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惊雷》 (一)惊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落花,它代表着一种黯然的忧伤。 韩落花,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从未开心快乐过,她总是悄悄的一个人,对影自怜, 没有谁能读懂她内心深处的那种孤独寂寞。她就像小草,默默无闻的生长着,没有人会留意到 她的存在。韩落花却认为自己像花,飘落风中的花,被风干了记忆,心碎得根本无心存在的花。 每当秋风起,落叶飘飘,遍地花絮,韩落花的心,便会想起那个她想忘记却忘记不了的 他,他若如大树的根,深深的埋在了她的心窝里。爱,她爱过,痛,她也痛过,她会后悔吗?曾经有过 的伤悲,恨过?醉过?伤害过?留给她的只有痛苦的回忆。淡淡的愁绪,淡淡的甜蜜,淡淡的相思, 有如风中飘落的花瓣,落地花散。 韩落花弄不明白,她的父母当初为何给她取名”落花”呢?难道这有着什么特殊含义吗? 韩落花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眼泪可流,她的泪泉也许已经干涸了,心灰已冷,万念俱灰,她的心也 因痛而支离破碎了。 馨儿,她是韩府的一个奴婢,专门服待韩落花这个千金小姐,她是个天真活泼的小丫 头,根本不会明白大人间发生的一切情感,她只会笑呵呵的帮韩落花忙里忙外的,从来不去过 问主人的一切,她认为自己不配知道太多,也不想知道,可她总会被韩落花愁绪影响,主人忧伤 便代表着她不开心,她那纯真善良的心只会陪着韩落花一起掉眼泪。女人啊,女人,为什么会这 么多的伤感,也许只有女人才会明白,大概是因为女人同情女人吧! 韩落花不信神,信佛,不然她也不会每逢初一十五的去”南华寺”烧香,也许这是 她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吧!今天是十五,她来了,顺便求了根签,她最近心情极差,魂不守舍的,总 是感到做任何事都不顺,于是来求签看下。”南华寺”的”豆付”大师是个高人,他能在见一面后确 定对方的所有身世。大师之所以叫”豆付”,可能跟他喜欢吃臭豆付有关,人们在他那个房间里 解签,总是有那么一大阵的臭豆付的臭味,奇臭无比。 走出”南华寺”的大门,韩落花的心情更差了,若有所失,她想求支上上签,可偏偏 抽中下下签,这是她的命,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什么意 思呢?她不解其意,因为她并没有去找”豆付”大师解签,即然是支下下签,当然没有去想知道必 要。 天空中飘来了黑呼呼的乌云,整个天低得就要压倒在地面般。韩落花低垂着头,她在 思索签上的含义,馨儿跟在她的后面,帮她提拿着一些布袋。馨儿没有答话,她不想添乱,也不想 去打扰韩落花。山顶上卷起阵阵狂风,顿时风沙满天,沙尘滚滚,风,不停的吹,一阵接一阵的吹, 如大海上涌来的大浪花。 天暗得可怕,大雨即将来临,山道上来拜神的男男女女纷纷各自逃下山去。韩落花示 意馨儿加快步伐,要不然赶不上山下车夫的马车了。雨,一粒一粒的,一颗一颗的,从天下往下掉, 豆粒般的雨点击落在地面上,激起丝微的尘灰。韩落花脸上刺痛刺痛的,那是小雨点留给她的 礼物。 馨儿赶紧从布袋中取出伞,那是一把油伞,她是个细心的小丫头,总是像个大人般的 懂事,凡事想得格外的周到,因此她取得了韩府韩老太夫人的欢心,将她特意按排在韩落花的 身边,这样她老人家才会安心。 油伞刚刚撑开,雨丝纷纷,很快又变成了密密的雨点。一把油伞太小,无法遮挡两人,馨 儿索性将大部分的伞遮向韩落花,这一来,她的衣裳好快就被雨水淋湿了。韩落花见了心疼的 将她往身旁直拉,希望能让她淋少一点雨。 远处不断雷呜电闪的,苍天发怒了,它没有一点客气的可言,无情的在天地间发泄着 它的淫威。雨,有如失禁般的下着,将满腔的愤怒化作了眼泪,它哭了,大哭,这一哭,哭得那么的 吓人,让人震惊它的气迫! 雨中的韩落花与馨儿相拥在一块,两人迈开着小脚,缓慢的走着,面前的台阶也因雨 水的冲洗变得打滑,如不小心肯定会被滑倒,她们边走边停,生怕摔倒滑下山坡。 风挟着雨,雨拈着风,风雨交织成一面巨网,将她们两人狠狠困住。雨水沾着面庞流下 来,流进了馨儿的脖子,再流向她的内衣,馨儿感到身上湿得好难受,一阵风突地吹进她的口里,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毕竟山上的风太冷! 馨儿望了望天,天色还是那么暗,这场雨根本没这么快才会停,她脑门一转,仿佛记起 了什么似的,”小姐,咱们走快一点,那下边好像有个山洞。”她有些激动,喜露于表。韩落花听她这 么一说,脑海中顿时记起了,不错,那半山腰的地方是有一个山洞,她每次来都会从那旁边经过, 感觉那怪怪的,以为是那什么猛兽的山洞。 山顶上不时滑落下一些小石头,吓得两人大呼小叫的。雨水顺着高处往下流,水流很 大,雨水黄黄的,是那些山泥染成的,细小的树枝、枯萎的落叶、褪色的花瓣、……它们像是在 旅行,荡起自个儿的船桨,欢天喜地的畅游而下。 一股莫名奇妙的大风呼呼而起,馨儿想用力去抓伞柄,可惜晚了,油伞被风吹飞上天, 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接着堕落下山崖。馨儿没了伞,却没慌乱,她拉起韩落花就跑,山洞已在 望。 韩落花还没晃过神来,任由馨儿牵引着手,跟着她跑,雨水打在她的娇容上,又痛又麻的好 难受,她顾不上这么多了,反正湿了就让它湿吧!何必这般费劲呢?馨儿却不这么想,淋湿了她 不要紧,可是韩落花却不同,她一个千金小姐,如生病了,那她不被韩老太夫人痛骂才怪呢? 山洞的洞口呈半圆形,洞壁上有人工打造的痕迹,不知是何人所为,洞内阴森森的透着寒 意,可是再怎么也好过在外面淋雨,馨儿并不害怕,她是这么想的。韩落花在洞内四处转了转,她 发现这里好像有人住过,遍地的木炭、木块、木条……好大股浓厚的腥臭味,让她的胃翻腾着, 忍不住想呕吐,她忙捂住鼻子和嘴巴不敢吸气。 馨儿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有闻到那些臭味,她从湿淋淋的布袋中取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 西,里面包着一些小玩意一类的东西,有香水,火折子……一阵浓香随着馨儿点燃的檀木而四 处飘扬,将本来臭气味道驱除得一干二净。韩落花禁不注佩服馨儿的聪明伶俐,做任何事情都 有远见之明,不像她这般没用,一点点小事都无法顺利完成。 韩落花从衣襟内取出一条紫色的小手帕,那是江南上等的纯棉精制而成,上面有剌绣坊的 独一标志。手帕虽小,手工极其精细,那一幅简简单单的鸳鸯戏水,有如栩栩如生跃入眼前,令人 叹为观止。据说这剌绣坊所制的剌绣也是身份的象征,拥有它的主人多为有权有势的门户,韩 府在江南一带略有名气,是因前朝韩太师曾出身本地的原因。 韩落花纤长而白嫩的手,不停的用那块剌绣手帕在脸上抹来抹去,她乌黑发亮的头发早被 雨水淋湿了,雨水顺着她的脸缓缓流下,将她如玉般的粉脸上的胭脂冲走了,韩落花边抹边在 看馨儿,身上的衣物也湿了一大遍,让她感到鼻子发痒,”啊啾”的打了个哈欠。 馨儿见了抿齿而笑,”韩大小姐,小心着凉,等我生堆火给你烤干衣服吧!”她转身在山 洞内寻找可燃烧的东西,幸好山洞内没有雨水,要不然有木柴也没派上用场。馨儿很快将火引 燃,火燃烧着一串串跳来跳去的火蛇,山洞内一下子热了好多。 馨儿顾不上自己身上也湿淋淋的,她朝韩落花招了招手,”韩大小姐,赶快过来将身上 衣裳脱下烤干吧!”她不等韩落花走近已朝山洞囗走去,”我去外面给您把风。”韩落花这才感到 全身湿透了好难受,凉凉的雨水泌透了她的衣裳,钻入她那温暖的体温之内。 韩落花正想呼唤馨儿叫她一起烤干衣裳,可馨儿早就走到山洞外去了。火光映着韩落 花娇弱的身躯,却被她那貌美可人的模样惊呆了。韩落花太美,美得脱俗,她若如天上的不食人 烟的仙子一般!全身绽放出一种莲花的美,那是一种出于淤泥而不染!一种不可侵占的美丽,早 就让人不知不觉醉倒的艳。 韩落花美得似花,娇滴欲艳,含苞欲放的一朵娇花,一朵娉婷袅娜,仪态万方的艳花。 (二) 愁夜 正如馨儿所料,韩落花从”南华寺”回来后大病了一场,本来弱不禁风的她,变得更加 寡寡不欢,是那些伤心的回忆牵起她的心结呢?还是因为签文的缘故呢?馨儿当然不会了解身 陷相思带来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相思令人愁,相思令人老。韩落花似花,没有灵魂的一朵花 ,她憔悴,她失落,她若有所 失……是因为她在想念他吗?韩落花是不是太傻?太天真?还是陷得太深?可是任何一个女人, 她一但动情爱上她喜欢的男人,往往迷失自我,在爱的迷宫里找不到来时的路,就这样稀里糊 涂的被爱拌摔倒下地,这是不是她们必经的磨难呢?也许上天创造了女人,也输入了她们应该 接受伤害的思维。因此,太多的女人都会在情感的这条路上摔倒,而且伤得体无完肤。 韩落花是个痴情的女人,她注定了她要受到爱的伤害,可是,所有的伤害伤得她越深,她就 会越沉醉其中,毕竞她是个重情的人,她不在乎自已的伤痛,如果她的痛能换来她的爱,她会宁 愿再去承受更痛的伤感。 窗外,明月当空,繁星满天。韩落花倚立在窗前遥望天际,愁眉掠在她那张白玉般的面庞上, 更添增了无限的柔情。韩落花喃喃自语的念念有词,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原来 是念她今日在”南华寺”求签的签文,对于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来说,这是一句略为伤感的诗, 伤感的诗加上伤感的人那会怎样?毫无疑问,当然更加的忧伤了。 远处的阁楼渐渐在夜幕之下模糊不清了,夜空披上的它夜间的服装,完全改变了它本来的 面目,黑色的晚礼服精致优雅的配饰着它经典而低调的黑,神神秘秘的,吸引着人类去探索它 隐藏的无限未知。 黑夜是恐惧的,它是邪恶聚集的空间,越黑越恶,邪恶的精灵四处游荡,在寻找它可以下手 的地方,光明未来前,这个世界是属于它的,它要发挥它的邪恶势力,让人类昼夜不休感受到它 的恐怖。 韩落花独自仰望夜空,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她的心仿佛飘浮在夜空之上,是那些数也数不 尽的星儿中的一颗吗?夜风缓缓的吹,它累了,没了气力,累得疲惫不堪的,想必它白天太过于好 玩了吧!风儿拂动起韩落花肩上的缕缕发丝,一股淡淡的清香随之散开,那是花的香,也是 她最喜欢的香味。夜已深,人未静。韩落花睡意全无,服待她的馨儿已经不在她的身旁,肯定是去休息了。房间 内布置整洁有序,这是她的闺房,边沿上铺着一张圆形的床,上面是用一块块玉石串接而成,睡 在玉石床上,不但人不感到热,而且还能美护肌肤,床上的小枕头是个酷似小狗模样的东面,不 用说这也是剌绣坊的精品床上用品。床顶上吊着雪白的蚊帐,蚊帐是薄如纱的西洋蕾丝制成, 轻而透明。房内有道屏风将床隔开,这边有套洪木桌椅,旁边有一把古琴,古琴的年份古老,上面 的木质有些磨花了,清晰可见一道道刮深的痕迹。 韩落花头有些晕,她用手扶紧窗边沿的木条,不让自已有机会摔倒,那一场大雨毕竞太大, 淋湿的人又有几个人不病的?何况她这种金枝玉叶。馨儿也不例外,不过她的身体强健过韩落 花好多,服下一剂草药便没大碍,并不像韩落花那般体质差。 幽暗的烛光淡淡的撒满了房间,连那燃烧的蜡烛也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在为它的生命终 结作最后的等待。韩落花并无睡意,可头上发晕,她轻轻将窗子关上,也将那凄美的夜幕关上,一 只小小的飞蛾在她关上的那一刹时飞进了房间,那是一只翅膀好多花纹的飞蛾,飞蛾径直飞向 那盏挂在房中的花灯…… 韩落花睡觉从来不喜欢关灯,可能是她从小害怕黑暗的恐惧的原因,有光至少也可能减少 她孤独寂寞的心吧。韩落花走到床边躺下,这才感到躺在床上是那么的舒适,至少头也没这么 痛的厉害了。 飞蛾在那花灯上扑来扑去的,根本不知道那里存在着危险,随时可能引火烧身。韩落花痴 痴着望着飞蛾,她再想飞蛾为什么会这么傻呢?难道为了追求光与热,宁愿连自已的性命都不 顾吗?韩落花泰然一笑,忧伤又掠上心来,自已连这只飞蛾都不如,连那仅有的一点勇气都荡然 无存了,完全在爱的漩涡中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这样被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飞蛾呢?它至少 也成功过,虽然只是瞬间的美丽。 韩落花苦笑,笑中隐含着一份苦涩,她想自已好犯贱,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居然失魂落魄 到这种地步,她是不是太过于留恋过去的一切呢?人的确不该想得太多,尤其是女人,可是胡思 乱想偏偏又是女人们的专利,这一切让她们停留在那儿太久,忘了一切,迷失了自我。韩落花想 忘记他,可是却忘不了,这是多么让她忧伤烦恼的事。 飞蛾突然轻微窸窣的响动着,终于飞入花灯内,被花灯内燃烧的火焰烧死了,韩落花看着 飞蛾终止的生命,内心在为它敢于追求光与热而暗暗赞美。 韩落花这些日子,她没有再去找过他,也没有见过他,她想要去忘记他,可是他的身影却时 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是无奈,是痛苦,是相思…… 她痛是因为他,他选择了别的女人,她有点不甘 心,也许他有他的理由吧! 韩落花的他是指欧阳彬,欧阳彬是她从小青梅竹马的好伙伴,那时的她最快乐,整日沉醉 在幸福的童年里,她甚至在她略懂男女之事后,就认定欧阳彬将成为她的爱人了,欧阳彬也欢 天喜地的答应韩落花,要她遵守诺言,要在她长大后做她的妻子,韩落花始终弄不明白,事过多 年,欧阳彬却变心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叫蓝若兰,是”七色楼”蓝楼的主人,也是”刀 剑同盟”蓝盟主蓝星云的女儿,韩落花没有见过蓝若兰,却听过她的种种传闻 ,蓝若兰是个 美人,身怀绝技的美人…… 房外传来了彼起彼落的虫呜声,令无尽寂静的黑夜添加了几分喧哗。韩落花的四周围 静静的,她听得见自已的心跳声,她的眼又湿润了,一想到这里,那习惯刺痛的心便又隐隐作痛 起来,她输了,输在蓝若兰这个女人的手上,她多彩的人生也因此变成了灰色,永远的灰色,逝去 的那份爱是多么的叫她伤心啊! 韩落花再伤心再流泪,她也从未恨过欧阳彬半次,她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男人,往 往会为了自已的事业而放弃一切,也往往会为了自已的事业而轻易爱上别的女人,她是他成功 的台阶,会为他带来一生的荣华富贵,你说?这样的女人那个男人不爱呢! 欧阳彬本就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人,却在蓝若兰的引见之下,他加入了”刀剑同盟”,成 为盟下的一名分舵的掌管人,一时间名声大燥,江湖上议论纷纷,都说欧阳彬命好,讨了这么好 的一个女人为妻,从此名利双收,惹人羡慕极了。 韩落花在分手前的那一夜,几乎哭晕了过去,她无言,多年的感情在刹那间化为乌有, 这就是她苦候多年的结果,欧阳彬变了,变得好陌生,他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什么也不必再 说,说了也是白说,白说不如不说,即然无缘,又何必再爱呢?可是感情这种事,并非说放就放得 开的,爱一但付出,又岂能说收就收的呢?韩落花又怎收得了呢? 韩落花若如黑暗中的黑影,再怎么去逃都无法逃得脱黑暗的阴影,阴影贴住了她的心, 时不时突然窜出来拔动了她那颗渐平静的心,让她再一次饱受相思之苦果。韩落花的苦果,苦 到她的心都苦涩了,连她自已都不知道这种相思之苦会缠上有多久,她欲罢不能,只有默默的 承受着,这一切是她选择的,她又怎能责怪旁人,她越是这样下去,韩府的韩老夫人都要给愁死 了,她最疼爱她这个掌上明珠,望着韩落花日渐消瘦的面容,连韩老太爷都担心得袖手无策。 韩落花深知自已给家人带来了牵挂与不安,她开始想到去死,说不定她死了,所有的 一切都可尘归尘,土归土,可她很快又清醒了,毕竞她是个读过书的女人,懂得这种殉情是多么 的可笑,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想为韩府抹黑,她相信时间一定会改变她的现状,摆脱困 境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韩落花瞪着大大的双眼,她强迫自已保持清醒,她不想睡,也不敢睡,她怕自已一睡着, 欧阳彬又会来到她的梦里,梦太美,却不真实,她不想被梦所迷,自欺其人。梦醒无解话,谁能解 那其中的秘密呢?不能,谁也不能。梦,永远是梦,现实,永远是现实,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两个,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 凄凉的我”韩落花低声念着李清照的《如梦令》,顿时明白古人那种寂寞难耐的感受,她不平 静的心似乎或多或少有点安慰,不再那么的傻呆般的来回徘徊着。 (三)领悟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划破晨雾,从云层里偷偷抢先钻了出来,其余的紧跟着冲了过来,千千 万万道金光,如一道道金箭,将沉睡未醒的大地一下子唤起,它丝毫不理会别人是否愿不愿意 的感受。 韩落花一睁开眼,天已破晓,阳光穿透过那窗户的薄纸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格外的 明亮,她伸展了一下双臂,让它灵活自如,连她自已也不知何时入睡了,这一夜她没梦,可能是因 为她太过于劳累,加上头晕的原因吧。 韩落花坐在床边沿上,她用她那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抚摸了一下额头,头上不热了,也不觉 得头晕了,她扬眉一笑,灿烂的笑容爬上了她那张略有倦意的脸,变成了一朵通红的玖瑰。 窗外传来鸟儿唧唧喳喳的声音,那是那些天天都飞来这里的小鸟。韩落花碎步走上窗边, 她最喜欢欣赏这些小鸟,天天如此,已成了习惯。推开窗子,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晨风中还 轻微带着淡淡的花香,那是窗外盛开桃花的香。一朵朵分外妖娆的挑花,个个争先恐后的将自 已最艳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一丛丛,一簇簇,汇成满天红霞,无边花海,把整个桃林化成春 潮涌动的世界。 那些调皮的鸟儿,时起时落,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又飞到那边,它们无忧无虑的唱着刚 学会的歌,虽然音调不够,可也悦耳动听。 韩落花每次凝望着窗前的鸟儿,都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希望自已能变成像它们一样,自由 自在的畅游天际,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牵挂,没有心事……她一直活在没有意义的生活里, 有时甚至觉得自已好多余,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弃了的一样。 韩落花入神的忘了一切,连馨儿敲门进来了也毫然不知。晨曦满脸腓红,若如不胜酒力的 佳人,不知不觉红晕已飞上脸颊。”小姐,早啊!今天又是这么早。”馨儿笑吟吟的冲着她打了声招 呼,韩落花定下神,对着在那忙活的馨儿微点了下头,她知馨儿十分勤快,早就早早忙完韩府她 应该做的事了,然后才会上她这里来。 馨儿帮她弄来了洗刷用的一切,还帮她送来了一份精致的早点,包括她最喜欢吃的椰汁蛋 卷和肉松小笼包子,这些全是香满楼的招牌,色美味香,入口酥软,诱人的香味无不令人食欲大 开。韩落花闻到香味,肚子饥肠辘辘的不听始唤,像是在发出饥饿的信号。 馨儿放下手中的早点后,这才对韩落花问道:”小姐,我们今天还去巧手布庄吗?”韩落花正 在抹洗一听愣了一下,她差一点忘了这个重要的事,再过几天便是她母亲七十大寿的日子,她 答应要帮母亲订制一套华丽的汉服的,她最近精神恍惚,被相思之苦乱了心,头脑一片空白,像 被洗过脑一般,这也难怪,女人总会为情而忘了一切该做的事。 巧手布庄是一间远近闻名的布庄,它的成功秘诀便是敢于创新,完全能满足顾客的所有要 求。只要你想得出的款式,巧手布庄绝对不会说它做不了的,连京城好多宦官都慕名而来。 巧手布庄在很热闹的那条大同街道上,店铺装饰的十分豪华,门楣上很大的金漆扁额“巧 手山庄”龙飞凤舞,很苍劲有力,看来是出自名家之作。 进得门,只见一排排的布匹放在柜架上,根据布匹质感来分门别类的,只不过布料全是 素色的并无花纹图案,像是还没有出现花样织布吧,只是单纯的靠染色、绣花来增加衣服的 美感,靠门的两旁还摆放着桌椅,想是让顾客挑累了歇息的或是陪同的人歇息的,韩落花有 些眼花缭乱。 掌柜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一眼便认出她们是韩府的主仆,赶紧吩咐店内的伙计彻茶, 自已也忙着迎上前去招呼,必竞韩府是财大气粗的老顾客,他岂可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呢? 先敬罗衣后敬人,大凡所有所人都是喜欢从衣着上面去判断一个人的贫富的身份,这是人类的 本性。 馨儿经常陪韩府的主人来这里,早就跟这个陈大掌柜熟得不再熟了,她一见陈掌柜就热情 的打了个招呼,”陈老板,早,生意兴隆啊!”店内聚了好多来这里看货的客人,他们议论着指指点 点,是在挑选那种布匹才是合适选购的对象。陈掌柜微笑着说道:”小丫头的嘴就是甜,今天陪你 们大小姐来这里,不知需要买些什么呢?”他说完对着韩落花作个揖礼。 韩落花并不认识陈掌柜,只好欠身含笑还礼,她心想这老板也算神通广大,居然把这巧手 布庄经营得如此财源广进,不亏是个成功的商人!暗地里不由得佩服他的精明能干。 陈掌柜将她们带到贵宾房内,里面早就布置好了,房内有花,茶几上摆着一盆紫红色的瓜 叶菊,数十几朵巨大菊花簇拥着盛开着……菊香芬芳,想必是那些花仙的灵魂吧!不然怎会如 此的香呢?桌面上的茶已彻好,那是上等的龙井茶,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 雀舌,即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 韩落花举杯,色香味绝佳,她入口一粘,细品慢啜,体会齿颊留芳、甘泽润喉的 感觉,她饮过不少茶,却从来没来没饮过如此清甜的,她精神为之一爽,心旷神怡。 “龙井茶,真者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 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为益于人不浅故能疗疾,其贵如珍,不可多得也。”这是清代 茶人陆次之所说的。 韩落花见陈掌柜年纪已高,鬓上隐见数十缕白发了,可他却精神饱满,双目炯炯 有神,岁月的年轮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深的痕迹,反而让他容光焕发,鹤发童颜。 韩落花 打趣笑道:”没想到陈掌柜还是个茶道高手!”陈掌柜失笑,有些受宠若惊,”哪里哪里,不过是略 懂皮毛而已,让大小姐见笑了,呵……” 韩落花知他谦虚,这龙井茶是西湖的特产,名为群体种,是最早的品 种,也是目前来看茶叶品质最好的一种,配上龙泉水,还得是虎跑泉的龙泉水,那绝 对是"双绝"的佳饮,天下无双! 韩落花终于跟陈掌柜说明来意,详谈如何挑选其母亲七十大 寿所该穿的衣裳,陈掌柜不加考虑,帮她挑选了几款合适的色料让她选择,韩落花觉得很满意, 她选了一款最喜欢的,然后叫馨儿将预先准备好的尸寸给了陈掌柜,并支付了银两,陈掌柜叫 她放心,他一定会如期完成的,并且会包她满意的。 走出巧手布庄,阳光不再柔和,烈烈如火的晒,馨儿忙撑开伞 来遮挡那凶猛的阳光。大同街道上人流不断,来去匆匆。两旁的店铺各自招呼着过往的行人,”进 来瞧瞧吧,本店有新货到。””贱卖了,快来看下啦!””本店新张优惠,快点进来看下啦!”……一句句, 一声声,全是出自内心的礼貌的问候,让人听了想拒绝都有些难为情。 韩落花难得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出来一趟,她四周围东瞧 瞧,西望望,总是被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吸引住,她发觉如今的商人头脑全都是不一般的,绞 尽一切办法来赚他们想赚的钱,这也难怪他们会发财的原因。 韩落花不懂的东西,她便会去问馨儿,馨儿好像什么都懂的样 子,她总能一一回答韩落花提出的所有问题,韩落花见到不同一般的东西,总是叫嚷着买下,这 可苦了馨儿,馨儿不一会的时间便左右两手提满了东西。 韩落花却兴趣正浓,丝毫没有停止的迹像,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投 来惊讶的目光,可是许多人都认出她是韩府的千金大小姐,于是只能笑笑,是啊,有钱的人就是 不同,想买什么都不必扰心明天是否有米下煲的烦恼,她们的生活又怎能跟常人相比呢? 馨儿正待放下东西休息一下,大同街道上一阵骚动起来,吆喝声如 雷远远传来,”闪开!闪开!快点闪开一边去!”人群乱轰轰的一片向两旁散开去。馨儿 举目远 眺,远处灰尘滚滚,马蹄声渐近,”是什么人如此声势浩大呢?”她心下这么想着。韩落花看见 大 多数人乱七八糟的在躲避什么似的,顿感异外,禁不住放眼望去。 原来是”刀剑同盟” 的人,馨儿认得出他们的服饰,再说那一面面飘飞的大旗上画着一柄剑 和一把刀,这正是”刀剑同盟”独一无二的标志。那些趾高气扬的打手们骑着骁勇矫健的马儿, 威风凛凛的穿过让开一条路的大同街,他们身后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显然是他们的主人吧!马 车上坐着一对男女,一对依偎在一块的男女。 馨儿眼尖一眼便认出那对男女来,男的面如冠玉,眼若星辰,气宇轩昂,堂堂一表人材 有如潘安转世,正是”刀剑同盟”的欧阳彬,女的蓝衣罩体,素腰一束,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 水,衣裳半遮半掩,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 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 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正是每个男人们喜欢的妖艳。她是蓝若兰, ”七色楼” 蓝楼的主人。 欧阳彬熟悉的身影闯入了韩落花视线之中,韩落花的内心却没有心动,也没有半分惊 喜,她心平如镜,因为她终于看见欧阳彬喜欢的她------蓝若兰。作为同是女人,她知道她的美是 自已根本没办法超越的,她知道自已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所以她便有种输得心甘情愿的感觉, 加上这些天的反思,她似有所悟,爱一个人,并不一定拥有他,放开也是一种爱! 马车匆匆驶过,韩落花不知欧阳彬是否瞧见她,她的心虽有些痴,有些失落,可她竞然 没有以前的那种伤心,也不会再次轻易落泪,是她的心已死?还是渡过了劫难呢?或是已经走向 成熟呢?……馨儿从韩落花的眼眸中找不到她的忧伤,她有点意外,”大小姐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呢?”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了她们内心的所思呢? (四)凶机 蓝若兰丰满迷人的曲线,白脂般的皮肤,肩头的散着瀑布般的乌黑发丝,蝴蝶式的发 簪,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让人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消魂蚀骨的感觉!蓝若兰眸含秋 水,粉腮红润,她嫣然一笑,”彬,刚才你有没有看见那个韩大千金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你?”欧阳 彬似乎没有留意她会这么问,也没有听见她在说些什么,他奇怪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 蓝若兰见他好似心神不在的样子,莞尔一笑,”我看你十成被她给迷倒了吧!”欧阳彬伸 手将脸颊边的几缕发丝拔弄至后面,凝望着她那媚力四射的双眸,明白她是在吃醋,不由得摇 头大笑。世间的所有女人,都渴望自已的男人心里永远只装下她一人,不希望她的男人到处拈 花惹草,这是她们的自私呢?还是太过于痴恋呢? 蓝若兰被他一笑,心里如倒了五味瓶不是滋味,”笑笑笑,笑饱了没有?难道我说错了 吗?”她收敛起迷人的笑,眉如新月的竖起,她有些生气。欧阳彬见她生气时脸上有些霸气,不讨 她欢心她一定会醋意大发的,他拍了拍她的芳肩,逗笑道:”好了嘛别生气了,兰兰。” 蓝若兰隆了隆身体,让欧阳彬的手从她的肩上滑落,她嘟起樱唇的小嘴,”我才懒 得理你。” 欧阳彬打趣道:”就为了她你要吃醋。”他有意将她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蓝若兰扭转 过头故意不去理他,嘴里却念念有词,”吃醋?我凭什么吃醋!” 欧阳彬不想火上加油,他心疼的道:”兰兰,我的好兰兰,我向你认错行了吗?”蓝若 兰望向远处飘浮的白云,心里洋溢起春风和煦般的微笑,嘴上却不饶人,”你总是欺负我,看我不 告诉家父听才怪呢?” 欧阳彬左手按在自已的心口上,右手举起向天,誓言旦旦,”我欧阳彬今日发下毒 誓,如有违被良心爱上其她女人的话,必遭五雷轰顶,死于……”他的话未讲完已被蓝若兰的 纤纤玉手捂住,她当然不想他发这种剧毒的誓言。 欧阳彬闻见她的指尖透着淡淡的清香,不知是她身上喷的香水香?还 是那女人独有的香?女人香,那是每一个女人独有的香,这香也只有男人才闻得到,感受得到,它 能轻而易举的将每一个男人击倒在地,这是女人的专利武器之一。 欧阳彬醉了,完全醉了,他情不自禁的抓过她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嘴唇上,吻着蓝若兰的小手,心中更有一种把持不住的冲动,他真想将她揽入怀抱中,享受一下 她的温柔似水的激情,可是他不能,是因为旁边有其他的人吗?还是他另有打算?还是他是个君 子?或者…… 蓝若兰一口淡红润泽的香唇,随着娇躯呼吸时的颤动,而轻轻地蠕动,她似 乎也意乱情迷,期待着欧阳彬能给她带来一个醉人的香吻,她的脸晕红两朵红云,害羞般的低 垂下头。可她久久不见欧阳彬的进一步行动,芳心有点失望,她猜不明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抵挡住自已温柔的一击呢?是不是自已的魅力不够呢?还是他的免疫力 太强呢?或是他另有所求呢?她有点担心,不过却又放心,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 已别无选择,他注定他的心会永远属于她一个人的,她有一种自信的感觉! 俏脸羞红的蓝若兰恢复了常态,她弊见”雷堡”已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有 她的任务,当然不能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她明白事情的重次之分,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放弃她 要做的一切,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能在”七色楼”中占上位子,蓝楼,蓝若兰,成了不可低估的能 人。 ”雷堡”耸立在百峰谷上,地势险要,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百峰谷群山环绕, 山峰奇高无比,高耸入云间,山山相联,群山紧靠,根本分不出这山是那山的,如今的百峰谷是雷 向天的,他占山为王,创造了”雷堡”。 ”雷堡”是座城堡,城堡的城墙是石造建筑,石墙内部以碎石和燧石来 填充,这些碎石和燧石由臼研来混合后,便造就了铜墙铁臂的”雷堡”,它足可抵挡防 火以及抵挡弓箭和其他投射武器攻击,为了突出城墙的高大优势,城墙底部会挖掘 出一道壕沟,环绕整个城堡,可”雷堡”的壕沟没有水,却有尖利的刀子插在上面,尖刀 尖尖的,触人心寒。 欧阳彬环顾四周, ”雷堡”的守卫森严,十步一岗,他们训练有 素,军规甚严,想必是雷向天平时训练有加,将这些普通的山贼变成了精练的卫兵,这也难怪”雷 堡”被人称为不可攻入的城堡,这其中想必是它的坚固加上人为的因素吧! 雷向天早就率领他的手下弟兄出来迎接了,山风很大,将城堡 上的旗子吹得呼呼直响下没完没了的。雷向天面上的笑容满脸,看得出他不是发其内心的笑, 只是应酬似的敷衍罢了,作为堂堂一个堡主,要不是看在”刀剑同盟”蓝星云蓝盟主的面子上, 他根本不必跟这些小辈们一般见识,”老夫恭迎蓝楼主、欧阳堂主大驾光临本堡。” 蓝若兰心下盘算着,”这只老狐狸一向狡猾,一定要加倍 小心应付才行!” 她的笑是一朵花,刹那间在脸上绽放出来,”雷堡主您也太客气了!”欧阳彬 抱拳还礼,恭声道:”雷堡主如此抬举,真是让我们有失尊老之礼节啊!”雷向天客气十足,”快 快里面有请,老夫已经准备好丰盛的佳肴为二位洗尘了。” 蓝若兰示意紧跟的随从在外守候,她随后便与 欧阳彬一起进入了雷堡的大堂,大堂金壁辉煌,墙壁上是一幅江南水乡纯朴而恬静的风景图, 大堂四支巨大的圆柱支撑着堂顶,上面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大金龙,张牙舞爪的威武十足。 酒席就设在大堂之上,若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有红烧乳猪、汤烩鱼翅、酒沾熊心、……。 酒是陈年老酒------杜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彬脸上红光满面,不胜酒 力的他开始晕了起来 ,雷向天豪气盖天,酒量超大,他不断向欧阳彬敬酒,什么兄弟一场,好歹 也要不醉方休的。蓝若兰滴酒未沾,因她对酒有种恐惧,更别说饮了,她有点奇怪,”这老狐狸又 在搞什么呢?”可是雷向天只顾着饮酒,根本察觉不到他有什么异样。 “欧阳堂主坐上”刀剑同盟”第一把交椅的日子 不远也!”雷向天借着酒力说出他一直积压在心底的这句话,他是在挑衅欧阳彬与”刀剑同盟” 的关糸吗?还是有意在蓝若兰面前说的呢?他到底盘算着什么呢? 蓝若兰“咯咯”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如溪水 般流淌开来,狐狸 终于露出尾巴了。她笑,雷向天跟着豪笑起来。紧张的气氛才需要笑,此 时的笑有些可笑,谁在笑?是蓝若兰?还是雷向天?谁该笑呢?蓝若兰笑盈盈的说,”雷堡主,您 这个问题问得太唐突了,欧阳堂主他坐不坐第一把交椅那是他的事,您老人家也太多关心 了吧!”她笑里藏刀已不将雷向天放在眼里。 雷向天一听,内心极大不悦,他二话不 说放下酒杯,双手按在桌边沿上,他要干什么?欧阳彬坐在雷向天的对面,他顿感一股强劲的内 力直逼过来……雷向天不亏是雷向天!他不动声色便悄然发动偷袭,趁乱出击!他用的是”五步 碎石拳”,拳法跟”隔山打牛”颇为相似,借力打力,这无非是种巧力的运用。 欧阳彬虽惊心却不慌,他没醉,当然不 会这么快醉倒,他右手一挥,一掌拍出,掌力化作一道风,掌风,掌风如刀。”引风刀掌!”雷向天一 见,击在桌上的双拳用劲一推,人随着弹起,离开了坐着的椅子,他这一动手标志着开始行动,同 桌的其他雷堡的兄弟纷纷亮出了兵器。 “好家伙!果然是想造反!”蓝若兰粉脸 一变,冷若冰霜,她蓝蓝衣袖左右微扬,数点寒星自她的袖口处飞出,那些雷堡的兄弟还未来得 及看清,已被闪亮的寒星击中倒地。 蓝若兰将左手放入樱桃的小嘴,” 嘘…嘘… “如响亮的哨子发出的声音,那是她的信号,也是暗号,那是给门外的”刀剑同盟” 的随从听的,可是声音发出后根本没有动静,她的眉心掠上一种不详的预兆。 “嘿…嘿…嘿…”雷向天阴笑着,” 蓝楼主别白费心机了,你的那些手下早就完了。”他话音刚落,大堂外涌进一大批手持刀剑枪棍 的人,那不是”刀剑同盟”的随从,而是”雷堡”雷向天的兄弟,为首的是个个头矮小,体形偏瘦的 汉子,他向雷向天施礼道:”雷堡主,属下已将那些人搞定了。”搞定本来的意思是完成某件事,这 里却是指杀死无活口之意。 欧阳彬的”引风刀掌”化去雷向 天的”五步碎石拳”,他的掌劲余力没完,一下子将整张圆桌劈开两截,桌上的菜盘”劈里啪啦”的 摔得满地都是,他一脚踢开坐着的椅子,并肩靠在蓝若兰的身旁,他知雷向天早已布下了天罗 地网,眼下他最关心的是蓝若兰,他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那怕是那么一丁点也不行。 (五)危机 雷向天满面春风,胸有成 竹 的笑,在他的眼睛里欧阳彬与蓝若兰已是笼中鸟,池中鱼,他有如如来佛的手掌心,孙悟空 再厉害也飞不出去一样。他有计划,也有阴谋,他野心勃勃,又岂甘心当一个小小的山寨之王呢? 他不信凭他的实力,会输给一个蓝星云。 雷向天所在的百峰谷,也是” 刀剑同盟”所属的地盘,他并不想在其手下被呼来唤去的,蓝星云自命不凡,也不过是人多罢了, 他要反客为主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行,怎么说都好,没有实力根本不堪一击,何况他的对手 是”刀剑同盟”, ”刀剑同盟”是强敌,强大有劲的对手。 雷向天有头脑,他想过他要面对的一 切,经过几番研究,他才明白以”雷堡”的这点薄力,简直跟”刀剑同盟”相差太远,大巫见小巫,与 它较量只有鸡蛋碰石头,自找麻烦。他只好按兵不动,四处招兵买马,勤加练兵……。 雷向天的机会来了,那正是蓝若兰与 欧阳彬要来视察”雷堡”,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惊喜若狂,这可能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只要抓住蓝若兰,他就有希望,蓝星云再凶也不可能拿他的女儿的性命来搏。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谁会忍心不顾自已的子女的生死,而 轻易将她们放弃一旁不理呢?就算有,也是暂时逼 于无奈之下的一种没有选择佘地的选择。 雷向天知道蓝星云可能也发现他的 野心了,不然也不会无端端突然派人来”雷堡”,不过他实在不该派自已的女儿来,也许是他不 想雷向天起疑心,所以才会派自已的女儿来吧。即然要来,他当然要有些防范,于是他将选了快 要成女婿的欧阳彬前往……。 雷向天决定出手,只要擒制住这对人 质,蓝星云必定投鼠忌器,变成无牙的猛虎,只有气凶凶干瞪眼的份。对雷向天来讲这不过是小 儿科,他信心百倍,十拿十稳,”雷堡” 是个牢,密不透风的一座牢,连苍蝇都无法逃得出去,何 况是人? 雷向天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背负着双 手,脸庞上扬起胜利的笑容,他的双眼蔑然直视二人,好似在对他们说,”凭你们也配与老夫斗!” 大堂门口拥进的人更多了,他们分散开去,呈圆形将蓝若兰与欧阳彬团团围住。 蓝若兰靠在欧阳彬的背后,二人背对 背的紧靠着,她花容失色,依旧风姿绰约。吸引着围住她的”雷堡”所有弟兄色迷迷的目光,他们 重来没有见过如此艳丽的美人,此时大饱眼福,淫心渐生,邪恶的内心驱驶它失去了理性的一 面,变得满脑全是??的思想,巴不得眼前这美人能被他压在下面发泄他那久禁的欲火。 蓝若兰被这些人色迷迷的瞧得 全身不自在,她的心无名火起,内心狠狠骂道:”臭男人,死男人,等会不废了你们的色眼,本小姐 不姓蓝。”可是她却十分冷静,她低声对欧阳彬问道:”彬,咱们怎么办才好?” 其实她早有打算, 只是想征求一下欧阳彬的意见,看下他有什么其它妙招。 欧阳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等。”等,是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他知道雷向天一定会说出他想要的条件,所以等是最好的 办法,不变应万变!蓝若兰 一听,顿觉这办法可行,至少先看一看雷向天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她 们。 雷向天不用等,他已将话题摆了 出来,” 欧阳堂主如果现在肯加入本堡,老夫绝不会亏待你的,可以给你当副堡主之位,它日 灭掉”刀剑同盟”之后,这副盟主之位也是非你莫属的。”明显他是想拉拢欧阳彬为他共事一堂。 欧阳彬笑,淡然的浅笑,他有 些开心,有些自豪,雷向天居然如此抬举他,重用他,这难免是荣幸的好事。可是雷向天错了,欧 阳彬又岂是那种墙头草呢!忠心不易二主,许多人都是铁定的心不会随波逐流,为钱、为名、为 利、……。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又有几个好下场呢!欧阳彬的笑不过是他告诉雷向天,他并不是 他想的那种人! 雷向天点头,他心知欧阳彬 绝不是那种荣华富贵的人,只不过他是想试探一下而已,试完了他才会心甘,心里舒服一点点, 不然会因为自已一时失算而浪费一个人才,他说等于白说。 欧阳彬看看四周,总感觉应该有 些什么,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雷向天有些失望有些惋惜,他不停的摇着头,对于失去一个可 用之才而叹息,他盯住欧阳彬定定的望着,然后无奈的挥了挥手,这是下达动手的命令! ”雷堡”的众兄弟早已等得不耐 烦了,一看见动手的命令便颇不急待的冲了上去,谁不想在雷堡主面前立功,一但立功便可青 云直上,金钱与地位刹那间拥有,这是个机会,无论是升官?还是发财?它都可以改变他们的一 生。 欧阳彬双掌立在胸前提满真气, 小声对蓝若兰道:”我来应付这帮人,你去搞定那些灯。”他声音小得只有蓝若兰一个人才听得 见。 蓝若兰听见灯字,她这才留意到大堂 的屋顶上挂着十几盏大大的宫灯,它呈六角形,周身是木制的架子加上绢布而成,上面印着嫦 娥奔月、女娲补天、精卫填海……欧阳彬的意思是利用这些灯来退敌。 欧阳彬掌力一出,排山倒海的掌风如 潮般的击向扑向来的人,”雷堡”的兄弟感到一股强劲的气流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路,并将他们向 后击倒,最前面的一倒,后面的被阻也跟着向后倒,这一掌正是”引风刀掌”中的”横扫千军”。 蓝若兰也不慢,她的身子一旋而舞,蓝衣飘 舞,冲天而起,临空之中左手挥袖,寒星一闪,五盏宫灯破从天降,蓝若兰身在空中如一只大鸟, 蓝鸟。 欧阳彬不等他的掌风用尽,双腿一蹬,就像 一支拖手而出的利箭!离弓的箭快而疾!欧阳彬冲近,出手如刀,手起刀落,一气贯通,那些人刚 倒下未起,面前影子一闪,只是一闪,眼睛眨了一下而已,欧阳彬的掌一掌接一掌的连环打在他 们的身上,他们不防,也防不了,快,太快! 雷向天脸色一白,他见欧阳彬与蓝若兰合 力,竞然会如此了得,他有点吃惊,一点点的惊,他暗自嘀咕,幸好欧阳彬饮了那些杜康,他想到 这里,嘴边又扬起了笑意,那是一种旁人不易觉察的偷笑,只有他才感受得到这笑的存在。 蓝若兰半空疾落而下,双手四扬,满天全是 雨,夺命的雨。这雨何来?雨不是雨!是泪,什么泪? 夺命的泪。蓝若兰最为拿手的绝活-------销魂 有泪。泪是水,水是雨,雨是泪,那是不是令人销魂过后留下的记号呢?还是销魂本身就有泪呢? 销魂的是人?还是泪? 欧阳彬拔步冲向大堂的那个门口,要想逃 离这”雷堡”,这是唯一的出口,他要搏,就得闯,一盏盏宫灯从上面堕落而下,有的击中了人,有的 掉下散成一堆堆障碍,挡住了道路,有的还在往下落……”雷堡”的人乱了,乱成了一团。 欧阳彬等的就是这个,他趁乱出击,敌人乱了他才有机会,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妙,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弱,他越是提气,气越是难汇集成一 团,他傻眼,雷向天的酒有问题,迟了,太迟了,他弊见雷向天阴阴的笑容,他已无法后悔。人心本 是难测的,你能担保每一个人的人品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人类的弱点也是缺点,这便造 就了无数的贪婪者,暴露了他们身上披着的伪装,将自身的污迹裸裸的呈现出来了…… 雷向天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深知欧阳彬很 快就会趴下,身无气力的任人摆布,他不怕欧阳彬会飞,就算飞,也是在笼子里飞,欧阳彬一被制 服,那蓝若兰一个女流之辈更加好办了,他是这么盘算的,所以他不急,也不慌。 蓝若兰从欧阳彬的脸上发现不妙,因为欧阳彬 从来没有皱过眉头,如今他眉头紧锁,不是遇上棘手的问题他绝不会如此面孔的,她隐隐感到 可怕的危机已悄悄来到她的左右。 (六) 困境 欧阳彬意念瞬间作出了最快的决定,他理智的 趁真气未完成消失,他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人拼成的肉团,并且向蓝若兰呼喊,”逃!别管我!” 他声如巨钟的鸣响,人同时幻作一团可怕的杀人肉团,他撞向”雷堡”大堂的门口。 蓝若兰明白欧阳彬的用意,与其两人一起被抓, 不如逃出一个算好运,她不敢让欧阳彬失望,这已是唯一的选择。蓝若兰不等”销魂有泪”落下, 身子猛的一沉,她的脚刚一沾 上地,紧跟着又飞快的跃起,几个起落,她的人已冲近”雷堡” 大堂的门口。 也就在这时,蓝若兰天女散花洒下的”销魂有 泪”已击落下来, ”雷堡”的众人傻了眼,这是雨吗?为何这雨下得这么的怪?。。。。。。。那个个头矮小, 体形偏瘦的汉子 见状,心知不妙,他扯开喉咙大声呼道:”兄弟们小心!”可是晚了, ”销魂有泪” 落下太快,它是种暗器,比雨还要快的暗器,它不单多,而且密。平时的雨都可将人淋湿,此时的” 销魂有泪”自然不用说了。 那个个头矮小,体形偏瘦的汉子就地一滚,有如 一个滚动的大西瓜,他这一滚,滚到几十米之外,那些夺命的”销魂有泪”居然没有打中他。其他 的”雷堡”的众弟兄可没他这么好运,他们眼睁睁的被打个正着,惨叫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大堂。 雷向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原本以为所有的一 切都可以掌握,可是事愿人为,天难从愿,他的计划有变,跟他内心盘算好的有了差距。任何本来 十拿九稳的尝试一但有偏差,那它的成功或多或少都必须打上一个折扣,成功与失败也会往往 在这期间发生变化。 雷向天不想这到手的机会变空,更不想变成泡影,也 不想所有付出的努力变成白费,他处心积累已久,又怎忍心放弃呢?他不得不亲自动手了,要想 真正胜券在手,许多事情都必须自已亲力而为方可达到一定的效果。 雷向天闪身扑去,有如一只老鹰展翅扑去,他是老鹰, 欧阳彬便是小鸡,老鹰抓小鸡,一个多么有趣的游戏。欧阳彬不单是小鸡,还是只无力还手的小 鸡,任何一个人中了”风烟醉尘”都捱不过半个时辰,”风烟醉尘”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是它的 无形,没有人会知道它几时存在,几时发作,它永远是个未知数。 据说这”风烟醉尘”乃”不倒神翁”蔡天碟的独门迷 药,此人年过花甲,行踪奇诡,早已隐退于江湖,这”风烟醉尘”也只有他的三个入门弟子才会,” 妙手”徐大同三年前被”九九归一”廖形剑的”铁心掌”击毙于月影山,”绝手”容客气东窗事发,被” 斩刀堂”的杀手乱刀砍死,”神手”方吟吟在夕阳河畔与”影子侠”步天登生死对诀时,被”影子侠” 步天登打落下夕阳河中,生死不明。 ”风烟醉尘”应该从此消失了才对的,可是雷向天居 然会有”风烟醉尘”,这其中太令人废解其因,难不为”不倒神翁”蔡天碟重现江湖吗?或是他的 某个弟子未死还活着呢?这一切的一切成了一个谜,知道答案的只有雷向天本人。 欧阳彬这一撞,力大无比,”雷堡”大堂门口的人 成了活靶子,任欧阳彬撞来撞去的,他己无计可施,被迫只好用上最古老,最原始的搏斗之技了, 他身上的劲力越来越少,连连用劲后不由得气喘起来。 蓝若兰掠过欧阳彬的身旁,欧阳彬怒喝:”快!” 他扬手劈向大堂门口的一个手握大环刀的人,那人措手不及,竞被欧阳彬夺过那柄大环刀,欧 阳彬挥刀,血飞溅四散……他双眼通红,失去理智的乱砍乱劈,拼命的人,拼命的刀,那是可怕的 杀招!不要命的人,让人感到的只有恐惧,谁愿意跟这种人白搭上一条命呢! 大堂门口的人乱了,各自躲着拼命的刀,生怕迟 了一步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似的慌了,蓝若兰双手猛的推出,数十点寒星疾疾射向大堂门口,她 不管有人没人,她只要她的暗器为她打开一条路,她不快也不行,她已感到身后的杀气逼近,她 知雷向天快到了……。 雷向天未近,他的”五步碎石拳”虎虎生风,杀人的虎! 杀人的风!那阵风泛起狂澜的凶势,那是什么样的拳?如此霸道的拳法, 正是雷向天威震江湖 的”五步碎石拳”。”五步碎石拳”在百家拳中名列第三,那它绝非是浪得虚名的! ”五步碎石拳”的拳要力越大越能发挥它自身的威 力,它本身又有借力的巧妙,借力在将它汇集成自身的另一股劲力,便成了无坚不催的神拳!五 步可碎石,那人的心是否会硬过石呢? 雷向天的”五步碎石拳”曾一拳打死过”凶多吉少”宋玉 进,两拳打残”铁心玉剑”叶知初,三拳打败”竹风堂”的”毛竹”唐丫丫……”他的拳太猛!自已也 是小胜他少许而已。”这是少林的了然大师也背后赞赏他的一句话。 欧阳彬转身,他不转身都不行,雷向天的”五步碎石 拳”已经朝他打来,拳未到,气已达,那是一股无形无影的拳风之气,欧阳彬不拦雷向天不行,他 要阻止他去拦截蓝若兰,只有挡住他,蓝若兰才有机会脱身,这是他的打算,别无选择的打算。 欧阳彬挥舞着那柄刚才夺过来的大环刀随即 迎了上去,”啪”的一声响,欧阳彬手中的大环刀断裂开来,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五步碎石拳”的威 力!何况是一柄刀而已呢! 欧阳彬举刀,刀断,人退,他不是自已向后退的, 那是”五步碎石拳”的拳劲将他击退的,欧阳彬的胸口火辣辣的,仿似被火烧着了身,他没有力 气去消减雷向天的拳力,硬生生的中了他一拳,他想躲却无法躲,论快他已不够!论劲他已不配! 欧阳彬说是退,不如说是飞,他整个人如断了线 的风筝脱离了方向,雷向天的这一 拳将他打飞出去,撞在大堂的墙壁上后才慢慢滑倒落地, 欧阳彬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说来迟,那时快!雷向天被欧阳彬这一阻,蓝若 兰已冲出”雷堡”的大堂,她双足轻点,几个起落便跃上”雷堡”的城楼,城楼上的守卫还没明白是 怎么一回事,已被蓝若兰的”节节分枝”击中倒地,她的轻功”叶落飘飘”一展开,人已化作一道风 逝去…… 雷向天一鹤冲天跃上城楼顶已不见蓝若兰的 踪影,他举目远眺,蓝若兰的影子成了一个若小的黑点,他悻悻的直跺脚,脸上突现失望的不悦, 计划失败,没有一点预兆,他有些悔自已太过于自信,突略了实际中发生的变故。失算,也是大意 的表现,失算,也意味着失败。 烈日当空,它那猛烈的热力分散在整个空间,毫不留 情的要将天地间的一切蒸熟,连那温柔的风也变得火热火热的,吹动的风不再是凉的了,难道 连风都被俘虏了吗? 雷向天仰头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上浮动着几团雪 白的云,耀眼夺目的阳光,那让人刺痛的光芒,有如一盆发烫的热水,把雷向天炽热的躯体照得 更加的炎热起来,可是他的心却冷冻似冰块,那是冰冻太久凝结成霜的冷。 蓝若兰一路狂奔,她顾不上喘气,她知道自已不快点 不行,这是百峰谷,也是”雷堡”势力的范围之内,她不跑不行,为了欧阳彬,她要跑得更快些,不知 欧阳彬现在怎么了?她惦念的心有平静的湖面激起的圈圈涟琦,不断的在她内心深处扩张,让 她为他忧心紧张起来。 蓝若兰一想到欧阳彬,就跟着想起雷向天那张虚伪的面 孔来,笑里藏刀的嘴脸让她咬牙切齿的,她恨雷向天,恨他的阴险狡猾,恨他的老谋深算……。总 之一句话,除了恨还是恨!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扑面而过的风,风中渗杂的沙粒吹得蓝若兰的粉脸儿粒 粒的疼痛起来,她轻然拂面,不让它们在她的脸上留下疤痕。这是她的本性,也是女人爱美的天 性,女人在任何时候想到最多的还是自已的美貌,她们不在乎自已所处是什么样的环境都不会 例外。 (七)地牢 欧阳彬醒来,眼前是十几只蚂蚁在拖动着一只刚刚死去的蟑 螂,它们不慌不乱的将这只比它们身体还要强大的蟑螂轻而易举的抬举着,慢慢的移动着…… 它们同心协力,根本就没有人在偷懒,共同劳动,共同一心,小小的一只蚂蚁会合在一起,组成一 支强大的队伍,这就是团结的力量! “这里是哪呢?蓝若兰呢?。。。。。。”欧阳彬满脑的疑问,他依稀记 起他最后是被雷向天的”五步碎石拳”击中,欧阳彬趴倒在地上,胸口处阵阵闷痛,撕心裂肺的 剧痛,雷向天的”五步碎石拳”岂是吃素的!他的拳伤透了他的五脏六肺,如不是雷向天手下留 情,他现在已是死人了。 欧阳彬全身都痛,有如散架的玩具般泛力,他用尽力气想爬起, 可是他做不到,无法完成他的每一个动作,他感到陡劳,眼下的状况跟一个残废的人没有两样, 他知雷向天一定是在酒里下了什么,不然好端端的会突然脱力,这雷向天为免也太过于悲鄙, 凭他的能耐没有理由这么容易被雷向天击倒的。 欧阳彬看看四周全是一面面坚硬的墙,阴暗的空气中夹杂着 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这一定是”雷堡”的地牢吧。这里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仿佛是人间的地 狱,与世长隔的另一个境地。 潮湿的地面上零乱的散着一堆堆稻草,想必是用来铺挡地底 的湿气吧,也是给犯人们用来当作是”床”吧。欧阳彬感到身上痒痒的难受,这不是他的伤,而是 那些不知名的虫儿在撕咬着它的身子,他猜一定是跳蚤一类的臭虫在添尝自已新鲜的血液。 “咳…咳…咳”,墙角处传来激烈的咳嗽声将欧阳彬的视线吸 引过去,原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并不止只有他一个,他听得出这咳嗽声是个老人发出来的,而 且年纪还不小。 老人满头白发,连胡子也是白的,他难受的失去控制的猛咳着, 咳嗽不止于肺,而亦不离于肺也,他定是肺里出了问题,欧阳彬心想他一把年纪还 要受如此之苦,不由得暗暗为他担心,他忘了自已也是同是狱中人,只是善良的本性还没习惯 过来,他这种人只会想到别人。频繁剧烈的咳嗽折磨着老人,让欧阳彬的心跟着一起难受, 这也就是人类同情心的流露。 欧阳彬吃力的爬起,这若大的地牢空荡荡的,老人的 咳嗽声回荡在地牢里,形成一种首尾呼应的迂迥。欧阳彬惊骇,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自已 的功力竞然依旧没有回来,他的肩骨一阵剧痛传入心中,原来他的经脉已断,再也不能用劲了, 这不用说肯定是雷向天废断的。 欧阳彬内心变得失落,他作梦都没有想过他会遇上 这种事。一个人的所有一切理想目标,全凭个人的奋发努力才能够实现。欧阳彬是个不甘落后 的人,他竭尽所能就是希望自已有一天能爬上顶峰,领略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可是所有的 这些他都无法去实现了,因为他变成了废人,对于江湖人而言,失去武功等于是与死亡挂上了 勾。欧阳彬不是没了武功,而是没了劲力,这也许比失去武功还要惨上数倍。 老人拼命想停止咳嗽,可咳嗽却止不下来,他咳 得连整张脸都通红扭曲起来,背后起伏着,他用手在他的胸前轻轻捶打着,似乎想 让这该死的咳嗽声停下来。 欧阳彬望着他笑笑算是打个招呼,老人的目光 流露出慈祥亲切的神态,那是友善的一张脸,岁月的苍桑并不能给他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让 他更加精神饱满,看透凡尘俗世的冷暖,有如德高望重的高人一般! 欧阳彬知道这个老人一定不同凡响,他年 轻时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被雷向天囚禁在这地牢之内,他是谁呢?欧阳彬绞尽脑 汁也无法在脑海中想得起,老人的辈份定是高出欧阳彬太多,相差了好几代的关糸,所以他认 不出他是谁。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这句 话一点也没错,谁会记得以前风光的大英雄呢?人们所追求崇拜的永远是如今最红最火的新 人,只有这些人才会成为新的偶像,新的天之骄子,逝去的英雄不会给太多的人留下太深的印 像,所以当红的英雄便会脱颖而出,虽然只是流星的一瞬间,至少他们发亮过。 老人深深呼吸了口气,这才从咳嗽 中停下来,他背靠在那面潮湿的墙壁上,墙壁上的大青石也因地牢内的长年潮湿变 得长满了青苔, 翠绿色的青苔呈现毛状般的青丝,舒展开它那略为尖般的毛剌,好 像是在为它的存在而喝采。老人目光炯炯,他向欧阳彬招手,意思是叫他过来。 欧阳彬摇摆着,他连站稳脚 的力都有些困难,这是不是是因为他失去了功力后人虚脱没有完全恢复呢?任何一个人要想适应新的环境,他都必须有一个时间去适应才行,人本身拥有的一切习惯,不正也是从日常生 活中积累而成的吗? 欧阳彬吃力的迈着两条沉 重的大腿,对于一个失去功力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件很难的事,别以为这是开玩笑,连欧阳彬自 已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他也只好认命,他相信这种可怕的厄运是对他的一种磨炼, 他是个不会轻言失败的人,心态不同,人便有傲骨,那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决非常人所能接受的。 老人脸上微笑起如春风和 煦般,他在为这年青人强大的意志而高兴,他不知他是谁,却被他那股超强的意志而心服,在他 的眼中,像这种有意志的人不会太多,他仿佛从这个年青人的身上找回了他当年的影子。 欧阳彬走近老人,老人虚弱 的身躯显示出他年迈、无力、空虚、孤独……满头的白发凌乱似草,那身灰褐色的衣服也破 得裂开了好几块,他一定是在这”雷堡”的地牢中待上好久的时间了。老人额头上像小溪似的皱 纹,一条一条的全是岁月留下的苍桑,身上的皮肤有如松树皮般的粗糙…… 岁月无情的风沙,改变了一切,容 颜在每个人的身上不停的转变,在一次又一次的转变中走向成熟,再从成熟走向衰老,这不过 也是人类新生与死亡的自然现象。 老人虽已老,但那双眼睛却是充 满电一般的明亮,老人的笑容就像池塘里落进了一块青石一样,涟漪四散,那是一种慈爱可亲 的笑容,让人感到的是一种温暖,有如自已亲人般的温暖。 欧阳彬对这个老人有一种强烈的亲 切感,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也许这就是投缘吧!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人 生中不也有同样的感概吗? “前辈,小生……”欧阳彬话一出口感到唐 突,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瞧不见这老人两只手的手掌,老人的手掌居然被切断已 久,手腕处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欧阳彬哑然,老人受的痛苦是超乎常人想像的,他的手掌怎么 会断呢? 老人笑笑,自然舒坦的笑,他看穿了欧阳彬 内心深处想的问题,他举起两只没有手掌的手,”你看你看,这就是教训,血的教训!”他说着说着 声音不由得加大起来。 欧阳彬望着他那无手掌的手,他知道这其中一 定有一段含血的辛酸。大凡所有的教训都是催人泪下的,前车之鉴永远是那些新人们值得引以 为鉴的例子,可是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些呢?盲目的我行我素,根本不会留意到教 训背后的代价。 老人眼神依旧温和,像一潭活泉很深很深却又 清澈见底,似要把你吸进去,欧阳彬 顺着他温和的眼神,进入了他的世界之中。 老人姓莫,名不离,莫不离,曾经名动江湖数十 年,他十二岁便天资过天,将江湖上号称”驰电”的庄风月打败,十五岁时独闯黄河”蛟龙帮”,将” 蛟龙帮”上下的”黄河三十六蛟”全部打得落花流水,二十岁时已并列为江湖十三袅之中,二十 七岁时创下”龙吟会”,其独特的武功让他的”龙吟会”如日中天,三十四岁时败在”孤影十三”楚 通尘的手上,依言将”龙吟会”解散之后便退出江湖…… 欧阳彬敬佩的目光一直没有停止过,莫不离的”惊 雷刹劫指”有如神话般的种种传说,所有的传说今天居然会让他一睹真人的风采,恐怕这一切 不是真的一样,欧阳彬根本有点难已置信, 莫不离莫前辈是他的偶像,也是所有江湖人的偶像, 他曾经有个梦想,那便是有朝一日能向 莫前辈那样笑傲江湖,可是这个梦想似乎再也不可 能实现了,他无言的傻笑,这是上天留给他的礼物吗? 梦想经不起现实的轻轻一碰,破灭的梦想, 只是人生的一场好梦,梦醒梦已碎,梦醒无解话,谁能解释得清楚呢?泡沫被风一吹便破了,梦想 又能支持多久呢?并非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它再怎么想也都是个梦而已。 (八)心战 馨儿跌跌碰碰的撞进韩落花的房间,她脸 上紧张的表情可以看出惊慌之色,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平日不慌不忙的小丫头失去了常态呢? 韩落花有些意外的。 韩落花倚靠在窗前正望着外面的风景,被 这小丫头冒然闯进,不但打断了她欣赏的雅兴,还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惊,她不由得有些不妙的 想法,难道是不详的预感吗? 微风顺着打开的窗偷偷溜进了房间,却不经意 的触动了窗台上挂着的风铃,串串悦耳动听的声音一下子传了开来,惹得风儿像是个做错坏事 的孩子,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清脆的叮叮当当传入耳内,让人心宁安静、神清气爽。 这风铃正是昨日韩落花在市集处买回来的饰品,韩 落花一将它挂上,就打心里十二分的喜欢,她喜欢看着它在风中摆来摆去的样子,更是喜欢它 在风吹时发出的声音,清脆的铃声吸引着她,让她忘了困在她内心深处的种种忧郁, 她有点佩服发明这风铃的人,为何这些人的脑袋会这么的聪明,难不成他们也是为 了无法忍受寂寞而萌生的创作? 风铃是用红丝为绳,上面糸着一个铜 片打造成的铃铛儿,下边糸着几片玉石,这是那种即便宜又实惠的民间普通风铃, 它简单的构造却丝毫没有半点减少它销量,大凡普通的平民人家都买得起,它是一 种吉祥的饰物,象征着富贵与祝福。 韩落花为此昨夜兴奋着几 乎睡不着,风铃将她的一切烦恼与忧愁全部都一扫而空,是否它有一种莫大的魅力?还是它有 它本身应有的能耐呢?韩落花说不上来是为何,却有些开心,开心的真正原因是否是因为风铃 给她带来的惊喜呢! 馨儿气喘息息,她上气不接 下气的,连额头上都淌流出汗滴来,她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早点,一只手不停的在胸前轻轻拍 打着,急促的呼吸令她的肩头上下起伏着。 韩落花笑着打趣问,”馨儿,怎么 了?慢慢来别激动,有什么紧急的事呢?”她嘴里虽然叫馨儿别紧张,自已却恨不得早点儿知道 真相。 馨儿边喘气边靠在檀木桌前,她 用手掌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娇喘着说,”大小姐不好了,那个欧阳公子被”雷堡”的人囚 禁起来了。”她说得好快,弹语连珠一般的快! 韩落花听得有些含糊不清,她不 由得细心对馨儿说道,”慢点,说慢点,别着急嘛!”其实她不急才怪,她隐约听见什么欧阳公子什 么”雷堡”的,欧阳公子不会是欧阳彬吧? “雷堡”的人已将欧阳公子囚禁 起来了。”馨儿这一次清清楚楚的将她的话的意思说出来了,她语气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 馨儿所说的欧阳公子当然是欧 阳彬了,因为她在韩落花的面前经常提起过这个名字,恐怕也只有这件事才会叫馨儿耿耿于怀, 她知韩落花为了他不止无数次伤心落泪,她虽不懂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可她却不时会留意欧 阳彬的行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韩落花知道。 馨儿今早到香满楼去买早点,便 在香满楼里听到了这个关于欧阳彬被困”雷堡”的新鲜事, 香满楼的食客多数是江湖上的过 客,江湖上最新最火的消息,往往都会在这里被人不经意的谈起,而且又会被人添油加辣的胡 吹成大事! 馨儿有些埋怨欧阳彬,她搞不明 白他为何无原无故舍大小姐而去,害得大小姐整天以泪洗面,为什么他又会去爱那个蓝若兰呢?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就相貌而言,大小姐确不如那个蓝若兰漂亮,可是她却看来看去也不 觉得蓝若兰美在何处,可能是她对蓝若兰有偏见,自已与大小姐朝暮相处,又是主仆关糸,所以 便站在大小姐这一边说话的缘故吧! 韩落花听见了,彻底的听清楚了,她内 心微震,木然不动的呆在那儿,是他!真的是他!这些天来欧阳彬的身影已渐渐没有在她的梦里 头出现了,连她自已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现在被馨儿这么一提起,她那本已冰封的心一下子 裂开了,就像那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原来真的想要忘记一个心爱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 爱情不像儿戏,毕竞那是男女之间由相识 到相爱的一个简单过程,不过其中包含了太多的甜蜜,相爱的男女沉醉在爱河里,谁都会为对 方心醉,甚至可以承受对方的一切缺点,难怪许多人都说爱情是盲目的。 韩落花也由她认识欧阳彬的那一天起,欧 阳彬便在她心里埋下了完美的心结,这到欧阳彬变心舍她而去,她都不察觉到他对她的伤害, 这是否是她太过于深爱呢?韩落花的心乱了,心乱如麻,她内心深处似 乎有个强烈的呼喊声在对着她大叫,”欧阳彬! 欧阳彬!!欧阳彬!!!”她本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 息下来,她忘不了,实在是忘不了,欧阳彬 那张熟悉的面庞清淅的再一次浮现眼前。 韩落花呆了,馨儿却不呆,她便定下心来, 将她在香满楼听见的一切如实告诉韩落花,她根本不必夸大事情的经过,那欧阳彬被困”雷堡” 的传闻本就是江湖上最普通的事情。 “那个女人呢?”韩落花突然发问。馨儿一怔,这 才想起大小姐所说的那个女人,”大小姐你是说那个蓝若兰蓝楼主吗?”韩落花点头,这个女人 是欧阳彬的新欢,她想知道她是不是还也跟欧阳彬一起呢?馨儿将早点取出摆放在桌上,一边 取一边说,”听说她逃了出来。” 韩落花有些奇怪,她不明白那个蓝若兰的女人 为何会自已逃走,不管欧阳彬独自被困在”雷堡”,”雷堡”素有不可攻入的城堡的称号,那个蓝若 兰的女人之所以能逃走,想必是欧阳彬费尽努力的结果,她了解欧阳彬的为人,就像她自已了 解自已一样! 蓝若兰逃出”雷堡”,她一定会去营救欧阳彬的,就凭 她是”刀剑同盟”蓝盟主蓝星云的女儿, 韩落花心里是这么想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蓝若兰低着头在沉思,她的身旁站着好多人,全 是清一色的女人,个个如花似玉,她们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焦急与不安。 蓝若兰从”雷堡”逃出后根本没去”刀剑同盟”那里, 她径自奔回”七色楼”,她并不想她的父亲为她的事操心,毕竞自已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自已的 事情当然要自已处理了,何况她自已也有自已的实力。 ”七色楼”是楼不是楼,它是一个门派的名字,”七色 楼”顾名思义是七种颜色的楼,依次分为赤楼、橙楼、黄楼、绿楼、青楼、蓝楼、紫楼。”七色 楼”七个楼主,每年都会竞争楼主之位,而蓝若兰所在的蓝楼连续三年独领楼主之位,因此蓝若 兰是”七色楼”的楼主也是主人。 “蓝楼主,依我之见不如打铁趁热,我们现在就去杀 他个屁滚尿流!”说话的是个脸上红通通,竖眉瞪眼的浓眉女人,她是青楼的蔡玉青。 “是啊,蓝楼主,这个主意不错!”绿楼的孔绿儿附和 着说道,她略为肥胖的脸蛋孔绿儿,连下巴、鼻子、眼睛都呈出圆的圈圈,她的话声细而尖,听 在耳边有些心燥。 蓝若兰微微抬起头,她用不经意的目光扫视了在场 的每一个人,愁怀满面令她一夜之间憔悴的许多,她在苦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出欧阳彬呢? 赤楼的赤霓裳抿着嘴,那本冰寒似的面孔毫无一丝 微笑,她性格孤僻,从不言语,可她身旁的紫楼王紫倩却是笑面似花,她的嘴角永远都挂着那天 生的笑,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坦,她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开心快活人一般! 橙楼李橙橙的眼珠儿在转,她人生得像个长不大的 小女孩,活泼天真的似个机炅鬼,她鬼点子特多,总是想出一些古灵精怪的主意,她那双水灵灵 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她是不是又在冥想什么了。 黄楼黄菲没有笑,鹅蛋般的脸上却明显的露出两个 浅浅的酒窝来,迷人的眼神却失神,不安的流露出无计可施的模样。 蓝若兰眼睛亮了,发光,充满了往昔的自信,她铁定下决 心的作出决定,”好!咱们今夜就去闯一闯”雷堡”,让雷向天见识见识一下我们”七色楼”的实力!” ”七色楼”的六个楼主听见蓝若兰的这句话,大家都搓拳 磨掌的兴奋异常,看来蓝楼主终于要发动攻击了,为了让那自以为是的”雷堡”尝一下她们女人 的力量,她们早就沉不住了。 女人能顶半边天,这句话对男人来说根本不屑一顾,在他们的 眼中,女人永远是女人,不可能成为与他们平起平坐,可是他们忘了,像花木兰、秦良玉、唐赛 儿、杨招讨……等等,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女中豪杰呢?男人又凭什么瞧不起女人呢?这个世界 如果没了女人的存在,那又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九)夜袭 夜,无星,亦无月,连风也不见了。夜空黑呼呼的,将天地合二为 一,分不出哪块是哪块的,此时的夜似乎是睡着了,它那双巨大的怀抱中一定蕴藏着那些本不 愿睡觉的精灵儿,可是在无比强大的黑暗势力下,只好乖乖的任命份,谁能逃得黑暗的阴影! 远处的树、丛莽、村庄、街道……在黑暗之中溶成一体, 变得死气沉沉般的空荡荡,黑暗的恐怖笼罩着,飘浮中的鬼魂是否正在四处寻觅,等待那夜深 的不归人呢? 难道这是上天的恩赐吗?天公作美吗?还是天意呢?。。。。。。蓝若 兰 心中莫名的欢喜,即然连天都帮她的忙,让她那惦念欧阳彬的心便少了一些,她要趁雷向 天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她也要快,不然惊动了她的父亲便不妙了,虽然”刀剑同盟”的势力 足够将”雷堡”夷为平地,可她却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并非是依赖她父亲的势力! 自古英雄出少年,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蓝若兰想要证明一 下自已的实力, 让那些对她有成见的所有人刮目相看,再也不敢说她不如男人,她心中有股 傲气,一股替天下女人呜不平的傲气,她要拿出事实来消除男人的偏见。 要想取得成功,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凭蓝若兰一个人的 力量当然不够,可是她有六个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又不同,她们个个美如娇花,武功超凡,她们是 朵花,一朵朵带刺的花,决不是普通人所能轻易摘的花,任何人招惹了她们,必定付出沉痛的教 训,血的教训。 “七色楼”的七个楼主个个姐妹情深似海,同仇敌气,相互团结, 她们就像是一条绳,谁也离不开,相互交缠在一起不可分割,她们的七颗心会集在一起,没有半 点的私心,谁都会有一颗为对方着想一切,为对方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决心。 蓝若兰不想人太多暴露今夜的行动,所以她们只能七个人去 执行这项任务,她要出其不意的让雷向天手忙脚乱,这样她们才会混水摸鱼将欧阳彬救出。 蓝若兰将七个人包括自已在内分为两组,一组三人,一组四人, 她的计划是用四人去作诱饵去打草惊蛇,调虎离山,另三人暗度陈仓去营救地牢的欧阳彬。蓝 若兰与李橙橙、赤霓裳一组负责去营救,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四人一组的主要任 务是诱敌。 蓝若兰等七人全身紧穿夜行服,黑色的夜行服并没有遮住她 们那苗条丰满的身形,只是将她们迷人的艳姿暂时包裹住罢了,全身上下只留下一对眼腈来辩 别方向,笔直的人站在那里不动,你实在无法发觉得到,她们与黑暗溶为一体,成了黑暗的组成 一部分。 蓝若兰兵分二路悄悄向百峰谷逼近,一路由前山佯装偷袭,另一路 由她亲自带人直闯后山,前山的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四人深知她们的重任艰巨,因 此丝毫不敢有轻敌的心理,她们是这个计划的关键。 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四人在百峰谷的山脚下与蓝若兰、 李橙橙、赤霓裳分道扬飙,各自溶身于黑夜中消失了…… 韩落花忐忑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她坐立不安,连馨儿今晚送 来的食物她都无心品尝了,她的眼前全是欧阳彬的身影,她想忘记却忘不了的身影,再一次让 她激起无数的眷恋,她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她的心才刚刚略有些遗忘,可如今这道 刚叠起来的屏障刹那间倒了,实在不堪一击,感情这种事真的叫人难已忘记吗? 窗外一片漆黑,韩落花的心似是被黑夜传染了一般,黑暗的阴 影笼罩着她的心,她的心是否还存在在她的身上呢?就算在的话,也是一颗空的炅魂,心失落在 某一处,是不是幻作了流星?清风?流水?。。。。。。心有灵犀一点通,它是否能与它相爱的人心心相印 呢? 韩落花险上泛起一抹潮红,她笑骂自已自作多情,欧阳彬早已不是 她以前认识的欧阳彬了,他不但伤害了她,而且还一下子将她遗忘了,完全不当她是他从小青 梅竹马的好伙伴了,他的冷漠令她伤心欲绝,她却忘不了与他一起快乐的童年…… 也许人是会变的,人的心态会受到外界的种种诱惑而迷失方向,那 些曾经的梦想、誓言、目标……往往就在多年之后变成了戏言,回首往事颇感无可奈何! 欧阳彬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地牢内燃着发黄的灯光,若明若暗 的灯光,疲惫无力散发着它那微弱的光芒,莫不离已经睡着了,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大人物,没 想到也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他也同普通的老人无异,欧阳彬哭笑不得。 莫不离大概是人老了,无法承受太多的劳累,他睡得好香,鼻子呼呼的 喘气声均匀 有序,他卷缩着一团,也许是天凉地潮的原因,他弓弯着身体,身上只有一件又破 又烂的毛毯儿,寒意沁透过单薄后毛毯直入,让莫不离不时颤抖着…… 欧阳彬望着莫不离哽咽不止,那并不是什么苦痛,而是一种油然而起的 博大爱心,这是一种天生的怜悯之心,人类的本性特征之一。欧阳彬有些感触,这就是一个人成 名之后的下场吗?他的雄心,他的理想,他的斗志……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他哑口无言。 欧阳彬伸手抓过那条属于他的破毛毯,轻轻的披在莫不离的身上,他不想这 个老人受到风寒而病倒,因为他实在不想让他雪上加霜,莫不离本身患有严重的咳嗽症,他那 体弱如秋风中的败叶,再也承受不起轻微的挤压……欧阳彬懂得尊老爱幼,毕竞他从 小就受到过教育,懂得这些最基本的知书礼节。 毛毯盖在莫不离的身上,很快就产生了暖暖的热量,莫不离睡得更香了,”呼 噜,呼噜”鼻孔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偶尔会传来他的几声干咳的咳嗽声。 欧阳彬笑了,满意的笑了,他为他自已能帮助一个老人而高兴, 自已再没用 也曾经给别人带来过温暖,就算将来死去也毫无遗憾。 人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能奉献最后的余光,那该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四人身轻如燕,穿梭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暗中有如黑夜的精灵,她们慢慢的向山顶移动,王紫倩的左右掌心上各扣紧了一柄柳叶飞刀, 她随时做好了准备,山路上静悄悄的,她听不见任何动静,一向镇定的她 有点奇怪,没有理由,不 合逻辑,”雷堡”不可能这般平静才对。 正是因为太过于平静,王紫倩就开始担心,她隐隐约约感到不正常的预兆由心而 起,这说不上是为什么,可能是她的第六感应吗?王紫倩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蓝若兰会选中她 当然有她的理由,王紫倩的脾气太好,适应力强,头脑炅活…… 王紫倩停下脚步,正想招呼黄菲、孔绿儿、蔡玉青小心戒备,可是她晚了,蔡玉青一脚 跨出,她感到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铃…铃…铃…”的响铃划破宁静的夜空,留下一连串的声 音。 “不好!有埋伏!”王紫倩低声叫道, 蔡玉青抬起脚这才看清那是一条细如羊毛的蚕丝, 蚕丝离地不高,却是人为布下的警戒线,任何东西触及这条线都会被发现,那蚕丝的两头糸着 铃铛儿,这一碰无疑是将铃铛拉响了。 ”铃…铃…铃…”的响铃一响,顿时喊声震天,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四人来 不及心惊,来不及防范,满天的冷箭如雨般的射来…… 百峰谷在夜色下沉睡了,群山重重叠叠的相拥着,一个靠着一个,无法分得清这山是 哪山,它们完全合为一体。群山连绵起伏,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 蓝若兰向前望去,山上光秃秃的,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疙瘩,不要说像样的树一棵没有,连 石缝中长的杂草,都数得出来有几根,满山秃露的乱石,仿佛在无声地叙述着什么,又仿佛在期 待着什么,沉思着什么。 蓝若兰、李橙橙、赤霓裳三人本是分散开来走的,可是她们很快发现,这地方根本无法藏 得下人,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她们不由得放松了绷紧的心,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堆了,蓝若兰暗喜,” 雷向天你这只老狐狸啊老狐狸,看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蓝若兰知道只要穿过这片乱石,便可以到达”雷堡”的地牢了,她有些得意,沾沾自喜的为 自已喝采,她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着她心爱的男人,心里面盛放出一朵朵比蜜还要甜的花来。 (十)埋伏 韩落花呆望着黑呼呼的夜空入神,记忆的碎片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拼揍着,由模糊到清晰 一一再现眼前,多少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自已能重新回到童年,只有那时的她才能做到无忧无 虑,不像现在这般为情而苦恼。 韩落花傻笑,连自已都感到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也许自已真的是太傻太天真, 失去的一切又怎么会回来呢?人生有时真的是别无选择的。韩落花想要忘记以前的往事实在 是太难,难得让她无心睡眠,她身不由已的被爱套上了枷索,只需轻轻一触便让她堕入无底的 深渊之中…… 欧阳彬真的是她前世留下的情种吗?还是今生她必遭的情劫呢?她是不是要真的放弃 呢?。。。。。。。韩落花翻腾的心乱成一团,什么理由都无法解释得清楚,她实在解决不了内心的种种 疑问,就这样被苦恼折磨不堪。 漆黑的夜空突然一闪而亮,那是什么呢?流星,除了流星还会有什么呢?流星来得快,去得 更快,它的出现是没有预兆的,所以当你一见流星根本来不及许愿,对着流星许愿真的可以如 愿以偿吗?这个谁也没有去验证过,而这神话般的传说却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韩落花仰头,耀眼夺目的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她惊叹它的美,那是一种凄美中伤感的美,它 是否是上天堕落下的凡尘?还是仙女淌下的泪滴?或是无心失落的星儿?。。。。。。。不管它是什么,它 瞬间的美却是永恒的。 韩落花没有许愿,也来不及许愿,如果许的话她会许什么呢?流星毕竟是流星 ,至少它 发光过,她呢?她甚至连自已的爱情都无法抓住,又怎能与流星相比呢?她心潮思涌,不能自制。 欧阳彬背靠在潮湿的墙边,双眼没有一点睡意,眼神更多的是无奈,满脸的惆怅,他有 点不甘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他的一片苦心全都要泡汤了吗?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 色彩,他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心窝坎上像是有点什么东西要爆裂出来,一股股波浪似的 汹涌上来,塞住了他的咽喉,窒息了他的声音。 欧阳彬麻木的神经若如失魂落魄的,连那些飞散在他周围蚊子”嗡嗡”的声音,都 无法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看得见它们明目张胆的在四处寻找下手的地方,咬就咬吧!吸 就吸个够吧!反正他的血有得是,并不会因为失去这点血而接近死亡边沿。 欧阳彬看得见蚊子它们,却看不见自已的未来,他的一切已到了终点,此时此刻 的他又会想起谁呢?是蓝若兰?还是韩落花? 蓝若兰一眼弊见夜空中划落的流星,内心突然颤抖了一下,是惊还是怕,莫名其 妙的紧张油然而生,这流星是福还是祸呢? 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她们不知现在如何了?蓝若兰一想到了她们,本 来平静似水的心仿佛被一块小石头掉落下击起阵阵涟漪,她从来没有过的担心掠上心头,难 道……她不想往下想,这一想必然会令她多一份分心,人做任何事情只有一心一意才会达到成 功的境界,她不想分心,眼下最重要的是穿过这堆乱石岗,其余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流星一闪而逝,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没有留意到,也来不及去看, 危险让她们目不暇接,无数的弓箭铺天盖地的朝她们射来, “不好!有埋伏!”王紫倩话音刚完, 她双手运转如飞,两手握着的柳叶飞刀变成了兵器,短刀,很短的兵器,短刀在她手中挥舞似风 车般的旋转起来……她宁危不乱,镇定自如。 蔡玉青火爆的性子一急,破口大骂,”臭屁蛋的,妖人精。”长蛇鞭”刷”的展放 而出,那是一条乌黑似蛇的鞭子,长蛇鞭抖得笔长,她将鞭当作棍来使用,鞭化为棍,棍化为气, 一道强盛极强的护体之气。 黄菲拔剑,剑刚离鞘,如雨般的弓箭已近,她侧身倒地一滚,可是还是慢了,她 的左腿已被一支弓箭射中,孔绿儿正待取出腰间糸着的月牙弯刀,一只弓箭飞过王紫倩的身旁 射进了她的腹部,她的手顾不上去取刀了,因为腹部的剧痛让她痛得”啊”的一声大叫,她双手 按在腹部处痛苦的强忍着…… 孔绿儿的痛叫声让王紫倩担扰,她挥舞着短刀朝孔绿儿奔去,无数的弓箭在 她的面前堕落,呼呼的弓箭依旧破风疾射而来,一点也没有减少的样子,看来”雷堡”早已有准 备,她们就像是猎物,猎人手中的猎物,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蔡玉青看见孔绿儿捂腹痛叫,心知不妙,将鞭舞个水泄不通,作势向孔绿儿 那儿靠拢,眼下更重要的是保护孔绿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孔绿儿不受到伤害才行。 黄菲顾不上自已的腿伤,她忍痛爬起冲向孔绿儿,剑花在她的身上炸开,那是一朵朵娇艳似火的花,花非花,剑非剑,剑乃花,花乃剑,是花?还是剑?眼花花是花?还是花? 孔绿儿无力的倒下,并不是她想倒下的,那是她不得不倒下,三支弓箭分别射中 了她的两条腿,就算她想站也站不住了。孔绿儿把持不住平衡的身体,当然只有倒下的份。 孔绿儿没有全倒,她已被黄菲拦腰托住,黄菲离她最近,她背靠着黄菲,腹部上的 鲜血将她那身黑衣的夜行衣染湿了一大片,血不断的涌出,她眼中扭曲痛苦的神情,连呼吸都 困难了许多,从未见过自已身上流过这么多的血,孔绿儿有点头晕起来。 黄菲左手刚扶住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也冲近,王紫倩右手的刀不见了,她出手 如电,扯下了孔绿儿脸上蒙的黑布块,跟着点了她胸前的几处要穴…… 孔绿儿喘着大口口的气,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少了许多,她咬紧牙关用力将那支 射在腹部的利箭拔出,血淋淋的利箭几乎射穿了她的腹部,一阵强烈的剧痛直钻她的心,痛得 她呻呤不止,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煞是可怕。 蔡玉青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鞭舞得更疾、更猛、更快……她实在不希望她们之 中有谁会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 山顶上射来的弓箭逐渐少了,山腰处拥出如流的人潮,黑呼呼的一片,叫喊声、刀 剑声、击鼓声…。。。交织成一片喧闹的杂声,”雷堡”的人好多好多,显然他们早已布下了埋伏。 王紫倩见这满山全是”雷堡”的人,她深知这样下去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对方人多, 天时,地利,人合,全被别人占尽了,她们连唯一仅有的先机都没了,整个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完完 全全泡汤了不说,现在的处境是极度危险的,稍有不甚便会丧命于此,眼下连孔绿儿、黄菲都已 受伤,最要命的是孔绿儿伤得颇重。 王紫倩想都不想忙招呼撤退,这是个较为明智的选择,她伸手入怀取出一只信号弹来, 并且飞快的点燃,”啪”的一声,信号弹在夜空之上爆炸开来,耀眼夺目的七彩烟花像绽放开的 一朵朵鲜花,是那么的引人迷恋。 王紫倩的烟花是信号,那是”七色楼”的标志信号,它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也只有”七色楼”的 人才会看得明白。 蓝若兰当然看得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它是表示受到对方的埋伏而被重创的信号, 它是失败撤退的意思,她明白黄菲、孔绿儿、王紫倩、蔡玉青她们四人一定遭遇到”雷堡”的 伏击,而且恐怕十分不妙,要不然王紫倩也不会发出这个信号,她的计划有变,那也说明”雷堡” 早有防范之心了,雷向天这只老狐狸岂是省油的灯! 蓝若兰低诂了雷向天,正所谓”姜是老的辣!”她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 容顿消,”糟了!”她的心冲动得几乎是跳出来的样子。 雷向天即然在前山设下了埋伏,那后山会如此平静吗?蓝若兰一惊之下四周的乱石丛中 霍的布满了肃杀之气,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杀气! 夏夜是热的,此刻却换上了冷峻峻的寒气,哪来的气? 这并不是一般的气,那是杀气! 不一般的杀气!杀气背后绝对非同一般高手!杀气越来越浓,霎间淹没了整个乱石岗,也将蓝若 兰、李橙橙、赤霓裳三人淹没了。 对方到底隐藏在何处?为什么她们看不见呢?难道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吗?还是隐形了 呢? ……蓝若兰、李橙橙、赤霓裳三人相互猜疑着,始终找不到满意的答案,她们知道她们落 入了一个凶多吉少的虎口之中,根本没有一点办法,无计可施。 (十一)逆势 一抹璀灿的烟火给夜空涂上了一道凄美的图画,它绽放如花,胜似花,洒出五光十色的衣 裳,让韩落花再惊叹它的美,这无端端燃放的烟花是不是会与欧阳彬有关呢? 她真的希望 他会平安无事的,她内心全是牵挂,情不自禁的牵挂。 若大间的房间内爬满了寂寞,寂寞也困锁住了韩落花的思绪,人越是孤单寂寞,越是 会浮想翩翩,一些平时不刻意去想的事会偷偷溜进记忆的脑海之中,它会唤醒人的某些往事的 碎片,碎片越多越是让人留恋其中,这是悲哀的人性吗? 韩落花爱得太深,她陷进了爱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换来的是伤害,伤痕累累 的伤害,可是痴情的她却一点也不在乎,这段情再伤她的心,她都无动于衷了,也许连她自已都 知道这是枉然没有好的下场,这是她的命,上天赐给她的命。 寂静如死,沉闷而干燥无味,灯影下的韩落花的身影愈加冷清了…… 杀气浓,杀气盛!席卷起巨浪式的波涛,一浪胜过一浪强,无法阻挡的声势一触即发,那致命 的一击到底藏在哪呢?看不见的敌人无疑是最可怕的敌人,他几时才会出手的这个问题,一直 会让人发狂,让人心乱,防不胜防! 蓝若兰、李橙橙、赤霓裳三人看不见敌人,敌人却看得见她们,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 别人的视线,她们是否成了陷阱中的猎物了呢? 蓝若兰暗示李橙橙、赤霓裳两人小心防犯,她将”销魂有泪”紧扣在手中,眼睛全神贯注的 寻找着那些隐藏的敌人,李橙橙左右两只手各抓住一支短枪,枪长不及两尺, 枪缨似火,枪尖 呈菱形,寒光闪闪,枪杆是纯钢所制,份量不轻。赤霓裳的兵器是只折扇, 扇骨温润如玉, 扇面厚薄均匀、平整柔韧,造型优美雅致、手感平滑、工艺精湛,看似普普通通,实际是上等 铁骨打造而成,坚硬无比,锋利程度不在刀剑之下。 李橙橙眼尖,机灵的发现地面上的石头有异,她低声叫道:”小心那些石头!”蓝若兰、赤 霓裳闻言仔细观察起来,果然那一堆堆形状不同的石头似乎在动,动得甚微,如不是李橙橙提 醒,谁又会留意到这种毫不起眼的现象呢? 就在这时,那一堆堆形状不同的石头动了,动得好快,它们四面八方的疾撞向她们,蓝 若兰长袖舞起,数点寒星从她的袖口处激射而出,目标正是那些朝她们撞来的石头。 李橙橙的短枪剌出,那几块几乎迎面而来的石头顿时被击中,化成了碎石块的,纷纷 堕落下来,赤霓裳的铁扇轻摆轻摇,她是在扑风引蝶吗?说也奇怪,这些石头就像中了邪似的改 变了方向,被牵引着打向另一些石头上,她的铁扇真的如此之神吗? 蓝若兰的”销魂有泪”更快,它冲破那层层撞来的石头,去势之猛已将石头击穿而 过,她明白这些石头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极其厉害的人物,那阵阵扑面而来的杀气,凝结成一道 道惊天憾地的威势,它有如一面巨大的网,要将蓝若兰等一网打尽! 对手是面网,她们成了鱼,即将成为别人网中的鱼。蓝若兰、李橙橙、赤霓裳 三人是鱼,三条不平凡的鱼,她们又怎会这么听话,乖乖的任人捕捉呢? 王紫倩一发出”七色楼”标志的信号后,果断的做出了理智的决定,她不想打 这场注定失败的仗,再打下去只有倒楣的份,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必然会以小失大,甚至赔上所 有人的性命。 王紫倩、蔡玉青断后,黄菲搀扶着身受重伤的孔绿儿,她们行动缓慢的向山底下 移动着,”雷堡”的人穷追不舍的追杀下来…… 王紫倩数十把飞刀拖手而出,寒光闪闪的,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慑人心寒的光, 寒光疾闪而过,光芒快如流星,那些冲得最近的”雷堡”的人”啊…啊…啊…”的在惨叫声中倒下。 可是这并没有让”雷堡”的人因此害怕,他们依旧呐喊着冲向她们,这种情形之下, 人多势众,他的当然不会在乎你那微弱几个人的力量。 孔绿儿的痛苦写在她那圆圆的脸蛋上,她想忍耐,可那钻心的绞痛撕咬着她,她 压根子受不了这剧痛的侵入,她更痛苦是自已成了累赘,山顶上冲下来的人越来越近,她任由 着黄菲搀扶着,全身全下没了半点气力,她只能无奈的任人摆布。 蔡玉青长鞭左抽右卷,那些”雷堡”的人手臂一麻,手中的兵器拖手而落,紧跟着 又被长鞭击中直挺挺的倒下,蔡玉青的鞭劲太强,她的每一鞭非死即伤,”雷堡”的人在她的长 鞭之长讨不到半点好处,纷纷退避之远远的。 蔡玉青生性脾气倔强,她见到孔绿儿被”雷堡”的人弄伤了,整个人怒由心起,她 恨”雷堡”的人卑鄙无耻,因此她毫不留情的用她手中的长鞭,来发泄她心中愤愤的不平。黄菲一边照顾着孔绿儿,不时不得不用她的碧玉剑守护在胸前,她掩饰不住 的惆怅,连两道弯月似的淡眉都锁成了结。 王紫倩飞刀在手,左右两只手各拎着一柄柳叶飞刀,这一次她没有掷出飞刀,而 是用这飞刀作兵器,如此短小的兵器本身就失去了长处,它只能近身攻击方能发挥它的最大优 势,一寸短一寸险,想险就险在不错过任何机会,王紫倩动如脱兔的冲向人最多的地方。 要想突围最好的方式是进攻,只有进攻才能打乱敌人的阵脚,敌人乱了才有机会 突围, 王紫倩懂得这个道理,她要制造混乱的局势,临走时不忘告诫黄菲,”菲儿,拜托你守护 好绿儿!” 黄菲微笑点头,那一笑如一道灿烂的阳光飘进孔绿儿的心里,她也禁不住强站起身, 姐妹情深的她不时感动着……她内心实在是开心,自已能有这帮好姐妹真的不枉此生了。 蔡玉青发狠的长鞭有如长了眼睛一般,任何一个”雷堡”的人根本跨不过雷池半步,蔡 玉青挥舞着长鞭,长鞭可抖可震可抽可打可卷可拉……鞭梢在空中舞过长长的弧线,美伦无比, 谁会相信它会是夺命之鞭呢? 王紫倩近身”雷堡”的人堆之中,整个人旋转起来,柳叶飞刀成了她最好的武器,近身 肉博的最佳武器,王紫倩的两柄柳叶飞刀就像两片柳叶,两片柳叶又因王紫倩的旋转幻变出无 数的柳叶来,一片柳叶是一柄刀,无数片柳叶是无数柄刀,一刀 连着一刀,刀刀连环! 鲜红的血四处飞溅,”雷堡”的人一批一批的倒下,王紫倩分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倒 下的地方不断踊出更多的人,她不由得更加卖力的施展出浑身解数来。 蔡玉青守在孔绿儿、黄菲的面前,鞭起鞭落,那些靠近她长鞭范围的敌人总是被打得 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的,”雷堡”的人顾忌她的厉害,一时间不敢轻举乱动。 “兄弟们上,谁今夜每杀一人,雷堡主必有重赏!”人群中传来一句严厉的声音,那 虚若阴沉响亮的声音弥漫在周围,是谁在说话呢? 蔡玉青闻言望去,一个个头矮小,体形偏瘦的汉子跃入她的眼前,细长的麻脸上, 浮出恶毒的狞笑,竖眉瞪眼,表情尽是凶神恶煞似的, 是他!一定是他!他是负责今夜行动的头儿, 她有些冲动起来,只要干掉这人,相信其余的便容易打发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蔡玉青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想到孔绿儿 负伤,心中便无名火起,急燥的她恨不能马上冲上前去,将他碎尸万截方解心头之恨。 蔡玉青没动,”雷堡”的人却动了,他们不敢不听头儿的命令,蔡玉青本想一举将 那体形偏瘦的汉子击倒,可是她没有机会,她要面对的是这些冲上来的小喽啰。 这个个头矮小,体形偏瘦的汉子正是雷向天的得力助手,他叫沈朝阳,据说曾是” 虎吼门”的大师兄,”南北双门”多年来一直在相互明争暗斗,”虎吼门”、”龙啸门”最后一次火拼 后,双方两败俱伤,结果门下的弟子先后离去,”南北双门”渐渐被人遗忘了…… ”虎吼门”最厉害的武功是刀法,”虎吼刀法”本是门主辛海潮的绝学,沈朝阳不但 学会了,而且青出于蓝,将”虎吼刀法”发挥到巅峰,他完全可以在辛海潮死后成继承门派的传 人,可是他却悄悄离开了”虎吼门”,从此消失于江湖。 蔡玉青认不出他就是沈朝阳,从他拔出刀的那一刻,她知道他也决不是寻常之辈, 一个人能担负起指挥的大任,至少他应该有他独特之处吧!蔡玉青处在如此逆势的情况下,并 没有一点点害怕的心理阴影,她有点痛快的感觉,终于可以让她放开一切,大打出手干上一场, 她好久没有这般痛痛快快的博杀过了。 (十二)恶战 凌乱的碎石后面的几块颇大的巨石爆裂开来,里面竞然藏着人,五块石,五个人, 五个身手敏捷,阴险毒辣的家伙,他们的行踪一露面,紧跟着痛下杀手,毫不留情的杀手! 不可思议!这五个人精通五行八卦,所处的方位正是金、木、水、火、土。他们用 是刀,一柄薄如纸的刀,刀薄而锐利无比,好快的刀! 蓝若兰知道他们是”五行堂”的杀手,也只有”五行堂”的杀手才会行动如此奇诡, 他们冷酷无情,永远只知杀人是他们的唯一选择,为了达到目的地,甚至可以连命都不顾,正是 这样才让”五行堂”在江湖上站稳住脚,蠃得良好的信誉口碑。 ”五行堂”的杀手在江湖上身价极高,并不是什么人有钱聘用得起的,雷向天当然 有这个资格,为了对付”刀剑同盟”,他早就不惜一切四处收买人手,联络可用的所有可用之人。 五行有生成、相生、相克的顺序。生成的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是: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克的顺序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 克土、土克水。——这就是所谓的万物相生相克。 ”五行堂”的杀手充分利用五行潜伏的玄机,应用于周边的自然环境,瞬间致杀对 方于不防的死地,有些人还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就已经魂归九天,死于非命。 成功的杀手,往往会掌握好一切甚微的动作,越是细致的地方,越是整个行动的 最关键所在,这当中最重要的便是天时、地利、人合。 又怎能”五行堂”的杀手算记好一切,本以为胜券在手,可是对方是”七色楼”的蓝 若兰,他们的机会如此顺利呢? ”五行堂”的杀手就像是狼,性凶猛,嗅觉灵敏的狼,每次攻击前都会去了解 对手,而不会轻视它,所以狼一生很少攻击失误,”五行堂”的杀手这一次又怎会轻易失 误呢? ”五行堂”的杀手,五个人,五柄刀,五个方向,每一刀!每一招!每一式! 每一 击!。。。。。。快,闪电般的快!快得不给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们要一击必中! 蓝若兰跃起扑落,动作流畅犹如流水般的倾泄,浮云般的幽闲,时而激 昴,时而温婉,她浑然化身为飞蛾,将那种悲哀感人的意境发挥到了极限。 飞蛾扑火,火在哪里呢?”五行堂”的杀手是火吗?如果是,那也是死火,看不见的火。 李橙橙、赤霓裳同时跳起,这一跳,腾空而起,人在高处往下望,任 何一切都可清楚看个明白, 李橙橙傻眼了,赤霓裳呆了,她们看不见”五行堂”的杀手到底在何 处,心中产生莫名的奇怪,难道他们会隐身术吗? 蓝若兰看不见”五行堂”的杀手,却感受得到那些浓厚杀人的 存在,她压抑的心被折磨得不知所措,这是她从未碰见过的劲敌。 沈朝阳的刀出鞘,”虎吼刀法”应刀而出,那一刀来势凶猛,如 猛虎下山,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地冲蔡玉青扑来……沈朝阳刀如虎,用的正是”虎吼刀法”中的” 饿虎扑食”。 蔡玉青被这凌厉的刀法逼得只有后退的份,她边退边考虑如 何去应付的办法,沈朝阳的这一刀太过于凶猛,不是她自已可以应付得了的。 蔡玉青退,疾退,退的过程中仍不忘防守,长鞭晃动如灵蛇,游 走灵活,它不时上下、左右窜出,偷偷反击,这可害苦了那些企图靠近的小喽啰,他们来不及提 防早被打个滚地乱爬。 蔡玉青这一退,无疑让沈朝阳的刀长驱直入,他的刀越来越近, 逼 近了孔绿儿和黄菲,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忘了孔绿儿已受重伤了吗? 孔绿儿、黄菲退不了,来不及退,也没有退的机会,刀风疾!刀劲猛! 沈朝阳的刀已近…… 蔡玉青并不是真退,她退只是想引沈朝阳进攻,任何人在取得绝对 优势的情况下,便会掉以轻心,失去防备的心理,蔡玉青就是想利用这个弱点下手。 沈朝阳的”饿虎扑食”攻势略弱少许,这并不代表”虎吼刀法”慢多 少,蔡玉青动了,抢先一步发动蓄意以久的攻势,那是她的机会,也是沈朝阳的弱点所在,她的鞭 抖舞飞行,串起无数个圆圈来,圈似结,结似套,圈套,要命的圈套。 蔡玉青的鞭卷起了圆圈一环连一环,环环相扣,环是结,结是环,环 结相交,环是凶环!结是恶结!它有如怀春的少女,缠绵思念的情种,不小心被 它点燃后产生永 不熄灭的光芒。 沈朝阳的刀是劈出?还是砍出?这个也许不重要了,他的刀被蔡玉 青的鞭缠上了,那”饿虎扑食”的刀式便被阻截了,再也发挥不出那憾天震地的声势来,他的刀 劲消失了,如泥入海一去不返,刀招成了废招。 蔡玉青瞪着仇恨的目光,她要替孔绿儿讨回个公道,她恨”雷堡”的 所有人,尤其是这个沈朝阳,她越看越不顺眼,眼下的情形对她来说,她已经掌握了先机,没有人 可以在她的鞭上逃脱,她有足够的自信。 孔绿儿、黄菲相互对望了一眼,笑了,那是替蔡玉青高兴的笑,她们 也想不到蔡玉青这个鲁蛮的人,居然也会使诈。 沈朝阳的刀落入了蔡玉青的环结之中,就像一只不小心触及猎人 布下陷阱的动物,任你再怎么样都无法逃脱。 蔡玉青脸上蒙着黑布,看不见她的脸上任何表情,相信她一定异常 欢喜,只要杀掉沈朝阳,所有的一切危机都可逢凶化吉,这是她的想法,也是解救她们四人的绝 妙办法。 沈朝阳抽刀,刀不动,蔡玉青的鞭死死的将它缠住,沈朝阳怒吼,声如虎 吼,他运劲于刀,他要震开蔡玉青的鞭,吼声如虎,震耳欲聋,好强劲的内功! 蔡玉青震,手震,虎囗发麻,握鞭的手差一点把持不往脱手,一股强劲的 内力直逼她的手臂,再传入她的心窝,她的胸囗发闷,又闷又痛。 沈朝阳脸色铁青,他料不着蔡玉青会来这一招,本来就占优势的他 却失去了一个上好的机会,”饿虎扑食”的刀式一鸣惊人,转眼成了虎头蛇尾,沈朝阳出刀快,收 刀慢了一步,已被蔡玉青用鞭缠住了刀,他运劲拔刀,刀不动,这个大出他的意外。 王紫倩全身上下全是血,那是敌人的血,她有些怀疑,”雷堡”的人 真的不怕死吗?她并不想滥杀无辜,为了逃脱追杀,她只好以杀止杀,这样才能阻止他们的围攻, 没想到”雷堡”的人却不卖她的帐。 王紫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她的刀在她的手中翻飞,又有 几个人在刀光中倒下,她双脚一蹬,倏地转身,向着孔绿儿、黄菲的方向跃去。 蔡玉青正待收鞭卷走沈朝阳的刀,耳际边却响起孔绿儿、黄菲的 惊呼声,”啊!小心!”她听见了,这是孔绿儿、黄菲的警告声,小心?小心什么?她想知道她们叫她 小心的是什么。 蔡玉青眼大,瞪着大大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吃惊中已被沈 朝阳的刀剌中,冰冷的刀身剌穿了她的胸,蔡玉青感到心被什么贯穿了,那是沈朝阳的刀,一把 沾满血腥和戾气的刀。 沈朝阳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虎吼刀法”居然还有这一 招,刀中带刀,这是沈朝阳的秘密,阴险无比的秘密,这一招叫作”为虎添翼”。 沈朝阳的刀被蔡玉青的鞭缠上,根本无法拔刀,更别说是出刀了, 蔡玉青错了,失算才会范错,她突略了沈朝阳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出手…… 沈朝阳的刀是从那把被缠上的刀那里拔出的,刀中带刀,这是一把 形状相同的刀,不过只是尺寸略为短少少罢了,谁也看不见他的刀是如何出手的,令人赞叹不 已的是它的快! 王紫倩远远瞧见这一幕,她迅速明白了状况,这是她的错,她不该离开 她们,如今害得蔡玉青又遭殃了,内疚之心不由得感触起来,她默然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 了。 沈朝阳窃喜,他狞笑中拔刀,血狂喷如泉,蔡玉青倒下,绝望的倒下。孔绿 儿强忍着身上的伤一手推开黄菲,示意她去拯救蔡玉青,黄菲惊呼中扑近,碧玉剑,剑似飞凤 直刺沈朝阳……沈朝阳向后退,背后闪出一条黑色的身影,那是王紫倩,她像是风,飓风,刮起一 股炫目的狂飙,石破天惊罩向沈朝阳。 (十三)惨斗 蓝若兰绷紧的心无法松驰下来,”五行堂”的杀手太过于可怕,可怕的是 他们隐藏得太玄机,无处不在的杀气席卷在各个角落,释放出阵阵慑人心颤的寒气。 李橙橙、赤霓裳二人更加震惊,”五行堂”的杀手比起传说中尤其厉害 得多,难怪江湖上盛传宁愿撞鬼也不愿遇上”五行堂”,他们是鬼不是鬼,是人不是人,应该算是 勾魂的使者吗? 夜风起,风渐大,那是风?还是刀风?风还是风,只是变烈、变猛、变 疾……刀风溶化在 夜风里,似乎要唤醒熟睡黑暗之神! 风起,刀现,那人呢?是不是也该现身了呢?蓝若兰在等,她要 攻击对方之前必须得等,等待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忍耐性,冲动与冷静就是在这时候爆发出来 的,我们大多数的人都曾经冲动过,冷静只会在人的进长过程中逐渐领悟。 一个成功的人必须要有冷静的心理,才会在大风大浪面前镇 定自如,轻易化解任何一切棘手无策的问题,让所有的人视他为领导的偶像。 蓝若兰是个冷静的人,她的冷静,加上智慧的结合,造就了她 有领导者的风范。使她成为”七色楼”顶尖的姣姣者,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 ”五行堂”的五个杀手快,快若无影,刀快,人亦快,快得只见刀 不见人!他们很明显配合五行之变数,以气御刀,刀成了灵魂,充满邪恶的灵魂,专勾人魂魄的死 神。 蓝若兰扭身、侧跃、翻腾……”五行堂”的刀紧贴着她,那冰冷的 刀几乎差一点儿刺中了她,蓝若兰宛如一只被追逐的兔子,行动十分炅活自如,她于忙乱 中异常的冷静,要想破解这五行之刀,首先就要找出它的破绽。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蛇的致命死穴在七寸,那五行之刀致命 死穴又在哪呢?蓝若兰在寻找五行之刀破绽的所在位置。 李橙橙手中的短枪幻变成花,枪花,那是红彤彤的玖瑰花吗? 花开花落,她那艳丽似火的花一下子凋谢枯萎,这又是什么样的花?昙花,只有 昙花才会这 么短的花期,李橙橙的枪花并不是这种花,枪花不见了是因五行之刀所致。 李橙橙拦不往五行之刀,双枪在五行之刀之下失去了作 用,五行之刀克制了她的枪,枪成刀的奴隶,再也发挥不出其本身的威风。 李橙橙在五行之刀上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而被牵制住无可奈何,面对五行之刀疯狂的攻击,她来不及反应过来,已被一刀削中左肩,入肉三分,皮开肉绽, 几乎削中骨头,鲜红的血不断的往外冒,李橙橙左肩发麻,剧烈疼痛直钻心窝。 赤霓裳飘来飘去,如风般的随意,五行之刀始终靠近 不了她的身,不过她显得有些狼狈,她每一次都好彩避过,要想还击无非是天方夜谭的事! 蓝若兰弊见李橙橙被五行之刀所伤,内心着急万分, 此时此刻她也开始紧张了,任何人一紧张就会产生乱的心理,蓝若兰是不是也会心乱呢? 她 被五行之刀的刀气所逼倒,整个人硬梆梆的倒了下去。 五行之刀果然不是虚有其名的!”五行堂”的五个杀 手潜伏在乱石岗中,苦苦等待而发出的这致命一击,果然一瞬间夺得先机,一举将李橙橙、赤霓 裳、蓝若兰三人逼于一筹莫展的死路。 蓝若兰倒下,这不过是她的心计而已,她就是要利用 这个倒下的机会,五行之刀的刀气再强,也是因”五行堂”的五个杀手背后操纵的缘故,要破刀, 就要破人,人才是最终的破绽所在的”七寸”。 蓝若兰这一倒下,五行之刀的刀气再也伤不了她,她 已察觉出这些人的弱点所在,弱点正是对方的致命处,也是唯一的切入口,只有这里才是”五行 堂”杀手的”七寸”。 蓝若兰轻轻滑过,有如流淌的溪水中滑过的一片落叶,顺 流而下,随波逐流,她穿过那没有设防的边沿,扬手打出她那致命的一击! 一个人要想打败比自已还要强大的对手,就得掌握熟悉 对方,知彼知已,而且还得等待时机,充分估计好自已的实力,在保护自已的前提之下才能果断 出击。 “销魂有泪”刹那间泪花飞溅,那是痴情的泪?还是悲伤的 泪?或是愤怒的泪?。。。。。。。 蓝若兰不可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的“销魂有泪”几乎尽 数全部激射而出。 赤霓裳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摆脱逆境,铁扇在她的手中舞 起,优美中柔和 ,轻盈似舞者。 李橙橙左肩受伤不轻,连整条手臂都隐隐作痛,握枪的左 手渐渐无力,她右手的枪仍旧不忘本能守护着自已。 漆黑的夜空透出几点微弱的光,那是几颗不甘被暗黑之神埋 葬的星儿,它们冲破层层屏障,露出那带着久违了爱的笑脸。 韩落花知道这些刚露脸的星光,根本无法照亮本黑暗的尽头, 这就像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思念,有如落入一个无尽的虚空里,再也找不着何处是尽头。 韩落花无语,她说不上是否自已太过于执着对爱的向往,这才 会在情感的泥沼里苦苦挣扎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只好默默的承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 韩落花倾起头,忧郁爬满了她的整张脸,虽说痛是不能写 在脸上的,泪是不能流出眼眶的,可她却屈服的任那永不痊合的伤口独自淌出血来……。 漆黑的夜空亮起的星光,并不能给黑暗带来任何的效果,它只 是点缀的饰物,完全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这算是希望之光吗? 沈朝阳避过黄菲的剑,王紫倩已临空而至背后,他已没了退路, 分身无术,前后两路先后夹击而来,”虎口脱险” 是最好的退招,他想也不想就用上了,这招不管 对方是否有多强,它都能一走了之。 沈朝阳不想被黄菲、王紫倩纠缠上,他知一个女人拼起命来 可能比男人更可怕,何况是两个!犯不上跟她们死缠,他要逐一击破,这是最好的方法。 王紫倩又岂是易惹的女人,两柄柳叶刀脱手而出,两道白光一 闪, 蓦然,刀光森寒砭骨, 但听”笃””笃”两声,两柄柳叶刀击中了沈朝阳。 沈朝阳似乎早已算准了这一招,”嘿嘿”冷笑着震落这两柄柳 叶刀,不慌不忙的没当这是一回事,那两柄柳叶刀竞然无法射入他的身体,籁籁落下没了劲。 沈朝阳刷刷刷一片刀光亮起,寒锋凛烈,一招”虎口脱险” 之间劈出了三刀,刀分三路翩然卷起,上、中、下三路密密麻麻全是刀光。 黄菲的剑一挺,长驱直入,剑飞疾如电,电光连闪,窄现出 闪闪的亮星,黄菲的剑中途一停,快转慢,这一慢并非是减慢速度,而是向上削去…… 沈朝阳的三刀本是向王紫倩进攻的,他要趁王紫倩临空 未落将她击倒,事情并非如此,黄菲的剑迎面刺来,又转向他握刀的手,黄菲的意旨是破解他手 上的这柄刀,他当然不想与她正面交结,不过也得回刀自防。 王紫倩晃动身影,轻若飞絮般飘起,她娇喝中数十柄飞刀 倾泄而出,如同暴风雨一般的罩向沈朝阳…… 沈朝阳的刀收放自如,他连人带刀撞向黄菲,有如丧家之犬, 这一招正是”虎落平阳”。 黄菲大惊失色,忙乱中奋力回抽剑已晚,沈朝阳势若奔雷般撞 中了她,她闷哼一声,剧烈的扭了两下,颓然倒地。 几乎的同时,王紫倩的数十柄飞刀也先后射中了沈朝阳,沈朝 阳怒吼,狂啸中挥刀,刀已划向王紫倩…… 王紫倩实在料不着沈朝阳居然刀枪不入,莫非他已练成金刚不坏 之躯了吗?她呆愣,傻瓜似的呆愣着被沈朝阳一刀击中,这一刀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孔 绿儿急时忍痛出手的话,她早已是个死人了。 孔绿儿扬手打出的是她的刀,月牙弯刀,刀呈弧形又飞了回来,孔 绿儿伸手抓过刀,整个人差一点摔倒在地,她娇喘着呼吸,毕竞受伤体力不支,她强撑着自已站 稳住脚,腹部的伤口也因刚才的用力又血流不止…… 沈朝阳站在夜黑之中没有动,他狞笑之中已不将她们四人看在眼 里,这一场仗他无疑是赢定了,他又何必着急呢? (十四)生机 欧阳彬望着远处悬挂着那盏微弱的灯笼发呆,他丝毫没有半 点儿睡意,因为他有太多的感慨,为何上天会如此造物弄人呢?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很快就能 青云直上,所有的梦想眼看就要步入成功的阶断……可是这一切瞬间早已化为泡影了,他的人 生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记忆中的美梦也被打得没了影,这突来的事实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欧阳彬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往日欢喜得意的表情不见了, 换上的是张冷酷的脸,他脑海翻腾着他要面对的将来……蓝盟主还会重用他这个没有用的人 吗?兰兰是否还会再爱他吗?自已废人一个还会有什么价值呢?落花呢?她又会怎么看待他的 呢?。。。。。。。太多太多的忧虑、担心、世俗的目光…。。他想到这里禁不住心底发凉,寒冷似冰的凉。 微弱的灯笼里跳动的火蛇,无声无息,燃烧着它那本身应有的音符, 它有如一曲无声的乐章,在漆黑的夜里独自轻奏。 欧阳彬不敢再奢求任何的希望,冰冷的心是一口深井,一泓不见底 的深井,那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忧伤呢? 人的一生必经风雨的坎坷,方能磨炼出各种潜能的意志。但是欧阳 彬作梦也不会想到他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多么的沉重打击!多么的悲哀无奈!。。。。。。。 “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啊?”莫不离不知几时已经醒了,他睁开迷朦的 双眼,表情中有些奇怪,想必他是见到欧阳彬三更半夜还不睡觉的原因吧! 欧阳彬听见莫不离的询问声,转过头来笑了笑,那是强装出来的傻 笑,笑有些牵强,有些纯碎,有些感伤…… 莫不离伸一伸懒腰,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他用那双无 手掌的手在脸上抹了抹,不知是不是想将那困意从他脸上抹走呢? 欧阳彬见莫不离全身衣衫褴褛,体弱多病,莫不是他自报 名字,很难猜得出他与”惊雷刹劫指”扯得任何关糸,这昔日的叱咤人物也不过是这般下场。难 道这便是身在江湖的悲哀吗? 莫不离并没有站起来,他背靠在墙壁上,显得疲倦十足, 人老了,全身的机能已经退弱,在也没有年轻时那般强壮如牛了,衰老的神经逐渐麻木起来。 欧阳彬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对他来说这是个 十分严重的问题,这问题缠绕着他的每一个神经,令他都无法解释得清楚,出于礼貌上的礼节, 他只能报于微笑,这笑容好假,假得他自已的脸上都不自然起来。 莫不离问完这句后一股气体涌上咽喉,咳嗽声再一 次悄然响起,在宁静的深夜格外大声,”咳…不要如此悲观了。”他似乎瞧出了欧阳彬的内心世 界,欧阳彬心所想的一切居然被 莫不离一眼看透,莫不离他经历过,他当然明白,他所遭遇的 厄运又少得过普通人吗? 莫不离不理会欧阳彬是否愿意听,他扯开话题说起 他的故事来…… 莫不离与雷天骄是对肝胆相照的拜把兄弟,”惊雷刹劫 指”与”五步碎石拳”曾一度笑傲江湖,无人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二人的武功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洗艳梅这个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出现,自古英雄 难过美人关!莫不离与雷天骄也不例外,他们同时喜欢上了她,谁也不肯放弃得到美人的机会, 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而这个洗美人也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她不想被两人苦苦纠缠,也根 本无法选择谁是谁非,最后索性选择跳崖来解脱…… 洗美人死了,她以为她选择死亡便可终止这场毫无意义 的厮杀,可是她错了,莫不离与雷天骄更是因为洗美人的死是对方造成的错,这一斗便是五十 年!雷天骄最终兵行险招,连最最下贱的狠毒招式都用上了,他暗中设计让”不倒神翁”蔡天碟 用”风烟醉尘”迷倒了莫不离…… 雷天骄胜了,多年的明争暗斗早就让他性情大变,他忘恩负义, 忘掉了人性本善的一面,邪恶笼罩的他凶相尽露,他残忍的废切了莫不离的双掌……莫不离的 双掌没了,当然在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没手指的人又怎会再用得上”惊雷刹劫指”这武功呢? ”不倒神翁”蔡天碟事后发觉被雷天骄利用,他拼尽一切真气将雷 天骄制住,自已也中了雷天骄三拳,三拳”五步碎石拳”震碎了他全身所有经脉……雷天骄、蔡 天碟先后在这一战中丧生,而莫不离也成了活死人,就这样被雷天骄的儿子雷向天囚禁起 来……这一关便是十年,莫不离与世隔绝在地牢待过了十个春秋,虽然莫不离已不能对雷向天 造成任何威胁,可是他毕竞是他父亲的敌人,莫不离像是被遗忘的记忆,一丁点儿有用的价值 都没有。 雷向天凭借他那天资聪慧的天份,很快就在江湖上打响名气,并在百峰谷上兴建了”雷堡”,他的”五步碎石拳”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差不多能与少林的铁钩拳 相妣美。 欧阳彬这才发现莫不离跟自已的遭遇极为相似,不由得心情感触好一 些了。是啊!一个人如果心情沦为低谷的时候,这时他若发现自已并非那么忧伤时,他的心情确 实会变得好过好多,这也许是同病相伶吧! 欧阳彬再望向莫不离时,眼神全是敬佩的目光,他难已置信眼前的这个老人 居然能挺过来,在如此这般艰辛的环境之下没有绝望过,他自惭不如,这老人凭的是什么意志 呢?那意志一定超乎常人所有吧!欧阳彬这么想。 莫不离持续的说话更加剧了他的咳嗽,”咳…咳…咳…”回旋在空荡荡 的牢里久久回应着震心的涟漪,勾起串串无奈的隐伤。 欧阳彬欲言却止,他不知怎去帮助这个老人,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 不上来,他无能为力,帮助不了,连分担都找不到任何机会,他沉默。 莫不离贴直墙壁靠紧,艰难的挪动着身体的移动,”人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他随口唠叨着,”这副老骨头也该尘旧黄土了。” 欧阳彬忘了自已内心的痛,”前辈…”他话刚出口又停止住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 么才好。 莫不离罢了罢那无手掌的左手,黑暗中飞舞着那一只只令人讨厌的蚊子,莫不离赶不 走这些专吸人血的蚊子,它们正在四处寻觅下手的地方。“不碍事的,老毛病而已。”他笑着说道,” 年轻人啊!不必为老夫忧心,你还是想想自已吧!” “我想自已?还有什么好想呢?”欧阳彬激动气昂,畅开那紧闭的心扉,”废人!废人一个, 还有什么好想的。”这是他的肺腑之言,真话中的真话。 莫不离强忍住咳嗽反问,”你真的认为自已是废人吗?”欧阳彬不加索考的点头。”那你 是否又知”惊雷刹劫指”是门什么样的武功吗?”莫不离还在问。欧阳彬不知,他摇头。莫不离眼神 闪出一丝亮光,”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他感叹道。 原来这”惊雷刹劫指”是无需动用真气而发的,它靠的是手指,手指轻弹,惊天动雷!难 怪当初雷向天的父亲雷天骄会切断莫不离的手掌! 莫不离呵呵在笑,这是缘分,也许是上天不甘他的”惊雷刹劫指”绝迹江湖,这才叫欧 阳彬来到他这里来,莫不离开心的笑了,那是他多年来一直等待的结果吗?等待,重来没有预算 中的结果,有的人一生的等待是永无止境的,有的人甚至连等待的是什么都不知,这种漫长的 等待有时也会绝处逢生,换来意外的欢喜…… 欧阳彬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流泪,他泪中带笑,神采飞扬,这么说上天并没有将他遗 忘,反而让他遇上了贵人,天意,这是天意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寂寞似死的黑暗无论多么的漆黑,都无法长期的占据那本明亮的天地。欧阳彬心 底亮起了希望的火光,燃烧着他那几乎熄死的火种。 人生也是如此,绝路不一定没有路,只是那条路暂时被荆棘盖住罢了,你只需用心去 留意,就会被幸运之神莫名其妙的砸中。 夜再黑,再漫长,最终都要被黎明的曙光所照耀消失掉,邪恶呢?还又会多长久呢? (十五) 脱危 沈朝阳面前掠过一条黑影,黑呼呼的一团影子中闪过一道白光,白光疾射出十缕如星 般的亮点,点点滴滴,悠悠情丝如诗,一句句如清丽,婉转,脱俗的奇诗。 剑如诗,诗如剑。沈朝阳惊叹之下,那剑急冲 而至,他迎面展刀,”狐假虎威”是拆解之招, 它能化解一切危机……剑光幻影中悄悄蔓延的诗意,剑风呼啸中隐现心醉的诗音。 孔绿儿笑了, 黄菲、王紫倩、蔡玉青三人也跟着欢天喜地的笑起来,她们知道他来了, 他能现身而来,等于说明”刀剑同盟”经已被惊动,那还有什么不可能解决的呢? 他,指的是” 刀剑同盟”的”吟诗剑”宋其飞。 宋其飞的剑并没有潮水般的汹涌澎湃,却如山涧中的一道清泉,静静地流淌着,滋润 着一路的花花草草,引出遍地醉人的芬芳。 宋其飞的剑漫天而舞,力度不大很小,力度不重很轻,力度不强很弱,力度不刚很柔,剑 如诗畅吟肆意激扬,这是诗中藏剑,剑中藏诗,诗是名诗,一句句无不是哙啖人口的经典名诗。 宋其飞的剑是诗,一剑十式,式式相连,首尾相联,十式十句诗,一、二、三、四……如 此完美的剑竞是由诗演变出来的,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枝红杏出墙来,二月春风似剪刀,三峡星河影动摇,四石五云更上下,五更鼓角声悲 壮,六宫粉黛无颜色,七月坐凉宵,八月明如练,九仙傲倪折五芝,十株五株寒霜天。宋其飞的剑 如诗,一气呵成…… 沈朝阳刚才春风得意的一张脸刹那浮起阴霾的神色,原来以为对方来了帮手不过是 徒劳无功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废倒他再说,结果他却失算了,对方的武功居然超出 他的意 料之外,”吟诗剑”宋其飞的吟诗剑法当然不容轻视。 沈朝阳惊魂未定,刀招疾变,”虎视眈眈”…”骑虎难下”…”降龙伏虎”…”调虎离 山”……他出招快,变招更快,他眨眼之际一连变换了几个招式,那一剑太美,美得无法抵挡,刀 风在剑风的施压之下无处遁形…… 百年多病独登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宋其飞十式刚完,剑突骤长,三式并发。无形之气贯穿黑夜破空集结成肃杀之态。 沈朝阳接下十式已力不从心,他随心所欲地做前后滚翻、俯冲、急转弯、 突然加速或减速,最后整个人是抽刀败退下去…。。宋其飞收剑,剑身上淌流着一片血红。 “大师兄!” 孔绿儿竭尽全力叫出这句,一个趔趄便瘫倒下起,刚才危在旦 夕捏了一把冷汗在手,如今宋其飞来了,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流了这么多的 血还能撑这么久的,孔绿儿又怎能例外。 宋其飞站立在夜幕之下犹如天神,山底处熙熙嚷嚷,喊杀声不断远远传 来,”刀剑同盟”的兄弟们向山腰处不停挺进,救兵终于来了…… 沈朝阳悻悻逃离,雷堡的人跟着往山顶退去,他们训练有术,没有惊慌 之状,撤退时还有人做好后防之备,看来雷向天果然是个行家,连手下都如此了得。 宋其飞如果不来,结局可想而知。孔绿儿、黄菲、王紫倩、蔡玉青 四人全部受伤,伤得最重的是蔡玉青,沈朝阳的刀贯穿了她的胸口,甚好没伤到心口,不然必死 无疑。 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偷偷露出弯弯的脸儿,轻悄悄将它那竟有的 点点滴滴,洒向思念的每一个角落,以它的清辉驱尽人间的阴影。 零稀的星星,独自静静的躺在夜空的怀抱里,悠悠颤动着微不足道 的迷离,大地和苍穹盲目地被黑暗所淹没,找不出任何光明的力量去驱除这一切。 蓝若兰的“销魂有泪”是那情人的眼泪吗? 当我的在享受爱的时候,总 得做好被它伤害的准备,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这杀伤力到底又多大?那当然只有爱过的人 才会明白。 ”五行堂”的杀手想躲,这些“销魂有泪”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的死死钉住 不放,五行之刀的刀气刹那间不攻自破。 赤霓裳来不及等”五行堂”的杀手喘气,她荡向”五行堂”的杀手堆里,要 给他们尝一下她的铁扇,迎风展扇,刚柔相济的扇风如风,温柔似水的风,这风却是夺命的风! 李橙橙灵活的双枪开始了漫天的攻击,那双枪竟然一阵转动而后二分 为一,旋转成一朵盛开的艳花…。。 蓝若兰、赤霓裳、李橙橙先后发动了她们致命的反击,犀利的反击配合得 天衣无缝,这也许是她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的原故。世间的好多事情都是需要人与人之间的 配合方能胜任, 团队合作的好坏,无疑是整个比赛的关键。 蓝若兰、赤霓裳、李橙橙三人的致命的反击失去了作用,失去了”五行 堂”的杀手目标的攻击无非是次徒劳的攻击,”五行堂”的杀手呢?他们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了, 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蓝若兰、赤霓裳、李橙橙停下一切攻击,相互凝望,颇感诧异,”五行堂”的杀手一击不中居 然全身而退了,退得如此之快,看来他们的五行之术太过于神奇。 蓝若兰遥望天色,这才发现周围渐渐明亮了,四周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出来,连那一块块光 秃秃的岩石下的毛草都看得见了,远处的群山的轮廊也模糊的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孤寂地匿 于黑夜中精灵也山凹间慢慢地散开来…… 蓝若兰惦念着孔绿儿、黄菲、王紫倩、蔡玉青四人的安危,再也无心逗留,刚才绽放在夜 空的烟花,现在似还在她的心里燃亮着,她还有什么心思再去面对任何问题,何况今夜的行动 早已暴露,”雷堡”防备森严,自已如果硬闯下去,吃亏是难免的,所以她放弃了。 赤霓裳给李橙橙的左肩洒上创伤药,并扯下面巾给她裹上,李橙橙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 眨的,她将双枪收好,一把扯下面巾,”蓝楼主,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好像忘记受伤的是自已。 蓝若兰扯下面巾说:”撤,赶快离开此地!”说完便与赤霓裳、李橙橙一起慢慢离开此处,原先 凝结在四周围的浓郁杀气并没完全散去,残留在夜幕之下依旧让人心有余惊。 蓝若兰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她并不想在此消耗无谓的时间,敌暗我明,随时可能再次 受到”五行堂”杀手的偷袭,她现在只想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孔绿儿、黄菲、王紫倩、 蔡玉青四人也不知怎样了。 夜色凄迷,群山环绕,虚空的飘浮着无尽的冷寂,夜风丝溜溜地吹,轻柔的微语,呢呢喃喃, 似乎在低吟着一首微妙的诗。 蓝若兰突然放慢了脚步,赤霓裳、李橙橙也感到前面隐隐约约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雷堡” 不会连她们的后路都给封死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将是又一场无可避免的厮杀。 前方幽幽的黑暗中依稀可见一条人影,朦朦胧胧的,银纱织出雾一样的人影,来的又 是 ”雷堡”的什么高手呢? 空旷的山谷间飘来落泊的歌声,歌声伴随着夜风沐浴过后的清新寂寞,悠远又渐 近,有如在耳际边缥缈不定的飘荡着……那是南宋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 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蓝若兰展颜而笑,她知道除了”歌笑刀”苗再飞之外,江湖上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他是 个刀痴,也是歌痴,他酷爱古人留下的诗词,加上他独有的音乐天赋,总是将这些诗词编成了歌, 一曲又一曲的演奏着那美妙动听的诗词。 ”歌笑刀”苗再飞,是”刀剑同盟”里刀堂的堂主,也是蓝星云蓝盟主的两个得力支柱之一,他 既然来了,蓝若兰又有什么可忧心的,她的脸在浅淡的夜色中泛起妩媚的笑容。 赤霓裳、李橙橙更是眉开眼笑的,所有的担心忧虑也一下子烟飞雾散了,那是因为刚才经 历了惊心动魄的拼杀,绷紧的心一直处在最紧张的时刻。 紧张,它是人体内的潜意识的一种反应,也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它能应付外界刺激和困难, 产生应付瞬息万变的力量,偶尔的紧张并非什么坏事来的,又何必紧张呢? (十六) 父爱 蓝若兰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静静的聆听大人的指责,她不敢面对她父亲那 严厉的目光,任由蓝星云对她罗罗嗦嗦的训话,错的是她,她当然该被骂。 宽敝明亮的房间内弥留着昨夜燃烧过的檀香味,缕缕幽香透过空气漂浮着,散发着那即将 消失的余味,空寂的房间因那早来的阳光变得有了活力。 蓝星云铁青着脸,他对着蓝若兰发火,火气不小。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家长,他们对子女的爱 是超常的,往往在小孩做坏事的时候,尤其表现为一种紧张的指责,而且大动肝火来发泄,这到 底是不是另一种类的关心呢?还是对小孩平时的教育太少了呢?也许能换上一种让孩子们都 接受的方法岂不是更好吗? 若大的房间就只有蓝若兰和蓝星云两父女,蓝星云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来教育他的女儿,不 知是他从小宠惯坏了蓝若兰,还是他舍不得他这个宝贝女儿呢?蓝星云要管要骂都会选择在 他两父女独处的那会,这种宠爱是不是太过于迁就了呢?蓝星云说不上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 惯,这是他的爱,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蓝若兰无言,再怎么说这一次错的是她,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个错误几乎害得”七色 搂”的几个姐妹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不是她父亲派人及时赶到,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认识到 错误的存在,是不是她也学会了长大呢? 蓝星云本身对蓝若兰的怜爱太深,平时甚少过问她的事,毕竞她已长大成大人,她应该有 她自已的私人空间,凭她的聪明才智、武艺超凡,他有一千个理由去帮她去承认她的能耐,正如 他宁愿她独自去闯荡见识一下世面,也不愿意她依靠他的势力来博一分名与利。 蓝星云白手起家,闯荡江湖数十年,靠的正是自已一个人创下的江山,他深知只有靠自已 创下的事业,其根基才会坚如硬石。他想他的女儿也像他一样从中理会这个道理。 蓝若兰没有 令他失望过,她凭借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很好的收获,”七色搂”在江湖上享有一定的知名度,这 决不是他暗中帮助的结果,这是她靠她努力得到的结果。 蓝星云对蓝若兰的一切都置之不理,这样才能锻炼她的意志,当然也包括她的感情,蓝若 兰放弃许多倾慕她的追求者,唯独选择了欧阳彬这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他也不去追究和过问她平句,他给她选择她自已的幸福。 蓝星云对欧阳彬这个未来的女婿却尤为关照,他不单给欧阳彬在”刀剑同盟”找了个分舵 掌管人的位置,还小心关照他如何一番,欧阳彬也算是个人才,无师自通的领悟一切,更是在众 兄弟面前卖尽力气博得好感,深入”刀剑同盟”之中溶为一体。 欧阳彬确实是蓝星云未来女婿,也是未来”刀剑同盟”的接班人,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成了盟 内的热门话题,大家议论纷纷,都暗地里不服气,要怪的也只好怪欧阳彬的命太好,轻易捕捉了 蓝若兰的芳心,让这个绝色美女投入了他的怀抱里,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只有干瞪眼的份。 蓝星云当初看重的是欧阳彬年轻有为,做事有冲劲,又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可是如今欧阳 彬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还会这般接受他吗?蓝星云是个很实际的人,他会选择欧阳彬这个无用 的人来继承他的事业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傻到这种地步,蓝星云又 岂是傻人? 蓝星云的消息比谁都来得可靠,他更早的从”雷堡”内得到欧阳彬被雷向天废掉了筋脉的 事,蓝星云之所以没有风吹草动,那是他不想浪费人力去救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可是他没有想 到蓝若兰会为了欧阳彬这么快去”雷堡”救人,幸好及时派人赶去救援,不然他的这个宝贝女儿 还有命在。 蓝星云气就气在蓝若兰事前不跟他商量,害得他白白操心了一个晚上,他担心她的安危, 她就是少了一根汗毛,他也会于心不安的。蓝若兰很小的时候母亲便过世了,蓝星云疼爱她的 妻子一直未娶,蓝若兰她从小跟她的父亲相依为命,也是她父亲教会了她在懦弱中学会坚强。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蓝若兰成了焦点。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能发出那耀眼的光芒,谁又知晓它背 后所需忍耐的辛酸呢? 蓝星云没有理由不发火,蓝若兰再怎么也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而赴汤蹈火,虽说爱可以让人 忘记一切,生死不理,可蓝若兰的爱值不值呢? 蓝若兰垂着头,父亲唠叨的语气依旧未减,”兰儿,你仔细想一想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他声 音比平时增大了好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往往会在某件事情上迷失了自我,被那些我行 我素的决心,蒙敝了当初清楚的头脑,陷入了一个一意孤行的深渊之中,任管别人的佛口慈心都听不入耳,内心有如着了魔一般的失去了理性。 蓝若兰的双手在胸前的衣角处拔弄着,父亲的这一句话回荡在她耳际边沿久久没有散去, 令她也禁不住自问,难道她有错吗?为何爱上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复杂呢?她实在是弄不明白,爱 上欧阳彬后的父亲竟然会前后判若两人。 蓝若兰微微翘起头,面如桃花的粉脸泛起一丝无奈的表情,她瞧见父亲一脸的严肃,那是 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蓝星云板着严厉的表情,脸庞上也因生气而爬满了青筋,蓝若兰看见他的 头发上隐现几颗白发,她这才突然发觉她的父亲老了,父亲为她操劳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痛 苦也许只有她父亲才体会得到,她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婴儿变成了一个大人,而她的父亲却老了, 她自已这么大的人还要给他添乱,她心里不知是啥滋味,那不争气的泪水一下子涌上来…… 父爱如伞,为你遮风挡雨;父爱如雨,为你濯洗心灵;父爱如路,伴你走完人生。恐惧时,父爱 是一块踏脚的石;黑暗时,父爱是一盏照明的灯;枯竭时,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努力时,父爱是 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时,父爱又是鼓励与警钟。父爱,如大海般深沉而宽广。 蓝若兰眼前再次浮现出父亲默默无闻为她小时做的每件事,她也是在父亲的呵护下逐渐 厉炼成熟。父亲付给她的爱太多太多,而她却无以为报,这又不叫她心伤呢? 蓝星云一见蓝若兰流泪,心中纵有那未发的怨火也刹那间消灭得一干二净,他不忍心她流 泪,”好啦好啦,随你的,我不理就是了,别哭了,兰儿。”他语气柔和,似乎跟刚才的火气成反比。 蓝若兰流泪并不是因为父亲的话,而是她为自已不能尽孝而伤心,她的眼泪就像失禁 的雨水刷刷直流。蓝星云不知如何是好,他站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叫喊着,”兰儿,好兰儿,别哭了 行吗?我不说了行了吧!” 蓝若兰任那脸上的泪水一直在流,她的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父亲衰老的身影在 她的视线之中变得模糊不清,哽噎的咽喉,她鼓尽力气喊道:”爹”。 蓝星云被她这声”爹”叫得莫名其妙,虽然他本时甚少过问她的一切,她是他的女 儿,那”爹”的称呼日常中太过于平常,可是如今她的这声”爹”叫得是那么的感人,仿佛是由内心 深处的肺沸之言。 蓝星云沉默,女儿的这声”爹”让他心里好舒服,他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望着她 在他眼里那永远长不大的模样,他心满意足了,他的人生也算是完美的了。知足常乐,也许人要 是懂得多一点宽容,不去斤斤计较个人的得失,相信世间便少了好多不必要的烦恼。 蓝星云推开那扇本虚掩的门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已不必再说,他从她脸上读懂了 她内心的世界。有些事情不必说已经明白,那是由心去领悟方才明白的事情。他本来是想劝她 的,现在却认为那是枉然的。 知女莫其父。蓝星云知道蓝若兰跟他的性格大同小异,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 她倔强的心根本不会这么随便放弃任何事情,这也包括她的情感,蓝星云本想劝说她放弃欧阳 彬,另外去选择宋其飞,在他眼中宋其飞才是最佳人选,论武功、品性、修行……欧阳彬根本没 得比, 人比人气死人,单单宋其飞的那一手吟诗剑法,欧阳彬恐怕要分身变成五个才接得下。 蓝星云做为一个父亲,没有理由任自已的女儿给别人欺负,更何况他是”刀剑同 盟”的一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