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哪!不然依钦差大人血杀仁宝镇三大家族的脾性,咱们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在梁文荣的身旁,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老管家急切的开口劝诫道。 梁文荣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不停的用双拳在互相碰撞着,急迫的模样能够看出梁文荣此刻紧张的心绪。 “跟着门外的士卒而去,肯定是九死一生。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走为妙。”梁文荣咬了咬牙关,有些肉痛的做下了这个决定。 “老爷英明,我这就去将夫人和公子叫上,咱们从地道逃出去。”终于等到了梁文荣做了决定,老管家立刻就拔腿朝着门外走去。 梁文荣望着自家的府邸宅院,龇牙咧嘴的苦笑道:“我辛苦了这么多年才坐到这个位置,却因为一个初出茅庐的钦差大臣给毁了。” “你既然不让我好过,想要我的命,那么你也别想活。”梁文荣咬牙切齿的低沉的念叨了一声,脸上刚才的紧张和急切之意瞬间转变成了带有杀意的狰狞面孔。 梁文荣恶狠狠的低声呢喃了一声后,径直的朝着一处比较隐匿的木房子走去。梁文荣驾轻就熟的踏进了木房子内,看到了木房子内盘坐闭眼着的中年男子,说道:“当年我救了你一命,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还情的时候了。” 中年男子慢慢的将头抬起,脸上一条极为显眼的刀痕伤疤便映入到了梁文荣的眼底,中年男子用着极为嘶哑的声音轻轻说道:“我知道了,说吧!” “帮我杀了入驻到南城的钦差大臣,不管成不成,你我今后再无瓜葛。”梁文荣内心极为心痛的杀意腾腾道。 几年前,梁文荣眼前的这个刀疤男子因为受到敌家追杀而身受重伤,梁文荣恰好救助下了刀疤男子并且让其担任梁家的客卿。 刀疤男子受了梁文荣的这个人情,承诺为梁文荣做一件事情。 如今,梁文荣就打算动用这个人情了。梁文荣不知道刀疤男子到底有多强,他只是知道刀疤男子非常不简单。 锵! 刀疤男子突兀间直立起了身子,整个人宛若一柄锋利的刀尖一样弥漫出尖锐的气息。 第两百二十二章 知州吴江 南城的很多处地方都发生着同梁府一样的场景。 知州大人吴江的府邸,这里被御林军的精锐士卒团团为住,就连一只苍蝇也逃不出来。 “钦差大人为何要抓我吴江?我吴江所犯何事惹怒到了钦差大人,还请给个理由。”吴江根本就不敢打开大门,深怕门外的一众汹汹将士冲杀进来。 “大人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快快开门,不然我等将士就马踏吴家,血洗苍穹。”吴家门口处的一位御林军的领兵副将威势汹汹的大声呵斥道。 吴江站在大门内,听到从门外传来的萧杀冷意,身形不停的颤抖着:“怎么办?难道我吴家今日要承受灭顶之灾了吗?” 吴家上下近百口人都在瑟瑟发抖着,有的人甚至止不住的哭泣着大感道:“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哪!老爷,咱们和钦差大人求求情吧!” 许沐川一怒血洗仁宝镇三大家族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天下了,此刻吴家的许多人都以为吴江哪里惹得许沐川不高兴,才遭受到了大军而至的危机。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哪!咱们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难道咱们无福看到孩子长大了吗?”一位身姿丰润的三十来岁的妇女走到吴江的身前,梨花带雨的哭泣道。 这个妇女便是吴江的正室妻子,在她怀中还抱着个五个来月大的婴儿,婴儿面色红润的在舞动着四肢,偶尔还会发出烂漫的笑声:“咿呀咿呀……” 见到妻子抱着孩子过来了,吴江慢慢的停下了急切的步伐,额头冒出冷汗的伸出了右手轻抚着婴儿的粉嫩小手,神色温柔的轻声说道:“宝儿,爹真的想看着你长大的模样,真的想看到你娶妻生子的那一天。” “咿呀咿呀……”婴儿使劲的瞪了蹬盖在他身上的棉絮,似乎是在回应着吴江的话。 抱着婴儿的妇女见到这番感人的模样,忍不住的痛哭流涕道:“老爷,孩子还这么小,经不起咱们的折腾,咱们开门随同他们过去吧!想必钦差大人不会随意欺压咱们的。” “夫人哪!你是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的脾性哪!他不久前便在仁宝镇灭了仁宝镇的三大乡绅家族,杀了整整几百个人哪!几百个人哪!我吴江怎能不担忧呢?” 吴江谈起仁宝镇的血杀之事时,他内心就卷起了阵阵的惧意和恐慌之色。 “老爷,咱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更没有做忤逆君上的事情。钦差大人能够得到陛下的钦点,定然是能够明辨是非的,咱们肯定会没事的。” 吴江的妻子拉着吴江的手臂,面露哀求的神色说道。 吴江咬了咬牙齿,拍着妇人的玉手,轻声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 “老爷,你是南城的知州大人,怎能退缩了。你当初敢从那些同僚的手底下偷偷的救下很多被拐卖的百姓,也不见你退缩过半步。此刻面对陛下钦点的钦差大人,咱们不应该关门阻挡,而是问心无愧的任由其处置,我相信钦差大人不是传言中嗜杀的人。” 妇人双眸射出了两道浓浓的坚信神色,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迟疑不决带有紧张之色的吴江。 “好,咱们就去见一见钦差大人,既然夫人相信钦差大人,那么我就相信夫人。”吴江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示意身旁的一众家丁去将大门打开。 吴江低头看着妇人怀中的可爱婴儿,又抬头望着陪伴在身旁的一众家属和丫鬟家丁,顿了顿心神,转身整理了一下仪容,直面缓缓打开的大门外。 此刻,冉宏骑乘着战马也来到了这儿。 镇守在吴家外面的一众御林军精锐士卒见到冉宏来临后,纷纷单膝跪地的异口同声道:“我等见过将军!” 冉宏直接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怒视了一眼刚才呵斥吴江的一个将领,这个将领触碰到了冉宏的眼神后忍不住的缩了缩脑袋。 “大人是要咱们请吴大人过去,若不是抓吴大人过去,你们这么气势汹汹的干什么?都想受军法处置一番不成?” 冉宏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一众御林军士卒,大声吼道。 一干士卒面面相觑的互相对视着,他们哪里知道许沐川说的“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还以为许沐川说的是反话呢?不过看着冉宏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他们一瞬间都知道了许沐川命令中的“请”字是真的请,而不是抓。 “吴大人,本将乃是御林军的统领,随同钦差大人执行陛下之御令。此番特来请吴大人走一遭,吴大人莫要紧张,刚才是本将麾下的将士不懂礼数,让大人受惊了。” 冉宏官品比起吴江高得多,不过此刻对吴江却也是客气得很。 冉宏依然记得出兵之时许沐川对他说得那句话:“一府五州中,除却吴家,都抓起来。至于吴家……他吴江可以算得上一位官,值得相交,只是有些优柔寡断罢了。把吴家一众人,好生相请过来吧!” “还请将军莫要伤害我一家老小,我吴江愿携妻儿走一遭。”吴江还是有些后怕的不敢承受冉宏的这般客气之礼,恭恭敬敬的弯腰请求道。 “吴大人严重了,我等不会伤害吴大人半分的,还请放心,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让吴大人走一趟。”冉宏微微抱拳的轻声回应道。 “好。”吴江咬了咬牙齿,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儿老小,沉声说道。 ……………… 知州黄家 这里没有以往的雅致模样,整个黄家内外都是哀嚎一片,一些反抗极为剧烈的人更是直接被当场斩杀了。 黄家可没有像吴家那样的待遇了,黄家刚才关门不出,上百御林军直接破门而出,擒拿黄家上下的所有人。 “啊……”各种哀嚎声在黄家的各个角落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动我黄家?”黄家的家主,也就是知州大人黄昌乐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被擒拿的家眷,他忍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 “这些话,黄大人还是去跟大人说吧!” 某个御林军的士卒冷笑着说道。 第两百二十三章 震动南城 今日,整个南城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萧森无比的气息。 南城一府五州的府邸,全部都被北渊大帝君羽易钦点的钦差大臣许沐川给重重围住了。有的人甚至因为极力的反抗而遭到当场格杀了。 一时间,整个南城都知晓了这些事情。随着狂风而过,南城各个角落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关于一府五州被逮捕的消息。 “钦差大人这是做什么?难道咱们南城的这些大官都得罪了钦差大人吗?”听到这阵颤动城池的消息,有些淳朴的百姓瞠目结舌的呆愣住了。 “听说连知府大人都被抓了,那可是知府大人哪!平常时候咱们连面都见不着的大人物,现在竟然突然被抓捕了,到底怎么回事?”南城无数的百姓都惊呼的大声说着,他们根本就压抑不住心底的那股震撼之意,似乎想要通过惊呼声来抒发心底的震惊。 “你们知不知道,知州大人黄昌乐因为抵抗钦差大人,闭门不出,然后直接就被钦差大人随同的官爷攻破大门,一个一个的抓去了。那场面俺想都不敢想,俺刚才听到这个消息时,身子骨都在发抖,现在都还止不住的在流着冷汗。” 街道上,百姓聚集到了一起,皆是在讨论着一府五州被抓捕的事情。有一个穿着缝缝补补的憨厚青年拍着胸脯的在说着。 “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吧!现在咱们南城的四个城门全部都被封住了,而且有大量的兵爷在镇守着,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出。”有一个老汉耷拉着个脑袋,用一种极为惊诧的口吻说道。 “什么?连城门都被封了,那咱们怎么出去啊?”紧接着,人群中便有一道声音传来,似乎在问着刚才说话的老汉。 “谁知道呢,刚才老汉我还打算出城去山上打点儿野味,然后看到城门站着的一片片手拿武器的官兵,吓得老汉我小腿直打哆嗦。”老汉似乎还有些后怕的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于是,人群中又是搅动起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议论声。此时此刻,南城内的无数百姓无一不是在谈论着关于一府五州的事情。 ……………… 南城最大的官府,是一府五州常年办案的地方。 在豪华大门的官府上方,提着四个大字的牌匾——明镜高悬。 许沐川站在大门口,仰头看着牌匾上的“明镜高悬”,沉默了许久,然后转头对着众人说道:“走吧!我们进去等。” 而后,许沐川站在众人的中间,迈着步子踏进了官府内。 官府的前厅外林立着许多的葱绿树枝和艳丽花草,更有假山溪水在前厅的两旁矗立着。看起来像极了乡绅家族的摆饰一样。 此时,从官府的大厅冲出来了二十来个手拿棍子的衙役。 “来者何人?竟然敢擅闯公堂。”站在衙役的前头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男子有着一双阴郁的双眸,整个人的气息都极为的低沉。 许沐川等人没有说话,依旧迈着步子朝着大厅内走去,似乎挡在眼前的二十来个衙役只是空气。 “呔!本官乃是南城的中县令,若是你们在敢往前强闯一步,本官将你等都抓起来严加审问。”中年男子名为黄武,是南城的中县令,官至正七品。 一般乡镇的县令是从七品,而正七品的县令称其为中县令。 黄武是黄昌乐的胞弟,靠着黄昌乐的原因,他才能够攀上了这个中县令的位置,不然凭借黄武的这番阴郁模样,哪里坐的稳七品中县令的位置。 因为平日里黄武根本就不会回黄家府邸,都是在官府内居住,已然将官府当作了他自己家一般。 许沐川等人看到黄武这般傲然的模样,他们猜想此时的黄武怕是还不知晓南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肆!”眼看着黄武带着二十来个衙役就要拦住许沐川的道路,云长青从许沐川的身侧站出来,面色黑沉的指着黄武呵斥道。 “嗯?”黄武听到这般不敬的话,本想脱口大骂,可是当他见到云长青的面容后,愣了愣。 “这不是前段时间来府内库房查看历年案件的钦差大人身边的人吗?”黄武眼眸瞬时就闪过一道精光,想到了某些事情,愣了一会儿后在心底惊呼道:“莫非……莫非眼前的人,就是钦差大人不成!” 未等黄武反应过来,从大门口便响起了阵阵铁靴踩踏的声音。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精锐士卒训练有素的冲进来,将黄武等二十来个衙役围拢住了。 想到许沐川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又看着带有满腔杀意的上百个气势汹汹的御林军士卒,黄武哪里还有半分的傲然,他双膝直接一软的跪倒在许沐川身前,大声喊道:“下官黄武,拜见钦差大人,刚才是下官有眼无珠,惊动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许沐川漠然的瞟了一眼黄武,然后转头对着一众御林军士卒,冷声说道:“都抓起来吧!押入大牢。” “是,大人。”上百道御林军士卒大声回应的声音直冲云霄而去,惊得拿着棍子的二十来个衙役身子直发颤的松掉了棍子。 黄武更是一下子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哭丧般的哀嚎着:“大人,刚才是下官不好,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大人莫要怪罪哪!” 许沐川没有在理会黄武,直接越过黄武和二十来个衙役,迈开步子的朝着官府的大厅内走去。 随即,御林军士卒便在许沐川的吩咐下,将黄武和二十来个衙役抓了起来,打算关押至大牢内去。黄武被两个士卒拖拉着,哀嚎声不断的久久回荡在官府四处。 许沐川现在心绪极为凝重的眯了眯双眼,踏着沉重的步伐迈在了前往大厅的台阶上。 忽然,傅恒生一把拉住了前行的许沐川,紧张不已得低声说道:“大人,有人来了,是个高手。” 听到此话,许沐川的眼眸深处急剧一收缩,垂放的手掌不由得紧住了。许沐川深知傅恒生的武功高强,竟然连傅恒生都称之为高手的,恐怕此番来的人极为的不同寻常。 第两百二十四章 袭杀又至,长刀慑魂 在前段时间的应苑酒楼时,五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想要刺杀许沐川,傅恒生都没有用高手二字来形容。 如今,傅恒生异常紧张的竟然拉住了许沐川,并且对许沐川直言有高手而来,这足矣表明了傅恒生此刻内心的紧张之色。 许沐川虽然内心极为的不平静,但是表面上依旧沉着冷静的在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不过,许沐川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地方,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详和自然。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来了,便出来相见吧!藏头露尾可让小僧很为难的。”此时,悟命和尚也笑眯眯的双手合十贴在胸口处,望着前厅处的一个假山上,大声说道。 悟命和尚边说还边用赤裸的左脚蹭着右脚的脚背,看起来懒散不已,完全不是一个和尚应有的庄重模样。 而后,傅恒生等一众人纷纷顺着悟命和尚眺望过去的目光看向了前厅旁边的一处假山。御林军的一众精锐士卒瞬间就将许沐川围拢在内,将许沐川重重围住,保护许沐川。 咻! 突然,从假山的方向闪出来了一柄长刀,直朝许沐川的头顶袭来。 长刀宛若利箭般,速度极快的就出现在了许沐川的额头不远处,并且长刀而过的虚空突兀的卷起了一阵阵狂风。 锵!呯! 说这时那时快,傅恒生眼眸一瞪,手起而落的伴随着一道剑光而起。 长刀的威势被傅恒生直接化解了,并且还被傅恒生狠狠的用力猛击了回去。傅恒生紧了紧握着三尺青锋的手指,手心都出了些微汗,看起来有些紧张。 一会儿,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从前厅处的那座两米高的假山背后出来了,将飞至一边的长刀接在手中。 “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够发现我的行踪,看起来钦差大人身边还是有些高手。”一身黑袍遮掩住了男子的身躯,黑白相见的白发披散在后背,在男子手中提着一柄看起来极为不凡的长刀。 男子最为显眼的不是他手中的长刀,也不是披散在他后背的长发,而是他脸上的一道狰狞刀疤。 没错,冲出来的男子便是南城知州梁文荣派来的刀疤男子。 “你是何人?”傅恒生站在许沐川的身前,直视着五十米外站立着的刀疤男子。 ““无名无姓,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刀疤男子嘴角轻轻一撇,用轻蔑的口语回答道,似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字。 傅恒生眉头一皱,脑海中不断的在搜寻着关于眼前刀疤男子的身份。可是,傅恒生却没有找到任何刀疤男子的有关信息。 按理来说,傅恒生行走江湖和处在军营多年,不仅是北渊国,就是九州大地有名的一流高手都是有所耳闻的。 可是,傅恒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脸带刀疤的顶尖高手。一时间,傅恒生就陷入了沉思,右手缓缓地握紧了腰间三尺青锋的剑柄。 “施主此言差矣,佛曰: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皆有因果。施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本该死去的人,但是为何施主没死去呢?施主难道就没好好的琢磨过吗?” 悟命和尚赤着双脚,朝着刀疤男子走近了几步,丝毫没有畏惧之意的说道。 “和尚,我命大,被人相救,所以才没死,我可不是你的佛祖救下来的。”刀疤男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道。 “施主此番而来,应该就是相救之人所请吧!施主,小僧观你眉心似有血光乍现,恐怕施主多年之前,家中遭遇不幸了吧!”悟命和尚低声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悟命和尚的话一出,刀疤男子的呼吸忽然一屏,眼眸中闪过一道旁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震惊之色和惊诧之意。 “施主,小僧刚才又看了一眼,发现施主的眉心有一根红线微闪,想必施主应该有位亲人还在世,只不过施主的这位亲人有些凶多吉少。” 悟命和尚仔细的盯着刀疤男子的眉心,片刻后说道。 众人疑惑不解的不知道悟命和尚到底是在看些什么,不过见悟命和尚少有的这番认真,都沉默不语的紧盯着刀疤男子。 “你说什么!”刀疤男子眼眸忽然一瞪,右脚不由自主的用力一踩,他脚下的一块地板石块直接被强大的力量震碎了。 原本刀疤男子对于悟命和尚还嗤之以鼻,可是听到了悟命和尚这一句话时,他心境一乱的直接将手中长刀一紧。 锵! 长刀微微一动,刀尖而对的地板直接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刀痕。 “好强,此人对刀的领悟和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地步了。”傅恒生心底一惊,望着刀疤男子脚下的一抹隔空而打出的刀痕,心底惊呼道。 刚才,刀疤男子还在打算同悟命和尚周旋一下,在找机会对许沐川动手。刀疤男子知道眼看似微胖的和尚却是个顶尖高手,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隐匿的踪迹。 要知道,刚才傅恒生也只是察觉到了附近有高手在隐匿着,并没有发现刀疤男子的踪影。而悟命和尚却是一言就道出了刀疤男子的所在处,这让刀疤男子自然是不敢随意妄动。 可是,原本想要等悟命和尚疏忽大意时,在对许沐川出手的刀疤男子惊愣住了。因为他听到了悟命和尚说自己还有亲人在世,这怎能不让刀疤男子震惊呢? “施主莫要动气,小僧只是偶然学得一些看相的皮毛,从施主的面向看出这些东西,至于具体的事情,小僧就不得而知了。”悟命和尚眯着双眼轻声说道。 刀疤男子那震惊之时闪过的一抹刀痕,让一直笑眯眯的悟命和尚都为之动容了,眼神中的松懈之意转变成了凝重。 “和尚,你此话当真?”刀疤男子深深的吸气吐出,沉声问道。 “小僧从不打诳语,自然当真。”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的说道:“南无阿弥陀佛。” 从不打诳语,许沐川等人听到这话,似乎都忘记了此刻的状况,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和尚,若是你所言当真,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定然偿还。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将承诺的事情给做到,你且让开,我不伤你。” 良久,刀疤男子合上的凌厉双眼猛然睁开,一股无法形容的冷意从刀疤男子的长刀中弥漫而出。 第两百二十五章 一切皆有因果 “和尚,若是你所言当真,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定然偿还。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将承诺的事情给做到,你且让开,我不伤你。” 良久,刀疤男子合上的凌厉双眼猛然睁开,一股无法形容的冷意从刀疤男子的长刀中弥漫而出。 悟命和尚对此只是轻声一笑:“施主,你可知道今日你要伤的是何人吗?” “当然知道,北渊大帝钦点的钦差之臣,手握重权,在当今北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刀疤男子冷眼瞟了一眼许沐川,肃杀之意缓缓地在其周身聚集。 “那你可知晓若是今日你当真能够得手,将许施主给刺杀了,这意味着什么吗?”悟命和尚少有的一派庄重之色,站在刀疤男子的身前。 刀疤男子沉了沉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依然固执己见的嘶哑道:“我行事从来都是顺心而为,有人要我还情来出手杀了他,那么我便了却了这番人情,也好不必束缚住,影响我的刀道之路。” “阿弥陀佛,施主,你已经误入歧途了。不管今日你能不能成功,你往后都会受到无尽的追杀,永世不得安宁,值得吗?”悟命和尚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叹口气。 刀疤男子手中的长刀慢慢而起,越过头顶凛然射出一道锋芒之色:“死又何妨,我只是不想欠下人情。即便此事过后受到万千追杀,我也无怨无悔,当自一刀斩灭!” “那施主你仅剩的一位亲人呢?小僧观施主面向,确实还存有一丝血脉于世间。”小僧赤着的双脚和他这副高僧大德的模样极为不符合,不过却难以让旁人对悟命和尚产生一丝轻蔑。 听闻此话,刀疤男子沉静了一会儿望着碧蓝无暇的天空。 “和尚,不管今日你怎么劝说,我之长刀出鞘,从未有过收手之理。”刀疤男子原本平静的心绪忽然随着他的眼眸一瞪而化为了虚无,随即就转变成了一股狂暴的气息。 嗡嗡嗡……… 刀疤男子的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的刺眼,隐约散发而出的锋芒之意更是让围护在许沐川周身的一众御林军士卒头冒冷汗。 傅恒生手中的三尺青锋似乎感应到了刀疤男子的强横,不由间的在傅恒生手中轻微的颤动不停,剑鸣声嗡嗡的直击心底。 “南无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执念如此之深,小僧也不便多言,只是小僧却不能够让施主靠近许施主半步。” 悟命和尚收回了合在胸前的双手,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刀疤男子,缓缓说道。 刀疤男子微微疑惑的问道:“和尚,你是出家之人,理应普度众生,怎能理会这官场红尘之事?这可是犯了你佛门大忌,你就不怕你佛门的佛祖怪罪不成?”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倘若佛祖硬要怪罪下来的话,小僧甘愿承担一切因果。只不过小僧不能够让施主伤害许施主。因为小僧就是在普度众生,许施主倘若不死,北渊国的无数百姓皆是能够受到普渡;倘若许施主因为施主而死,那么整个北渊国的百姓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泯灭了,小僧又能够普渡几人呢?” 悟命和尚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佛门戒律放在心里,更不会为了遵守佛门戒律而失去本心。嗯………就好像悟命和尚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便喝酒,除了没有碰女色以外,悟命和尚基本上将佛门戒律都犯了无数遍了。 “和尚,就他?能够拯救如今摇摇欲坠的北渊国?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钦差之臣罢了。”刀疤男子置若罔闻的开口冷声鄙夷道,眼神不断的扫视着被重重保护在内的许沐川。 “当今北渊大帝乃是一代明君,开国大帝。施主难道以为圣恩是可以随便下达德吗?难道施主以为这钦差之臣是谁都能够做的吗?倘若许施主当真是毫无才德、生性荒淫,而大帝还赋予众望的话,那么大帝也不可能是大帝,那么大帝也不可能成为北渊国的一代明君了。” 悟命和尚一边开口诉说着,一边聚精会神的紧盯着刀疤男子,防止刀疤男子突兀的出手:“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自然许施主成为了钦差大臣,那么便有一分因果关系。” 刀疤男子的心绪似乎微微一动,嘴角的讥讽之色慢慢的消减而去,面色凝重的望向了神色平静的许沐川。 然后,刀疤男子将其手中长刀狠狠的朝着青石地板一刺,坚硬如铁的青石地板宛若花瓣清脆的崩碎了。 “我之一生,从未失信过一人,今日同样如此。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战上一场,这是我的刀道,我活着的信念。” 刀疤男子猛然吸气的大声吼道,长刀的刀锋光泽如玉的在闪烁着,锋芒毕露的肃杀之意不断的在侵蚀着在场许多人的心神。 “好,那么小僧便与施主一战,了却施主心中的那一份人情之意,也算是普渡施主渡过此劫难。”悟命和尚嘴角轻轻扬起的闪过一抹微笑,因为他知道刀疤男子此刻已经没有了想要袭杀许沐川的心思了,刀疤男子只是想让自己信念的刀意得以落定。 刀疤男子长刀一出,倘若就此收兵,肯定会遭到刀气反身的剧痛,甚至会一蹶不振的跌落凡尘,不在有此番霸绝凌霄的绝巅气势。 “战!” 刀疤男子凝视了悟命和尚良久后沉声吐道。刀疤男子自知悟命和尚是个势均力敌的高手,所以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手中提着的长刀猛然一抖,卷起了阵阵锋利的狂风。 随着刀疤男子的“战”字一落,他整个人蹬地跃起的似鬼魅出现在了悟命和尚的上空。 悟命和尚顺眼望去,长刀已至头顶的一米之距,刀锋之意宛如坠落到了寒冰窑洞里一般的冷彻。 悟命和尚屏气凝神的斜身一躲,便将刀疤男子顺势砍下的长刀一击给化解了。 撕拉! 长刀未至,刀气而落的劈砍在了青石地板之上,将青石地板都隔空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石板上的灰尘更是被卷起在空中久久不能够落下。 刀疤男子眼眸陡然一聚,双脚落地之后,行云流水般的将长刀一斜的往侧身在旁的悟命和尚砍去。 第两百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再袭 刀疤男子眼眸陡然一聚,双脚落地之后,行云流水般的将长刀一斜的往侧身在旁的悟命和尚砍去。 悟命和尚身法不比刀疤男子差分毫,轻而易举的便在此躲过去了这一招。 悟命和尚在躲避的同时,弯腰而斜跨到了刀疤男子的身侧,一掌猛然推出。 嘭! 一掌落,伴随着刀疤男子的闷哼声。 “好强的掌力。”刀疤男子心底一惊,连忙拉开了和悟命和尚的距离,不想再让悟命和尚有时间在出下一掌。 前段时间,一个袭杀至应苑酒楼的黑衣人因为被悟命和尚拍了一掌,直接身受重伤的仓皇出逃,可想而知悟命和尚那有些肥胖的双手含着怎么大的力量了。 许沐川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打得难解难分的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泛着震惊之色。 傅恒生更是眼冒热意的想要上前出手,同刀疤男子这种刀道高手战上一番了。不过傅恒生还是不忘自己的职责,始终没有移开半步的守护在许沐川身旁。 云长青一介书生,他看着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轻而易举便将坚硬如铁的青石地板崩碎的战斗,喉咙不停的在翻滚着,心里对于真正的高手又理解深了一些。 卫青雁紧咬着红唇,美眸偶尔眺望着打得难解难分的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又时不时的转眼看着许沐川沉静如水的侧脸。 轰嘭! 刀疤男子皆力的劈砍下去,一座两米高的假山直接被砍成了两半。悟命和尚身形一闪的不偏不倚的避开了这无法硬碰硬的一刀。 悟命和尚好像一尊罗汉般不停的在打出足矣让虚空迸发出脆响的拳法,一拳而出,就连刀疤男子也只能够侧身躲去,不敢硬抗。 “强如此番,我脑海中竟然没有丝毫关于此人的消息,当真是高手不显于世间。”傅恒生紧了紧手中三尺青锋的剑柄,战意腾腾的望着刀疤男子,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两人之间的对决谁也没有落下风,他们都在等着对方露出破绽的一刻。像他们这种当世高手,只要谁先心神不坚定的迟疑分毫,都会导致失败。 因此,刀疤男子和悟命和尚两人的心神都是放在对方身上,谁也不敢再分心观察什么事情了。 半刻钟过去,前厅的青石地板根本没有一块完好的了。地板之上要么是被硬上了悟命和尚双脚的印迹,要么是被刀疤男子的长刀划出了道道的痕迹。 对战的场面火热让围护在许沐川周围的一众御林军士卒看呆了,他们一直以为自家的将军依然算得上当世高手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拥有这等刀法霸绝之势。 很多的士卒眼里放着精光,期待着自己要是也有这般高强的武艺那该多好。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二人时,官府的围墙屋檐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道蒙面人。 “不好,有人来了。”傅恒生连忙感应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快速的朝着自己这边赶来,立刻绷紧了心神的大声喊道。 随着傅恒生的话音一落,一众士卒纷纷打了个激灵,立刻环顾四方的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力求保住许沐川的安全。 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两人也是感觉到了有不速之客来临客,但是由于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能够分心丝毫。 因此,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两人很快就将心神凝聚到了极点的在攻战着,战斗比起之前的对决更是狂暴了几分。 “哒哒哒……” 一阵阵的脆响声从官府的屋顶瓦块上面响起,傅恒生屏住呼吸的握紧了手中的三尺青锋,准备随时动手斩杀一切来敌。 咻!咻!咻! 一道道身影从大门口和屋顶上跃出,足足有十来个蒙面且拿着利器的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许沐川冲杀了过去。 “杀!取了他的人头。”冲杀而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嘶哑肃杀的口吻大声喊了句,身形一闪的便出现在了至许沐川十来米的距离。 “护佑大人安稳,杀!”傅恒生三尺青锋猛然出鞘,森森杀意如同火山迸发般卷起了阵阵狂风呼啸,惊得在旁边的云长青都小腿一抖。 上百御林军的精锐士卒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些相当于二三流的高手,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经过战场的洗礼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士卒。 “杀!保护大人!” 御林军的士卒队列瞬间一变,五十个士卒将许沐川和云长青以及卫青雁围在其中,宛若铁桶般的不漏半点儿缝隙。还有五十个士卒则是提起长枪利刃的朝着冲过来的十来个蒙面高手杀去。 “找死!”傅恒生手提锋芒毕露的三尺青锋,直接一跃而起的将其中一个冲杀过来的蒙面人斩掉了。 呯呯嘭嘭…… 兵器厮杀交织的哄闹声一时间响彻在了整片天际,许沐川屏住呼吸的紧了紧拳头,手心都止不住的在泛出了汗渍。 御林军士卒不愧是北渊大帝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一个士卒即使在面对不可力敌的蒙面高手时,都甘愿用生命冲杀上去束缚住蒙面人,然后让紧跟而来的士卒来封锁住蒙面人的行动,最终将蒙面人给围夹住而杀死。 短短的一分钟内,地板上就出现了一具又一具士卒的尸体,十来个蒙面人中也倒下了四个,被围攻而惨死。 傅恒生宛若无人之地,几剑而出的便带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蒙面人的性命。剑气锋芒之色抹掉了很多蒙面人的脖颈。 鲜红色的血渍瞬间就充斥在了整个前厅处,青石地板之上不断的流淌着血腥气味十足的血液。 忽然,正当傅恒生在面对一个有些难缠的蒙面人时,屋顶上突兀的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遭了!还有人!重了调虎离山之计。”傅恒生眼眸急剧的收缩了一下,转身就打算朝着许沐川的位置冲去。 可是,傅恒生面对的这个蒙面人明显不是善茬,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傅恒生转身离开的机会。 卫青雁虽然不是高手,但是也学过些武艺,反应力和感触力比起一般人要强得多。她下意识的感觉不对抬头望了一眼,便看到了一道身影正从屋顶上坠落了下来。 “大人小心!”卫青雁美眸一瞪,扯着嗓子的大喊道。 第两百二十七章 倩影染血! “大人小心!”卫青雁美眸一瞪,扯着嗓子的大喊道。 卫青雁的一声呼喊,惊醒了许沐川和其周围的一众御林军士卒。 许沐川抬头瞪着直垂而落下来的这道黑影,心神瞬间一凝,由于这道黑影的压迫气息滚滚而来,许沐川感觉整个身子都无法自我控制了。 围护在许沐川周身的一众士卒连忙将身躯挡在许沐川的前面,手中的长枪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射出刺眼的光耀。 五六个士卒刚好接近扑飞下来的黑影杀手,长枪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直刺上去。 这道黑影见此状况,快如闪电的将身体一斜的躲过了五六根锋利而来的枪尖,然后整个身子顺其自然的随着枪杆滚动过来。 五六个士卒提着长枪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黑影身体重力,长枪承受不住的直接朝着地下而落。 黑影杀手不仅蒙着面孔,而且还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袍,整个人都是漆黑色的。 “嗡嗡嗡……” 黑影杀手将身躯顺着枪杆滑落下来的瞬间,从腰间拔出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锋利长剑,长剑一出,嗡嗡鸣鸣的剑鸣声隐隐约约响彻至了天际。 刺啦! 一脸而出,长剑在黑影杀手的手中一闪,无形的划破了刚才提枪要要刺落他的五六个士卒的脖颈。 剑光一闪,五六个士卒的眼眸中尽是惊恐和不敢置信的神情,然后他们便身子一瘫倒的失去了生机。 见此,围护在许沐川身边的一干士卒纷纷提着长枪就要朝着黑影杀手冲去,可是黑影杀手的身形极为的快速。在一干士卒冲杀而来的间隔时间内,黑影杀手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许沐川的身前五米之处。 “公子!小心!”傅恒生提着三尺青锋不断的朝着阻挡住他的黑衣高手刺去,宛若疯魔的状态让黑衣高手根本吃不消。 可是,黑衣高手即便伤痕累累、满是是血,也没有给傅恒生有半点移动的空间。因为黑衣高手知道他的任务就是要竭尽全力的阻挡住傅恒生的救援,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做到。 “不可!”傅恒生望了一眼危险至极的黑影杀手,眼眸泛着无数根细小的血丝,狂暴的气息从傅恒生的身躯迸发而出。 此刻的傅恒生爆发而出的气势和杀意,让阻挡他的黑衣高手感到一股窒息感扑面袭来。 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更是打得难解难分,他们谁都不能够停手,因为谁先收手的一定会受到强大力量的反扑,导致内气舒缓不及而直接受伤。 “遭了。”悟命和尚眼角一瞥,自然也发现了逼近许沐川的黑影杀手。 冲破了五六个士卒的这块缝隙,黑影杀手没有丝毫迟疑的穿过这缝隙,提剑朝着许沐川刺去。围护在许沐川周身的御林军士卒总归不是高手,速度岂能同这些每天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相比。 剑光是那么的寒,剑尖的透露的气息是那么的摄人心魂。 许沐川面对着下一个瞬间就要刺入到他脖颈的利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许沐川只能够瞪着眼眸屏住了呼吸。 杀手求的不是胜,而是一击毙命。此刻的许沐川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避掉的可能。黑影杀手为杀而生,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黑影杀手相信,莫说是许沐川这个不懂武艺的人了,即便是一些一流高手在面对他的这一封喉毙命的招数也束手无策。 黑影杀手看着自己的长剑宛若闪电朝着许沐川的脖颈刺去时,他的眼底似乎望见了许沐川喷涌着鲜血的模样。 这一刻,是那么的短暂,短暂的让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来阻挡。 许沐川心底一寒,眼中似乎闪过了一座飘雪的枯冷寒窑,心里闪过一道念头:“我……到此为止了吗?” 眼看着黑影杀手宛若鬼魅的闪到许沐川身前,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入许沐川脖颈的这一刻。一道倩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许沐川的身前,也刚好挡住了黑影杀手而来的步伐。 嘭! 一道足矣震动在场所有人的心神的声音响起。 卫青雁一双血淋淋的素手紧紧的抓着一柄匕首,可是她抓着的匕首已经破碎成了几截掉落在地上了。 本来,卫青雁还异想天开的想要用手中的匕首挡住长剑。事实上,卫青雁太低估黑影杀手的这一剑了,她手中的匕首根本无法阻挡住长剑的萧森攻势,匕首直接被长剑给击碎了。 长剑刺穿了卫青雁的右前胸从后背而出,淋淋血液涌动而出,染尽了卫青雁的一袭白色长裙,染尽了卫青雁的一抹秀发。 早在黑影杀手的身形从屋顶上垂落下来时,卫青雁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迈出玉足朝着许沐川赶来,第一时间想要阻拦住黑影杀手。 “还好……赶到了……”卫青雁握着残断匕首的一双玉手不停的在轻颤着,她脸上没有半点儿惧意,反而是一抹喜色在眼底滑过。 没错,就是一抹喜色,一抹让黑影杀手都呆愣了一下的喜色。 黑影杀手对于突然闯进来阻挡了这凌厉一剑的卫青雁极为不满,毫无怜香惜玉的狠狠一拔。长剑便顺着黑影杀手的用力从卫青雁的胸口而出。 血,直接从卫青雁的胸口处流淌了出来,将一袭白色的长裙染成了鲜红色,将灰黑色的地板染成了血红。 “咳……”卫青雁的娇躯一瘫,闷咳一声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握不紧的松落在地。 卫青雁用尽全力的睁开了一双美眸,眼眸中夹杂着几滴血红色的血液,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瞟向了许沐川,看到许沐川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的模糊身影,她的嘴角慢慢的弯起了一道微笑,一道知足的微笑。 黑影杀手拔出长剑之后,还想在朝着许沐川刺去。不过由于卫青雁阻挡的这一小片刻时间的缘故,一干士卒纷纷将黑影杀手围了三层,让黑影杀手根本就无法接近许沐川半步了。 许沐川呆愣了,他忘却了此时身处危险之境的时刻。他没有了之前漠然冷静的神色,脸上全是惊惧之色和无数复杂的情绪。 第两百二十八章 青雁陨,玉簪断! 许沐川呆愣了,他忘却了此时身处危险之境的时刻。他没有了之前漠然冷静的神色,脸上全是惊惧之色和无数复杂的情绪。 “青……青雁……”许沐川望着躺在身前的卫青雁,张合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喃喃着。 前厅处,傅恒生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超凡武艺,终于将挡在身前的一流高手给斩杀了。三尺青锋不偏不倚的刺穿了黑衣高手的喉咙,直接一击毙命。 傅恒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竭力全身力气的朝着许沐川奔去。三尺青锋带着傅恒生的怒意和愤恨划破虚空的如利箭朝着黑影杀手而去。 黑影杀手眼光一寒,察觉到了一股寒冰炼狱般的气息正用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而来。黑影杀手连忙瞥头一望就见到了傅恒生抛掷而来的三尺青锋,他提着长剑狠狠朝着袭来的三尺青锋一砍。 轰! 两股肃杀之意触碰而起,直接震碎了三尺青锋和长剑交汇处的青石地板。 乘着黑影杀手分心对抗傅恒生的这一剑的时刻,围攻黑影杀手的一干士卒纷纷刺动着长枪。 刺啦! 一名士卒手中长枪划破了黑影杀手胸口的一层皮肉,黑影杀手的衣服更是直接被撕破了,发出刺啦的声音。 一击对抗过后,黑影杀手猛然用力的将三尺青锋弹开,转而对向了十几柄冲刺过来的长枪。 傅恒生身形一闪的在空中接到了三尺青锋,而后垂落入地的赶到了许沐川的位置。 “公子,没事吧!”傅恒生没有立刻去和被围困在几十个精锐士卒手中的黑影杀手对决,而是急迫不已得对着许沐川问道。 许沐川没有理会傅恒生,一双眼神紧盯着躺在身前的卫青雁,嘴唇不停的在发颤。 傅恒生顺着许沐川的神情,瞟了一眼已然快要没有生机的卫青雁。然后,傅恒生咬了咬牙齿,跃入人群中朝着黑影杀手厮杀了起来。 望着不断流淌出鲜血的卫青雁,许沐川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忘却了此刻正在厮杀的将士。 “青雁……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许沐川呆滞了一会儿后,双膝跪倒在地上的将卫青雁的脖颈勾起,嘴唇不断的在颤抖着轻声说道。 许沐川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如何止住卫青雁流淌的血液,他看着不断涌出的猩红,眼眶一红的不断在滴落着清泪。 “大……大人,您刚才喊我……喊我什么?”卫青雁的视线中被自己溅出的血液给遮掩住了,不过他知道到眼前模糊的身形就是许沐川。她听到了许沐川焦急如焚的呼喊声,用尽最后一分气力的轻声呢喃道。 “青雁……青雁……没事的,千万别睡,千万别睡,睡了就起不来了。”许沐川心神凌乱不堪,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在了卫青雁的白皙脸颊上。 许沐川抱着卫青雁的娇躯不停的在颤抖着,另一只手则是慌乱的在按住卫青雁流血的伤口,似乎想要止住这让他感到近乎绝望的时刻。 热腾腾的……软绵绵的,许沐川的眼泪不停的滴落在了卫青雁的脸颊上,卫青雁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灼热的眼泪。只不过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了,只能够在心底里喃喃着。 卫青雁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皮宛若千斤巨石般沉重,她想要抵抗着如同巨石重力的眼皮,可是她的力气随着鲜血的涌流而不断的消减,然后慢慢的合上了。 在慢慢合上的双眼的这一刻,卫青雁似乎看到了自己躺在大雨下泥泞的水洼中,许沐川缓缓走过来的模样。 她似乎听到了许沐川第一句对他说的话,你是何人?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跪倒在许沐川身前,央求许沐川能够将百花酒楼的魔鬼玖自冶抓来的画面。 她似乎想起了那一晚,她起舞飘飘而动,许沐川望着她的那一双柔色的眼眸。 她知道,许沐川虽然一天到晚板着脸对她,但是,许沐川对她很温柔。因为前些时候,许沐川还特意给她买了一根她此生最喜欢的白玉发簪。 白玉发簪,想起这个,卫青雁用着最后一丝执念转动着眼珠,视线模糊的看到了身旁的白玉发簪。 卫青雁刚才戴着的白玉发簪随着她的瘫倒而从发丝间坠落在地上,白玉发簪承受不住坠落的力量直接崩碎成了两半,静静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一生悲苦,遇见大人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光。这么多年,我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要等到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那些魔鬼惨死的模样。在大人将玖自冶抓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等到了。” “可是,那一晚玖自冶被抓来了,我却没有半分的喜色,心里反而是充满了死意和迷茫。因为我看到了自己活着的信念即将湮灭的那一刻,我害怕自己找不到理由待在大人身旁了,我好害怕这美好的时光就要匆匆离我而去了。” “我卫青雁清白已消,不敢有丝毫期盼能够伴在大人左右的念头。只是希望大人能够在往后的日子里记住,曾经有个女孩用尽一生为你舞了一曲。” “那一夜的舞,是我此生第一次想要竭尽全力去展现;那夜一舞,让我感觉到了人生中也不全是昏暗的;那夜一舞,让我看到了在大人您的心底深处中,同样充满了无数的苦涩。” “若是可以选择,我多么希望能够早点碰到大人。那么也许我还保留着清白的身子,也许我还有一丝希冀可以伴在大人左右。” 卫青雁的玉手慢慢垂落下去,双眸再也无法睁开,心底的那一丝执念慢慢的随着生机的消散而泯灭了。 卫青雁的头朝着白玉发簪断裂的地方偏着,她似乎想要最后在看一眼白玉发簪的模样。 一双玉手无力的垂下,卫青雁的嘴角处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微笑,一抹旁人根本无法注意到的笑意。 “不,不,不……”许沐川看着卫青雁合上的双眼,望着垂落而下的一双玉手,心神崩溃的无比慌乱的焦灼喊道。 许沐川瞬间就身子一凉,望着卫青雁娇媚的容颜,直接呆滞了。 第两百二十九章 自刎! 厮杀依旧,刀光剑影闪现不断。阵阵的呐吼声传入天际,震散了云雾。 望着卫青雁毫无生机的面容,许沐川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静静的望着卫青雁合上眼眸的脸,一股钻心的疼猛然袭来。 滴……滴答…… 两行清泪接踵而至的从许沐川的眼眶中流淌下来,滑落在了卫青雁染满鲜血的秀发上。 许沐川就这么跪在青石地板上怀抱着卫青雁的娇躯,眼眸黯淡的呆滞着。 “青雁……你起来好吗?别睡觉,求你了,别睡下。”许沐川干裂的嘴唇在发颤着,泪如雨下的在自言自语着,并且还在不停的用手按住卫青雁的伤口。 许沐川此刻失去了任何的平静,他轻抚着卫青雁冰冷的脸颊,滴落下泪珠,喃喃着:“我不过是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你何必救我?何必让我余生留下愧疚……和遗憾呢?” 许沐川望着卫青雁泛着一抹喜色笑意的脸颊,一眸而下,似乎看到了昨夜卫青雁还穿着一袭长裙在起舞。 那一夜的芳舞可谓倾城,许沐川心底深处久久难以忘怀。 这一刻,许沐川似乎才知晓了卫青雁不知不觉间已然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迹,留下了不可擦出的印迹。 “我自知一路危险重重,想让你离开,可看到你满含恳求之意得双眼,我境不知怎么拒绝………都是我的错。”许沐川慢慢的合上了双眼,似乎不忍心在偷看卫青雁的娇容。 许沐川的脸上全是泪渍,轻轻的将卫青雁的娇躯放好,然后把自己的长衫脱下披在了卫青雁染满鲜血的躯体上,遮掩住了卫青雁冰冷的身子。 “白玉……发簪……”许沐川眼眸一瞥,便发现了掉落在卫青雁身旁断裂的白玉发簪,许沐川沉默了许久许久,缓缓地伸出右手将白玉发簪拿在手中。 云长青张开了嘴巴,看着许沐川的模样,他也陷入了呆愣状态。云长青不知道该怎么办,双腿如铅不能移动分毫,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许沐川。 “断了,已经断了。”许沐川低头望着手中断裂成两半的白玉发簪,毫无血色的呆愣的喃喃道。 此刻,傅恒生同一干御林军精锐士卒正和来犯的黑衣高手厮杀着。 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两人更是宛若两头猛虎般在争斗,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他们二人。 一股萧瑟冷风呼啸而来,吹散了因众人打斗而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吹散了许沐川鼻尖的一抹腥味,吹散了卫青雁的一头秀发。 刚才袭杀许沐川失败的黑衣高手被傅恒生和几十个士卒围困在内,无法动弹分毫,他握着手中的长剑像是要发疯似的怒吼。 “吼……”黑衣高手非常愤恨刚才的那一剑被卫青雁阻挡住了,狂暴的气息不断的涌向傅恒生和一干士卒。 “你该死!”傅恒生怡然不惧的爆发出更加强硬的气势,三尺青锋宛若蛟龙在不断的抨击着黑衣高手的长剑。 鲜血淋漓,染满了大地。一阵阵腥臭味随同狂风瞟向了南城各个角落。 突袭而来的十来个蒙面高手都被御林军精锐士卒给斩杀殆尽了,只不过御林军士卒也损伤惨重,足足有三十来个士卒身亡,其他的士卒基本上都受了伤。 如今,还苦苦在抵抗着的便是刚才突袭许沐川的那个黑衣高手了。 刺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的便是黑衣高手的左臂直接被傅恒生斩断了。 “啊!” 黑衣高手仰头怒吼了一声,红中夹黑的鲜血不断的从他左臂狰狞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极为的瘆人。 黑衣高手想竭尽全力的突围出去,可是在他的四周全部都是御林军士卒,他根本不能够动弹而逃。 “哈哈哈……这一次是我们失策了,不过下次,下次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护佑钦差大臣的安稳?”黑衣高手强忍住剧痛,突兀的仰头大笑了起来,一双似野兽般的眸子盯着傅恒生,大声喊道。 傅恒生漠然着脸庞,没有回应,只是屏住了呼吸朝着黑衣高手挥舞着三尺青锋。 黑衣高手不仅要对抗傅恒生这一位一流高手,还要和一干精锐的士卒交锋,他的气力慢慢消散下去。 他是个杀手,只求一击毙命,没有长时间斗争的能力。黑衣高手知道,今日他已然是走不出去了。 “钦差大臣应该还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够走完这段路程吧!两年哪!你们真的能够可以活着回京吗?哈哈哈……” 黑衣高手没有因为断臂而哀痛,反而是大口喘息着在长笑着怒吼道。 长剑锋利,连用精钢打造的匕首都可以刺破,自然划破黑衣高手的脖子轻而易举。 “锵!” 黑衣高手不想被傅恒生活捉,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剑架在脖颈之上,划破了自己的动脉,生机慢慢的消亡。 傅恒生冲过去的身形总归是慢了一步,待他冲到黑衣高手的面前时,黑衣高手的身子已经在向染满鲜血的青石地板瘫倒而去。 望着慢慢倾倒的黑衣高手的身躯,隔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傅恒生似乎看到了黑衣高手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笑意,似乎看到了黑衣高手眼眸中的一丝鄙夷之色。 “我告诉你,两年后,我定然会护佑公子回京复命,你在阴间就好好的看着吧!”傅恒生手中的三尺青锋在慢慢的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分明的血液,傅恒生冷漠的看着黑衣高手的尸体,轻声说道。 望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傅恒生连忙收起三尺青锋,转身朝着陷入了沉默的许沐川身旁。 “公子。”傅恒生想上前将许沐川扶起,可是他伸出双手后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云长青也极为担忧此刻许沐川的状况,躬着身子站在许沐川的身侧,焦灼不安的轻声呼唤:“老师。” 许沐川没有回应,只是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只是望着京城的方向,陷入了沉静。 解决了袭杀而来的十来个黑衣蒙面高手,可是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两人的争斗已然还在继续着,前厅的假山和青石都被悟命和尚和刀疤男子二人打成了粉碎,没有半点可观之色。 第两百三十章 将卫姑娘好生安葬 前厅 刀疤男子和悟命和尚两人好像打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了。 “喝!”刀疤男子一声大喝,手中长刀一挥的朝着悟命和尚的脖颈砍去。 势如狂龙,刀未至,悟命和尚的衣裳都被吹起的噗噗作响。 悟命和尚弯腰一躬,恰好躲过了这一击。 长刀从悟命和尚的头顶快速的滑过,争斗了这么久,刀疤男子实在是忍不住的竭力将长刀的攻势朝着下方一压,想要将躲过刚才那一击的悟命和尚解决掉。 就在刀疤男子改变长刀的轨迹这一刻,悟命和尚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看到了刀疤男子腋下露出的空隙破绽。 悟命和尚右掌聚集全身力气,贴身而去,一掌推出。 嘭! 巨大的力量狂暴的从刀疤男子的腋下席卷全身,刀疤男子紧握长刀的右手猛然松手,长刀脱落在地上。 “呯嘭!” 长刀落地的声音清脆不已,似乎在表明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刀疤男子被悟命和尚的这一掌击退了五六步,胸口一股狂暴的气息想要从口中溢出,不过被刀疤男子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咳……”即便那一口猩红色的血液被刀疤男子吞咽了下去,他还是克制不住的轻咳了几下,一双虎目紧盯着悟命和尚,低吼道:“和尚,你手上的功夫当真是不容小觑。我混迹江湖几十载了,从未见到过像你这般掌力惊人的人了。” 刀疤男子瞟向了掉落在破碎的青石地板上的长刀,眼光微微一黯淡,转眼对着悟命和尚说道:“我输了,往后我都不会在有任何对钦差大臣动手的想法,和尚你可以放心。”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能够大彻大悟,这是好事。”悟命和尚有些气喘吁吁的双手合十贴在胸口处,淡然一笑的说道:“施主,小僧相信施主只是误入歧途了,走出来便好了。” “和尚,你能否告诉我,我的那位亲人在何处?”一战落下,刀疤男子自知算是还了人情,心底的纠结完全消除了。 “施主,有缘自会相见,不可急于一时。”悟命和尚装神弄鬼的撇嘴笑道:“佛曰:不可说。” 刀疤男子怔了怔,苦笑的说道:“和尚,不管如何,都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平生不喜欢欠下人情,这样会影响我挥刀的速度。” “阿弥陀佛。”悟命和尚似答非答的念叨了一声。 随后,悟命和尚转身将掉落在地上的长刀捡起来,双手拿着长刀走向刀疤男子的身前,递给刀疤男子:“施主,若是你想在见到自己在世的唯一亲人,恐怕免不了要和许施主打交道。” “什么?”刀疤男子左手抓住长刀的刀柄,听着悟命和尚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皱眉问道:“和尚,你的意思是什么?” “施主,小僧言尽于此,不能再说。”悟命和尚神秘的一笑,双手合十的朝着刀疤男子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许沐川走去。 望着悟命和尚的背影,紧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刀,刀疤男子大声喊道:“和尚,你的法名是什么?我想知道,欠下谁的人情了。” “悟命。”悟命和尚头也不回的吐出一口气。 刀疤男子眯了眯双眼,低头自言自语道:“悟命,悟命和尚。” “悟命和尚,我本姓风,来日再见。”刀疤男子沉吟了片刻后,仰头大吼道,似乎像是解开了心底的某种枷锁般,气息沉稳的比起之前上升了一个台阶。 悟命和尚听到刀疤男子自报本姓后,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然后转身对着刀疤男子躬身说道:“施主,能够直面往事,才可更近一步。” 刀疤男子缓缓地对悟命和尚点了点头,这一战他虽然输了,但是没有半点儿对悟命和尚升起恨意,反而是十分的感谢悟命和尚。 因为不管悟命和尚口中亲人是否在世,他都有了在活下去的理由,有了能够追逐的信念。 “他真的能够改变现状吗?”刀疤男子转眼又望向了远处半跪在地上的许沐川,留下了一个未知的问题。 人情已还,刀疤男子提着长刀便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 而傅恒生等人则是极为的担忧许沐川此刻的心境,众人纷纷沉默不语的看着许沐川,静静的等候着许沐川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干士卒已经将前厅的尸体处理好了,受伤的士卒也已经处理好伤势了。然而许沐川已然半跪在卫青雁的尸体旁,望着黯淡的苍穹漠然不语。 日落西山,几个时辰过去了。 众人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候着许沐川会神过来。 此时此刻,闻若非和冉宏两人都已经回来复命了,可是当他们看到卫青雁的娇躯和许沐川的状态后,两人瞬间沉寂下去的站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交汇了一下眼神,闻若非心领神会的候在一旁,等着许沐川这个主心骨开口。 残破不堪的官府前厅处,众人心绪凝重的望着许沐川的背影,极为的担忧。 又过了许久,星光布满了天空。 “人,都抓到了吗?” 许沐川一开口,众人纷纷打了个激灵,并且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喜色。 “公子,现在整个南城都被封锁了,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日夜有人把守。”闻若非立刻抱拳回应道。 “大人,一府五州中,除了知州梁文荣逃跑了,其他人全部都抓到了。”冉宏也接连开口说道。 许沐川脸颊上的泪渍已经完全干了,看不出他脸上任何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连夜抓捕,反抗者,斩!” “是,大人。”冉宏立刻躬身领命道,转而就领了一队人马出去了。 “另外,除了知州吴江好生相待外,其他人全部都关押起来。宣布消息出去,五日后我将公审一府五州。这五天内,不准任何人出入,这里面还有很多人都是该死之人。” 许沐川缓缓开口说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后,许沐川将目光瞟向了卫青雁的娇躯,眼神中带有柔光的停滞了片刻。然后不忍的转过头轻声说道:“将青……卫姑娘好生安葬了吧!” 第两百三十一章 微妙的变化 夜深人静,寒冰刺骨。 许沐川独处房内,打开着木窗,静静的眺望着远方漆黑的苍穹。 冷风瑟瑟的不断吹来,将许沐川的单薄长衫吹得呼呼作响,将许沐川耳垂旁的发丝吹得凌乱。 白日间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呈现着,一遍又一遍的在许沐川眼前晃着。 猩红色的血液仿佛涌流不止的在许沐川的眼底深处流淌着,他根本就无法平静心绪,更别谈入睡休息了。 断裂成两半的白玉发簪被许沐川紧握在手心,白玉发簪上传来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入心扉。许沐川低头看着白玉发簪,轻喃道:“死有何难,难得是活下去。” 许沐川合上了双眸,静静的感受着吹打过来的寒风,静静的让自己在这冷风中平复心绪。 合上双眸,许沐川仿佛看到了卫青雁穿着一袭长裙翩翩起舞的倩影;合上双眸,许沐川似乎见到了卫青雁躺在泥泞的水洼中那楚楚动人的娇媚;合上双眸,许沐川好像能够感觉到白天那黑影杀手刺来的长剑是那么的冰冷凛冽。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那么我就好好的活着,将你们都葬送了吧!” 滴答……滴答…… 两颗晶莹的泪珠在黑夜中是那么的突显,泪珠剔透的从许沐川的眼角滑落下来,包含无数心绪的悲色似乎从这两颗泪珠中表达了出来。 白玉发簪断裂后,没有了之前光滑的色泽,黯淡无光的静静躺在许沐川的手中。 “青雁,对不起……”许沐川心底有无数的苦涩不能够说出来,因为他是钦差大臣,他肩膀上抗的东西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更主要的是,许沐川对前行的道路都很迷茫,根本无处安放心里的那一分柔情。 良久,许沐川望着窗外的漆黑夜空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他慢慢的将白玉发簪轻放在一个轻巧的木盒子里面,然后将盒子紧紧的贴在胸口处安放着。 ………………… 即便经历过一场厮杀,血染了青石地板,也无法阻挡阳光而来的脚步。 晨曦的日光温柔的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气氛极为紧张的南城。 不知道多久入睡的许沐川一大早便坐在前厅处,沉默不语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昨日的厮杀没有发生一样。 “老师,卫姑娘安葬在附近的青幽山上面,您……要不要去看看?”云长青慢慢的从一旁走来,躬着身子对面无表情的许沐川,说道。 听到卫姑娘三个字,许沐川的眼眸微微一闪,不过很快就被许沐川给掩饰下去了:“不用,过些时候再去吧!这几天我们要将南城的琐事给处理妥当了。” “是,老师。”云长青忍不住的多注视了一眼许沐川,外表上看着许沐川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云长青总感觉许沐川的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长青,五日后要公审南城的这些人,这五天内,你帮我把他们的情况和历年所做的事情总结出来吧!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去处理。” 许沐川肃穆的轻声说道。 云长青感觉许沐川有种莫名的变化,可是说不出来是什么变了。云长青愣了愣后,躬身行礼的回应道:“老师,长青知道了,老师放心便好。” “嗯,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许沐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云长青退下。 云长青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鞠了一躬后,便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在房间门外的拐角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沉默的看着许沐川,都没有上前去打扰许沐川。至于冉宏则是一大早去处理被关押着的一府五州和逃跑的知州梁文荣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内心都有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们的一时疏忽,怎么可能让昨天袭杀的黑影杀手钻了空子。 他们两人更是想着,若不是卫青雁拼死相救的话,那么许沐川有任何损失,他们两人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这过错的。 “公子……”闻若非望着许沐川坐在前厅处的背影,极为担忧的喃喃着。 许沐川摸了摸胸口,面如沉水的转头看向了在屋檐拐角处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说道:“闻大哥,劳烦你前往陈家一趟,将南城这些乡绅家族的消息资料带来。” 见许沐川开口,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齐齐走来。 “公子,此番我们从陈家拿到了这么多的隐蔽消息,陈家还会将乡绅家族的历年资料透露给我们吗?”闻若非眉如剑锋,微微一皱的问道。 “他陈家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够和我合作了。”许沐川不假思索的应道。 “是,公子,此事我教给麾下的将士去办吧!小人还是陪同在公子身旁才是,不敢在有半分松弛之意。”闻若非第一次违抗许沐川的命令,低着头的样子像是有些自责。 许沐川怔了怔,沉声说道:“也好。” 想到昨日的凶险,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现在的后背都凉飕飕的,现在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敢在让许沐川离开视线了。 南城,各个出入口都被严加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很多有钱有势的乡绅隐晦的表明愿意出百金出城,都被镇守在四大城门口处的将士呵斥退开了。虽然守在城门的一干将士十分眼红那金灿灿的钱币,但是他们可不敢违抗自家阵营将军和钦差大臣的命令。 要是从他们手底下走出一个人,别说百金科,就算是万金也保不住他们的脑袋。 在南城的一处城门口,五个看起来匆忙焦灼的人,不停的在城门口处的茶坊中来回走动着。这几个人中,为首的正是昔日的南城知州梁文荣。 “老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四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咱们根本就不可能出去。”在梁文荣旁边的一个年迈的男子拍着手心,急切的说着。 梁文荣面色铁青的根本停不下来步伐,他都不知道自己来回走了多久了:“昨夜,每家每户都被严加搜查了一番,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咱们这儿了。” 梁文荣旁边的四个人都是面露恐慌之色,眼眸中的担忧神色无法遮掩。 “你再去和镇守在城门处的守将打打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守将松口。”梁文荣恶狠狠的咬了咬牙齿,指着身旁的年迈男子急切说道。 第两百三十二章 擒拿梁文荣 “你再去和镇守在城门处的守将打打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守将松口。”梁文荣恶狠狠的咬了咬牙齿,指着身旁的年迈男子急切说道。 “可是……可是,老爷,昨天我跟在朱员外的身边,开价百金都不能够让守将松口。这次我一个人去真的行吗?”年迈男子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低声说道。 梁文荣怒视了一眼年迈的男子,让男子感到一阵阵的冷风吹向额头,男子忍不住的缩了缩脑袋。 “百金不行,就用两百金,给我一直加上去,加到让守将松口为止。”梁文荣龇牙咧嘴的紧咬着牙关:“看着搜查而来的军士,若是咱们一个时辰内出不了城门的话,咱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老爷,我这就去和守将沟通。”年迈男子的额头泛着丝丝冷汗,似乎很害怕此刻有些暴走的梁文荣。 说完,年迈男子就打算带上银钱,朝着城门口而去。 忽然,梁文荣沉声又说道:“先去一趟朱家,让朱员外领着过去,掩人耳目。” “是。”年迈男子立刻应声说道。 …………… 阳光越来越刺眼了,一个时辰很快就从指缝中流走了。 梁文荣头冒冷汗的在紧闭大门的茶坊内走动着,手指的轻微颤动似乎可以看到梁文荣此时的紧张之色。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茶坊的后门响起,梁文荣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见到是出门办事的年迈男子,梁文荣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梁文荣立刻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在男子的后面缓缓走来了一个穿着柳青色长衫的人,这个人便是梁文荣相识的好友,朱员外。 “老爷,成了,咱们快些出去,守将会给咱们打掩护的。”年迈男子的脸上尽是喜色,就好像在黑夜中抓到了一丝火烛的那种喜悦。 “梁兄,朱某我为了能够让你出去,可是大费苦心哪!”朱员外的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肚子微挺的像是喝多了,他苦着个脸对着梁文荣说道。 梁文荣立即上前走到朱员外的身前,喜色不已的开口:“朱兄,今日的人情,我梁文荣铭记于心,定然不会忘记。” 朱员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苦涩的脸颊上慢慢的松弛下来了。虽然梁文荣在南城混不下去了,但是梁文荣所拥有的人脉可不小。朱员外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不然就算是以前再怎么同梁文荣交好,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相助梁文荣的。 “既然如此,梁兄,一会儿你们就装成是我的随同家丁,混出城门,切记不要多说一句话。”朱员外小心翼翼的告诫道。 “好好好,咱们快走。”梁文荣忍不住的连说了三个好字,足矣看出他此刻的激动。 于是,梁文荣一行人随便整理打扮了一下,便低着头跟在朱员外的背后,朝着城门口快步走去。 走至城门处,梁文荣微微抬眼一望,便看到了驻扎在城门口近百名拿着利器的士卒,然后连忙将头低了低。 朱员外笑眯眯的走到城门处,对着刚才已经谈好的守将轻声说道:“将军,你看,我这有要紧的大事,需要出城一趟。” 守将眯了眯双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员外,嘴角露出了一道让朱员外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 “将军?”朱员外见守将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忍不住的小声呼唤道。 突然,守将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喝道:“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什么! 梁文荣和朱员外等人纷纷眼眸一瞪,不敢置信的露出了惊恐和震惊的神色。 “将军,将军,你这是何意?”朱员外手脚不自然的挥动了一下,紧盯着身前魁梧的守将,连忙问道。 “哼!朱员外,你昨日不惜用百金也想出城门,此事我已然禀报了上去。钦差大人说若是朱员外再来的话,定然是与逃犯梁文荣有所勾结,你说小将该怎么做呢。” 守将冷笑的盯着朱员外,手中拿着的长刀在阳光的折射下极为的刺眼。 “将军,你搞错了,我真的是有急事出城。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出城了,让将军劳累了。”朱员外面色瞬间一白,顿了顿心神后,立刻走到守将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厚重的银钱硬塞到守将的手心里。 守将捏了捏钱袋,感受了下钱袋的重量后,嘴角的冷笑已然没有消失:“来人,快些将这些人抓起来,交给钦差大人处置。” “你!”朱员外此刻的面色极为难看,本以为守将收了钱后好歹让他离开,没有想到根本毫无作用,朱员外指着守将的鼻子怒斥道:“你一个小小守门小将,有什么资格抓我,不要忘了,我可是朱家朱海,随便散一点指缝中的钱财出来,就够你这种低等人用一辈子了。” 守将冷哼一声,不在多说废话,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上百将士将他们抓起来。 梁文荣见此状况,转而就想逃跑。在他身旁的两个人气息猛然一沉的就想突围出去,没有想到跟在梁文荣身边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是二流的高手。 上百的士卒握着长枪利剑将梁文荣围困了起来,却是由于他身旁的两个二流高手保护,暂时无法入的了梁文荣的身。 不过,梁文荣等一众人被重重包围了,也根本逃不了,只能够抵抗着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的士卒。 “完了,这次真的是完了。”梁文荣心如死灰的陷入了呆滞,他望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将士,他便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朱员外被两个士卒抓住后,不停的在对着守将骂着一些极为难听的话。在朱员外看来,守城门的将领就是不识好歹,竟然连他朱家的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朱员外想着,等他回到家中后,定然会让这个守将付出代价的。 其实,要是一般情况下,守将肯定是不敢得罪像朱员外这种地头蛇的。不过他的头顶上面可是站着一位钦差大人,守将分得清孰轻孰重。 经过一番恶斗后,在损失了二十来个士卒的情况下,终于将那两个二流高手给擒拿住了。这个代价着实有些大了,要不是看在钦差大人说要尽量活捉的情况下,守将定然要将这两个二流高手当众刮了。 “回府复命!” 第两百三十三章 官威浩荡! 五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五天内,南城的四座城门紧闭,禁止任何人出入。 不管是谁,没有钦差大人许沐川的手令,谁也不能够出城。 驻扎在南城的五千多士卒在许沐川的令下,将一府五州全部“请”到了,无一例外。但是,许沐川还是没有下令要通开城门,想来还有进一步的想法和动作。 春日暖阳,微风拂过许沐川的官府衣角,让许沐川的身上带有了一丝空灵和飘逸之色。 “公子,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大人入堂公审一府五州了。”傅恒生接到了来前侍卫传来的消息,慢慢走至许沐川的身旁,贴耳说道。 许沐川望了一眼青幽山的方向,面如沉水的说道:“嗯,那就开始吧!” 许沐川站在众人的前头,大步流星的朝着官府的大堂走去。 此时此刻,大堂外的前厅簇拥了无数的百姓,他们都是闻声而至。 南城无数的百姓当听到钦差大臣许沐川要开审一府五州时,皆是瞠目结舌的愣了许久。而后,百姓纷纷激动万分的和好奇不已的在今日来到了前厅处,想要看看热闹。 有的百姓甚至在前一天晚上就蹲在官府的大门口,就等大门打开时,能够站到个好点儿的位置。毕竟一府五州这种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可是天一般的存在。能够看到钦差大臣开审知府和知州的场面,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的眼福。 敞开的官府大门口挤满了人,整个前厅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恐怕连一条细缝都露不出来了。 在场大多数的老百姓皆是男子,因为女子还是不太好出入这种大庭广众的视野中,尤其是在人挤人的前厅处,女子更不太好过来了,只能够等日后听听消息了。 “你们说,咱们的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钦差大人这么劳师动众。”人山人海般的前厅,嘈杂的议论声响彻天地。 “我一想到等会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要被审问,现在心里还不停的在发颤呢。”有个面向憨厚的朴实汉子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说着。 “钦差大人关闭了城门这么些天,俺家都没有办法去附近的山上打猎去还钱了,幸亏还有些余粮,不然就要饿肚子了。”人群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砸吧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抱怨道。 “老头,你那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南城的很多走货商人不能够出城,那才叫做郁闷呢。”靠近老头的一个皮滑男子不屑的说道:“不过这钦差大人封锁城门这么久,肯定是有大事处理的,哪能顾及到咱们老百姓的小事。” 各种议论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官府大堂的前厅处,就好像蜜蜂嗡嗡鸣鸣的声音在不断的传向四周。 尽管百姓挤满了前厅处,他们也不敢逾越前厅和大堂中间的那条线。他们可不想被站在周围拿着长枪大刀的士卒给赶出来。 公审,意味着让南城的百姓可以来观看。许沐川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很多乡绅地主靠着自家的势力和名望,早就在前厅搬了一张椅子站着位置了。对此,许沐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某些事情只要不逾越了他心里的底线,还是可以忽略的。 大约有十来个乡绅地主坐在前厅处,紧张不已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情况。这些来此的乡绅地主都是南城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们听说一府五州都被抓捕了,他们哪里安得下心来,当然是要前来亲眼目睹一番了。 一些乡绅员外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关于此番一府五州的事情时,从一侧的走廊处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大喝声:“钦差大人驾到!” 轰隆…… 原本还宛若蜜蜂嗡嗡作响的前厅,瞬间就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许多的百姓忍不住的望向了走廊的拐角处,想要看看这震动南城乃至天下的钦差大人的容貌。百姓纷纷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好似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躁动和激动。 “啪嗒……啪嗒……” 一步又一步的脚步声沉稳的踏在青石地板之上,脆响的脚步在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众人的心魂。 许沐川一袭钦差官袍加身,官威之色尽显而出。他一袭长发披在束冠加在头顶,凌乱的掉落下来几根发丝在耳旁轻舞着,透露出书生飘逸的气质。 更主要的是许沐川一双深邃凌厉的眸子,让人轻轻瞟过一眼后好似跌入到了漆黑的窑洞中,无法猜透。 “我等拜见大人。” 只是微微的一愣,坐在前厅处的一干乡绅员外立即就起身,跪倒在地上的异口同声道。 百姓虽然礼数不太周到,但是他们可是知道在官府处面见一般的县官都要行跪拜之礼,更何况站在眼前的可是钦差大臣呢。 于是,前厅处挤来挤去的百姓根本就下不去腿,场面一阵的哄乱了起来。 “都起来吧!无需行礼。”许沐川见到百姓哄乱的模样,自然知道他们害怕因为没有行礼而遭到训斥甚至处置,所以大声的说道。 随着许沐川的一声而下,本来起着哄乱的人群立刻就停歇了下来。无数双带有不同神情的眼眸直盯着许沐川望去,似乎想要将许沐川的容颜刻在心底。 十来个乡绅员外慢慢的弯腰而起,低头拱手的不敢抬头直视许沐川。 许沐川匆匆的瞥了一眼站在这十来个恭敬不已的乡绅员外,转而就抬起步子踏进了大堂内。 当! 一声惊堂木的狠击声响彻官府内外,无数百姓皆是被惊得小腿肚子打了个寒颤。 “带一府五州上堂!” 许沐川高坐在官位之上,汹汹威势席卷整片天际和空间。 这就是钦差大臣的威势吗? 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臣吗? 这就是让无数人所惧怕又敬重的青年钦差吗? 无数人的脑海中都浮现了这些问题。 悠悠万古,袅袅炊烟。在这浮尘乱世,当真能够青史留名之人又有几人? 一代将神震渊王肯定能够在史书之上书写出辉煌璀璨的一比,而震渊王之后呢?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够看到未来。 浮生若梦,乱世已起,无数的英豪都想超越震渊王这块高大且难以攀登的巨山,然后问鼎天下,留名万古。 第两百三十四章 惜往矣,叹今朝 乱世已起,人心莫测。 离国,蜀国对北渊国虎视眈眈。北渊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不断的操练着军队,只求那一日能够来晚一些。 震渊王西门雄一死,似乎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而北渊十三将的悍将刘勋济战死玉箫关,更是拉开了九州大陆乱世的序幕。 各国的英豪都想要在乱世来临之际,一展身手,光耀门楣。 而深处北渊国腹地之处京城内的几位皇子,自然也是不甘寂寞。 北渊国大皇子君夜天和君冬齐已然是同在一个阵营了,并且以君夜天为主心骨。看起来是想辅佐君夜天创造辉煌功绩了。 “皇兄,此事极为蹊跷。”君冬齐同君夜天相视而坐,两人的旁边皆是站立着气息极为阴沉的高手,这些高手没有一个人弱于闻若非和傅恒生,都是当世一顶一的高手。 “确实,本王派遣了三位黑影杀手和一众高手前去截杀许沐川,传回来的消息竟然只有一个黑影杀手在场,还有两个黑影杀手竟然不知所踪了。”君夜天紧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君冬齐沉吟了许久,面色黑沉的开口说道:“黑影杀手是咱们从江湖上搜陇的高手,十年前便建立起来的影子,他们绝对不敢违抗我们的命令,恐怕……” “看起来,许沐川这位钦差大臣的身边,不仅有风骑军的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保护,还有我们未知的力量插手了。”君夜天面若沉水的合了合双眼,心底似乎猜想到了什么。 “莫非……”君冬齐眼眸一沉,凝视着君夜天低下的眸子,轻声惊疑道。 君夜天似乎猜到了君冬齐话里的意思,眼神急剧一拢的低声呵斥道:“莫要说出口,他的心思,我们猜不透,莫要让他产生不满。” “是,皇兄。”君冬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差点儿失言了,额头不觉得冒出了些冷汗。 良久,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沉默了许久,皆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皇宫深处的方向。 从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谈话中,能够知晓上次袭杀许沐川的一批高手,便是他们派遣出去的。三大黑影杀手,意味就是三个顶尖的一流高手,而且是擅长于暗杀的一流高手。这种阵容无异于毒蛇猛兽匍匐在许沐川的枕边,不过当时到场的却是只有一个黑影杀手和一批蒙面的高手。 还有两位黑影杀手不知所踪,恐怕已然化为尸体,不知被埋藏在各处了吧!至于能够知晓那两个黑影杀手尸体踪迹的人,应该就只有隐藏在许沐川身边的小七了。 北渊大帝君羽易隐匿派遣而出,随同在许沐川身边的绝顶高手,没有人知道这个绝顶高手的名字,只知道他被换作小七,其余的一概不知。 能够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两个顶尖的一流杀手,隐藏在许沐川身旁的小七,武功之高怕是已经超过了傅恒生和闻若非以及冉宏了,就是不知道比起悟命和尚孰强孰弱了。 皇宫深处 撑墙巨主之上雕刻金光灿灿的真龙形状,龙爪狰狞的在张牙舞爪着,像是要将随意踏入御书房的不敬之人吞噬了一般。 恢宏无比的龙椅之上满是金丝龙雕,象征了坐在其上的君羽易高高在上的威严和地位。 “陛下,这次是小七一时大意,才让其中的一位黑影杀手有机会避开了。”御书房内,只有君羽易和老太监在内,御书房的房门紧闭,没有任何人敢闯入。 君羽易面色威严且黑沉的望了一眼老太监,这一眼而落,让老太监的心魂急剧一颤,忍不住的跪服磕头道:“陛下,小七一时间被两个黑影杀手缠住,也是废了些时间才解决掉的。等他回身过来时,场面已经发生了,幸亏许大人得陛下的龙威福佑,才得以安然无恙。” “哼!此事,朕不想在看到了。”君羽易冷哼一声,龙威压迫着跪在地上的老太监,让老太监的衣衫皆是被冷汗浸湿了。 “是,陛下,老奴定然会告诫小七的。”老太监紧贴在君羽易的龙袍衣摆处,双手的掌心按在地板上,说不尽得恭敬。 看着陪伴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太监,君羽易的怒火微微散去,话中的威沉之意也缓和了些:“起来吧!” “谢陛下。”老太监有些笨重的慢慢起身躬着腰,像是君羽易的影子一样融入了黑暗中,不在多言。 君羽易沉声的批改着书桌上的奏折,心有所想的瞟向了放在几十个奏折下的一个红色纸片。君羽易顿了顿身子,放下了手中的墨笔,将奏折下紧压着的红色纸张取出。 “还记得当年北渊十三将麾下的霍将军吗?”君羽易看了一眼红色纸张上面的请文,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苍穹,舒缓了一下心底的紧色。 “陛下,老奴自然记得。当初霍将军虽比不上震渊王等人,但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悍将。”老太监沉了沉声,恭敬有礼的拱手轻声道:“当年,霍将军手提一柄长胜戟,不知道震慑了多少来犯之敌,硬生生杀得离蜀两国心惊胆颤。” “是啊!当年朕身边猛将如云,文官如海。”君羽易缅怀的露出了一抹轻笑,似乎想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血杀回忆。 “北渊刚立,霍将军就告老还乡了,可惜霍将军征战多年,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没过多久便离朕而去了。”君羽易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又说道:“如今,霍将军的独子也已经长大成人,颇有当年霍将军的几分威色。” “陛下的意思是?”老太监眼睛珠子一转,好像能够猜到君羽易话里的几分意思。 “既然他想请命镇守边关,便让他前往玉箫关吧!好好磨练磨练,这是一柄好剑,只是希望他不要辱没了他父亲的赫赫威名。” 君羽易龙威一现,汹汹之势不容任何人抗拒。 “是,陛下。”老太监立刻躬身点头道。 看起来,陛下手底下当真是无人可用了。老太监心里想着:“恐怕离蜀两国两年左右就要有新的动作了,两年时间哪!真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磨练出几柄宝剑吗?” 惜往矣,北渊十三将威名盖世,麾下大将皆能威压一方。 叹今朝,朝堂之上满是敷衍塞责之辈,无人能够有资格继承当年先辈打下的赫赫将威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公审开始! 明镜高悬,一块大牌匾高挂在官府的大门口。牌匾在正悬当空的太阳照射下显得极为的威严肃穆,没有人敢触犯这威重的地方。 前厅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望向了左侧拐角处。 一府五州,南城的六大执掌官员在几十个士卒的簇拥下,缓缓地从前厅左侧而来。 另在场所有人好奇的是,一府五州中,除了知州吴江穿着原来的官袍之外,其余五个人竟然都是穿着便装长衫。 “怎么回事?”站在前排的十来个乡绅员外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皆是紧缩眉头的盯着吴江,心底惊疑万分的说着。 当! 惊堂木一响,伴随着许沐川的干练的沉稳声而来:“带一府五州进堂!” 无数双眼睛瞬间侧目望向了坐在高堂之上的许沐川。 一府五州,六大官员皆是沉默不语的踏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大堂内。 知府林毅更是拉长着个脸,面色黑沉的像是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一般。 “拜见钦差大人。” 一府五州,共六人踏进大堂之后,不约而同的双膝一软,跪倒在许沐川的脚下,头都不敢抬起。 许沐川微微眯起双眼的低头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六人,想起不久前,这六个人在应苑酒楼见到他的时候,直腿而不弯,现在终究是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了。 “来人,给知州吴江大人看座。”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之后,对着旁边恭候着的一个士卒,说道。 听到此话,吴江的身子明显一颤,惶恐不安的抬头望了一眼面色淡如涟漪湖水的许沐川。跪在大堂之上的其他五个人更是眼眸一颤,猜不透许沐川这是何意。 士卒在许沐川的命令下,立刻就从后堂搬了一张椅子放到了吴江的身旁。 吴江不敢有所动作的的抬头凝视着许沐川,似乎是在等待着许沐川的开口说话。 “吴大人,请坐吧!”许沐川微微抬起左手,指了指吴江旁边的椅子,双眼直视着吴江有些紧张的脸颊,沉声道。 吴江不知道许沐川这是何意,惶恐紧张的跪服在地上:“大人,下官职位低微,不敢与大人同堂而坐。” “坐吧!本官不拘于此小节,吴大人有资格坐在大堂之上。”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了一丝微笑。 “多谢大人。”凝视着许沐川的双眸,吴江咬了咬牙齿,便缓缓地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于是,跪在大堂之上的便只剩下一府四州了。他们没有得到许沐川的命令,根本就不敢抬头起身,皆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流着冷汗。 许沐川慢慢的将目光转向了大堂中央处跪着的五人,眼底深处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意,不过很快就被遮掩了下来。 “尔等可知本官为何费心苦心的将你们请来吗?”许沐川说道。 片刻,大堂之上没有任何的回应之声。 啪当! 许沐川手拿惊堂木,轻轻一拍。跪在地上的五人不由间打了个寒颤,后背的衣衫皆是被冷汗浸湿了,水露露的极为显眼。 “大人,下官等人不知。”知府林毅花甲之年,还要受到公审之事,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悲。本来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安稳的告老还乡,过上悠闲地日子,只可惜事与愿违。 “不知?”许沐川低声重吟了一下,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脆响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边,像是在攻陷跪在堂下的五人的心里防线。 “大人若是想要召下官等人过来,只需传话便是,下官等人必定马不停蹄的赶来,何须如此兴师动众。”知州黄昌乐的汗珠颗大般的滴落在地板上,低头恐慌的立刻说道。 许沐川听到此话,立刻将目光凝聚在了黄昌乐的身上,冷笑道:“哦?本官好像听说,本官派遣专人去请众位大人时,就数黄大人反抗的最厉害。” 许沐川故意拉长的声音像是死神的镰刀悬浮在堂下五人的头顶般,五人顿时感觉一阵阵冷风从许沐川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他们心惊胆战。 “大人,那是……那是因为……因为下官不知道是大人派来传话的,所以才微微反抗了一下,大人误会了。”黄昌乐低着头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竭力安抚着心底不安的情绪,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这倒是本官的错咯?没有说明情况是吗?”刹那间,原本脸颊上带着讥讽之意得许沐川,他的眸子急剧一冷,开口反问道。 “都是下官等人的错,都是下官等人的错,大人莫要生气。”黄昌乐此刻虽然惶恐不安,但是却没有忘记将其他人拉下水一起承担错误,借此来隐晦的告诫其他人:大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大人息怒,有些事情是下官做得不对,日后定然会竭力的去做好。”知府林毅立即抬头望着许沐川,双眸中的恳求之意,不加掩饰的表达出了心底的慌乱和惧意。 最重要的是,知府林毅话中的自称是下官,而不是下官等人,这就很让许沐川值得深思了。看起来,林毅想要竭力和其他几个人撇清关系。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能够从林毅的话里看出这一分隐晦的信息。跪在堂下的其他四个知州,纷纷下意识的抬头盯了林毅一眼。 许沐川眯了一下双眼,沉声问道:“林大人,你的罪过改不了,你安逸的太久了,早就忘记自己的初心了。” “大人……”林毅屏住了呼吸,恳求的双眼慢慢黯淡了下来。林毅知道,许沐川怕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他的罪过在某种方面来说,更加的可恶,许沐川怎么可能放过他。 可怜自家的妻儿老小了。林毅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整个身子无力的软塌了下去,像是苍老了许多。 能够坐到一城知州的位置,黄昌乐等人揣摩人心和话语的能力可都是不弱的,他们能够从许沐川刚才对林毅说的话中,听出了某些东西。 “大人,下官……下官……”黄昌乐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求饶的话就表明他承认了某些事情,若是不求饶的话又极为的不妥。 许沐川看着跪服在地上的众人颤抖个不停,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呵斥道:“本官不想和你们废话了,本官就想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第两百三十六章 惊惧! 许沐川看着跪服在地上的众人颤抖个不停,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呵斥道:“本官不想和你们废话了,本官就想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哗…………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异常。 不论是堂下跪着的一府四州,还是在前厅处听审的许多百姓,都是屏住呼吸的瞪大了眼珠子。 “钦差大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幕后主使?”不明所以得一众老百姓摸着脑袋,疑惑不解的耷拉着下巴。 十来个乡绅员外却是反应异常的嗖嗖的落下冷汗,他们的层次较高自然知道南城中某些隐匿的事情。而且,听钦差大人许沐川的这话,怕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恐怕咱们南城要遭到一番大清洗了,希望不要波及到我等身上才是。”一些乡绅员外紧了紧手掌,心底祈祷了一番。 许沐川面沉的直盯着黄昌乐等人,压迫人心的气息不断的在刺破他们的心里防线。 “大……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等人不明白。”知州付康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此时此刻的惶恐状况和黄昌乐差不多,头紧紧的贴着地板,装愣说道。 “南城及其周围的乡镇村落,每年失踪这么多人,本官真的很想问问你们,你们晚上当真能够安然入睡吗?” 许沐川胸口起伏不定的强压着怒火,掷地有声的大声说道。 许沐川的这句话表明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恐怕只要对此事有所瓜葛的人都能够听出其中的含义。 知府林毅的身子比起刚才更是一软,整个人差不多都贴在了地板上。 “这……”知州黄昌乐和知州付康两人对视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到惊惧之色和浓浓的恐慌之意。 在场中,怕是只有知州梁文荣比较镇定,因为他早在派遣刀疤男子前去刺杀许沐川之时,就已经将生死抛掷脑后了。梁文荣只是可恨刀疤男子没有将许沐川给斩杀掉,至于死亡,他已经丝毫不惧了。 “这些年,你们就没有梦到过那些惨死的女孩和青壮男子吗?”许沐川悲愤的轻轻摇了摇头,拍着惊堂木质问道。 知州吴江紧紧的握着拳头放在膝盖上,他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放松,反而是紧张不已。 “这么多年来,经过你们手中贩卖的女孩和青壮男子,应该不低于千人之数吧!”许沐川紧咬着下颚,竭力让自己保持着威严肃穆的模样。 沉默,沉默不语,黄昌乐等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一旦他们辩驳的话,不就是承认自己知道此事了吗。 “怎么?刚才一个个还都在辩驳,现在都不说话了。”许沐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轰隆声震动天地,大声喝道:“本官再问一遍,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本官可不相信仅仅凭借着你们头顶的乌纱帽,能够做到这中地步。” 默然不语,黄昌乐等人都只是在发虚的轻轻颤抖着身子,惊惧不已得在思索着后路该如何。 本想发怒的许沐川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然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头对着云长青说道:“长青,念!” “是,老师。”云长青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这都是前面二十来天打听到的消息和整理的资料。 前厅处,无数的百姓二丈摸不着头脑的紧皱着眉头,他们低头窃窃私语的谈论着。 “刚才钦差大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俺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贩卖?我好像听到大人说贩卖女孩这句话了,莫非这些年咱们村子失踪的女娃子是被贩卖了不成?”一个老头儿沉吟了一下,忍不住的惊呼道:“这……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哪!” “不会吧!卖女娃子这种事情,也太可怕了吧!”旁边的一众老百姓都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珠子,惊疑道。 “咱们易家村每年都要失踪三五个女娃子,不会真的是被卖了吧?” 各种各样嘈杂议论声从人群中慢慢的卷起来了,很快的,官府内外都被无数百姓的谈论声遮盖住了。 轰嘭! 听到愈发混乱嘈杂的人群中传来的声音,许沐川扯着嗓子大吼道:“肃静!” 伴随着许沐川的话音一落,站在走廊和周围的一干士卒,动作整齐划一的用枪尾狠狠跺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无数的百姓被此直接给惊颤到了,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在多言。 “念!”许沐川转而对着云长青说道,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眸。 云长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北渊历二十三年,南城方圆五十里的村镇,失踪人口共七百余人,疑似知州梁文荣与山匪勾结,幕后推动。” “北渊历二十四年,南城方圆五十里村镇,失踪人口共一千三百人,疑似知州梁文荣主使,贩卖至其它城域的各大青楼以及乡绅府邸。” “北渊历二十四年,知州黄昌乐纵容其侄强抢民女,共达二十余人。” “北渊历二十六年,知州付康、知州黄昌乐、知州梁文荣、知州余东平,共四人,劫掠救灾物资五千金币。” “北渊历二十八年…………” 云长青微微喘了几口气,便又接着说道。 如此详细的论述,梁文荣等人都忍不禁的抬起了头,满脸的震惊之色。黄昌乐等人完全不敢相信许沐川竟然才来二十多天,便将这些事情打探的这么清楚了。 前厅处的无数百姓更是呆愣住了,他们的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黄昌乐嘴唇止不住的在发颤,眼神中的恐慌和惊惧之色愈发浓重。 “到底怎么回事?他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内,探查到这些东西的。”跪在大堂之上的梁文荣等人,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午时三刻,烈日炎炎。梁文荣等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热意,反而是觉得阵阵的冷风从许沐川的方向传来。 许沐川捂着胸口处安放的木盒子,微微闭上了双眸。 第两百三十七章 愿起屠刀,斩尽天下贼寇 云长青的声音久而未消的回荡在大厅内外,一道接着一道的论述让一府五州皆是心神惊颤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延,梁文荣和黄昌乐等人都麻痹了,他们都张大了嘴巴,呆滞的望着坐在官椅上的许沐川。 气氛慢慢的变得沉闷了起来,前厅处的许多百姓的呼吸都是变得越来越粗沉,像是在压抑着心底的愤懑不平。 压抑的气息强压在梁文荣等人的肩膀处,他们跪在大堂之上的身子不由得距离地板又近了几分。 百姓纷纷握拳怒视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知府和知州,眼神中闪烁着的怒火像是要迸发而出似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是希望钦差大人许沐川能够做个好点儿的判决。 冷汗悉悉索索的从梁文荣等人的额头滴落下来,他们像是身处寒窑中的一滩即将结冰的泥水般,没有半分反抗和抵挡的余地。 声毕,云长青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默然不语的站到了一边。 许沐川沉吟片刻,将手从胸口处缓缓放下来至大腿上:“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大人,虽然下官没有参与在内,但是却纵容这般所为,自知罪过极大,只是想请大人能够放过下官的一家老小,下官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哪!” 知府林毅年迈的身子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的脸颊上尽是惋惜和无奈之色,他不奢求能够得到许沐川的宽容释放,因为他深深知道钦差大臣血洗仁宝镇三族的事情。 在云长青所念叨的事件中,并没有知府林毅的名字,不过知州林毅却没有半点儿能够推脱掉的机会。 因为四位知州在他眼皮子低下做了这些事情,林毅不可能没有洞察到。可是,林毅对此只是漠然置之,其罪更大。 一个敢血洗三大乡绅家族几百口的钦差大臣,雷厉风行之本尽显其中。 “林大人,你让本官放过你的家人?那为何当初你不将他人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呢?也许只要你稍微制止一点儿,惨死的姑娘和青壮男子会少的多。” 许沐川面色黑沉的直盯着知府林毅,大声质问道。 知府林毅嘴唇颤抖着,不停的在磕着头,丝毫没有半点儿南城一把手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咚咚咚…… 磕头声如急雨硕硕般响彻在大堂内外,林毅额头上都蹭出了血渍。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大人能够开恩,只希望大人莫要牵连家人,恳求大人哪!”林毅像是一只无助的鸟儿在森林中乱窜,老脸上满是丝丝血红和泪珠,恳求之切痛击人心。 许沐川下意识紧紧的捂着胸口,合了一眼,沉声道:“林大人,你的罪,用尽后半生也无法洗清。此刻,本官当着陛下御赐天子剑,揭掉你的乌纱帽,判处尔杖责五十,余生便在牢狱中度过吧!” 许沐川的这个判处,已经算得上比较轻了,也可以从某种方面来讲比死还难受。 昔日南城只手遮天的知府,沦为阶下囚,宛若从天上坠落到地底下了。林毅的余生都会在牢狱中度过,受尽折磨,受尽苦楚,受尽万千百姓的指责和唾骂。 “下……草民,叩谢大人。”林毅对于没有被判处死刑无丝毫喜悦之色,脸颊上的皱纹似乎多了几层。 林毅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余生都会受到唾骂和指责,他知道自己在牢狱中定然不会有所好过的。不过即便林毅明白活着比死还难受,他却是真心感谢许沐川的不杀之恩,因为他可以多了一分时间陪伴一家老小,即便往后的日子在怎么苦痛。 在某种程度来说,许沐川更痛恨林毅那种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是,林毅最终还是没有参与在其中,许沐川也没有痛下杀手,让他承受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大……大人,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还请大人能够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黄昌乐庸胖的身子紧贴在地板上,豆大的汗滴不断的从他的眉宇间和额头上滴落下来。 黄昌乐怕了,他很害怕死亡,他正直中年,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享受,怎么可能会看开生死呢? “一时糊涂?”许沐川低沉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声色中的萧瑟冷意似利箭袭至黄昌乐的心底。 许沐川接而问道:“本官问尔等,谁,是幕后主使者?” “这……”黄昌乐等人瞬间沉寂了下去,低头不语的发颤着身子。不是不知,而是不能够说,其中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大太大了,黄昌乐等人若是说出口了,肯定不可能有所好下场。 全场瞬间寂静,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黄昌乐等人急促的呼吸声。 “钦差大人,你就别费心思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谁,或者说从某种方面来讲,所有人都是幕后主使者。” 忽然,梁文荣抬头望着许沐川,丝毫不惧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梁文荣也没有打算能够活着走出南城了。梁文荣心含腹剑,似乎在此刻想到了什么东西。 “嗯?”许沐川侧目望去,同梁文荣对视了一眼。一道拖长的声词,似乎显示出了许沐川的疑惑。 “钦差大人,各城各镇都有需求,所以我等才会如此行事。可以说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便是北渊国所有的乡绅家族,便是北渊国所有的官宦子弟。你,钦差大臣,又能如何呢?” 梁文荣眼如蜜剑,眼底深处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嘴角弯起的一抹冷笑让人猜不透其心思。 听此,许沐川和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气了一下。 许沐川右手触摸着惊堂木轻轻一抖,他知道,从另外一种方面来讲,梁文荣所说的是事实。 若是北渊国真正的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乡绅官宦能够把持住底线的话,那么就算梁文荣等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水花的。 可是,如今的北渊国千疮百孔,也许只要一个轻轻的碰撞,都会导致北渊国这座绵延千里的桥梁崩塌。 “若当真如你所言,本官愿起屠刀,斩尽天下贼寇。纵深陷泥潭,那又有何惧?” 当! 惊堂木的落板声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许沐川的阵阵言词绕梁不止。 第两百三十八章 莫改初心 “公子(老师)……”傅恒生和闻若非以及云长青等人皆是眼眸一凝,望着许沐川轻声呼唤一声。 许沐川用余光察觉到了傅恒生等人的面色变化,他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傅恒生等人不要开口。许沐川怎能不知道傅恒生等人担心的事情?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刚才梁文荣所说的话便是一个坑,一个巨大的坑,但是许沐川甘愿只身跳入其中。 即便从今日起,许沐川要同天下乡绅家族和官宦子弟为敌,他又有什么可惧的? 本来他许沐川早就应该身死斩杀台之上的,可是因为震渊王西门雄的拼死相救,才能够苟活一命。 而后,许沐川亲眼见到了威名赫赫的北渊十三将——风擎宇,并且与风擎宇立下了两年之约。许沐川最初的想法是希望一代悍将能够有寄托和期盼的东西,希望风擎宇可以多活两年。 可是,随着一路走来,许沐川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身在其位,便行其事。 既然他无意之间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也只能够问心无愧的走下去,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许沐川心底很清楚,也许他只是北渊大帝君羽易手中的一颗棋子,也许他只是君羽易用来吸引天下人目光的挡箭牌。但是,明面上他就是钦差大臣,是手握天子之剑的一品大臣,是北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 梁文荣的话就是想要让许沐川与天下人为敌,许沐川便如梁文荣所愿,开口而道:“本官受陛下龙恩之赐,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解难。不管前路挡住本官的是何人,我自一刀斩杀,铺平大道。” 嗡嗡嗡…… 许沐川的雷音袅袅,像是古寺中的钟鸣般卷起万般气势。 前厅处站立着的无数百姓尽皆呆愣,他们下意识的紧了紧拳头,双目放光的望着坐在大堂之上的许沐川,眼神中的莹莹激动之色像是找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般。 梁文荣显然是没有想到许沐川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找死的话,他很明显的愣了愣,眉角下意识的抽搐了几下。 “哈哈哈,钦差大人当真是有万般的豪情壮志,只是不知道今日过后出了南城,钦差大人能够走到哪里了。”梁文荣怡然不惧的仰头大笑着,笑声中有讥讽、鄙夷、不信,还有一丝丝可悲。 “放肆!”冉宏身在一旁,忍不住的猛然跺脚,对着梁文荣大喝一声。 梁文荣随意一瞥身旁穿盔带甲的冉宏,没有半点儿惧意,已经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死亡,又有什么害怕的呢?梁文荣倒是很看得开。 “大人,您可知这泱泱北渊有多少踩着尸骨而立的家族吗?您可知这泱泱北渊有多少野心勃勃的人吗?即便你命大走上一圈,血染江山千万里。可是,等事后您威严散去,又有他人会重蹈覆辙,斩不断,杀不完,您又当如何呢?” 梁文荣虽然跪在大堂之上,但是腰骨却挺的笔直。他想听听眼前二十来岁的青年钦差有何高见;他想看看被北渊大帝君羽易器重的青年钦差有几分本事;他想在死前同青年钦差相谈一席话也不枉此生了,即便之前他想杀了眼前的青年钦差。 “若本官真能活着绕着北渊国走上一圈,那么定然奏请陛下,修改律法,重整朝廷,改正民风。”许沐川没有忌讳的直接开口说道。 梁文荣嘴角的冷笑忽然慢慢的消散了,他望着面若沉水的许沐川,十分凝重的说道:“不得不说,就论大人你的这番话,下官自叹不如。下官原本的初心也是做个好官,只可惜这世界太过于残酷了,可笑可笑……” 许沐川长吁一口气,望着梁文荣沉吟了许久许久。 “你可还有话说?”许沐川慢慢的站起身来,双手负背,看着梁文荣说道。 梁文荣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尔等呢?”转而,许沐川又对着黄昌乐等人说道。 黄昌乐等人可不像梁文荣看得开,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在此时被无限放大了。 “大人,恳请大人能够在给下官等人一个机会,恳请大人。”黄昌乐等人依旧挣扎不断的叩头大喊着。 对此,许沐川只是冷笑的摇了摇头。看到这种情况,黄昌乐等人的嘴巴今日是撬不开了,因为黄昌乐他们还抱有一丝能够重回官位的希望,自然不会松口。 “来人,跪在堂下的五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许沐川转头看向了一旁静候着的士卒,挥手示意道。 于是,在一干士卒的拖拉下,黄昌乐等人哭喊着求饶被带了下去。只有知府林毅和知州梁文荣两人比较合作,自己迈着步子踏上了牢车。 半晌,知州吴江如坐针毡的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腰躬身的行礼道:“大人,下官……下官应当……应当如何处置?” 吴江很害怕,他听说钦差大人杀人不眨眼,随手斩杀几百人。吴江害怕许沐川一怒之下牵连家人,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吴江怎能不害怕呢? “吴大人不用这么紧张,本官看起来很吓人吗?”许沐川微微抬了抬手,轻笑着对吴江说道。 吴江咬了咬牙齿,惶恐不安的躬身说道:“大人说笑了,大人俊朗儒雅,哪里吓人了。” 许沐川听到吴江这般恭维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恢复了凝重之色:“吴大人,若非你暗中派人截断了他们的一些动作,恐怕这些年来受到拐卖的女孩和青壮男子会更多。” “大人……”吴江猛然抬起头瞪了瞪眼睛,他这么些年来做的事情连梁文荣等人都不知道,不然梁文荣等人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 可是,眼前不过刚来二十几日的钦差大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吴江心惊胆战的愣住了,他心底震惊的喃喃道:“钦差大人的手段当真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哪!” “吴大人,本官希望你日后能够坐镇南城。”许沐川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心底话。 “什么?”吴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反问道。 “本官不日就会上书朝廷,希望能够让吴大人任职南城的知府之位。只是,本官希望吴大人莫改初心才好。” 许沐川沉声回应道。 第两百三十九章 风起云涌,战将披甲 本以为会遭到判处的吴江怔了怔,没有想到自己不但不被判刑,还得到了重用,往上攀爬了一些。 南城的知府哪!这个位置可是让无数人眼馋的。正四品大官,不亚于封疆大吏了。只等许沐川走后,他吴江就是南城的天,就是南城的最高执掌者。 “下官……下官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提拔。” 吴江惶恐不安的神情迅速的转变成了欣喜之色,连忙跪倒在地的叩谢道。 许沐川漠然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其心底的想法。 随后,许沐川随意便打发了吴江,望了一眼前厅站立着的一众百姓,转头对着云长青说道:“长青,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是,老师。”云长青立马低头说道。 接下来的处理民愤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云长青的肩膀上。而许沐川则是在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护佑下,转身走到了后堂。 ……………… 冬去春来,不过今年的春天可不像以往那样温暖舒适。 北渊国的各个角落都弥漫着一股无声无息的硝烟,而且这硝烟一起的话,可能还会将整个北渊国都燃烧殆尽。 别看许沐川面对重重琐事而面色淡漠,实则心底着实的没有把握能够走完这段路程。 许沐川离开大堂之后,便派专人开始拷问四位有所牵扯贩卖人口的知州官员了,并且许沐川还凛然而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关于所有的贩卖人口的消息。” 许沐川冷意袭心的命令一下,冉宏便亲自着手去处理这件事情了。有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保护,冉宏相信不会有什么歹人可以靠近许沐川半步的,所以他很放心的去牢房拷问四位知州了。 清风拂过,卷起了许沐川的长衫衣摆,撩起了许沐川一袭深黑色的长发。 许沐川离开官府后,坐着马车径直回到了应苑酒楼,他站在应苑酒楼的二楼窗口处,捂着胸口的木盒子,陷入了沉思。 许沐川不知道他自己能否活着将北渊国走上一圈,光是这两次的袭杀,他都深刻的感觉到了死亡距离他是那么的近。 同风擎宇的两年承诺,能否完成呢? 这一次的人口贩卖案,让许沐川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汹涌波涛正向他袭来,而且他躲不了,也不能够躲。 许沐川感觉,这起长达多年的人口贩卖案件,牵扯的人和事太大太大了,甚至会掀起整个北渊国的动荡。许沐川的心神紧绷到了一个极致,他捂着胸口的手不由得都冒出了无数细汗。 “陛下,您给我套上的帽子,有些重了啊!那柄天子剑不仅仅是悬在北渊国朝臣奸贼的头顶,也悬在我许沐川的头上哪!” 许沐川望着京城的方向,深深的吐出一口沉气。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站在后方,静静的看着许沐川并不魁梧的身躯,皆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眼神中泛起了丝丝涟漪。 闻若非两人很清楚许沐川此刻的状况,只要一步走错了,那么就将跌落悬崖,沉入谷底。他们只是武将,只会打仗,根本不懂朝政之事。他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竭尽全力去保护许沐川的安全,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以前,闻若非和傅恒生第一次见到许沐川之时,只认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儒雅书生,在之后的接触下,闻若非两人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甘愿辅佐在其左右。 “公子……”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一向淡漠的神情上,都露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心底忍不住的轻声呼唤着,但是却没有打扰许沐川此刻的安静时刻。 因为他们两人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许沐川能够安安静静待着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前路布满了荆棘,后路已然被截断。只此一根独木桥,不走也得走。 若是可以选择,许沐川定然不会在当初同君落殇入京城,那样就不会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更不会出现眼前即将陷入巨大漩涡的困境。 只可惜,事情已然发生,不可回头。许沐川只当秉承了震渊王西门雄的意志,让他能够在沉渊墓地得以安息。毕竟,许沐川的这条命,是西门雄换回来的。 “芳华将,生死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许沐川沉思良久后,轻声呢喃着。 …………… 九州硝烟起,万古千秋业。谁能主沉浮?还看今朝将。 京城 北渊大帝君羽易批准了霍擎文的奏折,封霍擎文为知事偏将军,官拜五品,前往玉箫关镇守。 霍擎文当初同许沐川在云城有过一面之缘,两人惺惺相惜的相谈甚欢,饮酒而论。不过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了。 许沐川前脚离开京城,霍擎文随后就入京请求为将,愿镇守边疆,不负先父之威名。 深褐色的铁甲被霍擎文穿戴在身上,尽显父辈赫赫威势,尤其他那剑眉星目,更是为其菱角分明的脸庞增添了沉稳之气。 “痕哥,拖了这么久,陛下终于同意让我为将了。等这么久了,我想告诉父亲,他的儿子一定不会比他弱。”霍擎文握紧了双拳,星目放光的斜眼看着身旁穿着黑色长袍的无痕:“痕哥,陪我去沉渊墓地一趟吧!我想祭拜一下西门伯父和刘伯父。” “好。”无痕惜字如金的点头应道。 无痕,人如其名,无声无息,痕若清风。他的整个人都被黑色长袍包裹住了,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他那俊俏的五官。 无痕,许沐川若是在此的话,一定会能够想到当初在云城的云霄武馆处,黑色长袍公子手提一柄三尺青锋,击败无数年轻俊杰的英姿。 “话说好久没有见到许兄了,听说他现在位临钦差,官居一品,真是想不到哪!听说许兄已经到南城了,就是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想到自己即将就要出兵镇守玉箫关,霍擎文心神出现了许沐川儒雅书生的模样,感叹道。 “他的境地,很危险,一步错,生死劫。”无痕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也想到了当初在云城书生意气的许沐川。 “我相信他会度过难关的,我可是还想和他同座饮酒呢。”霍擎文神色一凝,他很认同无痕的观点。不过下一刻,霍擎文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轻笑,坚定的说道。 无痕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恭候在一旁,心底却是希冀说道:“也许吧!” 风起云涌,战将披甲。不久之日,霍擎文会告诉天下人,他霍家一门两将,皆能震慑天下,威压一方。 第两百四十章 故人来,回忆起 知府被贬,终身牢狱。四位知州押入大牢,严加拷问。 一时间,整个南城的上空都是一股紧绷和萧冷的气息。没有几日时间,整个南城的百姓都是知晓了关于贩卖人口的事情,并且还是由高高在上的父母官所为的。 冷,极致的冷。 即便是在温暖的阳光,也无法将无数百姓凉透的心给挽回。 南城各个街道和角落都是在谩骂着一府五州,他们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充满了昏暗,没有一丝光明所在的地方。 “俺家的三妹子前年出城采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怕是也凶多吉少了。老天爷哪!俺们老百姓的生活怎么就这么苦哪!您就开开眼吧!”大街上,一个听到此番消息的老婆婆直接跪倒在地上,哭泣着拍打着地板。 “咱们的青天老爷心竟然这么毒,咱们老百姓的生活本来就很苦了,现在连一条活路都不给咱们了。”谩骂哀嚎声久久回荡在南城内外。 “知府大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强盗,不仅抢俺们老百姓的钱,还抢咱们老百姓的娃子,这日子怎么过。” 应苑酒楼处,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他们跪倒一片,恳求许沐川可以为他们主持公道,能够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哀嚎之声缓缓地传到了酒楼的雅阁中,许沐川坐在椅子上合上了双眸,似乎不忍见到酒楼门口跪拜着的百姓的哭泣模样。 门口矗立着的上百士卒挡住想要进门哀求的百姓,不过没有伤到百姓分毫,因为士卒们知道这些老百姓十分不容易,应该要理解。 “老师,我出面让百姓们回去吧!”云长青从一旁走来,对着合上双眸的许沐川,有礼的说道。 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好,去吧!记得告诉百姓,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一定不会放纵不管的。” “是,老师。”云长青微微鞠了一躬,便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半晌时间过后,门口的哀嚎声渐渐停歇了。 看起来云长青出面说道的一番话让百姓们都认同了,并且云长青让他们都回家等候消息,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待。 此时,门口一个士卒快步的冲了进来,直接走到许沐川的身旁,躬身说道:“大人,小人有事禀报。” “讲。”许沐川双手放在膝盖上面,轻吐道。 “大人,城门外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蒙面女子。她扬言要求见大人,大人您看?”士卒抱拳躬身的立即开口道。 虽然许沐川将一府四州都给抓了起来,但是依旧没有通开城门。因为许沐川相信在南城还有很多的乡绅家族牵扯在其中,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太多的证据,不能够将其抓捕。所以只能够暂时封锁城门,不让那些乡绅家族趁机逃跑。 “哦?”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看向了身旁通报的士卒:“她还说了什么话?” 士卒面对着忽然气息猛然一沉的许沐川,身子下意识微微一沉,继续说道:“她说京城故人相见,一年多前,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轰! 许沐川的呼吸瞬间一屏,眼眸一瞪,脸色的神情很明显的变化了一下。 故人?一年之前?救命之恩?莫非是……许沐川凭借着士卒带回来的话,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一片片的记忆瞬间充斥在了脑海中。 “让他们进来吧!派人带他们过来。”许沐川发觉自己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很快的就沉静了下去,胸口的起伏却依旧跌宕不停。 “是,大人。”士卒领命之后,转身就马不停蹄的朝着城门赶去。 待到通报的士卒出门后,许沐川忍不住的靠在了椅子上,左手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 咚……咚……咚…… 轻微的敲打声萦绕在许沐川的耳边,他的心神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年前的回忆中。 “故人?”斩杀台上,倩影跪服在地,秀发披散的模样不仅没有让其显得邋遢,反而是增加了一分空灵和梦幻的感觉。 许沐川尤记当年自己刚来北渊时,匆匆一瞥见到了她,而后许沐川便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作劫法场的反贼,吸引了众多兵力,误救其一命。 “西门雄……西门柔……”许沐川若是所料不差的话,从士卒带话的讯息中猜到了来者的身份:“确实是故人,故人之女……” 许沐川本来平静如水的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讯息,击在了水面上泛起了波水粼粼。 “老夫西门雄,谁敢与我一战!”回忆被慢慢的勾起,许沐川想到了自己当初被问斩之时,西门雄穿着一身白色牢服踩踏在台上,手提一柄长枪慑出雷鸣威压,邋遢模样也遮掩不了西门雄的霸气。 一声呵斥而下,震慑无数士卒。西门雄被关押在牢房十余年,依旧没有让他那威压九州的冲天气势而消弭。 那一日,西门雄一力战百人,而且还是风擎文麾下的精兵强将。 以一挡百,硬生生为许沐川杀出一条血路,将许沐川送出了京城。为此,西门雄也因为气力不足,当场力竭而死。 回想当初,许沐川心里就宛若刀割的揪了起来。一生征战沙场,守护北渊,没有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 那一日,是许沐川同西门雄见的最后一面,也是西门雄的落幕之日。 震渊死,天下惊! 那一日,九州皆震。北渊国、离国、蜀国,都是颤动了一番。离国和蜀国两位大帝都为西门雄而感到惋惜,都感叹自己麾下没有此等名震九州的悍将,都不禁为西门雄默哀了一番。 “大人,人带来了。” 良久过后,通报的士卒快步的走到许沐川的身旁,轻声说道。 许沐川微微一怔了,揉了揉眼眉,点头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微微一愣神,许沐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感叹自己又想起来当初的一幕幕。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缓缓地从门口而来,许沐川的目光凝聚在了门口,想要看看故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一位。 第两百四十一章 故人西门柔 听着门口传来的慢步清脆的声音,许沐川的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望向了门口。 有陌生人来临,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将心神提高到了极致,只要一有不对劲,他们二人都会拔出各自的利器出手。 莲步微踏,为首的女子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并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女子穿着一袭紧身的白衣长裙,一层粉红色夹白的面纱遮住了她的盛世容颜。 许沐川看着眼前身形俏丽的女子,好像看到了当初为自己血战而死的西门雄。 “小女子见过大人。”为首的女子步步若桃花绽开,迈着一双玉足走到了许沐川身前六七米处便停下来了。 在女子身后还站着有一个同她身材相仿的貌美女子,这个貌美女子身披一抹淡青色的褶白衣裙,透过她的面纱也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有股不俗的空灵气息。 貌美女子站在为首女子的身侧偏后,跟着为首的女子向许沐川欠身行礼。 若是貌美女子揭下面纱的话,许沐川一定会对貌美女子有所映象的。当初许沐川还身处宛城时,一个叫筎丹的姑娘曾来到轩雨酒阁同许沐川有过一面之缘。 而这个筎丹姑娘,便是站在为首女子身后的貌美女子。 应苑酒楼的大门口处,还有同行而来的十几个气息沉稳的陌生人。为了许沐川的安稳着想,这十来个随行而来的陌生人被一干士卒挡在了外面,不得入内。 许沐川慢慢的起身,望着身形不可挑剔的女子,神情怔了怔。 “坐吧!”许沐川心中纵有万般话语想要说出口,到了此刻却也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毕竟,从某种方面来讲,许沐川和这个为首的女子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唯一让许沐川动容的事情就是,这个女子是他的女儿。 许沐川双眸凝视着女子的眼瞳,毫无忌讳的想要看透女子一般。 “多谢大人。”为首女子的眉眼如玉石般璀璨,浓墨色的眼眉让人觉得芳艳无比。 在许沐川的示意下,女子的一双粉嫩玉手轻轻的搀扶着白色长裙的衣摆,落座在了距离许沐川六米左右的客座之上。而她身后的貌美女子,也就是筎丹,恭恭敬敬的静候在其背后,礼数周到的不敢妄自尊大。 “姑娘,我们是否有过一面之缘?”许沐川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状况,故意装傻充愣的说道。不知为何,在见到女子的一瞬间,许沐川便感觉这世间的某些事情不过一眼就逝去了。 女子面靥如花,隔着一层轻纱也可以感觉到她嘴角的一抹红唇微笑:“大人,一年前,若是未能得大人相救,小女子也许早就命丧黄泉了。” “是吗?”许沐川双眸一合,用力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道微笑。随后,许沐川心底闪过一道穿着白色囚服的邋遢老头,凝视着女子晶莹剔透的眼瞳,沉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的眼底深处弯过一抹金光,她相信许沐川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在刚才一见到她的时候下意识紧了紧拳头。 不过既然许沐川不想挑明那层因果关系,女子也不便多言,用脆若梨花盛开的音色,说道:“大人,小女子复姓西门,单名柔。” 西门一姓,在北渊国极为的少见,尤其是震渊王西门雄名震九州之后,很多西门之姓的人都不知怎地消失了,也许是改名换姓了,不想有所牵扯。 西门柔的宛婷一语而落,应苑酒楼的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在场的一干士卒只是下意识的听到西门二字一愣,而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却是瞪了瞪眼眸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的回忆刹那间被掀翻了起来。 那位的女儿,好像就是叫西门柔吧?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都聚集了目光紧盯着西门柔,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心底想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就为眼前的女子。 “西门柔?姑娘好名字,柔骨千娇。本官也有一个故人复兴西门,只不过已经逝去了。”许沐川微微一泯薄唇,轻叹道。 人多眼杂,许沐川相信在一干士卒中有北渊大帝君羽易的亲信,他不能够表现出太过分的动作和情绪了。 因为在西门雄的这方面,北渊大帝君羽易已经错了,但是他身为君王,不能够承认错误,只能够一错再错。所以,许沐川要懂得和西门柔保持距离,至少在表面上要如此,这样对西门柔和对他自己都好。 故人逝去,西门柔的一双美眸瞬间黯淡了几分,她知道许沐川话里说得是谁。 一刹那的时间,西门柔像个无事人一样咧着红唇说道:“大人,小女子有一件宝贝相赠,不过这里不太方便,不知能否换个地方呢?” 许沐川盯着西门柔的深邃眸子小片刻,沉声吐出一字:“好。” 为了避开人多眼杂的环境,许沐川领着西门柔踏上了二楼的阶梯。 雅阁清幽,像是在形容许沐川此刻空落落的心境一般。 关上二楼雅阁居所的门窗,许沐川和西门柔两人对坐相视着,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就这么保持着一种微妙且不能够明说的状态。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以及筎丹,各自站在许沐川和西门柔的背后,静静的守候着。 “我以前每天都在想,父亲拼死救护你一命,值不值得?”西门柔打破这个微妙的安静,脆语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威势气息。 “现在呢?你有答案了吗?”许沐川面如沉水,反问道。 许沐川和西门柔的关系极为的微妙。说是故人,却也是,不过两人都不熟悉对方,甚至连名字都要打探一番才知晓。说许沐川是西门柔的救命恩人,是,也不是,毕竟当初许沐川突然的出现吸引了很多的兵力,即便那不是许沐川的本意。 “也许吧!我相信父亲所做的决定。”西门柔眼底微微闪烁,好像看到了当年征战沙场,穿着盔甲威压九州的父亲了。 许沐川和西门柔两人好像多年不见得旧时,沉声而论着,没有感到半分的不适。而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心底却是如同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 第两百四十二章 浮生若梦,经久不散 浮生若梦经久不散,恍如隔世重温旧梦。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似乎回梦到了幼时之际,西门雄一人一枪杀得九州大陆血染苍穹的画面。他们两人年幼之时,视西门雄等北渊十三将为偶像,从心底里尊敬西门雄等人。 闻若非依稀记得西门雄当年正直壮年时候,身穿褐红色粼粼铠甲镇守边疆的霸气。傅恒生尤记当年西门雄一声呵斥震慑百万雄军的场面。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都是孤儿。可以说,军营就是他们的家,将军就是他们的父母宗亲。 可想而知,当年他们二人看着一位又一位敬重的北渊十三将逝去时,那股揪心之痛是撕心裂肺的。 “风骑军副将,闻若非,见过西门小姐。” 忽然,闻若非上前一步,对着静坐在许沐川身前的西门柔,抱拳说道。 “风骑军副将,傅恒生,拜见西门小姐。” 傅恒生紧接着也朝着西门柔有礼的说道,望着西门柔眼中的火热之色,像是在表达自己对西门雄的敬重。 西门柔娇躯一怔,美眸转而望向了许沐川身后矗立的闻若非两人。然后,西门柔立即起身欠身回应道:“两位将军有礼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对西门柔礼待一番后,便站回到了原位,他们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会逾越。 “大人,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西门柔对着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微微一笑,然后转眼看着许沐川,肃穆的说道。 “西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沐川自知自己现在处在悬崖边上,不过很好奇西门柔口中所说的处境是什么意思。 西门柔深深的凝视着棱角分明的许沐川,吐出一口清香兰气:“大人,我听闻你正在调查人口贩卖的事情,我劝你就此打住,莫要在顺藤摸瓜了,不然你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西门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吧!”许沐川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那里有一座墓地,名曰沉渊,我想西门小姐应该很清楚那里埋葬的人是谁吧!若是无他,我许沐川早就身死刀下,更别谈有今日了。我在北渊国活着没有什么目标,现在却想继承你父亲西门雄的意志,让他得以安息,也算是还了他当初的恩情。” 沉渊……西门柔低眼喃喃的念叨了几遍,然后抬起眉眼盯着许沐川:“可是,你这是在作死。我此番前来,一是,想见一见你,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虽然你是无心之举,但是我西门柔不喜欢欠下人情。二是,特地来阻止你探查下去,这其中牵扯的因果太大了,你一个失神便会深陷崖底,万劫不复。” “我不怕死,只怕和风将军的约定完成不了,怕我自己两年内不能够绕北渊国走上一圈。”许沐川淡然一笑,丝毫不将西门柔所说的危险放在心底。 自从许沐川领兵出了京城,这几个月来,他经历的暗杀和袭杀不知道有多少次。很多时候那些毒药之类的东西还没送到他的嘴边,便被闻若非等人清除了。 死,许沐川不怕。可以说,他现在丝毫不将自己的这条命放在心上。只是他忘不了当年穿着白色囚服的邋遢老头,忘不了七旬年纪还要穿着沉重铁盔镇守边疆的风擎文大将。 他不想失约,不想和风擎宇的两年约定失效了。因为许沐川知道,当年的北渊十三将如今只剩下风擎宇一人了,风擎宇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了。正因为如此,许沐川才要给风擎宇活下去的理由,他相信风擎宇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都期待着两年的再见之日。 “风将军?大人说的是……”西门柔心绪一颤,低声脆语的问道。 许沐川咧嘴一笑,回答道:“正是风擎宇将军,镇守在边疆的那位老将军。” 风擎宇,当世唯一活着的神话了。正因为他的存在,蜀离两国才迟迟没有在出手发兵攻来。 当初为了阵杀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蜀国动用了层层连环计,并且在付出了几万大军的代价下,才将刘勋济围攻致死的。当初的种种历历在目,刘勋济血染沙场的风姿挥之不去,无数人在感慨悍将已老,若是刘勋济正直壮年之时,何惧他蜀国的连环计,一柄长枪横推一切。 可惜,人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刘勋济还是在力竭时被割断了头颅,尊严大丧。 如今,听到最后一位在世的悍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身形明显一震,身子骨不由得直了直。 在西门柔身后矗立着的筎丹,她的一双美眸中也是闪过一道悲色,凄凉之意不由得从她的眼瞳中弥散出来。 “你……和他有过约定?什么约定?”西门柔脸上的面纱因为她的口吐香兰而微微浮动着,轻盈曼妙的空灵之气扑面而来。 “两年内,肃清北渊国的内忧,而后起兵直指蜀离,报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惨死之仇!” 许沐川紧了紧拳头,汹汹威势席卷整片天际。 西门柔的眼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凝聚,愣了愣后,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太狂妄自大了,你可知如今的北渊国就好像被无数的白蚁啃食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任凭你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能够肃清的了。” “两年时间。很短。所以,我不能够停下。西门小姐,你明白了吗?”许沐川转而又绕回了刚才西门柔告诫他的话语,给了她答案,也给了她十足的理由。 “可是……”西门柔轻咬着红唇,秀眉微皱着的模样极为的想让人前去怜惜一番。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许沐川做事,不成功便成仁。死,又有何惧。”未等西门柔开口告诫,许沐川便打断了她的话语,双手负背的望着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 望着许沐川坚定不移的侧脸,西门柔沉吟了许久,终究没有在能说出什么告诫的话语,轻轻叹了一口芳兰之气:“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了。希望你真的能够绕着北渊国走上一圈吧!” “嗯,西门小姐,你也不便多留在南城,从哪来便回哪里去吧!毕竟京城的那位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 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凝视着身前的白裙倩影,轻声说道。 第两百四十三章 严刑逼供 “嗯,西门小姐,你也不便多留在南城,从哪来便回哪里去吧!毕竟京城的那位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 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凝视着身前的白裙倩影,轻声说道。 西门柔眼眸一沉,似乎对于许沐川口中所说的京城那位极为感冒:“若是可以,我当真想杀了他。” “西门小姐,慎言。”许沐川怔了怔,立马开口告诫道。 西门柔不以为然的将红唇一撇,冰冷的眸子深处闪烁着无数的杀意:“可笑,若非京城的那位,我西门家怎么沦落到今天这番境地。我父一生为其征战,金戈铁马,为他打下了赫赫江山。到头来的结果呢?令人心寒。” 雅阁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知道侮辱当今陛下罪当其诛,可是,他们选择性的假装没有听到刚才西门柔所说的话。 气氛低沉了一会儿后,许沐川凝视着西门柔的美眸,沉声说道:“西门小姐,凡事皆有因果,当初我无意之间救了你,而后西门老伯拼劲最后一口气给了我一条生路。算起来,大家两不相欠。今日你特意来提醒告诫我一声,我许沐川铭记于心,多谢了。” “既然大人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在多言,只是想最后提醒你一句。”西门柔的一袭秀发披散在香肩之上,她身上那丝丝缕缕的芳香气息隐约间散发在雅阁的四处:“保住性命才有走下去的机会,莫要强行探查清楚。” 许沐川紧闭着双唇,轻轻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西门柔也不在多言,同许沐川告别了一句。带着身边的曼妙姑娘筎丹转身离开了应苑酒楼。 许沐川站在应苑酒楼的二楼,望着西门柔芳华离去的倩影,眯着双眼低声喃喃道:“如果换作是你,你所做的决定和选择的道路应该和我一样吧!毕竟,你是他的女儿。” 倩影朦胧,宛若一叶浮尘,像是孤舟中亭亭玉立的仙姿雪梅。西门柔带着的一层轻纱面罩,为她遮掩住了盛世容颜,遮掩住了她勾魂的红唇。 打开城门,西门柔带着随同她而来的十几个陌生人,离开了南城,不知所踪。 坐在马车内,筎丹方才开口问道:“姐姐,为什么不问一下许大人和将军的关系?” “有些事不需要问。”西门柔慢慢的褪下脸颊上的面纱,白皙若雪的惊世五官让人感到窒息。 “希望许大人能够继承将军的遗志,我可不想见到将军苦累一辈子打下的天下就此消亡了。”筎丹用粉嫩的白洁玉手撑着下颚,说道。 西门柔撇头望了一眼南城然后看着京城的方向,低声细语的喃喃道:“北渊国,承载了父亲和一众叔父的太多血汗,我一定会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哪怕是山河崩碎。” …………… 西门柔离去了,整个南城好像又陷入了之前那种不可描述的气氛中。 四个城门紧闭着,损失了无数行商和百姓的利益,不过对于许沐川来讲,这些损失的利益都只是微不足道的。 牢房中,四位知州被架在拷问台上,冉宏亲自在场的审问着四位知州的口供。而知府林毅没有牵扯在内,不知内情,自然是被押解在牢房内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一开始,四个知州都是沉默不语,不愿透露半分关于人口贩卖的消息。就连知州贪生怕死的黄昌乐都死死的咬牙不说。 冉宏能够在三十多岁莅临御林军的统领一职,深得北渊大帝君羽易器重,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 严刑拷打,对于这种事情来讲,冉宏亲自执行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断用鞭子抽打在四位知州的身上,每一个知州身上皆是几十道红肿了的鞭痕,火辣辣的疼痛将心神都要融化了,整个身体似乎都处于麻痹的状态。 惨叫声不断的从牢房中传出,惊扰了天穹上高挂的白云,让白云都忍不禁往一旁移开而去。 可是,即便在鞭打和棍棒的伺候下,四位知州都没有任何打算开口的意图。这让冉宏更加提起的愤怒之色和好奇之意。冉宏心底越来越迫切的想要知道撬开了四位知州的嘴巴后,能够得到什么消息。 于是,冉宏脱下了战袍,提着鞭子又狠狠的抽打在了神情最为狰狞的黄昌乐身上。 “啊!”黄昌乐根本忍不住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大喊大叫着:“我是朝廷命官,怎么这样对待我!” 幸亏冉宏下手有些分寸,不然凭借着冉宏一身一流的高超武艺,不用两鞭子就将黄昌乐打死了。 黄昌乐等四人都很清楚,若是不说的话,也许还有一条活路,若是说出来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 看着已经活生生被打晕了的黄昌乐,冉宏皱着眉头停下了继续要鞭打的动作。 不知为何,冉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当初许沐川亲自审问百花酒楼管事玖自冶的画面。冉宏魁梧的身子忍不禁的微微一颤。 随后,冉宏凌厉的双眸瞟了一眼梁文荣等人,心有打算。 梁文荣等人感受到了从冉宏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摄人气息,皆是身形一抖,冷汗嗖嗖嗖的直冒而出。 过了许久的时间,牢房中突然没有了半点儿的声响。云长青在冉宏的呼唤下,带着纸墨笔砚来到了牢房中,开始记录下来梁文荣等人的口供。 在牢房中的地板上面,放着一个用铁丝网罩着的铁盆,在铁盆中还有三只黑色的大老鼠叽叽喳喳的乱窜着,像是饿坏了。 而知州付康整个身体都不知为何的冰冷冰冷的,脸色苍白的模样像是经历过一番大战虚脱了。在知州付康的肚皮上还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层被抓烂的血肉在不停的滑下血液。 云长青刚来牢房瞥见这般场面时,差点儿忍不住的反胃倒吐了。不过好在云长青微微平复了下心绪后,就将心底的那股瑟瑟发抖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专心致志的记录下来四位知州的口供。 听着梁文荣等人说出来的口供,冉宏和云长青都是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根本不能够平复心底的躁动不安之色。 第两百四十四章 调兵? 应苑酒楼 许沐川看着手中染了一丝血迹的供书,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直到最后面,许沐川忍不住的将供书狠狠的拍打在桌子上。 嘭! 许沐川的手紧紧的拍在桌上,右手按在上面发青的可怕。 “公子(老师)……”云长青和傅恒生等人都在此处,看着许沐川黑沉愤怒的模样,皆是忍不住的轻声呼唤。 许沐川脖颈的青筋暴起,按在桌上的右手在不停的发颤,面色铁青的沉默着。 大厅内的气氛极为的低沉和紧张,所有人看着许沐川都不敢大口喘气。 良久,许沐川怒视着桌上的供书,咬牙切齿的说道:“竟然牵扯了这么多人,有很多竟然都是各城的知府知州,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哪!” “大人,莫要生气,以身体为重哪!”冉宏刚才在牢房中听着梁文荣说出这些人的名字和来历时,都是绷紧了神情,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光芒。 本来许沐川已经料想到这一起卷动上万人口的贩卖,肯定是有许多权势滔天的人物在背后支撑着。但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许沐川不顾后果,起兵擒拿这供书上面的各城知府知州和乡绅县令的话,那么足矣会动摇北渊国的根基,让北渊国更加处在风雨飘摇不定的状况下。 “我没事。”许沐川对着冉宏轻轻的摆了摆手,脸上不觉间露出了一丝疲劳的色彩。 许沐川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润润嗓子。 刚刚拿起杯子,空落落的感觉就从指尖上传到了心里,茶杯内空空如也,香茶早就喝完了。 “老师,长青这就去给您倒一杯来。”云长青见此,连忙接过许沐川左手上空空的茶杯,转身走至一旁斟茶倒水。 许沐川左手无处安放,不知不觉得捂住到了胸口,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自言自语着:“此生再也喝不到她泡制的茶水了。” 不一会儿,云长青便双手捧着茶杯,走回来了。 云长青将茶水放在许沐川侧身的桌子上时,转头对冉宏说道:“冉将军,老师人呢?” 没错,此刻许沐川已经不在大厅处了。他心绪繁琐的根本就坐不住,眼前的这个难题,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大人在门外,有闻将军和傅将军两人相陪,我们就别去打扰大人了。大人,他很累,我刚才好像看到大人漆黑如墨的头发中多了几根银白色的发丝。” 冉宏轻声细语的说着,眼神凝聚在应苑酒楼的门口处,似乎见到了站在门口处望着黑夜的许沐川的背影。 云长青的脸色慢慢的沉下来了,转而就开始整理这些供书文件,希望可以减轻一下许沐川肩膀上的沉重。 应苑酒楼的门口处,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像是融入在了黑夜中班不见踪影,他们两人的气息低沉的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响,似乎不想打扰此刻陷入沉思的许沐川。 这段时间,公子一个人思索沉思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虽然很想为许沐川分忧解难,但是他们除了竭尽全力保护许沐川的安全,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北渊国几十座城池,供书上面足足牵扯了将近十个知府和二十多个知州,县令知事更是多不胜数。一旦我不顾一切后果起兵动手,那么这些人定然会联合起来对抗我,到时候百官施压,陛下定然为难,我的这盘棋便输了。 许沐川双手负在背上,合着双眼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心底思绪良多:“但是,若是我连这种贩卖人口的举国之事不理会的话,北渊百姓的心很难在两年内凝聚起来,更别谈两年之后对抗蜀离两国了。” “此事,只可为,不可不为。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一网打尽,不留后患。”许沐川站在黑夜中许久许久,眸子猛然一睁开,迸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气息。 “十个城池有所关联,那么肯定不能够逐一击破,只要一处城池出现了问题,其他人定然会反应过来,有时间准备对抗我了。因此,只能够同时进行,当天部署十几只兵力潜伏入各个城池,不给他们半点儿准备的时间,全部擒拿。” 许沐川想了很多办法,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讲,都只能够同时出击,这才能够有一定的几率可以完成。 逐一击破,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泄露了半点儿风声出去,那么各大城池的知府知州都做好了准备,肯定是想法设法来暗杀许沐川,或者是联合起来奏请京城,反咬许沐川一口。 因此,许沐川迟迟没有打开南城的四大城门,就是为了不让南城所发生的消息走漏出去。他相信在南城中,肯定是有某些人的探子,许沐川当然不能够自掘坟墓的敞开城门了。 至于西门柔是为何知道此事的消息,特来提醒许沐川一趟,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西门柔的手段可不像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柔情似水,她身为西门雄的女儿,自当不落父辈的威势。 “傅大哥,我们现在麾下有多少兵力?”突然,许沐川转身对着傅恒生开口道。 傅恒生愣了愣,然后脱口而出:“公子,这段期间,我们损失了一些兵力,现在大概还有四百五十人左右。” “四百五十人?远远不够,根本就不可能分成十几波兵力,分成两波兵力都不行。”许沐川眉头一皱,直接说道。 “什么意思?”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搞不懂许沐川在说什么。 许沐川没有理会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的疑惑,低眉凝思了一会儿,然后猛然开口道:“我要借兵!” 可别忘了,许沐川手中可是有天子之剑,代表北渊大帝君羽易亲临的无上宝剑。有天子之剑在手,调动兵马想来应该可以。 只是,去哪里调兵是个大问题。 眸子一转,许沐川瞥向了京城沉渊墓地的方向,拳头一紧的厉声说道:“玉箫关,找他们调兵,再好不过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隐瞒冉宏,暗中行事 眸子一转,许沐川瞥向了京城沉渊墓地的方向,拳头一紧的厉声说道:“玉箫关,找他们调兵,再好不过了。”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若非忍不住开口问道。 傅恒生也和闻若非一样,用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神直盯着许沐川。 “借兵,调动兵力潜入各大城池中,然后同时出击,将供书上的各大牵扯在内的官员和乡绅抓起来。”许沐川丝毫不忌讳的冷声说道,他长袍的衣摆随着冷风呼呼作响,像是在预兆着之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冷瑟。 什么?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眸子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惊愣和震撼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住的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公子,您是认真的吗?”傅恒生吞咽了一口唾沫,无法想象若当真如许沐川所言的做出来了,那么整个北渊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会发生怎么样的震动。 “当然,两年的时间,容不得我浪费,只有铤而走险了。只要此事完成了,我相信整个北渊国百姓才会重新相信官府的治事公道,才会凝聚成一条心,之后的事情做起来会更加的方便。” 许沐川的眸子同傅恒生两人对视着,完全没有半点儿胆怯之意。 近乎十座城池的官员和无数的乡绅家族牵扯在这起上万人口贩卖的事件中,若是许沐川当真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那么所引起的震动无异于火山爆发、地震、海啸。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无法去想象当真出现这种状况时,会引起怎么的波动。他们的心神完全被许沐川凌厉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话语充斥了。 “公子,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整个北渊国能否容得下您?这个您没有考虑过吗?”闻若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许沐川,说道。 “闻大哥,你认为我会怕这个嘛。若是之后陛下想要将我当成是弃子,来平息文武百官和乡绅家族的怒火,那么我许沐川也认了。” 许沐川撇嘴一笑,好像十分想要让北渊大帝把他当成弃子扔除,这样他就不用费心费力的去考虑怎么走完北渊国一圈了。 沉默,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眼眸慢慢的低垂下了,好像不敢直视此刻许沐川的坚毅模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沐川的决心。 萧森微风从漆黑的远方吹来,拂过许沐川垂落在肩的长发,像是在轻抚着许沐川的发丝般柔和。 感受着这黑夜中少有的宁静,许沐川心神慢慢的放松了下去,想要和这夜间冷风凝为一体。 “公子,我们需要怎么做?” 既然选择了无条件的追随在许沐川左右,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不假思索的想要帮助许沐川。 刚才只所以说那么多话,只不过是因为闻若非他们二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如今,感受着从许沐川身上传来的坚定不移的气息,他们两人当然是不会阻止许沐川的决定了。 “我希望这件事情,由闻大哥和傅大哥亲自去办。至于冉将军,他毕竟是陛下的人,我不想到时候陛下一纸圣旨下来阻断了。” 许沐川轻轻撇了撇应苑酒楼内冉宏的背影,转眼盯着闻若非两人,沉声说道。 冉宏名义上是随同许沐川的护卫将军,可是他毕竟是北渊大帝君羽易拉起来的御林军统领,心里肯定是以君羽易考虑。因此,许沐川暂时不会将这件事情告知冉宏的,最起码现在不可能说出去。 不然,到时候冉宏偷偷的将许沐川的想法奏明京城,那么许沐川定然是要停手了,只能够看着供书上的这些贪官无可奈何。 只要蛮过冉宏和一众御林军的士卒,偷偷的让闻若非或者傅恒生去调兵。到时候事情一成,许沐川就说自己手提天子之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完全说得过去。 想法是很美好,但是其中所要部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公子,就让我去吧!让傅将军陪同在您身边。” 经历过这么多次的袭杀,闻若非实在是不敢离开许沐川的旁边,以免让有心的贼子有可乘之机。但是,闻若非知道这件事情不容丝毫的懈怠,派遣任何人去行事都不放心,只有亲自前往才是最好的。 “好,就有劳闻大哥了。”许沐川伸出左手,紧紧的搭在闻若非的肩膀上,信任十足。 随后,许沐川像闻若非交待了很多的事宜。 一:一路上绝对不能够暴露身份,免得让某些人知晓了动向。 二:手持天子之剑和钦差龙纹令牌,以及许沐川的亲笔书信前往。 三:一定要见到镇守在玉箫关处的大将问泽宇和血雄将军辛雄庄,如果没有见到这两个人,不能够暴露自己来此的想法。 四:若是大将问泽宇和血雄将军同意了,调集五千精兵左右着装回来,一定要分散行踪,不能有丝毫泄露行踪的迹象。 五:五千精兵分成十队,每对人马各自想法设法潜入各个城池中,最重要的是,每对人马中的队长一定要是问泽宇和辛雄庄的心腹,保证不能够泄露风声。 六:将供书上面所描述出来的官员和乡绅告知各队的队长。 七: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交通和联系的不便,同一时间出手根本就自顾不暇。因此,不管其他人部署如何,从今天开始算起,半个月后,由领兵的队长肃清手中所得名单上的官员和乡绅。 八:处理完成后,不准有片刻的逗留,全部押送至南城,听候钦差大臣许沐川的处置。 闻若非将许沐川所要求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傅恒生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倘若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那么这一场战争便输了。可想而知,许沐川现在心里的情绪宛若巨石压顶般袭来,根本挥之不去。 “闻大哥,交给你了,此事能否成功,全在于你的手中了。”许沐川面如沉水,将一切都交待清楚了,就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着了。 “公子放心,我定然不负公子期望,一定竭尽全力的完成此事。”闻若非深深的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敢有分毫的松懈之意。 黑夜中,闻若非在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的目送下,偷偷的骑乘着战马朝着玉箫关的方向奔去。 第两百四十六章 再临玉箫关 黑夜笼罩了整片大地,似乎要将整个九州大陆都吞噬了一般。 应苑酒楼的门口外,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刚才闻若非离去的方向。 “公子,镇守在玉箫关处的问将军当真会协助我们吗?”傅恒生深知一位曾经征战天下的将军是很高傲的,不可能会任人摆布的随意调兵。 “会的,这是我和风擎宇大将的约定,问将军曾经是风将军麾下的先锋大将,自然会协助我们的。”许沐川相信问泽宇会同意偷偷调兵遣将的,毕竟北渊国若是在不好好的折腾肃清一番,不知道还能够扛多久。 许沐川担心的是后面会发生什么变故。因为,若是后面的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那么他许沐川将会面对北渊国所有馋臣贪官和乡绅家族的敌对,到时候,北渊大帝君羽易定然会舍弃掉许沐川这颗棋子,许沐川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不过,只要许沐川做成了此事,肃清了这么多的贪官污吏,给无数的百姓造福申冤。那么即便百官施压,君羽易也断然不会舍弃掉许沐川的。毕竟此事一成,许沐川一定会受到天下百姓的爱戴,得到民心,君羽易断然不会去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引起民愤而玩火自焚的。 因此,此事只可成,不可败。 败了,许沐川将跌落无尽的深渊,无论是北渊大帝君羽易也好,还是文武百官,都不会放过他的。 胜了,许沐川将得到民心所向,之后便更好的游走在北渊国的各处,肃清冤情和贼寇。 “唉!”许沐川抬头望着被黑云遮蔽了的月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所思所想无人可知。 傅恒生站在许沐川的身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许沐川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悲凉和疲累之意。看着身躯并不魁梧的许沐川的背影,傅恒生心中喃喃道:“也许,北渊国会因为公子而重生也说不定………” 傅恒生有种隐隐的感觉,许沐川这微微瘦弱的身躯,将会撑起北渊国的一大片天。 ………………… 玉箫关 自从经历过不久前的一场大战,玉箫关处的空气中时常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根本就吹不散。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在玉箫关处的四面八方,皆是一片黑红色的模样,因为这泥土中掺杂了无数将士的血液。 回想起那一战,无数将士心里便涌动着汹汹的杀意。若非当初蜀国精心策划的杀计,北渊十三将刘勋济怎么会阵亡。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往。虽然那一战导致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身死,但是他却用自己的威势阐述了北渊十三将的无上荣光,以一万士卒正面血拼掉了蜀国三万多的大军,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玉箫关之战成为了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落幕之战,却也从另一方面激起了无数北渊将士的愤恨,让镇守在玉箫关处的将士齐心齐力。 曙光划破天际袭至玉箫关处,将黑红色的地面映衬的极为亮眼。 闻若非经过两天两夜的快马赶路,终于从南城赶到了玉箫关。这两天来,闻若非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来者何人?”闻若非的身影刚刚出现在玉箫关的城楼下,站在城楼门口处的一干士卒纷纷屏气凝神,紧盯着骑乘着战马狂奔而来的闻若非。 闻若非的穿着一身松垮垮的长衫,连着衣服上面还有一顶黑色的帽子,将闻若非的头顶遮盖住了。若不是近距离的观望,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闻若非衣袍下的面貌。 闻若非紧紧的扯着马缰,战马前脚微抬得嘶吼了一下后便缓缓地停下来了。 “马上入关告诉问将军,就说故人相来,有急事相报。”闻若非下马之后,没有拖泥带水,直言快语的说道。 镇守在城门口处的一干士卒纷纷皱眉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魁梧的大汉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你在耽误片刻时间没有禀报上去,小心军法处置,人头落地。”闻若非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压之势,惊得门口一众士卒寒毛竖起。 “这……”从闻若非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气势,一众士卒便知晓闻若非的来历定然不简单,但是连来者的姓名都不知晓,他们怎么禀报上去。一时间,众士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说京城故人而来,恳请问将军一见,有要事相商。”闻若非似乎感觉到了一干士卒的不便之处,立刻开口说道。 镇守在城门口处的一个士卒精明的脑袋一转,要是眼前的人只是瞎说的,大不了自己等人被骂一顿。但是,若眼前的人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有要事面见将军。而因为自己等人的拖拉导致出错了,那么肯定讨不到好处,甚至会军法处置。 “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去禀报将军。”于是,一个士卒火急火燎的在盔甲轻碰的铁鸣声冲进了关内。 闻若非心底急不可耐的紧紧了拳头,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带来的钦差龙纹金牌和许沐川的亲笔信。 玉箫关四处都弥漫着一种无法描述的紧张味道,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那一场战斗中走出来。 一刻钟过去了,闻若非站在城门口的心神都快紧绷到极致了。他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生怕一个疏忽导致了整盘局面的失败。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轻快沉重的铁甲声,刚才的士卒便再次出现到了闻若非的眼前。 “进去吧!将军在议事厅等着你了。”士卒传话时将闻若非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禀报了上去,镇守在玉箫关处的问泽宇比较重视的便答应接见了。 闻若非二话不说的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越过城门,朝着关内走去。 在士卒的带领下,闻若非穿过层层叠叠的防线,踏进了玉箫关内众将士处理军事的议事大厅。 议事厅的首位,自然坐的便是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先锋大将——问泽宇了。在问泽宇的两旁还坐着一干穿盔带甲的将军。 “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哪一位故人前来。”看着闻若非的身影越来越近,问泽宇眯了眯双眼,轻声的低喃自语道。 第两百四十七章 后堂对话 闻若非穿着大袍衣衫,头戴黑色的遮盖帽,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所以,即便当闻若非身处在议事厅内,问泽宇和一众将军都没有看清来者是谁。 “你是何人?”问泽宇虽然是白发苍苍、面带皱纹的模样,但是却无法让人对其小觑。要知道当年问泽宇一柄长枪杀得蜀离两国的无数将士胆战心惊。 闻若非慢慢的将头颅抬起,同问泽宇对视了一眼,冷峻的开口说道:“问老将军,好久不见了。” “你是……”问泽宇很明显的对闻若非有所映象,他依稀记得眼前的男子可是京城风骑军的副统领,怎么如此装扮? 看到闻若非穿着一身故意遮蔽身形的衣着,问泽宇眉头便不禁一皱,想来闻若非是刻意为了隐藏身份而来。 “随我入后堂来。”问泽宇随即瞥了一眼在场的一众将士,起身对着闻若非开口说道。 闻若非冷峻不已得紧跟在问泽宇的身后,走至议事厅的后堂。独留一众将士在议事厅内互相疑惑的对视着。 后堂的摆设极为简陋,只有寥寥的几张桌椅板凳,连基本的装饰品都没有。不过这儿倒是比较的幽静,没有任何人敢来这里打扰,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闻若非打量了周围一番,将门窗关好,确保没有外人在此。然后闻若非便将遮住面容的帽子脱下:“问将军,您穿着盔甲的英姿依旧不减当年哪!” “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应该随行在那小子的身边吗?”问泽宇没有倨傲,亲自给闻若非倒了一杯茶水,沉声问道。 闻若非毫不客气,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将许沐川的亲笔书信从怀中取出递给了问泽宇。 问泽宇皱眉接过书信,连忙打开。 字如龙蛇般在纸上腾飞,问泽宇看着许沐川写满了的纸信,眼眸中的惊愣和震撼之色愈发的浓重了,他眉头的黑线直接倍增。 不一会儿,问泽宇便将许沐川的亲笔信阅读完了。他胸口起伏跌宕的猛然拍打了一下桌子,桌子直接颤动的快要散架了:“哼!一群贪官污吏,竟然连贩卖百姓的蠢事都做得出来,当真是找死。” “将军莫要气愤,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够去尽心尽力的去弥补了。”闻若非看着问泽宇大怒的模样,开口说道。 问泽宇深深的喘息了一会儿,直盯着闻若非,问道:“那小子说想要调兵五千,突袭各城官员乡绅,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面临巨大的风波中吗?” “公子自然知晓,但是公子说人生在世,可为、可不为,这件事情公子必须要这么做,不能够推脱。”闻若非一想到许沐川独自沉默望着天际惆怅的背影,心底就隐隐的作痛。 问泽宇听后,直接沉默了一下。 然后,问泽宇感叹道:“若是那小子早生几十年,老夫定然和他惺惺相惜结为兄弟。” “老将军,您认为,公子他能否度过这次的难关?”一股担忧的神色从闻若非的心底缭绕而起,根本就无法驱散。 “不知道,现在老夫已经看不透陛下的心思了,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陛下了,若不是因为老夫不想让那些贼子玷污北渊十三将的赫赫威名,老夫此生断然不会在披甲上战。” 问泽宇眸子一黯,好像在眼前浮现出了无数道年轻时候画面。 “老将军,这一次,只能将希冀放在将军这里了。”闻若非以后辈弟子之礼,对着问泽宇躬身行礼的恳求道。 问泽宇连忙将闻若非扶起,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咧,霸气十足的厉声道:“若是老夫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那么断然没有放过这些贪官污吏的理由。” 想当年,他们一行兄弟十几个,为了打下这赫赫江山付出了多少的血汗和精力。没曾想,仅仅是十几二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北渊国就处在了这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下,这怎能不让问泽宇感到痛心呢?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九州大陆之上,北渊十三将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叹今朝,先辈打下的威望和江山都快被这些贪官贼子败尽了。 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此话当真是在理,若是没有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坐镇,恐怕北渊国比起现在更加混乱了。 “那小子想要调兵五千,那么老夫便给他一万精兵,任他调动。”问泽宇霸气非凡的狠狠一跺地震得整个地板似乎都在颤动。 “将军不可,公子说了,五千精兵足矣,多了反而会引人注目,不好隐匿身形。”闻若非嘴角不由间泛起了一抹苦笑,心底深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问老将军的霸气。 问泽宇听而转眼想了想,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想要在半月后,十只队伍同时出击,那么肯定不能够太多了,不然稍有出错,就会导致失败了。” “所以,老将军,我希望您能够抽调出五千精兵,最好的精兵,以免心有余而力不足。”闻若非强调了一番,生怕到时候出师不利便麻烦大了。 “好,此事不能够有分毫的懈怠。老夫便让辛将军和霍将军领兵随你而去。”问泽宇要亲自镇守在玉箫关,当然是不能够动弹,只能够派遣他最为得意的弟子辛雄庄和女婿霍擎文出马了。 霍擎文,便是问泽宇的女婿,问嫣然的丈夫。不过现在霍擎文和问嫣然还未有实质性的关系,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关系还在磨合。 而霍擎文和辛雄庄的关系最为尴尬,因为辛雄庄从小就喜欢问泽宇的女儿问嫣然,当初正是因为问嫣然比武招亲的事情,才有了之后血战玉箫关的血雄将军出世。 “嗯,明日天一亮,我们就着装出发,奔往各个城池。”闻若非点了点头,应声说道。他实在是太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日才有精神出发。 第两百四十八章 整装待发,出发! 第二天,黎明悄悄的敲打着玉箫关的门窗。 闻若不是为了不留人口舌,将天子之剑和钦差的龙纹金牌交给问泽宇好好的确认了一番。问泽宇默然不语的朝着天子之剑跪拜行礼后,将其还给了闻若非。 经过问泽宇昨日的一番精心筛选,足足从玉箫关的一干血战之兵中挑选出来了五千精兵,每一个精兵都是十足十见过血、上过战场的好手。 这五千精兵可以说是问泽宇的手中肉,不过为了配合许沐川,他甘愿将整个玉箫关掏空,也想助许沐川一臂之力。更何况,闻若不是此番前来还带了天子之剑,问泽宇就算不想调兵也得调兵。 五千精兵被分成了十只队伍,每一只队伍由问泽宇安排的心腹将领作为队长。其中更是有着当初一战成名的血雄将军——辛雄庄,还有许沐川当初在云城结识的好友——霍擎文。 以血雄将军这种悍将作为其中的一位队长,这足矣表明了问泽宇对这件事情的郑重。 闻若非瞟了一眼进来的十个气势如虹的队长,不放心的对着问泽宇在确认了一番:“老将军,您确定这十人当真是心腹之将?” “当然,若是这在这十人中泄露了消息出去,我问泽宇当自刎谢罪。”问泽宇似乎极为不爽闻若非的这番质问,不过问泽宇也知道闻若非是为了安全起见才一再得确认。毕竟,此事只要稍有差池,许沐川将会万劫不复,没有半点儿的翻身的可能。 得到了问泽宇这般的承诺,闻若非悬起的一颗心也稍微的低垂下来了。 随后,闻若非按照许沐川的吩咐,将怀中已经书写好的十张纸条递给在了眼前十位领兵的将军手中。 每一张纸条上写的都是每一位将军所要执行的任务,也写明了动手的统一时间。 十位进来的将军毫不知情的接下闻若非递过来的纸条,然后皆是疑惑的凝视着问泽宇。 “这一次,你们十人率领各自麾下的五百将士,火速前往各自要去的城池中,不可有丝毫懈怠的执行纸条上面的任务。切记,一定要隐藏行踪,要是因为谁暴露了踪迹而导致目标人物逃离,那么就不用回玉箫关了。” 问泽宇铁青着个脸,威严肃穆的扫视着身材挺拔的辛雄庄等十人,赫然说道。 “我等定不负将军所托。”由辛雄庄率先开口,众将士纷纷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众位将军,此次行动,就看你们的了,拜托了。” 闻若非依旧穿着一身大袍灰色的衣服,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利剑之势不容小觑,他用十分诚恳的眼神扫视了辛雄庄等十人,铁骨铮铮的柔情隐约间从眸子里刻画出来了。 “将军放心便是。”辛雄庄等人从进门后,便知晓了闻若非的风骑军副统领的身份。此刻能够得到闻若非的恳求之语,辛雄庄等十人自然是将这件事情深深的记在了心底,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 “着装打扮一番,便出发吧!”问泽宇看着辛雄庄的眸子里露出了欣慰之色,他的弟子中,就数辛雄庄深得他心。若是……想到此处,问泽宇欣慰的目光中闪过一道黯淡之色,不过很快便被他遮掩了下去。 “是!”辛雄庄等人立刻抱拳躬身的领命喊道。 望着辛雄庄和霍擎文穿着盔甲离去的背影,问泽宇在心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孽缘……” 一个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心爱弟子,一个是他生死兄弟的遗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问泽宇无法去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够任由他们自己去解决,问泽宇只希望他们能够处理好这段孽缘。 事情处理妥当了,闻若非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去办。所以他不在逗留,早在五千精兵出发前便消失不见了。 闻若非还要去京城一趟……… 沙场冷风瑟瑟而来,辛雄庄和霍擎文两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肩并肩的踏在黄沙之上。 “你来了几日了,我还没有好好招待过你的,此番回来后,我们共欣一杯如何?”辛雄庄率先打破这个微妙的安静气氛,沉声说道。 “好,我也想同你好好欣一番。”霍擎文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好像和辛雄庄是很多年的忘年好友般。 就这样,两人沉静了片刻,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踏在关内的黄沙之上,两人只能够听到各自盔甲由于走动而碰撞引起的铁鸣声,两人心里其实都知道若是没有她的话,一定会成为至交好友。 可是,这份尴尬之意,谁也没有办法走出去。毕竟,身处在云城的她还没有做任何的决定。 “共同竞争,现在她还有的选择。”良久,霍擎文缓缓地停下步伐,转头凝视着辛雄庄,认真的说道:“不过,我认为你已经输了。” 辛雄庄随即也停下了脚步,深深的看了霍擎文一下后,轻笑道:“不管她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尊重她。”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各自眼眸中的复杂情绪。 随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仰头大笑了一番,异口同声的开口道:“出发吧!” 一眸而下,两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很多步。他们心底都深深的坚信一个事情:他们一定会成为生死兄弟的,不管身处在云城的她做什么决定。 十支精兵队伍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狂风卷起千堆沙,将士威荡玉箫关。 十位领兵的将军将各自所要前往的城池记住了,也将各自所需执行的任务记在了心里。一开始众将看到纸条上面写的名字和职位时,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眸子里的震惊神色根本无法遮掩住。 不过,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血战脱颖而出的战将,很快就将那复杂的震惊情绪埋藏在心底了。 “许兄,你的手笔可是有些大哪!不愧是我霍擎文的朋友,既然如此,我霍擎文岂有不祝你一臂之力的理由。”霍擎文紧紧的捏了捏手中的纸条,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合着,眸子深处的热腾之意席卷周身飘散着的一切黄沙。 第两百四十九章 北风呼啸,海浪拍击 五千精兵出发后,整个玉箫关又陷入了平静中。 问泽宇下令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这是为了避免有探子传消息出去。安全起见,这番动作可不是小事,问泽宇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终究是成为年轻人的天下了,让你们去折腾吧!希望你小子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西门大哥失望……”问泽宇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遥远的南城方向,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道令人深思的弧度。 北风呼啸,吹动了北渊国许多人的心绪。 海浪拍击,轰隆咆哮之声震动了天穹和大地。 铁骑出枪,必将带走许多人的性命,造就许多的亡魂。 悠悠万古岁月,成大事者比较踩着无数尸骨的阶梯攀爬上去。但是许沐川不会踩着无辜百姓的性命走下去,他只想继承震渊王西门雄留下的意志,护佑北渊。 应苑酒楼 闻若非已经离开此处三天左右了,身为随同护卫将军的冉宏疑惑不解,极为好奇不愿离开许沐川寸步的闻若非去哪里了。 每当冉宏对许沐川问起闻若非的去向时,许沐川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闻大哥有自己的事情去处理了,冉将军不必担心。” 每每看着许沐川模棱两可的回答,冉宏的心底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不过身为下属,冉宏也不好追问下去,只是在心里思索着。 南城的温度不知为何,不仅没有因为春天快要结束的升温,而且还愈发的有些刺骨冷意袭来。 四位知州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许沐川这几天抽空去牢城中看了一眼,梁文荣等四个知州哪里还有昔日的妆容,皆是像个快要死的囚犯。 对此,许沐川没有半分的同情,只是一脸淡漠的匆匆瞟了一眼。转而,许沐川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闻若非离开后,傅恒生比起之前更加谨慎了,无论是许沐川的饮食和穿着,都要仔细的检查一番才敢让许沐川亲自食用和穿戴。 这几夜,许沐川根本无法安然入睡。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口贩卖的案件,和那一抹飘飘而立似仙的倩影。 低头看着桌子上安静摆放着的檀木小盒子,许沐川合了合双眼,伸出双手打开的盒子。 一根断成两截的白玉发簪映入进了许沐川的眼帘,许沐川眼神中闪过一抹留恋和悲凄之色,右手微微颤抖的拿起两截发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已经没有光泽的发簪。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透过窗户直射入房内,照在了许沐川手中握着的两截白玉发簪之上。白玉发簪好像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了一下光泽,似乎回到了当初的色彩。 “唉!”无尽的思绪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然后,便轻轻的将两截白玉发簪放入在了檀木小盒子内,并且将盒子紧紧的贴身捂在胸口。 卿有意,君亦怜,只可惜命运的轮盘无法让他们触碰在一起。这段缘,终究只是在雨中的泥泞中消亡了。 苦痛往往需要活着的人来承担,许沐川的肩膀上扛着的东西越来越重了,但是他却无法诉求出口,只能够保持着高高在上且冷漠的钦差之势。 “还有十几天,成与不成,就看你们的了。”这一战只可赢,不可败。赢了,意味着许沐川可以有更好的资本走下去;输了,那么便意味着许沐川将跌落悬崖。 …………… 北渊国,看起来是同蜀离两国三分天下,实则却是被白蚁吞噬的千疮百孔,随时有摇摇欲坠的可能。 文官凋零,朝堂多为昏官庸将。身为北渊大帝的君羽易,内心也是无可奈何的将许沐川当成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在博弈着。 若是有的选择,君羽易都不想将自己的大好江山压在许沐川的身上。可是君羽易自知自己的身体已经耗不起了,若是在费心费力的去处理这些事情,他定然支撑不了多久的。 现如今的君羽易,身体几乎被掏空了,没有半点儿血色。若不是有大量的珍宝药物延续寿命,他君羽易恐怕早就归位黄土了。 因此,君羽易经不起折腾了。只能将这盘棋围绕着许沐川开始下着。 十支精兵队伍分开行动,皆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且褪下了盔甲。 十座城池都和人口贩卖案有关联,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整个北渊国也只有三十多座城池,足足有三分之一的城池牵扯在内,不可不震动人心。 许沐川能够想象到,若是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将会引起怎么样的震动。 泱泱九州的帝皇,历来都是得民心才可得天下。如今,北渊国的官员在无限的挥霍着百姓对北渊大帝和官府的信任。如果在不制止下去给百姓一个交待,许沐川相信,不等蜀离两国的大军压境,北渊国便亡了。 因此,许沐川没有选择,只能够迎难而上。 不成功便成仁。 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许沐川问心无愧,他做到了自己应尽的本分。 在十个将领的带领下,十支精兵队伍越过重重叠叠的高山峻岭,跨过一条一条的河流,朝着各自目标的城池快速前行着。 一路上,因为他们要避开世人的目光,隐藏踪迹,所以只能行走人迹罕至的山路。因此,他们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战马,不知道走出了多少条山间小道。 锋芒毕露,五千精兵宛若利剑般随时准备出鞘,只待目的地到达,一声令下,长枪即可染血。 偶尔,十支精兵走在山间道路上,还会碰到想要打劫他们的山匪。不得不说,那些山匪也是活腻歪了,打劫谁不好,偏偏要打劫抢掠镇守边疆的将士。 因此,精兵顺手便解决了很多山头上的山匪贼寇,并没有影响他们行进的速度。 十日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各支精兵队伍都已经悄悄的潜入城池中了,只等两日后纸条上面写的日子到来。届时便是血光起,屠刀现的时候了。 处在应苑酒楼的许沐川看着日子越来越接近了,他的心里也极为的紧张不安。手心还时不时的出汗,像是在表达着许沐川心绪不宁的征兆。 第两百五十章 赤火军 云城,宛城,盘丰城,六泽城……… 北渊国共有十座城池都已经被精兵渗透进去了,而各城的执掌者都毫不知情,依旧在灯红酒绿的花楼或者府邸内安闲自乐。 十支精兵都是一等一的血战之士,每个士兵都可以以一挡五、甚至是挡十。这五千士卒是镇守在玉箫关的问泽宇精心挑选出来的,是问泽宇的心头肉。 按理来说,问泽宇不会轻易动这等悍兵的,不过为了配合许沐川的行动,问泽宇甘愿竭尽所能去帮助许沐川。因为问泽宇知道,这一场战斗,许沐川输不起。 繁华似锦,这十座城池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精妙之处。每一座城池的风景无比怡人,姿态万千各异,吸引了许许多多的才子书生特来一赏。 在云城,辛雄庄穿着一身大袍黑衣,隐匿在一家酒馆之中,而随他而来的五百精兵则是隐藏在这一条街道之上,融入了百姓人群中。 “好久没有回来了,依旧是这么的让人留恋。”辛雄庄微微呷了一口浊酒,眼光忍不住往一个方向瞟了一下,神色微微黯淡了几分。 辛雄庄自小就是孤儿,从小便被问泽宇收养为徒。辛雄庄十分珍惜这份机缘,打小就刻苦努力,从未让问泽宇失望过,从未让云霄武馆内的任何一个师兄弟小瞧过。 云城,辛雄庄极为的熟悉,可以说在云城没有他不知道的街道和道路。因此,辛雄庄自然便接到了来云城抓捕某些人的任务。 “还有一天,明日黎明升起,便是执行任务的时刻。”辛雄庄已经将任务捕捉的人物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宛城 霍擎文领着五百精兵,穿过层层山路,在费了两日的时间才将所有将士乔装打扮了一番进入城内。 霍擎文对他麾下的将士再三吩咐,不能够暴露身份,不然军法处置。众将士到目前为止还不知晓此番任务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们只知道军令至上,一切听从将军吩咐便是。 因此,五百精兵有的乔装打扮成街边卖菜的贩子,有的打扮成角落里乞讨的乞丐,有的打扮成酒馆内的小厮和老板……… “许兄,到时候必须要和你痛饮一番,不然我这长途跋涉了近十日,可不划算哪!”霍擎文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板着脸的样子是什么。 在霍擎文的身边半步不离得自然就是黑衣公子无痕,无痕从小就发誓不管今后如何,誓死追随在霍擎文身边,不离不弃。这也是为什么霍擎文有什么话都会跟无痕说的原因,即便无痕惜字如金的很少理会霍擎文。 ………………… 在各个城池中,都出现了领兵的队长将军的身影,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明日黎明升起的时刻。 此时,闻若非正身处在京城。 闻若非从玉箫关离去后,便马不停蹄的连夜赶路,终于抵达到了北渊国的京都。闻若非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这是许沐川安排他的第二个任务。 京城,北渊国的皇城。除去镇守在皇庭的御林军外,这里驻扎的军队足足有三支。分别是闻若非和傅恒生统领的风骑军、暗中归属在北渊大皇子的赤火军和血雨军。 这三支军队可谓是镇守在京城的三道防线。每支军队都有三万人左右,都是精兵强将。 闻若非所去的目的地便是驻扎在京城的赤火军和血雨军的军营。 啪嗒……啪嗒…… 马蹄声如轰雷滚滚,卷起了地上的黄沙和粉尘。 闻若非骑着战马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了赤火军的军营大门口。 赤火军处在京城的最西边,在这里没有街道和房屋,只有赤火军的大军营。 “来者何人?” 闻若非的身形刚现,镇守在赤火军的军营门口的上百个魁梧士卒赫然提枪而指,斥问道。 闻若非使劲扯着缰绳,战马在闻若非的力道下缓缓地停了下来,忍不禁的还打了个响鼻:恢儿恢儿……” 闻若非面色沉黑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望着百十来柄直对他的长枪,面色不改的掏出在背后紧紧裹着的天子之剑。 黄金龙纹雕刻的剑鞘一出,随即便是整把天子剑出现在了赤火军的军营门口。 “陛下亲赐天子宝剑在此,尔等还不快快叩首拜见!” 闻若非猛然吸了一口气,磅礴之势从口中一泻而出,震得军营门口矗立着的一众赤火军士卒耳朵嗡鸣。 守门的小将是赤火军的一个小队长,刚才便是他呵斥骑马冲来的闻若非。此番见到了闻若非竟突然捧起一柄威压九天的黄金宝剑出来,直接愣住了。 而且在众士卒的耳边尽是“天子宝剑”的这番嗡鸣之声,呆愣了几个呼吸后,守门小将自然知晓眼前雕刻着黄金巨龙咆哮模样的宝剑是什么。 “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为首小将率先放下手中的利刃,双膝直接跪地的磕头大喊道。 而后,上百来个士卒纷纷震惊的接而跪倒在地上,大呼:“吾皇万岁……” 龙威之势宛如流水从天子宝剑涓涓涌流而出,压迫的上百个赤火军的士卒喘不过气来。 “马上带我去见你们赤火军的统领将军。”闻若非盯着跪倒在身前的一片将士,嘴角冷冷的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守门小将自然是不敢违抗手持天子宝剑的闻若非,即使他们一众人根本不知道闻若非的身份来历是什么。 于是,在守门小将的引领下,闻若非踏进了赤火军的军营大门。 一入军营,闻若非便看到了成排成队的士卒在来回巡查着,每一个士卒穿着黑红色统一的战甲,气势不凡。 走在黄沙泥土的道路上,闻若非跟在守门小将的背后,来到了一处宽大显眼的营帐门口。 守门小将对着闻若非拱了拱手,示意闻若非先稍等一会儿,他要进去通报一声。 闻若非轻轻的点了点头,宛如一尊石像般站在营帐门口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候着营帐内传来的消息。 半晌之后,营帐门口的帘子被两个士卒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黝黑皮肤且穿着独特战甲的男子。 第两百五十一章 黎明破晓 半晌之后,营帐门口的帘子被两个士卒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黝黑皮肤且穿着独特战甲的男子。 男子的身材高大,五官分明,尤其是他眼角的凌厉之色让人不由得感到寒气直涌而来。 此男子看起来快要五十来岁了,额头的几条皱纹极为的明显,他深黑色的头发中掺杂了几十根如雪花般的白发。 他便是赤火军的正统领,姓向名羽松。 闻若非正容亢色的冷视着大步走来的赤火军统领,带在闻若非头顶之上的大袍黑色男子也无法遮住他的锋利眼睛。 向羽松,身处军营已达近三十年了,他见证过北渊国从弱小长成浩天巨树的过程,他也为北渊国立下过重大的功劳。不过因为北渊十三将的名头和威势太大太大了,他的微光完全被遮掩的透露不出来。 近几年里,向羽松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终于散发出他自己的光芒,问鼎京城三大军队之一的统领将军,将威浩荡。 “是你?”向羽松走出来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色大帽下的闻若非,仔细看了几眼,愣了愣神的脱口而出。 “向将军,许久不见。”闻若非掀开头顶之上的黑色帽子,直视着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嘴角泛起淡淡的轻笑。 闻若非和向羽松皆是驻扎在京城的三大军队的将军,自然是相识。 在向羽松背后还紧跟着五六个身披战甲的赤火军的将军人物,他们看到闻若非的面容后,都是愣了愣,心底疑惑的问道:“手持陛下宝剑的来使,难道就是他?” 正当向羽松皱眉思索的时候,闻若非揭开手中紧握着的天子宝剑的黑布,天子之剑的威势汹汹的充斥在了向羽松等人的眼中:“陛下御赐天子之剑在此,向将军和众位将军难道不行礼吗?” 一剑出,万军动。 营帐周围可谓是有成千上万的赤火军士卒,他们皆是被闻若非举过头顶的天子之剑惊魂住了。 向羽松在见到天子之剑一出后,刹那间,他的眸子瞪大了的收缩了一下眼底神色,二话不说的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大喝道:“末将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随即,跟在向羽松身后的几个赤火军的将军和周围无数的士卒,纷纷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陛下万岁……”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将苍穹之上的白云震散了,众人的耳边皆是嗡嗡作响,有些耳鸣。 “本将特奉钦差大臣之令,特持陛下御赐天子之剑来此,让赤火军出动,剿灭反贼。”闻若非气势磅礴的吼道。 面对天子之剑,向羽松不敢有半点儿质疑和推脱的话语,直接回应道:“末将领命,定然协助钦差大人剿灭反贼。” 见到赤火军等人的反应,闻若非的眸子深处流过一道异色,嘴角似乎闪过一抹笑意。然后闻若非便将天子之剑好生收好。 向羽松等无数赤火军将士慢慢的直起身来,无数道眼神直盯在闻若非的身上。 “闻将军,钦差大人特让你来本将这儿,到底是要剿灭哪一处的反贼?”向羽松总觉得闻若非眼神中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的眯着双眼问道。 “当朝文政司的司主。”闻若非毫不忌讳的说道。 “什么!” 向羽松和他身边的众将士纷纷惊愣的瞪大了眸子。 ………… 约定的时间好似无声无息的到了,身处南城的许沐川比谁都要紧张。 这一天,黎明还未破晓而出,许沐川便已经睡意全无的起身坐在应苑酒楼的门口阶梯上。而傅恒生也紧跟在许沐川的身旁,寸步不离。 天空中的星光依旧在极尽的挥舞着自己的光芒,月光朦朦胧胧的照亮了大地,给了身处在黑夜中的人指引方向。 “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许沐川不顾形象的席地而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双手紧贴在膝盖上面,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许多冷汗。 傅恒生紧紧的咬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也随同着许沐川的眼光,望着苍穹中高挂的月亮,期盼一切都能顺利。 时间不断的从许沐川的指缝中流去,许沐川似乎能够闻见一股血腥气味正从各城各镇中向他袭来。 黎明,预告着的是九州大地新的一天,预告的是全新的一天。 当第一抹阳光穿破层层云雾降临在了九州大地之上时,身处在各城镇的精兵开始执行任务了。此时街道两边都没有什么人影,十分适合五百精兵的部署和进攻。 云城 辛雄庄合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翻身直腰的望着天空冒出头的一缕阳光,喃喃自语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五百精兵早就在辛雄庄的吩咐下,在任务名单上的府邸旁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辛雄庄的一道命令而下。 “传我将令!” 辛雄庄提起自己的长枪,蹬脚一呼。 “在!”在其身旁的几十个士卒立即弯腰躬身的抱拳喊道。 “出发!”辛雄庄一跃而起,翻上了战马的背上。 宛城 霍擎文在黎明破晓之时,立刻就让众将士换上盔甲和利刃。 真正的开始终于到来了,此时此刻身处各城的将领都已经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了。而许沐川则是望着这破晓的一缕阳光,陷入了沉默。 第两百五十二章 包围文政司 北渊国设有一宰三司六部,一宰便是正一品大臣宰相,权倾山河;三司便是三个司政机构,司主皆是正二品的顶梁柱;六部隶属于三司之下,是处理北渊国的基本朝政之事。 文政司,便是三司中的其中一司。文政司的权力可是极为大的,基本上北渊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文政司的手才能够传到北渊大帝的手中。 此番闻若非去赤火军调兵遣将,就是为了抓捕文政司的现任司主——罗永康。 罗永康在七年前得到北渊大帝的器重,坐镇文政司,可谓是风光无限,整个北渊国除了当朝宰相能够压他一头,他便是最大的了。 明面上,罗永康对于北渊大帝君羽易尽心尽责,不想辜负君羽易的器重,很多事情也处理的很好。 可是,闻若非却要调兵遣将的去捉拿文政司的司主罗永康,这件事情可是足矣轰动整个北渊国了。 闻若非一开始接到许沐川给他的这个命令时他都愣了好半天,按照许沐川的话来说:“这么多年的大型人口贩卖案,身为文政司的司主却毫不知情,要么文政司的司主罗永康就是主导者,要么罗永康的能力已经下降到毫无用处了。如此,留着他罗永康又有何用呢?” 于是,闻若非便从赤火军调集了整整五千精兵将偌大的文政司重重包围住了,就连一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闻将军,你确定这是钦差大人的命令?文政司可不是我们能够动的。”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望着文政司的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当然,此事向将军去做便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只是奉命行事,还牵扯不到向将军和赤火军的身上。”闻若非骑乘在战马之上,一本正经的开口直言道。 真的牵扯不到赤火军的身上吗?向羽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此番带兵包围文政司,为什么闻若非不去调集自己的风骑大军,而是来赤火军调兵遣将呢?这还不是为了安全着想,即便日后北渊大帝震怒而出了什么事情,也只会牵扯到赤火军,不关风骑军的任何事情。 许沐川知道,这件事情一出,足矣震动整个九州大地。只要稍有不慎,只要北渊大帝君羽易有放弃许沐川这颗棋子的心,那么他许沐川将直接结束这场游戏。因此,为了谨慎,许沐川不想将君落殇的风骑军搭进去,以免造成严重的后果。 突然,文政司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看这身着装和隐约散发出来的高傲之气来看,这个男子的身份地位在文政司应该不低。 男子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门口黑压压矗立着的赤火军,而后丝毫不惧的直视着向羽松,大声说道:“向将军,你这是何意?竟敢私自调遣大军包围我文政司,你可知这是何罪吗?” 向羽松没有回答这个男子,只是撇头看了一眼闻若非,似乎是在听闻若非的表示。 冷眼瞟着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闻若非面色淡漠的转头对向羽松说道:“向将军,抓人吧!千万不要放过一个人,一切都由钦差大人来判夺。” “若是向将军还不退去,本官一定要上报陛下,严惩赤火军。”文政司的这个中年男子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就不将向羽松放在眼里,似乎断定了向羽松不敢动他一般。 半晌过后,向羽松咬了咬牙关,举枪大喝道:“本将奉钦差大人之令,捉拿文政司上下所有人。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轰! 整个文政司彻底震动了,站在门口的中年官员瞪大了眸子,不明所以的露出了呆滞和惊诧的表情。 向羽松可不理会门口的中年官员,直接领兵冲入了文政司,开始执行抓捕的命令。整个文政司的出入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处可躲。 一时间,文政司上下开始响起了震怒的呼喊和不满之色。尤其是文政司的司主罗永康,他听到大军马踏进门后,须白的胡子吹瞪的在飞舞,怒声吼道:“本官一定要上报陛下,一定要上报陛下!” 可惜,向羽松和一众赤火军的士卒根本就不理会文政司上下人的怒吼,将他们抓捕入牢车中。 …………… 文政司,距离皇宫比较靠近。就在闻若非调兵五千包围了文政司时,消息便已经传到了皇宫深处。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哪!”从御书房的门口传来了阵阵急迫的呼喊声,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快步的冲了进去。 站在北渊大帝君羽易旁边的老太监冷哼一声,面如寒霜的瞪着冲进来的小太监:“放肆!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大喊大叫。” “陛下息怒,总管息怒。” 小太监立马跪倒在地上,使劲的磕头,额头的冷汗哗啦啦的流淌出来。 直到小太监的额头磕破了,鲜血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君羽易脸上的冷意才消减了半分,沉声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陛下,文……文政司被近五千的赤火军精兵包围了。”小太监低着头,大声禀报道。 “你说什么?”君羽易眸子陡然一抖,身子微微一动的皱眉呵斥道。 君羽易突然迸发出赫赫龙威,小太监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的在剧烈颤抖着,吞吞吐吐的说道:“陛下,这事千真万确。军中传来消息,说这是钦差大人的示意。并且还是由赤火军的正统领向将军领兵过去的。” 老太监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后,脸上的神情一震,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 君羽易更是默然的陷入了沉默,老太监撇头看了君羽易一眼,然后示意小太监一眼:“你先下去。” 小太监如豁免了大罪似的,极快的从御书房退出了,生怕在见到君羽易那冷森的眸子和气息。 良久,君羽易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嘶吼道:“竟然连文政司都敢包围,钦差大人?好一个钦差大人。” “陛下莫要生气,要以龙体为重。”老太监关心不已的轻声细语道:“陛下,老奴这就去将这事查清楚。” “嗯。”君羽易合了合双眼,脸上的寒霜并未消减。 第两百五十三章 御林军,千岳! 文政司的城墙皆是红漆雕栏,庄重的气息让人难以升起半分亵渎的心绪。 但是,在此时此刻,文政司正被赤火军的将士重重包围了,完全就没有理会文政司那超然的地位。 文政司,那可是北渊国的顶尖司政所,是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心腹之地。在某种情况下,君羽易都会对文政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文政司是要协助君羽易处理国家大事的。 不过一刻钟,文政司上下五十多人皆被抓捕到大门口了,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为何进犯我文政司?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们这是反叛,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祸!”文政司的司官罗永康穿着一袭深红色的官袍,只可惜没有半点儿的威重,身上的官袍有些凌乱的被抓破了。 向羽松没有说话,他现在也是头皮发麻的硬顶着闻若非手中的天子之剑行事。一方面是文政司的大佬,一方面是闻若非拿着的天子之剑,向羽松别无选择。 文政司的五十多个官员被士卒押解着上了牢车,每个官员都在扯着嗓子大骂,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押解他们的士卒不由得故意用了用力。 哒哒哒…… 正当文政司的一众官员被押解入了牢车后,一群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军队马踏而来。震动天地的马蹄声朝着向羽松和闻若非扑面而来。 银白色的盔甲,这是京城御林军的服饰。御林军,在整个北渊国只有一人能够调遣,那就是当朝的大帝——君羽易。 御林军的副统领千岳得到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命令后,领了几百精兵,火速的便朝着文政司敢来。千岳和冉宏的身份一样,皆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执掌御林军。 “放肆!” 千岳胯下战马的皮毛犹如鲜红之血在蜿蜒着,手中提着的银白色长刀在阳光的直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千岳领着几百精兵来到了文政司的大门口时,便看到文政司一众官员被押解到牢车之上的场面。于是,他狠狠的扯着马缰,让战马停滞了下来,呵斥道:“敢在陛下面前私自调动大军,向羽松,你脑袋不想要了吗?” 威势汹汹的压迫之色从千岳和其背后的几百精兵传出,让赤火军的一干将士不由得感到窒息。 向羽松金戈铁马一生,什么场面没有见到过,他见到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御林军来此后,只是微微的愣了愣,便直面千岳,说道:“千将军,若是没有命令,本将可不敢调动军队。” 向羽松说着说着,便将目光瞥向了坐在战马之上的闻若非,示意闻若非要上前解释一番。 闻若非自然知道自己需要出面了,然后双腿微微用力让战马前行了几步。 在闻若非前行的第一刻,千岳等一众人便将目光凝聚在了闻若非的身上。千岳皱着眉头喃喃道:“风骑军的副统领,他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他随同钦差游历各城去了吗?” 千岳领兵过来的时候,北渊大帝君羽易没有同他说明内容,只是叫千岳到文政司过来处理一番。 “千将军,本将特奉钦差大人之令,持陛下天子之剑来此办案。”闻若非说完之后,将天子之剑从背后抽出,亮出了天子之剑的威芒。 千岳怎能不认识天子之剑,在闻若非捧出天子之剑的第一刻,千岳便翻身下马的行了一番大礼,而随同在他身后的一干御林军将士也纷纷跪倒在地上的行礼。 一番礼数过后,千岳站在地上,冷漠的眸子直视着战马背上的闻若非:“闻将军,敢问钦差大人要办什么案?竟然连文政司的一众大人都要动。” “千将军,钦差大人办案,我等无资格而论。此番我特地持陛下宝剑而来,就是为了能够妥善的完成此事。”闻若非面如沉水的回应道,右手持着的天子之剑让千岳感到有些刺眼的眯了眯。 “但是闻将军和钦差大人可知陛下已经知晓此事了,若是钦差大人不给陛下一个交待的话,恐怕陛下龙威震怒,闻将军很难走出京城。”即便闻若非手中有天子之剑,千岳也没有落下半分气势,因为他的背后站的正是天子之剑真正的拥有者。 “这个问题,钦差大人当然知晓了。”闻此,闻若非的心里不由得感叹许沐川心思极为的缜密。 在他来之前,许沐川已经联想到这种情况了。毕竟是在皇城动手,而且动的还是三司之一德文政司,肯定会引起北渊大帝君羽易的过问。 因此,许沐川亲笔书写了一封奏折,让闻若非贴身带着,到了必要的时刻呈交上去。 “千将军,劳烦你将钦差大人的这封书信呈递给陛下一观。”闻若非左手伸进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封白色封存的书信,抛掷向了面前的千岳。 千岳顺手一接,低头看了看白如雪花的书信,然后又抬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面不改色的闻若非,点头沉声道:“好,还请闻将军和向将军在陛下旨意下达之前,莫要妄动。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本将可不负责。” “自然,只是还请千将军速度一些才好,莫要耽误了钦差大人的断案之事。”闻若非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千岳亲自呈着书信驾马而去的背影。 如此大事,千岳不敢交托给属下前往皇城,于是他将书信放在怀中便骑乘着战马,飞速的朝着皇城而去。 文政司门口,御林军和赤火军双双对恃着,都没有妄动。他们知道,等到千岳带回来陛下的旨意,才知晓该怎么做。 ……………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千岳跪在地上,双手呈上许沐川亲笔书信。老太监不快不慢的从千岳手中接过书信,递送到了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面前。 “陛下,这是钦差大人的书信。”千岳微微低头诉说着,余光还时不时的瞟向着龙椅之上的君羽易,想要看看君羽易的表情反应是什么。 君羽易眼皮微微一低,扯开了书信的封面,读起了其中的内容………… 第两百五十四章 圣恩准许? “陛下龙恩赐臣以钦差之位,臣无以为报,只能呕心沥血不负圣恩。如今北渊国内忧外患,陛下定然心烦心燥,虽然臣无德无才,但是甘愿为陛下分忧三分。臣本是一介平民,一身素衣,幸得陛下圣恩御赐,才可身着官袍,权倾朝野。” “陛下之恩,臣感激涕零。今,臣已至南城,探查到一个惊天之案,不得不派闻将军手持陛下之宝剑前往文政司,只为陛下扫除内忧,还望陛下莫要猜忌。” “臣深知文政司牵扯国家大事,呕心沥血为陛下处理朝政。但是今时今日,臣不得不要请文政司一众大人前往南城一见,恳请陛下信臣三分。” “倘若此番臣之探查有误,延误了文政司一众大人处理国事。臣甘愿褪下褐色之袍,手嵌枷锁,赴京请罪。愿陛下信臣,愿陛下圣恩再听片刻,臣定然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沐川亲启。” 君羽易揭开书信的封面,静静的在心底默念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词内容。 跪在御书房大堂之上的千岳不停的用余光扫视着君羽易,他看到原本君羽易眸子里慑出的熊熊怒火缓缓地消减了许多,心里有些疑惑的在嘀咕着纸信上诉说的内容。 片刻过后,君羽易将白如雪的书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吐出一口压抑着的怒气,口吻缓和了几分对千岳说道:“千将军,你随同赤火军等人前往南城一趟,务必保证文政司一众大人的安危。” “是,陛下。”千岳立刻抱拳低头的领命喝道。 千岳得到了北渊大帝君羽易的指示后,连忙恭敬的退出了御书房,快马加鞭的朝着文政司的位置赶去。 待到御书房只剩下老太监后,君羽易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沉声问道:“你说,朕应不应该相信许沐川呢?” 听到君羽易这番质疑自己和质疑许沐川的问话,老太监佝偻着的身子不由得沉了沉,沉吟了一会儿后回应道:“陛下,许大人定然不会负陛下之圣恩的。” “希望如此吧!不然朕可以给他高高在上的权力,也可以剥夺他的一切。”君羽易刚才只是微微的慌神了一下,现在又恢复到了往日威势凌人的模样,让一旁的老太监都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 文政司的大门口,气氛极度的沉重。 御林军和赤火军双双对恃着,谁也不敢妄动分毫。 闻若非坐在战马之上,紧握的拳头一直在冒出冷汗,他十分清楚若是皇宫深处没有传来批准出城的消息,那么他和赤火军一干将士定然是被挂上叛国罪而诛杀。 紧张之色挂在每一个赤火军的脸上,身为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不得不考虑陛下震怒的后果,他心绪不宁的一直在咬着牙关。 而被关押在牢车内的五十多个文政司官员皆是沉不住气的怒骂赤火军众人。 身为文政司的要员大官,他们尽心尽力的为北渊国处理国家大事,为北渊大帝分忧解难。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的待遇,被关在牢车内的模样让一众官员感到羞耻和愤怒。 “向羽松,本官告诉你,此番你竟然敢带大军围我文政司,辱我一众朝廷命官。陛下定然会为本官等人作主的,你就等着怎么向陛下交待吧!” 文政司的司主罗永康指着向羽松的鼻尖,愤恨不已的骂道。 很多文政司的官员也纷纷吐出不满的怒火,呵斥怒骂声在文政司的门口久久回荡着,难以消除。 对于文政司的这番人的指责怒骂,向羽松和闻若非他们根本就没有理会分毫,他们只是在等着千岳带回来的旨意。因为他们能否活着走出京城的大门,就要看皇宫深处那位的意思了。 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了,赤火军很多将士的额头皆是冒着冷汗,握着的利刃长枪不由得紧了紧,似乎很害怕等会儿传来不好的消息。 “驾!驾……” 从街道的尽头远处传来赶马的厉声,文政司门口站着的众人纷纷神情一震,心神紧绷到了一个极致。 尤其是向羽松,他双眼紧盯着驾马而来的千岳,心底的不安之色若海浪在不断的拍击着,根本无法停歇。 不一会儿,千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底。 看着相安无事的双方军队,千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生怕赤火军有所妄动而大起刀兵,那么就真正的将事情闹大了。 双腿紧了紧战马的肚子,紧紧的扯了扯战马的缰绳。千岳高大的身形便立在了闻若非和向羽松等人的面前。 “千将军,陛下的旨意是?”向羽松忍不住的开口直言问道,耳朵微微动了动,生怕听错了接下来千岳所说话语。 千岳沉了沉气,喘息了两口。然后扫视了一眼带有希冀目光的一干文政司官员,大声说道:“陛下口谕,恩准闻将军和向将军此番的行动,并且要本将随行前往南城,不得伤害文政司一众大人的性命。” 什么?同意了?向羽松似乎都懵了一下,他本以为能够不被责罚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没有想到竟然同意了他们包围文政司的事情。 被关押在牢车内的文政司官员反应更加的惊诧了呆愣,他们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千岳带回来的旨意是这般意思。 “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等犹如叛国的行为,一定是假的。”文政司的一众官员纷纷提出了质疑,完全就不相信千岳刚才所说的话。 “本官要求面见圣上,本官要向陛下阐明赤火军的叛国之行。”罗永康花白的胡子在怒火中飘动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在闻若非等人的耳边久久回荡着。 “放肆!此乃陛下亲传口谕,怎能有假。”千岳眸子一凝,怒视着罗永康,震声吼道。 嗡嗡嗡…… 一声呵斥而落,耳鸣声在文政司的一干官员耳边响起,刚才那怒气冲天的气势陡然间熄火了。就连罗永康这位正二品的大员也只能够憋红了脸,不敢再发出半点儿质疑的声音。 第两百五十五章 京城震动,百官施压 五千大军押解文政司众官,威势汹汹的出了城门。 街道两边的无数百姓震惊万分的给大军让路,不敢挡道。待到大军出城后,整个京城像是开水在沸腾般议论喋喋了起来。 有些消息灵通的朝臣和乡绅都是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而倒吸了几口冷气:“竟然将文政司包围了却相安无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京城的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接下来的祸事就要轮到自己了。还有许多的朝臣不明所以的联名上书请见圣上。 “我没有看错吧!那些可是文政司的大老爷们,怎么会被押解上了牢车?他们出城是要去哪里?” “最重要的是押解文政司大人们的是赤火军,赤火军不是隶属武政司麾下吗?怎么和文政司杠上了?” “咱们北渊国怕是要出大事了。” 无数的百姓按耐不住心底的惊疑和震撼心绪,议论声席卷整个天际。 与此同时,北渊国的其它城池也同样发生着相似的一幕。 云城,宛城,盘丰城,六泽城,萧城,启城……… 北渊国的十座城池中,都相继在今日发生了这一幕,无数的知府知州和县官乡绅被抓捕了。斥骂声在北渊国的各个角落响彻至云霄,却无法遮掩住那天穹之上滚滚而来的云雾。 从黎明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降临大地之时,北渊国的十座城池都开始搅动了,很多消息都还未传出来便已经悄然结束了。 也许,当消息传至京城和北渊国各处时,那些被押解的官员和乡绅已经抵达到了南城,就算北渊大帝君羽易想要阻止,也已然没有办法了。 为了确保一切计划能够顺利实行,许沐川想到了每一个可能导致出错的地方,就连随时保护他安全的冉宏也未透露半点儿风声。 自从调集了玉箫关五千精兵出来后,镇守在玉箫关处的问泽宇便封关了,不准任何人出关,以免消息走漏。 可以说,这一场战争的开端还算得上顺利,毕竟就连身处在京城文政司的一干大佬都被抓捕出来了。 南城,这一段时间的封城,导致很多人无处谋生计。哀怨载道的声音传遍整个南城上下,许多的百姓都匍匐在应苑酒楼的门口,恳求许沐川打开城门,让他们能够谋得生计。 “黎明已过,夜幕即将来临,想必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许沐川坐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瞟了一眼跪匐在门口的无数百姓,喃喃自语道:“差不多二十几天的封城,确实让一些老百姓的日子没发过。” “长青。”许沐川转头呼喊了站在一边处理南城琐事的云长青。 云长青立马放下手中的杂活,快步走来:“老师,有什么事情?” “二十天的封城,让很多贫苦百姓饿了几天肚子,有些不妥。你去官府门口,开仓放粮,务必要保证每个贫苦百姓得以温饱,莫要让百姓心生怨念。”许沐川沉声说道:“并且通知南城的守将,可以打开城门了。” “是,老师。”云长青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转而,云长青便迈开步子,走到应苑酒楼的大门口,开始安抚跪倒在地上的百姓情绪,带着一众百姓前往官府取粮。 风雨欲来,文政司被围事情掀动了整个北渊国上下。无论是文官也好,武将也罢,皆是上书请求北渊大帝能够说明这番状况,以平百官的声讨。 ……………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百官便已然傲立在皇宫大殿之上了。 北渊大帝君羽易还未出现,百官激情议论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响起,像极了街头叫卖的贩子。 “赤火军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连罗大人都敢抓捕。”群臣皆怒,怒骂之声根本就停不下来。 “听说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下令所为,不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某个文官气愤的撇着胡须,质疑道。 “哼!一个走运的小子得到陛下的恩宠罢了,竟然敢动文政司,简直是反了天了。”朝臣皆怒,都在吹胡子瞪眼的谈论着。 在文武百官还在激奋的言论时,老太监佝偻着个身子从大殿的侧面缓缓走来。众百官见到后,纷纷止声站在各自的位置,态度极为恭敬。 老太监的到来,意味着北渊大帝君羽易就在后面。百官很清楚,老太监可以说是君羽易最为恩宠的人了,寸步不离君羽易的身边。 君羽易一身金黄色的龙袍披着,张牙舞爪的黄金巨龙像是活了般在嘶吼,龙身从君羽易的肩膀蜿蜒曲折直至双腿,血淋淋的龙头漂浮在君羽易的胸口处,慑出极尽的威势。 “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待到君羽易缓缓地落座在金雕玉砌的龙椅上时,文武不约而同的双膝贴地,磕头大喊道。 “众爱卿平身。”君羽易双手放在胸口微微一抬,天子之威势,浩荡的席卷整个皇城。 “谢陛下。”群臣异口同声的磕头拜谢道。 然后,文武百官慢慢的站起身来,微微躬腰的望着龙椅之上高坐的君羽易。 “众爱卿可有事要奏?”君羽易面无表情,他对于文武百官的跪拜之礼已经不为所动了。高居龙椅圣座太久太久了,君羽易已经没有初时那种意气风发的姿态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君羽易的问话一落,朝堂之上便站出来了一个身穿文官官袍的中年男子。 “讲。”君羽易习以为常的轻声吐出一字。 “陛下,昨日文政司被赤火军包围,并且文政司一众大人皆是被带离出了京城。臣以为,赤火军此番行事按律可谓是叛乱之罪,首将向羽松,当斩!”男子躬着身子,双手紧贴在胸前抱拳,直言说道。 “陛下,臣以为我等应当救回文政司众大人,剿灭此番行事之人,以此来安稳民心,不失陛下之威。”紧接着,又有一个官员站出来,附和道。 “陛下,臣复议。” “臣等复议。” 陆陆续续的,文武百官纷纷站出来,奏明此事。 君羽易眯了眯双眼,嘴角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冷笑……… 第两百五十六章 北渊大帝 低头看着百官激奋的复议声,君羽易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一丝寒霜之色。 百官能够知晓是赤火军包围了文政司,能够知晓文政司的一众官员被赤火军押解出了京城,难道就不知道当时御林军的副统领千岳出面了吗?难道不知道其中有他君羽易恩准的影子吗? 不然赤火军等五千精兵怎能安然无恙的押解文政司五十几位官员出城呢? 文官百官的这番奏请,不仅仅是在向赤火军施压,更是在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北渊大帝君羽易施压哪! 君羽易脸上的寒霜怎能会消减呢? 年岁老了,头发花白了,匆匆几十年流转过去了,百官都忘却了朕当年的喋血手段了。君羽易紧紧的握着龙椅扶手,丝丝寒意从眼眸中悄然散发而出。 皇宫大殿之上,只有老太监能够知晓此刻面无表情的君羽易有多大的怒火,只有老太监能够明白君羽易此刻压抑着的怒火。 但是,老太监终究只是一个太监,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朝堂大事,身为一个官宦是不能够过问的,只能够默默的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大殿之上作死的文武百官。 唉!老太监在心底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在北渊国刚立的几年,谁敢质疑君羽易的一句话?谁敢声讨君羽易的半分不是?谁敢集群臣之力向君羽易施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君羽易年迈已老了啊,想到此处,老太监的眸子深处弯过一道无奈和悲凉之色。 半晌过后,文武百官始终没有得到君羽易的圣命言语,皆是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如沉水的君羽易,轻声呼唤道:“陛下。” “怎么,怎么都不说话了?继续,朕听着。”君羽易看着文武百官惊诧的疑惑模样,平淡如水的说道。 君羽易越是这般平静,越是让一旁弯腰矗立着的老太监感到心惊胆战。 看着君羽易默然的神情,百官中的很多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很害怕君羽易这般冷静的状态。 “陛下,臣以为文政司的罗大人如今安危不明,应当派遣军队去救回罗大人。”有个官员沉了沉声,开口说道。 “看起来叶大人要告诉朕怎么做事了,朕洗耳恭听。”君羽易双眼凝聚在了开口说话的文官身上。 被君羽易称之为叶大人的官员立马眼眸一瞪得闪过恐惧之色,跪倒在地上的磕头大喊:“臣不敢,臣不敢有此诛心之想,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文武百官若是还听不出君羽易话中透露出来的震怒和不满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在混迹官场了。 百官纷纷表态的跪服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陛下息怒……” “哼!”见此,君羽易终于完全表露出了自己的怒意:“朕之所为,岂容尔等猜忌。朕能够威压九州数十载,岂是尔等能够质疑的。倘若再有下次,朕之龙恩怒意压抑不住,当由谁来承受?” “叶大人,你能够承受朕之怒火吗?”君羽易咄咄逼人的气息压迫得跪在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喘不过气来:“还是说易大人,你能够为朕平息怒火?” 哗! 君羽易突然的震怒,让文武百官身形一颤的高呼不敢,冷汗浸湿了官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退朝,此事日后再议。”君羽易不在多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过后,直起身子便朝着皇宫深处走去,老太监连忙迈着步子紧跟在君羽易的背后。 等到君羽易的身影彻底离开了大殿,百官才纷纷松了一口气,暗暗的抹了抹额头泛出的冷汗。这一刻,他们似乎想起来了当年威压九州的北渊大帝,他们似乎才想到了自己头顶的这位大帝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和施压。 本应该是一番大肆的早朝谈论,就这样草草的收尾了事了。不得不说,文武百官的施压对于君羽易来说,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君羽易要让满朝文武知道一点:即便他年迈已老,身缠疾病,也依旧是当年威压九州的北渊大帝,不容任何人亵渎半分。 百官面面相觑了一番,灰头土脸的从大殿之上离去了。想必经历过这番惊颤的事情后,百官稍微会老实一点儿。 御书房 君羽易离开了皇宫大殿后,径直回到了御书房内,而老太监则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君羽易左右。 “咳,咳,咳……”刚刚坐到龙椅之上,君羽易便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老太监见势,连忙从宽大的衣袖口中拿出一抹纯白色的手绢放到君羽易的嘴边,关切不已得轻声开口道:“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龙体为重哪!” 君羽易接过老太监递过来的纯白色手绢,放在嘴边,微微轻咳了一番。然后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朕老了,他们渐渐的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陛下,您还年轻,定能再活一万岁。”老太监自知这句话是在骗人骗己的,但是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事实,那该多好哪! “一万岁?呵呵……”君羽易苦笑的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从古至今,有哪个帝皇能够活到百岁呢?更别谈万岁了。” “陛下……”老太监佝偻的身子沉了沉,喃喃的轻声呼唤了一声,眼底闪过的悲凄之色无法遮掩。 “朕只是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看到北渊国茁壮成长的样子,而不是今时今日这般风雨飘摇的模样。”君羽易有些悔恨的合了合眼睛。 他君羽易共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可是至今为止,他还未立太子之位,就是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自己膝下三位皇子,有谁能够真正坐稳这大帝之位的。 君羽易希望在死前,能够看到自己三个儿子中,可以出现一条悍世巨龙。这样,即便身死,他君羽易也无憾了。 紧接着,君羽易又忍不住用手绢捂住嘴巴,轻声咳嗽了一番:“咳咳咳……” 感觉到喉咙有一丝血意充斥在舌头处,君羽易低头看了一眼沾染了血色的纯白色的手绢,眼眸中的悲凉之意缓缓地升起来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你说什么! 南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商贩和老百姓都能够出城谋以生计了。而那些想要通风报信的探子也随同人流出城而去了。 “想必不过两日,他们就该回来了吧!”许沐川抬头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 不过两日的时间,整个北渊国都知晓了十城官员大多数被抓捕、一些乡绅家族被抄家的消息了。 顿时间,满朝文武又是一番震动,整个北渊国的各个角落都在激奋议论着这些事情,就连蜀国和离国都闻到了风声。 “你们听没听说,咱们云城的两位知州大人被抓捕了,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情。”云城街道上,无数的百姓兴致勃勃的谈论着。 “我当时就在门外看着,那场面简直是吓死我了,知州大人直接被押入牢车了。”人群中立刻就传来了各种回应。 “我还听说咱们云城的好多大老爷都被抓了,前两天二十几个牢车从城门出去时,那场面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呢。”某个穿着缝缝补补很多布丁的憨厚男子,摸着胸口大声说着,看起来依旧对前两天那突然发生的事情不能够忘怀。 “你们说,为什么咱们云城的兵老爷没有阻止呢?”一个疑惑声突然响起,让很多的老百姓都停了嘴,似乎也对这件事情搞不懂。 过了小半刻,才有一个书生回答道:“听说这些人是钦差大人派来的,咱们云城的官兵哪里敢去阻止,当然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老百姓纷纷解惑的点了点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一幅表情。 “钦差大人哪!这可是个大人物,连咱们云城的知州大老爷都敢抓捕,真想看看钦差大人长什么样子。”街道的一旁,一个穿着翠衫长衣的年轻女子,忍不住的憧憬道。 “娃子,你可就别犯傻了,你连咱们被抓的知州大人都没有见到过,哪里有资格见到天上的钦差大人。”在这个年轻女子身边的老妪戳了戳女子的额头,打趣的说道:“还是干你的针线活儿吧!” ……………… 北渊国的每一座城池中、每一处角落里,都在谈论着这一次浩大的抓捕事情。总共抓捕了四位知府,十七位知州,还有一众乡绅员外。 这可是整个北渊国的中流砥柱,突然一下子被抓捕了这么多。怎能让人不感到心惊胆颤呢? 在君羽易面前更是摆了如山般高的奏折。这些奏折中,有的是从各个城池传来的,有的是从京官直接呈递上来的。 君羽易翻开一封又一封的奏折,里面的内容皆是在阐明着十城官员和乡绅被抓捕的事情,君羽易有些头大的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说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北渊国总共就只有三十几座城池,一下子许沐川便动摇了十座城池的稳固,真的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 要不是君羽易心里还在琢磨着许沐川在卖什么关子,现在就派兵前往南城抓捕许沐川了。 “朕倒是想要看看你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君羽易沉了沉气,眼眸中的凌厉之色穿破层层云雾直达天听。 其实,君羽易心里很清楚一点,就算他现在想要发兵南城,也已经无用了。毕竟十城官员和乡绅被抓捕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想必已经都汇集到了南城,任由许沐川摆布。 “瞒天过海,悄悄的部署军队潜入城内,就是为了不让朕有阻止的机会。许沐川,你的胆子当真是有些大了。”君羽易低头看了看桌上上百封的奏折,嘴角竟然不由得露出一丝轻笑,似乎对于许沐川的此番行动没有怎么生气。 “莫要让朕失望。既然已经动手了,就给朕把后续的工作也完成好,不然朕可不会放过你小子。”君羽易相信许沐川抓捕这些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不然许沐川不可能费尽心机做这么多的工作。 老太监候在君羽易的身边,静静的听着君羽易的轻声自语,不由间在嘴角滑过一道轻笑:“陛下,相信许大人定然会给陛下一个完美的交待。” 君羽易很受用老太监的这句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慢慢的合上了双眼来养神休息。 至于桌上还有许多未曾观看的奏折,君羽易都不想翻阅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关于弹劾钦差大臣和出兵救回一众官员的言论。 老太监见到君羽易疲乏的模样,连忙走到君羽易的背后,轻轻的为君羽易揉着额角的太阳穴,让君羽易好生的放松放松。 …………… 在南城的一座丛林山野上,十几个遮掩住面容的人处在山腰间的一座茅草屋内。 为首的正是用淡粉色面纱遮住容颜的西门柔,在她的左侧便是最为信任的筎丹。还有十来个男男女女的陌生人站在一旁,极为的恭敬。 “姐姐,你说这钦差大人脑袋里在想着些什么?咱们这么提醒他不要触碰这个案件了,他倒好,不仅不听劝,还将云城和宛城的知州抓来了。”筎丹嘟囔着红唇,似乎很不满许沐川的这番行为,抱怨道。 “由他吧!这段时间我们就先待在这里,将他安全的送出南城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西门柔冷淡的眉宇间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魅人的气息,红艳的双唇透过粉色的面纱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心惊动魄:“只要他没有触及京城的事情就好。” 哒哒哒…… 此时,茅草屋的大门被一个身穿粗布长衫的男子推开,男子径直的走到西门柔面前,恭敬的行礼道:“小姐。” 西门柔和筎丹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推门而来的男子身上,西门柔脆语问道:“怎么了?” “小姐,大事不好了。”男子眼底的震惊之色无法掩饰的呈现再议众人的面前,他抱拳低头的直言道:“京城三司之一的文政司五十余人,无一例外的皆是被五千赤火军押解进入南城了。” “你说什么?”西门柔轻柔淡漠的俏脸上瞬间泛起了震惊的模样,一双美眸更是压抑不住那惊诧的情绪。 坐在西门柔旁边的筎丹,她更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目瞪口呆的呆滞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 大军入南城 今日的南城极为的热闹,四座城门纷纷敞开着,无数的牢车从四面八方运来,皆是踏进了南城的大门口。 南城的无数百姓惊诧的缩在角落里,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士卒从自己眼前走过去,看着一架又一架的牢车运向了南城的巨大牢房处。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为何绑我?” 偶尔,百姓们还能够听到牢车内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百姓们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够待军队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后,才敢开口谈论着。 若是有人能够从南城的上方一览的话,能够看到南城四座城门皆是排成了龙,无数的牢车从城门口咔咔响着的移动进去。 最为壮观的莫过于赤火军的五千精兵和御林军三百多人押解文政司五十余人,入城的场面了。 赤火军的五千精兵有些繁多,向羽松便从中挑选了五百多精兵随他入城,其余的四千五百多人则是安营扎寨在城外,静等命令。 千岳身为御林军的副统领,领着三百多御林军将士跟着闻若非和向羽松来到了南城,只为听从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命令,保护好文政司一众大佬的安全。 身处在应苑酒楼的许沐川第一时间便知晓了大军而来的消息,连忙同傅恒生和冉宏等人快马朝着城门而来。 抓捕十城官员,许沐川还是稍微放心的。但是文政司这座大山,是许沐川最担心的地方。如火这次行动有什么差错,一定会出在文政司的这里。 因为许沐川知道,文政司可是掌管了北渊国机密和处理国家大事的重要机构。许沐川没有把握能够让北渊大帝君羽易松口。 这将近二十天来,许沐川都在想着文政司的这方面事情,心里担忧不已。 如今,终于听到了五千赤火军押解文政司一众大佬而来的消息,怎能坐的住?连忙快马加鞭的朝着城门赶来。 闻若非等人入城之后,还未走几步,便看到了从道路深处而来的许沐川一众人。 “公子,末将不辱使命。”闻若非立即翻身下马,对着骑乘着战马来临的许沐川,抱拳大喊道。在闻若非的眼底深处,浓浓的复杂情绪在涌起。 “闻大哥,你辛苦了。”许沐川下马后,上前扶起闻若非的双手,感激之意通过眼神传递给了闻若非。 傅恒生和冉宏等一众将士紧随其后,默默的看着正前方停滞下来的赤火军和千岳等人。 对于千岳,在场最为熟悉的莫过于冉宏了,他们身为同僚多年,彼此之间可谓是在了解不过了,冉宏皱眉低语:“千岳怎么来了?还有赤火军的向将军?” 直至现在,冉宏还不知晓闻若非消失了这段时间,真正是去做什么了。冉宏只是猜测到许沐川有意要动供孰上面写着的一众官员,根本猜不到会牵扯文政司。 千岳自然也注意到了正对面领兵随后的冉宏,两人只是微微对视了一眼便撤回了眼神。让千岳最为提起兴趣的莫过于闻若非旁边许沐川了,千岳眯着双眼直视着许沐川,心底低喃道:“这就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吗?” 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也将目光放到了许沐川身上,他很想看看这位钦差大臣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胆子大到连文政司都敢动的地步了。 和闻若非交流了几句后,许沐川径直朝着千岳和向羽松走了几步,微微拱手的说道:“多谢两位将军了。” 千岳和向羽松两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许沐川明面上毕竟是钦差大臣,两人立刻就从战马上跃于地上,异口同声的行礼躬身道:“见过钦差大人。” “有劳两位将军了。”许沐川静静的打量了千岳和向羽松两人一眼,客套话还是得说两句的。 随后,闻若非在许沐川的示意下,将文政司的一众大佬单独关押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由赤火军和御林军的将士把守着。 现在,许沐川还不想同怒气冲冲的文政司大佬见面,打算将文政司这些人先晾几天再说,熄熄怒火。 步入应苑酒楼,整个酒楼内外犹如铁桶般的被重兵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别说有歹人袭击了,就连苍蝇蚊子都飞不进来。 许沐川坐在应苑酒楼的大堂主位上,派人给向羽松和千岳等将士斟酒备食。 千岳同许沐川客套了一番,随意找了个理由走到后堂去了,离开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许沐川旁边站立着的冉宏。 冉宏自然心领神会的和许沐川打了个招呼:“大人,末将先下去了。” “冉将军请自便。”许沐川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泯了一口美酒,心情格外的有些舒适。文政司这座大山都搞定了,许沐川自然是将心底的巨石放下了些。 冉宏径直的跟在千岳身后,来到了后堂处,上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来南城了?” 千岳慢慢的转过身子,身上的银白色铠甲咔咔的轻微作响,神色正经的皱眉说道:“你竟然不知道?看来咱们的这位钦差大人对你有些抵触呀。” “什么?”冉宏心里叮咚的响了一下,大感不好的心绪袭来。 “文政司上下,包括罗永康大人在内,全部被钦差大人抓捕至南城来了。此番我就是受了陛下之令,特来保护一众文政司大人的安全,看看钦差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千岳嘴角微微一撇,眼光一瞟的望向了大堂内静坐着的许沐川。 “嘶——”冉宏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用右手重重地搭在千岳的肩膀上:“文政司被钦差大人给动了?陛下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这……” 千岳对于冉宏的表现深感同表,一抹苦笑不自觉的在他的嘴角泛起,微微摇头的说道:“陛下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吩咐我来南城,一方面保护文政司的大人,一方面是监督钦差大人,看看钦差大人要做些什么。” 对此,冉宏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他本以为许沐川动城池的知府知州已经算顶天了,没有想到连京城的文政司都敢动,这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希望没事吧!” 良久,冉宏低声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冉宏没有怨恨许沐川对他的隐瞒,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知晓后,一定会禀报到京城,从而制止了这一场足矣清洗北渊国的地震。现在,冉宏只是希望这场事情能够有个好点儿的收尾。 第两百五十九章 众将齐聚 今日的风格外的凛冽,让坐在应苑酒楼内的众人感到丝丝凉意袭来。 酒楼屋顶上方的阳光越来越明亮了,距离夏日也越来越近了。 许沐川坐在主位上,静静的招待着向羽松等一众将军。 问泽宇派遣的十位将领皆是入了南城的大门,朝着应苑酒楼的方向径直而来。 今日,整个南城遍地都能见到身穿盔甲的将士,无数的百姓都胆战心惊的不敢随意走动。 踏上应苑酒楼的大门台阶,霍擎文和辛雄庄两人并排而行,大步流星的将色之本尽显余览。 许沐川等人立刻就闻着脚步声,抬眼望向了门口。 一眼的对视,许沐川就看到了身穿粼粼盔甲的霍擎文,眼神中的惊意和喜色尽显其中,忍不住低声惊呼道:“霍兄?” 随后,许沐川又将目光放在了更加有血腥气味的辛雄庄身上,昔日他在云城的擂台之上见到过辛雄庄的威色。只不过辛雄庄却是没有见到过许沐川。 许沐川和向羽松等人皆是缓缓地从位置上站立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聚在辛雄庄和霍擎文两人的身上。 “这……霍兄,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友相来,许沐川立刻就走至霍擎文的身前,面带喜色的惊愣问道。 霍擎文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许沐川的肩膀,轻笑道:“不曾想,当日一别过后,许兄竟然当上了钦差大臣,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许沐川不由得干笑了两声,不易察觉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就将目光放到了在霍擎文旁边站立着的辛雄庄身上。 辛雄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棱角分明的让人感觉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尤其是他那深邃的眼瞳仿佛藏着无尽秘密一般,深沉稳重的气息如泉水涌流而出。 “辛将军,当初你血战玉箫关的英姿可谓是震动九州,如今本官总算是能够近距离的一览将军的英雄之色了。”许沐川微微侧了侧身子,朝着辛雄庄微微拱手,由心而发的诉说道。 辛雄庄刚才凝视着面带沉纱的许沐川,似乎想要看透许沐川的心绪一般。微微的一晃神,便看到了许沐川拱手客气的模样,辛雄庄当然知道礼数,立即弯腰的抱拳回应道:“末将辛雄庄,见过大人。” 虽然辛雄庄不隶属于许沐川的麾下,但是许沐川可是实打实的一品钦差之臣。辛雄庄当然是要恭恭敬敬的行礼鞠躬。 “末将霍擎文,见过大人。”此刻,霍擎文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同辛雄庄一样,躬身行礼的说道。 即便霍擎文和许沐川是旧识好友,但是为了不留下口舌,还是得按照礼数来做作一下。 许沐川不胜惶恐的用双手将霍擎文和辛雄庄两人扶起,打趣道:“两位将军客气了,快快上座,众位将军可就是等着二位了。” 大堂内,一张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香气四溢的让在门口镇守着的一众将士都忍不住勒了勒肚皮。 客座上,有玉箫关的十位将领,也有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还有御林军的两位副统领——冉宏和千岳,以及闻若非和傅恒生。 各城应要抓捕的官员都已经来了,云长青的任务当然是一下子重到了极点,他早早的便带领着一队人马前往牢房了。 至于悟命和尚,他这十来天很少由来的独自待在后堂的一处小花园内,安安静静的打坐念经,倒是让应苑酒楼清静了些许。 许沐川也不好打扰悟命和尚的念经诵佛,就没有去叫人请悟命和尚前来了。 “原本本官还在想,到底是哪两位将军在最后面迟迟未到呢。没曾想竟然是霍兄和辛将军,当真是让本官感到意外。” 许沐川面带微笑的扫视了众将军一眼,举杯一饮而尽的客套说道:“众位将军星夜兼程,实乃让本官感到愧疚,今日众将军好生吃喝,以表本官的歉意。” “大人客气了,这是末将等人应该做的。”其中一位陌生面孔的将军,抬起双手对许沐川敬酒一杯,大声说道。 许沐川给了这位陌生将军一个微笑:“有劳将军了,便在南城休息几日吧。” 霍擎文挑了挑眉间落下来的几根发丝,飘逸的撇了撇嘴唇,开口说道:“许兄,你我兄弟当日一别,当真是让我好生念叨,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好,我一定好好的陪霍兄一饮。”许沐川心思玲珑的没有加上本官二字,而是以“我”自称,这是表达了自己和霍擎文之间的情谊浓重。 “哈哈哈,好。”霍擎文十分欣喜的大肆饮了一杯,仰头大笑。 向羽松和千岳等人却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霍擎文这个陌生的年轻将军是何人,更是不知道许沐川怎么和眼前的陌生小将相识。 就连一同在玉箫关为将的其他一众将士,都忍不住将目光凝聚在了霍擎文的身上,十分好奇霍擎文的来历和同许沐川这位钦差大人的关系。 不过,尽管在场许多人都很好奇霍擎文和许沐川,但他们都很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切的疑惑都咽在了肚子里,举杯饮酒。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把握了一个度,没有喝的烂醉如泥,都只是微微有些醉意便不在多饮了。 身为带兵将领,本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禁酒,若不是许沐川相邀,他们可不会知法犯法。毕竟,若是突然出现了某些状况而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那就是大祸了。 许沐川吩咐了酒楼小厮,给向羽松等将领安排了住处,让他们好生休息。 至于政事,明日再说。许沐川一句话便打消了向羽松等人即将出口的话,让他们不得不默然的闭上了嘴。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便到了夜晚。 乌黑笼罩了整片天空,而星光则是毫不畏惧的穿破层层云雾,点缀在了天际。 星空布满了苍穹,月光洒在南城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每一片净土。 霍擎文推开客房,在月光的映衬下,缓缓地朝着坐在后堂小花园的许沐川而去…… 第两百六十章 夜半对话 寒风彻骨,朦胧黑夜中慢慢的前行着一个灰影。 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霍擎文当然无法和许沐川好生的叙旧和交谈。此时,待到众人回房休息,霍擎文穿着一身灰色的便装,便来到了后堂的小花园内。 花园内种植了十几种花,不过在这黑夜的笼罩下,在鲜艳夺目的花朵也黯然失色了,没有半点儿的光泽。 许沐川坐在石凳上,仿佛要与着黑夜接连在一起了。若不是在他旁边矗立着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很难发现许沐川的踪迹。 “许兄。”霍擎文距离许沐川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轻声的呼唤了一声。 许沐川立即就穿破沉思的墙壁,直身转头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慢慢的泛起一抹微笑:“霍兄,你来了。”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霍擎文也没有过于客套,径直的朝着许沐川走来,然后对着站在一边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抱拳说道:“两位将军。” 闻若非和傅恒生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霍擎文微微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坐在了许沐川的正对面,然后带有担忧口吻的声色说道:“许兄,你的这一手棋下得,可是着实把我给惊到了。” “没办法,今日我若是不下这一步,到了时候,老天爷已然会逼着我下的。躲不开,避不了。”许沐川给了霍擎文一抹苦笑,然后端起石桌上面的茶壶,给霍擎文倒上了一杯香茶。 “可是许兄,这文政司你可是当真下的去手,一个不好就会让你自己跌入深渊的。”霍擎文接过许沐川给他倒上的香茶,双眸直视着许沐川。 “怕什么,我原本就一无所有,突然坐到了这个位置,我还不习惯呢。”许沐川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同霍擎文打趣的说道。 “哈哈哈,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了,许兄你怎么突然间就成为了钦差大臣了?”霍擎文将心底里早就想要说出口的疑问道出,眸子深处的好奇之意没有半分掩饰的呈现在许沐川的眼里。 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轻叹道:‘“此事一言难尽,霍兄,日后若有机会,我在同你好好说道吧!” “也行,目前最主要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处理了,文政司的份量太大了。”霍擎文说着说着,小心翼翼的扫视了周围一眼,压低了语气说道:“我看御林军来的那位千将军,可有些不善,怕是京城的那位已经对你不满了。” “无妨,既然陛下默许我将文政司一众大佬带回了南城,那么就证明他对我还是有些信任的。”许沐川这句话好像是在对霍擎文说的,也好像是在给自己安心。毕竟,帝皇之心不可猜更是猜不透。 许沐川不想在延伸这个话题,转而转移了话语:“霍兄,你怎么就成了将军?还来南城了?” “我父亲曾处北渊十三将麾下,戎马一生,立下过赫赫战功。我自然是不愿辱了父辈的威名,特向陛下请恩,镇守玉箫关,成了一个小将。”霍擎文眺望了一眼星空,好似在哀悼天穹之上的父亲。 “我相信霍兄定然不负霍伯父的威名,届时,我等兄弟在痛饮一番如何?”许沐川十分真诚的伸手拍了拍霍擎文的肩膀。 霍擎文眼眶中一瞬间泛起了无法言明的涟漪,吐出一字:“好!” 许沐川相信,霍擎文定然能够在不久后扬名天下的。因为霍擎文的真正实力,许沐川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透过。 当年在云城时,辛雄庄还未是血雄将军,还只是云霄武馆的一个弟子。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霍擎文麾下的黑衣男子无痕,大败辛雄庄,辛雄庄褪下了心底的一抹抽搐,毅然决然的从军。 从某种方面来说,今日名震天下的血雄将军还是间接由黑衣无痕造成的。 能够得到无痕这种高手的忠心追随,霍擎文的真正实力又有几何呢?身为将门之后,霍擎文通晓兵法,熟知战争的微妙之处,他怎能不在日后风起云涌的九州大地卷起海浪呢? 今夜,对于许许多多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但是对于北渊国来说,拉开了真正的新时代的序幕。 许沐川和霍擎文的久久对视,皆是能够看出各自眼底深处的壮志雄心,皆是能够看着各自的真诚以待。 不知道多少年过后,很多的百姓都说,因为这一夜钦差大人和游林将军的壮志对话,掀开了北渊国真正的大世开端。 许沐川和霍擎文两人随意唠叨了一番,便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有的人在沉思中不知不觉中入睡,有的人则是无眠熬夜。 …………… 黑暗在黎明来临之前叫嚣着,张牙舞爪地侵蚀着大地。 顷刻间,东方显出鱼肚白,一抹曙光穿透云层,光明照耀着大地,炫目而又灿烂的霓虹,在空中绽放。 而此时,许沐川等人纷纷洗漱完毕的聚集在应苑酒楼的大厅内,准备饮食。 随意的打发了一下肚子,许沐川就静坐在大厅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要说在场之人中谁最急切,莫过于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了。他可是被夹在文政司和许沐川中央了,一个弄不好,他赤火军就要倒大霉了。 正当向羽松打算开口询问许沐川关于文政司的事情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云长青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快步走来,径直的来到了许沐川的身旁,手里紧紧撺着的文件递给了许沐川:“老师,长青已经清点完成了,您请过目。” 许沐川立即就翻开文书,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上面书写的人物姓名和官职以及统计的人数。 半晌之后,许沐川合上了文书,站起身来。 “走吧!咱们该去看一看文政司的大人了。”许沐川不等他人的回话,率先走在前头,出了大门。 云长青等一众人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踏上马车,朝着关押着文政司一众大佬的地方而去。 第两百六十一章 第一步! 虽然文政司等五十多人是被抓捕而来的,但是许沐川却也不能够将他们关押入牢房。毕竟着关乎到文政司的脸面,甚至是北渊大帝的脸面。 因此,包括罗永康在内的文政司等五十余人,皆是被软禁在了南城的一家幽静小院内。院内院外有赤火军和御林军的重兵把守,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入。 伴随着一股清幽的风飘过,许沐川便来到了软禁文政司等人的小院子内。 门口矗立着的士卒定眼一看,便知道了穿着独一无二的钦差官袍的许沐川,连忙行礼的将大门打开,让许沐川入内。 推门而入,许沐川就看到了在院子中央处围成一圈的几十个人,这些人便是文政司的官员。在几十人的正中央处,就是文政司的一把手,当朝二品大官,罗永康。 当他们见到许沐川突然现身时,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五十余双眼睛直盯着许沐川,让许沐川感到阵阵寒气直涌而来。 “众位大人,昨夜还休息的好吧!”许沐川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人的冷冽的目光。 “你就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不成?果然是个小娃娃,你可知我文政司上下为北渊国处理了多少朝政大事?为北渊百姓处理了多少民生问题?你竟然胆敢将我等抓到这儿来,太过放肆了。” 人群中,一个文政司的官员突然站出来,指着许沐川的鼻子怒骂道。 “就是,一个容蒙陛下圣恩才得以身披官服,你不仅不感谢陛下的恩赐好好报效国家,反而将手伸到了我文政司的头上,你可知罪?”随即,便有很多的文政司官员开口附和道。 许沐川默然不语的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这些个官员,然后就将目光盯在了人群中官威最浓重的罗永康身上。 罗永康年岁将近六十,满头的白发披散在肩膀之上,没有半点儿二品大臣的姿态,反而是像极了街边普通的老人。 “下官拜见钦差大人。”罗永康同许沐川对视了一眼后,面无表情的弯下了腰,拱手行礼道。 在他周围的五十来个官员纷纷侧目望向了罗永康,面露惊疑和诧异,不知道罗永康的此番举动是为何意。 见到罗永康不仅没有发怒的骂人,反而是恭敬行礼,许沐川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色,心底喃喃道:“不愧是能够坐到文政司的司长,比起这些个官员来说,完全看透形势了。”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罗永康在朝为官多年,一开始因为赤火军包围他文政司而发怒不已,后来他便很快的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怒骂、呵斥……皆是没有用的行为,眼前的钦差大人既然敢动文政司,自然是不惧文政司的任何威胁。说得再多也无用,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许沐川可是真正的当朝一品钦差,位居北渊国的巅峰之处。只要许沐川一日不回京复命,那么许沐川便一日是在任的钦差之臣,足矣与当朝宰相平起平坐。 罗永康低头行礼的几秒钟,眼光示意了周围还在诧异的文政司官员。 “我等拜见钦差大人。”文政司众官员即便是在怎么气愤,在看到罗永康都躬身行礼的状况下,也不得不低头拜见。 就连刚才指着许沐川的鼻子怒骂的几个官员,也只能够憋红着脸躬下了腰。 “众位大人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娃娃,哪里能够承受诸位大人的行礼。”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双手负在背上,话中的讽刺意味让许多人憋红了脸。 该有的礼数已然行了,罗永康缓缓地恢复了严肃威严的模样。 一步,两步,三步…… 在一众文政司官员的簇拥下,罗永康慢慢的朝着许沐川走来。在双方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下,罗永康停下了步子,沉声问道:“钦差大人,下官请问大人为何将我文政司五十余人请到这里来?” 罗永康口中的“请”字咬了咬语气,不难听出其中的怨意和不满。 “罗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吗?为何要问本官?”许沐川故作一副什么都知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让罗永康感觉刺骨般的寒气逼来。 “钦差大人此话,下官不懂,还请大人明示。”罗永康刚才的眼底急剧闪过一道精光,不过很快便被他给隐藏了下去,然后装成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反问道。 许沐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然后突然轻笑了两声,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视了两眼罗永康,说道:“罗大人,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本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还未等罗永康的回复,许沐川便转身朝着大门口缓缓地走去。 沉乏的步子像是警钟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在罗永康的心间。许沐川那坚毅而去的背影,充斥在罗永康的整双眸子内,久久都不能够消失。 望着许沐川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罗永康咬了咬牙关,陷入了沉思。 出门后,许沐川便踏上了马车,在他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慢慢褪色下去,神情极度紧绷的自言自语道:“这是第一步,下一步就看看你罗永康能不能沉住气了。” 离开关押着文政司大佬的清幽小院,许沐川没有再去别处,也没有去牢房看看那些被他抓捕来的十城官员和乡绅,径直回到了应苑酒楼内。 “老师,怎么样了?”一入大门,云长青便快步上前而来,担忧神色充满在整个脸庞上面。 许沐川笑着摇了摇头,撇嘴说道:“还不知道,成败得失,一切就看天意了。” 什么意思?云长青满脸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完全搞不懂许沐川在说着些什么。 御林军副统领千岳,蜗居在应苑酒楼的角落处,不听的打量着许沐川的表情和动作,想要看看能够被北渊大帝君羽易看重的许沐川是什么样。 可惜,千岳打量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许沐川有哪里不一样。千岳慢慢的就对许沐川失去了兴趣,低下了眉头,自嘲的轻声笑道:“一个二十六七的书生小子,哪里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倒是我想多了。” 第两百六十二章 紧张的时刻 随着十城官员和乡绅被捕的消息流传在北渊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之上后,这两日朝堂之上的呼喊声和怨念声愈发的浓烈了。 君羽易就算是在怎么威压盖世,也难以平息每一个人的怨念声。即便君羽易在怎么想镇压下去,总有不怕死的官员哭喊着跪倒在大殿之上:“陛下哪!整整十城的知府知州,以及各城的乡绅百姓,若是陛下还不派兵将钦差大人抓捕回京以平民愤,那么将会引起我北渊国的动荡,我北渊国届时将危矣!” 君羽易紧紧的咬合着牙关,淡漠的神情下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着些什么。 “陛下,文政司的罗大人和一众大人为陛下鞠躬尽瘁,为我北渊国劳心劳力,怎能让钦差大人就这么无故的抓到了南城。”随即,一众官员像是早就商量好的,齐齐跪拜在大殿之上,恳求君羽易能够出手。 “陛下,文政司乃是我北渊国的栋梁之柱,十城官员乡绅乃是我北渊国的基层巨木,若是陛下迟迟不做决定,那么将会导致我北渊国的无数百姓动荡不安,影响国家大局哪!” 一片人影附和着开口。那话语中的急切之色,是真心为了北渊国在担忧,还是为了自己的官场利益担忧,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君羽易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了。难道他还可以将满朝文武都杀了不成?那北渊国就真的可以灭亡了。 “陛下,老臣以为,可以拟一道圣旨入南城,让钦差大人回京慢慢诉说此番为何这般行事,以免寒了百官的心。”皇甫玉林,整个北渊国的文官之首,也是君羽易的心腹之臣。 宰相之位,可不是常人能够所及的,而皇甫玉林就是可以力挽狂澜,稳坐宰相之位,镇压北渊国数十载。 “陛下,臣也复议,臣认为皇甫大人的建议乃是最为适合的。”杨承文,朝堂之上少有另一个清官,跪倒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面对百官的施压,也就只有皇甫玉林说得建议比较适合。君羽易知道此事不能够在拖下去了,倘若任由许沐川胡来的话,指不定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动摇国之根基了,那就是大祸了。 “依皇甫爱卿所言,即刻拟旨,传入南城。”君羽易深邃的眼瞳扫视了跪服在大殿之上的百官,轻轻的拍了拍龙椅扶手,沉声说道。 “陛下英明。”百官纷纷松了口气,齐声叩头恭维道。 望着云卷云舒,君羽易不想在再朝堂之上多待片刻,然后便在老太监和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回到了御书房休息去了。 ……………… 应苑酒楼,闻若非和傅恒生等人都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可是许沐川却像个无事人一样在大厅内饮酒饮茶,好不快哉。 “公子,人员都已经待到,为何还不处理这案件?”傅恒生焦灼不已的贴在许沐川耳边,小声问道。 “不急,还不到时候。”许沐川微微泯了一小口酒水,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完全搞不懂许沐川的这般意思。 三天前,大军齐涌向南城,四座城门都是乌压的一片人影。 可是,气势滚滚而来,却突兀的消失不见了三天,这让赤火军的统领向羽松和御林军副统领千岳都是疑惑万分。 “这钦差大人到底要作甚?”千岳和向羽松两人时不时的皱眉注视着许沐川,皆是猜不透许沐川心中打的算盘。 难道是公子后悔了,不敢再进行下去了吗? 不可能,若是公子真是胆小怕事之辈,肯定连之前抓捕十城官员的想法都不会有的,更不会让自己如此看重。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忍不住的在心里猜测了起来。 难道是证据不足吗? 也不对,按理来说,之前南城的四个知州都是分开来逼供的,四份供书上的名单都对得上,足矣用来指证十城官员和乡绅的罪孽。 难道是因为御林军千岳和赤火军向羽松在此,才不好行事吗? 这也说不通,毕竟一切事情都已然就绪了,只差问罪这一项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在心里越想越糊涂,根本就猜不透许沐川在顾及些什么。他们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两个大了。 苦笑的对视了一眼,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轻轻摆了摆头,不在多想。他们只相信一点,不管许沐川打算做什么,肯定是不会违背本心的,没有必要去猜测这么多。 突然,在一旁静坐着的千岳忍不住走到许沐川的身前,抱拳说道:“大人,末将听从陛下之令护送文政司等大人来南城。不能够一直等下去,还请大人给末将一个准确的时间,让末将做好准备。” 经过这三日的观察,许沐川除了吃喝睡觉,就是在和一个赤脚的胖和尚下棋。因此,千岳愈发的感觉许沐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许沐川就是运气好才被北渊大帝君羽易给看重了,偶得这钦差之位辉煌一下。 “千将军,别急,本官想来,过不了多久将军便可回京复命的。”许沐川看起来是心不在焉的随意敷衍了一句,这让千岳有些不悦的咬了咬牙齿退到一旁了。 许沐川可没有心思在意千岳和向羽松是怎么看自己的,而是在推演着心里打的算盘。 又坐了一会儿,许沐川随意砸吧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慢慢从椅子上起身直立。 许沐川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脚上一双灰白色的长靴衬托着许沐川的一股飘逸之感,尤其是他盘起的一头长发零落的飘散着几缕,更显轻盈。 “长青,随我出门一趟,走。”许沐川瞥头看了一眼在温习书法的云长青,呼唤道。 云长青连忙将手中的纸笔放下,走至许沐川的身旁,躬身道:“是,老师。” 于是,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将心底的疑惑不安压抑住,紧随在许沐川的步伐,朝着门外快步而去。 踏上马车,许沐川合了合双眼,紧了紧蓝色长袍的袖子,沉声道:“再去关押着文政司官员的院子一趟,启程。” 第两百六十三章 京城来人? 再临清幽的小院落内,许沐川驾轻就熟的踏入进去。 远远望去,便看到了罗永康等人聚集在院落中央,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 随着许沐川和云长青等人的进入,罗永康一众文政司的官员即刻止声望了过来。 罗永康站在文政司官员的正中央处,目光炯炯的紧盯着许沐川,好像想要将许沐川给吃下去一般。 “罗大人,几日不见,气色不错呀!”许沐川直言开口的说道。 罗永康的眼光有些闪烁,总感觉许沐川此番来者不善。 不过明面上罗永康还是得装出一幅气魄沉稳的模样,缓缓地拱手客气道:“下官见过钦差大人,不知道钦差大人何时能够将下官等人送回京城?” 许沐川没有回答罗永康的问题,转而将头看向了身边站立着的云长青:“长青,拿出来,给罗大人看一看。” “是,老师。”云长青同许沐川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从胸口处的衣囊中掏出了三两张写满文字的纸张出来。 云长青双手捧着这几张纸,慢慢的走到了罗永康的身前。 罗永康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许沐川,又低头注视着云长青手中捧着的几张纸信,迟疑了一会儿后终究是伸出右手拿起来了。 罗永康慢慢的将手中的纸张拿起,双眼注视而下,想要看看许沐川的这番意思是什么。 一眼落下,罗永康的眸子忽然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干裂紧闭的嘴唇慢慢的张开了,眼底那震惊和恐慌的神色如同海浪袭来。 名单,罗永康手中拿着的纸张正是人口贩卖案件的一部分人物名单。 自从罗永康被软禁在这院落里,就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自然是不知道许沐川不仅仅动了文政司,还动了十城的官员。 倘若罗永康早就知道的话,定然不会是这般平静如水的待在院子内了。 在罗永康身后的一众文政司官员,皆是好奇不已的侧目望着罗永康手中的纸张,想要知道纸张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你……”短短的几个呼吸,罗永康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的变化,不过很快的,罗永康便恢复了以往沉水的模样,反问道:“钦差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能够沉住气呀!许沐川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虽然此刻罗永康面带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但是刚才罗永康在看到纸上写的东西时闪烁的目光。许沐川绝对相信罗永康是知情的,甚至是主谋者。 “没什么意思,既然罗大人看不懂的话,那么就算了。”许沐川淡然一笑,上前走到了罗永康的身前,将罗永康右手紧紧抓着的名单纸张抽了回来。 罗永康下意识的低眉看了一眼许沐川手里随意拿着的名单纸张,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请问大人,到底留住我文政司一众人在此,是为了什么?” 许沐川上前又走了一步,罗永康不明所以得忍不住退了半步。而许沐川也顺势又多踏了半步,贴耳轻笑的轻声说道:“罗大人,你刚才看的只是一小部分。本官可以明言的告诉你,有人向本官通风报信,给了本官一样东西。上面写的内容可足矣将罗大人打入深渊,足矣让罗大人的脑袋掉一万次了。” 话毕,许沐川往后退了几步,沉默不语的静视着气息有些不稳的罗永康。 看着许沐川嘴角泛起的淡淡微笑,罗永康感觉有无数的寒风冷剑刺入他的皮肤,让他感到阵阵刺痛。 刚才的贴耳话语,久久的回荡在罗永康的耳边,挥之不去。 “罗大人,本官知道这么些年来,你为陛下尽心尽力的处理国家大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能够弥补你所做的某些事情。”许沐川紧接着说道。 罗永康没有回答,只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许沐川的眸子。 许沐川眯了眯双眼,深深的望了一眼罗永康后,便转头对着云长青说道:“长青,咱们回去吧!” “嗯。”云长青对于许沐川的这番行动有些搞不清楚,脸上夹杂着的疑惑不解慢慢的隐藏在了皮肤下面,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走向门口。 待到许沐川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罗永康的嘴唇竟然有些泛白的轻轻颤抖了几下,他紧握的双拳缓缓地松开,丝丝细汗从指尖慢慢凝聚在一起,悄无声息的滴落在了地板上。 只是片刻,许沐川就从院子里走出来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守候在门外感到有点儿好奇。但是在看到许沐川深沉的表情后,两人都只能够将疑惑藏在心里,没有开口。 应苑酒楼 一夜无眠,许沐川在星空点点璀璨的照耀下,久久不能够入睡。 不知道时间几何,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沐川才捂着胸口的檀木盒子倒椅子上面发出了轻微的憨鼻声。 第二日,天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眼。 一队百来人的威猛军队踏入了南城的大门,随同入城的还有很多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面的帘子皆是用上等的布料制成的,尤其是马车车顶上的锋雕栩栩如生。 这队人马刚刚入了南城没有多久,便有人骑着快马来到了应苑酒楼,上前禀报道:“大人,大约有百十来穿着御林军盔甲的将士入城了,为首的还是一座凤雕车顶、红漆澜木的精装马车。” “哦?”处在酒楼大厅内的千岳和闻若非等人,皆是皱眉的射出了一道精光。 “知道了,你下去吧!”许沐川心有所知的对着通传的士卒挥了挥手。 “是,大人。”士卒连忙的迈着步子,走出了酒楼。 百十来人的御林军?冉宏和千岳两人身为御林军副统领,深深的知道御林军的调遣令当世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闻若非担忧的走近几步,对着许沐川小声说道:“公子,看起来上面的那位,有动作了。” “嗯,咱们只能等着了,怕是没有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许沐川沉声的点了点头。 第两百六十四章 回京! 传话禀报还未过去多久,应苑酒楼的门口处便热闹了起来。 为首的一辆凤雕车顶的马车徐徐的停在了门口,上百个御林军的将士从战马上跃起落地,恭候在马车的两旁。 掀开马车的帘子,一个穿着深褐色太监服的三十多岁的人从马车上下来了。这个太监的头顶上带着黑色的冠帽,双手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个精装的半米长的盒子。 “去,进去传话。”太监阳里阳气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魁梧士卒,一双丹凤眼尽显高傲的姿态。 “是,王总管。”被太监示意的魁梧士卒,不敢有丝毫不满之意,抱拳沉声的领命回应道。 正当魁梧士卒踏出第一步时,从应苑酒楼内就传来了一声肃穆:“不用了,本官出来了。” 这道声音的源头便是许沐川了,应苑酒楼门口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许沐川等人还丝毫不知情的话,那么就真的可笑了。 “嗯?”双手捧着半米长红色盒子的太监下意识的眯了眯丹凤眼,咦声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儿的不满。 钦差官袍加身,头戴紫色发冠,脚踩黑色长筒靴,许沐川的官威浩荡之姿让门口矗立着的无数将士不觉得低了低头,不敢直视。 “钦差大人许沐川,接旨。”太监,也就是被魁梧士卒称为王总管的这个人,他打量了许沐川几眼后,看着许沐川身上穿着的一品钦差官袍,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然后故意清了清嗓子,用尖利的声音说道。 许沐川微微躬腰,朝着王总管拱着手。在许沐川身后的千岳等一众人,纷纷双膝跪地,低头不语的做足了姿态。 见到许沐川未曾折膝,王总管微微不悦的问道:“嗯?许大人这是何意?还不跪下接旨。” “这位大人,你确定要让本官手持天子之剑而跪下接旨?”许沐川嘴角微微一撇,一抹冷笑从脸颊上迅速的拂过,直视着王总管反问道。 王总管的那点儿小心思,许沐川可是清楚的很。身为太监,身体少了一块东西,心里已经有些扭曲了,只能够靠那种微妙虚荣感来弥补。 “什么?”王总管闻声而看,果然发现许沐川的右手中正拿着龙雕金漆的天子宝剑。一时间,王总管感觉到脑袋极为的生痛。 王总管不在多言,他可不敢让手持陛下宝剑的钦差跪在自己面前听旨,要是惹得龙颜大怒,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于是,王总管看了看许沐川后干笑了两声,然后便取出盒子内金光色的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一连牵动十城,朕担忧不已,特令卿即刻回京,当面阐述。钦此。” “臣,领旨。” 许沐川躬着身子,伸出了双手,接下了王总管递过来的圣旨。 看着许沐川右手紧握着天子宝剑伸了过来,王总管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战:“许大人,陛下此番可是有些大怒,许大人要好自为之。” “多谢大人告知,本官知晓了。”许沐川接过圣旨后,便将其交给了身侧的云长青,然后回头直视着王总管,笑而回应道。 “许大人,陛下口谕,让许大人带着文政司的五十多位官员一同回京。”王总管脸上不带有半点儿的胡须,三十多岁的年纪依然清秀。 “知道了。”果然,许沐川的眼里闪过一道微茫的精光。 面对百官的施压,身为北渊大帝君羽易也不得不稍微妥协一步了。更何况君羽易也十分不放心文政司五十余人身处在南城。因此,只能够召回许沐川了。 文政司这座山,当真是不好移动。之前正是因为文政司的特殊地位,才无法逼供罗永康等人。不然足足有近五日的时间,早就问出了些什么东西来了。 君羽易也是害怕许沐川会对文政司动什么手脚,这才派千岳领着一队人马护卫文政司五十余人官员的安危。这是在警告许沐川不要胡来。 因此,许沐川即便猜想文政司的手脚不干净,他也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够在此前埋下伏笔,静静的等待着京城的来人。 如今,王总管手持圣旨而来,许沐川不仅没有半点儿的意外,反而是感觉这一切都很平常。 “这位大人,容我交待几句。”许沐川客气的说道。 “许大人请自便。”王总管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人感到很不自然。 许沐川连忙示意了云长青一眼,云长青心领神会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没有多久,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雅静楼房内。 “老师。”云长青有点儿担忧的呼唤了一声,脸上的不安之色慢慢的加重了几分。 “长青,此番我入京,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因此,我要向你交待几句话,你要代替我坐镇南城,我一日不回,便一日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关押在牢房中的十城官员和乡绅,一定要重兵把守。” 许沐川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我会让玉箫关来此的十位将军和五千精兵配合你的,你一定要给我把十城官员和乡绅保护好了,一定不能够出什么乱子,静等我回来便是。” “老师……”云长青咬了咬牙关,凝视着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岁的许沐川,恭敬有礼的点了点头:“长青明白了。” “那就好,南城就交给你了。”许沐川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抹笑意,然后拍了云长青的肩膀轻轻说道。 紧接着,许沐川又同血雄将军辛雄庄和好友霍擎文等人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多坚守南城几日,谨防一些宵小之辈乘机对十城官员乡绅出手。 赤火军的五千多人?许沐川并不放心,毕竟赤火军的主子可是北渊国的大皇子。若是让赤火军镇守在南城的话,那么北渊大皇子想要使什么绊子的话,那太简单不过了。 交待完毕后,许沐川随意整理了几件换洗衣裳,就踏上了马车。在马车之上,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不离不弃的紧跟在身边。 一行人未做休息,直接就出了南城。 五千赤火军,冉宏和千岳带领的御林军,文政司五十余人……皆在此次同行之内。 第两百六十五章 待宰的羔羊? 京城的姿色宛若待嫁的新娘,美艳绝伦的模样让无数的人流连忘返。 京城乃是北渊国的都城,这里随处可见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这里街道的摊子上面尽是珠宝。 在京城,不管你是官宦子弟也好,商贾之流也罢,都不敢随意在城内放肆。因为要是一不小心招惹了京城中哪位名声不显的大人物,那可就是倒大霉了。 酒楼,青楼,饰品店,旅店……… 各式各样的行业在京城内随处可见,繁华似锦遍布整个京城的角落。 京城的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都有重兵把守,不允许任何人在城门处放肆。 随着许沐川接到圣旨的那一天,已经悄然过去了五天了。 五天时间的加急赶路,许沐川等一众人终于从南城赶到了京城的门外。 浩浩荡荡的五六千精兵排成了长龙,恢宏无比的气势让整个天穹都感到有些昏暗。镇守在城门楼上的一众守门将士震惊万分的连忙上报而去。 见到有大军忽来,守将连忙将城门紧闭,偌大的城门口处充满了阵阵萧森紧张的气氛。 近乎十来米高的城墙,将许沐川等人都堵在了外面。 “本官乃钦差之臣,奉陛下圣旨特回京城。” 许沐川骑乘在汗血宝马之上,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拖长的坠落在了马肚子上面。许沐川手中捧着的金黄色圣旨,极为显眼的映入了城楼上的将士们的眼帘中。 一会儿后,从城楼之上传来一道大喊声:“大人请稍等,容末将禀报陛下。” “好,有劳将军了。”许沐川远远的眺望一眼,便看到了城楼之上穿着盔甲的一个魁梧将军,大声开口的回应道。 于是,许沐川一行五六千人浩浩荡荡的驻扎在了城门口,静等着京城内传来的声音。 五千赤火军,还有一干御林军将士,这种阵容的气势太过于澎湃了。身为镇守城门的守将,当然要为了皇城的安全着想,只能够紧闭城门的上报皇宫,让北渊大帝来决断。 许沐川轻轻的拽着马缰,缓缓地走至大军中央的一排马车处。 马车之内坐着的正是文政司的一众大佬,此番回京城,自然是没有理由用牢车装着一干养尊处优的大佬回来吧!那样就真的是笑话了。 “罗大人,咱们终于到京城了。”许沐川自顾自的掀开了为首马车的帘子,对着车内闭眼休养的罗永康,轻笑而道。 罗永康慢慢的睁开眸子,深深的看了许沐川一眼,紧接着又合上了双眼,没有说一个字。 许沐川轻轻的撇了撇嘴角,放下了帘子,骑乘着战马又走回了前方处。 对于罗永康默然不语的态度,许沐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感觉胜算又多了一分。 因为罗永康自知处于弱风,多说一个字都会降低气势,还不如不说。这一点,恰恰说明了罗永康心里十分的紧张不安。 良久,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 紧闭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咔咔作响的声音让许沐川等人都侧目望向而去。 须臾之间,城门便完全敞开了。放眼望去,许沐川便见到了从城门口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士,这个将士正是守门大将。 “陛下口谕:赤火军立即回军,不得有误。文政司的一干人等先回府休息,静等召唤。钦差大臣许沐川,即刻进入皇宫,不得有误。” 守门大将毫不掩饰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猛然提气的大声说道。 “臣,领旨。”而后,许沐川拱手的回应道。 战马萧鸣的声音从城门处响彻至四方,长靴踏地的轰隆声遍及到了各个角落。 大军入城,又是引起了京城无数百姓的一番骚动。更是有好事者偷偷的打瞄着进城的众人,想要看看是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今日,刚刚才平静下来没多久的京城又是响起了各种嘈杂议论声。无论是在朝的官员,还是商贾百姓,都将目光凝聚到了入城的许沐川和文政司等人的身上。 空荡了一些日子的文政司,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罗永康等五十余人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安全的抵达到了文政司的地方。很多官员回到了文政司内院后,就放肆的议论大骂着许沐川,纷纷指责许沐川的无礼之处,有些人更是扬言要上奏陛下。 “都给本官闭嘴!”罗永康身处在文政司内,自然是听到了一众官员的议论怒骂声,他实在是忍不住的扯着嗓子怒斥道。 一下子,原本议论火热的众人立即就闭嘴不语了。不过那几十双惊愣的眼眸中都是透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愚蠢。”罗永康冷眼的扫视了一下呆滞的众官员,低声怒骂了一句,然后便双手负在背上的离开了内院。 “什么情况?大人这是怎么了?”等到罗永康的背影散去后,众官面面相觑的不明所以。 “大人的脸色如此差,肯定是被那个钦差小儿气到了。”有些自以为猜到缘由的官员,将矛头又指向了如今快要抵达皇宫的许沐川身上。 “对,这一次我文政司如此受辱,我等定要联名上奏陛下,让陛下好好处置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钦差小儿。”积攒了这么久的怒火,众官员终于爆发了出来。 直到现在,文政司上下,除了罗永康知道许沐川为何动他们之外,没有一个人知晓其中的缘由。毕竟许沐川将文政司五十余人抓到南城后,并没有审问一个人,只是将他们软禁在一个幽静的小院落内罢了。 罗永康知晓其中的一些微妙,还是在看到许沐川递给他的那几张名单之后。 终于强忍着平静如水的模样回到了文政司,罗永康心中焦急如焚的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处理时,听到了众官员的嘈杂怒骂声,当然是忍不住的呵斥几声了。 而此刻,已经抵达皇宫的许沐川,全盘不知晓文政司的一众官员正打算联名上书弹劾他。不过,就算许沐川知道了,他也一定会不以为然的。 毕竟,在许沐川的眼里,他自己是一头饥饿的狼,而文政司的一众大佬则是一群软绵绵的羊……… 第两百六十六章 再临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皇宫,无数人梦寐以求都想进来的地方。 几十根参天巨柱屹立在通往皇宫大殿的宽敞道路上面,在巨柱的上面能够清晰的看到腾飞的巨龙。 白玉石板铺满了整个道路,一片雪白的模样让许沐川不由得感到阵阵肃穆之意。尤其是在宽敞道路两边驻守的一排排御林军士卒,更是让许沐川感到有些微微窒息。 阁楼雕栏在皇宫内随处可见,辉煌的色彩映入许沐川的眼帘之中。 行走了片刻,许沐川来到了皇宫大殿的深红色大门口处。 “许大人,陛下正在御书房等着。”在大殿的门口,早就有一个太监候着了,他见到许沐川大步流星而来的身躯,赶忙上前说道。 “嗯,劳烦公公带路了。”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慢步跟在这个太监的身后,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北渊大帝君羽易这两年基本上就是在御书房休息。后宫内院,北渊大帝君羽易都很少步足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日渐衰迷,还是因为另有其由。 御书房,许沐川这可以说是第二次来到这儿。第一次来时,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君羽易看重的一颗棋子,步入了朝堂。 如今,许沐川又踏入到了御书房门口。心里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涟漪,总归感觉会有些不适应。 “大人请稍等,容小人前去通禀。”太监身形一侧,挡在了许沐川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嗯。”许沐川自然知道礼数,安安静静的待在门口,等着御书房内传来的消息。 不一会儿,太监快步的走来,说道:“许大人,陛下让您进去说话。” 于是,许沐川沉了沉心绪,迈开了第一个步子,进入到了御书房里面。 许沐川驾轻就熟的朝着御书房的里面慢慢走去,脚步沉稳的踩踏在地板上,像是表达出了自己的一种严肃之意。 望去,君羽易穿着金黄色龙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许沐川的眼底,在君羽易的身侧依旧是候着那位寸步不离的老太监。 “臣,许沐川,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许沐川走到御书房的内厅中央处,连忙跪倒在地上,叩首喊道。 “起来吧!”听到许沐川的叩首呼唤,君羽易连头都不抬继续在批改着奏折,随意轻点了一声。 “谢陛下。”许沐川轻轻咬了咬牙齿,慢慢的站起身来。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此话实在是有理。 许沐川眼角不停的瞟向着还在批改奏折的君羽易,心里有些微微惶恐,根本猜不透君羽易的所思所想。 手心微微出汗,许沐川完全看不出面无表情的君羽易面庞下到底是什么。因此,许沐川只能够沉默不语的候在内厅中央,静静的等待着君羽易开口问话。 一分钟…… 两分钟…… 一刻钟…… 终于,君羽易放下了手中的笔墨,将今日的奏折批改完毕了。 “你可知朕召你回宫是何意吗?”君羽易慢慢的抬起头,终于看向了在正前方微微躬身站立着的许沐川。 “臣知道。”许沐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拱手低头的说道:“文政司乃陛下心腹,乃北渊国的砥柱,臣未向陛下先行通告请示,擅自动手,陛下心中定然不悦。” “此乃其一,朕既然在当初准许你将文政司带离京城,自然没有什么不悦,但是……”君羽易沉了沉声,轻轻的拍了拍桌子,直视许沐川:“但是你竟然将十城的官员乡绅偷偷抓捕入牢,你这是想要霍乱了朕的北渊吗?” 轰! 龙威大怒,许沐川的眸子深处的光泽瞬间一缩。 “陛下息怒。”紧接着,许沐川便跪倒在地上,叩头说道:“臣容得陛下圣恩御赐,才有今日之风光,绝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 “哼!”君羽易冷哼了一声,整个御书房内都弥漫着一股冷彻的寒意:“十城的官员乡绅,若是处理不好,那就是乱国之灾。” 不管君羽易怎么大怒的呵斥,老太监恭候在一旁身形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石像般。也许是老太监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可以泛起惊诧的了。 “陛下,难道陛下此番召臣入宫,就是为了定臣的乱国罪吗?”许沐川慢慢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君羽易的龙颜,沉声反问道。 都说皇家无情,此言不虚。当初君羽易立许沐川为钦差大臣之时,赐下天子宝剑,扬言有先斩后奏之权。如今看来,只要许沐川稍有妄动出了君羽易的掌控,怕就不是那么好“先斩后奏”了。 要说许沐川心中不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当初他本就无意当这个在悬崖边上玩游戏的钦差大臣,若不是君羽易没有给他半分选择,鬼才想要过这种受到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日子。 钦差大臣,说得好听点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得不好听点儿的,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些日子以来,许沐川不知道受到过多少次的暗杀袭杀,有几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许沐川心里怎能没有怨恨和退却的意思?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许沐川便已然没有退路了,只能够一条道走到黑了。 本以为此番回京,北渊大帝君羽易最多也就是询问一番这件事情。没有想到君羽易的斥责更加毒辣,直接妄加给他定了个乱国之罪。许沐川当然是有些不满了。 “怎么?朕说的难道不对吗?”面对着许沐川的直视,君羽易瞪了瞪眸子,大怒的直拍了下桌子,厉声问道。 “陛下乃当今天子,权倾九州。陛下的言论在北渊国皆是对的,臣当然不敢说不对。”许沐川跪在地上,双手拱在身前,面如沉水的回应道。 “听你这话,是对朕很不满了。”君羽易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笑道。 “臣,不敢。”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说道。 看着许沐川的沉水表情,君羽易的眸子里好像闪过了一道微光。 “哼!今日朕身体不佳,明日早朝在议,你退下吧!”君羽易沉了沉声,对着许沐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微臣告退。” 转而,许沐川不留片刻的转身离开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 联名上书弹劾 大军回至京城,整个京城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硝烟气息。 文武百官纷纷知晓了钦差大臣许沐川的到来,都在琢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许沐川离开了皇宫后,来到了一处距离皇宫比较近的府邸内,这个府邸是君羽易安排许沐川暂时入住的地方,周围全部都是御林军的将士在守卫着。 府内,许沐川摘下了头顶的官帽,细细打量了一番府邸内的情况。 “公子,陛下怎么说?”闻若非随同在许沐川的身侧,开口问道。 “没有说什么,只是陛下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那就不为我们所知了。”许沐川沉吟了片刻,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沉声说道。 也许在他的眼里,我们都是棋子罢了。 许沐川每每想到北渊大帝君羽易将自己当成是一个比较有用的棋子,他心里就十分的不悦。倘若哪一天自己没有用处了,怕是随手都可以除去。 闻若非不知晓此刻许沐川在想着些什么,只是能够微妙的感觉到从许沐川身上传出来的凉意。 至于傅恒生,从回京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了。就连闻若非都不知道傅恒生现在的行踪去哪里了。 想必只有公子知道吧!闻若非忍不住瞟了一眼许沐川的侧脸,心底默默的为许沐川感到担忧。 许沐川回京的消息,身为北渊皇子的君落殇,自然也是知晓了。本来君落殇很欢喜的想要来府邸看望许沐川一眼,不过许沐川暗中派人传信给君落殇,让他不要过来。 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许沐川不知道北渊大帝君羽易心中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君落殇淌了这趟浑水,引起君羽易的不满,那么君落殇对以后的争斗可就大大不妙了。 第二日 天穹上面刚刚放出一缕微光,皇宫大殿之上便已经聚集了文武百官。 当然,身为一品钦差,许沐川自然也是站在大殿之上。 按理来说,一品大臣有的是人愿意放下身段结交巴结,可是许沐川站在大殿之上却无一人上前搭话,反而是故意疏远了许沐川些许距离。 文官一侧,武将一侧。整个大殿之上分成了两排。 文官为首的正是当朝宰相皇甫玉林,武将暂时的首位却空了很多年了。当年站在武将之首的,是震渊王。 许沐川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地位,虽为一品大臣,明面上同当朝宰相皇甫玉林平起平坐。但是许沐川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此资格站到前排。 因此,许沐川虽然站在文官的这一侧,不过是甘愿位居在最后面,整个人都快要贴近了大门口了。 听着文武百官议论着自己的嘈杂声,许沐川丝毫不屑的站在原地,微微合眼的静等着。 文官中,很多人都转头对着许沐川指指点点,根本就没有将许沐川这个一品钦差放在眼里。也许他们知道今日就是北渊大帝训斥钦差大臣的早朝,也许他们猜想钦差大臣在今日恐怕就要被消除了。 毕竟,一连动十城,一手遮文政。这可不是小事情,先斩后奏定然是行不通的。 因此,文武百官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在等着看笑话。钦差大臣,在很多官员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别说上前去巴结打交道了,没有上前对着许沐川讥讽两句就不错了。 “陛下驾到!” 老太监的声音同往常一样,久久的回荡在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习以为常的立刻止声不语,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容装,躬着身子恭候着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出场。 张牙舞爪的巨龙缠绵在金黄色的龙袍之上,绕是如此也无法衬托出此刻北渊大帝君羽易步步而来的霸气之姿。 羽冠戴在头顶,丝丝缕缕的黑白相间的发丝垂落在耳边,君羽易面如沉水的慢慢落座在龙椅之上,俯瞰大殿百官。 “吾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包括许沐川在内,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君羽易的脚下,异口同声的呼唤道。 “众爱卿平身。”君羽易扫视了一眼百官,很快便发现了身处在百官最后面的许沐川,然后皱了皱眉头的轻声说道。 “谢陛下。” 众官慢慢的直起腰来,不过为了表示龙威的浩瀚,百官纷纷低头的用余光看着威严肃穆的君羽易。 君羽易坐在龙椅上,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俯视着文武百官。 “陛下,臣有事启奏。”文官之列的中间,一个官员向身侧前方微微踏出一步,躬身拱手的请示道。 “讲。”君羽易惜字如金的轻吐出一个字。 “陛下,文政司的罗大人身体抱恙,今日早朝没有前来。”这个官员低着头,迟缓了一会儿功夫,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文政司的近五十余位大人联名上书,弹劾钦差大臣的无礼之举。” “陛下,这是联名上书的奏折。”这个官员说完,便从胸口处掏出了一本较厚的蓝绿色奏折本,双手捧着的举过头顶。 君羽易眯了眯双眼,转头示意了一下身侧候着的老太监,老太监心领神会的对君羽易行了行礼。然后,老太监便走到大殿之上,快步的从上奏的官员手中将奏折取至君羽易的面前。 君羽易敲了敲龙椅,慢慢的打开了联名上书的奏折。 “陛下,臣本在尽心尽职的为陛下处理国事,哪曾想到被钦差大臣劫掠而去,实乃……” “陛下,臣身处文政司多年,每日处理国事,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能够对得起陛下的圣恩。可是,钦差大臣……” “陛下……” 奏折上面足足有近五十余人的签字弹劾,君羽易看到后都不免沉了沉气。 看起来这一次,许沐川当真将整个文政司都得罪透顶了。绕是这份奏折的份量,就让君羽易感到有些头疼了。 “钦差大臣许沐川,何在?” 随意翻看了一下奏折,君羽易便慢慢的合上了。然后微微抬眼扫视了百官一下,略微提声的开口问道。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的目光全部聚集向了最后面站着的许沐川。 第两百六十八章 施压!惩处!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的目光全部聚集向了最后面站着的许沐川。 许沐川马上从人群中移了半步出来,弯腰行礼的开口:“臣,在。” “许大人怎么站在那里?”君羽易故作疑惑的问道,好像是想听听许沐川有什么歪理。 面对着君羽易直视而来的目光,许沐川不由得低了低眼眉,然后拱手说道:“臣自知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北渊,能够站在大殿之上的末尾,已然是厚着脸皮了。” “哦?”君羽易微微发出一道惊疑声。 文武百官则是侧目望着大殿末尾处站立着的许沐川,眼神中皆是闪过一抹嘲讽笑意。 “许大人,你可知朕手中的这份奏折上面写的是何意吗?”君羽易凝视着许沐川良久,皓眸不眨的沉声问道。 “陛下,微臣猜想应该都是些希望罢免臣之钦差之位的弹劾吧!”许沐川面上没有半分动容,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许沐川的这番沉着冷静,让文武百官都不禁沉了沉气,不知道许沐川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装出来的轻松。 “许大人,朕赐你天子宝剑,让你巡查各城。难道就是让你随意欺压各城官员和乡绅的吗?整整十城哪!许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辩解吗?” 君羽易右手紧紧的托着龙椅扶手,左手轻放在膝盖之上,双眸如炬的射出两道精光。 许沐川抱拳拱手的手心处慢慢的溢出了些冷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义正言辞的回应道:“臣,无话可说,一切任凭陛下处置和断夺。” “大胆!陛下圣恩宽赐,让许大人进行辩解,许大人不仅不开口解释,反而还话里有话的表示对陛下的不敬。”还未等君羽易开口说话,文官之中,便有一些人开始落井下石的大声指责了起来。 “许大人,陛下这是有心让大人解释,可是许大人竟然毫不领情。许大人,你这样可对得起陛下的一番圣恩。”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官员武将开始站出来指着许沐川,数落道。 “陛下,许大人此次不仅牵连了十城安危,而且还差点儿让文政司的一众大人身陷险境。臣以为,陛下此番不能够在姑息许大人了,不然回让天下百姓寒心哪!” 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在君羽易和许沐川耳边徘徊着,这些声音好像在推波助澜的想要至许沐川与死地,好像在故意掀起君羽易的怒火一样。 处在百官正前方的三人,正是北渊大帝君羽易的三位皇子,君夜天、君冬齐,君落殇。 君落殇望着许沐川被众官弹劾指责,实在是忍不住的上前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讲。” “嗯?”君羽易慢慢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君落殇的身上:“讲。” 随着君落殇的即将开口,原本还在大肆议论的百官皆是停止了声音,转眼望着大殿前方站立着的君落殇。 “父皇,老……许大人虽然此次未先禀报父皇擅自行动,但是儿臣相信许大人肯定是为了北渊国着想,为了父皇着想。”君落殇极力的想要为许沐川减轻这次的惩罚,但是却不知晓许沐川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能够模棱两可的说道。 “朕心中有数,你且退下。”君羽易还以为君落殇会有什么言论想要开口,没想到就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君羽易有些累意的轻轻摆了摆手。 君落殇本来还有几句话想要说明的,可是看着君羽易黑沉的脸色,紧紧的咬了咬牙关,退到了一旁:“是。” 看着君落殇灰头土脸的面色,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位皇子忍不住在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好像十分乐意看到这种场面。 “许大人,你难道就没有话说了吗?”转而,君羽易又将目光放到了距离大门最近的许沐川身上。 许沐川抬头和君羽易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颅:“臣,无话可说。”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严惩许大人,绝对不能够姑息养奸哪!”突然间,文官之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员跪倒在地上,哭泣着磕头大喊道。 君落殇转眼望去,认识这个跪倒磕头的官员,这个哭丧着大喊的官员和文政司的罗大人相交不浅。 “陛下,臣复议……” 一时间,有了这个老官员的带头,文武百官皆是跪倒了一片,磕头大喊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君落殇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指甲狠狠的穿破了手心的皮肤,丝丝缕缕的血意从其中流淌在手掌内。 施压! 再一次的施压! 面对文武百官的这番举动,即便是权倾天下的君羽易也感到十分头疼。以前他还可以通过自己的龙威压迫这种群臣施压的手段,可是现在随着身体越来越不适,大声说话都略微有些吃力了。 望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许沐川,君羽易不易察觉的紧了紧左手,然后沉声说道:“钦差大臣许沐川,因擅权扰乱十城、惊吓文政司。按理,本应律法处置,但是朕念你尽心尽责的为国办事,朕便鞭笞你五十下,当堂执行。” 轰! 还在开口施压的一众官员纷纷止声,望了望龙椅上的君羽易,又转头瞥向了面无表情的许沐川。 五十鞭笞,就是重打五十大板。一些官员认为这种惩罚还是比较小了,因为君羽易没有提到半分想要摘掉许沐川头顶乌纱帽的话。 不过,一些人认为能够逼得君羽易让步,好好惩罚许沐川一番,已经算得上不错的结果了。这样至少可以平定百官激奋的心情,免得出现什么差错。 五十鞭笞下去,别说许沐川了,就算是长年习武的高手也受不了。怕是今日过后,许沐川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够下床了。 君落殇耳边久久的回荡着君羽易惩罚的圣言,身体紧绷的望着站在大殿后方的许沐川,脸色憋红的硬是只能够把不满藏在心底了:“老师……” 于是,君羽易圣命一下,从大殿门口处便踏进来了两个御林军的士卒。 两个士卒刚要拉扯许沐川,许沐川猛然的睁了睁眼眸,一股无法描述的浩荡威势迸发而出,让两个士卒忍不禁的惊得倒退了半步。 “本官自己走。”许沐川瞟了一眼君羽易,然后转头对着两个士卒,冷声说道。 第两百六十九章 鞭笞结束,直面君皇! “本官自己走。”许沐川瞟了一眼君羽易,然后转头对着两个士卒,冷声说道。 迈出穿着长靴的脚,踏出了轻微沉稳的一个步伐声。 整个皇宫大殿之上,上百双眼睛齐聚在许沐川的身上。 安静! 所有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紧闭双唇,默默的转眼望着走向大殿门口处的许沐川。 大殿的门口外,朱红漆色的大门口处摆放了一张长椅。 许沐川走至长椅的旁边,慢慢伸出双手将头顶的官帽脱下来。然后,官帽被许沐川轻轻的放在脚边,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摆在地上。 许沐川身处在大殿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高坐在龙椅上的君羽易。随即便掀起了官袍的衣摆,平躺在长椅上面。 后背对着天空,正身对着地面。 “大人,我等得罪了。”两个士卒看着许沐川的后背,咬了咬牙关的轻声歉意道。 “无妨,来吧!”许沐川冷淡不已的随口而言。 于是,两个士卒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拿起了旁边放着的木棍。 啪嗒! 一下狠棍而落,许沐川眼眸瞬间一瞪,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嗯——” 两个御林军的士卒知道在北渊大帝和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根本就无法随意敷衍过去,只能够用尽全力的鞭打在许沐川的身上。 啪嗒……啪嗒…… 一下又一下的木棍狠狠的鞭笞在许沐川身上,许沐川的双手紧紧的抓着长椅上面的腿脚,手心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尤其是许沐川额头的冷汗更是一滴一滴的泛起,滴落在了地板上面。 青筋暴起,许沐川脖颈上的血管能够清晰明了的可见,他眼眸中泛起的血丝越来越多,让人看到后感觉极为的恐怖。 不仅仅是许沐川手心泛出着无数的冷汗,在鞭打着许沐川的两个士卒也是不停的在紧着木棍,紧张的脸色无法掩饰。 “呵——”木棍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许沐川的身上,许沐川的闷哼声似乎也有节奏的在大殿内外响起。 即便痛苦难忍,许沐川依然没有放出过大的苦痛声,一直在紧咬着牙关,挺着一口气。 许沐川脑袋充血的通红无比,他忍不住的抬起头望向了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和龙椅之上的大帝。百官一望便看到了许沐川狰狞的强忍面孔,皆是有些惧意的闪了闪眼神,不敢同许沐川对视。 “老师……”君落殇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穿破了手心有着血意显现。 君落殇心里极为的苦闷和痛恨,他虽为皇子,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师在受刑,无力反驳和抵抗。君落殇心底的一种无助感悄然而然的升到了极点。 不由间,君落殇想起了一年前自己被暗杀的时光。那一次,君落殇感觉自己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若非自己的护卫拼死拯救才有机会逃脱,他早已身死在无人的森林中了。 逃到了安风镇内,君落殇苦苦寻求着能够收留自己的人家,可是找寻了许多家户,都被人当作乞丐轰赶了出来,只有那时候开了私塾的许沐川收留了他…… 望着在大殿门口外苦苦受刑的许沐川,君落殇死死的咬着牙关,将目光望向了大殿上方的龙椅…… 龙椅之上高坐的君羽易扶着椅子,双眸微微眯着的直视许沐川,耳边静静的听着许沐川传来的闷哼声,君羽易放在膝盖上面的左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啪嗒……啪嗒…… 五十下鞭笞的惩罚依旧在进行着,许沐川通红无比的面庞显得极为狰狞。 一开始,许沐川还由于那传来的阵阵剧痛想要破口大喊。到了现在,许沐川已经感觉不到那剧痛的传意了,因为许沐川已经感觉不到后下身了,整个腰部以下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若非许沐川强忍着一口气没有泄出,现在许沐川早就因为剧痛而昏晕了过去。 啪嗒! 随着最后一下的鞭笞落下,两个士卒都是满头大汗的握着木棍在微微发颤。两个士卒心里很明白自己鞭打的人是谁,若是眼前躺在长椅上的钦差想要给自己两人使绊子,那么就要倒大霉了。 因此,两个御林军士卒怎能不会满头大汗的发颤呢? “大人。”两个士卒轻声的呼唤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的许沐川。 “嗯。”许沐川下意识的应了声,然后用牙齿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些许:“扶我起来。” “这……”御林军的两个士卒面面相觑的吞咽了几口唾沫,忍不住的开口劝诫道:“大人,您现在的身体……还是不宜挪动哪!” “扶本官进殿!”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厉声的沉音而道。 许沐川突然迸发而出的冷意和气势,让两个士卒忍不住的颤了颤身子:“是,大人。” 于是,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在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圣眼俯瞰下,许沐川在刚才鞭笞他的两个士卒搀扶下慢慢朝着大殿走来。 挪动,没错,现在的许沐川根本就感觉不到了下身。他只能够在两个士卒的用力搀扶下,慢慢的挪动着傲然的身躯,踏进了金銮大殿。 许沐川的官袍后面沾染了血渍,鲜血和官袍的色彩搅拌在一起显得极为的深红,让人感到慑魂窒息。 百官望却,整个大殿之上异常的寂静。 刚才跪服在地上对君羽易施压的文武百官,在此刻望着许沐川面色苍白却不失威严的模样,似乎都在暗暗的抹汗发怵。 一步一步的缓慢前行至大殿中央,许沐川喘着粗气,缓缓地抬起了双手拱着,用尽全力的大声说道:“陛下,五十鞭笞已经结束了,可还有事要吩咐下官?” 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冷汗浸湿了许沐川的整个脸颊。若非此刻许沐川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百官都要感觉许沐川是死人了。 一声落下,文武百官好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刻,百官重新刷新了对许沐川这个年轻钦差的认知。 换做是其他人,此刻要么是昏晕了过去,要么跪倒在地上祈求磕头。哪里可能如同许沐川这般傲然而立的直面君皇呢? 一瞬间,不仅是百官呆愣了,就连北渊大帝君羽易都抬了抬眼皮,微微有些动容的闪烁了下眼神。 第两百七十章 退朝! 静如沉水,呆若木鸡。 整个皇宫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沉静的紧盯着许沐川。 看着许沐川有气无力被两个士卒搀扶着的软瘫模样,百官都想不通许沐川为何要这般硬气。很多人在心里忍不住讥讽着:陛下很是看重你,你只要稍微跪服认错,那么减轻点儿刑罚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何必摆出那么强硬的态度呢? “陛下,微臣的鞭笞之刑已经完成了,可还有事要吩咐?” 许沐川双手发白的有些轻颤,眼神却完全不同的露出凌厉之色。 君羽易只是微微的晃了晃神,便张开嘴唇,轻声说道:“许大人,你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朕有事找你,在宣。” “臣,先告退了。”许沐川和君羽易深深对视了一眼,低头拱手的说道。 随后,在两个士卒的搀扶之下,许沐川挪动着软瘫如泥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之外而去。 望着许沐川傲然而去的背影,君落殇咬紧了牙关,终究是将心底的那股愤恨之意压抑在了深处。 而站在君落殇旁边的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则是收回了刚才的讥笑眼神,换成了深深的凝重之色。他们总感觉许沐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甘愿承受五十鞭笞来堵住百官的口也没有透露半分的口风。 许沐川到底要做什么? 文武百官都处于疑惑的状态。 也许大殿之上,只有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有些消息吧!毕竟,御林军的冉宏可是君羽易精心培养起来的副统领,在南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避不开君羽易的眼睛。 “退朝!” 等到许沐川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大殿之上后,君羽易冷眼扫过了文武百官,沉声说道。 然后,百官纷纷躬着身子行礼,目送着君羽易的离去。施压也已经施压过了,若是百官还是看不清形势的要上奏什么东西,那么就真的是想见血了。 能够位居在皇宫大殿之上的官员,有几个人能够小觑的。他们深知这一次能够逼让君羽易让步,惩戒许沐川一番,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不过,还有很多事情,百官想奏却硬生生被君羽易的这声“退朝”给卡在了喉咙。 比如:关押在南城的十城官员和乡绅怎么办? 比如:钦差大臣的乌纱帽还让不让许沐川在戴着了? 比如:五十鞭笞的刑罚,当真就可以弥补这看似滔天的罪过了吗?难道就不应该打入大牢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奏话,百官都想要上奏启明的,可是君羽易的一声“退朝”而落,直接封死了百官的言语。 尤其是君羽易不带有半点儿拖拉的步子,很快就离开了大殿。这让文武百官不由得多了几分猜想:“难道陛下这是刻意想要回避这个话题?莫非其中还有很多我等无法知晓的东西?” ………………… 回到御书房之后,君羽易便坐在龙椅上眯合着双眼。 揉了揉太阳穴,君羽易好像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话,也好像对着自己提问:“朕这般做,他能不能够懂?” 老太监眼神一瞟,看了看君羽易有些惆怅的模样,笑吟吟的回应道:“陛下,许大人聪慧过人,肯定能够知晓陛下的一片苦心。” “但愿吧!”君羽易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这小子实在是会折腾,就是不知道他想怎么个折腾法了。” 老太监瞥了一眼愁色的君羽易,不由间在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幽静府邸 许沐川出了皇宫后,径直的直接坐着马车来到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为他专门安排的府邸内。 此时此刻,许沐川躺在床铺上面,掀开了沾染血色的衣袍。 一个满头花白的太医正在为许沐川敷药,太医小心翼翼的在治疗着许沐川,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您这伤势有些严重,近期不要让伤口碰水。” “嗯,多谢太医了。”随着药剂的敷上,许沐川发出了一丝冷吸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在快速的泛起。 而后,太医为许沐川包扎好了便转身离开了。 闻若非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从许沐川身上切下来烂如泥浆的肉块,咬紧牙关的握住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了几分杀意。 “公子,你现在好些了吗?”闻若非立即上前为许沐川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的为许沐川遮挡住受伤的地方。 “闻大哥不用担心,只是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罢了,小事情。”许沐川转头看向了脸色有些担忧的闻若非,咧嘴的轻笑道。 看着强忍着痛意得许沐川,闻若非的嘴角忍不禁的闪过一抹苦笑。 “公子,傅将军自从入京后便消失了踪影,是不是公子你?”闻若非将许沐川褪下来沾染血渍的官袍收放在了一旁,微微好奇的问道。 “嗯,我让傅大哥去办一件事情了。”许沐川毫不忌讳的承认了,对于保护他一路的闻若非,许沐川觉得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向他隐瞒。 “那就好,我还以为傅将军出什么事情了。”既然得到了许沐川的亲口承认,闻若非自知不宜多问下去,面色淡漠的点了点头。 许沐川和闻若非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处在屋内,没有在言。 只是沉浸了一会儿后,许沐川和闻若非便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闻若非立即绷紧了心神,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转而眼神中的凌厉之色便换成了恭敬之色:“殿下,您怎么来了?” “闻将军。”君落殇对闻若非点了点头后,便径直的朝着躺在床铺上面的许沐川走去。 退朝之后,君落殇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许沐川的府邸赶来。他现在可不在乎许沐川之前的告诫,若是连师受刑都不来看望,那么他还怎么能安心呢。 “老师,没事了些吧?”君落殇看着许沐川有气无力的躺在床铺上的模样,脸上的担忧神色加重了几分。 许沐川刚刚合上的双眼缓缓地睁开,转头看着床前的君落殇:“落殇,你怎么来了?” “老师都这样子了,若是落殇还不过来看望,心里难以安好。”君落殇面带苦笑的对许沐川行了行礼。 片刻后,许沐川才轻声咳嗽的说道:“现在我很累,一切等我休息过后,再说吧!” ……… 第两百七十一章 潜伏?等待 床榻之上,等到许沐川醒来之时,已经是半夜了。 整个天穹都被染成了一片灰蒙,万籁俱寂。 “老师,您终于醒了。”君落殇从进门后便一直守在床边,生怕许沐川的强势有个恶化。如今终于见到许沐川醒来了,君落殇面带喜色的说道。 许沐川眨巴了下眼眸,很吃力似的用双手撑着床板,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君落殇见势马上扶着许沐川的头,让许沐川能够舒服一些儿。 “落殇,现在的京城怎么样了?”许沐川喘息了几口,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君落殇的担忧加深了几分。 “来人,马上去按照太医给的药方去煎熬药剂。”君落殇连忙转头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然后又转眼对着许沐川,轻声细语的回应:“老师,自从你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事情倒是发生了一些,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别担心。” “我叫你偷偷挖通密道和训练精兵的事情呢?”许沐川咳嗽了几声后,沉吟了会儿,说道。 “密道的事情在上个月已经打通了,至于精兵,我从风骑军中挑选了五百个忠心耿耿的将士在日夜操练。”君落殇上前拍打着许沐川正在咳嗽的身子后背,眼睛忍不住的瞟向了许沐川受伤渗透出血液的伤处。 “是否绝对保密?”许沐川有点儿担忧,直视着君落殇的眸子,沉声问道。 “老师放心,一切知晓此事的工匠和外人,都已经解决了。”君落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间,凌厉的锋芒之色从他的眸子里散发出来。 许沐川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就好。” 哒哒哒…… 一阵沉稳的步伐声越来越大的从门外传来。 闻若非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腾腾地汽水的汤药进来了,步履稳重的踩踏进来,碗中的汤药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未泛起。 “殿下,公子。”闻若非端着汤药,手脚不便,只是略微的躬身点头以示敬意。 君落殇和许沐川两人皆是对着闻若非点了点头。 “公子,先将药喝了吧!”闻若非端着汤药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面,面色如同往常一样的默然。 “老师,我来吧。”许沐川刚要接过汤药自己饮用,君落殇便抢先将汤药端在手里,打算亲自为许沐川喂药。 许沐川也不拒绝,就这样慢慢的享受着这股少有的宁静。 …………… 两天前北渊大帝君羽易亲自惩处钦差大臣的事情如同狂风般卷在了每一个角落。 正一品德钦差大臣,被当着百官的面鞭笞,这等事情,在京城可谓是人尽皆知。 有些人毫不忌讳的在街道边上议论着许沐川,也有人生怕沾染官家的事情而封嘴不谈。总而言之,这京城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钦差大臣被押在金銮殿外鞭打的事情。 京城内的许多权势官员都在茶余饭后的讥讽着许沐川,无一不是什么年少自大、高傲自满、等之类的。 这些谈论自然也是钻进了正在养伤的许沐川耳中。 许沐川对此只是一笑至之,根本不予理会。 他在等,等着一个人的回来。 要知道,傅恒生身为许沐川的贴身护卫将军,已经不见踪影这么久了。 这两天的早朝,许沐川用身体不适为借口,便没有前往。不过朝堂之上的这些事情并没有逃出许沐川的耳目。 文武百官无一不是在朝堂之上提议要派兵前往南城,将十城的官员和乡绅解救出来。 但是,君羽易屡屡回避不谈的要等几天,就好像君羽易也在等着什么一样。 对于君羽易的这番态度,文武百官都是摸不着头脑,猜不透君羽易心中的打算。 “公子,现在我们的处境很不好,门口经常有些不安分的人影在监视着我们。”闻若非伴在许沐川的身边,静静的坐在一旁,眼皮低垂的模样像是一头正在蓄力的猛兽。 “无妨,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人罢了,直到现在都看不清形势的一群蠢货,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收拾他们。”许沐川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不小心触碰到了痛处,微微吸了一口冷气的咧了咧嘴巴。 “那么公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了?”闻若非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对着床榻上的许沐川,恭敬问道。 “等。”许沐川合了合双眼,缓缓吐出这个字。 ………………… 月黑风高,冷风萧瑟的吹打在森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傅恒生穿着一身夜行衣完全于这黑夜相融在一起了,倘若不是由于傅恒生那双凌厉的双眸,恐怕就连夜间的猫头鹰也难以发现傅恒生的踪迹。 傅恒生此时此刻正趴在一座豪华的府邸房顶处,他身形一动不动,整个人都于屋顶的琉璃瓦片一般凝固了。 傅恒生在屋顶上方扒开了一个极为细小的缝隙,他透过这条缝隙望着屋内的一切情况。 凭借着傅恒生一身高超的武功,屏气凝神的境界定然不是寻常小偷能够比拟的。因此,即便在这豪华府邸内有众多的侍卫巡逻,也根本无法发现到傅恒生。 自从进京之后,傅恒生便得到了许沐川的命令,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日夜监视着文政司的罗永康。因为许沐川坚信,罗永康是一个有秘密的人物,而且和人口贩卖案件脱不了干系。 因此,傅恒生这几天在身上准备了许多干粮和足够的水源,一直潜伏在罗永康的身边,不让罗永康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些日子,每每到了罗永康躺在床上休息时,傅恒生才敢微微合上双眸的休息一会儿,不过即便在休息的时候,傅恒生也将心神提高到了一个极致,生怕被他人发觉了。 终于,经过这些日子的煎熬。今夜,傅恒生终于见到了罗永康从自己居住的房屋来到了这间房内,傅恒生便用极好的轻功在黑夜中穿梭,跟随着罗永康来到了这儿。 透过微小的缝隙,傅恒生看到了罗永康移开打开屋内的一个巨大花瓶…… 第两百七十二章 月夜朦胧… 移开沉重的雕画花瓶,罗永康谨慎小心的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屋顶一圈。 由于傅恒生在屋顶打开的缝隙只有小指那般大小,凭借罗永康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分毫不对劲的地方。 就这样,傅恒生屏气凝神的注视着罗永康和他旁边的花瓶。 罗永康确信没有人之后,蹲下身子,轻轻的用手拍打了下刚才花瓶占据的地板位置。 咚咚咚…… 轻轻的敲打了一下,空洞的声音便立即响起起来。 罗永康双手用力的扳着脚下地板的一侧,紧紧的咬着牙关。 咔—— 一声脆响过后,罗永康便将一块半米长的地板掀开了。傅恒生屏住了呼吸,紧盯着这一幕,他突兀的发现那块地板下面竟然空洞的有一处方形空隙,在空隙中好像摆放了一个黑红色的盒子。 掀开了这块地板石块,罗永康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拉扯了一下门窗,确认门窗都是严实的紧闭着,他才快步的又回到了这儿。 “呼——”罗永康拿起了地板下的这个黑红色盒子,使劲的对着盒子上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泥尘都吹落在地上。 罗永康千算万算,也许都算不到在屋顶上方的傅恒生正亲眼注视着这一幕。 缓缓地打开了黑红色的盒子,罗永康小心谨慎的取出了盒子内放着的一本厚厚的书册。随意翻看了一下,罗永康长吁了一口气,心底悬起的一块巨石慢慢的落了半分下来。 当初在南城,罗永康和一众文政司官员被软禁在幽静小院内时,许沐川曾贴耳对他说:“有人给了本官一本书册,上面写了很多的东西。” 当时罗永康就汗流浃背了,不过罗永康身居朝堂多年,自然不会露出马脚,全盘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可是,从那日起,罗永康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非常害怕许沐川不是在炸他的,而是真正掌握了他历年来所记录的某些东西。 因此,罗永康一回到京城便用身体不适为借口,已经多日不上朝堂了。罗永康待在文政司一直想验证一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可是他非常害怕有人在监视着自己,所以才迟迟的没有动作。 今日半夜,罗永康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恐慌之意,一再得小心和谨慎的在文政司打了几个来回,最终才到了这个房内。 “还好,还在,要是这东西泄露出去的话……”罗永康双手死死的抓着手中比较厚重的书册,自言自语的小声喃喃着,一时间自己的后背都凉透了。 “可是,当初他所说的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在诈我不成?”罗永康一想到在南城许沐川那坚定的目光,眉头紧皱的便成了一个“川”字。 当然,那时候的许沐川根本就没有关于任何能够指证文政司的证据,更别说其它的东西了。一切都只是许沐川的猜测罢了。 牵动十城的巨型人口贩卖案件,身为检查地方官员和处理国事的文政司竟然一点儿都不知情,这合理吗? 要知道,这人口贩卖案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一些清官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肯定有一些官员上报京城了,可是莫名其妙的便消失匿迹了,好像关于各城人口的莫名失踪从未出现过一般。 前段时间,许沐川通过审问南城的四个知州,知晓了有十城的很多官员和乡绅都有所牵扯,不过却没有关于任何文政司的证据。 那时候,许沐川还未曾多想。 直到有一天,西门柔突兀的出现在了南城和许沐川见了一面。西门柔明言的告诫许沐川要终止破案的行动,因为其中牵扯的人物实在是难以撼动。 于是,许沐川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过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对啊!整整十城的人口贩卖,统筹全国处理国事的文政司竟然半点儿都不知情,这太不合理了。 随后,许沐川通过分析西门柔当时的紧张之色,他断定此事绝对和文政司有关。因此便计划了一系列针对关于文政司的行动。 第一步:直接动用天子宝剑围捕文政司一众大佬回南城,让他们人心惶惶。 第二步:许沐川特意装出一幅什么都知晓的模样,并且点名了他手中有罗永康历年来所做的一切事情的书册。让罗永康心中大惧,扰乱他的心神。 第三步:回京之日,许沐川更是表明了自己胸有成竹的态度。让罗永康举棋不定。 第四步:许沐川宁愿被当众鞭打五十大板,也没有透露关于任何人口贩卖的事情。这让罗永康猜不透许沐川的心思。 罗永康心中自然是煎熬无比,夜不能寐的都会被惊恐充斥着。当传来许沐川被鞭笞的消息,罗永康最终忍不住的想要打开自己的记录书册,看看这书册究竟是在自己的手里,还是在许沐川的手里。 直至今日,许沐川手里已然没有半点儿能够指证文政司的证据。 不过,现在就说不定了。 “看来,公子要我找的东西便是这个了。”傅恒生趴在屋顶就好像一块黑色的瓦片一样,他眯着双眼直视着罗永康手里的书册,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罗永康谨慎小心的将手中的书册放在胸口处,然后又将地板铺好,将花瓶移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后,罗永康随意打量了屋内一下,便转身打开大门,气定神闲的朝着另一座居住的阁楼走去。 傅恒生已经摸清楚了文政司的各个角落,他宛若鹰隼一样,匍匐在房顶之上,静静的看着罗永康的后背,心中所想的东西无人能知。 罗永康捂了捂胸口处夹放的书册,安心的深深喘息了一口。不过他总感觉后背有股凉飕飕的寒意袭来:“这些日子太累了,身体都有些不适了。” 月夜朦胧,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 除了换班巡逻的侍卫,整个文政司都寂静异常。 此时,趴在屋顶之上的傅恒生终于移动了身子,然后如同鬼魅的朝着已经注视了许久的阁楼而去…… 第两百七十三章 得手,准备就绪 咚咚咚…… 凌晨四点左右,许沐川居住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闻若非守护在许沐川的床边合着双眼休息,他耳朵微微一动的睁开了双眸,精气神瞬间提高到了一个极致:“谁?” 许沐川受了重伤,疼意席卷全身的自然是不可能完全陷入沉睡中,他也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是我。”深沉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闻若非紧绷的神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连忙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了。 大门快速的打开了,傅恒生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样子便映入在了闻若非的眼帘中。 许沐川用力的撑起身子,抬头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傅恒生,他的眼底里满是喜色和期待。 闻若非和傅恒生只是匆匆的对视了一眼,便心领神会的将大门紧闭上了。 “公子,末将不辱使命的回来了。”傅恒生脱下脸上的面罩,恭恭敬敬的对着床铺上面的许沐川,拱手抱拳道。 “傅大哥,要是你在晚来一段时间,我怕是便被百官逼到绝路了。”许沐川咧嘴一笑,打趣的对着傅恒生开口道。 “公子,你的伤?”傅恒生虽然一直潜伏在文政司里面,但是也听闻到了关于许沐川在金銮殿外鞭笞的消息。 “没事,小事罢了。”许沐川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自己肿起的屁股,然后满脸郑重的说道:“傅大哥,东西呢?” 傅恒生连忙伸出手从胸口处掏出来了一本两公分厚的书册:“公子,给。” 许沐川接过傅恒生递来的书册,用尽全力的翻了下身子,侧身靠着床榻的桅杆。 拿着并不沉重的书册,许沐川却感觉自己的心里升起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缓缓地打开书册,许沐川深沉的吐出一口浊气,聚精会神的将目光凝聚在了书册之上。 一页一页的翻阅,一长一短的呼吸声在屋内回荡。 良久,许沐川合上了双眼,合上了书册,气息有些紊乱的咬着牙关,厉声说道:“文政司,当真是会处理国事哪!”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许沐川此刻的凌厉萧森之意,二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许沐川睁开了双眼,面色凝重的说道:“本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完全拆了这根擎天之柱,现在看来,不需要考虑了。文政司,是时候该好好的清理一下了。” “咳咳咳……”厉声的说了两句话,许沐川忍不住的轻声咳嗽了起来,干裂的嘴唇泛起了几抹苍白之色。 “公子,莫要动气,身体为重。”傅恒生见到许沐川身子这么虚弱,担忧不已的开口劝诫道。闻若非也同样担心许沐川的身体,眼底的忧色没有掩饰的露出来了。 “没事,傅大哥这些日子肯定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快些下去养足了精神,明日,这京城就不能够安宁了。”许沐川轻轻咧了咧嘴,给了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是。”傅恒生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离开之时,傅恒生和闻若非示意了一眼,两人皆是心通的微微点了点头。 紧紧的抓着手中的记录书册,许沐川望着窗外的漆黑,咬了咬牙齿。 而闻若非则是静静的注视着许沐川,淡漠的表情上闪过几分凝重。 …………… 清晨,万籁俱寂。一抹光亮划破虚空降临大地,黑夜慢慢的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虽是春日,但是空气中依旧是有些丝丝清冷。 一叶扁舟,在湖面上缓缓地移动着,泛起了丝丝涟漪。整个京城宛若湖面一般,在黎明破晓之时,掀起了涟漪。 黎明而来,清爽恬淡,云淡风清。 灰蓝色的云雾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然后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京城周围的河流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此刻,闻若非为许沐川的伤处换了药,傅恒生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长衫静站在一旁。 经过几日的调理,许沐川的伤口处已经结巴了。 “闻大哥,扶我起来。”包扎好了之后,许沐川抓着闻若非的手臂,轻声说道。 “公子,你这伤还未好,不能够随意下床。”闻若非连忙告诫道。 “小伤而已,难道我一直待在床上就可以好的快点了吗?”许沐川掀开被子,说道:“经过几日的调理,伤口已经好了些了,只要我不剧烈走动便无妨的。” “这……好吧!”闻若非知道拗不过许沐川,只好小心翼翼的扶着许沐川从床榻上走下来。 而后,在闻若非的帮助下,许沐川换上了一身之前的钦差官袍。官袍上面的血渍已经被清洗干净了,不过后面有些皱褶的小洞,应该是被鞭笞时损坏的。 戴上了官帽,许沐川目光炯炯的望着门外,沉声道:“出去走走吧!” 于是,在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簇拥下,慢步的朝着京城的大街上走去。 由于受伤的缘故,因此许沐川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 黎明刚刚来临,京城的大街上便已经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模样了。大街小巷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看着这外表繁华的京城,许沐川觉得这些都是假象,其中隐藏的汹涌根本无法预测。 “傅大哥,你说若是我真的动了文政司,皇宫的那位会怎么做?”许沐川现在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了,只是猜不透龙椅上那位的心思。 “末将不敢猜测。”傅恒生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低头拱手的回应道。 许沐川对此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在多问。 在街头慢慢行走了一会儿,许沐川像是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的观赏着眼前的一切景象。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轻轻扶着许沐川,小心翼翼的不敢让许沐川触碰到了伤口。 “都走到这一步了,该动手了。”许沐川沉了沉心神,下定了决心,转眼看向了身旁的傅恒生两人。 ……… 第两百七十四章 大事再起! 隆隆隆…… 成百上千个穿着银白色带灰的盔甲的士卒,轰隆隆的从风骑军的军营内冲了出来。 领兵之人乃是风骑军的正统领——羽西明,得到许沐川的命令后,羽西明不假思索就统领着三千精兵踏马而来。 目标:文政司。 羽西明乃是君落殇的心腹,可以说风骑军算得上君落殇手中的一张王牌了。如今到了这个紧要的时刻,许沐川当然是不敢让赤火军去行事的,肯定是要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毕竟赤火军不是自己这方的阵营,若是一不小心被阴了一手,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驾!” 羽西明战甲粼粼的被午时三刻的日光照射的发光,他骑乘在一匹壮硕的战马上,马不停蹄的领着大军朝着文政司赶去。 虽然一开始羽西明接到许沐川的这个命令时愣了好些会儿,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按照命令行事便好,其它的一切都不管他的事情。 三千精兵气势荡漾的席卷整个京城,所过之处无不是惊起了百姓的震惊呼喊和各官的震动。 此时此刻,许沐川静坐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府邸内,在他手边的桌上还摆放了一本两公分厚的书册。 调动风骑大军,许沐川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次二动文政司,足矣引起北渊大帝君羽易的震怒了,如果君羽易看到了这本书册后默认了许沐川的行为,那么也还好。若是君羽易要竭力保护文政司,那么等待许沐川的结果便不用多说了。 天子之剑,君羽易还未曾收回去。倘若真的出了无法挽回的结果,许沐川已经决定要独自一人抗下整个罪责了,因为风骑军不能够被牵连。 “落殇,派人将这份原本的书册呈递上去吧!”许沐川转眼低头注视着桌上的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陛下手中,绝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老师,落殇明白,落殇一定派遣最为亲信的人护送这本书册入皇宫。”君落殇深知此事的重大,不敢有分毫懈怠的意思,脸上的凝重之色慢慢的加深了几分。 …………… 文政司 此刻,文政司被风骑军围得水泄不通,羽西明亲自带兵闯入进去抓捕各大官员。 “我等乃是朝廷命官,若无陛下指令,谁敢来犯?” “放肆!本官要上奏陛下,判处尔等死罪!” “风骑军?为何犯我文政司?”划破天际的嘶吼声响便整个文政司角落。 位处在人群中的罗永康望着不断冲杀进来的风骑军,他面色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之后,罗永康才仰头长叹了一口气,落寞和悲凄之色充斥在整个面颊上:“钦差大臣?许沐川?当真是好算计哪!我罗永康……服了……” 今日一大早,罗永康醒来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处,可是发现自己胸口处什么东西都没有。罗永康像是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 无论是床角也好,桌角也罢,都被罗永康翻遍了,也没能够找到书册的半分影子。罗永康惊恐焦急的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三遍,可惜都一无所获。 罗永康从早上起便换了个人似的,不吃不喝,一直面色呆滞的站在院子里。 如今望着风骑大军的一涌而入,罗永康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一样。从一开始许沐川抓捕他的时候,他罗永康和整个文政司便已经陷入了许沐川的算计中了。 步步为营的瓦解罗永康的心神,让罗永康自己将足矣毁灭文政司的证据双手送到许沐川的眼前。想到此处,罗永康顿时感到后背阵阵凉意袭来,冷汗浸湿了整件衣袍。 “………”看着不断在嘶吼和依旧被埋在鼓里的众官员,罗永康张合着和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了。 羽西明面若沉水的没有理会像疯子一般的众官员,只是按照许沐川的指示,暂且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个文政司的官员。 就在风骑军清理文政司快要结束之时,文政司的大门口涌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军马。 “大胆!谁敢在文政司造次!” 来此的军马正是负责京城安危的御林军,来此的御林军统兵将领举起长枪,仰头的对着围困文政司的风骑大军吼道。 “我等乃是受陛下天子之剑御令调遣,特来抓捕文政司一干人犯。倘若尔等要妄动分毫,定然是坐连犯之罪。”紧接着,羽西明的大吼声便久久的回荡在天地之间。 来此的一众御林军士卒,听闻这话后都是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妄动。为首的御林军将领很懂分寸的退到一旁,火速派遣士卒入皇宫禀报。 ………………… 皇宫 御书房 君羽易正轻轻合着双眼小憩,老太监沉默不语的守候在一侧。 “报!” 原本安静的御书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御林军士卒。 声音洪亮有力的惊醒了快要入睡的君羽易,君羽易皱了皱眉头的摆了摆手,老太监连忙沉声说道:“进来。” 士卒火急火燎的没有拖延半刻,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君羽易的眼前,单膝跪地的抱拳说道:“启禀陛下,由羽西明将军统领的风骑军包围了文政司,此刻文政司的一众大人都已经被强行抓捕了。因为羽将军的手中持陛下宝剑,我等不敢妄动,特来请陛下定夺。” “你说什么!” 君羽易本来还有些蓬松睡意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眼眸一瞪得拍着龙椅扶手大喝道。 “陛下,事情紧急,还请陛下定夺。”跪在地板上的御林军士卒留着冷汗,再一次低头拱手的请示道。 “简直是放肆!许沐川,朕太给他脸了不成,即便文政司再怎么不对劲,也轮不到他许沐川来处置。”君羽易大怒的从龙椅上一跃而起,龙威赫赫的厉声说道。 “马上通知御林军……”君羽易的眼底满是怒火,好像要喷涌而出一般。 就在君羽易下令之时,御书房的门口处又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陛下,钦差大臣特命小人送来一份极为重要的东西,恳请陛下通传。” 第两百七十五章 御书房外百官皆跪 就在君羽易下令之时,御书房的门口处又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陛下,钦差大臣特命小人送来一份极为重要的东西,恳请陛下通传。” “嗯?”君羽易欲言又止的轻“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进来!” 推开御书房的大门,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微微躬腰的踏了进来,步步沉稳的朝着君羽易的身前走去。 “拜见陛下。”男子在距离君羽易还有五六米远时,双膝跪地的磕头行礼。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情要通禀?”君羽易的脸颊上满是怒火,双手负在背上的厉声说道。 男子慢慢的直起身子,然后从胸口处掏出了一本泛黄的书册:“陛下,这是钦差大人让小人呈递给陛下的,希望陛下一览。” 君羽易看着男子双手捧着的泛黄书册,眯了眯眼睛的看向了一旁的老太监。 老太监得到君羽易的示意后,连忙走上前从男子手中接过书册,呈递到了君羽易的眼前。 君羽易慢慢的伸出双手,翻开了泛黄书册…… ………………… 文政司 京城的文政司象征的是无上的权力,以往十来年,没有任何人敢在文政司放肆丁点儿。就算是当朝宰相也会给文政司几分薄面,毕竟文政司的权力已经算得上北渊国的第一阶梯了。 可是,如今呈现在无数百姓眼里的却是文政司被包围住了,文政司的所以官员全部被风骑军一一押解入牢。 京城颤动,百官皆惊。 文政司一瞬间变得空荡荡了,整个司府都弥漫着一股异常的寂静。 此事一出,消息如同长了脚的狂风,刹时席卷了整个京城乃至北渊国。上至一品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纷纷都呆滞惊愣的望向了皇宫深处。 文政司被围剿不过一个时辰,文武百官纷纷快马加鞭的前往皇宫,一探究竟。 “微臣请求面见陛下。” “陛下哪,定要废了这钦差大臣。此人摆明了是在拿陛下给予的权势在为非作歹,若是再这么下去,我北渊国的满朝文武都将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我北渊国还有什么威望立足于九州呢?” 没有多久,御书房门口处便已经跪满了朝臣,将近百人的磕头呐喊着求见北渊大帝。 “圣上,此次微臣斗胆恳请废除钦差大臣之位,即便褪去官袍,微臣也在所不惜。”御书房门口处的阶梯上,一排一排的阶梯跪满了官员。 有的官员好像是真的为了北渊国而着想,哭泣呐喊的不断在磕头,额头上的皮肉都已经磕破了。有的官员则是随同百官潮流的跪在阶梯上,一声不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陛下,若是再让钦差这般胡作非为,那我北渊国岂有未来?”一阵一阵的撕心裂肺声响彻在天穹,久久回荡着没有消失。 如此声势浩大,就算君羽易陷入了沉睡中也早就被惊醒了。可是,面对百官恳见,君羽易只是派人出去对百官说自己心神疲惫的在休息,不想见人。 君羽易越是如此,百官的反应越是激烈,他们认为君羽易这是要竭力保全钦差大臣许沐川,他们君羽易这是在拿整个北渊国在庇护着胆大妄为的许沐川。 “陛下哪!您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北渊国毁于一旦吗?”很多年近花甲的官员跪服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的在哭泣落泪的喊着。 看着群臣激奋的模样,站在御书房外守护着的一众将士默然不语的静静望着。 百官愤恨,倘若不是因为许沐川手中握着天子宝剑,想必此刻许沐川已经被大军围剿了吧!也正是因为许沐川手中的天子之剑,让百官心悸不已,都想借机除掉许沐川。 眼下看来,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些心思细恐的贪官污吏当然是要推波助澜的想要将许沐川推下悬崖。 御书房内 君羽易此刻当真是心神疲惫的软瘫在龙椅之上,双眼有些无神的望着远方。 “咳咳咳……”忽然,君羽易忍不住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老太监急急忙忙的上前轻轻拍打着君羽易的后背,给君羽易递了一根淡蓝色的手帕:“陛下,龙体为重,龙体为重哪!” 老太监面色泛起苍白,眼底的担忧神色让人觉得十分的恐慌。 “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朕还没有死,他们就敢在朕的眼皮子低下这般作为,朕……”君羽易空洞的眼神突然迸发出一股凌厉之色,右手紧紧的抓着桌上的泛黄书册:“咳咳咳……” “陛下,您没有老,您现在的身体好着呢,不要多想。”老太监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可是嘴角边却弯起一道献媚的笑容,自欺欺人的说道。 “朕累了,由他去吧!”君羽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合了合眼眸的叹气道:“传朕口谕给许沐川,只要他能够安抚后续的事情,一切都任由他去处理吧!朕只要看到结果。” “是,陛下。”老太监点了点头,立刻领旨道。 “朕想休息了,让门外的人都回去吧!”君羽易身体宛如万斤般的沉重,靠在了龙椅上,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桌上放着的泛黄书册极为的褶皱,看起来应该是被人用力挤压和撕扯所至。 老太监得到了君羽易的吩咐,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御书房。 然后,老太监望着跪倒一片且还在呐喊哭泣的百官,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口谕:百官回府,莫要在扰朕休息。” “什么?”老太监话刚刚说完,百官瞪了蹬眼睛的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北渊大帝君羽易竟然这般敷衍了事。 “公公,恳请公公上奏陛下,微臣等人都有大事要奏,晚了片刻就可能会导致国之动摇哪!”百官中的许多人依旧不死心,抬头对着老太监恳求道。 “众位大人,陛下行事还轮不到众位大人来指点吧!都先回去吧!莫要在扰陛下休息了,不然……”老太监没有给百官好脸色看,对于他来说,整个天下只有君羽易是他值得卑躬屈膝敬仰的人。 “这……”文武百官闻此,只能捶打着胸口,仰天长叹的感叹北渊国出了个乱臣贼子。 于是,在老太监的注视下,百官都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留下了落寞的背影。 第两百七十六章 斩杀台! 斩杀台,京城最为阴森的地方。 在斩杀台上被处刑的人不计其数,造成了这里终年阴郁和萧森的气息弥漫着。就连很多的士卒都不愿意踏足到斩杀台附近。 一年多以前,许沐川便是在这斩杀台上无意救下了西门柔,同震渊王西门雄有过一段缘分,也正是因为这段奇妙的缘分导致了许沐川的命运被捆绑在了西门雄的周身。 如今,在踏足这里,许沐川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静,默默望着寒意充斥的斩杀台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斩杀台上被捆绑着文政司的三十余人,他们面露愤恨之意的用狰狞面孔怒视着许沐川。至于文政司还有的二十余人则是不知道被许沐川安排到哪里去了。 “钦差小儿,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文政司?”颜面扫地的众官员忘却了一切,只想将许沐川大卸八块来消解心头的怒意。 “本官一定要上奏陛下,治你一个叛国之罪!”一众官员隆隆的怨念声夹杂着斩杀台的无数寒颤冷意,向许沐川扑面而来。 不管文政司的一众官员在怎么叫唤呼喊,许沐川都不为所动,只是一脸平静的同文政司的一把手罗永康对视着。 罗永康听着自己身后的官员在愤恨怒骂,却全盘不知道许沐川为什么抓他们,罗永康不禁感到可笑和可悲。 三十余人被赶上了斩杀台,双手都被捆绑住了的站在台上,在斩杀台的周围尽是风骑军的士卒。 罗永康嘴唇轻轻发颤的合了合眼眸,然后走到台边,低头看着台下静静站着的许沐川,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至今为止,罗永康还是想不通为何许沐川会将矛头指向他文政司。历年以来,罗永康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是各方城池的知府知州都不知晓背后主使是文政司,而许沐川是从何得知的呢? “猜的。”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然后直言说道。 “猜……猜的?”罗永康微微愣了一下,很明显是不愿意相信许沐川的这个回答:“你仅仅凭借心中的猜测,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对我文政司动手?” “既然本官敢动手抓人,自然是有一些把握的。”许沐川向罗永康慢慢走近了几步,双手轻轻贴在后背:“牵动十城的人口贩卖,这么多年来文政司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更毫无作为。罗大人,你认为这合理吗?” “这……”罗永康张了张嘴巴,有些无言以对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在他的心里也不由得反问自己:“是啊!这合理吗?” “罗大人,本官既然敢在没有证据之前动文政司,自然是相信文政司跟这件大型的人口贩卖有所关联。要知道,如果文政司当真是什么都不知情的话,那么文政司就是检查不力、办事懈怠、愧对陛下和百姓,光是这几条罪名成立,本官手持天子之剑就已然可以动了你文政司。” 许沐川身上的伤还未好,只能够轻微的向前移动着步伐,不过他身上的气势却如同虹光般照耀:“罗大人,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掘坟墓哪!” “呵呵呵……”罗永康低垂着眉宇,良久之后抬起眼眉自嘲的笑了笑。 此刻,整个斩杀台之上都没有了喧嚣,因为刚才许沐川和罗永康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台上的很多官员都听的一清二楚。 冷汗嗖嗖的从眉宇间、额头间冒了出来,刚才还在愤恨怒骂许沐川的官员皆是止声不语,全身微颤的露出了惊恐的面色。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斩杀台之上,有个年近五十的官员全身颤动个不停,嘴唇霎时间苍白的喃喃自语着。 一时间,整个斩杀台都寂静异常,没有了任何的争吵骂喋声。 三十余位官员都将露出惊恐惧意的眼神盯着许沐川,他们回想之前的种种,仿佛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哈哈哈,本以为钦差大人只不过是个黄毛小儿,没曾想竟然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一步一步的为我文政司下套,而我罗永康还不得不按照你的算计跳下去。”忽然,罗永康仰头大笑的说道,阵阵悲凉之意席卷整方天际。 “罗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本官没曾出现,你已然逃不过这一天的,只不过本官将这件事情推早了一些时间罢了。”许沐川面色淡漠的摇了摇头,看着罗永康的眼神有些可悲之色。 “许……许大人。”斩杀台上,很多官员听着罗永康和许沐川的对话,都已经猜测到了一切事情的始末。他们眼神中露出希冀的神色,轻声呼唤了许沐川,似乎有些求饶之意。 许沐川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希冀呼唤,默不作声的转过了身子,然后望着皇宫深处的方向沉思了下去。 还未得到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圣旨下来,许沐川就将文政司的这三十余人抓捕至斩杀台上,已经表明了心意已决。 许沐川心中想着,不管君羽易同意也好,反对也罢。他都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因为他感觉距离不远处的沉渊墓地有双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这里,注视着自己。 此事成了,许沐川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更加危险的漩涡中。此事败了,许沐川反而还可以卸下自己沉重的包袱,不必活的这般累。 许沐川站在这儿一动不动,等待着皇宫深处的指示。换言而说,只不过是在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许大人,许大人,刚才是我等无礼之处,大人还请不要放在心上。”突然,原本沉寂的斩杀台响起了一道恳求声。一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原来是台上某个三十来岁的官员开口了。 “许大人,之前是我等不知道大人的一片苦心,还处处同大人作对,大人莫要责怪哪!”随着刚才一个官员的开口,台上许多的官员都放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开始躬身恳求的呼喊着。 许沐川丝毫没有理会众官的惊惧恳求,只是默默的闭着双眼等待着,等待着皇宫深处的来人。 众官员见到许沐川的这般毫无动容,那哭丧求饶的声音愈发的浓重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 陛下口谕,众官求饶 文政司,那可是整个北渊国的顶梁之柱,能够身处在文政司任职的官员可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 当初许沐川将文政司一众官员抓捕到南城之时,没有给许沐川这个一品钦差任何好脸色,甚至还怒斥不断。可想而知,处在文政司的这些官员,都养成了一幅什么样儿的心态。 高高在上,傲气十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现如今,他们却恭恭敬敬的在点头哈腰的苦苦恳求着,完全没了之前联名上书弹劾许沐川的气魄,完全没有了刚才指着许沐川鼻子怒斥的气势。 能够爬到文政司当职的官员,有几人是简单的呢。他们心里很明白,某些事情已经败漏了,若是在不向执行此事的许沐川低头求饶,那么身家性命岌岌可危。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还谈什么高傲之类的。 “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日后我等定然以大人马首是瞻,不敢在对大人半分不敬。” 一道接着一道的求饶哭泣声在斩杀台周围响彻着,同斩杀台那萧寂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镇守在斩杀台周围的一众将士见到这一幕,有疑惑、有震惊、有钦佩、有讥讽…… 要说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站在许沐川身边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了,因为他们是一步一步见证了文政司的毁灭,一步一步的看着文政司众官员如何放下高傲头颅的。 “公子,非常人矣。”闻若非看着许沐川的侧脸,听着众官员的殷勤求饶声,最后将一切的情绪在心底里面化作了这一句话。 傅恒生忍不住挺了挺胸口,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回望了之前的种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可是文政司哪!北渊国的顶尖权势机构。就这么被许沐川揉捏在手心里,主宰着文政司的存亡。 一宰三司六部,一宰便是:当朝宰相,位居一品;三司则是:文政司,武政司,内司;六部:吏、兵、礼、行、户、工。 明面上许沐川是一品钦差,但是别说动三司了,就是动六部都伤不起。因为一宰三司六部乃是直接隶属于北渊大帝的负责下,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权力。 可是,如今许沐川不仅仅是动了文政司,还将文政司抓在手心里拿捏,这怎能不让在场的无数将士和百姓感到心惊胆战呢? 啪嗒……啪嗒……啪嗒…… 突然,从街头处奔来了一道道身影,快马奔腾之色犹如势如破竹。 望着十来道穿着御林军服饰盔甲的将士火速而来,风骑军等众将士和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都放眼望了过去。 许沐川却是面无波澜的静静的看着,因为对于许沐川来说,这一场战争已经结束了,等待圣旨的道来只不过是一场表面工作罢了。 希冀、渴望、期盼……斩杀台上的官员,望着越来越近的御林军,眼神中皆是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他们希望北渊大帝能够出手。 “吁……” 眨眼间,这十来个御林军将士便来到了许沐川等人的眼前。 十来个御林军将士纷纷下马,对着许沐川躬身行礼的异口同声道:“拜见大人。” “嗯,起来吧!”许沐川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后,为首的御林军将士瞟了一眼斩杀台之上被捆绑着双手的文政司官员,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沉了沉气的拱手说道:“大人,陛下口谕,此事由大人全权作主,但是要将后续的事情安排妥当,不得有误。” “本官知道了,有劳将军带话了。”许沐川一幅早已知情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对着这十来个御林军士卒示意了下。 “大人客气了,若无其它的事情,末将等人便告退了。”为首的御林军将领看了面如沉水的许沐川一眼,有些心悸的眼皮跳了跳,立刻说道。 “好。”许沐川轻声回应了下,便不在多言。 在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心如死灰的泄掉了各自的一口期盼之气,他们望着背影越来越远的御林军士卒,恍若呆滞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陛下……陛下……” 御林军士卒带来的消息和许沐川心中猜想的十之九同,毕竟那滔天罪孽的证据已经呈给了上去。倘若君羽易还是想要保全文政司众人,那么他便不可能是君羽易,更不可能是北渊大帝了。 人哪!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君羽易知道这些年来,文政司治国理政还是有些功劳的,有功皆赏了。如今过错更甚之,君羽易是不可能因为顾及昔日文政司的功劳而放过罗永康等人一马的。因为昔日的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为帝皇,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两个人而动摇国家根基的,许沐川深深知晓这一点。如果这一次许沐川错了,许沐川没有找到关于文政司涉案的证据,那么如今身为弃子的便是他许沐川了,而不是文政司。 “许大人,我等都知晓错误了,恳请大人能够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恳请大人了。”等到御林军士卒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斩杀台上的一个官员忽然跪倒在地上,对着许沐川磕头喊道。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皆是弯下了沉重的膝盖,跪服在地上:“恳请大人放过我等。” 他们都很清楚,陛下口谕所表明的消息便是将整个文政司都交给了许沐川来处理,自然而然,他们的身家性命也都在许沐川的手中。 只有跪地求饶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这些爱惜自己性命的官员怎么可能甘愿就这么等死呢? “众位大人,现在你们求饶,是不是有些晚了。那些间接死在众位大人手里的年轻女孩和青壮男子,有谁在乎过他们呢?” 许沐川冷眼猛然一扫,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 众官员忽然戛然而止,不知该怎么辩解。 一会儿后,沉静了许久的罗永康终于开口了:“我想知道,许大人会如何处理我等的家眷老小。” “不知情者,放;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直面着罗永康毫无血色的双眸。 第两百七十八章 血染穹空 “不知情者,放;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直面着罗永康毫无血色的双眸。 听到此处,罗永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愣了一会儿便对着许沐川沉沉的鞠了一躬:“多谢大人开恩。” “无需这般,毕竟你等所做的孽,轮不着你们的家眷来承担过错。”许沐川不接受罗永康的这个鞠躬,冷言冷语的回应道。 罗永康深深的凝视了许沐川一眼,便不在多说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许沐川的审判。 此刻,斩杀台的四周街道街角,聚集了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望着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无数百姓都瞠目结舌的惊呆了,对于他们来讲,罗永康这些人就是神,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曾想会这般模样站在斩杀台上呢。 百姓们都知道,斩杀台可是京城最为血腥的地方,这里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昔日,震渊王西门雄好像就是在斩杀台处,力战群雄而力竭身亡。 面对着无数百姓的惊愣目光,看着许沐川冷眼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台上一众的官员都是心魂惧颤的在发抖。 “传本官令,包括罗永康在内的文政司三十余人,因涉案人口贩卖,斩立决!”许沐川沉了沉心神,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轰隆隆! 忽然,晴天霹雳,阳光明媚的天际划过一道响雷,似乎是在宣泄着文政司等人的命运。 “许沐川,钦差小儿,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随着许沐川的一声令下,台上三十余人都是呆愣了一会儿,而后便怨念极深的破口斥骂道。 “大人,恳请大人放过我等一马,大人开恩哪!”不过,还有一些官员跪在台上地板,不断的磕头求饶的大喊着,希望许沐川能够酌情处理。 可是,许沐川仿佛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慢慢的,慢慢的,许沐川挪动着蹒跚步伐,转身走去。 既然已经得到命令了,刽子手在风骑军的将士协助下,将文政司的一众官员按跪在地上。 许沐川转身踏出一步,咔的一声便落了一下,一颗鲜红色的人头便从一个官员的脖颈上坠落下来,鲜血喷洒而出染尽了斩杀台。 “啊!”看着自己相处多年的同僚就这样人头落地了,其他官员纷纷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大喊大叫着,那撕心裂肺的恐惧声伴随着阵阵寒意席卷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 无数百姓远远的望着这一幕,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许沐川在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轻轻的搀扶下,缓缓地向着街头行去。 每一步踏出,斩杀台上便会多出一颗人头。 每一步落下,那猩红色的鲜血便多染了地板上的颜色。 每一步抬起,那惊惧恐慌的呐喊声便会久久的回荡在天际地穹之间,无法平息。 走了大概有五十多步,许沐川突然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身子,合了合眼睛。然后目光炯炯的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之色,头也不回的朝着街头行进。 罗永康是最后一个被砍头的,他没有之前三十余人的用力挣扎,他没有那么的高喊求饶和斥骂,只是一脸平静的闭上了双眼。 咚咚咚…… 罗永康的人头坠落在台上地板之时,发出格外清脆的咚咚响声,猩红色的血液更是一涌而出的溅湿了刽子手的衣裳和脸颊。 那人头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声,像是在宣明着一代豪雄的落幕,像是在陈述着他那掷地有声的过往,像是在忏悔着他的过错。 鲜血哪!整个斩杀台布满了红色,,仿佛这天地之间都是血红色的一般。 无数百姓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呕吐的呕吐了、流泪的流泪了、哀嚎的哀嚎了、呆滞的呆滞了…… 也许在百姓的人群中,有那遍地人头中的其中家属,有仇人。 许沐川每一步的踏出,步子都愈发的沉稳,没有半点儿轻浮的迹象。面对过这么多次的生生死死,许沐川对于人命早已经不是看得那么重了,在这儿,人命真的是很不值钱。 “青雁………我这算是,为你报仇了吗?”刚才许沐川顿了身子,是在抬头望着天空,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传达到了天际。 纵然前方荆棘丛生,也要迈开步子前行,不然你永远也无法向着目标前进半分。 听着那人头落地的声音终于结束了,这一刻,许沐川似乎想起了在泥泞水泊中见到卫青雁的第一眼;似乎想起了那一夜,卫青雁舞动锦色的芳华之姿;似乎想起了被刺杀之日,卫青雁拼死相救的刹那芳华的眼瞳。 许沐川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孽缘,都是因为人口贩卖的罪魁祸首。即便荆棘布满了前进的道路,许沐川也没有停滞片刻,将这高高在上的文政司打入了深渊。 今日的天很红,不知道是因为许沐川的眼睛里泛起了血丝,还是因为那三十余人的血液溅在了天穹之上。 今日之事,许沐川一是想要给黄泉之下的卫青雁一个交待,二是要给那些遭受到迫害的百姓一个交待,三是要给沉睡在沉渊墓地的震渊王一个交待。 斩杀台,今日过后,又多了三十余亡魂。 如今,罗永康等三十多人全部被处斩了。这则消息如同倾盆大雨般轰击在京城每一个人的脑袋上。 全城寂静,全城皆惊。 不管是宰相皇甫玉林也好,还是平民百姓也罢,对于文政司过半官员被处斩的消息都是噤若寒蝉。 身处在府邸内的很多官员听闻到此消息,身体瞬间发寒的凉了半截。有的人甚至直接有些头晕目眩的有些站不住脚。 “文政司,文政司,罗大人他们就……就这么没了。”京城的各个角落里,无数的官员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在狂吞咽着口水,呆若木头的喃喃自语着。 皇宫深处 君羽易听闻许沐川这般心狠果断的处斩了众人,也是微微愣了小片刻。 而过,君羽易沉声感慨道:“看来朕算是选对人了,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 百官态度的转变 2018第一天,祝愿各位老哥心想事成。我一个扑街也没什么福利发,今天就不出去浪了,好好码字便成了,希望老哥们别介意。 这里,我想说一句话,老哥们不喜勿喷。(做人做事,不要想什么就做什么,要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有些东西和事情,不是想就能够实现的,一切都要付诸于实践。愿你们能够在2018可以明确自己的目标,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人生。) 另外,我想说:“谢谢还有你们的陪伴,让我没有感觉到那么孤单,谢谢。” 新的一年,新的起点,过往的一切便让它随风散去,可好? 记住:要让未来的自己感谢现在的自己,时间不会停留片刻,要把握住现在珍贵的年华。年华易逝,芳华难留,愿在青春之时展望未来、舞动芳华,莫要让余生留下遗憾。 2018,快乐! 2018,努力! 2018,相信自己! 第两百八十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君羽易和许沐川之间便不亚于一次交锋了。 前几天,君羽易看似在百官的施压下对许沐川惩戒一番,其中君羽易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要挫挫许沐川威风的想法吗? 更何况,前几天许沐川也站在末尾处,身为一品钦差处在最后面,这本身就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是君羽易也没有多说什么的默认了。 但是,今日许沐川想要在试探君羽易的态度和口风,得到了一个结论。只要他许沐川做事有理有据,君羽易是不会在干涉分毫了,不会再出现像这一次文政司的事情了。 既然听出来君羽易话里的意思,许沐川又怎么在摆谱的身处在末尾呢?当然是要走到文官一列的一品之处去。 抬头凝视着龙椅上的君羽易,步伐蹒跚的缓缓向着前方走去。许沐川的威势不由间竟然有些充斥至云霄间了,文武百官无一不是微微低头的恭候着许沐川的挪步。 全场杳无声音,皆是由于许沐川那不动声色的磅礴气势。 放眼满朝文武,谁敢在当着北渊大帝君羽易的面,在反驳许沐川一句呢? 放眼北渊国,敢与许沐川这个钦差大臣明面上作对的人,又有几个呢? 百官之中,大多数都惜命惜官,不想因为得罪了许沐川而间接步了文政司那三十余人的后尘。 缓缓地,许沐川终于迈着微小的步子,站到了文官的前头处。不过许沐川很懂分寸的站在宰相皇甫玉林的背后,因为他知道皇甫玉林是真正为了北渊国着想的宰辅。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许沐川侧了侧身子,拱手对着君羽易说道。 “讲。”君羽易仿佛猜到了许沐川接下来要说什么,嘴角处有着一抹无法描述的笑容。 许沐川眯了眯双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南城处押放的十城官员和乡绅,陛下想怎么处置?” 十城官员和乡绅地主,一个搞不好可会动摇国家的基层安稳。 文武百官都沉住了气,静静的望着许沐川和君羽易两人。百官中有些人虽然非常想要开口建议轻判,但是一想到昨日那腥风血雨的场面,皆是闭上了嘴巴。 没有人想在许沐川风头正盛之时来横差一手,因为百官猜不透许沐川的性格和心思。若是许沐川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那么出口劝诫的官员还不得后悔死了。 因此,今日的早朝会议,倒是便成了许沐川和君羽易两个人的交谈。而宰相皇甫玉林则是微合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许爱卿,朕派人传的口谕已经很明白了,只要爱卿能够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好了,一切都由你全权负责,朕不过问。”前些日子打了许沐川一棒子,现在君羽易又要给一块蛋糕给许沐川。不得不说,君羽易的帝皇心术已经深入骨髓了。 “陛下如此亲信微臣,微臣定当竭力为陛下分忧。”许沐川懂得其中的一些微妙东西,但是不能够说出来,只能够摆好姿态的说道:“既然如此,微臣以为,都杀了吧!这么多年来,那些官员乡绅对我北渊国不但无功,而且还有滔天大过。” “嘶——”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在心底里吸了一口冷气,并且用着一双惊恐的眼神紧盯着许沐川。 许沐川身上迸发出寒冰刺骨的气息,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宰相皇甫玉林都动容了:“陛下,许大人,老臣以为这……确实应当如此,但是不能够错判好官了。” “皇甫大人放心,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他们所有人的消息证据,本官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了,绝对不会冤枉一个人的。”许沐川很敬重皇甫玉林这个从龙之臣,对着皇甫玉林深深的鞠了一躬,严肃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希望许大人可以秉公处理。”皇甫玉林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哀叹十城官员乡绅的下场,似乎是在哀叹北渊国的制度出了问题。 看着许沐川的背影,文武百官没有一人开口辩驳,因为他们不想在淌这一趟浑水了。毕竟,就连当朝宰相皇甫玉林都妥协了。 “好了,如果众爱卿没有其它的事情要奏明的话,便退朝吧!”君羽易扫视了大殿上默默不语且流着冷汗的百官,嘴角抹过一道冷笑。然后,君羽易站起身子对着许沐川说道:“许大人,后续的安排,朕希望你尽快解决。” “是,微臣恭送陛下。”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躬着身子,目送着君羽易离开了大殿上。 若是早知道文政司有今日的结局,百官中的一些人肯定是不会费心费力的为文政司辩驳呢。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有得到文政司的好感,还将许沐川给真正得罪透顶了。 今日过后,整个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都会明白一件事情:钦差大臣许沐川的威严,不容侵犯;一品钦差之位,当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咱北渊国的天,真的要变了……” 北渊大帝君羽易离开后,百官都未曾移步离去。因为他们都安安静静的处在原地,等待着许沐川缓缓地的移着步伐,目送着许沐川的离开。 昨日听闻文政司被斩三十余人的消息,百官惊愣恐慌。今日看到君羽易的态度,百官更是心寒透顶,不愿在得罪许沐川一丝一毫了。 时间不断的流逝过去,整个金銮大殿之上,就只剩下了当朝宰相皇甫玉林和三品文官杨承文了。 这两人都是文官中少有的正直之人,都是真正为北渊国着想的重臣。如今,二人皆是就在了最后面,似乎是不约而同的结果。 “哈哈哈……”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两人对视了良久,两人仿佛心领神会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若真是让这小子继续折腾下去,在未来,我北渊国应该还有一线生机。”一番仰头大笑过后,皇甫玉林神色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 “皇甫大人,你输给了震渊王一辈子了。这一次也不例外了,王爷临死之前救下的这个人,当真是我北渊国的一盏明灯哪!”杨承文有些打趣的意味,对着皇甫玉林挑了挑眼眉。 “想不到哪!我想就连西门老鬼怕是也猜不到有今日的这般结果。”皇甫玉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一般……” 说着说着,皇甫玉林和杨承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沉渊墓地的方向,陷入了沉静。 第两百八十一章 留司察看? 不过五日时间,快马传令兵就带着许沐川的命令,犹如暴风骤雨般降临到了南城。 “杀!” 命令一下,整个南城都弥漫着一股萧条的气息,轰隆隆的响雷不停的在白云间翻滚着。 牵涉人口贩卖的十城官员和乡绅,足足有上百人,一一被聚拢在一处地方。 各种叫骂声夹杂着哀嚎之意响彻在南城的四面八方,时不时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哭泣。无数的百姓掩面而视,仿佛很害怕这即将挥洒的鲜血溅在了自己的眼底。 手起刀落,随着刽子手的一刀刀砍下,一颗接着一颗的人头犹如石头落地般发出清脆摄人的声音。 血,染红了地面的黄沙。 哀嚎,充斥在整方天地之间。 那白云似乎因为上百人溅起的血液而红透了,整个南城的温度在一瞬间下降了几度。 望着那一颗一颗狰狞面孔的人头,无数百姓掩面干呕,不敢再直视一眼了。 无数百姓都还在疑惑,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什么被斩首示众? 官官相护这几个字,已经深入人心了,为什么钦差大臣要怒斩一百多人?难道钦差大臣和这一百多人有仇吗? 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刚刚还在嘶吼怒骂的官员乡绅都化作了无头尸体。 遍地鲜血,让无数百姓逃离开了,不想在这里逗留片刻。 ………… 时间匆匆而过,又过去了五天。 许沐川将文政司三十余人和十城官员因何被斩的原因公诸于众了,此事一出,举国震动! 听到这等消息,北渊国各个地方、各个角落的百姓都呆滞了许久许久。因为在百姓的眼里,贪官有,但是好官也有。 可是,哪曾想到这么多年各地人口失踪的罪魁祸首就是百姓们视为父母的官员,这怎能不让天下百姓寒心?怎能不让天下百姓感到悲凉? “这日子,咱们还怎么过啊!”每城每镇都有百姓跪在地上,仰头哭泣的哀嚎不断,抬头问着苍天,恳求着:“老天爷哪!俺家娃子是死是活呀!” 原本许沐川跟北渊大帝君羽易商量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的始末公布于众,君羽易自然是不同意公布,毕竟愚民才好控制。 可是,许沐川说的一句话让君羽易哑口无言:“北渊国如今岌岌可危,要想浴火重生,只有先掀起百姓的斗志和愤怒,转而重新制定利民之策,让百姓同归一心,我北渊国才能成为凤凰高飞。” 君羽易面对着许沐川坚定的眸子,沉吟了许久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朕准了,朕希望你能够做到如同你所说的那样。” 于是,得到圣命准许,许沐川便将人口贩卖案件的来龙去脉一一张贴在北渊国的各个角落。北渊国的无数百姓都知晓了为什么这些年来失踪人口越来越多的原因。 愤怒、悲哀、凄凉、无助……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每一个北渊国的百姓心底里面升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朝廷势大,官府威望深,如今各个地方怕是有人揭竿而起了。不过,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是偷偷的聚集起来了一些对北渊国失望透顶的百姓,想要在这乱世来临之际分一杯羹。 “陛下隆恩浩荡,特命宰辅皇甫玉林大人为主,同内阁一起监察各方官员行为准事,各方冤情皆可翻案。” “陛下口谕:各地乡镇赋税减免一半,有效三年。” “陛下口谕:朕愧对天下子民,让百姓受苦受累,遭到不公之事。朕心切心痛,朕有愧于百姓的爱戴,特令钦差大臣许沐川继续游走各处,争取扫除毒瘤,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之所。” “陛下口谕:各城各镇的地方官员要配合内阁行事,将受害的百姓送回家中。若谁敢敷衍了事,那么朕便摘了他的项上人头。” 又过了几天,君羽易深知这个时候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不然会出现很多麻烦事情的。 于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圣旨和口谕席卷整个北渊国。无数处在悲鸣心绪的老百姓,仿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仿佛在黑夜中望见了远处有曙光闪烁。 这一次,君羽易好像也是动怒了。安排了年迈已老的皇甫玉林坐镇内阁司,一一清扫关于人口贩卖案件的事情。 “陛下开恩了,俺家娃子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了。”各城各镇的百姓都留下了希冀的眼泪。 “赋税减免过半,今年秋收,咱家能够多积点儿粮食了,咱可以过一个好日子了。”君羽易的圣命一出,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兴高采烈的仰头哭泣着。 原本对北渊国彻底失去了希望的很多百姓,一时间都感觉这世界还有希望,感觉身处在皇宫内的北渊大帝是被蒙蔽了。 “陛下肯定是被那些昏官给迷惑了,才不知道咱们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如今有钦差大人辅佐着陛下,咱们还怕什么,咱们一定会有一个好日子过得。”很多的百姓都在期盼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按照着许沐川和君羽易所设想的进行着。 一封又一封的奏折从各个城池传到京城,君羽易通过奏折能够知晓各个地方百姓的态度。对此,君羽易不由得对许沐川又高看了一分。 君羽易自认为以前很了解百姓民众,如今看来,当真是没有许沐川想的透彻。 “陛下,您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太久太久了,已经忘记了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一间茅草屋,两顿粥饭,平平安安,百姓就已经知足了,不在奢求其它。”许沐川身处在御书房内,面带微笑的直面着君羽易,说道。 “是嘛!也许是朕真的忘记了吧!”君羽易微微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角:“那你说,朕接下来又当如何呢?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文政司还剩余二十余人,虽然这二十多人没有牵扯到人口贩卖案件中,但是他们历年来养尊处优,早就没有了当初为北渊国一心尽责的想法和动力了。”许沐川沉了沉声,紧接着说道:“因此,臣以为重建文政司。至于那二十多人,则是让他们先留下来,毕竟他们的经验和阅历还是很高的。不过,不能够太给那二十多人的面子了,应该让他们官品降两阶,留在司内察看。” “你小子的鬼点子还蛮多的。”君羽易听完后,眯了眯双眼,摇头轻笑的说道:“好,朕就依你所言。” 第两百八十二章 蜀国乐然! 留司察看? 君羽易有点儿笑骂的意味看着许沐川,文政司剩下的二十多人全部阶品下降两个等级,并且还让他们留在司内,就是为了让这些人配合之后重新入司的官员,让新官员更好熟悉文政司。 最重要的是,品阶下降了两阶,怎么能够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安心呢? 他们自然是想要努力处事,费心为国办事,以求得功劳,在回曾经地位。 “好了,既然如此,朕就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了,朕只看结果。”而后,君羽易摆了摆手,按压了下额头:“朕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许沐川瞟了一眼君羽易眉梢间泛起花白的发丝,深深的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全权负责,那么便意味着重整文政司的事情也都落在了许沐川的手里。这对于许沐川来说,任务又加重了许多,不过其中的好处也很明显。 文政司若是许沐川全权重整的话,当然可以将君落殇的人安排进去,并且整个文政司新晋的官员都会对许沐川感恩戴德的。 未来的事情很多都说不定,文政司可以说在未来能够助君落殇一臂之力。因此,许沐川当然不会拒绝这件事情的。 离开御书房后,许沐川这一次直接回到了君落殇的王府内。 许沐川和君落殇的关系,想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如今许沐川脱离了风险,当然没有必要在和君落殇保持距离了。 风安锦,经过这么久的沉淀,他那稚嫩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凌厉之色。尤其是风安锦穿着一身灰色的紧身服饰,不像是一个将近十岁的孩子,倒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大人了。 “老师,您回来了。”风安锦抬头望着许沐川,眼眸中的思念和崇敬之意完全展露出来了。 “小风,这么久不见了,身子骨结实了不少,很好。”回到京城半个多月了,许沐川都没有踏足王府半步,如今才有时间和机会回来看看,才能够摸着风安锦的脑袋,亲昵的说着话。 说起风安锦,在一旁矗立着的君落殇不由得也露出了一分欣慰和不忍之色:“老师,自从你离开之后,小风便到军中历练去了,一直和风骑军的将士训练。” “哦?”许沐川有些惊疑的轻声呼了一声,然后心中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轻柔的摸着风安锦的额头:“小风,现在才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儿,别累着了。” “老师,小风不累,落殇师兄和军中的哥哥们对小风都很好。”风安锦憨笑的咧了咧嘴角,那脸颊上的两边微微泛起了两个小酒窝,极为的可爱。 “嗯。”对此,许沐川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够将自己的宠溺化成了一道目光。 随后,许沐川示意了一下君落殇。 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便走近了一间幽静的房间内,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则是站在门口,守候着。 “老师,今日入宫,有什么事情吗?”君落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没有半点儿转弯。 许沐川波动了下垂落下来的发丝,点头说道:“陛下让我重整文政司,你挑选几个忠心心腹,我安排进去,执掌文政司重要的位置。” “什么?父皇让老师重整文政司?难道父皇就不过问吗?”君落殇愣了愣,显然是被这则消息给震惊到了。 “嗯,陛下确实是这么说的。”许沐川立即回应道。 “可是,父皇应该很清楚我和老师的关系,这不摆明着是将文政司推到我的手心里吗?这?”君落殇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反而是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 “落殇,我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放心,陛下的心思我懂。事到如今,文政司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了,陛下是想将文政司拿出来当做是一个棋子,让你和其他两位争一争,陛下这是想要看看你们各自的本事和手段了。” 许沐川好像并不将此事放在心里,面带微笑的说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文政司还失去了主动权,那么才真的会让他失望透顶,这对未来可是很不利得。所以……所以,这文政司,咱们必须要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老师说的是,父皇这是想要试探一下我的深浅,同时也在试试我头上两位哥哥的水份。”君落殇一说到“哥哥”两字,忍不住的咬了咬牙齿。 “因此,咱们现在就要着手关于文政司的事情了。”许沐川拍着君落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落殇,我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一切的事情可是要靠你自己的手段,我只能够为你安排前面的路,以后的文政司到底是谁掌控大局,就要看你们各自的了。” “老师放心,落殇定然不会让老师失望的。”君落殇紧了紧拳头,意气风发的说道。 君落殇心里想着,若是在领先掌控局势的前提下,他还输给了头上的那两位,那么他真的就可以抹脖子了。 而后,君落殇便从自己麾下的文官中,挑选出了五个极度忠心的心腹,开始部署在文政司的局势了……… 九州大地 北渊国,离国,蜀国,三足鼎立。 许沐川一连斩了文政司等一百多人,举天下震动。一时间,整个九州大地谁人不知北渊钦差,谁人不晓北渊许沐川。 离国大帝更是暗暗的猜测着:“这个钦差大臣,到底是要干什么?” 许沐川的这番狠辣手段一出,不仅仅是在离国掀起了风云,就连蜀国的皇庭都颤了三颤。 蜀国的早朝议论北渊钦差都有两日多了,无一不是在推测这许沐川为什么行这般事情的缘由,无一不是在谈论着许沐川的来历,无一不是在打探着许沐川的深浅。 “乐爱卿,你以为此人怎样呢?”蜀国大帝将目光放在了文官首列候着的一个年轻人,口气比较和蔼的询问道。 “陛下,此人,不可小觑。”被蜀国大帝称呼为乐爱卿的年轻官员,眯着双眼良久后,开口说道。 随着此人的开口,整个蜀国朝堂都安静了片刻,就连蜀国大帝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了凝重之色。 “马上派人查清北渊钦差的来历,记住,是关于此人的一切消息。”蜀国大帝沉吟了片刻,厉声说道。 乐爱卿,他的身影曾经在玉箫关之战出现过,被当时统领蜀国大军的将领尊称为乐军师。最主要的是,玉箫关之战的始末,都是由于这个叫做乐然的蜀国官员,一手挑起的……… 第两百八十三章 离开京城,北渊公主 春季悄无声息的从指尖流转过去,夏至来临。 高挂在苍穹的太阳愈发的毒烈了,很多人都褪下了厚厚的衣衫,换成了清爽的薄衣。 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许沐川身上的伤势差不多也都好了。 关于文政司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了,许沐川从京官中挑选了一些政绩良好的官员入驻文政司,其中自然还安插了君落殇的心腹之臣。 至于十座城池空出来的官员之位,都是由内阁司和宰辅皇甫玉林去安排,这些琐事就不是许沐川想去管的了。 去年的文武会考由北渊大帝君羽易亲自执掌的,涌现了许许多多的才子书生,这些人都是很好的苗子,很多的官员都会从中调用任职,也算是让一众高中的才子欣喜若狂了。 现如今,最繁琐的就是如何去安抚北渊国的乡绅家族了,毕竟许沐川一连解决了十城的很多乡绅,让其他人心生惶恐,对朝廷极为的不满。 不过,即便各地的乡绅家族在怎么不满,也都不敢大肆的和朝廷作对。因为朝廷的力量实在是强大,各方家族就算联合在一起也只能够微微施压一下,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为了安抚北渊国的各大乡绅地主家族,朝廷还一一颁发了命令和慰问下去,让他们不用感到惶恐不安,因为那些被处置的乡绅都是犯了大错才有此下场的。 朝廷保证,只要各大家族稍微安分守己一些,朝廷是不会去越过这条线的,也希望各方势力不要挑衅朝廷的威望。 如此过后,各大家族才微微的平息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各自做事的手段收敛了许多。 京城 城门口 许沐川乘坐在一匹战马之上,英姿飒爽的模样在风中飘逸不凡,引得京城内很多未出阁的姑娘眺首相望。 “老师,您一路保重身体,落殇会将京城的一切打理妥当,静等老师回来主持大局。”君落殇站在城门口,身上穿着的黑色外套绒毛大衣在清风中微微浮动着,双眼有神的直视着许沐川,躬身说道。 在君落殇旁边站立着的自然就是风安锦,现在的风安锦身体愈发健实了,只是比君落殇矮了一个头,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长成大人样儿了。 “老师,小风等你回来。”风安锦不知道说什么,只将心底所有的心绪化作了一道目光望去。 钦差出行,朝廷自然是派大军相送。 御林军三千精兵齐齐站在在城门外,那浩荡人心的场面波澜壮阔,无数百姓都震惊的在远处眺望。 护送出行的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千岳和冉宏。 “许大人,陛下口谕:望大人能够早日归京,完成朕之所托,待卿使命所成,朕定然大摆筵席,为卿庆功。”门口处,一个年轻太监恭恭敬敬的对着许沐川会心一笑。 “陛下之恩,臣没齿难忘,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许沐川转眼看向了小太监,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年轻太监很献媚的给了许沐川一个微笑,然后就目送着许沐川扯着马缰,踏着战马行进而去。 大军相送五里,气势如虹的划破了整方天际。城楼之上的将士目送着这一幕,心有澎湃无法言述。 隆隆隆…… 陡然间,随着许沐川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城楼之上响起了阵阵擂鼓之声,仿佛是在为许沐川送行的离别凯歌。 如此阵仗,当今北渊国除了钦差之臣,又有谁有此资格呢? 文武百官各处府邸内,听到这隐隐约约从城门传来的擂鼓之声,心情复杂的不由得的松了一口气。许沐川这个钦差大臣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百官的头上,让百官难以喘气。 解决了文政司,许沐川待在京城的每一天都让百官感到心惊胆战,生怕有哪一件事情做得不好就引起了许沐川的注意。 如今,北渊大帝君羽易圣旨一下,安排许沐川再行钦差之责游历天下。这无疑是让百官得以平定心绪,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从一个不受待见的黄毛钦差,真正变成了北渊国权倾山河的一品大臣。虽然许沐川的身份没有任何转变,但是他的威望和手段以及权势让天下人都认可了。 仁宝镇,一怒灭三族,斩杀乡绅家族人口高达几百人数。 回京城,在金銮大殿外,硬扛责鞭五十而不叫喊。 人口贩卖案件,血洗十城知府知州和乡绅,重整文政司。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向全天下的百姓和权势说明了一点:他许沐川是一品钦差,他许沐川的威严不容抗拒,他许沐川的手段狠辣果断。 各方权势现在只要一想起钦差许沐川,就会冷汗直流的有些发抖。 而无数百姓则是喜悦高兴的仰头哭泣,因为北渊百姓都知道就是因为钦差大臣,他们的赋税才能够减免,那些贪官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终于离开了,这一个月以来,我等连个安稳的觉都睡不了,每日惶惶恐恐度日。”终于等待许沐川离开了,京城内许多的官员都暗自的庆幸了一番。 只要一想到文政司三十余人哀嚎惨死在斩杀台的场面,很多官员都诚惶诚恐的从噩梦中惊醒了,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城门口 许沐川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 此刻,正当众人要转身回城时,从城门内冲出来了一匹红缨色的战马。 “吁……”红缨色战马之上,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脸若凝脂,身形苗条,一袭长发披于背心,并用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她穿着一袭白衣的紧身长裙,在日光的照射下映得粲然生光。 “见过公主。”站在城门口的众人见到红缨战马上的貌美女子,立刻躬身齐声的喊道。 “起来吧!”女子笑吟吟的随意说了句,然后就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了君落殇的旁边:“皇兄。” “你怎么来了?”君落殇面上泛起不悦,不过眼眸中的宠溺之色却越大的浓厚了。 “嘻嘻嘻,皇兄,我好像是来晚了,都没有看到那个钦差大臣长什么样儿。”女子撒娇的拉扯着君落殇的手臂轻摆着,嘟囔着红唇的模样让在场许多人都感到心神荡漾。 “你真的是来看老师的?我想这只是一个借口吧!你说呢?清儿。”君落殇意味深长的撇嘴笑了笑。 君楚清,北渊国的四公主,也是唯一一个公主。 “皇兄,不理你了。”君楚清仿佛被君落殇戳到了心处,面红耳赤的瞪了君落殇一眼。 而后,君楚清便将一双美眸望向了许沐川等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第两百八十四章 青幽山,告别! 大军所过之处,贼寇隐匿深山不敢露面;浩荡威势卷天,惹得飞禽走兽惶恐逃窜。 三千御林军精兵相送五里,便由千岳带兵回京了。 真正跟在许沐川身边的则是冉宏领着的五百精兵,还有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 经过这一次的灵魂洗涤,五百精兵对许沐川愈发的敬重了,不敢小觑分毫。毕竟,敢在朝堂直面君皇,敢与百官争锋相对,敢拿文政司当成磨刀石,问此,谁能做到? 一个一个的将士挺直了胸膛,不愿在这山川官道上堕了钦差行进的赫赫威风。 许沐川等人行走在直往南城的官道上,因为在南城,许沐川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日月更迭,时光匆匆。 没有多久,许沐川便带领着众人看到了南城的城池。 看着南城的高大城门,许沐川用力的扯着缰绳,让战马悉悉索索的停了下来。 只是微微的停顿了片刻,许沐川又紧紧的夹了下战马的肚子,战马便又迈开蹄子的往着城楼前去。 浩浩荡荡且不作掩饰的众人踏进了城门,整个南城都掀起了一股热潮,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南城的角落滋滋升起。 如今的南城知府就是之前的知州吴江,吴江是整个南城中唯一没有受到责罚的官员。 “下官拜见大人。” 吴江从城门口知晓了许沐川回来的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府邸内赶到应苑酒楼处,站在门口大声的拜见道。 “吴大人不必多礼,进来吧!”许沐川的声音很快就从应苑酒楼内传了出来。 吴江吞咽了一口唾沫,沉了沉气的迈了进去。在吴江看来,许沐川就是一头猛虎,一头能够咬掉文政司这颗参天大树的老虎。现在,吴江可不会用年龄来衡量许沐川的手段和本事。 “大人,如今南城的一切事宜都走入正规了。”吴江进门后,看着许沐川有些深沉的面色,微微有些紧张的拱手说道。 “那就好,现在既然吴大人执掌南城的知府之位,那么就别在同之前的知府一般行事了。”许沐川已经打算要离开南城了,所以他感觉有必要在好好敲打一下吴江。 吴江立即屏住了呼吸,眼眸急剧收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低下了几分,连忙开口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嗯。”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摆手说道:“若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是,下官先行告退了。”吴江知道许沐川想要独自待会儿,心领神会的鞠躬说道。 然后,整个应苑酒楼的大厅内只有寥寥几人,极为安静。 许沐川环顾一眼,看着居住了有些日子的应苑酒楼,不免心生波澜。虽然应苑酒楼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许沐川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闻大哥,青……卫姑娘安葬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许沐川现在才能在心里腾地出一些空间去想其它的事情。 “公子,卫姑娘葬在这附近的青幽山。”闻若非刚才好像看到了许沐川眼光中闪过的一道黯淡颜色,心情有些复杂。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 许沐川俯瞰足下,望着白云弥漫在天际,观着群峰争涌冒头,心中掀起了澎湃波涛。然后,许沐川默然不语的将目光凝聚到了前方插着一块墓碑的小土丘。 青幽山,幽静寂寥。 这里常年都没有什么人踏足,又因为绿野匆匆,所以才得名青幽。 许沐川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朝着前方走去。而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则是心照不宣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扰。 墓碑:卫青雁 一块较大的墓碑上只有寥寥三字,显得格外的冷清。 许沐川慢慢的伏下身子,蹲在墓前,右手慢慢的抬起触碰在了墓碑上。静静的,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的三个字,许沐川感觉自己的右手都不听使唤的在轻轻颤抖着。 蹲在墓前很久很久,许沐川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后,许沐川伸出左手,从胸口处的衣囊中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木盒子。 许沐川脸上似乎有些涟漪泛起,眼眸中仿佛湾过了一道水雾,不过很快就被许沐川给掩藏了下去。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断成两半的白玉发簪。发簪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内,像是一个睡美人般的平躺着。 低头看了一会儿盒内的发簪,许沐川轻轻的合上了。然后,许沐川就在墓碑前用双手挖出了一个浅坑,将木盒子连同在内的白玉发簪给埋葬下去了。 一把沉泥,一把碎石,将浅坑掩盖好了。 直起身子,许沐川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和留恋之色:“我该启程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在回到这里。” 停顿了片刻,许沐川看着墓碑上的“卫青雁”三字,又轻轻说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在过来给你打理一下尘土野草的。” “我走了,再见。”许沐川快速的合了合眼眸,好像在将眼眶中的泪雾给蒸发掉。 背影朦胧,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这清幽丛山中。许沐川没有在停留片刻,转身便朝着下山的路,步步而去。 忽然,一股清幽飒爽的微风在山间飘扬而起,树叶沙沙的声音仿佛是有规律的音律一般,在吟诵着。 一片落叶顺着清风落下,落在了墓碑上。 随后,又是一股微风而起,落叶缓缓地从墓碑上飘起,飘向了许沐川离开时的方向。 再见! 也许,沉睡在青幽山的她,在向着即将要启程离去的许沐川告别。 也许,她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许沐川的背影,轻啮着红唇目送着。 也许,她已经化作了一片落叶,随着清风的拂过,落在了许沐川的肩膀上。 山间,好像起了一阵阵音律,隐隐约约有一抹粉红色的倩影在翩翩起舞。河流,鲤鱼在跳跃,溅起了阵阵涟漪……… 第两百八十五章 别离! 有人说:在这浮尘乱世,武力才能够有一番大作为,才能够保全自己的生活和家人。 如今,北渊国的很多百姓都认为:相信一个人,相信一个对的人,便就不用那么的辛苦和疲惫了,日子也可以慢慢的变得好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宰相皇甫玉林和内阁司的一众大臣,不劳辛苦的在处理着人口贩卖案件的后续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和人口贩卖案件有关的山匪贼寇,一一都被大军给铲除了。那些受到迫害的姑娘和青壮男子,都分批送回了各自的家中。 这段期间,整个北渊国的好些地方都被泪水浸湿了,期盼了多年的那种心绪犹如破堤的洪水一涌而出。 各个城池,各个乡镇,都有从外地被送回来的姑娘和男子。多少家庭本以为自家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在那些年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如今,老人们望着当年一去失踪的孩子们,眼眶中的水雾不断的在翻滚着:“娃子……娃子呀!” “青天大老爷开恩了啊!开恩了啊!” 见到自家的亲人回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老百姓当场跪在地面,仰天哭泣的大喊着。 整个北渊国似乎都弥漫在一股浓浓的喜悦之中,百姓好像完全忘却了之前因为文政司的主谋人口贩卖而带来的痛处。 不管乱世也好,盛世也罢,总是会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乡绅家族无疑是最为头疼的,因为北渊大帝君羽易颁布的赋税减免一半,那可是要了这些地主家族的老命了。 赋税减免一半,不仅仅是朝廷少从百姓那里获取一半,地主家族也得减免一半。一亩田的话,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一千亩、一万亩,这让那些地主家族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答应下来了? 这还不是让一众乡绅地主家族头疼的,最为头疼的就是要执行这个命令要三年。整整三年的减免一半赋税,那积累起来的财富可谓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都是钱哪!都是地位的象征哪!北渊国的乡绅地主家族这么多,怎么可能就这么妥协了? 于是,乡绅地主家族的高层,便偷偷的聚集到了一座城池内,开始商谈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在一座极为豪华的府邸内,二三十个穿得华丽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内。这二三十人都是各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人物,他们可以说是代表了各自所在城池的乡绅而来的。 如果此刻在这里坐着的二三十人瞬间消失了的话,那么整个北渊国都会颤上几下,要是处理的不妥当,恐怕还会引起基层暴动。 “咱们一定不能够就这么妥协了,一定要向朝廷反抗,不然到最后,咱们这些人什么也得不到。”厅内,一个穿着褐色锦衣的男子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厉声说道。 “嗤!”还未过一秒钟,一道嗤笑声就传来了。所有人放眼一望,便看到了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敢问众位,咱们怎么跟朝廷作对?别忘了,不久前就是因为十城的乡绅牵扯人口贩卖案件,直接被斩杀了,毫不留情哪!” “确实如此,跟朝廷正面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听到这个站起来的中年男子说的话,场中十余人都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难道咱们就该这样任由朝廷摆布吗?我可做不到。”紧接着,又一道反抗声传在了厅内四处。 穿着深红色的中年男子,又反驳道:“那你就是想死咯!和朝廷作对,你启家偌大的产业恐怕就要没了。” “你!” “好了,都安静点儿,咱们是来商讨的,不是来争吵的。”突然,坐在厅内主位的一个花甲老人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人一开口,穿着深红色的中年男子也不在多言,坐回了原处。 “刚才徐老板说的不错,咱们肯定不能够同朝廷作对,不然吃亏的定然是咱们。更何况,前些日子出了那些事情,想必咱们北渊国的这位钦差大人,会将目光凝聚在咱们身上的。因此,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安分一些,切莫去得罪了这位钦差,不然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老人手中持着一根红褐色的虎型拐杖,威严肃穆的开口说道:“文政司这座庞然大物,都被这位钦差给玩弄于手掌之间,咱们之间的某些人,可要把眼睛给我放干净点儿,千万不要去找死,明白吗?” “知道了,孙老。”二十多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另外,今年咱们就按照朝廷颁布的命令,赋税减免一半吧!明年到底如何,还得看看这局势怎么样。”被众人称呼为孙老的这个老人,用虎型拐杖敲了敲地板,沉声说道。 “行,就按照孙老说的,这样稳妥一点儿。”穿着深红色的中年男子,十分同意的点头。 在场二三十余人,没有一个人开口反驳。对于他们来说,孙老说的话做的事,只要不是影响家族根基的话,都不会去抵触的。 …………………… 南城 许沐川在南城休憩了几天后,处理妥当了一切繁琐的事情后,已经打算要启程离开这里了。 云长青候在许沐川的旁边,安安静静的为许沐川斟茶倒水。 “长青,南城一下子缺少了这么多的官员,你是想在南城任职呢?还是想随同我继续行进?”许沐川猜不透云长青的心思,只好通过问话来了解云长青想要做的决定。 “老师,我……”云长青有些迟疑的闪烁了下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许沐川轻轻的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轻笑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你能够找到,那是最好不过的,不用怕我生气之类的。” “老师,长青受教了。一直以来,得老师悉心照顾,长青谨记在心。”云长青十分郑重的朝着许沐川鞠了一躬,眼眶中好像泛起了抹水雾。 “别说这些话,这是你的福分,又何尝不是我的福分。”许沐川似乎也有些舍不得云长青,沉吟道:“既然这样,你就在南城任知州之位吧!好好做事。” “弟子定不负恩师期望。” 一年半载的相处,云长青和许沐川的关系亦师亦友,建立了浓厚的感情基础。此刻分别,确实让一向宠辱不惊的云长青都红着了眼眶。 第两百八十六章 深得民心 山间茅草屋,佳人相守望。 许沐川等人的身影在西门柔的眼底,渐行渐远,慢慢的失去了踪迹。 “姐姐,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筎丹始终站在西门柔的身侧,粉嫩白皙的脸颊上有些红晕泛起。 西门柔摇了摇头,口吐香兰:“不用了,他身边高手如云,不需要我们的保护。能够看着他安全离开这儿,就可以了。” “姐姐,说实话,一开始我们听到他动了文政司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的钦差之路到头了。哪曾想到,宛若巨山的文政司,都被他撬动了。”筎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砸吧望着许沐川离去的身影,红唇轻啮:“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我们当初好说歹说让他放弃探查,他不但不听,还硬生生回京,当真成功的重新整顿了一番文政司。” “他不是普通人。”西门柔眼底闪过了些许疑惑的神情,皓齿轻咬着红唇。 “姐姐,他真的是个怪人。”筎丹穿着一袭白色的薄纱长裙,长裙随着清风在山间飘舞着,清灵之色犹然卷在了四周。 “也许吧!” 望着远方,西门柔的美眸微微一沉,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描述的过往回忆中。 …………………… 离开了南城,许沐川便顺着官道,开始行进而去。 因为云长青心意得决定,所以他留在了南城任职知州。 原本一直黏着许沐川的悟命胖和尚,他突然也是在前几日向许沐川告别了。走时,悟命和尚收敛了他的嬉笑模样,极为认真的对许沐川说:“许施主,咱们的缘分快要尽了,不过还残留着些许。若是有缘,咱们还会在见的。” “大师,多谢大师这些日子的保护了,我感激不尽。”许沐川知道,一旦悟命和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就代表着悟命和尚的认真肃穆。 “许施主,小僧先走了,告辞。”于是,悟命和尚赤着双脚,在腰间挎着个酒葫芦,大步流星的朝着远方而去。 佛家讲缘,一个缘字道尽一切的虚妄和浮尘。 佛家论分,时候到了便是到了,时候不到,强求也无用。 悟命和尚推算到自己和许沐川的缘分差不多到时候了,因此,悟命和尚便十分洒脱的离开了这儿,不知前往何去了。 也许,又有其他人与悟命和尚牵扯到了缘;也许,悟命和尚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到了。 少了悟命和尚这个话唠子,一路上,许沐川等人在行进的时候显得极为的冷清,没有什么欢声笑语。 匆匆时光如流水而逝,不停留片刻。 每当许沐川驻足在乡镇时,往年的冤案能翻就翻,治民之策能管就管。 各方县令闻言钦差到来,皆是出镇三里相迎,鞭炮齐鸣的来迎接许沐川而来。 清官不惧,自当迎接许沐川;可贪官惊慌,他们要么直接带着家眷银钱逃离而去,要么就抱有侥幸的心里来欺瞒许沐川。 每时每刻,从北渊国的角落里都会传来钦差大臣除掉某某贪赃枉法的县官消息。 夏至已去,秋天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人间。 许沐川领着众人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村子,不知道镇压了多少枉法的县官。 在无数百姓眼里,钦差大人就是高挂在苍穹之上的青天,就是那温暖人心的日光,就是那清新怡人的娇爽秋风。 一时间,许沐川的事迹和名字享誉整个北渊国。百姓可以不知道自家县官是谁,但是绝对不能够不知道钦差大臣是谁。 如今的北渊国,就连一些五六岁的小孩都随口说出青天钦差的字词。各方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尽是关于钦差许沐川的事情。 “你们知道了没,小溪镇的县令被钦差大人给抓到欺压百姓的证据后,竟然想要派人刺杀钦差大人。”在北渊国的某个简陋茶铺内,一些大汉精气神昂扬的在大声谈论着。 “这事哪能不知道呀!我还听说,小溪镇县令勾结二十来个不要命的山匪去截杀钦差大人,都被钦差大人身边的护卫杀的片甲不留。”另一个汉子大口喝了杯茶水,张牙舞爪的说着。 茶铺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说话的大汉身上,似乎很想听到这些消息一样。 “后来呢?”某道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问着。 “后来?我跟你们说,还未等钦差大人出手,那小溪镇县令就直接被当地的百姓一拥而上给抓住了。那场面,想想都激动不已。”大汉顿了顿声音,大大咧咧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道。 “抓得好,这县令竟然连钦差大人都敢暗杀,死了活该。”茶铺周围很快就聚集了几十个百姓,每个百姓都是面带愤恨的神情,那仇视的眼光好像要将大汉口中所说的县令给撕扯成两半。 “对,死了都活该。”几十个百姓,异口同声的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钦差大人都还没来过俺们镇里的,不过你们不觉得俺们镇的县官现在对俺们都很好嘛!前面水洼坑的木桥断了,第二天,俺们县官就带着一队衙役去修补了。要是以前哪!俺们县官怎么可能会管俺们的这些屁事儿。”围拥在茶铺的几十人中,有个憨厚的魁梧大汉赤裸着肩膀,大肆笑着的说道。 “那是,咱们县官可是怕钦差大人哪天突然来了,要是让钦差大人知道了对俺们百姓不好,他乌纱帽掉了都是小事,脑袋没了就大发了。” “哈哈哈……”听到这句话大实话,在场所有人对视一眼后,都笑吟吟的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现如今,许沐川只要驻足一个地方,整个村镇的百姓都会放下一切杂活,出门三里来迎接。每每当许沐川要离开时,无数百姓都会依依不舍的留恋恭送。 对此,北渊国的许多官员都暗自惭愧着。得百姓如此爱戴,整个北渊国也许就只有钦差许沐川这一家吧! 北渊国的很多村镇城池,都充斥着一股欣欣向荣的模样。百姓对于北渊国的依赖更是加深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切仿佛都在按照着许沐川心中的走向在蔓延着。 第两百八十七章 再回安风镇 云城繁华似锦,莺莺燕燕随处可见。 青翠的柳枝在水面漂浮着,偶尔一阵清风吹来掀动了柳枝,柳枝则顺势在水面轻轻舞动一下,在水面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如今正是秋收时节,整个北渊国都忙碌了起来,无数百姓的身影在田间窜动着。虽然秋收很累,但是每一个百姓的脸颊上都泛着喜色。 这些粮食是未来一年的活计,百姓看着这些金光灿灿的粟子,心里怎能不喜。更何况,朝廷颁布命令说赋税减免一半,天下的百姓更是将喜悦刻在了脸颊上。 离开南城,许沐川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在很多很多的地方驻足停留过。自然,许沐川也摘掉了很多当地父母官的乌纱帽。 在很多官员和乡绅的眼里,许沐川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猛虎。可是,在天下百姓的眼里,许沐川却是一个为民除害、为民请命的好官。 “云城,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许沐川没有暴露身份,穿着一身便装便混入城内了。 而那些随同的五百御林军士卒也是化整为零的隐匿在云城中,只要许沐川一声令下,五百御林军将士便可在第一时间聚集。 “公子,还记得当初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吗?”闻若非凝视着许沐川的侧脸,轻声细语的说道。 “自然记得,不过当时我好像记得闻大哥和傅大哥还没在我旁边吧!”许沐川撇了撇嘴,笑着回应道。 “公子你忘了,当初你和殿下分离后。我和闻将军便偷偷的跟在公子身边,暗中保护着公子的安全。当时云霄武馆的比武招亲,其实我们两人都在场。”傅恒生不苟言笑的泯了泯嘴唇。 “哈哈哈……”许沐川愣了愣,然后轻轻摇着头咧嘴笑了笑。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在嘴角也是微微泛起了一抹笑意。 站在街头,望着云城的人来人往。许沐川感觉自己紧绷的一颗心,慢慢的有些松弛缓和了下来。 当上钦差以来,许沐川每一天都要注意饮食,防止被人暗算。那一颗绷紧了的心神,在此刻才有些缓和下来。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坐在钦差大臣这个位置已经有一年之久了。距离当年和北渊十三将风擎宇的约定,已经过半了。 “时间不等人哪!我没有什么时间去耗费了。”望着眼前国泰民安的模样,许沐川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紧迫感。 内忧外患,内忧已经渐渐的消除了,百姓的凝聚力已经比起一年前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个档次。可是外患,步步紧逼而来。 “公子,你有白头发了,还有好多根哪!”一股秋风而过,许沐川竖起的发冠被吹动了。闻若非立即上前为许沐川扶平发冠,然后动作微微一顿的开口说道。 一年的神情紧绷,一年不休不息的跋涉,一年费心心计的处理民生。头大哪能不白? “对了,闻大哥,傅大哥,随我去一个地方吧!”许沐川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下,然后目光凝聚到了一处方向。 “公子,去哪?”傅恒生身着一袭灰黑色长袍,下意识的问道。 “嗯……算是我的家吧!”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望着远方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深渊般。 家?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猛然对视了一眼,他们待在许沐川身边这么久了,从未听许沐川提到过“家”这个字。如今听闻,让两人着实一惊。 安风镇是一个距离云城比较近的镇子,这里虽然不是怎么繁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私塾、酒馆、茶楼、青楼、丝绸店…… 只要是百姓所需的东西,在安风镇的街道上都能够看到。 昔日,许沐川就是在安风镇开了一家私塾,与君落殇相遇在安风镇内,同云长青和风安锦在此结师徒之情。 还有雨青楼的三大花魁,雨风、雨花、雨雪。 当初云长青和雨花暗生情愫,不过因为当初的文武会考而不得结果。如今,谁也不知道云长青心中所想什么。 而雨雪则是和许沐川曾有过知己之谊。 “公子,这里好像是当初的小镇吧!殿下曾经就和公子在此结识的。”看着有些熟悉的建筑和街道,闻若非恍然大悟一般的发出两道精光。 “嗯,咱们走走,顺便买一些东西。” 许沐川看似面无表情的脸颊上有些微微的情绪在波动着,尤其是许沐川的一双深邃眼瞳,在散发着微妙的激动和思念之情。 要说安风镇最能被称为挥金如土的地方,莫过于这雨青楼了。雨青楼的雕阁雅楼装束是安风镇首屈一指的。 雨青楼的门口站着几个妖艳的美貌女子,花枝招展的模样让来来往往的许多年轻男子面红耳赤。 踏入大门,许沐川等三人淡然自若的朝着雨青楼的大厅走去。 “三位公子,有没有相熟的姑娘。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奴家介绍几个呢?”刚刚踏入大门,就有几个浓妆淡抹的女子往许沐川这里靠过来。 “不需要。”许沐川极为冷淡的瞥了一眼朝着自己身前靠来的女子。 “哼!”几个貌美女子脸上的娇媚瞬间一黑,娇声娇气的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大厅内,许沐川一行三人静静的站在中间,极为的显眼。一群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许沐川等人的身上,有些好奇。 许沐川静静的打量了雨青楼四周,心静如水的双手负背,和这空气中弥漫的娇欲完全不合。 “我们走吧!”许沐川沉了沉眼皮,轻声说道。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想不通许沐川的心思,不过两人都是识趣的没有多问,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嗯。” 看一眼,便够了。算是埋葬了当初的书生意气吧! 许沐川来此只是想看看过往,站在大厅内才突然发现,一切都已经变化了,这里也已经不在是当初的地方了。就在这儿,也无济于事。 于是,在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许沐川就要转身离开这里。 “沐……沐公子?” 就在许沐川转身之际,一道清脆的娇媚声从二楼的传来。 第两百八十八章 余音袅袅 “沐……沐公子?” 就在许沐川转身之际,一道清脆的娇媚声从二楼的传来。 听到这道呼喊,许沐川立刻顿了顿迈起的步子,转头顺声望去,然后脸上泛起一抹微笑:“雪姑娘,好久不见。” 雨雪,雨青楼的花魁之一,卖艺不卖身。她一抹白色花瓣长裙夹身,粉红色吊束在青丝上面缠绕着,双唇如火的勾魂媚人。 一年晃过,雨雪的貌美比起以往更胜一筹,岁月在她的年华上增添了一分娇媚之色。 “你真的是沐公子?”刚才雨雪静坐在二楼雅厅,俯瞰下去,很容易就看到了站在一楼大厅中央的许沐川。刚才所呼不过是下意识的轻唤,雨雪没曾想楼下的人当真是许沐川。 雨雪身体有些微颤的低头望着许沐川,美眸睁的很大:“沐公子,一年不见,雨雪在这里有礼了。” 许沐川抬头看着二楼的雨雪,轻轻一笑。 对于这一幕,大厅内的众人都惊愣了好一会儿。很多年轻公子看着面颊红晕的雨雪,心底痒痒的极为艳羡许沐川能够同雨雪相识。 二楼雅阁内,雨雪亲自为许沐川斟了一杯美酒:“沐公子,小女子还以为公子再也不会来了,没曾想今日竟能有幸再见公子。” 直到现在,雨雪都还不知道许沐川的名字,当初同雨雪相交为友时,许沐川只是草草的写了个沐字。而后,雨雪一直都以沐公子称呼许沐川。 “雪姑娘客气了。”许沐川微微泯了一口美酒,淡然一笑。 “沐公子,请问公子会在安风镇待多久呢?”雨雪和许沐川对坐相视,一双水莹莹的美眸中全部都是许沐川的身影。 “等会我就离开了,不会停留。”许沐川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是嘛。”雨雪的期盼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她微笑的面颊上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被遮掩下去了。 “雪姑娘,怎么不见其她两位姑娘?”许沐川仿佛感觉到了雨雪情绪的微妙变化,连忙转移了话题,轻笑着问道。 雨雪知道许沐川口中所指的谁,轻咬了下红唇后,说道:“公子,雨风姐姐在半年前被一位过往富商赎身了,现在不知去往何处了。雨花姐姐则是在隔壁的雅阁处,很少出面见人,好像是在等一个人。” 说完后,雨雪轻啮着双唇,秀眉微蹙的瞟了许沐川一眼,仿佛是想看看许沐川的反应是什么。 “嗯。”不过,许沐川平淡如水的态度让雨雪心里又是一沉。 随后,许沐川和雨雪简简单单的闲聊了几句话。 到最后,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场面微微有些尴尬。许沐川这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雪姑娘,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了。” “我……”雨雪张着红唇,看着许沐川轻咧着的微笑,一时间芳心窜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待雨雪开口,许沐川便打算转身离开,朝着雅阁的门口步步而去。 当许沐川的身影即将到达门口时,雨雪不知为何的大声呼喊了一声:“沐公子!” “嗯?”许沐川下意识的停顿下了步伐,转头问道:“雪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沐公子,你,可还会回来?”雨雪一双凝脂玉手放在柳腰上紧紧的攥着,贝齿露出的紧咬着粉唇,她胸口起伏的模样好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许沐川眼神一涣,很明显是听到雨雪的这句话而愣了愣:“我也不知道,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公子,小女子为你弹一曲吧!”突然,雨雪平复下胸口的跌延起伏,目光炯炯的凝视着许沐川。 许沐川迟疑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踏在前面的脚步,平淡的点头道:“好,有劳雪姑娘了。” 很快,雨青楼便响起了一曲琴音。 这曲琴音宛若溪水潺潺般在空气中弥漫着,浸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绪。原本还在和娇媚女子打趣玩闹的一些书生公子听到琴音后,都不由自主的收起了玩笑之意,静静的聆听着。 琴音涌流,搅动了在场许多人的心神,有些久居在雨青楼的公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这好像是雪姑娘的琴声,我记得上一次她弹曲的日子是半年前了吧!” 余音袅袅,许多的公子书生还流连忘返在琴音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站在阁楼,雨雪望着许沐川离开的背影,终究是滑下来两行清泪。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在奏曲了,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她这么些年已经暗中攒够了为自己赎身的钱了,她也不必在靠卖艺来谋生了。 原本她在半年前就可以赎身离开雨青楼,可是她发现天大地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她不知道赎身后去往何处,她不知道哪里才能够是自己的安身之地。 每当雨雪独处幽楼时,她都会从精美的盒子中拿出一幅书画摆放在桌上,静静的观赏。在书画之上的下方,一个简简单单的“沐”字格外的显眼。 “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又或许,没有下次了……”雨雪望着许沐川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眼眶中的水雾终于遮盖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离开雨青楼,许沐川的心神沉寂了些许。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许沐川的心绪发生了些微妙变化。 “走吧!”转头望了一眼传出各种娇媚声音的雨青楼,许沐川深深喘出一口气,对着闻若非两人说道。 在安风镇买了些东西,许沐川租了辆马车,朝着一个小乡村行进而去。 小乡村内,放眼望去,尽是百姓在田地中收取庄稼的身影。许沐川看着这一幕幕,心头微热的感觉很欣慰,因为许沐川从那些百姓的眼神中看到了幸福和满足。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许沐川踏着的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哥,马叔叔说要你去帮他收一下庄稼。”乡村内的一个院子里,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姑娘端着一盆水在洗着衣服,一袭青丝顺着她的耳旁垂落下来,巧灵的芳美感弥漫在她的四周。 “好勒!俺知道了,俺一会儿就去。”紧接着,从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道憨厚的声音。 此时,许沐川站在院子的门口,听着、看着。忽然,许沐川的眼中瞬间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 许沐川望着院子内低头洗衣服的姑娘,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小芸……” 第两百八十九章 再见李家兄妹 许沐川望着院子内低头洗衣服的姑娘,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小芸……” 一声小芸,好像用尽了许沐川全身的力气,他的嘴唇都有些发颤的在轻微抖动着。 女孩坐在一个小木凳子上低头清洗着衣服,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她下意识的猛然抬头一看,便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许沐川。 “川……川子哥。”女孩正是许沐川的旧识,换名李芸雨。她在看到许沐川的身影一瞬间,美眸一睁,清洗中的衣服松手脱落的掉入了盆中。 “小芸,我回来了。”许沐川看着眼前的佳人,心头一热。直视着李芸雨,温柔细语的说道。 当初许沐川走投无路时,正是李芸雨一家收留了他,给许沐川衣服穿,给许沐川食物吃。这种恩情,许沐川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由于一年前的事发突然,许沐川并没有再回到这个小村庄内,更没有同李芸雨兄妹打个招呼,这一直都是许沐川心底的一个结。 “哥,你快出来,川子哥回来了。”李芸雨盯着许沐川看了许久,然后眼泪蓬松的止不住掉落了下来,转头对着屋内大喊。 “什么?”随着屋内传出一道惊呼声,一个憨厚的大汉便火急火燎的从小木屋内冲了出来:“妹子,你刚刚说谁回来……” 大汉还没说完话,便被站在门口的许沐川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李二明就是一年前将许沐川从山崖下救回来的憨厚汉子,他此刻眼眸如盆的睁得老大了,惊呼一声:“川子兄弟,真的是你!” “李大哥。”许沐川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儿,一向宠辱不惊的他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着这一幕,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很识趣的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不过在两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公子一向冷峻,没想到竟然会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眼泪浸湿了整座房屋,李芸雨的粉嫩脸颊上不停的滑落下来泪珠,就连憨厚老实的李二明也落了两颗豆大的眼泪。 在李二明兄妹的眼里,许沐川就是自家的亲人。亲人远行而不知所踪一年,如今回来,哪能忍得住不流泪呢? 李二明愣了愣后,就冲上去和许沐川一个熊抱,拉扯着许沐川就往屋里带。看着李二明的这番动作,李芸雨梨花带雨的笑骂道:“哥,你这样会把川子哥弄疼了的。”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检查了周围的安全,确保许沐川会没有半点儿危险后,便站在屋外的门口,静静的等候着。 坐在屋内,面对这两双亮莹莹的目光,许沐川心里有些愧疚,开口说道:“李大哥,小芸,对不起。一年前事出有因,我没有机会和你们说一声就离开了。” “川子哥,回来就好了。”李芸雨抹了抹粉颊上滑落下的泪珠,面带温润如玉的笑容。 “川子兄弟,去年你一直没有回来。俺还特地跑到镇上找你的私塾,发现你的私塾竟然被烧成了木炭,俺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幸呢。”李二明憨厚的摸着头,咧嘴笑道:“当时妹子一听,都伤心了好几个月。” “哥!”李芸雨不由得白了李二明一眼,然后嘟囔着粉嫩红唇:“哥,你还不是一样,上山采药都没有精神了。” “怨我,都怨我,是我想得不周到。”许沐川看着李二明兄妹此刻的笑容,心里揪成了一团线,只能够抱怨着自己说着。 “呵呵……没事就好了,俺等会去村头抓条鱼,给川子兄弟补补身子。”李二明憨笑不已得眯着双眼,他脸庞漆黑的模样让人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温和气息扑面而来。 许沐川瞟了一眼李二明身上穿着缝缝补补许多个补丁的衣服,然后看着李芸雨身上颜色已经黯淡无光的红色长衫,浓浓的酸楚之意直涌心间而去。 李家兄妹的日子不好过,全凭李二明一个人上山采药换些散钱来度日。如今见到许沐川回来了,竟然想要去村头买条鱼回来,这让许沐川心里更是一沉。 许沐川知道,李家兄妹都是憨厚老实的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做作。 “李大哥,小芸,你们等会儿。”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二明和李芸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跟着许沐川走出了木屋,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许沐川走向门口的身影。 许沐川走至闻若非两人的身前,从闻若非的手里接过了两大袋东西。 看着许沐川手里拿着的两大袋东西,李家兄妹怎么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二明憨厚的面颊上作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川子兄弟,你这是为何?俺可不收你的东西。” “李大哥,我们是不是兄弟?”许沐川知道李二明虽然穷,但是从来不接受任何的施舍。李二明的脾性,许沐川早就知道了。因此,为了能让李二明心里过得去,许沐川故意反问道。 被许沐川这般问话,李二明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了下,然后郑重的点头回应道:“是,俺们当然是兄弟了。” “那我们是不是自家人?”许沐川嘴角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细腻的瞟了一眼李芸雨。 “当然是啊!俺和妹子都将川子兄弟当成家里人。”李二明又是点了点头的说道。 李芸雨聪明伶俐,知道这是许沐川的小心思,于是她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看着李二明憨厚的表情,用手捂着红唇轻笑着。 “那不就成了,李大哥,你既然把我当成家人,那家人拿着东西回来又有什么关系?”许沐川说完后,拧着两大袋东西就往屋内走去,独留下李二明憨厚老实的在原地发愣。 李二明愣了小半天儿,然后咧着嘴吧自言自语道:“川子兄弟说的好像没错……” “哥,进来啦!”李芸雨忍不住白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李二明,笑如翠鸣的呼唤着。 今日,极为的温馨,许沐川已经一年多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年的费心费力,一年的面对截杀暗袭,许沐川心底都已经麻痹了。 此时此刻,许沐川才放开了心底捆绑的枷锁,开怀大笑的声音时不时的从屋内传遍天际。 第两百九十章 只为今朝九州权 一顿香艳的晚餐结束,木桌上仅剩下残余剩渣了。 李二明兄妹感觉这顿饭是一年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了,因为不仅有美食美酒,还有许沐川的陪同。 酒过三巡,许沐川看着李二明兄妹,口中憋了许久的话,终于从牙缝中轻轻吐露了出来:“李大哥,小芸,我该走了。” “什么?”李二明原本挂着的一抹憨笑,慢慢的沉了下去,惊呼道:“川子兄弟,你这刚来就要走了?” “川子哥,你……你要去哪儿?”李芸雨嘴边挂着的红唇微笑,也缓缓地变得僵硬起来了。 许沐川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的话,李家兄妹肯定是这番模样的。可是,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他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去挥霍的了。 停留、驻足、休息、安稳,许沐川也想要,他心里也渴望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用四处流浪。但是,他不得不向着前方远行,因为他有自己必须去完成的使命和执行的责任。 “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处理。我,没有时间停留。对不起了,李大哥,小芸。”许沐川眼光有些黯淡了几分。 “川子兄弟,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俺家的木房子了?俺看外面站着的两个汉子就不是一般人,应该是你的随从之类的吧!”李二明有些生气的黑沉着脸,他是个直肠子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李二明认为许沐川现在发达了,看许沐川穿着的一身衣服,就能够猜到价值不菲。 “哥,你别这样说,川子哥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还未等许沐川说话,一旁的李芸雨拉扯着李二明的粗壮手臂,娇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李大哥,你这话就是看清我许沐川了。当初若不是得李大哥你善心相救,若不是小芸妹子照顾我,我也许早就死在了山崖下面,也许早就冻死在某个水洼地里了。”许沐川面色凝重的诉说着:“这般恩情,我许沐川铭记于心,不敢忘却,也不能忘却。” 李二明脸上的黑沉慢慢的消散,转而变成了愧疚和一系列复杂情绪的表情:“川……川子兄弟,你这话太严重了,就算当初俺不救你,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救你的,俺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李芸雨一双晶莹的眸子盯着许沐川,好像要将许沐川给映在脑海中和眼底深处一般。 “多谢李大哥和小芸妹子了,我许沐川当真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不然我定然定居在此,与你们相伴到老。” 许沐川慢慢的站起身来,郑重万分的对着李家兄妹鞠了一躬。 “川子哥……”李芸雨轻咬着粉嫩红唇,纵有万般心绪想要诉说,但最终都强压在了心底,化作了一道深深的眼神望去。 “川子兄弟,你别这样,是俺刚才不好。”李二明面对着许沐川郑重的鞠躬,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许沐川给扶起来了,面带焦灼的说道。 许沐川看着李家兄妹,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然后一抹微笑挂在了嘴角处:“若是我办成了事情,我一定再回来的。” 沉寂了良久,三双眼睛相望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化作了一道长叹。 “好,俺信川子兄弟。”李二明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芸雨只是掩面而泣,不在开口。 随后,许沐川从胸口掏了一个钱袋放在桌上,并且直言说道:“李大哥,别不接受,毕竟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不能够拒绝。这些银钱你和小芸都需要,可以用好长一段时间。” “俺……”李二明本想拒绝,可是听到许沐川话里的“家里人”,看着许沐川深邃的眼瞳,他答应道:“哎,俺知道了。” 一抹微笑散去,许沐川的身影便慢慢的消失在了这屋内。 一声长叹落下,李二明憨厚的脸上也突兀的露出了一丝惆怅和期盼。 两行清泪滑落,李芸雨望着许沐川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是忍不住的泣不成声了。 当许沐川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李家兄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并且坚定着心里的一丝期盼:“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 行走在山间小道之上,许沐川的心仿佛松了些许,他至少在相隔一年后,看到了真心相待自己的家人。 虽然分别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重聚的日子却是很美好的。 除却了心里的一切枷锁,许沐川现在的精气神比起以往都要高昂,因为他已经没有留下什么遗憾了。 闻若非两人很识趣的没有问李家兄妹是谁,也没有问许沐川要去何方。他们只想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给许沐川自己一个宁静的休憩。 北渊国,此刻看起来一切都风调雨顺,百姓比起一年前更加的安居乐业了。独处在皇宫深处的北渊大帝都不得不赞叹许沐川的办事能力和果断手段。 但是,与此同时,在九州大地的蜀国却被一层紧张的气氛给掩埋了。 蜀国的皇庭之上,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躬着身子处在原地,而蜀国大帝则是气势磅礴的独倚龙椅。 “陛下,经过一年的商讨,离国已经和我蜀国达成协议了。倘若发兵北渊,我蜀国出兵十万,离国出兵十五万。”大殿之上,一个花白头发的文官佝偻着身子,站在大殿中央,缓缓地开口。 “若胜,当如何分配战果呢?”蜀国大帝沉吟了许久,然后厉声问道。 “陛下,各自打下的城池便属于各方,但是财物方面则是按照功劳一一分配。”花白文官身子一颤,躬身低头的回应道。 “嗯。”蜀国大帝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认为这往分配还是可以执行的。谁打下的城池就属于谁,这样双方都少了些争执。 “乐爱卿,你以为如何?”蜀国大帝顿了顿语气,然后将一双虎目龙睛放在了文官首列的一个年轻男子身上。 “陛下,臣以为,可。”乐然面带凝重的神色,迟疑道:“但是,现在不宜动手,必须找个合适的借口,找个合适的时机。” “爱卿言之有理,朕就将此事交给爱卿了。”蜀国看着乐然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欣慰的神色。 风烟起,腥血染。沙场战,万将陨。千古争霸何人留?万世轮回有谁存?一场硝烟一世雄,只为今朝九州权。 第两百九十一章 蜀国联姻?平安公主 许沐川离开云城了,步伐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久。他依旧在北渊国的境内游走着,处置着一些不公的事情,处理着北渊的国各处的民生。 北渊境内,不管是身在何处的百姓,都知道了有一位秉公处理的钦差大臣,都知道一位为了百姓请命的青天老爷。 北渊国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许沐川的传说。北渊国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许沐川的足迹。 秋去冬来,漫天雪花从天际飘洒下来,染白了北渊,染白了九州大地。 北渊国每一处散发的血腥味都被白雪给扑灭了,白茫茫的一片,好似人间仙境。 如今,北渊国家家户户都有很多的存粮,不用在每日用稀粥来充饥,不用每日处在饥肠辘辘的感觉中。 每每看到桌上的大白米饭,无数的百姓就会想起还在北渊国四处游走的钦差大臣,无数的百姓就会联想到钦差大臣为了向陛下争取赋税减免的苦累模样。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这高高在上的钦差模样早已经深透人心了;不知不觉,许沐川在百姓的心里变得非常重要了。 冬日寒冷,寒风凛冽的刺破了每一方净土。 此刻,一道震惊九州天的消息打破着安稳的宁静色彩:“蜀国的平安公主出使北渊,想与北渊国联姻。” 哗! 此番消息一出,整个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直接沸腾了。 无数道质疑的声音从北渊国发出:“一年多前,玉箫关之战爆发,导致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身死沙场。如今,这蜀国突然提出要与我北渊联姻,这是何意?” 不仅仅是北渊国的百姓惊愣,就连文武百官乃至北渊大帝君羽易都呆滞了。 蜀国平安公主已经从蜀国出发了,如今已经渐渐逼近玉箫关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入镜。 就连在北渊国某个地方行走的许沐川,也听闻了此事,许沐川直接顿了顿脚步,皱眉惊疑道:“这蜀国是何意?联姻又是为何?恐怕蜀国又在思索着什么计谋吧!来者不善哪!” “公子,你以为陛下会同意让蜀国那个平安公主入境来京吗?”傅恒生面带疑色,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依陛下的性子,不管陛下同不同意,肯定都会接平安公主入京的。因为我北渊国若是直接拒绝了让平安公主而来的话,会让天下人耻笑没有大国风范的。陛下,绝对不会想看到我北渊被天下人嘲讽的样子。” 许沐川望着白茫茫的远方,沉吟了许久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公子所说极为有理。”闻若非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那么,公子,你说这蜀国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呢?莫非真想和我北渊联姻交好不成?” 许沐川张着嘴巴,思索了良久,终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十分凝重的摇了摇头。 看着许沐川沉重的表情,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心绪都不由一紧。他们能够从许沐川的脸上看出极为凝重的神色,恐怕这一次蜀国不是简简单单想要联姻的,其中的定有其它的阴谋。 若是蜀国大军直接兵临城下的话,许沐川还不会有这么深沉的情绪。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蜀国,到底想要做什么?无人知,无人晓。 在北渊国的边疆,无数座山峰都被染成了雪白的模样,无数繁茂的绿叶都被冻成了透明雪白。 虽然雪白遮盖了这边疆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总会有一阵又一阵微小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 即便寒冷刺骨无比,边疆镇守的每一位将士也都在操练着,一道又一道的怒吼喊斥声在天际飘散着。 深红色的盔甲,在冷冽的狂风中微微浮动而发出铁冰的脆响声;淡白色的盔甲衣摆,在风中飘舞凌乱驷动着。风擎宇那凌厉的双眸眺望着雪白的山皑,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雪白的色彩中显现出格外耀眼。 一柄看起来经历过风霜的血红色长枪在风擎宇的身旁矗立着,宛若要将这整片天地撬翻一般。 “蜀国,平安公主,联姻……”一个又一个的字词从风擎宇干裂的嘴唇吐出,双眸猛然迸发出一道精光:“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咚! 随着一声巨响而落,风擎宇的右脚狠狠踏在了雪白地板上,印出来了一个五公分左右的脚印。 锵! 风擎宇一脚猛然踏出,在他身旁傲然矗立的血色长枪发出嗡嗡鸣鸣的响声,直接迸地而出的弹了出来。 风擎宇顺势一接,双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抓紧了血色长枪。 一枪向前刺去,浩瀚威势从风擎宇和血色长枪猛然的爆发出来,惊醒了整片宁静的天空。 噗嗤! 血色长枪宛如蛟龙般袭杀向了正前方的一颗巨树,这颗巨树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长枪洞穿了。 而后,巨树在长枪余留的力量猛烈刺破下,直接剧烈的动荡了起来。树干和树叶上积留的无数雪花,哗啦啦的飘散坠落下来。 雪花一堆一堆的从巨树上坠落下来,永远的匍匐在了风擎宇的脚下。 “不管你蜀国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风擎宇都无任何惧意。”风擎宇快速的收回了血色长枪,仰头望着远方,厉声的自言自语道。 慢慢的,慢慢的,随着一阵寒风冷冽咆哮而过,风擎宇身上迸发的气息缓缓地消散了。他整个人好像一颗被冻住的石头般,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 只不过,风擎宇和这无尽雪白的苍茫大地相比较,显得极为的格格不入。 风卷起了细小的雪花飘散在九州大陆的每一处,而蜀国派出平安公主前往北渊国联姻的消息,也席卷每一寸土地。 整个北渊国没有几个人能够高兴,大多数人都沉寂在紧张和不安的神色中。 昔日的玉箫关之战还只是过去了一年之久,按理说蜀国和北渊国都处在紧张的对恃状态,怎么蜀国突然就要派出平安公主前来北渊联姻呢? 莫非蜀国害怕北渊国的强势吗?莫非蜀国想要和北渊国交好,来弥补当初的过错吗? 这些问题,北渊国的每一个人都在思考,每一个人都没有答案。 第两百九十二章 陷入深思,找寻答案 北渊国 大殿之上,弥漫着一股极为紧张和压抑的气氛。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紧锁着眉头,皆是在思考着关于蜀国打算同北渊国联姻的事情。 “众位爱卿,你们以为,此事的深意是什么呢?” 北渊大帝君羽易的眸子里好像有一股凌厉的气息在翻滚搅动着,那嘶哑深沉的声音让一众的官员打了个寒颤。 沉静了良久,当朝宰相皇甫玉林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迈上了一步:“陛下,老臣以为蜀国此事定有阴谋,倘若蜀国有意与我北渊安稳相处的话,一年前就不会强攻玉箫关而导致刘勋济老将军身死了。” “皇甫大人,言之有理。”君羽易微微抬了抬眼皮,左手食指轻轻敲击在膝盖上面,眉头紧皱的在思考着。 “陛下,那么我等要不要准许这平安公主入京呢?”大殿之上,一个文官开口说出了很多人心中的问题。 君羽易听闻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霸气侧漏的厉声道:“既然来了,我北渊国自然要迎接。即便他蜀国有万般阴谋,朕也怡然不惧。” “陛下威武!”文武百官被君羽易的这般气势微微惊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弯了些许,然后齐齐的异口同声道。 面对百官的恭维齐喝,君羽易心里没有半点儿的波动,面如沉水的将目光放到了皇甫玉林身上:“皇甫大人,你认为朕应当如何呢?” “陛下,老臣以为这蜀国来者不善,可是我等对蜀国的来意毫不清楚,只能够见招拆招了。不过,我们应当率先派人去调查清楚蜀国这位平安公主的一切消息。”皇甫玉林老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眉头,十分凝重的弯腰拱手道。 “嗯,就依爱卿所言。”君羽易思索了良久,实在是想不出蜀国这般举动的来意,只好重重的点了下头:“此事就交于杨承文大人去处理吧!” “是。”杨承文听到君羽易的任命后,身体微微一颤,连忙上前半步的弯腰行礼道。 满朝文武,文官之列,君羽易对于皇甫玉林和杨承文这两人最为放心。因此,这种要紧的事情交给杨承文全权负责,君羽易心里悬起的巨石才微微有些松落下来。 “如今,钦差大臣行进到何处了?”而后,君羽易便转移了话题,扫视了一眼群臣,沉声问道。 随着君羽易的问话落下,一个官员急急忙忙的回应道:“启禀陛下,钦差大人如今已经行进到扬城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回京复命了。” “如此便好,朕便在京城等着他的归来。”说到此处,君羽易的眼底中闪过一丝欣慰之情,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消减了许多。 百官噤声,大气不敢多喘一声的低着头。如今的北渊国,除却北渊大帝君羽易之外,钦差大臣许沐川可谓是如日中天,地位极高无比。 许沐川一路的游走,一路的判案断案,扫除了各方地区的山匪贼寇,惊得为非作歹的官员和乡绅瑟瑟发抖。许沐川走过的每一寸路,可谓是用鲜血和尸体承载了的。 每当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传回京城,文武百官每一次都听得心惊肉跳,实在是难以想象看似书生模样的许沐川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很多的官员知道许沐川是要针对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官员,于是,很多原本放纵家族和亲友的官员纷纷遏令下去,收敛了许多许多。 虽不在京城,但是许沐川那威严气势却早已将京城给掩盖了。 许沐川看似风光无限,威压北渊,但是他所遭受的暗杀和毒害却没有多少人知晓。一路上,许沐川隔三差五就会被某些人袭杀,幸得闻若非他们的日夜保护才安然无恙。 一路走来,许沐川原本黑幽的青丝也已经夹杂了许多的白银发丝,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老了许多。 “公子,我派人暗中查访了一些百姓,得知扬城的一众官员虽然没有百姓大肆称赞,也无百姓恶意暗骂。想来扬城的很多官员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逾越。” 在扬城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内,闻若非恭恭敬敬的候在许沐川的身侧,一五一十的诉说着扬城的一些事情。 “嗯。”许沐川很安静自然的喝了一小口美酒,暖了暖身子。 此刻在许沐川的脑海中,关于蜀国打算要和北渊国联姻的事情,久久挥之不去。 许沐川想不通,为何蜀国有了联姻的想法?为何一向强势的蜀国会这般低头的想要交好北渊国? 冥冥之中,许沐川总感觉在暗中有一双手推动着这一切。许沐川在心底深处总觉得这件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其中定有深意。 “蜀国,看来怕是坐不住了。但是,联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对未来的战局会有影响吗?难道离国和蜀国在这一年中起不合了吗?”不知不觉间,许沐川将自己的心绪带到了蜀国的层面上来看待这个问题。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沐川不想用北渊的目光来看待联姻的问题,而是用蜀国的那一方来看待这个问题:“若我是蜀帝,想要对北渊国动手的话……” 在一旁候着的闻若非和傅恒生突然发现许沐川陷入了一个空洞的状态,尤其是许沐川端着的酒杯也悬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许沐川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有些空洞了起来,越来越黑,越来沉。闻若非和傅恒生疑惑万分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选择了不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扰,就连呼吸声,两人都慢慢的放轻了许多许多。 “玉箫关之战,蜀国是怎么出手的呢……”许沐川莫名其妙的越想越入迷,最后陷入了深思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环境一样:“步步为营,蜀国被后定有高深谋士在推动着一切。” 你越想去想透一个未知的问题时,你就发现自己越会陷入其中。对于蜀国联姻,许沐川没有在其中深陷,反而是想在一年前的玉箫关之战中找到答案。因为许沐川相信,如果蜀国联姻和玉箫关之战背后鼓捣的是同一个人的话,两者一定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先攻玉箫关,在用一队人马做诱饵,引得刘勋济被困关内,埋伏齐现,几万大军而出,只为取刘勋济的项上人头………” “然后……然后默然不承认,用一个剿灭反贼为借口,草草打发了事……” 突然,许沐川猛然端着酒杯的手猛然一摆,酒水洒落在了木桌之上,许沐川更是眼眸急剧一睁的惊呼道:“不好,我们要马上回京!” 第两百九十三章 倾国之姿,萧月雪 “启奏陛下,蜀国平安公主已经过了玉箫关,随行三百军士而来。” “启禀陛下,蜀国平安公主已过易城,不日遍北渊内境。” “启禀陛下,蜀国平安公主越过云城,已至京城五里之外,直奔京城而来。” 一道接着一道的消息快马加鞭的送入了京城深处。 随着平安公主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京城内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因为蜀国的平安公主来的实在是太快了,没有一日的停歇,直奔京城而来。 北渊国境内,各方势力和基层百姓都知晓了这联姻的事情,很多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蜀国的意图和想法。 仅仅二十来天,蜀国联姻的队伍便已经抵达到了京城的大门口。 三百匹战马威风凛凛的照在城门口打着响鼻,三百余蜀国随军将士穿着朴素的简单服饰胯在战马之上。 联姻部队为首的是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马车的外面用黑红色的颜料涂抹了一遍,看起来十分的沉稳。 坐在马车内的正是蜀国的平安公主,萧月雪。 人如其名,萧月雪的肤色犹如这漫天的飘雪一样白浊和雪白,她那双勾魂的丹凤眼让人浮想翩翩,婀娜多姿的娇态仿佛让这飘雪都黯然失色了。 蜀国来此的联姻部队没有擅自入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们才停止了前行的步伐,在原地等待这皇宫深处的召令。 半个时辰悄然而逝,大雪纷飞的将萧月雪乘坐的马车都遮掩了一层白色。 隆隆隆…… 杨承文带领着一队人马直奔萧月雪而来,战马响蹄的声音传遍天际。 “来者可是蜀国的平安公主?”杨承文望着眼前的三百余人,恢宏气势从身体中直冲而出,大声问道。 马车内,萧月雪慢慢的伸出一只凝脂玉手,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用着清脆动耳的娇媚声回应道:“正是。” 放眼一望,杨承文便将目光聚集在了平安公主萧月雪露出的半面容姿上。只是这么远远一望,萧月雪的惊世容颜都让杨承文不由得屏息了一瞬。 “本官杨承文,奉陛下之令负责公主的一切起居和琐事。”杨承文毕竟是久居官位,心性之高可谓是极高了,他很快就将目光从萧月雪的容颜上收回来了,沉声说道。 “有劳大人了。”萧月雪微微一笑,红唇紧贴的绽放出别样的光芒,仿佛在这一瞬间天地之间的雪白都化作了水雾。 于是,在杨承文的带领下,由萧月雪为主的三百余随亲蜀军便缓缓地移至向了京城大门口。 雪依旧在下,它没有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停歇。 原本整个京城都只是白茫茫的姿态,如今却因为萧月雪的到来而增添了一分娇媚之色。 漫天的雪花在飘舞,像极了那无数将士在血杀过后留下的遗憾。大军随行而过的脚步和马蹄印迹,很快就被落雪铺满掩盖了,再难找到轨迹。 萧月雪,蜀国的平安公主。她一入京城,便掀起了京城无数百姓和官员的心绪波动。此时此刻,很多官员都在远处眺望着萧月雪的位置。 杨承文办事能力强,很快就将萧月雪一行人的住处安排妥当了。 琉璃院,距离皇宫比较近,并且这个院子很大很豪华,比起王府的行院还要奢华几分,这也算是符合萧月雪的身份地位。 安排了这一系列的东西后,杨承文便骑乘着马车回皇宫复命了。 御书房 北渊大帝君羽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萧月雪的模样,但是早在前些日子就从百官探寻的消息中知道了萧月雪惊世的容貌。 “据说,此女有倾城倾国之姿,一双勾勒丹凤眼更是生得貌美。”君羽易坐在龙椅上,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墨笔在书写着文字,仿佛此刻他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皇,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 “陛下,您怎么还会在乎这世俗所论的美貌?”老太监微微一笑,双眼极为和蔼的瞟了一眼君羽易,躬身说道。 “江山,美人,朕的选择,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君羽易不为所动的撇了撇嘴角,手中书写的动作没有停滞分毫。 老太监干笑了两声:“陛下,您是天子,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龙,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的。” 君羽易似乎有些受用老太监恭维的话,轻声呢喃“嗯”了句。 而后,君羽易放下手中的墨笔,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厉声说道:“朕在想,这位平安公主来我北渊国,到底是为何?蜀国,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老太监躬身不语,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口,什么时候不能开口。君羽易的性子,老太监是整个天下最为清楚的了,若非如此,老太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微臣杨承文,求见陛下。” 在君羽易还在思绪之时,杨承文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宣!” 随着君羽易的一声令下,杨承文轻推御书房的大门,然后缓缓地合上,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杨承文驾轻就熟的叩见了君羽易一番,然后呈上了一本奏折。 “陛下,此次蜀国随行的亲队,包括平安公主在内,共有三百一十一人。他们每个人都登记在册了,陛下还请过目。”杨承文候在一旁,弯着年迈的腰杆。 “朕知晓了。”君羽易双手轻放在膝盖上,点头示意:“可还有事?” 杨承文沉吟了许久,然后说道:“陛下,钦差大臣奏书而来,恳请陛下恩准回京,说有急事相奏。” “哦?他的行程应该还有一段路吧!怎么想着就回京了?”君羽易皱了皱眉头,然后摆了摆手:“朕准了,让他回来吧!” “是,陛下。” 杨承文极为恭敬的拱手应道。 随后,杨承文便对君羽易深深的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御书房。 随着杨承文的离开,君羽易的脸上的凝重更是加深了几分,喃喃自语的说道:“有急事回京?难道是关于此次蜀国联姻的事情?” 第两百九十四章 遭遇埋伏 绵延起伏的山川,雪白暗绿交错的树干叶片,让整个苍茫大地都呈现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美妙。 “公子,翻过这条山路,咱们就到了通往京城的官道了。”闻若非紧跟在许沐川的身边,向许沐川介绍着。 当初冉宏领着五百御林军将士随行保护许沐川,如今却只剩下了三百多人。一路的旅途,遭到过很多次的暗杀和贼寇。尽管御林军的将士在怎么骁勇,也归出现伤亡。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鲜血的洗礼,这三百多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已经比起之前上升了一个档次。随意拉出一个士卒,也许都能以一挡五。 “大人,咱们这么着急的赶路,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冉宏的耳朵被寒冷冻的火红色,随意呼出一口气都会瞬间变成白雾。 许沐川大口喘息着粗气,望了一眼前方看不见终点的山路,说道:“蜀国来者不善,若是当真如我想得那般,那么我北渊国就遭殃了。” “这……”闻若非和冉宏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的对视了一眼,心里不断的在思考着许沐川说的这句话。 “公子,你的意思是?”傅恒生迟疑了一会儿,说出了闻若非和冉宏等人心里想的问题。 “蜀国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足矣让他们举国攻来的借口。”许沐川没有点明,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又猜测了一番。 见许沐川不愿意多说什么,闻若非等人很识趣的没有在问,只是那被冻得面红耳赤的面庞却越来越凝重了。 山间小道不好走,所有人都是步行而去,舍弃了马车,拉扯着战马缓缓地前行着。 许沐川一行人厚重的步伐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原本雪白无暇的地面上多了一些泥尘。 望着葱绿又夹杂着雪花的一排排树木,许沐川却没有半点儿心情去欣赏这美景。 随着许沐川等人前行的步伐越来越远,随着他们快要抵达到山顶之时,闻若非和冉宏等人都下意识的瞟了瞟四周的环境。 “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冉宏微微眯着双眼,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山景,眉头微皱的沉声道。 “确实,安静的过头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都相继的点了点头,眼眸中的凝重之色越来越加深了。 许沐川听闻后,停滞下了步伐,转头对着闻若非等人说道:“怎么了?” “公子,我建议,咱们还是原路返回,绕道而行吧!”闻若非面色极为郑重的扫视了周围一眼,认真的说道。 “末将同意闻将军的这个建议,这山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末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冉宏面露肃穆之意,看着许沐川。 傅恒生也是深深的看着许沐川,点了点头。 如果闻若非他们之中,只是一个人这么说的话,许沐川还不会有所看重。但是,闻若非和冉宏等三人都认为这山间很不对劲,许沐川就不能够忽视了。 许沐川望着眼前的雪白,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将士,咬了咬牙关的厉声道:“传令下去,原路返回。” 于是,许沐川等人便调动将士,转头下山。 可是,还未等许沐川等人回头走几步路。山间四周便响起了一阵骚动和步伐声。 阵阵骚动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许沐川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好,有埋伏!”就连许沐川都听到一丝声响了,身为顶尖高手的闻若非等人当然更加灵敏,他立刻就惊呼道:“公子,我们快下山。” 闻若非不顾形象礼仪,立即就拉着许沐川的手臂朝着山下奔跑而去,而傅恒生则是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全军听令,随时准备迎战!保护大人安全!”冉宏振臂一呼,赫然吼道。 三百余御林军将士顿时将之前的疲劳之色给挥去了,转而变成了气势汹汹的模样。 闻若非拉着许沐川的手臂快速的向着山下奔跑了一段距离,但是还未多远,闻若非便望见了山下出现的一个又一个黑影:“遭了,公子,我们的后路被封死了。” “嗯。”许沐川紧紧的咬着牙齿,望见山下的黑点越来越大,心底的沉重之色愈发的扩大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知道此刻没有路可走了,二人立刻就围住许沐川左右,聚精会神的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保护大人!”冉宏一声令下,三百余御林军将士就将许沐川给重重围在中央了。 一时间,所有都屏住了呼吸,将精气神提高到了一个极致。 不多时,从山川四周便出现了一道接着一道的人影。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最起码有六七百余人,冉宏对此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他很快便沉住了气。 “杀!” 四面八方的人影铺满了这雪白的山间,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震动了天地。 手中利刃一动,寒光一闪,冉宏瞪眼大喝道:“摆三重阵,内阵护佑大人安全,外阵中阵随我杀敌!” “杀!”即便面对远多己方的兵力,御林军将士也怡然不惧的拿着长枪利刃冲杀了过去。 双方没有对话,没有过多的动作,便厮杀在了一块。 眨眼间,血红一现,地面的雪白便被染成了血红色的了,地上的雪花更是被炙热的血液给融化了。 尸横遍野,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更是不断。 许沐川等人不知道敌方是谁,不知道敌方的人数多少,不知道敌方是何人派遣来的。可是,就是这样,双方就已经打的难解难分了,血染了整片白茫茫的山川。 敌方好像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队伍,在面对御林军这等精兵的时候,竟然没有处于弱势,反而是占了绝对的上风。 要知道,这三百御林军的将士都是一等一的精兵,从中随意拉扯出一个人都是战场上的好手。 可是,即便这样,敌方却占了绝对的上风,这让在重兵保护在内的许沐川感到惊诧不已。 “尔等宵小,竟敢埋伏在此,简直是胆大包天!” 冉宏冲杀在前,怒发冲冠的大声吼道,震得所有人嗡嗡耳鸣。 第两百九十五章 激烈的战斗 雪白、鲜血、利刃交织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原本寂静万分的山川在此刻变得极为的吵闹,可是没有人去思考这些问题,厮杀在这一刻成为了主流。 “公子,我们的行踪肯定被暴露了,这些人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强手。”即便场中的厮杀极为的混乱,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也没有出手去抗敌,因为保护许沐川才是他们的任务和责任。 “现在不需要想这些问题,我们应该想想怎么突围出去才是紧要的。”许沐川面色极为沉静,望着眼前的士兵成为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毫无波动。 红色充斥在每一个人的眼底,雪白的颜色成为了配角。 冉宏提着长剑在拼杀着,他宛若化成了一具战神,每当剑起剑落,地面上必定会多出一具尸体。 有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守护,冉宏可以心无旁骛的带领着御林军将士冲杀。 虽然御林军将士极为的悍勇,但是敌人却好像杀不尽的源源不断涌来。 刺啦! 一个御林军的士卒狠狠的提着长枪朝着眼前的敌人刺去,长枪毫不留情的刺穿敌人的胸口,猩红色的血液随着长枪捅出的洞口喷涌而出。 寒光一闪,从敌方中冲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长服的男子,男子的双眸极为冷冽凌厉,仿佛在他眼里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男子的双眸犹如鹰眼般阴郁,他手中拿着一柄三尺青锋,直接朝着正在厮杀的冉宏而去。 即便周身有很多的敌人,冉宏也怡然不惧的对敌游刃有余,鹰眼男子知道若是放纵冉宏这般冲杀,自己这方肯定会损失惨重。 因此,鹰眼男子锁定了冉宏之后,便化作了一道黑影朝着冉宏的后背冲去。 危险! 冉宏从小便在军营中长大,无父无母,他一身的本事都是在血与命的战场中得到的。冉宏对于危险的来临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 眼看着鹰眼男子手中握着的三尺青锋就要刺入冉宏的背后,冉宏反转一个后空翻一跃到了半空中,刚好躲过了鹰眼男子的这一剑突袭。 冉宏余光一瞥,便看到了散发出极为危险的鹰眼男子:“找死!” 冉宏手提利剑轻轻一抖,然后气势陡然间升到了一个极致,朝着不远处的鹰眼男子突杀过去。 刺啦啦! 两把利剑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铁星瞬间四溅的在冉宏和鹰眼男子的双眼中呈现出来。 一时间,冉宏和鹰眼男子打的难解难分,根本分不出胜负。 望着冉宏苦苦作战的一幕,许沐川眉头紧皱成“川”的厉声道:“竟然能够和冉宏一较高下,看起来在这一队埋伏的人中,有高手在内呀。” “公子放心,我等定护公子安全。”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闻到了一股阴谋紧迫的气息,眼睛不断的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以防不诡之人来突袭。 随着不断从四周涌来的敌人,大概有一千来人,这让许沐川等人都屏住了呼吸,感觉一股压抑的气息涌入心头。 看着黑压压冲杀而来的一片人影,御林军的将士即便再怎么勇猛也慢慢的呈现出了弱势,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将士都慢慢的朝着许沐川的位置倒退过来了。 足足一千多人的埋伏,这肯定不是急性而起的袭杀,一定是早有预谋的计划。一千人的埋伏要躲过闻若非这等一流高手的探查,肯定是经过精心的谋划。 咻!咻!咻! 忽然,无数支利箭从敌方的阵营涌来,利箭划破天际的朝着许沐川的头顶飞掠而来。 “挡住!” 闻若非眼眸瞬间一瞪,大喝一声。 围绕保护在许沐川周身的近百名御林军将士,立即就作出了反应。 盾牌一起,直接遮挡住了许沐川头顶的阳光和利箭。 呯呯嘭嘭的声音在盾牌上响起,许沐川紧握着的拳头手心出了很多冷汗,额头都有一些冷汗在泛起。 第一波利箭挡住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又一波德利箭袭杀。 漫天的飞箭在天际飘舞着,哒哒哒的落在了许沐川头顶的盾牌之上。 可是,即便盾牌挡的在怎么严密,终究是会有一些缝隙,其中的一些利箭便会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射在了一两个御林军的身上。 狂风卷起千堆雪,厮杀而过血漫天。 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朝着许沐川扑面而来,让许沐川的胃里急剧的翻滚,让他有些作呕的感觉。 鹰眼男子依旧和冉宏在厮杀着,不过经过这几十招的对抗下,冉宏慢慢的占据了上风,而鹰眼男子看起来则是在努力的抵挡着。 敌方的冲杀越来越狂烈,御林军的将士很快就倒下了上百人。 敌方虽然损失比起御林军更多,但是架不住敌方的人数众多。御林军将士不得不边打着,边往后退着。 冉宏在和鹰眼男子对阵的同时,还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战局的情况。冉宏深知自己不能够和这个鹰眼男子耗下去了,不然御林军将士的损伤会越来越多。 “喝!”冉宏死死的咬了下牙齿,朝着身前的鹰眼男子大喝一声:“死!” 气势汹汹宛若山河崩碎,寒光闪烁犹如电闪雷鸣。 冉宏使出全身的力气握着利剑,右脚狠狠的朝着地面一蹬,整个人便朝着鹰眼男子迸发而去。 锵! 伴随着冉宏身体迸发的同时,他手中的利剑爆发出极为刺眼的寒光,剑鸣嗡嗡的好似在宣泄着它的威势。 不可挡!鹰眼男子见到冉宏的这一剑而来,心中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冉宏的速度犹如一道精光而来,容不得鹰眼男子有所思绪的时间。鹰眼男子自知这一剑寒光根本没有时间去躲闪,只能够硬抗。 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止住剑尖,鹰眼男子想要借助三尺青锋的坚硬程度来挡住冉宏刺来的这一剑。 刹那瞬息之间,冉宏的身影就已经靠近了鹰眼男子,手中的利剑更是快速的袭来,距离鹰眼男子只有半米。 嘭——咔—— 冉宏手提着长剑一刺,剑尖直指鹰眼男子挡在胸前的三尺青锋。一声震碎声响过,鹰眼男子手中三尺青锋直接断裂而开。 “什么!”鹰眼男子眼眸一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诧表情。 噗嗤一声而落,鹰眼男子便被冉宏的利剑给刺穿了胸口…… 第两百九十六章 隐藏的敌人 战斗愈演愈烈,血色交织的芳华在雪白冷冽的山川飞舞着。 热腾腾的血液将地面的无数白雪给融化了,在山川形成了无数条猩红色的血线,极为的渗人。 尸体横野,血雨四溅。 这血腥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许沐川的眼里,即便经历过很多次的袭杀和暗杀,许沐川对于这种场面依旧感到一股悲凉之意在心底悬浮着。 呯呯嘭嘭…… 利刃碰撞和刺穿身体的声音卷动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御林军的将士即便恐慌和害怕,他们依然要紧紧的握住手中长枪,将敌人挡在身前,因为他们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北渊国的钦差大臣。 他们不能够退,他们不能够将御林军的铁骨铮铮给摒弃了,他们要坚守住御林军精锐这两个字,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敌人虽然倒下了三四百人,但是依旧有六七百人气势磅礴的围杀过来。御林军的士卒在怎么悍勇也无可奈何,只能够慢慢的朝着后面退却。 争斗了一番,御林军的士卒已经倒下了将近一百五十余人了,现在还在死守抵抗的也只有一百五六十人了。 若是对抗普通的士卒,一百多御林军的精锐绝对可以解决掉六七百人。可是,眼前这些早有预谋的敌人,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精兵,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啊!” 各种嘶吼惊恐的声音在许沐川的耳边久久回荡着。 每一道惊呼嘶吼声落下,伴随的便是一具尸体的产生。 许沐川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只能够默默的握紧了拳头,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闻若非和傅恒生虽然很想进入场中去杀掉这些敌寇,但是他们却不能够有半分动作,因为他们要时刻守护在许沐川的身边,防止许沐川遭遇暗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御林军将士把许沐川围在了中间,以许沐川作中心的在抵抗着敌人。 冉宏对抗在第一线的位置,冲杀在敌人的人群中,每一剑的落下都会划破敌人的喉咙,了结敌人的生命。 冉宏的盔甲上全是血渍,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血人,让很多的敌人感到心惊胆战。 虽然冉宏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他也会感到精疲力尽。现在,冉宏每挥舞出一剑,他的手臂都会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 “所有人听令,朝山下突围!”冉宏了结了身前的一个敌人,然后举剑大喝道。 “是!”仅剩的一百五十余御林军将士,青筋暴起的吼道。 于是,许沐川在一众御林军将士和闻若非等人的围护下,慢慢的朝着山下突围而去。 每走一步,都会有一些御林军将士的生命被剥夺了;每走一步,这山川上便多了一分血色的景色;每走一步,一阵又一阵的腥臭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呯呯……嘭嘭…… 看着尸体一具又一具的摆放在眼前,许沐川感觉自己都麻木了。 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的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永远沉睡在了这山川之中,许沐川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麻木的了。 “杀出去!” 冉宏挡在最外围的位置,抵挡了大多数敌人的冲杀,他此刻真的诠释了御林军副统领的威势和名望。他不惧死,他不畏强,他只凭自己手中的长剑杀出一条血路。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了冉宏的剑下,这一刻,许沐川才真正知道了冉宏是怎么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御林军副统领,不仅要武功高强和兵法出众,而且还要深得北渊大帝的认同,才能够坐上这个位置。 冉宏仅仅三十出头,他就可以稳坐御林军副统领的位置,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流高手能够做到的。 “闻大哥,马上去帮助冉将军对敌。”许沐川看着冉宏极为吃力的在厮杀着,立刻转头对着闻若非说道。 “可是,公子……”闻若非虽然也很想上去助冉宏和御林军将士一臂之力,但是他深知许沐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快去,有傅大哥坐镇在我的身旁,无需担心。”还未等闻若非开口说几句话,许沐川便义正言辞的制止了闻若非的话语。 闻若非深深看了许沐川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公子,我明白了。” 而后,闻若非右脚狠狠蹬地,地上沾染了血液的一杆长枪便从地上蹦起的落入了闻若非的手中。 咻! 一道影光闪过,闻若非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冉宏的旁边。 “闻将军,你……你怎么来了?”闻若非突兀的出手了,这让冉宏有些愣了愣。 “战局有些不太利,公子让我过来帮忙。”闻若非手中长枪一扫,直接终结了三五个冲杀而来的敌人,然后转头对着冉宏淡漠说道。 “可是,大人的安全?”冉宏有些不放心的朝着许沐川瞟了一眼。 “有傅将军在,我想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闻若非也很担心,不过只能够将心神放在冲围而来的敌人身上了。 冉宏面露凌厉的风采,不在多言的杀向了身前的敌人。 不多时,因为有闻若非的入场,很多御林军将士都减轻了许多的压力。一众人朝着山下冲去的速度也慢慢加快了些许。 一片又一片冲杀而来的敌寇中,出现了几道竭力隐蔽身形的人。这几个人穿戴极为普通,就算放到人群中也是极为不显眼的那一种。 这几道身影没有冲在最前面,也没有靠在最后面,只是慢慢的挪动着步伐朝着许沐川的位置靠拢过去。 “他身边少了一个高手,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可以动手了吗?”厮杀的人群中,这几道身影慢慢的靠拢在一起,其中一个五官俊朗的中年男子轻声问着旁边的人。 “在靠近一点儿,待我出手的同时,你们两个去截住冉宏和闻若非。而我和老四则是杀了这钦差。”一共四人聚拢在一起,说话的人应该是作主的老大。 “明白了。”其余三人望了一眼被重重御林军保护在内的许沐川,应声点头道。 第两百九十七章 以命搏命! 战斗愈来愈激烈,下山的路途很艰难,随处都是可见的尸体。 冉宏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幸得闻若非入场,不然冉宏定然会很吃力。 血在四溅,兵器在跌落。眼看着就要到达宽阔的山下了,一众御林军将士都露出了一抹喜色。 可是,就在众人朝着山下冲去时,从一众敌方的人群中突兀的冲出来了四个人。原本在人群中不易让人察觉的四个人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气势。 这四人中,有两个人拿着寒冽的利刃,朝着冉宏和闻若非冲了过去。还有两人则是化作了黑影,将许沐川当成了目标。 刹那间,冉宏等人都注意到了这四人的气息变化,面露惊色的回头而望:“遭了!” “闻将军,快回去保护大人!”冉宏眼力敏锐的瞟到了朝着许沐川冲去的两人,立刻扯着嗓子对着闻若非吼道。 闻若非用尽全力的解决了眼前的几个敌人,就打算拔腿回头的朝着许沐川而去。但是,很明显有人不希望闻若非和冉宏前去。 两道身影在闻若非迈开步子的同时,便出现了,阻挡在了闻若非和冉宏的身前。 “混蛋!”闻若非见此只能够收回了步伐,咬牙切齿的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为了能够快点儿回去保护许沐川,闻若非和冉宏两人二话不说的便朝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高手杀去。 两道身影距离许沐川越来越近,因为许沐川的周围有很多御林军将士的守护,两人冷冷的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大杀四方了起来。 寒光一闪,挡在最前面的一个御林军将士便失去了生机,到死这个士卒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兵器所杀的。 傅恒生看着不断冲来的两个高手,冷冽的眸子爆发出了极为血腥的气息,他右手已经紧紧握着了一把长剑,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见此,许沐川极为冷静的看着,面对生死之际,仿佛一点儿都不害怕。 刺啦! 又是一道血条弯过苍穹,一个御林军的士卒就成为了白雪之上的一具尸体。 两大高手的冲杀,绝对不是一众御林军精锐可以抵挡的,他们只能够延缓两人的突杀步伐,根本起不到阻拦的效果。 咻! 冲杀而来的两大高手中的一人,他折断了一个御林军士卒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抛的朝着许沐川袭杀而来。 断枪的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肉眼看清,只是瞬息之间,断枪就已经袭杀至许沐川的眼前了。 卡擦一声,原本气势汹汹的断枪便突兀的折成了两半坠落在地上了。原来是站立在许沐川身边的傅恒生拔出了鞘中长剑,一剑就将断枪的威势给斩碎了。 轻轻瞟了一眼地上变成两截的断枪,冲杀过来的两个高手露出了重然的目光,而后更甚几分力量的直杀了过来。 “保护大人!”御林军的每一个士卒在嘶吼着,他们在用生命来截挡住杀来的两个高手。 没有一会儿,两个高手犹如狼如羊群般的杀到了许沐川的身前,眼看着就要临近许沐川了。此时此刻,早已经绷紧了神经和力量的傅恒生猛然蹬地一跃,提着长剑直斩而去。 傅恒生速度极快的一跃在了杀来的两个高手眼前,在许沐川的身边留下了一个残影。 锵! 傅恒生的长剑出鞘,必有嗡嗡剑鸣而起。 一剑而落,杀来的两大高手猛然瞪了下眼眸,仿佛被傅恒生的这股熊熊气势给惊吓到了。 刺啦一声,其中一个高手躲闪不急的被傅恒生的长剑划破了手臂,鲜血涌流而出。 “好强!”两个高手极快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心中皆是惊愣的大呼一声。 受伤的高手不待傅恒生斩杀过来,立刻就撕破了衣服,将手臂上流淌着鲜血的伤口给包裹住了。 “你去截住他,我去杀人。”一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看着身边受了伤的高手,冷声说道。 “好。”受伤的高手自知不是傅恒生的对手,但是他明白眼前的局势,即便付出生命也要阻拦住傅恒生。 磅礴的气势陡然间又回到了这两个高手的身上,其中一个刚刚受伤的高手咬紧牙关,提着利刃便杀向了傅恒生:“杀!” 而穿着灰黑色衣服的高手暂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像是一头饿虎般用着血腥的眸子盯着许沐川,等待着时机。 眨眼之间,傅恒生便和杀来的高手拼杀在了一起。 利刃碰撞的声音在天际之间响彻着,傅恒生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在对抗着眼前的高手,这让周围的一众御林军将士感到了压力骤减。 于是,一众御林军将士便协助着傅恒生,将在一旁的穿着灰黑色衣服的高手围困住。 穿着灰黑色衣服的高手面对着围困着自己御林军将士,根本毫不在意,随手的在挥舞着利刃抵挡着,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二十米距离的许沐川。 一刺而来,原本受伤的高手又被傅恒生给伤到了肚皮。 剑扫头顶,这个高手的脸上多了一道剑痕,丝丝血色从伤口出浸了出来。 “还不出手!”忽然,这个高手原本处于弱势的气息迸发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劲之力,他脖颈的青筋暴起的怒吼道。 傅恒生心中大感不好,立刻就提剑朝着眼前的高手刺去。 噗! 原本傅恒生以为眼前的高手会躲闪自己的这一剑,没曾想到此人竟然硬抗下自己的这一剑,任其刺穿了他自己的肚皮。 血花四溅,本来就受到伤势的高手面色陡然间惨白了下来,可是他没有退却半步,反而是将傅恒生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给一把抓住,然后右手提着利刃的朝着傅恒生刺出最后一击。 刹那间,傅恒生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的高手会用生命来抗住自己的绝命一剑,傅恒生脑袋猛然一白的看着距离自己半米的高手爆发出最后一击力量。 机会! 在不远处看着的灰衣高手眼冒精光,知道自己的唯一机会来了。 灰衣高手连忙气势陡然间升到了极致,手提利刃的将周身的御林军将士给弹开了。而后,灰衣高手便借用蹬地的力量朝着许沐川冲杀过去…… 第两百九十八章 惊险一剑,受伤! “公子,小心!” 眼见着灰衣高手无人能够阻拦的朝着许沐川杀去,傅恒生面露惊恐和慌张的神色,仰头大吼道。 不能退! 面对着下一刻就会刺来的利刃,傅恒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往后退却,不然他要多一秒时间才能够解决掉身前的高手,那样许沐川就会真的生死未卜了。 噗嗤! 傅恒生左侧臂膀微微一斜,硬抗下身前高手的猛然一刺,左臂瞬间血肉横飞,鲜血直接浸湿了傅恒生的衣裳。 傅恒生咬紧牙关,右手猛然拔出捅入身前高手体内的长剑,头也不回的朝着许沐川飞奔而去。 长剑而出,一道血溅迸发到了脸上,眼眸中满是猩红色的血液。这个高手气息慢慢的消失,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力气。 他身体一斜的慢慢朝着地面倾倒而去,黯淡的眼光朝着自己这方的灰衣高手瞥去,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许沐川身死的样子。 一抹无法形容的笑容在这个高手的嘴角呈现了出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完成了自家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他死也值得了。 这一刻,傅恒生仿佛用尽了自己这辈子的力量在奔跑,他面色狰狞的朝着许沐川冲而去,只为拦截下来灰衣高手。 许沐川身边的一众御林军精锐见此,都提着长枪要截住灰衣高手,可是无一例外的都变成了灰衣高手的手下亡魂。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傅恒生感觉下一秒就可以触摸到灰衣高手的衣服了。 但是,就在这一刻,灰衣高手已然抵达到了许沐川的身前。 许沐川自知不可能挡住这种高手的一击,连忙往后退却。可是,灰衣高手的速度难以让人企及,容不得许沐川往后倒退几步,他手中的利刃便已经朝着许沐川的脖颈刺杀过去。 不! 傅恒生心中大呼一声,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天际都陷入了静止状态。 咻! 傅恒生脑袋一片空白,用尽全身的力气融汇到了右手之上。一剑抛出,长剑便如同蛟龙出渊般卷起了层层涟漪,剑尖划破虚空的噗嗤声在傅恒生的耳中充满了希望。 许沐川瞪大了眼眸,毫不办法的看着灰衣高手刺来的利刃,心底悲鸣而起:“我的旅途,到此结束了吗?” 只有十公分,灰衣高手手中的利刃距离许沐川的脖颈只有十公分了。眼看着许沐川下一刻就会成为一具尸体,灰衣高手的眼底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以为结局已经注定的灰衣高手眼露喜色,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许沐川在血泊中挣扎的模样了。 嘭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划破虚空的穿破了重重围护,直指灰衣高手手中的利刃。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落下,灰衣高手的利刃被长剑击中,轨迹瞬间突变。 噗嗤! 利刃没有刺穿许沐川的脖颈,而是轨迹一变得刺穿了许沐川的左胸。 灰衣高手眼眸急剧一瞪,拔出击穿了许沐川左胸的利刃,转而就打算朝着许沐川再来一剑。 可是,拔出利刃没有半秒中,灰衣高手身体一颤,松开了右手的利刃。 灰衣高手低头一看,一杆沾染了血色的长枪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血液像大雨漂泊般从胸口流淌下来,灰衣高手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急剧的消失,身体软弱无力的吐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咳——” 傅恒生抛出了利剑的同时,不待丝毫停留的从地上抓起一杆长枪,朝着灰衣高手的后背甩去。 大汗淋漓,颤抖不已。此时此刻的傅恒生感觉自己全身都处于剧痛和无力的状态。他的全身上下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嘴唇泛白的在颤抖个不停。 若是抛出的长剑没有抵住灰衣高手的利刃,那么此刻的许沐川定然是成为了一具尸体,再无气息。 “快救公子,保护公子!”傅恒生赶忙的跑到许沐川身边,双手微颤的扶住了许沐川。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傅恒生感觉不亚于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 眨眼间,刚才被灰衣高手杀出一条血路的空旷地方,立刻就涌来了许多的御林军士卒,将许沐川给团团围护住了。 血,不停的从许沐川的左胸口流淌下来。许沐川能够清晰明了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骤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消失。 “公子,公子……”傅恒生全身都在颤抖着,一边在为许沐川按住伤口止血,一边不停的在轻声呼唤着许沐川。 “咳……咳……”许沐川忍不住咳出了两口猩红色的血,面色瞬间泛白的惨淡不已。 看着许沐川全身都被血液给浸湿了,傅恒生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在为许沐川止血,嘴里还语无伦次的呼唤着:“公子,千万别睡,千万别睡……公子……” 恍恍惚惚中,许沐川好像看到了傅恒生眼眶不断的在泛红,许沐川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了傅恒生的呼唤。 不过多时,冉宏和闻若非就解决了抵挡着自己的高手。虽然解决点了阻拦着自己的高手,但是冉宏和闻若非两人身上都是带着伤痕,盔甲都极为的残破了。 “公子!”闻若非放眼一望,好像看到了倒在傅恒生怀里的许沐川,并且看到了许沐川满身是血的模样。 “大人!”冉宏望此,也是惊呼一声。 狰狞在冉宏和每一个御林军将士的面上显露着,冉宏满带腥臭血渍,怒吼道:“给我杀出去!” 一瞬间,整个山川都弥漫这一股又一股的血雾。 仅剩的百名御林军将士仿佛忘却了生死,以命搏命的朝着山下冲去。 若是此刻有人回头望一眼山川之上的,会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一条宽阔的血路。这一条血路上没有了白雪,只有热腾腾地血液在冰冷中蒸发着,化成了腥臭的血雾。 傅恒生背着许沐川,用几块衣服的残布紧紧的封住了许沐川左胸的伤口,可是,他自己的左臂却毫不理会的任其在流淌着血液。 “公子,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傅恒生因为流血过多,面色极为苍白。即便如此,他朝着山下冲去的步伐却已然没有停滞分毫,意志力坚定到了一种让人感到恐慌的地步。 第两百九十九章 夜泣军,七杀 伤痕累累,冉宏和每一个御林军将士的身上都是血痕。 在即将就要抵达到山下时,仅剩的两百多敌人仿佛不要命似的朝着冉宏他们杀来,明知道靠近许沐川是一件千难万难得事情,他们也丝毫不惧。 咻! 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柄轮月弯刀直取冲杀而来的敌人。 轮月弯刀割断了一个敌人的脖颈后,轨迹旋转的又朝着它来时的方向飞掠而去。 冉宏和闻若非心底猛然一惊,立即放眼眺望而去,顺着轮月弯刀的轨迹便看到了一个穿着深黑色大袍衣衫的男子。 由于黑色大袍衣衫的男子遮盖住了男子的头顶,根本就看不清男子长着什么样子,只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男子透露出来的两道凌厉目光。 男子左手一柄银白色的轮月弯刀,右手一柄铁黑色的轮月弯刀。男子站在敌方的外围,不断的朝着许沐川的位置绞杀过来。 用双弯刀作为武器的高手,冉宏和闻若非两人都心底一惊,根本就想不到这个男子的来历是什么。 不过看着男子正在不断的屠杀着敌方的高手,冉宏和闻若非暂且没有理会这个男子,只是倾尽全力的朝着山下杀出一条血路。 因为这个陌生男子的加入,并且是从敌方的后方突袭而来,所以不用多时,男子就将敌方杀的溃不成军,尸横遍野。 “跟我来。”男子双手紧紧抓着还在滴落着热腾腾血液的弯刀,身形一闪的便来到了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的身前。 冉宏和一众御林军将士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谨防男子的突然出手,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陌生高手是敌是友。 “如果不想许大人身死在此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男子随意解决了冲杀而来的两个敌人后,瞟着傅恒生背上奄奄一息的许沐川,凝重万分的说道。 “你是谁?”冉宏极为谨慎小心的紧了紧手中利刃,质问道。 男子沉吟了一会儿,双眼突兀的望了一眼苍穹,仿佛心中想到了什么:“夜泣军,七杀。” “什么!” 闻若非和冉宏两人的眸子陡然间一睁,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极为惊诧的轻声呼道。 轰! 一时间,整个天际在冉宏和闻若非的眼中似乎都凝固了,他们的心底皆是卷起了阵阵狂风暴雨。 看着冉宏和闻若非的表情,男子眯了眯双眼,猜想到了冉宏两人知道夜泣军代表着什么意思,不然冉宏两人绝对不可能有这般震惊和惊慌的神情。 “怎么证明?”为了许沐川的安危着想,闻若非立刻平复了心中的心情,紧盯着男子的双眼,沉声问道。 随着闻若非的质问声落下,男子立刻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精致不已得黑色令牌。 “大人。”见到黑色令牌的一瞬间,闻若非和冉宏两人不待思索的就朝着男子拱了拱手,敬语说道。 “随我来,快点儿,不然等到这些人的援军来了的话,就麻烦了。”男子冷冷的说完后,便化作了一道凌厉黑影杀向了敌方。 两轮弯月刀,一刀必索命。夜泣七杀出,九州亡魂聚。 夜泣军,是北渊国的一个传说,宛若北渊十三将一般。 只不过夜泣军没有北渊十三将那么的名动天下,因为夜泣军是北渊大帝君羽易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利刃,也是暗藏在朦胧黑雾中的一双眼睛。 当今天下没有多少人知道夜泣军的存在,冉宏和闻若非早年征战沙场之时,偶然间才知晓了关于夜泣军的一星半点,他们只知道夜泣军是直接隶属于北渊大帝君羽易的麾下,除了君羽易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调动夜泣军。 即便是象征着君羽易的天子之剑,也无权调动夜泣军。可想而知,夜泣军的独特地位是有多么强。 夜泣军,虽然名为一支军队,但是在其中却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没有军衔,没有官品,不过他们可以无视除了北渊大帝之外的任何命令,完完全全的独立。 冉宏和闻若非也只是知道这些消息,除此之外,他们对于夜泣军的一切都不知晓了。夜泣军就是黑夜中的一把锋利刀刃,不出手时则风平浪静,一出手时则天崩地裂。 七杀,这个男子的名字或者是代号。他冷漠异常,对于眼前的鲜血和尸体没有半点儿的波动,仿佛这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虚无。 只是微微的惊愣了一下,冉宏等人便不在多想。 于是,冉宏和闻若非则是带领着一众御林军将士,护卫着许沐川紧跟在男子的身后。 有着男子的冲杀在前,那些敌人就好像泥人般被捏碎了。 不过片刻,一条从山川上直垂而下的血路便完全呈现在了天地之间。 雪,依旧在飘扬的下着。 血,融化了厚雪,将整个山川都染成了红色的模样。 尸体,纵横在山川田野的每一处,让人看到后忍不住作呕和恐慌。 在男子的带领下,一众人终究是突围出去了,可是没有一个人露出喜色的模样,气氛反而是极为的沉寂。 回头望了一眼山川的血色芳华,闻若非便看着面色极为苍白且处于昏迷状态的许沐川,紧张担忧的问道:“马上为公子疗伤,不能够在走了。” “放下来,我为他治伤。”七杀,这个男子极为淡漠的瞟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冉宏等人,然后将冷冽的目光放到了傅恒生的身上。 奔跑了这么久,傅恒生左臂的鲜血在没有按压止血的情况下,竟然已经不在流淌了,因为血差不多都流干了。 苍白,用这个词都无法来形容傅恒生此时此刻的脸色。 傅恒生的身体在不断的轻颤着,嘴唇泛白止不住的在抖动着:“有劳大人了,一定要保住公子的性命。” 啪嗒! 一声清脆而落,许沐川在傅恒生的最后用力下缓缓地平躺在了地上。 而在许沐川安好放在地面上的同时,傅恒生目光猛然间黯淡了下来,他口中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散掉了。 嘭! 傅恒生整个直接倾倒在地。 “傅将军!”冉宏根本就没有想到傅恒生会突然的倾倒,他直接瞪眼惊呼道。 “老傅!”闻若非心神一颤,朝着倒在地上的傅恒生大声喊道。 第三百章 倾国倾城,绝代芳华 北渊国 京城 蜀国平安公主萧月雪来到这儿已经有十来天了,这段日子以来,君羽易以各种借口来搪塞平安公主,找各种理由说没有接见她。 君羽易的这种态度就是想要试一试萧月雪和蜀国的态度,想要看一看蜀国到底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可是,将萧月雪晾在京城十余天,萧月雪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极为平静的在屋舍中休养。 “宣,平安公主觐见!” 一道接着一道的传话从皇宫大殿内传出来了。 身处在琉璃院的蜀国平安公主萧月雪,很快便得到了传话。 萧月雪她换上了一袭雪白色的长裙,裙摆上面点缀了许多褶花粉红的花瓣。她一头的青丝用着一根青色的半月形发簪固定着,双唇点缀上褐红色的勾魂品口,一双妩媚的美眸睫毛微微抬起,像是在舞动般。 倾国倾城,绝对芳华。 萧月雪宛若下凡仙女,肤若凝脂,眉若柳松,她真正诠释了芳华之姿这四个字。如此俏丽佳人,竟然送来北渊和亲,当真不知道蜀国是做何想。 踏上通往皇宫金銮大殿的长梯,萧月雪的每一步路都走的极为轻柔,仿佛只要来一股清风都可以将她吹倒。 在长梯两边护卫的御林军士卒,皆是忍不住的用余光竭力的朝着萧月雪的曼妙身姿瞟去,若是此刻有人靠近长阶梯两边的士卒,一定能够听到许多道吞咽口水的声音。 步步生莲,萧月雪的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踏到了金銮大殿的门口。 哒……哒……哒…… 一步一步的落下,萧月雪曼妙的娇姿终于呈现在了百官和北渊大帝的眼底。 “嘶——” 待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时,百官中的有些人竟然忍不住的发出阵阵倒吸声。 上百道惊诧和震撼的目光全部都凝聚在了萧月雪的娇柔躯体上面,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生怕少看了一秒钟。 “平安公主萧月雪,见过北渊帝君。”萧月雪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后,弯腰欠身的行礼道。 因为萧月雪是代表着蜀国而来,无需行跪拜之礼,弯腰行礼已经是最大最恭敬的礼数了。 “平身。”君羽易在看到萧月雪的第一眼时,眼眸也微微跳动了一下,动容了半分。不过君羽易身为北渊大帝,很快就将那一分的动容给遮掩住了。 “谢陛下。”萧月雪声如脆鸣,比起黄鹂鸟的鸣叫还要柔和。 金銮大殿沉寂了片刻,百官噤声的皆在瞟望着萧月雪的娇躯和惊世容颜。 “不知平安公主此次来我北渊,是为何呢?”君羽易虽然已经得到了蜀国大帝的亲笔联姻书信,但还是故作不知的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月雪此次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来和北渊国联姻的。前段时间,蜀国和北渊国有些紧张,父皇不忍和北渊国有此疏远,因此希望能和北渊国永结友好之谊。” 萧月雪虽站在大殿之上,但是却完全没有失去一国公主的冷傲之色。 “是嘛!蜀帝竟然有此想法,让朕的心底实在是有愧哪!”君羽易面露愧疚之色,轻轻拍了拍龙椅扶手,感叹道。 “父皇和陛下皆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此番蜀国和北渊国永结友好之谊,对于两国的百姓都是一件好事。”随着萧月雪一口朱唇微微浮动着,阵阵脆音便缓缓地响彻在金銮大殿的四周。 君羽易沉了沉声,居高临下的凝望着穿着一袭白雪长裙的萧月雪,问道:“不知平安公主看中朕膝下哪位皇子呢?” “月雪从小便知北渊帝君乃是九州大陆的一代传奇君皇,龙生三子,想必三位皇子定然各个都极为不凡。月雪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有资格从三位皇子中挑选夫婿。一切当然由陛下和父皇作主。” 萧月雪对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羽易微微颔首欠身,娇柔说道:“不过父皇对此不作任何要求,因此,这一切当由陛下作主。” 一时间,群臣惊诧不已的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平安公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莫非平安公主当真是要和我北渊国联姻吗?难道蜀国真的想和我北渊国永结友谊吗? 百官心中猜测不已,可是都没有任何定论,只能够将目光放在了龙椅上静坐沉默了的君羽易身上。 君羽易沉吟了许久,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大殿中央站立着的萧月雪。 面对着君羽易凌厉的双眸,萧月雪的娇躯忍不住微微一颤,有些紧张的用玉手攥紧了白裙的衣摆。 “既然如此,朕便安排公主和三位皇子见一面,至于结果如何,都由你们自己去定夺吧!”君羽易没有同意蜀国的联姻,也没有明言拒绝蜀国的这番好意。毕竟身为一国之君,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是,月雪明白了。”萧月雪似乎听出了君羽易话中的某些意思,眼光微微的动容了几分。 “嗯,若无其它的事情,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吧!”君羽易扫视了百官一眼,淡漠不已的沉声说道。 “恭送陛下!” 随后,君羽易在文武百官的跪拜行礼下,慢慢的退出了金銮大殿。 …………………… 御书房 君羽易从金銮大殿离开后,便回到了御书房中。三宫六院,无数嫔妃和佳丽,都引起不了君羽易的兴趣了。君羽易这几年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和安寝。 “这萧月雪果然有倾国之姿,就连朕都不禁意动容了一下。”君羽易轻轻躺在龙椅上,轻笑着摇头道。 “陛下,小七的传信来了。”老太监沉了沉腰,向着君羽易走近了几步,面色极为凝重。 “哦?”君羽易收回了嘴角的笑容,心中微微感到不妙,转头对着老太监说道:“什么事情?” “许大人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埋伏暗杀,身受重伤。”老太监额头有些冷汗冒出,似乎很担心君羽易发火震怒。 “嗯?”君羽易眉头一皱,身体突然间迸发出了一股冷森气息。不过很快,君羽易就平复下来了心绪,极为平静的说道:“朕知道了,一切都等许沐川回来再说。” “是,陛下。”老太监诚惶诚恐的弯着腰,暗暗的抹了下额头的冷汗。 ……… 第三百零一章 夜泣军,死医! 在京城外面的一处小破屋内,许沐川静躺在破茅草屋里面的硬木板上,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傅恒生同许沐川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木板之上,只不过他脸上的苍白比起许沐川更甚。 茅草破屋的周围全部都是葱绿的树木和雪堆,风景极为怡人。 原本三百多的御林军士卒只剩下了八十多人,而且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伤痕和血渍,盔甲残破的紧披在身上。 守卫,即便身上都是血痕伤势,御林军一众将士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们分成两批的轮流镇守在茅草屋的外面,将整个地区都封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和事去打扰许沐川的休养。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随意包扎了下伤口,便跟在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走出了茅草屋。 “大人,公子和傅将军现在怎么样了?”冉宏有些好奇的瞟了一眼男子,然后微微拱手的担忧问道。 闻若非站在一旁虽未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紧张和忧色却表露出了他内心的心绪。 夜泣军,七杀。是这个男子的身份,也是这个男子的名字。 “许大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要不了多久应该便会醒来了。”七杀面色始终保持着一个淡漠的神情,仿佛这天地间的一切事情都引起不了他的动容:“不过,傅将军的伤势就有些严重了,他流血太多了,我只能够用一道内力压制住了他的心脉,让他可以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傅恒生只是被伤到了左臂肩膀,只要有时间处理好伤势的话,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是,在当时那种危机的情况下,傅恒生一心系在许沐川的身上,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傅恒生背着许沐川一路的奔跑,加快他血液流动的速度,失血过多。 如今,傅恒生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中,只凭借着七杀全力而为打入的一道内力封住了傅恒生的心脉,傅恒生才得以有一丝生机。 倘若不是七杀的话,傅恒生现在的尸体定然已经冰凉了。因为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经历过一场血战,气力早就已经用完了,根本就无法压制傅恒生的伤势。 “这……大人,可有什么办法?”闻若非极为焦灼的的上前半步,忧色忡忡的开口问道。 七杀沉吟了许久,远远的眺望着京城的方向,冷冷的说道:“夜泣军,死医,可以救他。” 短短的一句话,让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瞬间陷入了沉寂的状态。 夜泣军,这本来就是一个完全隐蔽在黑暗的势力。冉宏和闻若非两人除了只知道夜泣军这三个字以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晓。 夜泣军共有七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七个人,但是却不亚于十万精兵,甚至比起十万精兵更要甚之。 在夜泣军的每一个人都是鬼才和高手,除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之外,无人能够调动。 七杀,也就是冉宏和闻若非眼前的漠然男子,他在夜泣军都只是排行在第七位,可想而知,其余的六位人到底是有多么强。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冉宏和闻若非两人联手,也打不赢七杀。因此,七杀的武功已经无限接近于超一流的境地了,而冉宏和闻若非只是一流高手罢了。 死医,夜泣军排行第四,除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之外,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去处。就连一同身为夜泣军的七杀,他也不知道死医的面貌特征。 “大人,恳请大人告知末将死……死医的所在之处,末将定然不会透露半分消息出去。”闻若非和傅恒生一同为将,两人宛若生死兄弟,闻若非当然十分担心傅恒生的性命安全。 许沐川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休息一会儿便会醒来,而傅恒生却还在鬼门关的旁边徘徊着,这怎能不让闻若非和冉宏担忧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夜泣军的每一个人都不熟悉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各自的来历和去处,只知道听命行事。”原本淡漠不已得七杀,他的眼光突然微微黯淡了几分,心底深处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眼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要从手中滑落下去,闻若非和冉宏两人的气息顿时一沉,场面变得极为的凝重。 寂静了许久许久,七杀微微张开开裂的嘴唇,吐道:“当今天下,只有一人知晓死医的所在之地和命令他。” 说完这句话后,七杀便不在多言,慢慢的朝着身侧的一颗被雪花笼罩的大树走去,留下了一个令人看不透的黑色背影。 听到此处,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的眼光闪过一道希冀的光彩,可是,不过一瞬时间,他们眸子中的希冀便深深的沉入了眼底。 当今天下只有一人能够命令死医,除却北渊大帝君羽易之外,自然不在有他人了。 北渊大帝哪! 冉宏和闻若非两人用什么去恳求呢?他们有什么资格让北渊大帝准许死医出手呢? 也许在平常人的眼中,一流高手是很值得相交和拉拢的存在,可是对于身为一国之君的君羽易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若是傅恒生兵法出众,有将帅之才,那么兴许君羽易还会惜才的救他一命。可是,傅恒生若是当真有着让君羽易动惜才之心的话,那么这么多年以来,傅恒生便不会待在风骑军了,而是在夜泣军或者其它的地方了。 难,极为的难。一个半条命没有了的一流高手傅恒生,还有一个夜泣军死医的行踪,君羽易需要做的选择很容易。 “就算拼上这一条命,我也一定要向陛下恳求。”闻若非瞟了一眼茅草屋内躺着且面色极为苍白的傅恒生,握紧了双拳,咬着牙关喃喃自语道。 冉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闻若非的面庞,复杂的情绪慢慢的在冉宏的脸上升起来了。 今日,是冉宏和闻若非第一次听见死医这个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死医是谁,不知道死医的能力如何,但是既然能够得到七杀的极为认可,那么在整个北渊国甚至是九州大陆,能够治好傅恒生的人非夜泣军死医不可。 第三百零二章 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冷了,雪下的也越来大了。 漫天的雪花从天际飘舞下来,不知道让软了多少人的心。看着这美妙的景色,竟然有种想让人归隐的冲动。 茅草屋的屋顶上全部都是一层又一层的雪花,若不是有御林军的士卒每天清理一下屋顶的雪花,整个茅草屋定然会被挤压破碎了的。 瑟瑟发抖,很多驻扎在大雪之下的御林军将士都在轻轻的颤抖着身子,身上穿戴着的盔甲甚至结起了一层薄冰。 虽然茅草屋有些破烂,不能够很好的抵挡寒风飘雪,但是至少比起外面也要好得多了。 “嗯——”随着许沐川的一声嘶哑呢喃,茅草屋内静静候着的冉宏和闻若非立刻就怔了怔身子,齐齐的望向了许沐川。 模糊,头疼,身体无力……许沐川睁开双眼的第一反应,便是极为的不适。 “大人(公子),你醒了。”冉宏和闻若非两人见到许沐川终于醒过来了,他们两人面露喜色的异口同声道。 许沐川轻轻的摇晃了下脑袋,眼前的模糊模样才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你们……这儿是哪里?”过了一会儿,许沐川才看清了眼前露出忧色和焦灼的冉宏和闻若非,竭力张开了干裂苍白的双唇。 “公子,咱们在一座极为隐蔽的大山内,这儿距离京城没有多远了。”闻若非看见许沐川想要坐起来,他立刻就上前轻轻的扶着。 经过一番折腾,许沐川终于换了一个姿势,轻轻的靠在了身后冰冷的木板上:“傅……傅大哥呢?” 此时的许沐川极为虚弱,每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力气,而且声音的力度犹如蚊子拍打着翅膀一般。 听到许沐川的问话,冉宏和闻若非的眼光立即黯淡了几分。两人不约而同的忍不住望向了许沐川左侧静趟在冰冷木板上的傅恒生。 许沐川看着他们的反应,愣了愣,然后顺着冉宏的目光向着自己的身侧看去。 “傅大哥,傅大哥怎么了?”许沐川毫无血色的脸上流淌着几分担忧,尤其是他的一双干枯眼眸,更是在闪烁着无数的急迫情绪。 “咳……咳——”看着身边衣服盔甲有些凌乱的傅恒生,看着满身黑红色血渍的傅恒生,许沐川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公子,莫要动气,傅将军没什么事情的,只是受伤陷入昏迷了。”闻若非立刻就上前轻拍着许沐川的后背,让许沐川身体微微舒适了一些。 冉宏在一旁竭力的隐藏住了自己的不忍之色,紧咬着牙关没有开口。 许沐川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便慢慢的平复下了心中的焦灼之意,咳嗽也渐渐的止住了。 啪嗒……啪嗒…… 一阵沉稳的步伐声从茅草屋的外面传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七杀依旧是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袍,衣袍上的帽子将他的脸庞都快要遮掩住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木碗,热腾腾地水汽从木碗中升腾了起来。 “许大人,既然醒了,就把这碗汤药喝了吧!”这两天,七杀在山上找了一些草药,早早的就将汤药熬好加热在一旁,等待着许沐川的醒来。 七杀端着木碗,缓缓地朝着许沐川走来,脸上并没有泛起任何的波动。 “你是谁?”从七杀进门的第一刻,许沐川就将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七杀慢慢的将木碗放在许沐川身边的桌子旁边,然后沉声道:“七杀,陛下派我来暗中保护许大人。” “七杀……”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眼眉微微低沉了几分,若有所思的喃喃念叨了几遍。 只是微微的沉静了一会儿,许沐川便凝视着七杀,沉声说道:“想必这么久以来,你为我解决了很多麻烦事吧!” 七杀不语,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许沐川。 见七杀沉默,许沐川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因为这一年多以来,虽然经常碰到一些暗杀和袭杀,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接近他许沐川,这令许沐川感到很好奇,如今见到七杀了,许沐川才知道为什么了。 “我想请问,傅大哥如今怎么样了?”许沐川现在可没有心情喝药,整个人的心绪都牵在了身侧昏迷不醒的傅恒生身上。 “很不好,失血过多,就算有我这些天为他压制伤势,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七杀沉吟了片刻,对着许沐川实话实说了。 闻此,许沐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然后,许沐川眼眸急剧一睁,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极为凝重的问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肯定有解决的办法,还请告知。” 本以为许沐川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会有一些剧烈的心绪波动,作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可是看着许沐川竟然极为平静,七杀的眼底不由闪过了一丝精光。 “有,不过很难。”七杀冷漠的回应道。 “请说。”许沐川胸口起伏的幅度慢慢的平缓了下来,深深瞟了一眼傅恒生后,说道。 “回京城,找圣上,他,还有一线生机。”七杀惜字如金的冷漠说道,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许沐川眉头紧皱的成了一个“川”,细细的思索着七杀所说的这一句话。 见许沐川陷入了沉思,七杀没有在茅草屋内停留多久,他便直接转身的离开了这儿。 随后,七杀的身影便不知所踪了,整个茅草屋内就只剩下许沐川四人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冉宏和闻若非将夜泣军死医的事情告诉了许沐川。 “明日一早,咱们启程回京。”许沐川一口便将桌上的汤药饮入肚腹中了,有气无力的坚定道。 “可是公子,你的身体……”闻若非虽然也想即刻回京,但是许沐川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他两边犯难的露出了焦灼无奈的神色。 “无妨,我还死不了。”许沐川合了合双眸,想起了之前寒冽利刃杀来的生死一刻,也想到了傅恒生拼死相救的一幕。 见许沐川下定决心了,冉宏和闻若非便没有在劝诫了。因为他们也十分担忧傅恒生的伤势,害怕傅恒生能够支撑下去的时间不多了。 第三百零三章 众人齐聚琉璃院 由于蜀国公主萧月雪的到来,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在议论着平安公主。 今日,在京城的琉璃院内,灯光结彩。 北渊大帝君羽易没有直言答应蜀国的联姻,害怕蜀国有什么阴谋。但是君羽易也没有开口拒绝关于蜀国的来意。 君羽易将这些事情全盘推给了他膝下的三位皇子,让三位皇子自行来定夺。这不仅可以考验三位皇子的能力,也是进一步想要看看蜀国打着什么算盘,可谓是一举两得。 琉璃院,萧月雪待在这儿已经有将近二十天了,她除了前几天上朝露面后,便从未出过琉璃院的大门。 今晚的琉璃院格外的热闹,在其周围有大量军士在巡逻守护着,不让一干闲杂人等入内。因为今晚北渊大帝君羽易安排了三位皇子和萧月雪在琉璃院见面,一切的事情都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今晚琉璃院的丫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守卫更是一等一的严格。 远远的望去,整个琉璃院都在绽放着火红色的光芒,将整个黑夜似乎都照亮了。 在琉璃院的各个楼道和街口,都是站立着一排又一排婀娜多姿的丫鬟和威武的士卒。 琉璃院大摆筵席,不仅仅是三位皇子的到来,京城很多有名望的公子也都奉旨来参与了,以免场面显得很尴尬。 在琉璃院的大厅内,摆放了将近二十张的精致桌椅,每张桌椅都相隔两米左右,分成了两排。 而在大厅正前方的中央处,则是萧月雪的白色貂皮檀木桌椅。 北渊国大皇子君夜天,二皇子君冬齐,三皇子君落殇,皆在此列之中。并且他们三人距离萧月雪的位置是最靠前的。 除此之外,落座的还有户部尚书的大公子,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工部尚书的二公子,等等。 可以说,京城最有名望的公子佳人都在这儿聚集了。 虽然今晚聚集的人有将近二十人,但是今夜的主角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蜀国平安公主萧月雪。 萧月雪婀娜多姿的娇躯外披着一袭雪白色的褶花长裙,裙摆拖拉的直接贴在了光滑洁净的地板之上。 萧月雪的一口朱唇仿佛要将这火红的灯光都比了下去,那勾魂媚人的一双美眸更是露出万千的色彩,让人对视之后会陷入深深的迷茫中,无法自拔。 “月雪见过三位皇子,一众公子和佳人。” 萧月雪没有自持蜀国平安公主的身份,极为有礼的对着君夜天等人微微欠身的说道。 随着萧月雪的开口,刚才望见萧月雪精致容颜而着迷的一些公子,他们立刻就恍惚了一下脑袋,嘴角带着轻笑的来遮掩住刚才的尴尬之处:“公主有礼了。” “月雪素问北渊帝君的三位皇子各个英俊不凡,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月雪应该是见过君夜天和君落殇等人的画像,直接对着君夜天等人,妩媚一笑的恭维道。 “公主,你说笑了。本王可当不起公主口中所说的英俊不凡和才华横溢。”君夜天身为北渊国的大皇子,自然是要做个回礼:“早就听闻公主有倾国倾城之姿,如今看来,当真是如此哪!” 君夜天面露笑容,似乎要将这冬日的白雪给融化了一般。 萧月雪对着君夜天微微泯了一下红唇,然后便将目光转到了君夜天旁边坐着的君冬齐,脆音绵绵:“想必这位俊朗的公子便是北渊国二皇子了吧!” “本王正是。”君冬齐从一进琉璃院的大门,便一直盯着芳华婀娜的萧月雪,此时面对着萧月雪的问话,他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道强烈的占有欲。 紧接着,萧月雪又将一双深邃的美眸望向了另外一边的君落殇,微微点头道:“北渊三皇子,月雪有礼了。” “公主有礼,公主远道而来,应当好好休息,切莫着凉了。”君落殇作为和回礼的拱了拱手,面色淡漠的回应道。 见着萧月雪对君落殇这般客气,君冬齐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道不满之色,而后便急忙的遮掩下去了。 君冬齐从一开始便一直盯着萧月雪的娇躯扫视,萧月雪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碍于情面而没有说什么。因此,刚才在打招呼的时候,萧月雪只是轻描淡写的和君冬齐客气了一下,便直接同君落殇交谈了起来。 短短的见面,短短的交谈,萧月雪对于君冬齐的印象是最差近的,对于君落殇却是比较欣赏的。因为从一开始进门,君落殇只是微微的惊愣了一下萧月雪的容颜,便收回了目光,不在无礼的随意打量,这和君冬齐的反应截然不同。 萧月雪知道,若是蜀国当真和北渊国联姻的话,那么她肯定是要成为眼前三位皇子其中一人的正妃。第一印象是最为重要的,很明显在萧月雪的心底,北渊二皇子君冬齐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而能够让萧月雪起兴趣交谈的便只有大皇子君夜天和三皇子君落殇了。 于是,经过短短的一番招呼和交谈,门口早就候着的俏丽丫鬟便端着一壶又一壶的美酒上来,各种精心摆好的果盘也被呈了上来。 大厅内,每一个人的桌前都放着一两壶美酒和一些美味佳肴。 而后,在琉璃院内,由萧月雪为中心的开始了一番热闹的交谈。 ……………………… 此时此刻,天空笼罩了一层黑布,若不是明亮的月光将大地给照射出了一层薄纱般的光芒,许沐川等一行人都很难行走。 一大早上,许沐川不顾七杀的劝阻休养,便带领着一众带有伤势的御林军将士启程了。 冒着寒风暴雪,在雪白的地面上踩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许沐川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处。 一行人有些气喘吁吁的吐出冒着白雾的热气,而许沐川的双手双脚早就麻痹的没有了知觉。 傅恒生依旧在昏迷中,他被躺在冰冷的硬木板上,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衣裳。 “终于回来了。” 望着高大的城墙,许沐川紧了紧拳头的自言自语道。 第三百零四章 求见圣上! 大雪在黑夜中纷飞着,像是在书写着一篇极为低沉的歌曲。 琉璃院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像是在书绘出一幅绝美的画作般。 许沐川等人在雪地中蹒跚着,像是在诉说着他们一行人的焦虑。 有着天子之剑在手,即便京城的城门早就到了封闭的时间了,许沐川一行人依旧是踏入了京城。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闻若非面带焦灼的瞟了一眼由四个士卒抬着的傅恒生,轻声问道。 许沐川沉吟了一下,望着远处的皇宫:“你带着傅大哥先找一家酒楼安歇下来,我要入宫见圣。” “公子不可,如今陛下定然是已经休息了,此时若是去求见,肯定是引起陛下不悦的。”闻若非虽然知道许沐川这么着急入宫面圣是为了傅恒生,但是闻若非担心龙颜大怒。 “没事,此番我求见陛下不仅仅是为了傅大哥,还有其它的事情。”许沐川面色极为凝重,不想拖延片刻:“傅大哥需要人照顾,闻大哥你就听我的吧!如今我们身在京城,并且有冉将军的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闻若非有些两难的迟疑了下,而后咬了咬牙关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公子。” “嗯。”许沐川轻声呢喃了一下,便迈开步子打算朝着皇宫走去。 冉宏沉默不语,上前拍了拍闻若非的肩膀,而后便带领着仅剩的八十多御林军将士,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 进入京城之后,闻若非和许沐川都没有注意到七杀是怎么样离开的,不过比起七杀的行踪,他们更加关心昏迷不醒且在鬼门关徘徊的傅恒生。 一日的奔波,许沐川本来就身受重伤的身子更加熬不住了,他每走两步路都会忍不住的轻声咳嗽几下,这让紧跟在旁的冉宏极为的担忧:“大人,您的身子熬不住的,今夜您先休息一晚,我们明天一早可以求见陛下的。” “无妨,我还死不了。”由于冬雪的飘舞,寒风的刺骨,许沐川早就感觉不到自己左肩受伤部位的疼痛了,全身都是冷冻麻痹的。 冉宏深知一旦许沐川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冉宏只能够轻声叹了一口气,便不在相劝了。 走了一会儿后,冉宏派人用最快的办法搞到了一辆马车,许沐川没有多说的就乘上了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快速而去。 夜半的京城,极为的安静,尤其是雪花的飘零落下,更是遮掩住了京城的暗流涌动和腥风血雨,让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乘坐在简陋的马车内,一路的颠簸,许沐川终于抵达到了皇宫的金碧辉煌的大门处了。 在红漆雕栏的高大门口处,站立着十来个威武昂扬的御林军将士,他们精神抖擞的镇守其位。 “来者何人?”马车一停,镇守在门口的十来个御林军将士立即就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大声问道。 许沐川使出很大的气力从马车上下来了,然后冷眼扫视了气势汹汹的十来个御林军士卒,举起天子之剑,沉声道:“当朝钦差,许沐川!” 随着天子之剑被许沐川高高的举起在手中,仿佛在这一刻间,整个黑夜都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天子之剑的威势顿时席卷整个天际。 一剑出,镇守在门口的十来个御林军将士愣了愣,而后便即刻跪倒在地上,齐声喊道:“拜见大人!” “开门,本官要入宫面圣。”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十分疲惫和乏力。 “是!”眨眼间,通往皇宫深处的大门便慢慢的打开了,并且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待多时,许沐川便收回了天子之剑,紧握在手中,迈进了大门。 等到许沐川的身影渐渐离去后,镇守在门口的十来个御林军将士才敢直起腰来,他们面面相觑的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心中都在想着一点:钦差大臣怎么回京了?而且看起来身体有些不对劲,出什么事情了吗? 幸亏是在黑夜笼罩之下,不然若是大白天的情况下,这十来个御林军将士肯定会被许沐川的面色给吓一跳的。 皇宫,许沐川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足了,他极为熟悉的朝着皇宫深处的御书房而去,因为他知道北渊大帝君羽易一般都会在御书房过夜休息的。 一路上,因为许沐川身上穿着的衣衫有些凌乱不堪,发冠都没有来得及整理,所以被很多巡逻的士卒给喊住盘问了。 不过许沐川手中提着天子之剑,只要剑一出,那些巡逻的士卒皆是震惊恭敬的跪服在地上,不敢在多言一句。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阁楼,越过一条又一条的道路,许沐川终于来到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并且在其的门口和周围驻扎了上百名御林军将士,就连一只蚊子都不可能飞进去。 许沐川的身影才刚刚出现,一队又一队的御林军将士便立刻将他围拢了起来,杀意腾腾的质问着:“你是何人?” 不予理会,许沐川将周身寒冽的兵刃视为空气一般。对于一道接着一道德杀意质问,许沐川更是没有半分动容。 眼看着周身一众的御林军将士就要将许沐川靠近过来,想要将许沐川给擒拿起来时,许沐川忽然用右手撑着天子之剑,慢慢的双膝跪地,朝着御书房的大门口,用尽全力的吼道:“钦差许沐川,求见陛下!” 什么! 本来越来越靠近许沐川的一干将士听到了这道震吼后,皆是瞪眼停下了步伐,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钦差之臣,许沐川,恳求面见陛下!” 紧接着,许沐川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又大声吼道。 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像是水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的溅到了御书房内。 而在御书房内已经躺下休养的君羽易,被许沐川一道接着一道的求见声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 睁开深邃凌厉的双眸,君羽易掀开了厚厚的被子,喃喃道。 第三百零五章 同等的代价? “让他进来!” 一道嘶哑深沉的声音从御书房的里面传了出来。 霎时间,围困着许沐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御林军将士纷纷退开,移到了两旁,一条宽敞的道路则出现在了许沐川的眼前。 许沐川右手使劲撑着天子之剑,左手撑着膝盖,用尽全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歇缓了两分钟,许沐川沉了沉有些恍惚的脑袋,然后在一众御林军将士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御书房走去。 许沐川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在御书房旁边阁楼休息的老太监自然也是从睡梦中惊醒了。 老太监随便穿了件比较厚的衣服,就快步朝着御书房赶来,想要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许沐川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阶梯,终于用尽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处。而此时,老太监的身影也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望了一眼衣衫有些凌乱并且沾染了无数朵雪花的许沐川,老太监下意识的顿了顿脚步,皱眉自语的喃喃道:“许大人?” 而后,老太监非常迅速的走到了许沐川的身侧,轻声问道:“许大人,你……你怎么搞得这般模样,脸色怎么这么差?” 等到老太监就在身侧了,许沐川才发现了他的身影,很明显许沐川此时的精神极为的疲惫。 “公公好。”许沐川干裂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转头对着老太监,轻细的说道。 老太监非常好奇许沐川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后,便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大人,进去吧!” 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迈开了沉重的步子,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进门后,御书房里面的灯光便亮了起来,许沐川就看到君羽易着了一身金黄色的长衫坐在龙椅上。 “微臣叩见陛下!” 许沐川没有其它的多余动作,直接跪拜在君羽易的面前,有气无力的低头轻语道:“微臣打搅陛下休息,罪该万死,但是微臣有要事禀报,只能够将陛下从睡梦中惊醒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原本面色有些黑沉的君羽易听到许沐川的这番话后,缓和了许多:“起来吧!” 然后,许沐川力不可支的起身,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君羽易。 一眼对视,君羽易深邃的眸子猛然一惊得泛起了涟漪,面色更是沉如浑水:“许爱卿,你脸色为何如此苍白?眼神竟这般的空洞无色?” “微臣回京时遇到歹人截杀,受了点儿伤,让陛下担忧了。”许沐川在进门的时候将天子之剑放在了入门的桌子上,此刻两手空空的拱手说道。 “放肆!竟然连当朝钦差都敢截杀,朕一定要倾力彻查。”其实君羽易前些天便已经知道了许沐川受重伤的消息了,不过如今当着许沐川的面,他自然还是要作出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以免让许沐川寒心了。 “微臣能得陛下如此器重,纵死也没有遗憾了。不过此事日后再说,微臣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向陛下恳求,还望陛下恩准。” 许沐川怎能不知道君羽易口头上的倾力彻查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表面上的恩谢还是得做到位的,不然引起君羽易不悦就麻烦了。 “哦?许爱卿有何事?”君羽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 许沐川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把握不准的沉了沉,然后弯腰拱手的行礼道:“风骑军的傅恒生将军因为救助微臣而身受重伤,直到今天也还处于昏迷之中,此刻更是生死未卜。” “既然傅将军为了救许爱卿而身受重伤,朕立刻就派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前往救助。”君羽易沉吟了片刻,紧盯着许沐川苍白无血色的脸庞。 果然,许沐川心底一沉。虽然君羽易打算立刻就吩咐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前往救助,但是却丝毫没有提夜泣军死医的事情。看起来在君羽易的心里,一个快没有命的一流高手和一张隐藏在手心的死医行踪,君羽易很容易便作出了选择。 许沐川从踏入京城的第一步,他早早便猜想到了君羽易肯定不会放出他手中隐藏的力量,可是即便如此,许沐川还是要竭尽全力的去恳求,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陛下,微臣恳请能够让夜泣军死医出手。”许沐川弯着的腰又沉下去了几分,拱在身前的双手不断的在轻微颤抖着。 静! 随着许沐川的此话落下,整个御书房突兀的陷入了寂静的氛围。 在一旁候着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忍不住瞟了一眼此刻君羽易脸上的神色。 铁青、愤怒、犹豫、纠结,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在君羽易的脸上呈现了出来。君羽易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厉声说道:“是小七跟你说的吧!” 夜泣军,也许在九州大陆之上,还有一些人知道。但是,夜泣军的死医,普天之下却没有多少人知晓。死医,除却夜泣军其他的六人,便只有君羽易和老太监知道了。 如今许沐川突然直言要求死医出手,若不是随行保护的七杀透露,许沐川绝然不可能知道。因此,君羽易此刻极为的愤怒,他感觉被人背叛了。 “陛下,微臣愿意用平等的代价交换,交换夜泣军死医的出手。”许沐川从第一天任职钦差,他就没有将生死放在心里了,他不惧君羽易的怒火降临而斩了他,他只害怕傅恒生没有多少时间挺下去了。 君羽易陷入了沉默,深邃的双眸中有些熊熊怒火在翻滚着,他现在非常愤怒七杀透露出了死医的消息,这在某种方面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不过,君羽易听到了许沐川口中的“同等代价”后,紧皱的眉头微微缓和了一些,只不过依然没有开口问话,像是在等待着许沐川想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陛下,一年前北渊国内忧外患,微臣容得陛下恩重降临而任职钦差,微臣感激不尽叩谢隆恩。对此,微臣任职钦差之后,没有半点儿懈怠之意,历经重重磨难,越过生死鬼门,终是将北渊国的表面忧患给清扫了。” 许沐川连续说了这么些话,身子虚弱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相逢恨晚 老太监见到许沐川身衫单薄,连忙从御书房的一处柜子内拿出了一件厚棉深色外套:“许大人,这是老奴的外套,你先披上。” 许沐川没有拒绝,任由老太监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多谢公公。” 老太监对着许沐川善意的微微一笑,然后又站回到了君羽易的身侧。 深呼吸了几口气,许沐川紧接着便又对着君羽易拱手说道:“陛下,这一年多来,微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为微臣虽然明面上解决了北渊国内的忧患,但是暗地里却依旧有着很多的麻烦无法解决。” 说到此处,许沐川微微抬眼看了君羽易一眼,似乎想要看看君羽易的脸色是怎么样的。 “朕听着,继续。”君羽易有些好奇的松缓了下眉头。 “贪官污吏,乱匪贼子,杀了一批,过不了多久定然会又出现另外一批。九州千古以来,皆是如此,简直是杀不尽、斩不完。”许沐川披上了厚棉外套,感觉身子骨不是那么冷的发颤了,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儿:“杀,只能够治标,却不能够治本。倘若想要一劳永逸,再不出现这么多的贪官污吏和贼匪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君羽易的兴趣慢慢被许沐川给挑了起来。 “重修律法,重改国策。”许沐川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瞬间迸发出了两道精光。 轰! 一向宠辱不惊的老太监眼皮猛然一抬,面露惊诧震撼的表情。 君羽易愣了愣,而后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桌子,厉声斥问道:“许大人,你认为朕的律法不对吗?你认为朕的国策有误吗?” “陛下,恕微臣不敬,国策律法真的有很大的问题。”许沐川完全不将君羽易的厉声怒意给放在心上,只要不讳的说道。 啪嗒! “放肆!”君羽易狠狠的拍打了下桌子,怒声斥道。 面对着君羽易的大怒,许沐川怡然不惧,任凭君羽易的怒火消减过半后,再行开口:“陛下,自古以来,各朝各历都是经历过繁荣昌盛的顶峰后,便慢慢滑落了下去,最后导致灭亡,很少有国家能够存留百年以上。” “陛下可知为何如此吗?”许沐川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在说出这两句话都是用尽了气力。 “为何?”君羽易怒火渐消,兴致浓浓的问道。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盛世之时,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可是,盛世之下亦有贪官污吏,当这些贪官污吏到达一个庞大的数字时,百姓有冤无处可报,百姓饥饿无以为食,百姓无处安身立命,这难道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陛下您刚立北渊时,举国盛华,自然是没有多少贪官污吏,百姓安居。可是,如今北渊国已经越过了盛世的阶段了,若是在不更改历法,就算离蜀两国不攻,我北渊国自己便亡了。” “虽然此番微臣斩了一批贪官贼寇,但是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又有另外一批人出现。因此,若想要北渊国长存,若想处理北渊国内患的根本,除了立法更改国策,别无他法。” 许沐川的眼界和远见比起整个九州大陆的人都要高,因为他承载了整整几千年的文化。 君羽易沉默下去了,他知道许沐川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当初北渊国能够从离蜀两国的夹缝中崛起,正是因为离蜀两国连连征战而引起百姓流乱,才让北渊国有了机会。 君羽易合了合双眼,说道:“许爱卿,既然你有此想法,应该有可行的对策吧!” “收回土地,由国家统一调配和耕耘,让天下百姓都有田可耕。加深对地方官员的管理,可以建立一个专门的行政机构,监督地方官员的行事,让天下百姓有法可依、有冤能申。若当真能够做到这两点,我北渊国的百姓归心,何愁万世长存呢?” 许沐川深知帝皇的一个心态,那就是国能长存,万古立世。因为身为帝皇都是有极大的野心,他们的野心无一不是想要高坐龙椅,让自己建立的国家能够永久而存。 万世长存! 君羽易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很显然他对于北渊国的未来极为的憧憬。北渊国若当真能够万世而存,那么世间谁人不知道北渊国的立国君皇是他君羽易呢? “许爱卿,话说的很动听,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君羽易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神,便面色黑沉了下去。 “陛下,当初您手底下只有寥寥几人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君临天下之时呢?”许沐川面色淡漠的拱手道:“陛下,事在人为,人活在世上莫不过匆匆百年,若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君羽易黑沉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他眼眸微微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当年他自己意气风发的年轻时候。 “这算是你的筹码吗?”君羽易面无表情,紧盯着苍白面貌的许沐川,沉声问道。 “算是一半吧!”许沐川回应道。 君羽易眉头轻轻一挑,没有想到许沐川说了这么多的宏伟蓝图,只不过是一半的筹码。这让君羽易对于另外的一半筹码极为的感兴趣了:“许爱卿,朕倒是想要听听你另外的一半筹码是什么?” “陛下,刚才微臣所说的一切,皆是建立在我北渊国没有外患的前提,空口无凭,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微臣相信陛下不可能会因为微臣的一番胡言乱语而准许死医出手的。” “因此,微臣甘愿付出以生命为代价,竭尽全力的为陛下扫除外患。若微臣侥幸的去除了外患之忧,然后在实行微臣刚才所言,北渊国立足九州之业何愁不成呢?” 许沐川抬着头,完全不惧的同君羽易对视着,郑重其事的说道。 夜越来越深了,御书房内突然又弥漫出了一股压抑的气息,君羽易沉默不语的盯着许沐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整个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在一旁候着的老太监知道,一旦君羽易沉默不语时,一定最为认真的时刻。老太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将许沐川的话听了进去,他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宛若惊涛骇浪。 “哈哈哈……” 忽然,君羽易仰头大笑了起来,刚才黑沉的面色转而消散不见了。 对于君羽易的大笑,许沐川依旧没有任何动容,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君羽易,心里却是极为的忐忑,害怕君羽易不愿让夜泣军的死医出手。 “唉!”紧接着,君羽易慢慢收回了大笑的神色,静静的看着许沐川,感叹道:“若是许爱卿能够早生二十年,若是朕能够早二十年遇见爱卿。那样的话,这泱泱九州大陆,又岂会有离蜀两国的立足之地。” 哗! 君羽易此话一出,老太监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从未听闻过君羽易对人有过这般的推崇称赞。 “陛下,如今时候也未晚。”许沐川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君羽易答应让死医出手了。 双眸而对,君羽易和许沐川对视了几个呼吸后,皆是笑了起来:“哈哈哈……” 第三百零七章 死医! 御书房内的气氛从紧张缓和了下来,并且君羽易还让身体极为虚弱的许沐川入座相谈,这也表明了两人的关系愈发的浓厚了。 许沐川和君羽易轻笑的对视了一眼后,紧接着便开口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讲。”君羽易轻声道。 “微臣本应该还有半年左右才能够回京复命,可是当微臣听到蜀国平安公主而来的消息,臣夜不能寐,左思右想,感觉其中定有惊天阴谋。”许沐川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凝重的神色。 君羽易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朕以为也是如此,蜀国向来就和北渊不合,如今突然提出了要联姻的事情,着实让人不得不深思哪!” “陛下,微臣正是因为这蜀国的平安公主,才特地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许沐川每每想到自己的猜测,他就感觉有些震惊和不敢相信。许沐川推测了蜀国此番联姻的很多条谋策,最终想到了一点,也是最为不可思议的一点。 “看来许爱卿心中有些定论了。”君羽易这段时间也都是在思索着关于蜀国的平安公主萧月雪的事情,此时听到许沐川心有所想,君羽易自然是充满了浓浓的好奇。 “陛下,微臣认为……” 随后,许沐川便开始向君羽易论述出自己一条又一条的观点,最后将心底里认为最不可能却又是最有可能的一个推测说出来了。 惊诧,愤恨,悲凉…… 没有人知道在御书房内许沐川和君羽易交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在这一刻间,整个御书房及其周围都是弥漫着一股压抑和悲鸣的气息。 在御书房外镇守的一众将士都忍不禁的缩了缩脑袋,隐隐约约感觉到御书房内的气氛充满了复杂的韵味。 然后,许沐川强忍着左胸的阵阵痛意和身体的寒意,将蜀国的这番联姻事情一五一十的对着君羽易推测了一遍。 半个时辰过后,整个御书房内都充满了沉寂压抑的气息,君羽易的脸色更是黑沉的陷入了深思。 终于将心底的两件事情完成了,许沐川也没有理由在御书房内待下去了。并且许沐川得到了君羽易的承诺,他心中的巨石也落了下来,然后便对着君羽易行了一礼,径直离开了御书房。 死医出手,意味着昏迷不醒人事的傅恒生可以得到救治的希望,这让许沐川紧绷的精神终于能够得到松缓了。 刚刚踏出御书房的大门,还未走几步路,一阵寒风便突兀的袭来,朝着许沐川扑面而来。 呼哧—— 寒风而过,许沐川顿时感觉身体一沉,整个躯体都在忍不住的发颤,隐隐感觉左胸口处的伤口比起之前的疼痛更加重了几分。 许沐川紧紧的咬住牙关,右手轻轻贴在左胸的捂住了伤口,便又走过了几个阶梯。 夜半的寒风比起白天更加的凛冽,这让许沐川的全身都起了疙瘩,干裂苍白的嘴唇不断的在颤抖着。 噗通! 许沐川眼前一黑,全身瞬间乏力的向着阶梯下倾倒了下去。 “大人!” 在许沐川倾倒下去的同时,在其两旁侯立着的御林军将士纷纷惊诧的大声呼唤道。 身子倾倒下去的这一瞬间,许沐川感觉自己极为的舒畅,因为他这一整天都是紧绷着精神,没有得到半分的松缓。此刻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顺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合眼休息,许沐川的嘴角不由间竟然泛起了一抹微笑。 从今天黎明破晓之时,许沐川便带着伤势在寒风暴雪中接连赶路,只是凭借着胸口的一口热气才得以提起精神。如今,傅恒生的事情已经成功了,许沐川胸口鼓着的一口气也终究散去了,他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 夜泣军 这是一个鲜有人知的势力,没有人知道夜泣军的七位成员到底是谁。少部分的人只知道若是夜泣军出手的话,那么就代表着黑暗和死亡的降临。 死医,夜泣军排行第四,除却君羽易和老太监之外,从未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之所以死医被称作是死医,那是因为他从不用利刃杀人,而是用药。死医对于药理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只要是他想杀的人,从未有过不成功的先例。 死医可杀人与无形,也可救人以活命。君羽易年轻时候常年征战,身子骨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的毛病,若不是他身边有死医相助,恐怕早就归天了。 在皇宫的一处密室之中,站着两个人,坐着一个人。 坐着的自然是北渊大帝君羽易,而站着的则是老太监和一个身材中等的灰衣人。 灰衣人身体的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郁气息,他穿的灰色大衣将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脸上更是带着一幅深黑色的面具。面具将灰衣人嘴巴以上的部位都遮掩住了,只是露出了双眸。 夜泣军死医,便是这个灰衣人。没有人知道死医为什么会常年都带着一块有些破旧的黑色面具,就连君羽易也不知道。有时候君羽易有些好奇的问话时,死医只是冷漠淡然的回应着:“属下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今生今世都会带着这块面具。” 君羽易都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是无法诉说的心底深处的秘密,因此君羽易不会去深追问话,只是希望死医能够尽职尽责的做好臣子的事情便好。 密室内,君羽易紧盯着死医那毫无波澜的眸子,说道:“小四,钦差大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流血过多,伤势严重,不过只要按照属下的药方去煎熬服用,不出一月便可痊愈。”死医微微拱手的对着君羽易淡漠的说道。 “那就好,朕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君羽易缓缓地的点头道:“还有就是,风骑军的副统领傅恒生因为保护钦差而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你去看看吧!” “是,属下知道了。”死医说道。 “另外,小七竟然将你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朕很不喜。不过看在小七一直尽职尽责的份上,便脊杖五十,以示惩戒吧!小四,就你亲自动手吧,毕竟这关乎到了你。” 君羽易冷哼一声,直到现在他对于七杀透露死医消息的事情,还未平息怒火。 “是。”死医不以为然的点头应道,眸子里更是平淡如水,没有任何变化。 第三百零八章 死医出手 皇宫,一处幽静的阁楼 阁楼外面驻扎了许许多多的将士,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在阁楼休养的许沐川。 昨天夜里,许沐川踏出了御书房便直接昏厥不醒了,君羽易立刻就派太医为许沐川压制住伤势,不让许沐川留下后遗症。而后,君羽易便派遣了死医隐秘的为许沐川调理了一番身体。 此刻,在许沐川旁边的屋内,躺着的正是的依旧处于昏迷的傅恒生。 一入京城,所有人的动静都在君羽易的眼底,君羽易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傅恒生休养的酒楼。然后履行了对许沐川的承诺,将傅恒生接到宫内让死医治疗。 傅恒生整个身子都在发冷,一开始死医为傅恒生把脉的时候,他都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傅恒生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就好像一盏微灯在狂风中忽灭忽明一般,有可能下一刻傅恒生便失去了生机。 “幸亏有七杀的内力镇压,不然这一丝生机早就熄灭了。”死医缓缓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傅恒生的身上扎满了。 每一阵落下,死医都会借着银针转达着自己的内力进入傅恒生的身体,为傅恒生修复那些处于休眠状态的经脉。 每一针落下,死医都要在大脑中飞速的分析经脉和血液的流动,以免出了一丝差错。 当傅恒生的上半身都被扎上了银针后,死医便极为有规律的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出,不能快,不能慢。 一番针灸过后,死医的额头都不禁冒出了丝丝冷汗,因为每扎一针都会消耗他的内力。这么多针下去,即便是内力深厚的死医也有些扛不住了。 “血气尽消,竟然还能够活下来,当真是一个奇迹。”死医紧接着又将心沉了下去,聚精会神的为傅恒生再一次把脉。 然后,死医将傅恒生冰冷的身子用软被给遮盖好了,惊叹不已的喃喃道:“即便有七杀的内力震护,按理来说这一丝生机也不可能这么久都还未熄灭。” “看起来救活你有一些挑战,我现在的兴趣倒是愈发的浓重了。”死医紧盯着傅恒生苍白的面貌,嘴角慢慢的浮现出来了一道笑容。 ……………… 当冬天的日光渐渐攀升至苍穹之巅时,许沐川也慢慢的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咳——”一声微咳,许沐川有些无力的眼眸慢慢睁开了,然后好奇的打量了周围一番。 “大人,您醒过来了。”未等许沐川看清楚这儿是哪里,在屋内时时刻刻伺候着的一个俏丽宫女便露出了喜色的惊呼声:“大人您先别动,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许沐川未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脑袋的那种眩晕感给扫除了一些。当许沐川看清楚了屋内奢华的装饰品后,许沐川便知道自己如今正处在皇宫内。 咚哒……咚哒…… 没有片刻,一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屋外响了起来。 进来的自然是一个花白年纪的太医,还有刚才候在屋内的宫女。 “大人,下官为大人诊脉无礼之处,还请见谅。”太医慢慢的放下背着的药箱,先行对着许沐川鞠了一躬,然后才慢慢的将手伸出来给许沐川诊脉。 没办法,钦差大臣的铁血肃杀已经深入人心了,太医怎么可能敢对许沐川有半点儿的不敬,他生怕哪些方面做得不好而让许沐川惦记上了。 一年的征程,一年的血杀,因为许沐川而死的贪官污吏和乡绅地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整个北渊国都被许沐川给彻底的清洗了一遍。即便身为太医院的太医也没有办法不知道。 “有劳太医了。”许沐川放松下来了精神,任凭太医为自己把脉。 一会儿后,太医面露喜色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大人当真是福星庇佑,昨晚下官为大人诊脉时还极为的紊乱,今日的脉象竟然如此平缓有律,想必要不了多久大人便可以痊愈了。” 许沐川对着太医微微笑了笑,以示友好,只不过在许沐川的心里却疑惑的喃喃道:“恐怕那个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死医出手了,不知道傅大哥如今怎么样了,陛下应该会履行承诺的吧!” 太医暗暗的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有些后怕的露出了几分笑容。刚才他很担心许沐川的伤势加重,那么身为诊治许沐川的太医,他定然会被问责。现在看起来,许沐川的伤势大有好转,只要按时服药,安心养伤便可痊愈了。 于是,太医和许沐川打了个招呼,便恭敬有礼的从屋内退了出去。 “大人,奴婢这就通知御膳房的人为大人熬些鸡汤。”宫女忍不禁的望着许沐川的面庞瞟了一眼,粉颊微微透红的欠身说道。 “嗯。”许沐川感觉自己现在的身子骨完全无力,恐怕还需要一些时候才能够恢复如初。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如今九州大陆已经完全步入了冬季最寒冷的时候,寒风刺骨,暴雪扑下,家家户户都很少出门了。 原本金碧辉煌的皇宫也全是一片雪白的模样,即便有专门的士卒和宫女会将皇宫的积雪铲除,可是没过多久便又会积累了几层。很多士卒和宫女既喜欢这美妙的雪花,又讨厌这厚重积累铺满一地的积雪。 距离许沐川入京已经过去了五六天,整个京城仿佛都有一股无法描述的气氛在凝聚着。因为蜀国的平安公主和北渊国的三位皇子已经相处了数日,恐怕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 许沐川轻踏在皇宫的雪地之上,双眸中散发出了一些惆怅和向往,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飘雪,许沐川轻声喃喃道:“又过去了一年,我的归宿到底在哪里?” “公子,听太医院的人说,傅将军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两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五天前,闻若非便已经入宫照料在许沐川的身边了。 “那就好。”许沐川微微一笑,心中悬起的大石在此刻才终于落下来了。许沐川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夜泣军死医,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 从始至终,许沐川和闻若非就没有见到过死医,但是他们心底都很清楚若不是死医出手,傅恒生肯定熬不过去的。 许沐川和闻若非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关于死医的一个字,以免引起君羽易的不悦。 “对了公子,蜀国的那位平安公主听闻你回京的消息,已经派人来宫几次想请公子一见。”闻若非静静的跟在许沐川的身侧,说道。 “哦?是吗?”许沐川顿了顿脚步,迟疑了片刻后,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见一见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平安公主的风采。” 第三百零九章 会面平安公主 琉璃院,院如其名,屋顶瓦片皆是琉璃玉瓦所铺成的,可谓是金雕玉琢。 几天前京城三位皇子和各大家族的公子佳人在琉璃院聚会,引起了轩然大波。京城内,不管是高官士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在谈论着平安公主要和哪位皇子结亲的事情。 今日,许沐川第一次来到琉璃院,便被琉璃院的金碧辉煌给震撼了一下。琉璃院的每一块玉石地板格外的精致,瓦片也是分外的整齐铺平在屋顶上。 越过琉璃院的大门,便有一队俏丽婀娜的丫鬟陪同在许沐川的身侧,为许沐川指引着前行的道路。 许沐川旁边还紧跟着闻若非,虽然在京城内某些人不敢作出一些出阁的动作,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闻若非还是不敢离开许沐川的身边。 很快,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栏街道路,许沐川跟在丫鬟的背后,来到了琉璃院的大厅内。 放眼一望,许沐川便看到了在大厅内站着的萧月雪。远远看去,萧月雪的娇媚面容上好似多了一层薄雾轻纱,让许沐川感到一股朦胧美袭来。 萧月雪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拖曳在玉石地板之上,宛若雪中仙子。她那娇媚的双眸有着媚骨晶莹在泛起,像是平静的湖面起了丝丝涟漪和波澜。满头的青丝极为有律的被她盘旋在头顶,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妩媚。 慢慢的走近,许沐川距离萧月雪的娇躯越来越近了,许沐川心底原本有着朦胧轻纱的感觉忽然变成了一丝惊诧和窒息。 美,萧月雪确实很美,就连拥有三宫六院的君羽易当时也都不禁暗暗赞叹。 妩媚,萧月雪完全配得上这个词,她那双眸中有些晶莹在流转着,好似悲伤、好似空洞、好似勾魂。 只是微微的惊愣了一下,许沐川便恢复了淡然若水的模样,步步沉稳缓慢的走至了萧月雪的身前。 “见过公主。”许沐川嘴角微微带着一抹笑容,拱手抱拳的说道。 萧月雪一口朱唇轻轻一泯,欠身回礼道:“月雪在蜀国便听闻许大人的名头了,早就有想一睹真容的想法了,如今一见,许大人当真是一表人才。” 萧月雪极为的有礼和客气,并没有用公主的地位来彰显自己的高冷,就连自称都不用“本宫”,而是用自己的芳名。无形间,萧月雪和许沐川的关系微微拉近了一些。 “公主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介粗人,当不起公主的这般称赞。”许沐川同萧月雪对视了一眼后,感觉自己的心底都有些波动了。没办法,看着萧月雪这精致的五官,微挺的粉鼻和一口红唇,许沐川都有些涟漪泛起了。 “若是在这九州大陆之上,连大人都当不起人才二字的话,那么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人能够敢自称有才了。” 萧月雪又是对着许沐川的一番恭维,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在萧月雪的心里,确实是很钦佩许沐川的,毕竟敢一怒血洗文政司,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大人请坐。”萧月雪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慢慢的伸出凝脂玉手指着旁边的座位,脆语而道。 许沐川轻笑以示友好,便朝着萧月雪为他准备的座位走去。 红漆粉木雕制的长桌摆放在椅子的面前,长桌上面还放置了许多的美味佳肴和清香美酒。 萧月雪拖曳着粉色长裙,步步生莲的脚步好像在书写着一幅美画一样。眨眼之间,萧月雪便已经落座在了大厅的主位上,美颔向着左侧微偏,静静的打量着许沐川。 “许大人,在你面前摆放着的是我蜀国的百花酿,大人不如尝一尝。”萧月雪眨巴了一下晶莹的眸子,宛若桃花绽开的轻笑道。 “好。”许沐川点头应道。 随后,在大厅内站着的两排侍女中,一位极为娇媚侍女便快步走至许沐川的身旁,为许沐川斟了一杯美酒。 一杯美酒入眼,许沐川便要伸手拿起之时,在许沐川身后站着的闻若非忍不住开口的轻声呼唤了一声:“公子。” 许沐川回头和闻若非对视了一眼,他便知道了闻若非在担心什么:“没事。” 一年多以来,许沐川在外行走十分注意饮食,因为总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混入他的食物中。 此刻萧月雪请许沐川饮一杯美酒,闻若非担心酒中有毒,那么就出大事了。毕竟到目前为之,谁也不知道萧月雪来意,更不知道蜀国是作何打算。 看到许沐川和闻若非的这般模样,萧月雪面露疑色,轻语问道:“许大人,怎么了?” “我在外任职时,时常有些人喜欢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现在喝公主的这杯美酒,都让我心有余悸,让公主见笑了。”许沐川淡定自若的微微一笑,对着萧月雪略有歉意的说道。 萧月雪本以为许沐川这般说了,他便不会在饮这杯美酒。 谁知道还未等萧月雪张开粉唇说话,许沐川便端起装满了美酒的玉杯,微微仰头一饮。 “百花酿,一口入喉,阵阵芳香花意便在鼻尖飘散着,当真是美酒。多谢公主赠酒了,不然我这一介粗人可是喝不到这种美酒的。” 眨眼间,一杯美酒便已经入腹了,许沐川丝毫不担心萧月雪会在酒里做手脚。因为许沐川相信萧月雪不会那么蠢的,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今日来了琉璃院,萧月雪绝对不会自掘坟墓的。 见到许沐川毫无戒备的将美酒吞入腹中,萧月雪不禁的愣了一下,而后红唇一咧,皓齿轻露:“若是大人喜欢的话,月雪派人给大人准备几壶。” “好,那么就有劳公主了。”许沐川没有拂了萧月雪的面子,自当接了下来。 随后,萧月雪和许沐川便这么沉静了一会儿,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仿佛都想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 大厅内,一股淡淡的芳香味从萧月雪的位置飘到了许沐川的鼻尖,许沐川下意识忍不住的多闻了几下。 “公主,请恕我无礼,不知道公主看上了我北渊国的哪位皇子呢?”许沐川连忙开口说话,来遮掩住刚才的尴尬之处。 第三百一十章 联姻? “公主,请恕我无礼,不知道公主看上了我北渊国的哪位皇子呢?”许沐川连忙开口说话,来遮掩住刚才的尴尬之处。 “大人,此事自当由北渊帝君作主。”萧月雪眼神中好似闪过了一丝黯淡,不过很快便被她给隐藏了下去。 “是我逾越了,还请公主莫要在意。”许沐川察觉到了萧月雪的一丝不喜,连忙站起身来对着萧月雪躬身歉意道。 萧月雪拨弄了垂下来的青丝,朱唇微张:“大人请坐吧!” 许沐川说了句客套话便又慢慢的落座了。 接下来,许沐川和萧月雪交谈了许多话题,比如大雪飞絮的美景、蜀国的风景、等等。 一番交谈过后,许沐川和萧月雪两人的关系无形之间不在那么生份了,偶尔萧月雪还会捂着红唇对许沐川轻笑着。 时光匆匆,很快便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许沐川也不能够在再琉璃院待下去了。 于是,许沐川把握好时机后,便和萧月雪行礼告辞了。 望着许沐川渐行渐远的背影,站在大厅内的萧月雪慢慢的沉静了下来,她的双眸沉如水的陷入了空洞的状态。 没有人知道萧月雪此刻在想着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萧月雪此刻看着自己桌上的一个盒子为何发呆了。 雪,在纷飞的起舞清影。 风,在夕阳下的余晖下绽放着自己独特的寒冽。 离开了琉璃院,许沐川便径直朝着皇宫走去,他想去皇宫的侧殿看看傅恒生的伤势好了些没,看看傅恒生醒过来了没有。 踏着层层厚雪,雪地上面留下了许沐川和闻若非两人的脚印,不过很快便被落雪给掩埋了。 大雪呼呼而来,闻若非不动声色的给许沐川披上了一件貂皮外袍,不让许沐川被这大雪中夹杂的寒意给冻坏了身子。 “这位平安公主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隐藏的极为好。”同萧月雪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许沐川可没有一直在说废话,他一直在打探了萧月雪的底细,想要从随意的交谈中探探萧月雪的口风。 可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许沐川并没有从萧月雪的眼神和表情以及话语中,看出半点儿的不对劲。 这让许沐川感到有些惊诧。 若是萧月雪不知道蜀国派她来北渊联姻的深意,那么萧月雪的表现很淡定自若,那么还可以说得过去。若是萧月雪知情蜀国联姻的深意,却表现出一幅从容不迫的模样,那么萧月雪的心机就太深太深了,许沐川便不得不重视这位平安公主了。 “她应该不知情,不然的话,她就真的太可怕了。”许沐川不愿意相信萧月雪是知道蜀国的来意,因为许沐川推测蜀国这般联姻的动作就是关乎到了萧月雪。 一路上,许沐川的心里都在回想着同萧月雪交谈的每一句话,并且在脑海中回忆着萧月雪眼眸中泛起的各种情绪。 “公子,怎么了?”闻若非时刻都在注视着许沐川的动作,他发现许沐川一路上都在聚精会神的思考着什么,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许沐川思考了许久许久,他最终确定了萧月雪应该不知道蜀国联姻的真正原因,不然不可能这么淡然自若的和许沐川谈笑风生了。 闻若非见许沐川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在多问,只是安安静静的陪同在许沐川的身边。 回到皇宫中,许沐川便直接走进到傅恒生养伤的房间内了。 傅恒生静静的躺在软铺床上,面色红润了许多,呼吸平稳有力,生机已经渐渐的复苏了。 看着傅恒生的面庞,许沐川眼底闪过了一丝喜色和敬意,然后慢慢的走到床边,将被子给傅恒生盖紧了一点儿。 在后面站着的闻若非见此,脸上仿佛都弥漫着一道无法描述的喜色。 夜深了,风也越来越紧了,温度比起白天下降了很多。 许沐川在皇宫待了片刻,便回到了君落殇的王府,同君落殇在屋内交谈着某些事情。 …………………… 第二天,黎明还未破晓,整个京城都极为的热闹,因为在今天北渊国要决定会不会和蜀国联姻。 毕竟已经拖了这么久了,该试探的也已经试探过了,该打探消息的也已经打探过了。即便身为北渊大帝的君落殇也不得不做个决策了,因为这关乎到两个国家之间的利益和更深的东西。 金銮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早早的便已经恭候在殿上了,并且北渊国的三位皇子也都立在大殿之前,静静等待着君羽易和平安公主的到来。 原本身为一品钦差的许沐川也应当在今日上朝,只不过许沐川以身体有恙而推辞了。 今日的琉璃院更加的热火,因为今天将要决定北渊国和蜀国之间的联姻关系是否能成,身为联姻的主角——平安公主,萧月雪必须要盛装出席,不能够落了蜀国的国威。 装扮品,化妆品,衣品,饰品…… 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放在萧月雪的面前,她眸带星光,肤如凝脂,安安静静的在挑选着饰品。 眼花缭乱,若是换做是另外一个女人,一定会被眼前的金玉饰品给闪到眼睛的。可是,萧月雪习则是习以为常的在各种各样的饰品中选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萧月雪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个貌美的侍女,她聚精会神的为萧月雪佩戴着头饰,为萧月雪将一头青丝给盘旋好。 “公主,你真漂亮。”侍女望着铜镜中的萧月雪,面色微红的有些艳羡道。 萧月雪轻笑了一下,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是充满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悲哀感。 “联姻若真能成功的话,对于北渊国和蜀国的黎民百姓都是一件大好事吧!”萧月雪合上了双眸,在芳心的深底处自言自语着。 萧月雪是蜀国公主,看起来高高在上,备受宠溺。实则,她却没有任何的自由,不能够做自己所喜欢的事情,更不能够有自己所中意的人。这无疑是最可悲的。 “今日过后,我便不再是我……”萧月雪刚刚微皱的秀眉缓缓地松开了,一股难以让人察觉的凄凉感充斥在她的一双眼眸之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蜀国佳人,覆国之姿 琉璃院,萧月雪在一众侍女的精心打扮下,很快便从帷幕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萧月雪身穿着一抹淡紫色的白纱长裙,隐隐约约透露出她婀娜的娇躯。她妩媚的娇容在一干侍女的衬托下宛若仙女。 萧月雪那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白皙面颊上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似嫡仙般风姿卓越的倾国倾城的脸,才能够形容此刻的萧月雪的姿态。萧月雪最另人难以阻挡的是她的那一双的星光水眸,明眸如月光般皎洁,仿若一片海般湛蓝。 在萧月雪的身间周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就连站在她身旁的娇媚侍女皆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琼鼻多闻了一下。 “公主,恐怕全天下都没有能够比得上公主的女子了。”声声惊叹赞叹在萧月雪的耳边响起。 萧月雪不在乎众人的夸赞,她只是在心底微微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今日不同以往,此刻琉璃院的门口已经驻扎了上百名的御林军将士,保护蜀国平安公主的出行入宫。 马车林立,豪华庄重的气息在整个琉璃院的四周弥漫着,另其周围的无数百姓都只能够远远的眺望赞叹。 萧月雪微步生莲,一袭长裙拖曳在地板上,有一种说不尽的庄重和威严。 踏出琉璃院的大门口,萧月雪一双明眸扫视了周围一眼,而后淡淡的便朝着金雕玉漆制成的马车走去。 萧月雪的惊世容颜一现,在门口驻扎守护着的一众御林军将士皆是震惊钦慕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的将士甚至心态不稳的一直在吞咽着口水。 此等绝世美女,何人才能够有幸得之呢?这一刻,在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道震惊的疑问。 未等萧月雪抵达马车的旁边,便已经有侍女专门制好的檀木阶梯放在了马车的下面。 大雪飞絮,在空中飘舞着,而萧月雪则是宛若这雪中仙子,莲步轻踏的在这雪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倩影。 不过半刻时间,萧月雪的头顶上便多了一些白雪飞絮,但是这不仅没有遮掩住萧月雪的娇颜,反而是为萧月雪增添了几分空灵的妩媚。 一众御林军将士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只是惊愣了一下,便纷纷将目光从萧月雪的娇躯容颜上移开了。因为他们知道,眼前有些倾城之貌的平安公主,不是他们能够亵渎的。 慢慢的踏上马车,萧月雪便隐匿在了世俗之间,众人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刚才萧月雪步步而踏的曼妙绝美之姿,恐怕在场见到的人都会深埋在心底,永远也不可能忘却。 蜀国佳人,名曰月雪。倾城之容,覆国之姿。 萧月雪的美,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她的曼妙姿色根本就无法用言语能够表达清楚的。 众人只能够在心里惊叹着:“倾国倾城,不外如是吧!” 咔咔咔—— 待到萧月雪平稳的落座在了马车内后,一众将士便缓缓地的围拢在马车的周围,朝着皇宫而去。 街道两旁站满了北渊国的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由于刚才有着大军的守护,百姓只能够远远的眺望到了萧月雪从琉璃院内莲花微步踏出而来的模糊景象。不过就这朦朦胧胧的一幕,便令无数男子心神荡漾的感到窒息,令无数女子感到自愧。 “奶奶,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好漂亮呀!”人群中,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拉扯了一下还在发愣的老奶奶,奶声奶气的问道。 老奶奶怔了怔,低头摸着小男孩的头,和蔼可亲的小声说道:“那是蜀国的公主,也是咱们北渊国未来的皇子妃。” “好漂亮呀!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娶蜀国的公主。”小男孩心思单纯的张合着粉嫩的嘴唇,望着滚滚而去的马车,极为认真的握紧了嫩拳。 “傻孩子,公主那可是天上的谪仙降世,哪里是你能够娶的,你长大了能够将隔壁的小女娃娶回家就不错了。”老奶奶轻轻戳了戳小男孩的额头,哭笑不得的亲昵说道。 “是嘛!”小男孩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偏了偏小脑袋,嘟囔着嘴巴。 人群中,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都响了起来,无一不是在谈论着关于倾城之貌的平安公主。更有甚者说,如果能够对平安公主一亲芳泽的话,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一路上,有着御林军的将士开路,条条街道上的百姓皆是不敢阻挡的退到了一旁,生怕惹得祸事。 马车内,萧月雪独自一人微微静坐在柔软的铺垫上,她的娇颜依旧是那么冷傲芳华。可是,她那一双水眸却似乎散发着一丝悲苦和无奈之色。 朱唇似火,仿佛要将这漫天的飞雪给燃尽了一般。纤松玉指若凝脂,仿佛要和这飘散而落得白雪融为一体。 “从今往后,我便是北渊国的皇子妃,是用来维持两国之间友好的工具。” 滴答—— 忽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萧月雪的水眸眼眶中滑落了下来。泪珠晶莹,却又浑浊,因为在其中包含了萧月雪的无数思绪和悲凉。 萧月雪用玉指轻轻从白皙面容上滑过,刚才的泪痕便被擦拭掉了,仿佛之前的那滴泪从未出现过一般。 萧月雪合了合双眸,而后从柳腰中拿出了一个半个手掌大的檀木盒子。她轻轻的用着双手抚摸着盒子,万千的思绪如同飞絮在狂风中搅动般涌入到了她的心间。 嫣然一笑,笑尽了这红尘俗世。朱唇一泯,泯尽了今世的无缘蹉跎。睫毛微颤,颤尽了这身份的悲哀。 “今生是我负你,若有来世,我自当伴你左右,只要你愿……”萧月雪一双玉手紧紧的攥着檀木盒子,皓齿紧咬着红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不想让自己忍不住的落泪悲鸣。 上百御林军将士的守卫,还有萧月雪随行带来的一些蜀国军士陪同,前行的步伐没有半分的停滞,畅通无阻。 不过片刻,众人已经望见了皇宫那高大的城墙了,想必在过一会儿就能够入宫面圣了。 咻! 突然,就在众人前行的途中,一柄利箭毫无前兆的划破虚空,朝着萧月雪的马车杀意浓浓的袭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截杀公主! 咻! 突然,就在众人前行的途中,一柄利箭毫无前兆的划破虚空,朝着萧月雪的马车杀意浓浓的袭来。 利箭犹如蛟龙出渊般狂暴和飞掠,箭尖划破虚空引得嗤嗤作响。 眼看着便要穿破马车的窗户帷幕而至坐在其内的萧月雪,从一干将士中便有一道身影冲出来了。 锵! 寒光一闪,利箭截断。刚才利箭的威势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道身影是从一众御林军将士的人群中冲出来的,反应之快简直无法用肉眼看清。若是许沐川在此的话,一定能够认识这个出手的将士。 他便是手持双月弯刀利刃的七杀,夜泣军的一员。 “保护公主!” 下一秒,上百将士才纷纷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将萧月雪乘坐的马车给团团围住的保护了起来。 此时,并没有人去思考七杀是怎么出手的,更没有人去纠结手中双月弯刀的七杀是谁。现在,所有人心中都只想到了一点,保护萧月雪。 七杀淡漠如水的眸子望向了身侧的漆黑巷子,因为刚才那柄气势汹汹的利箭便是从这条巷子中射出来的。 紧张、紧迫、压抑…… 一瞬间,这整条街上便升腾起来了这无数道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所有的将士皆是屏住了心神在打探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怎么回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萧月雪有着颠簸的在车内颤了颤娇躯,一脸迷茫的掀开了窗户的帷幕。 放眼望去,萧月雪便看到了所有将士围拢在自己马车的周围,长枪利刃的寒光让她的美眸感到有些刺眼。 萧月雪聪慧灵敏,看着眼前紧张如焚的一干将士,回想刚才一些将士呼喊的“保护公主”,她便知道有一些歹人想要截杀自己。 面对这种情况,萧月雪不仅没有感到惊慌,反而是攥紧了手中的檀木盒子,合上了一双美眸。 只是短短片刻的时间,一阵接着一阵的压抑的快步声便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杀!” 随着脚步声的刚刚传来,眨眼之间,接近五十多道黑色身影便出现在了七杀和一众御林军将士的眼前。 这五十多人皆是穿着黑色的长衣,面带黑色的面罩,除了一双泛着杀意的眼眸之外,全部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保护公主,杀!” 上百御林军将士和随同萧月雪的一些蜀国军士丝毫不惧,纷纷大喝一声之后,提着利刃便朝着冲杀过来的黑衣人而去。 面对此景,七杀屹然不动,面色平静的站在萧月雪马车的旁边。对于他来说,执行命令是唯一的准则,除此之外,即便眼前的一百多御林军将士身死在此,他也绝对不会出手拯救一人。 嘭嘭——咚咚—— 顷刻间,整条街上便卷动起了腥风血雨,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这漫天的飞雪中,好像在谱写着一首另类的曲子一般。 身为御林军的将士,皆是从各大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每一个人都是经历过血色的洗礼,可谓是北渊国的顶尖战力了。 但是,御林军将士在面对着冲杀过来的五十多黑衣蒙面人时,竟然越战越败,阵型一下子便溃败了。 可见这五十多黑衣蒙面人绝非常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精兵,甚至是高手。不然一百多御林军将士也不可能会溃败的这么严重。 刺啦! 一个蒙面黑衣人的长刀一舞,在他身前死死抵抗的御林军将士的头颅便被削断了。头颅飞起,血涌而出,头颅上的双眸瞪得极大,并且充满了无尽的惊恐,极为的瘆人。 噗嗤一声,又是一个御林军士卒的胸口被长枪穿破而出,黑红色的腥血从士卒的口中溢出,浸湿了他那粼粼盔甲。 “誓死保护公主,一定不能够让他们接近公主片刻。”统领这对御林军士卒的将军青筋暴起的大声吼道,随即便手持着三尺青锋在抵挡着杀来的一众蒙面黑衣人。 一干御林军将士只知道他们需要等,要等到援兵的到来,这样才能够彻底扫除危机,因为眼前杀来的五十多蒙面黑衣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一百多御林军能够抵挡的住的。 京城乃天子脚下,只要发生了事情,一定会有极快的支援前来。而一众御林军将士现在所要做的,便是用生命来抵挡住蒙面黑衣人冲杀的步伐,为援军的赶来而拖延时间。 这一刻,漫天的雪花好像变成了红色的。这一刻,满地的雪白都成了猩红色的。这一刻,厮杀呼唤的声音传入至了天际。 杀!很多士卒看着自己多年的同僚和兄弟成为了地上的一具尸体,他们怒气冲天的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掉眼前的一切蒙面黑衣人。 “啊!我要砍了你们这些贼子的狗头!” 许多御林军士卒在嘶吼着,仿佛想要将眼前的蒙面黑衣人给剁碎了啃掉一般。 随着不断的抵挡和厮杀,倾倒在血地上的御林军士卒越来越多,足足有四五十个。可是,冲杀过来的蒙面黑衣人,却只是损失了十来个而已。 即便知道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去,御林军将士也没有往后倒退一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平安公主,是未来的皇子妃。 即便赌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也绝对不能够玷污了御林军的赫赫威名,更加不能够让御林军有半点儿的污点。因为这是身为北渊将士的傲骨,更是身为御林军将士的铮铮铁骨。 马车内的萧月雪聆听着这嘶吼和厮杀的声音,眼皮轻颤的似乎有些慌乱,不过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娇媚之姿,没有表露出半点儿的惊恐。因为她是一国公主,不能够失了分寸。 而静静站在马车旁边的七杀不动声色,一脸淡然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卒倒在自己的眼前,眸子平淡如水的毫无波动。 此时,七杀双手中拿着的双月弯刀忽然轻轻颤了颤,七杀那淡漠的眸子终于闪过了一丝凝重之色。 嗤! 一杆长枪从厮杀的人群中突兀的飞出,没有任何停滞的朝着马车飞掠而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寒光一现,一刀毙命 嗤! 一杆长枪从厮杀的人群中突兀的飞出,没有任何停滞的朝着马车飞掠而来。 长枪之势席卷好像席卷了整个战场,就在长枪距离马车只有两米之距时,七杀眼眸急剧一凝,手起弯刀而落,长枪直接被削成了两半。 只待长枪化作两半掉落在地上后,从一群蒙面黑衣人之中冲杀过来了一道黑影。这道黑影极快,闪过了御林军将士的重重防卫,手提着一柄无法描述的钩刀朝着七杀的脑袋刺来。 “哼!”即便钩刀散发着层层杀意和死气,七杀也根本没有倒退分毫,双眸如炬的在扑捉着钩刀袭杀而来的影子。 咚! 一声震响,钩刀的威势便被七杀手里的双月弯刀给抵挡住了。 黑影杀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他的一双杀眸,七杀根本就看不到黑影杀手的其他特征。 不过,对于七杀来说,来者是何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执行命令将平安公主萧月雪给保护好。 “滚开!”黑影杀手像是在藐视七杀般的,眸子里的冷漠傲然似乎不将七杀放在眼里,嘶哑的声音像是死神在判决。 七杀不语,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个黑影杀手。 七杀那接近超一流的气息一直处于隐蔽的状态,没有散发出分毫,因为对他而言,眼前的黑影杀手还不足矣让他动用全力出手。 可是,在黑影杀手的眼里,七杀就是一个穿着盔甲的普普通通的御林军士卒,丝毫没有把七杀放在眼里。甚至在这个黑影杀手的眼里,七杀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找死!” 黑影杀手很清楚不能够拖下去,因为这毕竟是在京城的范围内,距离皇宫更是很近,若是不快点儿解决掉马车内坐着的萧月雪,那么等到援兵而来的话,他们想要在此袭杀萧月雪就难如登天了。 钩刀的寒光一闪,黑影杀手那嘶哑的“找死”声刚落,钩刀便毫无征兆的朝着七杀而来。 嗡嗡嗡…… 刀鸣嗡嗡,杀意腾腾,黑影杀手不等七杀出手,便用尽全力的朝着七杀的脑袋再次砍下,希望能够将七杀给一招解决掉。 眼看着黑影杀手的钩刀便已经抵达到七杀头顶的半米处,也许下一秒就会砍到七杀的额头。 北渊夜泣军,暗影七杀将。七杀一出,绝无活口。 这是多年前,某些人为七杀所作下的定论,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人敢反驳的定论。 夜泣军是君羽易手中的王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拥有超越普通人的高超能力,就好像可以一念决定人生死的死医。 七杀,主杀,暗杀。他不动的时候宛若一滩平静的水洼,一动则天崩地裂、血流而出。 黑影杀手劈下来的这凌厉的一刀,若是换作是一般的二流高手,也许都会饮恨。可是在七杀的眼里,这一刀的破绽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完全就不需要去接下来。 看着自己手中的钩刀就要斩掉七杀的头颅,黑影杀手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傲然和藐视之意,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七杀的腥血喷涌的模样了。 锵! 忽然,在七杀和黑影杀手的耳边响过了一道寒光利刃的嗡鸣声。 随着寒光利刃的嗡鸣声一起,钩刀竟然距离七杀的额头只有十几公分,却停滞了下来。 “怎么……可能?”黑影杀手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心脏处插上了一柄轮月弯刀,弯刀上的寒白锋刃上沾染了他的血液。 原本黑影杀手的那种漠然眼神换成了惊恐的表现,他丝毫没有看到七杀是怎么出手的。 快若闪电,这便是主暗杀的夜泣军七杀的速度。 轮月弯刀被七杀慢慢的从黑影杀手的心脏处拔出来,七杀眸子里面毫无波澜,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噗通! 随着心脏的破裂,黑影杀手的生机瞬间消亡了,直接倾倒在七杀的脚边,眼眶中的双眸无法闭合的依旧挂着惊恐万分的神色。 七杀和黑影杀手的对决,只是一个照面便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原本看到突破御林军防护的黑影杀手冲来,想要过来支援的一些御林军士卒便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们震惊万分的停滞下了步伐,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带漠然的七杀。 这个人是谁? 许多御林军深深看了七杀一眼后,心底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这个疑问。不过,一众将士没有时间去理会七杀,只能够将无数的惊疑放在心底,然后倾尽全力的抵挡着杀来的一众蒙面黑衣人。 七杀不动,跟之前一样站在原地般一动不动,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 “嗯?”两把轮月弯刀忽然颤了颤,七杀漠然视之的眸子闪过了一道极为凝重的神色。 整条街道上一时间成为了血色的战场,尸体随处可见,大多数都是御林军士卒的尸首。地面上的残肢断臂左一支右一支,就好像随意可以丢弃的垃圾一样。 七杀的眼皮不知为何,突然跳了跳,他眼眸微抬得看了看苍穹,感觉这天空被一朵极为大的乌云笼罩了。 “真正的杀招来了,我……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压迫感了。”七杀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开,喃喃自语的眯了眯凌厉的双眼,然后瞟了一眼在他身后两米处的马车。 隆隆隆—— 飞血在四溅,溅在了七杀的脚边,溅在了尸体的盔甲上,溅在了这层厚的雪地上面。 短短时间内,一百多御林军士卒竟然就只剩下了二十余人,而且这二十余人尽皆负伤,有几个人甚至连拿起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蒙面黑衣人还有二十多个,刚才的一番拼杀,八十多个久经沙场的御林军士卒竟然只换掉了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不得不说,御林军完完全全的惨败了,没有半分的抵抗性。 “啊!老子要宰了你们!” 仅剩的二十多个御林军士卒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想起了昨日还在一起相处交谈的兄弟便成为了雪地上的一具尸体。 他们感到悲苦,感到愤怒,感到心寒。 事已至此,他们不管自己身染多少血液,不管自己伤势有多重,纷纷提着利刃朝着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蒙面黑衣人冲杀过去,只为作出他们最后的抵抗。 第三百一十四章 气势汹汹落弯刀 一股冷风朝着七杀扑面而来,寒风中夹杂着碎凌的雪花,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看着仅剩二十余御林军士卒朝着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蒙面黑衣人扑杀过去,七杀依然没有半分动作,他不能够离开萧月雪半步,因为他感觉在这些蒙面黑衣人中,有真正的高手存在。 “啊!” 惨烈的呼喊而起,一个御林军士卒被拦腰斩断,红白之物直接从士卒的肚腹中掉落了下来,浦撒在了雪地之上,浓浓的腥臭味慢慢的顺着寒风在弥漫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奈可悲感。如今这仅剩的二十多士卒便是这种心绪,他们想为自己死去的兄弟报仇,但是没有那个能力,反而只能够将自己的性命提早的葬送了。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士卒的倒下,七杀那淡漠的眸子里突兀的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钦佩感,至少他们没有给御林军丢脸,他们对得起御林军的赫赫威名。 眼看着御林军士卒和蒙面黑衣人之间最后的战斗就要结束了,一群蒙面黑衣人中,有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越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朝着马车飞奔过来。 “来了。”见此,七杀的眸子瞬间一沉。 咻!咻!咻!咻! 四道黑影宛若一股寒冽的冷风朝着萧月雪乘坐的马车袭来,眨眼之间,四道身影便纷纷抵达到了马车的面前,和七杀冷冷的对视着。 “让开!我不杀你!”其中一个黑影高手瞟了一眼沉静如水的七杀,感觉七杀的气息极为的收敛,对付起来肯定是要费些手段的。因此,他才这般开口,想让七杀知难而退。 “要么滚,要么……死!” 面对着气息沉稳深不可测的四个黑影高手,七杀完全不惧,而是沉吟了片刻后杀意浓浓的冷声说道。 轰! 七杀的话语一落,在他身前站着的四个黑影高手眼眸皆是一愣,而后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杀意。 “杀!” 既然七杀都已经这般藐视他们了,四个黑影高手便不在废话。然后露出了野兽盯着食物一般的血腥眼神,厉声的低沉道。 压迫感,压抑感。 七杀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四个人不是一般的高手,对付起来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可是七杀不仅没有惧意,眸子里反而是闪过了一道兴奋。 就是兴奋,七杀距离超一流的那一条线已经不远了,甚至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找寻了无数的办法,他就是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么多年以来,他所杀的人都是不堪一击,他便知道自己差的那一丝感觉便是生死之间的磨练。 “速战速决,一起上!杀了他!”四个黑影高手可不会说什么公平一战,他们只想快速的解决挡在马车前的七杀,然后将萧月雪给截杀了。 四个黑影高手,两人使剑,一人使刀,还有一人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四人齐出,朝着七杀而来,顿时便有狂风卷起,赫出狂暴的气息。 呯—— 两个黑影高手手提利剑,右脚猛然一蹬雪地,借助反弹之力的迸射而出,似两支利箭般朝着七杀扑面杀去。 而另外两个黑影高手则是从七杀的左右两侧杀来,让七杀顾前却不能顾左,顾左却不能够顾右,想用最短的时间将七杀给解决掉。 两把轮月弯刀在七杀的手中绽放着异样的寒光,七杀的双眸同扑面而来的两把利剑连成了一条线,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浓浓的杀气在蔓延。 突然,原本平静如水的七杀爆发出了汹汹的气势,气势席卷整个天际,仿佛在这一瞬间万物都静止下来了一般。 “什么!”七杀的气势如同熊熊烈火般被释放了出来,围杀而来的四个黑影高手的身形皆是忍不住的一颤,冲杀而来的速度更是减缓了半分。 嗡—— 气势一放,七杀就好像饥饿了几天的猛虎看见猎物一般,眼眶中竟然有着浓浓的死气和血色在流转着。他手中的双月弯刀更是绽放出刺眼的寒光,锋利之度比起刚才更加甚之。 杀! 眸子一沉,气势一卷,未等眼前的四个黑影高手杀过来,七杀便狠狠的蹬地一跃而至半空中,朝着正前方两个提着利剑的黑影高手而去,在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怎么可能!”速度之快,宛若光芒。四个黑影高手完全被七杀的这番身手给震惊到了,他们原本打算的三面为击更是直接落空了。 不好! 刹时之间,七杀的身形便已经出现在了两个手提利剑的黑影高手的半空上方,两个黑影高手立刻露出了惊惧的神色,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这一刻,七杀手里的两柄轮月弯刀如同残阳照射在大地般的那样血红,在两个黑影高手的眼里更是索命的绳索。 于是,提着利剑的两个黑影高手用尽全力的将攻势转变成了防御,想要抵挡住七杀落下来的这刀。 嘭!嘭! 眨眼间,两声巨响而起,七杀的双脚便平稳的落在了雪地之上,而他手中的两把轮月弯刀则是斩在了两个黑影高手的利剑之上。 卡擦—— 利剑破裂的声音咔咔而响,在七杀右边的这个黑影高手的利剑直接被斩碎了,轮月弯刀顺势而落,黑影高手的右肩便被削了下来:“啊!” 右肩直接被削去了,这个黑影高手惨叫一声的半跪在地上,在他身旁瞬间形成了一滩冒着热腾腾血气的血水。 而在七杀左边的黑影高手则是死死的咬着牙齿抵挡着,只不过轮月弯刀已经在侵蚀着黑影高手肩膀的血肉,血液止不住的涌流而出。 虽然两个提剑的黑影高手将利剑挡在了自己的头顶,但是却无法阻挡住七杀落下来的这两刀。毕竟这两刀可是七杀用尽全力的劈砍而落的,恐怕就算是换作傅恒生和闻若非也绝非能够挡下来。 只是短短的眨眼之间,整个局面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想要从左右两侧围攻七杀的两个黑影高手见此,立刻便咬紧了牙关,转而朝着萧月雪乘坐的马车突杀过去。 七杀余光一瞥,便看到了那两个黑影高手想要杀向马车内萧月雪的动作。七杀立刻就收回轮月弯刀,犹如狂暴的猛虎般朝着马车奔来。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七杀被围困 七杀余光一瞥,便看到了那两个黑影高手想要杀向马车内萧月雪的动作。七杀立刻就收回轮月弯刀,犹如狂暴的猛虎般朝着马车奔来。 两个黑影高手眼看着便要到达萧月雪乘坐的马车时,他们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的冰寒刺骨袭来,他们紧紧的咬着牙齿,只能够快速的停下来步伐,转头对向了奔来的七杀。 若是两个黑影高手不理会七杀的话,他们肯定会在下一刻变成雪地之上的两具尸体,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该死!怎么会有这种高手混在军士之中。”刚才被七杀削掉了右肩膀的一个高手低声骂道,能够从他颤抖的声音中感觉到他的剧痛难忍。 不多时,七杀便一跃而至马车的旁边,将身前的四个黑影高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四个黑影高手,有一个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右肩被削,鲜血涌流而出,让人看到过觉得心惊胆颤。还有一个高手也受了一些伤,肩膀上被轮月弯刀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所以说,真正能够使用出全部实力的黑影高手,就是刚才那两个想要突袭萧月雪的人。 四个黑影高手看着面色淡漠沉水的七杀,皆是咬紧了牙关,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杀!” 随着站在前头的一个黑影高手话音落下,除却右肩削断的高手外,其余三人纷纷提着各自的利刃,如野狼扑食般朝着七杀冲杀过来。 眨眼间,七杀便被三个黑影高手给团团围住了,利刃碰撞嘶鸣的嗡嗡声缓缓地传至到了四面八方。 刺啦! 七杀快速的弯腰躬身的,躲过了其中一个黑影高手的杀招。而后右手紧握着轮月弯刀在虚空中盘旋转动了一圈,轮月弯刀恰好的划破了一个黑影高手的肚皮。 这个黑影高手的黑色长袍直接被七杀手中的轮月弯刀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并且从肚皮上缓缓地滴落下来红色的血液。 三人围攻之下,七杀没有落下风,反而是和三人打得难解难分,甚至可以说占了上风。 如果换做是四名顶尖的一流高手围攻七杀的话,他一定会抵抗的很艰难。所以,在之前的一刻,七杀才一直憋足了心神,使出了他全力的一击,这才将那个黑影高手的右肩削掉,让那个黑影高手失去了战斗力。 若非如此,即便是强如七杀这般人物,也定然吃不消四位顶尖高手的夹击。 只不过现在有着三位黑影高手贴身的猛攻,七杀能够活动的空间极为的下,根本不能够使出刚才的那芳华一刀,毕竟那一刀可是用尽了七杀的全力和需要一定的蓄力。 呯呯嘭嘭—— 利刃交织的声音犹如雨滴狠狠滴答在铁板上一般,没有任何的间断,叮铃铃的声响好像要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此时,刚刚被七杀削掉右肩的黑影高手突然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在他身旁有两个御林军士卒想要对他出手,可是无一例外的被他用左手了结了生命。 即便他右肩被削,右手已经废了,但是他依然是一流高手,依然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卒能够对付得了得。 右肩被削的黑影高手的眸子里满是红色,由于那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袭来,他的身体似乎都在轻颤着。他慢慢的直起身子,左手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柄长枪,缓缓地朝着马车行来。 “兄弟们,咱们地底下再见面了。” 御林军士卒越来越少,只剩下十来个人了,他们的眼睛全部都被血液给遮掩了,他们的盔甲更是残破不堪,若非他们在嘶吼和抵抗着,看起来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老子要宰了你们!为兄弟们报仇!”死之前的挣扎,御林军士卒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一心只想将这些蒙面黑衣人给杀掉。 “呀!喝!”一个御林军将士,他看到了那个提着长枪朝着萧月雪乘坐的马车而前进的黑影高手,大喝一声后便直冲而来。 被削掉右肩的黑影高手反应极为灵敏,眸子闪过一道深深的杀意。他左手猛然一甩,在他手中的长枪便径直的划破了冲过来的御林军将士的脖颈。 御林军将士眼露惊恐,他紧握的长枪顺势跌落在了雪地之上,然后他生机瞬消的不敢置信的用双手紧紧捂住了猩红色血液冒出来的脖颈,双膝一软的倾倒在了地上。 黑影高手只是微微的停滞了一下步伐,便提着沾染了无数血渍的长枪,朝着马车快步过去。他右肩的血液一直在涌流而出,即便用黑色缠布紧紧的包扎了一下,也根本就无法止住血的流出。 这个黑影高手能够清晰明了的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和心跳越来越微弱了,要么他立刻离开好好疗伤,不然一定会流血不止而死。 但是,这个黑影高手却不能够转身离开,因为萧月雪还安稳的坐在马车之上。 “嗯?”七杀在和三个黑影高手的纠缠时,余光一抛的便望见了之前受到重伤的黑影高手正朝着马车快步而来。 眼看着那个受伤的黑影高手距离马车只有七八米的距离了,七杀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这么被困住,不然萧月雪就很危险了。 “呀——”忽然,还在抵挡着自己身前的蒙面黑衣人的十来个御林军将士,纷纷转身朝着马车冲来,因为他们要阻挡住那个受伤的黑影高手的前进步伐。 可是,就在十来个御林军将士转身杀回来的同时,在他们身前的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便尾随着他们杀了过来。 未等这十来个御林军将士走到那个提着长枪的黑影高手的身前,他们便被自己身后的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围杀了,阵阵惨烈的叫喊声顿时响彻天际:“啊……” “遭了!” 七杀感觉自己身前的三个黑影高手的杀招越来越密集了,他很慢脱身出去。 这三个黑影高手很明显是商量好的,三人围困住七杀,另外一个受伤的黑影高手则是冲到马车内杀掉萧月雪。 隆隆隆—— 突然,在街头处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第三百一十六章 千钧一发! 随着一阵战马铁蹄之声卷入进了这战场之上,由许沐川为首的五百多风骑军将士皆是骑乘着快马飞掠而来,身影渐渐的步入到了满地是尸体残肢的战场。 君落殇的王府距离这条街道不是很远,他们听到了平安公主遇刺得消息后,连忙调遣了镇守在王府处的五百风骑军将士,骑乘着快马便火速赶来了。 许沐川没有上朝,其中便是有着平安公主萧月雪的一部分因素,因为他这两天总是感觉心神不灵,对于之前猜测蜀国的来意愈发的强烈了。 “果然如此,蜀国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蜀帝,你的无情冷血让我许沐川不得不钦佩哪!”当许沐川在王府内静养之时,他听到了平安公主遇险的消息,心神急剧一沉的厉声喃喃。 于是,许沐川也不管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便同闻若非和五百风骑军将士,火速的朝着这里赶来。 驾! 战马铁蹄的声音卷起了狂暴的气息,朝着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扑面而去。 “快动手!”围困着七杀的三个黑影高手见到援军火速而至,眼眸一瞪的朝着右肩被削的黑影高手怒吼道。 七杀干裂的嘴唇紧闭着,咬紧着牙关,想要冲破三个黑影高手的围困。可是,就算七杀手中的两柄轮月弯刀落在这三个黑影高手的身上,这三人依旧没有退开半步,只为争取一点儿时间。 提着长枪的黑影高手龇牙咧嘴了一下,右手不断的在颤抖着。他转头瞟了一眼黑压压骑乘着战马而来的风骑军,朝着马车冲去的步伐更加快了。 下一刻,许沐川和一众风骑军将士便抵达到了现场,许沐川看着满地的御林军将士的尸首和残肢断臂,他青筋暴起的怒吼一声:“杀!救出公主!” 许沐川的命令一下,闻若非率先带头的从战马之上一跃而起,身形从半空中飞速落到了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的面前。 随即,五百多风骑军用最快的速度从战马上一跃而下,纷纷提着利刃朝着这些蒙面黑衣人和萧月雪的马车冲去。 右肩被削断的黑影高手不待多时,丝毫不理会自己伤势,眼如野兽般冲到了马车的旁边。他连忙掀开马车的帷幕,便看到了坐在马车内保持平静的萧月雪。 黑影高手在看到萧月雪的这一刻,眼神中恍惚闪过了一道无奈之色,然后左手持着的长枪便猛然用力的朝着萧月雪刺去。 此时,在这个提着长枪的黑影高手抵达到了马车旁边时,七杀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管周身的三位高手,双手挥舞着轮月弯刀般发狂的奔向马车。 刺啦! 就在七杀朝着马车直奔而去时,一个高手手中的长剑便从空中落下,将七杀的后背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七杀的穿着的御林军士卒的盔甲顺势被长剑斩破,后背上的衣服更是残破不堪的随着伤口裂开了。 这一剑落下,七杀的后背可谓是触目惊心。在他的后背上面,不仅有着一道三四十公分的长剑血色伤痕,还有层层叠叠的火红的鞭笞痕迹。 “他竟然是身负伤势,同我等打了这么久!”一眼而望,七杀便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在三个黑影高手的眼前,三个黑影高手非常清楚的看到了七杀后背上的鞭笞痕迹,他们的心底顿时卷起了惊涛骇浪。 带伤而战,都能够将一位一流高手给废了,然后同他们三个高手打的不分上下。若是七杀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那么该有多厉害?想到此处,刚才围困住七杀的三个黑影高手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如同坠落到了寒窖一般。 感受到长枪的枪尖处传来的寒冷杀意,萧月雪双手紧紧的抓着檀木盒子,慢慢的合上了一双美眸,已经做好了死亡了准备。 嘭! 轮月弯刀的寒光一闪,长枪直刺过去的轨迹顿时一变,枪尖戳在了马车的内壁之上,距离萧月雪的娇躯只有二十公分。萧月雪感觉不对劲的猛然睁开了眸子,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什么!黑影高手心神一惊,刚才他一心只顾着要将萧月雪杀掉,并没有发现飞速而来的七杀。他立刻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七杀,然后缓缓地的低下了头颅,望见了自己露出一截的心脏。 一把轮月弯刀截断长枪的轨迹,另外一把弯刀自然是捅入了这个黑影高手的心脏处。 虽然七杀的后背乃至全身都被自己的血液染湿了,但是他却丝毫不予理会。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公主,下车,跟在我身后。”七杀将两把轮月弯刀紧紧的握在手心,漠然冷傲的眸子看向了萧月雪。 萧月雪轻咬着红唇,娇慢的身姿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下车之后,映入萧月雪眼帘的便是红色的血泊,便是那满地的尸首和残肢断臂。萧月雪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她真正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时,她忍不住的竟然想要干呕,甚至惊呼了一声:“啊——” 萧月雪一双凝脂玉手死死的抓住半个手掌大的檀木盒子,像是有着她手里的檀木盒子在,她的害怕就会消减一些。 遍地的尸体,随处的血泊,也无法将萧月雪这倾城之姿给掩埋下去,仿佛这世界的主角一直都是她一般,无人能够将她的娇媚剥夺。 随着萧月雪的娇姿一现,剩下的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立刻就锁定在了萧月雪的身上,完全不顾身后冲来的风骑军将士,直涌到萧月雪的这边而来。 七杀的后背依旧在流淌着血液,他见到了风骑军的援军而至,心里悬起的石头微微落下来了一些,然后转头冷声的对萧月雪说道:“公主,抓紧我的衣服,不要松手。” 萧月雪看了看满身是血的七杀,然后瞟了一眼杀意腾腾而来的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萧月雪屏住心神的抓紧了七杀的衣角。她的手中的檀木小盒子,依然没有丢弃。 七杀知道,只要从这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的包围冲出去,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因为风骑军已经到来了。 若是七杀一个人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冲出去,而是要考虑该怎么杀掉这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 但是,此时此刻在七杀的背后是娇弱无力的平安公主萧月雪,七杀不得不将自己的集中力提高了一个极致,希望能够将萧月雪安全的送到风骑军的保护中。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染血! 不顾背后的风骑军将士,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同刚才围困着七杀的三个黑影高手,齐齐的朝着萧月雪杀来。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没有什么希望能够活着走出去,只能够将萧月雪杀掉,这样才能够对得住死去的兄弟。 “杀!快上!”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提着利刃,萧腾地气势直涌而出。 七杀凌厉的双眸扫视了一眼,然后双手提着轮月弯刀,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而萧月雪则是咬紧了红唇,娇媚的白皙脸庞微微低下,一双玉手死死的抓着七杀残破掉的衣服。 许沐川在战场的外面,远远的望着着这一幕,面色极为凝重的绷紧了神情。 刺啦啦—— 每当七杀手里的轮月弯刀一闪,必定有一个蒙面黑衣人被划破了大动脉,血液喷涌而出的倾倒在地上了。 七杀的后背全部都被他自己的血液染湿了,他刚毅的面庞上多了几分苍白之色,挥舞着轮月弯刀的力量都不知不觉降低了一些。 因为有着萧月雪的存在,七杀不仅要对抗着冲杀过来的蒙面黑衣人,而且还要…时时刻刻保护着萧月雪不受到损害。这让七杀极为的缚手缚脚,甚至还因此在身上而多了一些血痕。 绝对不能够让萧月雪安全逃脱!这是所有蒙面黑衣人心中最后的坚持,他们不求能够逃出五百风骑军将士的围困,只求能够完成任务。 “所有人一起上!不要在留手了。”于是,最后活着的一众蒙面黑衣人和三个受了些伤的黑影高手,不管其它的抛出手中利刃,朝着七杀和萧月雪袭杀过去。 呯呯铃铃—— 七杀和手持着的两柄轮月弯刀飞速的在手心旋转着,不知道击飞了多少柄袭杀过来的利刃长剑。 由于萧月雪在七杀的身后紧紧的跟随着,七杀根本就没有大范围的活动空间,躲不掉这一片片杀来的利刃,只能够强行接住。 可是,除却在七杀正前方的利刃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利刃朝着萧月雪的娇躯袭来。七杀死死的咬着冒出血丝的牙关,不顾自己的用身体强行挡下来一剑。 “嗯?”原本要斩在萧月雪玲珑娇躯之上的长剑,被七杀硬生生用身体挡了下来,长剑划破了七杀的胸口,让他忍不住皱眉的轻吟了一声。 只是眨眼之间,风骑军便已经将一众人团团为住了,并且马不停蹄的从蒙面黑衣人的后方突杀而来。 “啊……”一个接着一个的蒙面黑衣人被长枪从后背穿破至乐胸口,发出了阵阵的惨叫之声。 在蒙面黑衣人中,那几个黑影高手见此,慌忙不已得咬紧了牙齿,然后誓死不惧的朝着七杀扑杀了过去。 噗嗤一声,一个黑影高手硬生生让七杀的轮月弯刀穿破了他的胸口,他口吐猩红色血液,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怒声吼道:“杀了他!” 这个黑影高手用尽最后的一分气力,用双手把七杀的轮月弯刀死死的抓住,让七杀在这一瞬间根本就动弹不得。 随即,围杀而来的蒙面黑衣人见此,纷纷露出狰狞的眼神,像野兽一般的朝着七杀和萧月雪扑了上来。 “找死!”七杀愤恨的一脚踹去,将那个黑影高手直接踹翻在地上。然后便出手对付着杀来的一众蒙面黑衣人。 叮叮铃铃…… 狂乱的兵器厮杀声在这漫天的飞雪中卷起,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除却这铁鸣声外,再无其它。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左右,但是七杀却感觉经历了无比艰苦的一段漫长的时间。现在,风骑军终于入场了,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被解决掉了,就连其中的几个黑影高手也都是成为了地上的一具尸体,其中一个黑影高手的嘴角处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咳——”见到战争终于结束了,一切都安然过去了,七杀再也忍不住的直接半跪在地上,口吐深黑色的血液,握着轮月弯刀的双手更是在不停的发颤。 “将军!”许沐川快步的从外围走进来,便见到了全身满身血痕的七杀,七杀整个人仿佛被血海浸泡过一般,身体上没有一处是不沾染血渍的。 七杀此时的状态和面色极为的苍白和狰狞,尤其他后背一道三四十公分的一道深深的剑痕,让人看到后心惊胆战。 满地都是血泊和尸体,地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没有被血液染渍的雪花的晶莹。许沐川握紧了双拳,面色沉似海水般的咬紧了牙关,低沉道:“马上去太医院,去请太医过来。” 突然,原本寂静下来的战场上响起了一声噗通。 许沐川瞪大了双眸向着萧月雪望去,身形一颤的朝着萧月雪跑了过去:“公主!” 血,从萧月雪曼妙娇躯的胸口处溢了出来,将她的一袭长裙都染成了红色。 虽然有着七杀的拼命保护,但是萧月雪依旧是被争斗的余波给伤到了。因为在刚才短短十几秒的厮杀中,有半截残破的长剑锋刃穿透了她的长裙,刺入进了她的胸口中。 七杀听到了在他身后的噗通声,他竭力的转头看去,便看到了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的萧月雪。一瞬间,七杀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黯淡。 “公主,公主……”许沐川急迫不已得跑到萧月雪的娇躯旁边,直接半跪在地上的急切呼唤着。 娇曼的身姿,惊世的容颜,妩媚的美眸,在萧月雪倾倒在雪地中的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乌有。 在萧月雪的双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个檀木盒子,即便她肤如凝脂般的玉手上沾染了血红,她也没有半点要松开檀木盒子的意愿。 “许……咳……许大人,能否帮……帮月雪一个忙?”萧月雪感觉她自己的生机正在快速的消减,她眼睛里的画面更是出现了模糊恍惚。 “公……公主请说。”许沐川的双唇在轻轻的颤着,他伸出了双手想要将萧月雪给扶起来,但是却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萧月雪红唇一泯,用尽全力的将美眸瞥向了许沐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吟道:“请把这个盒子交给……交给一个人,告诉他,今世是月雪负了他,若有来世,月雪愿伴他左右,一生不离。” “公主,你会没事的,不要在说了,太医马上就来了。”许沐川双手悬浮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将萧月雪的娇躯扶起来,他更是怕自己的双手玷污了萧月雪的这无暇的身姿。 “他叫……他叫……梁……”萧月雪美眸忽然一睁,红唇微张的再也合不上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倾城陨,九州惊! “他叫……他叫……梁……”萧月雪美眸忽然一睁的闭上了眼睛,红唇微张的再也合不上了。 萧月雪的脆音慢慢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出声。 “公主。”许沐川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的直视着萧月雪的娇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快速的下降,宛如跌落至寒冰冷窖之中一样。 五百风骑军将士皆是寂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雪地之中的躺下的萧月雪,没有人敢出声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压到了最低。 七杀转头凝视了一眼再也无法起身的萧月雪,眼神有些黯淡无光,他用轮月弯刀抵在地上,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七杀的背影有些落寞,缓缓地朝着街头走去。风骑军将士不约而同的给身染鲜血的七杀让开了一条道路,因为他们能够闻到七杀身上弥漫出的一股阴沉杀意,让他们寒毛直竖。 萧月雪身死,那就代表着七杀的这一次任务失败了,就代表着他的不败神话到今天便终结了。七杀感觉不到自己的心里怎么样的滋味,他只是觉得空落落的,落寞寂寥的缓缓前行着。 每走一步,便有鲜血会从七杀的身上滴落下来,融化了地面上的晶莹白雪。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七杀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这街头了。许沐川跪在萧月雪的娇躯旁边,他的肩膀和头顶上都有着几层的雪花了。 “公子。”闻若非担心许沐川这种状态会引起旧伤复发,担忧的轻声呼唤道。 许沐川怔了怔,刚才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的恢复了些凝神之色。然后,许沐川缓缓地伸出右手,从萧月雪贴放在柳腰上的玉手中拿起了檀木盒子。 轻轻触碰了下萧月雪的纤松玉指,许沐川的身体又是一阵轻颤,因为他感觉萧月雪的手极为的寒冷,冷到让他觉得心底发颤。 “公主,我许沐川一定会完成您所托付的遗愿……”许沐川盯着萧月雪惊世无暇的容颜,喃喃自语的说道。 忽然,在这一刻,大雪比起之前更加甚之乐。纷飞飘舞的雪花仿佛遮掩住了整个天空,满地的血泊不知不觉间竟然都被白雪给遮掩住了。 那刺鼻的血腥味更是由于清风雪瓣的袭来而渐渐消散了。 倾城之姿,覆国之貌,一代佳人,就此消陨。 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好像是在为萧月雪默哀一般。这阵阵吹来的寒风,好像是想将萧月雪的惊世之颜刻画在这天际之间。 蜀国平安公主遇刺,多名一流高手不惜生命都要完成刺杀。 一时间,举国震动,九州震颤。 北渊大帝君羽易震怒,在朝堂之上怒拍桌子吼道:“这是在挑衅我北渊之威,这是在挑衅朕的底线。查!给朕查!” 君羽易的怒火瞬间弥漫到了苍穹之巅,一半的怒火是因为萧月雪香消玉殒,还有一半的怒火则是因为他自己。 前几日的夜里,许沐川赶到京城皇宫,不惜触怒龙颜也要面见君羽易。一是希望君羽易让夜泣军的死医出手,救助傅恒生;二,则是在商讨蜀国联姻之事,商谈平安公主萧月雪的事情。 许沐川在那一夜便强调了要保护好平安公主的安全,因为他感觉在这背后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正是因为许沐川的告诫,君羽易才派遣了七杀保护在萧月雪的身边。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多名顶尖的高手出手了,七杀在怎么厉害也无法在重重围困中保得萧月雪的安稳,更何况七杀在几日前还被君羽易责罚了五十鞭笞。 平安公主消亡的消息不用多时,便瞬间传遍到了九州大陆的各个角落。 蜀国 皇庭,皇宫大殿之上 蜀国大帝面色铁青的狠狠拍打了一下龙椅前的桌子,直身怒吼道:“朕一心希望两国友好,不惜降低颜面让平安公主出使联姻,如今竟然换得这般结果。朕,该如何?” 百官战战兢兢的低头不语,屏足了呼吸不敢多言一句,生怕此时处于怒火冲天的蜀国大帝拿他们解怒。 “平安公主可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朕为了这黎民百姓的太平,让她去北渊联姻,如今竟然听到了她香消玉殒的消息。朕,如何能忍?”蜀国大帝青筋暴起的再一次吼道。 百官的身子又是一颤,低头不语。 “陛下,我蜀国如此仁义,让公主结亲,以求两国友好之谊。北渊国不仅没有守护好公主,反而是让公主在北渊国的京都受险,定然是北渊国不愿与我蜀国结亲,才做出了此等荒唐之事。” 忽然,朝堂之上,一个官员上前半步的义正言辞道。 蜀国大帝震怒道:“北渊如此欺我蜀国,朕若是在忍下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蜀国无用,朕若是不为平安公主讨回公道,朕怎能心安?” “发兵北渊!为公主讨回公道,扬我蜀国之威!”突然,不知道是哪一个官员仰头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文武百官皆是双膝跪地,齐声吼道:“发兵北渊!发兵北渊!” 蜀国大帝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居高临下的望着文武百官,沉声说道:“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蜀国不可辱!” 轰! 平安公主香消玉殒的消息一出,蜀国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蜀国境内无论哪里都在谈论着此事,无数百姓义愤填膺的在叱骂着北渊。 民生哀怨,将士愤恨,对于北渊国的敌意到达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在蜀国京都的一家王府内,金雕玉漆的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梁王府。 梁王府内,一个五官俊朗且带着一些胡渣的青年,静静的坐在前院的石凳上。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摆放了十来个酒壶,在他手里还紧紧拿着一杯斟满了的美酒。 “小王爷,大事不好了。”此刻,从梁王府的外面冲进来了一个家丁,对着石凳上坐着的青年急迫的喊道。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青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唇,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面带酒意的饮了一杯美酒。 “平安公主在北渊国遇刺,已经……已经香消玉殒了。”家丁紧紧的咬着嘴唇,十分惊恐接下来眼前青年会作出的事情,家丁不敢直视的闭紧了双眼,低头快语的说了出来。 嘭! 酒杯落地,青年眼眸一瞪,酒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用极为嘶哑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要把她带回来 蜀国怒,九州震。 原本平静如水的九州大陆在萧月雪死的这一刻,彻底的惊动起来了。 离国倒是极为的安静,没有露出半点儿的风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而蜀国的动作却是极为的热闹,听说蜀国已经开始在调兵遣将了。 北渊国,各个角落都充满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君羽易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之上,在一旁站着的是老太监。除此之外,许沐川和宰辅皇甫玉林也在这里。 皇甫玉林年迈体衰,满头的白发和胡须证明他的气血已经不是从前了。 “你们两个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御书房内沉静了许久,终于,君羽易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场面。 皇甫玉林的眸子有些凹陷,沉吟道:“陛下,如今蜀国的动静有些大,似乎有想要同我北渊开战的趋势。” “朕知晓,朕想听听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君羽易转眼对着许沐川:“许爱卿,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许沐川面色极为凝重,拱手说道:“陛下,当初微臣和陛下说过的话,想必要应验了。” 闻此,君羽易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色,想起了前段时间许沐川半夜入宫和他说的话:若平安公主亡,蜀国便有了最好的借口开战,并且蜀国还是站在仁义道德的一方,天下百姓都无法对蜀国有所怨言,只能够责怪北渊。 当初正是因为许沐川的这番推测,君羽易才派遣了夜泣军七杀暗中保护平安公主萧月雪的安全。本以为有着七杀这种高手保护,萧月雪不会出什么事情,哪曾想到暗袭之人竟然隐藏了诸多的高手,就连七杀都失手了。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预谋的。平安公主早在入北渊的那一刻起,便意味着大战将起了。 “这是朕的失策哪!”君羽易紧紧的咬了咬牙齿,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沉声说道。 “陛下,这怎能怪您失策呢。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蜀国的动向到底是什么,一切都是推论罢了,陛下能够派遣高手前去保护,已然是做到了最好的了。” 许沐川能够听得出君羽易在自责的原因,连忙开口道:“其实就算这一次平安公主未死,想必下一次的袭杀也会接踵而至,因为在平安公主入我北渊国的那一刻起,我北渊国便没有退路了。” 皇甫玉林心思沉稳,只是心神绷紧的听着君羽易和许沐川的交谈,没有多问一句。 “看来,这蜀国和离国已经要打算动手了。”君羽易合了合有些疲惫的双眸,郑重的轻轻说道。 “陛下,老臣愿意同蜀国商谈一番,若是不成的话,在另作打算吧!”皇甫玉林感觉到从君羽易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意,连忙恳求道。 皇甫玉林深知若是大战再起的话,最糟糕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皇甫玉林不想让如今太平的盛世就此结束了,他心中抱有着一丝和平解决的方式。 “好,既然皇甫大人愿意同蜀国相商,那么就试一试吧!”君羽易对此不抱有什么幻想,因为他能够嗅到萧月雪身死的一丝阴谋的味道。不过为了不寒跟随他几十年的皇甫大人的心,君羽易还是点头答应了。 “多谢陛下。”皇甫玉林弯腰拜谢道。 而后,皇甫玉林便同君羽易请示了一番,转身离开了御书房。皇甫玉林想要尽快的和蜀国取得联系,想要去平定这即将到来的战火。 此时,御书房内便只剩下君羽易和许沐川以及老太监了。 “许爱卿,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办法?”君羽易看向许沐川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希冀。 “此战不可避免,当年北渊十三将的刘老将军战死玉箫关,血染关外三里,何等的惨烈。如今又过去了一年,蜀国和离国定然不会停手的,看起来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许沐川心思极为沉重,没有半点儿避讳的直言说道。 君羽易陷入了沉静,他想到了如今躺在沉渊墓地的震渊王西门雄和长胜候刘勋济。望了一眼沉渊墓地的方向,君羽易猛然瞪眼一睁,厉声道:“战,朕又有何惧!” 感受到从君羽易身上迸发而出的升腾战意,老太监身子忍不住的沉了沉,眼前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君羽易意气风发的模样。 突然间,君羽易的眼前好像闪过了一道画面:十三个穿着粼粼盔甲的血色将军并排站立,手中皆是提着寒光利刃,十三人那冲至云霄的气势足矣震慑百万大军。 “若尔等还在,谁敢欺我北渊呢?”君羽易望着沉渊墓地的方向,回想起了多年前征战沙场的一幕幕。 …………………… 蜀国 梁王府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有着刚毅的面庞,生得剑眉星目,在他身上还穿着血红色的威武盔甲,手中提着一杆两刃长戟。 从正面看去,男子的眼眸中仿佛有着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着,还有着一丝无法言明的悲凉和思念。 “小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当男子虎步朝着梁王府的大门踏去时,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连忙冲上前来问道。 “去皇宫请命,我要带兵出征北渊。”男子右脚猛然一蹬,气势磅礴的怒声吼道。 老人是梁王府的管家,是看着男子长大的长辈,老人担心急切的劝诫道:“小王爷,您不可哪!老王爷临走之时让老奴将小王爷照顾好,老奴怎能让小王爷身陷战场呢。” “我意已决,宇伯不用多说了。”男子虽然怒火冲天,但是对于眼前的老人倒是还极为的尊敬。 “老奴知道公主的事情,让小王爷是很悲痛满人的,但是梁王府如今就只有小王爷一根独苗了,不可莽撞哪!若是小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死后,怎么有脸去见王爷。”老人苦口婆心的劝诫着男子,面露悲痛之色。 “我要把她带回来,即便为此血流成河,山河崩碎,我也在所不惜。” 男子不顾老人的劝阻,直接侧着身子越过了老人的身体,大步朝着门口踏去。 恍惚间,男子好像看到了一抹粉红色长裙在眼前翩翩起舞的娇姿。 第三百二十章 一将来,百官惊 蜀国平安公主香消玉殒的事情,已然过去了半月之余。 这一天,北渊国的千万百姓皆是面露沉重之色,因为当朝宰相皇甫玉林想要同蜀国和平解决此事,竟然遭到驱赶和拒绝。 这一天,九州大地的上空似乎有着层层乌云在叠起,预兆着暴雨雨的即将来临。 这一天,蜀国竟然集结了十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兵直指玉箫关。 北渊国的百姓人心惶惶,很多距离边疆很近的百姓都纷纷收拾行李的远离,生怕一旦战火一起就遭殃了。 突然,原本平静似水的离国竟然出声了:“北渊国如此不仁不义,我离国今日同蜀国结盟,共同进退。” 哗! 本来压抑不已得无数北渊百姓听闻此道消息之后,纷纷露出了惊恐慌张的模样,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发寒。 一时间,北渊国境内的一些百姓仰天哭泣着:“难道咱们又要经历一次颠沛流离、生死难知的战火吗?” 若是只有蜀国的话,北渊国的万千将士和百姓还不怎么慌张。可是如今离国和蜀国已经结盟,打算一起对付北渊国,这还怎么抵挡?拿什么抵挡? “战便战,朕,纵横九州数十载,君临天下一个时代,朕何曾惧过?”君羽易怒而仰头吼道,阵阵龙威之势瞬间席卷整个九州大陆。 轰! 随着君羽易的呵斥怒吼声一起,九州震动,引得蜀国的无数将士和百姓气愤不已。 又过了几天,九州大陆的气氛沉寂到了一个极点。很多百姓在夜里甚至都不敢出门,生怕有些胆子大的贼子因为九州即将动乱而打劫偷盗。 好不容易平静了数天的九州大陆,又因为一道纸信而动荡了一下。 蜀国境内有一道书信火速的送至了北渊国:平安公主心善至上,本想与北渊联姻,以求两国友好。不曾想北渊国不仅没有守护平安公主的安全,而且还尽皆推卸责任。这真是让我蜀国的万千将士和黎民感到悲愤。我梁永丰乃是蜀国梁王之子,特领兵十万入北渊,接回我蜀国公主的遗躯。 “放肆!”君羽易在朝堂之上怒拍桌子,震吼道:“当年就算是他梁王也不敢与朕如此说话,如今他的儿子竟敢这般狂妄。” “陛下息怒。”见君羽易雷霆大怒,文武百官惊颤不已得接连跪倒在地上,匍匐在地的齐声喊道。 “尔等除了说这些话之外,还会其它的事情吗?还会说其它的话了吗?”君羽易不仅没有息怒,怒火反而是加深了几分,俯瞰着跪在地上颤颤惊惊的百官。 噤声,噤若寒蝉。 百官的后背全盘被冷汗打湿了,他们害怕惹得君羽易的不悦。 咚咚咚——踏踏踏—— 铁蹄声震耳欲聋的从蜀国快速的传至了北渊国的玉箫关处。 镇守在玉箫关的问泽宇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望着关外驻扎的十万蜀军,沉声说道:“看起来,沉静了这么久的九州大陆又要掀起风云了。” “老师,这一战无法避免了,咱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血雄将军辛雄庄站在问泽宇的身侧,凝重的说道。 问泽宇重重地点了点头,挥手而道:“马上派遣斥候去城内调集大军,随时准备战斗。” 玉箫关,一年前,就是在这里,身为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就此落幕。征战天下,威压四方的一代英豪就此画上了句号。 这一次,又在玉箫关处,难道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忽然,在玉箫关的四面八方卷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狂风,风中好似还夹杂着一年前还未消散的血腥味。 ………………… 五天后,紧张压抑的气息在整个北渊国弥散着,百姓人心惶惶,担心大战而起后的生活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突然,又一道消息震动了北渊国的京城。 身为唯一的一位北渊十三将,风擎宇回京了。 得知蜀国大军以至玉箫关的关外,风擎宇将坐镇的边疆之事草草的安排了一番,便骑乘了快马火速朝着京城赶来。 今日的朝堂之上,未等北渊大帝君羽易出来,百官尽皆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们都知晓了风擎宇回京的消息。 踏踏踏—— 一阵阵沉稳有律的脚步声从金銮大殿的外面传至大殿之上,而在大殿外面镇守的无数御林军将士纷纷低头弯腰的以示恭敬。 有着黑红色的精钢盔甲披在身上,风擎宇即便已经年迈,也已然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因为他是北渊国仅剩的一个传说。 百官听到这阵脚步声后,都是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侧眼望着大殿的漆红色大门。 啪嗒一声落下,风擎宇这威势浩荡的身躯便踏入进了金銮大殿,他双眸如炬的扫视了大殿的百官一眼,抬起脚步的便往前走去。 “我等拜见将军。”武官一列,不管是几品的武将,他们都是躬身抱拳的对着风擎宇恭敬说道。 “拜见将军。”文官一列,只是稍微的呆滞了一下,紧跟着便同一众武将一样,弯腰行礼道。 风擎宇对此不予理会,双眼直视的朝着前方走去。 面对风擎宇的冷漠相对,文武百官没有一人敢有所不满,更没有心生不悦。因为风擎宇有这个资格和资历。 一将来,惊百官。普天之下,北渊境内,除了北渊十三将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做到呢? 可以说,若非风擎宇常年镇守在边疆,北渊国这些年来绝对不可能有这么的平静安定。文武百官都是知晓这一点,因此,这一鞠躬和一声敬语,风擎宇绝对有资格接受。 今日不同以往,许沐川没有找借口不来上朝,而是早早的就来到了金銮大殿之上,一直站在文官一列的前面闭眼沉思。 此时听到了动静,许沐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同大步踏来的风擎宇对视着:“将军,一年多不见了,您又苍老了几分。” “我在边疆听到了你所做的一切,你,做得很好。”风擎宇走至许沐川的身前后,便慢慢停下了脚步,欣慰的说道。 看到许沐川和风擎宇竟然在平等的对话,文武百官倒吸了一口冷气,皆是惊诧惶恐的露出了一道疑问:风老将军和许大人竟然认识? 第三百二十一章 风烟似起,何人能战 百官惊诧不已,完完全全没有猜想到钦差之臣许沐川竟然和身为北渊十三将之一的风老将军相识。 若是百官早早的知晓许沐川和风擎宇有这种相熟的关系,就算在给百官一百个胆子,也定然不敢在之前和许沐川为敌,更不会和许沐川的关系搞得这么僵硬。 悔之不及,可以说,现在百官的内心都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许沐川郑重的叹了口气:“将军,当初我推算蜀离两国会两年后在动手,没曾想竟然提前了一年,实在是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在风擎宇的面前,许沐川可没有托大的用本官自称,这是对于一代豪雄的基本尊重,更是身为一个晚辈应有的礼数。 “这一年来,你将我北渊国的很多奸臣贪官给解决了,就算大战一起,也无需担心国内引起动乱。”风擎宇威严肃穆的沉吟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年的约定,你完成了。” “将军此话,让我许沐川心中有愧。”许沐川面露惭愧之色,摇头轻声道:“若是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即便蜀离两国大军压境,我北渊也完全不惧。当年的约定,我只是完成了一半,还承不起将军的夸赞。” 风擎宇深深的看着许沐川的眸子,他能够看出来许沐川说的这这话并不是谦虚和做作,而是由心而发的阐述。 而后,风擎宇将目光偏视扫了一眼文武百官,沉声道:“偌大的北渊国,却只出了你一个许沐川,可悲哪!” 风擎宇没有压低声音,文武百官听到后,全部都露出了惭愧尴尬的神色,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颅,不敢同风擎宇对视。 “将军,恕我无礼,请问将军可否能够挡住离国大军之势?”许沐川咬了咬牙齿,抵起了一口气,直视着风擎宇,问道。 胆敢如此质疑一代猛将,百官听闻皆是暗暗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低了低眼眉,生怕接下来会看到风擎宇暴怒而斥责许沐川的一幕。 可是,风擎宇没有按照百官心中所想的而大怒呵斥。他反而是顿了顿身子,神色极为的凝重凝视了许沐川一眼,肃穆道:“若离国敢来,本将定然不负北渊之望,当一力擎天斩了来犯之敌。” “好!”许沐川不惧风擎宇凌厉如刀的眼神,对视道:“得将军此话,我定然将当年的约定完成,让北渊将之名,重燃苍穹之巅。” 静! 寂静之势,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皆是瞪大了眸子,竭力的用余光瞟着许沐川和风擎宇的身躯。在百官看来,许沐川简直就是狂妄至极,北渊将之名早就登临九州之巅了,何须他许沐川的协助。因为有着风擎宇的压阵,百官才没有开口对许沐川嗤之以鼻,不然肯定会一些人开口讽刺许沐川的。 重燃苍穹之巅,百官听不出来许沐川话中的深意,但是风擎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一年前,风擎宇和许沐川相知相熟,定下了一个约定。 如今,许沐川和风擎宇两人终于再一次会面了,其中的深意他们两个人自然都懂。 一年前,玉箫关之战一起,身为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领兵八千,血战蜀国几万大军,何等的霸气威武。 那一战,刘勋济不负北渊将的威名,血染沙场。但是人有力穷之时,刘勋济即便再怎么强悍威武,他依旧在蜀国大军的围杀下而战死了,他的项上人头更是被蜀军割落跌至血泊之中,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这是北渊将的耻辱,更是刘勋济的悲戚。那时候,风擎宇听闻此番消息后,不顾一切的从边疆赶回京城,只求能够带兵出征蜀国,血洗蜀国,将北渊十三将和刘勋济受到的耻辱清洗掉。 因为此事,风擎宇还被君羽易关入大牢待了几天,后面便遇到许沐川,同许沐川定下了一个约定。 一年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北渊十三将刘勋济抛洒热血的那一幕,好像依旧还在众人的眼前回放着。 “当年,本将差一点就杀了你。如今想来,当真是可笑,若是无你,我北渊国恐怕未等蜀离两国而至,自己便乱了阵脚。”风擎宇看着许沐川,沉静了许久许久,然后感慨道:“还是西门大哥有先见之明哪!有你在,我北渊国又多了一分生机。” 大约是两年前,许沐川在斩杀台之上,差一点儿就被问斩了,幸得震渊王竭力拼死相助,才逃得一命。当初,风擎宇为了北渊国的稳定,为了不让君皇猜忌,硬是强忍着心中的剧痛,看着西门雄力竭之死的一幕。 作为一代悍将,风擎宇已经做到很好的地步了。那时候看着西门雄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的心情,恐怕只有风擎宇自己能够体会。 正是因为这一点,许沐川才是真正的钦佩风擎宇,更加的为风擎宇感到悲哀。 “将军,若非你镇守边疆,我北渊国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许沐川合了合眼眸,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囚服的邋遢老头在竭力为他杀出一条血路的画面。 “身为臣子,应做臣事,本将不求有功,只求无过。”风擎宇说出这话的一刻,一股萧森的寂寥感在他的周身慢慢的弥散开来,无人能懂风擎宇此刻的心情和悲凄。 北渊十三将,十三位生死相随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他风擎宇一人。风擎宇感觉自己的心底全盘都是空落落的,却没有半点儿东西可以存放进去。 “将军大义,让我等钦佩不已。”武官一列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忽然拱手弯腰的对着风擎宇,大声的说道。 “将军大义……”紧接着,百官尽皆躬腰的附和道。 风擎宇完全不在意百官的这些恭维和敬语,因为天大地大,在无一人能够和他畅饮相谈往事,可悲可叹。 若非北渊国承载了震渊王西门雄和北渊十三将的心血,风擎宇都想只身杀至蜀国,就此战死沙场,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或许,包括许沐川在内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风擎宇眸子深处的一丝落寞和寂寥。 惜往矣,叹今朝。当年英豪已沉渊,今时乱世谁能战? 一将在,万军慑。玉箫关前起风烟,何人能挡虎狼师?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封为监军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道尖利声响彻金銮大殿内外,文武百官都下意识的怔了怔身子,恭恭敬敬的等候着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到来。 而后,君羽易穿着龙袍的英姿缓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百官一番行礼之后,默然不语的待在原地,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因为百官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风擎宇。 君羽易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擎宇,心中作何想无人知晓。 “风将军,今日你回京,可有事情上奏?”君羽易将眼眸中闪过的异色隐藏在了最深处,肃穆道。 风擎宇对着君羽易拱了拱手,上前半步:“陛下,老将想请命出征,平定祸乱。” 嘶—— 百官忍不住的抬眼瞟了瞟风擎宇的坚挺后背,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也许,在如今的北渊国,敢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般话的人,除了风擎宇之外便再无他人了吧! 君羽易沉吟了片刻,然后赫赫龙威迸发直至天际,郑重万分的盯着风擎宇:“朕,准了。” “老将多谢陛下。”风擎宇似乎已经猜想到君羽易会答应一样,面色不改的弯腰行礼道。 “现封风擎宇为平虎大将军,统领全军,镇压边疆。若离国来犯,平虎将军有行事之全权,朕希望平虎将军能够保我北渊山河,扬我北渊威势。” 君羽易锋利如刀的眸子扫视了大殿百官一眼,沉声道。 “老将,风擎宇,领命。” 风擎宇右手猛然一掀开盔甲的黑色衣摆,单膝跪地的抱拳领命道。 平虎大将军,风擎宇;北渊十三将,风擎宇。今日过后,天下谁人不知风擎宇的赫赫威名,谁人不识平虎大将军的威望。 “许爱卿,听令。”突然,君羽易将目光从风擎宇的身上转移到了许沐川的身躯上面。 许沐川下意识的迟疑了一刻,然后从文官一列中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说道:“微臣在。” “朕今日封你为监军,一可处理大军粮草之事;二则监察百官,若有贪赃枉法之臣,有先斩后奏之权;三可商议军事,关键时候可全权负责,统领全军。”君羽易心里似乎早就做好打算一样,没有半点儿迟疑的下令。 许沐川抬头和君羽易对视了一眼,然后双膝跪地的领命道:“微臣许沐川,领旨。” 哗! 刚才君羽易册封风擎宇为平虎大将军之时,百官还没有什么动作,毕竟平虎大将军只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当不得什么事情。况且风擎宇乃是北渊国仅剩的悍将,统领边疆大军,抵挡离国,风擎宇是不二人选。 可是,许沐川这个监军的权力可是太大太大了,这比起以前的监军之权可是大了几倍有余。最主要的一点是,许沐川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统领全军,任其指挥。这完全超出了百官的预料。 “陛下,微臣有一言想说。”突然,未等许沐川站起身来,武将中便有一个侧着身子对着君羽易抱拳说道。 君羽易沉吟了片刻,眯了下双眼:“说。” “陛下,许大人这一年来任职钦差大臣,确实为我北渊国造福除恶。但是统兵打战之事,许大人一介文官,怎能交由他负责呢?”这个武将瞟了一眼许沐川,咬牙低头的说道。 “陛下,臣复议。”文官中也站出来了两个人,躬腰道。 “臣复议。”紧接着,武将文官都有一些人站出来复议道。 许沐川跪在大殿中央,没有君羽易的开口,他没有站起来,只是一脸平静的待在原地,默然不语。 而风擎宇则是回头扫视了这些开口制止的文官武将,眼眸中闪过一道锋色。 许沐川心里很清楚,这些开口劝诫君羽易收回成命的官员武将,定然是站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背后,他们肯定是不想看着许沐川统揽大权的一天,不然这对他们可就很不利了。 不过这些开口劝诫的一干文官武将倒也是知道轻重,没有直接否决掉许沐川,只是对着君羽易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许爱卿,你认为如何呢?”君羽易似乎想将这个麻烦事推给许沐川,让许沐川自己解决。 许沐川双手拱在身前,义正言辞:“一切由陛下作主。” 如今战事将起,许沐川可不想在无故树敌。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朕相信许爱卿有这个能力,监军之位便交由许爱卿来统筹。”君羽易可是没有忘掉当日夜里许沐川和他所做的“交易”,让死医出手救治傅恒生的“交易”,如今正好可以看看许沐川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兑现他所说过的话。 若许沐川当真没有那个本事坐稳监军之位,相信君羽易肯定会将许沐川给撤下来的。 “陛下,这……”一众官员纷纷面露无奈和急切的神色,想要在开口劝诫。 “好了,朕已经决定了,众位爱卿不必多言。”君羽易不想在听到一众官员的劝阻,直接挥手打消掉了百官的言语。 看着君羽易坚定的神情,即便百官的心里在怎么不愿意,他们也不敢在开口说什么了。 “许爱卿,你起来了吧!若当真战事一起,朕就将监军之位交付于你了。”君羽易看着许沐川,沉声说道。 “微臣定然竭尽全力的做好监军,不让陛下失望。”许沐川慢慢的直起身子,挺了挺腰杆。 “嗯。”君羽易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文武百官看向许沐川的眼神多了一分难以诉说的情绪。一些原本还没有选择站位的官员,都在此时动摇了心思。大皇子君夜天,三皇子君落殇,两人都有可能被册封为太子之位,至于谁能够真正的获得这个位子,还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然后,没有人在上奏其它的事情,君羽易便退朝回到御书房了。百官恭送走了君羽易后,皆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升起。 监军之位,不知道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好位置,如今被许沐川就这么给夺走了,很多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第三百二十三章 北渊公主来,君楚清 落雁王府,是君落殇的王府之处。 这些天,许沐川一直都住在这里,因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君落殇和他许沐川的关系不菲,所以没有必要隐藏下去。 从早朝结束后,许沐川就一直忧心忡忡,毕竟监军之位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需要承担的责任比起钦差更加重了些。 若是监军之时一个环节出了错误,也许就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许沐川的压力比起作为钦差之时更加重了。 君落殇这些天同许沐川一直相处在一起,和许沐川商讨了很多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形间也越来越亲密了。 正直晌午,突然一道清脆且婉转动听的声音打破了王府内的寂静:“皇兄,你在哪儿呢?” 坐在王府大堂上的君落殇听到这道脆音后,眼底闪过一道宠溺之色,面上露出了一抹无法言喻的苦笑,然后转头对着许沐川说道:“老师,想必是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来了。” “悠婷公主?”许沐川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君落殇点头应道。 悠婷公主,自然便是刚才呼唤君落殇那道脆音的主人,也是北渊国唯一的公主,君楚清。 没过片刻,一抹雪白色长裙的倩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君楚清身着一袭雪花长裙,青丝裙摆拖曳抵达到了地面,满头的青丝用一根银色凤雕的发簪盘旋固定着。她面如莲花清秀,五官精致白皙,一口朱唇像是桃花般艳丽。 君楚清虽然已经年近二十,但是却依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她走路完全不像一个公主应有的稳重贤淑,反而是一蹦一跳的朝着君落殇走来。 “皇兄,这几天你怎么不来宫中找我玩,我都闷死了。”君楚清仿佛还没有看到许沐川,直接就凝视着君落殇,嘟囔着一抹红唇的抱怨道。 “楚清,快过来见见老师。”君落殇原本肃穆郑重的面庞多了一分柔色,嘴角似乎带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嗯?这时候听到君落殇的话语,君楚清才发现在君落殇旁边不远处坐着的许沐川。君楚清一双水眸直视着许沐川,从上到下的将许沐川的身形看了个遍,仿佛要将许沐川给看透一般。 许沐川对着君楚清笑了笑,然后直起身子,微微弯腰行礼的说道:“下官见过悠婷公主。” “楚清,不得这般无礼。”君落殇看到君楚清竟然这样无礼的打量着许沐川,面露厉色的微微提声斥责道。 君楚清好似有些委屈,向着君落殇吐了吐舌头,然后她便慢慢走到许沐川的身前,欠身脆语道:“许大人有礼了。” 许沐川对着君楚清淡然一笑,然后便慢慢坐回到了位置上。 见此,君落殇扳着的脸也微微缓和了下来,君楚清立刻就碎花莲步的踏到君落殇的身旁,一双水眸中带着怨意:“皇兄,这些天,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想让我进宫找你,然后又好让借着我的名义出宫玩耍,是吗?”君落殇哪里猜不到君楚清的那点儿小心思,无非就是想借着自己的便利出宫:“不过今天,你怎么跑出来的?母后不逼着你学那些礼数了?” “哼!本公主自有妙计。”君楚清翘了翘红唇,好像因为君落殇不来帮她而有些生气。 “唉!本来我还想告诉你闻将军在哪里的,现在看起来,没这个心思了。”君落殇瞟了一眼还在俏皮的君楚清,故作叹息的轻轻摇了摇头。 许沐川宛若一个看客,静静的看着君落殇和君楚清的这对兄妹。许沐川心中感叹在帝王世家,很少有这种真挚的亲情了。 “皇兄,闻将军也在这里吗?”突然,一听到君落殇口中的“闻将军”三个字,君楚清原本翘着红唇俏皮的模样瞬间一变,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更是亮了。 “我不知道。”君落殇将目光一瞥,故意不看君楚清露出来的一丝喜色面容,装作疑惑的回应道。 “皇兄……”君楚清顿时身子一软,好像将刚才自己生气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直接抓起君落殇的手臂轻轻挥动着,眼神中的楚楚可怜之色似乎要将大堂外面的厚雪融化了一般。 “好了好了,你在摇下去的话,我的手就断了。”君落殇实在是拿自家的这位皇妹没有办法,也就是在君楚清的面前,君落殇刚毅肃穆的面庞才会出现一丝柔情宠溺之色。 “皇兄……”君楚清嘟囔着一口朱唇,妩媚动人。 “你呀!”君落殇用眼神剜了一下君楚清,然后指着后堂的方向,故意作出一幅不耐烦的模样:“在那儿,自己过去。” “嘻嘻嘻……”一瞬间,君楚清就将君落殇的手臂放了下来,然后就只留下了一道倩影和一阵清脆的嬉笑得意声。 待君楚清的倩影渐渐消散在大堂之上后,君落殇才收回了望去的目光,转头对着许沐川说道:“老师,让您见笑了。” “悠婷公主莫非?”许沐川轻笑的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悦,然后面露疑色的半问道。 君落殇能够听出许沐川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有些无奈的感叹道:“确实如此,五年前皇妹同我出游时遇到了危险,幸得闻将军拼死相互,这才没有出什么事情。只不过从那以后,皇妹好像就动了一些心思。” “那闻大哥的心思呢?”许沐川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不知道,闻将军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对皇妹有些刻意的躲避,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闻若非身为他的部将,但是君落殇当真是看不透闻若非的心思,他只能够苦笑的摇头道。 “帝皇之家,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君臣之间难以有成果,闻大哥他看的很透。”许沐川不加避讳的直言对着君落殇说道。 君落殇沉默下去了,因为他能够想象的到若是闻若非当真和君楚清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北渊大帝君羽易定然会震怒。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预料。 “老师,不管今后落殇怎样,你在落殇的心中的地位依然不会改变。”为了不让许沐川因为帝皇家而疏远自己,君落殇郑重万分的凝视着说道。 “我知道。”许沐川轻笑一声,回应道。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够知晓呢?未来的变数太大了,谁也无法作出保证。许沐川十分清楚其中的道理,毕竟震渊王西门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出发!百姓送行 第二天,圣旨一落,天下皆惊。 封风擎宇为平虎大将军,调动大军镇压边疆,抵御离国来袭。 封许沐川为全军监军,掌管粮草和大军所需资源,必要时甚至可以全权负责战事的一切事宜。 封问泽宇为启阳将军,统率大军,镇守玉箫关,抵御蜀国的来袭。 一道接着一道的圣旨昭告天下,不管是文官武将也好,普通百姓也罢,皆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这预兆着九州大陆即将武动风云的开始。 风擎宇回京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就是向北渊大帝君羽易请命出战,第二便是和许沐川见一面。 如今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风擎宇不在京城逗留片刻,骑乘着快马便朝着距离离国的边疆火速赶回。 大战将起,北渊国的无数百姓人心惶惶,担心这一战会给他们带来无法预估的伤害。 “咱们该怎么办哪!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几年的世道,又要掀起风云了吗?”老一辈的北渊国百姓仰天长叹,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北渊国刚立时血染的画面。 “老天爷,这让俺们这些穷苦百姓怎么活哪!”哀声遍布了北渊国的各个角落,无数百姓不想失去这久违的安宁生活。 “咱们还是快些搬家吧!搬到深山里面去,那样应该不会受到波及的。”一些百姓对于蜀离两国即将大军压境的战事,不抱有任何期望,毕竟北渊国已经没有当初齐聚的北渊十三将了。 “风老将军,真的能够镇压这即将到来的乱世吗?”无数的老百姓望着苍穹,陷入了深思。 若是北渊十三将齐在,北渊国的每一个百姓都会相信北渊国可以战胜困难的。可是,如今北渊十三仅剩下风擎宇一人,而且他年迈已老,定然比不上壮年之时的骁悍。 悲凉、惆怅、感叹、灰心、怀疑………… 各种各样的心绪在北渊国的百姓心里搅动着,无数的百姓都无法平静下来,因为一旦北渊国亡了,那么他们身为北渊国的百姓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我北渊国的震渊王还在世,蜀国和离国怎敢欺我北渊?当年震渊王在世之际,蜀离两国连我边界都不敢踏足一步,如今竟然大军压境,可悲哪!” 经历过北渊国崛起的无数百姓流着两行老泪,感叹世道人心,阵阵悲凉之意直涌天际。 此时此刻,蜀国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玉箫关外的十里之处,玉箫关的上万将士都紧张不已,担心十万蜀军会突然攻城。 梁永丰,蜀国梁王之子,也是独子。他傲然跨马屹立在十万蜀军的前面,一身血红色瘆人的粼粼盔甲在冬日的照射下极为的耀眼。 梁永丰刚毅锋刃的面庞极为的沉重,双眸似刀的紧盯着玉箫关的城墙,喃喃自语的厉声道:“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将你葬在你最喜欢的六月桃花绽开的山上。” “传本将口令,通知北渊国,若是三天之内不将平安公主的遗体送回,我蜀国十万大军将踏平这玉箫关,血溅这白雾穹苍。”梁永丰的双眸迸发出血色的戾气,有些嘶哑的沉声道。 “是。” 在梁永丰的将令一下,在他身后站立的一众蜀军将士纷纷抱拳领命道。 嗡嗡嗡—— 玉箫关的四周,仿佛有着万般的擂鼓在响鸣着,好似有无数铁蹄踩踏着的声音在掀起波澜,好像有无数的盔甲在摩擦的铁鸣声响彻着。 随着风擎宇回边疆镇守,许沐川便立刻上任,身着一袭深褐色的官袍,调集着粮草运送,争取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京城的百姓尽皆站在街道的两旁,目送着骑乘在战马上面的许沐川。 “望大人能够凯旋归来。”忽然,黑压压一片的百姓跪倒在地上,齐声喊道。 “望大人凯旋而归!” 阵阵声鸣的话语中带着极尽的期盼,在无数百姓的眼里,许沐川承载了北渊国的寄托。 一年的任职钦差,手刃奸臣贪官何止上百,诛杀贼寇何止上千。百姓心中自然有一杆秤,谁待他们好,他们就对谁以心而交。 尤其是许沐川劝诫君羽易减免赋税一半,这让天下的黎民百姓都为之动容和钦佩。北渊国的百姓谁不知敢一力血洗文政司的钦差大臣,谁人不识为民请命的钦差大臣。 原本北渊国无数穷苦的百姓连稀粥和野菜都吃不起,可是经过了这一年的洗礼,大多数百姓都能够吃上白面馒头和白花花的大米饭了。 这种恩情,淳朴的百姓怎能忘记? 如今,许沐川任职监军之位,要出师玉箫关。百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们的敬意,只能够在许沐川要行进的街道两边跪服叩谢道:“望大人凯旋归来。” 一阵又一阵敬语响彻在京城的内外,紧跟在许沐川身后守卫的一众将士都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望着许沐川的背影犹如巨山。 眼前的人,值得他们以命相守。紧跟在许沐川身后的一干将士,望着眼前跪服在街道两旁一片又一片的百姓,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看向许沐川的眼神中有着极尽的敬意。 “出发!”对于眼前的这一幕,许沐川若是心中没有起波澜,那完全是假的。许沐川只能够保持凝重之色,紧紧的咬了咬牙关,嘶哑道。 咚,咚,咚…… 跨马骑乘,奔赴边疆玉箫关。铁蹄雷鸣,镇守万里山川河。 百姓送行,十里长街势浩荡。凯旋之声,雷动京城卷尘烟。 …………………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君羽易打开窗户,远远的眺望着城门口的位置,隐隐约约听到了百姓大喊凯旋的声音。 沉寂了许久,君羽易双手负在背上的喃喃轻语道:“江山如画,掀起万雄争霸。血色再起,染尽黄土长沙。乱世芳华,谁能堪比震渊之王?” 老太监静静的候在一旁,看着君羽易有些落寞的背影,仿佛读懂了此刻君羽易的内心感触。他眼眸的神色微微一沉,好似浮现了许多年前,那争霸天下的一幕幕……… 呼—— 清风卷起万堆沙,仿佛在为许沐川送行一般,好似在预兆着许沐川能够凯旋归来一样。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抵达玉箫关 许沐川领着上千随行的军队,从京城出发,每过一个城池,每过一个村镇,都有百姓会自主的到官道跪拜送行。 此番情况,让各城官员和随行的将士,都是震惊诧异。 这般威望,偌大的北渊国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随行的将士皆是挺直了腰杆,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许沐川的脸上抹黑。 在大军的中央,有着用四驾马车拉着一口棺材。这口棺材极为的奢华,外用冰雕覆盖着,内用上等的木材打造制成。 萧月雪在棺内深深的睡下了,今生今世再也无法醒来了。若是此刻有人掀开棺盖,一定会因为看到萧月雪极尽的倾城容颜而感到震惊。 纵然蜀国和北渊会再起征战,但是许沐川依旧想将萧月雪的尸首送回蜀国。许沐川答应了会将萧月雪临终所说的话带给某个人,还有那个盒子。 许沐川骑乘在战马上,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下胸口,感觉到了盒子的棱角刺痛。回头一望冰雕玉棺,许沐川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约约流露出一股悲凉之色。 玉箫关,现在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也许在下一刻,十万蜀军便会攻打过来;也许在下一刻,玉箫关便会再起腥风。 三日时间已过,清风拂过了身处在蜀国大军中央的梁永丰的衣角,让梁永丰的凌厉气息却更加的浓郁了。 “三日已过,北渊国根本就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小王爷,您看我等该怎样?”站在梁永丰背后的人是一个随军的将领,他面色微微凝重的沉声问道。 “若是北渊国敢把公主的遗躯都玷污了的话,本将一定血洗北渊境内亿万生灵,即便身染孽障,也在所不惜。”梁永丰右手紧紧的抓着他腰间挎着的长剑,望着玉箫关的方向,厉声说道。 “那么,小王爷,咱们现在动还是不动?”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将领开口问道,他实在是猜不透梁永丰心中的打算,只能够硬着头皮的看着梁永丰的双眸。 梁永丰沉吟了片刻,咬紧了牙关,嘶哑着声音说道:“公主遗体未回,我蜀国十万大军怎能安心出征?” “末将明白了。”随即,在梁永丰身后矗立着的一众蜀国将领,纷纷躬身抱拳。 梁永丰十分沉重的合了合双眼,然后望着玉箫关高大的城墙,喃喃轻语:“我来接你回家了,等我……” ……………………… 大军萧萧,战马鸣鸣。 蜀国十万大军驻扎在玉箫关外的十里之处,已经有将近十天了。这十天里,镇守在玉箫关的上万将士皆是将心神紧绷到了一个极致,害怕蜀国会突然袭击。 问泽宇身为玉箫关的主将,被北渊大帝封为启阳将军,统率大军,抵御蜀国。启阳,启,承天禀明之意;阳,融万里冰峰之势。 莫要忘了,问泽宇乃是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第一先锋大将,手染鲜血不计其数。若非北渊十三将的威名和气势太过于遮天蔽日了,问泽宇的威望肯定是不会输于任何人的。 “看来,他们是在等平安公主的遗躯,这才没有大动干戈。” 问泽宇一针见血的便分析出来了此时蜀国大军的为何这般静止,只是问泽宇一想到这儿,眉头就更加的紧皱了:“一旦将平安公主的遗躯送回蜀国,那么眼前的十万雄兵怕是就要兵临城下了。” 血雄将军辛雄庄,一年前玉箫关之战,一战成名的悍将。辛雄庄血拼蜀军将士,一身血淋淋的模样却不失半点儿将帅的气魄,直接问鼎了他一流武将的地位。 “老师,当年便是在这儿,刘老将军死在了我的眼前。”辛雄庄望着玉箫关外面黑压压的蜀国大军的人影,不仅没有感到惊慌失措,而且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战意。 眼前的一幕,在辛雄庄的眼里好像和一年前的玉箫关之战一模一样。都是蜀国大军,都是在玉箫关,只是……老将已亡,独留青冢。 “刘老将军嘛!想当年,我还和他打过一架,只不过惨败而归。”问泽宇身形一顿,凌厉的双眸中慢慢的浮现出了一道道画面,嘴角仿佛闪过一道回望的笑容。 “昔年豪雄昔年争,今朝英雄今时战。”在辛雄庄的身旁,站着的正是霍擎文,许沐川的知己好友。 辛雄庄慢慢的转头和霍擎文对视了一眼,一眼而落,诉说了无数的话语。辛雄庄懂,霍擎文也懂,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一个字。 咚咚咚—— 忽然,玉箫关之上的擂鼓响动了起来。咚咚震动声直入苍穹,将层层云雾都给震散了。 这时,一个士卒赶忙冲到了问泽宇和辛雄庄等人的面前,紧忙抱拳道:“启禀将军,监军许沐川大人到了。” 问泽宇听到后,眼皮猛然一抬,眸子里有着无尽的情绪在翻滚着。不过只是一秒的呆滞时间,问泽宇便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沉声道:“知道了。” 知晓许沐川来临了,霍擎文和辛雄庄两人都是闪过了一道异色。 而后,问泽宇穿着一袭盔甲,大步流星的便朝着许沐川的位置走去。辛雄庄和霍擎文两人则是紧跟在问泽宇的身后。 自从出了京城之后,许沐川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玉箫关赶来,只是因为途中百姓送行而耽误了许多时间,在今日这才到了。 因为傅恒生前段时间受到了致命的伤势,如今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还不宜有太大的幅度动作,更别谈动出手保护许沐川了。 因此,此次随行在许沐川身边的人,只有闻若非和冉宏两人。 随着“啪嗒”的脚步声从玉箫关内传来,许沐川便看到了身着深黑色盔甲的问泽宇和在他身后的霍擎文与辛雄庄。 “监军大人。”未等许沐川开口,问泽宇便上前走到许沐川的面前,微微拱手道。 “问老将军,你这可是折煞我了。”许沐川嘴角轻轻一苦笑,他可不敢承问泽宇的这声大人,毕竟问泽宇可是老一辈问鼎天下的悍将之一。 问泽宇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便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咱们入关内在说。” “好。”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战再起的前奏 终于抵达到了玉箫关,许沐川连忙入关同问泽宇说明了粮草之类的诸多事宜,并且还和霍擎文好好叙了一番旧。 许沐川随意在玉箫关内的将士身上一瞟,都能够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紧迫压抑感在弥漫着。十万蜀国大军,就在十里之外驻扎着,这确实是让人难以吃喝休息。 “许兄,你说这蜀国到底会不会攻打过来?”城墙上,霍擎文没有太拘泥于礼数,直接拍打着许沐川的肩膀,轻笑着问道。 “会,而且是一定会。”许沐川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沉吟了一会儿后,郑重其事的回应道。 霍擎文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最后更是转变成了凝重沉乏的神色:“许兄,那你认为我们有胜算吗?” “不知道,问老将军纵横天下几十载,定然心中有数。”许沐川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够随意敷衍过去。只不过,在许沐川的心里,他当真觉得若是大战一起的话,玉箫关恐怕是守不住的。 十万蜀国大军围攻,就算是用人命堆,也该把玉箫关的城池给堆倒了。 “许兄,若是此战能胜,你我兄弟在痛饮一番,如何?”也许在霍擎文的心中,也早就有了定数,不过他没有感到慌张和惧意,反而是极为的淡然自若。 “好。”许沐川凝视着霍擎文,轻轻一笑。 第二天,众人一大早的便已经解决了饮食。 许沐川派遣了一个斥候前往蜀国阵营,告诉蜀国的统兵大将,平安公主的遗躯过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双方都前行五里,将公主的遗躯送回。 很快,那个骑乘战马出去送信的斥候便赶了回来,快步径直的走到许沐川的身前:“大人,蜀军同意了。” “许大人,让末将前往吧!”辛雄庄慢慢的从问泽宇的身后站了出来,对着许沐川拱手请命道。 “这一次,本官要亲自前去。”许沐川捂了捂胸口的小盒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摆放着的冰雕玉棺。 “大人不可,这太危险了。若是蜀军有所异动的话,那么大人的安全可就受到影响了。”御林军的副统领冉宏,担忧不已得开口劝诫道。 “本官答应过公主临终的要求,自然不能够反悔。更何况,这一年来本官受到的危险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许沐川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只不过在他的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难以描述的波澜涌起。 “既然这样,我等便随着大人一同前往吧!”冉宏知道拗不过许沐川,只好无奈的退一步了。 许沐川不再多言,点头答应了。 咔咔咔—— 四驾战马拉着冰雕玉棺,在许沐川等十人的注视下,缓缓地朝着前方行进。而此时此刻,蜀国大军内自然也有人赶忙的走过来。 两军见面的地方,正是玉箫关和蜀国大军对立的正中央处。 梁永丰穿着血红色的盔甲,在人群中极为的显眼,让许沐川一眼便注意到了他。双方相距五十米,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平安公主的遗躯在此,不知道是何人过来取?”许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梁永丰远远的望着这口冰雕玉棺,差一点儿就有水雾在眼眶中泛起了,幸亏梁永丰能够把握住自己的思绪,很快便将心绪沉压了下去。 正当梁永丰微微向前踏出半步之遥时,在他身侧的将士连忙说道:“将军,此事还是由末将去效劳吧!不能够让将军受险。” “她回来了,应当由本将亲自去接。”梁永丰似乎忘却了此时此刻两国紧张的模样,根本就不担心前方有埋伏一样。 “将军,三思哪!”在梁永丰身侧的一众将士纷纷急切的劝诫着。 “退下,本将心里自当有数,无需多说。”梁永丰面容肃穆,狠狠的一蹬黄土,直接踩出了一个五公分厚的脚印。 见梁永丰这般的坚决,随行过来的一众蜀军将士只能够将心底的担忧按压下去,不再多说一句话。只不过,他们的双手都搭在了利刃的握柄之上,想必只要梁永丰有半点儿的危险,他们便会在一瞬间冲出去营救。 哒——哒—— 一步一个脚印,梁永丰沉重的步子踩踏在黄土泥沙上面,直接让黄土深陷,让泥沙沉积。每当梁永丰向着眼前的冰雕玉棺前进一步,他的心里就会沉重的咚哒一下。 许沐川眯着双眼,看着走过来越来越近的梁永丰,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一会儿时间,梁永丰便走到了许沐川等人的面前。可是,他没有停留片刻,直接越过许沐川等人,走到了冰雕玉棺的旁边。 梁永丰现在的面容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人根本就看不透。他双手似乎有些轻颤的伸了出来,想要抚摸眼前沉睡在冰雕玉棺之内的萧月雪。 悬停在了半空中,梁永丰的双手终究没有落在玉棺上面,而是缓缓地收了回来。因为他害怕自己双手的污浊而玷污了沉睡中的萧月雪。 “公主,我带你回家。”梁永丰视许沐川等十人为空气,仿佛在他的眼里就没有许沐川等人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对着玉棺轻轻说道。 随后,梁永丰没有理会许沐川等人,直接牵起战马的缰绳,就打算带着萧月雪的遗躯离开。 闻若非和霍擎文等人看着梁永丰这般无礼之举,眼神中都露出了一道萧杀冷意,仿佛只要许沐川一开口,那么他们便会如同饿虎般扑上去撕咬。 “不知道阁下同公主是何关系?”待到梁永丰牵着战马的缰绳走了几步,许沐川便才开口问道。 从梁永丰映入许沐川眼帘的第一刻起,许沐川便一直在打量着梁永丰的动作神态,想要看透梁永丰。 梁永丰听到了许沐川的问话,但是却没有半点儿的停顿,面无表情的牵着缰绳缓缓前行。 “放肆!”辛雄庄虎目一瞪,大声斥责了一声。 可是,梁永丰依旧没有半点儿的动容,没有作出半点儿的回应。因为在梁永丰的心里,这些人,在过不久便都会成为他铁骑下的尸体。 蜀国佳人,名唤月雪,倾城之容,覆国之貌。 梁永丰在见到冰雕玉棺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疼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位置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梁永丰的回忆 一人一盔甲,四马一冰棺。 梁永丰牵着缰绳,全身僵硬无比的朝着蜀国大军的位置缓缓前行,根本就不理会许沐川等人。 若是有人能够近距离的仔细观察着梁永丰的双手,一定可以发现他的双手在不停的微颤,完全停不下来。 梁永丰竭力压制住心底的思绪,可是他双眸看着寒冷刺骨的冰棺,眼前仿佛慢慢的浮现出来了许多面前的一幕一幕: 匆匆桃林,漫花绽放,清香味扑鼻而来,宛若人间仙境。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英俊千年,骑在一匹硕大的战马上,在桃林绽放的山川上奔腾着。 而在少年不远处有一座幽静亭子,亭子内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女孩穿着雪白色和翠绿相印的花裙,映衬出她的娇媚柳姿。她面如白玉晶莹,无可挑剔;肤如凝脂透明,犹如水中白石。 “丰哥哥,快过来,别把花儿给踩倒了。”对于英俊少年骑乘着战马穿梭在桃林的行为,女孩极为的不满,嘟囔着一口小朱唇,大声喊道。 英俊少年本想在骑着战马好好玩耍一番的,可是听到女孩的喊话,看到女孩不悦的表情,少年也只能够收起了心中的兴奋,让战马快速的停了下来。 “公主,怎么了?”英俊少年将战马随意绑好后,立刻就走至幽静怡人的亭子内,直言问道。 女孩白了英俊少年一眼,嘟囔着红唇,不悦的脆语道:“你看,马儿把这么好看的花儿都踩倒了。” “嘿嘿……”英俊少年顺着女孩葱郁玉指所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条被战马踩踏过后支离破碎的路,少年有些儿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头,憨笑着。 “哼!”女孩紧接着又白了少年一眼,不过看在是少年带着她来到这美丽的桃林山上,女孩心中的不悦慢慢的便消减了许多:“丰哥哥,这儿好美呀!父皇从来都不让我出来玩,还是丰哥哥好。” “那当然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在城外找到了这处桃林。”英俊少年挺了挺胸脯,自豪的拍了拍胸口,有些献媚之意的对着女孩笑道:“公主,以后每年的三月桃花盛开之时,咱们都来这儿玩,怎么样?” 女孩用一只葱葱玉手拖着精致无暇的下巴,好像是在做着思考的模样,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远远的望着桃林,睫毛轻动的宛若在轻舞。 “好吧!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女孩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就咧开红唇的吟吟笑道。 女孩话中说着勉为其难,实则在她的双眸中有着无数的欣喜和期盼在涌动。 女孩回眸一笑,让英俊少年看后,瞬间面颊一红的瞥过了双眼,不敢直视女孩的精致容颜。 “公主,那咱们就说定了。”英俊少年似乎有些害羞,双眼瞥过望着绽开的桃花,轻声说道。 女孩轻盈的转过柳腰,盯着英俊少年的侧脸,点头“嗯”了声。 “对了,公主,这个给你。”英俊少年好像憋了一股很大的劲,从胸口的衣囊中掏出来了一个小檀木盒子。 “什么东西?”女孩双眼充满了疑惑,晶莹眼瞳直视着少年手中的盒子。 英俊少年将盒子硬塞到了女孩的纤松玉手中,双眸有些不敢直视女孩的娇容,望着远方说道:“公主自己打开看看吧!” 女孩轻轻撇着嘴角,似乎有些搞不懂眼前少年的心思,不过她很好奇盒子内装着的东西是什么,然后便缓缓地打开了半个手掌大的盒子。 “这是什么?”女孩盯着盒子内的东西看了好半天,愣是看不出来里面的放着的是什么东西,面露疑色的抬眼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本以为女孩会感到惊喜,再不济也会惊呼一声,完全没有猜到女孩会问出这个问题:“这,这是桃花啊!我用剑雕刻了好久才雕成桃花的花瓣模样。” “哈哈哈……”女孩怔了怔,然后低头看了看盒子内异样的“桃花”木雕,忍不住的用玉手捂着红唇,铃铃轻笑了起来。 听着这阵阵的脆音,少年的面颊瞬间通红,然后故作沉静的反问道:“公主若是不喜,就还给我吧!” 说完,少年就想从女孩的手中抢回盒子。可是女孩一个轻盈的躲避,便往后退开了半步,面露喜色的笑容,娇媚道:“丰哥哥,你送给我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我……”少年像是被女孩给掐住了喉咙,许久都未说出一句话来。 “好啦!本公主就接受丰哥哥的礼物了,并且本公主一定会好好保护这朵木桃花的,嘻嘻嘻……”女孩踮起脚尖,欢快悠然的朝着桃花绽开的树荫下走去。 女孩没有半点儿公主的厉色,一口一个本公主的模样好像要将少年的心给融化了。 望着女孩娇弱的倩影,原本在少年的脸上面无表情,此时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抹幸福和期待的神色。 可是,从那之后,少年和女孩的年龄越来越大,女孩再也没有机会出宫,更别提能够到这貌美桃花绽开的山上游玩。 随着少年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心底也慢慢的清楚了自己和女孩的差距,清楚了女孩的身份地位到底意味着什么。 少年和女孩再也没有来过这桃花绽开的山上,就连见面的机会都缩短了许多。 少年知道,他只有一个能够见到女孩的途径。 从此之后,少年的名声越来越大,领兵出战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少年每次出征回京,不期盼得到帝皇的嘉奖,只是在等待着帝皇身边矗立着的一抹倩影。 再之后,少年本以为自己军功卓威,堪比自己父王的丰功伟绩。正当他想要向君皇求亲之时,一道皇令将他打入了深渊:平安公主萧月雪要入北渊,和亲。 少年感觉他心中的天和地瞬间崩塌了,整日饮酒醉月,不问军中之事,不求任何的东西。 再过了不久,平安公主香消玉殒的消息便传到了昔日少年的耳中,少年崩碎的心不知为何的剧烈波动了起来。 少年乃蜀国梁王之子,梁永丰。女孩乃蜀国公主,萧月雪。两人年少之时的心和约定,随着萧月雪如今永久的沉睡,再也无法实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这是我雕刻的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梁永丰此刻的心情,更没有能够理解此时梁永丰心中的悲痛。 梁永丰刚刚朝着前方走了几步,许沐川便开口道:“公主临死前有句话要我带给某个人,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阁下?” 许沐川从梁永丰的背影看出了许许多多的情绪,有悲伤,有哭鸣,有无奈,有怨愤,还有一丝对过往的欣喜。 咔咔——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梁永丰听到许沐川的话后,抬了抬刚才陷入深思的眼皮,然后转身对着许沐川,嘶哑道:“公主,她说了什么?” 其实在许沐川的心里,已经感觉萧月雪口中最后面说的“梁”字,应该就是眼前的人。 “公主托付给我一句话和一个物件,希望我能够交给某个人,只不过因为公主最后面生机消亡,只说出了一个梁。”许沐川想要确认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萧月雪口中所说的“某个人”,毕竟这是萧月雪临终时最后的遗愿,许沐川不想搞错了。 “本将乃梁王世子,梁永丰,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若是没错的话,应该是本将。”梁永丰沉思了许久,深邃空洞的眸子直视着许沐川,用极为嘶哑的声音说道。 轰! 包括许沐川在内的一众人,纷纷瞪了一下眼眸,被梁永丰的自述给震惊到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此番蜀国十万大军的领兵之人,便是梁永丰。 本以为来接平安公主遗躯的顶多是一个偏将,没曾想竟然是统率大军的梁王世子梁永丰。这让闻若非等一干人全部惊诧了一下。 难道他就不怕我等一齐出手擒拿吗?闻若非等人纷纷在心里提出了这个疑问,双眸如炬的紧盯着梁永丰。 许沐川只是怔了怔,便立刻平静了下来,然后深深看着梁永丰:“原来是梁王世子,失敬。” 梁永丰漠然的看着许沐川,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许沐川说出平安公主的遗言。 “不知世子殿下可认识这个?”许沐川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盒子,瞟了一眼面色沉水的梁永丰。 梁永丰在见到盒子的第一眼,眼眸急剧的波动了一下,眼神中的神色更是掀起了无数的波澜。然后,梁永丰用着凌厉的眼神紧盯着许沐川,用着命令的口吻道:“给我。” 见梁永丰这般傲然,闻若非立刻就想上前呵斥,只不过被许沐川给挡了下去。 “世子殿下,本官不知道世子是不是公主口中所言的那个人,所以只能够请世子拿出能够证明的依据来,本官才能够将公主最后面所说的话告知。”许沐川不惧梁永丰眸子里的死气杀意,直面而视的反问道。 梁永丰瞟了一眼身后的冰棺,原本萧瑟的眸子内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柔情。 “盒子内放着一朵木桃花。”良久,梁永丰盯着许沐川,开口说道。 然后,许沐川将半个手掌大的檀木盒子慢慢的打开了,便发现了盒子内有些陈旧的黑红色的木雕。 桃花?许沐川皱了皱眉头,怎么看也不觉得眼前的东西像是桃花。只好抬头注视着梁永丰,问道:“世子,你确定盒子内的东西是木材雕刻的桃花?” “嗯。”梁永丰极为的沉稳,面色刚毅不屈的轻声道:“那是我亲手雕刻的,送给公主当生日礼物。” 听到梁永丰的话,许沐川窒息了一瞬间,眼皮更是猛然的一抬,然后便沉静了下去。 许沐川看着梁永丰毫不波动的眸子,知道梁永丰没有说半句谎话。慢慢的,许沐川将盒子慢慢的紧盖上了。 当许沐川向前跨出一步时,闻若非连忙拉住想要走到梁永丰身前的许沐川,担忧劝诫道:“公主不可,还是让末将过去吧!” “无妨,本官心里有数。”许沐川给了闻若非和辛雄庄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越过众人,慢慢的朝着正前方十米处的梁永丰走去。 梁永丰深邃的眸子紧紧的贴在了许沐川的身上,似乎想要将许沐川从上到下都看透一样。 两双眸子相对,许沐川和梁永丰的身躯只相距一米之遥。 “世子,公主想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许沐川将盒子慢慢的递给了梁永丰,然后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什么话?”梁永丰似有期待之意,沉声问道。 “公主说,今生是她负了世子殿下,若是有来生,公主愿伴世子左右,不离不弃。”许沐川仿佛想起了萧月雪倒在血泊雪地中的模样,眼光微微黯淡了几分。 许沐川能够清晰明了的看到梁永丰的身子在这一瞬间颤了颤,并且就连梁永丰紧握着盒子的右手,都开始慢慢的颤动了起来。 许沐川知道此刻梁永丰的心情定然很难受,不过他体会不到,只能够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梁永丰情绪急剧波动的眸子。 “公主临终时的嘱托,本官依然带到了。既然如此,本官就此告辞了。”许沐川不待梁永丰开口,便慢慢的转过身子,打算回去。 对于许沐川来说,了却了这一番因果,心中的思绪也消减了不少。 “本将多谢这位大人。”梁永丰终于放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朝着许沐川弯下了腰。 能够让萧月雪临死托付之人,定然是萧月雪的朋友或者是值得相交的人。梁永丰心中这般想着。 许沐川回头对着梁永丰淡然一笑,表示接受了梁永丰的这道谢礼,然后便又转过头的朝着玉箫关走去。 “若是你愿意,便来我蜀国,本将定然为你谋个好的前程,来感谢你今日的恩德。”梁永丰不想欠下人情,对着许沐川走去的背影喊道。 梁永丰不知道许沐川的身份,更不知道许沐川就是他未来的敌人。不然的话,梁永丰肯定会有些后悔,再今日没有对许沐川动手。 “本官同平安公主是朋友,能够帮她了结遗愿,这是本官的荣幸,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许沐川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这里,完全没有被梁永丰的恩惠给打动。毕竟,许沐川可是承载了北渊国无数百姓的监军。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降者,不杀! 萧月雪的遗躯随着梁永丰回到了蜀国大军的营地内,寒冷刺骨的冰棺将萧月雪的娇躯给凝固住了,不失半点儿倾城的风采。 梁永丰回到蜀国大军的营地内后,便一直同冰棺独处在一个营帐内,默然不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冰棺和手中紧握的木盒子。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梁永丰一直在营帐内和萧月雪的遗躯相处着,似蚊虫般的声音喃喃道:“终于,能够可以和你安安静静的相处一会儿了。” 低头注视着早就失去光泽的“雕刻桃花”,梁永丰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和萧月雪一同出游玩耍的日子。 那一段日子,是梁永丰这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他可以在萧月雪面前绽放自己的性格和喜悦。在梁永丰的眼中和心中,萧月雪值得他用一生来追赶。 因此,梁永丰从十五岁开始,便身处军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和出战。终于,当梁永丰的将威弥漫整个蜀国境内时,梁永丰认为可以到了实现自己心底最终的目的时,却万万没想到会变成了如今的这番场面。 “我来了,你怎么就睡下了?”梁永丰伸出有着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身前安安静静躺着的冰棺,眼眸微红的喃喃轻语着。 遥想这么多年的时日,梁永丰感觉自己积攒了无数的杀意和威望在萧月雪的遗躯面前,一瞬间便倾倒了。 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盒子,梁永丰的指甲透着一分血丝,直接穿破了盒子的外皮。 梁永丰合着双眸,隐约间看到了一抹粉红色的倩影在自己眼前奔腾起舞……… 慢慢的,梁永丰似乎沉浸在了那空洞的回忆画面中,在他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丝柔情笑意。 夜,来的很快,根本就不给任何人反转的余地。 蜀军一干将领站在营帐外面,极为的焦急,毕竟梁永丰已经入了营帐整整一个下午了都不见踪影。一众将领担心梁永丰的出了些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梁永丰心中的那一丝情事。 “将军,我等可以进来吗?”守在营帐外的一个将领咬了咬牙关,实在是忍不住的大声问道。 良久,从营帐内才传来了梁永丰嘶哑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于是,站在营帐外面的一众将领得到命令后,快速的掀开帷幕,朝着营帐内踏去。 看着梁永丰极为沉重的背影,一个将领极为恭敬的抱拳开口问道:“将军,如今公主的遗躯已然送回,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梁永丰的睫毛微微一颤,然后盯着眼前的冰棺,厉声低沉道:“明日出兵,攻打玉箫关。” “是。”一众将领纷纷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领命道。 “我要让血染整个北渊,来为公主陪葬。我要用百万生灵的性命,来祭奠公主的亡魂。即便为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也在所不惜。” 梁永丰握紧了双拳,眼眸深处的血丝在不断的蔓延着,慢慢的充斥在了他的整个眼眶中。 静! 整个营帐内都是寂静一片,一众蜀国将领听到梁永丰的这般杀意话语,皆是后背发凉的感到凉飕飕的。 ………………………… 大雪纷飞,将整方天地都染成了一个白色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和悲凉感。 第二天的黎明刚起,玉箫关外便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擂鼓声,直接将玉箫关内的无数北渊将士给惊愣了一下。 站在玉箫关的城墙上,许沐川等一干人都眺望着远方蜀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擂鼓悠悠,看起来蜀国十万大军已经按捺不住了。”许沐川眯着双眼,看着人影慢慢的变大,凝重之色慢慢浮现在了整个脸庞上。 “该死!昨日咱们才将平安公主的遗体送回,今日便要来犯我北渊,实在是欺人太甚。”一位镇守在玉箫关的老将领不忿的冷哼了一声。 “平安公主已经亡故了,自然是要将她送回故乡。不管有没有平安公主的原因,其实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蜀国和离国的狼子野心,一年前就已经展现过了。”许沐川一只手负在背上,一只手撑在城墙的石块上面,缓缓地的说道。 “战便战,我北渊将士又有何惧?”问泽宇虽老,但是他壮年时争霸天下、纵横沙场的气魄和威势却依然不减。 “杀!杀!杀!” 问泽宇一声落下,玉箫关上万士卒便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一道接着一道的呼喊震动而出。声响如同石子坠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从中心向着四周泛起一道接着一道的涟漪,越来越大。 许沐川咬紧了牙关,双眸望着蜀国大军越来越临近的一幕,心中的紧张和忧色升到了一个极点。 “公子,为了安全起见,你必须马上退到关内,以便随时可以撤离。”闻若非深知一旦战事一起那么许沐川的危险便提高了许多倍,很难保证许沐川不受到战事的波及。 “许兄,闻将军说的有礼,一会儿大战一起,咱们很难保护许兄的安全。”霍擎文面露凝重之色,极为郑重的对着许沐川说道。 “好。”许沐川知晓此事的轻重,立即就在闻若非和冉宏的围护下,朝着关内安全的地方快步而去。 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马蹄铁鸣声愈发的大了,玉箫关的上万士卒纷纷屏气凝神,等待着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大战。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蜀国十万大军如同一层又一层的黑雾弥漫在整个玉箫关的周围,那浩荡压抑的声势让久经沙场的问泽宇都不由得沉了沉心绪。 梁永丰跨马骑乘在一匹血红色的高大战马上面,手提一柄两刃长戟,傲然独立在十万雄兵之首,何等的霸气。 “降者,不杀!”梁永丰胸口猛然一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大声的朝着玉箫关内喊道。 随后,蜀国十万大军一压接着一压的雷动声卷起了风云:“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 一句话,便将蜀国十万雄兵的士气提高到了一个极致。梁永丰的统兵之道运用到了骨子里,一言一行都足矣牵动十万雄兵的士气。 第三百三十章 玉箫关再起征战 “降者,不杀!” 轰隆隆…… 这接二连三的怒吼,让整个蜀国大军将士的气势到达了一个顶峰,宛若在这一刻,玉箫关的上万北渊将士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可以随意处置。 良久之后,玉箫关外的十万蜀国雄兵才慢慢的止住了怒吼声,整片天地间顿时就陷入了沉静的模样。 刚才因为蜀国十万大军的气势太过于膨胀了,问泽宇根本就没有半点儿能够开口的机会。此时,问泽宇愤怒的抖了抖白色胡须,右手提着长枪猛然一戳,震吼:“犯我北渊疆土者,杀!” “杀!” 上万玉箫关的将士随即仰天怒吼道。 咚咚咚…… 而后,玉箫关的城墙之上,几个硕大的擂鼓便乌压压的开始响彻了起来。 玉箫关上万士卒的士气卷动着这擂鼓咚咚的声音,震散了天穹的白云,直达天听。 梁永丰望着城墙之上的问泽宇,然后回头瞟了一眼背后的十万雄兵,下令道:“五千步兵攻城,其余将士原地略阵,随时准备支援。” 攻打城门,一下子涌入十万多人不仅没有用处,反而是很难指挥,将士们连走动奔跑的范围都没有。因此,梁永丰派遣五千步兵作为炮灰,强行攻城,看看玉箫关的防守能力如何。 若是五千步兵可以将玉箫关的城门打破,那么梁永丰定然会举兵而攻,直接踏平玉箫关。 嘭咚……嘭咚…… 不待多时,十万蜀国大军中便快速的集结了一支五千步兵的队伍。 “杀!攻城!”梁永丰振臂一呼,将令如同流水般快速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然后,五千蜀军步兵不惧生死的朝着玉箫关冲杀而来。 高大的攻城阶梯,偌大的攻城巨木,粼粼的黑色盔甲…… 问泽宇握紧的双拳,朝着梁永丰的位置瞟了一眼,两人好像只隔着一层纱布般在对视一样。 “将军,箭已在弦,随时可以发射。”霍擎文快步走到问泽宇的身侧,拱手说道。 问泽宇不语,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五千蜀国步兵,眼神中的凝重之色愈发的浓郁了。 眼看着五千蜀国步兵就要靠近玉箫关的城墙五百米时,问泽宇眸子瞬间一凝,右手一挥的大声吼道:“放箭!” 咻!咻!咻! 随着问泽宇的将令一下,成百上千只利箭犹如暴雨如注般从天而降。利箭的箭刃划破虚空,引得嗤嗤作响。 眨眼间,随着利箭一落,便有大量的蜀军将士被射杀了。有的蜀军将士甚至直接被打成了筛子,身上插满了利箭。 “杀!给我攻破玉箫关!” 统领这五千步兵的将领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蜀军尸体,青筋暴起的怒吼道。 战斗打得越来越激烈,城上的利箭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五千多蜀国步兵还未走至玉箫关的城门处,便直接化成了尸体残骸。 蜀军的打算是用人命堆出一条路,然后冲到玉箫关的城门口,用攻城的利器将城门给攻破。 因此,就算一股又一股的利箭从城楼上面射下来,五千蜀军的步兵也丝毫没有畏惧,用盾牌挡在头顶,冒着暴雨利箭的危险直冲过去。 一队又一队的蜀国军士带着攻城器械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冲过去,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敢后退。因为他们不能够丢弃了蜀国的威严,倘若谁临阵而逃,那么将是天大的罪人,等同于叛国。 “冲过去!谁敢往后退一步,斩!” 蜀军的步兵将领斩断了一根又一根飞来的箭矢,他骑乘着一匹勇猛无比的战马,领在前头的冲杀着。 问泽宇看着勇猛冲过来的一片蜀军,紧紧的咬着牙齿,转头对着城墙上的士卒喊道:“放箭!快!” 随着问泽宇的命令一下,所有的弓箭手都加快了速度,只要箭搭在了弦上,弓箭手不论其它,就直接射了出去。 在蜀国大军前头镇守的梁永丰望着这一幕幕,看到了无数的利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射在了自己这方的军士身上,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儿的忧色,反而是多了一分凌厉。 硝烟四起,战火升腾到了一个极致。 随着一片片箭雨的落下,蜀国的士卒顿时血肉横飞,一片一片的军士就此倒了下去。这时候天色渐渐程亮,蜀军在硝烟弥漫中,付出了大量的鲜血,终于抵达到了城门。 在损失了近千人的情况下,蜀国的士卒在他们将领的带领下,来到了城门的下方,而专门用来攻城的长阶梯也已经各自在准备搭上城墙。 “给我撞开这城门!” 蜀国的步兵将领抬头看了看射下来的利箭和抛下了的巨石,朝着附近的军士大声吼道。 轰! 几十名士卒不顾其它,双手使出全力的搭在大木车子上,用很粗的树干往着城门狠狠的一砸。 玉箫关的城门顿时一阵的颤抖,在城门的里面有许多的北渊将士在咬牙抵挡着。 嘭! 又是一阵的强攻,城门因为这大树干的猛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问泽宇怎么可能任由这些蜀军将城门破开,他立即就领出一队将士,急切道:“聚集大量石块,朝着城门口投下去,快!” 哒哒哒…… 城墙上的脚步声急促不已,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有多人人在奔跑着。 玉箫关的城门幸亏经过加工坚固的,不然肯定会因为攻城巨木的推撞下而承受不住的倒塌了。 啪嗒……嘭! 原本还想在强行撞开城门的蜀国将士,直接被一堆轰然落下的巨石给砸破了天灵盖。血液横飞,血浆四溅,极为的瘆人。 在玉箫关内的待着的许沐川,自然听到了这响彻天地的攻城声音。许沐川一颗悬着的心揪在了手心里,神色沉重的咬紧了牙关。 “十万蜀军,兵临城下,蜀国当真是铁了心了。”许沐川坐在椅子上,只能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问泽宇能够守住玉箫关。 狼烟四起,卷动玉箫关。箭雨萧萧,带走千军魂。 玉箫关,再次起了大战。不知道和一年前的结果,有什么不同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撤退! 血雨在飘洒着,好似一年前战死在玉箫关的北渊将士嘶吼着。 擂鼓在鸣鸣着,好像在为冲锋陷阵而死的蜀军步兵将士哀悼着。 箭雨在坠落着,宛若那倾盆而下的大雨在洗刷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进,五千蜀国步兵已经死去过半了,剩下的步兵也已经没有多少存活了。毕竟在北渊将士的无情抛石和射箭下,能够完好无损的蜀军将士寥寥可数。 如今的战争到了火热的时候,可能就算是蜀国这方鸣金收兵也抑制不住此时的局势了,因为这些冲杀攻城的蜀国军士已经红眼了。 战争如火如荼的血染着玉箫关。 每当一小部分蜀国军士依靠着攻城阶梯冲上了城墙,霍擎文和辛雄庄等人便立刻将这些人给解决了。 问泽宇站在玉箫关的城上,静静的看着下方不畏生死冲杀过来的蜀军士卒。 战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随着阵阵冷风发出腥臭味。 “誓死守卫玉箫关!” 随着玉箫关城墙上的一个将领的大声吼道,直接震动军心。所有在城墙上抵御的北渊将士的士气陡然一阵,面对攻杀过来的蜀军士卒丝毫不惧。 “誓死守卫玉箫关!” 无数的北渊将士在竭尽全力的用生命在捍卫他们的荣耀。 轰隆隆—— 战场的血色浸湿了每一个人的眼眸,梁永丰望着已经渐渐没了声响的五千步兵,眉头一皱的沉声道:“鸣金收兵。” “将军有令,鸣金收兵!”随即,便有号兵扯着嗓子的在嘶吼着。 咚咚咚…… 然后在蜀国大军中,擂鼓声便悠悠荡荡的开始响了起来。 经过一番残酷的攻城,五千蜀国步兵竟然仅剩下来了一千多人,不可谓不残酷。 原本还想用尽生命来作出最后挣扎的近千蜀国步兵,当他们听到了这阵鸣金收兵的信号时,猩红色的眸子透出了一分清明。 军令如山,不管前方战事如何,不管是胜是负,都要按照军令的行事来。 于是,仅剩的一千多蜀军士卒立刻就转头听信的撤退了。 玉箫关的城墙上,问泽宇望着不远处略阵的近十万雄兵,心里不由得一沉。然后在低头俯瞰着快速撤退的近千士卒,眉头慢慢的紧皱成“川”。 若是蜀军十万雄兵用尸体来堆,那么今日这玉箫关定然是守不住的。不过梁永丰一旦打算硬生生强攻的话,那么蜀国十万雄兵定然十不存五六。 望着退如流水的蜀军士卒,在城墙上死守的北渊将士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退了,蜀军退了。”一些压抑了许久的北渊将士,忍不住的虚脱倾倒在地上。 问泽宇双手负在后背上,一双如同深渊般的眸子望着远处的梁永丰,梁永丰好像感觉到了问泽宇的凌厉眼神,转头对视过去。 双眼而对,像是两头猛虎在相视一样,将整片天空都给凝固了。 退! 随着仅剩的近千蜀军士卒退回后,梁永丰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箫关,便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撤退了。 “全军戒备,防止蜀军突袭。” 问泽宇望着浩荡而撤的蜀国大军,神色凝重到了一个极点。 “是。”霍擎文等一众人立刻点头回应道。 尸体遍布在玉箫关的四周,支离断体的部位在呈现在问泽宇等人的眼底。让征战多年的问泽宇都不得不为之感到心绪波动不平。 待到十万蜀军尽皆撤退不见后,问泽宇这才让人出城开始处理尸体,以免尸体发臭后引发瘟疫。 在玉箫关内待着的许沐川听着战场上厮杀的声音渐渐消退,他才慢慢的在闻若非和冉宏的保护下走出来了。 城门大开,无数北渊将士咬紧了牙关的在处理着城墙周围堆积如山的蜀军尸体。 一眼望去,许沐川就看到了极为显眼的攻城巨木摆在城门口处,在巨木的周围还有着十来个蜀军士卒的尸体,天灵盖都被打碎了,脑浆四溅。 惨烈至极,猩红色的热血将地上的白雪都给融化成了血水。许沐川看着城门口的这一幕,胃里都有些东西在翻滚着。 踏上城楼,许沐川便见到了城墙上一排接着一排躺着的北渊将士,尸体随处可见。即便有着居高临下镇守城墙的优势,但是北渊将士依旧被一些蜀军士卒给斩杀了。 “大人。”见到许沐川面色沉重的走过来,辛雄庄等一干将领立刻微微抱拳的示敬道。 许沐川站在城墙之上,俯瞰而去,瞟了一眼下方血色的战场和堆积如山的尸体,他咬了咬牙齿,沉声道:“问将军,现在怎么办?” “蜀军只是派出了五千人来攻城,怕是用来试试我玉箫关的水。”问泽宇沉吟了片刻,望着蜀军退却的方向。 “恐怕要不了多久,蜀军真正的攻势就要来了。”许沐川很担心之后的战事,想要探一探问泽宇的口风。 问泽宇气势一沉,低沉着声音嘶哑道:“我问泽宇纵横沙场几十年,何曾惧过?只要蜀军敢来,即便战死沙场,我也毫不退却。” 遭了!其实在许沐川的心中就是在担心这一点。问泽宇是一代悍将,这是自然。对于问泽宇来说,镇守玉箫关是他的使命,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若是十万雄兵当真齐攻过来,玉箫关怎能守住?难道当真要看着问泽宇身染血色而战死沙场吗? 可是,在场之人应该就只有许沐川的心底一沉,其他的将士和将领则是面露敬意的看着问泽宇。对于他们来讲,身死战场是莫大的荣耀,撤离玉箫关则是一种耻辱。 虽然问泽宇兵法出众,但是在这种原则上却是根本就不能够逾越的,恐怕就算是十头牛过来也拉不动。 “问将军,现在看来,若下一次蜀军攻来,那么玉箫关当真是守不住的。”许沐川心中已经有些定论了,他打算从侧面推敲出问泽宇心中的想法。 “纵死沙场,本将不悔。”问泽宇右脚一蹬,眼眸望着空洞的苍穹,沉声而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死医,二僧! 这两日,许沐川面色极为沉重,因为他递传了密信送入京城。 信中的大致内容则是想要向北渊大帝君羽易借人,最主要不是借普通人,而是夜泣军。 因此,许沐川的心里才忐忑不已,他担心君羽易不会同意让夜泣军出手,那么这场仗就真的难打了。 “公子,想来密信已经传回宫里了,咱们在等两天应该就有回信了。”闻若非很担心现在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的许沐川,轻声说道。 “不知道蜀军下一次的进攻是什么时候。”许沐川感觉时间已经越来越不够了,若是京城内再不给出一个准确的信息,那么这仗就要打的很困难了。 闻若非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也猜不透当今帝皇君羽易的心思,要说君羽易不看重许沐川,那也不对,毕竟就连监军之位都全权交给了许沐川。若说君羽易看重许沐川,那也不对,毕竟当初许沐川第一次提出让死医救助傅恒生时,君羽易都露出了一丝杀意。 帝皇的心思,当真是难以让人猜透。君羽易的心思更加沉如水,深如渊,也许除却了他身边的老太监之外,在无人能够读懂他的心思。 …………………… 北渊国,御书房 君羽易右手紧紧的攥着一张纸条,面色极为的凝重和沉重,因为他刚刚已经将许沐川传来的密信给看了一遍。 “陛下,臣得陛下恩宠入监军之位,此等恩情,微臣不敢忘。今蜀国十万雄兵,兵临城下,玉箫关难以坚守。微臣冒天下之大不韪,想向陛下借一人。若是得此人相助,微臣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可以抵御蜀国十万雄兵,同问泽宇老将军镇守玉箫关。” “夜泣军,死医。微臣若得此人相助,镇守玉箫关当可有望。” 在密信的右下角,许沐川的名字印在了上面。 君羽易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一些事情。老太监见君羽易陷入了深思中,他便知道君羽易正在犹豫思考,因此他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响。 良久,君羽易才慢慢的将合上的双眼睁开了。 望着玉箫关的方向,君羽易凌厉的眸子忽然一凝,厉声说道:“让二僧和死医都去,并且告诉许沐川一句话,最好不要让朕失望。” “是,陛下。”老太监躬了躬身子,面色不改,只是在空洞深邃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震惊的波澜。 夜泣军共有七人,这七人便是:一监、二僧、三瞎、死医、五庄、六丧、七杀。 死医虽然在夜泣军排行第四,但是其实就连排行第一的一监也不愿意同死医为敌。因为死医对于医药和药材的运用到达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也许什么时候就会被死医给下毒了。 正因为如此,夜泣军之中,死医似乎是一个独特的个体。没有人愿意随意去得罪他,因为很多时候大家执行任务受伤了,都会是死医给他们治疗。 整个夜泣军中,君羽易将死医看得很重,他能够活到现在都依靠了死医的高超医术。若是死医在玉箫关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这对于君羽易可谓是一种天大的打击。 但是,若是玉箫关镇守不住的话,那么蜀国大军浩荡的直入北渊内地,到时候就当真是难以抵挡了。因此,为了保守起见,君羽易派遣出死医的同时,还将二僧给派出来了。 至于夜泣军排行第一的一监,那便是从来都不离开君羽易身边寸步的老太监。 ……………………… 死医,面如阴郁,常年带着一幅面具。 二僧,身材较胖,穿着一袭黄色的破烂僧众的长袍,并且还光着一幅脚丫子。 两人得到了君羽易的命令后,皆是马不停蹄的在黑夜中骑乘着战马,朝着玉箫关火速的赶去。 时间不等人,谁也不知道蜀军下一次的进攻到底是什么时候。因此,只能够快速赶路,节省时间。 “老四,小僧看你一天到晚都带着这副面具,不憋得慌吗?”两人同行相骑乘着快马,二僧转头瞟了一眼气息阴沉的死医,咧嘴笑道。 死医默然不语,没有打算回话。 可是二僧不管死医有没有理会他,二僧依然自顾自的笑眯眯道:“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番入玉箫关,恐怕小僧又要超度无数的亡魂了。” 死医沉默,双眸连看都不看二僧一眼,直视着前方。 对于死医的态度,二僧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撇了撇嘴唇,紧接着说道:“老四,还记得当初你和小僧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没?那时候你躺在大雨漂泊中,身形褴褛,幸亏当时小僧的身上带着一口刚热过的美酒,给你暖了暖身子。”二僧唧唧歪歪的像是个话唠子,根本停不下来。 死医顺着二僧的不断嘀咕,好像在眼前浮现出来了往事的一幕幕。对此,死医的嘴角竟然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到了往年的某些不堪回的往事。 “老四,你知道吗?小僧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施主,那个施主是真的好,不仅没有因为小僧邋遢而驱赶,反而是好好的招待着小僧。最让小僧怀念的就是是那位施主烧的一手菜是很美味。”二僧眼光一闪,喉咙一滚,像是在他的眼前有很多的美味摆着一般。 正当二僧还要多说几句话的时候,死医身上阴郁的气息忽然一沉,变得极为的萧瑟阴冷:“给我闭嘴,在多说半句话,我让你一个月都没有办法喝酒。” 泄气!原本还想侃侃而谈来打发这无聊的赶路时间的二僧,直接将嘴角的话给撤回去了,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惊惧之色。 二僧回忆起来了几年前因为某件事惹怒了死医,然后只要他一喝酒就会肚子疼,而且疼的贼厉害的那一种。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二僧找遍了名医太医,都根本治不好他的这毛病,两个月来都不能够好好的喝一次酒。随后,二僧只能够欲哭无泪的向死医苦苦哀求的许久,这才让死医为他解除了那痛苦的滋味。 现在只要想起了来,二僧都头皮发麻。 因此,一路上,二僧突兀的便闭上了嘴巴,同死医安安静静的朝着玉箫关赶路。 第三百三十三章 至高的赞誉 距离蜀军攻城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蜀国十万雄兵却没有半点儿的动静了,宛如一颗石子扔进了浩瀚的大海中没有声响。 玉箫关的近万将士皆是惊诧不已的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就算上一次的五千步兵是用来试探问泽宇和玉箫关的水,可是这中间隔了三天也有点儿久了。这样以来,玉箫关的一众将士都已经恢复了精气神,那战死的四千多蜀军步兵并没有任何用处了。 疑惑,不解,就连征战多年的问泽宇都只是望着玉箫关外,皱紧了眉头,喃喃轻语:“蜀军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梁王之子想要干什么?” 许沐川轻轻用手摩擦着沾染了飘雪的衣袖,眼睛微眯的放远望去,只见那前方一片黑压压的蜀国大军,像是遮天蔽日一般要笼罩整个天地。 “梁王世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许沐川早在三天前结束了蜀国攻城之后,他就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交由他人去办。 一是派人悄悄的入宫递送密信;二是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将梁王世子梁永丰的消息打听清楚。 站在城墙之上,许沐川一动不动的身躯任由飘雪将他给慢慢覆盖了,不多时,许沐川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雪白色的雪人。 “大人,这是关于梁王世子的信息,还请过目。”冉宏大步流星的从城墙德阶梯上快速而来,对着深沉似海的许沐川,弯腰拱手的说道。 噗嗤…… 许沐川轻轻的一抖身子,一大片的雪花便从他的肩膀和发冠上洒落下来,雪花坠地,在许沐川的脚旁溅起了阵阵白雾。 许沐川慢慢的从冉宏手中接过纸信,然后便将一双深如渊底的眸子凝聚到了纸信上面。 “梁永丰,梁王之子,善使一杆寒光两刃戟。” “梁永丰从小随父习武练剑,十五岁时便从军入伍,随军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在他十六岁时,离国蛮夷常入侵蜀国边疆,烧杀抢掠,于是,梁永丰得到军令后领兵五十,杀得离国来犯的两百多蛮夷死伤惨重,就此,梁永丰一战成名,被蜀国大帝都大加赞誉了一番。” “十七岁时,梁永丰镇守边疆有功,被封为三品从知事将军。” “十八岁时,梁永丰领兵上百,便解决了蜀国三城十镇的流寇土匪近千人,被百姓尊为小王爷。” “十九岁时,梁王因常年寒疾加重,归天而去。在梁王发丧之日,蜀国二十万大军披麻戴孝,跪在地上。而梁永丰身为梁王世子,不仅没有落泪戴孝,反而是身着一袭血红色盔甲,手提一杆寒光两刃戟踏在军营内,怒吼:父王突然逝去,本将心如刀割,恨不得就此随父而去,但是我蜀国无数的百姓需要我二十万梁家军队的镇守保护,本将在今日只能够含恨归军,掌军令,慑万族,镇边疆。” “十九岁时,梁永丰替父接管梁家军二十万军队,在梁王出殡之日,斩杀觊觎此位的七名位高权重的梁家军将领,执掌梁家军,名动天下。” “二十岁时,梁永丰同蜀国大帝求娶平安公主,蜀国大帝已平安公主暂且十五年幼为由陛下推辞了梁永丰的求亲。” “直至今日,梁永丰听闻平安公主身死北渊,怒发冲冠,气势汹汹,率十万梁家军请命出征北渊。” 许沐川看着纸信上面的详细介绍,眸子里面的神色都急剧的一笼,眉头紧锁。 随后,许沐川轻轻将悬在空中的手放在了腰间,双目空洞深沉的望着十万蜀军的方向:“梁王世子,当真是个传奇人物,绝对不可小觑。” 在北渊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北渊十三将就是一个传说。而在蜀国境内,梁永丰便是一个无法超越的传奇。 二十万梁家军,在梁王死后,定然有很多心怀不轨的想要插手,其中想必有皇室的。可是即便如此,梁永丰依旧在十九岁时便镇压住了全局,并将二十万大军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大人,梁王府世子,年纪未达三十便执掌整个梁家军,这可不是一个小人物。”冉宏沉了沉声,拱手说道。 “梁王世子,必定是一代豪雄。”许沐川攥紧了手中的纸信,咬了咬牙齿,低沉道。 “此人若是能长存于世,威势必定不弱于北渊十三将。”问泽宇和许沐川并排站在一起,两人一同望着远方黑压压的人影,像是心照不宣的对梁永丰一种默然的敬重。 “将军,虽然末将很钦佩这个梁王世子,但是您也没有必要这么夸赞吧!”站在旁边的一个将领不认同问泽宇的观点,忍不住的回应了一声。 “梁王世子,蜀国不世出的一个将才,若他到了你的这个年纪,必定是当代威震天下的悍将之一。”问泽宇轻轻瞥了一眼说话的中年将领,肃穆郑重的说道。 “这……”问话的中年将领有些憋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哗! 问泽宇的这等评价让在他身边的一众将领和士卒面具惊色和诧异。北渊十三将,便是在九州大陆千古以来的历史中都能够名列前茅,问泽宇竟然将梁永丰和北渊十三将相提并论,这当真是一种极高的推崇了。 北渊十三将的第一将便是震渊王西门雄,他一力擎天,一手撑起北渊国的半边天,是北渊国无数百姓心中的信仰。 梁永丰虽然有勇有谋,是为一代奇将,但是却依然建在梁王的威势之上,才有了如今的这番成就。 梁王世子真若不死,当真能够同北渊十三将一般威压天下、权倾山河吗? 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梁永丰会不会成为另外一个九州传说。 悠悠万古流芳雄,袅袅九州北渊将。 今朝乱世兵临城,百年安世谁称王? 风,萧冷呼啸而过;雪,铺洒在许沐川等人的衣肩上。 鲜血的腥臭味在狂风中慢慢的弥散着,朝着许沐川等人扑面而来,像是在预兆着这一场战争即将要真正的露出尖利的獠牙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梁永丰回都城? 蜀国十万大军驻扎在距离玉箫关外十里处的平原黄沙处,一眼望去,尽皆都是蜀军的将士。 在蜀军中心的帅账中,十来个威武雄壮的将领有些坐不住的在营帐内走来走去,其中有个大汉焦急道:“小王爷这是要闹哪样啊!这打仗打到一半,就停下来了,这让那些死去的几千兄弟怎么瞑目?” “老黑,别碎言碎语了,小王爷的事情可不是你能够议论的,别忘了小王爷的心思和手段了。”紧接着,又有一个将领就直言开口道。 “都别说太多了,小王爷做什么自有他的打算,咱们安安静静的等着便是,一切都等小王爷回来再说吧!”坐在前面首位的一个中年大将,轻轻拍了拍桌子,怒目而视的沉声道。 而后,营帐内的十来个将领都没有开口了,即便心中再怎么有意见和不满,都只能够埋在心底。因为他们一干人只要想到了多年前梁永丰为了执掌梁家军的大权时,血染军营,血色芳华的一幕,他们的后背就有些发凉。 …………………… 此时此刻,梁永丰并不在十万蜀军当中,因为他在三天前派遣五千步兵攻打了玉箫关一番之后,便朝着蜀国都城而去。 梁永丰回蜀国的都城,只带着几十个心腹将士,还有……一口冰棺。 梁永丰好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路而去,他都用手掌触摸着冰棺。即便他的手被冻得通红,他也没有半点儿想要收回手掌的意思,隐约间,在他的眼角眉梢处仿佛还有着一丝幸福满足感在萦绕着。 “当年我答应过你,会和你再回桃花山的。虽然一眼已经过去多年了,但是我对你的承诺依旧不变。将你葬在桃花山,你应该会很欣喜吧!”梁永丰摸着冰棺,原本充满了凌厉和血色杀意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柔情之色。 忽然,一股清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冷风如刀的削在梁永丰的脸上,让梁永丰睁开的眸子有些低沉的闪烁了下眼皮。 “这是你给我的回答吗?”梁永丰自顾自的欣然一笑,望着远方的清风而来,转头看着冰棺沉睡的萧月雪,柔声喃喃道。 快步行走了三天,还有着快马的骑乘,梁永丰终于望见了蜀国都城的风景。 回头看了一眼冰棺,梁永丰沉声对着周身的将士道:“你们全部都待在这里,本将独自入京面圣,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遗躯,倘若公主的遗躯在受到半点儿的损伤,你们便自己提头来见本将。” “是,还请将军放心。”随着梁永丰的一声厉声而落,在他身前的几十个将士皆是半跪在地异口同声的领命道。 啪嗒一声,梁永丰纵身一跃的便跨在了一匹高大的战马上。 驾! 双脚狠狠的蹬了蹬战马的肚子,战马前脚一抬得打了个响鼻,然后便迈开了步子,朝着都城飞掠而去。 不一会儿,梁永丰的英姿便已经跃在了都城的城门口。 “来者何人?”因为都城的城墙之高,梁永丰的面貌在那些士卒的眼里很模糊,所以在城墙之上的士卒厉声问道。 “梁王世子,梁永丰。”梁永丰下巴一抬,深邃的眸子朝着城墙之上一瞟。 轰! 在城墙上的士卒心惊猛然一颤,后背一凉的怔了怔,然后齐声吼道:“快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一阵一阵的怒吼声从城墙上传了下来,都城的高大红漆城门便很快的敞开了。 城门慢慢的打开,发出咔咔的声音。 梁永丰见到城门有了一条线的亮光出现后,他便骑乘着战马,飞速的朝着都城而去。 蜀国的皇宫和北渊国的皇宫虽然不同,但是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辉煌,高大,金碧,阁楼雕栏,撑天龙柱……… 梁永丰目不斜视的朝着皇宫大殿而去,根本就没有注视一眼周围这辉煌傲然的皇宫景色。 两边镇守的蜀军将士原本想要拦下在皇宫内飞掠战马的人,可是当他们上前半步,看到了梁永丰的模样后,尽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躬身低头的以示敬意。 抵达到了皇宫大殿的下面,梁永丰便从战马上一跃落地,在长长的阶梯上面如履平地的飞步上去。 两旁的将士见到了梁永丰的面貌时,无一不是将手中长枪向前偏了半寸,低头示意尊敬。 哒哒哒…… 梁永丰这稳步的声响便很快传入了正在早朝的皇宫大殿内。 “末将叩见陛下。”梁永丰踏入了大殿后,两排的文武百官纷纷侧目而视,不过梁永丰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大殿上高坐着的蜀国大帝,单膝跪地的叩首道。 “嗯?”蜀国大帝完全没有想到出征北渊的梁永丰会回京,他眉头微微一皱的轻声惊疑了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神色,轻轻对着梁永丰抬起手道:“梁将军,起来吧!” “谢陛下。”梁永丰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梁将军,你不是向朕请命出征北渊吗?怎么会突然回京了?”蜀国大帝直言开口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陛下,末将有一事相求。”梁永丰说到此处,不由自主的躬了躬身子,眉眼微低的瞟了瞟蜀国大帝的脸色。 “讲!”蜀国大帝沉吟了一会儿。 “北渊国将平安公主的遗躯送回来了,末将斗胆恳请陛下将公主的安葬和后事交由末将负责。”梁永丰眉如剑,唇如刀,眸如星,在这大殿上的百官之中极为的亮眼。 安静!异常的安静! 平安公主乃是一国公主,按照国律,当由礼部和当今天子一同商议出殡之事。如今梁永丰想要直接越过蜀国的两道最大的关卡,这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就是极为的放肆。 蜀国大帝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平静的凝视着梁永丰,居高临下的俯瞰让蜀国大帝更加能够清楚的看到梁永丰眸子里凌厉的神色。 “朕准了,但是,朕希望梁将军莫要辱没了你父的威望。”蜀国大帝沉吟了足足有半刻钟,他才缓缓地的开口道。 “末将定然不负陛下恩望,定不辱家父的威势。”得到了蜀国大帝的准许,梁永丰紧绷的神情有些舒缓了下来,躬身行礼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千山暮雪,伊人沉睡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雪色的。桃花山上,落在地上残留的腐烂花瓣已经被雪给掩埋了,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些新芽在冒头,只等着春雨一来,便可绽放它那嫣红的姿态。 绵绵的白雪装饰着整片天地,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 对于梁永丰而言,自从梁王得寒疾死后,萧月雪便是他的一切。即便为此伤痕累累,征战沙场多年,他也只是想要有更多的筹码来向蜀国大帝求亲。 可惜事与愿违,原本梁永丰所规划的一切全部都在萧月雪出师北渊的那一刻,终结了。 梁永丰站在昔日少年时同萧月雪游玩的亭子内,伸出一只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抚摸着亭子上挂着的寒冰和雪花,眼底似闪过一道深藏在心底的柔色。 冰棺傲然独立在这桃花山的最高处,萧月雪虽然在冰棺材中沉睡着,但是依旧遮掩不住她那芳华的倾城之姿。 冷风呼啸,冰棺屹然不动,像是在阐述表明着它那冷傲独立的地位。 在冰棺的四周,随同梁永丰而来的几十个将士静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响。 抬眼一瞟,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夹杂着碎雪花瓣从远处袭来。梁永丰没有感觉冷风的寒冽,反而是在仿佛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深埋心底的味道。 “是你吗……” 恍惚间,梁永丰好似看到了在冰棺上有一道模糊的娇媚的娇躯在轻舞着。人影浮动,穿着一袭淡红色的血色长薄裙,赤着一双凝脂如玉石般无可挑剔的玲珑脚丫,在冰棺上摇曳着妩媚动人的倾城之姿。 朦朦胧胧,梁永丰隐约间看到了在冰棺上轻舞芳华的娇媚人影,这一刻,银装素裹的天地都变得极为黯淡,仿佛都在为这傲然轻舞的粉红色娇躯做衬托。 梁永丰想要在看清楚一点儿这朦胧的娇姿,微微眨巴了下眼眸后,刚才隐约间所看到的一切突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又走了吗?”梁永丰有点儿魔怔的呆愣住了,望着不远处冰棺的眸子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空洞。 风慢慢的停了下来,似乎在向梁永丰表明着某种意思。 紧了紧胸口衣囊中装着“木桃花”的盒子,梁永丰死死的咬了咬牙关,低沉嘶哑的嘶吼道:“起棺,安葬,为公主践行。” 嘭咚! “是!”几十个将士闻声后,铁靴一踏,溅起了阵阵雪花,铁鸣声齐响的震散了白雾。 梁永丰静静的站在有些残破的亭子内,望着一众将士把冰棺慢慢的给入葬了。 此时此刻,梁永丰的心绪没有任何人能懂,更加没有人能够体会到。 多年前,一同约定来年到桃花山游玩。 转眼间,天人两隔,萧月雪真正成为了雪中仙子在这桃花山上沉睡了。 夜幕慢慢的降临,在桃花山上已经聚集了百官,就连蜀国大帝也都在此摆上了一架龙椅。毕竟萧月雪是一国公主,身死之后当然要受到百官的哀悼践行,蜀国大帝自然也没有缺席。 礼部的人在敲锣打鼓的唱着哀怨的词曲,祭奠平安公主萧月雪。 文武百官皆是低头默哀的以示对平安公主的敬意。 蜀国大帝默然不语的看着萧月雪孤冷的寒坟,眼底有着无奈、悲痛、慈爱、狠辣,野心……… 炊烟袅袅,慢慢的向着天穹浮散而去,预兆着黄昏已近。 一番祭奠过后,蜀国大帝御口而开,便领着文武百官朝着都城回去。 从今天起,这桃花山就成为了平安公主的安葬入眠之地,猎户平民不得入山打扰平安公主的静眠,每年每月都有礼部的人来此为平安公主扫墓添香。 梁永丰没有回都城,他看着萧月雪已经有了最好的归宿,心中的悲凉终于松缓了几分。 “出发,连夜赶往玉箫关!”跨马而跃,梁永丰便领着随同而来的几十个心腹,朝着玉箫关火速赶去。 狂风浮动着梁永丰这冰冷的血色盔甲,似乎是在为梁永丰送行。 扑雪刷刷的从天际蔓延而至,跌落扑倒在了梁永丰肩膀的铁盔上,为梁永丰这红如鲜血的盔甲平添了几分柔色。 驾! 耽误了已经有好多天了,梁永丰知道此时此刻的玉箫关在之前的攻城下恢复了元气,也表明着之前几千步兵的白白战死。 不过梁永丰丝毫也没有后悔,因为对于他而言,世间生灵都抵不住萧月雪的一抹红唇笑容,更加抵不过让萧月雪安葬的事情。 几千将士而已,梁永丰耗得起。毕竟在他的手中还紧握着的二十万梁家大军,这可不是说笑的。 一天一夜的接连赶路,梁永丰即便心神很疲惫,他也没有半点儿打算要停下来休息的样子。战马都足足跑死了五匹,依旧无法让梁永丰有停下来的趋势。 终于,望见了镇守在玉箫关外的十万蜀军,梁永丰眼露凌厉锋刃之色,径直的朝着营帐内奔去。 “将军。” “将军。” “将军……” 每当梁永丰的身形从将士的中央穿过时,随即就有一阵阵的敬语呼唤声而起,这是发自肺腑的敬语,足矣看出梁永丰在一众蜀军将士心底的地位之重了。 梁永丰来到了中央的营帐后,从气喘吁吁的战马上一跃落地,大步流星的走到营帐外面,然后掀开了营帐裹厚的帘子。 “将军。”梁永丰的英姿一现,营帐内的十来个蜀军将领立刻直身起来,异口同声道。 “本将离开的这几天,玉箫关有什么动作?”梁永丰直接落座在了中间的位置上面,扫视了一眼众将士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有什么异常。”梁永丰的问题刚落,便有一个将领出声回答了。 “嗯。”梁永丰合了合眸子,沉声道:“三日后,大军进攻,势必拿下玉箫关。” “是。”一干将领立即躬身抱拳的领命。 冷风萧瑟如刀,冰雪冷冽如剑,人心深沉如海。 梁永丰连夜赶路,终究是有些累意袭来的坐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皮。不过,他贴在胸口处的右手依然紧在盒子上,没有落下………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二僧?悟命和尚? 死医、二僧两人骑着快马,连夜赶路,终于在今天晚上抵达到了玉箫关。 两人一来,便引起了很多将士的注视,一干士卒谨慎不已得上前厉声问道:“你们是谁?” “带我们去见监军大人。”死医用着极为嘶哑的声音,低沉道。 一众将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敢自作主张:“你二人稍等一会儿,容我前去通禀。” 死医和二僧两人站在原地不语,静静的等着。 玉箫关的议事厅中,问泽宇坐在首位,许沐川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其余将领则是纷纷按照将品和战功排位。 随着一阵急促的步伐重踏声传入议事厅内,问泽宇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门口。 士卒火急火燎的冲入议事厅内,立马禀报道:“启禀将军,内城门口来了两个人,说要见监军大人。” “哦?”问泽宇可是不知道许沐川的一系列动作,他皱了皱眉头,将疑惑的目光转移到了许沐川的身上。 “应该是他们。”许沐川心里悬起的一块巨石慢慢的松缓了些,他猜想来此的两人肯定是从皇宫来的,也许死医便在其中。 面对问泽宇疑惑看来的眸子,许沐川不待解释的轻轻说道:“问将军,等会儿在细说,我先去看看。” 许沐川对于自称把握的很精妙,在外人面前,他不能够堕了监军的威望,当然要面带寒色的以“本官”而称。但是,在面对问泽宇和风擎宇这些镇压了一个时代的悍将,许沐川都是以“下官”或者“我”自称,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 问泽宇没有多说一句话,对着许沐川轻轻的点了点头,尊重许沐川。 踏出议事厅,冉宏和闻若非两人也寸步不离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身后,朝着城门口快速赶去。 不多时,许沐川就迈着轻快稳重的步子,身形来到了城门口。 “大人。”一众将士见到许沐川,纷纷弯腰行礼的齐声敬语道。 许沐川放眼望去,便看到了在城门口的二僧和死医。 眸子急剧一闪,不光是许沐川惊了惊眸子,就连在他身边的闻若非和冉宏两人皆是露出了惊诧的模样。 在看到二僧和死医两人的这一刻,许沐川等人为何惊诧了一下呢? “许施主,一年未见了,施主可还安好?”二僧嘴角轻轻一咧,赤脚踏在冰冷的雪地中前行了半步,眯眼轻笑道。 许沐川怔了怔,微微苦笑着回应道:“原来是悟命大师,莫非大师便是……” 没错,悟命大师,夜泣军排行第二的二僧便是许沐川相识的一位故人。悟命胖和尚,多次相救了许沐川,可以说许沐川对他很是敬重,虽然这和尚有些贪酒贪吃爱说话…… “非也非也,小僧身旁的这位才是许施主所要的人,小僧此番前来只是奉行了命令随行过来而已。”二僧,也可说成是悟命和尚,他轻轻摇晃了下脑袋,双手合十贴在胸前。 命令?许沐川眉宇间慢慢凝聚起来了疑色,悟命和尚的这话可是透露了很多让许沐川吃惊的消息。就连冉宏和闻若非两人都睁大了眼眸,心底皆是在深处翻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将目光凝聚在了死医的身上。 阴沉、悲鸣,许沐川在死医的眸子里感觉到了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虽然死医的面庞用面具遮掩起来了,但是他露出来的眸子却极为的锋刃。 “两位,请进去再说吧!”许沐川压抑住心里的疑惑,沉声说道。 死医沉默如海,二僧则是笑眯眯的跟在许沐川的身侧,仿佛没有因为身份的原因而生疏了。 许沐川领着死医和二僧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屋内,然后大眼看着小眼的沉静了许久。 闻若非率先打开了紧闭了嘴唇,盯着二僧,问道:“悟命大师,莫非你是夜……” 说话点到重点就行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毕竟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的。 二僧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极为肃穆的点头道:“小僧乃夜泣军,二僧。” 果然如此! 许沐川和闻若非以及冉宏的神色一沉,皆是验证了心中的猜想。能够同死医一起过来,并且刚才在城门口说奉命而来,这表明了悟命和尚和夜泣军的关系不菲。 如今悟命和尚亲口承认自己是夜泣军的二僧,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许沐川了。 许沐川和悟命和尚相识最早,当初在安风镇时,他们两人便已经相熟了。一开始,许沐川还被悟命和尚的脸皮之厚给气得要死,而到了后面,悟命和尚救了许沐川多次,许沐川才知道人当真是不可貌相,对悟命和尚敬重了许多。 万万没想到,悟命和尚竟然是夜泣军的人,那么就说明一直以来,都是皇宫深处的那位在保护着许沐川。 “悟命大师,你可是将我骗的有些惨了。”许沐川忍不住的在嘴边弯起了一抹苦笑,轻叹道。 “许施主,小僧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安好。”悟命大师双手合十,轻声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 许沐川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不过他还是将这股震惊给镇压了下去,把目光转移到了死医的身上。 “虽然这声道谢有些迟,但是本官还是得对阁下说一声,感谢阁下施手相救。”许沐川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然后对着死医敬声说道。 死医惜字如金,不愿开口多说一个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的呢喃了一声:“嗯。” 当初若非死医出手救助了傅恒生,那么现在傅恒生已经身亡了。如果傅恒生当真是身死了,许沐川定然在心底起了心结,无法释怀。 因此,于公于私,许沐川都得给死医鞠一个躬,道一声谢。 良久,沉静了良久之后,死医张开了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双锋刃的眸子直盯着许沐川,冷声道:“陛下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阁下请说。”许沐川眉间一紧,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陛下说,莫要让他失望了。”死医冷眼凝视着许沐川,肃穆沉声。 ………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以天下大势为棋盘 “陛下说,莫要让他失望了。”死医冷眼凝视着许沐川,肃穆沉声。 许沐川黑沉的眼瞳一闪,同死医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按耐住心里波动的情绪,许沐川谨慎小心的朝着四周瞟了几眼,然后对着死医说出了让他过来的理由。 一个时辰过后,许沐川才从这间隐蔽的密室走了出来,闻若非和冉宏两人也跟在许沐川的身侧,除此之外,还有二僧。 死医的身影则是在许沐川打开密室房间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扫视着周围一片的北渊将士,许沐川能够从他们的眼瞳中、眉间的神色中、还有一系列的动作中,看出他们的紧张和沉重。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铁蹄如龙,利刃如风,难以抵挡。一众北渊将士当然是极为的担忧,不过绕是如此,许沐川也只是从少部分的将士眼底看出一丝恐惧,大部分的将士则是昂扬斗志、不畏生死。 “能不能守住这玉箫关,就看阁下的手段了。”许沐川眼眉瞟向了一个方向,在那个方向仿佛掠过了一道黑影,然后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虽然天已经暗沉下来了,但是有着微弱朦胧的月光指引,如同鬼魅般的死医在黑暗中寻找到了通往十万蜀军阵营的道路。 …………………… 蜀国 皇庭幽静的院落中 蜀国大帝和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衫的男子并列而立,在他们周围五十米都没有一个人,像是特意腾出来这么一个隐蔽的空间。 “乐爱卿,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蜀国大帝的一双深邃眸子眺望着远方,远方的尽头好像是京城外的桃花山。 穿着灰白色长衫的男子正是乐然,一年前引发的玉箫关之战便是由他一手导引的。可以说,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便是间接死在了乐然的手中。 乐然看起来年近三十,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总是带着一抹笑容,仿佛可以将这冰雪融化了一般。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的面具,在这副书生温润的面具下,谁也不知道他隐藏了一幅怎样的面孔。 “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永远都不会错。要说错,也只是微臣做错了。”乐然能够从蜀国大帝低沉的口气中听出其中的含义,微微点头以示敬意。 蜀国大帝抬了抬眼皮,望着桃花山方向的眸子里的柔色,瞬间转变成了凌厉如刀的锋色。 “雪儿虽死,但是会永远存在朕的心中,她做到了蜀国公主的本份,已经值得了。”蜀国大帝一只手贴在前腰上,另一只手负在后背,高傲独尊的气魄蔓延直至天穹。 “日后扫除了北渊国和离国,陛下才真的称之为君临九州,权倾天下。到那时,陛下可以为公主建立一座丰碑阁楼,让天下子民都去祭拜,这也对得住公主所作出的牺牲了。”乐然淡然一笑,自若如水般的朝着蜀国大帝微微躬身建议道。 “嗯。”蜀国大帝沉寂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乐然的这番建议。 “二十万梁家军,如同一把利剑悬在朕的头顶,让朕这些年难以喘口气。如今,梁永丰领着十万大军出师北渊,还有十万大军镇守在各处,不知乐爱卿可有办法解决了?” 场面沉静了一会儿,蜀国大帝转头深深凝视了一眼乐然,问道。 “陛下,此事暂且不急。如今梁永丰风头正盛,二十万梁家军在这些年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中,若是现在动手的话,一定会得不偿失的。”乐然眯了眯空洞如渊的双眼,说道:“并且,现在还要让梁家为陛下打江山。若胜,二十万梁家军铁定所剩无几了,对付起来再简单不过;若他败了,按照梁永丰的性子来说,一定在无颜掌控兵权,此时只要微臣推波助澜一下,陛下当可安枕无忧。” “乐爱卿所言有理,朕便等着你下完这盘棋吧!”蜀国大帝沉吟了许久许久,慢慢合上了眺望着桃花山方向的眸子。 “微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力。”乐然慢慢的鞠了一躬,眼底深处有着一道不为人知的锋刃闪过。 蜀国大帝点头呢喃了一声后,猛然转头的看向了低头鞠躬的乐然,厉声道:“希望乐爱卿没有将朕当成棋子便好。” “微臣不敢,微臣才是陛下手中的棋子,陛下才是下棋的人。”即便面对着蜀国大帝凌厉锋芒的气势,乐然依旧没有半分的紧张,淡定自若的开口回应道。 蜀国大帝注视了乐然几秒钟,便不在多说。 一番交谈结束,蜀国大帝龙行虎步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乐然一人,独处在这茫茫黑夜中。 棋子?棋盘?下棋的人?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以天下大势为棋盘,以帝皇名将为棋子,以天下苍生百姓为蝼蚁。乐然的手段和眼见,可远远不只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场惊天的阴谋浮现出了水面,一场旷世的乱世之争即将要掀起波澜,一段跨越了两个结界的惊世之恋慢慢掀起了涟漪。 以一国公主身死为由,牵连整个九州大陆的争霸之端;以百年将才的情丝为因,揭开了大世之争的真正帷幕。 乐然,一乐苍生福,再然天下劫。若是良臣,他必然会建立一个盛世皇朝,天下共庆;若是谋将,他定然是引起天下大乱的根源,举世皆叹。 望着蜀国大帝渐行渐远的背影,乐然嘴角的一抹微笑慢慢的收拢不见了,转而又弯起了一道让人感觉凉飕飕的笑容,喃喃轻语:“安静了这么久的九州大陆,也该好好热闹一下了。不然,太过无聊了。” 黑沉的夜将乐然的身影慢慢吞噬了,乐然那白皙温润的面庞渐渐消散不见,同这漫长如渊的黑夜凝结在了一起,无法分辨。 突然,大雪伴随着狂啸的冷风从天际上舞动了下来。这一场雪像是在预兆着今年的终结,像是在阐述着春日即将到来。 春日,是生机勃勃的初始。可是,明年当真能够见到绿芽新发的美景吗?一切,都只能够沿着时间的长河,慢慢去体会………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乱世起,血色染 三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这三天,十万蜀军的汹汹气势好像可以用肉眼看清楚一样,在玉箫关的四周弥漫着,让上万的北渊将士提心吊胆。 三天而过,许沐川比起任何人都要紧张和担忧,因为到目前为之都还没有死医的半点儿回音。 不过按照死医那出神入化的手段来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因此许沐川担心的不是死医的安危,而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报!蜀军已动,起兵已至玉箫关外五里。”轰!传信兵马不停蹄的冲入议事厅内,大声禀报道。 问泽宇眸子一动,立刻直身而吼:“全军听令,死守城门。” 哗! 不过片刻,因为十万蜀军的踏地而来,整个玉箫关仿佛都在有节奏的轻轻颤动了起来。 玉箫关上的擂鼓预警声震动天地的隆隆响起,玉箫关内的上万士卒纷纷摩擦利刃,准备殊死一战。 跨上城墙,问泽宇铁青凝重着个面庞,如火如剑的眼瞳直视着进发过来的十万蜀军,下意识的紧了紧拳头。 许沐川站在问泽宇的左侧,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遮天蔽日的十万蜀军仿佛要吞噬整方天地一样,气势恢宏的踩踏横扫过来。 “难道失败了吗?”许沐川的皓齿紧紧咬了一下嘴皮,握紧了双拳贴放在后背上,喃喃念叨了一句。 浩浩荡荡的十万蜀军踩踏过来,将大地之上的层层雪花溅起,雪雾缭绕的掀起了一番壮观恢宏的气势景色。 梁永丰宛若冰天雪地之中,傲然立世的血色悍将,他手持一杆寒光两刃戟,骑乘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即便在十万蜀军中也极为的亮眼夺目。 平安公主萧月雪香消玉殒在北渊的时候,梁永丰便已经下定决心要穷尽一生之力,将北渊国给夷为平地。梁永丰要用北渊国无数的生灵为萧月雪的陨落而陪葬,即便为此遗臭万年、战死沙场,他也怡然不惧、纵死不悔。 十万雄兵,气势陡然,足矣掀翻整个玉箫关了。 梁永丰若血泊中傲然屹立的战神,手中的寒光两刃戟举过头顶,直刺虚空,仰头大吼道:“攻城!” “杀!杀!杀!” 十万雄兵的怒吼齐呵声一起,玉箫关上方的苍穹白云瞬间弥散向了四面八方,像是被这汹涌澎湃的气势给惊吓到了。 这一次,梁永丰没有在拖延片刻,更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领兵攻城。 十万兵马,梁永丰直接派出了一万精兵,誓要拿下玉箫关的城门口。还有约近九万的兵力则是随他镇守在一旁掠阵,可进可退。 咚!咚!咚! 铁蹄齐踏的震动声卷起四方白雾,黑压压的人影仿佛黑夜降临般笼罩了玉箫关。 “死守玉箫关!”问泽宇脖颈的青筋暴起,根本就没有因为十万蜀军的到来而胆怯了,这反而是击起了他心底熊熊燃烧的战意。 许沐川这一次没有躲避到玉箫关内,因为他不想就这么焦灼的等待着答案,他要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发生。 “大人,你绝对不能够待在这儿,安全为重。”辛雄庄不负血雄将军之名,他穿着一袭血红色的盔甲极为瘆人,并且和梁永丰的盔甲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辛雄庄盔甲的胸前多了一头狼头形状的标志。 “公子,大战一起,这里可就危险了。”闻若非也紧张兮兮的开口劝诫着,希望许沐川能够进入关内安全的地方。 “许兄……”霍擎文则是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一双复杂的眼神看着许沐川。 许沐川望着下一秒就会冲上城墙的无数蜀军将士,他沉吟了一下后,摆了摆手,坚定不移的说道:“不用多说了,本官心意已决。况且有闻大哥和冉将军在我左右,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问泽宇在指挥着北渊将士的守城之事,只能够匆匆瞟了一眼许沐川,没有多说什么。 见许沐川这般坚定,闻若非他们只能够担忧的轻叹了口气,然后就站到了各自的位置,随时准备抵御强敌来攻。 嘭嗵……嘭嗵…… 眨眼间,随着那震动天地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攻城的一万蜀军将士便抵达到了玉箫关的城墙下方。 磊磊攻城巨木,二十来米高的竹木阶梯,尽皆在一干蜀军将士的推动下快要抵达城墙边缘了。 “放箭!” 问泽宇眸子一瞪,气势一沉,在其周身飘散着的雪花瞬间凝固冻结了一下。 咻!咻!咻! 万箭齐发,犹如扑雨从天而落。 噗嗤……噗嗤……一阵接着一阵的声音而起,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蜀军将士被利箭穿心而过。 顷刻间,惨叫雷鸣声就从玉箫关的城墙下蔓延开来了。 许沐川望着下方迸发而出的无数血液,望着利箭穿透甲胄铁衣的一幕,他心里陡然间沉了沉。虽然许沐川在任职钦差的时候手刃的许多的贼寇,但是却还第一次见到这般血溅江山的场面。 沉默!许沐川咬紧了牙关,望着眼前血漫天穹大地的一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闻若他和冉宏两人为了保护许沐川的安全,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将许沐川围在中央,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许沐川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整个北渊国恐怕又要起一番大的动荡了。 “啊……”无数的蜀军将士被利箭给刺穿了手臂脚掌,失去了战斗力,只能够躺在血泊中哀嚎哭泣着。 无数的将士在死前的一秒中,想起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想起了在家里年迈已老的父。然后,他们只能够露出一抹悲凉和苦寂的神色,失去了生命。 噗通一声,一个士卒本想用力推动着攻城巨木到城门口处时,却被城墙上扔下来的巨石给砸中了脑袋。霎时间,这个士卒的身躯瞬间一软的倒在了血泊中,口吐着猩红色的鲜血,慢慢失去了生机。 “这就是战争吗?”许沐川第一次看到了这血染穹苍的战争,他抬头望了一眼变成了血红色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 血染江山,如画。尸遍山河,如荼。 第三百三十九章 死守城门 “梯,起!” 城墙下方,一众蜀军将士齐声大吼着,想要通过宣泄怒吼的形势来扫除心底对死亡的恐惧。 咔咔声源源不断,二十来米左右的竹木长阶梯在一众蜀军将士的竭力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搭上了玉箫关的城墙上面。 蜀军将士仿佛是从深渊而涌出来的恶鬼,手提着利刃便冲上了竹木阶梯上,想要就此冲杀到城墙之上,杀入玉箫关内。 只是眨眼之间,一排接着一排的竹木阶梯就搭在了城墙上,很多的蜀军将士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问泽宇见此,举枪而吼:“推!” 哗啦啦…… 将令一下,在城墙之上的北渊将士使出全力,将搭在城墙上的竹木阶梯给推了下去。原本还在竹木阶梯上攀爬的蜀军士卒则是因此坠落在地,化作了粉碎的血泊。 遥遥相望一眼,问泽宇和梁永丰两人冷眼相视了几秒钟,仿佛都看到了各自眼眸深处的锋刃和厉色。 竹木阶梯顺势的瘫倒了很多下去,不知道因此而死的蜀军士卒又有多少。 “攻城起盾,利箭为援,杀!”一眼望去,梁永丰立刻就挥戟令下。 随即,便有蜀军的信兵开始挥舞着旗帜和敲打着擂鼓,传达着梁永丰的命令。 不多时,冲在城墙下却距离较远的很多蜀军士卒便停下了步伐,从后背掏出弓箭。而快要冲到城门口的一众蜀军士卒则是立刻起了一个盾牌阵,将推着攻城巨木的空手将士保护的牢牢的。 咻咻咻…… 箭起飞雨,直朝玉箫关城墙之上的北渊将士而去。 “啊……”霎时间,有很多的北渊将士便惨叫一声,灵魂慢慢的朝着深渊而去。有些北渊将士中箭之后,直接重心不稳的跌落到了城墙外。 这一幕幕的惨象血花,映入了许沐川的眼帘中。许沐川眼瞳微微睁起,似乎是在体会着这乱世溅血的场景,似乎是在融入这即将掀起征战风云的乱世。 惨叫连连,可是在许沐川却感觉这周围的一切都极为的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天下大势,终究是挡不住了,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了………” 城墙上全部都是血液,城墙外全部都是尸体和利刃。天穹的虚空中,全部都是血雾朦胧。 “扔!”问泽宇将心神绷紧到了极致,暴起了青筋吼着。 啪嗒!咚! 眼看着就要顺着竹木阶梯踏上玉箫关城墙的蜀军士卒,双手刚刚触摸到了城墙的冰冷,就被百斤的巨石给了结了生命。 巨石一滚,少则带走了一个蜀军士卒的生命,多则带走了六七个。 一轮攻守之势结束后,几十个蜀军将士竟然将攻城的巨木推到了城门口了。 “嘿!喝!撞!”攻城巨木在几十个蜀军士卒的用力下,慢慢有了向城门撞去的趋势。 咚的一声,城门在攻城巨木的猛撞下,瞬间一颤。 在城门内的有许多的北渊将士,则是用着木头抵住城门,希望能够抵挡住蜀军的攻势。 只是用攻城巨木撞了几下,玉箫关的城门就有些脱松的趋势了。于是,在城墙上的很多北渊将士立刻就将巨石朝着城门口扔下来。 巨石如雨,利箭如雪。每一秒钟过去,便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多了很多尸体。 “难道,他真的失败了吗?”许沐川被重重保护在中间,即便有一些飞掠过来的利箭想要突袭至许沐川的头顶,皆是被许沐川身边的闻若非和冉宏给截断了。 许沐川看着眼前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士身死,然后倒在了血泊尸海之中,他咬紧了牙关,望着下方黑压压的蜀军士卒,陷入了深思。 生与死,攻与守,倒霉的都是这些作为炮灰的士卒。 梁永丰骑乘在战马之上,寒光两刃戟往着虚空一挑,大声喊道:“撞开城门!” 将令下,蜀军士卒的气势猛然又是一增,完全不畏生死的朝着城门口冲杀过去。 面对着犹如疯子般的无数蜀军士卒,守城的北渊将士纷纷将神情绷紧了,准备好了城门一破后的死战。 芳华血色起硝烟,尸横遍野染江山。在玉箫关的城墙下方,已经堆积了不下千具的尸体了。 “放箭!”问泽宇想要将手中的利箭全部都给抛出去,然后再打算殊死一搏。 利箭搭弦,势如破竹。 箭雨萧萧,惨叫连连。 可是,一轮强势的箭雨落下之后,北渊将士的巨石和利箭已经所剩无几了。眼看着冲上城墙和撞开城门的趋势,问泽宇只能够咬牙厉声吼道:“全军听令,准备一战!” 就在此时,战场上的一个蜀军士卒没有被利箭和巨石给伤到,莫名其妙的脸色一黑,感觉呼吸急促起来的慢慢窒息了。 “呕……”这一刻,很多的蜀军士卒纷纷停滞下来了攻城的步伐,丢弃了手中的利刃,双手紧紧的掐着脖子,一股强大的窒息感充斥在全身上下。 “怎么回事?”远远的望着这一幕,问泽宇居高临下的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接二连三的蜀军士卒都是面色变黑的瘫倒在血泊中,口吐白沫的蜷缩着身体。 许沐川和一众的将领士卒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惊诧不已的呆愣了一下。 “这是……他成功了?”许沐川惊诧的面容上闪过了一道喜色。 只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战场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已经死了近两千的蜀军士卒了。这个惊人的数字,不可谓不大。 突然,在梁永丰后方矗立着的九万大军中,也突兀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救……我……”噗通,噗通,一道接着一道倾倒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响起,无数蜀军士卒站在原地突然就口吐白沫的感到窒息,然后便慢慢的没了生机。 梁永丰睁了睁眼眸,面容震惊的望着这诡异发生的一幕,然后愤恨的怒吼道:“暂且撤退,撤退!” 原本就要看着可以强行攻入玉箫关了,可是突如其来的蜀军士卒开始接二连三的窒息死亡了,梁永丰不得不咬紧牙关,忍住心底的杀意和汹汹怒气,下令撤退。 问泽宇站在城墙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眸中惊诧和震撼的神情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心绪波动。 第三百四十章 撤军?相识? 问泽宇眼露深深的疑色,将目光转移到了许沐川的身上。因为在问泽宇的内心,他感觉蜀军突如其来出现大面积的中毒死亡事件,一定和外表温润的许沐川有关。 许沐川感受到了问泽宇炙热的目光注视,下意识的转头对视过去,只是张了张嘴巴后,便没有了下文。 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毕竟战事还没有真正的结束。 许沐川看着下方一个蜀军士卒死死的捂着脖颈,憋红了整个面庞,双眸看起来爆出血红色的,然后慢慢的窒息而死。 “夜泣军,死医,当真不凡。”许沐川的嘴皮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在轻轻颤抖的喃喃自语着。 只是一刻钟的时候,玉箫关城墙外的近两千蜀军士卒便瘫倒在了血泊中,感受着无法呼吸的痛苦,慢慢走向了死亡。 两千多人忽然身死,让攻城的其余近七千蜀军士卒,开始惶恐不安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两千人的倾倒,打乱了其余蜀军士卒冲杀的步伐,难以逾越过去。 “咚咚咚……” 擂鼓鸣鸣,蜀军的撤退擂鼓声陡然间响了起来,在整个血色的穹苍中弥漫开了。 梁永丰指挥着大军,让没有大面积中毒的将士扶着还有生命气息的受伤士卒,朝着后方的阵营退去。 大军来的快,退的也快。还未等关内摩擦利刃准备殊死一搏的北渊将士反应过来,城门外攻城的一干蜀军将士忽然就整齐有序的撤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在关内看不到情况的无数北渊将士,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一次,若是我梁永丰在踏不平玉箫关,我自当刎剑而死。”梁永丰紧紧的拽着战马的缰绳,红如鲜血的眸子盯着玉箫关,散发出了极为阴冷萧腾的杀意。 隆隆隆…… 大军已动,无数的蜀军将士踏着地上的血泊,溅起了雪地下的黄沙。 城墙上的许多北渊将士,张大了嘴巴,震惊万分的看着如潮水退去的蜀国大军,愣住了。 恐怕在整个玉箫关中,只有许沐川一个人清楚在蜀军中发生了什么情况。 “马上救治伤兵,派人休整战场。” 问泽宇压下心里的疑惑,铁青着个脸在指挥着一切事宜。 许沐川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长衫中,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心底感叹道:“幸得他成功了,不然今日这玉箫关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放眼望去,玉箫关外面全部都是肢体断臂,全部都是猩红色的血泊水洼,全部都是惨象尸体。 绕是问泽宇的心性,也不免得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不愿在多看一眼。 来势汹汹如同骇浪,去势湍湍如同退潮。 梁永丰此时此刻的内心定然是憋足了火气,若只是少部分的将士中毒身死,那么他还可以强压下去,攻入玉箫关再说。可是,不仅仅是攻城的蜀军士卒死了有两千多人,而且在后方掠阵的九万士卒中,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因此,梁永丰不得不咬紧了牙关,下令撤退休整,查到缘由。不然若是强行攻城的话,恐怕非但拿不下玉箫关,反而乱了军心,导致大败。 萧凉,悲壮,凄惨…… 即便北渊将士守在玉箫关上,也依旧死伤惨重。足足有将近五百多名将士被利箭和冲上城墙的蜀军给杀掉了。 萧瑟的气息在整个玉箫关的上空和四周蔓延着,许沐川的身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庸胖的身影,这道身影在这冰天雪地下,还赤着一双脚。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天地间又多了无数亡魂哪!”悟命和尚,也就是夜泣军的二僧,他双手合十的紧紧贴在胸口处,望着遍地的芳华血泊,似有感而发的轻轻说道。 许沐川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应道:“有人刻意在推动着这天下大势,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只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情。” “许施主,你有红光庇佑,自当扫除一切劫难。小僧只希望施主能够在未来的大世之争中,保住北渊国的无数黎民。”看着撤退的只剩下无数黑影的蜀军,悟命和尚一本正经的对着许沐川微微低头道。 “顺其自然吧!我也不知道未来如何。”许沐川沉吟了片刻,望着劫云慢慢散开的苍穹,话语深沉难测。 整个下午,北渊将士都在清理这倒在城门口的尸体,并且在未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 夜幕低垂,像是一头猛虎张开了血腥色的嘴巴,将整个天地慢慢吞噬了一般。 议事厅内,所有人都沉声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许沐川没有开口,问泽宇也没有开口,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和不解,自然也只能够沉默着。 问泽宇默然不语的盯着许沐川,而许沐川却是在静静的等着。 沉闷的气氛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议事厅外面便出现了一道黑影,这道黑影的面庞上还带着一幅有些破旧的面具。 死医,来者之人自然是死医。许沐川等待的人自然也是他。即便许沐川知晓死医拥有极强的本事,可是依旧有些担心死医会受险,如今看到死医安全回来,许沐川悬起的心绪慢慢下来了些。 在死医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厅的一刹那,问泽宇便已经看注意到了。 问泽宇刚刚微合的双眼猛然瞪了起来,身子更是忍不住的一颤,跃然而立,震惊道:“是你!” 死医也直接对上了问泽宇的凝视过来的眸子,用嘶哑着声音,沉声道:“老问,许久不见了。” 轰! 听到带着面具的男子竟然用“老问”称呼问泽宇,辛雄庄和霍擎文等一众将领直接懵了。 问泽宇虽然比不上北渊十三将威压九州,但是却也镇压了一方,是北渊十三将麾下的第一先锋大将。能够用“老问”称呼问泽宇的人,普天之下,除却北渊十三将之外,恐怕没有几人有这种辈分了。 许沐川都是惊了惊,眼瞳都空洞颤动了一下,喃喃自语:“死医和问老将军认识?什么情况?” 第三百四十一章 得你出手,胜过上万雄兵援助 静谧如微风,悄悄的在每一个人的心绪和脑海中传递着。 包括许沐川在内的一众人,皆是面具惊色的看着死医和问泽宇。 当死医沉声说出来了“老问”这个称呼时,场面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整个议事厅都弥漫着一股惊诧的气息。 “十来年没有见面了,你,也老了。你看,你的头发都有些银丝在缠绕了。”问泽宇在看到死医的这一刻,思绪瞬间万千的朝着他的脑海中聚拢了过来。 问泽宇在面对十万大军都面不改色,怡然不惧,此时他的嘴唇竟然有些忍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了。 看着死医熟悉的面具,感受着死医身上淡淡的熟悉味道。昔日的一幕幕如同荧幕般在问泽宇的眼前显现着,问泽宇的一双老手竟然都在轻微的颤动着。 “老问,此战结束后。咱们,喝一杯,如何?”一向带有阴沉死气的死医,感受着问泽宇炽热的眸子时,他说话的嘶哑声音中好似夹杂着一丝哽咽和怀念。 问泽宇似乎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吞了一口唾沫入喉,点了一下头:“好。” 阵前饮酒,乃是大忌。即便问泽宇有再多的话想要和死医叙旧,他也只能够强行压制下去,只是他眼眸中闪烁的情绪,却根本就无法遮掩住他内心的激动。 众人沉默不语,只是在内心都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场许多没有见到过死医的将领,纷纷用疑惑的眼神,紧盯着死医,似乎想要看到死医面具下的模样。 “看起来,不用本官在多作解释了吧!”许沐川很快就将自己心中的震惊给压下去了,然后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场面。 辛雄庄和霍擎文等一众将领面面相觑了一眼,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死医是谁,更不知道蜀军将士突然在攻城时为何暴毙身亡。 一众将领虽然极为的好奇和疑惑,但是看到问泽宇和许沐川这两位大佬的面容,只能够讲快要到嘴边的疑问憋了回去。 “你,怎么做到的?”问泽宇双眸中的波动慢慢平静了下去,对着站在议事厅内的死医,问道。 死医沉了沉声,原本并不打算解释的他,在问泽宇惊疑的目光下,终究是开口道:“十万蜀军,一般是五十人一口灶,或者是百人一口灶。我穿着蜀军士卒的盔甲,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在这三天时间内,游走在各个灶台之间,稍微动了一点儿手段,便是这般结果了。” 死医极为的惜字如金,能够让他说出这么多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许沐川微微窒息了一下,沉声问道:“不知道阁下在这三日到底得到了怎样的结果呢?” “我为了不引人注目,在灶台里面下的都是慢性毒药。只要那些服下毒药的蜀军士卒在战起时动气,吹一股冷风。那么药性一起,必死无疑。” 死医慢慢的将目光转移到了许沐川的身上,冷声说道:“今日过后,十万蜀军应该要少十分之二吧!” 静! 寂静如嘶! 十来双眸子震惊万分的都聚集在了死医的身上,他们无一不是被死医冷声的言语给震惊了一下。 十分之二?那不是说,被死医解决的蜀军士卒竟达两万之众! 不可能!在霍擎文等一干将领的心中,都是升起了一股不敢置信的质疑声。足足两万大军哪!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两万大军,仅仅凭借着死医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的?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大多数人都在这般质疑。 “你的手段,比起十来年前,又高了几分。”突然,众人还在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气氛状态时,问泽宇极为郑重的回应着。 问泽宇的这句话,好像是在表明着死医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这让众人又是一惊,一些将领更是瞪大了眸子,在心里自顾自的问道:“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到底是谁?” 恐惧、震惊、惊疑、窒息………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一众将领的心里盘旋升至了高空。 “还行吧!这一次,我差点儿回不来了。”死医自带一股淡然的气息,似乎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儿的反应。 三天时间,死医化成了蜀军士卒的模样,如同鬼魅般的在各大灶台间游走了一遍。 然后,在今日收割了将近两万雄兵的生命。 弹指间,灰飞烟灭,手染上万生灵的鲜血却依旧面不改色。也许,只有他死医能够做到这番地步了吧! 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没有人知道死医的精神紧绷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也没有人知道死医经历了什么,更加没有人知道死医是怎么蒙混过关让旁人没有察觉的。 “咕噜……”忽然,寂静异常的议事厅内起了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噜………”紧接着,很多的将领都想起了在白天时,蜀国大军中突兀出现大面积死亡的场景。他们看向死医的眼神慢慢转变成了急剧的惊恐和震撼,喉咙滚动的更是无法停下来。 许沐川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死医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原本许沐川让死医前往蜀军阵营,就是想让死医出手,然后下毒解决一些蜀军的将士。 可是,让许沐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死医的手段竟然恐怖如厮。 “夜泣军,死医。直到今天,恐怕我才真正明白了你的手段有多厉害了……”许沐川暗暗的抹了一下额头泛出的冷汗,心底苦笑的自言自语道。 很多很多年前,问泽宇似乎也看到过这一幕,他望着死医的眼眶中仿佛有着一丝泪光闪过。不过一瞬间,问泽宇便恢复了冷傲的状态,沉声道:“得你出手,胜过上万雄兵援助。” 死医凝视着问泽宇,听到了问泽宇的这番话后,嘴角好似弯起了一抹无法看到的轻笑。 蜀军的十万雄兵,这两次的攻城外加死医的出手,如今折损已经过了三万雄兵。这般结果,当真是骇人听闻。 “此次出手,已经伤到了我的经脉了,耗尽了全身的内力。”死医合上了眼瞳,微微咳嗽了一下,嘶哑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因果难违 死医出手,为了不让周围无数的蜀军将士给发现,只能够与灶台相隔一段距离,然后隔空通过内力投入灶锅中。 下毒两万大军,死医最少要游走三百个灶台左右。即便死医的内力在怎么雄厚,他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消耗。 经过三天的消耗,死医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恐怕这次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休养,根本就无法恢复。 至于死医游走潜藏在十万蜀军的阵营之中,其中的风险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他人能够明白。 “此战结束后,我们在痛饮一番吧!”问泽宇喘出一口气,望着议事厅外面的苍天白云,然后转眼沉视着死医。 “嗯。”死医微微点头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这儿。 随后,许沐川和问泽宇打了一下招呼,在闻若非得随同下,离开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许多的将领依旧沉浸在刚才死医所带来的惊人消息中。两万大军突然在战起时暴毙身亡了,梁永丰当然不可能在强行攻城了,只能够咬牙退兵。 震惊的气氛依旧在议事厅内蔓延着,而此时此刻许沐川和死医已经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房间内。 “咳……”死医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身形猛然的一颤,然后便咳嗽了一下的吐出了一口猩红色的血。 “怎么了?”许沐川闻到此声,立刻就转眼看去,便见到了死医软瘫疲乏吐血的模样。 闻若非见此,立刻就将房门紧闭上去,急促的走到死医身前,抱拳道:“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闻若非是京城风骑军的副将之一,但是在夜泣军的死医面前,他可不敢以将军自称。 “今早,被人发现了踪迹,硬生生扛了对方一掌。”死医又是一阵的咳嗽,吐出了两口鲜血:“刚才一路的动气奔回,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死医三日时间消耗内力来下毒,根本就无法挡住蜀军阵营那个察觉不妙的高手。若非死医的易容和身法极高,定然是跑不掉了。 “这……阁下能否自医?不行的话,本官连夜派人找几个绿林医手过来。”许沐川看着死医此番的状况,担忧不已得问道。 “无妨,死不了。若是这点儿伤势就要了我的命,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命丧黄泉了。”死医撇了撇嘴巴,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狠辣之色。 “好吧!阁下自己看着来。”许沐川单手负背,不在多言。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和死医来比医术的人,恐怕没有。至少在许沐川和闻若非等人的眼中,没有。 死医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冷眼瞟了许沐川一下,让许沐川带着闻若非离开这里。等到许沐川离开后,死医将房门紧闭上就开始自己救治医伤……… 踏在玉箫关的各个街口,望着忙忙碌碌的一众北渊将士,许沐川心底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了,他总觉得胸口有着一块巨石在压着一般。 “许施主,老四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若是可以的话,小僧就要带着他回京了。”转头过去,许沐川就看到了悟命和尚赤着一双红润的脚走过来了。 “大师。”许沐川很敬重悟命和尚,微微拱手说道。 “许施主,老四这一次出手,身上又多了无数的因果缠身。恐怕今年,他很难熬过去了。”悟命和尚双手合十的紧贴在胸前,深邃的一双眼瞳微微注视着苍穹,轻叹道。 “什么?”许沐川猛然一睁,顿了顿语气的问道:“大师,你的意思是?” 闻若非跟在许沐川的身侧,自然也是听到了刚才悟命和尚的话,他也是愣了愣的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佛曰: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此番老四回来之时,小僧便见其周身满是血红污秽之色,恐怕……”悟命和尚轻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眯眼说道:“南无阿弥陀佛。” “可有解法?”许沐川呆滞了一下,微微失去了些分寸,紧紧抓着悟命和尚的手臂,沉声问道。 对于悟命和尚的说词,许沐川没有怀疑的理由。 若说是因为死医这番出手而沾染了因果,那么按理来说就是他许沐川的过错了,毕竟是许沐川向北渊大帝恳请让死医出手的。 倘若死医当真是如同悟命和尚所说的这般,那么许沐川的心里绝对会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伤疤痕迹。 悟命和尚好像从许沐川的眼瞳中看到了心中所想,悟命和尚轻喃一声“阿弥陀佛”后,双手合十道:“许施主不必自责,即便没有此番事况的发生,老四往年的因果自然也会显现的。这一切,早已注定了。” “大师,你所言当真吗?”许沐川沉了沉心绪,问道。 “小僧从不打诳语。”悟命和尚微微对许沐川作了个揖,郑重道。 不知为何,在一旁的闻若非听着悟命和尚的这句话,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一抽。尤其是当闻若非想着以前的悟命和尚,一只手拿着鸡腿、一只手端着酒杯的模样。 “有劳大师将他安全送回京城了。”许沐川额头直接起了三条黑线,将心里的鄙夷给暗暗压控住了。然后,郑重其事的恳切道。 悟命和尚微微一笑,在冰天雪地中赤着一双通红温润的脚掌:“南无阿弥陀佛,许施主,小僧自会照顾好老四,许施主还请放心。” “因果轮回,天命所归。难违,难违……” 悟命和尚一边走着,一边抬头轻轻说喃道。好似在对着天穹感叹,好像在对着许沐川论述。 看着悟命和尚渐渐消散的背影,许沐川忍不住的伸出右手触摸了一下这冰冷的虚空,沉思呢喃:“因果吗?我的因在哪里呢?我的果又在哪里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色腥臭味,仿佛是城墙外的孤魂在虚空中哀嚎鸣叫一般。 雪地里,流淌着一条接着一条的血线,然后慢慢的将其周围的白雪融化成了一洼血泊。 “即便背负因果又如何,我已然不在乎了。若生,便生;若死,便顺其自然吧!”抬头仰望着黑夜中微微闪光的星星,许沐川仿佛融入到了这黑茫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三百四十三章 焚烧尸首,连夜攻城! 暗黑的空,沉沉的压迫在梁永丰和所有蜀军将士的心中。 一眼而去,遍地的尸体摆放在黄沙雪地之中。 面色黝黑,喉咙微肿,皆是窒息中毒而死。近两万的蜀军将士,就这般被毒杀了,当真是可笑。 死医,一手掌生,一手致死。若非他强悍的武功和高超的医术毒道,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般结果。就算是换成另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也定然不可能和死医相提并论。 相隔二十来米,死医便可通过弹指入毒,不差分毫。要想做到这样的结果,一是要内力深厚,二是要通晓医药、出神入化。 第一点的内力深厚,九州大陆之上定然有很多人都能够做到。但是,第二点要医药达到出神入化之境,泱泱九州,恐怕没有几人,甚至只有死医一人。 在朦胧月光的衬托下,梁永丰穿着的一身深红色的盔甲看起来有些暗沉,似乎是在表达了他内心的某种情绪。 玉箫关还未破,竟然便已经损失了两万多大军。这是耻辱,是天大的耻辱!不管是对于梁永丰而言,还是二十万梁家军而言,都是不可容忍的耻辱。 “起火,葬!”梁永丰于朦胧月光中昂首而立,猩红色的目光直达天听,嘶哑沉重的吼道。 轰! 在大军前的近两万蜀军将士的尸体慢慢的被点燃了,火色升腾的极快,仿佛要将这漫天飘落的雪花给封住,仿佛要将这黑雾给烧尽,仿佛要让这火花的升腾来表明所有人的悲凄愤恨的情绪。 “我梁家军存世至今,何曾受过这般侮辱?”梁永丰手中举起的寒光两刃戟,在漫天的熊熊烈火中极为的闪耀,像是傲世的军魂在咆哮。 “我梁家军将士,可死!但,不可辱!”此刻,梁永丰屹立于仅剩的七万多大军的前方,蹬在五六米高的传令台上,极尽的霸气非凡。 “今夜,众位将士们,可愿随本将杀至玉箫关?让惨死的兄弟们,得以安息。让我梁家军所受的侮辱,得以消除。让这九州大陆因我梁家军而颤抖,可敢?” “可敢?” 一声落下,传令台之上的四个巨大擂鼓便如同狂风暴浪般掀起了雷鸣声。咚咚而起,台下七万雄兵的气势在不断的升腾。 气势恢宏,同这漫天的熊熊烈火卷动在一起了。原本有些萧条和沉闷之意的大军,在此刻宛若新生的火苗,想要燃烧至天际。 “誓死追随!杀!”梁永丰脚下的十来个将领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咆哮怒吼道。 咚咚咚—— 在擂鼓雷动的声下,七万大军一片接着一片的随即跪下,手中的长枪傲立直指穹苍,齐声吼道:“誓死追随将军!” “今夜,踏着死去兄弟的尸骨,随本将杀入玉箫关。今夜,有万千将士尸骨的照耀,随本将枪指天穹。今夜,将我梁家军失去的荣光,尽数夺回,让整个天下都因我梁家军而震颤!” 梁永丰见势一起,眸子急剧一睁,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的在怒吼着,像是要破皮而出了。 “杀!杀!杀!” 七万多大军的喊杀震吼声,席卷整个天际,即便相隔十多里之距的玉箫关都因其而震动个不停。 若他能存于世,威可比北渊十三将,势可如千古留芳将。梁王世子——梁永丰,从小习武,熟读兵法。年少之际更是一力擎天,掌控了二十万梁家大军,若是无勇无谋,怎可能成? 如今,面对突然被毒杀了这么多的将士,梁永丰不仅没有心绪沉闷和懊悔,反而将气势升腾到了一个极致,用死去的将士来调动大军的军威气势。 烈火燃烧着近两万蜀军将士的尸首,梁永丰是想用此来调动大军的气势,让大军的将士能够更加直观的看到火焰的升腾,让大军的将士把这一场烈火烧至玉箫关。 ……………………… 玉箫关 今日白天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极为艰辛的守城之战,很多将士都有些疲惫的忍不住合上了双眸休息。 突然,原本暗沉黑戚的天穹变成火红色的了,这让关内上万的将士顿时一怔,露出了惊疑的面色。 “大人,出事了。” 许沐川此时正坐在屋内的凳子上,思考着很多东西,眼皮低沉的似睡似醒。 猛然听到门外的一声惊呼,许沐川微松的精神瞬间一绷,眼眸一睁的沉声道:“进来。” 不待许沐川口中的“进来”二字说完,冉宏便带着紧迫的神情推门而进,立即说道:“大人,马上去城墙,您亲自去看看吧!” “嗯?”许沐川皱了皱眉头,眉宇间的凝重慢慢的加深了几分。 随后,许沐川立刻就从凳子上直起身子,越过大门,快步的朝着城墙之上走去。 “怎么回事?”刚刚踏出房门,许沐川一眼就看到了天穹之上印衬出的火红色,眉梢眼角瞬间泛起了一道担忧的涟漪。 于是,许沐川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不待多时,许沐川便已经踏上了玉箫关的城墙之上。而此时此刻,城墙之上已经站满了一排人。 “大人。”辛雄庄因为靠近上城墙的阶梯,第一个发现了许沐川的身影。 “大人……”随即便有一道接着一道的敬声问候跃入了许沐川的耳中。 许沐川没有回答,严沉着个脸顺着天穹之上印衬的红光望去。只是一眼而望,许沐川刚才平静如水的眸子便慢慢的起了震惊的波澜。 “这是……”许沐川双手轻轻贴在后背,双眸直视着火光的尽头,似有些慌乱。 “杀!杀!杀……” 烈火焚烧,照耀了整方天地。浓浓的尘烟仿佛将那朦胧的月光都给遮掩住了,阵阵的嘶吼如同野兽般在咆哮着。 以万千尸首为火源,燃烧起大军的气势,将黑夜的穹苍都给捅出了一个窟窿。梁永丰的狠辣和气魄,在如今这个偌大的九州大陆,恐怕没有几人能够与之相比。 嘭咚!嘭咚!嘭咚…… 一瞬间,玉箫关上的一排排擂鼓便开始敲打了起来,发出急促的雷鸣声。 “准备抵死守城!守城!”望着在黑夜中铁蹄轰鸣而来的蜀国大军,问泽宇不顾形象的在嘶吼着下起了命令。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将一芳华 若说浮萍会因水波的荡漾而起涟漪,若说巨石会因常年的滴水而残破留痕,若说漫天雪花会因烈火汹汹而融化。 那么,此时的蜀军便是荡漾的水波,将整个九州大陆都掀起了涟漪。那么,此时的蜀军就是一往无前的水滴,将玉箫关的这块巨石染了一层痕迹。那么,此时的蜀军就是正在焚烧的烈火,遮天蔽日的席卷整个天下。 十里之遥。于蝼蚁来说,很远很远,也许一生的路途都走不完;于飞禽来说,不过一段休憩的时间;于气势汹汹的七万雄兵而言,只不过是半步之距。 兵临城下,威压九天。蜀军那磅礴之势,就好像十里外还在漫天燃烧着的烈火在无尽的升腾一样。 玉箫关沉浸一片,浓浓的压抑传递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接连两次的攻守,玉箫关的利箭和巨石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面对了汹涌澎湃而来的一群狼,问泽宇只是感觉此战若要守住玉箫关,难! “闻将军,冉将军,护送许大人从内城门撤离,快!”问泽宇听着那阵阵嘶吼声越来越近,一向淡然的褶皱老脸上终究是出现了一抹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急迫。 “是。”闻若非和冉宏两人立刻抱拳回应了声,本想立即带着看起来有些文弱的许沐川离开这里,可是当他们看到许沐川深沉邃渊的眸子,皆是不敢在多动一步了:“大人(公子)……” “问将军,此战,你有几分胜的把握?”许沐川穿着一袭单薄的长衫,一头黑墨般的发丝随着清风微雪在牵动着,直面着问泽宇的面庞上寒若冬梅。 问泽宇顿了顿口气,回应道:“十万铁蹄,能够耗掉其十之二三,已经足矣。如今,蜀军如同黑夜中狼群,直涌而来,玉箫关,恐难守住啊!” 问泽宇的话语一毕,整个城墙之上的一众将领和士卒的眼眉纷纷低了几分,弥散着一股低沉落寞的凄凉感。 “那么何不趁现在全军撤离玉箫关,退居易城,那么方可无忧。”许沐川瞟了一眼还未至的黑压压一片的蜀军,沉声说道。 趁着蜀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抵达,玉箫关的众人完全可以舍弃玉箫关,退居距离此处最近的易城,这样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城墙之上的很多士卒看着问泽宇的目光,都露出了希冀的神色,他们希望问泽宇能够听从许沐川的这个建议,那么他们就不用白白的在这里等死了。 问泽宇望着天穹熊熊燃烧的火焰,隐隐约约听着蜀军将士冲来的嘶吼声,刚毅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狰狞和血愤:“一年前,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老将军,战死在这玉箫关,项上人头更是被斩落入血泊中。我问泽宇身为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第一先锋大将,怎能忘却此等耻辱?” 说着有意,闻着更有心。辛雄庄的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他就是在一年前的玉箫关之战中一战成名,天下皆知,血雄将军的名号更是响彻天地之间。 许沐川等所有人皆是低了低眼眉,不愿同此刻充满了战意和杀意的问泽宇对视。 “昔年,我问泽宇承蒙刘老将军多多照顾,才有我问泽宇的今日。如若不然,早在十多年以前,我问泽宇便躺在死人堆里了。”问泽宇眼瞳慢慢的变得通红,嘶吼的低沉声中夹杂着淡淡的嘶哑和一丝的哽咽:“今日,若我问泽宇撤离这玉箫关,我死后怎能面见刘老将军?每每在深夜想起刘老将军惨死在玉箫关的画面,心中就像有一把刀子在插着般。” “问将军,那,你想如何?”许沐川仿佛能够体会到问泽宇心中的苦寂,语气不知不觉间轻柔了几分。 “愿随本将死守玉箫关的士卒,便留下来。不愿就此埋骨深雪之中,那么就护佑监军大人离开玉箫关。”问泽宇猛然一瞪地板,刚才萧腾悲凉的气息瞬间消散,一股浓浓的霸绝疆场的气魄犹然升起。 “我等愿随将军,死守玉箫关!”问泽宇的话音刚落,在其一旁的辛雄庄便立刻抱拳跪地的大声吼道。 随即,霍擎文等一干将领和士卒纷纷跪地而嘶吼:“愿随将军,死守玉箫关!” 刚才还暗沉的气氛一下子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每一个士卒的眼底深处皆是浓浓的恨意和战意。 北渊十三将,一将一芳华。其中的每一个将领都是能够名留千古的悍将,每一个人都是百年难出一人的惊世将帅之才。 几十年前的乱世,没有人知晓那是一个怎样的大世。北渊刚立,十三将便相继的破土而出,在滚滚大世之中把北渊国推上了九州尊崇的地位。 北渊十三将,每一个人都是北渊将士和百姓心中的英雄,不能够让任何人有所欺辱诋毁的情况。 可是,一年前的刘勋济喋血玉箫关,尸首被斩。此等耻辱,北渊将士怎能忍?若非一年前北渊国内忧外患加剧,无数将士定然是掀翻了整个蜀国了。 此时此刻,问泽宇再提及到了众将士心底的逆鳞之事,无一人不悲愤,无一人不怒吼,无一人不恼怒。 “许大人,你还是离开此处吧!你,绝对不能够有所闪失。”问泽宇炯炯有神的双眸凝视着许沐川,用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许沐川能够理解问泽宇此时的心境,也不能够理解他此时的想法,沉吟道:“问将军,战死沙场,当真是对刘老将军的尊崇吗?” “许大人,论智谋算计,本将不如你,毕竟就连那高高在上的文政司都被你血杀了,连残破不堪的北渊内患都被你给掌控住了。可是,论豪雄情义,你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问泽宇不假思索的直言说道。 沉默不语,许沐川的眼光微微黯淡了一下,仿佛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一个穿着残破脏兮囚服的邋遢老头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 “问将军,你当真决定了吗?”许沐川沉吟了许久,才慢慢的开口问道。 问泽宇迟疑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决然的心绪。 第三百四十五章 焚烈火,寂山河 笙笙战歌立风云,迢迢万里起尘烟。 万古的荣华,千古的留芳,北渊将的尊严,问泽宇不能够舍弃,更无法忽视。即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问泽宇也丝毫不悔。 “霍擎文,何在?”问泽宇登时将目光放在了霍擎文的身上,沉声低吼道。 “在!”霍擎文不由得怔了怔身子,立刻上前踏出了半步。 “本将命令领一队人马,同冉将军和闻将军二人,护送监军许大人离开玉箫关,退居易城。”问泽宇紧紧的咬合着牙关,眼眸中闪烁的神色表明了他心中有些羁绊无法舍弃。 “什么?”霍擎文闻此,直接愣了愣,然后立刻反问道:“将军,末将不惧一战,让末将随将军镇守玉箫关吧!想必有着闻将军和冉将军的陪同保护,许大人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霍擎文的父辈乃是一代名将,几十年前便跟随在北渊大帝的身边,同问泽宇一般,一样是北渊十三将麾下的一名将军。 为了继承先父的遗志,霍擎文别离了故乡,带着唯一的随从和兄弟无痕,便入京求北渊大帝君羽易给他一个征战沙场的机会。 于是,霍擎文才来到了这玉箫关。眼看着可以耀他霍家将门之威,问泽宇忽然要他退居易城,霍擎文怎么可能安愿? “霍擎文,本将让你护送监军许大人,其一是保护许大人,其二是为我问家和你霍家留下一条血脉,你可明白?”问泽宇的嘴唇仿佛在轻轻抖动着,紧握的拳头在宣泄着他内心按耐不住的波动。 “将军……”霍擎文张了张口,心中有无尽的话语想要脱口而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是军令,亦是父令。”问泽宇把双手慢慢的放在了背后,用盔甲挡住他握青了的拳头。 军令如山,不可为。父令如海,不可犯。 此刻,无人能够看到辛雄庄的眸子深处微微的黯淡了几分,无人能够知晓辛雄庄的心绪。 霍擎文的父亲和问泽宇是征战沙场的生死兄弟,按辈分,一声叔父是绝对不能少的。况且,问泽宇的女儿问嫣然,和霍擎文从小定了婚约,霍擎文的这声父亲是逃不开的。 问泽宇不惧死,不惧战,只害怕在云城深处的问嫣然会孤苦无依的抹泪度日。对于问泽宇而言,这丝羁绊他难以舍弃。 “是,末……孩儿领命。”霍擎文死死的咬着牙齿,牙缝中有着丝丝血红泛起,紧握的拳头似乎可以捏碎一块硬石。 杀!杀!杀…… 众人的谈话不过片刻,蜀军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这让玉箫关内无数人都顿了顿身子。 “马上保护许大人离开玉箫关,切记,一定不能够让许大人有半分损伤。”问泽宇不想再拖延时间下去了,急促的下令道。 “是。”闻若非和冉宏等人立刻就抱拳领命道。 淡然,平静。许沐川此时此刻的神情就好像那汪洋的大海般平淡,仿佛眼前的山崩地裂都无法让他内心卷起波澜。 “来年,我会在沉渊墓地给你安一座墓。”静若清风拂过的柳叶,许沐川淡如漫天雪花般凝视着问泽宇,极为平淡的开口道。 “那么就多谢许大人了。”对于许沐川这般说话,问泽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眼露欣然喜色,回应道。 沉渊墓地哪!葬的是震渊王,葬的是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许沐川承诺将问泽宇的尸骨带回京城,安葬入沉渊墓地,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对于问泽宇而言,这是最好的归宿。 许沐川知道,既然问泽宇决定了要死守玉箫关,那么绝无活着回来的可能了。一代悍将,死在沙场是一种荣耀,问泽宇不可能逃离苟活的,因为他是北渊十三将麾下第一先锋大将。 许沐川不再言语,眸子一沉的朝着城墙下去。霍擎文的眼眶中泛起了淡淡的水雾,他不愿离开,即便是战死沙场,他也不想临阵而退。可是,他霍擎文没有拒绝问泽宇的理由,因为在云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噗通! 霍擎文双膝一软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刚毅沉稳的面庞有着无数的情绪在涌动着,眼眶中的水雾始终没有落下:“叔父,这段时日,承蒙您照顾了。” 咚!咚!咚! 似快似慢,霍擎文对着问泽宇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静!城墙之上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默然的注视着这一幕。看着霍擎文离开,他们心中没有鄙夷,因为他们知道活着有时候更难受,霍擎文所承担的东西,太重了。 望着许沐川渐渐消散的单薄背影,问泽宇的嘴角闪过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心底喃喃:“昔日见他时,当真是眼拙了。再回首,原来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不知道当初他身旁的那个小子怎么样了?一年位职钦差,血杀了无数奸佞。而今身为监军,北渊国能否安存,就看你的手段了……” 问泽宇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一年前在云城第一次见到许沐川的画面,那时候,许沐川身边只有小徒弟风安锦陪同着。 当年,问泽宇看风安锦骨骼惊奇,是个好苗子,还想直接收风安锦为徒,为此和许沐川有过一段不太安好的照面。 不过,到了今日,谁也没有提当年之事,双方都是心照不宣的,将第一次见面的尴尬给放下了。 “杀!杀……” 蜀国大军的嘶吼声在不断蔓延而至,整个玉箫关都被包裹了起来一般。 等到许沐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之后,问泽宇眼眸中的一丝柔色顿时消失不见了。霎时间,问泽宇面向冲杀而来的蜀国大军,举起手中粼粼长枪,大吼:“我北渊儿郎,何惧一战?” “战!” 回应问泽宇的是漫天的嘶吼,是北渊将士的愤恨,是死去将士的亡魂在呐吼。 咚隆…… 音音钟鼓乱,萧萧遮月色。焚烈火,寂山河。 群狼扑杀来,将士有何惧?悍将吼,慑万军。 叹万古长青,满地尸首聚。了却事,入沉渊。 第三百四十六章 北渊将的荣光,不可辱! 万古芳华,留一世英名。 百年悠悠,只一眼而过。 “我北渊十三将的荣光,不容他人欺辱!”问泽宇举枪而吼,黑沉的眸子有着无尽的血色在闪烁着。 “即便赌上性命,也要挽回我北渊将失去的尊严!”问泽宇振臂一呼,望着城墙下杀来的蜀国大军,怡然不惧的仰天怒吼。 若是在前面几天,即便面对着十万蜀军,问泽宇还不会有什么担忧。一是因为城内的弓箭巨石足够,资源充足。二是因为那时候的蜀军并没有今夜这般冲上云霄的战意气势。 可是今夜,当那一把火燃烧了起来后,问泽宇便知道这一战必输无疑,定然没有另外一种结果了。 因此,问泽宇这才将许沐川安排回易城,离开这玉箫关。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玷污了昔年征战天下时的北渊十三将的威名。 “只此一生,征战沙场,经年不休。我问泽宇,此生不悔!” 累累擂鼓在咆哮,铃铃器刃在碰撞。 那天际中飘红的烈火在升腾着,那袅袅升起的浓烟在弥散着,那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慢慢的覆盖了雪地血泊。 “踏平玉箫关,扬我梁家军之威!”梁永丰在火红色的黑夜中,如同血色鬼魅般一样狰狞。他手中的寒光两刃戟直指穹苍,融化了飘散而落的残雪。 血色洒满了玉箫关,烈火燃尽了天穹白雾。 咚隆一声巨响而落,玉箫关的城门终究是破了。城破狼入,蜀军将士如同血色黑夜中的群狼,一群接着一群的扑杀进来。 杀,颤了大地;血,溅满了天穹;嘶吼,震散了云雾。 一柄又一柄的长枪利刃,如同勾魂的镰刀,在玉箫关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血雄将军,不负此名。辛雄庄手持一杆银色长枪,在这火红色的夜中,杀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血路:“昔年之辱,尔等今夜尽数还来!” 玉箫关前生死立,尤记当年刘勋济。 一年前,一人擎天,血溅玉箫关的人,乃北渊十三将,刘勋济也。 而今,血雄将军一杆银枪,何人敢战? “纵战死沙场,吾怡然不悔!”辛雄庄银枪在蜀军将士的人群中狠狠一挑,便是许多条的血线一起飘洒在了虚空中。 问泽宇双鬓如霜,但遮掩不住他眸子中血腾地战意,他手中的暗黑色长枪在今夜极为的亮眼:“何人能与我问泽宇,一战?” 回答问泽宇的,只是许许多多袭杀过来的长枪寒光。只是,随着问泽宇的一枪落下,那袭杀而来的寒芒便被他给打到了无尽的深渊。 梁永丰骑乘在战马之上,寒光两刃戟高举头顶,怒目而视着问泽宇,沉声自语道:“昔日北渊将的先锋,人虽老矣,但不负当年之威。” 寒光在黑夜中闪烁着,似野兽在慢慢吞噬着大地一样的牙齿般猩红。 玉箫关的血色芳华开始了,如惊涛骇浪卷起了阵阵恢宏无比的气势。 ……………………… 许沐川前脚从玉箫关的内城门离开了,后脚梁永丰便带领着大军镇杀了过来。 许沐川回眸一望,便看到了玉箫关悄然的升起了一股熊熊的烈火,这火越烧越大,烧得漫天都是通红色的:“玉箫关……玉箫关………” 许沐川合了合眼眸,然后沉吟了几秒钟后,睁开了深邃的眸子:“回易城。” 霍擎文收回了泛起无尽血丝的眼眸,步履沉乏的紧跟在许沐川的背后。 在距离玉箫关较远处的森林中,由于死医身受重伤,不能够骑马,悟命和尚只能够陪同着死医慢慢的前行,等待着死医自己疗伤恢复。 “那是什么?”抬头一眼后,悟命和尚便看到了玉箫关方向起的漫天烈火,皱眉轻语的自言自语道。 隐约间,盘坐在漆黑森林中的死医睁开了深如渊的眼瞳,顺势而望向了玉箫关的方向,呢喃道:“此战,难……” “和尚,有酒吗?”死医的气息慢慢平稳缓和了下来,转头对着悟命和尚,嘶哑道。 “怎么?以前都不怎么喝酒,现在受伤了倒是想要饮一口了?”悟命和尚撇了撇嘴唇,带着一丝讥讽的韵味,不过还是将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了死医。 死医漠然的接过酒葫芦,然后打开了葫芦嘴口,往着黄土泥沙倾泻而下。 “哎,你这……”看到死医这般动作,悟命和尚下意识的睁了睁眼眸,身子一颤的想要阻止死医的这“混账”行为。可是,当悟命和尚看着死医深沉的面色,终究是只能够作罢了,只是在心里极为肉疼的哭喊着:“小僧的好酒哪!就这么被糟蹋了,太可惜了。” 倾泻了几秒钟后,死医慢慢的将酒葫芦放在嘴边,饮了一口香醇,然后望着玉箫关的方向,自言自语:“老问,你我恐难再见了,这一杯美酒,好生饮下吧!” 很多年没有看到死医的眸子露出这般柔色悲戚的情绪,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悟命和尚顿时一沉,望了一眼玉箫关的方向,似乎猜想到了什么一般,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 “夜泣军……死医……”死医的眉梢有无尽的心绪在搅动着,他抬头望着暗黑中夹杂着火红的天穹,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声。昔年一幕幕的经历,犹如荧幕电影在他的眼前回放了起来…… 忆往昔峥嵘岁月,看今宵锦绣江山。 玉箫关再起征战,城破血染。那悠悠荡荡的嘶吼哀嚎声以玉箫关为中心,慢慢的朝着四周弥散开来;那压迫人心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席卷在无数人的心中。 “我北渊将的荣光和威严,不容欺辱!”问泽宇提着一杆墨黑色的长枪在无数蜀军士卒的围拢下,浴血奋战,丝毫不惧的仰头大吼。 梁永丰紧了紧手中的寒光两刃戟,狠狠的蹬了下胯下战马,战马前脚一抬的打了个震天响鼻。随即,战马便载着梁永丰,朝着问泽宇猛冲过去。 “本将乃梁王世子,梁永丰!” 梁永丰骑乘在战马之上,眨眼之间便跃到了问泽宇的身前,手中的寒光两刃戟直戳而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全军覆没,封忠义侯 九州,北渊,皇庭 沉沉浮浮的压抑气氛在皇庭的四处弥散着,文武百官无一人不屏息低头的攥紧了心神。 龙抬头,君羽易刚刚轻低的眼眉一抬,百官瞬间就感到了一道凌厉的眼神正在扫视着他们,他们因此忍不住的颤了颤身子。 “报!玉箫关三百里加急战报!” 忽然,原本安静异常的皇宫大殿上崩出了这一阵低沉嘶吼声。 战报二字犹如雷鸣般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深处,不仅是一般的三品以下官员瞪了瞪眼眸的紧了紧身子,就连当朝宰相皇甫玉林都极为动容的绷紧了神情。 “宣!” 君羽易沉吟了两秒钟,深邃如渊的眼瞳瞟向了大殿门口请示的士兵。 得到君命后,传报的士卒宛如一道狂风般冲到了大殿的中央,单膝跪地的抱拳道:“启禀陛下,玉……玉箫关,失守了。” 哗! 文武百官猛然的呆愣了一秒,紧接着就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抬了抬极为凝重的眉梢:“怎么可能?” 闻此战报,君羽易搭在龙椅扶手之上的左手忍不禁的颤了颤,深邃的眼眸中更是急剧的闪烁了几分。不过很快,君羽易就将自己的情绪给遮掩了下去,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士卒。 虽是寒冬之际,但此时士卒的额头和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他抱拳低头的完全不敢抬头直视君羽易的眸子:“启阳将军问泽宇,领兵一万一千四百余人,死守玉箫关。包括问将军在内的所有将士,无一人投降,直至……直至……全军覆没。” 轰! 全军……全军……覆没。这四个字久久的在大殿之上游荡着,回音袅袅的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一个个呆滞的面孔在大殿之上呈现了出来,就连君羽易的眸子都急剧的沉了几分,那心底深处不敢相信的情绪在眼神中表达了出来。 “全军覆没……”君羽易慢慢的合上了双眸,而后缓缓地睁开,沉声道:“蜀军的伤亡几何?” 士卒额头的冷汗流过鬓发的滴落在地,身子有些战战兢兢的顿了顿,然后立刻大声回应道:“启禀陛下,初步估断,十万蜀军如今安好的将士只剩下五万左右。” 即便之前死医毒杀了两万蜀军,还有足足三万的蜀军都被问泽宇及其部将给拼杀掉了,这等战绩,足矣笑傲了。 最重要的是,玉箫关每一个将士都拼杀到了最后一刻,无一人投降。这,才是最令人振奋和震惊的。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玉箫关全军覆没的消息一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是问泽宇无能,因为问泽宇带领麾下一万将士,厮杀到了最后一刻。 “我北渊十三将的荣光和尊严,不容欺辱!” 悠悠荡荡,问泽宇临死之际的那阵阵嘶吼愤恨,仿佛在皇宫大殿的上空久久徘徊着,无法消失。 这一刻,君羽易仿佛身临其境的到了玉箫关。 他似乎看到了问泽宇手提墨黑长枪在蜀军的重重围杀中浴血奋战的场景;似乎看到了血雄将军辛雄庄身染无数雄血的狰狞模样;似乎听到了无数北渊将士的哀嚎嘶吼声。 纵死不降,这是镇守在玉箫关处,每一个北渊将士内心的写照。 北渊将士,可死。但,不可辱! 这是问泽宇在厮杀阵吼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一万多北渊将士,尽皆在心底告诫着自己,战死沙场没有什么好怕的,怕的是丢了身为北渊将士的尊严。 一眼收回,君羽易似乎将眼前血腥的一幕给遮掩下去了。 君羽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黯淡了几分的眸子瞬间射出了两道光芒,沉吟道:“启阳将军问泽宇,坚守玉箫关,战死沙场。朕,特加封其为忠义侯,带尸首入殓收回后,再行安葬。” “是。”宰相皇甫玉林率先双膝跪地,叩头说道:“陛下仁义,想必忠义候在九幽黄泉之下,也能够感受到陛下的恩德。” “陛下仁义,吾皇万岁……” 文武百官见此,纷纷不约而同的接连跪下,叩头齐声大喊道。 在文武百官尽皆低头叩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此时此刻君羽易深邃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悲凉之意。 君羽易口中的“平身”刚刚落下,百官还未起身之时,从大殿门口又传来了一道吼声:“报!边疆急报!” “进来!” 又是急报而来,君羽易听到后,他心中“咚隆”的响了一下,右眼皮更是猛然的一跳。 伴随着哒哒的沉重步伐,一个带着焦灼神情的士卒踏进大殿后,立即跪拜道:“启禀陛下,离国的廖尘,率领八万铁骑兵临北疆,风老将军正率兵抵抗,目前状况不知。” “朕,知道了,退下吧!”君羽易顿了顿,口气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的回应道。 随后,传报的两个士卒立刻就起身躬身的,朝着大殿门口而去。 文武百官噤声不语,面面相觑的不知道从何开口,更害怕君羽易发怒而被牵连。因此,大殿之上,突兀的又陷入了沉静的异样状况。 良久,朝堂之上一个从二品的文官,上前踏出半步,道:“陛下,监军许大人之前奔赴玉箫关,如今玉箫关……遭遇了这般变故,想必许大人……” 这个文官说罢这句话后,眼底闪过一道阴郁暗沉的精光,似乎别有所指。 “朕累了,明日在议。”君羽易深深的看了一眼说话的文官,眼底寒光一现的消失不见了。 本来很多的官员都想提及此事,但是当他们看到君羽易眼中的寒芒时,纷纷闭上了嘴巴,跪地磕头的恭送着君羽易离去。 倘若许沐川随军战死玉箫关,那么监军之位便空余了下来,很多有些心思的官员自当忍不住的想要争一争了。 监军可是一个巨大的肥差,不仅地位独然,而且资源丰富,随随便便克扣一点儿东西,都足矣享用一生了。 这个位置,满朝文武,谁不想要?最重要的是,若是谁真正得到了监军之位后,定然不会像许沐川这样傻,跑到前线镇守。舒舒服服的在后方点着粮草和银子,岂不是欢乐的紧?文武百官,都是这样子预想的。 君羽易正是看到了文武百官脸上透露出来的野心和觊觎的神色,才立刻终止了今日的早朝会议,以免起了大乱。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战起,不可休 北渊,皇宫,御书房 君羽易坐在龙椅上的神色仿佛苍老了许多,他微微合上的双眸有着无尽的思绪在萦绕搅拌着。 “廖尘……梁永丰……”君羽易干裂的嘴唇在轻轻张合着,一直在念叨着着两个名字。 御书房内,宫女和太监都被驱赶出去了,只剩下常年不离身的老太监在一旁静候着。有着夜泣军的一监在旁,等闲之人怎么可能近得了君羽易的身,更别说行刺了。 “陛下,想必此番离国挂帅之人便是廖子勇的子侄,蜀国领兵之人便是梁文的儿子。”老太监仿佛猜想到了君羽易心中复杂的思绪,轻声说道。 “廖子勇,昔日离国的镇边大将军,能与震渊王西门雄一战的男人。可惜哪!当年他死的太快了,不然在万古的留芳名将中,定然有他一席之地。” 君羽易似乎想到了多年前征战天下的一幕幕,轻声感叹道。 “陛下,武政司传来的消息说,这个廖尘就是廖子勇的亲侄子,从小习武练兵,一身本事绝不下于昔年离国的镇远大将军廖子勇。”老太监眼底闪过一道狠色,只是霎时间就被他隐藏了起来。 “廖尘……想必有老疯子在北疆镇守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君羽易沉思了一下,转而将目光放到了玉箫关的方向,担忧道:“只是这梁王梁文的儿子,梁永丰,该派何人才能与之一战呢?” “年不满二十便用血腥手段镇压了军乱,一手掌控偌大的梁家军,这个梁永丰,极为的不简单。”老太监沉了沉声,说道。 “廖子勇,梁文,都后继有人哪!”君羽易紧紧的咬了咬牙关,在他的眼前好似闪过了十三个威武霸气的人影。 老太监能够听得出君羽易话中隐藏着的悲凉和苦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当年北渊国刚立,风雨飘摇,北渊十三将除了震渊王留下子嗣之外,其余十二人膝下都没有人。就在此时,北渊大帝君羽易直接血杀了北渊十三将的十人,留下了风擎宇镇守在北疆,让刘勋济镇守在玉箫关,而震渊王西门雄则是被关押在了天牢之中。 将近二十余载过去了,君羽易回首才发现,原来一路走来,当年随同的兄弟和将士,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在了岁月中。 倘若北渊十三将都留下了子嗣,虎父定生虎子,就算是离国镇远大将军廖子勇和蜀国梁王梁文皆在世,北渊国又有何惧呢? “陛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与错,已经分不清了。”老太监似乎从君羽易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悔意和歉疚。 君羽易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沉声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那一天袭杀平安公主的黑衣人,隶属于蜀国境内的一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兴起的时间不详,当老奴想要深入探查时,莫名的会被一股力量给遮挡住了,再难有所收获。”老太监立即弯腰恭敬的回答。 “嗯?”君羽易皱了皱眉头。 “不过,老奴从中发现了一个人的踪迹,想必和平安公主遇刺的事情有所关联。”紧接着,老太监又说道。 “什么人?”君羽易的眉头慢慢紧皱成“川”,问道。 “蜀国当朝二品大员,乐然。”老太监迟疑了一下:“一年前的玉箫关之战,也出现过此人的影子。” 老太监的话说到这里了,君羽易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整个九州大陆之上,能够指使蜀国二品大员的乐然,除了当朝蜀国大帝之外,再无他人了。 “朕知道了。”君羽易好像已经猜到了最终的答案,没有半点儿动容的轻声喃喃道。 “陛下,难道不公开平安公主并非因为我北渊的过错,而是蜀国的算计吗?” 老太监知道要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但是面对已经战起的九州大陆,老太监心中期盼着可以终止这次战火的蔓延。 “朕,累了,想休息了。”君羽易轻轻的喘出了一口气,似乎不愿在深谈了,终止了这番交谈。 “是。”老太监张了张嘴瓣,终究只能够点头应声。 君羽易抬头望着黑穹薄雾,心中自言自语着:说与不说,对于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战乱已起,就算蜀离两国想要退兵平息,也无用了。 以一国公主的死为借口,然后掀起九州战火的帷幕。君羽易都不得不佩服蜀国大帝的心狠和狠辣:“蜀帝……萧平生……你当真以为能够吞下朕的北渊吗?” ………………………… 黑夜徐徐降临在了九州大陆之上,将整个北渊国都笼罩进入了黑沉的世界。 易城,在这黑夜的笼罩下像极了一颗獠牙,许沐川则是站在这颗獠牙的最高处,眺望着还在焚烧着的玉箫关的方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听着许沐川轻声的呢喃着,霍擎文像是利剑入鞘了一般,将自己的锋芒给完完全全的遮掩住了:“许兄,你累吗?” 许沐川没有想到霍擎文忽然会这么问他,顿了顿声,回答道:“累,但是,不能够停下来休息。” 霍擎文嘴角轻笑了一下,这笑容中夹杂了许多的心绪:“这一仗打完后,咱们就可以休息了。到时候,若是你和我都侥幸未死,咱们找一处依山傍水之地,了此余生,如何?” “好,只要这一仗,我北渊国赢了,那么咱们就能够好好的休息了。”许沐川转头看着霍擎文,眸子里向往的平静生活似在闪现着。 “那咱们,说定了。”霍擎文嘴角轻轻一撇,望着还在燃烧着的玉箫关轻笑道。 看着霍擎文带着微笑的面庞,许沐川心底猛然一沉,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霍擎文的内心有着无尽的杀意和悲戚在哀嚎。 许沐川没有安慰霍擎文,因为他是将门之子,理应要承受这种痛楚。况且,又有谁能够安慰许沐川呢? 一路走来,许沐川看着震渊王西门雄为保自己而立竭战死,看着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血染玉箫关,看着启阳将军问泽宇为了捍卫北渊尊严而埋骨。 他的心里难道不会感到悲痛吗? 若说在整个北渊国谁的担子最重,自当属于许沐川了,因为他承载了北渊十三将的遗志……… 第三百四十九章 风骨问泽宇,傲世北渊将 不久后,许沐川退守易城的消息传入了京城内,至此百官才纷纷守住了自己的野心,将心底的欲望和贪婪隐藏在了脸皮之下。 很多的官员在心底暗骂着许沐川为什么还活着,要是许沐川死了的的话,那么监军之位肯定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只可惜,许沐川是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其实在文武百官之中,很多人都想取缔许沐川的这个位置,可是只要他们一想到许沐川镇压文政司的血腥手段和毫不留情的厮杀,他们都只能够将觊觎的心绪给隐藏下去了。 而后,许沐川一边镇守在易城,一边还要负责各大军队的粮草和后勤之事,一下子忙的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梁永丰占领了玉箫关之后,没有在向前进发一步,因为他知道此刻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只能够稍作休息。 玉箫关,尸横遍野,四处都是血淋淋的场景和横插的利刃。 梁永丰猩红色的眸子直盯着易城,沉声对着身旁的副将,说道:“马上派人传信送至易城,告诉他们,要想让问泽宇留下尸首,就打开城门;如若不然,三日后,本将会在玉箫关把问泽宇的尸首大卸八块,喂给野狗。” “是,将军。”在梁永丰身旁的副将立刻拱手回应道。 随后,副将不由自主的低头朝着玉箫关内的一处血泊望去。 在血泊中,一杆墨黑色的长枪紧紧的插在黄沙血地中,而问泽宇则是气息全无的软塌靠在了墨黑色长枪上面。 盔甲残破不堪,身上无一不是伤口血红,问泽宇的双手更是被染成了猩红色的颜色,在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问泽宇单膝跪地的靠在墨黑色长枪上,他的左脚被一柄折断的长枪给刺穿了,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慢慢落下。最为瘆人的则是,问泽宇的右手臂被劈落在他的脚旁,断裂的截面泛着一层又一层的血渍,血骨森森的凸起。 伤痕累累都不足以来形容此刻跪在血泊中的问泽宇,在他的周围,遍布了竟然不下上百人的蜀军士卒。若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而去,定然能够看到这附近上百具尸首,是以问泽宇为中心的一处大血泊。 即便身死,问泽宇依然是傲骨霖霖,谁也不能够让他落了北渊将的风骨。 梁永丰的身上也满是伤痕,血红色的盔甲上染了许多的血渍,他深邃的眸子深处隐隐露出了对生命的漠然。 当梁永丰站在玉箫关的最高处扫视整个战场时,他忍不住多看了在血泊尸首中依旧挺着胸骨靠在长枪上的问泽宇,喃喃感叹道:“北渊十三将麾下第一先锋,都已经如此勇猛非凡了,那在其上的十三将又是怎样的风采呢?还有……问鼎天下的震渊王……” 一个将领隐隐约约听到了梁永丰的喃喃轻语,将领忍不住的开口恭维道:“将军,即便震渊王再世,也定然不如将军。” 这个将领本以为自己的恭维话语,能够得到梁永丰的夸赞,却不知梁永丰竟然直接黑沉下了脸,低沉斥道:“你可知昔日的震渊王是何等风采吗?二十年前,本将六七岁时,曾随同父王在军营玩耍。不曾想,那一天北渊国和我蜀国起了争执,蜀帝派遣十万大军想要压一压北渊的气势,并且由父王领兵,本将则是随同坐在马车内。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梁永丰慢慢的合上了眼眸,好像回忆起了二十年前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将军,可是什么?”在梁永丰身旁的几个将领尽皆起了些兴趣,轻声呼唤了句。至于刚才恭维梁永丰而贬低震渊王的将领,他则是下意识的低了低眼眉,不敢看着梁永丰的眼睛。 梁永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正当我蜀国十万大军过了十里平原,还未抵达玉箫关时,一个面如冠玉、身材魁梧的人骑着战马奔腾直涌而来,此人手提一杆银红色的长枪,好像是穿着深黑色的粼粼盔甲。” “此人乘马驾风,单枪匹马的朝着我十万大军直面而来。当他就要临近我十万大军之时,他胯下的战马前脚猛然一抬的好似要飞入天穹,伴随着的便是此人的怒吼声:尔等再敢进犯我北渊疆土半步,我西门雄定然让你十万蜀军埋骨再此!” 梁永丰仿佛身临其境的回到了那震撼天地的场景内,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在慢慢的沸腾了起来:“你们知道吗?西门雄他一人一枪一马,一声呵斥震慑十万大军,父王竟然真的不敢再往前踏进一步了。因为父王看到了十万大军的士气被西门雄的一声呵斥给震散得完全消失了,倘若北渊国这时出兵而讨,十万大军必然因为士气低迷而崩盘。那么,我父王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众将领听着梁永丰平静如水的诉说,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更是不知为何的在发颤。 “西门雄的这句呵斥,本将永生难忘。”梁永丰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二十年前西门雄的呵斥咆哮声,依旧在他的耳边不断徘徊着:“此事过后,父王背上了莫大的耻辱,世人皆认为父王连西门雄的一半都比不上。可是,又有多少人清楚,父王所背负的责任呢?” “将军……”一众将领似乎都被带到了梁永丰所描绘的震慑场景下,他们凝视着陷入了深思的梁永丰,轻吟呼唤着。 一人一枪一马,面对十万雄兵而怡然不惧。一声呵斥,震慑雄兵不敢再进半步。这等旷世之威,万古长青,除震渊王西门雄之外,还有何人? “因此,本将从小就立誓,定要打败北渊十三将,定要胜过震渊王西门雄,为父王休正威名。可是,事与愿违,当本将能够执掌一方后,父王已然不在,北渊十三将也只剩下一人了。” 梁永丰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关道:“若可以,本将一定要真正见识一下仅剩的北渊十三将,风擎宇的风姿。” 一众将领和士卒皆是沉默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本以为触手可及的北渊十三将原来距离他们那么遥远。 一众人忽然明白了,北渊十三将,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议论的。因为,北渊十三将开创了一个盛世皇朝,硬生生将北渊国推到了九州大陆的尊崇之位,真正实现了三足鼎力之势。 第三百五十章 活着?突围! 梁永丰不想再多说下去了,沉吟了片刻后,转移话题道:“将战场清理一遍,莫要起了瘟疫。” 看着梁永丰漠然淡然的脸色,众人只好拱了拱手,各付其责的走开了。 就在此时,血淋淋的战场上突然起了惊人的状况。 堆积如山的尸首中,血泊蔓延的黄沙地面上。一个全身血色模样的人,猛然从堆积的尸体下面挣开的一跃而起,原本压在此人身上的五六具尸首顿时向着他的四面八方倾倒下去。 “快!还有人没死!”突然发现有人竟然还未死透,原本松懈下来处理战场的一干蜀军将士,纷纷怔了怔身子的提着利刃,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站在城墙之上,梁永丰能够很轻易的看到下方发生的所有事情。 全身都被猩红色发臭的血液给浸湿了,此人手段极为狠辣的直接抓起脚旁的一柄长枪,捅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蜀军士卒的胸口。 噗嗤一声落下,蜀军士卒便被他直接了结了生命,士卒瞪大了的眼眸中透露出了极尽的惊恐神色。 此人没有半分迟疑,将血红色的长枪给收回在手中,然后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前方二十来米处的一匹战马飞掠而去。 动作迅速且没有半分拖拉,此人看起来早就已经计算好了。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逃脱活命的机会。 “快把他抓住!千万不能让他跑掉了!”只是眨眼之间,此人便已经被四面八方涌来的蜀军士卒给团团围住了。 可是,即便如此,此人依然没有半点儿惊惧,双手持着血红色的长枪,一枪一个的带走了许多蜀军士卒的生命。若是有人能够直面着此人,定然可以从他猩红色的眸子中感到一股极为瘆人的情绪波动。 “竟然还有活着的?有趣……”梁永丰眯着双眼,聚精会神的望向了下方正在发生火热的一幕状况。 昨日玉箫关完全沦陷了,今日午时竟然还有人在死人堆里活着。按理来说,稍微有点儿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在尸首中苟且了整整一夜,定然会出来拼杀。对此,梁永丰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有趣的味道。 因为此人一直在血泊中,所以他全身上下现在都还在滴着浓血,让人看到后忍不住的从心底里感到凉意袭来。 “杀了此人!”看着有十来个蜀军士卒死在了此人的手里,众人纷纷大怒的阵声吼道。 此人一个蹬地而跃,霎时间便躲避掉了四周袭杀而来的长枪利刃,翻身跨在了战马的背上。 战马明显因为此人的狂暴气息而受到了惊吓,双脚猛然跃起的打着阵天响鼻:“恢儿恢儿……” 此人并没有因为战马突然的抬脚斜身而落马,反而是死死的抓住了战马脖颈的缰绳,像是抓住了活下去的唯一一根稻草。 “此人这般勇武,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只是他的全身上下都被血渍给浸湿了,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梁永丰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骑乘在战马之上,此人不顾一切前方到底有多少蜀军士卒的阻拦,径直的朝着玉箫关的内城门奔涌而去。枪枪扫去,枪枪刺去,很多想要阻挡住此人前行道路的士卒,尽皆被杀死或击退了。 “上拦刺!”眼看着此人就要抵达到内城门的门口了,很多的士卒都急切的对着城门口大喊着。 拦刺,用木头捆绑在一起的拦路的东西,并且捆绑冒出头的木头都是被削成了利刃的模样,不管是谁,倘若一个不小心都会被拦刺给伤到。 有着战马的驰骋,此人完全就没有打算停下来的冲动,即便在他的前方有着两米高的拦刺在抵挡着,此人也没有露出半点儿慌乱的神色。 此人死死的拽紧了战马的缰绳,朝着内城门的门口冲勇过去。战马根本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只能够后脚用尽全力的一蹬,带着此人遁入了虚空,跃到了拦刺的上方。 噗通! 一声落下,此人跨在战马之上,刚好越过了拦刺的距离,踏在了城门口德位置。 “杀!”在城门口还有着二十来人的阻拦,他们杀意腾腾的朝着此人冲了过来。 幸得手中有一柄沾染了血渍的长枪,不然此人定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扑杀过来的二十来人。 由于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北渊一方的将士存活,大量的蜀军将士都分散开的在整理战场和休息,在这里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而当其它各地的蜀军士卒接到消息时,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城门口了。 “绝对不能够让他跑了,把他胯下的战马给解决掉!”有些心思灵活的蜀军将士,没有攻击在马背上的这个人,而是竭尽全力的用利刃朝着战马刺去。 “放箭!放箭!”一阵阵急促的声音在玉箫关响彻着。 坐镇在城墙之上的梁永丰,只能够远远的眺望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办法和动作。 咻咻咻…… 只是一眼的时间,无数只利箭便朝着内城门口飞射落下。 此人血色淋淋的模样极为狰狞,他猛然回头望了一眼就要落下的利箭,然后转头看着正前方挡住了去路的二十来个士卒,仰头大吼了一声:啊……!” 此人怒吼了一声后,仿佛获得了巨大的能量。此人像是一条疯了的孤狼般,驾驭着战马踩踏在前方阻拦住去路的士卒身上。 一些士卒想要用尽全力的将城门关上,可惜城门之重,一时间难以推动。毕竟,谁也没曾想到竟然还有人活着隐藏在尸首下,更加没有想到此人会冲杀到城门口处。 不知道是此人的执念太深,还是过于勇武,此人竟然在利箭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冲破了重重围困,越过了城门。 过了城门,便是山高水长任其飞扬。此人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是用手中利刃狠狠的插了一下战马的屁股,战马疼痛难忍的朝着远方飞急奔掠,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想要出城追赶此人的一众蜀军士卒,只能够看着此人的踪影很快消失在了山川小道之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迂腐! 黑黑沉沉的夜空降临在了大地,这一望无际的黝黑森林中,像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般寂静和空寂。 在森林中,一匹尚有些气息的战马全身是血的倒在了干枯草地中。鲜血慢慢的从气息奄奄的战马的伤口处流淌了出来,滴落在了雪地枯草中。 顺着地上残留的血渍望去,一个满身都是腥臭味的血人正咬紧了牙关的在蹒跚跑着。即便血人知道了在他背后的追兵被甩开了,他也不敢停下行动的步伐,一心往着森林的无尽深处走去。 凭着黑夜中的朦胧月光,可以看到此人极为泛红的双眸和狰狞的面孔,恐怕就连猛兽的模样都无法和他相比较。 “活着……”此人干裂的嘴唇上被黑红的血渍给沾染着,他泛红的眸子望着森林深处,因为身上的伤势而全身在轻颤着。 慢慢的,此人便被笼罩下来的黑夜给完全遮盖住了身形,只在雪地枯草中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 易城 军营帅账中 许沐川身为随行监军,坐在军营左边的第一个位置。而中间的首位则是由一个年近过百的将军坐着,他是镇守在易城的统将,正二品大将,胡峰。 “简直是岂有此理!”胡峰将手中的一张信书紧紧的攥在手心,狠狠的握拳拍打着桌子,怒目圆睁的气愤不已。 “上面写了什么?”许沐川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胡峰的面色较为黝黑,嘴边满是黑白相间的胡渣,他听到许沐川的问话后,下意识瞟了一眼许沐川,然后便将手中攥成一团的信纸递给了许沐川:“许大人,自己看看吧!” 许沐川不急不慢的将攥成一团的信纸给铺平了,然后低眉而视。 信纸上面写的内容自然是想让许沐川等人,乖乖的把易城的大门敞开。不然的话,就将问泽宇的尸首大卸八块,然后丢到森林中喂给野狗。 “梁!永!丰!”许沐川虽然没有胡峰这般大怒,但是他一双淡然的眸子瞬间泛起了火热的怒意,咬牙切齿的低沉道。 营帐中的一众将领都不知道许沐川和胡峰在气愤着什么,但是他们都在猜想这信纸上面没有写什么好东西。 随后,许沐川将纸信递了下去,一众将领又好奇又惊疑的围拢在一起,看到了上面书写的内容。 “放肆!他梁永丰竟敢行此等小人之计。”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将领顿时一呵,不顾形象的怒骂道。 “问将军戎马一生,绝对不能够受到这般侮辱,我等定要把问将军的尸首给夺回来,不能让问将军在死后还受到欺辱。” “莫不说他梁永丰,就是他老子梁文还再世之时,都曾被问老将军给杀得节节败退。梁永丰如此行进,真是堕了他梁王梁文的威风。” 一时间,营帐内便响起了各种不满的话语。一干将领皆是想到问泽宇战死的尸首还要被欺,他们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心绪。 “安静!”胡峰本来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如今还被一众将领的争吵叱骂给搞得阵阵耳鸣,他立刻拍着桌子喊道。 胡峰的话音一落,刚刚还在嘈杂议论的将领纷纷止住了声音,大眼瞪着小眼的看着胡峰。 “城门断然不能开,若是易城失守,那么蜀国便攻破了我北渊国最为重要的防线。到那时,我北渊四境乃至皇城,尽皆出现在了蜀国的视线中,届时我北渊就真的任由蜀国宰割了。” 胡峰沉吟了片刻,分析利弊,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许沐川的身上:“许大人,你认为我等该怎么做?” “易城共有六万兵马,而蜀军此刻也只有五万人马左右,倘若一战……”许沐川慢慢的抬起眼眉,凝重的直视着胡峰:“胡将军,有几分把握能胜?” “绝对不行!”没等许沐川的话音消散,胡峰立刻就跃身站了起来,毫不迟疑的说道:“易城乃是我北渊国的咽喉之地,绝然不能有半点儿失守的风险。许大人想要为了问老将军的尸首而同蜀军全力一战,简直是因小失大,本将绝然不会答应的。” 胡峰的声音一直在营帐内回荡着,一众将领皆是沉默下去的黯淡了几分眼神,没有人出声反驳。易城乃是北渊国的重中之重,不能够半点儿失守的风险,一众将领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性。 “本官倒很好奇,按照胡将军的意思就是,要借助易城的城墙之势,死守易城了?两军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胡将军确实能够守住易城。可是,倘若蜀军加大兵力的直涌易城而来,不断的用人命堆积,那么胡将军又该怎么守呢?” 许沐川面无表情,直面着虎背熊腰的胡峰,气势完全不输。 “许大人,蜀军能够加大兵力攻城,难道我北渊国就没有办法从其它地方调集大军过来了吗?”胡峰将目光瞥了瞥,冷声回应道。 “那么本官在请问胡将军,这城门能够挡的住蜀军几次的冲锋?即便有着大军的镇守,未来真的能够守得住这易城吗?”许沐川沉声说道。 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此刻每个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场面一度的沉静紧张了起来。 “未来的事情,本将不想去理会,至少这易城绝对不能因为本将的疏忽而有所差池。”胡峰仿佛预料到了往后铺天盖地的蜀军不要命的攻城的画面,只是当易城被血染的画面在他脑海一起时,他便很快的掐灭了,不再多想。 “胡将军,你真是迂腐。”许沐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胡峰的性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甩手离开了军营。 众将领见此,纷纷往后退却了几步,给许沐川让开了一条道。 望着许沐川的背影,胡峰咬了咬牙齿后,只能够作罢的坐回了位置。 只要一想起此刻问泽宇的尸首还倒在血泊中,胡峰等一众将领都沉默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梁永丰的要求,大开城门,那绝然不可能。 除此之外,想要把问泽宇的尸首接回来,也只能够派出一队人马前去试探试探。可是,只要梁永丰不傻,他定然会在通往玉箫关的沿路设下埋伏。 “唉!”一道沉沉悠悠的叹息声从营帐中慢慢升起,朝着四周飘散开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蒙面白裙的女子?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梁永丰就将问泽宇尸首的事情大做文章,搞得整个北渊国的大半人都知晓了此事。 “问老将军戎马一生,保我北渊国一方安宁净土,难道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吗?”北渊国内,许多经历过几十年前北渊崛起的老百姓和老将士,纷纷擦拭着滑下来的老泪,仰头长叹。 “就算付出天大的代价,也定然要夺回问老将军的尸首,将其安然入葬!”镇守在各方的将领听到这道消息后,皆是仰头大怒的吼道。 “问将军已经死了,救回他的尸体有什么用?还不如放任不管,让问将军作出他的最后一份贡献。”有些人将算盘打的很清楚,不希望因为问泽宇的一具尸首而大费周章。 各方势力都派遣人快马加鞭的,带着消息传遍到了北渊国的四处。只是一日的时间过去了,身在皇宫深处的北渊大帝君羽易自然也知道了。 对此,北渊国的文武百官中,有坚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回问泽宇尸首的一方,也有上书申请放任问泽宇尸首不管的一方。 早朝吵得热热闹闹的,君羽易烦闷无比的狠狠拍着桌子,沉声斥道:“一切都交由易城守将胡峰和监军许大人去处理,退朝!” 于是,一开始争执的喋喋不休的双方,一下子就像瘪了气的气球,顿时没了声响。 梁永丰的算盘打的很巧妙,他知道易城的大门断然是不可能打开的,因为换做是他自己也不会理会这种无理得要求。 梁永丰最终的计划是用此来影响北渊国的大军士气,征战一生的悍将若是在死后连尸首都寻不回去,让山间野狗给啃食了,这般耻辱肯定会让北渊国的无数将士感到愤怒和对自己这方统率的心寒。 这样子,定可以引起北渊境内的无数将士的激愤,绝对可以动摇北渊大军将士的凝聚力和士气。毕竟问泽宇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领,而是昔日奠定了北渊国一方安宁的名将。 若是北渊国连问泽宇最后的傲骨都舍弃掉了,那么,在战场上拼杀死守疆土的将士会做何想呢? 对于其中的利弊关系,梁永丰分析的很透彻,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仁义,但是兵者、诡也。两军交战,只要是能用的手段,断然不会再在乎什么仁义道德。 在梁永丰看来,这番动作手段共有两种结果。要么北渊国置之不理,引得无数北渊将士的不满,那样正中梁永丰的下怀;要么便是北渊国派遣人马过来抢回问泽宇的尸首,那样的话,梁永丰在沿路设下埋伏,定可让北渊国损失惨重。 两种结果,对于梁永丰而言,都是很不错的。这一场争斗还未开始,已经注定了赢家就是他梁永丰了。 易城 许沐川怎能猜不到梁永丰的心思?只是他却没有很好的上策来破解这番局面。一时间,许沐川这一整天都在低头深思着。 “梁王世子……梁永丰,当真是好狠的算计。”许沐川坐在自己的营帐中,低沉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在许沐川的身边还有四人,闻若非、冉宏、霍擎文、无痕。 因为霍擎文在这儿,所以无痕也寸步不离的紧跟在身旁,自然也在此处。只是,很少听到无痕说话,他惜字如金的性子比起任何人都要甚之。 “公子,那么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闻若非此时此刻十分想要领一支精兵出城,飞掠至玉箫关,夺回问泽宇的尸首,让问泽宇在死后得以安息,不用遭到欺辱。 许沐川迟疑了一会儿,凝重道:“此事,难!” “许兄,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霍擎文之前听从了问泽宇的话,随着许沐川退守到了易城,本就在心中埋下了一颗剧痛的种子。此刻,又听闻梁永丰竟然打算将问泽宇的尸骨给抛掷喂狗,他怎么可能在按耐住呢? 面对着一双又一双火热的眼神,许沐川紧紧的咬了咬牙齿,拍桌直身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拼一拼。” “大人……”冉宏没曾想到一直以来都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的许沐川,竟然打算为了问泽宇的尸骨拼一把,这让他对许沐川的印象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闻若非和霍擎文两人看向许沐川的眼神,都带着一分浓重的谢意和敬意。 若是许沐川不肯松嘴的话,即便霍擎文他们在怎么想要前往玉箫关夺回问泽宇的尸骨,都是无济于事的。毕竟镇守在易城的六万大军,不隶属于闻若非和霍擎文他们的麾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调动。 而许沐川就不同了,他一则身为监军,关键时候可以有调动大军的大权;二则是许沐川在北渊国的威望到了一种极高的境地,不管是普通百姓也好,还是血战沙场的将士也罢,都对许沐川有着一份浓浓的敬意。 “本官知道你们的意思,问老将军一生傲骨,绝对不能够让他的璀璨人生留下污点。”许沐川神色凝重至极,沉吟道:“更何况,若是我们置之不理的话,一定会动摇北渊国无数将士的军心,寒了无数将士的热血。因此,不管怎样,这一战,不可避免的。” “公子,只要能够将问老将军的尸骨带回,你说什么,末将等人便做什么。”闻若非少有的对着许沐川躬腰抱拳的请示道。 随后,霍擎文和冉宏等人纷纷郑重不已得躬身对着许沐川行了一礼。 “还有将近一日半的时间,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绝对不能够横冲直撞的中了埋伏。”许沐川马上坐回到了位置上,皱眉低头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潦草地图。 闻若非等人都认同的重重点了点头,整个营帐内慢慢的充满了一股压抑紧张的气息。 突然,营帐外面传来了一道阵吼:“大人,一个蒙面白裙的女子想要见您。” 许沐川下意识的怔了怔,低声喃喃的思考了下:“蒙面?白裙女子?” “让她进来吧!”许沐川顿了顿,提高了几分音量的说道。身边有着四个顶尖高手的护佑,许沐川可不担心会出什么危险状况,自然是没有多加犹豫的同意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故人再来 等到许沐川的命令下了过后,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在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手提长刀的中年男子。 男子手中的长刀极为的瘆人,他脸上的一道伤痕更是突显出他的霸气。 在女子和男子走进来的这一刻,许沐川猛然的愣了愣,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惊疑。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在翻滚着:“她和此人有所交集了?” “许大人,好久不见了,身体可还安好?”西门柔那柔弱纯白的脸面肌肤被一块轻纱遮掩住了,隐约间有股朦胧的韵味和妩媚在营帐内丛生着。 在许沐川旁边的闻若非自当见过西门柔的这番装束,他也没想想到来者竟然是震渊王西门雄的女儿西门柔。闻若非一时间都呆滞了一下,而后连忙的恭敬有礼的对着西门柔鞠了一躬。 至于冉宏,他却没有见过西门柔的装束,更想不到眼前的妩媚柔色的女子会是西门雄的女儿。因此,冉宏看着闻若非的动作,疑惑万分的皱起了眉头。 “自然安好,有劳姑娘惦记了。”许沐川将自己的目光用力的移到了西门柔的娇躯美眸上,保持淡然的神色,说道:“没曾想姑娘竟然来到易城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对于西门柔的到此,许沐川虽有惊诧,但是还不至于感到不可置信。可是,在西门柔旁边站着的提着锋刃长刀的男子,许沐川却根本无法忽视。 当初在南城时,许沐川曾经被一众高手暗杀了很多次,其中有一次便是导致了卫青雁香消玉殒的结果。 而就是在卫青雁身陨的那一次,这个提着长刀的男子出现过,并且此人还想杀了许沐川,倘若不是悟命和尚挡住了此人,那么当时的情况定然会更加糟糕。 最重要的是,这个提着长刀的男子武功极为高强,曾和悟命和尚交手上百个回合都不落下风,只是在最后面才错失一招而败了。因此,这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虽然上一次有着悟命和尚的一番说辞和阻拦,这才让刀疤男子没有继续在纠缠着许沐川。但是,今日面对着这个凶悍的刀疤男子,许沐川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提防一二。 “希望许大人能够协助我,救回问泽宇老将军的尸骨。”西门柔不待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着许沐川说出了口。 静! 刹那间,整个营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视向了许沐川和西门柔。 “好!”许沐川紧盯着西门柔的一双美瞳,沉吟了一会儿后,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 随后,许沐川慢慢的将目光从西门柔的娇躯身上,转移到了她旁边的刀疤男子身上,沉声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刀疤男子的突然到访,许沐川心里确实有些不安。即便看着这种情况,刀疤男子是跟在西门柔的背后来的,但是保不准西门柔不清楚刀疤男子的身份和其它的消息。 这一刻,冉宏和闻若非等四人的周身,慢慢凝聚升腾起了一股压迫感,四双如同利剑的凌厉眼眸扫射在刀疤男子的身上。恐怕只要此刻许沐川一声令下,他们四人便会在第一时间出手解决掉刀疤男子。 “许大人,一年前在下无意冒犯,还望见谅。”刀疤男子皱了皱眉头,凌厉的双眼如同深渊般直视着许沐川,微微抱拳的嘶哑道。 西门柔似乎已经知道了曾经刀疤男子暗杀过许沐川的事情,她连忙上前半步的脆语道:“大人,轩叔之前所做的事情是受到歹人指使,还望许大人莫要责怪。” 那一天,倘若不是刀疤男子的出手,悟命和尚定然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其它袭杀过来的蒙面高手,这样也就不会让卫青雁血染当场了。 每每回忆起卫青雁为了替自己挡下那一剑的画面,许沐川就感觉心中有一阵又一阵的急促感在波动着。 可是,当许沐川见到西门柔的欠身恳求,他张了张嘴巴,终究是没有在出声了。往事已然如烟飘散,如今在怎么纠结留恋都已经无用了。 于是,许沐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极为平静深沉的刀疤男子,便转头看向了西门柔:“姑娘,你认为当怎么救?” “我西门柔一介女流,没有家父的悍勇和谋略,但是也笼络了近五千精兵,此时此刻正藏身在易城外的树林中。”西门柔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丝毫都不重要的事情一样,她娇媚的白皙面庞上没有半点儿波动:“只要许大人在协手相助,救回问泽宇老将军的尸骨,定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西门?柔?冉宏和霍擎文以及无痕没有将重点放在西门柔话中的五千精兵上面,而是凝聚在了西门柔的自称上。 西门一姓,在北渊国可谓是寥寥无几。眼前的女子自称西门姓,刚才闻若非又对她行弯腰重礼,并且就连许沐川都对她客气有礼。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 想到此处,霍擎文和冉宏两人震惊万分的面面相觑了一眼,他们各自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诧、震撼、喜色、崇敬…… “莫非姑娘是震渊王的掌上明珠,西门小姐?”未等许沐川开口,冉宏有些忐忑和惊诧的对着西门柔抱拳问道,一双眼睛使劲的抬起瞟着西门柔,像是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霍擎文和无痕两人纷纷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他们此刻的心绪都和冉宏一样。 “冉将军,她正是震渊王的独女,西门柔小姐。”许沐川知道冉宏等人的心绪急切不已,因此才抢先回应道。毕竟震渊王在北渊国许多人的眼中就是神灵般的存在,冉宏等人有这样的神色表现,自然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得到了许沐川的承认,看到了西门柔淡然默认的表情,冉宏和霍擎文等人呆滞了一秒钟后,不约而同的躬身行礼道:“见过西门小姐。” 西门柔轻轻撇了撇红唇,美眸黯淡了几分,然后微微欠身回应道:“几位将军有礼了,我西门柔如今只不过是一介逃犯草民罢了。” 众人能够西门柔的话中听出一些不一样的悲愤出来,一行人只好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了。只将一切的心神都放在了怎么夺回问泽宇尸骨的事情上面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连夜发兵! 夜里,许沐川直接闯入易城的议事厅中,扫视着守城大将胡峰和一众将领一眼,沉声道:“胡将军,我要需要你配合我,夺回问老将军的尸骨。” 突然看到许沐川直接闯入的身影,胡峰和一干将领都莫名其妙的凝视着许沐川。如今听到许沐川竟然打算今夜出兵,夺回问泽宇的尸骨,这让一众人都惊诧不已。 “许大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胡峰满脸胡渣的随着他粗沉的呼吸抖动了起来,面色铁青的厉声问道。 在胡峰看来,许沐川只是一介文官,根本就不动战场的血腥和残酷。很明显,蜀军就是打算用问泽宇的尸骨来做手段,设下了埋伏。若是此时出兵,定然中了蜀军的计谋。 “自当知晓。”许沐川怡然不惧的直面着气息磅礴的胡峰,淡然说道。 胡峰冷哼一声,不假思索的直起了身子:“许大人,末将乃易城守将,要为北渊的安危负责,断然不会贸然的出兵,这一点,希望许大人你能够明白。” “胡将军,本官不想和你解释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今日由不得你作主。”许沐川明白胡峰的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也清楚胡峰不敢拿易城乃至北渊国的安危做赌注。 “放肆!” 胡峰自从军一来,脾气一向都是火爆如焚,若不是看在许沐川是监军之臣的份上,胡峰早在几天前都发火了。可是今夜,胡峰却是再也忍不住许沐川这一幅淡然模样,拍桌斥责道。 “你才放肆!胡峰,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在许沐川身旁站着的冉宏,他右脚猛然在地板上蹬出了一个浅坑,怒意而视。同时,闻若非的气息也猛然一沉,像是一头即将要爆发的猛兽般阴沉。 霎时间,整个议事厅都弥漫着紧迫的气息,一众将领纷纷屏住了呼吸,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一幕。 胡峰虽是易城的守将,也不过只是二品大将,根本无法同许沐川这正一品的京官相比。可以说,胡峰这般态度已经可以称之为以下犯上了。 “许大人,末将知道北渊国内的安定皆是因你所成,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易城乃是我北渊的重中之重,倘若有半点儿闪失,那么我北渊国将再无反抗之力。” 胡峰似乎知道刚才自己的失语,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后,收敛了一些暴躁的情绪。 “本官自然知道易城的重要性,但是,若让问老将军连尸骨都无法保存,那么必将动摇军心,胡将军希望看到将士们都没有士气的样子吗?”许沐川面无表情的沉声道。 “这……”胡峰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道复杂且难以抉择的神色。身为守将,胡峰再怎么愚蠢迂腐,也知道一旦动摇了军心的后果是什么。 一下子,胡峰进退两难,他感觉出兵的话定然会中了蜀军的埋伏,结果不但救不回问老将军的尸骨,反而是让己方损失惨重。不出兵的话,那么十有八九会动摇军心,若蜀军一旦攻城,结果更加可怕。 “胡将军,一年前,你会相信本官能够扳倒文政司吗?你会相信本官平定各方祸乱吗?你会相信本官可以解决各方贼寇势力吗?” 许沐川凝视着虎背熊腰的胡峰,郑重其事的问道。 胡峰迟疑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双眸中的视线没有从许沐川的身上离开过:“不相信。” “那么,今时今日,为何胡将军就不相信本官能够把问老将军的尸骨带回来呢?”紧接着,许沐川又说道。 其实,许沐川完全可以通过特殊的监军大权来执掌易城的统兵军权,但是,一旦许沐川这样子做了,那将会影响今后和胡峰的合作,以及对双方未来的商讨会留下一个芥蒂。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许沐川不会用官势来夺权,那样必会弊大于利。 胡峰紧紧的咬着牙关,心底在做着无尽的争斗和纠结。 良久,胡峰眼眸中的凌厉之色慢慢的生出一股信任:“许大人,你说末将该怎么配合?” 听到这话,许沐川的嘴角边似乎闪过一道微笑,闻若非和冉宏两人眼底的锋芒之色也消除了几分。 “末将等人,愿听大人差遣。”胡峰都已经表态了,一众将领便随即的对着许沐川弯腰拱手的齐声说道。 这一刻,许沐川才真正知道胡峰对于易城的掌控到了何种地步。刚才胡峰没有表态的时候,一众将领都是不敢出声同意许沐川的决定。而此时胡峰甘愿赌上一把的态度表现了出来时,一众将领才恭恭敬敬的对着许沐川行礼。 “胡将军,本官希望你领兵三万,连夜朝着玉箫关攻去,切记,遇到埋伏后不要拼命纠缠。本官则是领兵五千从侧翼绕开至玉箫关,找准情况夺回问老将军的尸骨。” “本官抵达玉箫关的时间应该会用的多了一些,但是只要胡将军能够拖住蜀军,让梁永丰将注意力放在胡将军所带领的三万大军的身上,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 许沐川凝视着胡峰的一双虎目,一品官威慢慢的弥散出来。 “三万大军?”胡峰和一众将领都怔了怔,他们都被许沐川的打算给惊诧和震撼到了。 包括胡峰在内的很多将领都在想着,一下子调集了三万五千多大军出城,若是这一次争斗失败的话,那么蜀军定然乘势而攻城,结果将…… 最重要的是,要从北渊国的各处调集大军来支援易城的话,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易城还在不在都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许大人,你确定?”胡峰极为不放心的质疑道。 “确定。”两个字从许沐川的口中轻轻吐出。 不知为何,胡峰听到后,刚才焦躁不安的心绪竟然慢慢的消散不见了,转而竟然多了几分成功的把握。 没有多久,在胡峰的调兵遣将下,三万大军直接连夜出城,朝着玉箫关火速而去。骑乘在傲然战马的背上的胡峰,他刚才陷入两难境地的神色已然转变成了坚定。 另一边,许沐川领着三千兵马从山路出发,随行的自然还有闻若非和西门柔以及刀疤男子。至于冉宏和其余的两千兵马,不知所踪……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兵者,诡也 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玉箫关奔涌而去,一路上溅起了漫天的黄沙,久久难以平息。 易城距离玉箫关没有多远,不过一夜的时间,胡峰等人便已经看到玉箫关高大的城墙了。 三万大军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无法掩饰。蜀军打探消息的斥候早早的便将这事情通报给了蜀军统领梁永丰了。 “将军,咱们该怎么应对?”一个蜀军将领直视着梁永丰,急切的问道。 梁永丰平淡如水的眸子中射出两道异芒,厉声道:“将问泽宇和其麾下的将领的尸首,全部挂到城墙之上,只要他们敢攻城来抢,那么本将就要他们全部陪葬。” “是。”看着梁永丰胸有成竹的模样,众将领的军心猛然一振。 玉箫关,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随着冷冽的寒风飘散着,绵延不断的扑鼻而至胡峰等人。 在城墙的下面,还有一些尸首没有处理干净,横竖的瘫倒在血泊之中,极为的瘆人。 最为让人感到惊诧的就是,在玉箫关的四周漫野上,全部都是白茫茫的雪花一片。而在玉箫关的城墙下面,却是一片连着一片的血泊残肢。 遥遥而望,便看到了问泽宇和其余五位将军的尸首被挂在了城墙之上,森白的脸色完全没有半点儿的血色。不由得,胡峰紧了紧手中的利刃,嘶哑的沉声道:“众将士听令。” “在!”三万大军齐声而吼,望着城墙之上挂着的尸首,眼瞳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些血红。 “攻城!夺回我北渊将士的荣耀!” 此刻,胡峰仿佛忘记了所要坚守的易城,只知道那高挂在城墙之上的六具尸首不能够在被欺辱。 身为帝皇将,应当尽职尽责。胡峰镇守在易城这么多年,心底的雄气和热血慢慢的被磨灭了。因为,易城是北渊国的开口,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于是,胡峰甘愿被将士唾弃也不愿领兵冒险,从而让易城有什么闪失。 但是,在许沐川的再三恳请和郑重诉说下,胡峰才将心底早已埋藏的热血给点燃起来了。 此时此刻,望着被挂在城墙之上受到侮辱的问泽宇等将领,胡峰如同一只野兽在咆哮一样:“即便赌上性命,也要挽回我北渊将士丢失的尊严!” “杀!”跨马而跃,胡峰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冲在三万大军的最前面,朝着玉箫关的城墙而奔涌。 气势如虹,卷动漫天沙。沉睡在易城多年的三万大军在此刻犹如狼醒血涌般,士气大增的飞跃杀去。 城墙之上,梁永丰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北渊将士,他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是一幅淡然自若的模样,在他的嘴角更是弯起了一抹难以描述的笑容。 如今,胡峰才真正的将二品大将的威风显示出来了,他不畏生死的提着利刃,领头冲杀在最前面。 三万北渊将士紧紧的跟随在胡峰的背后,气势升腾到了一个极致。眼看着距离玉箫关只有五百米了,梁永丰却是不紧不慢的抬起了左手,然后轻轻的挥下。 “杀……” 就在梁永丰落下左臂的一刹那,在玉箫关城墙外的两边黄沙血泊中竟跃起了无数道人影。这一刻,胡峰等无数人才知道,那些趴在血泊中的并不是尸首,而是梁永丰设下的埋伏! 什么!胡峰瞪了蹬眼眸,十分诧异梁永丰竟然会在玉箫关的城墙下设下埋伏。本以为梁永丰只会在他们途经的道路上设埋伏,谁曾想这满地的尸首竟然都是蜀军的将士。 兵者,诡也。 梁永丰真正阐述了这句话,他在胡峰三万大军所经过的道路中设下了不小的埋伏,是为了麻痹胡峰等北渊将士的心,让胡峰等人以为埋伏就只是在沿路设下的而已。 这样,胡峰等人在损失了一些兵力的时候,抵达到了玉箫关,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疑虑。而就在此时,梁永丰的杀招才真正显现出来,让胡峰等三万北渊将士不知所措。 谁能够想到瘫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会是活着的蜀军将士? 谁会去注意在血泊残肢中穿着北渊士卒盔甲的人,是不是蜀军将士呢? 只是一眼扫去,这血泊中跃起的蜀军将士就足足有五千来人,并且断断续续的还有很多人从血泊中直起身子。 “放箭!”梁永丰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然他绝然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咻咻咻! 城墙之上,早就将箭搭在弓上的蜀军士卒,在听到命令的时候,连忙对准黑压压一片而来的三万北渊大军。 漫天的箭雨在冷冽的寒风中咆哮着,不知道顷刻间带走了多少生命。 虽然从血泊中蹦出的只有五六千蜀军士卒,但是却由于突如其来的攻势,直接突袭杀掉了许多的北渊将士,并且将北渊将士的队形直接打散了。 看着正前方一个正打算从血泊中爬起来的蜀军士卒,胡峰猛然瞪了瞪眼眸,双腿用力的夹紧了胯下战马的肚子,战马一跃而起的踩踏在了这个蜀军士卒的身体上。 “啊!”这个蜀军士卒才刚刚从血泊中爬起,还未站直了身子,便直接被胡峰胯下的战马蹬死了,真正与这猩红色的血泊,融为了一体。 一连接着一连的利箭飞雨从玉箫关的城墙上落下,不仅射杀了许多北渊将士,而且还带走了一些正在竭力拼杀的蜀军士卒。 “啊……不……” 各种嘶吼惊恐的声音在升腾了起来,为这血色的玉箫关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墨汁。 城墙上,一个蜀军将领看着自家将士兄弟被箭雨给掩埋了,忍不住望着梁永丰开口道:“将军,下面可还有咱们的兄弟,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呀。” 梁永丰慢慢的将头偏转向了开口说话的将领的方向,这个蜀军将领猛然间看到了梁永丰眼眸中的淡然神色,还有一种漠然的神色……对生命的漠然。 这个蜀军将领在看到梁永丰的眸子时,心底顿时一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一种感觉,倘若在城墙下方的是自己,那么梁永丰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放箭。 “为将者,要懂得以大局为重。为卒者,要明白奉献和残酷。” 梁永丰望着接连飞掠而去的箭雨,十分平淡的轻声说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愈演愈烈 箭如雨,铺洒在城墙下方。嚎如雷,震动到了九霄之上。血如海,铺满了整个玉箫关。 即便被两边包围又如何,胡峰怡然不惧的统领在最前方,一边用手中的利刃抵挡着飞掠而来的利箭,一边还腾出手来斩杀掉四周埋伏的蜀军士卒。 城墙上,梁永丰这一双漠然无色的眼瞳让一众将领都感到心惊胆颤,纷纷欲言又止的陷入了沉默。 问泽宇等六具尸首被挂在玉箫关的城墙上,极为的显眼。一生的征战,一世的荣耀,皆在此刻化作了飞灰。倘若北渊十三将齐聚,谁敢这般欺辱北渊将士? 只可惜,盛世北渊已经成为了过往,如今在蜀离两国的眼中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杀伐的气息在战场上急剧的升腾着,粼粼盔甲的光芒在战场上陷入了黯淡,嘶吼的惨叫声直冲入了云霄之上。 “给我冲!” 一开始,胡峰还想保留兵力来应对未来的阵势。可此时,胡峰心底消失已久的热血回转了过来,他忘却了其它的事情,一心只想要将城墙上挂着的六具尸首给带回去。为此,即便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胡峰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北渊将士可死,但,不可辱。 这是北渊十三将之首,震渊王西门雄所告诫的最为重要的一句话。 霎时间,无数北渊将士的士气猛然一增,冒着漫天的箭雨,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口冲杀而去。 每当时间过去一秒,这黄沙血泊中就会多出很多的尸体。每当尸体在血泊中多倾倒了一具,梁永丰眼底深处的漠然就会加重一分。 梁永丰说过,他会用北渊国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来祭奠沉睡在桃花山上的……她。为此,他甘愿手染万千鲜血,甘愿遗臭万年,甘愿付出一切的代价。 “杀!杀!……” 嘶吼嚎叫的声音震荡在天地之间,玉箫关上空的云雾纷纷朝着四面八方而飘走离去了,只剩下一洗如碧的苍穹。 战场上的血腥惨况愈演愈烈,一些士卒甚至陷入了疯魔的状态,不顾一切的朝着玉箫关的城门冲杀过去。 胡峰知道,遭遇两面夹击,还有正前方的箭雨袭来,若是此刻退兵,定然损失惨重。所以,他已经没得选择了,退无可退,只能够奋力一搏了:“夺回问老将军的尸首!” 飘血萦绕在风间,雷鸣回转于九霄。 足足一刻钟的厮杀,北渊将士竟然已经损失了近五千人了。望着这一幕幕,胡峰的心在滴血,在咆哮,那猩红色的眸子凝视着城墙上漠然的梁永丰,仿佛要将其吞噬了一般。 忽然,一阵阵马踏铁蹄的雷吼声从玉箫关的两侧而起了。 咚,咚,咚……… 梁永丰和胡峰等无数人,皆是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眺望了过去。然后,众人便看到了玉箫关的两边冒出来了不下千人的精兵正冲杀过来。 居高临下的俯瞰,梁永丰漠然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知道,只要这两只分别不下千人的精兵从两侧包围过来,那么战场上还在厮杀的几千蜀军士卒定然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谁?到底是何人?”原本面无表情的梁永丰,他的眉头竟然紧紧的皱了皱。 三万大军看起来是很多,实则对付着下方五六千埋伏的蜀军士卒,却是极为的吃力。因为蜀军士卒大多数是从两边突袭的,根本就不需要正面对付三万多人,只需要从侧面打乱北渊将士的阵型,就足矣让三万大军成为一个睁眼的瞎子。 但是,突如其来的两支北渊军队从两侧冲杀了出来,完全打乱了梁永丰想要吞噬掉这三万大军的计策。 隆隆隆…… 许沐川率领的这两只精兵的铁蹄所掠过的地方,尽皆铺满了蜀军士卒的尸体,让这山川多了一分血红的景色。 闻若非紧紧的护佑在许沐川的身边,而霍擎文和无痕以及其的余将领,则是带领着上千的精兵,朝着战场上蜀军士卒的后方突杀过去。 “啊…………” 只是短短的半刻钟不到,就有不断哀嚎的声音便从蜀军的人群中搅动了起来。 一眼眺望,许沐川便和矗立在城墙上的梁永丰对视着了。 两双皆是如渊般深邃的眸子远远凝视了几秒,各自都看到了对方的坚定神色。 “这一仗,就看是你梁永丰能够沉住气,还是我许沐川能够沉住气了。”许沐川骑乘在战马之上,尽显高高在上的官威气势。 望着厮杀一片的战场,许沐川藏在衣袍下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玉箫关的城墙之上,梁永丰收回了凌厉的双眸,面色平淡的望着下方如火如荼的厮杀,心底自言自语道:“欠你的人情,今生若是还不上,那么下辈子再还吧!” 当初,蜀国公主萧月雪的娇躯亡尸,便是许沐川亲自送到了梁永丰的手中,并且许沐川还将萧月雪的遗物和遗言都带到了,这让梁永丰极为的钦佩许沐川,更是许诺了一个人情。 那时,许沐川和梁永丰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然在那时会发生其它的事情也说不定。 梁永丰合了合双眸,下意识的用手紧了一下胸口的盒子。而后猛然的睁开双眼,一股萧瑟的杀意从梁永丰的身体内迸发而出。 “闻大哥,举红旗,告诉第一队人马冲到城墙下方。”看着战场上的状况,许沐川微微眯着双眼,沉声道。 闻若非不待多说,立刻就按照许沐川的命令,将早已准备好了的红色大旗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能够看见。 待红色大旗极为显眼的映衬在战场上时,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霍擎文等人立刻就转变阵型,按照之前商讨好的计策,开始朝着城墙下方前进过去。 越靠近城墙就危险,那漫天而来的箭雨仿佛永无止境的在坠落着,没有半点儿打算停歇的迹象,这让霍擎文等人感到十分的头疼。 “举蓝旗,箭雨压制。” “举黑旗,将绳索截断。” 许沐川看到战场上的变化,连忙开口。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博弈! 旗帜飘扬,随着腥风血雨在空寂的虚空中摇荡着。 冲杀在战场上的霍擎文等三千多人,看着远处高扬的旗帜,立刻转变阵型的朝着城墙下方突杀过去。 咻咻咻…… 利箭如同倾盆大雨般在搅动着,霍擎文麾下的上千人早就做好了打算,纷纷弯弓搭箭的对准了城墙上的一片片蜀军。 一下子,挺立在城墙上的梁永丰顿时向着后方倒退过去,避开了乌压压而落下来的箭雨。而一些反应不过来的蜀军士卒则是在这刹时间失去了生命,甚至从城墙上跌落了下来,化成了肉泥。 “第一队箭雨压制,第二队截断绳索!”乘着城墙上的梁永丰等蜀军回防躲避的时间,霍擎文立刻挥手仰头而吼,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霍擎文的命令一下,下一轮的箭雨顿时分成了两份,一份袭杀向城墙上的一众蜀军,还有一份则是射在了挂着问泽宇等六具尸首的绳子上面。 噗嗤!噗嗤…… 即便挂着问泽宇等等人的绳索在怎么粗实,在这漫天箭雨的截断下,也终究是抵挡不住的出现了裂痕。 “马上拖回绳索,快!”直到这一刻,梁永丰才真正的知道了北渊将士的目的,他睁大了双眸的沉声怒吼。 胡峰带领的三万大军气势汹汹的马踏而来,梁永丰以为北渊国这次是为了大举进攻玉箫关,毕竟这可是足足三万的兵马。 随后,许沐川领着的三千兵马火速从两侧赶至玉箫关,夹断了梁永丰的包围计划,这让梁永丰心中极为的不平静,失去了些方寸,有些疏忽了问泽宇等人的尸首。 最后面,许沐川才真正露出了他的目的,或者说是一开始的目的——夺回问泽宇老将军的尸首。 声东击西! 这般浩浩荡荡的声势,梁永丰不得不联想到北渊国这次主要是为了夺回玉箫关而攻城的,再而才夺回问泽宇等人的尸首。 令梁永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开始,这三万大军的攻势就是一个幌子,是误导梁永丰的幌子。北渊国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夺回问泽宇的尸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强行攻城。 咔嗤……… 只可惜,梁永丰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问泽宇等六具尸首便已经挣脱了绳索的控制,垂直的坠落了下来。 眼看着问泽宇等人的尸首就要坠落到地面化成肉泥了,一队上百人的骑兵不知从何处冲杀了过来,用绳索大网径直的接住了问泽宇等人的尸首。 “退兵!撤退!” 一切都只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根本就没有给梁永丰半点儿动作的机会。霍擎文见此,没有半点儿的喜色,反而是悲沉了几分,低沉吼道。 夺回来的是问泽宇的尸首,是北渊将士的尊严。霍擎文本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他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心绪,因为问泽宇终究还是死去了。 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霍擎文打算就此一力破开城门,血杀无数的蜀军士卒来为问泽宇祭奠。 可是,霍擎文知道他不能够这么做,毕竟在玉箫关内还驻扎了近五万的兵力,如果不是因为城墙上没有办法驻扎过多的蜀军兵马,他们绝然无法靠近城墙半步,更别说夺回北渊将士的尊严了。 胡峰见到霍擎文已经得手了,紧紧的咬着牙关,强行将自己的热血给收拢了回去,举枪而吼:“退兵!” 梁永丰连忙向着城墙下方一望,便看到了一队上百人的骑兵抬着问泽宇的尸首隐没在了大军之中,他紧着双拳,咬牙切齿的低声嘶吼着:“可恶!竟然这都让他们给截断了。” 隆隆隆……… 三万大军损失了近七千余人,有的是被血泊中埋伏的蜀军士卒给袭杀的,有的则是被箭雨给射杀的,还有的甚至是被乌压压的大军踩死的。 只是为了夺回问泽宇等六具尸首,竟然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力,不可谓不夸张。不过,今日损失的七千兵力,是为了重振北渊将士的士气,是为了夺回北渊将士失去的荣光和尊严。 值得! “公子,成功了。”闻若非目光如鹰般锋锐,他见到大军正在有序的快速撤离,面露喜色的对着许沐川说道。 “现在就要看他梁永丰能不能够沉住气了。”许沐川的脸上没有半点儿的情绪流露出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军浩荡若狂风呼啸,在胡峰和霍擎文的指挥下,大军很快就踏出了蜀军利箭射不到的范围了,这让梁永丰等一众蜀军将领极为的愤恨。 若不是许沐川突然领着三千兵马从两侧出现,梁永丰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留下这三万大军的主力,甚至可以让其全军覆没。 只可惜,一切的谋划在此时此刻都化作了云雾而散,梁永丰极为不甘的露出了些狰狞的面色:“开城门,给本将杀!” 城门有时候是保护伞,有时候也会因其受到限制。就好像五万大军却只能够待在城中,无法化成为有力的利刃出击。 “将军,穷寇莫追哪!”一个将领心切心急的连忙劝诫道。 可是,梁永丰微红狰狞的面色一露,直接吓得一干将领打了个寒颤:“如今北渊大军受挫,士气不存,而我军士气磅礴、兵力众多,若是这都不出城而杀,那你们要本将该怎么做?” 咔咔咔—— 在梁永丰的一意孤行之下,玉箫关的城门在霎时间大开,五万大军如同蜂出巢笼般的密密麻麻的喷涌而出,直追北渊大军。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马踏铁蹄的声音仿佛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主旋律,溅起的漫天黄沙和卷起的呼哧狂风都成为了陪衬。 梁永丰更是亲自跨马,手提寒光两刃戟,带领着浩荡的蜀军冲出了玉箫关的城门,紧追不舍的跟在北渊大军的后面。 胡峰见到梁永丰和铺天盖地追来的蜀国大军,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喜色和惊诧。 远远的望着这一幕,许沐川收回了眺望的目光,然后合上了双眸,喃喃轻语的深沉道:“梁永丰,这一场博弈,你终究是还是沉不住气。” 第三百五十八章 覆幽之战 寂静寥籁的森林中,忽然被一阵阵的铁蹄震动声给包围了,森林中一些从冬季苏醒过来的虫鸟和野兽纷纷向着四处逃窜。 胡峰带领着大军不偏不倚的朝着来时的路退走,完全不理会就在身后紧追不舍得梁永丰等蜀国大军。 铁蹄所过之处,没有了白莹莹的雪花铺盖,剩下的都是从铁靴上刮蹭下来的血渍和泥尘。 隆隆隆…… 大军的奔逃追赶,另得周围的山川田野皆在轻颤着,让树杈上面的积雪轰隆隆的往下直坠而来。 “给本将追!” 梁永丰和他麾下的一队骑兵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追赶到步行而撤退的北渊将士的身后了,他手中的寒光两刃戟似乎正在这幽静的森林中绽放出它独特的光芒。 一路的追赶,梁永丰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些蜀军士卒的尸首和北渊将士的尸体,他没有什么疑惑,只是在眼底深处一道锋芒。 在这条路上,梁永丰曾派遣了两千多兵马埋伏在这儿,给了胡峰一些压力,也磨掉了北渊三万大军的一些兵力。所以,此刻能够看到一些尸首横在一边,梁永丰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又是一顿的追赶了半刻钟,梁永丰仿佛触手就能够摸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北渊士卒的身体了。 噗嗤! 寒光两刃戟在此刻吟吟一闪,一个北渊士卒便被从后背穿心了。梁永丰不待半点儿迟疑的抽回了寒光两刃戟,朝着前方马踏而去。 终于追赶到撤退逃窜的北渊大军了,梁永丰眼底隐藏的血色杀意终究是闪烁了出来:“给我杀!” 突然,一阵急促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梁永丰的话音。 刺啦…!刺啦…! 在道路的两边,竟然飞出来了许许多多的竹刺和利箭,将梁永丰和追赶再前的一众骑兵打的措手不及。 “糟糕!有埋伏!”顿时,梁永丰面色一惊的大声呼道。 只在眨眼之间,道路两边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两队穿着深红色盔甲的兵马,他们的气势凝聚磅礴,比起精兵更加甚之。 在一边,有一个穿着雪白色长裙的女子带着面纱,极为俏丽的傲立于天地之间,她正是西门柔。 “混蛋!混蛋!”看着从两边冲出来的埋伏,梁永丰心头一震的怒声而吼。他怒,是因为这埋伏之地是他梁永丰之前安排给胡峰做“礼物”的,没想到竟然被其他人二次利用。 这完完全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击在了梁永丰的心间,让梁永丰根本就想不到。 道路由于不是那么宽敞,虽说是五万兵马,但是大量的兵力却堵在了后面,无法顾及周全。因此,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两面夹击时,一众蜀军士卒根本就应顾不来的成为了尸体。 “撤离,马上撤离!”梁永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寒光两刃戟,一边铁青着脸下着命令。 呯呯嘭嘭的兵器碰撞交织的声音,一时间遮盖了整片天际,将冬日里的暖阳都给结成了寒冰。 西门柔早在许沐川的安排下,便埋伏在这里了,若是梁永丰没有出城追击的话,那么一切都无用。但是,倘若梁永丰发兵到了这里,那么这里就是蜀军的断头台。 终究,梁永丰没有沉住气,还是忍不住的发兵追赶了。毕竟,在看到北渊大军受挫,看到问泽宇的尸首在眼前被劫走,梁永丰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杀意躁动,开城而追了。 西门柔面如冠玉,腰如柳竹,一双秀眉在血雨萧萧中绽放出别样的柔情,一双空洞晶莹的美眸在兵器铁鸣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的空灵有韵:“梁王世子,不过如此。” 也许,在蜀国公主萧月雪香消玉殒的时候,梁永丰就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深思。现在的他,只想用万千北渊百姓和将士的鲜血,来祭奠桃花山上沉睡的平安公主萧月雪。 倘若梁永丰还是多年前那个敢凭借一手之力镇压二十万梁家军的世子,那么,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受骗上当呢? 也许,伴随着萧月雪沉睡的同时,梁永丰那颗炽热的心脏也已经深深埋葬在了深渊,再无当年的风采了。 “前军变后军,后军转前军,撤退!”梁永丰看着从两边蹦出的几千人马,他便知道若是在不撤离,损失定然惨重。 至于抵挡?五万大军都被堵在了后面,用什么来抵挡这道路两边的森森利刃锋芒呢? 因此,梁永丰知道,此时此刻,除了撤退,别无他法。 西门柔指挥着她麾下的这五六千的人马,直接截断了梁永丰等蜀军的追赶进度,反而是将其消耗了一波。 很快的,梁永丰便领着大军退离了这森林,放弃了追杀。 西门柔本想乘势在好好的消耗蜀国的兵力一番,可是转眼想到了许沐川的叮嘱后,立即就收回了心思。 切记,若蜀军退,断然不可追赶!这是许沐川再三叮嘱给西门柔的一句话,西门柔不知不觉间,已经非常信任许沐川了,她相信许沐川自有他的做法。 因此,西门柔连忙带着麾下的兵力,退居到了一边,不再和蜀军有过多的纠缠。 终于撤离到了宽敞的平原黄沙地带,梁永丰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攥紧了手中的寒光两刃戟,仰头怒吼:“啊!” 梁永丰恨不得捅破了这片天,他这一仗,仿佛就是在许沐川的手心里来回翻滚一样,根本就逃不出去,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将军,你快看,那是什么?”未等梁永丰大肆吼出心中的愤恨,一个将领猛然的惊呼道。 梁永丰顺势而向左前方望去,直接震惊的陷入了呆滞,干裂的嘴唇更是张开的无法合上了。 波涛汹涌,如同深渊中的鬼魅在咆哮。 一浪接着一浪的江水湍急狂奔的朝着五万蜀军的后方涌来,其势堪比天渊怒吼,其汹如同漫天在焚烧。 足足有五六米高的江水湍急不已得从不远处奔涌而来,而目标正是玉箫关外的蜀国大军。 “撤回森林!”梁永丰呆滞了一秒钟后,用着破音的嘶哑狂吼声,划破了这方天际。 《北渊史后卷》,帝师掘渭水,通幽谷,覆玉箫,埋蜀军。役名覆幽,震动九州,载入史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封一品帝师 冉宏,御林军副统领,一身武艺高达一流顶尖。许沐川没有将他带到玉箫关参战,自然是有了其它极为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他。 许沐川向胡峰要了五千精兵,其中三千精兵由他亲自带领截回问泽宇的尸首,还有两千精兵则是由冉宏带领着,赶往至玉箫关上游处的渭水江。 两千精兵,连夜赶到渭水江边,竭尽全力的挖掘堤坝,疏通幽谷,通向玉箫关。 浩浩荡荡的湍急的江水朝着五万大军扑面而来,无数的蜀军士卒躲无可躲,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下一刻自己的身躯被江水淹没。 五万大军,懂识水性的人少之甚少,就算是懂点水性的人也会被江水的冲击力给搅乱了心魂和气血,然后……被江水掩埋。 梁永丰距离森林的位置较近,又有战马在胯下,他连忙在江水浩荡而来之时,策马奔腾的带领着一队人马逃窜进了林中。 而,处于后方,距离玉箫关较近的几万大军,则是没有半点儿意外,被急冲而下的江水吞噬殆尽了。 “啊………” 哀嚎声不断,阵阵嘶吼声直入云霄,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只能够随波逐流的被水堵住了嘴鼻,窒息感涌入大脑的失去了生机。 玉箫关门口的大片血泊在此刻也被冲散的半点不留,整个玉箫关都被掩埋的半截,好似水中的一座血色空城,无声无息。 任你战力逆天,任你士气如虹,依旧挡不住大自然的毁灭力量。 渭水江,江埋玉箫关,水淹五万军。 至此,世人称其为覆幽一役。 覆幽之战,彻底让许沐川名动九州,无人不识,无人不晓。钦差之威,可震慑北渊,整顿朝堂;监军之势,可搅动九州战事,一战乾坤。 ………………………… 北渊皇庭 北渊大帝君羽易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加急战报,呆滞了足足五秒钟,而后登身挥臂的震吼道:“掘渭水,覆玉箫,监军许沐川,当真是不负朕之所托!” “陛下英明,监军威武。” 陡然间,文武百官尽皆双膝跪地,头贴地板的齐声吼道。 百官的衣衫皆是被冷汗给浸湿了,再无一处干燥的地方了。加急军报说许沐川以谋定乾坤,吞杀几万蜀军,环环相扣阴梁王世子,只为重振北渊将的荣光。 满朝文武,何人不惊?普天之下,有谁不惧? 冷汗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朝堂之上传来,不管是文官也好,武将也罢,从这一刻开始,也许才真正因为许沐川而心颤不已。 昔日,震杀文政司,血洗北渊各州各镇,百官只是惊。此刻,挥手血屠几万生灵,只为夺回北渊将的荣光,谁敢不惧?谁能不惧?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才真正明白了许沐川的手段,之前反对过许沐川成为监军的一些文官武将的双腿皆是在此刻不由自主的发颤,冷汗咻咻的更是止不住的流淌着。 若是盛世,当为名辅千古官;若是乱世,当为屠夫万古谋。 许沐川这三个字,第一次真正的踏入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间,化作了每一个人心头的阴影恐惧。 “自今日起,加封监军许沐川为一品帝师,上可执掌律法决策国家大事,下可平定民生检查文武百官。” 君羽易虎目汹汹,仿佛通幽万古的双眸极为深邃的扫过百官,双手负背的仰天而道。 龙威浩荡,席卷在整个皇庭的上下,惊得文武百官匍匐在地,莫敢抬头。 “陛下英明,得帝师在,我北渊荣光不朽。”宰相皇甫玉林位居在文官首列,他静静的跪服在地上,眼神中不仅没有半分的妒忌神色,而且还带着一缕欣慰的庆幸。 “陛下英明……”至此,不再有一人敢开口反驳君羽易的决策。 对于百官而言,封不封许沐川为帝师之称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许沐川在百官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座仰望畏惧的高山了,再难升起半分嫉妒和仇恨的心绪了。 掘渭水的这种磅礴气魄,手染万千鲜血的屠意,让百官已经彻底折服了,就连位居赤火军和御林军的将领也只能够吞唾惊颤。 不日,北渊大帝皇榜而下,九州大陆纷纷闻之震惊。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许沐川位职钦差时,肃杀流寇盗贼,平定贪官污吏,攘除国内忧患,朕欣慰至极;而今任监军之职,掘渭水以平外乱,扬我北渊国威。朕,心切心思,特加封其为一品帝师,上可打昏君,下可斩馋臣。 钦此。 北渊国境内的无数百姓听到这阵风声后,尽皆怔了许久,而后泣泪匍匐的喊着:“帝师,帝师……” 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的每一个地方,都掀起了一股震惊的热潮,每一个人都实实在在的被这道消息给惊诧到了。 安风镇,一座幽静的青楼内,一个身着一袭淡红色长裙的貌美女子静坐在柳枝绿椅上,双眸若星的眺望着苍穹远方陷入了深思:“许沐川……钦差……监军……一品帝师,沐公子,是你吗?若当真是你,可还记得在小镇上有一位故人在期盼着你回来呢?” 雨雪的柳细松指轻轻的触碰着桌上的一纸画卷,一滴饱含相思的泪珠轻轻滑过她的白皙脸颊,跌落到了画卷之上。这画卷,是当年,他赠给她的…… 在安风镇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家家户户像是过新年一样的热闹,都是在谈论着皇榜御诏的事情。 李芸雨泛红的脸颊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神色,她花容失色的呆滞了许久,而后对着身前的汉子低吟道:“哥,你说川子哥还会回来吗?他真的是那个钦差大臣吗?他真的是杀了好几万人的监军大人吗?” “妹……妹子,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皇榜上是写着川子兄弟的名字,这还是村头的教书老先生告诉我的。”李二明憨厚的面庞上带着浓浓的惊讶和震颤的神色,然后止不住的想起了当初许沐川跌落在山崖下面邋遢不已的画面…… 只此一战,天下谁人不识君? 位临钦差,执天子剑,平定混乱;任职监军,掌万军权,覆灭外敌。 许沐川这三个字,从今日起,真正的流传到九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了。 第三百六十章 回京城!百官惊! 没过多久,惊颤的北渊京城又来了一次震动。 一品帝师,监军许沐川回京了! 此道消息传回京城后,瞬间弥散在了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街道,无数百姓争相的露出了兴奋崇敬的目光。 六口黑棺,沉睡着问泽宇等玉箫关的一众将领,许沐川掘渭水以埋蜀军后,马不停蹄的带着问泽宇的尸骨回京了。 如今,蜀军元气大伤,想必一时半会还不会有所下一步的行动,更何况整个玉箫关此刻都被江水浸湿淌半了,根本就无法让步兵而过。 若想让淹没玉箫关的渭水江河干枯到可以行军走路的地步,少说也要半个月乃至一个月的时间。因此,许沐川此刻不用担心蜀军会突破玉箫关的江河防线,而攻打易城。自然,许沐川便无后顾之忧的回京了。 城门口,万民争相的站在街道两旁,远远的眺望着许沐川的英姿。原本嘈杂议论个不停的百姓在见到许沐川的身形时,纷纷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面带崇敬的神色仰望着。 “拜见帝师,恭迎帝师凯旋而归。” 早早在城门口侯立接尊的一干文官武将,立刻就躬腰齐声的喊道。 “参见大人……”一瞬间,城门口的万民竞相的匍匐叩头在地,声势浩荡可谓直达云霄天际。 许沐川面色阴沉,深沉的渊邃眸子扫视着万民众官,嘶哑道:“本官要面见圣上,都让开。” 矗立的一众文官武将,本来还想好好乘着这个机会接待许沐川,和许沐川打好关系,可是,当他们听到许沐川的沉音传来,都只能干笑着让开了一条道路。 嫉妒许沐川高高在上的位置?记恨许沐川此刻高冷傲然的态度? 也许有,也许没有,众官的心里都很清楚,现如今的许沐川比起一年前血洗文政司的时候,更加恐怖了。即便某些官员心里对许沐川此时高冷傲然的态度极为的不满,也只能够面带微笑的将不满埋藏在心底。 于是,随着许沐川的冷傲喝退声而出,便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道路,直通皇庭。 哒哒哒…… 战马铁蹄声嗒嗒的作响,像是万民激动的心跳声一样有节奏。 入城后,护送六口黑棺的兵马分成了两队,一队则是带着问泽宇的幽沉黑棺紧紧的跟着许沐川,还有一队人马则是带着其余五口棺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大军回京,算得上凯旋归来,可是由于一口幽沉的黑棺将气氛压到了最低处。许沐川没有开口说话,随行的千百个将士自然也不敢逾越。 一路上,许许多多的百姓矗立在街边的仰望着许沐川和大军,并且还在不断的呼唤着。 “北渊境内,也许只有大人能够有此等的威望和声势吧!”随行的千百将士不断用着眼角的余光瞟着两侧跪拜行礼的百姓,然后抬眼望着前方许沐川的背影,皆在心里升起了一股自豪崇敬的心绪。 繁华落尽,只剩一个干枯外壳,问泽宇的一生终究是落下了帷幕。征战沙场几十载,血染江山千百里,他的名字虽然无法同北渊十三将相提并论,但是也足矣名列历史名将的行列了。 许沐川带着问泽宇的幽沉黑棺,面色凝重深沉的踏上了皇城的千百阶梯上。 一步一步的,许沐川每踏上一个阶梯,阶梯两旁镇守的御林军将士皆是收兵弯腰的以示尊崇,将士目光中的火热敬仰更是直冲云霄。 啪嗒一声落下,许沐川的最后一步终于踏在了皇宫大殿的门口,直面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北渊大帝君羽易。 许沐川伸出右手,轻轻的甩了一下长袍的衣摆,大步朝着大殿内踏了进来。 “帝师!” 待到许沐川右脚刚刚迈入进大殿之上时,百官纷纷转身对着门口而来的许沐川,躬身行礼的异口同声道。 哗!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尽皆收起了他们高傲的头颅,朝着许沐川低下了姿态。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百官躬身行礼的对着许沐川,不敢抬头直视。大殿门口镇守的一众御林军将士,纷纷屏住了呼吸的挺了挺胸膛,眼眸中满是惊诧和震颤的神色。 “臣,许沐川,叩见陛下。” 许沐川没有因为百官的躬身行礼而停滞半步,他淡然自若的前行到了大殿中央,跪地叩头的行礼道。 “爱卿,平身。”君羽易沉如深渊的眼瞳直视着许沐川,沉声道。 许沐川不卑不亢的慢慢起身,微微躬身的直面着君羽易,直言道:“陛下,臣此次回京,有事启奏。” “讲。” 许沐川合了合双眸,如渊的眸子中闪过一缕难舍的悲戚神色:“陛下,启阳将军问泽宇一生征战,军功赫赫。臣恳请陛下准许问泽宇老将军葬入沉渊墓地,让老将军能够死后有所归宿之地。” 沉渊墓地,葬的是震渊王西门雄,埋的是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而问泽宇只是昔日北渊十三将麾下的先锋大将,论资历还无法埋骨在此。 寂静异常,大殿内除却众人的呼吸声外,在难听到其它的声音。 君羽易沉吟了许久,反问道:“许爱卿,你可知埋骨在沉渊墓的人是谁吗?” “臣,知道。”许沐川极为深沉的回应道:“但是,臣更加明白,倘若他还再世的话,一定会同意让问老将军陪他的。” “沉渊墓地乃是王侯埋骨之所。”君羽易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不同意许沐川的这番觐见的言词。也就是说,在君羽易看来,问泽宇还达不到他心中的某个地位。 “微臣斗胆觐见,望陛下加封启阳将军问泽宇为启阳侯,入驻沉渊墓。”噗通一声,许沐川毫无征兆的直接跪倒在地,叩头大喊道。 百官闻声,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的躲在一旁抹着冷汗。许沐川的此举,无异于给北渊大帝君羽易施压。 若是百官一同施压的话,君羽易即便有怒也无法宣泄,但是许沐川一个人竟敢这般挑衅皇威。在百官看来,这就是属于找死的行为,也许在下一刻,许沐川的一品帝师就会被消除了。 大殿之上,一些官员看到面色逐渐黑沉下去的君羽易,在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松然的喜色,他们很乐意看到许沐川的窘相。 “传朕圣旨,封启阳将军问泽宇,为启阳侯,葬入沉渊,昭告天下。” 哗! 文武百官,一时间全部陷入了呆滞愣然的模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沉渊墓,葬英豪。黑幽棺,埋烈将。 隆隆雷鸣慑万民,迢迢风烟镇百官。 今日,问泽宇的尸首入殓,直接葬在了沉渊墓地之中,葬在了震渊王西门雄和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旁边。 “起乐!” 礼部尚书恭敬有礼的在准备着一切的事宜,以王侯之礼来对待问泽宇的安葬。 顿时,一阵接着一阵的呜鸣哀歌响彻在了天地之间,文武百官尽皆低头默哀,不敢有半点儿的造次。 对于问泽宇来说,葬入沉渊墓地是最好的归宿,他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这一场葬礼极为的隆重,北渊大帝君羽易亲临沉渊墓地,见证了这一刻,并且将问泽宇一生的事迹告知史官,载入史册。 这一天,启阳侯埋骨沉渊墓地,九州皆知。 这一天,梁王世子梁永丰避开了迢迢江水,带领着残余的近九千将士回蜀国了,颜面尽失。 这一天,北渊国北边疆域传来三百里加急战报:离国统帅寥尘领兵八万强攻,风擎宇将军设惊天埋伏,坑杀离国四万大军,自损一万。 一道接着一道的惊雷划破天际似的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梁永丰逃过渭水的掩埋,领着麾下仅剩的九千多将士,狼狈不堪的撤回了蜀国。而离国统帅寥尘更是惨败,被风擎宇坑杀了四万大军。 天下惊颤! “北渊十三将,当真是千古留芳将,虽老,但势魄尤在。”离国寥尘没有因为这惨烈的一战而崩溃,反而是激起了他心中的腾腾战火。 同时,从蜀国传来了一道消息,震慑了九州无数黎民和将士:“北渊帝师,昔日我坑杀北渊十三将刘勋济,今时你掘渭水以埋梁家军。我很期待未来的相遇,希望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哗! 从蜀国传至九州大陆的这道消息,才是真正的将天下人给震惊到了。坑杀北渊将,算计刘勋济,当真是诡谋。 蜀国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无数人都在心忧心思的望着蜀国的方向,眼眸深处尽是对未知的恐惧神色。 “我也很期待。”许沐川得到消息后,也连忙的派人散布消息出去,传到了九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九州大陆一下子便掀开了锅,无数的百姓都在惶恐不安的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 渭水通幽谷,覆灭玉箫关,如今的玉箫关已经成为了一处残破的城关,成为了一条阻挡住蜀国大军的险地了。 至于镇守在北疆的风擎宇,他老态龙钟,一幅看破天下大势的沉然模样,遥遥而立在山巅之上的俯瞰着远处镇守的离国大军:“寥家的人,莫要让本将失望了。” …………………… 天下大势,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自从梁永丰回蜀国后,蜀国再也没有半点儿的声响了,更别谈出兵再发北渊了。 而处于北渊国北疆的离国,寥尘似乎也不愿在轻易发兵,只是镇守在北疆的五十里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整个九州大陆都暂时的安静了下来,但是这天下总感觉越来越混乱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花香都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尸气和腥臭味。 距离覆幽之战,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五个月了。 在这五个月内,各个国家和势力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一些小的摩擦却还是无法避免的。 今天,许沐川火急火燎的赶往皇城御书房,因为北渊大帝君羽易派了密诏来请他。 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许沐川驾轻就熟的走至君羽易的身前,行礼道:“参见陛下。” “平身吧!”君羽易面色凝重的沉了几分,沉吟了许久才开口。 许沐川感觉气氛有些沉重,因为一直陪同在君羽易身边的老太监都退出了御书房内,只剩下许沐川和君羽易两人独处。 要知道,在许沐川的眼里,老太监就是君羽易的影子,几乎不会离开君羽易身旁半步。可是,当许沐川踏入进来后,老太监却极为意外的退出到了外面。这让许沐川感到十分的疑惑,心底有些凝重。 “陛下急诏微臣入宫,可有事情?”许沐川微微的蹙了下眉头,低头问道。 君羽易张了张嘴巴,沉声说道:“死医,在昨日夜里,安眠了。” 什么! 死医,安眠了! 霎时间,许沐川的脑海中闪过悟命和尚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因果轮回,他一生所做的因,注定他挺不过今年这个果了。 真的死了,许沐川身形忍不住的轻轻颤了颤。虽然许沐川和死医没有什么情义,但是毕竟他和傅恒生两人都受过死医的治疗救命之恩,许沐川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 “陛下,他的归宿?”许沐川晃了晃神,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如水的心态,问道。 “夜泣军不能够显露在世人的眼里,死医的归宿已经在暗中处理妥当了。”君羽易迟疑了一下子,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沉寂下来了。 “微臣知道了。”许沐川低头拱手的回应道,气氛有些低沉。 君羽易顿了顿心神,继续说道:“你知道朕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许沐川抬头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君羽易,思索道:“想来不是因为死医的缘故,还请陛下言明。” 君羽易看着许沐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朕近来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恐怕大限就快到了。” 闻声,许沐川猛然的震了震身子,立即抱拳回应道:“陛下,您乃千古大帝,定然会万岁同长,与天而寿。” “好了,不用恭维朕了,要是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就不用这般了。”君羽易轻轻摆了摆手,让许沐川不用这么拘谨小心。 许沐川轻轻的干笑了两声,恭候在一旁。 “朕有三位皇子,却没有立太子之位,你可知为何吗?”君羽易双眸空洞如渊,直视着许沐川,问道。 “帝位,有能者居之。赢了的人,才是真正的太子,无需诏书皇榜钦点的无冕太子。” 许沐川弯着腰,极为恭敬的轻声道。 第三百六十二章 帝,崩! 大年初几,很多红白喜事必须要去参加,所以没有什么时间稳定更新。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另外,本菌在起点开了新书《将门遗孤》,还请诸位书友们点个收藏和投个推荐票,多多支持,拜托了。 《权倾山河》到如今也有半年了,大概是2017年8月1号开的新书,如今已经是2018年2月23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一路过来都有几十个书友一直在支持订阅着,悲的是我又扑了一次。 《权倾山河》的成绩很差,书友们应该都能够看出来,只是为了不太监辜负支持的书友老哥们,只能够竭力的码字思索,尽量写好。 原本设定《权倾山河》到一百多万字在完本,可是成绩太差太差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删减了很多内容。因此,大概还有15章左右,就会完本,不过我尽量不会烂尾,给一直支持的书友老哥们一个交待。还望见谅。 结束意味着开始,也意味着新的希望。《将门遗孤》我早在写《权倾山河》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设定了,如今过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可以出世了,希望大家能够予以支持。 新书,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大家,看在我不解的人品上,给了支持吧!另外,大家若是有什么建议,可以在本章说留言,或者进书友:610728219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遗诏!太子! 有人说,北渊国的震渊王是九州大陆的超一流悍将,足矣名列万古名将的前列。因为有了震渊王,才有了北渊国。 也有人说,将即便好,若无明君,那也无济于事。因此,北渊大帝君羽易被无数的人推崇为一代奇君。 君临天下数十载,震慑了蜀国和离国这么多年的君羽易,终究是难逃生老病死。 举天下之震颤,一代明君就此落下了帷幕,实在是让无数人都猜想不到。 有人惋惜:“北渊大帝竟然就此崩卒了,实在是可惜哪!倘若让他再活个十年,这九州大陆恐怕就更加精彩了。” 离国和蜀国的一些角落,也有一些人带着鄙夷和一丝嘲讽:“若无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就凭借他君羽易的本事,还不足以君临天下。如今驾崩离去了,也对得起他风光的几十载了。” “这天当真要变了。”最为心颤和恐惧的莫过于北渊国的一些朝臣了。 风烟五津,帝位高昂。 北渊国总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君夜天,二皇子君冬齐,三皇子君落殇。可是,帝位却只有一个。 许沐川一大清早得到了消息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君落殇的王府,面色极为凝重的同君落殇交待了许多事情。 君落殇深知此时此刻,自己的两位兄长定然会完全暴露出他们的獠牙,若是稍有不慎将会导致自己和一方的人万劫不复。因此,君落殇不敢有半点儿的错误,聚精会神的和许沐川商讨着一系列的事情。 没多时,全京城中,上到一品大官,下到九品芝麻官,全部聚集在了皇宫之中。三位皇子,一位公主,还有后宫的几个嫔妃,皆是站在尊侧。 当朝宰相皇甫玉林面容憔悴,像是一夜无眠,他眸带复杂的情绪,站在百官前方,望着金銮大殿之上的空座龙椅。 许沐川则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他总感觉太突然了,一切都毫无预兆的发生了。虽然许沐川知道北渊大帝君羽易没有多久的活头了,但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就传来了君羽易驾崩的消息,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 从金銮大殿之上开始,一直延伸到了偌大的皇宫门口,全部都站满了人。太监,宫女,官员…… 漫天的人影聚集在了皇宫内,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嘈杂声响起,一切寂静,宛若凌晨时的那种安详。 啪嗒—— 随着一步一步沉稳的脚步声从大殿的侧方响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侧目望去,便看到了满头白发且面容褶皱的老太监缓缓而来。 老太监双手捧着一纸圣旨,慢慢的走到了大殿正中央处,而后清了清嗓子的沉声道:“陛下遗诏,百官接旨。” 哒哒哒…… 眨眼间,无论是许沐川和皇甫玉林,还是皇子嫔妃,皆是在此刻双膝一软的跪在了地上,叩头听旨,气氛极为的凝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身体愈渐萧条,空难熬过今冬。朕一生戎马,幸得左有震渊王西门雄和北渊十三将,右有宰辅皇甫玉林,才能够建立起泱泱北渊。每当夜里,朕都会扪心自问,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个答案,朕不知道。” “随着身体愈渐的消愁,朕已经没有当年的征战热血,只留下了许多许多的遗憾。朕一生行事,对得起北渊国的万民,但是对不起随朕东征西讨的北渊十三将。” “也许,在朝臣之中,还有一些人知道当年的动乱吧!朕没有办法,只当牺牲震渊王和一众将领,稳定局势。朕老了,每每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就会感慨万分,遗憾穿心。” “只可惜,事已至此,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朕,累了,是时候该休息了,将朕葬入沉渊墓中吧!让朕可以到九泉之下同一众老兄弟,道歉,做个伴。” “至此,封落雁王君落殇为太子。待朕驾崩之后,登帝位,扩五湖,扬我北渊之威!” “钦此。” 老太监有些凹陷的双眸看起来极为的瘆人,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比起之前更加的苍老了。 封落雁王君落殇为太子,不日继承大统,荣登帝位! 轰隆! 圣旨中最后面的这句话才是文武百官想要等待的,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如斯。 许沐川愣了愣,然后在心底苦笑的说道:“陛下,您这是要让落殇成为众矢之的呀!” 几个嫔妃更是身子一颤的瞪大了眼眸,然后忍不住的瞟了一眼身旁跪服着的君落殇。 大皇子君夜天脸上的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然后很快的隐藏下去了,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文武百官震惊万分的瞪大了眸子,有的人欣喜若狂,庆幸自己战对了位。也有的官员呆滞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凌厉之色。 从始至终,君落殇心中的太子之位便是君落殇,只不过一直以来君羽易没有立下太子,就是保护君落殇,能够让君落殇真正的成长起来。 如今君羽易驾崩,太子之位只能够立下来,不然的话将会引起巨大的动乱。至于君落殇能不能够坐到帝位,就要看君落殇自己的本事了。 自古帝皇家无情,兄弟反目更是常态。若是在有圣旨的加幅下,君落殇还无法坐得大统之位,那么君羽易泉下有知也只能够感叹一声了。 “不可能!” 忽然,就在众人还处于惊诧呆愣的模样时,二皇子君冬齐竟然大肆的吼了一声。 “二殿下,你想说什么?”老太监眼神陡然间一沉,像是有些不满二皇子君冬齐的大肆之声。若不是看在君冬齐的身份摆在那里,老太监定然不会这么客气的。 “皇兄乃是父皇的嫡长子,理应有皇兄继承大统之位。父皇怎么可能违背万古以来的皇家定则,让三弟继承太子之位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君冬齐抬起下巴,丝毫不管眼前是什么场合,直言不讳的反问道。 “二殿下,那么你的意思是,认为我作假圣旨?” 老太监的神色一沉,然后深邃的一眼望去,直接让君冬齐感到一股心颤的感觉袭来,后背凉飕飕的出了冷汗。 第三百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 “二殿下,那么你的意思是,认为我作假圣旨?” 老太监的神色一沉,然后深邃的一眼望去,直接让君冬齐感到一股心颤的感觉袭来,后背凉飕飕的出了冷汗。 君冬齐不知为何,总感觉老太监的气势变的极为凌厉,他顿了顿身子后,气势弱了几分的说道:“公公,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请问二殿下是什么意思?”老太监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的紧接着说道。 一时间,整个金銮大殿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 “公公,冬齐也是为了本王才发出此等无心之言,还望公公莫要责怪。”君冬齐也许不知道陪同北渊大帝身边几十载的老太监是谁,可是君夜天却是十分的清楚。 夜泣军哪!眼前看似年迈体衰的老太监可是夜泣军的一监,九州大陆真正的顶尖高手。如今君羽易已经驾崩,若是能够掌控了一监,那么整个夜泣军都将逃不走。君夜天的野心十分的大,自然是不想让君冬齐得罪了老太监。 老太监冷眼看了君冬齐一眼后,不再纠缠,然后慢慢的走至君落殇的身边,躬身行礼道:“三殿下,接旨吧!” “吾皇万岁……”君落殇心中满是复杂的滋味,他愣了愣后,连忙双手接过圣旨,叩首道。 场面看起来极为的隆重和稳重,实则暗藏无数的杀机。 也许,今天过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北渊国,就将再起风云了。 而后,老太监慢慢走至左侧前列候着的许沐川身前,对着许沐川极为恭敬的鞠了一躬,轻声道:“以后,将有劳大人了。” “公公放心。”许沐川明白老太监话中的意思,回礼说道。 至此,封君落殇为储君的消息遍布在了大江南北,整个北渊国乃至九州大陆都是惊动了。 蜀国和离国的攻势在这一刻都停滞了下来,就连一些小范围的骚扰都没有了。也许,蜀国和离国是在为北渊大帝君羽易送行,以此来表达对一位旷古大帝的致敬;也许,蜀国和离国是想等到北渊国自己动乱了起来,然后在乘势而攻,借此血洗整个北渊。 北渊大帝君羽易在圣旨上言明了,他驾崩后,不需要修建皇陵,也没必要让嫔妃宫女陪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葬入沉渊墓地中。 沉渊墓地,埋的是北渊十三将之首的震渊王,埋的是北渊十三将之一的刘勋济,还有问泽宇。倘若君羽易这位大帝沉睡下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符合礼数,乱了礼统。 可是,圣旨不可为,礼部尚书极为脑琐的想出来一个办法:将沉渊墓地悄然一分为二,让震渊王等人位居后侧,将君羽易葬入沉渊墓地的中央主位,然后再其周围并且修建兵马石像,营造出一种万将其捧帝尊的气势。 随后,礼部尚书的这个方案在百官的商讨下,终究是定了下来。 夜里,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安详的状态。 可是文武百官之中,却是没有几个能够入睡了,皆是在思索着未来的事情。 京城的各个角落都呈现出一阵阵萧然冷森的气息,其中以君夜天的住处最为严重。 “殿下,您乃陛下嫡长子,大统之位理应由你来坐,如今的行事简直是太……唉!”大厅内站满了人,皆是朝臣大官,他们面色凝重忧然的轻声叹了口气。 “七天后,陛下的圣躯将会沉入沉渊墓地中,一路的守卫皆是由御林军负责。”某个文官话中带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君夜天。 “殿下,咱们,该怎么办?”看着君夜天沉如水的面容表情,很多官员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直视。 君夜天穿着一身深褐色的长袍,气质不凡的坐在主位上,在他的左侧便是二皇子君冬齐。 “七天,只有七天时间。本王筹划了整整十余年,没有想到父皇终究是没有选择本王。既然如此,本王就只能够自己去争取了。”君夜天沉吟了许久后,才慢慢的直起身来,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虚空,说道。 听到君夜天的话,一众官员的心神都不由得荡了一下,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了,如今只能够跟着君夜天拼下去了。赢了,他们将是从龙之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输了,那么他们现有的一切都将会如烟消散,包括生命。 ………………… 落雁王府 聚集了许多许多的人,一品帝师许沐川、风骑军的正统领、风骑军的副统领傅恒生和闻若非、户部尚书、内政司的官员,文政司的官员、武政司的官员……… 君落殇身着一袭深黄色的太子龙袍,俨然有了一股皇威浩荡的气势。想必用不了多久,君落殇便真正能够驾驭这种隐形的压迫人心的皇威。 许沐川静坐在君落殇的左侧,双眼微合的思索着许多的事情。 “殿下,依下官来看,大殿下应该不会就此甘心,定然会有些动作的。”内政司的一个官员率先出口,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 “殿下,末将也认同。大殿下早在十年前便开始笼络朝臣大将,布局甚广,如今却是殿下位临太子正统,大殿下恐怕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武政司的一位将军轻轻震了震虎躯,拱手抱拳的说道。 随后,众人都开始说着自己心中的定论观点,希望能够让君落殇记住。 君落殇静静的听着众人说道了一番,沉默了良久后,转头对着许沐川道:“老师,你认为该怎么做?” 对于君落殇而言,许沐川的地位是不容替代的。这两年要是没有许沐川的辅佐出谋,君落殇很难想象自己手底下会有这么多的朝臣相随。 “七日后,陛下圣葬,百官皆聚。御林军,风骑军,赤火军,皆要到场围护皇威圣安。若是大皇子想要争一争的话,只有在七日后的圣葬才有机会。不然的话,不日你将入主东宫,完全可以用圣命皇权来清洗大皇子的势力,定然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因此,七天后,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若是大皇子放不下这个位置,一定会在七天后动手的。”许沐川沉声说道。 君落殇仔细的分析了许沐川的话一番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老师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 众人皆是将目光凝聚在了许沐川的身上,不敢有半点儿的造次。 “风骑军和那支奇兵,该是出场的时候了……”沉吟了许久,许沐川才慢慢的开口轻声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下缟素! 帝崩,天下缟素,万民哀悼。 七天的时间要将圣葬的一切准备妥当,实在是极为的紧张。因此,三司和六部都在积极的一同行事,争取在七日后能够将君羽易的圣葬做到极致的威严。 这七日的时间,整个京城上空都弥漫着一股焦虑和紧迫的气息。 放眼望去,全城皆是一片雪白色的,为圣驾送行。 千古帝,敌不过时间的侵蚀。万古将,在幽幽然然的历史长河中也只是一洼水泊,掀不起风浪。 北疆,自然也得到了北渊大帝君羽易崩卒的消息,传入进了当今天子唯一的北渊十三将的耳中。 风擎宇穿着的盔甲腰间上,别了一缕白色的缠布,他神色有些萧条的站在山巅之上,空洞深邃的眸子望着苍穹,陷入了沉思。 在边疆的一道道防线镇守的将士,皆是头戴缟素,面色凝重悲沉。他们的帝皇驾崩了,镇守北渊几十载安宁的君羽易沉睡下去了,万军怎能不惊和悲呢? 清风拂过风擎宇的花白双鬓,干枯无色的面容上终是露出了一丝回往和忆念的神色。 “陛下,老问走了,就连您也走了。”风擎宇望着空洞无尽头的苍穹,慢慢的张开了干裂的嘴唇,悲戚的慢慢轻语道:“芳华乱世,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又撑的了多久呢?” 北渊十三将,震慑了一个时代。经历过几十年前血战乱世的人,都十分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时代。一人在,慑万军;一声吼,震天地;一将出,遍尸骨。 几十载前,北渊刚立,蜀国和离国这两座庞然大物怎么可能希望北渊崛起呢?可是,北渊国内有君羽易把持朝政内政,外有十三将镇守各方,蜀国和离国根本攻打不下,只能够硬生生的看着北渊国和它们三分天下。 可是,当北渊国彻底安定下来后,北渊十三将回京后相继的消失,包括身为十三将之首的震渊王西门雄也被关入天牢十几年。 风擎宇心里很明白,这是君羽易的错,也不是君羽易的错。若是君羽易在十几年前不心狠一点儿的话,现如今北渊应该早就成为历史了吧! 北渊刚刚稳定下来,百姓拥戴的不是在后方稳定局势的君羽易,而是征战沙场的北渊十三将。若是下属将领和士卒心有所想,即便北渊十三将不叛乱夺位,也难以有所安稳。 因此,君羽易只能够那样选择,因为没有其它的选项了。 北渊十三将,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了三个人。震渊王西门雄被关入天牢十余载,风擎宇和刘勋济则是镇守在边疆,抵御蜀国和离国。 匆匆一眼,时间便悄然从指缝中流淌了过去,北渊十三将便只剩下他风擎宇一人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也已然落幕了。 此刻,风擎宇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我们流尽了血汗,染白了眉鬓,为的到底是什么?”风擎宇独自一人傲然立在山巅,面露悲沉的喃喃自语着。 良久,随着一道冷风呼啸而过,风擎宇才慢慢合上了双眸,沉声说道:“北渊国,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希冀,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会守护在第一线的,你们放心。” 风擎宇在,北疆便在,离国便不敢随意进攻入境。这就是北渊十三将的威慑,这便是傲世九州的风擎宇。 九州大陆的一些人经常在想:一个风擎宇便这般傲世,让离国心有余悸的不敢轻易在犯,倘若北渊十三将齐聚,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风采盛世呢? ………………… 只有经历过北渊崛起的人,才能够真正明白北渊十三将的含义,才能够知晓上个时代是怎么样的盛世芳华。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京城内外似乎都在准备着圣葬,再无其它的事情。 沉渊墓地,修建了一遍又一遍,从震渊王西门雄入葬之后,便相继安葬了刘勋济和问泽宇。如今,君羽易的遗诏更是将此处改成皇陵,他要长眠在此,同西门雄等人一起。 今日,一师一宰三司六部,北渊国的正品大员,他们纷纷穿戴缟素的聚集在了沉渊墓地。 一师,指的自然是一品帝师许沐川;一宰,当朝一品宰相皇甫玉林;三司:文、武、内政司的司长;六部,吏部、兵部、礼部、行部、户部、工部。 此刻的京城,遍地都是整装素缟的将士,压抑人心的气息在百姓的心间涌动着。 “祭天!” 掌管祭祀一职的朝臣面容冷峻威严,一件雪白色的素衣着身。 隆隆隆…… 擂鼓鸣鸣的轰打了起来,传至了九霄上空。在众人身前的巨大祭坛内,火光一起的蔓延出来,仿佛要冲至天际,直达天听。 随着擂鼓声越来越急促,从沉渊墓地的大门口,走过来的一队极为威严肃穆的军队,在军队的中央则是一口金黄色龙腾模样的棺材。 许沐川回头一望,便看到了缓缓而来的圣棺,他连忙躬了躬身子,目带敬意的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整个沉渊墓地的文武百官和嫔妃皇子,皆是身着白色素缟的弯下了腰,恭迎君羽易的圣棺而来。 “恭迎陛下!”礼部尚书连忙仰头大喊,阵阵声威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许沐川面无表情,眼中带锋的瞟了一眼大皇子君夜天和二皇子君冬齐,而后悄无声息的收回了目光,静静的恭候着龙腾圣棺的过来。 圣棺上面雕刻九头金黄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一般,而且在棺盖的两头更是有着狰狞龙头的坐镇,尽显龙威浩荡。 御林军副统领千岳,是领圣驾、带龙棺的将军,他神色极为肃穆的慢步踏来,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沉渊墓地的深处。 望着圣棺缓缓移至到了前方,北渊大皇子君夜天合上了眼眸,在心底厉声自语道:“父皇,儿臣不甘心您的决定,想要自己争一争。倘若您的选择是对的,今日就当是儿臣成全了三弟的威严,帮他坐稳大统;若是您的选择是错的,三弟输了的话,那么儿臣会继承您的遗志……” 与此同时,三皇子君冬齐在这一瞬间也是闪过了一丝狰狞的神色,而后便极好的隐藏了下去。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北渊太子君落殇,目光一沉的紧了紧拳头。 ………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夺嫡之战,开始! “起圣棺,葬!” 祭祀之臣估摸了一下时辰,用尖利嘶吼的声音喊道。 风在此刻起了,擂鼓声也是愈来愈大了。在场的无数人纷纷跪地行礼的齐声喊道:“恭送吾皇,吾皇万岁。” 一阵接着一阵的声音犹如骇浪拍击在峭壁岩石上般猛烈。 突然,就当圣棺刚刚被抬起来时,从四面八方涌动出来了许多穿着火红色盔甲的士卒,一干士卒气势汹汹的占领了近乎整个沉渊墓地。 一时间,气氛陡然发生了反转,文武百官和一众嫔妃皆是面露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许沐川双眼轻轻一眯的闪过一道精光,随意瞟了一眼不断冲出来的赤火军士卒,然后大声呵斥道:“赤火军统领何在?竟敢在圣葬之时引起动乱,该当何罪?” 赤火军统领向羽松从武将行列中慢慢踏了出来,只是轻轻看了一眼许沐川后,便咬了咬牙齿的不做理会的走到了君夜天的身旁,躬身行礼道:“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殿下一声令下。” 向羽松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在他周围的一众文官武将纷纷一怔,惊恐慌乱的张大了嘴巴,猜想到了接下来也许会发生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礼部尚书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花白老头,他不想牵扯到夺嫡的争权夺利之中,因此没有站位。此刻礼部尚书见到周围尽皆被赤火军给包围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大皇子君夜天的授意,他神色一沉的直言不讳道:“今日乃陛下圣葬之日,一切的争斗还是暂且放下吧!” “唐老头,你既然选择了中立就不要说话,小心惹祸上身。”未等君夜天等人说话,一个想要竭尽全力巴结君夜天的四品朝臣,连忙开口斥责道。 一个四品官员,竟然敢这般对着正六部的官员说话,若是放在以前,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可是今日一过,局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谁也不知道明天的礼部尚书会是哪个人。因此,有着君夜天的撑腰,这个四品官员当然敢开口斥责礼部尚书了。 君夜天默然不语,像是默认了这个四品官员的话。 只是眨眼之间,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便被随行的风骑军将士保护在最里面,以防周围的赤火军袭杀。 粼粼血刃矗立在沉渊墓地的各个角落,将原本悲戚哀然的气氛给卷成了血腥杀戮的模样。一些不知情况的小官小吏和太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的在原地打颤。 沉渊墓地,包括许沐川在内的几百朝臣,都被赤火军给团团包围住了。也许下一刻只待君夜天一声令下,整个北渊朝堂都会重新被清洗一遍。 “大殿下,你现在喝退赤火军,本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许沐川合了合眼眸,直视着身前二十米处的君夜天,沉声道。 君落殇站在许沐川的身旁没有开口,只是面色威严的凌然孤傲的凝视着君夜天等人。 “许大人,两年前初次见你之时,你还只是被父皇初次任命为御史大夫。如今,许大人却位临一品帝师之位,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走完了他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路,本王每每想起来都是震惊不已。” 君夜天单手负背,面带微笑的回应道:“若是本王两年前就知道许大人有此等本事,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让许大人归附于本王麾下的。只可惜,兜兜转转,许大人还是成为了本王的敌人。” “本官任职钦差之时,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的暗杀,想必其中定然有大殿下的身影吧!所以,是大殿下硬要逼着本官与你为敌,不是本官想和大殿下作对。”说到此处,不知为何,许沐川的眼里闪过一抹粉红色的倩影在翩翩起舞,眼底陡然间黯淡了几分。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许大人心胸宽广开阔,定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多说无益,本王想再问一遍许大人,可愿归附于本王麾下?本王保证一定会不计前嫌的重用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君夜天直接一笔带过,好像以往许沐川所经历过的暗杀都不值一提。 “大殿下,本官也在问你一遍,若是殿下在不喝退赤火军,你可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许沐川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将君夜天所谓的空头支票放在眼里。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许沐川现在不就是处在这个位置吗? 君夜天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早就有所许沐川的这个答案了。毕竟许沐川要是想归附于他的麾下时,两年前就答应了,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君夜天这般问话,只是有着一丝丝的希冀罢了。 “放肆!夜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从一众嫔妃中传来了一道厉喝声。 头戴凤杈的妃子虽然已经年老,但是雍容华贵的高贵气息已然没有办法阻挡。她踏着沉稳的碎步,朝着君夜天的位置走了几步,眸带柔色的说道:“夜天,母妃不希望你争这个位子,趁着现在还有流转的余地,收手吧!” “母妃,对不起了,皇儿想要争一争,想要看看父皇的眼光到底是对还是错。”君夜天很孤傲,但是对于悉心教导他的母妃还是抱有极大的尊意。 “你……”君夜天母妃的嘴唇瞬间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劝诫了。 “送华妃娘娘和丽妃等诸位娘娘,离开沉渊墓地。”君夜天大手一挥,直接对着身旁的一众赤火军士卒,命令道。 自古以来,每一次为了争夺大帝之位,都要流尽鲜血。今日,也无法避免的不会出现意外。 许沐川目送着一众嫔妃离开了沉渊墓地后,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帝位之争还没有必要牵扯到后宫。君夜天命人带离嫔妃离开这儿的做法,许沐川还是蛮钦佩的。毕竟,君夜天没有用君落殇的生母丽妃娘娘来做威胁。 不过,就算是君夜天有这个想法,许沐川也不会让君夜天如愿的。因为丽妃娘娘的安全早就被许沐川算在了手心中。不管君夜天怎么做作,君落殇的生母丽妃娘娘都不会出事。 “杀!” 等到嫔妃离开,君夜天眼眸中慢慢凝聚起了汹汹的杀意,而后嘶哑低沉的对着君落殇吼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冉宏的决然 “杀!” 等到嫔妃离开,君夜天眼眸中慢慢凝聚起了汹汹的杀意,而后嘶哑低沉的对着君落殇吼道。 待君夜天的杀字一落,那些扛着圣棺的近十个御林军将士,根本还来不及多想,便被一杆接着一杆的利刃穿破的胸膛。 啪嗒一声巨响,圣棺失力的狠狠跌落在了地面上,龙威浩荡的气息陡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哪!”礼部尚书看着圣棺垂落跌在了地面上,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惊恐慌张之色,悲泣的喊着:“陛下……” 寒光起,再难回头。近五千的赤火军将沉渊墓地重重包围住了,此时此刻,没有人去想为什么赤火军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去思考赤火军是怎么穿破外围御林军的镇守而出现的。 君夜天布置了这么久,就连沉渊墓地都已经被他渗透了。五千赤火军犹如一股狂风般突兀的出现了,这让许沐川都是一惊。 原本许沐川还以为君夜天会派遣他麾下的将士从外围突杀进来,才能够取他和君落殇的人头。没曾想到,沉渊墓地的外面,许沐川为君夜天布置的一些埋伏都无用了。 “杀!”而后,正当一众赤火军将士蜂拥而至的朝着君落殇和许沐川等人杀来时,君落殇面色一沉的杀意腾腾道。 突然,君落殇的杀字刚刚脱口而出,原本冲过来的一些赤火军刀光枪芒陡然间转变了方向,朝着自己周身的同伴袭杀过去。 “啊……” 霎时间,怨声嘶吼声便升起来了,一些赤火军的士卒就连死都想不到,会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来了结了自己。 什么!君夜天眼眸瞬间一沉的凝聚了,他望着这突如其来发生的反转一幕,惊愣住了。 咻! 只是微微的愣神,君夜天便感觉后背有着寒芒冷冻一起。未等君夜天作出反应时,他身旁随行的一个高手连忙出手:“殿下小心!” 君夜天猛然回头一望,便看到了地上躺着两个穿着赤火军服饰的将士,他们的身体不断的涌出鲜血,手里还拿着锋刃的利刃。 也许若不是君夜天身边高手如云,君夜天可能便被他身后的一些“赤火军”士卒给袭杀了。 “许!沐!川!”君夜天淡漠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对于他而言,被许沐川这般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身边的势力还浑然不知,这是一种耻辱,极大的耻辱。 许沐川淡然的瞟了一眼君夜天,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的慌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五千赤火军中,足足有三百余人在君落殇的杀令下倒转出手了,只是眨眼之间,地面上就倒下了几百具的尸体。 两年前,许沐川刚刚踏入京城的时候,便和君落殇说过一件事情:从风骑军或者江湖中挑选出五百人左右的精兵强将,并且这五百人必须是还未登记在册的普通人。 君落殇把许沐川的话一直记在心里,两年前就成立了一支五百人的奇兵,然后用了一年的时间来苦苦训练这支奇兵,随后安插到赤火军以及其它重要军部的角落。 因为君落殇建立的这五百人奇兵,就像是黑夜中行走一样,悄无声息。别人根本就无法知晓,更猜不到君落殇早在一年前便渗透到了赤火军。 如今,随着君落殇一声令下,那些暗藏在赤火军的奇兵自然是出手了,打得君夜天措手不及。 “落殇,移至沉渊墓地的入口处,那里有咱们的部署,这儿不宜久留。”许沐川看着赤火军被突然打散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方的几百人拖延不了多久,连忙开口说道。 “嗯,马上撤出沉渊墓。”君落殇狠狠的凝视了一眼君夜天,而后沉声回应道。 于是,许沐川和君落殇等人听着兵器碰撞的厮杀声、看着鲜血四溅的拼杀,井然有序的朝着沉渊墓地的入口处撤离。 许多的文官看着这般血腥冷然的场面,皆是面色苍白的蜷缩到了一起,希望这杀伐不要牵扯到了他们。 一时间,武政司和兵部的一众将领纷纷褪去了身上的白色素缟,从腰间取出了藏好的利刃大刀,加入到了这厮杀中。 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了。一些文官震颤的闭上了双眸,希望眼前的这地狱可以尽快的消失。 “向羽松!不能让他们走出沉渊墓!”君夜天没有了以前的平静稳重的模样,低沉嘶吼的声音像是野兽在鸣叫般。 赤火军的正统领向羽松,连忙抓起地上沾染了血渍的长枪,振臂一呼的朝着许沐川和君落殇杀来:“兄弟们,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盛装威严的圣葬在顷刻间化为了虚无,礼部这七日废寝忘食的筹划葬礼,好像是为了衬托出今日杀伐。 血在飘洒,生命在消失,地上的残肢断臂越来越多,原本的素缟白景全然变成了血色芳华的了。 在闻若非、冉宏、傅恒生等人的保护簇拥下,君落殇和许沐川两人穿破了许多的赤火军杀腾,硬生生踏出了一条通往沉渊墓地的血路。 随行保护的一些将士成为了血路上的一具尸体,跟在君落殇身旁的一些文官武将也都付出生命。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伤痕累累,整个人都像是被血色浸湿了一般,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 这五千赤火军都是君夜天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冉宏在最后面抵挡着前行杀来的无数赤火军,眸子通红的像是鬼魅野兽。 “保护太子殿下和许大人离开!”冉宏望着不断冲来的赤火军将士,猛然吸了一口气后,仰头大吼道。 一柄长枪、一身盔甲、冉宏一人,堵在了赤火军的前面,挡住了他们冲杀过去的必经道路,而后长枪一扫的对着赤火军将士怒吼:“以下犯上,死罪!” 闻若非和傅恒生等一众人,咬紧了牙关,深知冉宏的决心。 君落殇闻到了冉宏的怒吼声,回首一望,紧了紧拳头后低沉道:“撤离沉渊墓地,快走!” “冉将军……”许沐川一边快步而行,一边回头望着冉宏在赤火军的重重包围下厮杀的英姿,心底猛然一沉的咬着牙关:“走!” 第三百六十八章 血染沉渊墓 在奔跑过程中的隐约间,许沐川好像看到了冉宏一人一枪挡住了近百人的风采,好像看到了一柄长刀穿破冉宏左臂的血淋模样,好像瞟见了冉宏紧握长枪的右手被一剑刺穿了。 只是过去了二十来个呼吸,一拥接着一拥的赤火军将士便冲破了冉宏的阻拦,紧追不舍的跟在许沐川等人的身后。 冉宏满身是血,刚毅傲然的面容上有着一丝欣慰。他在倒下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君落殇登临大统、君临天下的辉煌时候,他更是在闭眼之前看到了北渊国愈渐强盛的场景,万邦来贺、蜀离匍匐、九州共尊…… 噗通一声落下,冉宏便成为了血路上的一缕芳华,再无生机。在他的身旁四周,还躺着几十个身材魁梧的赤火军将士。 沉渊墓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许沐川等人一时间还难以跑出这里,抵达到大门口处。 不过,刚才冉宏拼死抵挡,争取了无尽的宝贵时间,让君落殇和许沐川等人有了撤离的机会。就是这短短的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双方的距离便已经拉开的很宽了。 “追!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活着走出沉渊墓,不然,我们就都得死!!”向羽松冲锋在最前面,看着眼前不断奔逃的许沐川和君落殇等人,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 一众赤火军的将士们都很清楚,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够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为了自己的未来,几千赤火军穷追不舍的如同野兽般紧跟在许沐川和君落殇的身后。 眼看着即将到达沉渊墓地的大门口,身后的赤火军却越来越近了,仿佛下一刻就会触摸到许沐川等人的衣角。 “杀!保护太子殿下和大人!” 忽然,从沉渊墓地的外面冲进来的一队队的人马,他们穿着风骑军的盔甲,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锋俊男子,此人正是风骑军的正统领——羽将军。 羽将军听从许沐川和君落殇的命令,暗中埋伏在沉渊墓地外的赤火军必经的道路上,可是等了又等却没有等来任何人,这让羽将军极为的疑惑。随后,羽将军左思右想,恐有突发的不再苦等,直接带领着麾下的两千多人冲了进来。 于是,羽将军带领着风骑军,将许沐川和君落殇重重保护了起来,同赤火军拼杀在了一起。 呯呯嘭嘭……… 震耳欲聋的兵器交织声在弥漫着,震得许沐川的耳膜都在发颤。 “保护大人和殿下,务必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羽将军在打斗阻挡着冲杀而来的赤火大军时,连忙回头对着后方的风骑军将士吼道。 而后,一众风骑军将士连忙把君落殇和随行的十来个文官和受伤的武将簇拥在中间,护佑走向了皇宫内。而许沐川则是没有同行,他要亲眼看着这一场争斗落下帷幕,他要见证自己的谋划得以成功,并且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来完成。 因此,许沐川拒绝了君落殇再三的保护要求,转头对着闻若非说道:“闻大哥,你陪同在落殇的身边,护送他前往皇宫御林军的镇守之地,相信在那里,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不然我们所有人都是北渊国的罪人。” “这……是,末将领命。”本来闻若非还想随行在许沐川的身边,可是当他看到后方厮杀血腥的场景,郑重其事的领命说道。 “老师……”君落殇咬了咬牙关,紧了紧拳头,心中感慨万千。因为他知道,从踏出沉渊墓地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成功了,他便已经是君临九州的北渊大帝了。而实现这一切的人,正是眼前发带丝丝雪白的许沐川。 “快走!”许沐川对着君落殇淡然一笑,而后转头对着闻若非等一众风骑军将士,呵斥道。 啪嗒……啪嗒……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落下,君落殇的身影愈来愈小,直至消失在了街角。 许沐川身边只剩下了唯一一个高手,风骑军的副统领傅恒生。对于许沐川而言,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都救过他的性命,是为大恩。这一次帮助君落殇成功登基帝位的话,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便是从龙之臣,未来将不可限量。这也算是许沐川对他们的一点儿感激吧! “傅大哥,其它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许沐川瞟了一眼被重重风骑军阻挡在沉渊墓地内的赤火大军,闲庭信步的朝着街角走去。 傅恒生和上百人风骑军将士紧跟在许沐川的左右:“公子放心,两万风骑军如今已经埋伏在了赤火军的各个要塞,只要赤火军营内的人敢出来援助,定然会全军覆没。” “那就好。”许沐川淡然一笑,双手轻轻贴在后背上,朝着前方走去。隐约间,还能够听到从背后传来厮杀呐吼的惨叫声。 “公子,末将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傅恒生皱了皱眉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确实,大皇子很多年前便开始为了今天筹划,如今却只出现了赤火军这一方势力,当然很不对劲。”许沐川不以为然的轻松解释道。 “那公子,咱们该怎么办?大殿下到底还有什么底牌,咱们都不知晓呀!”傅恒生的神色瞬间一变担忧不已的沉声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大皇子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莫要担心。”许沐川知道今日所要做的事情便是保全君落殇的安全,一旦这里的消息外露出去,那么京城周边的城池定然会派遣兵马来援助未来的帝皇。到那时,大局已定,就算君夜天有再多的手段也无济于事。 因此,许沐川才特地安排人马护送君落殇回皇宫,有着铁血御林军的镇守,就算是赤火军和风骑军一同攻入也绝对不敌。毕竟,御林军可是北渊大帝君羽易耗尽这么多年所打造出来的精兵强将。 “公子,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傅恒生顿了顿心神,斜眼问道。 “去司南王府,我还没有正式的和二皇子单独见过面呢。”许沐川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了一抹令人深思的笑容。 第三百六十九章 御林军正统领,白秦 司南王府,北渊二皇子君冬齐的住处。 金碧辉煌的王府外面空无一人,高大的红漆雕门映射出极尽的尊贵。 傅恒生示意了周围的风骑军将士一眼,五六个士卒连忙冲入司南王府,四处打量了一下。 “大人,将军,王府大厅内好像有人。”一个士卒快步走至许沐川的身前,抱拳说道。 许沐川轻轻点了点头,踏入进了司南王府内,径直朝着王府的大厅走去。傅恒生和上百人紧跟在后,警惕万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许沐川前脚刚刚迈入大厅内,便传来了君冬齐阴冷的轻笑声:“许大人,您怎么不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出谋划策呢?怎滴跑到本王的府邸来了?” 君冬齐身上有些血渍还未清洗干净,想来他也是刚刚从沉渊墓地中出来。他面色阴沉的独自坐在王府主座上,直视着大厅内站着的许沐川。 “二殿下,本官很好奇殿下的心智到底达到了怎么样的一个境界?”许沐川轻轻一笑:“隐忍这么多年,甘愿待在大殿下的锋芒下隐藏着,静静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这可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美色酒肉的二皇子。” 君冬齐闻声后,神色猛然绷紧了一下,然后目光沉森的冷笑道:“许大人,你知道本王从小就受到怎么样的待遇吗?” 许沐川神色一顿,默然不语的产生了一丝好奇之色。 “父皇最疼爱皇弟了,无论是年前狩猎,还是政法辩论,父皇都偏向他,处处贬低本王,就差没有把本王给打入深渊了。”君冬齐说着说着,面容上的狰狞之色愈渐显眼:“而皇兄从小便被父皇夸赞,不管他做什么,父皇都会说个好字。而本王呢,什么都没有,父皇从来都不正眼看过本王一眼。” “于是,从九年前开始,本王就知道了一点,不管本王怎么表现,太子之位是绝然不会落在本王的头顶上。所以,本王只能够像一条蛇隐藏在暗处,让所有人都遗忘掉本王,然后等着今天的到来,哈哈哈。” 君冬齐脸上有一丝血痕,在配上他邪魅的笑容,极为的狰狞恐怖:“九年的时光,本王笼络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术士,建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势力,就是为了等着今天。如今,皇兄被许大人算计陷入了包围,本王稍微推波助澜一下,让皇兄不小心战死了,然后再在皇弟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埋伏!傅恒生和一众风骑军的将士脸色瞬间一白,想到了正前往皇宫的君落殇。 “届时,北渊国就只剩下本王一条龙脉,想必本王后面就算不做任何的事情,文武百官也定然会请本王坐上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许大人,你说是不是本王赢了呢?哈哈哈……”君冬齐阴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冷森险恶的心脏,也许大皇子君夜天,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爱戴的兄弟给算计了吧! “非也非也,二殿下太过于焦急了,难怪陛下从小就不待见你。”许沐川撇嘴一笑,丝毫没有因为君落殇可能受到埋伏而担惊受怕:“二殿下,大皇子的底牌你知道多少呢?本官所做的统筹,你又能知晓几分呢?” “你什么意思?”君冬齐心里陡然一沉,看着许沐川淡然自若的模样,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皇子生性谨慎,既然他敢夺嫡,那么定然有隐藏着的手段,不可能被你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暗杀而得手。而二殿下你说的埋伏三皇子,你可能要失望了。”许沐川说道:“本官特地请了震渊王之女西门柔,借助她麾下的五千精兵势力,沿路化装成普通人保护在三皇子的身边。” “你说什么?”君冬齐下意识的从椅子上面蹬了起来,眼带血丝的像是嗜血般凝视着许沐川:“许大人,你果真谨慎,皇弟有你这般人物辅佐,当真是气运宏大。本王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本王的野心来的?” “其实二殿下你隐藏的很好,若不是七天前你在大殿之上斥问侍奉在陛下身边几十载的公公,本官差点儿真的把你给遗忘了。”许沐川来到司南王府,就是想要见识一下北渊二皇子的风采,毕竟君冬齐真的太能够隐忍了。 “许大人明说吧!现在这个时候,不需要在这样了。”君冬齐沉吟了片刻,仔细回想了七天前的事情,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沐川能够明白君冬齐此刻的愁闷心情:“夜泣军,想必二殿下不陌生吧!” 听到“夜泣军”这三个字,君冬齐的眸子急剧一凝,仿佛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二殿下就算在怎么不济,肯定能够知晓夜泣军的存在,而偏偏在知晓夜泣军的存在还当众反驳质疑传陛下遗诏的老公公,不得不说,二殿下你有些心急为大皇子招揽对手了。”许沐川轻声说道:“二殿下九年来像一条毒蛇般隐藏在深处,可惜百密一疏,你太过于着急为大皇子埋下坑了。” “哈哈哈,许大人真是心思缜密,本王不得不佩服。”君冬齐双眸微微的眯着,而后仰头大笑的说道:“倘若本王有许大人的辅佐,想必此刻已经入主东宫了吧!可惜哪?上苍从来就没有眷顾过本王。不过,老天爷越要如此,本王就越想证明一点:本王才是真正能够坐稳帝位的男人!” 傅恒生和一众风骑军将士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许沐川和君冬齐在说些什么。不过有一点众人都明白了,那就是君冬齐也想位临帝位,君临天下! 啪啪…… 随后,君冬齐不在多言,轻轻的拍了拍手掌,面色慢慢的凝重的沉了下去,像是一头狩猎的猛虎般露出了猩红色的眸子。 啪嗒……啪嗒……啪嗒…… 随着君冬齐的手掌拍击声刚落,从王府隐蔽的侧厅涌出了无数的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将士,他们穿着清一色的御林军的服饰。 “御林军正统领,白秦!” 傅恒生看着威武霸气踏出来的为首的男人,震惊万分的破口而出…… 第三百七十章 殇! “御林军正统领,白秦!” 傅恒生看着威武霸气踏出来的为首的男人,震惊万分的破口而出:“怎么可能!” 看着傅恒生震惊呆滞的模样,君冬齐邪魅的淡然一笑,极为的有高傲感:“傅将军,你想不到吧!白将军可是你极为敬仰的人,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吗?只可惜,他现在隶属于本王的麾下了。如果傅将军现在愿意投诚的话,本王一定会很欢迎的。” “绝对不可能,御林军乃是由陛下全权负责,不准私自参与朝政军事。”按理来说,身为御林军的正统领,此刻应该镇守在皇宫深处,傅恒生实在是想不到君冬齐凭借什么去招揽住京城第一强将——白秦。 御林军的统帅,那可是经历过血的洗礼,从万千尸骨中傲立出来的。可以说,白秦就是一尊不显名声的真正的悍将。 “御林军统领,白秦?”许沐川心里叮咚的响了一下,他完全没有算到御林军会被招揽的这个环节,更何况还是御林军的正统领。 许沐川实在是猜不到白秦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按理来说,白秦已经站在整个北渊国的顶层了,再无法上前半步。跟着一个胜算微乎其微的二皇子,白秦到底图的是什么? “本王原本还打算让白将军带领人马去和皇兄玩一玩的,没曾想许大人竟然中途插了一脚。你们说,要是许大人出了意外的话,那么老三还有什么人可用呢?”君冬齐挑着眉头,笑吟吟的声音让在场许多人都感到心惊胆颤。 咚隆!傅恒生和一众风骑军将士的心脏猛然跳了跳,大感不妙。 “公子,白将军的武艺深不可测,末将断然不敌。眼前的形势已经超出咱们的预料了,只能够撤退了。”傅恒生面色极为凝重,俯首帖耳的对着许沐川轻声道。 “嗯。”许沐川紧了紧双手,他也没有想到君冬齐竟然藏了这么大的一张皇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若是在不撤离,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御林军的正统领,白秦。普通人肯定不知道他的事迹,但是军中朝将都很清楚白秦的辉煌历史。毫不夸张的说,白秦是御林军的一个传说,一个站在京城军营上空的男人。 “保护公子,撤!!”气氛陡然间一沉,而后傅恒生眼眸一瞪的大喝道。 君冬齐脸上的笑容马上收回,极为沉重的森然道:“杀!本王要亲眼看到许沐川,死!” 咻! 白秦穿着一袭银白色的战甲,威风凛凛,伴随着斥空的嗤嗤声音,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傅恒生和许沐川等人的眼底了。 “撤退!” …………………… 一个时辰过后,京城的四面八方都弥漫着阵阵的硝烟和压迫气息。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之上,雪白色的玉石阶梯染满了鲜血,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遍布在皇宫内的各个角落。 君落殇身穿金黄色的太子龙袍,昂首挺胸的站在大殿门口处,龙威汹汹的站在白玉阶梯的最上方,俯瞰着下方的血腥厮杀。闻若非站在君落殇的身旁,面无表情的紧握着三尺青锋,随时准备战斗。 北渊大皇子君夜天站在白玉阶梯的中央处,一步一步的朝着君落殇前行过来,每当有风骑军和镇守在此的御林军阻拦他的脚步时,他身旁的高手便会血腥的屠杀,为他杀出一条通往金銮大殿的路。 北渊二皇子君冬齐,就在此时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御林军统领白秦。此时的白秦面色苍白较差,银白色的盔甲上满是血红色的,最为让人注意的却是他空落落的左臂正血淋淋的滴落着鲜血,极为的狰狞瘆人。 “君落殇!”忽然,君冬齐仰头大吼了一声,阵阵嘶吼在整个皇宫上下蔓延着。就连正在厮杀着的许多将士都不由分说的望向了阶梯下方的君冬齐。 “不管今日的结局如何,你都已经输了,哈哈哈……”君冬齐眼眸睁开的血大,像是一头嗜血的独狼般狞然,他高高举起了右手,喊道。 君落殇闻声而望,便望见了狰狞面色的君冬齐,望见了他高举的右手……和他手里紧抓着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闻若非更是瞪大了双眸,紧握住三尺青锋的右手开始急剧的颤抖了起来。 君落殇慢慢的张大了嘴巴,感觉喉咙被无数的石子沙粉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冷汗嗖嗖的从全身上下的毛孔中冒了出来,君落殇呆滞恐惧的双眼显得极为的空洞,君落殇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破口的喊出来了:“傅……傅……傅将军!” “啊!”居高临下的望着君冬齐手中举着的傅恒生的人头,闻若非的黑瞳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的,而后仰头怒吼的震得天色大变、云雾散去。 “哈哈哈……老三,你放心,想必傅将军很快就会有人会去陪他的。比如,当朝帝师,怎么样?”君冬齐犹如一个疯子般的在狂笑着,他越是开心,便越是嫉妒,嫉妒儿时的不公和宣泄儿时的不满。 “君!冬!齐!我要你的命!”君落殇身形慢慢的轻颤了起来,而后彻底的将心中的愤怒爆发了出来。 大皇子君夜天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与他无关一样,他只是在踏着阶梯前行着,希望可以靠近大殿,靠近大殿之上的龙椅宝座近一点儿。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君冬齐一把扔掉了手中举着的血淋淋人头,嗜血如魅的吼道:“本王要告诉天下人,本王才是真正天下共主,只有本王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放肆!” 忽然,君冬齐的话音刚落,一道众人极为熟悉和震颤的低沉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听着这极为耳熟且威严肃穆的声音,君夜天、君冬齐、君落殇、断掉左臂的白秦、闻若非、在场正在厮杀的众人,纷纷瞪大了惊恐的眸子,抬头望向了大殿的一道不可思议的身影…… 第三百七十一章 白秦自刎!君冬齐质问! 千古帝,万古将,震慑了一个时代,皆在北渊。上有君羽易君临天下,下有震渊王震慑万军。这才奠定出了北渊国的盛世荣华。 继震渊王走后,君羽易也终于传来了驾崩的消息,这让所有人都震颤不已。随后,便在今日圣葬之时,爆发了预谋多年的夺嫡之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慢步从皇宫大殿侧面踏出来的人影是那么的威严,是那么的擎天,是那么的龙威汹汹。 “老二,你当真想坐这个位置吗?竟然说出这般放肆的话,真以为朕崩卒归天了吗?” 轰隆!所有人的心中都咚的起了一声巨响,随后便目光惊颤的望着本不可能出现的君羽易的苍老身影。 花白的双鬓和无力的胡须,让往年气势恢宏的君羽易再无风采,不过他那从骨子深处冒出来的圣威却无法被遮掩住。一袭深黄色的龙袍披在身上尽显高高在上的气魄,君羽易只是慢步踏出在了众人的眼中,所有人便知道君羽易当真还活着。 “陛……陛下…下。”站在君冬齐身旁的白秦慢慢的露出了惊恐和慌张的神色,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左臂被斩的疼痛,眼里只剩下高高在上、俯瞰全场的君羽易。 “父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君冬齐抬头望着金黄色苍老的坚毅身影,呢喃的声音慢慢的变大,然后撕心裂肺的狂吼了出来:“你不是入了棺材吗?我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你的尸首。” 君冬齐望着白玉阶梯顶端站立着的君羽易,不知道是惊还是怕,他口沫飞溅的连“本王”和“儿臣”的自称都直接忽略了,那瞪大的血眸像是野兽般狂猩。 “父皇……”大皇子君夜天也呆愣住了,原本沉静漠然的表情上出现了急剧震颤的神色,往着大殿之上踏去的脚步也是停滞了下来。 君落殇张大了嘴巴,转头望着身侧不远处的苍老身影,双眸中慢慢的泛起了水雾,复杂的情绪直涌入心间。 “陛下,陛下,陛下还活着!”几千人的厮杀在这一刻彻底的停下来了,不管是谁,御林军、风骑军、赤火军,皆在眨眼间收起了血杀的气息,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君羽易的脚下。 一人在,国则安,这便是君羽易的龙威和帝势。只要他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平息,即便此刻各大军队的统领下死命令,也敌不过君羽易的一个眼神。 许多的百姓只知道震渊王这一个神话传说,可是为将为兵者的却知道北渊国有两个传说。昔日北渊未立,君羽易披甲上阵之时的风采还有几人知晓呢?北渊初建,君羽易整顿朝堂四方的魄力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呢? 啪嗒……啪嗒……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一下子,随着一个将士扔掉了手中的长枪利刃后,在场近六七千人纷纷双膝跪地的叩首齐声道。 君羽易俯瞰着这一幕幕,干裂苍白的嘴唇轻轻抖了一下,而后双手慢慢抬起的沉声喊道:“平身!” “是!” 皇令下,千军起,威势慑得苍穹倒退,气魄震得大地颤抖。 厮杀血腥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这是多么强大的威慑力和凝聚力。 兵权?叛变?君羽易在位之时,军权散乱,随意丢给各大将军,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的担心。因为,只要他君羽易再世一天,那么便没有一个人敢造反,这就是真正的千古大帝。 只是身影突兀的出现,君羽易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终结了下方几千人的厮杀。敢问,当今北渊,有谁能够做到? “不!你一定不是父皇,你一定是假扮的。”君冬齐震惊了五六个呼吸后,面容更加的狰狞了,他指着云端上的君羽易,冷声呵斥道:“胆敢冒充一国大帝,按律当诛九族,判凌迟!” 听到了君冬齐的话后,原本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的君夜天也是打了个激灵,然后双眸迸射出了一道狠辣的精光,沉声道:“本王的父皇乃是千古大帝,本王定不允许任何人来玷污他的威名。赤火军,给我杀!” 静! 君冬齐和君夜天两人的话音落下了十来个呼吸,可是在场几千的将士却没有一人理会。寂静之极,足矣让人感到窒息。 傅恒生铁血的人头正跌落在御林军统领白秦的脚边,双眸睁开的瞪得很大,眼神中还有着一缕惶恐和希冀的神色未能散去,也许他在死前怎么都想不到白秦会是这般的强大。 “朕。”君羽易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只是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后,便让在场所有将士神情一颤的握紧了手中长枪:“白秦,你还记得朕任命你为御林军统帅的那一天吗?还记得朕同你说过的话吗?” 双目相对,白秦原本就惨白的唇瓣在此刻更是显得雪白,他望着云端之上的苍老身影,慢慢的弯下了双膝,跪倒在地的沉声道:“为御林军者,无需理会天下大势之变,无需应付朝堂政事之争,无需选择身家立命之所。只需记住一点,皇命便是天命,即便付出生命也要遵从。” “你逾越了,御林军本不应该参与到夺嫡的争斗中来。”君羽易沉吟了片刻后,微微凹陷的双眸紧盯着跪在尸体血泊中的白秦,说道。 “末将辜负圣恩,不敢奢求脱罪,只希望陛下能够给参战的御林军将士一个机会,他们,只是听从末将的命令行事罢了。” 白秦慢慢的合上了双眸,似乎看到了家中的儿女和妻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刚加入御林军的那一幕幕,似乎看到了君羽易正式任命他为御林军正统帅的风光日子。 刺啦!噗嗤! 手起,刀落,只见寒光一闪,白秦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一把短刀,刺穿了自己的胸口。滴答、滴答、滴答,淋淋鲜血止不住的从他的伤口处喷洒出来,溅满了白玉地板,溅在了君冬齐的华丽衣服上面。 静静的望了一眼白秦,君羽易微微张了张嘴巴,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眸相望,白秦被任命为统帅的日子好似就在昨日,而今日,白秦便血洒在皇宫白梯上了。 “白秦,白秦!就……就这么死了。”君冬齐显然没有想到白秦会这么果断的自裁了,他又惊又怕的朝着君羽易露出了血腥色的虎口:“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天,你依旧还要为老三保驾护航,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不堪吗?啊!你回答我,回答我!” ……………… ps:夺嫡之争,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就希望可以把这一章写的更加完美一点儿。不过,肯定会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望见谅。另外,不管是看盗版还是正版的书友们,你们既然看到了这里,那么便意味着《权倾山河》还是比较合你们的胃口。所以,还请支持本菌的新书《将门遗孤》,点几个收藏,投张票,签一下到。本菌保证,新书比起这一本书,更加的热血和精彩,绝不骗人。拜托了,至少,让本菌的第三本书可以不在扑街了吧!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夜泣军齐聚! 君冬齐撕心裂肺的狂吼着,俨然忘却了云端上苍老衰败的身影是他的父皇,他不甘心,他带着怨恨,他满腔不满,他如同毒蛇般沉静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就是想要证明一点:君羽易是错的。 “从小到大,你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老大和老三深得你的喜欢和夸赞,而对我却不闻不问,我君冬齐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们了?” 君冬齐四肢在轻颤着,竭尽全力的发出了他这么多年来都想质问的话。 君羽易面色依然不改,就好像汪洋大海般寂静。 沉吟了许久,面对着君冬齐眺望过来的血红色的双眸,君羽易终究是张开了嘴唇:“老二,你错了,朕从来都没有偏爱过任何人,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只希望你们能够越来越优秀,不希望你们成为庸者。” “老大生性多疑犹豫,朕从小夸赞,就是为了让他充满信心,可以在未来能够果断行事。老三怯弱,朕不得不处处爱抚他和教导他,让他能够掌握皇子应有的铁血。而,老二你生性稳重聪慧,是朕最满意的儿子,可是太过于求成了,朕只能够不予理会,希望你能够自己悟懂其中的深意。” 君羽易合着双眸,淡淡的悲戚感从他的周身散开了:“朕没曾想到,老三你悟错了方向。” “悟?”君冬齐猜想了很多的答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君羽易会这么回答,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更加激起了他内心压抑的愤怒:“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在我年幼的时候教导我?” “你悟到了,便到了。朕多说一句不仅无用,反而是让你愈发的走进魔障之中。现在看来,你依旧是走错方向了。”君羽易心中的愁苦和心思根本就无人能懂:“为帝者,当稳重,当聪慧,当自信,当铁血。朕把你们三人都朝着太子之位推去培养,只可惜,只有老三成功了。” 什么! 此话一出,万般皆惊。君夜天、君冬齐、君落殇,纷纷呆滞的露出了震惊的目光。原来,打从年幼的时候,太子之争便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 “太子……太子之位……原来我曾经距离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吗?”君冬齐彻底的愣住了,他看着君羽易深沉如水的面色,知道君羽易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本王,错了,走错方向了……”君夜天踏在白玉阶梯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在轻轻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后悔、震颤、凄凉、悲苦…… 千军将士听着君羽易的诉说,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在搅动着,不过,他们依然保持着沉默肃穆和威严的直立姿势,不愿露出半点儿的有辱军威德模样。 “北渊国,你们所做的一切,朕都知晓。朕不问,也不说,只想静静的看着你们的成长,看看到底谁才适合坐这个位置。”君羽易沉声道:“即便是两年前老三被你们暗杀逃出京城,朕都看在眼里,但是,朕依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君夜天被君羽易的这一句话直接惊得脸色大变,嘶吼的声音更是变调了。 “原…原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就好像一个小丑般被观望着。”君冬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今天这般惊色,他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如同小孩子般可笑。 君落殇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自家父皇的心思。 “经历过两年前的那一次暗杀,老三便像是换了一个人,褪去了怯弱的包袱,有了帝皇应有的手段和智谋。朕当真是欣慰至极,至少,朕从老三的身上,看到了北渊国还有未来。”君羽易瞟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君落殇后,紧接着道:“朕自知大限将至,可是却不甘心就这么安眠,所以谋划了这一切,想最后看看朕的三个儿子的风采。这样,即便沉睡下去,朕也无悔了。” 多年谋划,就好像一个笑话,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当真是无法接受,他们都不甘心,眼看着帝位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怎能甘心? “哈哈哈……父皇真不愧是千古大帝,所有的事情都尽在谋划之中。只是,父皇你算没算到儿臣手底下还有什么底牌呢?你算没算到此刻帝师的安危呢?哈哈哈……”君冬齐呆滞的目光慢慢的变成了疯魔,他打翻了头顶的发冠,凌乱的头发随着腥风摇荡着。 听到君冬齐话中的“帝师”二字,君羽易的眼皮急剧一跳,然后很快的保持着平静淡然的面容,俯瞰着苍茫大地。 忽然,从皇宫门口和屋顶掠来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在场六七千的将士和君夜天等人纷纷侧目望去。 一道黑影先行落地,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君羽易的身前,而后这道黑影毫不迟疑的跪服在地,露出了他的容颜:“夜泣军一监,回令。南城的暗幽杀手组织,共计三百四十人,全部清扫。” 夜泣军一监,正是陪同在君羽易身边几十载的老太监,七日前宣读圣旨遗诏的也是他。 全场惊骇,其中以君夜天最为震颤,因为,南城的杀手组织正是他暗中培养的人马。 “夜泣军二僧,叩见陛下。京城西陵楼的九个高手和南川院的一百多人,尽皆超度了。”随着噗通一声的落下,悟命和尚的庸胖身影便出现在了君羽易的脚边。 “夜泣军三瞎,回禀陛下,司南王府隐藏的两百余人,全部俯首。” “夜泣军五庄回令,清泉山庄、望剑宗、凌战台,全部铲除。” “六丧叩见陛下,埋伏在宫口的赤火军已经解决了。” “夜泣军,七杀,手染夜然王府两百七十余人的鲜血。” 嗡嗡嗡…… 整个皇宫大殿内外全部都是这一阵阵的回音,不断的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夜泣军:一监、二僧、三瞎、死医、五庄、六丧、七杀。除却已经难违的死医外,夜泣军算是真正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么隆重的集结。 ………………… ps:突然发现,原来喜欢我这本书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上一章的订阅比平时增加了四五十个。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因为我自认为没有让书友寒心,在竭尽全力的费尽心思的码字叙述剧情。加油咯!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朕赐天下人,无罪! 夜泣军,是隐藏在暗中的一支绝世奇兵,是君羽易手中真正的王牌。夜泣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当世一顶一的高手,都有着各自的绝学本领。 可以说,夜泣军是君羽易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才打造出来的。 今日,君夜天和君落殇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夜泣军齐聚的样子,心若骇然奔涛。 “这……怎……怎么可能?”君冬齐哑然的陷入了极尽的恐慌和惊惧之中,因为,他所隐藏的力量一个不剩的全部被夜泣军拔出了。 “夜然王府,被血洗了……”君夜天身子一凉,仿佛跌落到九幽寒冰的冷窖中去了,无法保持沉静。 俯瞰众生,君羽易站在云端上,尽显霸气圣威:“朕原本想看看你们各自的手段到底如何,倘若你们当真有本事的话,朕绝然不会出现的,只会静静的在暗中观望着这一切,然后永远的休憩下去。” “只可惜,老大,老二,你们两个都让朕失望了。老大你勾结各处山匪流寇,导致黎民百姓受到了极大的危害,朕无法容忍;老二你更是逾越了界限,朕说过,御林军乃是皇室龙脉的防线,绝对不允许参与到政事之争中。” 君羽易怒了,他苍老的长发丝丝缕缕的随着清风飘荡,像是在表达着他内心的张扬和傲然:“五年前,朕对你们三个人都说过,朕的位子给谁,便是谁,你们谁也不准抢。可是,今日之事,当如何处置呢?违抗朕之圣言,该当何罪!” 隆隆隆…… 一时间,天云变色,晴空霹雳的响雷声在不断的衬托出君羽易的霸道和威严,让君羽易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我不服!我不服!从小到大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现在跟我说是为了培养我,你要我怎样接受?啊!你告诉我,我怎么去接受!” 君冬齐在听到夜泣军一道接着一道的回令,他便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量已经全部被铲除了,再无翻身的余地,他发了疯似的对着君羽易叫喊着,表达出压抑在内心深渊处的不满和嫉妒。 “哈哈哈……”大皇子君夜天稳住了颤抖着的身子,然后渐渐的失去了稳重的心绪,露出狰狞的面容开始撕心的大笑:“输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切都白费了。哈哈哈……” 君落殇突然发现,原来自始至终,北渊国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自家父皇的眼底。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怕。 “傅……傅将军。”君落殇强行将心里涌动的恐惧和复杂情绪压制了下去,然后望着白玉阶梯下方的血淋淋的傅恒生的人头,焦急如焚的对着身侧云端中的君羽易,恭敬道:“父皇,傅将军喋血在此,老……许大人恐怕凶多吉少哪!” 君羽易眼神只是微微的沉了沉,便静若清风的淡然道:“许大人的安危,自有定数,朕帮不了他。” “可……”君落殇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心中的焦灼质疑。 “今日,除却夺嫡之争的主谋,朕赦免天下人,无罪!” 君羽易沉了沉心神,深邃泱泱的双眸迸射出两道锋芒,双臂微微抬起的面对着下方无数的将士。 无罪…… 无罪…… 无罪! 君羽易口中蹦出的最后这两个字直冲云霄,穿破了层层的云雾,直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无罪……我们没有罪了……”千万将士在这一瞬间不由得松了松手中的利刃,激动万分的露出了无上的敬意。 战台立,君皇斥。只一眼而过,万般挥血皆滞。 赦无罪,传天地。眸带星辰恩,千军丢兵皆跪。 “吾皇万岁,陛下万岁。” 手一松利刃长枪,膝一软跪地叩头,声声雷鸣传遍整个京城上下,惊得百鸟飞窜而掠。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君夜天和君冬齐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云端白梯上的高高在上的帝皇,喉咙紧塞的惨白不堪。 “哈哈哈……”忽然,君夜天不顾任何形象的惨笑了起来,而后半疯半癫的喊道:“本王没有输给老三,是输给了父皇,是输给了父皇,输给了父皇哪!” 噗嗤! 一口猩黑色的血液从君夜天的口中倒吐了出来,黑红色的腥血染在了他华贵的锦衣上面,遮住了他锋俊的面容。 杜鹃啼血,想必也不过如此。 对于君夜天而言,世间最可悲的不是距离帝位一步之遥,而是从一开始便输了,输的那么毫无意义,输的那么悲戚和无奈。 君夜天输了,确实是输了,但是他不是输给君落殇,而是输给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他暗中隐藏的势力全部都被夜泣军拔除了,再无翻身之地。 “老三!你给本王听着,今天本王不是输给你,而是败在父皇的手中。能同父皇一战,此生,足矣!本王这一生值得了!” 君夜天嘴角满是心头喷洒吐出的鲜血,狰狞惨笑的模样极为的瘆人,恐怕此刻无人能够明白他内心的复杂心绪。 “帝位之争,输了,便是死!儿臣就不劳烦父皇动手了,儿臣自行解决,以扬我北渊皇室之威!” 伴随着此音的落下,君夜天忽然伸手从血淋地上捡起了一柄长剑,速度极快的自刎在了白玉阶梯的中央。 “大殿下!”赤火军的一些将士和高手见此,惊恐震颤的破口而喊。 可是,回答众人的却只有君夜天慢慢跌落在阶梯上的声音。叮铃一声,君夜天自刎的长剑脱落在地。 君羽易双手负在后背,并且将双掌藏在龙袍衣袖的下面,恐怕谁也看不到他龙袍衣袖下紧出丝丝血渍的双手。可是,即便看着君夜天自刎跌落,君羽易依然保持着淡然的模样,沉默不语。 为帝者,当抛却儿女私情。如若不然,君羽易便不可能成为千古大帝,万古留名了。 “皇兄……”君冬齐张大了惨白的嘴巴,似乎没有想到君夜天会这么决绝的自刎。望着瘫倒在白玉阶梯中间的温热尸体,君冬齐合了合眼眸,而后眸带极尽血丝的低沉吼道:“老三,莫要让父皇失望了!” 我这一生,从未让父皇夸赞过,从未得到过父皇的直视。到了最后这一刻,父皇应该会将目光只聚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吧! “原来,一生真的很短,眨眼间便在皇兄身边待了整整九年了。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极尽在父皇面前表现,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恐怕我真的就站在皇兄的阵营了吧!” 寒光一闪,君冬齐的身子慢慢的斜瘫下去,他眼前一黑的恍若看到了年幼的一幕幕场景,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 ps:因为有很多书友在看盗版,所以只能够在这儿说。大家可以听听《故人叹》,本菌这一本书的灵感就是从这首歌来的,你们边听边看这一段夺嫡之争,想必会更加深入人心的,真的推荐你们去听一听。另外,支持偶滴新书《将门遗孤》,可以点个收藏,投些推荐票,先养着呀!拜托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时光悠悠 “啊……”无声的苦喊,撕心裂肺的嚎叫,只能够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君羽易无异于是可悲的。一眼之间,自己的两个儿子便就这么死在了眼前,君羽易心中何感何想,除却他自己以外,无人能知。 “皇……皇兄。”君落殇呆滞的望着这一幕,彻底的凌乱了,他心中焦灼难疑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千军皆是哑口无言的张嘴寂静着,即便他们心中有无数的震颤和凄鸣,都只能够按耐下去,不能够发出来。 夜泣军六人,漠然不语的看着这场面,似乎已经猜想到这种结局了,至于他们各自的心中是否起了波澜,便无法知晓了。 “太子君落殇,今日,继承大统之位!”君羽易沉吟了许久许久,像是在把心中的涌动情绪给强行压制住了,这才开口说道。 嗡嗡嗡…… 风云变色,似乎是在映衬着君羽易的圣威帝言,像是在宣告着北渊国的新帝即将登位,仿佛是在预兆着九州大陆的未来将会因为新帝的登位而震颤。 新帝就此登位,京城风云四起,北渊乃至九州的各方势力更是凝重而望。 登临大帝,君落殇没有半分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重。他发现,当这个位置距离他很近的时候,总是想要伸手去触摸。可是,当他真正坐在这个位置时,却再无半点儿的激奋和热血,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重担子。 夺嫡之争,就在君落殇登基的同时,烟消云散了。 登位后,君落殇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军队去寻找许沐川的身影,但是,却没有发现许沐川的半点儿踪迹。 祁水河,位于北渊京城的附近,是一道可以阻拦入侵者的险境。 祁水绵延幽长,从北渊国的北侧直通东边尽头,可以说,这条祁水河养活了许多的北渊百姓,是北渊国的一条母河。 若是有人能够居高临下的俯瞰整条祁水河的话,那么一定可以看到有道人影正随着流水飘荡着。 人算不如天算,许沐川算计了一切,甚至猜测到了北渊大帝只是通过假死来掩埋众人的视线,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御林军的正统领白秦站在了君冬齐的身旁。 白秦,那可是御林军的第一统帅,真正的京城第一悍将。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风骑军和赤火军的两位统领联手,也打不赢白秦。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顶尖的强者,莫名其妙的依附于了最没有胜算的二皇子麾下,任谁也不可能猜测到。 当许沐川知晓白秦的存在时,他便无处可逃了。君冬齐铁了心想要诛杀许沐川,派遣白秦领着三百御林军围杀。 傅恒生的心里很清楚,若是被白秦牵制住了的话,那么许沐川定然没有活路。因此,傅恒生拼劲全身的气力乃至生命,阻挡住了白秦的步伐,让上百风骑军保护许沐川冲出了司南王府。 可是,白秦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连久一些牵制住他都没有办法。所以,傅恒生只能够以命搏命的把白秦的左臂斩断,为此付出的则是……生命。 许沐川心忧心急,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回头,只能够拼死的往着前方逃窜。如若不然,他将辜负了傅恒生的以命相救。 只可惜,虽然白秦已经无力在追杀上来,但是三百多御林军将士的围杀紧追,实在不是上百风骑军能够抵挡住的。 因此,一路逃,一路杀。许沐川不知不觉间便逃到了祁水的河边,回首一望,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七八个血淋淋的将士了。而四周不断冲杀过来的御林军将士则是喋血如鬼魅,完全不给许沐川喘息的机会。 “大人,请恕我等保护不周了。”仅剩的七八个风骑军将士,毫无悔意和惧意,气势恢宏的直面凶险:“兄弟们,杀!” 噗通! 许沐川望了一眼这惨烈的状况,紧紧的咬了咬牙齿,不由分说的钻入进了祁水河中。 追杀而至的御林军将士很快便解决了仅剩的这几个风骑军士卒,然后便狠辣的将手中的长枪抛掷河中,希冀可以穿破许沐川的身体。 几十柄长枪的抛掷,犹如利箭风雨般吹在了水中躲藏着的许沐川的身上。许沐川躲过了很多袭杀,可是身躯终究是有些地方被枪尖划破了,就连脑袋都被枪尾狠狠的甩中了,脑袋差点儿便被刺穿了。 虽然许沐川会水性,但是长途跋涉的逃亡加上被长枪划中的伤势,许沐川终究是熬不住的昏厥了过去,随着祁水漂流而下。 ……………………… 北渊历四十一载,帝师下落不明,新帝君落殇登基,统御朝堂。昔日的北渊大帝君羽易于年三月,驾崩,葬入沉渊墓,举国哀悼。 这一次,北渊大帝君羽易真正的沉睡在了沉渊墓地之中,还有大皇子君夜天和二皇子君冬齐。至于夜泣军六部将,则是由新帝君落殇掌管,治理朝堂。 北渊历四十一载,同年五月,离国七万大军进犯北疆淮城,被北渊十三将风擎宇镇杀两万,仓皇而撤。至此,天下大惊!离国再不敢出兵犯北渊。 北渊历四十三载,新帝龙威浩荡,派遣血雄将军辛雄庄领兵六万,镇守西城,联合易城部署兵将,以防蜀国突袭。 北渊历四十五载,宰辅皇甫玉林年老体衰,告老还乡,由南城知府云长青接任宰辅之职,震慑九州。 同年八月,北渊十三将风擎宇多年旧伤发作,终是熬不住岁月的无情,身卒!葬入沉渊,举国哀悼,万军皆泣。新帝圣言:封沉渊墓,再不允葬坟。 皇宫深处 清风静静的拂过君落殇的长发,使其多了一丝飘逸感。整整五年的时间而过,君落殇脸上的稚嫩早就褪去了,转而则是刚毅沉稳的帝皇尊荣。 “老师,您到底在哪里?我相信您一定还活着。”君落殇没有孤傲的用“朕”自称,而是独自一人仰望天空,喃喃自语:“您知道吗,风老将军在前些日子过世了,他老了,战不动了。不过,幸亏有着风老将军镇守在北疆的这五年,我北渊国的发展极为的迅速,兵强马壮。” 沉浸了许久许久,君落殇长长的叹了口气,黑幽的胡须上仿佛多了一分白银色的:“我好像能够体会到父皇当年的心境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小渔村,大牛 小渔村,位于祁水江的下游,距离京城有二十里之遥。渔村位处偏僻,靠大山,临江水,这里的村民除了种田之外,便是靠打鱼为生。 小渔村居住了大概三十多户人口,约有一百人。村民朴实无华,极为的憨厚,没有任何的纷争。 村头的泥泞的马路上,一个穿着粗布烂衣的男子推着笨拙的一辆笨拙的木车,缓缓地向着村内前行。男子一袭长发没有束冠,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绳子绑在一起,不过即便这样,也难以遮掩住男子剑眉中露出的丝丝凌厉之色。 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刚毅如刀的面庞上有着一些微不可查的伤痕,黑如墨的长发中夹杂着许多的银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极为的精神。 “大牛哥,爷爷喊你赶紧把木车推回家,等会咱们还要出江打鱼呢。”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从村内传出,径直传入了男子的耳中。 “哎,好嘞,知道了。”男子听闻后,立刻张嘴的大声回应道。 没过多久,男子便推着木车,走进了村内。 小渔村普遍都是平矮的茅草房,家家户户做完事情后,都会出门聚在一堆的闲聊,气氛极为的和祥。 男子推着木车,走在村内的黄土道路上,旁边的一些男男女女的村民都会笑嘻嘻的和男子打着招呼:“大牛,俺家的娃儿进镇去了,俺的腿脚又不好,你等会儿能不能帮俺把田里的东西拿回来?” “好嘞,白老伯,等会我就去。”男子抹了抹脑袋,轻笑着咧了咧嘴巴。 “大牛,你来咱们村都这么些年了,都还一个人过,要不要徐姨帮忙给你物色一个丫头。你经常帮徐姨的忙,徐姨就不要你的媒婆费了。”一个半老徐娘的女子凝视着男子,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男子,微笑说道。 “徐大娘,你可别打大牛的主意,咱大牛相貌堂堂,长的这么俊,又肯吃苦干活。村里村外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姑娘瞄着呢,哪还用得着你去做媒。”紧接着,一道粗狂的大大咧咧的声音便传在所有人的耳中。 “哈哈哈……” 一时间,包括男子在内,在场十来个村民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融洽至极。 男子看着村民又在谈论自己的婚事,他只能够留下了一抹苦笑,赶忙推着木车朝着自家赶去。 等到男子的背影愈渐消失后,围在一堆的村民才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讨论着:“你们说,咱大牛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俺有时候看到大牛冒出来的眼神时,心底都忍不住的发慌打颤。” “听说大牛是谢老头五年前从江边捡回来的,大牛刚被带来的时候,俺看见他满身都是伤痕,尤其是脑袋上肿了好大一块,真的是可怕。”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后怕不已的说道。 “一开始,俺们都告诫谢老头不要收留大牛,毕竟看大牛的模样,肯定是被谁追杀才成了这副模样,要是被大牛的仇家找到了俺们小渔村,那就遭殃了。”一些村民露出了一些担忧的神情。 “都五年过去了,都没人来寻大牛,那些大牛的仇家肯定是也早就忘记了。谢老头可是赚大了,多了大牛这个肯吃苦耐劳的人,他家这些年的农活都是大牛一个人做的。” “你们可别羡慕谢老头了,当初除了谢老头肯收留大牛以外,你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如今看着谢老头悠哉悠哉的生活,就羡慕了吧!”徐姨撇了撇浓厚的双唇,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众村民撇了撇嘴角,只能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一下。 谢老头的家里,男子将木车放在门口后,直接冲到厨房喝了一大碗水,这才气喘吁吁的休息了片刻。 “大牛,等会咱们爷三就出江打鱼去,然后吃顿好的。”谢老头年过六十,花白的头发随着清风在荡漾着,虽然他已年老,但是精神看起来还是很充沛的。 “好耶!咱们一起去。”在谢老头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孩,男孩叫二牛,显瘦又黑,不过整个人还是蛮干净的。 男子轻轻抹了抹脑袋,憨笑道:“好勒。” …………… 夜幕低垂,笼罩了整个九州大路,自然也包括了小渔村。 整个小渔村都在夜幕的来临下,陷入了温馨寂静的气氛。 男子躺在一张硬实的木板床上,微微闭着双眼,在黑夜的袭来下陷入了沉睡,陷入了无尽的幽梦之中: 血,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尸体,弥漫在天际大陆的各个方向;兵刃交织的声音不断的钻入到耳中心间。 一抹粉红色长裙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模样,隐隐约约的呈现在眼前。 一抹白色的长裙偶尔间会飘散在身旁,似乎是在指引着他前进,让他朝着前方的道路行走。 一口冰冷的精致冰棺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前,似乎在棺内还沉睡着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 陡然间,画面一变。在一处宽大的平台上,台上跪满了穿着官袍锦衣的人,这些人露出狰狞的面孔在嘶吼着。可是,没等台上的上百人嘶吼几句,便化作了刀下亡魂,人头咚隆隆德滚在了每一个地方。 忽然,男子感觉眼前的所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变成了一柄硕大血腥的大刀,正用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砍来。 眼看着大刀便要斩向脖颈之处,男子猛然间睁开了双眸,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啊!”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恐怖如斯的噩梦。 “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是谁?”男子怔起了身子,坐在硬木板床上,冷汗嗖嗖的从身体各个毛孔处冒了出来。 随着一阵嗒嗒的轻快步伐声传来,一个老头推开了男子的房门,老头正是五年前收留男子的谢老头:“大牛,又做噩梦了。” “嗯。”男子迟疑了片刻后,看着谢老头轻轻点了点头。 “唉!这两年你经常做噩梦,你也别太较真了,这一切都只是梦罢了。”谢老头凝视着男子许久许久,才叹了口气的沉吟道。 “嗯,我知道了,谢老伯,你快去休息吧!”男子极尽努力的咧出了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谢老头沉默了一会儿,不再逗留,将房门关紧后便离开了这儿。 待谢老头离去后,男子一个人静坐在木床上,转头望着窗外的无尽幽暗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济世堂,诊治 北渊历四十八载,无双战将领兵一千,突袭离国镇守在北疆的上万大军,袭杀离国近五千人,火烧离国粮草三千石,天下惊颤! 无双战将的突袭导致离国统帅寥尘怒气冲天,颜面尽失,怒而追至北疆边疆,震吼道:“你是何人?本帅这些年未曾进犯北渊,真以为我离国是没牙的老虎吗?” 无双战将看起来有些的稚嫩,年岁想来不大,不过他脸上的道道伤痕和疤痕却极为的刚毅和令人心惊。 “我乃北渊帝师之徒,风安锦!今日是我弱冠之时,当斩尔部将,借此昭告天下,传至吾师之耳!” 黑红双染的粼粼战袍在风中摇曳着,风安锦手中的银黑色长枪更是瘆人的遥指离国大军,气势陡然间升腾到了一个极致。 昔日,老师曾经说过,待我弱冠之时,定要名扬天下。今日,我斩离国兵将五千,火烧离国粮草,当是完成了老师多年前所说的话吧!风安锦继承了亡去的风擎宇意志,镇守在北疆的疆域上,眺望着遥遥远方,不禁陷入了深深怀念。 只是半月有余的时间,北疆来了一个战将,号无双,称帝师之徒的风安锦,至此名扬天下,九州皆震。 北渊历四十八载五月,无双战将真正坐稳一品战将之位,震慑离国不敢犯边,举国大惊。 ………………… 小渔村,村民同以往一样务农和捕鱼,日子过得倒是十分的清闲和幽静。 而被村民称呼为大牛的男子,他却没有在小渔村待着,而是跟随着来往商客,到了距离小渔村最近的一处镇子上。 男子身材中等,黑白相间的长发在人群中极为的显眼,镇上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忍不住的多看了男子几眼。 男子两手空空,在街道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店。 济世堂在十里八村都极为的有名,大夫的医术也比较出众,所以得到周围很多百姓的吹捧。几个月前,男子在小渔村务农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村民在讨论济世堂救人的事迹,他心中便有了一些想法。 “你有事吗?”济世堂的一个小厮看着男子站在门口处犹豫不决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轻声问道。 “我……我想看病。”男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先生,那就请进吧!刚好现在堂内没什么人,大夫都有空。”小厮没有因为男子的穿着朴素和破烂而露出鄙夷的眼神,反而是极为客气的伸手说道。 男子顿了顿脚步,轻轻点了点头后,慢慢的踏进了济世堂的大门。 在小厮的引路下,男子静静坐在一张精致的木椅上,等待着济世堂的老大夫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花白头发的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家朝着男子走了过来,然后不紧不慢的坐在男子的身边,沉声问道:“先生哪里不舒服?” 第一眼看到男子时,老大夫的眼眸急剧一收缩,好像是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般空旷和震撼。男子虽然只是默然不语的静坐着,可是那眉宇间和眼瞳中下意识散发出来的气势和威浩,根本就无法遮掩。 老大夫打量了男子几眼,感觉越是想要看透眼前的男子,自己的心神便越受到惊颤。一辈子的行医救人,老大夫为官员朝臣诊治过,也望见过王侯将相,可是,老大夫发现从前所有人的气魄都无法比拟眼前的朴素男子。这让老大夫胸口起伏的无法平静。 男子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表示身体很健康,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先生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呢?”老大夫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在直视男子的深邃眼眸,不然他害怕会深深陷入那泱泱大海中而感到窒息。 男子迟疑了许久,才慢慢抬起眼瞳,沉声道:“我经常做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老大夫皱了皱眉头,在脑海中不断的搜寻着有关这方面的医药知识。沉思了一会儿后,老大夫极为恭敬的对着男子拱了拱手,说道:“先生,可否让我为你检查一下身子?” “嗯。”男子顿了顿,点头轻喃道。 在一旁观望着的五六个小厮和其他的医师,看着镇馆的老大夫竟然对一个极为朴素的男子行鞠躬之礼,这让他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瞳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 医馆内的人面面相觑,都是看到了各自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震惊之情,皆是陷入了呆滞和不敢置信的状态。 老大夫却是没有理会他人的想法,因为他自己的内心感觉都快被震惊得破裂了。 越是接触过那些大人物,就越是能够明白那些大人物举手抬足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老大夫曾见过知府统御一州的魄力,也曾望过将相的铮铮铁血,但是,那些人比起眼前的朴素男子却远远不足。 老大夫暗自压下心中的震撼,极为有礼的一步一步为男子诊治检查着身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当老大夫检查到男子的头部时,慢慢撩开一袭银白色与黑色相间的头发,眼眸瞬间瞪大了一倍,然后深呼吸道:“先生,您的头部在往年是否受到过撞击?” “我……不知道。”男子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说道。 一条三四公分左右的疤痕在男子的后脑勺极为的凸显在老大夫的眼底,老大夫轻轻抚摸着微微突起的伤口处,感觉里面的淤血已经彻底凝固了:“先生,您已经忘记了受伤前的所有事情吗?” 不知不觉间,老大夫对男子的称呼愈加尊敬了,这令一旁候着的医师和小厮皆是震颤的哑口无言,心如翻江倒海。 “嗯。”男子努力想要回想起往年的事情,却是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先生,您脑袋中挤压了许多的淤血,恐怕就是因为此事而导致脑部的一些经脉受到拥堵,从而失去了往年的记忆。”老大夫慢慢的坐回了木椅上,恭敬的解释道。 “那……可有治疗之法?”男子凝视着老大夫,沉吟问道。 老大夫沉思了许久,紧紧的咬了一下牙关,回应道:“若是您刚刚受伤的时候,我还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为您治疗成功。可是过了这么久了,淤血和血肉凝固在了一起,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只能够说,尽力而为。” 男子流落到小渔村,得谢老头收养给口饭吃,已经算得上福大命大了。谢老头家中也是穷困,怎么可能在当时为男子付出巨大的代价去诊治呢?所以,久而久之,拖了足足九年的时间,淤血已经和男子头部的血肉凝固相结合在一起了。 倘若不是因为男子偶尔听闻镇上的济世堂的名声,男子定然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好。”男子每每想起睡梦中所看到的画面,就极为的好奇和无法放下,他总感觉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总感觉在某些地方,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 “可是……”男子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事情,有些犹豫的迟疑道。 “先生还有什么疑问?”老大夫皱眉问道。 “我没有多少钱,只有这些,你看够了吗?”男子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掏出二十来个铜币,放在身前的木桌上,眼眸带有丝丝希冀的神色看着老大夫。 二十来个铜币,是男子在小渔村帮他人务农时获得的报酬,足足攒了大半年才得到的,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希望可以找到梦中的答案。 “先生说笑了,能够为先生诊治是济世堂的荣幸,怎能收取凡俗银钱?先生放心便是,济世堂对于先生的所求,分文不取。”老大夫本以为男子还有什么症状,正做好了心忧的准备,谁知道男子是在为钱而发愁,这让老大夫微微松了口气。 男子不明所以得皱了皱眉头,不过也不再多言,只好领情的接受道:“好,多谢了。” 分文不取?济世堂的所有人木纳不已的陷入了重重疑惑,根本就不知道老大夫的这番作为是有什么深意。 也许只有老大夫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能够在举手抬足之间都拥有这般气魄的人,绝非普通人,济世堂与之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谁?老大夫在男孩中搜索的许多的朝臣大官和封疆大吏,终是没有一个可以对得上号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梦中蹉跎,恍若一生 北渊历四十九载,同年十二月,小渔村的男子按照济世堂老大夫的要求,在家中熬药。 此时谢老头缓缓地从茅草屋外走进来,对着男子沉吟道:“大牛,我从江边把你捡回来,已经过去九年了,你……有没有怨恨过我当初没有为你去找大夫诊治?” 看着男子专心致志的在熬药,谢老头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惭愧之意。 “谢老伯,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责怪你呢。”男子对着谢老头轻轻咧嘴一笑,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男子心里很清楚,谢老头家中落魄,当初能够收留他,给他一口饭吃,都算得上比较艰难了,哪里还可能有多余的银钱为他治伤呢。 “那就好。”谢老头点了点头后,看着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药壶的模样,老头只能够在心底沉沉的叹息了一口,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儿。 每过半月,男子都会随着商队进镇,去济世堂找老大夫,让老大夫为他针灸治疗,并且向老大夫阐述自己喝药后的感觉和状态。 朦胧夜空缓缓袭来,月光挥洒在大地之上,为大地铺满了一层轻纱,显得极为静谧。 男子喝了下了浓药后,便早早的躺在木床上入睡了。 一年的不间隙的饮用中药,并且配合着济世堂的老大夫针灸治疗,男子感觉这一年来所做的梦愈发的连贯和清晰。 今晚,在中药的催眠下,男子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在眼前闪烁而过: 一道穿着褴褛残破衣服的老头忽然出现在身前,老头威势汹汹,以一挡百,在铁血士卒中驰骋拼杀着。 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在眼前翩翩起舞,一口朱唇更是勾魂的在心间游走。突然画面一变,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被一柄利刃穿过了胸口,粉血四溅,她头顶的一根白玉发簪更是跌落在地,成了两半。 一袭雪白色的晶莹身姿朦胧而现,精致白皙的五官被一层朦胧雪纱给遮掩住了,粉唇隐隐约约的似乎在说着一个名字:许…… 画风一变,脑海中的画面陡然间变成了汪洋大江,江水汹汹湍急的从高山上涌流而下,淹没覆盖了一座大关,埋葬了无数穿着盔甲的人,隐隐约约间还听到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在仰天咆哮:我梁永丰举誓,定要屠杀整个北渊的生灵,为公主陪葬! 怔然间,男子脑海中又出现了三道身影,一个穿着深黄色的龙袍男子、一个则是穿着深褐色官服的男子、还有一个则是披着粼粼盔甲的将军。三道身影并肩站在一排,皆是正面而对,他们好像都在嘶吼着一道声音:老……老师。 “大人,青雁此生能够同大人一遇,实乃人生大幸。只可惜事与愿违,青雁无法陪同在大人身边,只希望大人能够在闲暇之余可以念叨青雁一声。” “川子哥,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许爱卿,既然西门老哥选定了你,那么朕自当也要坚信你……” “霍擎文上前听令,保护许大人离开玉箫关,切莫不可有任何闪失。我问泽宇,当同玉箫关共存亡!” “许施主,小僧荤素不计,随便炒个鸡鸭鱼肉就可以了。嗯……要是再来一壶美酒,那就更好了。” “老师,等到小风长大之后,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 “老师,落殇在此保证,不管他日的情形如何,不管他日我是否登位,您在落殇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会更改。” “老师,长青想在南城任职知州,就不随老师行钦差之路了,还请老师恩准。” “许大人,萧月雪在此谢过大人了……” “我西门柔呈你救命之恩,自当相报,只要你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络我,不论生死。” “即便是死,我等也定要保护大人逃离此处,给我杀出去!!”……… 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犹如江河湖泊倾泻而下,灌入到了男子的耳中。 男子在木床慢慢的挣扎了起来,冷汗嗖嗖的从脑门不断的冒出,浸湿了眉间的发丝。 最后面,当男子听到了震震杀吼声时,他猛然间睁开了双眸,慑出极尽的磅礴之势,震得上空的乌云而退,风云变色:“啊!” 胸口起伏不定的在喘息着,男子张大了嘴巴,接受着不断涌进脑海中的画面。汗珠,滴答滴答的从额头双鬓落下,浸湿了身上的衣衫和被子。 良久良久,不知道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这天都朦朦胧胧的射出了一道光芒下来。 “当面英杰今何在?”男子,便是九年前被追杀消失的一品帝师许沐川,他掀开被褥,踏出了房门,望着无尽的苍穹喃喃自语道:“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年的饮药和不断的针灸,脑中的淤血也终于消散了,自然而然,那血腥若杀的记忆随之充斥在了脑海的各个角落。 从今天开始后,不管是谢老头、二牛,还是小渔村的其他村民,都感觉大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深邃,空洞,渊沉,悲戚,还有浓浓的血杀傲然的气息。 小渔村的所有村民都极为的好奇大牛的这种变化,就连一向拿大牛开玩笑的村民,都在看到大牛那无法描述的深邃眼瞳时,纷纷忍不住的感到心凉胆怯。 只是,即便众村民感觉到大牛发生的一些变化,他们也没有开口去询问。因为他们总感觉大牛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高高在上的气魄,就好像和县太老爷一样,嗯……比起县太老爷还要傲然的感觉。 “大牛,这段时间咱们爷三要经常去镇上,把家中的一些存粮换些银钱,买些过年的东西回来。”谢老头有时候差点儿忍不住想要询问大牛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可是每当话到了嘴边后,总是开不了口。他害怕大牛就这么离他而去了,快十年的相处,他早就把大牛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好,知道了。”自从许沐川恢复了记忆后,便再也没有笑过,一直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 风,卷过树杈,惊得树叶沙沙作响,也惊得北渊皇朝震动了……… —— ps:最后的时刻,愿能够看到有多少书友在追更。如果这本书还合胃口,就请希望大家给个订阅,给个新书收藏,给张推荐票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帝师踪迹 北渊国 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御书房。 君落殇一袭金黄色的龙袍披身,圣威磅礴,举手抬足之间都是帝皇的气魄。十年来,君落殇从一个新皇,成长为了一代明君,受到万民的敬仰,百官的爱戴。其中的心酸,也许只有君落殇自己能够明白吧! 君落殇面色威严的静坐在龙椅上,在他的身旁是昔年北渊大帝君羽易的贴身老太监,经过十年的光阴,老太监的头发也已然全白了,脸上褶皱的皮肤在彰显着他的精力渐渐消失。恐怕,过不了多久,老太监也会避免不了年老色衰的命运。 啪嗒……啪嗒…… 原本极为肃静威严的御书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愈发扩大,一道黑影便出现到了君落殇的脚边。 君落殇对于黑影的出现有些不满,似乎是因为黑影的礼数没有周到而皱了皱眉头。不过,君落殇只是沉声的威道:“什么事?” “启禀陛下,找到帝师的下落。”黑影跪服在君落殇的脚边,言词简练的恭敬道。 “你说什么!”猛然间,君落殇原本注视在桌上奏折的眼瞳刹时跳起,手中紧拿着的奏折更是下意识的松手跌落在了桌上。 叮咚!经历过无数风雨血杀的老太监在听到黑影的禀奏时,他也在一瞬间怔了怔,瞪大了眼眸,露出了震惊万分的神色。 “影卫第四大队的十三分队的影子,在清州的偏安镇的济世堂医馆,找到了帝师的踪迹。据影子的上禀,济世堂出现的那人和帝师的画像极为的相似。” 刚才君落殇失态的一刻,迸发出来无与伦比的帝皇霸气,震慑的黑影心魂一颤,冷汗不断的从额头和眉宇间冒出来。 君落殇微微张开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在表明着其内心的波动,一双眼瞳更是不断的闪烁着露出了无尽的复杂情绪。 “老师……”君落殇整个人在这一刻间,陷入了深渊的回忆中,凌厉的眼神望着远方慢慢转变成了空洞。 “落殇,你要知道一点: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切记,切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帝皇,心胸要宽广如海,才能够君临天下,俯瞰九州。” “治民之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落殇,你需明白:民在世,为的便是一口饭和一个住所,你若是能够解决了民生的这两点基本问题,皇权便可牢固。” “落殇,人生再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力?还是怡然自乐的生活?追寻自己的道路吧!不要遮掩住自己的心意,你若是想要去争一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老师会全力支持的。”………… 一道道画面和一席席话语,如同影像般在君落殇的眼眸中回放着。 良久,君落殇的眼眶中不知不觉间竟泛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喉咙也是慢慢的开始疼痛了起来,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合着喃喃:“老师……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跪服在君落殇脚边的黑影似乎感觉到了帝皇的心态情绪变化,不过黑影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职责,只是低头不语的静静候着,不敢发出半点儿的声响。 老太监耷拉着个残弱的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君落殇眼眶中泛出的水雾,然后慢慢的低下了脑袋,默然不语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心底喃喃:陛下,老奴的时候也快到了,到时候就能够继续侍奉在陛下左右了。 “通知朝臣,除去内政司处理国事,五品以上官员尽皆随朕前往清州。”君落殇怔了怔,马上从无尽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强行保持住自己的平静,说道:“另外,派遣影卫火速赶往北疆,把这道消息通知无双战将。还有,让宰相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并告诉他帝师的消息。” “是,陛下。”黑影连忙叩头领命道,而后身形一闪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待到黑影离去后,君落殇的身子竟然有些保持不住的轻轻颤抖了起来,内心涌动着的复杂情绪如同汪洋大海在奔腾了起来:“老师………” ………………………… 清州,偏安镇 谢老头带着大牛和二牛来到了镇上,准备贩卖掉一些多余的存粮,来换取些过年的东西。 经过北渊新帝的十年治理,北渊国愈发的富饶了,家家户户都有田耕,都有饭吃。就连谢老头这么贫穷的村民,都积累些多余的存粮。 谢老头心里想得很美好,待把这些粮食都卖掉后,便可买些大红纸和年糖,过个好年。然后再把家中的积蓄尽皆拿出来,在年后为二牛相个媳妇,毕竟二牛也成年了,该是时候成家了。 原本谢老头还打算给大牛在邻村相个姑娘的,可是被大牛给拒绝了,说什么自己年岁老了,怕耽误了别人姑娘。 对此,谢老头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因为他知道,大牛根本就没打算成家。不过这样也好,家中可以多出一大笔银钱,可以为二牛寻个好媳妇。 “大牛,二牛,咱们再在镇上卖两天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家过个好年。”谢老头咧着个干裂的嘴巴,似乎已经看到了家中红彤彤喜庆的模样了。 “好勒,嘻嘻嘻。”二牛极为的憨厚,抓了下脑袋。 大牛的面色淡漠如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从几个月前,谢老头就发觉大牛的情绪和心态发生了一些无法言明的改变,不过他没有明说,只当作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大牛站在摊子的旁边,轻轻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这些天在镇上贩卖粮食,大牛听到了来来往往的人们谈论各种事情,从中得知了北渊国的许多事情,也知晓了如今北渊国的繁荣,也听闻到了北渊国出了个无双战将。 街道四周,各种摊贩的叫卖声在响彻着,似乎快要遮盖住整个偏安镇的天空一般。只不过,大牛对此却如同充耳不闻。 “咚!咚!咚!” 忽然,从街头开始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震耳欲聋的铁蹄声,震得整个偏安镇都在轻轻颤动。 第三百七十九章 陛下亲临,震颤百姓 铁蹄雷鸣的声音搅动了偏安镇的整个天穹大地,震得镇上的无数百姓惊诧而望。 咚隆咚隆—— 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从镇上的街口处奔腾进来,一队接着一队的御林军等铁血将士气势汹汹的奔冲而来。 声势之浩荡,足矣卷动整个北渊国了。 “啊………”无数的百姓望着排成长龙的兵士冲入镇内,尽皆躲到了墙角处张大了嘴巴,神情震撼无比的瞪大了双眸。百姓连忙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生怕冲撞了即将到来的大人物。 “这……什么情况?好多的军爷,俺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阵势。” “咱们清州的知州知府大人,恐怕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吧!” 从街口到各个角落,镇上的百姓纷纷屏住了呼吸,既好奇又惊怕的在小声议论着。 哒哒哒…… 随着镇上的各处都遍布了御林军和风骑军等将士后,一阵阵的战马铁蹄声紧接着又传来了,一辆接着一辆的豪华马车从街口涌入进来。 马车入龙,将整个偏安镇的街道都占据了。其中最为显眼的则是一辆四匹战马拉乘着的金黄色绣着龙纹的马车。 在排成如龙的马车前列,有着一位年若二十左右的穿着黑红色精致盔甲的将军领头,此人面如冠玉,眉若剑锋,手中的长枪更是摇指擎苍,极为的霸气非凡。 “陛下驾到!” 无数的马车入镇后,守护紧贴在马车左右的无数铁血将士,尽皆扯着嗓子在大吼着:“陛下亲临!” 哗啦啦…… 偏安镇四通八达的街道两边上站满了百姓,无数的闻声后,纷纷被惊吓震颤的呆滞了几秒,紧接着便齐齐的双膝跪地,叩头恭迎而喊:“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一道接着一道的雷鸣恭迎声如同海浪滚滚而来,扑打在每一个人的心间和偏安镇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的百姓根本就没有猜想到来的大人物竟然是北渊国的大帝,是北渊国的明君帝皇。一时间,百姓皆是放下了手中一切事宜,跪服在马车通往的街边,齐声恭迎着圣驾。 在偏安镇的一处角落,也渐渐传来了如同海浪不断席滚的“陛下万岁”的声音。角落处正在贩卖和游走的许多百姓,皆是惊疑的停下了手中事情,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回事?”谢老头慢慢的起身,凹陷的双眼望着声音传来方向,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在此处的百姓也是不明所以得呆愣住了,面面相觑的不知道在街口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谢老头身旁的大牛却是微微的一怔,眼神闪过一道无法描述的复杂情绪。 只是几个呼吸的声音,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愈发的浓重,街尾角落处正在贩卖和游走百姓都听清楚了那传来的声音。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谢老头和在场的一众百姓听清楚了这阵阵雷鸣声后,纷纷瞪大了眼眸,在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陛下,陛下来了!” 闻声后,此处的百姓尽皆露出了喜色和撼然的模样。 而后,此处的无数百姓连忙跪服在街道两边,开始恭迎圣驾。 谢老头又惊又吓得慌了手脚,颤抖着个身子,震惊万分的吞吞吐吐的说道:“大牛,二牛,快些跪着,恭迎圣驾。” 于是,谢老头和二牛跟随着在场所有的百姓,双膝一软的跪在人群之中,激动且惊的等待着圣驾而来。 眨眼间,无数的将士便涌入到了谢老头等人的身前,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滞了下来。 “陛下万岁……”包括谢老头和二牛在内的所有百姓,纷纷望着了一眼为首的金龙雕刻的马车后,低头叩头大喊。 大牛却是没有随着众人而跪,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人群中极为的突显。 谢老头见此,连忙拉扯了下大牛的裤脚,焦急如焚的说道:“大牛,快点儿跪下,莫要冲撞了圣驾,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大牛哥,快跪下,快点儿。”二牛也火烧眉毛的紧紧拽着大牛的衣角,希望可以让大牛哥从“惊愣呆吓”中醒过来。 大牛不语,只是一脸淡然的望着身前不远处的一排排马车,只是,他的眼神却慢慢的凝聚了无尽的心绪。 “虽然我教了一个金币的学费,但是却只是想在你这儿待些日子,可从来没有认你当成老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大牛的耳中,似乎流转起了第一次和君落殇打交道的交谈话语。 “云长青特来拜会先生,想请先生为小生解答一下疑惑,不知可否?”紧接着,大牛的耳边似乎又多了一道声音。 “我爹娘死了,村长爷爷也死了,他们都死了。”而后,大牛的心间又升起了一道小男孩的声音:“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光那些人,呜呜呜……” 喉咙一紧,大牛望着马车渐渐停歇下来的模样,喉咙不停的翻滚着,像是在竭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情绪一样。 在大牛旁边的谢老头和二牛还在不停的拉扯着他,焦灼不已。 马车如龙,停靠在了街道中央。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身影便从马车内出现了,骑乘在战马之上的一位位将军也是翻身落地,望向了在人群中极为突显的大牛的身上。 龙,张牙舞爪的覆盖在金黄色的衣袍上,衬托出了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君落殇掀开马车帷幕的第一眼,便望见了穿着粗布麻衣、踩着草鞋的大牛。 “大牛!”谢老头瞥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一批又一批穿着官袍的大人物,惊惧的神色都卡到嗓子眼了。 在谢老头身旁的二牛更是惊惧不已的不断拉扯着大牛的衣角,衣角都被扯出一个大口子了:“大牛哥!” 啪嗒……啪嗒…… 望着穿着龙袍的威严男子步步而来,看着手提银枪利刃的一众将军和士卒而踏,瞥着穿着锦衣官袍的官员随同在后,无数百姓尽皆低下了头颅,屏住了呼吸,不敢多喘息一口。 谢老头和二牛见此,慢慢的松开了拉扯着大牛的手,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心中惧怕不已的为大牛担忧害怕。冲撞圣驾,那可是砍头的大罪。这一次,怕是完了,谁也救不了大牛了。 “老师……我,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帝师!许沐川!(为南宫傲雨老哥加更) “老师……我,来了……” 君落殇向着大牛踏前了几步,看了大牛的面容许久许久后,双手和嘴唇慢慢的颤动了起来,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沉吟道。 大牛,不,是许沐川。他望着君落殇一袭龙袍加身的威严圣样,干裂的双唇轻分的抖动了起来,喉咙像是卡着一根鱼刺般疼痛。 这便是我辅佐的三皇子,已然登临帝位,君临天下了啊!只可惜,没能够看着他登基之时的那威慑场面。许沐川看着君落殇头发上的一丝银白,心间涌过一抹悲戚。 待君落殇踏前沉吟后,在他左侧慢慢走上来了一个穿着褐色长官袍的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面色锋刃,带有一股无法言论的威势。 不过,男子在望见许沐川的此刻,他身子猛然一抖的根本无法保持昔日的沉静。男子看着许沐川满头的银丝和粗布破衣的模样,眼眶瞬间一红。 噗通一声,男子陡然间跪倒在地,对着许沐川极尽恭敬的叩头行礼,泣音喊道:“弟子,云……云长青,拜见老师。” “老师,长青想留在南城任职知州,不能陪同老师行钦差之路,希望老师能够准许。”……“长青,你有你的路要有走,我不去干涉,只是希望你可以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远一点儿。”……“长青多谢老师的教诲。” 一幕幕的画面如同倾盆大雨般涌入心间,直入脑海。云长青一直谨记着许沐川的敦敦教诲,没有逾越过自己心中道德底线的半步,走到了这宰辅之位,得到了百姓的拥戴。 可是,不管他在怎么位高权重,他依然是那个手持着书籍在许沐川寻求答案的弟子。师恩,不可忘。 而后,从君落殇的右侧踏出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穿着黑红色盔甲的将军,此人手持着一柄瘆人寒芒的长枪。 叮咚一声落下,此人把手中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望着许沐川微微有些苍老的面容,眼眶瞬间一红泛起水雾,双膝而跪:“弟子,风安锦,叩见,恩师!” 风安锦叩头贴地,眼前仿佛闪出了一道道画面: 他悉心柔和的问着小男孩:“你叫什么?” “风安锦。”小男孩回答道。 他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教你怎么去报仇,你认为怎么样?” “好。”小男孩使劲的点了点头:“老师。” “小风,待你弱冠之时,为师希望你可名扬天下,能做到吗?” “能。”………… 滴答,滴答—— 被誉为百年难出一位的无双的铁血战将,跪服在地上,望着身上朴素的身影,滑下来了两行清泪。 十年哪!整整十年的寻找,压抑了十年的思念,在此刻化作了两行清泪。 风安锦一开始只是想要报仇雪恨,到了后面便是想长大为人,可以为自家老师分担忧愁,可以帮助自家老师处理政事。 可是,他长大了,名扬天下了,却再难寻到昔日竭力保护和教导自己的恩师。那种愁苦和悲愤,有谁能够明白呢? 十年若梦,眨眼而过。许沐川感觉自己这十年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如今从梦中苏醒了,看着昔日有些优柔寡断的皇子成了君临天下的大帝,看着昔日求学问道的书生成为了一国宰辅,看着昔日懵懂无知的小男孩成为了一代无双悍将。许沐川的心中,夹杂了各种各样的心绪,无法言明。 “你们,都长大了啊。”许沐川沉吟了许久许久,同君落殇等人对视着眼瞳,才将喉咙卡着的一根刺压制了下去,沙哑沉声道。 都长大了啊。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无尽的思念和忧心,君落殇、云长青、风安锦在许沐川话出的一霎那,尽皆控制不住情绪的滑下了泪珠。 此刻,君落殇不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帝皇,云长青不是位高权重的一国宰辅,风安锦也不是镇守北疆边域的无双战将。他们,只是许沐川的弟子而已。 无他,君落殇十多年前便已经身死,更加无法登临帝位。无他,云长青还是一个小镇上沾沾自喜的书生,穷极一生也无法登临宰相之位。无他,风安锦可能饿死在街边,可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失去了自我,更别谈称为威压一方的无双战将。 “老师。”君落殇弯下了帝皇之腰,对着许沐川行礼道。跪拜行礼,帝皇之尊不可为,能够弯腰,已然表明了君落殇他的尊敬和思念。 “老师。”风安锦和云长青两人跪拜在地,皆是异口同声的哽咽道。 随即,一涌的将士纷纷握紧了长枪利刃直指苍穹,单膝跪地的对着许沐川低头齐声吼道:“拜见帝师!” “拜见帝师!” 来此的文武百官,纷纷收起了各自的傲然,极尽恭敬的行礼抱拳喊道。 愣然,惊呆,呆滞,谢老头和二牛抬头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张大了嘴巴,心神直接一白的惊住了:“………” 轰隆! 人群中,跪服在地的无数百姓呆愣惊颤了一会儿后,纷纷抬起瞪大了的眼眸,看向了站在人群中极为突显的许沐川,战战兢兢的喃喃着:“帝……帝师……” 一品帝师,许沐川。 任钦差时,破百案,为民生,减赋税,更是血洗文政司,还了被迫害的天下百姓一个公道。任监军时,掘渭水,通幽谷,水淹玉箫关,坑杀蜀国大军,形成了一道阻拦蜀国的天险。 任帝师时,辅佐三皇子,谋划朝臣政事,助明君登位,声威撼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矣震动九州的大事。如今却积累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可以说,帝师许沐川,已然成为了北渊国的一个传说,一个无法超越的传说。 十年前,帝师失踪不见,举国惊动,可惜却没有寻到半点儿踪迹。如今,匆匆十年而过,昔日在他身旁的书生和小男孩,都能镇守北渊一方、护佑北渊安宁。这般功绩,当今九州,何人可为? “帝师,原来大牛便是十年前消失不见的帝师,老头子我竟然同北渊国的一品帝师生活了近十年。”谢老头在这一霎那间,颤惊的止不住抖动起了残弱的身子骨,凹陷的双眸更是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谢老头身边的二牛,更是瞪大了眼珠子,抬眼望着伸手便可触摸到的大牛哥。突然感觉,大牛哥竟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和高高在上………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万民相送 “拜见帝师……” 文武百官、万千将士的一道道声音在镇上不断的回荡着,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和心间。 百姓乍然,纷纷惊恐惧然的抬起了脑袋,看着人群中傲然独立着的朴素如墨的许沐川,尽皆呆滞的喃喃:“帝……帝师,他是咱们北渊国十年前的钦差帝师?他还活着?” 镇上的济世堂,包括老大夫在内的二十来人,纷纷跪在堂口,对着圣驾的方向。老大夫一眼便望见了人群中显眼的许沐川,震惊的瞪大了眼眸,屏住了呼吸:“他……他……他竟然是,帝师……” 济世堂的一众大夫和小厮,也是极为熟悉在医馆内诊治一年左右的许沐川,尽皆在此刻陷入了惊颤中。 十年若梦,斩断了无数百姓的心绪。昔日,经历过帝师整顿朝堂的百姓,望着许沐川并不魁梧的身躯,慢慢的泛起了水雾,身体颤动的激动轻语:“钦差大人,他是钦差大人。” “文政司上下以权谋私,当斩!” “今我许沐川任钦差之位,定保百姓有屋可居、有饭可食、有官可报、有法可依!” “清湖流寇罪恶滔天,本官下令,对其就地格杀,以保百姓可安!”…… 忽然,大梦十年前的那一道道的震动百姓心间的话音,悄然无声的弥漫在天地之间的每一个地方。 白发、黑丝,飘逸相间的在许沐川的肩膀上垂落着。匆匆十年而过,许沐川老了好多好多,不知不觉便已经有近四十岁了。 现在的许沐川比起当年更加的深沉和稳重,深邃若渊的眸子更是让人看不透分毫。 “草民叩见帝师大人!”呆愣了十来秒,跪拜着的一众百姓,便激动万分的对着许沐川叩头大喊道。 叩见帝师大人! 这声势浩大,足矣捅破九霄苍穹,足矣碎裂万古长史,足矣踏破清幽大地。 无他,北渊的防线也许在十年前便被蜀国和离国攻破了,北渊国也许便就此化成了一片片的血泊大地了。 内治百官,减免赋税,推行仁德。外阻敌军,掘渭水,通幽谷,埋万军。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足矣让北渊国的无数黎民百姓感恩戴德了,尤其是那些在十年前直接受到过恩惠的百姓。 轻轻抬眼扫视了周围一眼,许沐川不知道该说什么,万千的思绪在此刻也敌不过他一个浓浓的眼神。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云长青和风安锦,凝视着躬身站在身前的当今天下君落殇,望着黑压压一片跪服着的千万将士和百姓。许沐川眼眶微红的似有些水雾泛起,嘴唇不断的轻轻颤抖着,沙哑道:“都起来吧!” “老师……”君落殇和云长青等人,眼带千万思绪的闪烁不断,无数的话语只是化成了“老师”二字,再也难开口诉说心底的悲情。 噗哒哒哒…… 随后,文武百官和万千百姓慢慢的直起身来,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散发着,无数的眼神都凝聚在了许沐川的身上。 许沐川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落殇等人,然后转身对向了他旁边恭维着的谢老头和二牛。 “十年来,承蒙谢老伯的照顾了。”许沐川在无数双眼神的注视下,朝着谢老头弯下了腰,行后辈之礼的鞠躬道。 谢老头对此慌的愣住了,而后惊吓不已得赶忙扶起许沐川,面色通红的摆手说道:“大……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能够遇见大人,是小老儿的福分,怎能让大人向小老儿鞠躬。” 站在谢老头身边的二牛却是两眼直视着许沐川,露出惊呆的神情,张大了嘴巴。直到现在,二牛都没法从中回过神来,谁能想到相处十年的大牛哥,会是十年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帝师呢? “谢老伯,二牛,我……该走了。”许沐川看着谢老头和二牛,极为深沉的轻声说道:“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等着我回去。” “大……大人是咱们北渊国的帝师,自然是有很多的大事情去做。这些年来,小老儿不知道大人的身份,让大人做了很多下等农民的贱事,还请大人莫怪,莫怪。”谢老头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而后耷拉着个年迈的身子,恭敬有礼的说道。 许沐川张了张嘴,本想在好好解释一番的,可是当他看到谢老头的惊恐和慌张的神情后,他终究只能够将一切的话语吞咽到了腹中。 十年前,若是不得谢老头的相救,他许沐川定然是魂归大江了吧!许沐川心中的感恩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能够默默的埋藏在心底深处。 往后退开两步,许沐川沉默不语的对着谢老头鞠躬而下。这一次,因为许沐川和谢老头两人相隔有些距离,谢老头根本就没法儿躲开,愣是接下了许沐川的这一礼。 谢老头全身都在颤抖,凹陷的眼瞳中包含了无尽的情绪,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 “我,走了。”许沐川沉了沉声,对着谢老头和二牛说道。 谢老头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想要挽留相处了十年的大牛,可是,当他一想到十年前的帝师之威后,眼神一黯淡的便沉默下去了。 “大……大牛哥。”二牛一幅憨厚老实的模样,又惊又怕的呼出了一声。 许沐川顿了顿脚步,转头看着二牛,在等待着二牛的下一句话。 “我……我还能够这样喊吗?”二牛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点儿不敢直视许沐川深邃浑浊的眼瞳。他紧紧拽着粗布衣服的双手都捏出了冷汗,害怕接下来可能会被问罪大逆不道。 “自然而已,二牛。”许沐川嘴角慢慢露出了一道微笑,柔和道。看着二牛淳朴的模样,许沐川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同他很相似的大汉,脑海中的那个大汉,和二牛一样淳朴憨厚。 二牛本以为会被许沐川或者是前方的一众大人物呵斥不知所谓,可没曾想许沐川会这般干练坚定的微笑回应了声。原本慌乱紧张的二牛立刻恢复了憨笑的模样,然后眼带崇敬的说道:“那,大牛哥,要是你累了的话,我和爷爷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一字一句,皆是渗透到了许沐川的心底深处。霎时间,许沐川回忆起了十年来同二牛和谢老头的平淡生活,眼眶一红的沙哑沉声道:“好。” 二牛笑了,在得到许沐川的答应后,淳朴的露出了一抹憨笑。 “恭送陛下,恭送帝师……” 在万民的恭敬相送下,许沐川踏上了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再见闻若非 万民相送,声威震天。 直至万军相互走了很远很远,恭送的呼喊声才渐渐的从许沐川的耳边消失不见。 圣驾龙车内,不仅仅坐着君落殇,还有许沐川、云长青、风安锦。 “老师,小风,想您了。”风安锦此刻没有战场上的铁血和狰狞,有的只是一个饱含相思愁苦之意的昔日的小男孩。 许沐川慢慢的伸出手,朝着风安锦的脑袋上摸去。双眸对视了良久,许沐川才咧嘴轻笑道:“十年不见,小风都长大了。”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口吻,风安锦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差点儿滑下泪珠来。风安锦平复了下心中激动的心绪,然后看了看君落殇和云长青两人,咧嘴笑着。 一场大梦,许沐川便步入了中年,君落殇也从昔日的皇子成为了君临九州的大帝。君落殇嘴边的胡渣显得有些威严,只不过在此刻他嘴边的胡渣,都随着身体的轻颤而抖动了起来:“老师,落殇没有辜负您的教导。” “你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许沐川沉吟了片刻后,心绪复杂的回应道。 紧接着,在一旁坐着的云长青看着许沐川的模样,微微哽咽的说道:“老师,您的头发白了好多。” 是啊!昔年气势若狂的钦差,指点江山的帝师,只是一眼而过便苍老了许多。银丝和黑发环绕着,让许沐川多了一分深沉。 闻声,君落殇和风安锦两人都不由得注视向了许沐川的一袭长发,眼光皆是黯淡了几分。 一路上,许沐川和君落殇他们说了很多很多。君落殇等人从国家大事再到妻女琐事,尽是一五一十的对着许沐川说了出来。渐渐的,许沐川和君落殇他们之间的十年未见得隐形隔阂,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京城,比起十年前更加的繁华似锦了。 这十年来,君落殇大治朝堂,遵循许沐川昔年的敦敦教诲,把奄奄一息的北渊国打造成了一头有着锋利牙齿的猛虎。 十天前,陛下领着文武百官奔出京城,惹得京城和整个北渊国都震动了。无数人都在猜测陛下去做什么事情,无数人都迫切都想要知道北渊国出什么事情了。 整整十天以来,以京城为中心蔓延到各个城池,都是人心惶惶,惶恐不安。 如今,镇守在京城都城门口的御林军将士,远远的便望见了风烟滚滚而来的圣驾,激动万分的吼道:“是陛下,陛下回京了!” “陛下回京了!” 不过片刻,这道消息就传入了京城内。 眨眼间,城门口处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让开了一条大道,慢慢的跪倒在地上,准备恭迎圣驾。而镇守在此处的一众御林军将士,则是井然有序的排成了长龙,恭候着大帝回京。 隆隆隆……… 伴随着马蹄雷鸣的声音,大军便抵达到了京城门口。 随即而来的更是万军的齐声呼喊:“陛下回京,帝师随行,速速迎接。” 什么! 帝师! 一声轰隆的巨响在城门口的每个军民心中爆发了出来。所有人跪叩在道路两旁,面面相觑的露出了惊疑万分的神情。 北渊国只有一个帝师,那就是十年前消失不见的一品帝师兼钦差,许沐川。 如今随行陛下回京的人竟然被称作为“帝师”,整个北渊国只有一个人能够得此尊称,那……帝师真的回来了! “莫非十天前圣上领着文武百官匆忙出京,就是为了迎回帝师大人吗?”城门口的很多百姓和将士,都在心里想到了这一点,不免激动得震颤了下身子。 而后,马车相来,道路两边的所有人都是跪服迎接,且大喊道:“恭迎陛下回京,恭迎帝师回京。” 随着大军入城的浩荡声势,帝师回来的消息一下子便传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整个京城在一瞬间便热腾了起来。 马车所过之处,许沐川都能够听到“恭迎帝师回京”的雷鸣声音。对此,许沐川只能够慢慢闭上了双眼,用心眼来感受着万民的气息。 “十年大梦梦如雪,梦醒时分分两隔。”许沐川坐在马车内,不禁回想起了十多年前所发生了一件件事情和一个个风华人物:“北渊十三将,一将一芳华。昔年的传说和豪雄,如今,还有何人还在?” “风老将军,咱们当年的约定,我这算是完成了吗?”许沐川透过马车窗帘的缝隙,望向了苍穹,心底深处感慨万千的喃喃自语着。 时隔十年光阴,帝师今日回京。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便传到了京城上下的每一个地方。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纷纷恭候相迎。普天之下,万古悠悠,除却帝皇之外,能够有许沐川这般威势的人,也许不过五指之数。 回到京城后,君落殇本执意想要让许沐川回皇宫居住,可是在许沐川的再三推脱下,便只能够作罢了。 落雁王府,因为十天的离京,很多军机国事等着君落殇审批。所以,许沐川只能在云长青和风安锦的陪同下,回到了昔日君落殇身为三皇子之时的王府住所。 落雁王府是君落殇当年的居住之地,留有很多的回忆,自然没有被荒弃,还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踏进王府内,许沐川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那么的熟悉。差点儿,就连许沐川的坚定心境都忍不住的崩泪而下。 “闻……闻大哥,十年不见,你老了些许。”许沐川眼眶刹时泛红,喉咙一紧的嘶哑道。 闻若非穿着一身淡黑色的长袍,虽年迈已有四十来岁,但是依旧风度翩翩。刚才他便听到了“帝师回京”的声音,正激动万分的打算出府想看时,便刚好堵在门口处,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人。 “公,公子……”闻若非张开着干裂的嘴巴,以他一流的超强武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您,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许沐川合了合眼眸,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一刻,许沐川好似看见了十年前闻若非为了保护他而浴血奋战的模样,也好似看到了十年前拼死护佑他逃脱的傅恒生,亦是看到了竭力拼杀而亡的御林军副统领冉宏。 ……… 第三百八十三章 玉儿,收徒! 自从君落殇登基为帝后,落雁王府便由闻若非镇守在此,保护王府内的一切安全事宜。在这儿不仅仅是有着闻若非一人,还有北渊国的公主君楚清。 王府大堂之上,许沐川和闻若非交谈了许久许久,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从交谈中,许沐川得知了闻若非在九年前便和君楚清成亲了,并且在六年前生下一个女儿,日子过得比较惬意。 听闻君楚清和闻若非两人成亲时,许沐川不由得感叹了一番:“公主,恭喜了。” “大人客气了。”君楚清没了十年前的调皮捣蛋样儿,反而是一幅彬彬有礼的淑女模样,看起来这些年来,君楚清成长了许多。 尤记当初君楚清刚刚见许沐川第一面的时候,活泼可爱的像个精灵般。如今转眼为人母,君楚清真正成长为一位稳重有礼的公主了。 “玉儿,快过来,拜见帝师大人。”君楚清瞥眼一望,眼带柔色的对着院内正在欢快玩耍的小女孩说道。 被称为“玉儿”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嘟着个小红唇,粉嫩若六月桃花。她连忙放下了玩耍的事情,一碰一跳的朝着大堂而来:“娘亲,叫玉儿做什么?” 玉儿扎着两个小马尾,脆步轻跳的来到了闻若非的身边:“父亲。” 闻若非面色不改,只是在看向玉儿的眼神中流露出柔情的神色:“玉儿,还不赶紧跪下,拜见帝师大人。” “帝师大人?”玉儿嘟囔了一下小粉唇,皱了皱柳眉,不懂得什么“帝师大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很聪慧的没有多问,礼数周到的朝着许沐川跪拜而下:“玉儿,拜见帝师大人。” 许沐川静静的看着懂事乖巧的玉儿,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伸手扶起玉儿,轻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闻恒玉。”玉儿看了看君楚清,得到君楚清的点头同意后,奶声奶气的回应道。 闻恒玉,恒之一字,夹杂着太多太多的韵味了。 许沐川喃喃的念叨了即便玉儿的名字后,合了合眼眸,一本正经的对着玉儿言说:“玉儿,你与我有缘,可愿拜我为师?”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云长青和风安锦愣住了,就连闻若非和君楚清都震颤了一下。 “公子……”闻若非睁大了双眼,似震惊、似激动、似欣喜的看着许沐川,呼唤了一声。 许沐川面带微笑的看着两眼迷茫的玉儿,像是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相隔十年,老师又要收徒了吗?云长青心底深处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在他看来,许沐川提出收玉儿为徒,恐怕是为了感谢闻若非当年的相护之情,也是为了思念傅恒生的拼杀相助之恩吧! 风安锦呆愣了一下之后,便恢复了沉静的模样,用欣然喜色的目光看了一眼闻若非。于风安锦来说,闻若非和傅恒生是他的武学老师,亦师亦友。 虽然当年授武之恩是看在许沐川的份上,但是风安锦也无法遗忘。若是闻若非的女儿真成了许沐川的弟子,那么他便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保护玉儿了,还了年幼传授武学之恩。 “玉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磕头拜师。”未等闻若非开口,君楚清面带喜色的连忙对着玉儿开口说道。 当初君楚清懵懂无知,不知道所谓的钦差和帝师代表了什么,还怠慢了许沐川。如今已为人妻和人母,君楚清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沐川的本事和地位。 十年前,许沐川共有三位弟子,一位如今成为了北渊大帝、俯瞰九州;一位如今成了当朝宰相,位高权重;还有一位更是在弱冠之时便名满天下,如今乃是令万军震颤的无双战将。 君楚清很明白,许沐川能够在此刻提出收徒之事,全然是看在当年闻若非和傅恒生的恩情上。如若不然,即便玉儿是她北渊公主君楚清的女儿,也没有这个机会。 帝师哪!真正真正的大帝之师,宰辅之师,战将之师。倘若玉儿能够在帝师的教导下成长,他年为人之后,必将成为一代奇女子,名冠九州。 因此,君楚清怎么可能不激动?闻若非也是愣然的有些惊喜。 “玉儿,叩见老师。”在君楚清火热的眼光下,玉儿郑重其事的双膝跪地,对着许沐川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玉儿起来吧!”许沐川眸露柔情,伸出双手,把玉儿扶了起来。 玉儿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自家父母和许沐川,精灵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父亲,娘亲,老师,玉儿现在可以去玩了吗?” “去吧!” 在得到允诺后,玉儿茫然不知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一碰一跳的又回到了院子内玩耍去了。 看着活泼可爱的玉儿,许沐川淡然一笑,感慨道:“只是一眼而过,便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长青,以后为师恐怕没有什么时间教导玉儿,你便代为师传道吧!教导好小师妹。” “是,老师。”云长青赶忙从凳子上直起身子,鞠躬行礼道:“长青定然会教导好小师妹的,老师还请放心。” 对此,闻若非不仅没有因为许沐川派云长青代师传道而产生不满,反而是面带感激神色的有些颤然道:“公子大恩,末将铭记在心。” 许沐川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教导玉儿。至于收下玉儿,只是为了保护玉儿,让玉儿能够顺利的成长起来罢了。毕竟,多年之后,君楚清的公主威势和闻若非的将军气魄已然不在,那么玉儿在京城将会被束手束脚,甚至会被挤兑。 但是,如今玉儿成为了他许沐川的弟子,那么情况就明显不同了。按照辈分而言,当今圣上不仅是玉儿的皇舅,还是玉儿的大师兄;当今宰相则是玉儿的二师兄;镇守在北疆的无双战将更是玉儿的三师兄。 因此,只要许沐川和云长青他们一人在世,那么就算是未来北渊国的太子,甚至是未来的北渊大帝,都不敢轻易得罪玉儿。 这样的背景,莫说是在京城,就算是在整个九州大陆,有谁敢欺辱玉儿呢? 闻若非和君楚清两人心里都很明白这一点,不过,他们都是心照不宣的没有言明,只是将这一切恩情埋藏在心底。 “公子……末将想再随公子左右,还请公子恩准。”忽然,闻若非对着许沐川单膝跪地,低头言道。 “闻大哥,快快起来。”许沐川连忙扶起闻若非,沉声道:“闻大哥,昔年傅大哥为了保护我落得惨死,我不希望你也落得此等结果。更何况如今你已有牵挂,我更加不能够让你陪在我身边了。” “公子。”闻若非张了张嘴。 当闻若非正想表明自己坚定的心意时,许沐川摆了摆手,直言说道:“闻大哥莫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闻若非知道,一旦许沐川作出决定后,就连陛下都无法更改。所以,他只能够将一切的思绪压抑到心底深处去了。 于是,在闻若非和君楚清的目送下,许沐川便只留下了一道不在回头的深沉的背影………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见西门柔,愿陪同左右 风,无处不在,吹在九州大陆的每一个地方。 伴随着徐徐清风,帝师归来的消息也传遍了九州各个地方和角落。 北渊国的无数黎民百姓闻到风声,纷纷仰头而泣,在恭迎着帝师的回来。有的百姓,甚至朝着京城的方向跪服下去,叩头大喊着帝师。 十年悠悠不见君,再见君时人已老。 昔日风华正茂的帝师,已经步入中年之际了。当年所受过帝师恩惠的百姓,在听到帝师活着回来的消息都,都深深的为此感到庆幸和喜悦。 “几十载前,得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才让我北渊黎民能够安然生活。而今,有帝师镇守北渊,我北渊国定然更胜从前,建立一个盛世。” 北渊国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议论着关于帝师的事情,都在庆幸着老天爷有眼。 许沐川活着回来,不仅仅是令北渊国震动,就连蜀国和离国都震颤不已。 离国大帝和离国文武百官闻声后,尽皆呆滞了许久,而后发出阵阵感叹悲凉声:“若北渊无帝师的话,早在十年之前,北渊国便被血海覆盖了。” 蜀国大帝更是哀鸣悲愤的低头而叹:“一门三徒,皆是北渊国的顶梁之柱,天佑北渊哪!若无他许沐川,北渊必亡!” 隆隆隆…… 随着离国大帝和蜀国大帝的哀叹声传出,把原本震动着的九州更是推到了一个极致。无数的百姓都深深感受到了北渊国一品帝师的威势。 一门三徒,没有一个是庸才。一为北渊大帝,二为北渊宰相,三为无双战将。这般成就,足矣笑傲万古长青了。 蜀国境内,皇宫深处,一个穿着白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仰望苍穹,气息若深渊般的沉重。良久之后,男子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无法描述的复杂笑容:“还活着,也好。那样,未来的九州乱世,才真正的热闹。” 倘若有蜀国的朝臣在此的话,一定能够认识这个中年男子。因为这个男子是蜀国的一个传说,他的名字叫做乐然,是蜀国的当朝宰相。 “十年的谋划,若是没有对手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寂寞了。许沐川,咱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莫要让我失望了……”乐然,十多面前勾起战乱始端的男子。他外表看起来翩翩文雅,内心却是十分的肃杀。 ……………………… 北渊国,京城 许沐川住在一个雅静的住所,没有几个人知晓,安静自适。这几日,他在云长青的介绍下,了解了九州大陆十年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于北渊国如今的形势也更加通透了。 一股静谧的清风吹来,伴随着的是一抹雪白色的倩影。 许沐川在看到倩影的一刻,不由得愣然了下。云长青则是对着倩影微微行了行礼,转身离开了此处,只留下了许沐川和来此的西门柔。 “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十年已过,西门柔带着粉白色的面纱,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她娇柔白皙脸颊上多了几分愁然。不过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分痕迹,她依旧是那么的清俊和美艳。 许沐川吞咽了一口唾沫,把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掩埋下去,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西门小姐,许久不见,久违了。” 滴答……滴答…… 许沐川的一声而下,西门柔的睫毛猛然颤动了起来,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更是止不住的从她的美眸中滑落下来了。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和口吻。西门柔眼眶微红着的凝视着许沐川,像是看到了过去的种种,看到了往昔的一幕幕。 第一次相见,许沐川突兀的出现在了斩杀台上,为她吸引了众多兵力,才能够让她安然逃离被问斩的结果。从那以后,西门柔每每都会在夜深之时,想起那道出现在她身前的身影。 第二次相见,是在南城。那一次,她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许沐川的踪迹,寻到了许沐川的住处。她告诉他不要在去调查关于人口贩卖的案件了,因为那样将会陷入到一个无比庞大的漩涡中。 可是,许沐川没有按照她的告诫行事,反而是不顾一切后果,将文政司连根拔起,解决了北渊国的一个重大隐患。他离开南城时,她一直都在山间巅峰之上远远的望着,注视着他安全的离开,没有多说半句话。 第三次见面,已然是到了玉箫关被破的前夕。那一次,她不顾任何结果,带领着自己麾下磨练了多年的精兵,帮助许沐川御敌。 而后,夺嫡之争爆发,她再三要求保护要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拒绝了,让她竭力护佑君落殇的安危,保护君落殇不受迫害。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那一次,成为了她此生最大的后悔。差一点儿,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永远都会活在自责和无尽思念的深渊中。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西门柔本想第一时间奔向到他的身旁去。可是,她用什么理由去呢?是西门雄的女儿?还是并肩作战的朋友? “这些年,你还好吗?”西门柔轻咬着红唇,泪珠不断的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放下了矜持,只想当面看看他。 “愿意陪我去一些地方吗?”许沐川不是石头,怎能不知道西门柔对他的心意?可是,如今北渊国大敌当前,他身为北渊帝师,没有时间来处理儿女私情。但是,当他看到西门柔面颊上的泪痕时,他终究是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去哪?”西门柔红唇一咧,嫣然一笑若六月桃花绽开。 清风拂过,卷起了西门柔的衣角长裙,好似在翩翩起舞般空灵婉转,令人神思向往。 望着远方,许沐川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一抹微笑,沙哑沉声道:“有些地方,承载了我一个又一个的思念,我想转身回去看看。” “好,我着陪你。” 十年前,她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差点儿天人永隔。这一次,西门柔再也不愿看着他转身离开,她只想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够了。 西门柔这道若清鸣般的脆语,在许沐川的心间久久的回荡着,无法平息…… 第三百八十五章 故人已不再 南城,承载了许沐川的许多回忆,更是一个让许沐川流转心绪的悲戚之地。 清幽山,位于南城内的一座杳无人烟的山川。 许沐川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后,便乘着马车,径直来到了这里。随行的还有西门柔和一些武功高强的将士。 “大人,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清幽山空无一人,野草横生,四处都弥漫着一股冷清和幽静的气息。一个随行的年轻将士打量了山上的一眼,忍不禁的嘟囔了一声。 可是,回答年轻将士的不是许沐川,而是一道接着一道冰冷厉然的目光。年轻将士在这一刻明显发觉自己失言了,赶忙缩了缩脑袋,闭紧了嘴巴,不再多言半句。 踏在清幽山上,许沐川的心情极为的沉重和复杂。西门柔面带粉纱,用着余光凝视着许沐川的每一个表情和神色,默然不语的体会着此刻许沐川的沉重心境。 不过片刻,众人在许沐川的带领下,来到了清幽山的半山腰上,看到了一座被野草丛生包围着的坟墓。 许沐川对着众人轻轻的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不用在随行而来。众将士心领神会的原地待命,静静的看着许沐川向着坟墓踏去。 每一步落下,许沐川都能够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沉然跳动。每靠近几分,许沐川的眼瞳中都会闪过一个接着一个的画面。 “恳请大人相信青雁,青雁断然不会欺骗大人的。” “大人,这是青雁泡的一杯茶水,您试一试,看看合不合口。” “大人,让青雁为您舞一曲吧!”……… 忽然,山间起了一阵柔和的清风,仿佛是在卷起那埋藏了多年的思绪。 隐约间,许沐川好似看到了在坟前有着一抹粉色的倩影,倩影如梦如幻的在翩翩起舞,一颦一笑接带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和清香的芬芳。 不知不觉间,许沐川看着眼前如梦般的起舞倩影,走到了杂草丛生的坟前。 “青雁,多年未见了,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可还安好?”许沐川拨开杂草荆棘,慢慢的蹲在墓碑前方,用着轻颤的手抚摸着墓碑。 “她叫什么名字?”正当许沐川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时,一道脆沉的话音落在了耳边。 许沐川转头轻望,便看见了西门柔已然出现在了身旁。然后,许沐川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青雁,卫青雁。” “青雁……”西门柔低声呢喃了几遍,而后轻声说道:“若是她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不希望你这般沉然。” “我知道。”许沐川慢慢的把手贴在坟前墓碑下的一抹黄土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抚摸那十来年前的倩影粉舞一样。 西门柔不知道许沐川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的抚摸着黄土是为何,只不过她心思玲珑的没有在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待在许沐川的身旁。 也许,只有许沐川他自己知道,在他手掌下的黄土深处,埋藏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内沉睡着一根断成两截的白玉发簪。 ……………………… 安风镇 许沐川辗转反侧,从南城来到了这里。 雨青楼,是安风镇上最为有名的青楼,里面的莺莺燕燕令许多人都彻夜难眠和无法忘怀。 许沐川来此处的原因,只是因为曾经在这儿留下了一些足迹。他想看看在雨青楼内,是否还有当年的那些故人。 “这位大人,您……您这是?”雨青楼的管事老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风韵犹存的女子,她看着径直走进来的许沐川等人,心底极为的惶恐不安,上前献媚的恭维问道。 没办法,君落殇可担心许沐川再有什么闪失,足足派遣了御林军中最为精锐的五百将士随行,以此来保证许沐川的安全。 如今足足五百多穿盔带甲、手提利刃的将士镇守在雨青楼的四处,雨青楼的老鸨和一众女子和客人,怎能不惊不怕呢? “我来找人。”许沐川轻轻瞟了一眼雨青楼的大堂,沉声说道。 老鸨吞咽了几口唾沫,献媚不已得闪着眼眸:“大人要找何人?只要小人知道,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大人。” “雨花,雨雪。”许沐川合了合深邃的眼眸,开口说道。 老鸨不由间皱了皱眉头,不断的在心里搜索着这两个名字。一会儿后,老鸨的眼光闪出一道精光,躬身问道:“大人,您说的这两个人,好像是十年前咱们雨青楼的头牌花旦。” “十年前嘛!”许沐川从老鸨的这句话中,得知了许多的消息:“请问她们如今身在何处呢?” “十年前,雨花和雨雪都是咱们雨青楼的当红头牌,不知为何,她们却从来没打算离开这儿,好像是在等着谁一样。不过,在八年前时,雨花似乎不再打算等待了,便嫁给了一个游行过此的富商。而雨雪则是在五年前换上疾病,过世了。” 老鸨一边恭恭敬敬的说着,一边抬着眼眉的打量着许沐川,生怕惹得许沐川不悦。 “过世了……”许沐川眼光瞬间黯淡了几分,然后合上了眼眸,喃喃的自语的念叨着不为人知的话语:“或许,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眼前……” 静若寒蝉,整个雨青楼的气氛在这一刻冰冷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和大口喘气。毕竟,站在许沐川身旁的一众铁血将士,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心颤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良久,许沐川慢慢的睁开了双眸,对着老鸨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雨青楼的大门而去。 西门柔慢步跟在许沐川的身侧,众将士井然有序的随行在旁,离开了雨青楼。 待到许沐川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后,雨青楼大厅内的众人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众人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谈论着来此处的许沐川是什么大人物。 走在镇上的街道,许沐川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让行,不敢有半点儿的阻拦。 “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希望在那里,还生活着当年的故人。” 许沐川神色极为的沉重,看着西门柔娇媚的模样,深沉而道。 “好。”西门柔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大结局 他年归来,娶你!新的征途! 距离安风镇的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 许沐川和西门柔,便朝着这儿来了。一路上,兵马铁蹄声震的许多百姓心惊胆战,很多人都不敢靠近许沐川等人。 许沐川不语,西门柔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待在许沐川的身旁,跟着许沐川向着村子内走去。偶尔间,一股淡淡清新的香味会从西门柔的娇躯上飘至许沐川的鼻尖,让许沐川忍不住的心静沉然。 踏在黄土泥地之上,许沐川的心思越来越沉重,他害怕,害怕村子内的故人会不在了,害怕那久违了十年的思念会永远都无法消除。 村子的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有着一些村民正在休憩。当他们望见许沐川等一行五百多人时,尽皆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用惊恐的眼神静静的望着。 待到许沐川等人漫步的有过去之后,一众村民才敢出声的长长喘息了一口。 “他们是谁?咱们村怎么来了这种大人物了。”一个村民望着离开的将士背影,有些后怕的轻轻拍着胸脯,轻声问道。 “俺怎么看着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很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有个五十来岁的村民思前想后,望着许沐川等人离去的背影,沉声说道。 “别逗了,你就从来没出过咱们村,哪里认识这种大人物。”有人鄙夷的撇了撇嘴。 而踏在道路上前进的许沐川,一心只想看看去看看当年的故人,根本就没有理会旁人的脸色和想法。 又走了片刻,许沐川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眼眶微微闪动的看着身旁的竹木茅草房。随行的一众将士,纷纷懂味的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响,在不远处看着许沐川,以确保许沐川的安全。 而西门柔则是紧跟在许沐川的身侧,她顺着许沐川的目光朝着屋内的院子望去。一眼而望,西门柔便看到了院子内有一个妇女正拿着木盆洗着衣服,在妇女的旁边还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头发微白的中年人。 “当家的,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咱们家里的余钱也不够了,你看怎么办?”妇女面容算不上白皙,但是五官还比较精致,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身旁正捣鼓着杂事的中年男子说道。 “好,俺知道了。”中年男子听到后,眸带柔溺的神色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只是那眉宇间却是有着沉重的涟漪泛起。 院子外,站着的许沐川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绪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许沐川双眸直视着中年男子的侧脸,嘴唇竟有些按耐不住的轻轻颤抖了起来,眼眶更是有些水雾染起。 妇女坐在院子内,抬眼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沐川和西门柔,她连忙怔了怔的看着中年男子:“当家的,你快看。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向着门口看去。一眼而望,中年男子原本疑惑的神情转而变成了震惊和激动的模样,眼眶瞬间一红的紧盯着许沐川,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嘶哑道:“川,川子兄弟,是你吗?” 一声川子兄弟,穿破了层层虚空,越过了十年的悠悠岁月,直入许沐川的内心深处。许沐川的指尖都在随着他的唇瓣而颤抖着,他沉吟了许久,才用沙哑的语气说道:“李大哥,是我。” 虽然许沐川如今满头都是银丝,但是那刚毅的面庞轮廓却没有任何变化,李二明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消失了十载的“川子兄弟”,听着熟悉的口吻音色,李二明忘却了一切,直接泪崩而出的滑下来两行浊泪,颤抖的吞咽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李二明身旁的妇女惊诧不已得看着这一幕,连手中还在滴水的衣裳都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去。而在院子内玩耍的小男孩,也停下了动作,一副好奇的模样望着许沐川和西门柔。 “是我,李大哥。许久未见了,你可还好?”许沐川合了合眼眸,把眼眶中即将要掉落下的泪珠憋了回去。 李二明忍不住的抽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激动万分的朝着屋内大喊着:“妹子,快点出来,川子兄弟回来了,川子兄弟真的回来了。” 叮咚!许沐川的内心陡然间一沉,他听着李二明的呼喊,从中得知了许多隐藏着的含义。 随着李二明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淡白色的倩影便径直慌乱的从屋内冲了出来。 倩影若梦,经常会在许沐川的睡梦中出现。十年来,许沐川都会因为这道朦朦胧胧的倩影出现,而惊醒在半夜中。 如今,他看着女子白皙面容上泛起了丝丝皱纹,看着女子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淌下来,看着女子长发及腰的青丝,心若复杂的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川……川子哥……”李芸雨红唇颤动个不停,泪水浸湿了她略带皱纹的脸庞,无尽的思绪和千百个日日夜夜的思念,终究只是化作了这一声“川子哥”。 “小芸,李大哥,你们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许沐川不想再让气氛这般凝重下去,带着一抹微笑的轻声道。 “川子兄弟,快进来,快进来。”李大哥连忙冲过来,拉着许沐川的手便朝着屋内而去,然后他赶忙对着刚才洗衣服的妇女道:“孩他娘,这是俺兄弟,快点去倒杯茶水。” 因为李二明和李芸雨两人都将心绪凝聚在了许沐川一人身上,下意识的忽略了西门柔的存在。 不过李芸雨却在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西门柔清新脱俗的娇躯和冰冷傲然的双眸,眼眸中的激动惊喜的神色不由得暗淡了几分,而后上前轻声说道:“姑娘请进。” 西门柔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嫣然娇媚的妻子流露在屋里屋外的每一个地方。李芸雨轻咬着红唇,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西门柔,可是每当她多看一眼,她内心的悲伤和自卑便加重一分。 然后,众人在屋内交谈了许久,聊了很多很多的家常,不过却没有提一句关于许沐川的事情和西门柔的身份。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想朝这个话题上引申。 时光匆匆,很快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内,许沐川知道了李二明在九年前成亲了。并且,许沐川还知道了李芸雨一直都待在家中,没有许配给任何人。只是为什么李芸雨没有许配他人,李二明和李芸雨都没有多说。 但是,即便他们没有说原因,许沐川和西门柔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对比,许沐川虽然外表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却犹如利刃割心般疼痛难忍。 十年哪!整整十年的光阴,李芸雨最美好的年华都消失殆尽了,她脸上泛起的涟漪皱纹最能够证明这一点。 当李二明实在是忍不住谈及到许沐川消失十年的原因的时候,整个屋内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气氛极为的沉重。 “李大哥,小芸,嫂子,我不希望你们接触太多,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许沐川不希望李二明他们卷入这无休止的乱世之中,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在村子内纯朴的生活下去,这就够了。 许沐川的话音落下,彻底打断了李二明和李芸雨的思绪,他们知道,现在的许沐川肯定不是普通人了。毕竟,门口那矗立着的许多士卒就是最好的事实。直到现在李二明他们都不知道许沐川是谁,他们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许沐川没有改变,一直都是当年的那个川子。 “我该走了,这一次回来,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许沐川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好狠下心来的沉声说道。 “什么?川子兄弟,你就要离开了吗?怎么这么着急?”李二明憨厚的愣了愣,不知道许沐川这么着急打算离开是为了什么。 若说听到许沐川打算离开的消息,最为心颤和慌乱的,莫过于李芸雨了。她瞟了一眼西门柔后,美眸慢慢的暗淡了下来,紧咬着红唇轻吟道:“川子哥,你真的要走了吗?多久回来?” “小芸,李大哥,对不起。”许沐川紧紧的咬了咬牙关,深沉如渊的说道。 话毕,许沐川便从椅子上直起身来了,把一袋银钱放在桌上。然后,在李二明和李芸雨复杂的眼瞳神色下,迈开了步子。 啪嗒……啪嗒…… 每当许沐川的沉重步伐声传入耳中,李芸雨的芳心就一阵的乱颤,她害怕,害怕下一次见面后又需要十年,或者……永难再见面。 “川子哥!”忽然,随着李芸雨一道破音的芳脆鸣音而出,原本沉寂的苍穹好似坠落了下来,压沉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许沐川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李芸雨接下来的话。他害怕自己这一回头便看到李芸雨面容上的泪痕,会忍不住的心疼难忍。 “我等了你十年,我不后悔。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大家闺秀,但是我愿意等,心甘情愿。你要是哪天累了,想休息了,记得在这儿有个姑娘等着你,只要你不嫌弃。” 望着许沐川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芸雨感觉自己也许再难触及这道背影半分,她终究是忍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大喊了出来,梨花带雨的面容上终于刻画出了她十年来的浓浓思念和爱慕期等之情。 不仅仅是许沐川心底猛然一沉,就连在其身旁的西门柔都忍不住的芳心一颤。 西门柔知道李芸雨喊出这句话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和力气,因为她也等了十年,她深深知道那苦等的悲泣心绪,她深深明白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日子里的痛苦。她合上了一双颤动着的眼眸,仿佛从李芸雨的娇躯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小芸,倘若我此生还能够活着回来,我们……就……”压抑了十载的思念,压抑了十载的泪水,在李芸雨的这句嘶吼声彻底迸发了出来,两行积攒了无尽复杂心绪的泪水流淌而下,浸湿了许沐川的衣袍:“我们……就成亲吧!” 一个姑娘苦苦等了十年,消耗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许沐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此刻的心绪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能懂。 要说许沐川心中没有感动和情丝波动,那么绝对不可能。但是他却不想给李芸雨什么承诺,因为他怕完不成他所允诺下的承诺。可是,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十年的苦等心绪,许沐川再也无法绷住:“小芸,若是你愿意的话,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了却了凡尘俗世,定然回来娶你,可好?” 回来娶你。 每一个字深深痛击到了李芸雨的芳心中,她等了最美好的十年的年华,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承诺。 “呜呜呜……”李芸雨梨花带雨的落泪而下,使劲的点着头,呜咽哽咽的道:“愿意,即便再等十年,我也会在这儿等着川子哥回来的。” “那,咱们就说定了。”许沐川抹了抹眼角的水雾,咧嘴轻笑了声。 而后,许沐川不敢在逗留片刻,不然他怕自己会难以狠下心来。 望着许沐川渐渐离去的背影,李芸雨朦胧的眼前好像看到了自己穿着大红喜袍的模样,好像看到了自己大婚之日的一幕:川子哥,我会在原地好好的待着,等着你回来的。 ……………… 北渊国,京城,点将台 万军齐聚点将台下,百将镇守在前方,气势汹汹直冲天际。点将台上,如今的北渊大帝君落殇穿着一袭龙袍,极为的威严霸气。 在君落殇的身旁,是当今北渊国的一品帝师许沐川,是当朝的宰相云长青,是镇守北疆的无双战将风安锦。 许沐川今日束上高冠,穿着灰褐色的帝师官袍,淡淡的凌厉锋芒之色从他的眉宇间席卷在整个点将台的四周,弥漫在天际各处。 “朕封帝师为全军统帅,即刻起,领兵出征,南伐蜀国!”君落殇振臂一呼,龙威赫赫的传遍天穹之巅。 “参加帝师!” 一声令下,万军齐跪。伴随着擂鼓鸣鸣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万军齐吼声震动整片大地。 许沐川放眼望去,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有昔日名震天下的血雄将军辛雄庄,有往昔的至交好友霍擎文,有原风骑军副统领闻若非,有夜泣军众部将…… 许沐川转头看着身边的西门柔,神色一沉的,青筋暴起的仰头大吼道:“出征!扬我北渊国威!洗刷我北渊十三将之耻辱!” 隆隆隆…… “杀!扬我北渊国威!” 万军齐吼,万鼓雷鸣,直冲苍穹之上。 许沐川看了一眼西门柔的柔情似水后,望向了京城深处的沉渊墓地: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北渊十三将的荣光,便由我来肩负起吧! 沉静了十年的九州大陆,终究是在帝师许沐川的归来,彻底沸腾了。这新的征途,新的血色芳华,终究是要开启了………… (全书终) 完本感言 (权倾山河),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描述这个故事,里面有乱世纷争,有侠骨柔情,有铁血铮铮,有撕心惨痛。 今夜,我终究是将这本书给完结了,心中莫名的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权倾山河)的成绩实在是太差太差了,我真的不可能就这么完结的。只是很可惜,我只能够在这里和众位书友,说一声抱歉了。 从本书开启以来,只有二十来个书友在一直支持着我,我很庆幸。因为不是有你们的存在,这本书我都可能会放弃了。在这里,我要感谢众位老哥了: 谢谢“代号昵称”老哥的前期支持,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再看,但还是想要说一声感谢支持。 谢谢“南宫傲雨”的支持,从半年前便追更了,说实话,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 谢谢“夢然回首已不再”老哥的支持,真心感谢。 还有“墨染尘”,“空城旧梦独一人”,“竹间采”,“q2019”,“夜听风雨”,“书友2017……”,“权大大”,“飞扬大大”,“书友160……” 等等,还有很多老哥。我就不一一列出来了,还请抱歉。 幸亏这本书一直都有二十来个书友订阅,让我坚持到了现在。(权倾山河)中有不足的地方,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总体来说我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我至少描绘出了乱世芳华的胜景,没有辜负“权倾山河”这个书名。 如今,新书“将门遗孤”启航,我会摒除上本书的毒点,把握剧情的节奏,描绘出另外一个盛世芳华。 愿一路有你们的存在,希望能够让我的新书可以成功扬帆起航,不再跌入深渊。拜托了,诸君。 (将门遗孤),从明天开始,真正的开启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