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江湖》 密林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轻薄的夜幕之下,是一片远离城镇喧嚣的小树林。浓密茂盛的树林上方,所有树木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偶尔轻风拂过,树叶哗啦作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救命啊!”突然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放眼望去,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和慌张的奔跑声,一个身穿粉红色纱衣的妙龄女子正快步朝林子里奔来。她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但都勉强支撑住身体继续向前跑。而她的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正飞身追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在幽暗的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 女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惊恐的美眸不停地向后张望,生怕黑衣人会追上来,但是每次黑衣人都在离她一米左右的地方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像故意要累到她力竭为止。 女子不敢停步,咬着樱唇继续向前跑。突然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大叫一声扑倒在地。她连忙瞪着美眸看向身后,黑衣人已经站在她后面,正用那双阴狠邪恶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女子惊恐地问。绝美无暇的俏脸上,那双美眸溢出了绝望的泪水。她根本不曾得罪过谁,为什么有人要杀她?而且看这个人像是个江湖中人,她根本就不会武功,不可能得罪他呀。 “有人花钱买你的项上人头。”黑衣人冷冷地说,语调平静得让人汗毛直竖。 “什么?买我的头?”女子失声惊叫,“究竟是谁?”她慌乱地垂下头用力去想,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到底跟谁结过这么大的仇,居然到了要她命的地步。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不用想了,就算让你知道又怎么样,快点乖乖受死吧。”说罢就把刀尖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不要,求你不要杀我。”女子哭叫,出尘的脸庞梨花带泪,煞是惹人怜爱。 黑衣人见此情形,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如此美貌的女子要是就这样死了也怪可惜的,倒不如先让他爽一爽。想到这里,他淫笑起来,先前的冷漠荡然无存。看出他眼里不寻常的光芒,她吓坏了,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衫,慢慢向后退。 “你想干什么?”她轻问,声音颤抖而无力。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降临到她身上,都是她不能够承受的。 黑衣人狞笑着逼近她:“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来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不混个圆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太可惜了,今天大爷我就牺牲一下色相成全你。”说罢把刀一扔就扑了过去。 “不要,放开我,你杀了我吧。”女子用力抓着衣服哭叫,就算死她也不想被污辱。 黑衣人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淫笑:“不用着急,等大爷爽完自然不会留你性命,不用急于这一时,来吧。”说着就压上她。 “啊,不要,放开我。”女子用力挣扎,在他的脸上身上乱抓乱挠,就是不让他得逞。 见她如此顽抗,黑衣人气急败坏,眼睛里不禁露出了杀机。但是他还不舍得就这么杀掉她,想了一下,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圆乎乎的东西,硬塞入她嘴里,又捂住她的嘴强迫她咽下去。 女子痛苦地吞咽下去,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浑身像火烧一样热了起来。 解药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痛苦地问,目光开始涣散,脸颊越来越烫,身上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黑衣人满意地看着这个情景,开始喘息着往下脱自己的衣服。这‘唤春散’可是药性最猛的秘药,平时不到万不得已他都舍不得用,此次用在这么个美娇娘身上也算值了。 女子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不自觉地扭动身体,好像非常痛苦。黑衣人猛咽着口水,脱得只剩个面纱,猴急地欺身而上。她无力地看着男人向自己靠近,意识逐渐模糊。 男人快速地解除着她身上的衣装,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 “妈的。”他烦躁地骂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去赶,可是一碰之下不禁呆住了,一柄剑正抵在他的颈动脉上。 “下来。”剑主人冷冷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阴彻无比。 他想转过头去看看来人是谁,却感觉到脖子一痛,剑尖入了几分。 “你是谁?干嘛多管闲事?”他故作镇静,但是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不管怎么说他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杀手,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站到了他的旁边,还把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个人到底是谁? “下来。”剑主人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冷硬程度简直能把一滴水顷刻冻结成冰。 男人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强,连忙从身下那具不断扭动呢喃的娇躯上爬了下来。 “解药。”剑主人又说,剑尖仍然抵在他动脉的位置。 “这种药……没有解药,只有男人……才是……解药。”黑衣人看着他一袭白衣中颀长壮硕的身形颤抖地说,极力想看清他的长相,但却只能看到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随风飘摆,那张脸完全隐没在阴影里。 “畜牲!”他冷声说,语音刚落,一颗眼珠就飞了起来,鲜血溅了一地,但却没染上他白衣分毫。 “啊呀!”黑衣人一声惨叫,用手捂住左眼,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剑客蹙眉看了看剑尖上的血,在黑衣人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喝道:“滚!” “是是是。”黑衣人连衣服都不敢穿,光着身子捂着血淋淋的脸狂奔出林子。 剑客收剑回鞘,转身就要离开。 “嗯……”女子的呻吟声适时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好像已经承受不住药性的折磨。 剑客顿住脚,皱眉看向她。只见女子长得非常好看,可爱的瓜子脸此时涨得通红,美眸迷离,小巧的鼻子,小嘴微张。一双玉手胡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咿咿啊啊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将她怎么办。怎么也不能把处在这种迷糊状态下的女人丢在荒郊野外吧。 “我,我好热,好痛苦。”女子舔着干裂的嘴唇嘤嘤地说,神智不是太清醒。 看起来她中毒很深。他皱眉想了一下,也许用内力可以帮她控制住毒性。想到这里,他将她轻轻扶起,盘膝打坐,暗运真气,两掌向前轻推,将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过了半个时辰,他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慢慢收回掌力和真气,看向软倒在怀里的女子,冷声问: “好点没有?” 对于女人,他一直觉得是个麻烦,遇到女人从来就没有好事,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女子轻轻睁开美眸望向他。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尊天神,那般的俊秀飘逸,不染尘埃,白衣长发,冷峻的容颜,目空一切的眼神…… “嗯……我要……”她轻叫,粉唇吻上了他的。 我疼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急忙一把将她推开,怒道:“你,不知廉耻!” 女子趴倒在地,痛苦地滚来滚去,好像非常难受。 “我好难过,我要死了……”她轻叫,用力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 他郁闷地看着她,看起来刚才那些真气算是白白浪费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管她,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想到这里,他抬步便走。 “啊……”女子的叫声又传过来。 这次他头也没回。 突然一口鲜血从女子的樱唇中喷涌而出,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 他轻落到她的面前,烦燥地骂道:“这些该死的女人!” 剑尖轻挑,女子的衣衫瞬间分开两边,肌肤却毫发无损,他蹙眉脱下自己的白衣,欺身压了上去…… 过了好半天,女子终于悠悠地醒转过来,她先是感觉一阵剧痛,又看到身上的男人。 “啊,禽兽!”她又羞又怒,一巴掌打在他的俊脸上,慌忙抓起衣服挡住身体,美眸已经泛出泪水。 他轻叹一声,翻身下去开始穿衣,他就知道自己是费力不讨好。又费真气又费力气的搞得天都快亮了,最后就得到这么个结果。 她不敢看他,慌忙穿好自己的衣服,当看到身下那碍眼的血迹时,她一阵难过和委屈,不禁轻轻啜泣起来。 男子不理她,穿戴好拿起剑就走。 “你,你不能走。”她连忙红着脸轻叫。她的贞操已经被他毁了,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么样?”他转过身不耐烦地看向她,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完?难道让他负责不成?自己不让她负责就已经不错了。 “我……”她垂下头,泪珠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心里无限委屈。他怎么这个样子,吃饱了就想溜,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你怎么样?”他冷冷地问,最后的一点耐性正在迅速消失。他一向最讨厌这种欲语还羞,吞吞吐吐的女人。 “我,我疼。”她想了半天,咬着唇说,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也许这能提醒他刚才干过什么吧。 “你……”他彻底无语了,这女人怎么这么直白。 他蹙着眉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想,他也很直接地道:“过两天就好了,第一次总是会疼的。”说罢急忙拂袖而去,他可不想再耽搁下去,再待下去还指不定她会说出什么来呢。 见他真的走了,她急忙起身去追。可是一动之下,她不禁轻叫出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下身传过来,使她不自觉蹙紧了眉头。可是男子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疾走如风。 “等等我好吗?”她轻叫,咬住唇忍痛跟了上去,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他,没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月光已经隐去,四周一片漆黑。 “你在哪儿?”她轻叫,惊恐地看着四周。 没有人回答她。她急忙向前紧走几步,突然迎面撞到一棵树上,撞得她头晕眼花。她又痛又委屈,不禁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唉,女人就是麻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从地上将她拉起,搂住她的纤腰微一发力,瞬间遁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客栈 她被他突然腾空而起的速度和力道弄得头晕目眩,急忙紧闭美眸搂紧他。耳边只有风声不停掠过,他们的长发被微风吹起,随风飘摆,衣袂翩翩。 她还是头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飞,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片刻,那个冷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带着一股不屑和冷漠。 她这才感觉到脚已经落到了实处,忙睁开美眸一看,天已经放亮,他们正站在一家客栈门前。 她慌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的红潮自从见了他就未褪去过。 白衣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没等她站稳就走进了客栈。她微怔了一下,咬了咬唇,忙跟了进去。 这家客栈叫‘悦来轩’,名字很雅,店里的环境也不错。客栈共有三层,每层都用上等的红木建造,一应装饰摆设都非常雅致精美,看起来睡一晚不便宜。 “给我两间上等客房。”白衣男子把两锭十两银子放到柜台上,对店老板说。 “对不起客官,本店只剩一间房了。”店老板拔拉着算盘,头也没抬。 白衣男子一蹙眉,满脸不悦之色,怎么会这么巧?他冷眼看了一下垂着头站在他旁边的女子,她的衣衫破了好几处,虽然她极力拉扯着破处勉强能遮住身体,但还是隐约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内衣。 “一间就一间吧。”他皱眉说。总不能让她穿着这身衣服到处乱走吧,她不嫌丢人他还觉得脸上无光呢。 “好嘞您呢,这是钥匙。”店老板这才抬起头来,回身从后面的板壁上摘下一个铜匙丢给他,随口道:“三楼八号,雅间儿。” 白衣男子对他的服务态度很是不满:“怎么,让我们自己上去?” “哎哟客官,您没看我正忙着吗?伙计就俩,都没空闲,您自便,自便。”店老板作了个请的手势,又低下头噼啪乱响地拔起算珠来。 白衣男子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正要发作,这时从门外拥进来一群人。好像有七八个的样子,都长得大腹翩翩,油光满面。最前面的那个黑壮汉长了一脸大胡子,一边进门一边剔着牙,后面的人有的抱着膀子有的叉着腰,都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白衣黑子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拿起钥匙转身上楼,他最不喜欢见到这种二流子。 “怎么样店老板,生意不错吧?”其中一个鲍牙走上前用手敲着柜台说。 店老板抬头一看是大胡子,连忙赔笑道:“哎哟,是杜大爷来了,您来得正好,老朽正在算账,您的钱早就备下了。”说着急忙从柜台下面拎出了一个小包,里面沉淀淀的,往桌子上一放,哗啦作响。 剔牙的黑壮汉拿起小包掂了一掂,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还算你识相,知道怎么孝敬老子,以后这儿的安全还由我杜老八负责。” “哎哟,那谢谢杜爷了,谢谢杜爷。”店老板点头哈腰地说,心疼得手直打哆嗦,他得宰多少客才能赚回来这么多银子呀。 “咦,这小妞是谁?”这时一个脑满肠肥的麻脸发现了正要上楼的女子,连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眯着一双色眼惊叫,那双眼里分明写着惊艳和情欲两词。 随着这声惊叫,那些盯着银子包的眼睛都移向了女子的身上,只见她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体态曼妙,羞羞答答,但却衣衫不整,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麻烦 “她是谁?”杜老八一双贼眼在女子身上滴溜乱转,摸着下巴问店老板。 店老板一看吓坏了:“哎哟杜爷,她可是我们这儿的客官,您老高抬贵手。”要是得罪了客人,以后哪还有女客再敢住这儿呀。 杜老八可不管那些,嘿嘿一笑,缓步踱到了女子面前。女子想走,可是早被其他男人围得寸步难行。 “你们想干什么?”她裹紧衣衫惊叫,可是顾得了前面却顾不了后面,身上的春光若隐若现,惹得那些围着她的男人不停地猛吞口水,蠢蠢欲动。 “干什么?哈哈哈。”大胡子摸着大嘴淫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么美的女子,又是这种打扮,看着让人心里痒得火烧火燎。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两眼一眯,对手下道:“把她给我抬回去慢慢享受。” 此话正合所有人的意,他们立刻淫笑着争先恐后地上前抬起了女子的四肢。 “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女子失声惊叫着挣扎,可是却半点也挣脱不开,他们的大手就如同铁钳一般坚硬,她越挣扎他们抓得越紧,有几个等不及的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移。 转眼她就被抬到了屋外。绝望中,她一下子看到了站在三楼正蹙眉看着这一切的白衣男子,他的眸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救我!”她流着泪向他哀求,心想他一定会下来救自己,可是他非旦没有下来,反而转身回房去了。 “救我,求求你!”她哭叫,可他却没有来。她的心一片冰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就算再不喜欢,他们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任人把她带走不管不顾? 她一路哭喊着,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这一吵闹确实引来了许多人驻足观望,可是一看到是大胡子抓的人,没有一个人敢管,只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几个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看不过去,也只敢在背后骂这个大胡子不是东西,整天强抢良家妇女回去玩弄,但也仅此而已,并不敢站出来多管闲事。 她开始陷入了绝望,这么多人都不敢救她,看起来她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她不再挣扎,挣扎也没有用。刚逃过一劫,又进入了另一劫,也许是她命该如此。 她闭上了眼睛,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她突然被扔到地上,痛得她惊呼出声。睁眼一看,身体所处的地方是一间极为富丽堂皇的屋子,所有东西都是大红大绿的,看得人眼睛发花,想来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庸俗不堪之人。 还没等她再多想,那些男人就围了上来。 “大哥,怎么对付这小妞?”最先发现她的麻脸吞着口水问,一双眼睛都看得直了。 大胡子照着他脑袋就给了一下,骂道:“他娘的,这还用问吗?当然老子先上,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去,等老子爽完了你们再一个一个来,都到外面给老子排队去。” “唉,大哥,那你可快点啊,兄弟们等得都急死了。”他们答应着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回头再看一眼,门就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就传出了女子的尖叫哭喊声…… 意外 他们都淫笑着趴到门上仔细去听,就算摸不着美人听听声音也能过一过干瘾,可是一听之下又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那个美人不会咬舌自尽了吧?怎么不叫了?”麻脸有点担心地问,这么个美人可不能还没等享受就这么死了。 另一个光头摇头道:“应该不会,要是想死来的路上就死了,还用等到现在?” 其他人想想也是这么回事,都点头同意,又趴到门上去听,可还是没有动静,屋里静得就像没人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互相看着,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哎,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吧。”鲍牙涎着脸说,也许能借机看一下满室春光。 旁边的高个子当头给了他一个暴栗,骂道:“你他娘的不想活啦,打扰了大哥的兴致回头不把你阉了才怪。” 鲍牙连忙把裤裆一捂,淫笑道:“那可不行,怎么也得在那小女子身上爽完了再阉呢。” 其他人都跟着淫笑起来。大家又趴到门上去听,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咱们还是推开门缝往里瞧瞧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光头提议。 大家想了想,好吧,不然心里怪纳闷的。当下他们一边一个轻手轻脚地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一看之下,地上没人,只有房间的床上拉着帘子。 “在床上呢吧?”麻脸问。 高个子烦躁地骂道:“他妈的,就算是个木头人也应该有点动静吧,这女人不会被大哥玩死了吧?” 他们纷纷猜测着,可是谁也不敢掀开帘子去看。 正在这时,突然鲍牙猛地向床上扑了过去,倒下之后,他吓得连忙对着床上磕头作揖:“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回头小声骂道:“谁他妈推我?是不是你?”说着就指着旁边一个身材相对矮点的男人冲了过去,想要揍他。 “血!”矮个子突然指着他惊叫。 他不禁被喊愣了,血?哪有血?他看向其他人,他们都跟见鬼一样指着他,他抬起双手一看,满手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大家都惊叫起来。 鲍牙想了想,突然坏笑道:“他娘的不会是处女血吧?那也太多了,流这么多非死了不可。” “处你老母,快看看床上,一定出事了。”光头骂着当先跑过去拉开床帘,一看之下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床上仰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黑壮汉子,他躺在床上,四肢大张,只是……他的脑袋不见了。 “大哥!” “大哥死了!” “怎么回事?是那个臭娘们杀了他?” “不会,那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武功,不会是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众人乱成了一锅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怎样杜老八也是个武夫出身,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就被人结果了性命。刚刚他们在门外分明一点打斗声都没听到,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个女人呢?”光头突然问。 众人这才想起屋子里还应该有个女人,可是四处看看哪儿都没有。 “咱们一直在门外守着,她不可能逃出去,大家分头仔细找找。”麻脸说。 大家开始在屋子里乱翻乱找,凡是能躲人的地方,不论是床下,桌子底下,柜子里都找遍了,连畸角旮旯都没放过,可是那个女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个人影都没有。 高个子突然发现了问题,指着窗子大叫:“窗户开着,一定是从窗子逃掉了。”可是刚说完他就顿住了,“这里可是四楼啊!” 疗伤 看看来到了安全的地方,白衣男子迅速在怀中人的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昏睡穴。刚刚从窗子飞身进去杀杜老八之时,他怕她看到那个场面会惊叫出声,事先点了她的穴,这样方便行事。 “不要,不要碰我,放开我!”女子一醒来就大喊大叫,对着他乱踢乱打,有几下很重,他不禁疼得皱起了眉头。 “冷静点!”他大叫,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一点。 女子瞪大迷蒙泪眼仔细辩认,看到是他,又连忙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真的从那个可怕的屋子里逃了出来,不禁心里一酸,扑进他的怀里大哭。 他站在那里任她哭泣,也不搂抱,也不安慰。 这时她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大叫道:“我恨你!”叫完撒腿就跑。 “你要去哪儿?”他一把拉住她。 “你放开我,不用你管。”她挣扎着尖叫。她恨他的冷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打散那帮人,非等她受尽了污辱才来救她。这算什么,是施舍吗? 她抡起粉拳狠命地捶打他,极力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突然白衣男子蹙起浓眉,胸前的白衣上渗出了点点暗红。 这是什么,是血吗?女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 “给我看看。”她一下子怒气全消,连忙扯开他的衣襟往里看,只见他胸口的位置上有一个暗红色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脓血,看样子好像是旧伤。 “你……”她用大眼睛望向他苍白痛苦的俊脸,“这像是旧伤,怎么现在还在流血?”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额上已经渗出冷汗,他极力忍着疼痛,说道:“我要运功疗伤,你去那边的山上帮我采点这样的草药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棵干枯的四叶草。 “这,这是药吗?”她接过四叶草奇怪地问。这种草虽然稀有,但也只是一种普通的草,怎么能治病呢? 白衣男子已经盘膝坐到了地上,冷声道:“不用多问,叫你去你就去。” 见他这么说,她只好去。她在山上费力地找了好久,眼睛几乎贴到了地上,可是三叶的草倒很多,四叶的却一个也没看到。这怎么办呢,没有药他会不会死?她的心里万分焦急。 突然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棵草像是四叶的,连忙跑过去摘。因为太心急,她没有留意到旁边有一块小石子,就这么踩了上去。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并没有停下来。她一点一点地向那棵四叶草爬过去,终于采到了它。她高兴得笑出了声,哪怕只有一棵,也是救活他的希望。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听到脚步声,白衣男子冷冷地说,语气相当的不快。 “我……”她想辩解,四叶草哪有那么好找嘛,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瘸一拐地跑到他的面前,拿出找到的那棵四叶草笑道:“你看,我找到了一棵。” 她以为他会高兴,或者至少说一句谢谢,可是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继续屏息打坐。 她不禁难过地撅起了小嘴,为什么他这个人的脾气这么怪。让她去找草药来,找到了他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找得太少了? 她想回去再找,却痛得轻呼出声。她的脚疼得越来越厉害,回头看向来路,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着一个小小的血印。 “你受伤了?”他问,语气还是很冷,眼睛还是闭着。 有蛇 “我没事。”她忍着痛说,他本来就受了伤,她不想再让他为自己分心。 他听后没再说什么,继续运功。 过了两个时辰,她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她看向旁边的白衣男子,他已经静坐在那里好久好久,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那如泼墨般浓黑的长发随风飘摆,额前的长发不停地轻拂着他的俊脸,使得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显得更加俊秀飘逸。她不禁看得痴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却这么冷冰冰的。 她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张了张小嘴却没有问出声。毕竟现在他的命才是最要紧的,饿一顿肚子也是小事。她感觉手腕上凉凉的,还一动一动的,是什么鬼东西?她低下头去看,这一看不禁惊叫出声:“有蛇!” 她急忙甩手,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怕什么,要尊重你的食物。”白衣男子那冷冷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她觉得他的手动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她睁眼去看,那条蛇正在他的手里扭动挣扎。 “啊!”她大叫一声,推开他躲得远远的。 他轻笑了一声,用手一挑蛇腹,从里面掉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张嘴吞了下去,不但不恶心,还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似乎吃了那团东西后好受了许多,眉头也不再蹙得那么紧了。 她看得喉咙发紧,看起来他比自己还饿,连那么恶心的东西都吃得下去。 “拾点干柴回来。”他命令,把死蛇扔在一旁,继续运气。 “什么?拾……柴?”她轻问,有些生气。他怎么总是把自己当丫环使唤,一会儿采草药一会儿捡干柴。她从来都是被人服侍,何时服侍过别人?可是一看到他白衣上的血她又心软了。他现在有伤在身,自己是应该照顾他的。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条蛇,揉着被它爬过的手腕,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拾干柴。每走到草高的地方她都用木棍轻轻碰一下,看看有没有蛇藏在里面。 终于拾了一抱,她开心极了,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 “这里是哪里?”她轻叫。到处都长着一样的树,草也几乎一模一样,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怎么办?我为什么会这么笨?她在心里骂着自己,痛苦地想着这个事实,开始在林子里胡乱地转圈。 他会不会来找我?一定会。可是他有伤,而且林子又这么大,他怎样才能找到我呢?不,他是找不到我的。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她听到了一些嚓嚓的声音,像动物贴在地上爬行的声音,而且很多很多,正朝着她的方向快速地爬来。 那是什么?她吓得抖成了一团,难道是蛇?成千上万的蛇?不会,一定不会,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蛇,有一条就够她受的,要是真来了一群,那怎么办? 正这么怕着,突然她感觉不对劲,天怎么一下子黑了?她急忙抬头去看,这一看她连叫都发不出声音了,只见成千上万的黑蛇密布在树稍上,形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就算她是挥着翅膀的天使也休想逃出去。 “啊!”她终于尖叫出声。看着这么多黑乎乎的不停缠绕着对她吐信子的东西,她感觉头皮一阵阵发紧。可是这个时候她偏偏不晕过去。她急得手足无措,几乎瘫倒在地。 突然她看到了紧紧抱在怀里的干柴,急忙抽出一根最大的胡乱挥舞着。可是那些蛇根本不怕她,只是不断地向她靠近,逐渐在她眼前放大。 诱蛇 她想叫救命,但是想一想她又闭上了嘴巴。 再叫救命就已经是第三次了,难道前两次脸还没有丢够,又要丢第三次?而且这么大的林子,就算叫他也未必会听到。就算会听到,他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么多蛇?到时候非旦救不了自己,可能连他的性命都得赔进去。他已经救过自己两次,这一次,她只好听天由命。 想到这里,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逼进自己的可怕东西,只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想一想疼爱她的父亲…… “快把四叶草扔掉。”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是他!!!她的灵魂一下子苏醒过来。 “扔掉四叶草。”声音又说,显得很急切。 什么?四叶草?为什么要扔掉它? “快扔掉,蛇是冲着四叶草去的。”那个声音又远远地传来,更加急切。 “什么?是四叶草?!她连忙从怀中掏出草扔得远远的。随着她的动作,那些逼近她的黑蛇突然都转了向,疯狂地向四叶草窜了过去。接着好多蛇扭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肉球,不停地围着四叶草滚动,显然它们都想得到它,又不想让对方得到它。 天‘亮’了,无数的黑蛇纠缠在一起,肉球变得越来越大,又逐渐在变小,外层的不断死去段成数段散落在地上,其他活着的还在继续争斗。她不禁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向着离它们最远的一个方向跑。可是刚跑了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回去捡起之前拾好的干柴,又快速地逃离现场。 “顺着我的声音走。”白衣男子的声音又远远地传过来。 声音?难道他要一直这样叫喊?她嘀咕着,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猛跑。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难道是他吹的?可是没见到他带着笛子啊?她满腹狐疑,边跑边想这个问题。 笛声时而缓,时而急,时而快乐,时而哀伤,听得她的心情时好时坏时起时落。她跑累了,脚已经疼得麻木,血顺着她来时的方向一路沿伸到她的脚边,她感觉有些体力不支。 她靠在一棵大树旁想休息一下,可是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她感觉暖暖的,好像有火在烧,伴着噼哩啪啦的声响,还有一股香喷喷的肉味传进鼻中。真香啊,她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悠悠醒转。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林子。白衣男子正坐在旁边拿着一串像鸭脖子的东西在烤,香味就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的。而她刚刚正枕在他的腿上。 “这是什么?”她咽着口水问,她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此时也顾不上问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眼里心里都是他手中拿着的食物。 他轻笑了一下,这个女人不但笨,还没见过世面。 他把烤好的一串东西递给她,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好像有一种阴险的味道。 “这个,好吃吗?”她指着那串东西又问,对这个不明物怎么也不敢下口,虽然肚子正在用力地叫。 “看起来你还不饿,那我吃吧。”白衣男子冷冷地说了一声,拿过去就要吃。 “哎,我吃,我吃。”她连忙夺回来,马上咬了一口,一股奇特的香味立刻溢满了她的整个小嘴。 “好好吃哦。”她笑眯了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一串还想吃,他有求必应,她要他就给。 她吃饱了,打着嗝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这么好吃?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怎么想她都觉得林子里不可能平白长出肉来。这根东西直直的,就像根棍子,可是味道却这么可口,到底是什么玩意。 看着她瞪着那双无邪的大眼睛认真地在等自己的回答,他感到很无语,冷眼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这,是,蛇,肉。” 寒夜 “什么?蛇,蛇肉?”她失声大叫,突然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剧烈呕吐起来。 “吐完就得饿着,你考虑清楚。”他那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又响起来,说完往火堆上加了点干柴,躺下便睡。 她吐得昏天黑地,差点把胆汁吐出来,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打起了呼噜。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明知道她怕蛇,却故意拿蛇肉给她吃,看到她吐了,不但不过来安慰一下,反而一个人在那儿睡大觉,为什么他如此冷酷? “白长了一张俊脸。”她小声嘟嚷,擦干眼泪,抱紧身体缩成一团。 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一阵阵轻风吹过来,她冷得根本无法入睡。她看向火堆对面的男人,他却睡得很踏实,那个香甜就不用说了。 “他为什么能睡得这么香?难道他就不冷吗?”她不禁不解又忌妒,哈欠连连,就是睡不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狼嚎,声音深远而悠长,吓得她刚刚上来的一点睡意一下子跑光了。 “这里有狼?!”她轻叫,缩了缩身子。 “你再不睡可能会跑出熊。”火堆对面传过来说话声。 “啊,”她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刚刚明明还打着呼噜呢。 “你总在那嘟嘟嚷嚷让我怎么睡?”他不满地说,翻了个身。 “你,你说这里还有熊?”她想起了他刚刚说的话,惊恐地四下张望,生怕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一只庞然大物把她一口吞掉。 “快睡!”他命令,语气生硬如铁。 她咬住唇,眼泪又出来了。凶什么嘛,人家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而更令她难过的是,她感觉自己又饿了。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光了,现在胃里空空,天气又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个晚上,也许第二天早上他一醒来,她已经冻死了。 火堆的火逐渐减弱,她连忙起身去添干柴,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却空空如也,柴火都烧光了。 怎么办?应该再去捡一点儿回来,不然实在是太冷了,可是那些蛇、狼还有熊……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战,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冷死总比喂那些动物好吧。 她躺到地上抱紧自己,感觉越来越冷。此刻她好想念那个温暖的家,还有疼她的父亲和她的英雄。想着暖乎乎的床和被子,热乎乎的饭菜,还有慈父的笑容和可爱活泼的英雄,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不禁轻轻抽泣起来。 白衣男子烦躁地翻了个身。她连忙咬住唇忍住哭声。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他睡熟了,又忍不住啜泣起来。“唉,真是个麻烦!”那个不满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她吓得睁开了泪眼,就见他起身走了过来,脱掉外衣盖到她的身上,又走了回去。 没想到他除了会对自己凶,让自己做事情之外,还会这么温暖地对待自己,她不禁心里一酸,哭得更厉害了。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是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谁都能看出来她在哭。 “你还有完没完?”他烦躁地低吼,冲过来扯开刚盖在她身上的外套,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躺下去搂住了她。 “啊,你要做什么?”她惊叫,慌乱地推拒着他,“你不要欺负我,我怕。” 他制住她乱舞的手,冰冷的眼睛直视着她泪盈盈的美眸,冷声道:“只有那些不长眼的男人才对你感兴趣,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不是冷吗?这样会好过一点。”说罢闭上眼不再理她。 原来是这样!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不禁羞红了脸。她尽量缩紧身体,远离他的怀抱,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虽然他刚刚的话很伤人,但是她宁愿相信再也不会有男人对她感兴趣,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真相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过来,把他晃醒。 他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张天真无邪的俏脸,微颤的长睫上还挂着泪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不禁软了一下,但是马上,他的眼睛又回复了冰冷。因为她醒了,正在看着他。 他连忙推开她起身,把外衣拿起来抖落上面的灰土。 “我们要去哪里?”她起身小声地问,一想起昨晚的经历她就害怕,她可不想再在这儿继续待下去。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他问,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关心的成分。 “为什么?”她着急了,难道他不喜欢她所以要把她送回家了事?可是她的身子已经给了他,这样回去怎么跟父亲交待? 他不悦地看向她,“难道你想一辈子跟着我?” “我……”她红了脸。这么直接的问,叫她怎么回答嘛,她已经是他的人,当然要一辈子跟着他。 他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这种女人最让他头疼,有话不会直说,总是吞吞吐吐的。 “你的伤好些了吗?”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把唯一能为他治伤的四叶草扔掉了,可他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他到底是用什么疗的伤呢? 他看了看她的脚,冷声道:“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走路要是不利索,一定会影响进程。 她一下子想起自己的脚伤,奇怪,昨晚一晚上也没疼,难道长好了?她连忙脱下鞋去看,伤口已经包扎过了。 “谢谢你。”她笑,看起来他人也还不错,连她的脚伤都注意到了,并不像平时看到的那样冷酷无情。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看他心情还算不错,不禁问道:“对了,昨天在林子里,你是怎么知道我迷路遇险的?感觉好神奇。还有你的笛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你这种笨女人一定会在林子里迷路,还用想吗?这地方叫黑蛇林,蛇自然多,你又笨得怀揣着它们最喜欢吃的四叶草,它们当然会成群结队地跟着你。”他不耐烦地打断她,冷酷地道出实情。 “什么?黑蛇林?四叶草是它们的食物?”她重复,突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你知道这里有蛇,也知道它们喜欢吃四叶草,却叫我去采,还叫我进林子里去拾柴……”她的眸子里闪着泪光。他怎么会这么冷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冷笑了一声:“我需要它的蛇胆治伤,才叫你去采,如果没有四叶草,怎么引得它们出来呢。现在你明白了?”他冷冷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寒光摄人。她被他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心,痛得她几欲窒息。但是直觉告诉她,他并不是这么可怕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让我小心一点?”她泪流满面地问。让她去采草,让她去引蛇她都可以接受,可是至少应该提前跟她说一声,好叫她有个心理准备。现在这算什么,是在利用她吗? “提前告诉你你会去吗?”他冷冷地问,丝毫不为她的伤心欲绝而动容。 “我……”她垂下头,身体抖得像一片柳叶,但是马上又抬起泪眼望着他,坚定地说道:“如果你说没有蛇胆会死,我一定会去的。” 他一愣,用冷眼扫视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听起来却冷得刺骨:“既然你知道与否都会去,现在这样质问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吗?我三番四次地救你,如果不是我,你的小命早交待在那些男人手里了,现在为我做这点事你就哭天抢地,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你混蛋!”她大叫,终于忍不住了。面前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太可怕了,她怎么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这样的人?她好恨,还不如当初被人杀死在树林里,也好过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好,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现在就还给你。”扔下这句话,她毅然向树林深处跑去。 治伤 他想拉住她,但是却紧握着拳头没有动。 她一直哭,一直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她一下子扑倒在地,也不起身,顺势倒在那里放声大哭。在这种地方,无论怎么哭都不会有人听到,她索性哭个够,把这几天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所有人疼爱的焦点,所有人都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爱护。只有他,不把她当一回事,还总是虐待她。 “为什么让我碰上他,为什么?”她哭喊,粉拳不停地砸在地上。 突然她又听到了那种可怕的声音,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她急忙睁眼一看,一条黑蛇正昂头看着她,嘴里的信子一吐一吐的,好像随时都会扑到她身上。 “啊,你不要过来。”她尖叫,想把身体向后移,可手脚却像定在了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我怎么办?”她哭着问,就见那蛇突然大嘴一张,瞬间就向她的大腿上咬过来。 “啊,好痛!”她痛得叫出声,就见那条蛇又游动到她的头上,张开大嘴就要咬她的脖子,她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反正她也不想活了,她也不挣扎,闭上眼睛等死。 腿上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疼,她额头上冷汗直冒,没想到死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她这么想着,逐渐失去了意识。 啊,这是什么东西,又腥又甜。 她皱起眉头,睁开美眸去看,就见一个粗壮的手腕呈现在她眼前,手腕上有道深深的伤口,正从里面不断地涌出鲜血,而那些鲜血,都滴进了她的嘴里。 “啊,”她无力地叫:“好恶心,这是什么?”她撇开脑袋紧闭嘴唇,不去喝那些血。 “快喝下去,不喝你会死的。”那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是他!又是他!她好恨,好厌恶。她感觉到热血不停滴到她的衣服上和脸上,她感觉一阵恶心,腿上的痛感再次传来,提醒她那条蛇…… “啊,有蛇!”她轻叫,挥舞着玉手。 “放心,蛇已经死了。你不喝这解药也会跟它一样,快张嘴。”他冰冷地说,话语中又带着一丝调侃。 她装死,一动不动,任他说去。 “啊。”她被他大力拉起,他扶住她的头,把手腕凑到她嘴边,命令道:“快点吸。” “我不要。”她用尽全力晃着头,就是无法喝下那么恶心的东西。他说这是解药,这怎么可能是解药,分明是人血。 见她死活不喝,他捏住她的小脸,眸子里都是寒光。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小嘴闭得紧紧的。突然她感觉唇上一热,有什么东西贴在上面,又钻进了她的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又湿又粘?她睁开大眼去看,就见他正把嘴贴在她的唇上亲吻。 “嗯……你……不要!”她用力推着他大叫,他怎么可以想怎样对她就怎样对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她感觉他的舌头已经伸到了自己嘴里,她一阵恶心,惊慌地看向他,只见他正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和陶醉的样子。她又羞又气,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瞬间传遍她的小嘴。 “嗯……”她想叫。怎么他流了血还不松口? 她看向他,他蹙紧浓眉一脸痛苦,但就是不放口。 他这是?他这是在逼她喝血? 她想闭上嘴不去喝,但是他却用舌头牢牢抵住她的牙齿,如果她硬咬下去,他的舌头一定会断掉。虽然很恨他,但是他毕竟在救自己,她拼命摇着头,但就是咬不下去。 因为挣扎和疼痛,他们都剧烈地喘息着。 她感觉腿上的痛感在逐渐消失,后来完全感觉不到了,看来他的血真的能治蛇毒。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小嘴,虚弱地坐倒在地。 她慌乱地起身,用力擦着嘴上和脸上的血迹,又看向自己的大腿,那里已经用布条包扎好了。 她起身还想跑,他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 插曲 她被他语气中的威胁成分吓到,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他斜睨着她,满脸不悦:“我刚刚又救了你一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她咬着唇看向他,嘴里的血腥味提醒她刚才的激吻,虽是无意,但却使她的脸涨得通红。 “过来扶我一把。”他说,语调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想到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都是为了自己,她踌躇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把手伸向她,手腕的血已经不流了。 难道血流光了?她惊讶地瞪大眼,血流光会死的不是吗? 他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冷声道:“放心,我死不了,只是点住了穴道,你帮我包一下。” “哦。”她傻傻地点头答应,连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帮他包上。 想了想,她垂下头嗫嚅道:“可是你的嘴……”嘴巴不能用布包吧,里面的伤口一定不小,要怎么办?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恨意毕现:“你不知道人的唾液是最好的良药吗?” “什么?唾液……能治病?”她猛吞了下口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她用唾液为他舔伤口?她绝对不能那么做,好恶心! 他把她那些复杂的表情都看在眼底,不禁轻笑,这女人的脑袋瓜怎么这么笨,她有的东西难道他会没有?唉!就为了这么个笨女人,他把二十多年没受过的伤都受了,搞得自己现在伤痕累累。 “把它给我。”他指着那条蛇。 她一下子弹跳起来,这才想起旁边还有条死蛇,“你,你要它做什么?” “我要它的胆。”他无力地说。 “哦,哦。”她连忙找了根棍子过来,小心异异地把蛇拔拉到他面前,然后转过身不去看他吞咽的过程,不然她非吐了不可。一想起他刚刚用那张吃过蛇胆的嘴亲过自己,她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走吧。”他的胳膊突然搭上她的肩膀。 “啊。”她吓了一跳,但是马上想到他现在浑身无力,也只好由她扶着。 他们相偎相依,慢慢走出树林。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 “做什么?”她充满戒备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 他失笑,这个女人真奇怪,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只是一个名字却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管怎样也一起经历了生死,难道就一直这样你呀我的,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她狡猾地反问,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的侧脸,一脸期待。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不想说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哦,不是,那个……我叫西柔。”她红着脸说,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告诉他名字也是应该的。 “什么,西柔?”他冷笑,调侃道:“看你刚才那副咬人的架势跟这个柔字一点都不沾边嘛。” “啊,你好坏!”她轻叫,生气地推开他就走。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个不稳坐倒在地,疼得他呲牙咧嘴。 她咬着唇背过身不去理他,小脸却早羞红了。 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咒骂,索性躺倒在地,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 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回身去看,却见他正拿起一片树叶放进嘴里,接着就吹出了一首悠扬的笛声,正是她上次在林子里听到的那个曲子。 危险 她不禁听得入了迷,不光是因为这首曲子曾经指引过她方向,还因为这首曲子非常优美动听,而且缠绵徘恻,听得人愁肠百转,情意绵绵。她不禁望向他,他的俊脸此刻显得深沉而忧伤,可是眼神里又充盈着某种柔情,看了让人心疼。 她轻轻走近他,坐在他的身旁。听着这首曲子,心驰神往。 曲毕,他坐了起来,望向她,她却早已泪流满面。 见他望着自己,她慌忙拭泪,问道:“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前方浓密的森林叹了口气:“这是《千情醉》,是我一个挚友写的曲子,可惜他如今再也写不出这么美好的曲子了。” “为什么?”她忙问,满脸不解。能写出这么动听曲子的人,为什么不能再写出同样的东西? 他低下头想了想,又叹了一声:“不说这个了,走吧。” “哦。”她满脸不乐意,每次都是这样,一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就停住,真是吊人胃口。可是,他是怎么用一片树叶就吹出这么美的旋律来的呢?她真的很想知道。 “能不能教教我?”她指着叶子笑眯眯地问,一脸期待,笑意魇魇。 他被她的笑容晃迷了眼,忙别开脸不耐烦地道:“你没有内功,就算给你一百片叶子你也吹不出什么东西来。” “哦。”她很失望,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又笑看着他道:“那你能不能把那位挚友引见给我认识一下?”能认识认识曲作者也不错,真想看看写出如此美好的曲子的人会长成什么样。 他微怔了一下,满脸不悦地看着她,冷声道:“还是先出了这片林子再说吧。”说罢也不用她扶,自己扬长而去。 她不禁被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弄迷糊了,他这是怎么了?好像是生气了,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快步跟了上去。可是他却越走越快,跟她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等等我。”她在后面喘着气叫。这个人怎么刚好了一点就开始发脾气呀,真是个怪人! 突然她又感觉到了异样,周围仿佛酝酿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那是什么?”她吓得抖成了一团,惊恐地望向四周,却没有他的影子。 “喂,你在哪里?我害怕。”她颤着声叫,可是四周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回音。 突然,一群黑蛇又游弋着向她围过来。 “蛇!”她轻叫,吓得心惊胆战。为什么他一不在就会有蛇出来,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那些蛇昂头吐信的围过来,她几乎吓得都快瘫了。被这么多蛇一口一口地咬会是多么可怕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可是那些蛇却并不过来咬她,只是停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开始慢慢围着她转起圈来,逐渐的越来越快,也不进攻,也不退后,就那样围着她快速地旋转。没一会儿就像一股黑旋风一样将她层层包围起来。 “啊!”她尖叫,为眼前这个怪异可怕的情景感到不知所措,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吓死的时候,那些蛇突然迅速分散开来,仓皇而去,好像是在逃走。 “你这个麻烦的女人,怎么总是落在后面?”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睁大泪眼向头上看去,就见他从一棵树上落在了她的面前。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叫你不答应?”她生气地问,小脸因为害怕和生气涨得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随时都要掉下来。 “我去摘这个,不然你想饿死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野果子。 “这是什么?”她拿起野果子看了看,长得又像梨又像苹果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管它是什么,反正能吃就行,你不是饿了吗?”他皱着眉把野果在已经不是很白的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她。 她心里一甜,红着脸接过来,泪珠滴落在上面。她抬起头用那双泪盈盈的美眸望着他,可怜巴巴地祈求道:“以后你再也不要把我扔下不管,可以吗?” 误伤 他急忙别过头不去看她的泪眼,眼神里显出一丝慌乱。他感觉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极力把它压制下去。 瞬间,他又恢复冷冰冰的眼神,看进她的眸子,冷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离开这里,我送你回家。” 她没想到他是这种回答,刚才还很期待,可是现在…… 她紧咬着唇看着他,刚刚的一点甜蜜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他真的很讨厌自己,不然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她这样想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下来。 他知道她在哭,不去看她,冷声道:“把果子吃掉,要走的路还很长。” 她突然有些恼火,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疼爱。她用力把果子掷到地上,生气地道:“我不要吃这个。” “你!”他怒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他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这两个能吃的野果,她居然就这么随便扔在地上。 “把它捡起来。”他冷声说,语气里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要!”她大叫,但是声音却害怕得有些颤抖。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把自己吞掉。 “捡起来!”他命令,眼底的愤怒清晰可见,身体慢慢地逼近她。 “我不要,你不要逼我。”她哭喊,一步步后退,却感觉后背抵在一棵大树上再也动不了。 “你不要过来。”她尖叫,一双玉手不停乱舞,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动弹不得。 “啊,你放开我!”她又叫又喊,闭上眼用力踢他的下身。 突然她感觉手上的力道消失了,连忙睁大眼睛去看,只见他紧皱眉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见他那难受的样子,她有点心虚,是不是自己刚刚的胡闹牵痛了他的伤口。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用喷火的眼睛狠命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看起来疼得不轻。 她吓坏了,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慌乱地道:“你哪里疼,给我看看。”说着就去扶他。 他一把将她推开,毫不领情,冷汗流了一脸,半天才缓过劲来。这个该死又无知的女人,差点把他的下半生毁了。 他咬着牙慢慢地站起来,但却疼得移不开步。糟了,他心想,会不会从此废掉了!该死,真是该死!早晚得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但是看到她那自责又羞愧的小脸后,他强忍着痛扶住旁边一棵树站立着。看到他捂着的部位,她多少猜到了一点,一定是自己刚刚在慌乱中踢到了他那里。她羞得差点死掉,嘴唇都快咬破了,肠子差点毁青。 她知道他一定会生一阵子气,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乖乖地走过去把野果捡起来,仔细地擦拭干净,用力咬了一口。一股又甜又酸的味道迅速在她小嘴的每一个角落漫延开来,她不禁开心得笑出声来。可是一想到他此刻一定正在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自己,她连忙止住笑声,正儿八经地啃起野果子来。 听着她开心地咀嚼野果子的声音,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就是那个果子,他一口一口地咬死她。 吃完了两个野果,还有点意尤未尽,早知道这么好吃,刚刚就不耍脾气了。她有些懊悔,想跟他道歉,可是张了张小嘴又不敢出声,也许此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她轻轻地走到他旁边,乖乖地坐下来等他消气。 “要是不好用了,我要你负责。”他邪恶的声音突然从头上响起。 “咳,咳,什……什么……不好用了?”她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舌头也打了结。 交换 他冷冷地看着她,刚要说话,突然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屏息凝神,不再说话。 “怎么了?”她不解地望向他,看到他那严肃的表情,突然有点害怕起来,难道又有蛇来了?! 她认真去听,也听到了声音,附近的草丛有声音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啊!”她惊叫,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可是下一秒她才发现自己抱住的并不是他,而是树,他又不见了。 她吓坏了,为什么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见,她慌忙用眼睛四下里去找,却发现他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个白白的东西。那东西一动一动的,长着四条短腿,耳朵却老长。 “兔子!”她惊喜地大叫,连忙跑过去。 她美眸里闪着惊喜雀跃的光芒,开心地看着那个小生灵,伸出小手就要去抱它。他却把兔子举得老高不给她。 “你做什么?”她疑惑地问,难道不是捉来给她玩的吗? “这可是我们的晚饭,不能把它放走。”他冷声说。 她听得心惊肉跳:“什么?晚……晚饭?你怎么可以吃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我不许。”她大叫,小脸气得通红。 “哼!”他冷笑:“命都没了还管什么可爱不可爱的,我只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你!”她没想到他是个如此冷血的人,被他的冷漠惊得张口结舌。 “你可以不吃。”他冰冷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去拾干柴。 “你,你想把它怎么样?”她跟在他屁股后面担心地问,眸子里蓄满了泪水。难道他打算像烤蛇一样把它烤来吃?真是太残忍了。 他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拾着柴火,直接无视她。 她急得围着他团团转,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在他那可恶的大手里挣扎。 终于,他觉得腋下的柴火够烤熟兔子的,便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把柴堆起来开始点火。 “你,你真的要吃它?”她坐在他旁边小小声地问,满眼哀求之色。 他冷眼看了她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同情心泛滥,却不知道生存的艰辛。 点燃火堆,他抽出背上的宝剑,抓过兔子就要杀。 “不要!”她大叫一声,突然趴倒在兔子身上,浑身抖成一团,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你吃我好了!”她大叫,“要是饿你就吃我好了,放了它。”反正连兔子都能吃下去的人,又怎么会吃不下人呢。 “你!”他无语了,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整天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走开,你有什么可吃的。”他随口说,一把将她推开。 “我,我没有皮毛,比较方便。”她抓住他持剑的手大叫,泪水已经流了一脸。 他一下子怔住了,没想到她会心疼一只兔子到这个地步。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突然从他手中夺过兔子就跑,一口气消失在他的眼前。 “喂,你去哪儿?”他大叫,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回来了,怀里没有了兔子,却多出了一抱野菜。她笑眯眯地跑向他,把野菜倒在他怀里笑道:“吃这个对身体好。” 他抓起一根菜仔细地看了半天,不禁大叫道:“喂,有没有搞错,一只兔子就换来这么多草根,你!” 她却不以为然,拿起一棵菜看了看他,闭着眼放进嘴里,困难地咀嚼了两下,然后抻着脖子咽进肚,冲他一笑:“这味道比兔肉好吃多了!” 食物 他冷眼看着她一棵一棵地把自己的杰作吃光,冷俊的脸上浮起一抹复仇后的快感。 她抓起最后一棵菜痛苦地看了一下,偷偷瞟他一眼,他正在冷嘲热讽地看着自己。她小嘴一张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嘴里立刻充满了那股苦味,苦得她眼泪直流。 这到底是什么菜,怎么会这么苦?她在心里大叫。 他把她那些复杂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简直哭笑不得。 “你看,也不是很难吃。”她抹着眼泪对他笑,还不忘吧嗒吧嗒小嘴证明自己意尤未尽。 “还没吃够?”他冷冷地问。 她言不由衷地猛点头,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贪吃欲。 “这里还有。”他从衣褶里变魔术一样又变出了一大把。 “啊!”她惊叫,不相信地看着那些菜,连忙结巴道:“我,我饱了。” “真的?”他邪魅地看着她问。 “嗯,嗯。”她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善良一点放过自己。 他冷冷地看着她,像是要确定什么事情,突然‘嗖’的一声抽出了宝剑。 “啊,你要做什么?”她吓得惊跳起来,难道就为了一顿晚饭他就要杀了自己?不对,是自己让他吃的。难道他一直在等她吃饱喝足了才动手?她的脑子里一下子晃过了无数个想法,可是每个想法都让她不寒而栗。 “不要吃我。”她泪如泉涌,忍不住后退。 他冷冷地持剑逼近她,剑上的寒光慑人心魄。突然凌光一闪,还不等她尖叫,一个东西突然掉落在她脚边,溅了她一脸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又热又粘的?她抬手摸了一把拿到眼前细看,不禁失声惊叫:“血!” 下一秒她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他睡得很沉,轻柔的鼻息轻拂在她的脸上,使她觉得暖暖的。可是,这个男人刚刚不是还要杀她吗?她颤抖了一下,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了看四周,火堆还有点余火未熄,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并未挪动。 可是那血是什么东西的?她连忙看向自己身上,哪也没有伤口。她解开大腿上的绷带去看,被蛇咬伤的地方也奇迹般地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走向火堆去检查,想发现点蛛丝马迹,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他把剩下的都烧掉毁尸灭迹了。 只要不是兔子就行了,她在心里说。又看了看他,他那冷俊的容颜映着余光,闪现着一种诡异又唯美的光芒。这两种感觉重叠在一起,给人一种怪异之感。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在心里想,怎么也琢磨不透。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天,她还是猜不透他到底是哪种人。时冷时热,时好时坏,简直就是多变的怪人。 她在心里叹着,夜风再度袭来,她看了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继续躺在他的怀里,因为只有这里是最暖和的。 她一躺下去,他立刻就搂紧了她。她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可是他还是沉睡着,在轻微地打着酣。她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看向他的俊脸。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仔细地看一看他。他浓眉微蹙,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凌厉的眼眸只有闭上时才显得那么温柔。挺直的鼻梁,性感而又坚毅的薄唇,真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他的嘴唇四周已经长起了细细密密的胡茬,这两天露宿在荒郊野外没有时间打理。他的脸庞那么棱角分明,头发那么柔顺飘逸,身体那么壮实挺拔…… 感觉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一辈子就要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吗?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懂得珍惜自己? 噩耗 看看前面不远就是最近的一个小镇,他把她放下地面,冷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连忙拉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 他用冷眸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冷声道:“就你这身衣服能去哪里,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给我惹祸,你还是先在这待着吧。”说罢暗运真气,瞬间向小镇的方向驰去。 “哎!”她轻叫,可是他早已消失在天际。她努着小嘴满脸不高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给他惹祸,她不管到哪里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呀。 她百无聊赖地看向四周,这里除了树就是草,没半个人影,他会去哪里呢?难道又是去摘野果子?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只听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笑道:“大哥,这次血洗西家庄,咱们可捞得盆满钵满,不但得了美人,还得了这么多钱。真是一举两得呀,哈哈哈。”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大笑道:“那还用说,赔本的生意老子啥时候干过?”说完又无限婉惜地叹道:“只可惜这次损失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呀大哥?”那个听了忙问。 “哼,难道你他妈的不知道?别跟老子装蛋!”那大哥听了大骂。 “哦?”那小弟一下子恍然大悟:“你是说西家小姐?”说着吧嗒了一下嘴,“谁说不是呢?她的美貌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哪个长眼的男人不想多看两眼,哪个长那玩意的不想拒为己有,可惜咱没那个艳福,让她跑了。他妈的!”说完无限挽惜地叹了一声。 那大哥却不以为然地骂道:“他妈的,谁知道是真跑了还是被哪个黑了心肝的藏起来自己享用了。” “哦?”那小弟一听吓了一跳:“大哥,你是说,有人把她藏起来了?是谁呀?” 那大哥呸了一口,骂道:“还他妈能有谁,赵三呗。”说罢恨恨地道:“他娘的,老子就是武功不济,要不然早把这小子宰了喂狗了。” “赵三?!”那小弟吃了一惊,“大哥,你怎么知道是他?”想想又了然道:“对呀,那天晚上西家小姐没在家,赵三抢着去找,莫非?大哥,真的是他把西家小姐藏起来了?” 那大哥骂道:“他妈的,那小子向来自持武功高强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回有好事当然自己留着。那晚之后他就没再回来,我估计西家小姐一定在他手里,搞不好已经被他玩死了。” “啊?”那小弟惊叫,“要是这样可怪可惜了儿的,你看那小姐细皮嫩肉的,那手感一定不错。”说着一边淫笑一边感叹,想了想又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么吃哑巴亏?应该把赵三那狗娘养的找出来理论理论。” 那大哥的口气一下子软下来了:“理论你妈个头,那小子那么老奸巨滑的,就算真做了他也不会承认。既然咱们得了钱,索性就这么算了。只要有钱,女人到哪儿没有。”说罢哈哈大笑。 那小弟觉得有道理,也哈哈笑道:“还是大哥你英明。那咱们赶紧赶路吧,得抓紧把这些银子运回去,不然夜长梦多。” 那大哥骂道:“那是自然,还用你他妈的放屁,快拉。”之后就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他们的这番对话把西柔听得胆战心惊。什么?血洗西家庄?难道是她的家?他们口中的西家小姐难道就是自己?! 她咬着唇用力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们说的却那么符合那晚的情况。 她记得那天晚上,她突然心绪不宁,想去附近的庙里上香,就跟丫环桃心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蒙面黑衣人追杀。那人杀了桃心,就要来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才跑到了那个树林。之后的事情,就是这几天发生的。 难道?她不敢再往深处想。 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去看看。想到这里,她突然着起急来,往哪儿走才能走出这个林子呢?正在这时,突然两个黑衣人从一片密林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推着一辆小木车,上面装了满满两大箱银子。 惊艳 两个人一看到西柔,贼眼里立刻喷出了火光,就像饿了几天的猛虎见到了一只肥羊一样。 西柔被他们的目光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几天她看到了太多这种吃人的目光,她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是这副样子。她担心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 “大哥,好像是西家小姐!”其中一个长得像瘦猴一样的人仔细辩认后不禁尖声尖气地大叫。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瞪着铜铃大眼流着哈喇子,沙哑着声音骂道:“他妈的,老子知道,除了她还有谁能长得这么水灵。” 瘦猴突然高兴得把木车一扔,手舞足蹈地道:“大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才咱们还怨自己命苦,马上这小妞就送上门儿来了,真他妈的走运!咱们先玩了她再走吧。” 那大哥早等不及了,愣头愣脸地猛点着头,就向西柔扑过来。 “啊!”她大叫一声回身就跑,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她以为自己被拦住了,慌忙用力挣扎,那人却抓住了她的手,她急忙抬起泪眼去看,却是白衣男子。 只见他的眸中闪着冰冷刺骨的寒光,抱住她的纤腰一转,她就听到拔剑出鞘和嚓嚓两声,混合着两声惨叫一起传来,她想回头去看,他却把她的头紧紧地按在怀里。 过了好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才把她放开。她睁开眼去看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两个人也消失不见。 “他们怎么了?”她问,用不解和惊慌失措的眼神打量着他的俊脸,努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他却突然推开她吼道:“为什么在这里你也能给我惹出麻烦,难道你天生就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你说什么?”她瞪大美眸望着他,眼里满是难过和委屈的泪水。 他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瞪着她,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你是狐狸精。” “你!”她狠狠咬住嘴唇,难过得心都要碎了。他怎么可以对她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想这样吗?是那些人不好,为什么要来骂她? 他丝毫不把她的心痛放在心上,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给她,冷声道:“把这个换上,我送你回家,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她从地上捡起那件东西抖开一看,是一件纯白色的纱衣。她看向他,他扭过脸去,走得远远的不去看她。她心如刀割,但是此刻,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回家。她确实需要马上回家去看一看,看看那两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快速地穿好了那件白衣,轻轻理了理鬓发,她不希望父亲看到她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觉得那两个人说的一定不是她的家,她的父亲一定还活着。 “我好了。”她冲着他的方向轻叫。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一下子被晃迷了眼。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如此令人心动,那般的纯美无暇,那般的出尘入画。她的美是凡夫俗子不敢直视的,她的纯也是山里清泉所无法比拟的,她的纯美是天然的,仿佛天地间的精华都凝于她一人身上,她就是精华之子。 “你怎么了?”她轻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怔愣地看着自己,或者是那样惊讶地看着自己。 听到她问,他突然生起气来,粗鲁地走过来拉起她就走。 “啊,你怎么了?好痛!”她甩着手挣扎。这个人怎么总是喜怒无常的? 他突然停下,冷冷地直视着她纯美的眼眸,半晌,才问道:“你的家究竟在哪里?” 变故 当他们赶到西家庄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诺大一个山庄,除了断壁残垣,就是被烧得只剩下灰烬的断梁碎瓦,人影全无,声息寂然。 看到这种情形,西柔一下子瘫倒在了白衣男子怀里。 “爹!英雄!”她哭叫,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枯树上孤燕寥鸦那悽凉无比的惨叫声。 就算是再硬的心肠,听了她的哭喊声,再看到眼前这种肃杀的情形也会动容。白衣男子紧紧地抱着她,想安慰她几句,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只能这样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她哭倒在他怀里,嘤嘤啜泣。 突然,一声狗吠响了起来。 她急忙抬起头来,“英雄?是你吗?”她大叫,美眸四顾流盼,想找到那个声音。 他的心不知怎么的痛了一下,英雄?谁是英雄? 这时,一只灰色卷毛狗从一堆坍塌的碎石中钻了出来,迅速向她扑过来。 “英雄!”她哭叫,急忙推开他扑过去抱起了小狗,“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她泪珠涟涟,心疼地抱紧它,又把它举到眼前看着它的眼睛问:“老爷呢?老爷在哪里?快带我去。” 英雄好像听明白了她的话,挣扎着跳到地上就跑向了刚刚钻出来的地方。 “爹!”她大叫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白衣男子这时才知道原来英雄是一只狗,心里的痛感顿消,换成了释然,急忙也跟了上去。 西柔跑到那里的时候,英雄正在用力往外拽着什么,她过去一看,是一只胳膊。她一下就认出那是父亲的手,忙跪下去哭叫道:“爹,你怎么样?女儿来了,爹!” 可是那只手却一动不动。 “爹,你醒醒!”她大叫,拼命用手去扒那些碎石断瓦,手割出了许多道口子,鲜血淋漓,可她还是不停,一直扒,一直扒。 他连忙上前拉住她,劝道:“你别这样,看样子他已经死了。” “不,我爹没死,他没有死!”她哭叫,用力推开他,继续挖。英雄急得在她跟前转来转去,哼哼直叫。 “好,他没死,我来挖,你到一边去。”他劝,把她推开。两掌暗运真气,轻轻一振,那些碎石乱木立刻崩开向两边,一个五十多岁中年男人的身体露了出来。 “爹!”西柔跑过去趴到那人身上大哭,用一双流血的玉手猛力推他,“爹,你醒醒,女儿来了,爹!”她又哭又叫,英雄也围在他的身体旁呜呜直叫。 白衣男子心痛地看着她,任她哭喊,也许这个时候这是最好的发泄方法。突然她没了声音,英雄在旁边用舌头猛舔她的脸。他叹了一声,知道她是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他将她轻轻抱到一边靠着一棵大树坐好,让英雄守着她,自己则找了个相对好点的地方挖了个一人长宽的大坑,将她父亲安葬。他不想叫醒她,怕她再伤心过度。 当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英雄跟在旁边。 “我爹呢?”她惊叫,四处寻找,好像突然精神失常了。 他搂住她,柔声道:“他已经死了,我帮你把他安葬了,你放心吧。” “不,你凭什么?”她突然歇嘶底里地大叫,“凭什么由你来安葬他?你是他什么人?要葬也是我这个女儿去葬。我要回去,我要重新安葬我爹!”说着她用力挣脱要走。 “你冷静点!”他抓住她的肩膀大叫:“你爹已经死了,就让他安息吧,你这样只会打扰他的安宁。” “不,他没死!”她哭叫,用力捶打着他,他就是不放手,凭她打。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唯一疼爱我的人也离我而去?你告诉我,为什么?” “西柔。”他轻叫,他还是头一次叫她的名字,“你不要这样,相信你爹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路上 西柔神情憔悴地坐在水边看着自己的倒影,简直认不出自己来了。现在的她瘦小而单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原本灵动的美眸没有一丝光彩,总是盈着泪。苍白的小脸也只剩下了拳头大小。 这短短的几天里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有以前无法想像的遭遇她都碰到了,又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从小她就多愁善感,如今遇到家变,未来又不知道会怎样,四顾茫茫,只剩英雄还陪着她,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突然英雄的小影子出现在水面上,小脑袋在她的脚边一蹭一蹭的。她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把英雄抱进怀里嘤嘤啜泣。 “唉!”白衣男子叹了口气,这几天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笑,不说话,看到英雄就垂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他走过去,把一个馒头递给她,她摇了摇头,不去接馒头,只是把头在英雄的小脑袋上磨蹭着。 突然英雄摆脱她的怀抱,一下子跳入水中,开始游起泳来。它在水里不停地撒着欢,有时还调皮地把水溅到她的脸上。她黯淡的小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英雄是故意在逗她笑,可是还没等唇角弯成月牙形她就心里一酸,又落起泪来。 白衣男子坐到她旁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这几天他对她极其温柔,不再有事没事就冷淡她,什么事都顺着她,对她的英雄更是加倍的好,她非常感激。 她窝在他怀里,用泪眼望着他半晌,突然轻声问道:“以后我要怎么办?你会娶我吗?” 他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目光闪烁,极力避开她的视线,可是她的美眸如影随形,仿佛要一直看进他心里去。 他连忙推开她起身,装作漫不经心地道:“现在你刚失去亲人,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以后慢慢再说。” “哦。”她羞得垂下了头。想想也是,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良心,父亲刚刚没有了,就在这儿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幸亏英雄适时地跑到岸上,才缓解了她的尴尬情绪。 “英雄,你洗得好干净呀!”她忍不住赞叹,用手温柔地帮它理着毛发,它也开心地任她梳理。 白衣男子轻咳了一下,以稳定自己慌乱的情绪,沉声道:“咱们出发吧,争取晚上能回到晓月筑。” “晓月筑?这个名字好好听,是哪里呀?”她好奇地问。 “是我家。”他简短地答,不敢多看她,当先向前面走去。 “英雄,快过来。”她轻唤,急忙跟了上去。 他们在路上又歇了一会儿,吃了点干粮。有了他的温柔呵护,还有英雄在旁边逗她开心,她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小脸又恢复了几分光彩。 “你的手还疼吗?”他轻声问。 她开心地摇了摇头,把缠着纱布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又偎进他的怀里轻声道:“有你帮我包扎我就不疼了。” 他搂住她轻笑。他们的举动引来了英雄的忌妒,它一跳就扑到了他们怀里。他们抱着它说笑着一路向前走。 “那就是晓月筑。”他突然指着前面说。 她急忙望过去,只见一片翠竹掩映间,隐约有几间木屋竹楼显露出来。 师妹 “这里好美啊!”她不禁惊叫。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青山翠竹,红花绿树,小桥流水,蝶舞雁鸣,还有那些高低错落的屋宇楼阁,好一派美丽的自然风光! 他轻笑,这个小女人真是没见过世面。他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怎么她一来就大惊小怪的。 他们漫步在翠竹间的小夹道上,两边的绿都能滴出水来。英雄在小路上狂奔,显然对这里也非常满意。它一会儿追逐一只蝴蝶,一会儿用鼻子嗅着那些竹子随地小便。西柔看着它无奈地摇头,这小家伙就这个毛病不好。不过这是狗的天性,也没有办法。 “师兄!”突然一个女子脆灵灵的声音在夹道另一头响了起来,他们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黄衣长相非常俏皮可爱的妙龄女子正一蹦一跳地朝这里跑来。她一路跑一路叫着,好像非常高兴。 “清颜!”白衣男子的俊脸上露出了非常兴奋的神情,放开怀抱,也朝黄衣女子跑了过去。 还没等西柔反应过来,他们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西柔看得怔愣在那里,连英雄也停住了脚步,回头去看他们。 “师兄,人家好想你!”黄衣女子在他怀里撒娇,一对如葱的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一蹦一跳的,不满地瞪着他道:“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两天就回来吗?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这时她突然看到了傻站在那里的西柔,眼里立刻露出了戒备的神情,不悦地问道:“她是谁呀?” “哦?”白衣男子回身看了眼西柔,这才想起还没给她们介绍,笑道:“她叫西柔,是我在路上救起的。” “哦?”黄衣女子从他怀里挣出来,环抱起胳膊走到西柔面前上下打量她,显出很敌意的样子。西柔拘促地看着她,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女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你叫西柔?”她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盯着她的俏脸,好像要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西柔胆怯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衣男子,可是这时才发现他已经向前走了。 英雄看到主人仿佛受到了陌生人的威胁,急忙跑过来朝黄衣女子狂吠,怒瞪着眼睛威胁她。 “呀,这是什么?!狗怎么可以随便进来这里?”黄衣女子大叫,拔剑就要刺英雄。 “不要。”西柔急忙把英雄抱进怀里,一双美眸溢出委屈的泪水。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这么凶,还不喜欢她的英雄?那就是不欢迎她吗?她要怎么办?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许多念头,她希望白衣男子能来帮帮她,可是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在找我师兄吗?”黄衣女子问,问完又得意地笑道:“不用找了,他一定是去看我爹和我哥去了。”说罢又转着圈地打量她,把小手放在下巴上沉吟道:“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那个冷冰冰的师兄又把你带回来,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对不对?” 西柔眼中含泪,咬着唇不敢看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英雄。英雄气得鼻子里哼哼直叫,想下地去咬她,可是西柔紧紧地抱着它不放。 “清颜,不可以这样没规矩!”这时,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她们朝声音方向看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手立在夹道尽头不远处,他的两边分别站着白衣男子和另一个紫衣男子。 “爹!”黄衣女子娇叫了一声,就跑了过去。她挤开紫衣男子,挽住老者的胳膊,一起朝西柔走过来。 认识 只见老者长得慈眉善目,一身灰衣,手拿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而旁边的紫衣男子相比之下却非常惹眼,不只是因为他的衣服颜色鲜艳,还因为他的装扮很特别。 他的头发不是直的,而是弯曲的。随意披散在肩头上,显得风流潇洒,放荡不羁。西柔还是头一次见过头发这样的人,但是她并不好意思多看。而在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只不过目光比黄衣女子要含蓄许多。 灰衣老者面带笑容地走过来看着西柔,她连忙拭干眼泪,对他微施一礼。 老者开口道:“姑娘,听岳白说你家里遭逢了变故,现在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是吗?” 西柔一听此话,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老者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这儿虽然算不上什么神仙洞府,但姑娘的一碗饭还是有的,你就安心地住下来吧。” 西柔一听此话,感激之情溢满胸间,忙跪下磕头道:“多谢老丈收留。” “哎,不用行此大礼。”老者忙将她扶起,领着她向前几步,来到其他三人面前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白衣男子:“他你早就认识了,他是我的大徒弟岳白。而这位,”又指向紫衣男子,“是我的儿子紫夜。” 西柔连忙垂着头对他微施一礼,紫夜笑看着她,一脸玩味的表情,看得岳白心里很不舒服。 老者最后指着黄衣女子道:“她是我的女儿清颜,平时被我和这两个哥哥宠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我看你比她大一点,以后你就叫她妹妹好了。” 清颜听到这里老大不高兴,撅着嘴叫道:“爹,我不干,我不要当妹妹,这里一直是我最小,我也要作一回姐姐。” 岳白和紫夜都笑,老者板起面孔训道:“颜儿,不得放肆!” 清颜不满地伸了伸舌头,扭过头假装生气。 老者又看向西柔怀里的英雄,英雄早已在她怀里待得不耐烦,不停地挣扎。 “这是你的狗?”他问。 西柔一下子慌了神,忙点头道:“是的老丈,它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以丢下它,求您也收留它吧。” 老者稍稍沉吟了一下,问道:“它不会乱咬人吧?” 西柔忙答道:“它性情是很温和的,绝不会随便乱咬人,除非有人惹到它。”说罢偷眼看了下清颜,清颜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那好吧。”老者点头,“以后它就跟你一起住在静心阁吧。” 清颜听到这里又大叫:“爹,您不是说把静心阁留给我住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女儿不干。”说着抓住他的胳膊乱摇。 老者被她缠得心里发烦,喝道:“不得无礼!一个姑娘家像什么话?如果你乖一点,爹当然会让你住在静心阁,可是就你这性子,没几天就得把静心阁住成闹心阁。” “哈哈哈。”紫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西柔也莞尔,只有岳白一直沉着脸。 老者轻咳一声正了正色,又对西柔道:“走吧,现在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说罢当先走在前面,岳白随后。清颜郁闷地瞟了她一眼,撅着嘴追上去。只有紫夜刻意留在后面。 西柔把在怀里乱抓乱挠的英雄放在地下,让它自己去玩,一起身,就见紫夜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她很不好意思,冲他挤了个笑,连忙去追前面的人。 她不明白岳白为什么一回到这儿就对她不理不睬的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师妹? 作者 老者非常周到地介绍了这里的情况,西柔马上了然于心。 这个地方叫琼林,晓月筑是老者年轻时建造的,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虽然远离人群,但是并没有彻底跟人类断绝来往,有时也会出去办一些事情。 岳白是他收留的孤儿,之后就跟他学武。紫夜与岳白同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这里总共有五座小楼,两座竹楼,三座木楼。都是老者亲手按着不同风格所建,也是他亲自取的名字。 两座竹楼分别叫清心阁和静心阁,三座木楼分别叫真阁、善阁、美阁,他希望住在这里的人都能具有这三种优秀品德,所以如此取名。 老者独自住在清心阁,岳白住在真阁,紫夜住在善阁,清颜住在美阁,这里还有个管家五婶,不过不住在这里。静心阁一直空着,现在由西柔补上。 西柔一看到这里就非常喜欢,仿佛这里就是专门为她而建,她也是为这里而生。她开心地东张西望,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对每样东西都爱不释手。 静心阁的桌椅摆设一律都是竹子的,而且都是依着竹子的天然长势而量度取材,每样东西都能表现出老者所花费的心血和精力。看着这座精巧别致的小屋,西柔简直感动得想落泪。 英雄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虽然总是溜号东跑西颠的,但每次她都能在身旁轻易找到它。英雄对这里也相当满意,高兴得哼哼唧唧。 老者介绍完一切后,让她自便,说一会儿五婶会给她送来一些生活用品,之后就回去打坐休息,走时又把岳白也叫走了。 清颜自从进了静心阁就一直撅着嘴,看到老者走了,瞪着西柔生气地道:“你可真行啊,一来就把我想要的东西都抢跑了,哼!”说罢一挥香袖气乎乎地走掉了。 西柔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紫夜看得直摇头,对她笑道:“你不要在意,别看她小嘴不饶人,其实心肠并不坏,以后时间长你就知道了。” 西柔红着脸答应,对这个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人,她不知为什么总有股想逃的冲动。她以为他也会马上离开,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却坐了下来。她不解地看向他,不知他留下来要做什么。 紫夜冲她诡秘一笑,手里突然变魔术似的多出了一根玉箫。他笑道:“你第一次来,这是我欢迎你的见面礼。”说罢把玉箫横到嘴边,幽幽一曲《千情醉》悠然从他嘴边和指尖飘了出来。 西柔不禁听得张口结舌,难道他就是此曲的作者?! 这首曲子经玉箫中吹出来,不如为何多了几分惆怅和哀怨,剪不断,理还乱,纷纷扰扰,如泣如诉。她听得时而哭,时而笑,一时间愁肠百结,几近颠狂,幸亏他适时止住,不然不知道她会怎样着魔。 她惊愕地望向他,谁知他早已泪流满面。 “你……”她的心情非常激动,也不知是因为听了这首曲子还是见到了曲作者,“你就是此曲的作者?” 紫夜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歉意地道:“对不起,本来不想吹这首曲子的,谁知一拿起玉箫自然而然就吹出了它。本来是想让你高兴,没想到事得其反。” “没有。”她连忙道:“我听岳白吹过,一直想见见曲作者,没想到今天一到这里就有幸听到你吹。真的很优美,不,用优美也无法形容你的曲子。你能教我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就是自然而然就话到嘴边说出来了,也许她真的非常陶醉于这首曲子。 他愣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喜欢自己的曲子,不过他很高兴,欣然答道:“我很乐意当人家的老师,特别是美人的。”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只是,不知道岳白是否答应。” 五婶 “岳白?”她一下子红了脸,嗫嚅道:“他为什么会不答应?” 紫夜哈哈大笑,玩味着她俏脸上的表情,起身走到小窗前向外看,并不答话。她也忍不住走过去,只见岳白正快步从楼下走上来。 “说曹操曹操到。”他朝她睨了一下,她羞得垂下了头。 只听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岳白推开门站在门口。刚才一听到紫夜的箫声他就知道没好事。他朝屋里两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好像是想确定什么。 “岳白,你来了?”紫夜笑笑地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 岳白皱眉瞪了他一眼,上前拉起西柔就走。 “啊。”西柔被他抓疼了手腕,轻叫出声。 “对女人要温柔一点。”紫夜哈哈笑着在他们身后说。 “你做什么?”西柔一边挣扎着手腕一边轻问,对他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是很不适应。 他一下子停下来,用力把她的身子抵在竹楼扶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啊。”她惊叫,瞪大惊恐的美眸看着他,小嘴微张,丰满的小胸脯一起一浮的。 他那喷火的眼睛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烧化,她不禁吓得微微颤抖,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逼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不许你跟紫夜走得太近。”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秀眉拧到一块,小脸一片茫然。 “我说不许就不许。”他大叫。 “啊,我怕。”她被他吼得心惊胆战,不禁惊叫着咬住了手指,眸中含泪望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怒火一下子消了,轻叹了一声,抱住她的纤腰微一发力,在她的惊叫声中,他们已经跃到了屋外。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等她出声就拉起她走向一片林子。 “英雄,英雄。”西柔急忙回头去叫。 “不要管它。”岳白冷冷出声,拉住她快步走去。 一走进林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鼻冀。 “好香!”她忍不住赞叹! 看着她惊喜的小脸,他满意地笑了笑,指着前方道:“那里是玫瑰园,种了上百种玫瑰,都是五婶在打理,以后由你来管。” “真的?!”她惊喜的大叫,连忙快步向他手所指的方向跑去。 “哎,小心摔倒。”他在后面大叫,摇摇头跟上。 一走进林子深处,眼前豁然开朗。西柔瞪大美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见这里芬芳馥郁,色彩斑斓。一片片的玫瑰花海,各种各样的颜色应有尽有。更奇的是,许多五颜六色的彩蝶正不停地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看得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哇,真的好美!我好喜欢这里!”西柔惊叹,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这时,从玫瑰园中的一座红木楼中走出一位风韵尤存的中年女人,她一看到西柔就笑着走过来。 “是西柔姑娘吧?”她笑问。 西柔正要答应,岳白在后面笑道:“五婶,她就是西柔,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她。” 五婶笑着看了他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戏谑道:“难得你开口求五婶,五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不答应我心里也不忍呢。你看她往这园中一站,这满园子的花朵都失色了。”说罢哈哈大笑,又紧盯着她的俏脸打量。 西柔被她称赞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施礼道:“五婶,您过奖了,以后西柔还有好多地方要跟您学习。” 五婶听了笑得合不扰嘴,啧啧赞道:“你看这姑娘,不但人长得水灵,小嘴还这么会说话,真是越看越讨人喜欢!”说罢又笑。 西柔被她说笑得不好意思,连忙借故去看玫瑰花,暂时避开她的调笑。 只听岳白笑道:“五婶,以后就让她住在这里吧,您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只要把种花知识都教给她,您肩上的担子也轻省些。” 五婶笑道:“可不是吗,五婶就知道还是你想着我。这么总是晓月筑玫瑰园两头跑,我也渐感吃不消了,可能是年纪大了。” 情伤 正这么说着,突然一阵奔跑声夹杂着哩哩啦啦的唱歌声响了起来,一路向这里靠近。 “师兄!”那个清脆的声音离老远又响起来了,清颜那俏皮的小脸随着这一声唤在林子尽头露了出来。 “师兄,”她撅起小嘴跑过来拉住岳白,叫道:“你干嘛偷偷跑来这里也不叫我一声?我也正想来园子里看看呢。”说罢转身搂住五婶笑道:“五婶,前两天我让你帮我准备的玫瑰都弄好了吗?今晚我要泡玫瑰露。” 五婶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笑道:“忘了谁的也不敢忘了你这个鬼灵精的呀。你等着,五婶这就给你拿去。”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咦?她也在这儿?”清颜这时才发现蹲在那里嗅着花香的西柔,蹙起眉头不悦地问。 岳白板起脸瞪着她,假装生气道:“不许你呀她的,以后你要叫她姐姐。” 清颜一听满脸不高兴,把他的手一甩,背过身道:“我不要,怎么连师兄也跟爹一起欺负我,难道她比我还重要?”说罢又钻进他怀里磨蹭,撒娇道:“师兄,我让你只对我一个人好,不许看别的女人。” 西柔听着她的一番话,看着他们搂得那么紧,心里很不是滋味。捏玫瑰的力道一时没掌握好,那梗上的尖刺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嫩指中。 “啊。”她皱眉惊叫,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已经流血了。 岳白听到她叫,就要过去看看,清颜连忙死死抱住他不放。他无奈,只好任由她抱着。回头看西柔时,她正眸中含泪把手指放到嘴中吸吮。 这时五婶抱着一大捧玫瑰下楼来,看到西柔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姑娘,伤了手了吧?这里的玫瑰都是最新鲜最优良的品种,刺也最尖最硬,一不小心就被扎到。别说是你这小嫩手,就五婶这粗皮老手的还总被扎得受不了呢,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儿。回头五婶给你拿点药来擦擦就好了。”说着把玫瑰交到清颜手里,那上面的刺已经被削掉了。 清颜瞪了西柔一眼,笑嘻嘻地对五婶道:“谢谢五婶,这玫瑰一看就是园子里最好的,还是您想着我,回头我拿一盒上好的胭脂来孝敬您,我走啦。”说罢一拉岳白的胳膊,娇声道:“师兄,送我回去,这么多花我拿不动。” 岳白看了看西柔,还想说什么,清颜不容分说拉起他就走,他只好一步一挪地跟着她离开了。西柔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无限酸楚,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了面前的红玫瑰上。 五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然于心。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劝道:“姑娘,你别怪五婶多嘴,在这里清颜就是大家的掌上明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老爷,没人能违拗她的意思。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岳白,别人谁都别想近他的身。以后你在她面前最好和岳白保持距离,这样才能在晓月筑待得长久。”说罢又叹了一声道:“来,到楼上去,五婶给你上点儿药,再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听了她的一番话,西柔不知为什么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她怔怔地朝岳白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难过地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走上了小楼。 这里的布置跟静心阁差不多,一应物品都取自天然。小楼里除了床椅桌凳等一应日常用品是木制,其他都是轻纱的。轻纱的窗帘,轻纱的蚊帐,经纱的围缦……轻风徐来,纱随风舞,使身临其境之人有种飘飘欲仙之感。站在小楼的窗前,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成千上万争相绽放的玫瑰,使人如坠瑶池仙境。看到这里的美丽景色,西柔之前的难过之情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欣喜赞叹。 五婶冷眼旁观着婷婷玉立在窗前的她,不禁啧啧赞道:“不是五婶我夸你,就你这身段,这脸蛋,跟这里的景色再般配不过了。以前是因为这里没人打理五婶才管的,要是你早来,这里早就属于你了。” 西柔一听此话,忙回过头来问道:“这里不是还有清颜吗,为什么她不打理这里呢?” 传情 五婶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海,叹道:“清颜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以她的性子怎么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虽然她也喜欢花,却从不肯静下心来学养花,更不愿意趴在地上给花朵捉虫施肥拔草,所以这里一直没有专人照管。” 西柔听罢点头沉吟道:“原来是这样。” 五婶点了点头,又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要是害怕,晚上我过来陪你。不过白天我不能在这儿,晓月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西柔听了垂着头想了想,担心地问道:“这里有没有蛇和野兽呀?” 五婶看着她惊恐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这里除了花就是草,哪有什么野兽啊,想找个喘气儿的都不容易。” “哦,是这样。”西柔这才放下心来,突然眼睛放光道:“那我就不怕了。既然晓月筑事情多,那您就不用来回跑了,有英雄陪着我就行了。” “英雄?”五婶不解地看着她,不禁在心里犯起嘀咕来。 西柔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她,突然小脸一红,娇嗔道:“五婶,您想哪儿去了,英雄是我养的一只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五婶哈哈大笑,暗怪自己太多疑了。 想了想她又道:“本来五婶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不过好在这里远离人烟,除了你见过的几个人外,再无外人踏进这里半步,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平时除了清颜需要花时会来,那三个男人是从不来的,你就放心吧,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西柔高兴地点头答应,她真的很需要一片安静自在的小天地,这样整天与花为伴正是她最想要的,还有可爱淘气的英雄陪着,怎么想怎么高兴。 “对了,我的狗!”她这时才想起英雄没有跟来,不知道这么半天有没有在晓月筑闯祸。 正在担心,就听见狗吠声一阵阵传来。 她连忙屏住呼息仔细去听,突然惊喜地叫道:“是英雄的声音,它来了这里。”说着连忙探头到窗外去张望,就看到一个紫衣男子正怀抱着英雄缓步而来。 “他,他怎么抱着我的狗?”她嗫嚅着说,看到紫夜笑着朝自己招手,小脸不自觉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他是谁?”五婶这么问着,也把头探向窗外,一看是紫夜,笑道:“不用怕,他可是这里最和气的一个人,无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对你这种未出阁的美人就更体贴入微了。他一定是猜到你的心思所以把狗给你送来了。”说罢呵呵笑。 西柔被她这一说更加心慌意乱,连忙跑下楼去抱英雄。到了楼下的花圃中,紫夜正笑笑地看着她,好像正在那里等她。她犹豫了一下,看着在他怀里胡乱挣扎的英雄,希望他能把它放下地来。谁知他却故意抓着它的四条腿不放,好像偏等着她过去接似的。 她看到他眼里戏谑的神情,咬了咬唇,就走过去接,可是他却一扭身躲开了。 “做什么?”她轻问,小脸涨得通红。 “我把它给你送来,你要怎么谢我?”他坏笑地看着她,一双俊眼定在她的俏脸上寸步不离。 “这……”她困难地咽了下口水,疑惑地问道:“你要什么?”她现在除了英雄什么都没有,难道他看上了她的英雄?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看到她突然哭了,他愣了一下,连忙把英雄放到地上笑道:“逗你玩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好了,以后不开你玩笑了。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了吧?能否赏脸请我进去坐坐?” “这个……”她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美眸转向刚刚站着的窗口,想问问五婶的意见,可是五婶却已经不在那儿了。她一下子慌乱起来,五婶去哪儿了,她一个人要怎么应付眼前这个男人?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五婶已经下楼来了。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五婶,希望她能过来陪着他说几句话,好使自己少一点尴尬。 五婶早在窗口把刚刚的情景看在眼里,一下来就笑着打趣道:“紫夜,你怎么越长越帅了!五婶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紫夜微一弯腰,笑道:“五婶,您真会取笑紫夜,谁不知道您除了清颜最疼的是岳白,我只能是最末的那一个,再帅又有什么用?”说罢无限难过地叹了一声。 五婶被他说得笑不可抑,笑骂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真应该给你娶房媳妇好好管管你这张嘴。” 紫夜一听这话,向西柔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向五婶道:“看来紫夜真是错怪五婶了,您倒是真疼紫夜的,连这种终身大事都为我想着。既是这样,您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女子不妨给紫夜介绍一位,怎么样?” 交谈 五婶毕竟是过来人,察颜观色的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现在被他这话一点心里就更明透了。她笑着看了看他,又看向西柔,西柔早被他们的说话羞得面红耳赤,借故跟英雄去玩跑开了。 五婶想了想,笑向他道:“既然你来了,就到楼上陪五婶喝杯玫瑰茶再走吧。” “嗳。”紫夜兴奋地答应着,连忙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到了楼上,五婶一边沏茶一边用眼打量着他,但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五婶了然于心,为他斟上一杯茶,问道:“你真的看上了西柔?” 他一直在等着她这么问,见问,忙笑道:“美丽的女子谁不喜欢,别说我了,就连五婶不也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吗?”说罢斜着眼抿了一口茶。 五婶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笑道:“五婶老了,哪及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见一个爱一个的。只是,五婶是看着你长大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一听,忙道:“五婶旦说无妨,紫夜听着呢。” 五婶喝了口茶,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别怪五婶泼你冷水,虽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但你刚见到她,还没了解得太透彻就陷进去,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这一番话仿佛提醒了他某件事,他的眼眸一下子染上了一层冰霜,举着茶杯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白衫翩跹的西柔正在跟英雄奔跑笑闹,她的青丝随风飘舞,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荡漾在他的心上。她的一颦一笑,一羞一喜,都在他的眼里、心里,就仿佛八年前那个女子一样,让他心动。 五婶也端着茶走了过来,看着窗外的西柔,抿了口茶,感叹道:“当年的秋离也如她吧!” “不,”他摇了摇头,“她比秋离还要娇弱,仿佛一阵轻风就能把她吹得香消玉殒。” 五婶看着他思绪万千的脸,叹道:“所以五婶劝你,千万别再惹上这样的女子,一个人的真心不能够被伤害两次。再说,难道你真的想跟岳白彻底绝裂?” “岳白?”他连忙回过身看向她,仿佛是故意撇清似的说道:“岳白有清颜,他不可以跟其他人在一起。” 五婶看着他闪烁的眼眸,叹口气道:“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以前的岳白也许会遵守当年那个承诺,可是如今的岳白,你也看到了,他那颗冰冷的心已经开始被她融化了……” “不,”他连忙打断她的话,眸里闪出一丝寒光,冷声道:“我会让他的心再次冰封起来,就像八年前一样。这是他欠我的!”五婶喝茶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看到他那坚定的眼神,问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他的眼眸又看向窗外,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他点了点头,回过身看向她,求道:“所以五婶,你一定要帮我。” 五婶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回到桌边又倒上一杯茶,淡淡地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连忙道:“您只要在西柔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紫夜就知足了。”说罢满眼祈求地望着她。 五婶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五婶只是帮你说点儿好话,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你知道五婶向来是不偏不向的,你们的幸福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 紫夜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连忙跑到她跟前笑道:“谢谢你五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五婶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收起茶具,又回过头看了看他道:“以后我会搬到晓月筑去,这里只剩下西柔自己,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下楼去了。 紫夜立在窗前看着五婶走向花圃,西柔见她走出来,忙迎了上去。她们交谈了几句,五婶就向林中小路走去,西柔沮丧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景,又悄悄把脸转向小楼,看到紫夜正在盯着自己看,连忙把头垂下不去看他。 紫夜不禁轻笑,这小女人的脸一定又红了。 情敌 “他为什么还不走?”她在嘴里小声嘟嚷。她已经和英雄玩闹得累了,很想回去躺一下,可是他不走,她又不敢进去。她不明白五婶为什么要丢下他们两个在这里自己走掉,她的心里好郁闷。 本来她并不是很怕他,还想跟他学吹箫的,可是自从岳白警告过她之后,她就有点怕他了。再加上他总是那种戏谑的神情,她就更不敢接近他了。 她又偷偷看向小窗,发现他已经不在那里了。难道他下楼来了?一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英雄,快来。”她对正在追逐蝴蝶的英雄轻叫,急忙向小楼后面跑去,想暂时躲在那里,等他走了再出来。 “你要去哪儿,小美人?”紫夜笑问。 “啊。”她轻叫一声,连忙回头去看,发现那个身穿紫衣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后面,正在笑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突然站在这儿?”她惊叫,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这个男人真会变戏法? “哈哈哈。”他被她惊讶的表情逗笑,一双俊眼在她大张的小嘴上流连,不忍离去。 “你笑什么?”她被他笑得小脸通红,像熟透的果子。真奇怪,她跟岳白单独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有在他面前脸红的时候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一双明眸紧盯着她的美眸,诱惑性地问:“难道你不想学吹箫了?刚才你不是还很想学吗?” “我……”她垂下头去。她确实很想学那首曲子的,可是一想到岳白那愤怒的眼神和冷冷的话语,她的心里就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又打起退堂鼓来。 “怎么,怕岳白生气?”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把她的每一丝慌乱,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内。 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尽量避开他的目光,可是他的双眸却如影随形。 “我,我要考虑一下。”她轻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他装蒜,借机把头往她跟前凑近一些。 “我是说,我要考虑一下。”她抬起头,认真地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要考虑?”他故意逗她,眼睛深深地望进她的美眸里去。 她被他逼问又紧盯着,急得小脸滚烫,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眸子一冷,把头向后一偏,一只带刺的玫瑰瞬间被他叼在嘴中。他接住玫瑰向旁边一看,岳白正冷冷地站在那里怒视着他们。 他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把玫瑰拿在手中举到西柔面前,笑道:“送给你。” 西柔被岳白眸中的冷光吓坏了,看了看紫夜,不敢去接那朵玫瑰。 紫夜轻笑了一下,把玫瑰梗折断,然后把那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轻轻别在了她的发鬓上。 “啊。”她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惊叫一声,用玉手往头上一摸,花已经牢牢待在上面。她急忙看向岳白,此时他的俊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你过来!”岳白看着她命令,那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西柔吓得一阵哆嗦,她连忙看向紫夜,向他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毕竟此事的罪魁祸首是他。 “看谁都没有用,还不快过来!”岳白又叫,声音冷得刺骨。 西柔颤抖着向前两步,眸中的泪光若隐若现。紫夜一把拉住她,说道:“不要去,到我这儿来。” “慕紫夜!”岳白怒吼,声音听起来令人胆战心惊。 紫夜看向他,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笑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叫我的名字。” 打斗 此时的岳白愤怒已极,突然拔剑出鞘,瞬间就攻到了他面前。 “啊。”西柔惊声尖叫,被这个突发状况吓得花容失色,泪如泉涌。 紫夜立刻举箫相迎,叫道:“岳白,你真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岳白不答话,一对冷眸寒光慑人,持剑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紫夜也不示弱,守中有攻,招招不失。两个人瞬间战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 “不要打了,求你们住手!”西柔哭叫,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伤。此时英雄也被这杀气腾腾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不停地冲着打斗的两人狂吠。 “怎么办英雄?”西柔见他们非旦不听她的话,还愈战愈勇,心里非常害怕,抱起旁边的英雄哭泣。 此时的岳白和紫夜已经战到了一片紫色玫瑰花圃中。只见他们辗转腾挪,上下翻飞,把好好的一片紫玫瑰踩得琼桨飞溅,花瓣零落,看得西柔心痛不已。 他们的衣衫和脸上都被飞起的凌利花梗刺破了,脸上都挂了彩,身上都是花瓣花汁,狼狈不堪。 “你要让这样一位美人看笑话吗?”紫夜喘着气大叫,手上的守势渐缓,有些体力不支。 岳白也累得大喘着气,怒道:“挑起事端的是你。”趁着他手劲渐弱,他一剑刺向了他的小腹。 “住手!”正在西柔看得眼花缭乱,胆战心惊的时候,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慌忙回头一看,是白发老者,旁边还跟着慕清颜。 慕清颜看到眼前这种情形,瞪大美眸叫道:“哥,师兄,你们在做什么?” 白发老者气得须发倒竖,喝道:“岳白,紫夜,你们还不赶快给我过来!” 他们一看到老者,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低着头走出了那片被他们踩得稀烂的花圃。西柔连忙放下英雄,怯怯地走了过来,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此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清颜一看到她,立刻叫道:“一定是你!你没来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你一来他们就打了起来,你看这里被你弄的,乌烟障气乱七八糟的!”说罢又转得白发老者道:“爹,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人,长得就像个狐狸精。” “住口!”老者和岳白几乎同时出声。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岳白,清颜尤甚。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惊叫道:“师兄,你对我大呼小叫?” 岳白忙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总是做些以前没做过的事情,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白发老者不悦地咳了一声,看了眼紫夜,又看向岳白,沉声道:“岳白,紫夜,你们两个跟我来。” “是。”他们不敢违拗,连忙跟在他身后离去。 清颜怒瞪着西柔,气乎乎地叫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西柔忙垂下头。她还没有从自责中醒过味来,这接二连三的事故让她应接不睱,感觉气都透不过来了。直到英雄扒在她身上哼哼叫,她才回过神来,原来英雄饿了。一想到这个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叫起来。她抬眼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居然已经很晚,星星都出来了。 怎么办?晚饭还没有着落。她蹲下身子抱起英雄,一股委屈感和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她又嘤嘤啜泣起来。 “怎么?饿哭啦小美人?”那个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饭香味。 西柔抬起泪眼一看,又是紫夜,他正笑看着自己,手中拎着个大食盒。英雄的鼻子最灵,忙跑过去围着他转圈示好。西柔觉得很丢脸,忙唤它过来,可是它还是待在他跟前摇尾乞怜。 “别哭了,先进屋吃点东西吧。”他笑对她说,当先跨进了小楼。 引诱 面对着一桌子乡间美食,再听着英雄那美美的咀嚼骨头的声音,西柔本来应该是胃口大开的,但是因为担心岳白,她还是不动筷子。 “怎么了,不合口味?”紫夜关切地问,一双俊眼猛瞅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化了。这小女人怎么越看越美?比这满桌子的菜看了都让人有胃口。 西柔却无心去想其他,见他问起,忙小声问道:“那个……你们有没有被骂?”其实她只是想问岳白好不好,现在怎么样了。面前这个穿紫衣的讨厌鬼不用问也知道很好,不然也不会一双怪眼总往自己身上溜。 紫夜一听不高兴了,站起身走到窗前叹道:“给你送饭的人你不关心,就知道整天想着那个对你凶巴巴的人,难道你就不讨厌他?” 他这一句话算是问到西柔心坎里去了,她鼻子一酸,又想流泪了。是呀,自己干嘛要担心那个坏人呢?那个人不是吼就是凶,从没对自己温柔过。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干嘛还有事没事总想着他?这么想着,她抹了下眼睛,开始拿起筷子吃起来。 听到声音,紫夜回过身笑道:“这才对嘛,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那小子不光吃饱了,还跟我妹妹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呢,你这么担心他他也不会领你的情。” “什么?”西柔一听又停住了筷子,“你说他们在一起玩得很快乐?”她的心不知怎么的痛了一下。 紫夜点了点头,完全忽视她难过的表情,又道:“就因为他刚才跟清颜吼了一下,现在正被她想方设法地折磨,不是让他唱歌就是让他陪着练剑,这家伙一点怨言都没有,有求必应。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跟你从来没有过吧?跟我也从没那样过。唉,也许只有清颜能对付得了他那个硬脾气。”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观察她的表情。 西柔早已眼泪含眼圈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可恶?对自己就凶神恶煞的,到了清颜跟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说的一物降一物?想到这里她心里堵得慌,再也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扔就哭起来。 紫夜很满意她这个表现,走到她旁边坐下来劝道:“你也别难过了,小心哭坏了身子。你这个样子又如何?他又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样,反正到了这里,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清颜,别人都是摆设。你没看他对我怎么样,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还能对我下死手,就更别说你了。现在他不高兴只是骂你几句,也许以后熟悉了也会像对我一样对你。” “啊?真的吗?”西柔被他的一番话彻底吓住了。刚才的情景她现在还历历在目。他那愤怒的眼神,狠辣的剑法,咬牙切齿的话语……难道有一天他真的也会那样对自己?想到这里她吓得缩了缩身子。她又不会武功,以后要怎么办? 紫夜看着她的反应,强忍住笑意,又道:“不过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汗毛。” “真的?”西柔连忙看向他,突然觉得他的形象特别高大。看起来这个男人确实比岳白要好上一万倍,真的如五婶所说的又温和又体贴。她不禁一下子对他改观起来,觉得他没有那么可恶了。 紫夜看到她小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不禁都快笑喷了。他用力压制下去,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满满一碗菜,柔声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学曲子,一会儿我教你。” 一听到学曲子,西柔的心情又变得大好起来。女孩子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多变,她更是如此。马上乖乖听话,拿起筷子香甜地吃起来。 紫夜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她一吃光就马上帮她夹菜,西柔感觉心里暖乎乎的。 强吻 她和英雄都吃饱喝足后,英雄趴在一个它觉得不错的地方开始睡大觉,她便和紫夜坐到窗前开始对月谈心。 “你以前有用过这个吗?”紫夜把玉箫举到她面前问。 她摇了摇头,美眸艳羡地看着那把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完全弄通。 “那就有点难度了。”紫夜不禁摇着头犯起难来。 她一看有些担心了,难道自己学不成了。“怎么,这个很难学吗?”她问。 他沉吟了一下道:“难倒不难,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吹这个始终不太好。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别的?”她托着腮用力想了一下,那股认真劲使他看得入了迷。 “啊,我会弹筝。”她终于想到一个特长,不禁开心得笑眯了眼。这时她才发现他一直在猛盯着自己看,不禁羞红了脸,连忙把小脸转到窗外去。 他轻笑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会弹古筝?” “嗯。”她确定地点头。 “那好吧,明天我拿来一个给你。”他大方地说。 “哦,那太好了,谢谢你!”她高兴地说,一双美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他却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定在她的小脸上一动不动。 她被看得很不自在,不禁瞪着大眼生气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突然伸出大手捏住了她的小下巴。 “啊,你做什么?”她惊叫,连忙甩开他的手,起身跑得远远的。 “哈哈哈。”他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 她却被他笑得怒了:“我不学了。” “为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 她怒视着他,这还用问吗,跟这么个不规矩的老师学筝,早晚得被他吃了。 看到她那柔中带怒的模样,他不禁一阵恍惚,仿佛许多年前的某一天也发生过同样的情景。那天晚上,他和秋离也是这样谈心,然后他们…… 一想到秋离,他的俊颜迅速冻结,眼眸也蒙上一层冰霜,他锐利地盯住西柔,起身走了过去。 西柔被他这突然的变化吓怔住了。这个人怎么也忽冷忽热的,难道男人都这个样子? 他走向她,她感觉好像有一个冰块在靠近自己,那种感觉跟岳白又不相同,是另一种怪异的感觉。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遮住自己单薄的身子,她不禁感到一阵颤栗,浑身打着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走到她近前,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迅速压了上去。 “不要!”她惊叫,想甩开他的手。她这一挣扎,他突然用力搂住了她。 她死命捶打着他,之前那种恐惧感再度袭来,使她几欲昏厥。 他却拼命搂紧她,极力想吻到她的嘴。 她又羞又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好像打醒了他,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呆怔地看着她。 她气得眸中含泪,浑身打颤。本来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会借着教自己曲子的机会对自己这样无理,她感到心灰意冷,再也不想交任何朋友。 “你走!”她大叫,玉指指着门口。 他仿佛一下子从梦中被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她,然后迈开沉重的步子缓步走下楼去。 未来 清心阁内,白发老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岳白叹了口气,起身将他扶起。 清颜在旁边看得憋气,叫道:“爹,我要你好好罚一罚大师兄,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您说让他出去办事,只去两天,他却四天才回来,还领回来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他是出去办事还是寻开心去了,您一定要为女儿作主。” 白衣老者皱眉斥道:“颜儿,不得无理。”不过他也觉得奇怪,一向冷漠的岳白怎么会突然同情起一个女子来,还将她带来这个他曾严令不许外人踏足半步的禁地。 岳白知道他心所想,虽然回来的时候已经大概跟他讲了一下路上的过程,但还是无法说明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子带回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只是神使鬼差的就把她领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师父解释这件事。 “岳白,”老者沉声问:“这两天你有没有按照师父的吩咐去找黑蛇治伤?” 他忙垂头答道:“回师父,徒儿确实去治了伤,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哦?快让为师看看。”老者急忙说,想了想又回头对清颜道:“你先回避一下。” “不嘛爹,我也要看。”她不服气地说。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他身上有什么地方自己没看过? 老者怒道:“放肆!一个女孩家这样成何体统?就算将来你们要成亲,那也得等成亲之后才能这样随便,现在不行,赶快出去。” 听到‘成亲’两字,岳白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清颜却一下子展开笑颜,笑道:“那好吧爹,这次我就先出去。”说罢开心地一蹦一跳着出去了,又不忘朝岳白伸舌头作了个鬼脸。 岳白见她关上了门,才解开衣服。老者一看,伤口正在愈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岳白,不是为师对你严厉,你这个伤已经八年了,一直都无法痊愈,只有那黑蛇才能缓解你的痛苦,以后你要加倍小心,不能再牵动伤口,也尽量少去香气重的地方。明天开始你就到后山的青烟峰潜心修炼,切不可再分心在其他事上。” “是。”他恭敬地答应,对于师父的话他向来是言听必从,不但是因为师父对他有恩,还因为他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老者想了想,又道:“岳白,不是为师不放心你,只是那个女子,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为师不反对她住在这里,可是以后日久天长,她又是那样一位绝色女子,我怕会影响到你和清颜的感情。你也知道之前已经有过一个例子,那件事不但伤害到了你和紫夜,就连清颜也牵扯进去了,如今又来了这样一位女子,为师真是很担心。” 岳白听到这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是呀,应该把西柔怎么办?他和清颜成亲一直是师父的心愿,也是所有人的心愿,那她呢?她怎么办?难道要这样一直孤零零地住在玫瑰园?可是以清颜的性子能容下她吗?能让她安静地生活吗?就算她能,紫夜也不会放过她,到底该怎么办? 见他陷入了沉思,老者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禁又连叹几声。他这一叹,惊醒了岳白的思绪,他连忙回过神来,问道:“师父,依您老人家的意思打算把她如何处置?” 老者回过身看了看他,沉吟片刻,说道:“不瞒你说,八年前的那件事一直是为师心上的一个疙瘩,虽然紫夜已经原谅了你,清颜也逐渐忘了那件事,但是为师真的很怕旧事重演,所以为师仔细考虑过后,决定把她许配给紫夜。” “师父!”岳白一听此话,如遭九雷轰顶,一下子傻了眼。 老者看向他,沉声问道:“你不愿意?难道你真的对那个女子发生了感情?” 岳白连忙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答道:“徒儿不敢,徒儿只是觉得紫夜跟她在一起不合适。紫夜的性子您老人家是知道的,他根本不会爱她太久,只是一时的喜欢,徒儿不想看到另一个悲剧重演。” “这……”老者也踌躇起来,但是马上又说道:“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为师觉得他也反省改变了很多,你放心,他一定会爱她一辈子,因为为师不会给他再见到第二个女子的机会。” 回忆 岳白盘膝坐在青烟洞中,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师父昨天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弄得他心烦意乱。 难道他真要眼睁睁地看着西柔嫁给紫夜,两个人双宿双栖?不,绝不可以。可是如果不许,他又能怎么样呢?是师父从小把他养大,又教给他武功,他不可以不遵师命。可是紫夜是真心爱西柔吗?如果是还好说,如果只是为了报复自己才故意接近她,那该怎么办? 他起身走到洞口,看着烟雾缭绕的青烟峰,往事如潮水般向他涌了过来。 八年前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他和紫夜十八岁的时候,他们一起下山去找师父,却意外地在林中发现了一个倒地不醒的女子。他们上前将女子扶起一看,她居然长得格外漂亮,简直用花容月貌都无法形容。他们发现她的胳膊上有一个被蛇咬过的伤口,想来是中了蛇毒,当时岳白二话没说就帮她把毒血吸了出来。 女子悠悠醒转,看到两个男人正在盯着自己猛瞧,非常害怕。紫夜善于安慰人,便对她温言软语地劝说,告诉她他们不是坏人,是住在这附近的,因为寻找师父下山才碰上了她,让她随他们回去养好了伤再说。女子当时中毒很深,虽然毒血大部分被吸了出来,但还有一些残留在体内,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了一下,她同意了他的建议。 二人轮流把她背回晓月筑后,就把她安置在静心阁。两个人偷偷把师父炼制的解药拿出来给她吃,又轮流照顾她。等师父回山的时候,她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那时他们的师妹还小,并不懂得男女之事,见有个漂亮姐姐来到这里还非常高兴,觉得以后就有人陪自己玩了,自己再也不会寂寞。可是他们的师父见了女子面色却很不好看,把他们叫到外面训斥。 当时他们都不理解师父为何是这种反应,治病救人不是善者所为吗?师父一直都教导他们要善良,如今他们救了一个人回来,怎么反而骂他们?当他们提出自己的疑问后,师父想了想,并未正面回答他们,只是说红颜祸水,他觉得此女面相不善。 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年轻气盛的两人,他们表面上假意听师父的话把女子送走,暗地里却偷偷把她藏在了玫瑰园。因为那里平时只有五婶会去,师父从不会到那里去,在那里休养最安全。 那时紫夜与岳白的感情非常好,自从女子去了玫瑰园,他们有事没事总往那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想着她,给她送去,渐渐的她对他们二人都产生了情愫。可是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嫁给两个人,她在苦苦选择了一番后,终于把自己给了善于哄人,油嘴滑舌的紫夜。岳白虽然感觉到痛苦,但是她既然选择了紫夜,他也只好退出,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玫瑰园。 他们的所有事情都被五婶看在眼里,但是见他们两情相悦,她也没法去管,只好尽量给他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减少待在玫瑰园的时间。由于年轻定力浅,再加上整日粘在一起,紫夜与女子就成了好事。 他们以为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没想到女子见岳白总是不露面,逐渐把心思转到了他那一边,整天有事没事就问紫夜岳白为什么不来,他在干什么。紫夜开始吃醋,有事没事就跟她吵架。 有一次他们又大吵了起来,女子一气之下跑进了林子,紫夜和岳白急得四处寻找,最后是岳白找到了她。当看到他们一起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紫夜的眼睛简直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上前就去打岳白。女子极力拉着他们,可是积聚以久的怒火一旦爆发出来,威力是可想而知的。那天岳白和紫夜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甚至惊动了在青烟峰修炼的师父。 师父循声下山,看到他们打斗在一起,又见女子站在一旁,立刻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把女子赶出晓月筑,又把岳白和紫夜禁足在晓月筑不许外出。可是女子却因为一直未得到岳白的感情对他念念不忘,又偷偷回到了晓月筑,并当着紫夜的面搂着岳白,说要跟他分手。紫夜一气之下拔剑要把他们分开,她情急之下一躲,这一剑不偏不倚就刺进了岳白的胸口。 他们看到这个情景都吓坏了,女子短暂地愣了一秒后,连忙跑过去要把岳白身上的剑拔出来,这时清颜正好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吓得脸都白了。她以为是女子用剑刺伤了岳白,一怒之下拔剑便刺向女子,紫夜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倒在血泊之中…… 不管那次谁对谁错,结果都很悲惨,每个人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那个剑伤一直是他身上的隐痛,每年都要发作一次,就是无法痊愈,从而提醒他一定要对女人敬而远之。而紫夜自从失去了女子,就开始疯狂喝酒,一次酒醉后,他写出了《千情醉》这首曲子,用来悼念自己逝去的那段感情。清颜呢,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原谅他们。 岳白望着虚无飘渺的青烟峰,紧握住拳头,感觉胸口的伤又在隐隐作痛,这个伤提醒他,绝不能再让往事重演。 偷窥 西柔小心冀冀地把踩烂的紫玫瑰收进花篮里,边收边伤心地落泪。这么美的花就这样被那两个大男人弄烂了,她真是又气又心疼。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大了还打架。英雄在她身边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把拾进篮子里的花用嘴叼出来给她捣乱。 “喂,坏蛋,不要再闹了!”她气得大叫,英雄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 费了好大力气把花瓣捡干净后,西柔又开始捡拾折得七零八落的花梗。她捡得格外小心,生怕那些尖刺扎进手里。她的每一个举动都看在躲在楼上的紫夜眼里,他的唇边不禁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时英雄好像发现了他,眼睛向小楼直瞪着,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那种呼呼声,他连忙躲了起来。 “是什么东西?”西柔问,眼睛也看向小楼的方向,可是什么都没有。 “英雄,你在看什么?”她问,英雄却又把眼睛转移到了一只蜜蜂的身上。 她不禁有些生气,拍着它的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淘气,一点不帮忙还净给我捣乱,到一边儿玩去。” 英雄听出了她的怒火,也有点生气了,跑向不远处的一只蜻蜓那里自顾自地玩。 西柔叹了口气,继续干活。 今天的太阳好像特别大,晒得她热汗直流,气喘吁吁,她实在累得受不了,也不叫英雄,自己回小楼去休息。见她上来,紫夜连忙躲在门后。 西柔边上楼边用衣袖擦汗,一回到屋里,她连忙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只穿着里面的纱衣,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她却不知道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被躲在门后的紫夜看在眼里,他的眸子里正有一团火在烧。 岳白的离去是他最开心的一件事,没有了阻碍,他可以随意接近眼前这个美人。等他得到她的时候,岳白再出现已经无济于事了。 西柔觉得很困,躺在床上也不盖被子就打起盹来,没一会儿她就睡熟了。紫夜从门后悄悄地走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他在那儿站了太长的时间,身体都僵硬了。 他轻轻来到西柔面前,半跪到床边看着她的小脸,心里漾起一股强烈的热情和冲动,他真想此刻就把这个小女人搂在怀里狠狠地占有她。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理智适时地提醒他一定要耐心等待。如果此刻他伤害了她,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得到她的心。而得不到她的整颗心,就意味着伤害不到岳白,他不能忍受她在自己怀里却想着岳白,就像八年前。 他静静地看着她安详的小脸,美眸紧闭,小嘴微张,脸蛋绯红,就像一朵美丽的玫瑰花。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她,长发却先他一步落到了她的脸上,她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他轻笑了一下,忍住不停上涌的冲动,快而轻地走下楼,因为他怕再耽搁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西柔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稳,等她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山了。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她疑惑地自言自语着,连忙起身穿衣,这时她才发现英雄没在屋里。 “英雄?”她轻叫,以为它会像往常一样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她连忙把头伸出窗外去找,外面的玫瑰花圃都沉浸在傍晚的余晖中,花丛中并没有英雄的小影子。她慌了,连忙一边系上腰带一边跑下楼去。 “英雄?”她一路找一路叫着:“你在哪里?快出来吧,不要吓我了。”可是英雄还是没有露头。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办,英雄去哪儿了?这么大的地方,叫她到哪里去找嘛? 迷失 西柔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可是英雄却半点影子也没有。她胡乱地走着,到处去寻找,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树林深处,等她发觉的时候,已经完全置身在这片林海之中。 “糟了!”她轻叫。自己这一次是不是又迷路了?怎么办?这次没有岳白在身旁,也没有他的笛声引路,她这个路痴要怎么走出这片林子?不但弄丢了英雄,连自己都弄丢了,她好想大哭一场。 “英雄,你在哪里?”她继续喊叫,盲目地乱闯乱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天逐渐黑透了,她感觉又冷又饿,最令她害怕的是毒蛇野兽之类,虽然五婶说这里什么都没有,但说不上她哪下运气不好就会撞上不该撞见的东西。 “英雄。”她的叫声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声音瑟瑟发抖。 “这里究竟是哪里?”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路在哪,她不得不望向天空,只见一颗明亮的星星已经升起来了。 “那是什么星?”她流着泪自言自语,极力想辩出方向,“北斗星在哪里?” 她找了半天,终于透过一片不算浓密的树冠发现了北斗星,她立刻破涕为笑,忍不住叫道:“那里是北面,那我应该……应该往那边走,那边才是南面。”这样想着,她壮起胆子慢慢地向南面走去。 正在她胆战心惊的时候,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从树顶传来,她吓得跳起来,忙抬头去看,原来是一只猫头膺。她连忙用手抚了抚剧烈起浮的胸口,又继续向前走。 “岳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英雄叫成了岳白。 “岳白,你在哪里?”她实在忍不住了,这里又黑又可怕,只有叫着岳白的名字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她感觉只要自己一叫,他还会像前几次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为她解除一切危险。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岳白没有出现,英雄的影子也没有半个。 “怎么办?”她走得很累,感觉一双脚早已麻木,没有知觉了。她找了一个大树靠在上面,一边想着岳白一边抽泣。不知为什么,此刻她只想岳白在她身旁,只要他在这儿,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他还是那样冷冰冰地对待自己。 “西柔……” “西柔……” 她一惊,什么声音?是谁在叫我吗?她连忙屏息去听,声音又出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立刻燃起了希望,一颗心高兴得都要蹦出来了,她连忙大叫:“岳白,我在这里,我在这儿。” 她一边叫一边顺着声音跑了过去,跑了一段之后,她发现一个亮光在向自己靠近,是岳白!她这样想着,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岳白。”她高兴地叫着,向靠近她的光源一路猛跑,那个光也向着她迅速移动。 感觉到光源近在咫尺的那一刻,她立刻惊叫着扑了上去:“岳白,我好怕,你怎么才来?” 但是来人非旦没抱住她,身体还僵住了,她连忙抬起泪眼去看,就见灼热的火把光中,一个人正在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由于火把的光线飘忽不定,不知是喜是忧。 “怎么是你?”看清了来人后,她带着满脸的茫然和不确定轻叫了一声。 让爱 “怎么,很失望?”紫夜直视着她的美眸,话语冷冷的,又隐含着一股深深的醋意。 “我……”看到他的眼神,西柔一下子慌乱起来,连忙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他却用一只手用力抱住了她。 “放开我,你做什么?”她大叫,用力挣扎,怕得浑身发抖。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对他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不像岳白,就算被他搂着她也不用有一丝担心,而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却处处散发着一种攻击性和破坏力。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紫夜却大笑起来:“怎么,你怕我?你为什么怕我?告诉我。”说着他把脸压向她,直视着她泪盈盈的美眸。 她不敢看他,挣又挣不脱,只好把脸转向一边,轻轻抽泣。 “你就这么不乐意?难道岳白可以抱你,我就不能?”他又问,语气又冷又热,让人琢磨不透。 她被他越来越可怕的说话声吓得闭上眼睛,一边拼命流泪一边把食指放在嘴里啃咬,以免自己哭出声来,但是她那可爱的动作却让他爱得入心入骨。 他把手上的火把一扔,在她耳边轻声道:“本来我不想这么快就要你,可是你一直在逼我,今晚我实在忍不住了,你是我的了。”说罢不等她反应,他就吻上了她的小嘴。 “啊!”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失声尖叫,拼命摇头躲开他的唇。他眼里冒火,一下子把她顶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就要强吻她,突然一柄剑横在了他的眼前。 一看到那柄剑,不用看脸他就知道是谁,他叹了口气,把压制住西柔的手放开,垂头丧气地坐倒在地。 “岳白!”看清来人后,西柔哭叫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岳白此时气得七窍生烟,看着紫夜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分明就不愿意,你怎么可以硬来?” 紫夜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不屑地道:“你又来装好人了,抢我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了?你表面上是个好人,其实最坏的人就是你!” 什么,抢女人?西柔连忙看向岳白,立刻忘了自己之前受辱的事,一心只想着这三个字。而岳白此时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紫夜笑看着她道:“不要看了,现在抱着你的这个人并不比我好多少,以前他抢了我喜欢的女人,所以如今我也要把你抢过来作补偿。”说罢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要走。 岳白一把甩开西柔,对他吼道:“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明媒正娶,别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这不是一个君子所为。” “哦?”紫夜一听此话忙回过头道:“明媒正娶?你真的舍得?” 西柔连忙紧张地望向岳白,眼眸里都是泪水,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什么叫明媒正娶?他为什么要叫别人来娶自己,为什么不问过自己的意见? 岳白避开她的视线,对他冷声道:“师父已经答应要把她许配给你,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等拜过了天地,你想把她怎么样都没人管。” 听到这里,西柔得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他怎么会变化这么大?没回这里的时候对她还算不错,怎么一回到这里,见到了这里的人后就变了?难道是急于甩开自己这个包袱? 紫夜停住了脚步,似是在玩味他这番话,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猜不透岳白的心思,他这是心甘情愿要把西柔给自己么?为什么?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为了了结他们这些年的恩怨?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 哼,管他是什么,既然他愿意给,他就愿意接着,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他到底对她的感情怎么样,一试便很容易知道。 想到这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对岳白道:“那好,回去我就让爹择个良辰吉日。” 挣扎 西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玫瑰园的,此时的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点感觉。岳白那几句刺心的话还言尤在耳,她的眼泪都流干了。 她这么想着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从见面到现在,她的心一直系在他一个人身上,可是他呢,不但有了清颜,之前还有过一个女人,还是从紫夜那抢走的,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是那种花花公子。可是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玩够了自己就扔给别人? 她浑身无力地趴倒在床上,感觉心无所挂,万念俱灰。突然一阵悉疏声从床下响起,吓了她一跳,她连忙起身向床下看去,英雄却从那里钻了出来,还伸着懒腰。 原来它在那里睡觉! “英雄!”她大叫,气得花枝乱颤。要不是去找它,她不会担惊受怕,也不会被紫夜污辱,更不会听到岳白那一番令她伤心欲绝的话语,都是因为它。 英雄被她吓了一跳,直眉愣眼地看着她,显然她从来没这么凶过,它是彻底被吓傻了。看到它这个样子,西柔的心彻底碎成数片,俯身抱起它呜咽出声。英雄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伤心,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怀里,任她把眼泪鼻涕往自己身上流淌。 哭够了之后,西柔沉沉睡去,英雄从她的怀里挣下去地,跑向了它觉得一直沙沙作响的地方。到了那里,它昂起头,就看到一个洁白的身影从窗子里跃进来,它刚想咆哮,却发现来人很眼熟,仔细一看,正是一路领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位,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下楼自己玩去了。 岳白从窗子跳起来,轻轻走到床边,俯下身去看西柔,看到她哭肿了的双眼,他的心里一阵难过。 “对不起,西柔。”他在心里轻唤,眼里无限感伤。 如果知道把她带到这里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他一定不会让她来到这里。本来以为紫夜对他的恨意已经全消了,没想到他会记恨自己到现在。不过想想他也没有错,对于曾经深爱过的人,谁能轻易忘得一干二净呢?既然他选择以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他又能怎么样呢? 在青烟洞的时候他想了千万种方法,可是每种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每种都要伤害到身边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她嫁给紫夜。虽然他忌妒得心里要喷火,可是如果放开她能让所有人幸福,他为什么不能牺牲呢? 本来他不是很确定紫夜对她的感情,可是当他看到紫夜举着火把心急火燎地到处寻找她,又看到他看她时那种柔情万种的眼神时,他彻底确定了。既然自己不能够给她幸福,就让紫夜给她。也许西柔现在不能理解他的苦衷,但是几年以后,十几年以后,当她幸福的时候,当她儿女绕膝的时候,她一定能体谅他今天的决定,一定会原谅他。 他这么想着,心痛得无以复加。八年前,当秋离选择紫夜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可是如今要他亲手把她让给紫夜,他感觉心痛如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女人。也许就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许就在她用那双清澈的美眸直视自己的某一刻,他那被感情狠狠伤过的心复苏过来,开始萌芽。在他不知不觉中,那棵爱情树越长越大,可就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它又被人狠狠地连根拔走。 现在他知道自己爱上她了,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恨你……”床上小人的咕噜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吓了一跳,忙抬眼去看她,却发现她只是在做梦。可是梦中的她还是蹙着小眉头,泪珠顺着眼角不停地淌下来。 他看得心酸,这个小女人在梦中还恨着自己吗?他真的完全失去她了吗? 提亲 清心阁内,众人都被白发老者招聚到一块儿,连西柔也不例外。 西柔茫然地看着所有人,看他们像是开家庭会议的样子,不明白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岳白自从进来这里就紧蹙着眉头,神情萧索,她担心是不是他的旧患又发作了。紫夜和清颜一直有说有笑的,偶尔清颜还会逗一逗她怀里的英雄,西柔感到既惊奇又无法理解。她不是一直很讨厌自己和英雄的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友善起来? 白发老者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看向西柔笑道:“西柔姑娘,这两天在这里住得可习惯?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西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对自己说。她看了一下其他人,他们都在望着自己,包括岳白,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忙道:“西柔在玫瑰园住得很好,多谢老丈关心。” “嗯。”白发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西柔姑娘,老夫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是想跟你谈谈你的终身大事。如今你孤苦无依,又到了婚配的年龄,也是时候找一个好归宿了。” “这……”西柔一下子慌了神,难道他是要给自己提亲?是谁?岳白还是紫夜?她忙看向岳白,岳白沉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她又看向紫夜,紫夜正眉开眼笑地望着她。 清颜被她弄得不耐烦,嘟嚷道:“干嘛东看西看的?爹问的是你,你看我大师兄和我哥做什么?”说完努起嘴生气。 “颜儿,不得无理!”白发老者板起脸训她,又转向西柔道:“姑娘冰雪聪明,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如今岳白早已与颜儿订了亲,就剩紫夜还形单影只,不知姑娘觉得他怎么样?” 西柔一听他真的要把自己许配给紫夜,立刻慌得不知所措,忙又看向岳白,岳白却把脸转向一边,一副不管不顾的神情。 清颜见她总是看岳白,老大不高兴,起身拉起岳白道:“师兄,爹是给哥提亲,没咱们什么事,咱们到外面去玩。”说罢拉起他就往外拽,岳白也不挣扎,跟着她就走了。 西柔被他这种冷淡的反应刺得心痛,眼中噙泪想叫住他,可是他却已经走出门去了。 白发老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叹了一声。他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步。紫夜一直坐立不安地等着她的答复,生怕她说出不同意几个字。 西柔紧紧地抱住英雄,心痛得都快要窒息了。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岳白不是应该挺身而出告诉大家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吗?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怕失去清颜?还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正这么痛苦地想着,就听外面传来了他们的嘻打笑闹声。 只听清颜娇笑道:“师兄,别这样,我痒。” 岳白笑道:“师兄好久没跟你这样玩了,难道你不喜欢?” 清颜咯咯笑道:“你好坏,师兄,别玩了,我受不了了。” ………… 白发老者摇头叹了口气,又看向西柔。西柔此时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怀里的英雄就像在洗热水澡。英雄被她勒得透不过气来,用力挣脱她的怀抱,抖落一下身上了泪滴,径自去玩去了。 是呀,此刻除了自己,谁还能体会到她心里的难过和痛苦呢?西柔泣不成声,用力揪紧胸口的绸衣,感觉呼吸困难。 白发老者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叹道:“姑娘,老夫并非想逼你,你自己考虑一下,考虑好再给老夫一个答复。”说罢一挥拂尘飘然离去。 就剩下紫夜了,他看到西柔哭得浑身颤抖,怕她再昏劂过去,凑过去想安慰她,可是西柔却起身跑出了清心阁。 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如打翻醋坛子一样醋溜溜的。 紧迫 西柔一路狂跑着,任泪水肆溢横流。她跑出晓月筑,一路跑向竹林夹道,她要逃离这里,再也不要见到岳白和其他人。 在外面疯玩的两人看到她突然从清心阁里冲出来,都愣了一下。岳白想去追她,可是想了一下又顿住了。这时紫夜满脸颓丧地从屋里走出来,他忙上前叫道:“你还不赶快去追?” 紫夜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满脸嘲讽的笑意。岳白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急不慌的,他怎么放心让西柔这样跑出晓月筑。 清颜也看出端倪来了,问道:“哥,她不愿意?” 紫夜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沉重而缓慢地走回了善阁。 岳白看看他,又看向西柔离去的方向,抬步就追了出去。 “师兄,你去哪儿?”清颜在后面大叫,但是声音立刻就被抛到了他身后百米之外。 西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痛得难受,砰砰乱跳。 “我这是怎么了?”她揪紧衣服痛苦地蹲下身,感觉心脏都快要爆掉了。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目力所及之处是一片绿色的草原,蓝蓝的天,轻轻的风,还有缓缓的流水声。 “水?哪里有水?”她轻问,四下去看,原来在她的身后是一条小河,里面的水非常清澈,倒映着天空的影子。 她连忙跑过去掬起一捧水喝,那水入口甘甜,极为爽口,她禁不住又喝了几口。她蹲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越看越觉得自己可怜,她的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河中,被水流轻轻地带走。 “你们也带走我的痛苦吧!”她轻声说,用手轻轻去拔弄水流,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啊,怎么回事?”她捂住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一阵阵剧痛折腾得她死去活来。我就要死了吗?她一边翻滚一边想着这个问题,视线逐渐涣散,这时她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奔过来。 岳白看到她小脸煞白地倒在地上,立刻知道她是喝了河里的水,连忙将她打横抱起,以迅雷般的速度运起轻功,瞬间就来到了晓月筑。 “师父,快救人!”他大叫,一路奔向清心阁。 白发老者正在室内打坐,听到叫声,忙起身一看,西柔在他怀里已经不醒人事。 “快,师父,她喝了茵陈河的水。”他说着话,急忙把她放到蒲团上盘膝坐定,坐下就要给她运功逼毒。 白发老者忙制止住他,探了探西柔的脉搏,摇头叹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她毒火功心,已经没救了。” “什么?”岳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可能,徒儿去的时候她刚喝了那的水,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救了。” 老者上前看了看她已经发青的小脸,又拿起她的玉手看了看,叹道:“为师不会看错。茵陈河的水是百毒之王,它的毒又无解,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为师能救她早就救了,这是她命该如此,你还是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吧。” “不!”他激动地大叫,“不,她不会就这样死的,不会,徒儿不相信。”说到这里,他连忙跪到老者面前求道:“师父,求您告诉徒儿,不管什么方法,只要有一线希望,求您都要告诉徒儿,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起死回生?” 这时紫夜和清颜也已闻声赶到,看到倒在蒲团上奄奄一息的西柔,又看到岳白涕泪横流地跪在老者面前,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紫夜忙上前检视了一下西柔,面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了哥?”清颜不解地问,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紫夜摇头不语,痛苦地抱起了西柔绵软无力的身子,热泪滚滚而下。 看到这个情形,白发老者苦叹了一声:“你们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子,你们就这样痛不欲生,让她死了也好,大家都清静了。” “什么?!” “师父!!!” 除了清颜,其他两人都惊愕地望向老者,不敢相信一向慈祥善良的师父会说出这种话来。 老者却不以为忤,转过身看向他们,面色严正地问道:“你们真想救她?” 他们二人拼命点头,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老者叹了口气:“要救她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这种方法是以命换命的救人方式,为师向来不提倡。既然她死你们这么心痛,那你们就去救吧。不过为师把话说在前头,就算你们能侥幸留得命在,日后也只能变成一个废人。” 抢救 “师父,求您说出来,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救她。”岳白急得大叫,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救回西柔。清颜看得一肚子酸味,但是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都快死了。 紫夜摸着西柔逐渐失去温度的小脸,心急如焚,也一脸焦急地望向老者。 老者扫了他们一眼,又叹了口气,吩咐道:“岳白的血中含有剧毒黑蛇的胆汁,负责把血换给她,以毒攻毒。紫夜日夜不停地为她输通精气,打通脉络,以便岳白的血可以更好更快地被她吸收和接纳。现在你们把她扶到青烟洞,那里聚日月之精华,是休养疗伤的最佳之地。不过,明天这个时候她如果还是醒不过来,那就没有办法了,你们就彻底死心吧。” 岳白听罢来不及答应,拉起紫夜就向青烟峰跑去。老者看着他们飞奔的身影,摇头叹息:为什么英雄总是为不了美人这一关? 清颜一直被晾在一边,这时看到他们突然离去,急忙要跟上去,老者叫住她道:“颜儿,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 清颜听了满脸不高兴,叫道:“我为什么会碍手碍脚,我要去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做傻事,看到她断气我就把他们押回来交给你。” 老者摇头叹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看到两个大男人为了西柔又哭又急,清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到刚才老者说的话,她又不免为他们感到担心。她走回来抓住老者的手撅着嘴问道:“爹,他们真的会变成废人吗?那到时女儿怎么办?” 老者叹了口气:“感情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吧。爹也希望你能跟岳白在一起,可是爹也不能帮你绑住他的心吧?你自己的幸福要靠你自己,别人谁都帮不了你。” 清颜听到这里又不高兴了,把老者的手一甩,叫道:“我这就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去。” 老者看着她那黄色的身影飘向青烟峰,一股从未有过的忧虑浮上心头,这个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呢? ………… 青烟洞中,岳白蹙着眉头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流进西柔体内,心情复杂而沉重。看着她那隐在真气中的小脸,他又自责又懊悔。如果他当时不是犹豫了一下,而是马上去追她,她也不会误饮茵陈河之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紫夜已经输了两个时辰真气,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一身紫衣已经湿了大半。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停下来,恨不得把全身所有的真气一股脑都输进她体内,让她马上活蹦乱跳起来。此时他的心里也是无限自责。想想自己以前对她所做的事,不是欺负她就是调戏她,从未正儿八经地对待过她。 这时清颜跑进洞内,打散了他们心中所有的思绪。 “喂,你们还吃不吃饭?”她不满地大叫,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就说会吃,怎么现在食盒还搁在洞外一动都没动过? “别吵清颜,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岳白小声责备她,头上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清颜想顶撞两句,看到他的样子又软下来,忙拿起衣袖帮他拭汗。看到他越来越苍白的俊脸,又看到那些连接在他与她脉搏上的竹管,不禁担心地问:“师兄,血都给她了你怎么办?” 岳白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兄死不了,给她一部份,我自己还会留一部份。你不用担心,出去吧,别在这里让我们分心。” “哦。”清颜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一声,又看了看他们,才郁闷地走下山。 下山 白发老者上到青烟洞的时候,岳白和紫夜已经面色如纸,昏昏沉沉,浑身被汗水湿透了。不但一昼夜没吃没喝,又这样持续地输血运气,要不是有一股极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他们,再加上有武功底子,也许他们早就倒下去了。 此时已经过了最紧要的关头,老者上前摸了摸西柔的脉搏,跳得沉稳有力,又试了一下她的体温,她的身体已经没那么冰冷,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温度。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意识模糊的岳白和体力不支的紫夜,想了想,他轻轻地把竹筒从他们的脉搏上取下来,扔出洞外,又分别把他们的胳膊包扎好,把岳白扶下了山。 西柔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紫夜的怀里。而他们正置身在一个山洞中。 “这里是哪里?”她慌忙起身,四下察看,又看了看倒在那里昏迷不理的紫夜,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她感觉胳膊一疼,抬起一看,上面用布包了起来,布上隐隐有血迹露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迷惑地走到洞外,却吓了一跳,原来此洞是在一个绝顶之上,四周根本没有可攀爬的地方。那她是怎么上来的?她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时紫夜呻吟一声,悠悠醒转,看到她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不禁高兴得笑出了声。 听到他笑,又看到他脸色白得吓人,西柔一下子怔愣住了,眼前的情景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会跟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呆在一起?还是在这样一座孤峰之上?难不成他们已经成亲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回身,万丈深渊就在自己脚下,她不禁惊叫一声,差点摔下去,幸亏紫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西柔立刻甩开他的手惊叫,一副戒备的神情。因为她太熟悉他了,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对他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紫夜强撑起身体摇头苦笑,这个小女人怎么总是把自己当成坏人看待?可是,岳白呢?他不是应该也在这里的吗?这时他才想起那个情敌,看了一圈,洞中没有,不禁失笑,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把功劳归自己一个人所有,让他借此来赢得美人芳心吗? “你在找什么?”西柔被他的表情弄得怪怪的,难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紫夜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在找绳子,不然今晚咱俩就要在这儿过夜了。”说罢冲她挤挤眼睛,故意吓她。 “啊,我不要跟你睡在这里。”西柔惊叫着,急忙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小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 “你这个小女人!”紫夜恨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真是白救了,救醒也没有用。 “哥,你们好了没?”随着这声清脆的问话,清颜的俏脸露在了洞外,正在满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西柔对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不感激涕零,反而全身戒备。 西柔一看到来了救星,忙向她跑去,焦急地道:“清颜,我要下去,你带我走。” 清颜翻了个白眼,叫道:“我怎么带你呀,你也不是没看到这里这么高,你自己顺着这根绳子爬下来吧。”说罢一溜烟就滑下去了。 看到救星像流星一样不见了,西柔的小脸又紧张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个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男人,又看看那根无边无际的绳子,眸中含泪,不知要怎样下去逃离他。 紫夜无奈地叹了一声,对她道:“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咱们先从这里下去再说。”想了想他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一会儿你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我一手抱住你的腰,一手抓着绳子,这样我们一起下去,你觉得如何?不答应我们就只好一起困在这儿了。” 西柔听到最后一句话连忙拼命点头,就算被他抱一下,也比跟他一起困在这里强。 点化 他们从山洞里下来的时候,清颜早已在山下等得不耐烦了。看到西柔脚一落地就急忙挣扎出哥哥的怀抱,她的脸上满是不屑与不满。西柔红着脸不敢看她,连忙快步往玫瑰园走。 “喂,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哥说的吗?”清颜不满地在她后面大叫。 “说什么?”西柔回过头一脸不解地问。 清颜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除了脸蛋比自己白一点外,就是个又笨又胆小又娇气的女人。 西柔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忙继续向前走。 “难道你不知道是我哥救了你?”清颜追上去问。 她一下子停住了:“救我?” “对呀。”清颜用力点头。围着她左看右看,突然叫道:“你不会突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西柔被她吓了一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清颜被她的迟钝气得无语,叫道:“不会吧?你真的不记得了?你跑出去误喝了茵陈水,中毒差点死掉,是我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救回来的,你这么快就忘啦?” 西柔一愣,突然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清颜。”这时紫夜追上来叫住她,点着她的脑门道:“做好事不要这么大声嚷嚷,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哥英雄救美吗?”说罢笑看着西柔,等着他记起自己的英雄事迹。 西柔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自己喝完水后肚子疼,有个人影向自己跑来,难道那个人就是紫夜?她不确定地看向他,只见他一脸笑意,眸光闪闪,不怀好意,怎么看都不像那个向自己跑过去的身影。 “你终于想起来啦?”清颜看着她的反应拍掌大笑,又对紫夜道:“哥,记得帮我谱曲子哟,这是你欠我的。”说罢一蹦一跳地往晓月筑跑去,把其他两个人丢在后面。 西柔仔细打量着紫夜,还是一脸不确定,可是她怎么也记不起当时那个人影穿得到底是紫衣还是白衣,头发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见她一个劲盯着自己,紫夜凑近她,调笑道:“小美人,你也不用这么感激我,只要以身相许就行了。”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西柔一下子回过神来,忙甩开他的手叫道:“我不要!”说罢一路向玫瑰园跑去。 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身影,他的心里一阵纠结:小女人,你是我的,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等他慢吞吞地回到晓月筑的时候,岳白正躺在床上休息,脸上已经逐渐恢复血色。白衣老者在打坐,桌上还有一些残羹剩饭,都是补血补气的。他摇头叹了口气,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他们只知道心疼岳白,就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叹完他坐下就大吃起来,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是香的。 吃完擦干净嘴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不禁垂头丧气,完了,这几个月存的真气都用光了,不过一想到他的真气可以在那个小女人的身体上游走,他不禁又一阵兴奋。对了,小女人还饿着呢,别一会儿又哭了,还是拿食盒去看看吧,这么想着,他连忙去找五婶,谁知五婶没在晓月筑。 怪了,五婶会去哪儿呢?难不成在玫瑰园?这么想着,他连忙赶去玫瑰园,但是因为真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只能用正常人的速度,等他到那里的时候,西柔已经吃得饱饱的,在跟英雄玩闹,而五婶正在把之前踩坏的紫玫瑰补种上去。 “五婶。”他叫,中气有点不足。西柔听见他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五婶抬头一看,不禁笑道:“是你小子。”说罢又忍不住打趣道:“以前五婶在这儿时也没见你探望过一次,怎么最近总失魂落魄整天往这儿跑,不练功了?” 紫夜哈哈一笑,走过去蹲到她身边道:“您还不知道我那点心思吗?”说罢看了一眼逃上小楼的西柔,又问道:“五婶,你帮我美言了没有,怎么那个小美人见了我还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五婶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她为什么怕你你自己还不知道?”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 指点 五婶把最后一颗玫瑰种子埋进去,起身扑了扑手上的尘土,紫夜连忙帮她拿起一应种花器具,和她走出花圃。又打水给她洗手,那股殷勤劲就别提了,看得小楼上的西柔直咬手指: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拼命讨好五婶?虽然她不聪明,但是直觉一定跟自己有关系,不禁吓得小脸发青。 他会不会上来?他要是上来自己一定要躲起来。她这样想着,突然紫夜和五婶一起望向她,她吓得轻叫一声,连忙躲在窗户后面。 紫夜的大笑声传进来,她羞得小脸涨红,差点咬舌自尽。 五婶见他看到西柔就移不开眼,不禁瞪了他一眼,笑道:“你就是性子太急了,西柔不比秋离,不是几句甜蜜话就能哄到手的。你要是对她动了真情,就得拿捏好尺度,跟她保持距离,你总对她动手动脚的,她怎么敢跟你待在一起。”说罢吃吃笑。 紫夜低下头,红着脸笑道:“五婶,紫夜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一看到她,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去撩拔她。五婶,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五婶把手在衣服上擦干,突然直视着他问道:“那五婶问问你,你是想得到她的人还是得到她的心?” 他一怔,随后马上说道:“当然是全要了,人和心我都想要。五婶,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五婶用食指戳了他脑门一下,笑道:“爱情就是贪心和自私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是真的动了情了。既是这样,五婶也不忍心看你这么受煎熬,索性帮你指条明路吧。” 他一听眼睛都放光了,忙道:“五婶,您有什么好办法,快指点指点我吧,紫夜感激不尽。” 五婶向小楼瞄了一眼,见西柔没在那,便小声道:“我看那丫头的一颗心还在岳白身上,你要是想彻底拥有她,就要断了她对岳白的所有幻想。” “五婶,你是说?”他有点明白了。 五婶点了点头:“以后再见到她你尽量远着点儿,别跟她说话,专心作你的曲子,什么时候她主动来找你,那时候就有门儿了。这段时间千万别让她见到岳白,免得旧情复燃。”想想她又叹了一声道:“五婶也不知道这是作孽还是作善,只是岳白跟清颜已经是一对了,五婶也只好把你俩搓合在一起。” 紫夜一听连忙弯腰鞠一大躬,喜道:“多谢五婶指点,紫夜大婚之际,就是请您喝谢媒酒之时。”说罢就要上小楼。 “哎,你去哪儿?”五婶连忙拉住他,嗔道:“怎么刚让你远着点儿你又忘了。” 他一拍脑门,笑道:“看我这记性,那我回去了,五婶,您忙着。”说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五婶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才走进小楼。 西柔一直在担惊受怕,见五婶一个人进来,松了一口气,小声问道:“五婶,他走了?” 五婶笑着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五婶骂了他一顿,以后他都不敢来打扰你了。” “真的?”西柔美眸放光,盯着她问。 五婶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这么标致,又这么天真单纯,不禁感叹:也不怪紫夜,哪个男人能逃得了她的诱惑啊! 后果 岳白醒来之后,感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他尝试着运功,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武功尽失?!正这么想着,就见白发老者来到自己跟前。 “师父。”他想起身,老者忙把他按住道:“你先躺下好好休息,你失血过多,一时半刻无法复原。等身体养好了,为师再想办法尽量把你的功力恢复过来。” “西柔怎么样?”他连忙问。 “她很好,现在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就放心休养吧。” “西柔西柔,整天就知道西柔。”清颜抱着胳膊踱到他面前,一脸不高兴。本来她就不满他为了救别的女人伤害自己的身体,现在他一醒过来就赶忙问那个女人,真是让她看不过去。 听到西柔没事,他才安心躺下。现在对他来说武功有没有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西柔没事。自从失去她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的重要性,没有她他是活不下去的,只要她活着,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他也知足了。 “颜儿,去把‘补血丹’拿来。”老者命令。 “是,爹。”清颜撅着嘴回答,瞪了岳白一眼才走出去。 老者看了看他,又道:“岳白,这次你舍命救人,虽是善举,但毕竟伤了清颜的心,为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明白吗?” 岳白想到之前的态度有些惭愧,点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师妹好的。”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为师担心西柔姑娘知道你救了她会对你心存感激,念念不忘,你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也不要再见她,你能做到吗?” 岳白苦笑了一下,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见不见还有什么意义呢?便点头道:“您老人家放心吧,徒儿在青烟洞已经想过了,让她嫁给紫夜是最好的选择,徒儿不会对她再有迷恋,也不会让她再留恋徒儿。” “那就好。”老者高兴地点了点头,又握住他的手道:“岳白,为师并不是偏向紫夜,只是他比你定力差,又贪恋女色,帮他找一个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就是他以后的归宿。而你不同,你要继承我的衣钵,把为师的武功发扬光大,所以要把那些情爱都放下,好好学武。为师决定等你的身体一恢复就跟你一起闭关,不但要尽量把你的功力恢复,还要更上一个层次。” “师父,”听到这里他连忙起身,不解地道:“徒儿的功力还能恢复吗?难道徒儿没有变成一个废人?” 老者站起身捋着胡须道:“本来是不应该的,不过为师帮你检查后觉得你体内的精气凝聚不散,并没有跟鲜血一起流失,如果做法得当,应该还能恢复。只可惜紫夜不行了,他已经武功尽失。” “什么?”听到这儿他再也躺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和紫夜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一起练的功,他忙问道:“为什么紫夜的功力就全失了,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叹了口气:“他从小练武时就偷奸耍滑,根基本来就不牢,这次救人又消耗了他所有的真气,所以以后他再也不能练武,只能跟普通人一样生活。不过这也算他的造化,等我百年之后把这里交给你们,他也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可是师父……”岳白还想说什么,却被老者出手制止,老者道:“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要紧,他搞成今天这样是他自己的选择,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罢挥起拂尘盘膝打坐,再不言语。 岳白却思绪万千,心绪不宁。紫夜还不知道自己功力尽失的事吧?要是知道他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吗? 决定 西柔蹲在花圃中,认真地为花朵捉虫子。虽然很害怕这些不停蠕动的小东西,但是为了怕花朵受苦,她还是咬着唇拿着筷子把它们一只一只地捡出来。英雄对她的举动很好奇,时不时地用嘴去咬她的筷子,还以为她正在吃什么好东西。 紫夜躲在玫瑰园的小树林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已经待在这儿好长时间了,可是无论怎样都看不够花圃中那个小女人。她那雪白的小身影在鲜艳的花丛中显得特别惹眼,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他真是快要忍不住了,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咬她一口。如果能娶到她,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每天晚上都好好疼她的。 自从听了五婶的话,他已经三天没有走近她了,可还是忍不住每天都来这里偷看。有时候本来打算去别的地方,可是脚却不受控制地又走来了这里。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以前的他虽然也喜欢美女,但却从未如此失控过。 西柔累坏了,直起身扭动一下身体,感觉自己快要僵硬了。紫夜借着这个机会认真地盯着她那丰满的小身体猛瞧,一对眼睛滴溜溜在她身上打转。如果能走过去跟她说句话多好呀,可是一旦走近她一定会逃之夭夭的。想到这个他就生气,这个小女人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他不是比那个冷冰冰不懂温情的岳白强多了吗? 不行,爹和岳白马上就要闭关了,趁他们没走之前我一定要把这个小美人娶到手。这么想着,他轻快而又不舍地离开了玫瑰园,向晓月筑走去。 清心阁中,老者正在跟岳白讨论恢复功力的过程,岳白认真地倾听,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也会提出一些不明白的问题。 老者道:“岳白,此次恢复功力事关重大,一旦哪步走错,就算是非常微小的一步,后果也会不堪设想。轻者武功再也恢复不了,重者会心性大乱,迷失神智,甚至走火入魔。你一定要认真做好每一步,为师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嗯,徒儿谨记在心。”岳白答应着用力地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恢复功力,不能让师父失望。现在师父年纪大了,紫夜又失去了武功,如果连自己也没有武功,以后西柔和清颜谁来保护?就算为了身边的人他也一定要把功力恢复过来。 看到他眼中的坚定,老者很满意,正要进一步叮嘱,紫夜进来了。 一看到他那放荡无忌的样子,老者立刻沉下脸喝问道:“你又跑哪疯玩了一天才回来?” 紫夜一听满脸不快,反驳道:“您又不管我,只知道岳白,我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看你们卿卿我我?” “你!”老者气得怒目圆睁,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但是一想他已经失去了武功,不让他玩又能干什么呢?反正对这个儿子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大的希望,只要他能为慕家继后香灯就行了。想到这儿他冷叹了一声,把眼一闭懒得看他。 紫夜就知道老者向来对自己没办法,看了眼岳白,笑道:“怎么,要闭关去了?” 岳白沉下脸不去看他,一看到他那张脸他就会想起他调戏西柔时的样子,就想在他那笑脸上狠狠地挥拳头。 见他不搭理自己,紫夜非旦没觉得是自讨没趣,反笑道:“闭关也好,省得在我面前碍我的眼。”又对老者道:“爹,您这一闭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不如先帮我把婚事办了吧。” 他此言一出,岳白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争取 “什么婚事?”老者不解地问,难道上次那件事还没闹够,他又敢来提这门亲事? 紫夜盘膝往他跟前一坐,一边把玩着玉箫一边道:“您怎么这么健忘?上次您不是说把西柔嫁给我的吗,怎么又不提此事了?” 老者听到此,叹了口气,沉声道:“爹提是一回事,人家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难道人家不愿意爹还要把你们硬搓合在一起?为什么人家喜欢岳白不喜欢你,你应该反省反省,自己找找原因。” 紫夜听了很不服气,看着岳白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岳白是她第一个碰上的男人,所以她才先入为主,如果她先碰上的是我,早爱上我了。所以我想趁你们闭关之前先让我们成亲,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孩儿相信没有岳白的阻碍我们一定会相爱的,您就相信我一回吧。” 岳白听到这里浑身不自在,连忙起身往外走,他不想听到他娶她的过程,更不愿意听到老者答应他可以娶她的声音。 “你别走!”紫夜叫住他,冷笑道:“如果真的不在乎她了你干嘛要走,大可以坐下来大家一起讨论,反正我们的婚事你也是要参加的,不是吗?” “夜儿!”老者怒喝,他不明白这个儿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西柔没来的时候他还像点样子,现在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爹,”紫夜对他总是坦护岳白很不爽:“从小到大你最疼岳白,如今还是,什么时候您能为我想想,现在我武功尽失,只想娶一个心爱的人老老实实过日子,难道这么小的愿望您也不能帮我实现?” 岳白实在听不下去,他这不是想强娶西柔吗?难道他还害得她不够?他握紧拳头,走向屋外。 紫夜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现在的痛苦只是小小的,微微的,以后还有更猛烈的痛苦要加诸在他身上。 老者被他非卿不娶的决心弄得很心烦,无奈地问道:“那你想让爹怎么办?硬绑着她跟你成亲?” 见他终于松了口,紫夜乐得心花怒放,忙道:“只要您答应,我会托五婶去帮我们说合,一定能说得她点头同意,到时您给我们主持婚礼就行了。” 老者见他心意以决,叹道:“好吧,只要她点头,为父还有什么说的,立刻就帮你们成婚。” 紫夜听了乐不可支,忙起身去找五婶去。五婶听了这话,觉得这是好事,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动西柔,欣然应允。 她来到玫瑰园的时候,西柔正在望月兴叹。 自从那天被提亲之后她就没见过岳白,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他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难道整天都在忙着陪她那个小师妹?一想到这个她的胸口就隐隐作痛。她流着泪看着月亮,又想起了父亲和家人。岳白都不喜欢她了,以后她要怎么办? 正哭着,就看到五婶出现在花圃间的小路上。她的心里不免纳闷,五婶说过晚上没时间过来的,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呢?正这么想着,五婶已经登上小楼了。 她连忙擦干眼泪,去把房门打开,等着五婶进来,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 五婶一进来就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她平时就爱哭,这个时候一定又在暗自垂泪,这正是说服人的好时候,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高兴。 屋里没点灯,但是被皎洁的月亮一照,满室通亮,简直比点了灯还要耀眼。而一身白衣,长相纯美的西柔站在月光中就像西子一般,看到五婶也移不开目光。 “五婶,这么晚您来有事?”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西柔不禁出言相询。 “哦,五婶能有什么事,只是怕你一个人闷过来看看你。”五婶圆滑地说。不过这话听在西柔耳里却无比的亲切,不禁非常感动,拉住她的手道:“您来得正好,我正闷着呢,您陪我说说话吧。” 游说 “怎么,你哭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五婶跟她一起坐到窗边,关切地问。 她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没有,只是想家了。”说到这儿眼泪又在眼圈打转了。 五婶叹了口气,一边用衣袖帮她擦眼泪一边道:“五婶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顺的呢?不说别的,就说五婶我吧,因为嫁了个短命鬼,三十几岁就开始一个人,一直到现在,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说罢叹了口气,也自垂泪。 西柔见她也哭了,忙拿出丝帕为她拭泪,反倒忘了自己的伤心事,问道:“五婶,您一直是一个人?为什么没再成家?” 五婶接过丝帕自己擦着,回道:“因为那个短命鬼伤透了心呗,所以无心再嫁。” “哦?”她这一说倒勾起了西柔的好奇心,问道:“为什么会伤心呢?” 五婶正等着她问呢,忙叹口气答道:“因为他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对我不管不顾,后来又早死,五婶的心已经被他伤透,所以对男人不再存幻想,也就自己这么过下去了。” “哦。”西柔这才了然,突然觉得她跟自己很像,不禁同病相怜,心里一阵难过。 五婶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知道已经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又道:“所以女人这辈子,要么就不嫁人,要嫁就嫁个爱自己对自己好的,其他男人不管再好也罢,只要不喜欢自己,嫁给他只能受一辈子委屈。” 西柔听到嫁人两字,小脸一下子红了,忙把头转向窗外,但是心里不免一阵悽楚。要是不能嫁给不喜欢自己的人,那不就表示她不能嫁给岳白了么?只能嫁给喜欢自己的人,难道她真要嫁给紫夜? 见她陷入沉思不说话,五婶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活动,便起身去沏茶,打算给她充分的时间考虑。 西柔看着窗外的暗夜,不禁想起了她与岳白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次的机遇,她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可是现在,他却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也是在同样的一个黑夜里,她迷路了,是紫夜举着火把到处找她,虽然想对她不轨,但终究是因为爱她,不像岳白是因为责任照顾她。 这时五婶端着沏好的茶走过来,把茶放到桌上,偷偷观察她的脸色,见她已是泪流满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禁问道:“西柔,你跟五婶说句真心话,你真的那么喜欢岳白,不打算给紫夜任何机会?” 见她这么问,西柔不禁羞得垂下了头。 五婶拉住她的手,诚心诚意地道:“人都说旁观者清,以五婶在一旁看你们三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紫夜要比岳白更适合你。” 西柔一听这话,忙抬起头来望着她。五婶摸着她可怜楚楚的小脸,叹道:“不是五婶向着紫夜说话,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心思想法,在女人这方面紫夜都要比岳白更体贴,更细心。就算岳白身边没有清颜,你嫁给他也未必会幸福。嫁给紫夜就不一样,虽然他受过感情的伤害,可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现在他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嫁给他,他一定会一辈子疼你的。” 西柔听到这里脸已经红透,一双水灵灵的美眸闪烁着羞怯的光芒,咬着嘴唇不知道怎样回答是好。 见她这个样子,五婶知道她的心彻底地活了,又问道:“你想好了吗?依五婶看你就嫁给紫夜好了。自从你来到晓月筑他就开始追着你,你到哪儿他到哪儿,他的心思你应该很清楚。五婶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么爱一个女人的,五婶真的很羡慕你呢。” 西柔垂着头不置可否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就是说不出同意两字,因为她的心里总有个白色身影飘来飘去。 五婶又叹了一声,拿杯子斟满茶,喝了一口看向窗外,又道:“你知道五婶这辈子最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就是月圆之夜独自一人的时候,那种寂寞是你这种妙龄少女所不知道的。你现在年轻貌美,有男人喜欢,等到了五婶这个年纪,年华不在,再没有人愿意看你一眼的时候,那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有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在眼前,你应该懂得把握。五婶也不多说了,你自己考虑清楚,一会儿五婶得回去了。” 成亲 五婶说完这番话,饮尽杯中茶,起身就往外走。西柔连忙去送,一直送到楼外还不回去。 五婶看着她欲语还羞的样子,笑道:“怎么,你想通了?” 西柔羞涩地点了点头,连忙跑进小楼去了,泪却滚了一脸。五婶开心得不得了,看来这个死心眼的丫头终于开窍了。虽然她是带着任务去的,但刚才那番话大多也是她自己的心理话,并不都是哄她的。她也真心希望她能够幸福,并且相信她跟了紫夜一定会幸福。 她又回身看了眼小楼,连忙赶回晓月筑报喜。 一听说西柔同意了这门亲事,紫夜简直是喜出望外,不住地谢五婶,简直快把她当成亲妈看待了。而岳白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为什么亲口听到西柔答应心里会这么难受? 白发老者见西柔已经同意,更没有什么意见。本来他就是打算让他们在一起的,这下所有人的障碍都通过了,连忙张罗着办喜事。 一时间整个晓月筑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虽只有六个人,但也有好一番热闹,因为晓月筑好久没有办过这么大的喜事了。 岳白看着红带彩绸挂满所有地方,不禁心里一阵疼痛,西柔就要这样归给别人了吗?以后他再也不能随便碰她,随便跟她说笑了吗?以后她就要躺在别人的怀中入梦了吗?他感觉心口隐隐作痛,也不知是因为旧伤还是因为功力已失的原因。他痛苦地蹙紧眉头,看着众人忙乱的身影。 紫夜身穿一身大红喜衣向他走过来,看到他难过的表情,不禁打心眼里高兴,笑道:“怎么,心疼了?后悔了?现在阻止我们还来得及。” 岳白冷哼一声,对他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 见此情景,紫夜哈哈大笑。今天他可是由衷的高兴,不但可以娶得美人,还可以报复面前这个仇人,他憋了八年的怨气终于一朝得报了。 岳白不理他,径直走向静心阁,因为今天的婚礼将在那里举行。 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白发老者和清颜已经在那里等着。今天他们都穿得很喜庆,清颜也一改往日的调皮劲老实而好奇地等着新人出现,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人家成亲呢。 见他来了,老者打量着他萧索的神情,拉住他的手道:“岳白,为师知道委屈你了。” 岳白摇了摇头,这免他担心,勉强笑道:“紫夜跟徒儿一起长大,他幸福就是徒儿幸福。” 老者听见他这种回答,欣慰地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一阵喜乐响起,紫夜吹着玉萧而入,旁边五婶扶着一身喜衣蒙着盖头的西柔款款而来。大家不禁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身上。岳白定定地望着盖头下西柔那娇弱的身影,不禁肝肠寸断。那个温柔似水的小女人就要这样从他手上溜走了吗?她那双动人的美眸再也不会望向自己了吗?他好想再抱她一下,问问她还爱不爱自己,或者恨不恨自己。 “一拜天地!”五婶笑意吟吟,极为响亮地喊出这几个字,打散了他的所有思绪。紫夜连忙放下玉箫,跟西柔款款拜下去。 “二拜高堂。”随着这声喊,白发老者笑容满面地坐到正位,接受他们的拜礼,喝过新人茶,一人给他们一个红包。 “夫妻对拜!”这声过后,岳白痛心地看着他们两人面对面地拜下去,极力地克制着逃离这里的冲动。清颜挽住他的胳膊,小声道:“师兄,今天他们两个好帅好漂亮呢,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像他们一样啊?” 岳白却无心回答她,因为“送入洞房”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响了起来,一直震撼到他的心灵深处,震得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师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清颜感觉到他的怪异,忙扶住他问。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心痛地目送着新人款款走向卧室。 整个仪式进行中紫夜一直在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这个时候他冲他快意一笑,搂着西柔的纤腰走进了洞房,把惆怅和痛苦留给了他一人。 圆房 成亲之后,他们就要一起住在静心阁了。 西柔蒙着盖头坐在床榻上,小脸早被泪水浸湿。整个仪式进行中她一直在哭,因为蒙着盖头,没有人知道,正好可以让她毫无顾忌地发泄。她不知道岳白当时在不在那里,不过通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脚。 他应该是在那里的吧?他当时是什么眼神,什么样的心情?她好想知道,好想钻到他的心里去看一看,问一问。 “累了吧,小美人?”紫夜这一声似笑非笑的关切声一下把她拉回现实,她哆嗦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嫁给了她,不禁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身子。 紫夜有些不高兴的声音随着他的胳膊一下子靠近她:“干嘛还躲着我,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说罢就搂住她。 “不要。”西柔非常害怕,用力推着他的手,身体紧紧贴在床壁上。 “不要?为什么不要?”紫夜上床扯下她的盖头,紧紧搂抱住她,就要去吻她。她终于属于他了,现在他想怎样就怎样,她已经是他的了。 “啊,求你不要,我怕。”西柔哭叫着用力摇头,小手被他抓住,挣也挣不脱。 紫夜在上面紧盯住她的小脸,满脸不悦,柔声道:“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这样做都是因为爱你。” “不,”西柔用力挣扎,就是不让他的嘴唇贴在自己的嘴上,她哭叫道:“我不用你爱我,不要。” 听到这里紫夜真的不高兴了,用手捏住她的小脸,极力隐忍着怒气问道:“不要我爱,那你让谁爱?岳白吗?如果不想要我的爱,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 西柔用力咬着唇,哭得泣不成声。是呀,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难道只是为了逃避痛苦,或是为了一时的安逸,或是被鬼迷了心窍?可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他,要怎么办? “来吧小美人,我是真心爱你的,给我吧。”紫夜说着这几句诱惑人心的话,就去脱她的喜衣。 “啊,”西柔紧紧扯住衣服,怕得浑身发抖,失声叫喊:“不要碰我。岳白,岳白,救我!” 紫夜听到她这声叫喊,一下子怒火攻心。本以为她是心甘情愿死心蹋地地跟了自己,没想到她的心里还在想着岳白,这个时候还在叫着他的名字,他恨得咬牙切齿,把她死死压在身下,狰狞地一字一句道:“喊谁也没用,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说罢就扯落了她的外衣。 “不要,岳白,你在哪里?”西柔失声尖叫,被他粗暴的动作和吃人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几欲昏厥。 紫夜不管她叫,用力扯着她的里衣,她绝望地抽泣。这时突然一阵急急的敲门声响起,岳白心疼地在门外喊道:“紫夜,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要吓着她了。” 听到他的声音,紫夜的眼睛简直要喷火,他邪恶地大笑,一边揉捏西柔娇弱发抖的身体一边叫道:“岳白,你少管闲事,是你说的,只要明媒正娶,我对她想怎样就怎样,难道你忘了吗?” “岳白,救我!”一听到岳白的声音,西柔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就像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她泪盈盈的美眸一下子有了光彩,一边推拒着紫夜粗鲁的大手一边挣扎喊叫。 听着她的叫喊,岳白简直心如刀割。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紫夜就是为了报复自己才娶了西柔。可是,他都没舍得这样任意对待过她,他怎么可以?他隐含着怒气低声下气地道:“紫夜,你听我说,咱们的恩怨已经过去八年了,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西柔,就应该好好待她。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那好,我在这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先放开她。” “哼,哈哈哈。”紫夜狂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听起来阴森刺耳,“你别在这儿假惺惺装好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全天下的女人你都要从我这儿抢走,只要是我爱的,你一个都不放过,先是秋离,现在是西柔。我不会再败在你手上,不会!你要是不愿意走就在这儿听着,看我怎么跟她圆房。” 夺爱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一阵衣衫碎裂声和叫喊声。西柔哭得嗓子都哑了,叫得他心碎。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推门进去就将正压在西柔身上的紫夜打翻在地。 紫夜捂着吃痛的面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受不了了?听着心爱的人在别人的身下叫喊,那种滋味很难受吧?当年我受的苦,我要你加倍奉还。现在你看过她可以走了。放心,我知道怎么疼她,比你会疼她。”说罢起身再次走向西柔。 岳白向床上一看,西柔衣裳零乱,发鬓歪斜,小脸因为害怕已经变成了青灰色,正抓着禁剩的一件内衣瑟瑟发抖。看到这里,他简直心碎如缕,他走过去用力把紫夜拔到一边,脱下衣服裹紧西柔,将她打横抱起就走。 “你要去哪?”紫夜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你别忘了,她跟我已经成亲了,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岳白顿了一下,看向怀中的人儿,此时西柔已经由于受惊过度有点昏昏沉沉的。看到她那惨白的梨花带雨的脸庞,他再不犹豫,迈开大步向楼下走去。他不能把这样柔弱无助的西柔就这样交给紫夜这个恶魔,绝不能! “岳白,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紫夜在窗口愤怒地冲他大喊。 岳白毫不理会他的威胁,抱着西柔站到楼下,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清心阁,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师父,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抱到清颜那儿,她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还要问东问西的。抱回自己的住处,又很不妥。 到底该去哪儿呢?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玫瑰园,那里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想到这儿,他连忙马不停蹄地向那里跑去。 他把西柔轻轻地放到床上躺好,用衣袖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又去桌上给她倒杯茶慢慢地喂她喝下去。做完这些后,西柔才悠悠醒转,逐渐清醒过来。当看清了眼前人那一刻,她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可是嗓子却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多少声音。 “西柔,对不起!”看着她可怜楚楚的模样,岳白自责得无以附加。是他一步一步将她逼到这个境地的,是他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本以为紫夜是真心爱她,会给她幸福,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把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们到底成了亲,他应该把她怎么办? 听到他的道歉声,西柔惊讶地把美眸望向他,极力想看清他心里的想法。他的道歉是真的吗?他真的后悔扔下她,不要她了吗?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拼命喊他的名字,他会来吗?他会管自己吗?看着她泪盈盈的眸子,他的心颤了一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痛苦地道:“西柔,我该把你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把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使你幸福?” 西柔定定地望着他的脸,突然把唇吻上了他的嘴。 “西柔,你……”岳白被她的动作吓住了,连忙想躲开她的唇,她却用力地贴上去,甚至把整个娇弱的身子贴紧他。 “西柔,别这样……”他想推开她,但是却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他们的舌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彼此感觉着对方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西柔红着脸,一边缠绕着他的舌,一边去解他的腰带。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这个小女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如此主动?可是他到底该不该那样做?不行,怎么想他都不能。她现在已经是紫夜的人了,他怎么可以?他这样想着,可是他的手却情不自禁地扯落了她身上唯一一件遮身的衣衫。 当他们赤呈相见的那一刻,他们把什么都忘了。全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是活的。整个天地之间,只有他们是有温度的。他们极力发泄着狂炙的爱,简直要把对方烤化。如果此时有任何物体接近他们,一定也会被他们融化在爱河里吧! 英雄惊恐地从床下窜出来,以为发生了地震,不然床怎么会不停地颤动,还有人尖叫呻吟。可是当它瞪大眼睛往床上看去的时候,发现它的女主人正在跟一个男人滚床单…… 变化 岳白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西柔那娇弱的倩影,只有枕上残留的香气提醒他昨晚曾经美人在怀,极尽温存。他轻笑了一下,这个小女人一定是害羞躲起来了,他马上就能在花圃中找到她。 他起身穿起衣服向窗外看,晨风吹拂着郁郁葱葱鲜艳繁茂的玫瑰花丛,鸟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彩蝶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地飞,哪里都没有她那娇小雪白的身影。 她到哪儿去了呢?他非常疑惑,整个玫瑰园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儿呢?他连忙跑到楼下去找,可是所有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是紫夜来把她带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震了一下,连忙赶回晓月筑。 紫夜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认真弹筝的西柔,酒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本来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就在他喝得烂醉如泥倒地不起的时候,她的倩影奇迹般地出现了。更奇的是她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温柔地将他扶起,帮他把酒瓶收好,又将他身上的灰尘掸掉,让他坐到桌旁,为他弹奏曲子。 “西柔,你突然这是怎么了?”他凝视着她的俏脸,那双美眸中无恨无泪,只有恬淡安静,她到底是怎么了? 西柔甜美地冲他一笑,垂下头专心抚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不再追问,安静地闭上眼去感受她的琴音。那些音节在她的指尖跳动,也跳动在他的心上。他不愿去问她昨晚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也不敢问,他只想能永远这个样子,听西柔为他抚琴。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那样,他明明是深爱着她的,却为了气岳白那么粗暴地伤害了她,可是她居然会原谅自己,又回到了自己身边。此刻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西柔肯原谅他,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他就无欲无求,此生足矣! 他拿起玉箫,站起身和着她的琴声吹奏起来,声音悠长深远,唯美动听。 岳白气喘吁吁地跑回晓月筑,首先听到的是一首如高山流水般清澈明净的曲子。顺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青绿的秀雅小楼上,一琴一箫的唯美组合。只见西柔白衣翩跹,秀颌低垂,十指轻弹,笑意盈盈。而旁边站着的紫夜,则有如天神,紫衣飘动,卷发轻扬,薄唇微启,箫声灵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岳白一下子被眼前这匪疑所思的场景震慑住了! 看到他出现在楼下,西柔微怔了一下,但马上又满眼含笑地冲他点了个头,接着抚起琴来。紫夜淡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他,轻笑了一声,也接着吹奏起来。二人配合得一丝不苟,天衣无缝。岳白怔怔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感觉晃如隔世,心里又困惑又失落。看西柔的样子不像是被胁迫的,脸上还挂着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昨晚还在跟自己温存,转眼就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心甘情愿地为他抚琴。 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变化会这么大?以前那个柔软娇弱的女子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会在她的美眸中看到一丝坚定和绝决? 他痛苦地想着这些问题,失魂落魄地往真阁走,极力想理清一下思绪,却剪不断,理还乱。 痛苦 往后的日子里,紫夜与西柔整天出双入对,难解难分。紫夜作曲子的时候,她在旁边参谋,她弹曲子的时候,紫夜在旁边指点。两个人就像所有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样相依相偎,相伴相随。 岳白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又忌妒又痛苦。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被西柔的温情所征服了,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开始对紫夜献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紫夜已经武功全失,根本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她为什么还要委屈求全?难道是为了自己?为了清颜,为了师父,为了所有人?可如果真是这样,她大可以跟自己明说,为什么要这样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呢?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痛苦。 “师兄,你在看什么?”清颜走过来好奇地问,把眼眸望向他一直注视着的方向,就看到哥哥和嫂子正坐在琴桌旁谈笑风声,英雄在不远处自己跑跳撒欢儿,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可瞧的。 难道师兄还在对嫂子念念不忘?这么想着,她小脸一沉,冷声道:“师兄,她已经是我嫂子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扭过身不理他。 岳白被她的声音打断思路,转过头看向她,想为西柔分辨几句,告诉她她还爱着自己,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愣神。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等了半天不见他来哄自己,清颜忍不住回过头去,就见他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出神,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病了,忙伸出玉手去摸他的头。 “我没事。”他拿下她的手,没精打采地向清心阁走去。他要请求师父马上带他去青烟峰闭关,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令他心碎的场景,他要努力把她忘了。 一走进清心阁,就见白发老者正笑容满面地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师父,什么事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他这么问着,也走过去看,就见紫夜把一朵鲜花插到西柔的鬓角,两个人卿卿我我,不胜甜蜜。他的心又痛了一下。 老者听到他说话,回过头来,想收起脸上的笑容,却越收越大。他只好笑道:“为师是在为紫夜高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这两天看到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为师真是替他们高兴。只是,为师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太公平……” “不,师父,”他连忙打断他的话,强忍住心痛道:“徒儿正想跟您说闭关的事呢,看到他们这样开心徒儿也放心了,不如我们即刻就上青烟峰吧。” “哦?”老者一听简直笑开了花,难得这个徒弟这么上进,忙道:“好啊,现在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了,咱们即刻起程,只是颜儿……” 这时清颜正好进来,听到他们的说话,忙撅起嘴叫道:“爹,我不干!你们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去闭关?现在哥有了嫂子,两个人整天粘在一起,腻都腻死了,你们这一走,叫我怎么办嘛?” 状况 老者爱怜地抚着她的头笑道:“怕什么,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正好跟你嫂子学习一下怎样当个贤妻良母,别整天只知道像个男孩子一样蹦来跳去的。没事你也学着种种花,泡泡茶,抚抚琴,要是闷的话就去找五婶说说话。等爹和大师兄闭关回来,马上也为你们成亲。” “真的?!”听到这里,本来还一脸不情愿的清颜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岳白却低头不语。 老者见她高兴的样子不禁轻斥道:“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一听到成亲就乐成这个样子,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儿样,以后你师兄可要受苦了。”说罢看向岳白。 岳白忙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徒儿一定会一辈子照顾好师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嗯。”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拂尘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起程吧。”又对清颜道:“颜儿,爹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闯祸,不然就罚你们晚成亲一年,知道吗?” 岳白连忙低下头,清颜叫道:“不嘛爹,女儿要马上、尽快成亲。女儿一定会乖乖听话的,爹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哟。”说罢一伸舌头就跑了出去。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跟岳白一起走出清心阁,向青烟峰踱去。 清颜撅着嘴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感到百无聊赖,不知道做什么好。这时她看到英雄叼着个什么东西跑过来,便追上去叫道:“喂,坏东西,你嘴里叼了什么,快吐出来给我看看。” 她这一叫,英雄却跑得更快了。 “该死的!”她咒骂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英雄却绕着她跑,总是跟她躲猫猫,她不禁气得骂道:“英雄,要是被我捉住今天你就死定了,还不赶快给本姑娘过来!” 英雄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下子钻到不远的树林中不见了。 “喂,你在哪里?快出来。”清颜一路叫着,一路寻找它的身影。本来她只是想吓唬它玩的,没想到它跑进了这里,要是回头哥哥和嫂子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英雄,快出来,不玩了,好累!”她大叫,又仔细去听,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喂,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回去啰?”她扯着嗓子大叫,手里玩着一只树叶。 这时她听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哗啦作响,连忙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见那里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那草正在一动的一动的。 她诡秘一笑:“小东西,原来你躲在这里!”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来个出奇不意。一扑,却扑了个空。 这时另一边又有动静,她仔细去听,动静还不小。 “鬼东西,原来你在这里!”她生气地嘟嚷着,就走过去抓。 突然草丛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心想英雄那么小的身材应该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这草丛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遇险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突然草丛分处,四个黑衣人钻了出来。 看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钻出四个黑衣人,清颜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为头的那个黑衣人是个独眼,看到她,不禁对其他三人淫笑道:“兄弟们,那个骚娘们儿果然没骗咱们,这里有好货,快上!”说罢当先就冲过来把清颜挡住,其他三人也陆续围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嘛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清颜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声娇斥,拔剑在手全身戒备。 “哟嗬,这小娘们儿还挺厉害!”另一个黑衣人淫笑着也拔剑出鞘。 为头那个见他们光顾盯着清颜流口水,骂道:“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上啊!”说罢当先攻了上来。 清颜从小在晓月筑长大,从未闯荡过江湖,不知道江湖险恶,更不知道人心的险恶程度。当下她满不在乎地一笑,持剑就对冲在最前的那个黑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连忙持剑相迎,其他三人围在她身后左右专挑破绽进攻。没过几招,清颜就试出这几个人的武功不过稀松平常,可是因为她平时太贪玩,武功招式虽然胜于他们,力气却没他们大,没一会儿就脸红气喘,应接不睱。 见她小脸通红,胸脯不停地上下起浮,那四个黑衣人更加兴奋。带头的叫道:“他娘的,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小娘子拿下,兄弟们卖点儿力气,一会儿等我爽够了把她赏给你们。” 他这一说,其他三人更来了精神头,立刻加紧了手上的攻势。 清颜渐感体力不支,只能退守,根本没有进攻的力气和时间。以前练剑她只是跟大师兄一个人,从未同时跟四个人交过手,练剑时她也总是像玩一样,从未认真过,现在在这生死关头,她才后悔当初没好好听爹的话勤加练习,可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突然她手腕一振,手中的剑立刻脱手而出,穴道立刻被人从后面点住了。 “你们想怎么办样?”清颜被点的动弹不得,心里开始有点害怕了。 “哈哈哈。”带头那个围着她哈哈大笑,一双色眼溜着她的身体,对其他三人道:“你们去给老子放哨去,等老子享用完再轮到你们。”说着就开始脱衣,没一会儿就脱得赤条条地。 其他三人馋得口水直流,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是老大呢,只好分三面去放哨,眼睛却直往他们那儿溜。 清颜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连忙闭上眼睛叫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干出这种缺德事,看本姑娘穴道解开后怎么对付你们!” 四人一听,都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起来,为头的笑道:“小娘子,这个节骨眼儿了你还嘴硬,看来真不知道哥哥我的厉害,马上就让你尝尝。”说罢就把她放倒在地,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失色 “你要干什么?干嘛脱我的衣服?”她大叫,但是根本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男人那不雅的一幕。 虽然她整天跟师兄在一起耳鬓私磨,搂搂抱抱的,但是对这种男女之事根本一点儿都不清楚。在她的想法当中,成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亲相爱一辈子,并不存在什么肉体上的情欲。所以此刻见这个男人不旦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来脱她的衣服,她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见此情景,黑衣人一阵兴奋,对其他三人高声喊道:“他妈的,今天赚大了,这小娘子是个处儿。” “啥?”一听此话,那三个人连忙凑过来看,以为他已经得手了。 见他们一下子围过来,黑老大不高兴地骂道:“都他妈滚一边儿去,这小娘子老子一个人包了,没你们什么事儿了。本来以为她是个破烂货,没想到是这么好的东西,老子要把她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其他三人一听不乐呵了,刚才还说有自己的份,怎么现在又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那刚才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想着,他们都没精打采地站了回去。心里不住地骂这老大太他妈缺德,平时兄弟前兄弟后的,有好东西的时候就给自己留着。 见他们散了,黑老大连忙加紧动作,不顾清颜尖叫,瞬间把她剥了个精光。 “啊,你要干什么?给我留一件遮身呢。”清颜还兀自不知男人的打算,以为他是看好了自己这身衣服。 老大一听差点没笑死,但是一看到她那丰满娇嫩的小身子也顾不上笑了,连忙压了上去。 感觉到黑老大的毛手毛脚在自己身上游走,又感觉到他的大嘴到处乱亲,清颜又羞又愤,不禁尖声叫道:“拿了衣服就走,压在我身上做什么?快滚开,我要透不过气来了。”正这么说着,突然她感觉下身一阵刺痛,这股痛使她冷汗直流,她一下子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其他三人听到这种消魂蚀骨的叫声,都有点吃不住劲了,都悄悄地向黑老大靠拢。黑老大专心对付着身下的美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接近。等他爽够了才发现他们正流着哈喇子紧盯着自己。 “他妈的!”他连忙用衣服盖住身下的人儿,给了最前面那个人一个暴栗,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看他妈个头,不就是那点破事儿吗?回家搂你们老婆子去,少在这儿瞎看。” 其他三人讨了个没趣,欲望也没了,看了眼盖得严严实实的清颜,悻悻然地坐倒在地等着吩咐。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一会儿打道回府。”黑老大穿完了衣服一边戴着面纱一边说。 “啥?这就完啦?”一个人惊问。 另一个道:“老大,难道这趟没有金银财富啥的吗?” 黑老大瞪了他们一眼,骂道:“你们他妈的整天就想着钱和女人,还能干点儿事业不了?这次那骚娘们就让咱们来对付这小妞,其他没什么吩咐。多干也是这些钱,不打道回府干鸡毛?” 失踪 岳白与白发老者到青烟洞后,就开始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方法按部就班地进行。先由老者帮他打通全身各个经脉,再由他自己打坐调息。如果中途遇到什么变化,老者可以用内功帮他调整,助他一臂之力。 此时岳白全身经脉已通,正在调息打坐,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心绪不宁的。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心脉运行不畅,气血开始倒流。白发老者在一旁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非常担心,怕他有个闪失。刚才为他打通经脉已经浪费了不少内力,如果现在他有什么差池,他是没有太大把握帮他稳定住的。 幸好岳白只是一时心脉不畅,没过一会儿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看到这里,老者才彻底放下心来,走到一旁自己打坐,争取在短时间内把用掉的内力补回来。 这次恢复功力要进行半个月,中途不能停下,也不能受到任何外力干扰,不然将会前功尽弃,岳白也可能发生危险,他们都不敢有半点松懈。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岳白感觉气血逐渐稳定,心脉也很畅通,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静下心来默念调息真气的口诀,不敢有任何私心杂念。他需要在这青烟洞中坐上半个月时间,不吃不喝,等半个月一过,那时才是决定他的功力是否恢复的关键时期。 老者觉得自己的内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起身看了看他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运起轻功下山去了。山下除了清颜懂点武功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武,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没人照应。 回到晓月筑后,最令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晓月筑内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都到哪儿去了呢?他不禁心里纳罕。正胡乱猜测着,就见紫夜和西柔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团东西。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你们都到哪儿去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紫色的面色非常凝重,西柔一直在擦眼泪。他连忙把东西接过去抖开一看,竟然是一件撕破的黄色绸衣,再仔细一辨认,那正是清颜的衣服。 “清颜呢?她在哪里?”他连忙焦急地问。 紫夜忙答道:“刚才我们看到英雄从树林里钻出来,嘴里叼着一块黄绸,拿下来一看,好像是清颜衣服上的,就急忙到林里去找,可是根本没看到人影,只有这件撕破的衣服扔在地下。” “什么?”白发老者一听心急如焚,如果这真是清颜的衣服,那她现在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就算她现在还活着,恐怕也清白不保了。 他不禁痛心疾首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这个当哥哥的是怎么照顾她的?” 紫夜低下头,心里也万分自责。他就这一个妹妹,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西柔自从看到那件衣服就一直在垂泪,虽然清颜平时对她很凶,但人还不坏,现在突然失踪,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现在是死是活。 是谁 清颜先是感觉四周一片嘈杂,好像有人在说笑,又感觉有人在拔弄自己的身体,还伴随着一阵戏笑声。突然一盆凉水泼到她的身上,使她从昏沉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极力想看清眼前的情景,但眼睛却像蒙着一层灰尘一样。她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牢房之中。这里又黑又暗,只有火把的光在不停闪烁。 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她想动一动身体,下身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这才想起之前的遭遇,悠地睁大眼睛一看,自己正被牢牢地绑在一根木柱上,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见,取而带之的是斑斑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哈哈哈,怎么样啊清颜,你还认得我是谁吗?”这时,从她身后转过来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只见这个女人长得闭月羞花,窈窕多姿,却化着很浓的妆,穿着很暴露的衣服。 “你是?”她疑惑地问,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似曾相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女人妩媚一笑,并不答话。上前勾起她的下颌左看右看,啧啧连声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居然出落得这么水灵,想当年你只是个跟在你师兄屁股后面的小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呢!”说罢又笑叹道:“可惜再漂亮也只能轮为男人的玩物,哈哈哈。” 清颜困惑地看着她,在脑海里极力回想,可是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过这样一位妖艳的女人。不禁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女人狭长的凤眼突然眯起来,怒道:“你还没认出我是谁?难道我真的变化那么大?”说罢又摸着自己的脸沉吟道:“难道我真的老了?不,我没老,我只是打扮不同了,我还是当年那个我。” 清颜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叹儿又一会儿自言自语,心里一阵害怕,心想这个女人不会是一个疯子吧?她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她受到惊吓的表情,女人一下子从沉思中回过味来,冷声道:“你怕了,现在你想起我是谁了?” 清颜摇了摇头,戒备地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个正常人。 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的脸和身体,突然放声大笑:“当年你说我勾引你师兄用剑刺我,没想到今天你会落到我手里吧?如果知道有今天,当年你就应该把剑再刺深一点儿。” 清颜听到这里不禁目瞪口呆,颤声道:“你,你,你是秋离?!” 女人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叫道:“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你喜欢得不得了的秋离姐姐,也是那个被你狠狠地刺了一剑的秋离,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你没死?!”清颜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而是惊愕。 往事 秋离把眼一眯,邪媚地看着她笑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我死你就可以跟你的大师兄比翼双飞了吗?作梦!我秋离没那么容易死。你不知道我是属猫的吗?我有九条命。当年毒蛇都咬不死我,你那一剑又算得了什么?” 清颜不敢置地看着她,摇头道:“不可能,当年那一剑我是看着你的心口刺下去的,而且你流了那么多血,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秋离冷笑了一声,不屑地道:“当年你只是个黄毛丫头,手上根本没什么力道,而且我的心脏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我的长在右边,你那一剑根本没刺到它。现在你明白了?” 清颜瞪大眼睛摇着头,就是不愿意相信:“可是当年我明明看到你被我哥抱出去埋了,不可能今时今日还站在这里。” 秋离看到她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摇头叹了口气,笑道:“看来你是光长年纪了,脑子里都是一盆浆糊。你想你哥会看着我死吗?当年我命不该绝,他抱着我出去后,天突然下起雨来,我被雨淋醒,他见我没死,又把我抱回玫瑰园治伤。后来我怕你们知道我还活着不会放过我,就偷偷逃走了。”说罢又阴狠地道:“这八年来我一直记着你们晓月筑欠我的,今天我把你找来,就是要你加倍地奉还给我。” 清颜听到这里彻底绝望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现在她知道自己出不了这里了,她绝望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秋离冷笑了一下,转着圈地打量着她的身体,阴狠地道:“如果你知道我当年所受的苦,今天就不敢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答案将会令你毛骨悚然。” 清颜听到这句话,又看着她阴冷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身体哆嗦了一下。但她仍然倔强地道:“当年你爱着我哥又霸着我师兄,我才刺你那一剑。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为什么要怪我一个人?” 秋离听到此,不禁一阵苦笑,仿佛回想起了极为痛苦的经历,她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表情。她悽然道:“当年逃出玫瑰园后,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没想到却碰上一伙强盗。他们见我长的漂亮,就强迫我服侍他们,玩够了又把我卖到妓院。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待就是八年。这八年我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可是每次逃走都会被他们抓回来毒打。后来我实在受不住了,我不再逃,一心一意地当一个妓女。如果不是碰上一个愿意为我赎身的人,今天我还在那个人间地狱受苦,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清颜听得一知半解,她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妓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愿意为你赎身的人是谁?” 秋离听到这话,不禁一阵狞笑,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想知道他是谁吗?马上我就会让你如愿。”说罢拍了两下手,一个男人哈哈笑着走了进来。 用计 清颜连忙向他看去,只见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左眼用眼罩遮着,身上却一丝不挂。正是那个在树林中绑架她的人。 男人一身横肉,面带淫笑,口中流涎,马上就扑了过来。清颜连忙别开视线,不去看他那猥琐的样子,但是心下却早慌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脱身。 秋离见状不禁畅快地大笑起来,笑罢又阴狠地道:“从现在开始会有男人轮流来侍候你,你就等着享受吧。”说罢就要出去。 “你先别走!”清颜连忙叫住她,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产生,也是她最后的一个砝码。 秋离回过身来,冷笑道:“怎么,你要向我跪地求饶?没用了,现在已经晚了。”说着脚已经跨向了门外。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我哥和我师兄现在的情况?”清颜连忙大叫,对着这个不停在她身上摸索的男人,她感到恶心至极,她不能再忍受超过一分钟。 “哦?”秋离听了这话连忙走回来,问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想了想又了然于心地笑道:“是呀,当年他们为了我打得你死我活,这八年来一定也不好过。” 清颜听她这么说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他们对你还不能忘情?哼,真是可笑!他们早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什么?!”秋离听了这话如遭晴天霹雳,一下子连站都站不稳了。她连忙扶住旁边的木柱,颤声问道:“你说他们有了别的女人?” 清颜冷眼看着她,很满意她这个反应。看来她对他们还存有幻想,既然这样,自己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秋离一把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怒喝道:“滚!” 男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嘟嚷着,忍着强烈的欲望气乎乎地摔门而去。 秋离抓住她的肩膀叫道:“你快说,他们到底爱上了谁?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取代了我的位置,你快告诉我!” 清颜又冷笑了一声,盯着她化着浓妆的脸轻声道:“那个女人比你美,也比你温柔。现在她把我哥和我师兄迷得神魂颠倒。自从我哥娶了她,我师兄就开始茶饭不思,都得了相思病了。” “真的?!”秋离怒吼,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么快就对她忘情?当年他们爱她到那种地步,连兄弟情都可以不顾,为什么时至今日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还有了别的女人?她这八年来可是每天都在想着他们的呀! 她恨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啪’的一声就甩了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清颜一个耳光,大叫道:“不可能,你骗我,你撒谎!” 看着她歇嘶底里的样子,清颜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把脸上的疼痛当回事:“你不相信我,大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没我领路你是进不了晓月筑的,我爹不会让你跨进去半步。你好好想想,你还有用到我的地方。” 中计 秋离一下子颓丧下来,身子一软就坐倒在地,脸上泪如雨下。 “不可能,他们还是爱着我的,他们一生一世都会爱着我的。你撒谎,你骗我……”她自言自语地嘟嚷着,仿佛突然失去了理智:“不可能,这八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每天忍受着那些畜牧的作践,就是因为有他们的爱支撑着,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背叛我?”她这样嘟嚷着,满眼泪水地望向清颜,清颜却满脸嘲讽和不屑地看着她。 “不行,”她突然站起身叫道:“不行,我一定要回晓月筑看看,当面向他们问个清楚。我要戳穿那个狐狸精的真面目,她只是一只狐狸精。”这么说着她连忙擦干眼泪,脸上被她这么一抹已经成了大花脸,但是她自己看不到,也顾不上这些。忙冲过去帮她解绳子,又冲外面叫道:“赵三,快拿件衣服来,快!” 那个独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地冲进来,不过手上却拿着自己的黑衣。 秋离一把夺过来叫道:“去外面守着,一会儿带齐弟兄跟我去个地方。” 独眼虽然没太搞明白状况,但马上点头答应,好像非常怕她似的。 秋离帮清颜解开绳子,把衣服扔给她。想想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样,不然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摔门而去,到外面等她。 清颜两腿一软就坐到地上。刚刚她只是急中生智,孤注一掷,没想到秋离真的上了当。她不敢多想,怕她再临时起变化,忙忍着刺鼻的怪味穿上那件又脏又臭的黑衣。下身的痛使她蹙紧眉头,但是这点儿伤在她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怎么也赶不上命要紧。只要活着才有希望,一旦回到晓月筑,爹和师兄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穿戴好后,清颜一步一挪地走了出去。不但是因为疼痛,还因为这件衣服太不合身,走起路来拖拖拉拉的。秋离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满脸不高兴地道:“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晓月筑?赵三,让弟兄们轮流背着她。” 赵三此时已经又穿上了一件紧身衣,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答道:“放心吧夫人,都听你的。”说着斜着眼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清颜忙别开视线,秋离打落他的手皱起眉嫌恶地道:“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个仇人吗?现在就要去端了他们的老窝。不过我可告诉你们,那个老头可不是好对付的,到了那儿没我的吩咐你们谁都不许轻举妄动,知道吗?” 赵三连忙点头,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秋离看了他们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其中一个壮汉道:“三赖子,你先背上她。” 三赖子连忙站出来答应,笑吟吟地靠过来背上了清颜。清颜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现在走路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男人的背上,任他借机揩油,吃自己豆腐,心里恨恨地想:“等到了晓月筑,我一定让你们有去无回!” 仇家 到了能窥视到晓月筑所有情况的地方,秋离让所有人先停下藏起来,看清楚情况再研究进一步行动。 清颜看着近在咫尺的家,突然一阵心酸。这几天的遭遇使她突然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大家一定找她都急疯了。她殷切地望向清心阁,希望能看到父亲和哥哥的身影,却什么都没看到。 秋离也在深沉地打量着晓月筑,想着自己的心事。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年华正茂的绝代佳人,可是如今再回到这里,她已经成了一个残花败柳,而晓月筑却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只是四周残留的红绿彩绸刺痛了她的眼睛,提醒了她某些事情,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她愤怒地抓住清颜的胳膊叫道:“那个女人在哪?快告诉我,她住在哪间房?” 清颜被她抓得很痛,一边甩手一边回道:“她和我哥住在静心阁,其他人还是老样子。” 秋离摔开她的胳膊,用阴狠的眼神死命地盯着静心阁,握紧了粉拳。 “怎么样夫人,行不行动?”赵三涎着脸过来问,“弟兄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秋离扫了一眼那帮七倒八歪在地上的人,不耐烦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看看老家伙在不在再说。” 这时候,突然他们看到白发老者急匆匆地从清心阁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紫衣男子和一个身穿白衣的窈窕淑女。老者好像正在叮嘱着他们什么,他们不住地点头。 清颜的眼睛一下子露出了喜色,但是她的嘴事先已经被用布堵上,手也被绑着,根本叫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干着急。 秋离的眼睛一下子盯在紫衣男子身上,再也移不开目光。他还是那么俊逸潇洒,风流倜傥!自己当年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一直爱着他而要移情别恋?如果不是那样,自己现在可能早已与他成亲了,现在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就是自己,而不是那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仔细打量起白衣女人。只见她身段窈窕优美,娇弱多姿,颇有自己当年的韵味。她不禁心下感到些许安慰,怪不得紫夜会看上她,原来她跟当年的自己很像。 这么想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又向女子看过去,极力想看清她的长相,但女人却一直背对着她,在听着老者的解说。 突然赵三凑过来“咦”了一声。 秋离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嗔道:“见了女人就丢了魂!” 赵三却直眉瞪眼地看着前方,疑惑地道:“那个女人,我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 秋离冷哼了一声,不悦地道:“你看到哪个女人不觉得眼熟?全天下稍微像点儿样的女人都是你相好的。” 赵三却笑不出声,用手摸着自己的左眼,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害我丢了一只眼睛的那个!” 计划 “什么?是她?!”秋离一听也愣住了,看起来这个白衣女人跟自己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赵三狠狠地点了点头,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阴狠地道:“一会儿抓到她归我,我一定要好好地折磨折磨她,以报我失眼之恨。” 秋离一听又生气了,骂道:“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想占她的便宜!”说罢又阴笑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折磨她,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我最恨最讨厌的人就是她!”说罢用力地把粉拳砸到身旁的大树上。 他们又向三个人望过去,老者已经不在了。紫夜搂着白衣女子上楼,两个人好像还在亲密地交谈着什么。白衣女子连连点头,秀发被风吹拂到脸上,紫夜温柔地帮她拔开。 看到这里秋离忌妒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当年的紫夜也是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可是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见白发老者走了,她的红唇闪过一抹邪笑,对赵三道:“一会儿我把那个穿紫衣服的男人引开,你们就下手对付那个狐狸精。不过先别把她弄死,我还有话要问。” 赵三连忙点头,想起那晚的情形,口水不停上涌。没想到他赵三跟这个女子的缘份居然这么深,之前没得手现在又来了机会,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不然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磨拳擦掌,其他坐在地上的人见终于可以行动也来了精神,马上起身准备行动。 清颜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不禁急出了一头冷汗。爹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师兄又在青烟洞闭关,哥哥现在又武功全失,怎么对付这帮大魔头? 赵三也突然想起了她,看向她问道:“她怎么办?” 秋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派一个兄弟盯着她。” 三赖子一听这话,连忙自告奋勇地要求留下来。之前背着她的时候他就心痒难耐,这回可算逮到机会了。 秋离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盘,不禁冷笑了一声:“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别玩儿得太过火了。” 三赖子连忙点头如捣蒜,嘴里笑道:“多谢嫂子,多谢嫂子。” 其他人不满地嘀咕着,起身跟在他们身后,向晓月筑靠拢过去。 此时秋离对自己的容貌还是信心满满的。虽然她已经不赋当年的清纯甜美,但是仍然风韵尤存,风姿绰约,她就不信紫夜再看到她会不动心。 这么多年在男人堆儿里摸爬滚打,使她对男人这种动物了解得相当透彻。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只要把他们下边弄舒服了,不怕他们不对你言听计从。赵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她的红唇再次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赵三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看到紫衣男人冲出来追我,你们就进去捉那个女人。记住,把她带得远远的再办事,那个老头子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谈话 赵三连忙点头,脸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算他再无耻,也知道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对别的女人有邪心是件丢人的事。 秋离懒得再看他,快步向静心阁跑去。此时她的心里只有紫夜一个人,虽然她也曾有瞬间想过岳白怎么不在这里,不过她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把最难对付的留在后面,先专心对付这个曾经深爱过自己的男人。 她想跑上楼去,但是想了一下又缓下了脚步,轻柔地一步一步走上楼,她要给紫夜一个惊喜。 她悄悄走上楼后,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房间,一时不知道他们待在哪间房里。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便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她轻轻地趴到门上去听,就听紫夜焦虑的声音说道:“清颜已经失踪一天了,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也许她只是贪玩走迷了路,我也在林中迷过几次路的,她一定不会有事。” 紫夜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别再安慰我了,你也知道她没穿衣服,正常的迷路怎么会把衣服脱下来?而且衣服还坏成了那个样子,恐怕她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秋离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欠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做。这么想着她就要推门进去,却听女人轻叹了一声,哭道:“为什么女人的命就这么苦?男人一见到女人就变了样。” 紫夜连忙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西柔,我为之前对你做的错事向你道歉。之前我确实被占有欲冲昏了头脑,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碰你了,除非得到你的允许。”说罢又笑道:“这两天在地上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西柔一听扑哧一声笑出来,但马上又叹道:“真为清颜感到担心,真希望她没事,只是迷路而已。” 听到这里,秋离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心里暗自思忖:他们还没有圆房?那他们成亲干什么?难道是紫夜还没有忘了我?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高兴,又继续听下去。 紫夜踌躇了半天,又忍不住问道:“西柔,我并不是想质问你,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岳白把你抱走之后……你们……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说到这里他轻咳了一下。 秋离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这表示他很紧张,又点有害怕。 他到底在紧张害怕什么?难道是担心这个女人和岳白发生了关系?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醋意,不光是因为紫夜很在乎这个女人,还因为岳白和她可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屋里半天没有动静,秋离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在她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女人小声嗫嚅道:“我……我们……在……玫瑰园……” 重逢 “在……玫瑰园……做什么?”紫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秋离连忙把耳朵凑得更近去听,生怕会听漏了什么。她也很好奇这个女人跟岳白到底在玫瑰园做了什么,难道岳白真的被她勾引了? “我们……我们……”女人嗫嚅着,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突然她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出下文,就听扑通一声,一个人摔了进来。 秋离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人,暗怪自己刚才神情太过专注没注意脚下,一个没站稳摔了进来。不过这样正好,也许屋外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她也没有那么多耐性偷听他们的情史了。 紫夜见突然闯进人来,第一反应就是把身旁的西柔紧紧地搂进怀里,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秋离看得心里极度不平衡,为什么自己都来了他还抱着这个女人?她从地上爬起来,抖着身上的灰,笑看着紫夜,等着他认出自己,惊喜地叫出声。 紫夜怔愣了看着她,西柔惊恐地望着她,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干嘛擅自闯进别人家?”紫夜终于说出话来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问题,不但脸上画得花哩胡哨的,还闯进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这么个神经病。 见他认不出自己了,秋离不禁惊得张口结舌,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叫道:“紫夜,是我呀,你认不出来了?”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紫夜一下子被她搞糊涂了,他困惑地看向西柔,西柔也在不解地望着他。他疑惑地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 “我是秋离呀。”看着他们眉目传情的样子,秋离气得肺都要炸了,但她还是强忍怒气,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管怎样也应该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自己毕竟消失了八年,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换了谁也会感到惊讶的。她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心情平静了许多。 “秋离?!”听到这两个字,紫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里面有不敢置信、惊讶、惶恐和不安,更有着深深的疑问。 见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但哪种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秋离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难过和郁闷。曾经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不但一点都记不起自己了,知道自己是谁还是这副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离她的预想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紫夜吃惊地看着她浓妆艳抹的花脸,又打量着她那暴露花哨的衣着,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庸俗粗鄙的女人跟当年那个纯美多情的秋离扯上关系。 “你,你真的是秋离?”他怀疑地问。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变了那么多?!”秋离终于被他的反应激怒了,大声咆哮起来,吓得西柔哆嗦了一下。 紫夜听到她的叫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眉眼,终于从她的身上看出了一点秋离的影子。他定了定神,困难地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对手 “你!”秋离被他问得张口结舌,不禁苦笑道:“我来有什么事?这种话你也问得出口。当年你不管不顾地要了我的身子,今天怎么能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还是当着这个臭女人的面。”说着愤怒地指着西柔。 紫夜连忙把西柔藏进怀里,冷声道:“不关她的事,这是咱俩的恩怨,不要把她扯进来。” “哼,哈哈哈。”看到他那个紧张的样子,秋离心痛如绞。自己白白想了他八年,等了八年等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看起来他真的是移情别恋了。清颜的话没有错,这个女人真的夺走了他的全部真心。想到这里,她彻底死了心。既是这样,他不仁也别怪自己不义了。 她抹了把脸,脸上又多了几重色彩。她转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那些早已等得烦燥不安的蒙面人,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些人立刻像苍蝇一样围向了小楼。 紫夜觉得她的神情有异,忙向楼下看去,就见十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 “你,你带人来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但俗不可耐,还这么心肠歹毒,居然因爱生恨,带人来行凶。 秋离转过身看向他,一脸沉痛与阴险,咬牙切齿地道:“这都是你逼我的,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机会,让我重新爱上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识抬举,竟然爱上别的女人。既是这样,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今天我一定要血洗晓月筑,为当年所受的苦讨回一个公道。”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紫夜被她那阴狠毒辣的嘴脸惊得倒退了两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当年居然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她不但跟好兄弟翻脸,还背叛所有人偷偷地把她救活。早知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当年就把她扔到荒郊野外让她自生自灭。 这时那帮黑衣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西柔一直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呼吸都有些困难,想看外面的情形根本看不到。她只知道来的人很多,因为那些纷乱的脚步声让她害怕。 “夫人,怎么这么半天?兄弟们急得差点尿裤子。”赵三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秋离白了他一眼,嗔道:“好饭不怕晚,你急什么。”又回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紫夜,冷声笑道:“我知道你武功不弱,不过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的胜算也大不到哪里去。如果你肯放开怀里这个女人,乖乖让他们带走,念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说罢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紫夜听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怒目扫视着那些蠢蠢欲动拿刀持剑的黑衣人,一字一顿道:“你休想,今天谁敢过来,我就让他缺胳膊断腿。谁要是敢伤害我怀里的人,我就让他变成鬼!!!” 追捕 听到这句冰冷的宣告,再看到他那凛冽的眼神,在场所有人的被震慑住了,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蓄势待发。 秋离没想到他为了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绝决。本来她于心不忍,还为他留了一点余地,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领情。看来他对自己是真的没有一点迷恋了。她脸上的表情由痛苦瞬间变为残忍,大声叫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随着她这一声叫,众人立刻一拥而上,但是他们却刻意不碰西柔,只拿刀持剑砍向紫夜。紫夜此时武功全失,虽然故作镇定,实则心里万分焦急。倒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怕保护不了西柔,让她落到这帮禽兽手中。 他拿出玉箫虚晃了几招,连忙退到窗口纵身跃下。为了怕西柔受伤,他故意垫在下面,幸亏西柔并不重,落到他身上也不觉得很痛。一落到地面,他连忙一个翻滚站起身将西柔打横抱起跑进树林。他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熟,知道哪里可以避开他们的追捕。 “快给我追!”秋离大叫,对那个迅速逃走的紫色身影充满了恨意。刚才她曾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想过他杀光了所有人,却不忍杀自己的场面,没想到他居然落荒而逃,摔下窗时还那么狼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没有武功了? 她心下狐疑,看着黑衣人紧随其后,心想自己也不能这么干待着,紫夜是个相当狡猾的人,就算没有武功也不能轻视。想到这里她连忙跑下楼,也追了上去。 紫夜抱着西柔迅速向青烟峰奔去,之前白发老者说出去找清颜,现在只有岳白能把那些黑衣人打退。而且最重要的是清颜一定落到了他们手里,不光要打退他们,还要借机找回清颜。 他一路狂奔,跑得气喘吁吁。听到黑衣人的脚步就在身后,再看向怀中一脸担忧的人儿,他想了想,作了个决定。他把西柔放到一块极为隐蔽的地方,轻声道:“你藏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我去找岳白来。” 西柔忙抓住他的手,眸中含泪道:“你小心一点儿。” 他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不舍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迅速起身向青烟峰跑去。 黑衣人随后赶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赵三骂道:“他妈的,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他妈的快,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另一个人道:“大哥,他抱着一个人怎么会跑这么快呢,我看不对劲,是不是他把人藏在哪儿了?” 西柔听到这句话,不禁吓得缩了缩身子,用手捂住嘴不敢出声。 赵三沉吟了一下道:“不能吧,他怎么舍得把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扔在这儿,我看不会,八成一起逃了。” “那咱们快追吧。”另一个人焦急地说。刚才他也目睹了西柔的身姿,那个美就别提了,想想就心痒痒。 赵三扫了一眼他们发着亮光的眼睛,嘿嘿淫笑了一声,说道:“追。” 突然有个人拉住他道:“大哥,你听,有狗叫。” 众人连忙屏息静气去听,还真是,声音就在跟前。 他们顺着叫声看去,就看到一只灰色卷毛狗迅速向身边的草丛奔来,表情还相当兴奋,就像见到了熟人一样。 真情 当看到扑到自己怀的英雄时,西柔一下子瘫坐在草丛里,她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大哥,人在这儿!”一个人欣喜地惊叫。 “啥?真在这儿?”赵三忙和其他人一起围过来,就见西柔正怀抱着小狗瑟瑟发抖。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那小子这么他妈不是东西,逃命的时候连美人都能扔。唉,小美人,你就别再想着他了,还是跟了我吧,我可是个有情有意,专会疼女人的人。”赵三大笑着说。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西柔绝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下来。她去过青烟峰,知道那里离这儿至少有十几公里,就算紫夜去通知了岳白,也不可能瞬间赶到,自己这次怕是完了。 一看到她,新仇旧恨一起都来了,赵三摸着左眼恨恨地道:“小妞,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了?” 西柔本来怕得要死,连看都不敢看他们,这时听他一问,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忙抬起头去看他,这一看恍恍惚惚觉得有些印像,但还是不能确定。 “怎么?认不出老子了?”说着他摘下眼罩,把刀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啊,是你!”西柔一下子惊叫起来。立刻想起了那晚被黑衣人追杀的情景,当时他就是这样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看到是他,西柔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反而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她颤抖着站起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什么?杀你全家?”赵三突然有点不明白,想了一下,才恍然道:“哦,你是说西家庄?那件事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只是个杀手,受人雇佣而已。” 西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因为她实在太气忿了,这些强盗说起杀人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 “受谁雇佣?”她强忍住眼泪挤出这几个字,就算死她也要弄明白到底是谁杀了她西家十几口。 “这个……”赵三顿了一下,好像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突然他一笑:“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是秋离。” “什么?秋离?”西柔瞪大美眸看着他,不解地问:“怎么可能是她?今天我才见到她的,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她?我不相信。” 赵三嘿嘿一笑:“也不怪你不信,这件事只是个巧合罢了。” “巧合?”西柔越听越不解,一头雾水。 赵三看了他一眼,叹道:“反正也说了,索性就让你作个明白鬼。你不知道你爹西晋平爱逛窑子吧?” 西柔疑惑地看着他,沉吟道:“窑子?窑子是什么东西?”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 赵三一叹,没想到那么一个假正经的人居然有这样一个纯洁无睱的女儿。他笑道:“窑子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你爹不但爱逛窑子,还有个特殊癖好,就是打女人。他打过秋离不止一次两次了,秋离实在受不了,又知道他身家千万,就找了我们这几个熟客去抄你的家产,这回你清楚了?” 救急 “不,这不可能!”西柔流着泪摇头,“我爹是个正人君子,人人敬重,你说他打女人,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他一巴掌都没打过我,他怎么可能打秋离?”她还是寻思不过味来,他爹怎么会打一个娇弱的女人。而且她也搞不清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应该是个酒馆饭店之类的,他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打人。 赵三是彻底无语了,没想到她会单纯到这种地步。边上一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人叫道:“大哥,甭跟这娘们儿废话了,赶紧办完事儿走吧,嫂子都等烦了吧。” 赵三刚要答话,就听后面有人道:“没错,我确实等得不耐烦了,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在这儿啰嗦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秋离正站在他们身后。 赵三脸一红,嗫嚅道:“夫人,你在这盯着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儿还敢办事呀。要不,您先那边儿歇歇?”说罢手指着老远一个石头。 秋离瞪了他一眼,又扫了一下泪流满面的西柔,这个女人美得让她忌妒,娇弱得令她厌恶,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听听她的尖叫声。 她红嘴一扬,邪笑道:“不用管我,让她好好爽爽。别看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勾引男人的手段连我都自愧不如呢,你们一起上都没关系。”说罢盘腿往地上一坐,打算看场好戏。 西柔没想到这种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敢置信地瞪着大眼睛看向她,又想到西家庄是她雇人灭口,不禁气得浑身打颤。怪不得他爹要打她,这个女人确实该打! 可是还没等她多想,赵三已经扑上来了。 “你干什么?”西柔哭叫着挣扎。正在这时,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曲子魂牵梦绕,令人心醉。 秋离忙制止道:“住手,等一下。”她听出这是紫夜吹的曲子,不禁一下子出了神。 这曲子时急时缓,如泣如诉,情意绵绵,动人心魄。能使听的人落泪,唱的人动容,哪怕你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秋离不禁听出了神,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岁月一起浮上心头。 难道紫夜还爱着自己?这首曲子分明就是为自己而作。她还记得当年,紫夜搂着她说正在为她谱一首曲子,当时她还问是什么曲子,他笑而不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就是这首曲子?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遥远的青烟峰上,飘渺的烟雾当中,仿佛有什么飞来,那东西像鸟不是鸟,居然有点像人。 “不好!这曲子是暗号,他在通知青烟峰上的人来救人。快撤!”秋离顿悟过来,连忙叫喊。 众人一听都慌了,那个在天上飞的难道真是个人?如果是,那他的武功得相当高吧,不然早掉下来摔死了。 “他妈的,真扫兴!”越三恨恨地骂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暗怪自己之前啰嗦太多浪费了时间,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能得手。他郁闷地看了一眼傻愣着看天的西柔,对手下叫道:“把她给我带回去!” 再见 岳白强忍着不停上涌的气血,极力施展出轻功绝技晓燕功。 一开始听到紫夜的曲子,他还以为他只是在练曲,后来才醒悟到晓月筑离青烟峰有十几公里路程,他不可能闲极无聊到这里来吹曲子,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当下也顾不上正在恢复功力,勉强支撑着下山来了。幸亏这段时间他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一部分功力,不然真不知道怎样及时赶到。 他从空中俯看地面,就见一些黑点正在向着出离晓月筑的方向迅速移动。他想追过去,却渐赶内力不够。这下怎么办?不行,一定要支持住。 他用力提气,继续向那些黑点赶去。快到近前他才看清是十几个黑衣人簇拥着两个女人在跑。其中一个女人身穿白衣,淡妆素裹,正是西柔,另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花红柳绿,却认不出是谁。 他稍稍沉吟了一下,看那十几个黑衣人步履沉重,功夫只是一般。只有前头一人跑得游刃有余,像是功夫不错。他有点底气了,如果只是一个人还好办,其他人都好料理。 他轻点竹叶,三两下就来到了他们前面,一翻跟斗,稳稳地落在地面,背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岳白?!”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在他身后响起,却不是西柔。 他怔了一下,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光看背影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回身去看,就见那个花枝招展艳俗不堪的女人正在欣喜地看着自己。 他蹙眉看着她,也跟紫夜当时的反应一样,努力回想在哪见过她,可就是想不起来。 秋离看到他英姿飒爽的身影,矫健挺拔的身姿,不禁再一次为他倾倒。 之前面对紫夜的时候她还疑惑自己为什么要移情别恋,现在她知道答案了。面前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太值得自己为他受这么多苦了。他简直就是一尊天神,经过八年的雕琢历练,非但没有那种苍桑感,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男人所特有的气质。 “你是?”见女子意乱情迷地看着自己,他浑身一阵不自在。这个女人像是长得不错,怎么不洗脸就出门呢?他又看向西柔,那个娇弱洁白的小身影正被两个黑衣人牢牢地控制着动弹不得,只有两条腿可以动。 西柔垂着头不敢看他,感觉很丢脸。为什么每一次都要他救?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 秋离见他的目光又锁定在西柔身上,不禁又勾起了浓浓醋意。难道她要第二次败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不,绝不可以。 她娇笑一声,扭动着腰肢走到他身旁,半偎半依地靠进他怀里,施展出妓院那套诱哄男人的法术,摸着他的胸口柔声道:“这里还疼吗?” 他眉头蹙得更紧,厌恶地看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胸口有伤? 这下赵三看不下去了,本来见到这个废了他一只眼的白衣男人他就一肚子恨意,如今自己老婆又对他投怀送抱,他恨得咬牙切齿,怒吼道:“你这个骚娘们儿,快他妈给老子滚回来!” 恍然 他这一骂,岳白才把目光投向他。赵三一下子没了胆气,抓耳挠腮地躲避他的目光。之前丢了一只眼,今天他可不想另一只也废了。 秋离被他这一叫,也不敢再放浪形骇了,悻悻然地走了回去。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男人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她拿他不当回事,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她就会乖乖听话,为之折服。秋离在妓院待了八年,更是如此。 岳白这时也认出了赵三,冷声道:“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怎么,你还没受到教训?” 赵三哆嗦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身后有十几号兄弟看着呢,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道:“我……我不是找你麻烦来的,只是替我夫人……讨个公道。”说罢恨恨地想,要是知道他在这打死自己也不来。 “哦?”岳白不解地扬眉道:“什么公道?怎么,我们晓月筑欠你夫人什么东西吗?” 赵三抻着脖子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很想理直气壮地说话,但说出口时声音却小的像蚊子:“她……她在这里失了……失了身。” 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见他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又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不禁吃吃笑起来。他们还从未见过老大如此窝囊,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理解。刚才看这白衣人在天上飞的架势,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主,看起来老大以前吃过他的亏。 他们这一笑,赵三脸上挂不住了,把心一横,叉起腰道:“你说,这笔帐怎么算吧?谁来为我老婆的贞操买单?” “失了身?”岳白重复着这三个字,不自觉地看向秋离,努力回想着晓月筑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人。难道是紫夜干的?是不是他又祸害了谁家的黄花闺女?可是看这女人怎么也跟黄花闺女扯不上关系呀。这么想着,他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秋离被他打量着,心里既欣喜又紧张。不管现在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对这个男人的心还是一如既往。哪怕她永远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能被他看上一眼也感到一种极大的幸福了。她破天荒地脸上浮起了一点红晕,可是因为脸上妆太浓,再加上弄花了,根本看不出脸上到底什么色儿。 看到她那副羞答答的样子,岳白心里泛起一股怜悯之情。肯跟赵三这种人过的女人一定很令人同情吧!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从未碰过这个女人。 “她是秋离。”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的侧后方响了起来,他们转头一看,是紫夜。 “秋离?她没有死?!”岳白的表情比他之前的震惊程度不相上下,简直怔住了。能让他受惊的事从来是很少的,今天还是头一遭。 紫夜走到他跟前点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怎么样,变化实在太大了吧?我之前也差点没咬掉舌头。” 岳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秋离,有点晃如隔世之感。 听到紫夜的声音,秋离才从刚刚的沉沦中回过神来。看到他们像欣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看着自己,她突然一阵愤怒,看起来这两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两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伙子了,他们真的变了! 她大声对赵三道:“这两个男人就是害我失身的原凶,帮我把他们两个杀了!” 斗争 赵三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岳白和紫夜,一时不敢动手。 秋离看到他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怒声咆哮道:“还不动手,你还是不是男人?” 赵三脸一红,看了看身后的弟兄们,看来今天只能硬拼了,他叫道:“弟兄们,给我上,为你们嫂子报仇。” 话音一落,除了一个人留下牵制着西柔外,其他人都向他们二人围了过去。 看到西柔落在了他们手上,紫夜非常焦急,这样一来就算岳白武功再高,也要受到他们的威胁。 正这么想着,岳白已经跟他们动起手来。只听刀剑叮噹,喊杀震耳,转瞬间他就撂倒了几人。其他人一看都怕了,不敢逼得太近,双方一下子成了僵持状态。 岳白渐感经脉不畅,气血不调。自从勉强运完轻功后他就不是很舒服,一直强忍着,这一番折腾后,他逐渐有些扛不住了,有点头晕眼花,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他用力摇晃了几下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可是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如果他这样倒下去了,西柔就会落到这帮没人性的人手里,到时后果可想而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看着她不管。 紫夜虽然已经没有武功,不过一些基本招式还记得,手中拿着玉箫也能格挡一下。这时候他看到岳白好像不行了,自己只好冲到最前面。 赵三本来是很忌惮岳白的,自从树林那次遭遇,他知道他武功极高,本不敢动手,谁知道秋离激他,再加上兄弟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上,没想到越打岳白就越弱,最后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心里不禁一阵高兴。看起来这小子受了什么内伤了,这正是自己报一剑之仇的好机会。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就跳到了岳白面前,挥剑就向他心口的位置刺了过去。 “不要!”西柔失声惊叫。她一直在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场厮杀,此时看到岳白有危险,不禁急得哭出来了。 紫夜眼疾手快,急忙挥玉箫去挡,谁知道他没有内力,赵三轻而易举就把他的玉箫拔了出去。玉箫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斜插进松软的土中。 这回连武器都没有了,紫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赵三再次把剑刺向岳白。岳白此时用剑作杖,勉强支撑住身体,见这一剑刺过来,心知自己避无可避,他最后看了一眼西柔,然后闭眼等死。 正在这时,突然赵三的剑当的一声脱手而出,随着这一声,一个灰色身影瞬间来到他面前,向他击出一掌。他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赵三!”秋离大叫一声,扑倒在他身上失声痛哭。虽然她并不爱这个男人,但是他们毕竟夫妻一场,现在他死了,她感觉自己的依靠也随之消失了。 剩下的几个人看到老大都死了,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紫夜向灰色身影一看,不禁一阵惊喜,正要叫喊,突然岳白口喷鲜血,倒地不省人事。 偷袭 “岳白!”白发老者连忙过去扶起他,为他运功疗伤。他知道他之所以吐血是因为功力没恢复好就启用内力的原故,如果不赶快为他调息后果将不堪设想。 紫夜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连忙去看西柔有没有受伤。幸好白发老者及时赶到把赵三打死,不然今天他们都不能幸免于难。 “西柔,你没事吧?”他看着脸色煞白的西柔关切地问。 西柔这时候才回过神儿来,她被赵三之死和岳白吐血这两件事吓坏了,一时泪如泉涌,倒进他怀里失声痛哭,边哭边问道:“岳白会不会有事?他吐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 紫夜轻笑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的。他只是受了点内伤,有爹在没事的。” 西柔点了点头,这才放下点心来。她又看向号啕大哭的秋离,不胜同情地道:“虽然她很坏,可是也蛮可怜的。现在她的丈夫也死了,以后要怎么办?”说着不禁垂泪。 紫夜看着秋离摇了摇头,叹道:“她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你也不用为她难过,像她这种人不愁活不下去。” “哦?”西柔不解地望向他,问道:“她是哪种人?为什么不愁活不下去?她有什么生存技能吗?” 紫夜笑看着她,亲昵地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她是靠脸蛋和身体生存的,你是不会懂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着身体已经冰冷的赵三,秋离的恨意已经浓到了无法化开的地步。她悄悄地扫了一眼岳白和老者的方向,见他们正在专心地运功调息。她又看向紫夜和西柔的方向,见他们正在亲密交谈。 她找到不远处丢着的一把剑,悄悄向紫夜靠过去,趁着他的目光专注在西柔脸上的时候,她尖叫一声,突然一剑就刺了过去。 听到这一声尖叫,紫夜情知不好。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轻松躲过这一剑,但是如今的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知道有危险也无法弹跳起来。情急之下他只好用力推开西柔,这一剑一下子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啊!”西柔被这突发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起来,叫完就晕了过去。 白发老者听到紫夜出了事,很想过去帮他,但是此时他正在为岳白运功疗伤,无法分心救人。如果这时他停下来,那么岳白的生命一定会危在旦夕,他不能冒这个险,只好仍然静坐不动,任事态发展下去。 紫夜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秋离刺进来的。当年他们那么相爱,而且自己还救了她一命,她怎么可以这么忍心下得去手? 他转过身看向秋离,腹部的剧痛使他几乎倒地,但是他还是勉强站力住。 秋离见到他痛苦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悽楚地道:“你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吧?这一剑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紫夜听罢苦笑了一声,他缓慢而痛苦地向她走去,突然扑过去抱住她,穿过他身体的剑也瞬间刺入了她的肚腹中。 救命 秋离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跟自己同归于尽。但是惊愕过后她又笑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他,悽惨地笑道:“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说完这句话,他们就一起倒了下去。 白发老者急得头上冒汗,他一边为岳白输送着真气,一边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四周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岳白已经逐渐恢复了神智,呼吸也稳定下来。他感觉到师父正在给自己输真气,便制止道:“师父,我已经感觉好一些了,您先不用为我调息了,快看看紫夜和西柔怎么样。” 老者听他这么说,连忙收回真气,起身去看紫夜。只见他虽没断气,但也已经奄奄一息。 “紫夜,紫夜。”他晃动着他的身体焦急地大叫,可是紫夜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连忙点住他周身的几个穴道,把剑从他身上拔出,又从怀里掏出应急金创药帮他敷到伤口上止血。这一切都做完后,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么又输真气又治伤也真够他受的。 岳白勉强支撑着身体去扶起晕倒的西柔,拍着她苍白的小脸轻唤着她的名字,半晌,她才悠悠醒转。一醒来看到岳白,她突然想起了晕倒前的一幕,不禁失声叫道:“紫夜,紫夜怎么样了?秋离杀了他!” 看到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紫夜,岳白的心忌妒得紧揪着,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安慰她道:“紫夜已经没事了,师父帮他止了血,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 这一天受的惊吓和刺激太多,使西柔的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状态。本来她就胆小体弱,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岳白浑身无力,西柔又这样,紫夜更是昏迷不醒,老者也累得够呛,他们只好先原地休息,等喘过这口气再说。 这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了微弱的求救声。老者精神相对好一些,第一个听到了声音。他怕听错,侧耳仔细去听,真的有声音,还是个女人的声音。难道是清颜?! 这么想着,他连忙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岳白和西柔也猜到老者一定发现了情况,但是他们却无力再挪动一步,只好坐在那里抱着紫夜。紫夜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气息很弱,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老者向树林跑去,越跑求救声越大,最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走过去一看,不禁呆住了。只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正痛苦地趴在地上,慢慢地向晓月筑的方向爬行,正是清颜。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都要碎了,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闭着眼过去帮她披上。清颜一看到了老者,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你怎么才来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来?”她大哭大叫,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都是血迹。 白发老者悲痛地滚下了热泪,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下半生算是毁了! 养伤 晓月筑内天已黑透,四周一片死寂,连英雄都不叫了,乖乖地趴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紫夜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包扎并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但还是疼得他一阵阵地冒冷汗。西柔焦虑不安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使他减轻一点痛苦。还有一点令她痛心的,就是清颜被坏人遭踏了。现在岳白和白发老者还有五婶都守在她的旁边寸步不离,生怕她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她没经历过这种大的变故,除了家变之外,她还不知道亲人难受对自己来说是这样痛苦的事。她坐在床边默默地垂泪,不知紫夜能否挺过这一关,更不知道清颜以后该怎么办。 岳白会娶她吗?她猜应该会的。以岳白的性格是不会扔下她不管的。他们不但是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还有婚约在身,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而弃她于不顾? 不知为什么,她希望岳白对清颜负责到底,又怕他真的娶了她。她承认自己对他还是有私心的。自从那晚她主动给了他以后,她就再也不敢面对他。不单是因为自己太不知羞耻,居然主动去勾引他,还有对紫夜的愧疚。毕竟是她亲口答应嫁给他的,可转头就跟岳白在一起,她事后怎么想都觉得对紫夜不公平。 还有一点是她并不确定岳白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因为责任或是一时冲动。再说她不想清颜以后无依无靠,更不想让他们再为自己打来打去。她希望所有人都幸福,那么就牺牲她自己的幸福好了。所以那晚之后她又回到了紫夜的身边。只是她始终不能跟紫夜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她还是有些怕紫夜,没有原因地害怕。 紫夜痛苦翻了个身,就一动不动了。西柔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忙看向他皱紧眉头的苍白面孔。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她轻柔地问,一双美眸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希望他能回答一句。 紫夜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她,努力咧了咧嘴唇,表示自己很好,但是他那紧蹙的眉头却并没有放松半点。看到这种情况西柔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总觉得他是为救自己受的伤,如果不是为了安慰自己,他也不会不提防秋离,就这样被她刺了一剑。如果他就此死了的话,她一定会为他守寡一辈子。 紫夜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张了张嘴想安慰她,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西柔见他想说话,忙把耳朵凑过去,“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紫夜却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笑笑地看着她。她没想到他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想着占自己便宜,不禁小脸一红,连忙扭过身子不看他。 紫夜轻笑了一声,但腹部的疼痛又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紧紧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突然英雄动了一下,把头转向门口。西柔忙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就见岳白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情殇 西柔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这里,不禁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脸在瞬间又红了,因为她想起刚才紫夜亲了自己一下,是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怎样想自己?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岳白冲着她笑了一下,想让她不那么慌乱,但是他的笑却比哭还难看。毕竟在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之后,谁还能笑得出来呢?此时他的心情更是如此,不但他的武功再也恢复不了了,连唯一的好兄弟也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他最心爱的女人,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弟妹,而他的未婚妻,又遭逢了那些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笑不出来。 他缓步走到床边看着紫夜,问道:“他没事吧?” 西柔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不敢看他,只是红着脸道:“他又睡着了,已经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好几次了。” 说罢又想到了清颜,不禁看向他问道:“清颜没事了吧?一会儿紫夜睡着我就去陪陪她。” 岳白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缓缓地道:“她自从见到我们就开始哭,才睡着了,五婶在一旁照顾她。师父累了,回清心阁休息去了。你就不用去了,有我和五婶,你就在这里看着紫夜吧。” 西柔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孤独,那么需要人去安慰,可是她现在不敢,也不能。她想了想,也走到窗前,陪着他一起默默地看着那圆如玉盘的月亮。 英雄看到他们挤在一起,也跑过去撒娇,用前腿不停地趴岳白的腿。岳白低头看到它,愣了一下,不明白它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主人而来找自己。不过他马上就俯下身抱起它,觉得它好像长大了许多,随口笑道:“英雄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们真是老了!” 西柔微笑着抚摸英雄的脑袋,突然想起从西家庄来晓月筑的路上,他们三个在一起是多么快乐。那时她曾经问过他将来会不会娶自己,当时他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现在她才明白是为什么。那时的他们与现在的他们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禁叹息一声,就去他的怀里抱英雄。 岳白把英雄递给她,但是在与她四目交汇的时候却发现她眼中有泪,不禁怔住了。西柔忙垂下头去抱英雄,岳白把英雄给她,却顺势抱住了她。 西柔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禁惊慌失措,连忙向床上看去,见紫夜睡得很熟,才稍稍镇定一点。 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也许他此时真的很需要安慰,如果这个时候她不能给他一丝温暖,他还能到哪里去找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酸,眼泪扑籁籁地滚落下来,任他那么抱着,也任英雄在他们中间拱来拱去。 感觉到她的肩膀剧烈地颤动,岳白不禁握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轻声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承诺 “我……”西柔突然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要说实话吗?如果说实话的话,那他们一直以来所付出的痛苦和努力都会归于无有。可是不说实话的话,可能会深深地伤害到他,到底要怎样说才好呢? 看到她心慌意乱的表情,躲躲闪闪的眼神,岳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她真的爱上了紫夜?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她为什么说不出口? 他沉痛地放开握住她肩膀的手,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柔想叫住他,但是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叫住他又能说什么呢?她能说的只有一些空洞的毫无意义的安慰话而已,对他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她急忙趴到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直目送着他走进美阁。她看向怀里的英雄,泪如雨下:“英雄,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英雄伸出舌头舔着她脸上的泪水,对她的伤心却一无所知。 岳白走进美阁,看到五婶正对着熟睡的清颜抹眼泪。看到他进来,五婶忙擦干眼泪起身道:“紫夜怎么样,睡着了吗?” 岳白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五婶看着心疼,劝道:“五婶知道这段时间你承受了很多,晓月筑现在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岳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我明白的五婶,您放心吧。您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五婶转前又看了一眼清颜,叹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出去关上了门。 岳白走到床前坐下来,看着清颜憔悴的脸庞,心里无限酸楚。 从记事起他就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什么事都顺着她,什么都想着她,以她的苦为苦,以她的乐这乐。可是现在,她受了这些痛苦他却不能为她做什么。若不是伤害她的人已经死了,他一定会把他们千刀万剐。 “不要,不要,救命啊!”清颜突然手脚乱舞,尖声叫喊。 岳白忙抓住她的手叫道:“清颜,我在这儿呢,大师兄在这儿,你不要怕。” 清颜从恶梦中惊醒,看到他在身边,不禁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大师兄,我好怕,你抱紧我。” “好的,好的清颜,我抱着你,你不要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他搂紧她,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清颜缩进他怀里,一边哭一边道:“师兄,我被那帮坏蛋欺负了,以后你还会要我吗?” 岳白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放心,大师兄还是以前那个大师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清颜看着他的眼睛,哭道:“真的吗?你真的不嫌弃我?” 岳白用脸蹭着她湿漉漉的脸庞道:“不会,在师兄心里,你永远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师妹,师兄对你的疼爱永远不会变的。” 清颜得到他的承诺,终于放下了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没一会儿又睡着了。但是梦里的她仍是紧蹙着秀眉,一脸伤心。 成婚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时间晓月筑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恢复自己的健康和心情。 为了让师父放心,也为了给清颜一个交待,更为了让紫夜和西柔幸福,岳白主动向白发老者提出要娶清颜。白发老者听后非常感动,更多的是感激。虽然他知道岳白是个有责任心有良心的人,但是真到他主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知道说太多的客套话和抱歉的话都是多余的,只好眼含热泪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这半个月清颜彻底养好了身体。因为性格活泼开朗,她也逐渐解开了心结,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只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她的性格多少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知道为别人着想了,也知道害羞了。 听到师兄要娶自己,她既开心又幸福。这几天她尽量远着岳白,总是跟西柔待在一起,跟她学弹琴,学煮茶,学养花,很少再舞枪弄棒了。 紫夜这段时间恢复得也不错,虽然身上的纱布还没有彻底拆除,但是他已经不那么疼了,伤口正在逐渐愈合。没事的时候他也谱谱曲子,跟西柔合奏一曲,指导指导清颜,一家人过得也算其乐融融。 只是白发老者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岳白恢复功力的事。最近这几天他总感觉心口不适,总是隐隐作痛。可能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觉得自己快不久于人世了。 晓月筑虽然远离人群,但也难保会有人再像上次一样跑来闹事,那时候无人能够保护晓月筑,他怎么也放心不下。他决定等岳白成亲后再带他去趟青烟峰,他要把自己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他。 这天,晓月筑又重新披挂上了彩绸,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喜色。虽然西柔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但她还是打从心里希望岳白和清颜能够幸福。看着那些彩绸随风飘扬,她有片刻的恍忽,好像要和岳白成亲的人是自己一样。 我怎么会有那种福气呢?她苦笑了一下,她这一生跟岳白注定是没有交集的,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他,但是他跟她却只能是邻居,朋友,兄妹。 “西柔,马上就要拜堂了,咱们快进去吧。”紫夜从静心阁走出来叫她,她一下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睛,垂着头跟他一起走进了真阁。 紫夜没有忽略她擦眼睛的动作,他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一片忧伤。虽然岳白主动娶了清颜,但是他知道他们四个人心里都不好过,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一份痛苦。 以后他们会幸福吗?他不知道,也没人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直到现在他和西柔都没有同床共枕。西柔不主动提出,他也不敢去问,只是默默地等待,耐心地等待。他知道总有一天西柔会打心底里真正地接受他,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义无反顾地爱她,而且是生生世世。 替身 岳白摇摇晃晃地走进新房,看到静坐在床边的清颜苦笑了一下,一步三摇地走过去揭起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他今天喝得有点多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不受理智的控制喝了那么多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喝,只是想一醉方休。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快乐和痛苦的感知能力,只剩下本能了。 清颜见他喝多了,忙扶住他嗔道:“师兄,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快躺下睡会儿吧。” 岳白依言躺倒在床上,睁开迷蒙醉眼看着她,却越看越模糊,最后只好无力地躺在床上,任酒精麻醉自己。清颜红着脸帮他脱去衣服,为他盖上被子,没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呼噜。 清颜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庞,觉得他最近瘦了许多。棱角分明的脸上胡茬很重,脸色也很灰暗,完全不像她以前的那个英俊潇洒,冷漠坚强的大师兄了,反而多了一种忧郁气质。 她心疼地看着他,禁不住用手抚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岳白醒了过来,微眯起眼看她,突然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 “师兄。”清颜害羞地惊叫了一声,没想到他会突然抱住自己。不过她不是西柔,并没有那么小家子气,马上就把红唇吻上了他的嘴。 岳白用力地抱住她,舌头在她的小嘴里翻卷着,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他一边吻一边解她的衣带,脱下了她的红衣。清颜也脱下他的内衣,两个人很快就交缠在了一起。 本来清颜经历了那次变故后是很怕这种事的,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大师兄来说,而且是她非常爱的一个男人,她又是另一种心态了。她愿意给他,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以前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可是自从她被别的男人欺负了之后,她才知道她是多么希望那些欺负她的人是现在这个男人。 她用力搂着他的脖子,全心全意地吻他,也回应着他的索求。就在他们欲仙欲死的时候,突然岳白趴在她的耳边意乱情迷的叫道:“西柔,我好想你!西柔,我爱你!” “什么?”清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神智不清的脸庞,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冰冷。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别人?难道刚才他把自己当成西柔了? 想到这里清颜愤怒地把他推下去,起身穿上了衣服。岳白仰躺在床上,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叫着:“西柔,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清颜又羞又气又恨,一颗心涨得生疼,她披上外衣走出真阁,气乎乎地向静心阁走去。 到了静心阁,她门也不敲就闯了进去,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都目瞪口呆地看向她,不明白大婚之日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更不明白她的脸上为什么是那种愤怒的表情,难道岳白惹她生气了? 西柔从床上披衣起身,刚要问她,她却指着他们大叫道:“你们,原来你们一直分床睡!” 迷情 她此言一出,西柔和正在地上打地铺的紫夜这才回过味儿来。紫夜忙站起身尴尬地笑道:“谁说我们分床睡了,哥是因为天气太热才睡在地上的,这样能凉快一点儿。” “你骗人!”清颜愤怒地大叫,指着西柔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让我哥睡在地上的对不对?是你不让他碰你的对不对?就因为你这样,大师兄才一直对你念念不忘。都是你,你这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说罢摔上门哭着跑了出去。 “清颜!”紫夜大叫,抱歉地看了一眼怔愣在那里的西柔,劝道:“你别怪她,可能岳白惹着她了,我去看看就回来。”说着急忙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西柔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颓然地坐倒在了床上。 本来她今天的心情非常低落,强忍着泪水把他们送进洞房后,一回来她就倒在了床上。一想到他们圆房的样子,她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可是怕紫夜看到,她一直强忍着没哭出来。刚才刚刚上来一点睡意,清颜却闯了进来,还发现了她和紫夜的秘密。 她真不知道以后要怎样抬起头面对大家,特别是白发老者和岳白。 岳白会怎么想她,怎么看她?会不会误会她对他还有感情,还有希望?不行,一定不能让他误会,现在他已经娶了清颜,她绝不能再害了他们两个。 想到这里,她连忙擦干泪眼走了出去。她要去看看清颜,告诉她自己对岳白早已死心,让他们好好地生活。 她走到外面,仔细地倾听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真阁还亮着灯。 也许他们已经回到了真阁。这么想着,她就走上了真阁的楼梯。 走到门口,她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却没人回应。 难道他们已经睡下了?那紫夜呢?他去哪儿了?她心里胡乱猜测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犹豫之际,突然房门打开了,岳白一脸倦容地出现在门口。 西柔吓了一跳,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他。她一下子惊愕得不知该怎么办好,就那样慌乱地看着他。 他今天晚上跟平时很不一样,一脸醉意,衣衫半敞,隐约露出里面强健的胸肌。脚上没穿鞋,赤着一双脚站在那儿。一只胳膊肘支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间,好像头很疼的样子。 岳白也没想到会是她,不禁也怔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就把门打开,示意她进去。 西柔伸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床上被褥凌乱,但却并没有其他人。她嗫嚅道:“不,我不进去了,我是来找紫夜的。” 岳白把揉着眉间的手放下,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一伸手将她拉进了屋内。 “啊。”她惊呼出声,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但是马上她的声音就被他吞进了嘴里。他紧紧地搂住她,用力地吻着她,恨不得把她吃掉。 西柔吓坏了,以前只有紫夜会对他这样毛手毛脚的,她从未想过岳白会这么做。但是奇怪的是,她非旦不害怕,反而还有一点喜欢,有一点激动。 上架感言及后续精彩看点 哇咔咔,《纵情江湖》终于上架了,首先要感谢亲们这些天以来的热烈支持,没有你们的票票和推荐,《纵情江湖》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当然,也要感谢都市言情小说的双修阁主编辑,对于本人的指导和推荐。 上架后的看点有: 1。故事的后续还有意想不到的发展,紫夜的功力还在,岳白被欺骗了吗? 2。西柔到底会跟谁在一起,是岳白还是紫夜?在发现了她跟岳白偷情后,紫夜会任其发展下去吗? 3。岳白的功力恢复了吗?他到底能否对付得了仍然会武功的紫夜。 4。他们是一直待在晓月筑还是重出江湖?岳白到底发现了什么骗局,白发老者到底是谁? 5。故事并没有就此结局,还会不断地产生突生事件,激情戏,爱情戏,打斗戏一个不少,当然还有阴谋。 字数我不管保证,不过情节我一定会保证。就算不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也会缠缠绵绵天荒地老。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本人保证,每天四更,保证每次更新8000字,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我定的是4个阅读币1000字,其实也不贵,其实大家少吃一点零食就可以看完这本书了,下面是充值的方法。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 ——填写充值数额(起充2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我也是为大家着想,这样算来,看完这本书不过十几元,比亲们买一本书便宜多了。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85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骏网一卡通(卡号、密码都是16位)和游戏点卡,一般网吧都能买到的,也算比较方便的,骏网一卡通和游戏卡都是1元80个阅读币,还算比较合适吧。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对充值还有疑问,可以直接点击支付中心找在线客服(8:00~21:30),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类似问题的解决方法,都市言情小说的客服会耐心为大家解答问题的。 有的读者可能要说了,我去其他网站看免费的还不用这么麻烦的充值呢,其实我也理解,尤其是一些学生用户,也确实拿不出这些费用,但是在这里我要好心地提醒大家一下,大家觉得那些人真的那么好心让大家看免费的么?其实有很多读者私下和我说,当时因为不小心去了这些网站,电脑中了木马,有的甚至不得不重新安装系统,更惨痛的是,这些可恶的病毒、木马可能会把亲们的各种帐号,像是qq号码(尤其是买了红钻、黄钻的亲们千万要小心!)、游戏账号,甚至是亲们的银行卡卡号和密码都盗走。相比之下,都市言情小说只是收大家几元钱而已,在这里愉快地阅读我的作品,没有病毒,没有木马,更没有讨厌的广告弹窗,而且速度快,更新也及时,也没有我刚刚所说的这些烦恼,何乐而不为呢?其实想想,学生朋友们少买几个红钻,少吃一点冷饮就可以了,何必为了省这几元钱而弄得自己的电脑大修呢?想想我这样不分昼夜,辛苦地为亲们更新,不过是拿一点点补贴家用的钱而已,而大家却增加了一份好心情,所以还请大家支持一下我吧,再次谢谢我亲爱的亲们。 偷情与纠结 岳白此时正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之前和清颜在一起的时候他醉得一踏糊涂,后来逐渐有些清醒了。看到清颜不在身旁还有片刻的恍忽,仿佛他们还没有成亲似的。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就听到了西柔的敲门声。 如果说看不到她,那么他也就不想了,把眼睛一闭就跟清颜在一起了。可是没想到她却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看到她那慌张羞怯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拥有她,想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他不管不顾地亲吻着她,用尽全力地搂抱着她,仿佛要把她那娇小柔弱的身体就这样融进自己的怀里,与自己合而为一。 西柔又羞又乱,想躲又躲不开他的吻,想跑又跑不掉。她不敢看他意乱情迷的脸,也不敢看他强健壮硕的体魄,只好闭上眼睛,任他亲吻搂抱。 岳白此时受到酒精的控制和情感的折磨,已经处于半疯狂状态。他想要的不只是抱她,吻她,还有更深一层的要求。他不顾一切地脱掉了她身上仅着的一件单薄衣衫,把她抵在墙上疯狂地亲吻。 西柔被他那狂乱的样子吓坏了,只能缩在他宽阔的怀抱里瑟瑟发抖,任他一次次地将她占有,将她融化。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在这个男人怀里了,可岳白还是不愿意放手,不断地疯狂地对她予取予求。 西柔娇喘连连,又不敢叫出声,只能紧紧地咬着唇任他发泄。 良久,岳白才恢复平静。他低头看向怀里小脸通红的人儿,用嘴一次次地轻吻上她的眉、眼、鼻、口,仿佛要永远这样下去。 这时候西柔已经逐渐从心慌意乱中恢复过来了,她怕紫夜和清颜随时会进来,急忙推开他,红着脸把衣服穿回去。不敢再看他一眼,逃也似地跑出了真阁。 岳白看着她慌乱的小身影,听着她咚咚咚跑下楼的脚步声,心也随着她远去,一起飘向静心阁,飘向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西柔慌张而心虚地一路小跑着回到静心阁,一颗心扑通乱跳,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虾米。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好心办坏事,本来是想让他们合好的,没想到却跟岳白那样,以后她还有什么脸再见清颜? 她轻轻地走进房间,紫夜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追清颜追到哪里去了。她感觉浑身发软,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情过后所致,她急忙走到床边坐下来,生怕一个不稳会摔倒在地。 她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有喜悦,有惆怅,有害怕,有自责,有心虚,也有甜蜜。她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更不明白岳白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红着脸仔细回忆地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还有那一身酒气,最后她心痛地觉得他醉了,也许是把自己当成了清颜?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在瞬间沉了下去,刚刚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一肚子苦水。 她觉得又委屈又伤自尊,心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楚,不禁趴在床上嘤嘤抽泣了起来。 正哭着,紫夜进来了。她连忙起身擦干眼泪。 紫夜以为她是因为清颜刚才的话在哭,忙走过去坐到床边安慰道:“西柔,别哭了,我代那个不懂事的丫头向你道歉。你也知道她的脾气,从小被我和岳白宠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 西柔连忙摇头笑道:“没事,我不是因为她才哭的,我是怕她跟岳白因为我而闹矛盾。”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一下,又问道:“清颜怎么样?现在回去了吗?” 紫夜点了点头:“回去了,说得我嘴都干了。”说着就走到桌上倒了杯茶,边喝边笑道:“这个丫头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就因为岳白喝多了不理她,她就跑来找我帮他们评理,你说好笑不好笑?” 西柔一怔,勉强笑道:“是吗?她还小,以后时间长就好了。” 紫夜又坐回到床边,笑道:“希望如此吧。看来岳白以后有罪受了,呵呵。” 西柔勉强笑了一下,红着脸垂下头不再说话。 见她那副娇羞的小模样,紫夜那一颗从未冷却过的心不禁荡漾了一下。此时他离她是那么近,而且他们就坐在床上,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揽入怀中。这么想着,他不禁伸出手臂怀抱住了她。 “啊,你做什么?”西柔吓得急忙推开他跑得远远的,眼中的恐惧还是那么明显。 紫夜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了她的反应还是这么大,不禁又意外又失望,又感到尴尬。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无奈地看着她道:“西柔,难道现在你还不能接受我吗?岳白和清颜已经成亲了,难道还不能断了你对他的思念?” “我……”西柔嗫嚅着,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他们成亲都已经一个月了,她非旦不让他上床,连嘴都不让他亲。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可能早就不答应了。就因为紫夜爱她,所以一直在容忍着她。 现在她深爱的岳白已经成亲了,她还在等什么?难道在等他厌倦了回来找自己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她到底还在希翼着什么?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不要再逼我。”看到她迷茫无助的样子,紫夜叹息了一声,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此刻他真的很讨厌岳白,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爱他,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得到?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西柔就是不能忘了他? 本来秋离的出现已经让他把过去对他的恨通通抹除了,可是如今为了西柔,他反而更加恨他。他抬起头看向西柔,西柔也正胆怯地看着他。 此时已是深夜,其他人都睡了。西柔也困了,可是紫夜坐在那儿,她怎么也不敢回到床上去。 紫夜想了想,站起来说道:“很晚了,你睡吧。”说罢自己走到了地下的铺位坐下来。 见他不打算再逼自己,西柔提着的心才放回原位。她连忙走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可是还没等她合眼,紫夜就钻进被子里抱住了她。 选择与生气 “啊,不要,求你!”西柔被他这意外的举动惊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反抗,胡乱推拒着他的大手。 紫夜却再也不想顺着她了,他抓住她的双手,逼她看着自己,柔声道:“西柔,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你想也想不到,既然你永远都明白不了我的心,那我就要想办法让你明白。从今天起我不再听你的,我要要了你,不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你是我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更不是岳白的。”说着就吻上了她颤抖的唇。 “嗯……”西柔感觉到他的舌,心里一阵抵触,但是她怎么摇头也躲不开他的嘴,他的手也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紫夜怕吓坏她,又轻柔又霸道地吻她,又小心又狂野地撕扯着她的衣衫。西柔内心极度痛苦,她又痛苦又矛盾,不知道是应该从了他,还是一直为心中那个男人保住贞洁。 她在紫夜的身下哭得泣不成声,但是她不再反抗。她闭上眼睛,任泪水夺眶而出,汹涌奔流。她感觉自己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好想死,她希望自己就这么死掉算了。人死后就没有痛苦了,她不想再继续受这两个男人的折磨。 感觉到她剧烈地颤抖,紫夜忙放开她的嘴,看向她满脸泪痕的小脸,情绪一下子萎糜了。 他抱着她那抖得如柳叶的身体,痛苦得无以复加。他不禁问道:“西柔,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次?哪怕一次,哪怕一分钟,哪怕一秒钟。为什么?” 西柔无力地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偎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知道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痛苦,她和紫夜都是可怜人,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爱的人是岳白,一直都是。从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无论他对她怎么凶也好,怎么恶待她也罢,她就是无法把他从自己心中抹除。她爱他爱得要死,她不想活了。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紫夜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从第一次见到她那天起,他就知道她的心是属于岳白的。可是就因为这样,他才更想得到她,所以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的本意是想伤害岳白,没想到最后伤害的却是自己。 他看着怀里可怜楚楚的泪人儿,心再一次揪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道:“西柔,你就真的那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永远保留着那份纯洁和真心?” 西柔一下子停止抽泣,看向他,不确定他的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要她吗?她急忙挣扎,想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抱紧她柔声道:“别怕,我不会再碰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心。你给我一句话,如果你真的非岳白不可,那我从此就死心了,我会给你一纸休书,放你自由。” 西柔惊愕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放过自己。她连忙抹掉眼中的泪水,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紫夜苦笑了一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既然我爱你,就希望你幸福。既然我给不了你幸福,那我就放开你,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西柔好奇地问,眼泪已经不再往下流了。 紫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清颜。我就她这一个妹妹,不希望她跟我一样弄得遍体鳞伤。我已经受过一次伤,这次也能挺过去。她不一样,别看她嘴上不让人,其实她的心里是很脆弱的。” 西柔轻轻地点了点头,美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以前怎么就那么怕他呢? 紫夜被她那纯美的大眼睛看得又心神激荡起来,再加上他们现在正搂抱在一起,她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他连忙把视线移开,起身就要下床。 西柔却拉住他道:“你还是睡在这里吧。不管怎样我们夫妻一场,我连一天妻子应尽的责任都没做到,觉得很对不起你。只要你不碰我,可以睡在这里一晚。”说着红着脸把衣衫系好,背过身躺了下去。 看到她挽留自己的那一刻,紫夜的心里有片刻的惊喜和不确定,以为她被自己的一片诚心感动,终于回心转意了。可是听完她的一番话,又看到她背过身对着自己,他的那一点儿希望一下子荡然无存。 他苦笑了一声,下床帮她掖好被子,轻声道:“不用了,那样你一晚上都不会睡着的,我还是在地上睡吧。” 西柔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被他的细心体贴感动得一踏糊涂,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恢复自由身了,不禁感慨万分,又偷偷抹起泪来。 真阁内,清颜背着身躺在床上不理岳白。 之前她一气之下跑到林子里,紫夜追上去问她原因。她知道这个哥哥非常爱西柔,跟岳白的感情也才有所缓解,不想让他再为自己的事操心,只好说是因为岳白喝多了酒不理她,她才找他这个大哥帮忙去教训岳白。 紫夜听后失笑,哄了她半天她才回来。一回来她就看到岳白倒在床上乎乎大睡,一点也不担心她。她不禁气得七窍生烟,躺在床上不理他。 岳白因为酒醉的关系,再加上已经跟西柔有过激情,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也没有去哄她。清颜见他迟迟不来哄自己,不禁更加生气。 她转过来晃着昏昏沉沉的岳白叫道:“师兄,你别睡,我还在生气呢,你干嘛不哄哄我?” 岳白拔掉她的手迷迷糊糊地道:“别吵,让大师兄再睡一会儿,我的头好疼。” “不嘛,今天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可以把我这个新娘子晾在一边自己呼呼大睡呢,我不干。”清颜仍旧不依不饶,撅着嘴大叫。 吃醋与恩爱 “好了好了,我搂着你睡,总可以了吧。”岳白嘟嚷着,伸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这还差不多。”清颜娇笑一声就窝了进去,但是小手却不老实,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一会儿弄弄他的下巴,一会儿又伸进他的衣服里乱摸乱掐,就是不让他睡好,自己咯咯地偷笑。 “你这个小坏蛋,再不睡师兄要惩罚你了。”岳白不满地嘟嚷,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清颜调皮地笑道:“我就捣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小手继续撩拔他。 岳白怒了,一边用手咯吱她一边嘟嚷道:“师兄要教训你了,你这个小捣蛋。” 清颜却一边大笑着一边覆上了他的嘴,红着脸把舌头伸了进去。岳白想推开她,但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挑逗,再一次陷入了温柔乡中…… 次日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 西柔一边跟紫夜心不在焉地谱着曲,一边时不时地把目光扫向真阁。可是却迟迟不见岳白和清颜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她真的那么好,让他这么个生活最规律的人也起迟了?西柔心里一阵酸意,手上一用力,琴弦一下子断了。 她“哎哟”一声,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一滴鲜红的血珠挂在上面。她疼得掉下了眼泪,连忙把手指放到嘴里去吸吮,紫夜却眼急手快地把她的手拿过来帮她吮血。她脸一红,低下了头。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起床推开窗子的岳白看到,他的脸上顿时浮上乌云,心里一阵不舒服。难道他们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亲亲我我的吗?这时清颜从后面抱住他,娇声道:“师兄,给我插花,我够不到。”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吸引了西柔的注意力,她连忙向真阁望过去,就见岳白抚摸着清颜的秀发,帮她把头花插在了发鬓上。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把头转回来,一看紫夜已经帮她把手指包好了。 她不禁撅起嘴,心里暗想岳白真是太坏了,半点也赶不上紫夜对她好。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弄得她的心情也是时好时坏,时起时落。她又情不自禁地望向真阁,那两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难道又滚到床上去了?想到这里她的脸红得像初熟的桃子,急忙低下头去专心谱曲,心里的醋意却更浓了。她不自觉地把清颜跟自己作比较,清颜活泼、大方、俏皮、可人,可是自己,沉闷、害羞、胆小、娇气。她越想越没有自信,越想越气馁,不禁绝望得落泪。 “怎么了,手很疼吗?那别弹了,休息一下吧。”紫夜见她一脸难过,连忙出声制止。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继续忍着痛拔弄着琴弦。手上的疼痛能使她忽略心底里的疼痛,她觉得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舒服一点。她怕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还不如一直这样弹下去,直到手指头断掉。 晓月筑几个人聚集在善阁共进早餐。以前紫夜住在这里,现在他成亲搬到静心阁去了,这里一直空着,所以就被他们当成了饭厅。 五婶把早饭摆到桌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坐下来,越看越觉得他们般配,不禁喜上眉梢。 白发老者咳嗽一声走了进来,岳白连忙走过去扶住他问道:“师父,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老者摇头道:“没事,就是感染了一点风寒,没什么大碍。” 清颜忙跑过去扶他坐到桌边,紧挨着他坐下来问道:“爹,您什么时候给大师兄恢复功力啊?他现在还能恢复吗?不会再也练不成武了吧?”说到这里不禁撅嘴蹙眉,闷闷不乐。 老者叹了口气道:“要想恢复也没有那么容易。之前他半途而废,没有走火入魔就不错了。如今再想恢复,除非体内积蓄有五年以上的内力,不然是不会成功的。” “啊?”清颜听到这里彻底泄气了。西柔也为岳白捏了一把汗。紫夜却满不在乎地道:“没有武功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吗?”说着就拿起筷子夹菜,一副悠哉游哉的神情。 老者不悦地白了他一眼,斥道:“你以为岳白像你一样不长进吗?”看到西柔待在一旁他也不好多说,咳了一声道:“吃饭吧。”又看向五婶道:“五婶,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五婶忙摇手笑道:“不用了,厨房里有饭,我下去吃就行了。” 清颜连忙起身拉住她撒娇道:“五婶,您就坐下吧。我们从没把您当成过外人,您还客气什么?”说着就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西柔为她递上筷子,五婶推辞不过,只好接过筷子跟他们一起吃。 老者吃了几口又看向岳白道:“岳白,吃了饭你就跟为师去青烟峰,为师再帮你打通心脉,这次一定要让你成功。” 岳白忙道:“师父,徒儿看还是再等等吧。您现在的身体不好,要想帮我打通心脉至少会耗费您一年以上的功力,徒儿怕您老的身体吃不消,还是等您养好了再说吧……” “不。”老者打断他,沉声道:“为师一定要让你即刻上山,不容有误。你若不依,为师就不认你这个徒弟!”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怔了一下。他对岳白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未如此严厉过。 清颜不悦地道:“爹,去就去嘛,您干嘛那么凶嘛?” 老者咳了一声,继续吃饭。其他人也闷头吃了起来,不再说话。 饭后老者当先走出去,岳白只好跟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了青烟峰。 清颜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频频叹气,五婶走过来打趣道:“怎么,舍不得你的小丈夫?” 清颜小脸上挂不住了,假装生气道:“我哪有,五婶你总是取笑我,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紫夜最后一个吃完,拉起西柔要走。西柔让他自己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帮五婶收拾碗筷。 五婶走过来看着她的俏脸,不禁笑问道:“西柔,跟紫夜怎么样?两个人很恩爱吧?” 沉重与新曲 西柔知道她又要拿自己打趣了,脸一红,只是笑而不答,端起碗筷就走。 五婶见状忙端着两盘剩菜追上去,笑道:“你也不用害羞,五婶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紫夜那么会疼人,你嫁给了他还能受什么委屈。”说到这里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笑嘻嘻地问道:“你现在还没有信儿吗?” 西柔一下子被她问傻了,看向她不解地道:“什么信儿?”可是问完她就明白过来了,不禁红着脸嗔道:“五婶,看您说哪儿去了。”说着就跑到厨房,把碗筷搁下就走。 五婶却拦住她的去路道:“西柔,你先别走,五婶难得碰上你,你就跟我聊两句再走吧,啊?” 西柔见她都这么说了,只好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等她。五婶把盘子放回厨房,也来不及洗碗,就拉她到门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说道:“不是五婶好管闲事,只是有一句话五婶非告诉你不可。” “什么话?”西柔看到她的一本正经的不禁好奇地问。 五婶叹了口气,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老爷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什么?”西柔不禁惊叫出声,不解地道:“怎么会好不了呢?他说只是感染了风寒。” 五婶瞪了她一眼,叹道:“说你单纯你还真是单纯,他那么说只是想让你们放心。依我看呢,他这病是越来越重了。从刚才在饭桌上他那么严厉地命令岳白,要他尽早恢复武功我就看出来了,他一定是怕自己哪天撒手西去没有人保护你们。”说到这里心里一酸,不禁抹起泪来。 西柔听到这里有如提壶灌顶,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不禁担心地问道:“那这次上山,他会不会有事?” 五婶摇头叹道:“这很难说,搞不好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啊?”西柔不禁惊得瞠目结舌。在她心里白发老者一直是一个心地善良又慈祥和蔼的长辈,对她也很照顾。没想到他会病得这么重,难道这次他真的回不来了?想到这里她也禁不住落泪。 五婶看到她的样子,劝道:“五婶不想吓你,只是觉得你也是时候为慕家生个一男半女了,这样老爷的心愿也可以了了。” “生孩子?”西柔听到这里一阵心慌,这件事她想都未曾想过。 五婶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道:“老爷最担心的就是慕家无后。紫夜又生性风流,放荡不羁,早点有了孩子也可以帮他收敛一下心性,对你也有好处。女人呢,一辈子就是为了相夫教子而活,没有孩子还有什么指望?”西柔却没听进去她后面的话,只是一心想着老者会一去不返,她要为紫夜生孩子。 五婶见她精神恍忽,以为她是听到生孩子的话题不好意思,只好笑道:“五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年纪小不懂事。该告诉的五婶还是应该告诉你的,你不要多心,回去好好想想,啊?” 西柔机械地点了点头,慌忙起身道:“五婶,那我先回去了。” 西柔失魂落魄地走向静心阁,一边思索着五婶刚才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到底要怎么办?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还是遵从命运的安排? 其实她之所以一直在犹豫不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岳白对她的态度不明。有时候像很爱她,有时又像根本不在乎她。如果他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也能很果断地作出选择。可是现在,他已经去到了那座高不可攀的山上,她想问也问不着了。 她一边想一边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向了通往玫瑰园的那条路。她怔了一下,一想自己也好久没去看看那里的花花草草了,不如顺道去看一下。这么想着,她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玫瑰园一点样子都没变,还是那么生机勃勃,诗情画意。 闻着那馨香的玫瑰之气,看着那郁郁葱葱的鲜艳的花朵,西柔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不禁随着那些飞在花丛中的蝴蝶翩翩起舞。正舞得起劲,忽听一阵箫声响起,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不禁停住了舞姿,向声音处望去,就见紫夜吹着箫向她走来,脸上的神色有点忧伤。 西柔听出这首曲子是新的,她还从未听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伤感?”说着一脸心痛地望着他。 紫夜把箫拿在手里,笑道:“没什么,这只是我看到你的舞姿后心有所感吹出的一首曲子。” “哦。”西柔了然,又道:“不过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以后这首曲子就归我了,你看怎么样?” 紫夜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不如就叫作《西柔裳》吧。” “西柔shang?是哪个shang呢?”她侧着头问。 紫夜轻笑了一下,捏起她翩飞的衣袂道:“就是衣裳的裳。” “哦,那好,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她眉开眼笑地说,她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紫夜不禁被她的笑靥深深地吸引住了,抚摸着她的发丝情不自禁地道:“西柔,你真美!美的像西子,像明月。” 西柔被他的热情和称赞弄得很不好意思,连忙红着脸问:“英雄呢,你有没有带它一起来?” 紫夜轻叹了一声,调侃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忌妒英雄,特别是当它躺在你怀里的时候。” 西柔脸更红了,娇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总取笑我?不和你说了。”说着一扭身走向了小楼。 紫夜望着她的倩影出了一会儿神,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恍忽中他们好像还是以前那样,并没有成亲,也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西柔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的玫瑰,微风拂面,她不禁一阵心旷神怡。 紫夜轻轻地走过来,站在她身旁,跟她一起望着窗外。半晌,他深情地道:“西柔,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跟你一起站在这里看玫瑰。我不是任何人的,你也不属于任何人,我们就这样一起,站在这里生生世世。” 倾谈与身死 西柔吃惊地望向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总是语出惊人,话语中又带着浓浓的伤感。 紫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别介意,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理话通通说出来,不说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西柔听到这里更加困惑,不禁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没有机会?难道你要离开这里吗?” 紫夜想了想,点了点头,艰难地向她笑道:“有这个打算。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倒不如走了一了百了。” “可是,你要去哪儿呢?这里才是你的家呀。”西柔万分惊愕,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紫夜苦笑道:“大丈夫四海为家,只要想,哪里都是自己的家,干嘛要一辈子困在这么一块小地方呢?” 西柔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她还是劝道:“我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觉得这里已经是天堂了。外面的世界是很黑暗的,坏人也多,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你不是已经没有武功了吗?” 紫夜没想到她还会为自己着想,不禁心里一暖,但是马上他就告诉自己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见他不说话,西柔不禁小声嗫嚅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才要走的吧?如果是的话,那我……” “不是。”紫夜急忙打断她的话,笑道:“不是因为你,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早已经厌倦了,很想去外面闯一闯。” “哦。”西柔不再说话,伤感地看向窗外。天还是那样的天,树还是那样的树,花还是那样的花,草还是那样的草。可是人呢,却早已面目全非。想到这里她那多愁善感的因子又冒了出来,不禁又流下了热泪。 紫夜不去看她的脸,缓缓地把箫举到嘴边,又吹起了那首《西柔裳》,箫声袅袅,飘向那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也飘向无限的宇宙、虚无和未知。 西柔被这首悲作的曲子弄得一阵心碎,突然偎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紫夜拥她入怀,眼泪也掉了下来。他轻声道:“西柔,以后我只会吹这一首曲子,再也不会吹《千情醉》了。” “为什么?”西柔抬起泪眼问他。 他洒脱地一笑:“因为我早已放下了曾经那段感情。秋离的一切已成为过往,我不会再去想她。跟岳白的恩怨也因此不复存在。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所以我只会吹这首为你而谱的曲子。”他的语调低沉,却深深地触碰到她的心灵深处。 她不禁问道:“如果我让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 紫夜怔住了,心跳也漏了半拍。他颤抖着,不确定地问:“你……你想让我留下来?” 西柔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也跟着滴嗒而落,她轻声道:“我不想让你走。” “为什么?”这次换紫夜问她了。 西柔看着他亮晶晶地充满希翼的眼神,却一下子顿住了。 是呀,为什么? 紫夜见她答不上来,连忙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就算我真的走了,也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想你们的时候还是会回来看看的。” 虽然他这么说,还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但是西柔却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如果他真的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越想越伤心,倒在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紫夜窝心地抱着她,任她哭泣。这个小女人,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妻子,至少可以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就在他们互相搂抱着矗立在窗前的时候,突然岳白推门进来,叫道:“不好了,师父出事了。” “什么事?”紫夜忙看向他问,西柔也停止了哭泣,惊慌地看向他。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五婶的话,不禁两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岳白脸色惨白,急道:“师父快不行了,我把他背回来,现在正躺在清心阁,你们快去看看吧。”说着话,他们已经跑出了玫瑰园,跑向了林间小路,一路向清心阁跑去。 到了清心阁,清颜和五婶正守在老者身边哭泣,见他们进来,清颜一下子扑进紫夜怀里哭道:“哥,爹死了!” “什么?爹死了?”紫夜完全不敢相信,他急忙推开她,跑向床边叫道:“爹,您怎么样?您醒醒。是我,您的不孝子来了。爹,您睁开眼看看我。”可是老者却一动不动,连胡须都没有抖动一下。 他慌忙把手伸向他的鼻前去探,一探之下不禁心里冰凉,瘫坐到了床边。岳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悔恨交加。当时他应该死也不去青烟峰的,没想到师父会就此离自己而去。西柔见此情景也痛哭失声。 五婶抹泪道:“老爷一回来就不行了,不过他走得很安详,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一时间哭声响遍了整个晓月筑,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白发老者就这样离开了。 五婶见他们都悲痛欲绝,也不能让死者就一直躺在这里,只好强忍悲痛起身去布置灵堂,把清心阁内挂满了白纱。 所有人披麻带孝,为老者守丧,最后把他葬在了玫瑰园,让鲜花与他相伴,这样他在下面也不会太寂寞。 岳白哭得最伤心,他永远也忘不了师父最后的样子。 在青烟洞中,师父让他盘膝坐好,为他打通了心脉。他刚想念诀打坐,突然师父把他的穴道点住,盘膝坐在他身后把内力都输给了他。等到穴道自行解开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岳白当时觉得身轻如燕,内力充盈,就知道师父已经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了自己。他的心里又难过又焦急,急忙把他背下了山,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 看着那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和木碑上的名字,他的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清颜不忍见他太伤心,走过去扶住他劝道:“师兄,咱们回去吧,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然就不会宁可丢了性命也要救你了。” 五婶也流泪劝道:“是呀岳白,老爷一生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好好管好晓月筑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西柔也想安慰他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生活与偶遇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大家过得都非常沉闷。 自从老者死后,岳白就没笑过。他总在心里责备自己,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师父也不会死得这么早。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整天喝闷酒,喝醉了就睡觉,不问世事。 紫夜属于那种凡事都看得开的人,不到一个月就从悲痛中走出来了,依然是作词填曲过得潇洒快意。 西柔虽然多愁善感,但是整天跟他在一起,受他影响也逐渐放宽了心,每天不是去玫瑰园养花就是弹弹曲子看看书,过得也算滋润。 清颜更是忘事忘得快,很快就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本性。只是岳白一直那个样子,她还真是有些担心。不过担心归担心,此时她正在外面逗英雄玩。英雄不停地抬起前爪去咬她手中的竹叶,咬不到就气乎乎地咬她的衣袖出气。她不禁被它的憨态逗得咯咯直笑。 紫夜从静心阁的窗子里听到她的笑声,不禁摇头对西柔道:“你看看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西柔正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不禁笑道:“我还挺羡慕她的性格呢。”说罢想了想又叹道:“真不知道岳白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紫夜也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悠悠地道:“他的性格从小就固执,没个一年半载我看是够呛。” “啊?要那么久?!”西柔不禁为他感到担心,总这样喝酒多伤身体呀。 紫夜苦笑道:“这还是早的呢。不用担心,让他发泄一下也好,省得憋在心里难受。这一段时间他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你没看到他整个人都变了吗?” 西柔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岳白确实变了好多,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都瘦了一圈,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不换,一身白衣脏得都不成样子了。 难道清颜就不管管他吗?这么想着,她不禁开始生清颜的气。听到她不停地大笑,走到窗边负气地叫道:“英雄,该回来午睡了。” 英雄听到她的叫声扔下清颜,连忙向静心阁跑去。清颜本来正玩得高兴,看到她把英雄叫走,不悦地向楼上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看到我开心你就那么不高兴?” 西柔不理她,径自走回到床边继续看书。 紫夜把头伸向窗外板着脸训道:“清颜,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清颜冷哼一声,撇嘴道:“什么嫂子,她连碰都不让你碰,有什么资格作我嫂子!” 听到她站在外面把他们这种床第之事大声嚷嚷出来,紫夜和西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灰暗,紫夜生气地道:“你不要乱说,小心哥哥下去教训你。还不快回房看看岳白,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 清颜却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我再不好也比你们强,整天假装恩爱,其实什么都没做过。我们可是该做的都做了。”说罢扮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走进了真阁。 西柔在房里把她的话都听在耳里,脸上烧得通红。听清颜说她和岳白什么都做过了,心里又禁不住一阵难过。 紫夜尴尬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清颜说的并没有错,他们确实是有名无实,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辩不过她。 西柔知道他心里所想,低着头假装看书不理他,心里却乱糟糟的。 见她不想再谈这件事,紫夜只好继续谱曲。心里暗怪清颜多嘴,她这一嚷嚷岳白和五婶都要知道他这么长时间没碰过西柔,不但他面子上挂不住,对西柔的影响也不好。他不禁偷偷思考对策,想着万一其他人问起该怎么回答。 西柔心绪不宁,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起身淡淡地道:“我去玫瑰园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不等他回答就出了门。 她一走紫夜也没心思作曲了,站起身走到窗前,目送她白色的倩影逐渐消失在林中小路上。他知道她一定是心情不好,想去那里散散心,虽然他也很想跟去,但是想一想又坐下了。总这么粘着也没什么结果,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西柔百无聊赖地走进玫瑰园,看到许多玫瑰花下都长起了草,心想这段时间五婶一定是没心思照管它们,既然来了就除除草吧。这么想着,她就弯下腰来一根一根地拔。她拔得又认真又细致,丝毫没觉察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坐在那儿喝闷酒。 岳白坐在白发老者坟前,看着墓碑上的字迹,心里无限难过。由于这座坟建在一丛茂盛的玫瑰花下,他也没看到西柔来这里。 他此时已经半醉,晃晃手中的酒壶,空了。他烦躁地扔下酒壶,嘴里嘟嚷着:“你怎么不等我醉了再没?我要喝醉,喝醉就没有痛苦了,我要喝醉。”这么说着,他就爬起来去小楼找酒喝。 西柔全神贯注地拔着草,没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小脸也热得通红。她抬起头看看天上,此时正是晌午,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晒得她昏昏沉沉。她看了一眼小楼,心想还是上去喝杯茶再来吧。 她慢吞吞地走上小楼,感觉两腿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灌了铅一样沉。走上小楼后,她推开门,随意地走向窗边的茶桌,倒满一杯茶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背后有些异样,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她连忙回过身去,就见岳白正醉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倒不是怕他,而是很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岳白摇摇晃晃地走向她,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喃喃道:“给我酒,我要喝酒。” “这不是酒。”西柔纠正他,无奈地看着他把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喝完他仔细品味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叫道:“你骗我,这不是酒,是水。我要酒,给我找酒来。” 西柔被他那蛮不讲理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小声道:“你不要再喝了,再喝会醉的。” 岳白怒视着她,摇晃着身体把她逼到墙角,口齿不清地道:“我就是要醉,你不知道吗?不让我喝酒,我还能干什么?吻你吗?” “你,你在说什么?”西柔慌乱地看着他,一颗心跳得像小鹿乱撞。她感觉面前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了。 激情与复仇 岳白紧紧将她抵在墙角,让她动弹不得,低下头直视着她惊恐的美眸冷笑道:“你想让我吻你,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追到这儿来了。好吧,我就满足你。”说着就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小嘴。 西柔被他这一番话和粗鲁的举动气得眸中含泪,浑身打颤,她推开他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小楼里不断地回响。 岳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动粗,摸着被她打疼的脸怔怔地看着她。但是转念他就嘿嘿一笑,拉住她的手把她甩到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阴笑道:“你不喜欢我吻你,那我就爱你,这总行了吧?”说着就扔掉上衣向她扑了过去。 西柔没想到他竟然变得这么流氓,看着他一身酒气地扑向自己,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装醉还是真醉,情急之下她拿起床上的木枕用力打向他,心想就算打不醒他也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岳白对她的反抗根本就不当回事,夺过枕头扔到床下,邪笑道:“没有用的,你这只小绵羊。咱们又不是没好过,你慌什么?你不是爱我吗?干嘛还要反抗?”说着就倒在了床上,把她压个正着。 “你这个痞子,坏蛋!”西柔气急败坏,眼泪直流,对着他的胸膛又捶又打。难道他一直没把她当回事吗?难道他以前那样对她只是把她当成发泄工具?想到这里她心痛如割,恨不得再也不见他才好。 岳白酒气薰天地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突然怜惜地抚摸着她的粉唇,赞道:“你这么美,真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朝思暮想的女人,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你,你说什么?”西柔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居然说喜欢她,这是真的吗?她的小脸因兴奋和幸福一下子红透了,刚才对他的讨厌也变成了浓浓的爱意。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着他再重复一遍。 岳白红着眼睛看着她,觉得她简直美得像天上的仙女,他低下头吻住她微张的小嘴,用力纠缠着她的小舌头。手也开始胡乱撕扯她的衣衫。 西柔想阻止他,但是一想到他是因为爱自己,她又没有动,只是红着脸看着他对自己动口动手动脚。其实她也喜欢他这么做,也许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就是要这样的吧,每次他对她这样她都会很幸福,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他的,他也属于她。 正这么乱想着,岳白粗鲁的动作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羞红着脸咬着小嘴唇任他折腾,一颗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岳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好像没完没了似的。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沉,月亮爬上了树梢。西柔感觉浑身酸痛,也不知道是因为除草还是因为上面这个男人,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岳白终于没有力气了,倒在床上抱住她的娇躯,不停地喘着粗气。西柔觉得她应该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万一紫夜找来,看到他们这样就坏了。 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一双喷火的眼睛已经注意他们好一阵子了。 紫夜双脚倒挂在小楼屋檐上,把头伸到窗里把两个人上演的激情戏码看了个明明白白。他又忌妒又气愤。不管怎样西柔现在还是他慕紫夜的妻子,岳白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来?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岳白碎尸万段。 看到西柔那意乱情迷的样子,他更是恨得牙痒痒。同样是男人,他自认为无论外貌还是内涵都不比岳白差。可这个女人就是不喜欢他,偏要臣服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下。他真是气愤难平,一个复仇的信念再次在他心底燃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他看着西柔推开熟睡过去的岳白,为他盖上被子。轻轻地穿衣下床,然后红着脸理了理鬓发,最后又看了岳白一眼,然后缓步走下了楼梯。他连忙把身体缩到屋檐上,看着她走到玫瑰园,走上林间小道。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团火,那不但是复仇之火,还是情 欲之火,它比秋离那时候烧得更旺,简直要把他的心烧化了。 他轻轻地从屋檐跳到地面,没激起一丝尘埃。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去,推开房门,来到了那个被酒和女人搞得疲惫不堪,不省人事的岳白身边。他拿出玉箫,轻轻一按机关,从里面弹出了一把小刀。那小刀虽然细而尖,却闪着慑人的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他充满仇恨地看了这个睡得昏昏沉沉的男人最后一眼,举刀便刺。这时,突然一阵焦急的上楼声再次响了起来。他一惊,急忙闪身在门后。听这脚步声极为沉重,不像是西柔那样一个纤弱女子所能发出来的,这个时候究竟是谁来坏他的好事? 他烦躁地想着,房门开处,却见五婶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岳白,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为他掖好被子,开始打扫房间。这里好久没人住,已经布满了灰尘。她这几天忙得够呛,今天才抽出一点时间过来看看。 她认真细致地打扫着,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这可急坏了躲在门后的紫夜。就算他箫中的刀子可以收回去,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他正在烦躁地寻思这些,就见五婶拿着扫帚扫到了门的位置,马上就要扫他藏身的地方。看起来不杀人灭口是不行了。一想到这儿,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一按机括,刀子重新弹了出来。这‘嗒’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小楼里异常清晰,五婶被这种怪异的声音振了一下,仔细地辨认声音的来源,却又听不到那种声音了。 “奇怪!”她嘟嚷着,走到床边去看岳白,他睡得很安详,没有一点活动过的迹象。她摇了摇头,又走到窗口去看外面,除了迎风飘摆的玫瑰,一个人影都没有。 此时紫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她左顾右盼迟迟不肯离去,再次起了杀心。他悄悄地把箫举起,安静地等在门后。五婶见没什么异样,又低下头扫起地来,这次,她终于扫到了紫夜脚前。 报复的快感 她先是看到一双脚,没想到这里会站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她目瞪口呆地顺着那双脚一路看上去,就看到了一身紫衣,然后是卷曲的长发,接着是紫夜那凶相毕露的脸,最后是他高举的手,和手上的玉箫,那玉箫之上,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 “紫夜?!”她不确定是惊叫了一声,刚想问他站在这里干什么,一把尖刀就刺进了她的咽喉。 她瞪大着眼睛,惊愕地看着紫夜,一手捂着正在狂喷鲜血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最后她倒了下去,眼睛却瞪得溜圆,一副死不暝目的样子。 紫夜看着她的尸体冷笑了一下,眼珠一转,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跨过五婶的尸体,走向熟睡中的岳白,把小刀从箫中弹出,把刀把握在了他的手中。做完这些后,他冲着岳白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去。 他一边走下楼一边皱眉看着衣服上喷溅上的血迹,果断地把外衣脱掉,来到外面,找了一把铁锹,挖个深坑把衣服埋了进去。然后才大踏步向晓月筑走去,他要让其他人发现五婶死在岳白的手上。 此时西柔早已回到了静心阁,但是由于刚才发生的事,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是心慌意乱,一会儿感到无限甜蜜,一会儿又觉得若有所失。最让她放心不下的是紫夜居然不在这儿,她很担心他会不会去玫瑰园找过她,要是看到那个情景,她就死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对紫夜除了歉疚还是歉疚,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给他的伤口上撒盐。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紫夜进来了,却没穿外衣。西柔见他这个样子,不禁问道:“你的外衣呢?” 紫夜看了她一眼,眼神只闪过一丝恨意,但是马上就笑道:“天气太热,我去外面走了一圈,随手脱到哪儿记不起来了。” “哦。”不知怎么的西柔总觉得他好像言辞有些闪烁,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但是一想只要他没去玫瑰园就好了,一件衣服丢了就丢了。 紫夜不再多说,又坐下继续谱曲。片刻,他看向魂不守舍的西柔,假装随意地问道:“刚才你在玫瑰园看到五婶没有?” 刚听到‘玫瑰园’三字,西柔的身体就抖了一下,又听到他问五婶,不禁心跳加速,颤声问道:“五婶?五婶刚刚去了玫瑰园吗?” 紫夜点了点头,一边注意着她脸上的复杂变化,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刚才我在林中散步,看到五婶匆匆忙忙地走向了玫瑰园,还以为你会碰上她呢。”“哦,没有,我没有看到她。我在小楼里歇着了。”西柔急忙垂下头回答,心里暗暗思忖五婶会不会发现了她跟岳白……想到这里她又羞又悔,简直无地自容。 紫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一抹复仇的快感。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怜惜这个女人,他要折磨她,要让她受尽痛苦,这样才能看到岳白痛苦。 他知道他和岳白不会再有和好的一天,他们就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五岁的时候,白发老者领回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那个孩子当时也五岁,父母双亡。 他问老者为什么要把他领回来,老者当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点慌张,只是说在街上看到这个孩子,觉得他很可怜,就把他领回来了。正好也可以陪他练武,给他作个伴。 他当时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是也默认了这个新成员的加入,因为这样就有人帮他哄那个既不懂事又刁钻难缠的妹妹了。 以后的日子里,这个孩子无论在哪方面都很刻苦很努力,武功修为也逐渐超过了他。不过当时年纪小,再加上贪玩,他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后来老者看这个孩子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就把心思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不怎么管自己了。那时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痛快,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就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玩了。就这样他们一直都相处得不错,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利益冲突。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秋离的出现,才使他们之间第一次有了裂痕,而且一直无法修补。直到秋离死后才使他们的关系得到了一点改善。 本来他想就这么放过他,没想到他居然连他现在这个女人也不肯放过,不肯让他得到一点幸福。既是这样,他也不能再委屈自己了,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想到这里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那咯咯的声音引起了西柔的侧目,看到他拳头握得那么紧,她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紫夜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拳头,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静不下心来作曲子。不如你再陪我到玫瑰园走走吧。” “去玫瑰园?!”西柔吃惊地重复,仿佛那里正埋伏着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紫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充满困惑地问道:“怎么?难道玫瑰园里有什么吗?”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刚刚从那里回来……”西柔急得手足无措,岳白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要是他去了,自己如何说得清楚?紫夜见她一副受惊的样子,唇边又浮起一抹冷笑,他站起身不容质疑地道:“咱们现在就走吧,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说着向外面昏暗的天色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最适合发现尸体了不是吗? 见他执意要去,西柔不好推辞,只好胆战心惊地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祈祷岳白已经醒了酒离开了玫瑰园,不然凭紫夜的聪明什么都联想不到才怪呢。 紫夜大踏步走在前面,她一步一挪地跟在后面,没一会儿就被远远地落在后面。紫夜顿住脚阴冷地看着她畏缩的样子,心底一阵愤恨:你这个贱女人,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我就给你吃个够。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痛苦在等着你! 西柔见他阴沉着脸站在那儿等着,急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但是她总觉得他今天的脸色怪怪的,总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真相和阴谋 她一走过去,紫夜就不耐烦地拉起她的手,半拖半拽的向前走去,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西柔不禁被他的粗鲁吓得浑身发抖,手腕也被他抓得很疼。她忍不住轻叫道:“紫夜,我的手好痛,你慢点儿。” 紫夜依言缓了一缓,他现在还不想把恨意表现得太过明显,那样这个傻女人一定会看出什么端倪,他一定要尽量让事情变得自然而然地发生,这样才具有真实性。 他们终于来到了玫瑰园。往日看这里只是美不胜收,心旷神怡,今天的两人却觉得这里的玫瑰红得异常刺眼,异常令人心惊。 紫夜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个他刚刚埋藏血衣的地方,那是一片紫色玫瑰花圃,就是上次他跟岳白打架弄烂又重新种上去的那块。他也不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想把那件血衣埋在那里,也许是想以此祭奠他们那份彻底逝去的情谊吧。 西柔紧张地把美眸望向小楼,窗口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紫夜无声地冷笑了一下,不等她多想就把她拉上了楼梯,嘴里说道:“我有些口渴,先上去喝茶水再下来。”说着他们已经噔噔噔地走上了楼梯。 西柔心跳得像打鼓一样,身体颤抖得站都站不稳,要不是紫夜拉着她,她可能会脚一软滚下楼梯。 来到房门前,紫夜向她那惨白的小脸上扫了一眼,用力推开门。随着吱嗄一声响,屋里的情景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只见岳白手里正拿着一只尖刀,俯身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啊!”西柔看到这个比她所担忧的还要令人恐惧的场景,不禁失声尖叫。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拿着血刀的岳白,又看向倒在地上那个人。那人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左手紧紧地捂在咽喉上,右手握成拳,正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五婶。 “五婶?!”紫夜假意惊叫一声,慌忙冲进了屋内。 西柔也哆嗦着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内,地上的一大滩鲜血瞬间就刺痛了她的眼睛。“五婶!”她惊声哭叫,眼睛一翻就晕倒在地上。 岳白怔愣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带血的刀子,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一醒过来就看到这把刀在他的手上,起身后又看到五婶倒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酒醉后误杀了五婶?可是怎么想他都觉得这不可能,就算他醉得再狠,也不可能连五婶都认不出来呀。 况且五婶一直待他像儿子一样,他怎么会突然杀了她呢?而且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把刀眼熟,好像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他扔下刀痛苦地抱住头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觉得头痛欲裂。 紫夜冷眼看着他的举动,嘴边都是邪恶的笑容。笑过之后,他又开始发挥他的表演天份,指着地上那具尸体怒叫道:“岳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杀了五婶?” 岳白把手放下来,茫然地看向他,摇着头,嘴中喃喃道:“我不知道,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五婶。” 紫夜不信,悲愤地指着他大叫道:“我和西柔都亲眼看到了你还狡辩。这把刀明明在你的手上拿着,五婶也死在你的脚边,不是你,难道是鬼杀了她?你说,你为什么要杀她?如果你说不出原因,我绝不会姑息你,一定要把你就地正法,为五婶报仇血恨。” 岳白用力摇着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四处观察了一圈,又看向窗外,哪都不像有任何陌生人来过的迹象,屋子里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可是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之前他和西柔亲热的事他还有些印象,不可能会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难道是有人陷害自己?他不禁把目光转向紫夜,紫夜正一脸沉痛与愤恨地怒视着他。 岳白蹲下身再次拿起那把小刀细看,这把刀又细又长,刀柄上还有个凹槽,像是放弹簧的地方。一般的刀不会这样不合手,也不会安放弹簧,这到底是把什么刀?想到这里他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了紫夜手中握着的玉箫,他突然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 记得他们十岁的时候,师父给了他那把传家宝剑,因为怕紫夜不答应,便为他寻了一把玉箫。当时紫夜觉得这把箫太普通不愿意要,老者告诉他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玉箫,它里面有机括,一按就会弹出暗器来,当时还示范给他们看了。 他连忙把刀柄握住,只留住刀尖部分细看,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把刀分明就是那个暗器! 他惊讶地看向紫夜,紫夜见他一会儿看着刀出神,一会儿又看向他的箫,已经知道他发现了自己陷害他的秘密。他愤恨地看着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没想到他会发现得这么快,不过他并不怕他发现,他并不喜欢藏头露尾的,明着干也许更快意。 “是你杀了五婶!”岳白从齿缝里迸出这几个字,一下子扑向他,想揪住他的脖领子好好教训他,没想到紫夜却一闪身躲过了。 他再次震惊了,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不是武功全失了吗?怎么会躲得这么快?难道你并没有失去武功?” 紫夜哈哈一笑,一脸满不在乎地看着他邪笑道:“难道我有武功你不高兴?也是,我要是没有武功就可以随便任你欺负,可是有了武功就不同了,你就又有了对手。”说着冷眼看了他一眼,突然纵身跃到窗外。 岳白惊得倒退了两步。紫夜有武功倒不是他最吃惊的,他吃惊的是白发老者明明跟自己说过他已经武功全失,他怎么又突然恢复了?难不成师父在欺骗自己? 他突然感觉头重脚轻,差点摔倒。他踉跄了一下,急忙扶住旁边的桌子,仔细回忆着老者当时说过的话,和面部表情,那表情明明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眼前这件事又怎么解释? 不管这些了,只要抓住紫夜就能问个明白,想到这里他也纵身跃下了窗子,可是到外面一看,紫夜却不见了。 原因和真相 他四处去看,正在疑惑之间,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了屋瓦受压的咯吱声,他眼神一冷,足尖点地,嗖的一下就跃上了屋顶。 还不等他站稳,紫夜就拿着玉箫向他攻了过来。他闪身一躲,向他面部击出一掌,紫夜将头一偏,将玉箫攻向他的下盘。两个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就这样在屋顶战了十几回合。紫夜见一时不能胜他,一个翻身跃到地面,岳白连忙追了下去。 紫夜见他穷追不舍,这样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他此时还不想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急忙出声制止道:“先别急着动手,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岳白义愤填膺,指着他骂道:“不论什么原因你也不应该这么做。五婶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五岁就没有了娘,要不是五婶,你怎么会生活得这么好?要不是五婶,你怎么能娶到西柔?你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紫夜看着他气愤的神情,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为什么杀她?你还有脸来问我,这都要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对西柔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我怎么会怕她传出去杀她灭口?” “什么?你……”岳白一时语塞,突然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紫夜和五婶一定是发现了他和西柔在床上……可是,就因为这样就要杀了五婶吗? 紫夜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沉痛地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过兄弟,一次次地抢走我的女人,秋离如此,西柔也如此。就算我娶到西柔又有什么用?我根本从未得到过她的心。不过这次我绝不会再输给你了,今晚我就跟她同房。我不但要好好地爱她,还要让她为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哈哈哈。” 岳白被他的笑声刺痛了耳膜,无力地垂下手,祈求道:“西柔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逼她的。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无法拒绝我。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不要伤害她。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吧,不要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紫夜听到这里又哈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却阴险至极,他咬牙切齿地道:“她不愿意做的事?我看她躺在你身下的时候明明是很享受的嘛,怎么会不愿意?哼,你是在说她只喜欢你的爱抚吗?不要臭美了,我的床上功夫要比你强一百倍!哈哈哈,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说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走向了小楼。 岳白被他那悽厉的笑声和阴冷的宣告惊得倒退了两步,无奈而悽凉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整个玫瑰园。难道他当初把西柔带来就是为了让她承受这些痛苦和打击的吗?他蹲下身抱住头,痛苦万分,又极度悔恨。他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对西柔做出那种事情?明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还是一次一次地要她,一直把她逼到这种绝境才罢手。 现在怎么办?紫夜显然已经被忌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和理智,要带她走吗?可是紫夜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吗?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就见紫夜走下楼来,怀里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西柔。 “你要把她抱到哪儿去?”他连忙起身问。如今知道了紫夜的险恶,他说什么也无法就这样让柔弱无助的西柔跟他离开。 紫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管不着,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走到他跟前又冷声警告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碰她一下,我绝不会放过你。如果不想看着她受苦,你就离开晓月筑,离我们远远的,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名,不然受到伤害的只有西柔。”说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岳白怔怔地站在原地,痛心地思考着他的话,他是想让自己离开这里,再也不见西柔?离开倒没什么,可是,是他把西柔带到这时来的,要走也应该跟她一起走,不然他心里实在放不下她。 他看看小楼,又看看紫夜离去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追上去夺过西柔还是先把五婶安葬。 “师兄,你站在这里干嘛?西柔怎么了?为什么我哥要抱着她?我问他也不回答我。”清颜一边跑过来一边劈哩啪啦地问,努力在他脸上搜寻着蛛丝马迹,心想难道他们又为西柔打架了? 岳白看着她那毫不知情的双眼,突然流下了泪,指着小楼道:“五婶死了。” “什么,五婶死了?怎么回事?五婶之前还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她惊愕地看着岳白,可岳白只是哭泣,并不回答她。她急忙快步跑上了小楼,她要亲眼看个明白。 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她一下子呆住了。只见五婶表情恐怖地躺在那里,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惊愕地问。看到五婶脖子上的伤口,她愣住了。五婶是被杀的,到底是谁杀死了她?是哥哥,还是岳白?不论怎样不会是西柔,西柔根本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胆量。可是不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五婶? 看到五婶的惨状,她不禁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她不希望是任何人杀了五婶,她希望五婶还活着,还能起来说话,可是这一切显然是不可能的,尸体已经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握住五婶的手,哭叫道:“五婶,你为什么要死?到底是谁杀了你?你起来呀,起来告诉我。”这时她看到五婶紧握的拳头里好像抓着什么,她连忙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把东西拿出来一看,那竟然是一块紫色的绸缎。那种绸缎很眼熟,好像是衣服上的。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马上明白了一个最不想明白的事实:是哥哥杀了五婶!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在晓月筑里,哥哥跟五婶的关系最好,五婶一直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他竟然能下得了这个毒手?! 她突然明白了岳白的脸上为何会是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还有西柔为什么会晕倒,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具尸体和这个真相? 她把那块绸布塞进了自己怀中,颓然看着五婶,痛哭道:“对不起,五婶,我不能为你报仇,他可是我哥哥呀,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埋葬过去 岳白无力而颓丧地走进来,看到痛哭的清颜,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他真的不明白紫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忌妒,连最亲近的人都能伤害。如果师父还在的话,他还敢这么做吗? 可是,师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为什么要说紫夜武功全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和打算?是为了让自己对紫夜心软好把西柔让给他?还是为了其他的事?不管怎样,他相信师父一定不想害他,不然也不会舍命救他。可这一切到底要怎么解释? 他走到清颜跟前,跪倒在五婶身旁。清颜看了他一眼,倒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抽抽噎噎地道:“师兄,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五婶人这么好,对他更好,他为什么要这样?” 岳白沉痛地摇了摇头,他无法亲口说出自己所犯的错,特别是对无辜的清颜。他轻轻地搂住她,只能说:“对不起清颜,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不好。你就不要问了,我们一起把五婶安葬了吧。” 清颜涕泪涟涟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想知道答案。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无法原谅这个哥哥。就算她无法下手杀他为五婶报仇,她也不想再跟这个哥哥说一句话。 岳白将她扶起,打横抱起五婶僵硬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下了楼梯。清颜低头抹着眼泪跟了上去。 走到外面,岳白顿住脚想了一下,把五婶抱到了白发老者的坟旁。清颜把铁锹递给他,他在老者坟旁挖了个大坑,把五婶安放在里面,跟清颜一起流着泪把土一把一把地洒在她的身上,直到完全把她覆盖,岳白才拿起锹把坟填平,又在上面修了个土包。 清颜从树林中找来一块木板,岳白想了想,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写下了‘五婶之墓’四个大字。 他们坐在那里半晌,谁也不想起身。现在他们最敬爱的两个人都走了,晓月筑也越来越空,紫夜又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之人,这里一下子变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师兄,咱们离开这里吧。”清颜握住他的手,突然说出这句话。 “离开?”岳白机械地重复。 “嗯。”清颜用力地点头,“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了,留在这里只会伤心,还不如趁早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再也不想看到哥哥。”她用力地揪着身下的青草恨恨地说。 离开?他又何尝不想。可是,离开真的就能忘了这一切吗?把那样柔弱的西柔扔在这里的话,以后她难过的时候怎么办?伤心的时候谁又去安慰她?紫夜现在已经完全疯了,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他这一走,西柔还能有快乐吗? “不,我们不能走。”他低声答,声音几乎听不见。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能走?”清颜激动地问,“难道你还忘不了西柔?” 岳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苦笑道:“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想她?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只是想看着她幸福,等她真的幸福了我再走,那时我也放心了。” 清颜被他的话说得动了气,起身叫道:“你一直就没忘了她,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当时为什么要娶我?就为了报答我爹的养育之恩吗?” 岳白低下了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说得没错,他就是为了报恩,为了承诺,完全不是因为爱。 见他默认,清颜伤心地摇着头,一扭身跑向了晓月筑的方向。 岳白没有追他,他感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仿佛一口气跑了很久很久,浑身酸痛,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他才意识到天黑了。他抬起头望向夜空,星星正在对他眨眼,月亮也高高地挂在天上。 他不禁想起了初见西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正要去黑蛇林寻找蛇胆,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他寻着声音追过去,就看到了西柔。当时她害怕而无助,非常需要他的帮助。他因此得到了她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可是他却无情地把她扔给了紫夜,然后又无情地玩弄她,直到让紫夜变成恶魔。 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紫夜没有错,西柔没有错,清颜更没有错,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他痛苦地想着,酒瘾又犯了。这段时间他总是酒不离口,一感到烦闷的时候他就想喝上一口,此时不正是醉的时候吗? 他知道小楼上不会有酒,只好亦步京趋地走回晓月筑。 回去之后,他不自觉地看向静心阁,那里已是漆黑一片。紫夜在做什么?西柔又在做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无法知道了,也没有权利再去干涉他们。 他有气无力地走回真阁,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生气的清颜。他没有停步,径直走向里间,拿起一个小酒坛就往嘴里灌。酒的辛辣使他沉醉,也使他着迷,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苦酒灌入口中,想让自己快点喝醉,什么都不用想。 清颜听到他喝酒的声音,心里一阵酸楚。哥哥成了冷血杀人狂,师兄成了酒鬼,她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爹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些事。这么想着,就算再不爱哭的她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情不自禁地想着以前其乐融融的晓月筑,又痛心地想到现在死气沉沉的晓月筑。自从西柔来了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样子。她越想越恨,呼地一下坐起来,心想不能就这样生闷气,她一定要找哥哥问问清楚。就算要离开也不应该是自己和岳白,而应该是他和西柔。 她这么愤恨地想着,跳下床就跑了出去。她一气跑到静心阁,然后快步走上楼去。一走到门前她就听到西柔在哭求:“紫夜,求你不要这样。” 紫夜显然在做着什么,邪恶地咬牙道:“岳白对你做的事我都看见了,你这个淫娃荡妇,表面上装得清纯无邪,其实骚得不得了。你不是没把我这个夫君当回事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不是软脚虾。”随即就是一阵衣服撕裂声传来。 强逼与密室 “师兄?师兄对西柔做了什么事?难道……?!”清颜本来打算到了这里就二话不说地推门进去质问哥哥,没想到却意外地听到了这番话。难道大师兄和西柔已经…… 她不禁顿住脚细听,很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他们能多说一点实情出来。就听到西柔极力隐忍着哭声,不住地哀求道:“你不要这样。紫夜,你听我说。” 紫夜恨恨地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和岳白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从洞房那天开始你们就好上了对不对?你说,你说呀!”他厉声质问,没有一丝怜惜。 清颜不禁呆住了,从洞房那天?难怪那天她到处也找不到大师兄,难道那天他们待在一起? 西柔抽泣着道:“那次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紫夜怒叫:“这种事也能不小心吗?他要不是存心轻薄你,你若不是甘心乐意,那件事怎么可能发生?” “我……”西柔无言以对。 清颜听得心里凉了半截,她知道大师兄和她互相喜欢,却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禁气得握紧了粉拳。 紫夜苦笑了一声,冷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你的良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背叛了我,在我的面前还能那么理直气壮,不让我摸,也不让我碰。你这个水性扬花不知辱耻的女人!”说着给了她一巴掌。 清颜不禁吓了一跳,她这个哥哥现在真的变了,居然连西柔都舍得打! 西柔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惊声尖叫,泣不成声,颤着声道:“紫夜,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是要休了我吗?你写休书吧,我愿意离开你。” “哼,休书?”紫夜冷笑,“你别痴心妄想了。本来我是打算还你自由的,谁知道你连那一点点时间都等不及,居然背着我跟岳白到玫瑰园偷情。五婶发现后岳白又杀了五婶,你说,是我过份还是你们过份,啊?” “什么?你说岳白杀了五婶?”西柔怎么也无法相信岳白会做出那种事,语调里充满了惊讶。 “没错。”紫夜冷冷地说:“刚才是他亲口承认的。五婶去小楼打扫,没想到撞到你们的好事。你离开之后岳白发现了她,怕你们之间的奸情败露,一怒之下杀死了五婶。刚刚在楼上你不也亲眼看到他手里拿着凶器吗?” “可是,岳白不会那么做的,我怎么也不相信。”西柔坚定地回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她的态度再次惹怒了紫夜,他愤恨地道:“他不会那么做,难道是我做的?你是不是以为是我?你说呀!” 西柔哭着摇头,她不相信是任何熟人做的,她宁可相信是秋离逃跑的同伙回来杀的五婶。 紫夜又冷声道:“现在不管你相不相信五婶都已经死了。谁杀了她她自会去找谁报仇,这就不是你我所能管得了的了,咱们还是做咱们能做的事吧。”说着又继续撕扯她的衣服。 西柔被他逼急了,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清颜被那清脆的‘啪’的一声惊了一跳,不禁怔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西柔娇弱的外表下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可是紫夜显然并不把她的耳光当回事,反而更加愤怒地叫道:“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你,我绝不能输给岳白,任何事都不能。”接着又是一阵撕扯声。 清颜心惊肉跳又面红耳刺地听完这一切,转身就走,西柔的尖叫声从身后不断传来,显然紫夜正在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快步跑下楼去,一边觉得西柔可怜,一边又对她这个哥哥另眼相看,觉得他总算像一回男人了。 对于西柔,她现在是又妒又恨,她不但抢走了她的大师兄,还害死了五婶。现在她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大师兄的整颗心都在她身上,原来他们早就成了好事。 可是她怎么也搞不明白,西柔到底有什么好?她除了脸蛋漂亮一点外,哪里比自己强。她气乎乎地回到真阁。一进门,就见岳白已经喝得烂醉躺在床上了。 她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气乎乎地给了他一拳,但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坛子里剩的酒都淌到了床上,把被褥弄湿了一片。 清颜想跟他理论也理论不着,想吵架也吵不起来,一气之下她又回美阁去住了。她打算一直住到岳白低声下气地求她为止,不然她再也不理他。 一走进美阁,她就看到许多以前未出嫁时用过的东西,不禁又伤感起来。她拿起那把以前用过的剑看了看,又拿起一个泥人把玩,这只泥人还是师兄没离开晓月筑之前捏给她的,现在泥人还在,师兄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又拿起一只暖手炉左看右看,这只暖手炉还是她小的时候白发老者从外面买回来给她的,还叮嘱她要好好保管,千万别扔掉。 当时她没把这手炉当回事儿,也没怎么用过它,可是如今看到它,却感觉特别亲切,仿佛白发老者还在她的身边一样。她不禁一阵心酸,一会儿想着师兄,一会儿想着哥哥,一会儿想五婶,一会儿想自己的将来,就这样患得患失的,沉浸在伤感之中。 突然她一个不小心,暖手炉摔到了地上。她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身去捡,可是把手炉捡起一看,上面的盖子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她连忙趴在地上四下寻找,见它滚到了桌子底下,连忙爬过去够。这一动,桌子咔嚓挪动了一下,她没有在意,继续一心一意去捡手炉盖,可是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她房中的书架自动挪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她非常吃惊,从小她就住在这里,从不知道自己的房中还有暗隔。这暗隔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那个书架。向那条缝隙一看,原来后面是一间密室。只是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她的好奇心立刻就占了上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密室的秘密 她从屋里找出一个火折子打着,把剑带在身上,深吸一口气,侧着身挤进了那个空隙。一进去却是个石彻的阶梯,一路向下。本来以为进去就是密室,没想到还会有地道。下面漆黑一片,好像没有边际一样。她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冒险下去。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由于好奇心的强烈驱使,她还是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火折子的光亮随着她的脚步闪闪烁烁,在这漆黑的夜晚,冰冷的地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她又有些犹豫了,要不然回去找大师兄一起来看?但是一想到他那烂醉如泥的样子,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等他醒酒还得等到明天,她的好奇心可不容许再等那么长时间了。 她不再犹豫,心想下面怎么也不会藏着鬼怪猛兽吧,如果是的话,爹也不会把这密室建在她的房间里了。她一边走下那些阶梯一边观察着四周,可四周除了刀削般冰冷的墙壁,就是那无穷无尽的石阶,根本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她的好奇心越往下越强烈,不禁紧张得心脏砰砰跳,当然也有害怕的。要是西柔一个人的话,打死她也不敢下来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有几分得意之色。正在这时,石阶突然到头了,前面是一堵墙。 不会吧?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个死胡同?不可能,她爹不可能作这个无用功,一定还有什么机关。想到这里她用手在那个墙壁上四处乱摸,突然咔嗒一声,墙向一边缩了进去,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她又惊喜又紧张,连忙把火折子举高去照那间密室,等看清眼前的景物后,她一下子惊呆了。只见这间秘室比她的房间还要大,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座座坟墓,每座坟上都立着一个石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座坟地?!”她不禁惊叫出声,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她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却怎么也没想到里面会是个埋死人的地方。 爹为什么在这样深的地下建这样一个坟场?这里埋的人到底都是谁? 她本来是想立刻跑出去的,可是还是无法就这样不明真相地走掉。她迟疑着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来到离门口最近的那座坟前,用火折子仔细观察着石碑。只见那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好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只能通过光影反射隐约看出上面有字。 清颜用袖子把上面的灰尘擦掉,映入眼帘的是‘岳雨山之墓’几个大字。 “岳雨山?岳雨山是谁?”她非常不解,从小到大从未听老者提过这个名字,怎么他的坟会埋在这里?她又走向旁边的那座坟,把上面的灰擦掉,‘岳继仁之墓’几个大字又露了出来。 “岳继仁?怎么都是姓岳的?难道他们是一家人?”她这么嘀咕着,又连忙看向第三座第四座坟,都是姓岳的,其中还有几个是他们的妻子儿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姓岳一大家子的墓都埋在这里?”清颜一下子糊涂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突然她灵光一现,惊道:“不对呀,大师兄不是也姓岳吗?难道……难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可是她转念又想,“不对呀,要真是他的家人,爹早就告诉他了,干嘛要把这些坟墓建在这么隐密的地方呢?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她百思不得其解,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她站起身又扫了一眼一座座矗立在那里的石碑,越看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她暮地尖叫一声,急忙快步跑了出去。她跌跌撞撞地跑上石阶,跑出那个地道,然后跑回房间,又慌忙把桌子一扭,让书架归回原位。做完这些她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感觉浑身虚脱,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些石碑上的字仍然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岳雨山,岳继仁……许多名字都在她眼前不停地晃过,她越想越头疼,不禁抱着头呻吟出声。 不知道大师兄还记不记得他的亲人叫什么,如果记得,能问出一个就能知道那个密室里埋的到底是不是他的亲人。这样想着,她开始清醒过来,她决定先回到真阁,等岳白醒了不露痕迹地试探他一下。 这时她已经缓过一点力气了,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身体还有些无力。她慢慢地走出美阁,向真阁走去。 一进屋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儿。岳白不知什么时候吐了一地,床上地上都脏兮兮的。她叹了一口气,一边骂着她这个师兄没出息,一边皱着眉咧着嘴翘着手指帮他收拾残局。此时她忍不住又开始怀念起五婶来了,要是她还在的话,自己也不用做这种又脏臭的活。 此时静心阁内,西柔正半坐在床上,依着墙壁哭泣。想起紫夜刚刚的粗鲁,还打她的脸,她就觉得一阵委屈。看着身旁睡得打着呼噜的紫夜,她感觉一点也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之前他对自己还是温柔体贴关怀倍至的,没想到一转头就对自己又打又骂又粗暴。 她还记得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碰她了,还说要给她一纸休书还她自由,没想到都是假的,他最终还是强迫了她。她伤心地擦着眼泪,一对美眸已经哭成了两只桃子。 看着黑沉沉的屋子,她突然一下子想起了五婶的惨死,不禁吓得浑身发抖。紫夜说是岳白杀了她,她怎么也不相信。五婶那么好的人,岳白为什么要杀她?就算被她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事,以五婶的好心肠也不会到处宣扬的,根本就用不着杀她灭口。 可是,会是谁呢?难道是紫夜?她越想越怕,越看紫夜越觉得心惊胆战。她最后只有咬着唇抽泣,一种极深的无助感瞬间漫延了全身。 紫夜突然停止了打呼,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西柔心惊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会醒过来再折磨自己。可是他没有再动,依然安静地睡着,看起来这一觉将会睡很久。而她,注定要度过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 暗隔书信 次日清早,紫夜醒来一睁眼,就见西柔昏昏沉沉地躺在旁边,身上没有盖被子,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他吓坏了,忙去摸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灼热了他的手心。 “西柔,你病了?”紫夜连忙帮她把被子盖上,关切地问。他承认自己昨晚确实太过份了,竟然那么狠心地折磨她。他是爱她的不是吗?只是被忌妒冲昏了头脑,才会那样对她。 西柔只是呻吟着,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神智不清。 看样子她像是受了风寒,昨晚又哭了一夜,那么娇弱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他连忙穿衣起身下床,去为她找药。他匆匆地走出门,来到清心阁。这里有个药柜,里面治什么的药都有。一到那里他一阵乱翻,心急如焚。 突然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蓝色小药瓶,药瓶一歪,药柜上一个小暗隔应声而开。他吃了一惊,以前这个药柜一直由白发老者管理着,只有他可以碰,他们从来不会关注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还另有玄机。他定睛细看,那个暗隔很小,里面只放了一本书和几封信件。 他好奇地随手拿出来翻看,只见那两封信都是一个叫岳雨山的人写给白发老者的,不知道里面都说了什么,想必只是些问候之类的话。他又看向那本书,书名叫《魔音奇谱》。 魔音奇谱?这是本什么书呢?难道是曲谱?他怀着极强的好奇心大致翻看了一下,里面确实有一些音符,看起来真是本曲谱。 他把书和信揣入怀内,重新把暗隔关好,找出治疗伤寒发热的药物,又急匆匆地返回静心阁。他给西柔喂下药后,西柔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坐在床边掏出那本书细看。他是极通音律的,一看这书上的谱子就知道这里的曲子非常好,当下心里非常高兴,决定等西柔一好就跟她一起把这个曲子演奏出来。 他又摸了摸西柔的头,吃过药后她的烧明显地消退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他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清瘦的小脸,心里一阵难过。可是一想起她跟岳白在床上的情景,他又忌妒得心里喷火。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的脸,慢慢踱到窗前,看向窗外。 只见清颜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美阁的窗口望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自从五婶死后她还没有跟他这个哥哥说过一句话呢。想了一下,他走下楼,到了外面,向楼上的清颜招手。清颜看他叫自己,又回头看了一眼床的位置,点了点头,离开了窗口,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其实她本来是不想再理这个哥哥的,只是因为昨晚发生了那些匪疑所思的事情,岳白又迟迟不醒,她真的急需找一个人聊聊,这样也不至于那么苦恼。不过虽然下来了,她还是不愿意理他,自顾自地向茵陈河的方向走去。 紫夜是很了解她的,她既然肯下来,就表示心里还有他这个哥哥。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清颜折下一枝嫩竹拿在手里把玩,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紫夜还从未见她这么沉默过,再加上自己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面对她不免有些紧张。干咳一声,试探着问道:“岳白还没起来?” 清颜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茵陈河边坐下,紫夜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看到那清灵灵的河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小时候三个人在河边戏水的情景。那时他们总是一起捉弄岳白,把他的头按到水里。想到这儿清颜不禁笑出了声,她这一笑,紫夜也放松下来了。 清颜侧过头看他,还是忍不住先问道:“哥,五婶是你杀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紫夜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他事先早已编好了一套说词:“本来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我自己受伤害就算了,不想让你也一起痛苦。却没想到事与愿违。那天岳白和西柔偷情我全看到了,五婶也发现了。虽然五婶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但是也难保她会说出去,而且有她在一天我们四个人都别想抬起头作人,所以我一狠心就把她杀了。” 虽然大概猜到会是这样,但是清颜还是忍不住颤声道:“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这么做。” 紫夜低头叹息,只是不语。 清颜又嗫嚅着问道:“大师兄和西柔偷情,你真的亲眼看到了?” 紫夜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心情清颜却了解得一清二楚,因为她此刻的心情跟他是一样的。她禁不住又问道:“他们那样已经多久了?” 紫夜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也罢,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哥再也不会给他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 “不,我要知道,我有知道的权利。”清颜坚决地说,脸因为生气而涨红。 紫夜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清颜听后拳头握得紧紧的,又恨岳白和西柔,又怪她这个哥哥没出息。她愤恨地道:“哥,你就任由他们这么胡来?” 紫夜苦笑了一声:“那我有什么办法?西柔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就算勉强得到她的身体也只是一具躯壳。” “我不管,你一定要看住她,牢牢栓住她的心,她是你老婆,我不允许她再去勾引我老公。” 紫夜点头道:“我会的,我也不希望他们再发生什么,你也管好岳白,免得他再失去理智。” 清颜冷笑道:“你放心,他现在这个样子哪儿都去不了。” 她深呼吸几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这时她才想起密室的事,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悄悄向紫夜正色道:“哥,昨晚我在美阁发现了一间密室。” “哦?!”紫夜心里一惊,想起自己刚刚在清心阁也发现了一个小暗隔,难道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哥,你在想什么?”看到他惊疑的神色,清颜有些奇怪。 “没什么。”紫夜决定先不说自己的事,先听听她到底在密室内发现了什么。 清颜见他没什么事,便悄悄地把昨晚在密室中发现的一切都详细地讲给他听,一讲完就见他的脸色变了。 信上是什么 “真的有这回事?”紫夜惊讶地问。 清颜肯定地点了点头,不悦地道:“是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错?” “你真的看到了岳雨山的墓?”紫夜又问。 “是呀,怎么了?”清颜被他那紧张的神情搞得心里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紫夜站起身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里一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清颜,你再仔细地回忆一下,从小到大,爹有没有进到过那间密室,或者常去你的房间却借故把你支开?” 清颜用力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爹很少进我的房间,都是我去清心阁找他玩的。” 紫夜沉吟半晌,不放心地问道:“岳白确实还睡着吗?一时半刻不会醒吧?” 清颜不解地点头道:“应该不会,昨晚他也不知道喝了几坛酒,现在睡得像死猪一样。”说到这里又气得撅起了嘴。 “那就好。”紫夜快速地说,“咱们这就去那个密室一趟,哥一定要亲眼看看那里的情景。”想想他又道:“你先去美阁准备好蜡烛火折子等照明物等我,我先回静心阁取点东西。”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跑了回去。 清颜也很想再回去仔细看看,这回有哥哥陪着,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她连忙起身赶回去,准备一应物品。没一会儿他们就在美阁汇合了。 清颜把桌子扭开,密室再次显露出来。他们拿着蜡烛一前一后走了下去。 由于清颜来过一次,所以由她在前面领路,紫夜小心冀冀地跟在后面。走下长长的石阶,终于来到了那间密室。密室的门还敞开着,因为清颜上次离开得太匆忙没有关。 看到密室近在眼前,紫夜连忙推开清颜当先挤了进去。一进去他就看到了那几个被清颜擦过的石碑上的字迹。‘岳雨山’几个字比其他字更醒目地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忙蹲下身去仔细去观察那些字迹,一下就认出这是白发老者的笔迹。 “哥,你在看什么?”清颜看奇地问。这几个大字一目了然,不用趴上去看吧? 紫夜这才回过神来,充满疑惑地道:“这字是爹刻上去的,看起来这些人应该都是爹亲手安葬的。” “真的?”清颜不禁抬眼看向这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坟墓,这里不说有一百也有八十座坟墓,这么多难道都是爹一个人亲手修建的?那得费多少精神和体力呀! 紫夜点了点头,走向最里面的一个墓碑,把上面的灰尘擦拭掉仔细看了一下,那是一个叫‘三叔’之人的墓。他回头对清颜命令道:“把所有石碑上的灰都擦掉,我要看个究竟。” “啊?这么多怎么擦呀?”清颜马上就撅嘴抗议。 紫夜皱眉道:“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必须这么做,你是想解开你的好奇心还是想一直蒙在鼓里?” 清颜想了一下,她还是想满足好奇心,没办法只好撅着嘴擦拭那些落满了灰尘的石碑,没一会儿她嫩黄的衣袖就变得黑漆漆脏兮兮的。 紫夜擦一个看一个,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大致浏览了十几座石碑。有的没名字,有的只有个代号,叫什么‘五嫂’、‘丫头’、‘英子’的。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不禁越看越糊涂,眉头越皱越紧。 “哥,你看出点儿什么没有?”清颜看到他那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问。 紫夜摇了摇头,加紧擦拭石碑,上面还是那些不算名字的名字。最后都收拾干净仔细总结,他发现这里一共有一百零八座坟墓,而这一百零八个死人里面就有三十八个姓岳的人。还有一些像是岳氏妻妾,其他都应该是下人之类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所埋的都是跟岳家有关的人。 他走向门口,最后看着这些石碑的排列顺序,发现岳雨山的墓在最前面,也是最中间的位置,左右都是岳姓,越往后岳姓越少,然后是一些岳刘氏,岳张氏,岳李氏,最后就是那些像是仆人下人之类的称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白发老者对岳氏一家相当熟悉,不然也不会连下人的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如果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墓穴建在这阴冷的地下呢?晓月筑四周的空地那么大,要找出一块能埋一百多人的墓地应该不成问题,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精力建这样一个密室把他们都埋在这里呢? 紫夜怎么也想不通。清颜就更想不明白了,只是好奇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表结论。 紫夜看实在没办法,从怀里摸出了事先揣在里面的岳雨山写给白发老者的信,也许从这上面能发现一些端倪。看到这个东西,清颜不禁好奇地问:“哥,这是什么呀?” 紫夜随口跟她解释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抽出来看。信封早已经撕坏,想必是白发老者撕的。 里面只有一张纸,他急忙展开来看,清颜举着蜡烛帮他照着。由于烛火昏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紫夜的脸色猜测信上的内容。只见紫夜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越看呼吸越沉重,到了最后,他突然把信用力揉烂,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推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清颜被他的样子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扶住他问:“哥,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大?” 紫夜摇头摆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喘匀一口气,清颜以为他会说出点什么,没想到他却把她手中的蜡烛夺过去,把那团揉烂的纸连同信封一起烧掉了。 “哥,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烧了它?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你快点告诉我呀,我都快急死了。”清颜焦急地催促,难道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吗? 紫夜摇头颤声道:“不要再问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先出去再说。”说着就扶墙摸壁地走了出去,好像虚脱了似的。 清颜一肚子疑问,见他又不肯说,回头恐惧地看了一眼那一百零八座像鬼魂一样屹立在那里的石碑,急忙跟了上去。哥哥都被吓成了那个样子,她一个人留下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什么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爱之伤痛 一出密室,紫夜就像清颜第一次进密室时一样,跌坐在了地上。不过他不是被那些墓碑吓得,而是被信上的内容吓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那个岳雨山居然会是……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想把这骇人的真相彻底忘记,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今后要怎样像过去那个平静地生活。这封信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思绪,使他陷入了一种极度惶恐和震惊中。 清颜随后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把他扶坐到椅子上,为他倒了一杯茶。紫夜接过茶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一颗心在茶水里扑通扑通地跳,怎么也安静不下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谁能给他一个答案?如果白发老者没死,他还能问出点什么,可是如今他已经撒手西去,那些他想不明白的事也只能随他一起烟消云散。 看到他那惊魂未定的样子,清颜知道一时是问不出来了,只好安静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等他平静下来后自己说出来。紫夜知道她现在肯定都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但是他不能说出来,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他摇晃着站起身,无力地道:“清颜,哥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不要再想这件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是……”清颜急得站了起来,还要追问。 紫夜伸手制止,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岳白,如果被他知道了,你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说完就虚弱无力地走了出去。 清颜听到最后一句衷告,心里一惊,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虽然她不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她能猜出那上面一定记录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跟岳白有关。难道是关于他的身世?她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但是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紫夜失魂落魄地走进静心阁,看到西柔还躺在床上。她睡得很沉,眉头却锁得紧紧的,好像一点都不快乐。他在心里叹了一声,无力地坐倒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的嘴唇还红肿着,是他昨晚疯狂啃咬的。他知道她白皙娇嫩的身体上一定还留有他的爱痕和烙印。他低下头在她的小脸上印上一吻,却把床上的人儿惊醒了。 西柔睁开朦胧的睡眼仔细地辨认着面前的男人,一看清是紫夜,吓得惊叫一声缩到了床角,美眸中泛出了惊恐的泪水。紫夜的心猛地一痛,这个小女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当成恶魔?是,他确实对她做出了那种事,可他不是讲过了吗?那是因为爱她,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他叹息一声,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却执意不肯,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她因为生着病,根本就没什么力气,紫夜感觉就像一团绵花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爱怜而粗鲁地把她搂进怀中,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西柔只是流着泪发抖,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反抗。看到她的可怜相,他又叹息一声,低头吻住她。西柔知道挣扎不过,只好闭上眼睛不看他,让他随便亲。紫夜的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霸道,舌头不停地在她的小嘴中翻卷着,弄得她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紫夜本来只是想吻她一下,没想到一吻上她就停不下来,直到两个人都因为呼吸不畅粗重地喘着气。他看着被他吻得脸红气喘的怀中人,她的小胸脯正剧烈地上下浮动着。他不禁想起了昨晚,她在他的身下虽然并不情愿,但也是这副模样。 他喘息着解开她的内衣,把手探了进去。西柔的身体一下子绷得紧紧的,一双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他强壮的身体,却总是徒劳无功,没一会儿紫夜就进入了她。她咬着唇抽泣着,紫夜觉得她的身体还有点烫,想到她还病着,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他一次一次地要她,直到她虚弱得一动不动。他最后把爱 液倾注在她的体内,然后起身帮她穿上衣服,自己也穿戴整齐,去厨房帮她熬粥。 西柔大脑感觉昏昏沉沉,浑身酸软无力。她只是流着泪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紫夜把粥端来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了。紫夜觉得她不吃点东西就这样睡是不行的,就把她柔软的身体抱起来,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叫醒她。西柔闻到了粥的香气,这才睁开眼睛,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她就吓得哭出来,怎么也不肯喝那碗粥。 紫夜不禁有些生气,但是她现在病得很重,刚才又……他实在无法跟她发脾气。他无奈地看着她,轻声哄道:“喝点吧,不喝你的病不会好的。是我错了,只要你喝了这粥,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西柔一听到‘对你好’三个字就想到他侵犯自己,更加猛烈地摇头,哭得更加伤心。 紫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说出她好了他就放她自由的话,她一定会一口气把粥喝光,可他就是说不出口。他怎么也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她。 想了想,他咬着牙走了出去,西柔的抽泣声还在身后回响。 他走到真阁,看到岳白已经起身,又在喝酒。见他来了,岳白的拳头立刻握得紧紧的,狠不得一拳打死他。他看到清颜不在屋里,心想她可能还待在美阁没有回来。想到这里,他艰难地开口道:“西柔病得很重,怎么也不肯喝粥,你过去看看吧。” “什么?西柔病了?”岳白一下子扔掉了酒坛,神智也在瞬间清醒。不等他回答就从窗子跃出去,一口气跑到静心阁,又跃上窗子从里面钻了进去。迫切想要见到西柔的心情使他连走路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当他看到西柔哭倒在床上的样子,他的心碎成了千万片,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叫道:“西柔,你怎么样?” 西柔本来还想推开他,一看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禁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委屈得无以复加。 表情达意 岳白被她哭得肝肠寸断,看向她劝道:“西柔,别哭坏了身子,先把粥喝了吧。”他想起身把粥端过来,可是西柔却紧紧地搂住他不放手,嘴里只是不停地叫道:“不要离开我,我好怕,不要离开我。” 岳白心痛地抱住她,轻轻地帮她拭泪道:“好,我不走,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好吗?” 西柔开心地点头,又担心地看向门口,怕紫夜随时会进来。看到她受惊的样子,岳白对紫夜简直恨之入骨,不知道他昨晚怎么折磨她,让她怕成这个样子。 他将她用被子裹紧,然后把她抱到桌子跟前,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她乖乖地张嘴,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憔悴的长满胡茬的俊脸,一边吞咽着半凉的粥,微翘的长睫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紫夜轻轻地走到门边,看着他们甜蜜亲热的样子,心里又痛又苦,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拱手把西柔交给岳白,他用力地攥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反复数次后,他终于一咬牙走下了楼梯。为了西柔能够早点好起来,他认了。只要西柔好起来,岳白别再想见她一面,也别再想碰她一个手指头。 岳白低头看着听话的西柔,觉得她最近瘦得很厉害,不禁露出爱怜而心疼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你瘦了,没有吃好吗?” 西柔听到他这句温言软语的问话,不禁心里一酸,把头深深地埋到他的胸口啜泣。半晌,才抽噎着说:“你带我走吧,求你!”说完就哭得泣不成声,浑身瑟瑟发抖。 “西柔!”岳白心痛地叫她,难过得气都透不过来。 西柔努力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止不住颤抖,责备道:“为什么我那么想你你都不来看我?为什么你看着他欺负我也不管?”她无力地捶打着他,对他又恨又怨。 “西柔,我,我不能……”岳白痛苦出声,语调里满是无奈和悲切。 “为什么不能?”西柔仰起脸看他,小脸已经被泪水浸透。 “因为我……”岳白避开她灼灼的目光,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因为你不爱我?”西柔无声地落泪,美眸还是追随着他的脸。 “不。”岳白冲动出口,一说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西柔的眼睛一下子发亮,急忙在他怀里坐起一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说你爱我?” 岳白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西柔简直如获新生。她高兴得一踏糊涂,但是转眼又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动着,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偏舟。 岳白搂紧她,痛苦地呢喃道:“没错,我爱你,我一直都深爱着你。从在树林里遇到你那天起,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西柔难过而不解地问,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但还是难掩她眸中兴奋的神采。 “因为我……因为我身不由己。”他低下头说,眼眶也湿了。 西柔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也明白一些了。其实一直以来她想要的只是一句“我爱你”,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是清颜的丈夫,而她是紫夜的妻子,难道要让他把清颜休了来娶自己吗?可她如今已经是个残花败柳,又怎么配得上他呢? 他们默默地相互搂抱着,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感觉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半晌,西柔轻声道:“岳白,我困了,你抱我到床上躺着吧。” 岳白点了点头,抱起她走到床边,把她轻放到床上。他刚要起身,西柔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撒娇道:“你搂着我。” 岳白怔了一下,西柔还是头一次对他撒娇,而且是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不禁面露为难之色,俯身看着她哄道:“西柔,我们不能这样,你现在是紫夜的妻子……” “不,我不是。”西柔猛烈地摇头,一想起刚才紫夜将她压在身下做那种事她就觉得恶心。 “好好,你不是。”岳白怕再刺激她,只好柔声道:“我就坐在这儿看着你睡,可以吗?我保证不走。” “真的?”西柔担忧地问,如果她睡着了,他不会偷偷溜走吗? “嗯。”岳白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冲她微微一笑,宠溺地道:“你怎么生了病就变成孩子了,快睡吧,睡醒病就好了。” 西柔却着急地摇头道:“我不要,我要一直病下去,永远都不要好。” “为什么?”岳白不解地问。 西柔的眸中突然又闪出了泪光,颤声道:“我一好你就不来看我了,不是吗?那样我宁愿永远都不好。” 岳白心里一酸,捏捏她粉嫩的小脸嗔道:“净说傻话,你一直不好的话我会担心死的。好了,快睡吧。” 西柔乖乖地点了点头,可是又不放心地问:“他不会来吧?我不想见到他。” 岳白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保证你醒了看不到他。”“嗯。”西柔终于放下心来,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小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看得岳白心酸。 她本应该一直这样笑的,却因为自己的过错让她一直承受着痛苦,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惊吓。对她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人儿,紫夜怎么能做出那许多伤害她的事?他不否认自己也欺负过她,但那是因为他爱她,知道她的心里也有他。可是紫夜呢,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还一次又一次地乱来。 岳白真的想一拳打醒他。从小到大紫夜就是一个忌妒心很强的人,只要他觉得是他的东西,别人碰了他就会在意很久。他还记得老者给过他那把家传的宝剑之后,紫夜一连半个月都没理他,直到老者千里迢迢地找回一把玉箫,他才逐渐淡忘这件事。 岳白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床上的西柔,她已经睡熟了,眉头也舒展开了。 孤楼魅影 紫夜一边走在通往玫瑰园的路上,一边努力压制着心中不停上涌的醋意。他知道此刻岳白和西柔一定正在亲亲我我,搞不好正一起滚在床…… 不,应该不会,西柔病得那么重,他要是真心爱她,绝不会舍得在那种情况下占有她。可是,也说不准,自己不也是不受控制地要了她吗?岳白也是男人,为什么不会?他越想越心烦意乱,一会儿觉得他们正在背叛他,一会儿又觉得他们不会那么无耻,没一会儿他就走到了玫瑰园。 看到那座孤悽的小楼,他不禁想起了五婶死时的情景,心里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 虽然杀人的时候他并不害怕,可是此时独自一人站在这里,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慌。想了一下,他没进小楼,而是坐在了楼下的空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可能是因为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吧。他看着那一片片炫丽多彩的玫瑰花,不禁想起了上次西柔在这里迎风起舞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既天真又美丽。他心里想着,顺手掏出玉箫吹起了《西柔裳》。吹着吹着,他又想起西柔当时听到这首曲子的伤感,和听到曲名时的快乐模样。 这个小女人,完全是一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没有一点心思,也没有一点力量,就像一朵美好鲜嫩的花朵一样,任人采摘。在岳白得到了她以后,他又得到了她。想着她在自己身下挣扎哭喊的小脸,还有那柔若无骨任他糟踏的小身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把一朵好好的世间独一无二的绝美之花给摧残了,心里不禁泛起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他越吹越吹不下去,最后甚至跑调了。在听到那异样的调子时他突然愣了一下,好像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曲调。接着他立刻顿悟了: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吹起了那本在药柜暗隔里发现的曲谱上的曲子。 真是奇怪,当时他只粗略地扫了一眼,怎么就会记得这么清楚?! 他惊异万分,急忙从怀里掏出那本《魔音奇谱》,找到里面那首曲子,对照着上面的音律吹了起来。这曲子的音调非常古怪,像歌不是歌,像曲又不是曲,本来以为要高上去的部分,却突兀地低下去,本来应该是缓和的部分,却波涛汹涌。吹了一遍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就像听到了刺耳的噪音似的,耳膜生疼,心智也跟着开始混乱。 他吃了一惊,不敢再吹。暗想看起来这不是首普通的曲子,搞不好是什么乱人心智的东西。他不禁又看向书名,紧盯着‘魔音’两字。这两字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可是既然不是好东西,爹为什么要留下它,还把它藏在一个那么隐藏的地方呢? 他感觉自从老者死后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就频频发生,先是五婶被杀,后是密室暗隔。 对于五婶,其实他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心里冒出的就是杀机,连半分犹豫和不忍都没有。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如此可怕的人?!他不禁又想起那封信,如果信上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他就不感到奇怪了,因为他们慕氏家族天生就有噬血因子。 在想清楚这件事实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又拿起那本书,下决心一定要把它研究个明白。他从第一页开始仔细地看,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把什么都忘了。直到肚子咕咕叫他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饭呢。他站起身,不自觉地向小楼上看去,心想要是五婶还在的话,现在一定会叫自己回去吃饭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他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小楼上的窗子里,突然闪过去一个人影。而那个人的衣着打扮,居然很像是五婶! “不,一定不是她!”他喃喃自语,惊恐地摇头:“五婶已经死了,上面一定另有其人!”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就跑到了楼上,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地吓唬他。 跑到楼上推开门冲进屋子一看,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地板上的血迹已经被清颜擦干净,上面落着一层灰,要是有脚印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可是他看来看去,只有自己的脚印,根本就不曾有人来过。他心里如肆重负,又检查了一下各处,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慢慢走到窗前,矗立在那里看着窗外,不禁想起了他跟五婶坐在这里交谈的情景,那时他还在绞尽脑汁追求着西柔,五婶总是帮他出主意,为他排忧解难。想到这里他突然良心发现,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突然他听到一阵悉悉疏疏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屋子里发出来的。他吓了一跳,连忙止住泪水,向各处去看,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他在心里琢磨着,就把手伸到窗外去试,可是外面却一点风丝都没有。 难道是五婶显灵了?!他心惊胆战地想着这个问题,脚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向门口挪去。可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他吓得双目圆睁,两腿发软,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步。正在他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时候,突然床单一阵抖动,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灰突突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英雄! 一看清是它,紫夜两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英雄不解地晃着脑袋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下跪。 紫夜看着它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突然怒气填胸,怒骂道:“你这只死狗,没事儿跑到这儿来吓老子,今天老子一定要宰了你!”说着他就向英雄扑了过去。 英雄以为他在跟自己闹着玩,连忙向旁边一跳,不让他抓到。紫夜见它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不禁更加生气,又向它扑了过去,它又一躲,紫夜又扑了个空。不过英雄在躲过他的抓捕后却马上吐着舌头跳到了他的怀里,还不停地用舌头去舔他的脸,浑然不知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英雄的下落 紫夜立刻将它紧紧地抱住,不让它再跑掉,眼中闪出了噬血的寒光。可是,要怎么杀死它呢?要是用刀的话,西柔一定会猜到是他杀的,到时候一定会恨死他的。那用什么好呢? 他起身抱起英雄走到窗前,向下张望了一下,小楼只有二层,就算把它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要是摔残了反而还要照顾它。那怎么办呢?他开始抱着英雄在屋子里踱步,突然一个残忍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了出来,他的唇边不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抱着英雄下楼,然后解下腰带套到它的脖子上。在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英雄一直在好奇地看着他,还时不时地用嘴去撕咬套在它脖子上的腰带。紫夜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把腰带套好后,他拎起带子的另一头,看着英雄吊在带子末端痛苦地挣扎。 它眼睛突出地瞪着,舌头歪斜到一边,四腿乱蹬,过了好半天才不动了。 紫夜怕它没死透,把它提在手中慢慢走向晓月筑,心想就算它命再大这么长时间也能死透了。他要把这只死狗挂到真阁去,弄成了岳白勒死的模样。他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和狡猾感到心惊,但是随后他就满不在乎地想:人都能杀,一条狗又算得了什么。 走到真阁楼前,他怕真阁有人,把英雄的尸体放在楼道里,才走出来对上面试探地叫道:“清颜?岳白?” 没有人答应他。他奸笑了一下,走进楼道去拎英雄的尸体,却在进去的那一刻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英雄不见了! “英雄?”他压低声音叫,语调有些颤抖。 难道这只该死的狗没死?他感觉腿肚子打哆嗦,怕它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咬他一口,可是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四周一片寂静。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到楼上去找找。刚才他只是放开它一小会儿,就算它缓过了这口气也不可能跑得这么快,就算活过来也只能是躲进了真阁内。 他快步地走上楼,细心地观察着周围,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推开门缝往里偷看,也没见到英雄的身影。 想了一下,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真阁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想必岳白还待在静心阁。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开始漫不经心地去寻找英雄。床下,桌子底下,墙角,只要能藏东西的地方他都找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他恨恨地咒骂着,打消了继续寻找的念头,转身下楼回到了静心阁。 一进门,就见岳白正守在床边打盹。他走到床边看看西柔,她睡得很安详,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看到这个情景,他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个才是夫妻一样。他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愤恨地想岳白有什么好的,能让她睡觉都笑出来? 感觉到有人进来,岳白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他,又看到他脸上阴郁的神情,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向西柔保证过的醒来不让她看到他的话,便拉住他道:“去外面,我有话要对你说。” 紫夜倒很想听听他想说什么,冷笑一声就跟了出去。 他们来到院落,岳白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昨晚到底把西柔怎么样了?为什么她今天会那么怕你?她的病也不像是无缘无故得的,一定是你害她生病的,对不对?” 紫夜冷笑了一声,面色阴沉地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干嘛要向你汇报?西柔现在是我的妻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吗?” 岳白对他这种蛮横的态度很不理解,好言相劝道:“我并不是想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没有忘记她是你的妻子。只是你待她应该有一个丈夫的样子,你看她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娶她回来就是为了这样对待她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休了她让她自由。” 紫夜一听这话动了真气,咬牙道:“你还在这儿教训我,她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总是从中作梗,三番五次地勾走她的心,她怎么会一直爱不上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从小到大哪样东西不是你的?连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都给了你。我现在只有西柔,你还要跟我抢,你说你对得起我们慕家吗?” 岳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翻那些旧帐,不过既然提到了过去,他也无话可说,只好道:“我知道师父对我有恩,要报也是我来报,不应该拿西柔的一生当作报恩的筹码。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勉强的结果就只有伤害。如果你真的爱西柔,就应该尽量让她快乐,而不是整日以泪洗面。” 紫夜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别以为我叫你来帮点小忙你就有权利教训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西柔我才不会让你碰她,以后你也休想再见到她。”说罢一甩袖子走向了静心阁。 岳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紫夜现在变得越来越蛮不讲理,只会钻牛角尖。他又向静心阁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才慢慢地走回真阁。正走着,就见清颜从美阁出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师兄!”一见到他,她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责备地问道:“你终于醒酒啦?”岳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任她拉扯着走进了真阁。 这段时间清颜一直待在美阁里东翻西找,想再找到其他暗隔或是书信纸张之类的东西,可是翻遍了整个美阁也没再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奈她只好回来,准备有机会再透透哥哥的消息,看他能不能说出一点儿那封信上的秘密。 岳白一回到屋里又重新坐回了桌旁,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西柔一天不快乐,他就一天戒不掉酒。 清颜见状气乎乎地夺过他的酒壶叫道:“师兄,你不要整天就知道喝酒了,难道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 岳白不解地看向她,随意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 激情三重奏 清颜把他的酒坛收起来,坐到桌边正色道:“你可以练练功,要是实在闷可以出去走走,这样总是成天喝闷酒,连我都不管了,你怎么向爹交待?还有,你看你身上这身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快点脱下来换换吧。”说着就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件干净的长衫扔给他。 岳白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确实很臭。他苦笑了一下,拿起长衫,向外面走去。 “你又去哪儿啊大师兄?”清颜在屋里不满地大叫。 “去洗澡。”扔下这句话,他已经走到了楼下。 来到茵陈河畔,他不禁想起了西柔当天昏迷在这里的情景。那次他急得尤如热锅上的蚂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救过来。可是如今看来,也不知道他当初做的是对是错。 这么想着,他已经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扑通一声跳入了河中。以前他们一直在这条河里洗澡,虽然这里的水不能喝,但洗澡却是对身体有益无害的。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头没入水中,让清凉的河水把他的烦躁和不安通通带走。 再钻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清颜正蹲在河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河面。见他露出了头,她就嘻笑着往他的头上脸上拔水。岳白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一起在河边嬉戏的情景,也把水向她拔过去。清颜尖叫着躲避,可是没一会儿她就成了落汤鸡。 她感觉黄衫湿透后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看了一眼岳白强壮的胸膛,她突然眼珠一转,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岳白见她脱衣,忙看向四处,不安地道:“清颜,你脱衣服干嘛?你可是女孩家,真是不害臊。” 清颜不服气地道:“那有什么的,反正这里又不会有人来。”这么说着她已经脱得仅剩下内衣了。 岳白见劝不住她,只好无奈地摇头苦笑,真不知道这个小师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师兄,接住我哦。”清颜娇叫一声,扑通一下就落入了水中。 “小心点儿,别呛到水,这里的水可是有毒的。”岳白不忘叮嘱她。 清颜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反正有你和哥哥呢,我要是中了毒,你们不是也会一个给我换血一个给我输真气的吗?” “真是说傻话。”岳白好笑地看着她,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记。 清颜吃痛不依地大叫:“师兄你好坏呀!”说着就往他怀里钻。 此时岳白没穿衣,她又只穿着内衣,被水一浸,里面红的粉的若隐若现都露了出来,岳白不禁看得心里一阵激荡。清颜看到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神,仰起头就把唇凑了上去。自从那晚洞房后,他们还没亲热过呢。 岳白怔了一下,随即就吻了上去。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他无论如何要对她负责,不能让她成为第二个西柔。想到这里他突然用力抱住她,胡乱把她湿透的裤子褪下,就把自己揉进了她的体内。 清颜娇喘呻吟着,感觉浑身一阵酥麻和激荡。她被岳白用力地撞击着下身,又是站在水中,根本站立不住,软软地贴服在他的怀里,任他狂野地抽动。 岳白在她的体内疯狂地进出,心里想的念的却是西柔。他跟西柔每一次的交 合场景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更加大力地抱住清颜的腰身,加大了腰上的力道。清颜不断地尖叫,没一会儿就再次浑身无力地倒进了他的怀里,眼神迷离,心神荡漾。 岳白用力地射入,然后抱着她走出了河里,来到岸边。他刚要穿衣服,谁知清颜又抱住了他,硬是把他拉向自己。她软软地倒在草地上,两腿大张着,等着他进入。见此情景,岳白咽了下口水,他自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圣人,于是他重新压上她,又来了第二轮。 躺在地上的清颜更加放浪地扭动腰肢,尖叫声也越来越厉害。她用力地吸住岳白,两腿缠住他粗壮的腰不放。岳白用力地挺动着,把她的花瓣插得水花四溅。过了许久,岳白低吼一声,强力的爱 液用力地注入了她的花心深入。清颜被彻底弄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等岳白抽离她的时候,她已经神魂颠倒,气若游丝。 岳白穿上衣服,把她的身体用外衣裹上,拖着两条软如面条的腿把她抱了回去。一回到真阁,清颜又缓过劲儿来了,她再次将岳白拉向自己。岳白不禁惊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这个表面上天真无邪的小师妹居然这么风骚。清颜不依不饶,嘴里叫着:“师兄,爱我,我要你好好地再爱我一次。” “师妹,你还来,再来师兄要脱力了。”他无力地阻止着她拉自己裤带的手。 清颜感觉伤了自尊心,把身一扭,嗔道:“我不干,我要你把这几天欠我的一起补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岳白无奈,看着她半遮半露的身子,身体又有了反应。清颜趁机将他拉向自己,岳白叹了口气,褪下裤子再次刺进她湿濡的体内。 以前他从未想过会跟这个师妹有什么肌肤之亲,没想到如今却……他突然有种乱伦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把身下放浪形骸的清颜跟娇羞无限的西柔作着比较,他承认清颜的身子确实迷人,可他还是更喜欢西柔的羞涩清纯。无论他要过她多少次,每一次她都是那么惊慌,那么害怕,那么害羞,那么无助,而清颜却不一样,她热情,大方,开放,直接。 想着西柔,他情不自禁地射入了清颜体内。清颜哼哼唧唧的享受着最后一波狂潮来袭,半晌才停止扭动。 岳白急忙抽离她,穿上裤子系上腰带,又走进里屋去找酒喝,他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清颜经过三轮折腾,早已累得快散了架子,她红着脸躺进被子里休息,嘴里还在喘着粗气。 岳白找到酒后,从里屋的窗子跃到地面,然后走向玫瑰园,他要到那里去看一下师父和五婶。 人心难测 次日,西柔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勉强能起身了,就想去外面走走。紫夜要陪着她,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要,紫夜怕她出什么意外,就找清颜陪她去。 清颜看到她憔悴的病容,一改往日刻薄的样子,二话没说就陪着她。无论她想去哪里,她都耐心地跟在她后面。其实她的心情之所以这么好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岳白对她态度的改变。一想起昨天他一连要了自己三次,她就开心得不得了。她不禁得意地想,对着西柔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有激情吧。 不过有一件事她感觉到很奇怪,不禁出声问道:“英雄呢?怎么从昨天起就没看到过它?” 西柔被她这一问也觉得奇怪了。虽然英雄爱玩,但总是隔三差五回来一会儿的,今天是跑到哪儿去了,一直没见到影子?她摇头道:“可能去哪儿玩去了,肚子饿的时候它就会回来了。” 清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心想反正英雄又不是她的狗。 她们信步走到了茵陈河,西柔一下子想起了上次自己就是喝了这河里的水才险些丧命的,不禁急忙退后了几步,打算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走。 清颜看到这河却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她突然很想气气西柔,假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西柔对她的哀声叹气感到不解,忙问道:“清颜,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这一问正中清颜下怀,她假装愁眉苦脸地道:“还不是因为师兄。” 西柔怔了一下,以为是因为岳白冷落了她,所以她才不高兴,不禁安慰道:“他是因为最近接连遭受打击,心情不好才喝酒的。虽然对你缺少关心,你也不要生他的气。多体谅他一下,总有一天他会被你的关心所打动的。”这么劝着清颜,她自己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清颜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你还劝我呢,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假装不懂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呀?不是啦,我是说因为他太疼我所以我才烦呢。” “哦?”西柔被她这话搞糊涂了。 清颜白了她一眼,假装害羞地凑到她跟前小声道:“你知道吗?昨天他把我……”说到这里身子一扭,不再往下说了。手里把玩着一只野草,看着它出神。 她的半截话把西柔弄得更迷糊了,她本来就是个单纯之人,不疑有他地问道:“他把你怎么样了?”问完这句话,再看到清颜那娇羞无限的样子,她突然一下子回过味儿来了。脸一红,急忙掉头就走。她没想到清颜居然连这种床第之事都跟她讲。 不过她倒没想到她是在故意气自己,只是觉得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是她转念一想,岳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刚一离开她,转身就搂住清颜?她的心里一阵苦涩,一下子觉得他昨天对她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没有一句是可以相信的。 清颜见目的达到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她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又追上去道:“昨天大师兄根本没醉,大白天就开始欺负我。我……我足足被他……欺负了三次呢。”说到这里她就害羞地跑开了。 西柔一下子怔在当地,心里又痛又酸。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刚说过爱自己,转头就对清颜……还……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回了静心阁,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大哭。 紫夜正在研究那本曲谱,看到她哭,以为清颜欺负了她,忙上前问道:“西柔,你怎么了?是不是清颜又说什么了?我去教训教训她。”说着就要走。 西柔忙一把拉住他道:“没有,不是她,我只是心情不好,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不用管我。”说着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紫夜看到她这个样子更加困惑了:清颜没惹她,自己也没惹她,她这样伤心,难道是因为岳白?可岳白没什么事呀,不是好好的吗?难道,难道她发现了英雄的尸体?想到这里他有点心虚,不禁试探地问道:“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英雄惹到你了?” 他这一问,西柔一下子想起了英雄的事,忙坐起身看向他问道:“对了,你见到英雄没有?清颜说从昨天开始她就没见到它。昨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根本没留意它,你见到没有?” 见她这么问,紫夜忙避开她的视线,转身走到桌边,闪烁其词道:“我也没注意到它,不知道它跑到哪里玩去了,说不定晚上就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要是不舒服就躺下睡会儿吧,等它回来我叫你。” 西柔想了想,觉得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把英雄怎么样,而且狗的鼻子是最灵的,应该不会迷路。这么想着她就放下心来,又沉浸在刚才的酸楚之中。她躺到床上蒙上裤子,轻轻啜泣,不让紫夜听到。 紫夜怕她再提到狗的事,也就专心看书,不再跟她说话。他看着面前这本曲谱,越看越觉得诡异。 书上记载着这首曲子是魔音教掌门人无音所创,奇怪的是创出来之后不久她就死了,并没有来得及传给教中的弟子。后世想学这首曲子的人很多,但是谁都参不透其中的奥秘,不是最后被它搞得走火入魔,就是精神失常。因为他们最后都变成了非正常人,所以也就无法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为什么会失常。 不过这首曲子却再也无人敢弹了,就此绝迹江湖。没想到今天他会在自家发现这本绝谱。怪不得他上次用箫吹了一遍会感觉浑身不舒服,原来这曲子本身就是个魔曲。只是他为什么只是感觉不舒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些入魔或失常呢?难道是因为他只吹了一遍并没进入太深?还是因为他对这曲子抵抗力强? 他琢磨了半天,却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他又把书往后翻去,后面就是关于指法和注意事项的讲解,这些他都知道,并无大用。他不禁蹙眉深思,考虑着到底该不该继续研究这首曲子。他对音律一向是很执著的,越难弄懂的东西他就越想弄懂,虽然这首曲子诡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弄个明白。不然他一定会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的。 他紧紧地握住那本曲谱,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你搞通! 午夜幽灵 五婶死后,晓月筑四个人的伙食成了问题。 清颜和西柔从小娇生惯养,都没做过饭。那两个大男人就更别提了。所以一开始他们都是用五婶蒸好的馒头充饥,后来馒头吃光了,他们只好尝试着自己做饭。紫夜只会熬粥,别的都不会,西柔病刚好,不适合下厨房,这个艰巨的任何最后落到了清颜一个人头上。 她撅着嘴看着面前的萝卜白菜,用刀胡乱地切着,也不知道切完该把它们洗一下还是直接扔进锅里。她暗怪自己以前不进厨房帮五婶干活,不然也不会什么都学不到。 正在她考虑着怎么生火的时候,岳白进屋了。他现在很少喝酒了,不是因为想开了,而是因为晓月筑储存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两坛,他得省着点喝,不然心绪低落的时候只能忍受着那种痛苦的煎熬。 他看到清颜对着一堆紫火皱眉跌脚,不禁轻笑出声。走上前去把柴放进炉灶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清颜开心地叫道:“师兄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做!”说着蹲下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岳白看到锅里冒烟,忙道:“赶快炒菜,不然一会儿锅要炸了。” “啊?锅会炸?!”清颜一听小脸吓得青白,连忙拿起萝卜块就要往里扔。 岳白忙拉住她的胳膊,皱眉道:“没吃过猪肉你也应该见过猪跑,这样炒菜怎么行?”说着他煞有介事地把袖子挽起来,把衣摆掖在腰带上。从灶旁拿起豆油放进锅中一点,香味立刻就飘了出来。 清颜忍不住赞道:“真香!对了,五婶做饭就是这种味道,大师兄你真的好棒啊,我好崇拜你!”说着就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岳白忙斥道:“专心烧火,看大师兄给你露两手。”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还不知道这个菜下锅会是个什么样。他把萝卜白菜一起下到锅中,随着呲啦一声响,菜香味儿立刻飘满了整个厨房。他们好久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菜了,清颜闻着菜香味不禁直咽口水。 岳白把饭勺子递给她道:“你来炒,我在一旁看着,这样以后你慢慢就会了。” 清颜兴奋地点头,对于没做过的事她向来是有兴趣尝试的。她连忙接过勺子胡乱挥舞起来,没一会儿就把许多菜弄到了锅外。 “你这样是不行的,一定要轻柔。”岳白皱着眉给她指挥,有时候还不得不亲自示范,清颜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有模有样的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巧被刚进来的人看在眼里。 西柔尴尬地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嘻笑声,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该走过去。她本来是想过来帮忙的,没想到岳白也在这里。岳白发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她,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清颜看到他怪异的样子别过头去,看到西柔,虽知道她是来帮忙的,但因为她打扰了他们的兴致,语气不快地道:“菜还没炒好,等一会儿再吃吧。”说罢又用手肘撞了岳白一下,娇声道:“师兄,赶快给我炒火,不然到晚上咱们还得饿着肚子。” 岳白回过神来,连忙把视线从脸色苍白忧伤的西柔身上移开,蹲下身烧火。见他那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西柔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受,她眼中含泪走出了厨房,一路向小竹林跑去。 自从五婶死在玫瑰园的小楼,她就再也不敢去那儿了,也怕睹物思人,所以很少过去。如今难过也没有个可哭的地方,只好去小竹林。这时她又想起英雄来,往日伤心的时候还有英雄陪着,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怎么还是没有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这么想着,她不禁为它担起心来。 她开始绕着小竹林叫它的名字,可是怎么叫也没有它的身影。她又到茵陈河的方向去找,也没有。 难道它在玫瑰园?想到这里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无论如何她也不敢一个人去那里。 要叫紫夜陪她一起去吗?可是一想到上次找英雄的时候他那个可怕的样子,再加上她现在躲他都来不及,根本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现在反而要去求他,岂不是很丢脸?但是如果不叫他陪怎么办?难道让清颜陪吗?她那个性子会愿意吗?最后只剩下一个岳白,可是一想到他刚才那个怕老婆的样子,她感到又伤心又泄气。 她突然一咬粉唇,一鼓作气地想:没什么,自己去就自己去,五婶生前人那么好,一定不会出来吓她的。想到这里她就咬着牙跑向了玫瑰园。 此时天色已经微黑,眼看星星就要出来了,西柔独自一人走在林间小路上,不禁一阵阵害怕。有时候一只鸟扑棱翅膀或是鸣叫一声也会把她吓个半死。她胆战心惊地走着,不自觉地开始后悔,也许她根本不应该那么爱面子,应该死皮赖脸地去求其他三人。 想到自己这么可怜,举目无亲,连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都没有,英雄又不在了,她不禁一阵阵委屈,眼泪流个没完没了。她一步一犹豫,终于离玫瑰园越来越近了。她忍不住望向小楼,突然一阵心悸,只见小楼里居然有亮光。 “啊!有鬼!”她小声地叫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怕不小心叫出声会引起楼里人的注意。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人明明都在晓月筑,怎么这里会有灯光? 她吓得浑身发抖,两腿不住地打着哆嗦。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林间小路尽头,也就是玫瑰园旁边,离小楼只有二十几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要是小楼里的人发现了她,不管是谁,她都将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她这样想着,妨不住开始后退。她眼中含着泪,身体发着抖,脚步踉跄着,魂都差点吓飞了。 突然小楼里的灯光抖动了一下,好像里面的人动了一下,西柔再也忍不住了,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密林柔情 这个人一身白衣,长发飘飘…… “啊!”西柔尖叫一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差点就要晕过去。 “西柔,你没事吧,是我呀西柔。”岳白焦急地上前叫她。 她一听到岳白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刚要飘走的魂魄立刻都归回了原位。 “岳白!”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指着小楼颤声道:“有鬼,有鬼!” 岳白看向小楼,疑惑地道:“哪里有鬼?西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西柔心惊肉跳地看向小楼的方向,里面却漆黑一片,连一只萤火虫都没有,更别说灯光了。 “不对,刚刚我明明……”她还想解释。 岳白温柔地拉她起来,一边为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安慰道:“一定是你的精神太过紧张看错了,不要紧,我陪你回去。” 西柔连忙摇头,抓住他的胳膊道:“我是来找英雄的,它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我很担心它。岳白,你陪我一起去找好不好?” “这……”岳白考虑了一下,清颜一定正在美阁等着他们回去吃饭呢。 本来他和清颜把炒得半焦状态的菜摆到桌上,就去静心阁找他们吃饭,谁知道她没在,他就和紫夜到处去找。紫夜去了茵陈河方向,他就来了这里。没想到西柔胆子真的这么大,居然敢晚上一个人来这儿。 看到她眼里浓浓的担忧和惆怅,岳白知道英雄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再迟疑,点了点头。 西柔高兴坏了,美眸泛出了感激和兴奋的光芒。 岳白拉住她的手笑道:“走吧,咱们在附近转一圈,如果没有就回去吃饭,明天再来找。” 西柔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浓浓的幸福和感激。不知为什么,只要跟岳白在一起,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害怕,好像全世界都是为他们而存在,任何东西都不会害他们。 他们绕过小楼的时候,西柔仍然心有余悸地向窗子里看了一眼,幸亏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她一定会立时吓破胆的。 岳白拉着她颤抖冰凉的小手,一边往林子里走一边叫着英雄的名字。西柔也恢复镇定,跟他一起叫,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叫一边走向树林深处。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多,把树林周围照得很明亮,使他们的视野扩展了不少。他们很快就把林子转了一遍,可还是没见到英雄的影子,也没听到任何一点狗吠声。西柔很焦急,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哪里都没有,那英雄到底在哪里呢?难道被野兽吃掉了? 岳白看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急忙安慰道:“不要着急西柔,也许它现在已经回去,正在啃着骨头呢。不如我们先回去看一下,如果没有,明天天亮我们四个人再分头去找。 西柔知道他肚子一定饿了,其实她自己也饿了,她只好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向林外走去。 这样默默地走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以及之后的两天一起待在林中的情景。不知为什么,西柔突然很怀念那个时候。想到那顿蛇肉,还有那只兔子,她不禁默默地流泪,心里非常伤感。 岳白也有同感,他很后悔当时没好好地对待她,现在也没能给她幸福。他们就这样感伤地走着,心头思绪万千。 突然西柔身子一歪,惊叫一声扶住了身旁的大树。 “你怎么了西柔?”岳白急忙扶住她,满脸关切地问。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西柔痛得眉毛都皱到一起了,眼泪一直就没干,现在更是在眼眶里打转。 岳白见状,忙让她坐下,把她纤细的脚踝小心地拿在手里用心地帮她检查伤势。他一碰,西柔就痛苦地呻吟出声,好像疼得不轻。 “没事的,只是扭伤了,揉揉就好了,你忍着。”岳白笑对她说,趁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手上一用力,西柔差点没痛晕过去,眼泪劈哩啪啦落了下来,嘴唇差点咬破。 “没事了。”岳白搂住她的肩膀说。 “好疼。”西柔偎进他的怀里啜泣。 这两个字突然让他们想起了第一次亲热过后,西柔说的那句话。(我疼) 岳白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的小脸,想起了她被媚药折磨时那娇媚的样子。西柔知道他一定也想到了那个,不禁脸一红,急忙垂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岳白笑着把她搂入怀里,深情地道:“西柔,现在想想,其实自从第一次得到你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 “真的吗?”西柔忍不住问。 “嗯。你知道为什么吗?”岳白笑看着她。 她羞得红着脸摇头。 “因为你当时很美,很吸引人,虽然是在救你,其实我也被你吸引得不能自拔,如果不是你那一巴掌,估计我一直不会停下来,就那样一直和你天荒地老。” “你在说什么?”西柔被他这番轻薄话弄得无地自容,用玉手轻捶着他的胸膛。 “我说的是真的。”岳白盯住她亮晶晶的美眸柔声说,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小嘴。 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也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对,可他就是忍不住。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她,清颜也不能。 西柔被他吻得头晕目眩,脚上的疼痛瞬间消失了。岳白把她拥在怀里,那个吻越来越深,舌头跟她的小粉舌不停地交缠着,下身也起了强烈的反应。 “西柔,我要你,你愿意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温热的气体喷吐在她的耳边,弄得她一阵瑟缩,他的话更让她浑身发抖。 “我……我……”西柔嗫嚅着,就是说不出来愿意,也说不出不愿意。 “那我就当你愿意了。”岳白说着话,就把上衣脱下,铺在了地上。 西柔看着他的动作一阵慌乱,连忙坐起身,可是他却用力把她压到了衣服上,开始细细绵绵地吻她。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吧?他要好好地拥有她,细细地品味她。 以前他们虽然在一起很多次,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想要她。他极度地渴望她的唇,她的舌,她的花蕾,她的花瓣,还有她的花心。 欲仙欲死 “岳白,我……”西柔红着脸,还要说什么,却被岳白堵住了粉嫩的小嘴。 她一阵心慌意乱,不自觉地用小手推拒着他强健有力的胸膛,身体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岳白吻遍她小脸上的每一处绝美无睱的地方,又吻上她纤细柔嫩的小脖子。西柔痒得一阵瑟缩,不停地摇着头躲避着他,小嘴想叫出声,却用力忍着。 岳白把她那无力地支撑在他们之间的小手放在她的两侧,身体不停地动着去磨擦她那个敏感的部位。 “不要。”西柔惊叫,条件反射地并拢双腿,可是岳白不容她拒绝,用两条腿稍显粗鲁地分开了她的玉腿。 “不,我不要,我要起来。”西柔心慌意乱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因为岳白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服,把吻放在了她的胸上。 西柔看着他那堆满情欲的双眼,心里一阵害怕,急忙裹住衣服惊叫:“我不要了,我要回去,我不要了……” 岳白抬起头,直视着她美丽的闪着泪光的大眼睛,薄唇紧贴着她的粉唇轻声道:“没用的,现在已经晚了,我要你,西柔。” 说完他不再犹豫,快速褪下她的所有衣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弓身就进入了她。 “啊。”西柔被他那又突然又猛烈的进攻惊得心脏砰砰乱跳,不禁尖叫出来。 岳白被她体内的温热和痛苦的呻吟刺激得神经极度兴奋,不禁用力而狂野地挺动起来。 “嗯……啊……”西柔不停地尖叫,虽然极力忍着,但她就是忍不住被他那粗鲁的动作弄得发出声音。 西柔不敢看他光着身体在自己身上运动的样子,只是小脸通红地紧闭住眼睛,无助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咬着,使自己不再呻吟。 岳白把她的小手从嘴里拿开,温柔而粗野地吻上了她的嘴。 “嗯……”西柔被他弄得浑身剧烈地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 岳白一边忘情地吻着她多汁的小嘴,一边用力地插着她美丽的花心。西柔那坚挺的小胸脯也在他强健的胸肌上不住地磨擦着,使他越来越亢奋。 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小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她那又紧又窄的小花心。 “不要,我好难过……”西柔被他弄得娇喘连连,忍不住把小手抵在他的小腹上,求他住手。 “我快好了,西柔,你马上就是我的了。”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突然用两手握住她丰满的小臀瓣用力地挺动起来。“啊,我要死了。”西柔摇着头哭叫,一种从未有过的激烈感觉刺激着她,使她飘飘欲仙。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就要死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死的西柔,我来了。”说完这句话,岳白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小花朵,把汩汩的爱 液喷射进了她的体内。 西柔感觉到一股滚烫的东西冲进自己体内,她的脸红得在这昏黑的夜晚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用玉手紧紧地捂住俏脸,就是不放手。她感到深深的羞耻感,因为她最后感觉那里激烈地抽动着,紧紧地把他吸住,她觉得好丢脸。 岳白俯下身搂住她,把她的小手从脸上拿开,轻笑道:“你这个害羞鬼,现在还这么放不开,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西柔咬着唇不说话,也不敢看他,等着他把那个东西拔出来好起身,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个东西离开。她忍不住睁眼去看,就见岳白正满眼笑意和爱怜地看着她。 她急忙红着脸别过头去,嗫嚅道:“我要起来,那个……可不可以……把它弄出来。”说到这里她羞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岳白看着她可爱娇羞的样子,非旦不拿出来,反而又硬了起来。他用力挺动了一下,惊得西柔尖叫,她瞪大惊恐的美眸看着他,绝望地感觉到他那个东西又在她里面大了起来。 “我不要……”她恼怒地叫,却被岳白吞进了肚子里。他一边用大手在她娇嫩的全身摸索,一边吻她一边用力,没一会儿他又一泄如注。 “我真的要起来了。”西柔被他弄得都快熟了,她抗议地叫,感觉下面已经被他摩擦得灼热而肿胀。 “再给我一次,我就让你起来,不然我不依你。”岳白邪恶地在她的耳边宣告,西柔觉得那里又被他顶起来了。 “我不要,我要死了,我不是清颜,我不要那个。”西柔慌乱地说着,不自觉地把清颜和他那档子事也说了出来。 “什么?清颜?”岳白不解地问,随后就想明白了,不禁失笑。这个小女人,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做三次就会死掉的吗?清颜跟她有什么分别呢?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岳白在她唇边诱哄地说。 西柔美眸含泪,感觉浑身酸痛。她此刻好怕岳白,感觉他比紫夜还要可怕。可是,她真的要这样辛苦去应付他们两个人吗? “我不要,我饿了。”西柔喃喃地说,她的小肚子都饿得瘪掉了。 岳白心疼地看着她,哄道:“先让我吃饱,我保证马上就让你吃饱,好吗?” 西柔无助地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闭上眼,咬紧红肿的小嘴唇,岳白又开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等他再次射入她的时候,她已经累得透不过气来。 “西柔,对不起。”岳白心疼地道歉,“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是想要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他轻轻地把她的泪吮掉,恋恋不舍地抽离她灼热的小身子,将她柔弱无骨的小躯体紧紧地拥入怀中。 “嗯……”西柔舒服地躺进他的怀里,不再吵着穿衣服。她好累,只想睡一会儿。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就是她最想要的。她满足了他,她也希望他能满足一下自己。 岳白温柔地用身下的衣服盖住她的胴 体,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睡一会儿吧西柔,我会在一旁守护着你。” 西柔点点头,沉沉入梦,她真的是太累了。 就是爱你 看看天色不早,岳白怕家里的两人担心他们,更怕紫夜因为他们单独待在一起这么久起疑心,到时会连累西柔受苦,只好轻轻起身穿好衣服,然后用外衣裹紧西柔,打横将她抱起,慢慢走出树林。心想也许快到晓月筑的时候她能休息过来。 西柔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沉睡着,美丽的小脸红晕还未消退。岳白一边慢慢地走,一边低头看着她的小脸蛋,一股浓浓的爱意和甜蜜漫布了他整个身心。这样的一个可人儿,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 走到玫瑰园的时候,一阵晚风吹来,把西柔吹醒。她睁开朦胧的大眼,就看到了岳白那爱怜的目光。她小脸一红,急忙藏进他怀里。这时她才感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她羞得无地自容,忙挣扎着要下去,嘴里嗫嚅道:“我,我要穿上衣服。” 岳白笑了一下,把她轻轻放到地上,但她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因为她的脚还有点疼,两腿之间也有种强烈的肿胀感。岳白让她扶着自己站立着,温柔地帮她穿上衣服,但是当看到她粉嫩的玉体后,他又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的他自制力很强,从不好女色,可是面对西柔,他就是百要不厌。西柔看到他用火热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身子看,吓得心脏都漏跳了半拍,急忙夺过衣服自己穿回去,她可不想那个地方被他弄得裂开了。 岳白看到她那惊恐的样子,轻笑了一下,用力压制住不断上涌的欲望,最后检视了一下她的衣装和头发,把发丝上粘的草叶拿掉,然后轻柔地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才重新将她抱起走回去。 他们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西柔是因为害羞,岳白则是因为心神激荡。等他们慢吞吞地走回晓月筑,就看到紫夜和清颜正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 清颜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她见西柔居然躺在岳白的怀里,连忙跑过去不满地叫道:“师兄,你干嘛抱着她?” 紫夜听到声音回过头去,也看到了他们。见到他们那种暧昧的样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两手也在袖子里狠狠地握在了一起。 岳白知道他们一定会误会,忙解释道:“西柔在林子里找英雄,不小心把脚扭到了。” 清颜半信半疑的看向西柔的脸,西柔却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紫夜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样抱在一起,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从岳白怀里夺过了西柔,抱起她就往静心阁走去。 岳白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很担心西柔。清颜见他还在那傻傻地看着西柔离开的方向,用力地撞了他一下,不满地叫道:“师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这么半天一直在找英雄吗?” 岳白脸一红,幸亏他背对着月光,根本看不出来。他急于避开清颜那审视的目光,一边向美阁走一边道:“是呀,西柔不见了英雄急哭了,没办法我只好陪她到树林去找。后来她扭了脚,我们又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才回来的。” “真的?”清颜还是不大相信,两个大活人单独待在一块,还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搞不好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岳白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进美阁看到桌子上的菜还没动过,不禁问道:“你们还没吃吗?” 清颜撅着嘴坐到桌边,一只玉手支着下巴,斜着眼不悦地道:“你们没回来,我们怎么敢先吃呢,哼!” 岳白觉得她吃醋的样子很好笑,用筷子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你这个小嘴就是不饶人。”说着他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皱眉道:“有点淡了,我再去热一下,顺便放点盐。” 见他走出去,清颜虽然生他的气,不过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岳白把火生起,把菜重新倒入锅中翻炒,又放了点盐品尝了一下,咸淡正好。他拿起盘子装了满满一盘菜放进托盘,又盛了两碗半干不稀的米饭,因为掌握不好水量,米饭就成了这个样子。 清颜狐疑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禁出声询问道:“师兄,你是要送去给西柔吗?” 岳白点了点头,端着托盘刚要出门,又顿住了脚步。仔细想了一下,他把托盘交给清颜,说道:“还是你去送吧。” “为什么?”清颜不满地撅嘴,难道她现在还要把饭做好送到人家的嘴边上去吗? 见她不愿意,他只好苦着脸说道:“师兄饿坏了,再不吃饭就饿死了。我在这里随便吃一口,你快点送去就过来,知道吗?” 清颜听他这么说有点心疼,无奈地点头道:“好吧,不过只此一次哦,哼!”说着气乎乎地接过托盘走了出去。 岳白看着她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他也真的饿了,他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就就着锅吃了起来。 清颜心不甘情不愿地端着托盘走上静心阁的楼梯,悄悄地来到门前,突然很想偷听一下哥嫂在房中干什么,也许正在亲热也说不定,那样她就不进去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狡黠地一笑,轻轻地凑到了门边。说听到紫夜冰冷的声音问道:“你们这么久在小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你的嘴唇有些红肿?” 西柔惊慌地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们没做什么,只是找英雄了。”想了想又嗫嚅道:“我的脚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紫夜的气好像消了一点,语气不再那么冰冷,不过还是夹杂着一丝不悦道:“明天我会帮你去找英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你的病刚好,脚又伤了,以后你不要再去林子里了,那里很危险。还有,不要再跟岳白单独待在一起,如果让我再知道一次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他。”说着就听桌子砰的一声,西柔惊叫了一下。显然他是把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听到这里清颜解气地笑了一下,一改往日的随便,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紫夜走过来开门,见她手上端着菜,不禁怀疑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什么时候知道关心人了。 清颜好奇地伸着头向屋里看去,就见西柔正坐在床上垂泪。 争风吃醋 等清颜回到厨房,岳白已经吃饱了。 见她蹦蹦跳跳地进来,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他不禁有些纳闷:这丫头刚才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怎么不到一会儿就这么高兴?难道碰上什么有趣的事了? 清颜是个肚子里憋不住话的人,见他一直狐疑地看着自己只是不作声,忍不住叹道:“西柔真是够可怜的,又被我哥凶巴巴地教训了一顿。” “你说什么?”听到她这句话,岳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紧张,急忙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哥骂西柔了?” “师兄,你抓得我好疼。”清颜皱着眉大叫,为他那紧张的神情感到生气。 岳白顾不上哄她,连忙快步跑向了静心阁。一到门口,他就听到西柔带着哭腔的喘息声,还有紫夜那如狼似虎的嘶吼声。 这个畜牲,他在糟蹋西柔!他愤恨地握紧拳头,痛苦地想着这个问题。西柔刚被他要了三次,这家伙又来,她那么娇弱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他气愤愤地推开了房门,床上的两人都惊慌失措地看向他。西柔满脸泪水,娇嫩的身体赤 裸 裸地在紫夜强壮的身体下发着抖,而紫夜正在极尽所能地向她索要温情和快感。 见他无故闯进来,紫夜的眼睛里冒出了一股愤怒的烈火,但是他并没有从西柔身上下来,只是咬牙切齿地看向岳白,冷声道:“你想干什么?半夜三更闯到我们的房间里来,难道你想免费参观春宫图吗?”说着居然用力地在西柔身上挺动起来。 西柔痛苦地叫出声来,眉头都蹙在了一起,汗水大颗大颗地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她把无助而哀求的目光投向岳白,紫夜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强迫她跟他的舌纠缠,下身越发用力。 “嗯……”西柔流着泪,喉咙发出声音,她觉得在岳白跟前这样很丢脸,可是她无力阻止紫夜这样做。 “你这个禽兽!”岳白愤怒得无以复加,上去就给了紫夜脸上一拳。紫夜气极,从虚弱无力的西柔身上爬起身,随手拿过上衣遮挡住依然挺立的下身,跟岳白战到了一处。 他们就像两只愤怒以极的猛虎,从屋里战到屋外,从房顶战到地下。西柔感觉下身胀痛,她流着泪用被子遮住身体,无助地看着两个人打斗,她很担心岳白会受伤。 此时他们二人已经战到了院落,清颜听到声音出来一看,两个人浑身是伤,脸上也挂了彩。 “你们干什么又打架?!”她生气地大叫,想上前去拉开他们,可他们两个斗得太凶,她根本挤不进去,更插不上手。 岳白一愣神的功夫,紫夜愤怒地扑到他身上,将他压在身下一顿暴打。拳头如雨点一般不停地向他的头上脸上招呼,恨不得打得他面目全非,让西柔再也认不出来才好。 见岳白吃亏,清颜实在看不过去,虽然上面那个是她的哥哥,此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看旁边有根粗木棍,她拿起来照着紫夜后脑就给了一下。 紫夜愤怒地回过头瞪着她,她吓得立刻扔下了棍子,嘻笑道:“哥,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还没等她说完,紫夜就倒了下去----晕了。 岳白愤恨地把他的身体推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其他,又快步跑回静心阁。西柔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不知道是岳白还是紫夜,吓得裹着被子不住地发抖,眸中的泪光若隐若现。 房门一开,岳白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来到床边一把就将她狠狠地搂进怀中,一边吻她一边急促地说道:“西柔,你听说我,现在穿好衣服,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带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西柔瞪大含泪的美眸望着他,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嗯。”岳白用力地点头,态度非常坚决。当他看到紫夜在她身上挺动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隐忍在心里的愤怒和醋意彻底爆发了,他不可以再这样任由西柔被别的男人糟蹋,她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你说什么大师兄?你要带她走?”清颜出现在房门口,指着西柔愤怒地大叫,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岳白挡在西柔身前,看向她,沉声道:“没错,你哥是个禽兽,从不会好好待她,我一定要带她走。” “那我呢?”清颜大叫,“我怎么办?我可是你的妻子啊,难道在你心里我还及不上她的一半?” 岳白低下头,沉思良久,才充满歉意地道:“清颜,你性格开朗活泼,而且还有个哥哥疼你爱你,没有我你也一样会生活得很好。而西柔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我不能看着她再受半点委屈,我一定要带她走,希望你能体谅。” 清颜被他这番冰冷无情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些话是从那个一直宠她爱她的大师兄嘴里说出来的。她张大嘴巴流着泪摇头:“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你是在逗我玩的。”说着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道:“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的师兄,你不要离开我。我可以不要哥哥,但我真的不可以没有你。你不要走师兄。”想了想她又道:“要不这样,我让哥哥以后对她好点,什么都听她的,这总行了吧?你不要扔下清颜不管啊。”说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倒在他怀里抽泣。 她的一番话虽没撼动岳白分毫,却深深地感染了西柔,西柔不禁觉得她非常可怜。如果因为怕自己受苦而伤害了别人,这是她不希望见到的。她不禁流着泪对岳白轻声道:“岳白,清颜说得没错,她也需要你。要不然,我们还是……” “不,我一定要带你走。”岳白冰冷坚决的声音从清颜头上响起,清颜绝望地抬起头看向他,觉得他的脸色从没像现在这样严肃过,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决绝。 “师兄,你真的这么狠心,这么绝情?!”她忍不住从他怀里跳出来大叫,歇嘶底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静心阁。 为爱奔走 岳白对她的伤心欲绝和歇嘶底里不予理会,只是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西柔,让她快点穿上。 西柔不忍地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清颜,迟疑地接过衣衫,慢慢地穿在身上。她能感觉到清颜那充满愤恨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可是面对岳白的坚决,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她穿完,岳白迫不及待地拉起她的手就走,清颜急忙挡住门口哭叫道:“师兄,今天如果你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不是我师兄,我也不是你师妹,你可要想好了。” 岳白看着她泪眼涟涟的俏脸,虽然心里不忍,但是为了西柔,他真的别无选择,他用力把清颜推向一边,拉着西柔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 清颜绝望地听着他们下楼的脚步声,失声尖叫道:“师兄,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西柔被她的叫声惊得魂不附体,她总觉得所有人的痛苦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她感觉非常内疚。她被岳白拉着,脚步却迟疑而沉重。一走到楼下,她就看到了倒地不起的紫夜,不禁担心地问道:“他死了吗?” 岳白知道她心软,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小脸,安慰道:“他只是晕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说罢又看向那个半裸的身影愤恨地道:“就看他对你所做的事,就算让他死十次也不够。我们不要管他了,赶快离开这里。要是他醒了一定会追过来的。” 西柔被他拉得紧走两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禁惊叫道:“英雄,英雄没跟我们一起,我不能扔下它不管。” 听到这个岳白也迟疑了,英雄毕竟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见证者,而且他对英雄的印象也不错,要是把它孤零零一个留在这个孤悽的晓月筑,他也真是于心不忍,想了想他道:“英雄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跑得太远找不着家了,我们边走边留意一下,说不定就能在哪里碰上它。” 西柔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不再反对,两个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快速向晓月筑外面走去。 没过一会儿,西柔就越走越慢,眉头越蹙越紧。岳白感觉到她的异样,回过身看向她,见她好像有点不敢走路的样子,这才想起了她之前扭了脚,刚才又被紫夜一番折腾,也许那里有点疼。想到这里他蹲下身道:“上来吧西柔,我背着你。” 西柔脸一红,急忙摇头道:“不用了,我能走。”可是没走几步她又咬着唇弯下了身。 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岳白二话不说上前就背起了她,在她的惊呼声中运起轻功,瞬间就离开晓月筑百十丈远。清颜瘫坐在静心阁的地板上,脸上的泪痕兀自未干。 她不明白她的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一个西柔,他竟然不惜跟晓月筑所有人翻脸,更不惜背叛曾经向白发老者许过的承诺和誓言,连她也能抛下。她以前的师兄,虽然外表冷漠,但却是一个外冷内热,温暖体贴会哄她开心的好男人。 可是如今这个师兄,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那她呢?她到底算什么?难道只能作他的小师妹? 她感觉整个屋子里冰冷,地板也冰冷,她的内心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好恨,现在的她心里充满了愤恨。她突然明白了秋离为什么会恨得那么深,那么痛。这样的男人确实可恨。你爱他,他却不爱你,你想着他,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你想给他,他想要的却是别人。 她恨得怒目圆睁,牙齿打颤,粉拳紧紧地握在一起,心脏因为愤怒剧烈地跳动着。 不,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想到这里,她连忙站起身,快步跑下楼去,来到院子里,扶起紫夜叫道:“哥,你醒醒,快点醒醒。” 被她这么一叫,紫夜悠悠地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脸,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他才想起刚才跟岳白的打斗。他呼地一下子坐起身,看向四周,又看向静心阁,问道:“岳白呢?” 清颜愤恨地道:“他把西柔带走,离开了这里,你快点去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他竟敢!!!”紫夜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步,这真的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连忙站起身就要去追,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这样追出去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跑到哪里去,终究不是回事。他连忙快步返回屋内把衣服穿好,拿起玉箫,想了想又把那本《魔音奇谱》揣进怀内,起身就要追赶。 清颜连忙拉住他叫道:“哥,我也跟你一起去。” 紫夜想了一下,如今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点头道:“那好吧,咱们就离开这里,什么时候稳定了再回来。我先去追,你留在这儿把一切收拾妥当,多带些银两,把门窗锁好。我会尽量拖住他们,在沿途给你留下记号,你顺着记号慢慢赶来就行了。” 清颜点了点头,急忙按他说的去行动。紫夜运起轻功快速向离开晓月筑的那条路追了上去。 此时岳白背着西柔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晓月筑,西柔安稳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心里甜滋滋的。以后他们就能这样永远待在一起了吗?要真的是那样,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一想到清颜那痛苦的脸庞,她的心又疼痛了一下,自责再次充满了她那柔软善良的内心。 岳白见离晓月筑已经很远了,便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下说道:“咱们先在这儿歇一会儿。” 西柔点了点头,想坐到地上,岳白却抱住她,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她小脸一红,听话地窝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很厚实。 岳白低下头看向她,抓起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着,柔声问道:“西柔,你刚才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西柔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她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他心痛地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道:“西柔,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那么爱你,又伤你伤得那么深,你怪不怪我?” 客栈惊魂 西柔微笑着摇了摇头,为了让他安心,她仰起通红的小脸在他的薄唇上轻吻了一下,这一下就能说明所有问题了吧。 岳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禁怔愣了一下,随后就一阵狂喜,连忙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小嘴。可是一想到她的嘴上还留有紫夜的唾液,他不禁忌妒得皱紧了眉头。西柔怕他亲个没完,忙推开他的脸,重新缩进了他的怀里。她现在身子很弱,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岳白虽然被她弄得心荡神摇,但他知道此时西柔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她的身体已经瘦得只剩下一点肉了,要是再这样无休无止地要下去,她一定会吃不消的。 他决定一离开这里安顿下来就娶她,那样以后就可以每天晚上都拥她入怀了。 看看天色不早,远远的一颗启明星已经升起,看来天就要大亮了。岳白抱起怀中的人儿,让她先站到地上,然后弯下身把她重新背起,快速向下山的方向走去。对于这条路他并不陌生,每年他都要下去两次的。他轻车熟路地背着西柔,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前面的一个小镇。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大街上空无一人,正好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要了一间房,把西柔背进去轻放到床上,柔声道:“西柔,你先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下,我出去弄点吃的回来,顺便看看紫夜他们有没有追过来。” 西柔听话地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小心一点,早点儿回来。” 岳白笑着点了点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吻了一下,就起身走出门去。 他觉得他们这样目标太显眼,想了一下,他到附近开业比较早的衣店买了一套灰衣换上,又买了一套瘦小的灰布男装,准备给西柔穿上。接着到24小时营业的酒楼要了两个菜,几个馒头,打包好后,快步走回了客栈。 推门进去的时候,西柔已经睡熟了。见她平安无事,他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一边啃着干馒头,一边考虑着今后的去向。从小到大,他的心里只有晓月筑一个家,再没有第二个去处。如今那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他们应该去哪里落脚呢? 去个大城市吗?那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大城市的喧嚣吵闹并不适合他们,他知道西柔一定也不愿意去。找个小城镇安顿下来吗?那他们要靠什么为生呢?他除了会点功夫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倒不如找一个安静的小村子定居下来,与世无争。他们可以靠捕鱼种地为生,然后再生几个孩子。 想到这里,他的俊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他简单地吃了一个馒头填饱肚子后,走到床边看了眼睡得像婴儿一样的西柔,眼中露出一抹爱怜的笑意。他侧着身子躺在她旁边,轻轻地搂住她。 虽然客栈还有许多空房,但他实在不放心让西柔离开他的视线。现在她受到一点伤害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他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痛苦,他要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 在他到小镇半个时辰后,紫夜就来到了这里。 离开晓月筑后,他就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山下追赶。他知道他们只能去最近的镇上暂住一晚,不可能跑得太远。他站在小镇正中央举目四顾了一下,这个镇子虽小,但也有不少的酒楼饭馆和旅店客栈。 他对岳白的为人相当了解,他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去什么高档客栈,因为走得那么急,他们身上一定没带什么银两。那就只能将就着去那些破旧的小客栈了吧?想到这里他的唇边浮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暗想:岳白,这下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专挑那些又小又旧的客栈寻找盘问,一路走来路过了四五家,可没有一家收留过一个身穿白衣的俊逸男子和一位容貌绝美的白衣女子。 他站在第六家小客栈跟前,抬起头望向楼上,心想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一定就在这里的某一个房间藏着。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恨意和杀气。 他快步走进客内,到柜台边就揪起店老板的脖领子恶狠狠地问道:“快说,半个时辰左右这里是不是来过一对身穿白衣的男女?” 客店老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见他目露凶光,立刻吓得魂不附体,摇着两手颤声道:“客官,您先别急,确实有这么两位客官来过小店,您找他们有事?” 紫夜懒得回答他,把他用力提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们在哪间房?快告诉我!” 老板被他狰狞的面目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指着二楼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嗫嚅道:“就是那间。” 紫夜向房间愤恨地扫了一眼,把店老板用力推到墙上,纵身跃上了二楼,抬腿就把那间房的门板踢得粉碎。 屋里立刻传出了一男一女的尖叫声。紫夜怒目圆睁,定睛向两人脸上看去,他们却并不是他要找的两个人。而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正在行房事。见他闯进来,两个人都抓着被子大叫。 他懒得理他们,开始一间一间地搜房,每到一个房间跟前都一脚把门板踹碎。一时间整间客栈人心慌慌,尖叫声此起彼浮,响成一片。 客店老板看到这个情形,在楼下急得顿脚跌足,哭叫道:“我的生意,我的生意全毁了!” 紫夜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岳白和西柔的影子。他怒火攻心,跃到地面再次抓起发着抖的店老板吼道:“你不是说他们在这儿吗?怎么没有?快说实话!” 店老板吓得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哭求道:“英雄,您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小本生意人,从没得罪过谁。您所说的那两位刚才确实住在那间房,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无限追踪 紫夜看他不像在说谎,况且也没有必要骗他。他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冲出客栈,跃上屋顶,四处一看,只见屋顶上青瓦零乱,还有几块已经被踩碎,可以肯定的是刚才一定有人待在上面。 他恨得咬牙切齿,攥紧拳头骂道:“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如果被我抓到,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他顺着破碎的屋瓦查看过去,就见碎瓦尽头是一条小胡同,地上还有掉落的瓦片。他薄唇轻扬,纵身落地,向着他们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岳白背着行动不便的西柔,一路向胡同尽头跑去。他不知道尽头是不是死路,但是情急之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西柔趴在他的背上焦急万分,不停地看向身后,生怕紫夜会追上来。 之前她正睡得香甜,突然被岳白叫醒,告诉她紫夜找到这里来了,她听后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之后岳白从窗口爬出去上到屋顶,又伸手从上面把她拉了上去。可是她出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屋里还有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但是那样危急的时候她已经顾不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急忙从窗口让岳白拉上了屋顶躲藏。之后看紫夜不依不饶,誓要找到他们,岳白就带着她跑到了这里。 岳白背着她一路小跑,跑到胡同尽头后,那里居然是一座大宅。他来不及细想,纵身跃到了不算高的墙内,然后一闪身躲进了院内的一个牛棚里。他轻轻地把西柔放下,告诉她不要出声,自己则侧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墙外的动静。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紫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墙跟前停住,然后来回踱步,显然是在猜测他们到底有没有进来。 西柔此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差点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岳白紧搂着她,怕她不小心叫出声,低下头把她的小嘴堵了个严实。西柔吓了一跳,紧跟着神经就逐渐松弛下来,不再绷得那么紧了。 紫夜在大宅外粗略地查看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随即快步离开,返回一段路之后轻轻跃上屋顶。 岳白给了西柔一个情意绵绵的湿吻,两个人差点忘了现在身处险境,等岳白听到声音远去了,才放开怀中人儿的红唇。又用心地听了一下,脚步声确实已经消失了。 他看向西柔,她已经被吻得瘫软在他怀里,美眸迷离,面含红晕。他看进她的美眸,突然轻声问道:“西柔,你相信我吗?” 西柔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但是随即她就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 岳白笑了一下,说道:“紫夜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一定还会回来的。一会儿我出去把他引开,你想办法逃回之前那个客栈,把我给你买的那套灰衣换上,再把头发梳成男人的样子,在出村的地方等我。记住,千万要藏向隐蔽一点,千万不要让紫夜发现你。” 西柔听到他要离开自己,又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非常害怕,紧紧地搂住他道:“我不要离开你,岳白,我死也要跟你待在一起。” 岳白把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拿下来,直视着她的美眸,柔声道:“西柔,如果想彻底摆脱紫夜的纠缠,你就必须要听我的。你放心吧,我有师父几十年的功力,紫夜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我,就算跟他正面冲突,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村口跟你汇合,好吗?” 西柔知道他说到一定会做到,只好含泪点头。 岳白轻抬起她的小下巴,快速地在她的粉唇上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他跃上墙头,向地面扫视了一圈,没有人,他又举目看向附近的房顶,也没有人。他正要掩护西柔逃离,就听对面的房顶上传来了一阵大笑,随着声音逐渐减弱,一个身穿紫衣的人气宇轩昂地站在房脊之上,手中还拿着一把玉箫,正是紫夜。 他的出现并没令岳白感到太意外,反而有种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感觉。他在墙头上站直身体,看着紫夜,冷冷地道:“紫夜,你真的要这样穷追不舍,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你知道西柔并不爱你,你也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紫夜怒视着他,冷声道:“西柔本就属于我,就算她不爱我,她也是我的女人,你无权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马上把她交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活路。要不然,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岳白对他这种强硬自私又霸道的态度感到非常不满,厉声斥道:“你就知道强取豪夺,你有没有想过西柔的感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你只是想占有她。你有没有在乎过她是否快乐,是否幸福?只要能满足你的欲望,你就想把她怎样就把她怎样,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她到底想跟着谁?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让她在我们两个中间选择,而且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你说呢?” 紫夜听了不禁放声大笑,笑罢又阴狠冷酷地道:“让她选择?你知道她一定会选你,当然这样说。你以为我是傻子,会上你的当?当初你在我爹面前装成好徒弟,大孝子,说什么让我娶西柔,还说你会好好照顾清颜一生一世,你又做到了吗?现在让她伤心的是谁?让她流泪心碎的又是谁?难道我爹一死,你就把我们慕家对你的养育教导之恩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岳白被他这么一说,把头低了下来。他确实对不起白发老者对他的疼爱和期望。可是,他真的努力过了,也尽力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无论看到西柔怎样无助,怎样伤心,他都装作绝情的样子对她不管不问。可事到如今,他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不可以为了一个承诺就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他一定要为她的一生负责。因为她的命是他救的,她的幸福也应该由他来负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横眉冷对紫夜,沉声道:“我承认我愧对师父,没能遵守诺言,但是如果师父泉下有知,知道我的苦衷,他一定不会怪我。” 身世之谜 紫夜冷笑了一声,继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苍茫的小镇显得异常尖锐刺耳。 笑罢,他咬牙切齿地道:“原谅你?我爹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痛苦。” “你说什么?”岳白一下子被他弄糊涂了,“什么师父让我受痛苦?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紫夜冷哼一声,一边悠闲自得地在房顶上踱着步,一边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也难怪,当时你只有五岁,怎么会知道大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把西柔还给我,我就可以把那些你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怎么样?” 岳白听到这里不禁摇头苦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你以为感情是小孩过家家,可以换来换去的吗?你不要再弄那些没用的把戏来骗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西柔拱手让给你的,除非你打得赢我。”说罢就摆出了架势,等着他放马过来。 谁知道紫夜却不吃这套,邪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箫,冷声道:“你以为我会跟你过招吗?根本就用不着我动手,时候一到,你就会死于非命。如果不想西柔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你最好现在就把她交给我。要不然,等我自己抢到她,那时就说不定会怎么对待她了。”说罢邪恶地看向他,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 岳白被他越说越糊涂,本以为他只是编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来哄骗他交出西柔,没想到他越说越像真的,越说越像真有那么回事,他不禁心下开始狐疑起来,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到时候我就会死于非命?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师父对你说的?” 紫夜见他终于肯认真对待自己的话了,不禁得意地笑道:“这你就别管了,从哪儿听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掌握着一件你们谁都不知道的大秘密。除了我爹,现在活着的人只有我一个知道这个秘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又为什么会被我爹收养,也无法知道我家和你家的关系到底有多复杂。一切的一切,你都将无从知晓,最终白活一场,哈哈哈。” “你,你是说我的身世?”岳白彻底惊愕住了,小的时候他曾经多次问过师父他的父母是谁,可每次白发老者都告诉他他是他在街上偶然碰到的,那时候他就是孤身一人,像个小乞丐一样蹲在路边要饭,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可是如今紫夜却说除了师父就剩下他一个人知道,这么说师父也知道,只不过没有告诉他?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怪异,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他一不缺儿子,二不缺继承人,为什么要把他留在晓月筑,一直哄骗他到今日? “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都是真的?”他问,一双锐利的眼睛定格在紫夜脸上。 紫夜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你的记性还真是差呀,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把西柔还给我,我就把真相告诉你,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会在这里最大的一家客栈等你。”话音刚落他就消失在了屋脊之上。 岳白一下子愣在当场,被这突然听到的真相震惊得魂不附体。他不禁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解释不通的事情。 西柔早在牛棚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见紫夜走了,连忙出来看岳白怎么样了,就见他正呆愣在墙头上苦思瞑想,好像非常苦恼的样子。 “岳白,你没事吧?”她忍不住出声询问,看到他那副渴求真相的样子,她真的怕他会就此答应紫夜开出的条件。 岳白被她叫得回过神来,看到她担忧的样子,勉强笑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紫夜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回客栈。”说着他落回地面将她拦腰抱起,重新跃出墙头,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到客栈门口,他就看到客栈内一片狼藉,零乱不堪,心里感到非常抱歉。要不是因为他们住了进来,这个小客栈还能勉强营业,可是现在被紫夜这么一折腾,这里简直变成了一间废屋。 客栈老板苦着脸收拾着地上的残木碎椅,一边叹气一边怨天尤人。岳白见此情景,虽然很想包赔他的损失,可惜一摸袋里就只有几两银子,根本不够买一副桌椅的,也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他改变从正门进入的想法,从逃出的路线返回了室内,把东西拿好,又跳出客栈,然后拉着西柔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她换上那身灰色男装。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考虑过了,虽然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以出卖西柔为代价来换回那些消息,他一定有办法把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西柔在他的遮挡下红着脸换上那身衣服,又把发髻拆开,岳白温柔地用手帮她梳理,笨拙地挽成一个髻,用玉簪别住。再看西柔,俨然变成了一位俊秀可人的公子哥。 西柔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急忙低下头去,想想又不放心地问道:“岳白,你真的不会把我交给他吧?我不想回去。” 岳白轻吻了她一下,笑道:“傻瓜,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只要有我一天,决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 “嗯。”西柔开心地笑了,眸中泛起了感激与欣喜的泪光。 岳白搂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向镇外走去。突然他发现路人都在用一种非常古怪和嘲笑的目光在打量他们,他才想起西柔现在是女扮男装,自己这这搂着她好像性取向有问题似的,急忙又把手放了下来,西柔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个人刻意保持着距离,慢慢向前走去。 岳白从临时用窗帘结成的一个包袱中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她,她微笑着接了过来,张嘴刚要吃,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魔音夺魄 岳白看到西柔脸色变了,急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就见紫夜正站在前面,好像专门在等着他们。 看到他们过来了,紫夜邪笑着迎上前去,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西柔,忍不住啧啧称赞道:“西柔,没想到你打扮成男装还能这么迷人,简直要迷得我神魂颠倒了。”说着一双眼睛早已把西柔吃了好几遍。 西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忙躲到岳白身后。岳白不悦地看着他,冷声道:“你不用再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用任何条件来换西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回晓月筑过日子吧。清颜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说罢拉起西柔就走。 “慢着!”紫夜暴喝一声,用玉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岳白冷眼看着他,不知他又想耍什么花样。紫夜转着圈地打量着他们,冷笑道:“看你们身着一色男装,拉拉扯扯的样子,还真像是一对同性恋呢,哈哈哈。” 岳白冷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他,继续向前走,紫夜不拦他,却缓缓地跟在后面。一直走了好久,他都这样跟着,他们快他也快,他们慢他也慢,他们要是歇着,他也坐下来歇着,反正就是阴魂不散地跟着。 西柔被他这死缠烂打的无赖相吓得一直战战兢兢的,岳白也被他烦得够呛,可又不能把他赶走。 他搂住西柔的肩膀,当他不存在,继续向前面走。紫夜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笑意。他缓缓地把玉箫横在嘴边,突然运起真气,吹起了那首魔曲,他知道比武他一定比不过岳白,那就只能用阴招了。 本来岳白看他没有跟上来还觉得纳闷,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一阵极为刺耳的曲子,那曲子一点动听之处都没有,只是刺得人耳膜生疼。他急忙运功抵住那种冲撞神智的魔音入耳,却发现西柔捂着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西柔,你怎么样?”他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让她盘膝坐在地上,运功帮她抵制那种难以忍受的噪音。可是那种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地出现在他们身旁,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紫夜吹的,可是他却很纳闷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一种难听的曲子。 紫夜看着他们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浓浓的笑意。他仍然不打算停下,依然暗运真气用力地吹,而且在他们的耳边吹。 虽然有岳白帮忙输送真气抵御,但是西柔还是忍无可忍,不禁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就倒在岳白怀中不醒人事了。 岳白见她脸色惨白,连忙扶起她摇晃着叫道:“西柔,你怎么样?西柔,你回答我。”可是她依然昏昏沉沉,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见此情形,他看向笑模笑样满不在乎的紫夜大叫道:“你吹的到底是什么曲子?难道你想把她害死?” 紫夜无所谓地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你不把她给我,那我只有毁了她。” “你!”岳白气得七窍生烟,把西柔放在地上,站起身揪住他的衣襟大吼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你没有这么冷血,也没有这么残忍,现在的你怎么会这样?” 紫夜笑着拔开他的手,冷笑道:“这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西柔就是我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西柔是被你害死的,哼。”说罢蹲下身看着软倒的西柔,抹了抹嘴道:“如果你现在把她交给我,我还能把她救活,要是不把她给我,那你就只有看着她死。就算你有我爹几十年的功力也没用,就算你把功力都输给了她,如果没有我的帮忙她也好不了。” 岳白气愤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紫夜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又说道:“你若是不信我能治好她,可以在一旁看着,如果我把她救了过来,你还不肯放手让我带她走,那我就不敢保还会发生什么事了。” “你,我今天一定要代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岳白气愤以极,拔剑就刺向了他。 紫夜用箫一挡,大叫道:“你想好了,如果再不救她,她马上就会死。” 岳白急忙蹲下身去看西柔,她的脉相很弱,呼吸也极其微弱,眼看就危在旦夕了。 “好,你先救她,救醒了再说。”他咬着牙说,把西柔轻轻扶起,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 紫夜得意地冷笑了一下,把箫重新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这次虽然还是那首曲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一样,听了让人又舒心又畅快,如夏日清泉,林间甘露般滋润人心。没一会儿西柔就悠悠地醒转了过来。看到岳白搂着她,又看到紫夜在看着她,她一下子飘飘忽忽的,浑然不知刚才为何会晕倒。 见她醒了,岳白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紫夜看着他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把她交给我?如果不交,我会让她再死一次。” “不,我不要去。”西柔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话,焦急地摇着头看向岳白,满眼祈求之色。 岳白紧紧地搂住她,怒视着紫夜道:“除了把她交给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也不是没看到西柔有多怕你,她是不会愿意跟你回去的,希望你不要逼她。”紫夜看到他们还是死不屈服,不禁目露凶光,又举起箫要吹起来,岳白眼疾手快,持剑就抵在了箫孔上,让他吹不响。紫夜怒火攻心,立刻举箫进攻,两个人再次激烈地打在了一起。 西柔心惊肉跳地看着一团灰影和一团紫影交缠在一起,没一会儿眼睛就花了。 突然紫夜大叫一声退出了圈外,西柔定睛一看,只见他的胸口有鲜血喷出。她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虽然讨厌他,但她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她突然想起了上次秋离杀他的情景,那次他不顾一切地把她推开,不然她可能早已成了剑下之鬼了。想到这儿她不免又为他担起心来。 荒山村落 岳白见他受了伤也愣住了,他本无心想真的杀他。不管怎样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白发老者还对他有恩,他怎么也不会对紫夜赶尽杀绝。可能是刚才太生气一时没控制住剑的力道,才刺入了他的胸口。 紫夜看着胸口不停喷涌的鲜血,扑通一声就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用玉箫勉强支撑着身体,愤怒地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岳白,咬牙道:“你真的下得了手?!你真的要杀了我!你……”说到这里他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紫夜。”西柔捂着嘴惊叫。 岳白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扶起,点住他伤口周围的穴道帮他止血,然后运功为他疗伤。 西柔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她从怀里掏出个手帕为他们擦抹头上的汗水,又帮紫夜包住伤口。过了好半天,紫夜的脸色才由惨白逐渐转变成带点血色。 西柔知道他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岳白连番输送真气,虽然体内真气很强,也渐感体力不支了。他感觉紫夜体内的脉流和气血都已顺畅,才逐渐收回真气。紫夜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岳白,他没事了吧?”西柔担心地问。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相识一场,又作了一场夫妻,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嗯。”岳白点头,将他扶起背到身上,说道:“前面好像有个小村子,咱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等他把伤养好再说。” 西柔点了点头,之前她还担心岳白会把他扔在这儿不管,看起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岳白背着紫夜吃力地在前面走,西柔紧紧跟在后面。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小村落。因为耗费了大量的功力和体力,岳白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他把紫夜放到一棵树旁让他依在那里,自己坐在地上休息。西柔不能为他分担,感到非常过意不去。岳白冲她笑了一下,让她安心。 想了想,西柔从包袱里拿出食物递给他,让他补充一下体力,两个人简单地吃了一点儿。看看时间不早,岳白再次背起昏迷不醒的紫夜,向村中走去。 到了村口一看,这个村子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岳白想了想,紫夜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不会养好,要是借宿在别人家终究不是回事,还是应该租间房子暂住下来。可是一想到羞涩的口袋,他又为难起来。正在这时,从村子唯一的一条小路上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 岳白急忙迎上前去问道:“大婶,我们是这里的过客。因为路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这位兄弟得了急病,请问哪里有房子可以租给我们暂住半个月的?” 大婶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又看看西柔,西柔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一下,请求道:“大婶,您就帮帮我们吧。” 大婶看他们的长相和打扮不像是坏人,又看到紫夜脸色苍白,好像确实病得不清,点头道:“我们这个村平时很少有人来,根本没有可住宿的地方。我家在半山腰倒是有一间空房,平时就我住在那儿,不知你们可愿意去住?” 岳白一听有房,非常高兴,忙道:“只要有房就行,只是不知道房租怎么算?”他现在囊中羞涩,还是先问清楚价钱的好。 大婶想了一下,伸出三个手指道:“半个月三两银子。” 岳白苦笑了一下,他的口袋里正好剩下三两银子,这位大婶也太会要价了。只是付了房租以后的生活怎么办?算了,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还是先安顿好紫夜要紧。这么想着,他笑道:“那就请大婶前面带路吧。” 大婶笑着点了点头,当先向村口的一个山坡走去,岳白和西柔连忙跟在后面。 上山的路还算平缓,没费多大力气。到了半山腰一转弯,一座围着木篱的小木屋就出来在他们眼前。那木屋虽然陈旧,不过正好有两间,刚好可以容下他们三个人。木篱内养着一些鸡鸭鹅,别有一番田园风味。西柔一看到这里就喜欢上了,小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岳白站在山腰往山下看了看,这里离村子至少有两百多米,来回买食物很不方便,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先住着。他感觉背上的紫夜越来越重了。 大婶已经把木门打开,西柔当先走了进去,岳白急忙也跟了进去。 大婶把其中一间房的锁打开,推开门道:“先把他放到床上去吧,背着怪沉的。” 他们进去一看,里面床铺被褥都是现成的,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打扫得一尘不染。 大婶笑道:“本来我住在这里的,现在你们来了,我就下山跟儿子媳妇挤一下。不过这半个月我每天都会来喂这些鸡鸭,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西柔看到那些可爱的家禽,心里非常喜欢。从小到大她只见过做熟的鸡肉鸭肉,却不知道原来它们活着的时候长得这么可爱。她觉得大婶每天来回奔波怪辛苦的,随口说道:“您要是来回太辛苦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帮您喂。” “真的?”大婶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长得如此俊秀清雅的公子居然对喂家禽感兴趣。 西柔一阵心慌,怕她看出自己是女儿身,忙解释道:“我家就是靠养家禽生活的,所以我对它们很有好感。”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谢谢你了小兄弟。”大婶恍然大悟,笑呵呵地说。 岳白把紫夜轻放到床上,帮他盖上被子。见他依然昏迷不醒,眉头紧蹙,心想看来一会儿得下山帮他买点金创药敷一敷。 他又看了下另一个房间,里面像是一个厨房,有炉灶可以做饭,打扫得很干净,只是没有床褥,无法住人。 大婶走过去说道:“这里是厨房,你们三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肯定不行的,一会儿我让我儿子拿些床板来,再拿一床被褥,你们将就一下,怎么样?” 岳白点头答应,也只好凑和了,三两银子半个月还有什么可讲的。 大婶又跟他们讲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里是荒山,平时很少有人会来,不过周围没有什么野兽,可以安心居住。平时需要什么可以去村里买,除了村子这里方圆几百里再没有别的村落。 休养生息 大婶的儿子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身的力气。扛着五六块厚重的床板上山脸不红气不喘,一手还拎着一床被子。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只是一个庄稼汉,还以为他是个练家子。 岳白想帮他的忙,他嘿嘿一笑,摇头道:“你们是客人,怎好麻烦你们,我自己几分钟就搞定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忙活着,没一会儿一张坚固的木板床就搭起来了。他把被子往上一扔,对岳白说道:“床足够结实的,怎么折腾都没问题。”说着还上去用力坐了坐,使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 虽然知道他是无心说出的这句话,岳白还西柔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汉子没注意到他们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从床上起身,一边抹汗一边道:“一会儿我再给你们送点地里种的青菜,这样你们就不用来回跑着下山去买了。” 岳白正担心晚饭没有着落,他饿一顿倒没什么,只是西柔身子娇嫩受不了,再加上屋里还躺着一个病人,正在为难,没想到汉子居然主动提出给他们送菜。只是一想到银子都付了房租没有多余的银付帐,他不好意思地道:“不用麻烦了,我们会自己张罗……” 汉子嘿嘿一笑,打断他道:“不用客气,是我娘让我送的。这位小兄弟不是答应帮我娘喂一个月的鸡吗?两下抵消就没帐了。我也看不惯我娘总往山上跑,太累了。”说着就往外走。 见他这么说,岳白也只好默许。汉子见他不再说话,转身下山去给他们搬菜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一手拎了一个大篮子,里面有白菜土豆,还有胡萝卜芹菜等等。看起来这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地里种的菜也这么丰富多样。 岳白再次谢过他,把菜接过去放进了厨房。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不知这村子里哪儿有医生,我想帮我兄弟抓点药。” 壮汉道:“村里只有一个人会看点头疼感冒的病,他住在村东头第一家,门口挂着个膏药招牌,离老远就能看见。”想了想他热情地问道:“要不我帮你跑一趟吧,你想买什么药?” 岳白虽然知道他只是个朴实好客的农民,但还是不想让他知道紫夜受的是剑伤,忙道:“不用了,反正一会儿我也要下山一趟的,我亲自去买好了,谢谢你。” 壮汉不以为意,笑了一下,转身下山去了。 岳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西柔正蹲在院子里用小米味鸡,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禁有片刻的恍忽,好像他们正在过着理想的田园生活。见他出来,西柔忙站起身问道:“你要去哪儿吗?” 岳白点了点头,看着她容光焕发的小脸道:“我要去山下把这个当了,顺便给紫夜抓点药回来。” 西柔向他手上看去,见他拿着紫夜的玉箫,忙紧张地道:“这是紫夜的东西,他会同意你拿去当吗?他要是醒来问起怎么办?”她可不想再看着他们打起来。 岳白皱眉道:“他用这个东西只会害人,还不如用来救命,也许离开箫他就再也不能用那首曲子迷惑人心了。” 西柔对那首曲子至今还心有余悸,听他这么说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岳白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晌午时分,他对西柔道:“我这就下山去,你要是饿了就随便炒点菜吃,一会儿我买点米回来。” 西柔点了点头,目送他下山。看到那些家禽都吃饱喝足跑到角落打盹去了,她感到一阵无聊,突然想看看紫夜好点了没有。她走进屋,向床上看去,就见紫夜仍然闭眼躺着,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她不敢贸然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呻吟一声,慢慢把头转向她。她吓得瞪大美眸,呆立在那里。 紫夜看到她站在那里,想起身,胸口的剧痛却使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西柔忙走近一步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好了。” 紫夜看了看他,艰难地张口道:“我想喝水。” “哦,我这就给你倒,你先躺着。”她急忙去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过去远远地递给他。 紫夜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满地道:“我这样怎么喝,你过来扶着我。” 西柔知道他伤得很重,只好壮着胆子走过去,扶起他的头,把茶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紫夜喝了几口茶,感觉好多了,见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不禁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见他问起,西柔只好简单地把经过跟他讲了一遍,只是没敢告诉他岳白把他的玉箫当了一事,怕他激动。 他蹙眉听着,偶尔不悦地冷哼一声。特别是听到厨房摆了一张床后,他更是心中不快,阴郁地问道:“这么说这里只有两张床,那晚上你跟谁一起睡,嗯?” 西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禁一下子心慌意乱,哑口无言,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一副慌乱的样子,紫夜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道:“我们是夫妻,你当然要跟我睡在一起,对不对?”西柔听他这么一说,又看到他脸上奇怪的表情,连忙推开他叫道:“不,我一个人睡在地上,我不会跟你们任何一个人睡在一起。”说完急忙跑到了外面,再也不敢看他一眼。紫夜的笑声从屋子里传来,当中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听得西柔心脏一阵阵紧缩。 她坐在院子里看着鸡鸭发呆,焦急地等着岳白回来。过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他提着东西远远地走来了,她连忙站起身,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的身影。 岳白走过来,看到她坐在那里,脸上热得都是汗,不禁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不进屋去休息,在这里晒这么毒的太阳,小心中暑。” 西柔不敢说是因为害怕紫夜,只是说一个人待在屋里太闷,想在这里坐着等他。岳白不疑有他,把米和药拿进屋内,就走到房里去看紫夜。西柔不愿意进去,只是坐在厨房的床铺上发呆,想着晚上要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要睡在地上吗?她的脸上又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各怀心事 岳白进去的时候,紫夜假装睡着不搭理他。 岳白以为他还没醒,把他的衣服掀开,把伤口上的布拿掉,看到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只是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趋势。他连忙拿出买来的金创药为他涂在伤口上。紫夜痛得皱紧了眉头,心想还算你有点良心!只是这次你救了我,下次落在我手里的时候,你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帮他上好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后,岳白走到厨房,打算熬点粥给他喝。见西柔坐在那里蹙着眉头想着心事,不禁好奇她那个天真无邪的小脑袋瓜里能想些什么,走过去笑问道:“西柔,你在想什么呢?” 西柔被他吓了一跳,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事,脸暮地红了。见她脸红,岳白就知道她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禁捏着她的小脸蛋轻笑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我……没想什么。”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小手心里全是汗。 岳白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又潮又湿,不禁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中暑了?快让我看看。”说着就去摸她的头和脸。 “我真的没事。”西柔急忙站起身躲开他的手,转移话题问道:“他好些了吗?” 原来她是在为紫夜担心! 想到这里,岳白的心里不禁难过得抽搐了一下,心想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她还会这么紧张这么在意吗?他突然对她的真心有点没有把握起来,不确定她爱的人到底是他还是紫夜,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搞清楚。 见他一言不发,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西柔有点慌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忙看向他问道:“岳白,你在想什么?好像不高兴了。” 岳白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紫夜醒来会怎么样,会不会还继续跟我敌对。” 听他这么一说,西柔也开始担心起来。她从来都不会想眼前之外的事情,经他一提醒,也不免对他们三个人的未来忧心忡忡。 岳白怕弄得她不开心,忙笑道:“算了,先不想这些了。我去帮他熬点粥,你也没吃饭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点。” 他这一说西柔才感觉到饿,她高兴地点了点头,安静地看着他忙碌,偶尔帮他打个下手。没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粥就出锅了,还有一盘白菜叶。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对饥饿的两个人来说已经是天下第一美味了。他们把饭菜端进屋内放在桌上。岳白让西柔先吃,自己盛一碗拿到床边。 紫夜早被饭香味和他们的说笑声弄得既无睡意又生气,见岳白来喂自己吃饭,把眼一闭冷声道:“不用你假惺惺,让她来喂我。” “你说什么?”岳白没想到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是不知悔改,不禁有些动气。 紫夜又冷冷地重复道:“除非她来喂我,不然我宁可饿死。到时下到阴曹地府,我会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我爹,看你死后有什么脸去见他。” 岳白被他负气又幼稚的话弄得毫无办法,又不能眼睁睁地看他饿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西柔连忙走过来拿过碗道:“还是我来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床边。紫夜见目的达到,立刻把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红着脸,把粥送到他的嘴边。紫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绝美无双的小脸,心里痒痒的,机械地把粥喝下去。 西柔被他看得心慌,又没法遮住他的眼睛,只能任由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岳白见他死命地盯着西柔看,心里很不舒服,转身回到桌边食不知味地吃着,心里酸得翻江倒海。 紫夜虽然胸口很疼,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西柔那张美丽的脸庞,闻到她温暖的体香,再枕在她圆润的玉腿上,他的整个心神都荡漾起来,下身居然起了强烈的反应。 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小女人再压在身下好好地揉 躏一番。 西柔不知他心里在想那么龌鹾的事情,以为他只是眼睛无处可看才看着自己,只想快点把他喂饱尽快逃离他的视线。可是为了跟她多待一会儿,紫夜一直喝了四碗粥才停止,肚子差点没撑爆。西柔见他吃完了,逃也似地跑进了厨房,心砰砰乱跳。 岳白看到她惊慌的样子,醋意更浓,甚至怀疑她是真爱紫夜的,不然也不会只是喂个饭脸就红成这个样子。他感到胸口堵的慌,突然非常害怕会失去她。 西柔站在厨房匆匆地吃了两口饭,笨拙地把碗筷洗干净,让岳白陪她出去走走。岳白正好也想探探她的心事,就跟着她走到了屋外。他们在附近的山上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长着树木花草之外,还长着一种野生蘑菇。那东西长得又白又大,悦人眼目。西柔高兴地蹲下身采摘,准备拿回去当晚饭。 岳白却觉得奇怪,心想蘑菇一般都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这里是山上,通风干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长得这么大?他狐疑地摘下一个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居然是一种神芝。 他记得以前师父曾经说过,这种东西一般只长在灵气较重的地方,几万年才能长得这么大。这种东西虽然不可吃,也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但有它生长的地方肯定是一块宝地,最适合清修。 难道这座山就是?! 他这么愣神的功夫,西柔已经采了好多神芝,用衣服兜着跑到他面前,兴奋地笑道:“岳白你看,晚上我们有蘑菇吃了。” 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岳白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好笑着接过来,自己用衣服兜住,两个人慢慢走回去。 走着走着,西柔突然失落起来,脸上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岳白感到奇怪,不禁问道:“西柔,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西柔看向他,眼中含着泪说道:“我想英雄了,不知道它有没有回到晓月筑。岳白,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它了?”说着就倒进他怀里哭泣,把他怀里的神芝都挤碎了。 岳白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搂住她安慰道:“不会的,英雄那么乖,一定不会有事,你一定会再见到它的。” 好心办坏事 听他这么说,西柔立刻高兴起来,虽然知道只是一句安慰话,但她却相信只要他说了,英雄就一定会活着。 紫夜躺在床上,感觉伤口上了药后没那么疼了。他开始考虑以后的事,看起来岳白是无论如此也不会轻易放开西柔的,他又打不过他,只能用魔音去控制他。可是如今他这样躺在床上,他会不会想办法对付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去袖子里摸玉箫,一摸之下却什么都没有。 我的玉箫呢?我明明放在这儿的。 他连忙又去怀里摸那本曲谱,幸亏书还在。看起来岳白怕他再吹曲子,把他的玉箫给藏了起来。想到这里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觉得岳白真是太天真了,他以为没了玉箫他就不能再弹奏这首曲子了吗?只要有曲谱在,什么都难不倒他。 他不禁庆幸幸好待在客栈的时候无聊,使他及早参透了曲子中的奥秘。这首曲子虽然是乱人心智的,但只要吹奏时掌握好节奏,心念跟着曲子一起转动,就不会有差错。他猜以前那些人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或发疯,很大原因是他们练的时候太过急切,有的甚至不通音律,只是按着谱子死弹硬奏,才会导致自伤己身,神智错乱。 而他不但精通音律,还对音乐有着强烈的喜爱和执著,所以能轻易参透其中的玄奥。他经过反复研究和练习,不但很顺利地学会了它,还找到了破解它的方法。这首曲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前面和后面很像,基本没有什么差别。在不通音律的人听来无论怎么吹都是那首曲子,可是对于他这种内行来说,正着吹和反着吹却能发挥不同的效果。 可是他们去哪儿了呢?怎么这么半天没有动静?难道去外面背着他幽会去了?想到这里他就忌妒得发疯。他试着坐起来,伤口处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下床了。 可是清颜为什么还没赶来?是因为走得太慢还是没看到他的暗号?又或是跟丢了?对了,他中剑昏迷的时候没能留下记号,她会不会到了那里就找不到他们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发急,暗恨自己太低估岳白,以为他不会刺他的要害,所以没设防,不然也不会中他这一剑。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岳白和西柔的谈笑声刺耳地传来,他一听到这种声音,简直比中剑还难受,恨不得立刻起来跟岳白再拼一次命。岳白走进来,看到他黑着一张脸,不知道他又因为什么在不高兴。 西柔根本就没敢进来,只是坐在厨房的床上休息,惋惜地看着那些碎掉的神芝,暗怪自己太粗心,这下不能吃了。她叹了口气,刚想把它们扔掉,突然看到外面的鸡鸭,心想这蘑菇既然人能吃,家禽一定也可以吃,扔了怪可惜的,不如喂它们吧。这么想着,她高兴地把神芝兜出去,抛撒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可爱的东西争抢着这些食物。 看着看着,突然那些鸡鸭鹅都倒在地上瞪眼蹬腿,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柔吓坏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惊慌失措地看着它们垂死挣扎。 “这下怎么办?”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岳白听到哭声跑出来一看,那些原本活蹦乱跳的家禽都死翘翘了。 “西柔,你把神芝都给它们吃了?”他急忙问。 西柔哭着点了点头,心痛地问道:“怎么办岳白,它们都死了,那蘑菇有毒吗?我怎么跟大婶交待?” 岳白暗暗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要紧,现在我们有钱了,我可以把钱赔给大婶。你不要着急,我去把情况跟她说清楚。你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知道吗?” 西柔失魂落魄地点头,看着岳白急匆匆地走下山去,内心充满了自责。 紫夜在房里听到声音,知道岳白下山去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假装大声问道:“西柔,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西柔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迟疑地走到门口,看着他抽泣道:“我们采了毒蘑菇回来,把鸡鸭都毒死了。我好笨,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大婶交待。” 紫夜无所谓地笑道:“没关系,幸亏你没做给我吃。不要哭了,你过来,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听。” “讲什么?你在这里讲好了。”西柔虽然很想听笑话,但还是对他心存戒备。 “你站得那么远怎么讲呀?难道你要我一直伸着脖子喊吗?我可是个病人啊。”紫夜假装不满地说,好笑地看着她在那犹豫,心想小傻瓜,只要你过来我就给你好看。 看到他的目光不善,西柔一下子惊醒了,忙嗫嚅道:“我不听了,我去看看岳白回来没有。”说着就往外走。 “他不会那么早回来的,不用等了。”紫夜连忙出声阻止,他知道只要她一走出这个门口就再也不会进来了。 “不,我要去等他。”西柔固执地说,不管怎样她都不想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待在同一间屋里。 紫夜见她怎么也不肯过来,心想只能出绝招了。他装作无意地滚到床下,痛苦地大叫出声。 “啊,你怎么了?”西柔见他居然摔下了床,连忙跑过去扶他。“还不是被你闹的。”他皱眉忍痛地扶着她细弱的肩膀,任她把自己扶上床去。 西柔让他躺好,刚想起身,他却一把将她搂住,嘴里邪笑道:“岳白不在,我们正好可以行房事。来吧。” “你做什么?!”西柔吓得尖叫,一边挣扎一边躲闪他的嘴。 他虽然胸口很疼,但是此刻他极需要西柔那温暖的身子给他抚慰。自从得到了她,他没有一天不想占有她,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不然就再也抓不住她了。再傻的女人也不会接连上两次当,何况西柔还不是一个傻女人,只是有一点点笨,有一点点心软,有一点点善良。 他用力将她拉到床上,开始往下扒她的衣服…… 强行求欢 “不要,你想怎么样?”西柔被他粗鲁邪恶的样子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自己骗到床上。 “我想怎么样?看了还不知道吗?”紫夜坏笑着说,手已经探入了她的内裤里。 “不要,你放开我。”西柔夹紧双腿大叫,吓得眼泪直流。 紫夜不敢亲她的嘴,怕她咬他,只是吻着她的脖颈,然后把手硬摸上她的私处。 “不要,啊……”西柔的两手被他一只大手牢牢控制,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正在摸自己那个地方,又羞又怒,可是却挣扎不脱。 紫夜喘着气用一只手快速地褪下她的裤子,然后去解自己的衣服。 西柔急得脸红气喘,怎么也不想让他得逞,用力挣脱双手把裤子提回去,可是马上又被紫夜褪了下来。 她一阵发抖,绝望地感到他那个东西已经顶到了她那里。 “不要,求你住手!”她流着泪大叫,用力摇头,希望他不要碰她。 “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就认命吧。”紫夜咬着她的耳垂邪恶地说,一双眼睛充满了欲望的色彩。 他用力一挺,她尖叫着扭身躲开,他刺了个空,但是却异常兴奋,邪笑道:“你也会躲了小美人,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疼疼你。” 西柔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只是拼命淌眼泪,祈祷岳白能早一点回来,好阻止这个恶魔。 紫夜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折腾很痛,痛得他不停地冒冷汗,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停手,因为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怕岳白会赶回来,不再啰嗦,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一下子就刺进了她干涩的身体。 “啊,好痛!”西柔痛得不停地在他的身下扭动尖叫。 “你再痛也没有我痛。快点宝贝,乖乖让我爽完,我一定会放开你的。”他快速地在她微张的小嘴上吻了一下,就开始狂野地律动。 “啊……”西柔不停地哭叫,小脸因为痛苦扭到了一起,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紫夜感觉到她越来越湿,越来越热,不禁加大了力道和速度。 “嗯,啊,不要。”西柔惊恐地看着他慌乱地叫着,小手被他紧紧地按在两侧动弹不得,只是哭求。 紫夜狂野地晃动着腰肢,一次又一次地攻进她的小花中去探取蜜汁,没一会儿她就洪水泛滥了。紫夜满意地看着她脸红气喘地呻吟,用力射入她体内,但是随后他就重新坚挺了起来。 “放我走,不要了。”西柔的身子被他弄得香汗淋漓,怕得直发抖。她睁开迷蒙泪眼,无力地祈求身上的猛兽。 “我还没爽完呢宝贝。你答应不咬我,乖乖地让我亲,我射完就放了你。”紫夜一边吻着她烧红的小脸一边诱惑性地说。 “不要。”西柔无力地躲闪着他的唇,小嘴里只是呢呢喃喃地叫着‘不要’。 紫夜如饥似饿地叼住她的小嘴,用力吸吮她甜蜜的口水,不停地把她的小舌头含入自己的口中。西柔一阵颤栗,一边哭泣一边从喉咙时发出那种‘唔唔’的声音。 紫夜用力地在她体内驰骋,感觉伤口越来越痛。他低头一看,血已经渗透了包着伤口的布,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但是他无法抑制那股强烈的欲望和快感,她的下面已经湿得一踏糊涂,他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放走。 他咬紧牙关,一边隐忍着上面的疼痛,一边感受着下面的畅快,一时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痛并快乐着。 西柔哭得眼睛都肿了,她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睁眼向身上的男人一看,只见他的伤口正在往下不停地滴血,那些血都流到了她的身上,把她裸露在外面的白皙身体都染红了。她吓坏了,更加剧烈地哭叫。 她感觉紫夜疯了,在这种状态下也能欺负她。他的眼睛恨不得把她吃掉,她怕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紫夜感觉两手越来越无力,可能是因为胸口太疼了。他把整个上身压在西柔绵软柔嫩的身体上,一边用力一边感觉着她的两朵小花蕾磨擦着自己的胸膛。西柔的上身很快就被他的鲜血染红了,她用力地哭叫,吓得魂不附体。可是就在这种又惊又怕的状态下,她居然随着他冲撞的巨力高潮了。 紫夜感觉到她的热情,不禁喘息着邪笑道:“宝贝,你也舒服了是不是?” 西柔咬着唇猛烈地摇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紫夜终于受不了那种疼痛和快感,一手抬起她的臀用力抽 插,把爱 液滚滚灌入她的花心深处,之后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她的身上。西柔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试探着推开他,他一下子就侧翻在了她的身旁,一动不动。 一得到自由,西柔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裹紧衣服跳下床跑了出去。她跑到厨房,把身体缩在墙角哭泣,她好怕紫夜会起来抓她。等了半天,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岳白,你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的哭叫,感觉浑身又湿又粘,非常不舒服。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紧紧地抱住身体蹲在角落里抽泣,直到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岳白?”她不确定地叫,希望是他,又怕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岳白抱着一只灰色卷毛狗兴冲冲地走进来,一下子呆住了,只见西柔满脸泪痕,衣衫不整,浑身是血,还剧烈地发着抖。他吓得一松手,那只狗立刻跳到地上跑出了屋外。 “西柔,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他急忙冲过去抱住她左看右看,以为她受伤了。 “岳白,我……我被欺负了。”西柔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什么,是紫夜?”岳白惊愕地大叫,又愤怒又不敢相信,这时候才发现她光着下身。 西柔哭着点头。 “你身上的血……” “是他的。”西柔低垂着头,一边用力拉着衣服下摆遮住身体一边哭泣。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岳白气愤以极,他怎么也想不到紫夜会无耻到这种地步,都伤成那样了还是不肯放过西柔。他愤怒地冲进了房间,他要把他碎尸万段!!! 清修宝地 冲进房间向床上一看,当真是触目惊心。 只见床上被褥零乱,到处是血。紫夜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伤口中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显然刚刚要长好的伤口又破裂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岳白越看越恨,拔出剑上前就要杀他,西柔忙上前拦住他叫道:“不要,岳白,不要杀他。” “为什么?”岳白困惑地看着她,不明白紫夜都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她为什么还护着他。 西柔抓住他的手,伤心地哭道:“这次就当这是我欠他的好了。如果你杀了他,一定会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骂名,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身败名裂。不如我们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们离开这里。”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怎么也无法让他为了自己杀人。 岳白其实也下不了手,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西柔不拦着他,他可能会在他的腿上插两剑。看到西柔满眼恳求之色,他恨恨地叹了口气道:“好,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他这种人不需要我们可怜,我们马上收拾一下离开这里。” 西柔欣慰地点头,急忙走到厨房去冲洗身上的血和污物。岳白揣好当玉箫所换银两,拿好自己的剑,最后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紫夜,愤愤地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等西柔。 过了好半天西柔才出来,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刚才那件衣服已经被紫夜撕破了。 虽然她已经止住了泪水,但仍然垂着头不敢看岳白,因为她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 岳白知道她的心思,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勉强笑道:“西柔,别担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纯洁的。” 西柔感激地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泪水瞬间滑落到了脸上。 岳白心疼地拥她入怀,心中充满了自责和内疚。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抱回来的那只狗,四顾叫道:“灰毛,灰毛。” 那只狗应声从鸡舍里跑了出来,嘴上还有鸡蛋壳的残骸。 “它是?”西柔惊喜地看着它,刚才因为太害怕她没注意到它,现在一看,它跟英雄长得还真像。 岳白拉着她的手一边向山上走一边道:“它叫灰毛,是我在村子里发现买回来给你的。要是以后找不到英雄,就让它代替英雄来陪你玩。” 西柔对他的细心体贴感到非常感动,颤声道:“谢谢你岳白,你对我太好了,我……”“不要说了西柔,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岳白搂住她的肩膀,轻声抚慰。虽然刚才他对紫夜对她所做的事情又妒又恨,但西柔是无辜的,他永远不会嫌弃她。 西柔看着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身后的灰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就是这种很快就会把痛苦抛到脑后的性格,从不会把痛苦黑暗的事放在心里很久,不然也不会一直受到紫夜的欺骗与污辱。 “我们要去哪里呀?”西柔看到岳白领着自己一直向山上走,而不是下山,不禁疑惑地问。 岳白对她神秘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一直走到上次采摘蘑菇的地方,西柔一看到那些有毒的东西立刻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和自责,不禁问道:“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又来采这种毒物? 岳白拉她坐在一棵大树下,一边看着绿茵茵的山坡一边道:“我要在这里建一座木屋,我们暂时住下。”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西柔不解地问,她以为他们要远远地离开这里。 岳白看着她的美眸,正色道:“这里是块清修宝地,师父曾经说过,在这里修练一个月会比在青烟峰修练一年进步还快,功力还高深,所以我打算在这里修练一段时间再走。” “哦。”西柔总算明白了他的用意,可是一想到这里离紫夜所在的小屋不远,她不禁又担心起来。 岳白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不用担心,他这次失血过多,如果没人管他的话,他一定挺不过今晚。就算他能活过来,也不一定会猜到我们来了这儿,他一定会以为我们早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了。” 西柔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稍微放下心来。她轻轻地抚摸着灰毛的脑袋,却更加想英雄了。她在心里轻轻地叫道:英雄,你到底在哪里,你现在过得好吗? 岳白看看已近傍晚,起身拿起剑道:“西柔,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砍些木头来建座木屋。 西柔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灰毛走开好奇地去闻那些神芝,西柔以为它要吃,急忙叫它,可是它只是闻闻,并不去咬,可能知道这东西有毒。 过了好久,岳白扛着几根粗木走了回来,满头是汗,西柔忙迎上去帮他擦汗,看着他不停忙碌的身影心疼不已。岳白来来回回一直忙碌到很晚,才把盖房的木材都准备齐全。但是只有木料还不够,想了想,他返回小木屋找了些钉子绳子等工具,回来开始动工。 西柔不放心地问道:“岳白,他怎么样,死了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盼着他死还是不希望他死,可以肯定的只是不希望他死在岳白和自己的手上。 岳白很不愿意提起他,一边忙碌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我没看,取完东西就回来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他了。” 西柔看到他脸色阴沉,急忙住口不再问。其实她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人,一想起他的粗鲁和霸道,她的心就发抖。 岳白动作很快,他以四棵距离相等的树木作为四角,把木头钉在它们身上,围起了一个密不通风的小木屋,只留了一个通风的小窗和一个门。上面用木头紧紧地盖住,又找了一些硕大的叶子遮盖,这样即使下雨也透不到里面。 西柔看着小房子奇迹般地耸立起来,不禁对他更是仰慕和崇拜。岳白从屋顶上跳下来,搂住她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西柔开心地点头说道:“喜欢,我好喜欢这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岳白笑着点头,拿起一块从小屋搬来的旧门板说道:“只要把它安上去,我们就可以住到里面了。” 回到过去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住在山上。白天岳白练武打坐,西柔做饭洗衣做家务,跟灰毛玩,晚上他们就过夫妻生活。 他们都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与幸福。一应日常用品都是岳白去山下的村子里买,然后绕很远的路回来,怕碰到不相干的人,暴露了他们的住处。 他们一直再未提起过紫夜,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心里都放不下这个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岳白虽然恨他,但从内心深处他又不想看着他曝尸小屋,无人收尸。有几次下山时他也想进小屋去看一看的,但是一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又非常生气,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西柔根本就不敢再回去那里,虽然她也非常想知道那个恶魔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她怎么也不敢去碰运气,怕自己再栽在他的手里。她好怕哪一天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到时她一定会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岳白感觉这几天功力确实长进了不少,只是打坐的时候他总是静不下心来,一些事情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打乱他的思绪。 在他的记忆当中,师父总是那么慈祥和蔼,亲切耐心,从不会责备他或对他发脾气,总是和颜悦色地指导他。这样的师父怎么会对他有所隐瞒,像紫夜说的让他受痛苦呢?可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紫夜还会武功这件事?之前他一直想问紫夜,但是一直没得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就算问他,他觉得紫夜也未必会告诉他实话。 他真的很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可是到哪儿去查呢?据他所知,师父自从建了晓月筑后就一直待在那里没有问过世事,也没有出去过,这样的话到外面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难道只有重新回到晓月筑吗?西柔会愿意回去吗?回去后真的能查到蛛丝马迹吗?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很想跟西柔隐居起来再不管这些事的,可是又有一个声音总是冒出来告诉他一定要查清真相。他总有一种预感,好像师父对他隐瞒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心绪不宁地坐在那里,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实在静不下心来,只好起身,去看西柔在做什么。 进了小屋一看,西柔正坐在木盆里洗澡。看到他进来,她惊叫一声,害羞地用手遮住了胸部。 岳白轻笑一声,走过去摸着她的小脸开玩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来,让我看看。” “不要嘛。”西柔红着脸娇嗔,遮得更严实了。但是因为她的手太小,胸脯又很丰满,根本遮不住。岳白不禁被她的小模样弄得心痒痒的,轻轻地将她抱出浴盆,让他站在自己的脚背上,搂住她的纤腰用力亲吻。 西柔娇羞地回应着他,没一会儿他们就滚到了一张新搭的木板床上。灰毛趴在床低下,无奈地听着每晚都要忍受的木板嘎吱声和娇喘呻吟声。 岳白要了她很久,终于安静下来。他看向躺在他怀中俏脸通红的西柔,轻声问道:“西柔,如果我说要去一个地方,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他这么问,西柔不满地看向他,嗔道:“当然会了,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呢?” 岳白被她责备的眼神看得发笑,吻着她的额头道:“是的,我确实不该这么问,但是我真的不敢肯定这个地方你还愿不愿意再回去。” “回去?”西柔听到这两个字,急忙从他怀里撑起半身,紧张地问道:“你是说回晓月筑?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才跑出来的,为什么又要回去呢?” 岳白把她搂回去,轻声解释道:“因为我想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我想除了回去,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知道我的身世了。”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西柔再次起身定定地看着他,“你相信紫夜说的那些话吗?” 岳白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假的。其他事他可能会骗我,但是关于我身世这件事他没有必要说谎,因为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会抹杀师父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 西柔觉得很对,沉默良久,又问道:“那回去后你打算怎么查呢?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发现有关你身世的秘密,现在回去就能查出什么来吗?” 岳白沉吟半晌,蹙眉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试一试。以前没发现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对师父深信不疑,没有往那方面怀疑,也就没有留意,这次回去如果我用心去找的话,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西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愿意跟你回去。” 岳白开心地看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说道:“明天我们就动身。” * 紫夜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的环境似乎非常眼熟。大到一桌一椅,小到一杯一盘都是那么熟悉,还有那股淡淡的玫瑰香。 这里是晓月筑?! 他惊得一下子清醒了,急忙向四周看去,这里确实是玫瑰园的小楼没错,而他正躺在小楼的床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被岳白送回来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而且也不怎么疼了。他急切地下床,走到窗外去看。夜晚深沉,月光柔美,星光闪烁,这是一个安静美好的夜晚,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困惑与不解。他总觉得不像是岳白把他送回来的,因为岳白那样急于逃离这里,根本不可能会回来的,那到底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呢?又为什么偏要把他送到玫瑰园的小楼? 他急忙从床上拿起外衣披上,走下楼去。来到玫瑰园,他的视线霍然开朗。他急忙向四处望去,想看个端倪,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玫瑰园里的花开得还是那么艳丽,一点都没有枯萎。 这怎么可能?这些花一直是娇生惯养,这么久没有人打理,它们怎么还能活得这么好?难道,有人一直在侍弄着他们?他越想越心惊,下意识地看向小楼的窗口,一下子呆住了…… 诡异非常 只见小楼的窗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头发很长的人。ta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头发的遮挡,根本看不清ta到底长的什么样,只是感觉那双眼睛好像正在死命地瞪着他,一副哀怨至极的神情。 紫夜吓得两腿一软,倒退两步坐倒在了地上。但是随后他就清醒地认识到这不会是鬼,一定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吓唬他。 他壮起胆子大声叫道:“你到底是谁?干嘛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就以真面目示人,不要这样躲躲闪闪的。” 那人没动,也不说话。 见ta不打算说话,紫夜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地走到窗口下方,仰着头仔细地观察那个白色身影。那是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应该不会是男人。因为男人再瘦也有个骨架支撑,而这个人的肩膀却很窄。可如果是女人的话,会是谁呢?难道是秋离的鬼魂?亦或是五婶的? 不,绝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他一边在心里惊恐地琢磨着,一边奇怪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正在这时。突然那个人影在窗前一晃就不见了。 紫夜吃了一惊,没想到ta会动,但是随即他就大声喊道:“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一边说着,他急忙提气跃上了小窗,想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上到楼上,他就看到那个白色身影慌慌张张地向楼下跑去。他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看起来这真的不是个鬼。听说鬼没脚,走路都是用飘的,而这个人既然会跑,还跑得这样快,肯定是个人没错。想到这里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了,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白影咚咚咚咚地跑下楼去,跑向花圃,向小树林的方向一路跑去。 “你给我站住!”紫夜大叫,看看离得较远追不上那人,他暗运真气足尖点地一翻筋斗,瞬间就落到了那人前面,挡住了ta的去路。 那人一时收势不住,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后背,‘哎哟’一声趴了上去。 紫夜一转身揪住ta的脖领子,冷声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吓唬我?” 那人在长而乱的头发后面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嘿嘿傻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紫夜本以为这人被他抓住应该是惊慌失措的,或者至少应该说点什么,没想到她居然会笑。他一时怒火攻心,用力把那人甩到地主,厉声喝问道:“快说,少给我装蒜。” 那人非旦不怕他,反而躺在地上打着滚的笑,那笑声听得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好像她随时都会这样笑死过去。 紫夜看这人居然跟他装傻充楞,气得上前揪住ta的衣襟,把ta的头发分开,想看清ta长得到底什么样。可是一看之下他不禁惊叫出声:“清颜,怎么会是你?!” 听到他的叫声,那人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经神失常了。 “清颜,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紫夜震惊得眼睛都圆了,他怔愣地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傻笑的清颜,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因为现在整个晓月筑只剩下清颜一个活人了,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别人。可是,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清颜还在地上打着滚的笑,再笑下去可能肠子都会断掉。紫夜怕她再这样笑下去会出事,急忙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他需要时间去整理、适应眼前这些诡异的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将清颜打横抱起,回到晓月筑的真阁,将她安放在床上,拔开她的头发仔细地看她的脸。短短的几天时间,她的脸已经瘦成了一个拳头大小,黯淡无光。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无神地望着棚顶,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的嘴角不停地淌着口水,就像个刚出世的婴儿。 “清颜,你看看我,我是哥哥呀。”紫夜摇晃着她的手叫她,希望她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是她只是瞟了他一眼,眼珠就开始四处乱转,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紫夜把她的穴道解开,想看看她好点没有。谁知道她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瞬间冲出了窗口。 “清颜!”紫夜没想到她会这样,急忙跑到窗口向下看,下面却空无一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大吃了一惊,这个妹妹就算正常的时候也无法跑得这样快,怎么现在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他急忙跃下窗子去寻找,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她。 “清颜,你在哪里?快出来吧,不要闹了。”紫夜一边叫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这时,他发现竹林里有个白影在一动一动的。它反射着明亮的月光,显得刺眼而诡异。 “清颜?”他轻声叫着,缓步靠过去,怕动作太大再把她惊走。 他悄悄地走到竹林近前,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只见清颜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吃着什么东西,她吃得相当着急,嘴里不时地发出那种唏哩呼噜的声音。 “清颜,你在吃什么?”紫夜听得心脏一阵紧缩,从后面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心地问。 清颜回过头来怒视着他,张牙舞爪地对他比划着,好像要把他吓退。她的嘴上手上全是血,那血不像是新鲜的,很像是腐败的血液。 紫夜见到她这副狰狞恐怖的样子,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心惊胆战地看向地上的东西,那居然是一条死狗!那狗虽然已经轻度腐烂,但是毛色还依稀可辩,好像是灰色,卷毛。 “英雄?!”他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它的尸体。只见英雄的肚肠拖出,眼珠暴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清颜好像怕他抢她的食物,急忙抓起地上的死狗,一边掏出肚肠来吃,一边戒备地看着他后退。 紫夜呕吐了半晌,直到把肚子里仅有的一点食物吐光,才平静下来。他用袖子抹掉嘴上的秽物,急忙抬眼去找清颜,可是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翼而飞 之前他还不相信清颜疯了,可是看到她连那么脏的东西都能吃下去,除了疯了还有其他解释吗?可是他只离开了短短几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匪疑所思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困惑而迷茫地自言自语,失魂落魄地走出小竹林。 看着漆黑一片的房屋,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感瞬间漫布了他的全身。没想到往日热闹温馨的晓月筑会变成今天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颓然坐倒在院子里,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他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就是清颜一定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要不然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把她吓得精神失常呢? 经过这一番折腾和惊吓,他感觉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用手摸了一下,幸好没再流血。 他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夜空,心里一片悲凉。他不禁想起了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那时他和岳白,清颜,五婶,还有白发老者在这里过得多么安宁幸福,可是再看现在,眼中所见都是一片荒凉不堪的情景。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难道都是因为西柔? 不可否认,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被她那纯真美好的外貌和天真无邪的性情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倩影从此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无法抹去。为了得到她,他不惜欺骗所有人,伪装成失去武功来搏得她的倾心和其他人的同情。 那天,当听白发老者说救活西柔会以生命作为代价,他的内心确实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岳白那奋不顾身的样子,他就不再退缩了。他自认为对西柔的爱要比岳白多得多,他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输给他,所以他抱着一死的决心上了青烟峰。 在救治西柔的过程中,他了内心无限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死,更不知道如果不死西柔会不会爱上他。如果比谁为了她更不要命,他和岳白都不相上下,因为他们都在拼了性命地救她。但是如果他除了可以为她不要性命外,再加上武功全失,西柔内心的天秤是不是就会倾向于他? 想到这里他暗下决心,只要有命回去,他一定要装成武功全失让西柔彻底爱上他。 他记得白发老者曾无意中提起过屏蔽功力的障眼法,那就是把丹田中的精气转移到灵墟,然后用尽内功,再吃一颗固永丹来稳住不断回流的精气。只是这样做风险很大,如果在封气期间不小心动用了真气,就会经脉暴裂而死。而一颗丹的功效长达一个月之久,也就是说只要封了精气,他一个月都不可以用武功。不过对于急切想要得到西柔的爱的他来说,再大的困难都不算困难。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封一月功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跟西柔下山后,他先在清心阁偷取了一粒固永丹服下,才坐下吃饭。他的举动不但骗过了所有人,就连白发老者也被欺瞒过去了。那时白发老者的一颗心都在岳白身上,丝毫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也没发现丹药缺失。 他苦叹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当时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不是他一直强求西柔的爱,也许就不会搞成今天这个地步。可是,现在后悔还管用吗?现在西柔已经被他深深地伤害,岳白对他也恨之入骨,五婶更是含冤被他所杀,英雄更是被他无情勒死。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他一句后悔就能够弥补吗? 不,他不能后悔,也不应该后悔。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想争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他没有错,错的是造化,造物弄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一个西柔?为什么不多生几个这样美好的奇女子? 他把拳头用力地砸在地上,内心激荡起浮。他不可以输给岳白,以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更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搬回胜局,永远拥有西柔。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永远禁锢她的身体和灵魂! 正在他陷入睱思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闪了过去。他神经一凜,忙看向前方,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连忙站起身一边用眼睛四处寻找一边哄道:“清颜?是你吗?别再藏了。出来吧,哥哥有话对你说。” 可是他等了半天,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个人,忙回身一看,清颜正笔直地站在那里,用一双阴冷无情的眼睛瞪视着他。 “清颜。”他走过去要拉住她,清颜却一闪身跑向了玫瑰园的方向。 “清颜,你回来。”他大叫,拔腿就追,这次说什么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清颜跑得飞快,他运起轻功才勉强跟得上她。他以为她会跑进小楼,没想到她却一转弯跑向了一块花圃。他急忙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那块花圃竟然是埋葬着白发老者和五婶的地方。 “清颜?你去那儿干嘛?快点跟哥哥回去。”他颤声大叫。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其他什么,在这漆黑冷清的午夜时分,他极不想靠近那块死人之地。 但是无论他怎么叫,清颜都不动,也不说话,她笔直地背对着他呆立在那两块木碑之间,背影单薄而诡异。 紫夜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一步地靠过去,嘴里轻声问道:“清颜,你来这里做什么?”看着这样的清颜,他的内心涌起一股极大的恐惧和不安。 清颜突然回过头来,冲他诡异地笑了一下,伸手指向前方。紫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五婶的坟墓不知什么时候被扒开了,土都堆在了一边。 由于离得还有一点距离,紫夜看不到坟墓里的情况,不知道五婶的尸体是否还在。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稳定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慢慢地靠过去。 眼前的情景再一次令他震惊,他感觉头重脚轻,差点栽倒在地。只见那个一人多宽的深坑之内,五婶的尸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穿得花花绿绿腐烂不堪的尸体。如果不看那身衣服,他根本就认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她竟然是……秋离!!! 黑衣人引路 紫夜万分惊愕地看着秋离那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记得他们负伤回到晓月筑后,老者曾说过已经把其他人的尸体掩埋在了树林里,而且只是匆匆掩埋,并没有修坟,也没有立碑。可是如今,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五婶的尸体又去了哪儿呢?难道是有人把她们给调换了,可谁又会这么做呢?ta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的脑子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越想想通这些事情就越想不通。晓月筑就这么几个人,谁会穷极无聊去挖出一个死人?不会是清颜发疯后做的吧?他一下子想起是清颜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急忙抬头去看,谁知她又消失不见了。 “清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哥哥。你在哪里?”他大叫,又惊又怒。他已经快承受不了这一切诡异的事情了,他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大笑从通往玫瑰园的那条林间小路传来。那声音悽凉尖锐,在这夜半时分听得人毛骨悚然。 紫夜震了一下,急忙跑出那片花丛,向声音发出的向方望过去,就看到一个黑影裹挟着一个白影迅速向晓月筑的方向跑去。他急忙提气追上前去,边跑边喊:“站住,你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快给我站住!” 他跑到近前,才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一个身穿劲装的黑衣人。ta挟持着清颜往前跑,看样子好像武功不弱。因为无论他怎么追都始终离ta有一丈远,就是拦不住ta。而他是空着手,那个人却抓着清颜。 那个人蒙着面,紫夜看不出ta是谁,但是却觉得ta的身形非常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直追赶到晓月筑,那人突然把清颜扔给他,纵身跃上了清心阁的窗内。 他连忙伸手接住清颜,向下一看,清颜呆怔地瞪着眼睛,嘴角流涎,浑身发软,好像被点了穴。他连忙把她轻放到地上,纵身去追赶黑衣人。他知道黑衣人引他来到这里必有目的,他倒想知道ta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这一切诡异的事一定都跟这个人有关,只有找到ta,就能解开这一切疑团。 进到清心阁后,他一边推开各个屋门查找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会遭到黑衣人的偷袭,可是找遍整座清心阁都没有黑衣人的身影。 “出来吧,别再藏了,你不是故意引我来的吗?有话就光明正大地出来说。”他冷声说,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哈哈哈……”一个身影随着这声大叫轻飘飘地落到他的身前,然后缓缓地转身,紫夜瞪大眼睛看着ta,生怕会漏掉什么。 那人怒视着紫夜,缓缓地把脸上的黑纱除去,一边除一边冷笑道:“紫夜,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紫夜定睛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着ta,哆嗦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人重新把面纱蒙上,用利目看着他,冷声道:“你当然希望我死了,那样就没有人知道你的丑事了,不是吗?” “可是,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也想不通这一切。 那人不屑地道:“你以为小小的一把刀就能要了我的命吗?那你也太小看我无音了。” “什么?!你,你是无音?!”紫夜这一惊非同小可,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件事比以往经历的任何诡异非常的事都令他难以接受,难以置信。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魔音奇谱》的创作者? “怎么?我不像?那你心目中的无音是个怎样的人?”黑衣人冷冷地问,话语中还带着几分调侃。 “如果你真是无音,那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在晓月筑待这么久?”紫夜不禁惊问出声。 “哼!”无音冷哼了一声,苦笑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什么?为了……我?!”紫夜瞪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跟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无音突然面露悲哀之色,阴郁地道:“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对我下得了那样的狠手,当时那种情况,我只有诈死。” 紫夜终于从震惊中慢慢地回过神来了,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震撼,问道:“你说你是诈死?这么说当时你知道我要杀你?” “没错。”无音的眼中明显有泪光在闪动,“当天我看你去了小楼,怕你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就急忙跟去了。我本不想揭穿你的,只是怕你对你的亲兄弟下手,所以才迟迟不走,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动了杀心。” “什么?我的亲兄弟?!”紫夜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好像明白了什么,惊问道:“你说岳白……是我的亲兄弟?!” 无音悽然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确实是亲兄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所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点告诉我。”紫夜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他要马上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他冲上前去用力地抓住无音的肩膀,愤怒地问。 无音无声地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拔开,缓缓地走到窗前,看着逐渐放亮的天际,悠悠地讲起了二十六年前的往事: “你本是我姐姐无向所生。当时我们在江湖上刚刚立足,创立了魔音教。无向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而且弹得一首好琴,不论谁听了她的曲子,都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了怕惹上麻烦,她尽量去荒无人烟的地方弹曲子。直到有一天,她又到山上去弹琴,却无意中碰上了你爹慕空志。 当时你爹正躲在一个山洞里修练,无向不知道有人,自顾自地弹起了曲子。那首唯美绝唱把慕空志深深的吸引了,他顺着声音找去,就看到了端坐在青山绿水间悠然弹琴的无向。 他当时虽已有妻室,但是一看到无向那美貌绝伦的脸庞,再加上听到了她所弹的曲子,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把她奸污了。那时她只有十八岁,而慕空志却已经四十五岁了。 无向只会弹曲子,离了魔琴她什么都不能做。被奸污后,她以为慕空志会放自己回去,谁知他却深深地被她迷住了,怎么也不肯就此放开她,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作妾。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向,就这样被他强拖硬拽地带回了晓月筑,从此作了他的泄欲工具。” 往事如风 说到这里,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紫夜,又看向窗外说道: “没过多久,无向就怀孕生下了你。虽然她并不爱慕空志,但是因为有了你,她的心也就逐渐平静下来了,不再想着回魔音教,也不再整天以泪洗面。可是慕空志的妻子却容不下她,虽然她也怀了身孕,但是因为慕空志不爱她,她怕无向生下个男孩会夺了她的正室地位,总是想方设法地虐待她,希望她流产。 只要慕空志不在跟前,她就极尽所能地折磨她。不但让她大着肚子干一些粗重的活,有时候还不给她饭吃。无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默默忍耐,咬牙坚持。为了你她什么都不怕,只要能把你平安顺利地生下来,她吃再多的苦都不在乎。”说到这里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派人四处寻找,希望能打听到她的消息。可是一年过去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魔音教本建在青烟峰,离晓月筑很近,逐渐的,我就找到了那里。那天正好是她们临盆的日子,我听到无向痛苦的叫喊声,知道她被藏在这里,但是这种情况下我无法把她带走,只好躲起来偷看。 我看到慕空志背着双手焦急地在房门前转来转去,我知道一定是这个男人软禁了无向,又让她受这份罪,对他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当时趁他不备我能杀了他,但是我不想让你一出生就没了爹,只好极力隐忍着。 终于,你娘在经历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疼痛折磨后艰难地把你生了下来。但是由于生产时间太长失血过多,她已经生命垂危。 当时慕空志抱着你,痛苦地看着你娘垂死的容颜,心里充满了悔恨。可是还没等他过多地悲伤,另一边就传来了喜讯,说那个女人也生了个男孩。慕空志听后非常高兴,急忙抱着你跑了过去。我趁着这个空隙急忙跑进屋内见了你娘最后一面。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我听后气愤得无以复加,恨不得马上出去杀掉慕空志,但是你娘哭着求我千万不要杀他,她怕你会变成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还求我照顾你,因为她知道慕空志的老婆有多歹毒,她怕没有她的守护,那个女人迟早会对你下手。我当时哭着向她保证,宁可不要魔音教也会完成她的遗愿。之后我就以奶娘的身份来到了晓月筑,担当起了照顾你的职责。” 听到这里,紫夜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泪光,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希望她继续讲下去。 无音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未出阁,根本就没有奶水可以喂你,只好每到你肚子饿的时候就偷偷潜入那个女人的房间点住她的昏睡穴,把你放到她的怀里吃奶,吃饱再偷偷地出去。后来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况且时间长了那个女人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所以我就来了个偷梁换柱,把你和她的孩子调换了。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都差不多,就算是生身父母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果然那个女人看到你没有半点怀疑,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 本来我很恨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折磨无向,无向也不会因为营养不良造成难产,失血而死。但是如果我杀了她,就没有人喂养你了,因此我就留了她的狗命,只想杀掉她的亲生骨肉为你娘报仇。可是当我动手的时候,那个孩子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我,我怎么也无法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下手。想来想去,我把他抱给了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抚养,这一养就是五年。” “那后来他为什么又回来了?”紫夜恨恨地问,暗怪她当时不应该心软,留下这个祸根跟自己作对。 无音对他的愤恨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讲道:“把他当成你送走后,我本不想再回到晓月筑的,因为我再回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慕空志看到我们失踪了却不肯就这样算了,开始到处寻找我们,一找就找了五年。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虽然精神依然攫硕,神采依旧飞扬,只是眼睛里却装满了浓浓的忧伤与思子之痛。 当他知道我是无向的妹妹时,并没有为难我,只是求我说出那个孩子的下落。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只好把那个孩子的下落告诉了他。他听后急忙按着我说的去找,终于把那个孩子领了回来。而此时,收养他的那对夫妻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而是变成了一个大家族。他们觉得是那个孩子的到来给他们家带去了好运,非常不愿意就这样放他走。虽然勉强让你爹带走了孩子,但却三番四次地来信索要,还再三威胁他如果不还回孩子就对他不客气。 你爹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纠缠,终于在接到最后两封信时动了杀心。”说罢看向他问道:“那两封信你一定看到了吧?那上面虽然没提岳白是你的亲兄弟,但你也能看出那是岳白的养父所写吧?” 紫夜点了点头,这才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当时他看到那封信上写的是岳雨山威胁白发老者的话,当中的措词非常狠毒,说什么要放火烧掉晓月筑,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看到那些话,再看到那一座座坟墓,他很自然就猜到这些人都是白发老者所杀。当时他以为岳白是这个岳雨山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么说岳白才是他的谪子,而我却是庶出的?” 无音沉重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看着他安慰道:“这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你是庶出,但你所受的关爱却是谪子的,不是吗?” 紫夜看着她,冷声道:“这样又说不过去了,既然岳白是我爹亲生的,他为什么还要让清颜嫁给他?难道清颜是捡来的?” 答疑解惑 无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不错,清颜确实不是你爹所生,她是岳家遗孤。” “什么?岳家遗孤?!”紫夜又吃了一惊。 “不错。”无音肯定地点了点头,“当年你爹灭了岳家上下三十几口,但是当看到这个还在强褓中的孩子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毕竟岳家为他抚养了五年儿子,他怎么也不能让岳家就此绝后,所以他毅然把孩子抱回晓月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并决定等她长大后把她许配给岳白,以报岳家之恩,也弥补一下自己所犯的过错。” “因此岳白就成了抱养的,是吗?”紫夜咬牙切齿地问。他们居然联合起来骗了自己二十几年,他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夺走他心爱女人的人当成是亲兄弟,也无法把一直当成亲妹妹来疼爱的清颜当成陌路人。 “是的。”无音低下头,沉默良久,才继续说道:“你也别怪你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你想,如果让你们知道突然多出了一个兄弟,你们会那么容易接受吗?不管你们是不是亲兄弟,这二十几年不是一直像亲兄弟一样相处吗?所以我希望你能消除对岳白的怨恨,重新审视一下你们之间的感情。” 看到她言辞恳切的样子,紫夜对她的话不再有任何怀疑,只是他还是有许多疑问没有搞懂,又接着问道:“那清颜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突然疯了?” 无音微怔了一下,可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问到这件事,她沉吟半晌,才回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紫夜惊叫,对她又产生了一丝不信任感。 “是真的。”无音看着他,平静地解释道:“那天我看岳白带着西柔跑出晓月筑,接着你也追了出去,就猜到出事了,于是我也悄悄地跟了过去,一直到小镇,我看到了发生的所有事情……”说到这里她顿住了。 紫夜一下子全明白了,突然红了脸,问道:“这么说你都看到了?”连他诱 奸西柔也看到了? 无音点了点头,不去看他脸上羞惭的神情,说道:“看到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就把你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一下,将你带回了晓月筑。回来的时候清颜已经疯了。她见东西就咬,看到什么都当成食物,我怕她误伤到你,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就把你带到了玫瑰园的小楼上,想暗中照顾你。” “你为什么不想暴露身份?”他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无音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防备你身边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夜错愕地看着她,“难道还有人想害我吗?” 无音道:“我正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不能暴露身份。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ta的目的何在,我只知道ta一定有什么阴谋。如今敌在暗,你们在明,没有我这个‘活死人’在暗中保护你们,你们一定会有危险。” 听到‘活死人’三个字,紫夜的脸更红了,暗为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感到羞愧,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你为什么没有死?”她不可能像秋离一样心脏长在左边吧?即使那样也说不过去,他刺的可是她的喉咙,是人体最软弱最致命的地方。 无音看了他一眼,对他仍然怀疑自己感到不满,但是他的疑惑却并没有错,不管谁都会产生怀疑的,她沉声道:“这都要归功于我所修练的武功。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无音吗?” 紫夜不解地摇头,他当然不会知道。 无音道:“因为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你听到的话,都是我用腹语搭配口型说出来的。” “什么?你,你说不出话?”紫夜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是个哑巴。 无音对他的大惊叫怪感到很有趣,笑着点头道:“我练的这种武功叫作移冢法,就是把身上最脆弱最致命的位置跟无关紧要的部位调换一下。你现在看到的我的咽喉,其实是我的小腹,而我的小腹才是我真正用来呼吸和说话的地方。” “天下还有这种奇功?!”紫夜不敢相信地问。 无音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后听的多了你自然就知道了。那天我只是流了点血,并不致命。但是因为想让你放心,再加上我想查明一些事情,所以干脆用归息功闭住气门装死,掩人耳目。” 紫夜的脸又红了一下,不过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理使他顾不上过多地羞愧,又忍不住问道:“你想查的到底是什么事?” 无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只要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了。”想了想,她又正色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还活着。还有,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包括西柔。” “你说西柔?!”紫夜震惊得无以复加。西柔只是一个柔弱的整天被他欺凌的小女人,小心她做什么? 无音怪责地白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总觉得晓月筑里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一定要在暗中查清楚。能在晓月筑动手脚的人除了经常待在这里的几个人,还会有外人吗?所以对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往往最无辜的那个最有可能是事件的始作俑者。” 紫夜看到她的表情很严肃,又想到清颜疯的很蹊跷,觉得这里面确实还有文章。可是绝对不会是岳白和西柔所为,因为他们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呀。 无音见他若有所思,好像听进去了,又道:“不要刻意找我,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的。还有,要勤加修练《魔音奇谱》,知道吗?” 紫夜吃惊地看着她问道:“难道你是故意把书放在那里让我发现的?” 无音点了点头,“不错,我知道你天姿聪颖,极好音律,所以打算把这首曲子传给你。它是我耗费了几十年心血所创,我不想看着它绝迹江湖。” 见他点头,无音又道:“练归练,我不想看到你再把它用在亲兄弟身上。不管他的母亲如何不好,你们毕竟血浓于水。” 紫夜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一回头却发现无音已经不在屋内了。 重回故地 他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清颜还躺在外面,急忙下楼将她抱回了真阁,又为她擦去脸上手上的脏迹。 他无限伤感地看着这个妹妹,怎么也无法相信她跟自己不是一家人。 可是,就连五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也许只能等她慢慢好起来才能问个清楚了吧。 可是她真的会好起来吗?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看看外面,天都快亮了。这一晚折腾得他够呛,又连番受了惊吓,现在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他真觉得有如作了一场恶梦。 他不敢解开清颜的穴道,怕她再跑得无影无踪,只好让她就那样睡在那里,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自己也回静心阁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些从小到大的片段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放。怪不得爹会那么疼岳白,已经超出了一个师父所能给的,连传家宝剑都给了他,最后也甘愿为他而死。只是,不管怎样岳白是个重情义之人,如果知道了他杀死岳家三十几口的事,还会认他这个师父吗?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个小村子,也许趁他不在早跑没影了。 这样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直到晌午时分他才饿醒。他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刚一下楼就愣住了,只见岳白和西柔正甜蜜地手牵着手从小竹林夹道中走来,他们身边还跟着英雄!不,那应该不是英雄,英雄已经死了,难道他们又在哪儿弄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狗?! 这对狗男女,没想到他们还敢回来!这么想着他就气愤愤地迎了上去。 看到他岳白和西柔同时大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也在晓月筑。看到他愤怒的样子,西柔连忙胆怯地躲到岳白身后。 “你们还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紫夜看着他冷冷地说。 岳白见他没死,也不知是欣慰还是生气,但是听到他那没有温度的话不禁冷笑道:“这里是师父的家,不是你的地方,你无权说欢不欢迎。”说着就回身搂住西柔颤抖的肩膀,要回真阁。 紫夜却将身体挡在身前不让他们过去,打量了一眼依旧清纯甜美却更加容光焕发的西柔,无赖地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我的妻子带到你的房间。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要跟我回静心阁。” 西柔一听急忙紧张地握住岳白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岳白见他还是一副不知改悔的样子,心里非常厌恶,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跟他作无谓的争执,用剑抵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道:“你休想,以后我不会让你再伤害西柔一根头发。识相的马上躲开,不然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见他动了真格,紫夜不想再挨上一剑,一边退在一旁一边冷笑道:“好,你仗着武功比我强我打不过你是吧?我就放你们进去,我看你们能好多久!”摔下狠话,他气愤愤地回到了静心阁。心里暗忖他们为什么要回来,难道是没地方可去?还是因为其他?怎么想他也想不出来,索性以静制动,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岳白和西柔一进到真阁,就看到了瞪着大眼睛躺在床上的清颜,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棚顶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怪异。看到她,西柔感到一阵愧疚,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清颜!”岳白轻唤了一声,可她却一动不动,也没任何反应,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清颜,你怎么了?”岳白来到床边低头俯视着她的脸,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眼神看起来比较呆滞,全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光彩。 西柔也觉得奇怪,她看到岳白回来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怎么还是这样一动不动。难道是在生气?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不会翻脸,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她。迟疑了一下,她轻轻地走下了楼,她要给他们留下一点独处的空间。 岳白坐在床边摇晃着清颜的肩膀,柔声道:“清颜,你是在生师兄的气吗?怎么不说话?” 等了半天,清颜还是毫无反应。 他非常奇怪,忙拿起她的手一探,原来她被点了穴道。是谁?难道是紫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边困惑不解地想着,一边给她解开了穴道。血脉一通,清颜立刻就把头转向他,左看右看。 “清颜?”岳白觉得她的眼神很陌生,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 清颜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一掀被子,光着脚跳到地上,然后一溜烟地向楼下跑去。 “清颜,你去哪儿?”岳白没想到她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回过神后忙追了上去。他想她一定是在生他的气,所以才躲着他。 到了楼下,他看到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了美阁的楼梯口,迟疑了一下,忙又跟了上去。 西柔在院子里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跑进了美阁,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呢?她也想随后去看看,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最终还是没有动。 “西柔,这两天有没有想我呀?”紫夜那戏谑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急忙回头去看,紫夜的脸一下子跟她的脸对在了一起。他把带着胡茬的脸整个压向她,阴邪地道:“一日无妻百日恩,跟岳白亲热的时候,你一定想过我一点,是吧?” “你胡说什么?”西柔皱眉轻斥,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下子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紫夜向美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邪魅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静心阁,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西柔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害怕得泪流满面,想求他放过自己,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紫夜俯下头看着她泪盈盈的脸庞,邪恶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的心思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只是想好好地疼爱你。我对你的爱不比岳白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地脱下衣服,又脱下西柔的纱衣,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西柔闭着眼睛垂泪,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暴虐和冲击。 初露端倪 岳白一进到美阁,就看到清颜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书柜之后,心下非常纳罕,原来这里居然还有机关! 稍稍迟疑片刻,他急忙从那条缝隙里挤了进去。虽然他不知道清颜是怎么发现这条密道的,又是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是他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想告诉他什么,不可能只是因为生气在躲着他。 进到密道后,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清颜的身影。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多复杂,无奈只好走回来取火折子打着,再重新钻进去。 这次他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原来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小道。由于火折子的亮度有限,他只能小心冀冀地看着脚下一点一点地前进。他一边走一边纳闷:师父居然在晓月筑建了密道,这到底是通到哪里的呢? 他一路向下,走了好半天,都没见到清颜的影子。突然一堵墙横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有防备,火折子一下子掉到地上熄灭了。 “糟糕!”他暗叫了一声,急忙把手伸到地上去摸,一摸之下也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那道墙突然自动向一边缩了进去。原来这里还有机关!他感到眼前异常明亮,急忙抬起头去看,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面前是一个宽敞无比的密室,里面摆着密密麻麻的坟墓和石碑,看得他触目惊心。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个坟场! 清颜正跪在一座坟前烧纸,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清颜,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间密室?”他忍不住上前询问。看着清颜那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侧脸,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见她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滞了,正在满脸忧伤地哭泣。 见她只哭不答,他急忙站起身重新审视这座坟场。只见每座坟前都点着一枝蜡烛,映照得整间密室灯火辉煌。石碑都被擦拭过了,上面一尘不染,字迹也清晰可见。他困惑地扫了一圈,这里居然有好多岳姓石碑! 他突然如遭电击一般倒退了两步,指着那些石碑问道:“清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谁?你快告诉我。”他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清颜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面前的墓碑道:“这是你亲生父亲的墓碑。” “什么?我亲生父亲?!”岳白被这句话惊得体无完肤。 “没错。”清颜看了他一眼,眸中丝过一抹邪恶和冷笑,但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她低下头继续往盆里扔纸钱,一边悠悠地道:“这里的人都是你们岳家的人,是我爹把他们埋在这里的。” 岳白听到她这句话,再看着这些坟墓,这里足足有三十几座墓碑,难道都是他的家人? “这都是我们岳家人?师父为什么要把他们埋在这阴暗无比的地下室?”他惊问,怎么也想不通原由。 清颜淡扫了他一眼,低下头道:“这恐怕就要去问我哥哥了,只有他知道真相。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了这个密室,猜测他们可能是你的亲人,所以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他们,给他们烧点纸钱,替你尽尽孝道。” “紫夜知道真相?!”岳白诧异地问,急忙转身跑了出去,他一定要找紫夜问个清楚。 清颜侧过头睨着他离去的方向,诡异地笑了一下。 * 紫夜心满意足地从哭得像泪人一般的西柔身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啧啧赞道:“西柔,你真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人,哪个男人能跟你共度春宵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抢到手,那个岳白算得了什么?看我怎么将他治于死地!” 他用被子把全身赤 裸的西柔盖住,然后走到窗口向下张望,见岳白正快步朝这边走来,唇边浮上一抹笑意,回身对仍在抽泣的西柔道:“他总是这样迟一步,看来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岳白就推门闯了进来。看到紫夜满脸笑意地系着腰带,再看到躺在床上的西柔,他一下子明白了,上前就把拳头挥到他脸上,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紫夜用手握住他的拳头,冷声道:“杀了我,你忍心吗?我死了你就永远都不知道密室的秘密了,不是吗?”刚才看到他们去美阁他就猜出他会看到那间密室,看到他这么匆忙的样子就更确定了。 岳白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极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咬牙道:“你说,那些坟墓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颜说是我们岳家人的墓,真的是这样?” 紫夜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清颜是在疯颠状态下才带他去密室的,没想到她还会如此正常地表达想法,难道她是装疯?!他心里紧缩了一下,想起昨晚她吃英雄的情景,他就寒毛直竖。她为什么要装疯来骗他? 见他不说话,岳白揪住他的脖领子吼道:“快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夜毫不在意地把他的手拔掉,反问道:“是清颜告诉你那些人都是你的亲人的?” 岳白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难道不是吗?” 紫夜看着他,不屑地勾起了唇,“没想到你这么单纯,她说你就信。那些人跟你根本就毫无血源关系,只不过是你的养父母而已。” “我的养父母?”岳白沉吟着,“那他们的坟墓为什么要被建在地下?” 紫夜看了看他,心想事已至此,再瞒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就用西柔来交换。 这么想着,他叹口气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西柔给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知道后你不能再待在晓月筑,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怎么样?” “这不可能!”岳白看了眼床上的人儿,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就休想知道真相。”紫夜冷冷地说,半点余地都不留。 “你到底说不说?!”岳白愤恨地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 紫夜抹了下嘴角,看着那腥红的血液,冷笑道:“就算你打死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说完他看了眼床上的西柔,纵身跃到了窗外。 真相大白 岳白攥紧拳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跑过去解开西柔的穴道,西柔立刻就哭倒在他怀里。他紧紧地搂住她,一种极为无助和迷茫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 虽然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找出真相,查出自己的身世之迷,但是真的发现真相的时候,又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不愿意去相信。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理解密室里的一切。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他的家人,或像紫夜所说的是他的养父母,那一定是师父把他们埋在那里的。师父应该告诉他,让他去拜祭他们一下呀。他为什么一直不告诉自己?却骗他说他是个孤儿,是个乞丐。 这一切到底要怎么去解释?难道那些人都是师父所杀?! 想到这里他一阵颤栗,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师父,从不知道他除了是个严师外在外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西柔看着他皱眉烦恼的样子,以为他是在生紫夜和自己的气,一种深深的难过和绝望感迅速包围了她。她好怕经过这一次次事件之后,岳白会对她感到厌烦。 岳白被她的目光刺得回过神来,看到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知道她一定又要不安了,忙安慰性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声道:“没事的西柔,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西柔感激地点了点头,搂住他哭得一踏糊涂。 趴在屋顶注视着房中一切的无音暗暗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紫夜什么时候能改好。他总是这样轻薄西柔,他和岳白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变好呢? 现在她终于理清了以前所有理不清的头绪。她一直觉得白发老者的死有蹊跷。那天岳白将他背下山后,她看到他虽然功力全无,但精神还不错,只是暂时力竭晕倒,并不是没有休养好的可能,还不至于丧命。可是等她出去一趟转身回来的时候,他就气息厣厣,没一会儿就死了。 虽然事后她偷偷查看过尸体,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也没看到任何伤痕,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她决定暗中查个清楚。也正是这个时候,紫夜对她下了毒手。 虽然她对紫夜的所做所为感到失望,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她只好就这么算了。她只能安慰自己,紫夜是因为不知道她是他的亲人才对她动的手,要是知道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下这个毒手。所以她还是继续为他着想,誓要查出白发老者的死因。 从她诈死之后,一连串怪异的事情又接连发生了。从小楼孤魂,到英雄失踪,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暗中操控着。她曾经怀疑过清颜,也怀疑过西柔,但她都不能肯定。 那天陪着白发老者的人只有清颜,害死他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她。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发老者一直很疼她,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女一事,没有理由杀他。 如果是其他三人的话,他们当时又都在玫瑰园,根本就不在现场。所以她一直很困惑,拿不定主意。 后来紫夜多次撞鬼,又勒死英雄,她都看在眼里。这时候她只知道那个假扮她吓人的是个女人,却不知道是谁。因为从外表看来清颜和西柔的个子差不多,身材也没太大差别,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 那次她以为晚上不会有人去玫瑰园,所以点灯看谱,没想到西柔的胆子会那么大,居然跑了去。她急忙熄了灯,还是把她吓得不轻。这时她已经肯定西柔并不是装鬼之人,但还是不得不防。 直到清颜疯掉时她还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装疯,只有继续观察。后来看到她把紫夜带去她的空坟,她才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诈死了。这次她又把岳白带到了密室,还告诉他那里葬着的是他的亲人,她才彻底肯定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装作不知道。原来她这一切都是她蓄谋已久的! 看着屋内苦思瞑想的岳白,她再也不忍心这样继续瞒下去,心想也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见西柔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故意把屋瓦弄出声响,然后跳下屋顶。 “谁?”岳白听到上面有声音,厉声喝问,急忙坐窗子往外看,就见一个黑衣人正快速地朝着玫瑰园的方向跑去。他怕是紫夜的调虎离山之计,忙抱起西柔跃出静心阁提气追了上去。 无音怕他跟不上,故意慢下来等他,见他赶上才快步向小楼跑去。 岳白紧追不舍,他知道黑衣人一定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无音上到小楼,安静地在那里等着岳白,不一时岳白就抱着西柔赶到了那里。 “你是谁?”岳白问,警惕地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无音把面纱除下,西柔看到她的脸,惊叫一声就躲进了岳白怀里。 “五婶!!!”岳白大吃一惊,不禁退后了两步。 “不要怕,我不是鬼!”无音平静地说,看向西柔道:“先把她放到床上去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岳白见她确实跟活人别无二致,而且鬼不会穿成这样大白天出来,才缓过几分,依言把西柔放到床上,走向她问道:“五婶,你还活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音走到窗前的桌边坐下,不紧不慢地道:“你先坐下,不用着急。该告诉你的我会原原本本都告诉你的。” 岳白急忙坐到了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告诉自己答案。 无音轻叹了一声,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讲起了上次跟紫夜说过的话。岳白和西柔都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无音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最后又说道:“现在我可以肯定清颜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她可能在什么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间密室,已经进去过了,随后她又装作不知情带紫夜进去了一次。然后利用你们对西柔的感情让你们争风吃醋,自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本来她对你还有爱意,谁知你为了西柔不顾一切地抛弃了她,这使得她的恨意更浓,发誓要报仇血恨,所以才让紫夜去追杀你们。” “不,这不可能。清颜那么天真单纯,怎么会?”岳白摇头呢喃,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无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这是事实,本来我也不愿意相信,不过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不信了。” “说得好!”这时一个人大笑着拍着手掌走了进来! 大结局 三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清颜。 她一改之前的疯颠与单纯无邪的性情,双眼目光如炬,扫视了一下屋中的三个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清颜,你……”岳白呆怔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小师妹变得异常陌生和可怕。 “不要叫我!”清颜大吼,转而面向无音道:“你的命可真大呀,刀刺到喉咙都不死,真是令人佩服!”说着哈哈尖笑起来,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令人浑身不舒服。 无音站起身看向她,沉声道:“清颜,当年的事谁都不想的,希望你看在慕空志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抚养一场的份上,可以放过紫夜和岳白。” “哼,抚养我?”她不屑地冷哼,“他抚养我只不过是为了赎罪。他没有资格作我爹,更没有资格疼爱我,他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说到这里她阴狠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冷声道:“要不是怕你们看出他死得不正常,我才不会对他那么仁慈,只是说出当年的实情,让他在震惊与愧疚的煎熬中咽气。我会将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着她把粉拳握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和那种杀人的眼神看得其他三人心惊不已。 无音见她的恨已经浓到了化不开的地步,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禁叹息一声,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清颜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本来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的,但是看你们就要死到临头的份上,我就作作好人让你们死得瞑目。从那个老不死的坚持要去青烟峰那天起我就知道了。那天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感到很无聊,正想找点什么事做做,却无意中碰歪了桌子,书架随之打开,我感到很奇怪,便走了进去。 看到那些坟墓的时候我惊呆了,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把他们跟自己联系在一起,只是以为他们是岳白的亲人,因为他们都姓岳,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一定是有关联的。 可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个老不死的为何要把坟地建在我的房间地下,而不是建在真阁地下?当时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才让真相大白。 因为我想不明白,所以就找慕紫夜去看,希望他能发现点什么,可是他对此也是一头雾水。我以为没戏了,谁知他却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因为当时太急,他只看了一封,却把另一封遗落到了地上。等他跑出去之后,我才发现那封信躺在地上。我把它捡起来,本来想还给他的,可是后来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我还是没有给他,而偷偷地拆开自己看了。 刚开始那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威胁的话,看得我很生气,可是看到后来我却惊得魂不附体,因为那上面提到了我。信上说如果把岳白还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他,一定让他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富贵。等他们的女儿清颜长大了,再把他们搓合在一起,这样就真正成了一家人,让他不用担心他儿子的将来。 看到这里我完全呆住了。他们的女儿怎么会跟我叫相同的名字?世界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所以当时我就知道,原来我才是岳雨山的女儿,原来我才是被收养的,而他们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当时我好恨,是那个老不死的夺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要不是他杀了我的全家,我就会过着比现在舒服得多的日子,岳白也会跟我成亲,永远只爱我一个人,才不会爱上这个贱女人!”说到这里她气愤地指向西柔,西柔被她吓得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她从没看过清颜这么可怕。岳白见状,忙上前搂住她。 清颜看到他们的样子,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一个复仇的念头立刻闪现在我脑海中,我发誓一定要报这个血海深仇。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归了西,我能报复的只有他的两个儿子。可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对我一直很照顾,我下不了手。虽然我从清心阁拿了毒药,想趁他们不备的时候下到饭菜里毒死他们,可是最终我都没有下得了这个狠心。”说到这里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岳白听得直冒冷汗,没想到他们显些就死在她的手上。无音不停地叹息,除了叹息她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们几个人都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 过了好半天清颜才止住哭声,她把眼泪一抹,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决定利用西柔让他们自相残杀。不管谁死,都能稍解我的心头之恨。他们果然在我的怂恿下打得很厉害,虽然我的心里很痛,但我无法停手。每次看到密室里那些亲人的坟墓,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报这个仇! 但我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次看到慕紫夜把岳白压在身下暴打,我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援手。可是没想到他对我竟然这么狠心,我救了他,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那么伤心地求他,他都不管不顾,只想着带走那个贱女人。我好恨,真的好恨!” 说到这里她怒视着床上的两人,歇嘶底里地叫道:“我真的好恨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你们,你们却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惹我伤心。如果不是你们这么绝情,我也不会下最后的狠手,把毒下玫瑰园的花圃里。” “什么?你在玫瑰园里下了毒?!”无音惊讶地看着她。 “没错。”清颜的脸上闪现着报复后的快感,得意地笑道:“这种药早已通过花香被你们吸进肺里了,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会从里到外全身溃烂而死,哈哈哈。”她的笑声阴狠无比,又透着一股悽宛与悲凉,听了让人无限感伤。 “不见得吧!”正在屋内三人震惊无比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他们急忙向来人看去,就见紫夜正拿着一个小药瓶,把其中的粉末倒出来洒在各处。 “你,你找到了解药?!”清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明明把解药都毁掉了,他是如何找到的? 结语 紫夜看着她冷笑道:“你以为你毁掉的是解药吗?那只不过是我放进去的面粉罢了。” “你换我的药?!”清颜愤怒地大叫,气得浑身发抖。 “没错,要不然我们不是都成了冤死鬼了?”紫夜笑笑地冲她挤了下眼睛,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当时看你疯疯傻傻的,连死狗都能吃,我还以为你真的疯了,但是后来你还懂得领我去看五婶的空坟,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疯卖傻,你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目的,所以我一直在偷偷留意着你。 送你回房的时候,我发现你房间的床上有什么东西硌得我很疼,我偷偷拿起一看,是个小药瓶。虽然上面没有名字,但我也知道一定不是好药,不然你也不会把它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所以我就暗中把它调换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说到这里他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要不是他,今天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了。 “你!你们这些混蛋,我要你们为我岳家三十几口偿命!”清颜愤怒地大叫,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去。 紫夜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拧,她就毫无半点反抗能力了。 无音看到一切尘埃落定,才松了一口气。看向他们问道:“你们想把她怎么处置?” 紫夜和岳白互看了一眼,又看向西柔,西柔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虽然清颜做得不对,但她毕竟是情有可原的,她不希望看到他们对她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无音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很难作决定,这样吧,我正好没有谪传弟子,就把她收在魔音门下好了。我有用音律解忧之法,一定可以令她忘记从前,重新回到以前那个美好单纯的时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三个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也许这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吧,对清颜也是一个最好的归宿,他们都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无音对他们的宽容表示满意,又问道:“你们三个今后打算怎么办?还要一直这样纠缠不休吗?”说罢看向紫夜,语重心长地道:“紫夜,听五婶一句话,放手吧。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再这样勉强下去只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你一定不想成为另一个岳雨山吧?” 紫夜看了眼岳白,又看了看被他紧搂在怀里的西柔,沉吟半晌,叹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累了,我想通了,我不想再为情所困,我决定离开这里,到外面云游四海。”说完他放开已被点住穴道的清颜,黯然离去。 无音欣慰地叹了一口气,又对岳白道:“岳白,既然紫夜都放下了,以后你就跟西柔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吧。五婶知道你们一定会幸福的。等西柔生孩子的时候,五婶一定会过来帮忙照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都羞得低下了头。 无音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笑道:“我走了,后会有期!”话音刚落她就提起一旁的清颜跃出窗口,迅速向青烟峰遁去。 岳白和西柔伤感地看着空荡荡的小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彼此身上。 岳白看着她,深情地说道:“西柔,我一定会爱你一生一世,给你幸福的。” 西柔垂下头红头脸说道:“我也一样。” 岳白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和她拥吻在了一起。 <全书完> 作者结语:本书存在许多不足和缺点,多谢读者朋友的阅读和支持,我会不断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为你们奉献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敬请期待!!! 再次感谢一直跟到完的读者朋友,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我爱你们!不过不用担心,我只爱你们,不会折磨你们,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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