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雅虎镇》 第一章 小贝初遇花老板 天边一抹残阳如血，一丝风都不见，四周静寂。 连绵的络架山，蜿蜒的小路上，一个少年在匆匆赶路。 虽然一脸的疲惫，眼神却是锐利无比。只是从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少年虽然外表强自支撑，内里已经是受了很重的创伤。此刻少年已经赶了三天的路没有吃东西了——因为一路上根本就不见人烟——一想到翻过这座山也许就可以见到人，少年强打精神又加快了脚步。 在天色即将近黑的时候，少年终于走到了山的另一侧。望到山脚处好象有点点灯火，少年的精神为之一振，三步并作两步，向山脚下的灯火处奔过去。 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镇，不过应该是满开化的一个所在。酒楼茶馆旅店样样都有。少年走进一家旅店，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矮胖老头，精明得很。一看少年进店，就知道是个累极了的主儿。只问了一句：“来二两酒？”少年略一摆手。老板不须多话，只管令小二将熬好的粥、几样精致小菜、一盘白面馒头端将上来。 少年一边吃一边向老板打听，这里再向西是什么所在。老板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殷切答着话：“向西10里地是雅虎镇，比我们这里可大的多咯。”少年一听不再多问，只管吃着。老板却很热心：“敢情您还没听说过这雅虎镇吧？是个好地方哦，象您这样的客官去那里，嘿嘿 就等着交好运吧！”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暧昧的怪笑了起来，不过看少年爱理不搭的，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一直到近晌午，少年才起床，只吃了一碗粥，就出门而去。 果然走了十里地光景，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大的镇落。不用说就是老板提过的雅虎镇了。少年看日头已近中午，腹中阵阵骚动。街边就是一家酒楼，迟疑了一会，少年进得厅内点了几个菜慢慢吃起来。看店内客人也不少。吃完了东西少年小声跟伙计说没钱了可否帮店里干活来抵消这顿饭钱？小二正要禀告老板，边上一个美艳少妇站起身来走到少年跟前打量，说话音量不高但是很有女人韵味：“不要为难这位少年郎哈！小二，这顿饭我请了哈。少年郎你吃完饭跟我走吧。我那边现在就缺干活的人手。”少年站起身来略一施礼：“多谢夫人相助。” 不多一会来到美艳妇人府上，看光景这里也是个殷实人家，来到大厅内，美艳妇人吩咐少年坐下，又命家人招待上茶。妇人这时就开始问起少年的情况来。 “你叫什么名字哈？以前做过什么活没有？” “回老板话，我叫江小贝。以前没有做过活。” “哦。多大了？念过几年书哈？” 少年迟疑了一小会儿，就接着回答：“回老板话，20了。念过14年书。” 妇人轻轻的“啊”了一声：“是个才子哈。看样子我找对人了啊！”妇人有点喜形于色的样子：“不要叫我老板哈。伙计们都叫我花姐——我娘家姓花。我也不客气就叫你小贝好了。在我这里干活，不用懂很多哈。但是有一条，一定要认真负责哈。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聪明人，只要你肯学哈，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我家做的生意是开成衣店。本地开这种店的有10多家，但是各家有各家的特色和看家本领哈——比如我们家，主要针对的消费人群就是那些读书的学子。”说到这里，花姐顿了顿，“你的年龄也就跟学生差不离哈，你每次看看工人新设计出来的款式是否喜欢，估计你的喜好也就跟大家伙儿的口味差不离哈。” 小贝想说自己对做衣服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但是看花姐一直不停地“哈”，根本就没有给他插话的意思，就只好听着。 “虽然同行很多，可是论规模呢我们家生意可以说是最大滴哈，家里伙计就有300多人，这么大的家业是需要专门的人来管理滴哈！从今天开始，小贝你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哈，我手把手的教你做每件事情，不出10天你应该就可以把我的事情接下来了哈。” 小贝看花姐这么信任自己，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想先做着再说。也许真的象花姐说的，这个活也不难做呢——啊那就不用说了。 花姐可没有理会小贝心理想什么，也没在意小贝的脸上写满了“茫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用丝绢掩了掩口，轻轻咳嗽一声，又摆了个淑女造型，继续自说自话：“小贝，虽然我们的规模比较大，但是也不是独家生意哈，隔壁左边和右边两家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不过你不必担心哈，这两家规模都比我们小很多了。你看，咱们左边那家是黄薇小姐，她家总共才40人不到哈，右边是小戴家，比黄姑娘家也强不到哪里去哈。而且小戴以前就是我的帮手，是隔壁主家搬走了，马师爷叫小戴过去接手继续做生意的，说起来也算自己人哈……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两家小是小，总归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哈。俗话说小心撑得万年船，你要替我好好打理生意哈，争取越做越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哈。” 小贝只管认真听着，嘴里不住的发出“恩”的声音表示附和。花姐看小贝这么乖，喜得心花怒放，安排住处之后叫小贝先休息下，明天再开始干活。小贝说不累，让花姐有活尽管吩咐。花姐越发高兴了，当即拿来一本帐本，叫小贝先看看，弄懂了再帮着核算下帐面是否有问题。 到了晚饭时候，小贝已经把帐本全部弄清楚了还指出了帐面上的三处错误。花姐笑得花枝乱颤的只把小贝一通猛夸，当即决定试用期就算过去了，从明天就算正式开始接班干活。晚上还要带小贝去工人俱乐部里去跟工人们见面。 到了俱乐部里，小贝一看人那么多，女的多男的少，就有点心里没底了。跟着花姐走进去，看花姐瞬间收起笑脸变得一脸的严肃，仿佛瞬间变出一个泼妇模样出来。先是把搞设计的一位老师傅训得一张脸象苦瓜样，接着又把搞裁剪的一位美女说得眼泪象喷泉似的，然后又把一位搞出样的中老年瘦男人说得当场昏了过去，众人忙抬出去抢救去了。花姐这才转过脸来，脉脉地看着小贝，换了一种梦幻般特有磁性的语调：“小贝过来——！我来介绍下哈！这位是新来的江小贝。今后他就是你们的二老板哈。我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小贝，你来跟兄弟们说两句吧哈！” 江小贝强自镇定了心神，颤抖着声音只说了一句话：“各位，兄弟姐妹，在下，江小贝。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说完鞠了一个躬。 第二章 马敬与黄薇 雅虎镇上跟外地不同的地方，一是女人当家，原因大约是n年前，这里发生了战乱，男丁所剩无几。从此女人多男人少，搞得此地阴气偏重；二是此地也有暗娼妓院不过与外地不同的是既有男妓院也有女妓院。可见此地风俗之特异与另类了。当地男女社会地位基本平等不过女人稍微占些上风。不过社会风气还是比较正滴，极少有违法乱纪现象发生——这个也归功于本地的地方领导关镇长和她的师爷马敬。 马师爷20来岁，镇上的大小事务都是马师爷说了算。马师爷长得可谓是一表人才。特别是皮肤好，搞得街上稍微跟他有点接触的女老板，有事没事的都爱往他跟前蹭，花姐也是其中的一个。但是马师爷做男人还是比较有规则滴，从来不闹绯闻。马师爷性格也很豪爽仗义滴。小贝第一次跟他讲话，还以为他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因为说话很有点痞味——但是相处久了小贝觉得马师爷虽然脾气有点粗暴但是总体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儿。 话说江小贝在花姐的精心栽培下，业务技术果然是突飞猛进，不到两年的时间，花姐的生意就在原来的规模上扩大了一倍！员工人数由原来的300多人一下就发展到了600多人。花姐整天把笑挂在脸上，每次看见小贝都说一些关心和体贴的话。小贝干活也是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来报答花姐的知遇之恩。 一天小贝正在干活的时候，花姐叫人来喊小贝过去。 来到花姐的府上大厅里——这次是小贝第2次进这个大厅里。只见花姐坐在那里跟一个大约50多岁的老妇人在聊天，看小贝进来，花姐高兴地让小贝见过那个老妇人，老妇人称花姐“淑云”，原来是花姐的朋友和铁杆姐妹。那老妇人年龄虽然比较大，但是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有点“浪”的意思。小贝呆了会儿就想告辞出去干活，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花姐用眼神制止住了。只好站在旁边干等着。 小贝每次朝花姐看过去想开口说话时都看见那老妇人不怀好意地看自己，小贝这辈子比较犯憷的事情就是被自己不认识的女人吃自己的豆腐，象这样被一个年龄跟自己父母差不多的“老色娘”这么狠的盯自己看感觉特别不舒服。到第n次的时候小贝再也顾不得花姐愿意不愿意，鞠了个躬就告辞回到了店里。 进店就看见有几个兄弟围在那里闲聊，小贝听到他们好象在谈论花姐，大约花姐的丈夫是个有点花心的男人，几年前跟一个外地来这里唱戏的小女子跑了，到现在音信全无。花姐一个人守着这个裁缝店没有再嫁，还把规模越做越大。在小贝来这里之前是隔壁的小戴一直在帮着花姐。小戴也算是一个英俊小生，就个子稍微矮一点。众人都掂量花姐反正是二婚也不至于太挑剔了吧？谁知道两年前小戴突然辞工不做了，到隔壁去做了店长，伙计们都觉得小戴有点不仗义。因为在大家的心里，花姐配小戴那也可以算是女财郎貌，谁也不吃亏。偏这个小戴还这么不够意思半路撩挑子害得花姐又成了孤家寡人。花姐从此落下俩毛病：一是生气发脾气必作咬牙切齿状，二是只要逮着活的小动物例如老鼠必把它生切着来玩，搞得边上人都以袖遮面汗毛直竖，花姐却能酣畅淋漓觉得无限快意，可见心里还是很有阴影的了。 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凡是得到大多数人认可的，那就可以算是正理了。因了这个规律，小戴在这边的兄弟们眼里那可就算是罪人咯。现在小贝来了，伙计们先是有点看不懂——论年龄花姐大约可以做小贝的妈，这样一个小字辈的后生，一来就得到花姐的重用，大家心里还真的有点不服的意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贝在兄弟们面前处事还算恰当，渐渐的大家就认可了小贝，有事情大家也就不背着小贝说了。 象今天，知道花姐特意叫小贝去她屋里陪客人，大家就都来了精神，猜测是不是花姐真的把小贝当成小戴的替身了？小贝不想掺和什么意见，但是一想起那个老色娘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就觉得有点恼火。什么话也没说就干活去了。 晚上小贝正闲坐着看书，忽然一阵浓郁的菊花香气袭过来，知道是花姐驾到，小贝忙起身相迎。原来花姐因为白天的事情放心不下，特意来找小贝说话，还问小贝是不是不高兴了。小贝不敢说不高兴，只是请花姐以后再有陪朋友这种事情不要再叫他去了。花姐一听就明白了。当即就有点脸红了的意思：“小贝啊，不是花姐非要叫你去，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情非得已哈。我的姐妹来看我，我不想让她回去乱说我身边没有男人……”说到此处，花姐有点神色黯然，“你就当姐姐欠了你一次。不过以后花姐遇事你还是要多帮着我啊……小贝啊，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哈！”小贝没说话，“恩”了一声表示同意。花姐看小贝这么顺从自己，忍不住亲了小贝一下。哪知道这一亲，小贝象触电一样跳了起来：“花姐！你——！”很快就闪到远处用手猛搓刚刚被花姐亲过的脸部，脸上红红的整个人都哆嗦着。花姐越发的怜爱起来：“看这可怜的孩子！我没有恶意的哈！就亲一下就激动成这样了哈？！诶大不了以后我不亲你不就是了？！看我这如花似玉的容貌，看我皮肤多细腻多白哈！……亲你还不是便宜了你啊？！真是的哈！！！”花姐说着说着也觉得没趣，径自恼怒地狂扭着臀部旋风一样地旋出去了。留下小贝呆呆的还在那眼睛直瞪着不停地搓脸。 不意这一幕又被一个人看见了。她就是花姐左边隔壁的邻居黄薇。一周前在去挑选布料的集会上，因为一块布料小贝认识了黄姑娘。黄姑娘在挑选布料方面是个行家，小贝昨天拿着一小块布料去请教她是苏州府造还是扬州府造的没见着黄薇本人。黄姑娘今天特意赶来就是为了鉴定布料的，不想碰到了这样尴尬的一场戏。 黄姑娘在小贝的眼里也算是个女人中的珍品。脸部特有型，皮肤白又细腻，身材也不错，性格含蓄而有主见，具有中国女性的传统古典美。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黄姑娘的脸上有颗痣。在别人看来应该算是颗美人痣，可是小贝由于小时侯的某次特殊经历看脸上有痣特别是嘴上有痣的人心理就万分紧张。小贝一紧张的时候，讲话就有点语无伦次，而且脸红。 黄姑娘看见刚才的一幕，觉得小贝再这样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以后再跟花姐见面也免不了尴尬。就问小贝想不想自己当老板。小贝说我哪里敢有那个想法哦？！一文不名、又没有经验，怎么可以做老板？！黄姑娘说：“小贝，我敬重你有才能，你将来一定能成大事的！今天也算你运气好。刚刚马师爷还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想开店做店长？因为不久前做情侣服装的香香老板家搬走了，现在那边什么都有，就缺个人做老板！你要愿意去我给你递个话过去准能成！我看你再不离开，这里你也呆不出什么好结果来啦！而且开头几天我也可以帮助你一点……只希望你将来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看小贝还是呆呆地犹豫不决，黄姑娘就有点着急了：“小贝啊！大丈夫做事，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啊？！别学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哈！” 这句话刺到了小贝的痛处了！想想三年前，也是因为类似的一句话，小贝赌气离家出走。混到今天这一步，本不是小贝所愿意。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就这么着了！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再闯江湖去！当下跟黄姑娘说定，由黄姑娘推荐，小贝就开始接管香香老板家的情侣服装店。 安排好店内事务，不方便跟兄弟们多说。就匆匆跟花姐告个别，花姐一脸的哀怨也没奈何，只好同意。不同意又能怎样呢？！ 真是：“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小贝按照老家的风俗恭身向花姐拜三拜算是告辞。抬脚离开花姐家的大院的时候，小贝心情也是万般复杂滴。想想两年前自己被花姐收留到现在，这里也留下了自己两年的光阴，时间虽不算长但是店内的兄弟姐妹也算有了些感情，现在自己就这样离开，似乎也有不够仗义之嫌。唉```，好没奈何啊！不说是对兄弟，就是对花姐，这样做似乎也有点过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想要回头也不能够了。只好就走吧。 偏偏地，江小贝又是个恋旧的人。回想三年前离家出走，也没流过眼泪什么的，那时大概是因为非常迫切想离开家的缘故。这次就不同了，一想到以后不能再回到这里来，而且还可能再也见不到曾经的好兄弟好姐妹，不由得悲从中来，想哭又怕给人进来看见了。轻提一口气，施展下自己从小练就的“麻雀小飞手”，就到了屋顶上了，看看四下无人，才放心地坐下来任由眼泪发泄出来，越哭越伤心……这个时候再看江小贝，开始倾情演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便宜了江小贝一个大男人的眼泪，象喷泉似的！哗哗的哟！！！ 正哭到唧唧歪歪凄凄惨惨切切的时候，忽然间眼前一个白影闪过，江小贝正懊悔光顾着掉眼泪没看清楚的时候，那白影“嗖”的一下，又折了回来。 第三章 鱼儿和三位美女 那白影飞回来到小贝跟前大约2米处停下，待到俩人看清楚对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不由得同时惊呼：“怎么是你？！” 来的是鱼儿姑娘。真名叫夏瑶儿。是小贝在来雅虎镇之前就认识的一个女孩。据她自己说小时候是在鱼篓里被她的父亲拣回来的，因此得名鱼儿。 原来江小贝在来到雅虎镇之前，曾经经过一个叫保客镇的地方，遇到了当时只有18岁的鱼儿姑娘。当时这个小女孩因为心爱的人结婚了而新娘不是自己就从家里偷溜出来闯世界了。两个人在街上邂逅，相隔几步远处鱼儿发现了人群里的江小贝。看第一眼之后就决定跟着这个帅哥混了——因为小贝的相貌和气质像极了她心中时刻都在想念的那个人。鱼儿觉得这个帅哥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确切的说是把她的心上人又还回来了。就一路远远地跟着小贝走，从保客镇一路跟到雅虎镇来。 江小贝几次见过这个美丽的姑娘之后也有了些印象。鱼儿姑娘绝对是一个精品女孩。皮肤很白，喜欢穿白衣白裙。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江小贝第一次看见鱼儿姑娘就觉得她有些特别。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一种不多见的清新飘逸。 尽管鱼儿姑娘很出色，但是江小贝是不敢多理会滴。鱼儿也没有介意小贝是否理会她，只管远远地跟着。渐渐地两人开始有了交流，小贝觉得鱼儿性格内向孤僻、看起来比较忧郁，但是外柔内刚，遇事情非常有主见。而且经常帮小贝干活，小贝在花姐那里做事的时候，鱼儿一直默默地支持着小贝。有时候花姐催小贝赶活儿赶得急了需要加班到深夜，这时的鱼儿总是及时出现在旁边默默地陪着，或帮着一起干活，或端茶到水，小贝才算理解了古人“红袖添香”的意境。 此时此刻，小贝诧异的是在屋顶上看见鱼儿，因为之前并不知道鱼儿会“飞”这个事情，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有眼泪尚未干就傻呼呼问到：“鱼儿，原来你也会飞啊？！” 鱼儿轻轻笑了笑：“每次夜里帮你干活，我都是这样飞过去的啊！” 小贝这才想起来，每次鱼儿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开过院门的，暗自惭愧自己的粗心。鱼儿看小贝傻呆呆的站着，奇怪的说：“你怎么跑屋顶上坐着来了？！” 小贝忙把现在已经离开花姐准备自己开店的大致情形介绍了下，省去若干情节，只说是黄姑娘叫自己来开店的。鱼儿听小贝絮絮叨叨说完，静默了会儿说：“这个应该算是好事情。以你的才学，做这个应该是很容易的。只是我暂时还不能进到你店里去。但是我只要有空了就会来帮助你，就跟以前一样。” 小贝觉得这样也好，当下跟鱼儿商量了新店的开张事宜，初步计划了近几天该做的事情。 小贝先亲自写一张招工广告贴出去。广告贴出去第一天就来一个人应聘。是个姑娘叫海云儿。第2天，又来了个姑娘，叫梦飞儿。第3天还是只来一个姑娘，叫陈小睿，不过这个陈姑娘可是小贝在花姐那里就认识的。印象中这位陈姑娘长得挺丰满的。今天在这里再次相见跟以前的情形又有很大不同——陈姑娘今天看起来太性感了，不但穿得暴露，而且说话时眼波流转，很会来电的样子。三位姑娘对小贝吩咐的事情都是很卖力的去做的绝不打折，这个是小贝最高兴的事情。 在黄姑娘的帮助下，第一批货很快就赶出来了。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三位姑娘的手艺看样是相当了得。又收到了大批的定单，小贝高兴得简直要蹦起来了！一激动从交易市场回来就忍不住施了招“麻雀小飞手”。这个招式小贝在白天是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因为师父和父亲都曾经多次教导过：没事轻易不要向人展示自己会什么武功，否则容易招来祸端。江小贝今天也是离开家以来第一次觉得开心，忍不住就飞了起来。正飞得开心忽然觉得不妙了——由于好久没有飞过，好象迷路了！真郁闷啊！只好又回到地面上，找认识的标记，走着回家来。一进门看见梦姑娘正象个蝴蝶似的在院子里忙着捉蜻蜓呢，就很激动地把收到大量定单的事情说了，俩人激动得又蹦又跳起来。 还是陈姑娘有心计，提醒小贝赶快招人手，不然怎么赶工期都赶不上了。小贝就让陈姑娘赶快动手写招工广告，陈姑娘朝小贝狠狠地放电一通，扭着水蛇腰就写广告去了。梦姑娘想起来在雅虎镇东南角方向有个市场好象是专门介绍佣工的，就自告奋勇的要去那里招兵去，小贝同意了。梦姑娘甜甜一笑，象小鸟一样地飞出去了。 就剩下海姑娘跟小贝在屋子里，小贝就有点不自在起来。因为海姑娘平时很严肃，店内的气氛一时就有点小僵。就在这个时候海姑娘突然说，由于老家那边带来信说叫她回去完婚。所以这边的事情以后就不能帮忙了。海姑娘的话让小贝觉得象挨了当头一棒！刚刚才熟悉的伙伴就要离开心里自然是不愿意但是也有没办法。到今天为止，小贝好象已经完全体会到了花姐做老板的难处了。只好强打笑脸祝福海姑娘。就等着那两位的好消息了。 这次招工来了大约10个新人。其中一位大眼睛乐姑娘很快引起了小贝的注意。正好海姑娘离开，空缺了一个副店长的位置，就跟梦姑娘、陈姑娘商议让乐姑娘做了第3副店长。梦姑娘升为第1副店长，陈姑娘第2副店长。 在梦姑娘、陈姑娘、乐姑娘的积极努力下，小店的营业额一路飙升。形势越来越好，员工人数也一下子猛增到600多人，已经超过了花姐那边的规模了，江小贝也算是人生第一次体验了“成功男人”的感觉。 这天晚上，大家一起聚在工人俱乐部里聊天。没说几句，陈姑娘就开始把目标对着梦姑娘——这个也是他们聊天时的“家常便饭”了，用小贝的话说，这叫做“没事的时候，就互相挠。”陈姑娘攻击梦姑娘的常用招数是把最丑的芙蓉哥哥说成是“梦妹夫”，梦姑娘的忍耐修为确实也叫高，从来不会因此着急。每次都只等陈姑娘说完了，才回敬一句，就一句立刻能引来陈姑娘的半天狂烈反攻，等陈姑娘准备收摊子结束战斗了，梦姑娘又来撩拨一句，陈姑娘再开始反击……当然最具杀伤力的就是：“陈姐姐，最近又见胖了哦。”就一句，陈姑娘准保气得跳起来再追上去，改“动口挠”为“动手挠”，每次都以梦姑娘惨叫到背过气去才算完。偏小贝又是个心肠特软的主儿，每次想出面为梦姑娘说句公道话的时候，梦姑娘又总是立刻把矛头对准小贝猛戳，每每害的小贝脸红脖子粗的。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只能大家一起看着梦姑娘杀猪似的嚎叫，也没人敢理会。 小贝因为之前在花姐处就认识陈姑娘，所以心里对陈姑娘有一种类似故友的亲切感。陈姑娘最大的特点是大方性感，她是典型的“硕乳蛇腰肥臀”（注：此处蛇腰是指水蛇腰），陈姑娘走起路来臀部两边扭动所占的宽度至少是实际宽度的2倍。而且每走10步左右，必定要用手掠掠头发，不时来个回眸一笑以吓退后面可能出现的跟踪者。小贝从来都不敢拿正眼看她，觉得她行动说话有点太妩媚了。如果用现代人的语言来描述，陈姑娘绝对是个性感时髦女郎。陈姑娘不光摩登，而且特有表演才华，晚上工人俱乐部的聊天会上，陈姑娘经常表演的节目有两个—— 一个节目是“酷毙帅呆式肥妹造型出场，狂风暴雨样一通乱扭，最后象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副对联来，俩手分别拿上、下联。小手腕轻轻一甩再一甩，观众就可以看见两行字“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个节目表演完毕通常达到这样的境界——大家一起把刚吃过的晚饭全吐出来……呵呵 因此得到大家的推崇，觉得“情癫”的美誉非她莫属。 另一个节目是扮作“口中横着一枝玫瑰的洋葱头小孩”出场后，头很夸张的一甩，将玫瑰反插到发髻上，再把胸部一挺，开始她的且唱且诵：“我站在！冽冽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每到此处必定涕泪双流作痛不欲生状——台下观众此时早已泪湿脸庞……早有粉丝领头高喊：“陈姑娘！我爱你！陈姑娘！我爱你！……”某次有个不知趣的家伙不知道怎么滴喊错了：“我爱梦姑娘！我爱梦姑娘！”结果当场被众人一顿暴扁！后经雅虎镇权威医院张健大夫鉴定为二级伤残兼脑震荡。 陈姑娘的魅力可见一斑！呵呵 乐姑娘跟陈姑娘、梦姑娘不同。晚上在俱乐部里她总是一边做着手工活儿，一边面带微笑看着别人玩耍。偶尔也会来一句，每次都是语不惊人势不休。乐姑娘每天都不知疲倦地干活，不但做衣服又快又好，而且乐意帮助别人。很快就在工人中有了很大的名气，被大家尊称为乐姐。乐姐特别会做家务而且特别喜欢做家务，大家都羡慕她家里的乐姐夫象甜蜜的国王似的，而乐姐象勤劳的女佣似的。这样勤快的女人在雅虎镇绝对是少见又少见的。乐姐因此又被大家公认是“新好女人的楷模” 。 真个是其乐融融，一派生意兴隆、人丁兴旺的美好景象啊。 第四章 关美人重出江湖 在镇里各江湖好友的扶持下，小贝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有了3家分店，梦姑娘、陈姑娘和乐姑娘也相继被分出去做了店长，4个人团结一致，仍然是合作经营，渐渐地他们的规模就超过了其它店铺了。 光阴如梭，雅虎镇也经历了变化，可爱的关镇长又重新回到镇里来主持公务了。关镇长叫关山一越，是个女的，人称“关美人”。身材颇有唐朝美女的风格：硕乳肥臀外加蟒蛇腰。柳叶眉丹凤眼长睫毛玲珑鼻樱桃口，皮肤白里透红，平时表情很严肃轻易不漏笑脸。跟陈姑娘的性感风流截然不同，属于端庄型美女。平素最爱穿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裙。关美人亲自管理镇里的事务后，比马师爷更不近女色。女老板们就有些失落，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花枝招展的站到街上，以前这样做的意义之一是期盼马师爷伊人光顾时来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现在马师爷走了，只好乱送秋波啦。 关美人事情比较多，也或者是女人娇气，还带了个秘书。秘书也是个女人，人称风美人。关美人平时不怎么喜欢说笑，做事情很认真，平常镇里的大小事务关美人都会仔细过问。真是什么人带什么人，风美人也是这样，很少跟人说笑。她俩只要骑着小毛驴出现在街上，那一定是有公务在身——这一点跟马师爷不同，马师爷有时候还带着小贝去喝喝酒聊聊天，谈点私事和女人。关美人和风美人只要开口，必谈镇里的公事。她俩对小贝还是很关照滴。这种严肃的风格也跟小贝很投缘，因为马师爷跟小贝喝酒聊天谈私事和女人的时候，小贝也只是做个忠实的伺候者——小贝不会喝酒，也没有什么私事可以跟马师爷诉说，女人在小贝的眼里就是妈妈姐姐和妹妹，为了这个，马师爷没少笑话小贝。 随着成衣店规模越做越大，江小贝在4个分店之外又设置了六个部门，整的跟个衙门似的。之后不久经关镇长同意又开了3家分店。此时花姐和黄姑娘都因婚嫁缘故离开了雅虎镇，她们的工人也多数来投奔小贝门下。小贝店里的员工人数快速增加到千人以上。7个店长开始合计起个正式点的店名，就叫“小贝羽衣”。 现在江小贝在雅虎镇不大不小也算有点名气啦！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诸多烦恼也随之接踵而至。 除小贝自己之外的6个分店长，梦姑娘陈姑娘乐姑娘跟新任命的第6分店长合和，这四个店长对小贝说的话是积极配合乐意服从的，从来没有反对意见；新任命的第5分店长曾嫂和第7分店长李嫂对小贝吩咐的事情执行起来就要打点折扣，每次有任务分来曾嫂都要等小贝说出个所以然来才开始执行。每次有新工人进门都是先学习基本操作，考核合格之后在工人俱乐部聊天室里将新工人分配进各个分店。只要看见有新人进来，梦姑娘总是嗲嗲地先声夺人：“帅哥都来我这里报到！”搞得一些新来的小后生，还以为这个就是老板的意思，就都乖乖的过去了。陈姑娘看梦姑娘收了很多帅小伙儿过去，自然是不甘落后，干脆站门口处拉人。乐姐名声在外，有的新人来了直接就奔乐姐的店里。这样三位姑娘的店里员工人数就比较多。而曾嫂李嫂入门迟加上年龄稍长不好意思与姑娘们争抢，店里人手就比较紧张。曾嫂看小贝总是顺着三位姑娘也不正面阻止她们抢人背地里就不免有些微词。江小贝私下里一边规劝梦姑娘陈姑娘一边安抚曾嫂李嫂，又作一些调整才算把这个事情抹平了。 雅虎镇上的成衣店有14家共生产8个类别的服装，关镇长重出江湖之后专门设立了一个行会，定期让各家汇报营业情况。江小贝的7家店正好占了一半数，参与7个类别服装的生产加工。合和辞工回家结婚去之后，江小贝请示关镇长让新来的郑嫂接替合和做职业服装店的店长。因为小贝店的规模远远超过其他家店，已经有别家店长要求关镇长出面叫这7家分散经营。但是兄弟姐妹们不舍得就这样散了，江小贝当然更是不舍得大家分开。每次关镇长召集各店长开会小贝生怕自家兄弟姐妹语言不妥惹出什么祸事来，所以之前都要关照大家一切都要听关镇长安排，有什么意见回来再商议。 某日店长例会上关镇长忽然叫曾嫂的店转行做家居服装，原来经营的社团服装就由潘大妈的店独家生产。散会后小贝跟关美人求情让曾嫂继续做社团服装，因为曾嫂自己更愿意也更适合做社团服装，磨了半天也没能让关美人改变心意。小贝没奈何只好回来再劝曾嫂服从关美人的安排。李嫂的店本来就是做家居服装的，小贝又让李嫂和曾嫂的店合并经营家居服装。这个事情使曾嫂心里对小贝愈加有意见，渐渐地曾嫂就只跟关镇长走得比较近，基本上不再跟小贝来往。 面对内外忧患江小贝苦苦挣扎苦苦支撑，时常感觉心神俱疲。现在看自家人曾嫂也有分家的意思，心里觉得很黯然，江小贝觉得再合作经营似乎有强人所难之嫌，遂召集众人讨论，征求关于分家的看法。 乐姐说：“大家都是相处已久的好兄弟好姐妹，有困难互相照应有事情互相帮助，配合默契分工有序，各人在自己的岗位上专一做事情，交流经验机会多，业务水平比其他小店里人高很多，专业人才只有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才容易练就。这样分开了想出高手就不容易咯！” 梦姑娘说：“乐姐说的是啊！好端端一个家散了实在是可惜！分开之后就变成其他人家那样的小作坊经营，不光做事情不如原来效率高，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好弄啦！分开有哪样好？！” 陈姑娘用兰花指舞着丝帕，看着曾嫂坐的方向说：“那些单打独做的店里，老板如果有什么急事走了，店里即使不乱套生产也要受影响啦！我们几家在一处，不管谁有了事情只要跟小贝说一声，所有事情都照常一点问题都没有！象这样大家在一处合作多好！人多了说话也热闹！我是坚决不同意分家啦！” 郑嫂说：“谁要分家谁走！我们几个就跟小贝在一处！死活不分开！”李嫂不言语只看着曾嫂态度。曾嫂说：“其实我也不想分家，但是这是关镇长的意思……” 郑嫂就很生气说：“要分家的人就赶快收拾东西走路吧！不用再罗嗦！” 江小贝看气氛有点僵，再说下去只剩下争吵，就站起身来，先深施一礼：“各位兄弟姐妹！ “小贝羽衣”这个招牌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是很多兄弟姐妹看着成长起来的，“小贝羽衣”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真的很不容易啊！”说到这里小贝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众人心里也有些酸涩，“今天的场面有点象平常人家亲兄弟闹分家的情形，小贝心里是很难过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和为贵”。我与各位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自不必细说，我心里对每个人一直都持不离不弃的态度。希望我们大家能一直在一起，把我们的“小贝羽衣”做大做强！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想想当初的努力奋斗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从小变大然后分家吗？！为何亲兄弟姐妹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呢？！恳请各位兄弟姐妹能互相包容彼此！退让一步海阔天空！衷心希望大家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缘分！”说到此处大家都为小贝的慷慨激昂而激动，没想到小贝却落了眼泪下来：“小贝无能，不能将每件事情处理周全，让大家失望了！但是我心里是真的很希望大家能团结在一处！如果有实在想分开的也不强留，往昔小贝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谅解。”往着曾嫂的方向鞠了一个躬。众人不再吱声心里都憋着闷。郑嫂站起来走到跟前握住小贝的手说：“小贝你不用自责！你没有错！是那些闹分家的人有错！”曾嫂看这架势，也就不再坚持：“都是自家姐妹兄弟，也不要太生分了……只是关镇长那里恐怕说不过去呢！小贝你要想个法子才好。”就这样分家的事情暂且搁浅，此后就没有人再提起。 现在 “小贝羽衣”店由6个分店组成，涉及6个类别的服装生产。郑嫂性格很开朗说话快人快语，经常教导小贝做男人不可以太“绵”否则将来就要被女人“握在手心里”，还开玩笑说小贝是长的是美女相貌不象个大老爷们。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小贝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遭曾嫂李嫂疏远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再遇郑嫂的善意奚落，江小贝心里的自卑感又开始泛滥起来。 小贝觉得郁闷的时候，晚上就会飞到房顶上去，坐在屋顶上，一是可以看到月亮，二是可以看到鱼儿。月亮可以使小贝郁闷烦躁的心安静下来，鱼儿可以帮小贝拿一些主意。某一天晚上小贝在屋顶上正坐着傻傻的看痴痴的等，远处有一个人影飞了过来，待来到近处才看见不是鱼儿，而是关美人！ 吃惊之余，二人叙谈起来，原来关美人原先也曾经是江湖中人，因为做了雅虎镇镇长，这才入了仕途别了江湖。最近因为久不练功夫又见胖了，久坐衙内自己感觉小肚腩愈加鼓鼓都快象初期孕妇了，又总是生病。想想这样下去真不得了，将来不但婚嫁有困难这身体总生病也不行啊！于是每天晚上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坚持出来飞上一大圈，一来练练收腹提臀消耗一些卡路里可以达到塑身减肥目的，二来增强体质，三来近距离俯瞰雅虎镇夜色顺便巡逻。这次意外发现小贝也会飞檐走壁关美人心内很是欢喜，俩人都有点相知恨晚的意思。 小贝第一次听关美人诉苦抱怨，心中感叹原来关美人跟自己一样活得都不易。想想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参不透的人生玄机和堪不破的红尘劫。看关镇长在雅虎镇也算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刻月光下的关镇长也只是一个盈盈柔弱的小女子而已。小贝想安慰关美人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叫关美人珍惜生命，善待自己。没想到关美人感慨的一句话竟然跟小贝心中所想完全相同：“诶！做人真难！”一句话勾起了小贝心里的诸多辛酸，眼泪又不争气流下来，就将分家未果的情形详细说给关美人知道。 关美人细细听完，对小贝赞许有加：“壮哉！男人做事情就该这样有担当啊！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一直坚持的！小贝你果然是能成大事的！”关美人拍拍小贝的肩膀，“雅虎镇曾经经历过多次战争磨难，这里的人个个有能耐。若单人出行外边人就很害怕，因为知道雅虎镇人个个是龙，本事了得！但是若三人同行，外边人反而不怕了，原因就是这里的人不在意团结。小贝你小小年纪能将千把口人团结在一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实在很不容易呢！俗话说“小家容易撑，大家难抱团。”小贝，我佩服你的魄力！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我支持你！”关美人还叫小贝以后不要称呼自己镇长只叫越姐，再关照小贝说自己白天是不会轻易使用飞行之术的，以后若白天看见七彩衣裙在空中飘过，就表示有紧急事务发生，务必要前往镇衙内协助。小贝谨记在心。小贝又好奇问越姐雅虎镇上可有别人会飞行之术？越姐说大约有百十来人精通此术，小贝心内暗暗惊奇。 数日后傍晚小贝忽然就看见七色彩裙从半空中翩翩飞过，赶忙随后飞过来，看前面果然是关美人身影，遂紧紧跟上深施一礼：“敢问越姐，有何异常情况？”只见越姐不慌不忙回答：“没什么，我刚刚去了趟厕所。” 小贝红了脸，掩面退下了。 第五章 海洲少年 随着“小贝羽衣”的名气的越来越大，与各界人物的打交道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江小贝也越来越变得有成熟男人的韵味了。 这天小贝在3分店里跟陈姑娘检查店里的营业情况。伙计来报告说有个老大爷自报家门说是小贝的家人来找小贝，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小贝家人的事情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急忙来报告。陈姑娘轻轻的“啊——”了一声，江小贝一听伙计说完这个事情脸色就变了。小贝问的第一句话很奇怪：“来找我的，你确定是一个老大爷而不是四个？”伙计跟陈姑娘听到这个话都一头雾水：一个老大爷？！四个？老大爷？！伙计小声但很肯定地说：“是一个！” 江小贝其它什么话也没有问，象掉了魂似的跟着伙计火速赶回店里，也顾不得看伙计们一边干活一边充满好奇的神色，来到内堂里，一个老者——貌似街头常见的叫花子装扮——风尘仆仆的坐着，见到小贝进来，一把拉住立刻眼泪就下来了：“小贝少爷，我可见着你啦！你可把我找得好苦啊！”小贝看见老者的辛苦疲累状也不觉动容，扶着老者眼圈湿润：“来福叔，是小贝不好，让您受累了。” 老者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诉说着：“快别这么说！找到你就好啦。你不知道啊家里可出了大事了啊！”小贝一听就着急了：“啊？！……” 来福叔的一句话把小贝给震晕了，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海洲——几年来小贝梦里多次回到的故乡。 在海洲城里有一户江姓人家，老一辈兄弟四个，共生了十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江小贝。 小贝的父亲排行老三。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备受关注。从小就习惯了加倍的关心和责备，每做正确一件事情能收到多次表扬，每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要受到多次批评。过年过节的时候，姐姐妹妹们每人分到两份礼物，小贝分到的是五份礼物。大爷、二爷、四爷对小贝的疼爱和严格并不比父亲少。 12岁的时候大爷出面为小贝定了一门亲，姑娘家里姓卢。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14岁的时候二爷又为小贝定了一门亲，女方家境跟小贝家差不多，也算是大户人家，这个姑娘姓张；15岁的时候，父亲又给小贝定了第3门亲，姑娘家姓苏，苏姑娘家离小贝家很远，大约600里地。3个姑娘里就张姑娘家跟小贝家的距离最近——只隔着一条街，平时在各家楼上开着窗户就能看到对方。张姑娘性格憨傻可爱，有空的时候就差遣个小丫鬟来叫小贝过去玩。有次小贝从张姑娘家出门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女孩，当时女孩脚崴了就坐在张姑娘家大门旁边的地上，嘴里小声的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和一脸的痛苦像引起了江小贝的注意，在小贝的帮助下姑娘顺利回到了家里。几天以后，这个姑娘的家人来江家提亲，四爷出面应下了江小贝的第4门亲。这个姑娘家姓唐。唐姑娘家跟江小贝家距离也很近，只隔两条街。 从16岁开始江小贝就不停地迎亲结婚，到了18岁，家里有4个老婆齐齐守在堂上。小贝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俩老年人加八个中年人共10个长辈都很高兴，巴不得四个媳妇早点生孩子，最好一起生4个，还最好都是男孩，这样各家就都算有交代了。 偏江小贝很不来劲，又过了两年之后江小贝已经20岁了，四个老婆一个孩子也没生！把4对父母和爷爷奶奶急得啊，大娘二娘四娘都没说什么，母亲一再的暗示小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害得江小贝越发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四个老婆里，大老婆卢氏是个传统女性，很严肃本分不苟言笑，过门四年了，跟小贝一直是相敬如宾，即使是娶新人过门，卢氏也没有表现丝毫不快；二老婆张氏最合小贝的心意，憨憨的傻傻的有点娇气，小贝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看到二老婆的憨傻笑模样，就会忘记了烦恼，变得开心起来；三老婆苏氏性格内敛含蓄，隐忍端庄，有点忧郁美人的韵味；四老婆唐氏胆小懦弱，过门两年了连正眼看小贝一次都不敢。四个老婆在小贝跟前从来没有对小贝发脾气的，但是也没有一个能让小贝装进心里忘不了放不下的。在小贝眼里看这四个人，感觉跟自己的7个姐姐和3个妹妹也差不多，只有兄妹之情而没有夫妻之恋。 在江小贝20岁的那一年，因为一次巧遇结识了海洲城里最大的妓院里最红的花魁叶玲珑姑娘，只交谈过一次，俩人就对上了心意，江小贝热血沸腾要为叶姑娘赎身，叶姑娘得知小贝家中已有四房妻室，愿意做小贝的妾室，两人商量先由小贝回家跟父母说这个事情求得家人同意再按照仪式一步一步来。按照海洲古城的风俗，男孩过了加冠之年可娶一妻，江小贝因为父亲辈兄弟四个只生一个男孩，按照本地风俗可以娶四个妻子。男士只有功名在身或者妻三年不生子嗣者才可以取妾。江小贝人生第一次主动考虑大事情想得还是满周全滴，不曾想大爷二爷父亲和四爷一齐反对，坚决不同意一个风尘女子进入江家门，卢氏张氏苏氏唐氏都保持沉默。小贝长跪不起没有用没有打动父母，只好又绝食又装痴扮傻，无奈演技太差，最后被大娘二娘母亲和四娘分别训斥了一顿。 江小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自己做主做过什么事情。这次为了要让家里人接受叶玲珑可谓是用心良苦。小贝甚至第一次学会了使用伎俩来要挟家人——绝食装病扮傻——这些都是叶姑娘事先传授的“备用招数”，现在全部计谋均施用完毕未见奏效，呆书生只好回头再找叶姑娘诉说经过。叶姑娘默默地听小贝说完，只恨恨地说了一句：“早知道你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就再也不理小贝了。江小贝以为能求得叶姑娘的谅解然后共谋其他对策，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人生第一次领略了“女人心海底针”……无语！回家以后真的大病了一场。直瞪俩眼躺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大半个月——用现在流行说法——跟个植物人似的。就差把那口气咽了就成死人了。这次可把几个长辈吓得不轻，等他们决定让步同意小贝娶叶姑娘进门的时候，那边叶姑娘却已经嫁给了一个官宦子弟。把个江小贝又重创了一次，这次是彻底无语了！在家里直瞪瞪地又睡了又大约半个月之后，某一天突然不知所踪！ 江家人把个海洲城都找遍了，楞就没找着江小贝这个人！ 第六章 人间有沧桑 江小贝失踪之后，家里人先是把海州城找遍了，然后是附近的板浦镇，再然后是清江市，到处都找遍了，未果。家里老的少的就这一个核心人物，现在楞是不见了，全家人都象掉了魂儿似的。派人出去找一直也没有消息。半年之后，就到了年关，别人家里张灯结彩喜迎新年，江家人表面也除旧迎新，可是各人都提不起精神来。这个年就过得不那么喜庆吉利了。果然这个年过后，江家就接二连三地倒霉起来。 先是这一年的春末夏初，大爷因病故去了。 按照海洲风俗，大爷的灵柩临送去墓地之前有个仪式是摔“送老盆”（就是在棺材临出门的时候要将给死者烧纸用的那个瓦盆当街摔了。当地人迷信认为，这个盆摔得越碎，寓意后辈人的生活将越幸福美满）。这个事情应该是由死者的嫡亲长子来做；没有嫡亲长子，庶出之子也可以；没有庶出子的就由侄儿来做。侄儿不一定选年龄最大的，被选中来摔送老盆者将来就是死者的财产继承人。江小贝的爷爷就兄弟1个，下一辈——就是江小贝的父亲辈——四个老兄弟只生了江小贝一个男孩，现在还给弄失踪了，庶出及旁系侄儿一个也没有。孙子辈的人一个没有。众人商量到最后，没办法，只好就让卢氏来摔盆。出殡前街坊们就有人在关心这个事情，但是并不知道会由谁来做这个事情。等到真的棺材出门那一刻，街坊们围上来一看是儿媳妇摔的送老盆，各人心里都觉得江家大爷真的是太凄惨咯！按照海洲当地的风俗，不到万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女人来摔送老盆的。但是大家也知道江家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太艰难了。各人在心里左右掂量确实找不出更合适的人来做这个事情。 选中卢氏来做这个事情，也只好算做不是办法的办法。原因1是卢氏在江家这几年确实也做了很多事情，深得长辈信任；2是这样做大约也是代表了长辈们的美好愿望：希望将来卢氏能为江家添丁生子，开枝散叶。在四个老婆里，卢氏是江小贝的第1个妻子，而且行为端庄贤淑，这个事情看来也只能非她莫属了。 出殡这天，卢氏摔盆落地，女人家毕竟没有力气，虽然使尽了浑身力气，但是盆也只碎成了3片而已——众邻居在近处的看见这光景，无不觉得心酸动容。号啕之声一大片。想想江大爷一辈子是个人人尊敬的富绅，最后只落得让儿媳妇摔送老盆，还只碎成3片，真的是很让人唏嘘感叹。 又过了一年，江小贝的的十妹妹，还没有出嫁就病死在了家里，死的时候才12岁。合家上下因此又难过了很久。 到了第3年，江小贝的奶奶去世了。江小贝的奶奶下葬以后，二爷父亲四爷和大娘二娘母亲四娘一起在江老太爷的屋里给老太爷请安。老爷子大概是想起了小贝出走以后家里的连连不幸事，再加上老奶奶去世的影响，说着说着话，竟不由得老泪纵横：“也不知道小贝在外面怎样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我那乖孙子啊？！……”老太爷的哭牵动了大家的心事，各人都陪着抹泪。从此老爷子精神日见恍惚，整日里痴痴呆呆的。 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伤心，就会再派一批人出去找。这次来福叔就主动要求出去找人。来福叔是家里资历比较高的一位老人，小贝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江家干活了。按理说来福叔年龄大了不会让他出来满世界找人，可是他坚决要求出来找小贝，家里眼看着出来的人陆续失望而回，也只好由他了。 在小贝奶奶下葬后的第7天来福叔从海洲出发了，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的光景。两年中来福叔走过了不知道多少地方，后来走的路多了，盘缠也用完了。就一路讨饭继续找。有道是黄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找到啦！简直不敢相信啊！难怪来福叔看见小贝要哭成个泪人了。 唉``````！！！俗话说：天道有常，世事难料。江小贝做梦都不曾想到。离开家的5年里，家里竟出了这么多的变故。江小贝听来福叔说完家中这几年的事情，心里象打翻了各色味瓶子，翻江倒海一般。先是默默流泪到后来以袖掩面，众人就看见小贝肩膀一抽一抽的，象个小女子一样伤心的哭起来。梦姑娘陈姑娘乐姐郑嫂一边跟着抹眼泪一边上前劝解：“小贝啊！人死不能复生哦！节哀顺变啊！”“是啊！保重身体要紧！”…… 来福叔看小贝伤心自然也免不了跟着落泪，一看边上四个女人一起跟着又伤心又劝解，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美貌。以为小贝在外边又取了这么些老婆来，害怕贝少爷耽恋红尘不跟自己回海洲。想想这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找着少爷来，这要是不跟着回去，家里人还不得难过死了？！这老人家脑子里担心变着急，就又流着老泪规劝起小贝来：“小贝啊！来福叔我是20来岁孤身一人到的江家，到如今我也虚60的老人啦！我来找你的这一路上啊心里就在琢磨，这人活一辈子靠什么撑着这口气呢？”众人正在劝小贝呢，闻听此言皆愕然，不知道老人家下面要说些什么话来。小贝也渐渐止了抽泣，等着来福叔说下去，来福叔指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说：“我看这人啊活一辈子其实跟这些树是一样的。父母家人的亲情就象树根，好友亲朋的友情就象树叶，这红尘琐事儿女私情就是你们年轻人最在意的爱情就象树上开的花。” 众人听着皆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只当来福叔年纪大了，老年人絮叨而已。只有小贝聚精会神看着来福叔——就跟小时候听来福叔说故事一样表情——来福叔继续说道：“这树啊没有花虽然不滋润但是照样能活一辈子，就象人没有爱情虽然空虚寂寞照样能活一辈子一样，来福叔这棵树这一辈子就是没有开花就过来了。”说到这里来福叔微微有些脸红，“这树要是少了叶子呢显得不够风光但是也能活，就象人缺少友情呢虽然不是很快乐也能活一辈子，但是小贝啊！——这树要是没了根啊它可就不能活了！就象人失去了亲情他可就太痛苦就很难活下去了一样啊！” 来福叔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边哭边絮叨：“小贝啊！你从家里出来这5年，家里老人的主心骨可就没了啊！你其实就是把家里八位爹娘还有爷爷奶奶心里的根都给拔了啊！连我来福叔心里的根也让你给拔了啊！家里没有你在的时候，各位长辈整天都没精打采的。一到季节更替天气变冷变热，你四位娘亲的心都揪着啊！怕你在外面冻着捂着……诶```！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江小贝“哇”的一声又哭上了。 来福叔候着小贝平静一些转入了正题：“……小贝啊！你这几年闹也闹过了气也气过了玩也玩过了，总看在你各位长辈将你辛苦养大的份上也该收收心了啊你就跟我回去吧啊？家里可都眼巴巴地在等着你了啊！” 小贝连连点头应着。听见亲人去世的消息，小贝瞬间感觉好象被割肉切肤一样的痛彻心肺。想想从小长到大，各位长辈对自己疼爱有加，大爷对小贝的关心程度甚至超过父亲，奶奶对唯一的孙子更是关心倍至，现如今大爷、奶奶都已经作了古人。临终前竟都没能见到小贝的面。江小贝想想自己身为人子竟没有行孝道，害得大爷颜面有损终身遗憾。还有十妹妹，谁能料到小贝赌气一别竟然就与三位亲人阴阳两隔再难相见啊？！来福叔所言句句真理啊！至亲恩情确实不同于一般感情，父母没有了儿子在身边就如同老树去了根或者掏空了树心一样是难以承受之痛。父母心里所受的煎熬更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江小贝越想越伤心，更为自己的不肖感到无地自容。不由得泪流满面，号啕大哭起来。内底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那魂牵梦萦的海洲去！！！ (修改日期：2008—8—29) 第七章 江小贝暂别雅虎 江小贝从听完来福叔泣诉家中变故，就下定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去，一时一刻也不能耽搁！ 先是将各个分店长及各个部门的头儿找齐，交代了下大致的情形； 嘱咐大家伙儿遇到大事情原则上是一起商议，意见相左时就听梦姑娘的意见，顺带就算跟梦姑娘陈姑娘乐姐、郑嫂李嫂曾嫂等人做个告辞仪式。 又聚拢了自己1分店的所有人，嘱咐了自己回乡期间由新来的卫姑娘掌管1分店的事务；卫姑娘虽然入门比较迟但是业务做得很好而且很有主见，事情交给她可以放心。 又跟越姐告辞，少不了互道珍重依依惜别一番。 现在基本可以放心回家啦，但是心里又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还没交代到。还是来福叔看出了小贝的心思：“去跟鱼儿姑娘和小凤姑娘说说，我们要走了，你替我谢谢二位姑娘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原来来福叔在雅虎镇生活这几天都是鱼儿姑娘和小凤姑娘照顾着来福叔的生活。老人家对这二位姑娘满心感激。江小贝有点扭捏地搪塞两句，就起身往二位姑娘的住处去了。 鱼儿姑娘前面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单说说小凤姑娘。 小凤姑娘跟小贝是在店铺里相识的。一次小凤姑娘来店里买衣服，比划了半天就是没有合适的。小贝看姑娘着急，就告诉说右边不远处乐姐的店里都是时尚新潮服装最适合年轻男女穿。姑娘看了看小贝一点也不客气：“那你带我去！”小贝说就在不远处，你自己出门后向右走走就到了。姑娘偏要小贝带她过去，小贝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姑娘又说：“我等着你。”就在店里坐下了。江小贝就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姑娘坐了一柱香工夫之后，江小贝看实在拗不过就走到跟前说我带你过去。到了乐姐的店里这姑娘还不让小贝回来，非要试穿衣服给小贝看叫小贝说是否合适，没办法小贝只好给提意见。姑娘买了两件衣服之后就非要请小贝吃饭表示感谢，小贝说没空，姑娘又问什么时候有空，说今天没空就明天，明天没空就后天反正一定要请小贝吃饭。小贝死活不答应，这姑娘就天天来店里耗着，时间长了还帮店里做事情。慢慢地店里人都觉得这姑娘人不错，就都撮合小贝跟姑娘出去玩。江小贝就一直没理睬。 姑娘却不管小贝是否理睬自己，只管跟在小贝后面问这问那，还主动告诉小贝自己叫杨小凤。时间长了小贝偶尔也跟姑娘说个一句两句话，这姑娘就开心死咯！这个大概就是雅虎镇里的“猛女追俊男”恋爱模式，要搁小贝的老家海洲是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女孩子这样穷追不舍地迫着男孩子就犯——恐怕只有在雅虎镇才能看到。 其实在小贝心里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傻傻的很有趣，时间长了小贝心里就把她看作一个小妹妹。而这小姑娘心里就看中了江小贝的心眼好，虽然江小贝的一双眼睛不大但是在姑娘眼里看着就很着迷。总之从那以后这小姑娘只要有空就来找小贝玩。 在小贝眼里杨小凤跟鱼儿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女孩。如果说鱼儿是精品女孩，那么小凤就是甜品女孩。鱼儿是寂寞的，小凤就是热闹的；鱼儿是孤傲的，小凤就是谦卑的。在鱼儿跟前，小贝象个长不大的大男孩，什么事情都听鱼儿的；在小凤跟前，小贝绝对是个大丈夫，小凤什么都听小贝的！ 一次小凤跟小贝说自己快要愁死了，因为脸上突然长了好多小痘痘，觉得丑死了。小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把这个话又告诉了鱼儿，请教怎么办。鱼儿笑着说“这个事情其实没关系的，等结婚了之后，所有的痘痘自然就全没了。”小贝一听，又回来告诉小凤。小凤就问为什么，小贝就又去问鱼儿“为什么？”鱼儿说“我也不知道，是听人家这样说的。”江小贝就告诉小凤“我也不知道，是听鱼儿这样说的”……呵呵 过了几天，小凤开始对小贝说：“小贝你能不能现在娶我啊？我要把脸上的痘痘去掉！”小贝说“我不能娶你。”小凤就问“为什么啊？！你觉得我丑吗？啊呜呜呜……”小贝赶忙解释：“不是的啦……你很漂亮。”“恩？！……”“但是……总之我不能娶你……”小凤跺着脚走了。——这个傻小姑娘，她要嫁人，只是为了除掉脸上的痘痘？！ 小贝一路想着鱼儿和小凤的种种好处，很快来到了鱼儿姑娘的住处。 正好小凤也在这里。小贝说话很慢，声音也很小：“二位妹妹，小贝……来告辞啦……不知道这次回家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许就不回来这里了……”这个“也许不回来”这层意思，其实是在小贝心里一直没敢说出口来的，不知道怎么了这就说出来了。不但二位姑娘，连小贝自己也吓一跳。小凤毕竟年龄小些，有些急了：“你你不回来啦？那我们怎么办啊？！” 小贝：“……” 过了许久，鱼儿姑娘才问出一句：“那你回家路上……你不需要人照顾你么？”“是啊是啊！你没有人照顾你，你怎么办啊？！”小凤赶忙附和。 江小贝在来二位姑娘住处的路上，本来就想着跟二位姑娘说个再见就走人的。现在这会儿，眼睛里看着这俩人，倒没有了主意了。还是鱼儿姑娘成熟有主见：“如果需要人照顾，只要你说一声，我们两个就陪你回海洲去。”这下轮到江小贝犯老毛病咯！懦弱胆小没主见再加犹豫不决。（“阿斗牌橡皮泥”闪亮蠕动登场！嘿嘿 ）直坐在那里一个时辰也没听见下文！鱼儿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做声。小凤看鱼儿这样，眼圈就开始红了。 小贝起身作了个揖，默然退出。心中也是无限伤感滴，偏是这“难过”有点说不出来，本以为鱼儿兰心慧质定能参透，不曾想鱼儿今天也有为难之处。想想人家一个姑娘家，也确实不可能就这样不明身份地跟着，想叫江小贝给句实在话，他还给不起（她哪里知道江小贝是受过打击留过阴影的人啊，叶玲珑姑娘给小贝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江小贝是怕二位姑娘就这么跟着回家，一来自己的四个妻子未免难以自处，小贝现在心里对她们更有对亲姐妹那样的关心和疼爱，不忍心叫她们因自己再感到丝毫难过；二来怕老辈那里难以交代，怕万一因此受点刺激再惹出什么事情来；三来也怕委屈了二位姑娘，万一老家里有长辈反对，到时候岂止是姑娘二人伤心难过啊；四来这一路也算是千里之遥，两位姑娘家这一去，路上颠簸不算，海洲风俗不比雅虎镇哦，人生地不熟的，唉```！！！因为有这些话憋在心里，江小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怕说了鱼儿和小凤也不理解。就只好默不作声了…… 索性听天由命吧。 江小贝决定即日起程，准备了辆马车，收拾了简单行李。放下红尘琐事，这就跟来福叔回老家！ 众人齐来送行，正在依依不舍之间，只见鱼儿和小凤二位姑娘，各背着一个行李小包裹，一副出远门的打扮就过来了。还是鱼儿姑娘大方：“昨晚我俩说话至很晚，今天起迟了……”来福叔高兴咯：“二位姑娘来快上来！小贝正盼着等着你们呢！”郑嫂等也跟着打趣：“小贝这下旅途不寂寞了啊！万里路途也不在话下了！嘿嘿”江小贝虽然没有主心骨，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让二位姑娘难堪啊！就走一步看一步啦！再说 这次还有来福叔向着小贝呢！呵呵 四人一行，乘着马车，一路向着海洲方向赶回来。 这回来的路比去时的路走得快多了，不到3个月时间，就望见海洲了！来福叔非要坚持先行回家，告知家里准备去。小贝想想也对，就让马车先载着来福叔回去，自己和二位姑娘一路看看风景随后走来。 (修改日期：2008—8—29) 第八章 重振家园 江小贝带着鱼儿和小凤走近城门的时候，早有两顶轿子来接着二位姑娘，离家门很远就听见放鞭炮的声音。等再走近点，原来是自己家门口在放鞭炮！一看家里人老老少少个个喜笑颜开，卢氏张氏苏氏唐氏都站在大门口。江小贝看见大娘二娘母亲四娘也在大门外盼望着，快步奔过去就要跪下，四娘一把扶着：“我的亲儿啊不用拜啦屋里来再说！先拜见爷爷去来！” 这才提醒了小贝要先拜见爷爷。按照海洲本地风俗，大爷去世之后爷爷住在二爷的院子里。进得门来，各个院子里（从江小贝成亲开始，四家老宅的内部就都通连起来了。不用出大门，直接就可以从侧门进到另三家院子里），只见各个院子里都披红挂彩，过年的红灯笼也挂起来了，到处显得很喜庆似的。 江小贝左边靠着大娘右边靠着母亲左前边和右前边是二娘和四娘，手就忙不过来了，四位娘亲都拉着拽着，卢氏张氏苏氏唐氏后面跟着，再后面是家里下人一群跟着，熙熙攘攘的向二爷屋里去。进到屋里一看，二爷、父亲和四爷都在老太爷屋里。江小贝先在爷爷床前跪下，喊声“爷爷”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爷爷半躺在床上，神志已近半痴呆状态，眼珠转动很缓慢，看见小贝，半天也没有反应。跟旁边人说话也是后语不搭前言。简单说，就是老年痴呆症了。小贝想起来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爷爷神志还是清醒的，奶奶也在。现如今，不但奶奶不在了，大爷也不在了，连十妹妹也不在了，一时情难自禁哭出声音来：“爷爷啊，是贝儿不乖！让您担心了啊！”呜呜呜嚎了起来，爷爷这才慢慢把脸对着小贝，看了半天，就发出一个声音：“哦——哦——！”。这边大娘早已跟着也哭开了，四娘（十妹妹的母亲）也跟着哭上了。一家人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是二爷先发了话：“贝儿回来是件大好事情啊！总算祖宗显灵了！贝儿回来了啊！大家伙儿该高兴才是啊！”卢氏张氏苏氏唐氏帮着劝住大娘和四娘，大家这才开始对小贝嘘寒问暖起来，江小贝一五一十慢慢汇报，讲到最后才想起来还有鱼儿姑娘和小凤姑娘在外面候着呢，忙请进来大家见过礼，又说些家里的事情。 晚上江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这一日的晚上江小贝就歇在卢氏房中。这天是阴历润七月十一。 在小贝离开家之前，是一个月换一次房，卢氏张氏苏氏唐氏四个人每个房里一个月。小贝在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在想着怎么面对四个老婆的问题了。她们将自己的大好青春——5年的光阴——都守着空房等着自己，想想真很不容易。小贝还想到了如果她们四个是在雅虎镇，不知道会不会集体去男妓院啊？嘿嘿 想到这里，江小贝忍不住笑了。晚上就在屋里讲雅虎镇风情给卢氏听，还傻乎乎地问卢氏：“你说如果你们四个都在雅虎镇里了，我五年没回家来，你估计你们几个会不会去那里的男妓院啊？”把个卢氏问得顿时脸红起来，卢氏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盯着小贝看了许久，看的小贝都不安起来了：“怎么了？”卢氏这才很认真的说：“慢说我们都知道你是一定会回来的，就是再过十年再回来，我们姐妹四个也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小贝心理一阵温暖：“当真？！呵呵 ”卢氏又说：“家里经过了这么些事情之后，大家早把这里看成自己永久的家了，再这么怀疑我们，就是伤我们的心了。”小贝的心里又一阵感动。也意识到经历了这么些事情，卢氏的性格都有些变了。想想五年前的时候卢氏是断不会这样说话的——显得比以前坚强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可见经历是可以改变人的。当下决定从今以后好好对待四个妻子，一定把全部精力用在家里。 江小贝讲了许多雅虎镇的事情，就问卢氏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听的也讲些。卢氏想了一阵，就开始讲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鼎盛时期，突然发了一场大水，几乎把所有的人都淹死了，就只有兄妹俩躲在高山上活了下来。兄妹俩相依为命，每天住在山洞里。几年以后，有天夜里，一个老神仙托梦给哥哥和妹妹，说为了繁衍后代，兄妹俩必须成亲。哥哥醒来以后，不敢跟妹妹说起，妹妹也没好意思对哥哥提。连续三天，老神仙都给兄妹二人托梦，内容都一样：要求他俩成亲。否则人类就要绝后了。没办法，兄妹俩只好照办了。成亲那天，哥哥不敢看妹妹，妹妹也羞于见哥哥，就用一块红布给妹妹盖在头上——这个就是我们后人结婚用的盖头。结婚以后仍然住在山洞里——所以后人把结婚用的房间叫做洞房。兄妹二人本没有夫妻之情，但是为了传宗接代，只好就做了夫妻，生了许多小孩。小孩长大以后，兄妹之间互相也要成亲——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据说人类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小贝听罢，半晌没有做声。江小贝以一个25岁的老男人心态和阅历来感受卢小婵的这个故事，绝对是听懂了也被感动了。而且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因为这个故事，也因为卢氏这个人！卢小婵在小贝心里很象个管家掌舵的大姐姐，虽然她的年龄并不比小贝大。这个家这些年的变故，使得大家都成熟了许多。小贝第一次用男人的柔情来回报卢小婵。两个人第一次做了平常人家夫妻之间经常做 而他俩之间从来没有做过的那种游戏……为了传宗接代，为了感恩，为了江家 也为了卢小蝉这个可敬可爱的女人，江小贝尽了自己做丈夫、做男人应尽的责任…… 转眼就到了七月半，按照海洲风俗，是祭奠先人的日子。江小贝五年没有回家，这祭祀仪式自然是更隆重些。提前一天沐浴更衣戒行房事是一定要照办的，早上五更天就起床，吃素食，然后江小贝带着四个妻子和家人携带祭祀用的物品就出发去云龙山上的墓地去给先人扫墓烧纸敬香。卢氏早看出了鱼和杨二位姑娘与小贝之间的情形，又听了来福叔的介绍，心中感念二位姑娘在雅虎镇对小贝的照顾，在心里已经把二位姑娘列入了准家人的行列，就邀请带了二位姑娘一起去游玩。 先是拜老祖的坟墓，然后是拜太爷爷太奶奶的坟墓。各人俱都一一跪拜过，来福叔跟在小贝后面，依次给每个墓前摆上祭品酒杯碗筷、挨个墓前焚烧纸钱。小贝在奶奶的坟墓前跪了很久哭了很久，众人好不容易劝住了。再拜大爷的坟墓，小贝一边哭一边用拳捶打自己的脑袋。大娘忙叫卢氏阻止小贝自虐，自己却早已哭成了泪人。二娘母亲忙来劝住，四娘已经去了十妹妹的墓前哭去了。在大爷墓前祭拜完毕，各人又一起来十妹妹坟墓前，大家一起陪着四娘哭了一阵子。一直到所有祖先近亲都拜过，一行人才开始打道回府去。 从此之后，江小贝一改离家出走之前的那一套懵懂少年做派，辛勤操持家中各项事务。积极协助二爷父亲和四爷打理各项生意，对四个妻子照顾关怀尽力尽责。江家人苦尽甘来，本以为少爷出走回家无望了，没想到失而复得之后，小贝的性情大大改变。家里人上上下下欢欣鼓舞，四个少夫人几个月之后纷纷传出喜讯。老爷老夫人们更加欢喜。转眼又到了过年。这一年，江家放的烟花鞭炮钱是往年的三倍还多！全家人五年来终于过了个喜庆的大年！！！ 第二年的秋天开始，四位少奶奶陆续产下新生婴孩。苏氏苏月儿因为体质较弱小孩才7个月就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叫平安哥儿；紧接着卢氏卢小婵的顾家和勤劳又一次得到展现——生下了双胞胎男孩，叫健哥儿和康哥儿；张氏张幼文的憨傻可爱和独特也得到了体现——生下了江家的唯一的女孩，叫宝宝；唐氏唐小玉的胆小懦弱在生小孩时也有所表现——在小贝回家后过第二个新年的时候，年初一放鞭炮的声音，大概是吓着了唐小玉也吓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了初一的夜里，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未足月提前出生，是被吓出来的，叫吉儿。 江家老小高兴得不得了咯！大娘二娘母亲和四娘四位奶奶从此多了要操心的事情，欢喜得不得了！小贝也比以前更加忙碌起来。 在吉儿生下来之后不久，江小贝终于因劳累过度导致体力不支，旧病又发作了——浑身起红疙瘩痒得难受，嘴里起溃疡又疼得要命。以前起红疙瘩这个毛病发作的时候，母亲听从大娘的劝告按照海洲流传的偏方，拿老太太穿过的臭袜子来擦拭身上红肿且痒的部位。小贝觉得很恶心。江小贝不敢也不想让家里的老人长辈知道自己生病了。就告诉下人说需要静养不要打扰，自己在书房里窝着忍着。 江小贝孤单单一个人躺床上，心里不免有点落寞惆怅起来，想想在平常人家里，丈夫生病了妻子一定会嘘寒问暖关心倍至。从5个孩子出生之后，4个妻子各顾各的孩子也不象以前那样精力集中在小贝身上了，甚至现在小贝已经生病两天了，妻子们大概都以为小贝在别人的屋里就都没有人来问起。江小贝想想平时关心自己生活的人看起来很多，平常人大概没有几个能享受到这样的境界。但是内心里的感受能说与谁知？！正在心里唧唧歪歪自怨自艾的扮做女人状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修改日期：2008—8—29) 第九章 鱼儿的眼泪 江小贝正在书房里忍受着疾病折磨，心情郁闷觉得没有人可以诉说心事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来的是鱼儿姑娘，心内四分温暖六分惊喜：“鱼儿，你终于来了！”鱼儿幽怨地看了小贝一眼，原本是想责怪小贝生病了也不告诉家人一声，但是看江小贝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未语泪先流，扶着小贝躺到床上。 小贝看鱼儿流泪了连忙解释：“不用担心，我没什么的，只是有些疲劳了想歇着而已。”鱼儿看小贝唇色发白憔悴得厉害，就要出去请郎中回来，小贝拉住了鱼儿的衣袖：“……真不碍事的，你坐下来，我们说说话吧……你来海洲的这些日子，慢怠了你们了……”江小贝看鱼儿眼睛红红的，说着说着话自己眼睛也酸涩起来。在江小贝的印象里，鱼儿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性格却是刚强得很，相识至今只看见鱼儿流过两次泪…… 江小贝开店之后生意日见红火的时候，跟鱼儿之间也渐渐熟悉起来。鱼儿在书法和绘画方面的造诣让小贝唏嘘不已，而且鱼儿平时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情，都显得很文雅不俗而且刚柔兼蓄。所以在小贝心里，越来越觉得鱼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品女孩。离开了家庭温室之后的江小贝，渐渐地就把鱼儿当成了自己的“小小心灵避风港湾”。 鱼儿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对于女人做妾室这种事情觉得很不平。江小贝知道了鱼儿这个心思之后很为难，因为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情形，就在一次俩人单独说话的时候特意告诉鱼儿，自己在老家那里已经有妻子在堂，鱼儿听小贝说出有妻室在家里就呆了似的，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言语——小贝以为鱼儿会哭但是鱼儿没有流泪——看出来很伤感但是鱼儿就是没有哭。数日之后，又好象忘记了这个事情似的继续照顾小贝的生活。只不过从那以后，两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再独处在一处，眼睛也再没有对视了，即使不小心碰上了也快速闪开。 之后不久江小贝由于连日劳累病倒了，是他小时候就有发作过的宿疾，全身起红疙瘩，很痒。一批疙瘩起来、消下去，然后再一批疙瘩起来、再消下去……——在海洲这种毛病被说成是“踩了鬼脚印”了，其实用现代医学的话说，就是荨麻疹——江小贝从小到大基本上是衣食无忧长大的，性格里难免有很多缺陷，现在生病了一下子就全部表现出来了。一个人关在屋里唧唧歪歪，一个大男人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象涌泉一般，就开始想家了。正难过的不行了的时候，鱼儿及时赶来。看见小贝的凄惨惨小样儿鱼儿潸然泪下，倒把小贝吓了一跳，因为在小贝眼里这是第一次看见鱼儿哭的模样，俩人之间的关系又变得融洽起来。小贝私下对鱼儿的称呼，由原先的“鱼儿”改成了“瑶儿”。——不过俩人之间的关系仍然只是亲密朋友，并没有越雷池半步。 看见鱼儿两次流泪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小贝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鱼儿这么在乎自己，难过的是自己现在不能给鱼儿理想的幸福生活。想着想着小贝的眼泪又要流下来。鱼儿见状轻轻叹了一声：“冤家啊！你真是错生了男儿身了！怎地你的眼泪比女子还多呢？！”一句话说的江小贝有点脸红起来。细想想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跟鱼儿相比江小贝的本性确实更象个女人——不过异性相吸的规律还是很正确滴。鱼儿是一个“男人般的女人”而小贝是一个“女人般的男人”，这样的俩人自然容易互相吸引——鱼儿心里就只能装得下这个爱哭的男人，而且装进去就取不出来了。 鱼儿叹了口气，从发髻上取下一把精制的木梳来开始给小贝梳头，边梳边说：“小贝你知道吗？在我老家那里有个说法，如果梦见夫妻之间互相梳头就表示夫妻和睦大吉大利的意思哦。”“哦？！这个说法很有趣啊！”“嗯！希望你以后能记得我给你梳过头……”说到这里鱼儿泪如雨下。顿了顿鱼儿又说：“小贝，我若离开，永不回来，你会想念我吗？”小贝握住鱼儿的手，缓缓说道：“瑶儿！你是我今生亏欠最多之人！也是我今生……最爱之人！可惜我现在身不由己，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苦衷。” 从雅虎镇回到海洲以后进江家的门到现在，鱼儿心里积攒的委屈太多太多。听到小贝这一句真情告白之后，鱼儿泪雨滂沱起来，鱼儿是要么不哭，这一哭起来还真有点排山倒海、刹不住车的意思。就把这些委屈全想起来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见了江小贝竟然有四个妻子在家里！原先鱼儿姑娘听小贝说过家中有妻子可是没想到他家里竟然有四个妻子！这个事情搁谁也不能一下子接受下来。虽然说雅虎镇人思想比海洲人开放，但是不论怎样让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家接受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还是比较困难的，接受一个有四个老婆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就更是难上加难咯！ 第二件事情发生在回家的第五天。正逢七月半去扫墓烧纸敬香。鱼儿看见奶奶的坟碑上刻着爷爷奶奶的名讳，就小声的问卢氏：“姐姐，爷爷现在尚健在，这墓碑上怎么刻着爷爷的名讳呢？”卢氏悄悄解释说：“按照海洲风俗，夫妻之间有一位故去了，这墓碑就要刻上两位的名字。已经故去的人的名字是黑色字，健在的人的名字是红色字。”鱼儿“哦”了一声，然后又好奇地红着脸小声问道：“如果是一个丈夫有多个妻子的，又是如何做呢？”卢氏继续解释：“那应该是都在一个墓穴的。右边是丈夫的名讳，左边妻妾名字依次排开，你看那边，有些人家就是这样的情形。”鱼儿带着小凤走过去看，果然那边就有一个合葬墓穴，左边是3个妻妾姓氏名字并列排在一起，其中一位名字是红色的。看见这样的情形，小凤是觉得好奇热闹和好玩。而鱼儿心里却郁闷得不得了，想想生前不能有一个完整的丈夫，死后大家还要挤在一起。鱼儿的心里更加郁闷了。 鱼儿想着自己已经心甘情愿跟着小贝来到海洲也就认命了，谁让自己死心踏地就喜欢这个冤家了呢？！在心里说服自己一步一步退让着，到最后也不介意做妾甚至也不介意死后大家同挤在一个墓穴里。可是小贝始终不开口说要娶二位姑娘，总不能让鱼儿自己提出来吧？！想想跟小贝之间自己一路主动到现在，这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情啊！而且这个事情鱼儿也确实不好再主动了呀！鱼儿就在心里越来越郁闷。这两年多时间对鱼儿来说天天都是考验和煎熬！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的女人在自己眼前有了身孕再有了孩子，这个事情叫谁能受得了？！但是鱼儿就生生地忍受过来了！…… 鱼儿心里虽然很痛苦但是也能够理解小贝的不易——他的心里要装着江家一大家子人。这是江小贝的宿命和责任，是逃也不能逃掉的。即使能逃了一时也不能逃一世，逃过了还得要回来加倍补偿。江小贝本性纯良心地善良，看起来有点软但是作为江家的核心支柱他必须学会坚强，他要让江家所有人都平安快乐地活下去，他要对亲情负责。这些是江小贝必须做的，不管愿不愿意，他必须这样做。否则他就不是江小贝了。 此刻看见小贝一脸的无奈和痛苦，鱼儿才真切体会到自己跟小贝之间真的相隔太远太远。想当初保客镇上遇见小贝之后鱼儿一眼定乾坤，死活跟着小贝到现在， 7年过去了鱼儿已经是23岁的大姑娘了。本来鱼儿也曾经幻想过携着金龟婿回家孝敬父母去，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兑现无期了。想想远在南方家乡的父母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啊！现在也不知道父母亲生活得怎样了甚至连父母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当下心内愧疚起来，恍若南柯梦醒，醍醐灌顶一般，心里暗暗拿定主意。不顾小贝阻拦，出去给小贝买药去了。 小凤得到了消息也赶到了书房里。看小贝很虚弱很难过的样子在床上躺着，心里既心疼又着急，就咿咿呀呀的哭上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看见小凤哭得脸跟个花猫似的，小贝连忙劝慰小凤：“凤儿不要担心了，鱼儿已经去外面去给我配药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好了。记得不要告诉家里其他人知道。”小凤含泪答应，就出去给小贝弄吃的去了。就这样，鱼儿和小凤两人轮流伺候着小贝，等家人知道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江小贝心里的苦衷鱼儿也是没办法完全体会的——5年没回家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歉疚，回家后只有专心对待四位妻子才能减轻小贝心里的负罪感。把鱼儿姑娘和小凤姑娘象菩萨样供在花园的客房里——不叫干活，只叫家里下人天天伺候着。小贝自己则很难得有空来看望二位姑娘。原因1是因为江小贝在家里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确实无暇顾及；2是因为江小贝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思集中到四个妻子这里，他害怕自己跟鱼儿和小凤独处之后，就再难控制自己的意志力；3是江小贝也确实不知道跟二位姑娘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选择回避，这个也是小贝性格使然。 慢慢地鱼儿眼里的江小贝变得越来越遥远，虽然鱼儿的心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小贝，但是鱼儿经常整天整天地看不见小贝，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江家的事情多数都是由卢氏跟小贝做主，鱼儿只落得闲人一个，没办法每日里只好以写字画画打发这无聊寂寞的日子。同样是作客海洲，鱼儿和小凤的心态也有很大的不同。鱼儿每天基本是在郁闷情绪中度过的。而小凤心情就比较好些。同样的一件事情出来，鱼儿和小凤的处境是相同的但是两个人的感受却经常截然不同。小凤就常常安慰鱼儿，但是鱼儿又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在江家这样的大家庭里，“默不作声”可以说是每个人处世的惯用法则。关于娶二位姑娘进门这个事情。也就是因为各人都“默不作声”而耽搁下来。江小贝心里，一怕家里老人生气，二怕四个妻子伤心，三又不知道娶二位姑娘进门作妻还是作妾——作妻于海洲风俗说不过去，作妾又怕鱼儿心里委屈——小凤倒是不会说什么可是鱼儿就不能随便了。就这么瞻前顾后的就一直没提这个事情。 来福叔回到海洲之后第二天就跟二爷汇报小贝跟二位姑娘的情形，希望二爷给做主——因为大爷去世之后家里大事情都是请示二爷，二爷遇事情就找小贝的父亲商量，小贝父亲干脆又把四爷还有四位老夫人也找来一起商量。根据本地风俗，男子娶妻须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纳妾者若父母在则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经父母同意才可以纳妾，若父母不在可自己做主。按江家老辈们的想法，以前小贝是个不懂事孩子而且娶的叶玲珑是个风尘女子当然要阻止，现在小贝已经长大成人自己有能力拿主意诸事都能来得，而且小贝的几个妻子结婚都已经至少7年均无所出按照海洲风俗小贝确实也可以纳妾老辈也没有理由反对，再者经过江小贝的出走之后大家心里对这个核心人物更加迁就了。众人合计了半天最后意见基本一致：先让家人按照上等待客的标准给二位姑娘供应着，只等小贝开口说出这个意思来家里老辈立刻同意迎娶二位姑娘。老辈们就都默不作声搁那儿等着了。 四个妻子里卢氏虽然感念二位姑娘照顾小贝但是卢氏自己也太不容易了，15岁的时候嫁进江家四年后丈夫离家出走卢氏留在家里苦撑苦熬空耗青春五年，幸亏有另三个女人陪着不然这生活更难忍受过来！如今丈夫刚回来了有点象正常人了，这个时候叫卢氏主动去说叫小贝娶别人，那也真有点太强人所难！卢氏就算再大度，在这个事情上也不能超乎常理吧？！——这个话搁谁处于这个位置也不能主动说啊！！！再说还有另三个妻子人家也未必都愿意哪！——其他几位妻子张氏苏氏唐氏更不会去操这个心，所以关于这个事情四个妻子也都默不作声。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就是这样的心态这个事情就耽搁下来。几个月之后过年全家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家里老老小小坐在一起，小贝看鱼儿和小凤坐在一处，想到她俩长久客居此地一定心里落寞，就想趁大家高兴，跟老辈人说说娶新人的事情，话到嘴边的时候张氏的妊娠反应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张氏身上。然后又说起小贝回家后种种的好处，各人夸赞一番。小贝看大家和气一片怕说起娶新人的事情不合时宜有人不开心就迟疑没有说起，直到筵席散后鱼儿带着小凤默然退去。 第二年过新年的时候已经有4个孩子出生，卢氏张氏苏氏跟前都已经有了小婴儿，就只有唐氏还没生挺着个大肚子，一大家人各有各关心的事情，也没什么人主动理会小贝的心事。小贝望着鱼儿和小凤，自己觉得汗颜。试想一下有哪个姑娘愿意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女人在自己的眼面前生一个又一个孩子出来？！想想鱼儿的感受小贝自惭形秽，心内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鱼儿姑娘。当然心里也害怕姑娘不愿意，就继续不作声吃完了团圆饭，又错过了机会。——其实这个还是书呆子江小贝的性格使然。懦弱没主见而且严重缺心眼。你也想想人家鱼儿姑娘默默守在江家这么些日子人家心里肯定是在等着你啊！怎么还在那里介意自己配不配得上呢？！主角江小贝不吱声，其余人等日子久了也都习惯了更没有人吱声了。全家上下就把二位姑娘当江家小姐那样供着。就这么着谁都不作声，鱼儿和小凤只好都僵在那儿了……唉```！真急死人咯！！！ 小贝身体痊愈之后，鱼儿铁了心要告辞回雅虎镇去。小凤看鱼儿执意要离开也跟着要一起走。江小贝的心里满是不舍、矛盾和痛楚但是没办法说出来。现在的江小贝，已经是一屋妻子和一窝孩子的28岁中老年男人心态。有时觉得自己心如止水恍若出家人一般明净彻底；有时觉得自己身心俱已疲惫只剩外表在强自支撑自己的江家大少爷形象；有时觉得自己很充实有妻子们和孩子们环绕在身边；有时又觉得很空虚虽然身边都是人但是心底里的心思却没有人可以诉说……但是，这些，都不能跟鱼儿说起，因为没有办法说清楚，也不能说清楚。他希望鱼儿能读懂自己，他又害怕鱼儿读懂自己。因为读懂了之后小贝更离不开鱼儿。他知道鱼儿的全部心思只有小贝，而小贝却不能只想着鱼儿一个人。他其实很想让鱼儿留下来，有鱼儿在的日子里即使没有很多交流，只要看一眼鱼儿，小贝心里也能敞亮很多。有鱼儿的守护小贝的苦和累都能很轻松地扛过去……小贝也越来越明白鱼儿在江家确实是不快乐的，鱼儿是不属于海洲和江家的。以鱼儿的清高孤傲，留在江家，无异于将鸟儿困在笼子里。小贝默默坐了良久，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拿定主意：为了大家都好，只能把鱼儿和小凤送回雅虎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