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爱你》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章 傍晚时分,林飞驱车出了门。他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总是赶在父亲回家之前出门。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该独立了,应该自己支配自己的行为,他不想再受父亲那种粗暴的、老套的思维的干涉。当然,由于自己还没有任何工作来获得供自己挥霍的金钱,暂时不便和父亲发生正面的冲突。 小时侯,在他眼中父亲是个十足的暴君,是他最恨的人。不是因为父亲对他施与的无数次暴力,而是父亲对母亲施与的暴力。好在自从母亲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世后,父亲再也没有对他施加暴力。 林飞固执地认为母亲的去世是不堪父亲的暴力,所以林飞感觉自己对父亲一点感情都没有。由此养成了他叛逆的性格。他曾无数次因打架和偷妓而被公安局扣留,每当父亲拿着钱把他保释出来的时候,林飞不感觉羞愧,而是感觉很畅快,一种报复过后的畅快。 初秋的傍晚,温热中袭来阵阵凉风,路上车来车往,美女们裙裾飘摇,上面高高耸立着不知真假的双乳,下面袒露着浑圆的大腿,有的自觉肚皮也比较白嫩便也露了出来,大街上到处是妙目流转,风流顾盼。繁华的都市正在展现她白天极力掩饰的性感的一面。 林飞的车速很慢,他无聊的没有目的驱车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豪华的悍马越野车引来了无数靓女火辣辣的目光,但林飞的目光并没有和她们燃烧的目光对接。他的目光只是停在了她们高耸的胸部和微微翘起的丰满的臀上。 他不是色狂,他只是象一个严肃的模特评委一样,用专业的目光来给每一位进入视野的美女打着分。 不过能让他动心的女人太少了。 虽然他很年轻,他接触过的女人太多了。他拥有着让任何年轻男人都嫉妒都眼热都永远缺少的东西——钱。父亲林天成坐拥百亿身家,声名赫赫,林飞是他的独子。所以只要打一个电话,立刻会有一打倾国倾城的美女飞到他的面前,其中,有热情的、有温婉的、有打工的、有做明星的、有不识字的、有给大学生讲课的,有陪他上床的、有陪他聊天的、有陪他喝酒的、有陪他沉默的,最疯的一次是两个美女在他无聊的要死的时候陪他从数丈高的悬崖上跳进了海里。然而即便是这样,他每天还是感到无聊。只能在大街上四处的溜哒,希望能有惊奇的事来打发这没有意思的时光。 透过缭绕的夜色,依稀可以看见一弯细细的月,七八颗星挂在无边的夜幕上亮晶晶的眨呀眨,仿佛在互相打招呼,一颗星眨了一下似乎在说,“嗨,我们一起玩吧。”另一颗眨一下说:“妹妹,不了,走到你家,要一亿年呀。” 林飞的车沿着大道走了一会儿,头一拐进入了一条小巷,这是一个被雄伟的摩天大楼压缩了的城市角落,行人稀少,而且没有路灯,“什么鬼地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妈的。”林飞皱了皱眉,他的眉很粗,眉一皱,两只眼凌厉有神,虽然不学无术,但他生就了一副好模子,眼光深邃,似乎有着高深的学问。林飞的车灯很亮,就在林飞的心情极度消沉的时候,车灯照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绝对不会比他大。准确的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林飞一脚踩在了刹车上,紧接着熄了火,他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夜色,接着周围昏黄的灯,他聚精凝神看着这个女人,准确说是背影。 昏黄灯光照射着这个美丽的曲线玲珑的背影,这让她周身有了一层光晕,或者说在林飞的眼中,她的周身笼罩着五彩的光晕。她有一头浓密的短发,短的遮不住她长长的优美的脖颈。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着一条朴素的长裤,低跟的凉鞋。林飞没有学过人体美学,但是他绝对是个懂得欣赏女人身材的高手。女孩儿健美的躯体散发出的年轻的美如同一个强大的磁场,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他的心就象是一根靠近磁场的小小的磁针,剧烈地震颤起来,好优美的身材。 林飞下了车。 女孩儿用胳膊支着头抵在墙上,肩膀抽动着似乎在哭,林飞慢慢来到了女孩身后不远处。 她的确在哭,而且哭得很痛,她旁若无人地“呜呜”地哭着。林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哭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男女老幼的目光之中。哭声如刀似箭刺痛着每一颗路过的心,这是一种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哭声。 林飞站了一会儿,鼻子也酸酸地,心说:得,打住吧,再过一分钟我非得哭出声来不可。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湿巾,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女孩儿并没有理他,继续大放悲声。这时,四周围的行人都向他投来责备的目光,似乎在说:为什么让女孩儿如此伤心。林飞心中叫苦:冤呀,不是我惹她的。有心想走,但又舍不得,这可怎么办?他用手摸了摸屁股,又摸了摸后脑勺,急地大喝一声:“别哭了”。 女孩儿被他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哭声嘎然而止。转过身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林飞。 好美的脸,美的正好配上她身体的完美曲线。她的脸在泪水的浸泡下如同水晶一般。目光中散发出纯洁的光晕,一双眼睛如两汪深泉让林飞的心顷刻便沉了下去。 女孩儿奇怪地看着他,林飞在女孩儿的直视下象做了错事的孩子,他喏喏的把手中的湿巾递了上去。女孩儿没有理他,自己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了擦脸,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孩儿,他很高的个子,健硕的身体,白皙光润的面皮显示着他不经日晒的良好的保养,很帅的脸,很重的重眼皮让他的眼睛显地狭长,眉宇间少了一分深沉,多了一分无知的郎当。昂贵的名牌的西服,显示了他显赫的家世。 “我认识你吗?”女孩儿的眉锋一立,眼里精光奕奕,刚才的柔弱一扫而光,如同一棵小白杨般傲然而立,一个自信而沉稳的少女,但是她并没有那种高傲的冷漠。 “不不,我……我是路过。”林飞有些口吃,诺诺地收起了纸巾。以前他从来没在一个女人面前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他在女人面前一直是高傲的,就像王子,不过有的女人暗地里叫他青蛙。 女孩儿瞪了他一眼,“那你大叫什么呢?”说着,转身就想走开,浮浪子弟都是这样没事找事接近女人的,女孩儿认为眼前的这个公子哥就是这样,她并不想和林飞过多的纠缠。 “嗨,等等”林飞赶紧说,他不能让这样的女孩儿就这样的消失。 女孩儿回身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林飞张了张嘴,一时语塞,最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我是说,……夜里不安全,……我有车,可以送你。” “不用了,”女孩儿冷冷地说,快步拐进了一个街角,林飞追了过去,在长长的街道中,女孩儿已神秘地消失了,林飞心中奇怪,怎么走得这么快。他呆立,心中不断地闪过女孩儿健美的身影,一时间心中感觉酸酸的,过了一会儿,感觉无趣,只好闷闷地上了车,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心情闲逛,干脆调头回家。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章 欧式别墅的客厅宽敞而静谧,屋里灯如白昼,林晨正坐在客厅里看书,这时,门铃响了,佣工张婶看了看监视器说:“是小飞,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赶紧开门。 林飞进门,从冰柜里拿了桶水仰脖儿灌了几口,在姐姐林晨对面坐下。 林晨是他敬佩的少数人之一,记得五六岁时,一次一只大狗朝他扑来,姐姐拿一只网球拍狠狠打在了狗的鼻子上,大狗立时夹着尾巴逃走了,从此林飞认为姐姐是最厉害的人,后来母亲的早逝也让他觉得只有姐姐是他最可信任的人。在他的眼里姐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确,林晨是那种经典的东方美女,举手投足无不透漏着优雅与贤淑。她总是沉静若水,从容温润,就象是一本散发着香味的书,读来让人心宇澄澈,烦恼尽去。 “姐,看什么书呢?是言情的吗?”林飞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林晨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看林飞。林飞是最让她操心的人,她是个诸事不颜于表的人,但面对弟弟也只能大皱眉头。弟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没人能管得了。还尽做一些坏事,比如让女孩儿找到家里来呀,打架让派出所抓了呀。父亲对林飞是彻底不闻不问了,其实林天成原来对林飞是又打又骂的。后来对林飞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听从了林晨的话。林晨安慰父亲说:林飞管教的迟了,就象是大禹时期的洪水,只能应势利导,不能强堵。话是这样说,然而林飞迟迟的不回头,让她既痛苦又心焦。 弟弟为了避免和父亲见面总不愿回家,今天少有的回家这么早,不知是为什么?? 她冲林飞和蔼地笑了笑,“怎么,想看言情小说了?” “不不”林飞赶紧摆了摆手,笑说:“我天生就是书的死敌,我呀,就象是书虫一样,即使把书吃到肚子里,也不知其所以然。之乎者也,让我头疼也。”说着他摇头晃脑起来。 林晨不觉微笑了,看来弟弟心情不错,“还不错吗?好歹还知道所以然是怎么用。” “哎,虽说我跟书有仇,但我出身好啊,有一大学问家的姐姐,能不会个三招两式,在我们那堆儿里,我还算个秀才呢。” “得得,快别这么大声了,让孔圣人听见有你这么个学生,非气病了不可。对了,今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林飞舒服地往沙发上一躺,“我呀,跟刘叔打了一电话,知道老爷子今天被唐书记叫去了,明天早上还不一定能回家呢?姐,行键哥也跟着老爷子去了吧,”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心疼吗?要辛苦一晚上呢,你竟然一点也不在意。”林飞在替穆行键叫屈,穆行键是姐姐的男友,是他唯一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 “你就别操别人的心了,我问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地真正原因。” “没什么呀?我就不能回家吗?”他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今天这么早回来,是向你宣布一个噩耗。” “噩耗,什么噩耗?”林晨愕然。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比你还要漂亮的女人?” 林晨微笑了,“这有什么,比我美的女人多了。” 林晨嘴里说着,心中暗想:很少有那个女孩儿让他动心,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她随口问:“怎么,遇到了一见钟情的人了?是什么样的人呀?在哪儿工作?” “我们只是在大街上碰了个面,两人加起来也就说了两句话,根本就不认识。我只知道她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儿,而且不是在男人面前假装的那种哭,是很痛苦的那种哭。” “你怎么知道不是假装的?” “哎呀,你倒是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给我哭上半个小时试试。” “这样呀,”林晨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女孩儿,没有经过委屈和挫折,很感性的那种。” “对对,就是这样的,很少见的女孩儿,地球上唯一的。”林飞赶紧附和,他希望姐姐能喜欢这样的女孩儿。 看着林飞兴奋的样子,一个念头出现在了林晨的脑际:与其让林飞终日无事生非,不如让他寻个生活的目标。让林飞浪子回头,恋爱可能是最好的途径了,爱情是圣洁的,能荡涤一个人的灵魂,净化一个人的心灵,最少,也能约束一下林飞的行为。这个女孩儿听来也不错,是个正经女孩儿。还有,林飞只见了人家一面,不一定能找到她,想象中的爱情更美妙。对,我应该想办法让林飞爱上这个不存在的女孩儿。想到这里,他一本正经的说:“小飞,人一辈子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人能让你幸福一生,很多人呀,都和自己喜欢的人擦肩而过,遗憾终生,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儿,希望你不要放弃,要努力去找到她。” 一席话说的林飞热血上涌,他翻身坐了起来,“姐,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我真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见了这个女孩儿,我感觉好象认识她似的。说句心里话,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儿就是为我出现的,她就是来改变我的,我一定要抓住她。” 林晨默默地看着这个顽劣的弟弟,这个曾经所有骑手都驯服不了的劣马,而今突然就要臣服了,是一瞬间臣服在了一个陌生女孩儿的脚下。一个女人让男人爱上自己很容易,但改变一个男人却很难,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呢?她有魔力吗?还是,她就是一个天使?她不觉出神了。 “你想什么呢?”林飞诧异地问。 林晨回过神来,“这么说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了,你应该认真地去追求人家。” “我知道,我早决定了,她就是我的老婆了。” “什么呀?乱说,你知道人家是哪儿的人?北京的还是南京的?你知道人家能看上你吗?” “这些都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女人呀,就是老鼠,我是她们最爱吃的老鼠药,只要她是中国的老鼠,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抓住,明天我就来个地毯计划。” 林晨乐了,“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就要开始学做好人,不然呀,没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婚姻讲究缘分,有缘分的话,瞎猫都能撞上耗子。”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就是有缘分的人。” “是吗?感觉有缘分就努力争取,姐姐做你的坚强后盾。”林晨笑说,心里却想,“姑娘呀,但愿你不要被他找到,他是最毒的老鼠药。”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3章 林飞制定寻找计划时还有一个人参加了,那就是他的死党跟班孟子发。孟子发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倒是一副菩萨相。两人是父一辈儿子一辈儿的交情,孟子发的爸爸孟威是林天成旗下宏远建筑公司的经理。 林飞把自己想法对孟子发说了,他一听就来了精神,他也是整天无所事事。一听是找妞便眉飞色舞,不过他并不同意林飞的地毯式搜查计划:“飞哥,你那地毯式搜查不行,这么大一个城市怎么搜,无名无姓的,我倒有一个个锦囊妙计,保准你能找到那只老鼠,想听吗?” 林飞知道孟子发有些歪主意,“快说快说” “三十六计你知道吗?” “哎呀,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憋着,卖什么关子。”林飞有些不耐烦。 “三十六计第一计是美人计,我这招是第二计,叫守猪待兔。” “守猪逮兔,什么意思?” “这个守猪待兔什么意思呢?这又要讲到女性心理学了,这个女人呀?人人都有一个爱好,就是买衣服。这衣服就是猪,女人呢就是兔子。我们只要找一个漂亮的服装店,往门口一蹲,这个女人呀,不论是谁,保准会来逛一逛,不出半月,我包你查遍我市所有女青年的户口。” “着啊”林飞眼前一亮,两手一拍,“我怎么没想到呢?行呀孟子,有点儿智慧呀,咱也不耽搁了,说干就干,来个守猪逮兔”。 *** 林飞这回是真动了心,立即开始行动,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最繁华的服装商场集中地,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女人进入率比较高的店铺,守猪逮兔行动开始了。 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 他们守在门口一会儿站一会儿蹲,观看着进进出出的美女。一开始倒也兴致盎然,但是过去半个多小时,孟子发就受不了,腰酸腿疼,还有就是无聊,原来大街上的养眼美女并不是很多,估计很多都坐在老板的车里了。 “飞哥,太无聊了。我们象傻瓜似的站在这儿,一天下来,那别人肯定该叫我们猪了。”孟子发不耐烦地说。 “活该,主意是那个猪想出来的?别打退堂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我看这个守猪的法子不错。” 孟子发伸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苦着脸自语:“猪,猪脑,自己逃出猪笼往屠宰场里钻,该。” 林飞乐了:“打呀,使劲打呀。” 孟子发双手一捂肚子,“不行不行,我得放水了,你一个人先呆一会儿啊,我去方便方便啊。”说着,转身就走。 林飞一把把他拉住:“干吗呢?想跑?哪儿也别想去,就给我站在这儿,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孟子发懊恼地揪住了头发:“阿门,主啊,救救你忠实的信徒吧。” “没用,别求你的主了,还是求求你哥的女人快点出现吧。” 孟子发转过身来看着林飞,“飞哥呀,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了?你放我走,我给你弄一个美女连过来,行不?” “废话,你只要愿意站在这儿,我就在这儿给你举办一个中国美女大赛,选出的第一名,我出钱给她拍一部西施的电视剧,行不?” 孟子发听了冲他一挑大指,说:“行,是个痴情种子。我豁出去了,憋死我都不走了。” 两个人便又在这里坐看美女,又一会儿,孟子发的脸又变哭像了“哥啊,不行,刚才我这么一想吧,这个尿意它真的就来了。” “憋着” “不行不行,这回是真的。” “真的吗?” “真的,说假话我就是一头大母猪。” “那,我们一块儿去,叫你一说我的尿也来了。” 上了厕所,两人又回到了店铺门口。 站了一会儿,林飞忽然一乐“孟子,我有一个主意,保管不用我们这么受苦了。” “什么主意?” “就是把这家店买下来。” “什么什么,你想把它买下来?”孟子发惊诧地问“这个店可不少值钱呢?再说人家卖吗?”。话没说完,孟子发就被拖进了服装店。 …… 林晨还在本市大学读硕士,她学的是社会管理学,她马上就要毕业了,市委唐书记很欣赏林晨的才华,他邀请林晨毕业以后进市委工作,林晨已经答应了。她不是一个官迷,但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非常爱这个城市,她希望这个城市完美,她愿意为这个城市做一些事情。 傍晚时分,林飞驱车来到学校门口,他是来接林晨的。 上了车,林晨奇怪的问:“你不是最讨厌学校的吗?以前叫你来接我你总是说”老姐,你饶了我吧,我一见学校大脑小脑就犯病,头疼欲裂。“今天怎么不裂了。” “姐,今天我是特意请你喝咖啡的,头疼也得来呀?现在我的头骨正裂着呢,我是强忍剧痛呀。” “是吗?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吧,也别去喝什么咖啡了。” “不不不,我用咖啡来麻醉一下就好了,还是喝咖啡。” **** 他们在咖啡厅落座。 “说吧,你求我干什么?”一杯淡淡的咖啡下肚,林晨问。 林飞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呀?也就是借点钱。” “就知道你没钱了,说吧,趁我还有五十块钱呢。” “姐,看你抠门儿的,我说什么也不能要你那五十块钱呀,那是你买书的钱。” 林晨乐了“好小子,那就算了,今天这咖啡我就白喝你的了。” “我是说零钱你留着,整钱你就先借我三百万吧。” 林晨一口咖啡没咽下去,被呛的咳嗽起来。 林飞赶紧把纸巾递过去。“慢点喝,看你,呛着了不是。” 林晨擦了擦嘴“我是被你吓的,你要三百万干什么?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林飞也不隐瞒,把守猪逮兔的计划和盘托出。 林晨听了沉默了,思忖半天感觉自己也应该支持这件事,便说:“那我去找爸爸要,可找个什么借口呢?说你想做生意?” “打住吧,十万个行不通,在他眼里我是除了吃什么也不会的人。” “要不,我去找木行健想想办法。” “行,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再难的事儿到了你这儿,结了。”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还不知行不行呢?” *** 晚上,行健和林晨坐在了一个雅致的小餐厅里。 行健身材颀长,古铜色皮肤,剑眉虎目,他是那种精华内敛的人,浑厚含蓄,总是一副沉稳和蔼的表情,林晨说他是少年老成。他们是大学同学,恋爱都有六年了,行健毕业后没有考研,直接进了林氏集团工作。 昏黄的灯光中,行健轻轻握住了林晨放在桌上的白皙柔滑的小手,目光轻柔的放在了林晨精致的脸上,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和她这样静静地坐着,似乎脱离了纷繁杂乱的世界。每次,林晨都会让他握一会儿自己的手,每当这个时候两人总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温馨。 “行健,你能从公司借三百万吗?”林晨说。 行建愣了一下“干什么用这么多钱?” “是小飞用。”“小飞不是忙着找他的女友吗?” “就是由于找女友的事儿,他想了个守株待兔的办法,需要用三百万块钱。” “什么守株待兔?” “他们找了个服装店想买下来,然后希望那个女孩儿光顾服装店。方法很可笑,也很幼稚,是吗?” 行健微笑了,“方法是有些笨,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中国的人口有多少。以我们市的人口比例,不说流动人口就有四百万。即使每天进入店里一千个人,那也得好几年我们的年轻的女性才能轮一遍,这还不敢保证小飞能不走眼,不过这个想法倒很有创意。” “是啊。我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让他找到那个爱哭鼻子的女孩儿,我们是想给小飞一个转变的契机,让他通过美好的爱情净化自己的行为,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他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虽然目的不是赚钱,但生意毕竟能给他带来一些生活经验,是件好事。” “这么说,我应该支持小飞来开这个店了。” 行健看到了林晨恳切的目光。 “林晨,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给爸爸说清楚这件事,他会同意的。你们姐弟俩都觉得父亲是个暴君,这不对。你父亲是个很精明的人,也是个很好的父亲,他很爱你们,你们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来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林晨点了点头。 *** “荒唐,胡闹,让别人听说了,这叫什么?让人笑话。林飞是要教育,但非得这样教育吗?这样的买卖,只能让店主白赚一百万,你们这是扔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林天成听了林晨的话生气的一拍桌子,还好,是他最疼的女儿在跟他讲话,他才没有暴跳如雷。 “爸,你第一反应别总是钱好不好。这是小飞转变的一个机会,是,这么做可能扔掉了一百万,但小飞要是不转变的话,他给你扔掉的可能是一千万。爸,一开始,是我鼓励小飞去寻找那个女孩儿的,他很有耐心的去找了,他在大街上不动地方站了五个小时,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女孩儿,这说明他渴望好好地生活,他也有决心好好地生活。他刚刚建立起生活的理想,我们应该鼓励他。” 林天成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我出三百万,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小飞真相。他很敏感,我不想事情有什么变化。”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4章 服装店顺利地到手了,林飞很高兴,上任第一天他给几个服务员训话:“记住了,衣服不能卖,不管出多少钱,咱都不卖,顾客如果问为什么不卖?就说已经有人预定了。你们的主要业务就是看人,如果看到有短头发的年轻女孩儿进来就赶紧对我说,如果报的及时,有奖金,如果漏人了,对不起,立即开除。” 一席话,几个服务员都懵了,大眼瞪小眼,不知怎么回事,也不敢多问,只好照着去做。 孟子发也纳闷儿,问:“我说,怎么这衣服不卖呀?” 林飞低声说:“我不会进货,这几件衣服卖了,我们的店就空了,你会进货吗?” 孟子发赶紧摇头:“我呀,只会穿衣服,别的什么也不会,你的招挺高的嘛,以不变应万变,高。” 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并不高明,光顾店铺的女人,倒真的是不少,是络绎不绝呀。人可能总有一种逆反心里,不让她买她就偏想买,一时间,林飞的服装店声名大噪,女人潮涌而来。然而,而那个神秘的女孩儿一直没有出现,林飞开始挠头了。 **** 又是晚饭时间,林晨帮张婶一块儿准备晚饭。她是那种冰雪聪明的人,干什么都干得很好,人长的很漂亮,厨艺也很好。 “林晨,叫行健过来吃饭吧,要不又该我们两个了。”张婶说。 “爸爸让他长住香港了,这一段时间,我也很少见他。不过,今天我们的大少爷可能回来吃饭。” “是吗?那我赶紧炒几个他爱吃的菜。”张婶显得很兴奋。 “张婶,你怎么重男轻女呀?一听说小飞要回来,就做好吃的,我不高兴了啊。”林晨装出了生气的表情。 “林晨呀,你都有行健疼了,还不知足,真是个贪心的丫头。” 林晨吐吐舌头。 “小飞这两天好象不出去胡闹了,怎么回事呀?” “他呀,恋爱了,”林晨拉长了语气说。 “呀,真的吗?那太好了,该有个人管管他了,这个太岁呀,太让人头疼了。” 门铃响了,林晨到客厅开门,林飞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倒在了沙发上。 “怎么,生病了吗?”林晨关切地问。 “是啊,我头晕,没有胃口,我都能感觉到地球的自转了。” 林晨抿嘴微笑,“你是不是感觉头晕,恶心,情绪烦躁,见到可爱的小朋友时感觉才好一点。” “是啊,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 “天哪,你怀孕了。”林晨惊讶地说。 “谁怀孕了。”张婶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晨“咯咯”笑了,“是动物园的一只非洲大猩猩,大家都不知谁是未来小猩猩的爸爸,都忙着找呢?” “笑,使劲地笑吧,让你满脸长皱纹。”林飞恶狠狠地说。 “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张婶说。 大家吃饭,张婶把很多菜夹到林飞的碗里,“多吃点,多吃点儿,以后别老在外面吃什么生牛肉,生鱼片,不好。” “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来,不用管我,您吃您的。”林飞赶紧推辞。 “小飞,你那服装店开张好这么长时间了,赚了不少吧?”林晨在一旁问。 林飞说:“外行了不是,那有做生意一开始就赚的,实话跟你说吧,我一件衣服都没卖。” “没卖,是没有人买?要不,我买一件给你撑撑面子吧。” “谢谢您的好意。姐,你就别打我店里的主意了,您要是去了,我一样是两个字,不卖。” “得,好心还招人嫌了。” “你不懂,这几天我正吊顾客的胃口呢,我把价格都涨了一倍,但是呢我还是不卖。哎哟,姐,你可不知道这女人是多贱吧。” “怎么说话呢?想挨揍吗?”林晨一瞪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不是说您。我是说有很多女人,这东西越不卖吧,她就越想买,我卖的越贵吧,她就越说便宜,疯了似的往我店里钻,我的店都成了女子精神病院了。” 张婶听了插话了,“真的?小飞,你可不能太坑人呀,做生意要诚实,你爸讲过多少次了。” “张婶,你不懂。别听我爸那一套,老掉牙了,他根本不懂市场营销。” 林晨耷拉着眼皮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卖你的衣服呀,不是等它生小的吧。” “这个吗?暂时还不考虑,她们越想买,我嘛,就偏不卖给她们,玩玩再说吧。” “什么?”林晨大跌眼镜,“我说,你比女人还贱呢,有你这样的生意人吗?有钱不赚逗乐子呢。” “看着,急了不是,我是小钱不赚,等着赚大的。”林飞拍拍肚子站起来,“我吃饱了,走了。” “再吃点吧,吃这么少,都剩下了。”张婶拦他。 “饱了饱了,”说着林飞已走到了门口,刚一开门,又回头说:“张婶,以后别炒那几个菜了,都是我小时候吃的,早吃烦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张婶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 “这小子,气死我了。”林晨“啪”的把筷子拍到了桌上。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6章 林飞晚上回到家已是十一点了,一进门,看到客厅坐了一个人,正是姐姐的男友穆行健。 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想死我了,专门来看我的吧,来来来,我给你耍一套通臂拳,看看我练的怎么样。”说着拉开了架势。穆行建从小习武,闲了也教林飞两招。 行健说:“别别,天晚了,我就说走呢。” “怎么就走呢?哦,我知道了,是我姐不好意思留你。不,不能走,我留你过夜,我最了解我姐姐的心了,我说什么也得给她个借口。” 林晨从后面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林飞故作嚎叫倒在了沙发上。 “噢,噢,我的腿断了。” “该,”林晨恨恨地说。 行健微笑着说:“小飞,你回来了,我还真不能走,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林飞一皱眉:“不用,我不要你的礼物,我生气了,我姐已经得罪我了,用不着巴结你小舅子,今天我也不留你过夜了,你请便吧。” “是吗?可惜,可惜,我已帮你找到那个女孩儿的照片了,你竟然不要,好吧,那我就走了。”行健说着站起了身。 林飞一下跳了起来,穆行建的一句话让他心跳不已,“等等,哥呀,跟你开玩笑呢?”他拉住了行健的胳膊,“坐,坐嘛。” 行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哥呀,把你那什么礼物让我看看。” 行健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来喝。 “哥呀,你不是逗我玩儿吧,你知道我找的是哪个女孩儿?连我都不知道呢?” “怎么,不相信我,那算了,照片你别看了。” “不不不,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我姐跟我说你能掐会算,是什么刘伯温的关门弟子,我一直是深信不疑。” 坐在旁边的林晨瞪他一眼:“贫嘴,我什么时候说了,你知道刘伯温是谁吗?” “谁不知道呀,对面马路边那个算命的瞎老头,面前一牌子,上面写着:刘伯温。”林飞比比划划地说。 林晨拿了个靠背狠狠朝他砸来,“乱说”。 一旁,行健微笑着拿出了手提电脑放到了茶几上,打开了。 “这是最先进的电脑画像技术软件,小飞,你把你记忆中的女孩儿的相貌说出来,我马上就能做出她的照片。” 林飞和林晨惊奇地围住了电脑,林飞一点一点说出了日日记挂在心的那个美丽的形象。 鼠标在行健的指挥下灵活地移动着,果然,一个女孩儿的彩色照片很快地做成了。 林飞忽然呆呆地看着画面一动不动了,目光呆滞。 “怎么了,是不是不象?”行健问。 “不,太象了,就是她就是她。”林飞鼻子一酸,这么些天了,他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希望,他真实地看到了那个让他砰然心跳的人。 “你真行。”林晨骄傲地看自己心爱的人,“你见过这个女孩儿吗?怎么画的这么象。” 行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没有回答林晨的话,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用鼠标在女孩儿的脖子上加了一个小兔子的链缀。 林飞惊呼起来:“对,有一条项链,就是这样的”,林飞扭头满怀希望的问:“健哥,你知道这个女孩儿吗?” 行健默默地摇了摇头,:“不,我……好象在那里见过她。” 林飞有些失望,他坐回到了沙发上。 行健盯着他,“这个女孩儿对你很重要吗?你不过才见了她一面而已。” 林飞缓缓说:“不,不止一面,我似乎认识她很久了。以前,我都不知道活着为什么,总觉得没意思。现在我觉得活着很好,觉得这个世界有很好的东西,很美。” 行健沉默着沉默着,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内心有激烈地冲突。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平静,说:“我能找到她。” “是吗?你怎么找她?”林飞急问。 行健微笑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能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 “什么”林飞奇怪地问。 “钱,小飞,你只要花上五万块钱,不出几天一定能找到这个女孩儿。” “钱是小事,健哥,你只要找到这个女孩儿,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行健点了点头,“那好,你就听我的好消息吧”。 *** 晚上,行健躺在林晨柔软芳香的床上,爱人象小猫般趴在他的怀里,睡衣丝一般光滑,灯光昏黄而柔媚。 “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儿?你为什么拿小飞的钱?” “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不是非得拿小飞的钱,这些钱对我们也微不足道,我只是让林飞认识到,要得到就要付出,世界是很现实的。有时该他出的钱,别人不会替他出。” “那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儿,小飞真的很在乎的。” “唉,找到了,也许不一定好。小飞也许爱的不是那个女孩儿,而是爱着他自己的幻想,一旦见了面,他可能会失望的。” “也不管那么多了,找到才有答案,找不到只是猜测。” “好吧,睡吧。”行建轻轻吻了吻林晨。林晨甜蜜地合上了眼睛。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7章 第二天早上,林飞继续到他并不卖衣服的服装店上班。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在服装店里默默地等候,默默地看那些漂亮的不漂亮的姑娘进出穿梭。生活很单调,但有了梦想的单调生活就不觉得枯燥。 一个丰满美丽的女人进了店门,她微笑着站到了林飞的面前,一袭长裙很是眼熟。 “弟弟,你好吗?”女人的嘴角挂着一丝暧昧的浅笑。 原来是前天那个香艳的女人。 “你看我穿上这身衣服好看吗?”她轻盈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衣裙如彩云般飘了起来,很美。林飞想起来了,衣服是他送给农村女孩儿的那件,也是前天这个女人要买而没有买走的那件。自己中计了,热血一下涌到了他的脸上,这回脸可丢大了,竟然被一个农村的女孩儿耍了。 “哟,生气了,脸都红了。”少妇笑眯眯地伸出纤纤玉手来摸林飞的脸。林飞一把抓住了这只感觉如同一堆烂肉似的小手,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怒气,把这只小手慢慢地放下。 “姐姐,衣服是真好看,您是从哪儿买的呀?” “是有人送给我表妹的,我妹妹她根本不喜欢,就送给我了。她说是这个店里的衣服,让我来谢谢老板。” “谢谢就免了,您赶紧去医院吧,您妹夫他快不行了,您不去看看。” “看看,着急了不是,大家开个玩笑吗?何必说难听的话呢?真是年轻呀,没经过世面。” “哎哟,姐姐,不是我见得少,是您真高,真够无聊,您左一美人计,右一苦肉计,男人那受得了这个呀,小弟我甘拜下风。知道您忙的很,还是回见吧。” 女人笑的更欢快了,“不急,我还相中了这儿的一件衣服。” “是吗?您是闲着没事找乐子呢,说吧,相中那件了。” 女人指了指一件价格不菲的裙子,林飞慢悠悠走过去,拿下了衣服,他没有直接给少妇,而是拿起了一把剪刀,在衣服的胸部,左右各剪了一个大洞。然后他双手把衣服举到了女人面前“您看,这衣服漂亮吗?它可以完美地体现您身体最美的部分。” 女人乐了:“弟弟,你可真逗,算了,我另挑一件吧,那件。”她又指向了另一件衣服。 林飞一听傻了,衣服可就这几件了,不能都剪了呀? “姐姐,姐姐您饶了我吧,小弟干败下风,没事您回家歇的吧,别跟我捣乱了。”只得告饶。 女人“咯咯”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名片,递给了林飞,一双钩子般的眼睛盯着他的脸,轻柔浅笑说:“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有空儿来玩儿,记住,别人都叫我玉貂。” 林飞赶紧双手接过,“姐姐,什么时候姐夫不在家,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你真坏,好了,姐姐走了,再见。”女人摆摆手,扭着屁股走了。 林飞咬牙切齿地把名片撕得粉碎,转身看到服务员都在看他,他禁不住大喊一声“看什么。”把大家吓地赶紧走开。 *** 又过去了几天,行健哪儿还是没有消息,林飞有些着急,他店里的衣服很快就要过时了。他每天在店里看着顾客越来越少,心中很烦闷。 下午没什么顾客,林飞准备早点关门,这时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女孩儿,林飞真是怒从心头起,正是那天骗衣服的女孩儿。 他上前一把抓住女孩儿的胳膊,发狠朝柜台推去。女孩儿娇小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柜台上。她“哎呀”一声坐在了地上叫了起来,疼地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她一节一节支撑着站起来,泪眼朦胧,不解地看着林飞。 林飞拿了把椅子在女孩儿面前坐下。 “站好了”他冲女孩儿大喝一声。女孩儿愣愣的站着,泪水珠串般滚下。 “甭哭了,说,为什么骗我。你那个什么男人死了吗?你把我的衣服给谁了。哼,骗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他妈的光大牢都蹲过十年。” 女孩儿低下头,啜泣着轻声说:“大哥,我骗了你,我是农村的,在这儿打工,俺爹去世了,俺娘病得很厉害,我就带她到这里来看病,医生让赶紧住院。我们住进了医院一星期就花完了所有的钱,但是两万元的手术费还没有地方出,”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更加哽咽了,但她极力地控制自己没有大声地哭出来,“我……我那天很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跑到医院外面哭,有一个好心的大姐问我为什么哭,我就跟她说了。她说可以给我两千块钱,但是有个条件,就是到你店里来买那件衣服,她说衣服已经给人预定了,你不卖给她,她说你是个好人,很有同情心,她教给我怎么做,我就来了。大哥,我……我骗了你,你是个好人。”女孩儿说不下去了,伤心的眼泪淹没了一切。 林飞沉默了,他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似乎该相信的女孩儿。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在一个女人面前丢了很大的面子。不过,女孩儿左一句“好人”右一句“好人”,一顶大高帽让他火气消了不少。 他缓和一下语气“说吧,你又到这里来想做什么,不是又想让我给你什么东西吧,告诉你,我可不是大善人,有病没钱看的人多了,我可没兴趣去救济他们。” “大哥,我不是想要您东西,真的不是。”女孩儿忽然扑通跪在了林飞的面前,失声痛哭。 “大哥,俺娘……俺娘……让我来给你磕个头,大哥……我拿了你的钱,以后……我一定还你。呜呜呜。” “干什么,干什么?”林飞赶紧把女孩儿拉了起来,女孩儿还是不停地哭。他想了一下说:“这样,要我相信你,你就带我去看看你妈,对了,你叫什么?” “殷梅,”女孩儿擦了擦眼泪说。 *** 在医院里林飞见到了殷梅的母亲。一个很饱受生活艰辛的女人。她挣扎着在床上坐起来向林飞道谢,林飞赶紧让她躺下。 她的床头放着两个苹果,还有一罐咸菜。 林飞有些生气的说:“你让你的妈妈吃咸菜吗?” “不,那是我的。门口有卖鸡蛋的,我给我妈买一些鸡蛋吃。”殷梅怯怯地回答。 林飞坐了一会儿,说了些安慰的话,便出了医院,殷梅在后面跟着。走到医院外面,林飞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殷梅,“你打算怎么办?” 殷梅没有说话。 “我可以再拿些钱给你妈治病,但我并不想让你白白的沾光,否则,我就对不住中国另外的穷人。” 殷梅抬头看着林飞,目光中充满了希望,“大哥,如果你帮助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钱的,你相信我。” “不相信,你有什么本事赚钱呀?连我都没有。” “我……大哥,你相信我,我会还你钱的。”殷梅急切地说。她两手猛地抓住了林飞的手,抓得很紧就象林飞的手是救命的稻草。 “这样吧,我可以先帮助你给你妈妈看病,一直到她出院。但你要为我工作,一直到还清我的钱。工钱不会太多,当然也不会亏待你。”林飞表情冷漠地说。 “谢谢,谢谢,大哥,我愿意,我愿意。” 林飞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假装摸了摸鼻子,“走吧,跟我去拿钱。”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8章 在林飞的守株待兔计划进行地很不顺利的时候,行健终于有了回信。 这天晚上,林晨把林飞叫回了家,说行健在家里等他,明天,行健就要回香港了。林飞赶紧回家,行建已经在家等他。 “你知道孟子发有个女朋友叫碧莲吗?”行健劈头问道。 “你问这干吗?和我有关系吗?”林飞有些奇怪。 “当然,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你那五万块钱就打水飘了。” “是,他前一段好象有个朋友叫碧莲,听说是个农村的女孩儿。但这一段好象分手了吧,我也没见过。” “啪”行健生气地一拍桌子,但张了张嘴,一时没有说什么。 “你们呀,就知道欺负女孩儿,缺德,坏事做绝,以后会断子绝孙的。”林晨在一旁说。 “姐,不关我的事,我比他强多了。不过,你说的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看孟子不会断子绝孙,倒是儿孙满堂呢?估计现在都有儿子了,这要放到封建社会,他可比我强呢。” “哟,你还羡慕他不成,你给我当心点,当心有人揍你。”林晨恨恨地说。 “好好,当心当心,健哥,你倒是说说我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小飞,你明天到孟叔叔的公司去,孟子发不也在哪儿上班吗?” “他可没准儿,孟叔叔倒是想把儿子圈住,让儿子安心工作,但是他太忙了,根本管不住孟子。” “那你就把孟子拦在公司内,这样你明天一定能见到你的心上人。” “真的吗?健哥,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儿一定会去找孟子,她是碧莲的朋友吗?” 行健一改平时温和的表情郑重地说:“小飞,你只要好好的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就行了,记住,人可以错过许多的东西,不管是官职还是金钱,但是却千万不要错过爱情。那女孩儿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是托人找出的线索。” “好,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抓住机会的。谢谢你,健哥。”林飞感激地说。他有些激动,多少天的牵挂猛然要有结果了,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飞就醒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种从未有过的非常温馨的气息包围住了他,让他感觉浑身酥麻,好美的感觉,这是爱的气息吗?但愿能一辈子都有这样的感觉。 简单梳洗一番,换上了和女孩儿头一次见面时的衣服。然后驱车到了孟子家,把孟子叫了出来。 “老大,去公司干嘛呢?火烧屁股似的。”睡意朦胧的孟子坐在他的车里大皱眉头。 “到了就知道了。”林飞一边开车一边说。 这时离人们上班的时间还有一小时。 当车走到写字楼前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一身运动装束,如同傲立的小白杨。林飞的心又开始狂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这个女孩儿就会这样。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她了,真的有缘吗?林飞缓缓停下了车,他静静地看着那个俏丽的身影,晨光破开了云雾,女孩儿仿佛笼罩了五彩的祥光中,生活啊,太美好了,真想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许久,他压了压兴奋的心,回过神来。看看孟子在一旁已经睡着了,他推了推孟子, “喂,下车,下车。” 孟子象头猪似的没醒,林飞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孟子“哎呀”醒了。 他清醒了一会儿,看了看林飞,乐了:“嘿嘿,嘿嘿。” “怎么了,笑什么?” “哎呀,老大,刚才我做了一白日梦,正抱着一少妇亲热,旁边,她刚长牙的孩子很很咬了我一口,有意思,哈哈哈。” “呀,你占我便宜。”林飞把他的头一推。 孟子一脸无辜“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刚才是我掐了你一下。” 孟子一听更乐了:“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林飞开了车门,一脚把他从车里揣到了车外。 “哈哈哈,哈哈哈”孟子还憋不住地笑。 林飞钻出车子,那个女孩儿就站在不远处。她奇怪地看着两人,如果一个人从车里出来摔到了地上,还一直在笑,那当然象个疯子。 林飞走过去冲女孩儿点了点头,尽量地微笑,“你好,请问你找人吗?我是这个公司的。” 女孩儿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一身似曾相识的郎当打扮,(林飞故意穿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就是想让对方认出自己。)肯定是个富家浮浪子弟。她的眉峰一立,眼里寒光闪烁。 好厉害的女孩儿,林飞心想,好在自己是女人堆里打滚儿出来的,什么女人都见过,要不,非吓跑了不可。不过,厉害的女孩儿一般都很可爱。 “请问,你认识孟子发吗?” “你找他干什么,你认识吗?” “喂,找我干什么?”一旁,孟子走了过来。 “你是孟子发?”女孩儿盯着他。 “是,怎么了?”孟子笑眯眯地看着女孩儿,心说这个女孩儿身材真棒,待会儿呀得认识一下。 突然,女孩儿上前一步,一个大嘴巴子“啪”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孟子只觉得眼前金星乱晃,一下懵了。旁边,林飞不禁摸了摸腮帮子,他都感到了痛苦。 好一会儿,孟子才回过神来,心说:“哎呀,这女人好大的手劲,好大的胆子。”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生出手来,心说咱俩就比比手劲吧。他把手举到半空,但是还没落下就被人抓住了,他一看是林飞。 “喂,你干什么?”孟子不解地问。 “干什么,叫你欺负人。”林飞说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不过可没敢很用力,但也够受的,孟子疼地弯下了腰。林飞不等他直起身,抓住肩膀一用力把他推出去老远,摔在了墙跟下,没等他站起来,林飞几步又跟了上去,揪住衣服把他拉了起来,孟子真的懵了,他用呆滞的目光询问着林飞,为什么?林飞压低声音说:“拜托,你快走。”孟子愣愣地挣脱了林飞跑了。 “哼,算你跑得快。”林飞正正衣服,回身到了女孩儿身旁。“哪个……他跑了。” 女孩儿把两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看他,“你为什么动手?” “我怕他伤了你呀?”林飞赶紧说。 女孩儿生气地大叫:“用你多管闲事吗?你知道我找了他多长时间吗?几个月,几个月呀?……你去,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她的眼里射出愤怒的光。 林飞心说:“坏了,拍错马屁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赔笑,“您找孟子发有什么事儿吗?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找我也一样。” “你是他的朋友?”“是的,是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大打出手。”“我……”林飞一时语塞,想了想觉得不对呀,我是在帮你呀,他挺起了胸脯说。“我那样做是怕你受到伤害,怎么,我还做错了吗?” “那好,你好人坐到底,带我去找他。”女孩儿冷冷地说。 林飞陪笑说:“刚才大家闹地都不好看,需要清醒清醒。这样吧,我们先谈谈,如果您的理由充分的话,我一个电话,他立马出现,” 女孩儿打量了他一下“那好,找个地儿说说吧。” “那到办公室坐坐吧,跟我来。”他指了指旁边的宏远公司。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9章 林飞带着女孩儿进了宏远公司。 孟子的办公室在顶层七楼,七楼人少,林飞曾问孟子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地方办公。孟子说父亲对他管教很严,他想躲开父亲。从小孟子挨打是家常便饭,他父亲孟威的脾气暴躁。 来到孟子的办公室门前,林飞转了转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他急得狠狠踢了一下门,心说:有什么贵东西吗?还锁上门了。门好象故意和他作对,把他的脚趾狠狠地扳了一下,好象说,这个小子怎么一点礼貌没有。 他冲女孩儿微微一笑:“没有拿钥匙。不过不要紧,这门很好开的。” 他倒退两步,然后用肩头向门狠狠撞去,门一下开了,把他闪了一跤倒在了地上,还好地上有很厚的地毯。他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看到女孩儿有些不解的样子,便解嘲地说:“嘿嘿,用力大了一点儿,我这人就是忘心大,经常忘拿钥匙。快进来吧。” 这间办公室很宽敞,装修豪华,点缀着几盆奇花异草,有个大鱼缸里还养了条很长的热带鱼,鱼在水草间转来转去,房间显得很幽雅。林飞奇怪地扫了一下房间心说孟子这小子怪会享受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你的办公室很好呀。是你设计装修的吗?”女孩儿也不禁赞叹。这时似乎她的气有些消了。 林飞得意地笑:“见笑见笑,坐,坐嘛。”他让女孩儿坐在沙发上,然后他在宽大的老板桌后坐下,想想又赶紧站了起来,给女孩儿倒了一杯水。 “能认识一下吗?我叫林飞” 女孩儿说“我叫艾欣。” “您的名字真好,一听就是个好人。” “林飞,我们别废话了,直接说吧。” 林飞心说这女孩儿好直的脾气,他坐在了一旁,“好,您说,孟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孟子发是不是和一个叫碧莲的女孩儿在一起住过。” 林飞心中忐忑,难道是碧莲的家人找过来了,不是说碧莲是个山里人吗?这个女孩儿不象是山里人呀?要是真是娘家人找上门来,事情还有些麻烦了,最起码孟威也不会放过孟子。 他斟酌地说:“前一段是,后来碧莲就走了,孟子好象也找过她,但是没有找到。” “胡说,”艾欣猛然站了起来,她杏眼圆睁,气得语气都发颤了,“林飞……,你胡说八道,明明是孟子发抛弃了碧莲。你们卑鄙,无耻。”说着,她把桌子上的一些文件和杂志狠狠地向林飞砸去。林飞赶紧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头。 “哎哎,有事好好说吗?” 艾欣在沙发上坐下,泪水在眼中打转,气地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看着楚楚可怜的心爱的女孩儿,林飞怜惜之心大起,“艾欣,你不要激动,你把事情说清楚嘛,我一定真心地帮助你。” 艾欣抹了一把眼泪,“咱们就把事儿挑明了说吧,我们是社会救助站的,半年前,有人把碧莲送到了我们站里,她是在跳水自杀时被人救下的,由于她有相当严重的自杀倾向,领导就让我做她的心理导师,要求时刻注意她的举动。后来,我知道她怀孕了,是一个叫李好的小子干的,那个叫李好的其实就是孟子发。碧莲对李好有很强的依靠心理,可以说没有李好,她就不想活下去。我们就帮她寻找那个李好,但是我们一直没有任何这个李好的线索。终于,在两个月前碧莲失踪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一直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可恶,可恶,你别哭了。”林飞站了起来,似乎气愤地在屋里转来转去。他神经质地把奇花异草们挨个的拔离花盆,有的拔不出来,他便愤然地折断,再或者把花朵放到嘴里似乎是咀嚼孟子般地咀嚼。然后,又把手伸到大鱼缸里,摸了半天,把自己的西服弄湿一半后终于抓住那条长长的热带鱼,他把鱼拿到窗口,让鱼自己飞了出去。 在经过了一番表演之后,林飞拿出了纸巾塞到了艾欣的手里。 艾欣轻轻擦去了眼泪,渐渐安静了下来。 “林飞,我来也不想把孟子发怎么的,我们也不是公安局的。碧莲失踪了,我们是怕她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找到她,确保她没事。找孟子发也就是想问一下碧莲的消息,你赶紧把他找来。” 林飞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别急着找孟子发,他不可能对你说实话的。这样,由我先问一下孟子发碧莲的消息。他绝对不敢对我说谎,这比你直接问他好多了。到晚上我给你回话,你看怎么样?” 艾欣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把联系电话写给了林飞,林飞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号码也留给了艾欣。 林飞恋恋不舍的送艾欣走,边走林飞边说:“艾欣,我一定帮你找到碧莲。” *** 艾欣走了,林飞回到办公室给孟子打了个电话。 孟子没好气的问他在什么地方,林飞赔笑的说在你办公室呢,赶紧来吧。 过了没多久,孟子赶回了办公室,他的头上多了一顶棒球帽。一进屋,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他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他一眼看到空空的鱼缸,更是伤心欲绝,他扑到鱼缸前面,上下左右地看,“我的鱼呢?我的鱼呢?” “别找了,我把它放生了。”林飞把脸一沉,孟子不说话了。 他在一旁懊丧地坐下。 “飞哥,这是怎么回事。”孟子苦着脸说,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拳脚,心里象塞进了个鸭蛋憋得难受。 林飞在老板椅上坐下,又拉开了桌上的抽屉,拿出了一盒烟,掏出一支扔给了孟子,自己有点了一支。 几口烟下去,林飞开口说:“你那鱼很贵吗?” 孟子吐了口烟闷闷地说:“八九万吧,钱没什么,就是不好买,挺难得的。” “回头我给你二十万。” 孟子狂吸几口,“今天是怎么了,帮个娘们动手,还抄我的家。”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了,“看”。 林飞一看乐了,“哟,怎么了孟子?”孟子的额头起了一个大包,象长了个角。 “你把我推墙上碰的。”孟子没好气的说。 “别生气别生气,今天是我的不对,明天晚上我在海天楼旋转餐厅给你赔罪,让当红广告明星给你倒酒,怎么样?” “飞哥,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孟子,今天这事纯粹是因为你,你还有些麻烦了,你知道这个女孩儿是谁吗?” “谁呀?” “她是碧莲的朋友,碧莲为你自杀了。” 孟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地站了起来,“自杀,死了?” “熊样,没死,被人救了。” 孟子松了口气,缓缓地坐了下去,失神地自语,“那好,那好。” “我说,你怎么搞的,把人逼上了绝路,不是给你说过吗?玩女人或是干什么,不要赶尽杀绝。这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可好,人家找上门来了,人命关天,你看怎么办吧。” 孟子没底气地说:“飞哥,我做得挺干静的呀,也没敢把人往绝路逼呀?碧莲说她怀孕了,我也害怕呀,这事儿要是让我家老头子知道了,不把我打死才怪呢。你说我怎么办,娶了她?不可能吧,一个山里的丫头。” “那你怎么办的?” “我给她留了五万块钱,然后就溜了。我想够她花一阵子了,谁知道她会自杀呀?飞哥,我觉得我做的够意思了,这事放你身上你会怎么办。唉!怎么就去自杀了呢?你说,现在这社会还有女人因为怀孕自杀的吗?怀孕了她们只会逼地男人自杀。再有,现在的社会光听说有钱人自杀,你听说过穷人自杀吗?他们连自杀都自杀不起呀。” “扯远了啊,我对你说吧,女孩儿虽然没死,但是失踪了。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赶紧说出来,人命关天,你别藏着腋着。”“失踪了?……没,没什么消息,我既然离开她了,还能让她找到我吗?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能去哪儿呢?她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碧莲的?” 孟子长长吐了两口烟,缓缓说:“碧莲是一个从山里来的女孩儿,是离家出走的。她父母要她嫁给一个村长的儿子,她不愿意,就跑了。她可能从小在山里长大,没出过门,就好象是与世隔绝似的,一点社会知识都不懂,连要饭都不懂,还自作聪明的把自己打扮成肮脏的精神病人,后来说是老妈教的,怕被拐卖。我见到她时,她都饿的生病发高烧了。我们这种人没别的本事,整天没什么事儿,就琢磨女人了。胖的、瘦的、正常的、异常的。你说她就抹了个黑脸,穿了身儿破衣裳,能瞒过我这双眼吗?我猫了一眼,就知道她决不是我们能轻易碰到的美女。当时我就象是一猎豹看见了一只梅花鹿,心里那个痒啊。可我不是只畜生啊,见了尤物就一口吞了。女人呀,吃得太快就没意思了,高要高在玩感情,这可是你教我的。后来,我和一女下属,把她送到了医院。你不知道她洗了澡换了衣裳是多么……是多么的,怎么说呢简直就象是牛奶做的,嫩白、饱满、水灵,那张脸呀,年青美丽,看了哪个舒服。我克制了我的冲动,单纯的女孩我不忍让她受到粗暴的伤害。出了院,我给她租一套房子,我还假装帮她找工作。我们坐一块儿时,我就对她说外面的社会是多么的险恶,要她不要自己跑出去。她总是信以为真,常常不敢出去,她太单纯了。我供她吃供她穿,陪她逛街散心。一连几个月如一日。直到有一天,在酒后她感动地主动奉献身体给我。那段快乐时光其实很快乐?也许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了。” 孟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后来,她怀孕了,我很害怕。给她留了五万块钱,又找了一个妇女陪她去做流产。我就离开她了,以后也再没见过她。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知她会自杀呢?其实,我还挺留恋她的,如果不是她怀孕,我也不舍得离开她。” 听了孟子的话,林飞半天没言语,两个人都沉默地狠狠抽烟,他们各怀心事,都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以前他们对女人都是从没有责任感的,但如今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去承担他们各自对女人的一份责任。 “孟子,我实话对你说吧,艾欣就是我拼命要找的那个女人。我已经答应帮她找到碧莲。这件事可能成为我以后最主要的一件事儿,你就一点不知道碧莲的事吗?” 孟子好久没吭气。 “我只听说碧莲老家是长乐县唐人村的。”孟子说。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0章 傍晚,为了方便艾欣找到自己,林飞到了市里一家最出名的咖啡屋,然后给艾欣打了电话,艾欣很快便来到了咖啡厅。 咖啡厅色调很柔和,连灯射出的光线都似乎很柔软,空气中弥漫着舒缓的音乐,在屋中央的圆形舞台上,一对舞者在灯光下如藤般地舞蹈,这里是人世之外的幻境,到处弥漫着爱情的滋味,让人心旌神摇。 “你还真会挑地方,有钱人享受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艾欣微微笑了一下说。 “你不喜欢吗?是不是那跳舞的跳得难看,我早就看得难受了,我去给经理说一声,让他们别乱蹦了。” “哟,那经理是你舅舅呀?他听你的?” “哎呀,一会儿我让他叫我舅舅,你信不信?”林飞跋了跋胸脯带着自信的微笑说,他看艾欣鄙夷地看自己,“你不信,我这就去。”他站了起来。 “别别,”艾欣赶紧拦住他,“人家跳得挺好,你看大家都喜欢,怎么你不喜欢?你是不是不懂艺术啊?” 听了艾欣的话,林飞赶紧坐下了。他赔笑说:“我不是不喜欢,我是说那个女孩儿跳得很好,那男的就不行,好了,喝点什么?” 艾欣点了杯饮料,看了看价格三百多呢?心说,我也别跟他客气了,既来之则安之,林飞要了红酒。 “你问碧莲的事了吗?”艾欣问。 “问了,问了。碧莲老家是长乐县唐人村的。其他没什么消息,孟子也好长时间不见碧莲了。” “碧莲的老家我早知道,不过碧莲肯定不会回老家的,她是被赶出来的,她的父母好象都很恨她,不容她,碧莲是走投无路才想不开的。”艾欣有些伤感,她低眉垂首,颀长的雪白的颈弯着象一只美丽的小天鹅,模样娇俏可怜,林飞痴痴地看。 艾欣一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林飞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哦,我是看你脖子上的这个玉兔真漂亮。” 那是一块乳白色的指肚般大小的玉石,更惊奇的是玉兔的眼睛竟然是绯红的。 艾欣习惯地摸了摸玉兔。“这是碧莲留下的,她很感激我对她的照顾,走时把玉留给了我。碧莲是个贤雅的人,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就成了知心的姐妹,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都说玉养人、人养玉,这几天玉石黯淡无光,真不知碧莲她是不是……。” 艾欣说不下去了,眼中闪动着泪花。 “艾欣,你别伤心,我一定帮你找到碧莲,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林飞把纸巾递给艾欣。 “谢谢你,除了我,你是唯一还会想到碧莲的人。”艾欣擦去泪水抬眼看了看林飞。林飞不禁心神荡漾,他伸手去握艾欣的手。他的手在即将碰到幸福的一刹那被一只羹勺无情地抵住了掌心。 艾欣横眉下目光如剑直刺林飞的眼睛,她又恢复了先前那冷冷的语气。 “林飞,我警告你,别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任意欺负女人,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行径,你告诉你那些狐朋狗友,小心点报应。” “艾欣,你别误会,我和孟子发不是一样的人,以后你会了解我的,你要相信我。” “没有以后了,我们不是同一路的人,你们走的是阳关道,我们走的是独木桥。” 林飞有些着急,“艾欣,你不要这么说,你是文化人,一定不象其他人那样有仇富心理吧?我不否认,我家有钱,有很多的钱,但这是我的错吗?我们又不是什么罪犯。我其实跟你一样,我讨厌钱,钱是最脏的东西,钱是王八蛋。” 艾欣微微一笑,“林大公子,要么说我们不是同路人呢,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讨厌钱,我很看重钱,我每一分钱都不舍得轻易花掉,那是我们的血汗,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总在最危难的时候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林飞一时语塞,心说:又说错话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再见。”说着,艾欣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我送你。”林飞也连忙站起。 “不用了,谢谢你的款待。”艾欣说着,径直朝外面走去。 林飞赶紧结帐,紧跟艾欣到了大街上。 外面,宽敞的马路两旁,灯火闪烁,瑰丽异常。 艾欣沿着人行道缓缓而行,行人稀疏,晚风习习,艾欣随风梳理着自己绵长的愁绪。 “你喜欢晚上散步吗?我就很喜欢。”林飞跟上来在她身后唠叨。 “喂,你别再跟着我了,你不知道你家的路该怎么走吗?”艾欣说。 “艾欣,你看,天已经晚了,你一个女孩儿很危险的,我不放心,你再讨厌我,我也不会让一位女士独自回家,男人要有点风度。” “是吗?”艾欣不觉笑了,“就你还讲绅士呀?没觉出来,倒是有死缠烂打的意思。哎,我劝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要不然你肯定要碰到麻烦的。” “我不管你怎么误解我,我肯定要送你回家的,这是我的责任。”林飞坚定不移。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酒店里跑出来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她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怪叫着向他们跑来,后面追出一个大个子强壮的男人,大约有三十多岁。高声大叫:“站住,站住,你妈妈的往哪儿跑?” 那女人跑过来躲到了艾欣身后,紧紧地抓着艾欣的衣服瑟瑟发抖。艾欣和林飞只好站住。大汉这时追了过来,嘴里咒骂着,伸手去抓女人,女人弯下身围着艾欣打转,大汉便绕着艾欣去抓,一时间三人扭到了一处。 “干什么?住手。”艾欣大叫。 林飞也过来劝架,“住手”。几个人扭打在了一处。 几个回合过去,大汉终于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把艾欣和林飞闪到了一旁。只见他揪住女人的头发伸出巴掌没头没脸地打了下去,“婊子,叫你卖x,叫你给我戴绿帽。” 几巴掌下去突然把女人打火了,只见这个女人一反刚才的软弱,她抓住了男人揪她头发的手,大叫:“你还真打,熊货。”转身一个背胯,把胖大的男人摔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大汉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艾欣和林飞看的一挤眼,心说,摔坏了。 谁知大汉身子也结实,就地一个滚,站了起来,没事儿。他张牙舞爪,怒骂着向女人一拳打去,“臭婊子,打不死你。”一拳正中女人的小腹。林飞一闭眼,不忍再看。女人弯腰“哼”了一声,但顺势直起身一个摆拳击在了大汉的腮上,把一个大汉打的原地转了一圈。两人你来我往,几下过去,女人终于不敌,被男人单膝抵在了地上,抓住头发没头没脑的大巴掌扇去。 这时站在一旁观看的艾欣忍不住了,上去一把抓住大汉后背的衣服一推一摔,借着大汉的劲把他摔了出去,那女人身子一扭站了起来。 “呀,艾欣的劲也不小。”林飞看地目瞪口呆。 “住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艾欣怒斥。 “那里的鸟儿,好大手劲儿,管什么闲事。”大汉爬起来说,接着一个黑虎掏心向艾欣心口打来。 “哎呀”林飞大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艾欣倒是不慌不忙,侧身上步躲开来势,上面一个推手,把拳推开,接着一个钩腿,大汉又结结实实栽倒在了很硬的人行道板上,大汉一声大叫,手一撑地站起身来,冲艾欣一声大喝:“婊子。” 艾欣怒上心头,上前一步,一个高挂腿,一脚正中大汉的下巴,大汉一个筋斗又摔到了地上。很快的几十秒,三下五除二,一个大汉被艾欣三次掀翻在地,林飞看地目瞪口呆。 “小婊子”这时边上的女人大骂一声向艾欣扑来,林飞心说,人家帮你出气呢?你反倒不乐意了。他一步挡在了女人的前面,“干什么”他怒视女人。 “哟,林飞。”女人愣了一下,一把揪住了林飞前心的衣服,然后向旁边一摔,林飞象个折了一只翅膀的鸭子,踉跄着摔出去很远。女人不理林飞,抬脚磕去了鞋上的高根,狠狠朝艾欣的前心踹去。 艾欣一矮身,把女人的腿背到了肩上,一叫劲把女人凌空转了出去。 女人一声哀鸣,胯碰到了路沿的台阶上,疼得一时站不起来,艾欣叉步而视。 男人过去拽起了女人,说“扎手,走” 两人踉跄着跑向了一辆汽车,只见他们手忙脚乱地的一阵忙活,车门没开,尖利的防盗警报倒响了起来。那女人狠狠一脚踢在了那男人的屁股上,“猪,这是你的车吗?那辆才是。” 男人这才恍然大悟,气地大叫:“你母猪,怎么不早说?”两人开了另外一辆汽车的车门,钻进汽车一溜烟走了。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1章 林飞狼狈地来到艾欣的身边,前心的衬衣都被撕开了,艾欣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呆呆地出神。 “艾欣,你怎么了?” “你说这两人是不是很奇怪,不知为什么打架。” “两口子,当然都是神经病发作才打架的嘛。” “他们好象不是一般的人,都练过功夫。” “是,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正因为练过功夫,他们才经常切磋打斗嘛,谁知今天遇到了高人,只好抱头鼠窜了。艾欣,你可真厉害。”林飞冲她挑了挑大拇指。 “不对,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艾欣沉思着说。 “别胡思乱想了,两口子打架有什么琢磨的?好了好了,回家吧。” 艾欣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想想近来诸事不顺,心中不觉烦闷。她习惯性地去摸心口的玉兔,不觉吃了一惊,低头一看玉没有了。“玉,我的玉呢?”她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四下寻找。 林飞茫然:“找什么呢?丢什么了?”。 “玉,我的玉没有了,刚才还有呢。” 林飞也赶紧四下寻找。他这次可是真卖了力了,在地上爬着,一处一处地在缝隙中寻找。两人折腾了有一个小时,就差挖地三尺了,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那块玉石。 林飞累地是腰酸腿疼,大汗淋漓,“我说,掉咖啡厅里了吗?咱们光在这儿瞎摸。” “刚才还有的,最可能的是打架给扯掉了。”艾欣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说你怎么老是掉眼泪呀?这玉很贵重吗?我看值不了几个钱,要是很值钱人家也不会送你了,你至于这样吗?”林飞拍打着身上的灰土。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这是碧莲家传的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都是很珍贵的。碧莲没吭声就留给我,我怎么能要呢,以后我还要还人家的,可现在却丢了,你说怎么办?” 林飞突然想起了什么,“艾欣,那块玉能值多少钱?” “不知道,看起来成色很好,也许值几百块钱吧。” “那你说刚才那两人,是不是小偷?他们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目的是乘机偷你的玉?” “不能吧?两人不象是一般的小偷,功夫那么好,象是常年练武的。我也是习武的,这个我能看出来。再说,他们也是真打,演戏不会那么真吧?” “这就奇怪了,玉又没脚,总不能自个儿跑了吧。” “唉,今天可真倒霉,没头没脑打了一架,还把玉丢了。喂,林飞,你是不是克我呀?我见了你就没好事儿。” “艾欣,这事可不能怨我,我是帮你的,怎么是你的克星呢?我是你的福星才对。你也不用着急,我出个主意,估摸着找到玉石不成问题,我让你看看我是帮你的还是克你的。” “什么主意呀?”艾欣眼巴巴看着他。 “玉丢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没找到,还是丢到附近了,那么明天天一亮,我就找人来寻找。第二,就是给刚才的两人偷了,既然是小偷,肯定是有名有姓,能盯上这种小物件的人,肯定不是过路的,一定是个长住的,我有个黑道上的朋友,在黑道还有些影响,我让他帮忙给找找估计问题也不大,你看怎么样?” “你还认识黑社会,该不是黑社会的人吧?”艾欣疑惑地问。 “哎哟,我的少奶奶,你怎么老是怀疑我呀?我的朋友是多了一点,但我是有名有姓的良民,不是恐怖份子。”林飞苦着脸说。 “去,谁是你少奶?”艾欣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好吧,那可要麻烦你了。” 能在艾欣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是林飞感觉最妙的事,他微笑着看着颓丧的艾欣,“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着他用一只胳膊去搂艾欣的双肩。 艾欣用脚后跟准确地踩住了林飞的一只脚趾,然后咬牙发力。 林飞惨叫了一声象一只被夹住脚的野猫嗷嗷大叫,“你踩住我的脚了。” 艾欣松开了夹子,她沉着脸对忙着脱鞋的林飞说:“以后注意你的言行,对你来说我是危险份子,我最恨你们这些纨绔子弟了。” 林飞揉了揉自己的脚趾,感觉没什么事了,把鞋重新穿好,赔笑说:“是是,不过你可不是什么危险份子,你只能算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艾欣站了起来,“林飞,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扯。” “好,好,我送你回去。” 艾欣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扭头对林飞说:“谢谢你帮忙啊,再见。”说着她上了车,“砰”地关了门,车毫不留恋的走了。 “再见”,林飞冲着远去的出租车呆呆地招手,心里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有了。心爱的姑娘找到了,可她却是个烫手的热饽饽,是个仇富的女孩儿。看来摆平她还不容易呢?他不禁暗骂:奶奶的臭脚丫子。 艾欣走了,林飞并没有马上离开,他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三个农民工匆忙赶来。 “林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大家问道。 “哥几个,今天晚上你们辛苦辛苦,我女朋友有个玉石兔子掉在附近了,天黑没找到,你们守在这里,别让人捡走了,等天亮了,你们给找一下,也不是值钱的东西,就是个纪念品,这是一千块钱,算是你们的夜班费,行不。” 几个人眉开眼笑,“行行行,你忙你的,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林飞这才放心离开,他回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一般的人物,是龙云。龙云是什么人呢? 在槟城和相邻的几个城市,龙云是道上的绝对大哥。一提起龙云,道上的无不敬畏,无不挑大指:大哥,好汉,大气魄。龙云不光家财亿万,而且功夫了得,曾单挑三市十八名老大,身中九刀,谈笑风生,道称火烧连营。龙云为人义气,弟兄众多,他统治着几个城市的高端娱乐业和酒店业。此人有一样就是曾经发誓绝不碰毒品。 林飞和龙云认识比较偶然,但是龙云对他似乎格外照顾,不但一见如故,而且经常给他打电话。虽然林飞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林飞知道自己认识这么一个大哥那是福份不浅。 电话通了,林飞恭敬地说:“龙哥,我有件东西被人偷了,很重要的,你能不能帮忙给找回来。” 电话里,龙云沉吟片刻,说有些事电话说不清楚,要当面谈才好,让他明天过去,林飞本来想尽快见龙云一面,听龙云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2章 第二天一早,林飞先给三个民工打了个电话,民工们还在那里寻找,一无所获。林飞便驱车直接去了富有娱乐中心,那里是龙云的总部。 在接待大厅,服务生联系好了接见,把他带进了八楼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房子很大,占了一小半楼层,里面好象个健身房,摆了许多健身器械。 一进门立刻有爽朗的笑声响起,那是一个强壮飚悍的男人发出的声音,声音洪亮,震人耳膜,“哈哈哈,小飞,怎么老也不来大哥这里坐啊。” 龙云三十五岁左右,面目凶狠,即使是大笑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凌厉异常,让人不敢对视。 “龙哥,你好。”林飞恭恭敬敬地问好。 “来来,坐坐。”他和言悦色地说。 旁边,一个漂亮的女孩把一盘圆圆的小水果放下,给林飞端了一杯茶,然后出去了。林飞把昨晚的发生的事,还有那两个人大致长相说了一遍。其实,由于天黑,还有事情的突然,林飞并没有看清那两人的脸。 “嘶”听完了林飞的话,那龙哥吸了口凉气,面目凝重起来,在椅子上坐着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龙哥?你看那块玉石是那俩人儿偷的吗?”林飞小心翼翼地问。 “小飞,你朋友的那块玉很值钱吗?” “这个……不大清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块玉是别人送给她的。大概不值几个钱吧,要是很贵重,人家也不会送人呀?” “这就不对了,如果不是贵重的东西,那两个人也不会亲自出手呀?”龙哥自言自语地说。 “龙哥,有什么麻烦吗?” “小飞,你一定要拿回那东西吗?” “是,它对我太重要了,我会不惜任何代价的。”林飞郑重地说。 “我听你的口气,跟你们动手的肯定是我们行内的,也肯定是冲着你们去的,但是不是冲着那块玉去的,我就不好说了。因为,那两个人决不会冲着几万块的东西去冒险的。……这样吧,我先给你问一下,你回去听我的信儿,我想,也可能那两人是冲着你去的,毕竟,你出身豪门,又是独子,可能会招灾惹祸。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警告他们的,让他们别再打你的主意。” “那谢谢龙哥了,别的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林飞不敢过多打搅龙云,站起来告辞。 “好好,小飞,以后没事就来我这里玩,小子出落的这样一表人材,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哈哈哈。”龙哥大笑着想要站起,谁知脚下踩了什么东西,猛然一个仰八叉摔倒在地上。 “龙哥,你,你……”林飞看他摔地好笑,憋住笑赶紧把他扶起来。 龙哥从地上爬起来凶像毕露,一种叫人胆寒的气氛顷刻充满了屋子。 “来人,来人,来人”他声撕力竭地喊,立刻二十几个男男女女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家整齐地站好。还好屋子很大,足够容纳这些人,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屋里气氛压抑,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龙哥一拍桌子,如雄师般怒吼,“是那个笨蛋把水果撒地满地都是,笨蛋,苯的跟大猩猩似的,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他环视四周,没人敢吭气。不过龙哥这么一说,绷紧了的气氛好象有所缓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象心里在笑,但是表面一点也不敢带出来。 “不敢承认吗?我数三下,如果没人承认,后果自负。”龙哥的目光横扫过众人的眼睛,“一……” “是我,龙哥,是我笨的跟大猩猩似的。”一个胖大的汉子站了出来,走到了众人面前。 龙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走两步,让大家看看。”他又转身对其他人说,“老规矩,他走到谁面前谁看他学地不象就打他一个耳光,让他记住教训,以后要机灵一点。你们大家也一样,看看他丢人的样子吧,以后谁还这样笨手笨脚的,一样下场,散开。”他把手一挥,大家赶紧向后让出了个圆场,站在后面的一个女人,紧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好象憋不住要笑出声来。 只见那个大汉把手一垂,象个大猩猩似的,拐呀拐呀的绕场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他傻傻地学地非常逼真,没有一个人对他耳光相向。对他的滑稽表演,几个男的赶紧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害怕自己笑出声来,后面几个女人赶紧捂住了嘴巴。最后大汉绕到了龙哥面前,龙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妈的,做事情做不好,学大猩猩倒是怪象的。去,绕国贸大厦转两圈,到外面丢丢人,长长记性。” 只见大汉拐呀拐呀地走了出去。 林飞赶紧告别龙哥,走出了大楼。远处那个大汉依然学着大猩猩的样子在走,一点也不偷懒,他心中好奇,追了过去。大汉的怪样引地多人驻足观看,大汉旁若无人继续表演。林飞好奇地跟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赶上去。“喂,刚才我看的很明白,是一个女孩儿把水果弄到地上的,你怎么替人家背黑锅呀?” “唉,女孩子脸皮薄,你让他这样,她们还不得气死,咱们大老爷们怕什么。学就学呗,谁让龙哥爱这个呢,再说我也不吃亏,龙哥回去,肯定会补偿我一件美差的,他是面恶心善,不过,他就怕人糊弄他。我们私下里学会了许多动物的动作呢?平常我们还比赛看谁学的象呢。” “那你一定是第一了?” “我排不上,你看我这么聪明的人能经常做错事吗?老王,他上一星期学了三次驴呢?那叫水平高,不光没挨嘴巴子,博得了满堂采呀。不过,龙哥只是让我们学猪呀、熊呀、什么的。我们有的人学天鹅孔雀都很象呢,唉,就是没的机会表演。” “真奇怪,龙哥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们呢?” “可能是喜欢动物吧,他总说人还不如一头驴。”大汉正说着,一队幼儿园的小朋友路过,大汉看到儿童反而更加起劲儿,他顿足捶胸象个大猩猩似的“呵呵”做起了怪脸,他们看到这么滑稽的人,不觉大笑起来。旁边,两个闲汉也指指点点的笑了起来。 大汉忽然停了动作,微笑着等小朋友走远了。他转身看了看两个闲汉,然后恶狠狠走到了两个闲汉面前。抬手几个嘴巴狠狠扇了过去,两个人刚想反抗,只见大汉轻描淡写,一手一个就把两人按住脖子压到了地上,“笑谁呢?笑呀,怎么不笑了?没见过你爸走路吗?动物园看去。”说完“咣咣”两脚揣在了两人的屁股上,然后,继续学着大猩猩的样子孤独地走去。两哥闲汉大概领教了猩猩的手劲儿,起来灰溜溜走了。 林飞暗暗赞叹。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3章 再说龙哥,怒气渐渐消了,挥手让手下退去,又喊住了贴身保镖:“马太,你给山猪、玉貂联系一下,让他们立刻来一下。” “是,大哥。”马太答应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马太报告龙云,说山猪、玉貂到了。 “哦,快请。”龙云站了起来。 只见一男一女进了房间,女人身材很健美,正是和林飞争过衣服的那个玉貂。 见金猪、玉貂进来,龙哥笑着迎上去,“哈哈哈,两位少见呀,快坐快坐。” 金猪玉貂疑惑的用眼神碰了一下,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了。 “倒茶”龙哥高喊。 到了茶,金猪开口说:“龙哥,好长时间没见您了,怎么突然想起我们来了,不知有什么事吗?” “哈哈,小事,小事,近来生意好吗?” “生意还行,当然有龙哥的面子撑腰,还没来得急谢谢您呢。” “哈哈哈免了免了,心里有我这个哥就行了,大家都是互相照应吗?” 大家又寒喧了几句。 龙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山猪啊,大家都很忙。咱们也不说废话了,直来直去地说,听说昨晚你们做了一个大活儿,是吗?” 山猪玉貂又互相看了一眼,玉貂笑着说:“龙哥,您的消息可真快。也不是什么大的,算顺手打了个秋风吧,怎么就入了您的眼了呢?” “哈哈哈,秋风,你俩的风能小得了吗?我看是今年最大的秋风了吧。” “龙哥,您也别绕弯子了,什么意思吧。”山猪说。 事情谈到这里,龙哥心想:八九不离十,昨晚的事就是他们做的,而且收获不小,不知他们出手是不是因为那块玉,一块玉难道真的值得他们出手吗?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龙哥心里想着,表面可没带出来,大笑,“哈哈哈,好,爽快。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今儿一早,林家的小子来找我,说昨天晚上出了个小事,有个什么玉给人拿了,哎呀,哭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对他说,那是哥哥、姐姐跟你开玩笑呢?怎么会真拿你的那个小玩意儿呢?哈哈哈,山猪兄弟,你们都是老人了,知道我和林家的关系,我想你们可能也是不认识林飞,所以才有了误会,你说是吗?” 山猪和玉貂顿时愣了,半响山猪陪笑说:“龙哥,做活儿前我们调查得很清楚,那个女孩儿是个山里来的人,到本市也就几个月的事儿,好像没什么亲人朋友。她怎么会和林家有瓜葛呢?龙哥您是不是弄错了?” 龙哥心中不悦,正色说:“山猪,我龙云不是个贪图小利的人,一块儿玉还看不到眼里,你们认为我想要这块儿东西就错了。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林飞的女朋友,想必你们昨晚儿也看到他们在一起了,我想我说的是真话吧?” 玉貂开口说:“龙哥,我们不知到那个人是你的兄弟,我们跟了那女孩儿好多天了,您的兄弟也只是在昨天才出现,怎么就和女孩儿成了一家人了。我看,您张嘴就要这块玉有些不妥。再说了,以林家的巨富,他们在乎这块儿玉吗?您就托个人情,把玉让给我们,我们按价掏钱,你看成吗?”龙云看他们着急的样子,知道那玉石一定非同小可,不然即使是几十万的东西,山猪他们也不会抱着不放,这块玉到底有什么魔力呢?看来还不能轻易地给他们,一定要替小飞把东西拿回来。 想到这里,他面带微笑地说:“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变的这么小气,大家都是求财吗?我也没有说不讲规矩,我们是赎不是要,你们开个价,我决不还价。” 山猪一副为难的样子,“龙哥,不是我们不给面子,玉石是师傅要的,得经过他的许可才能给你,我们也没办法。龙哥,我看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吧,师妹,我们走。”说着站了起来,拉起玉貂来要走。 “慢”龙哥一声大喝。话音刚落,呼啦从外面涌入十几个人,堵住了门口。 山猪并不惊慌,这些阵仗他经历得多了,他转身对龙哥说:“怎么,到了你家就不让走了,仗着人多呀。” 龙哥缓缓站起身来,沉着脸说:“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我多年不练筋骨,四下的朋友都把我看地轻了,拿回个东西都推三阻四的。他妈的,我该定定规矩了。” 说着把身上的西服脱了,“来,今天就在我的办公室,我们以武会友,你们两口儿一起上,我一个人,趴下的算输,输了的不让步就从我这八楼的窗户跳下去,他妈的看看谁的轻功好。” 说完摆出了架势,山猪知道今天也躲不过去了,也不客气,甩掉上衣,挥拳就上,直击龙云面门,一边玉貂非常默契,横腿直扫龙云膝窝,多年夫妻,已然是心意相通。龙哥看地真切,没等两人挨着他,一个鹞子翻身站到了桌上,真是动若脱兔,轻似狸猫。跟着龙云凌空跃起朝横扫千军朝山猪踢去……,立时三个人绞在了一处。 几个回合下来,龙哥的嘴角流出了血水,四下的人看得惊心动魄。但是手下的人知道龙云的脾气,说一句算一句,说过单人独斗就是单人独斗,所以大家都是干着急不敢乱动。龙云心中发狠,心说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终了,我也别客气了。想着丹田发力,下了死手,见玉貂迎面过来一拳,他侧身抓住了玉貂的手腕,用手肘贴死玉貂的小臂,转身发力,玉貂惨叫一声,登时骨折了。她抱手退到了一旁,额头的汗水噌噌而下。看着爱妻受伤,山猪也没了斗志,停了手。 龙云冷冷地看着他们。 山猪默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我是山猪,你把东西拿过来。” 看到山猪服输了,龙云赶紧对手下说:“快叫救护车,快。”手下赶紧打电话。龙云在椅子上坐了,带着歉意说:“山猪,你能给哥说句实话吗?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东西,怎么成了要钱不要命了?” 山猪扶住玉貂丧气地说:“龙哥……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它的名字叫血眼兔,倒也值几个钱,可能能卖一百多万吧,要我说还给你也没什么,可师傅他不愿意。他说他跟这兔子有缘,追了一辈子,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它,我们当小辈的能说什么,只能尽孝。” 大家都沉默了。 这时,一个马仔送来了那个玉石兔,龙哥接过来,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把玉石放进口袋,然后,写了一张支票交给了山猪,“对不起,你们回去补补身子。” 山猪也不客气,接了支票,然后搀起老婆,转身走了。 龙云也没远送,他让下面人退了,然后又拿出玉石细看。玉兔有手指肚大小,很饱满,晶莹剔透,一根红色的丝线穿过了兔子弓起的脊梁,血红的眼睛,很喜人,不过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玉石兔。龙云知道山猪不会说谎,这应该是个很值钱的玉石,他目不转精地看着这只微微晃动的兔子,什么也看不出来,为什么有人不要命而要它呢?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4章 林飞给了龙云三十万,然后兴高采烈地拿回了玉兔,赶紧给艾欣打了电话,告诉爱欣自己找到玉兔了。 艾欣十分兴奋,约林飞见面。 林飞开车见到了艾欣,坐在车里,林飞神气地把玉兔放在了艾欣的手上。这是他第一次给心爱的人做成了事,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这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他打开了车上的音乐,一种轻松低沉的美国音乐响起。林飞想通过这令人感动的音乐加上车外血色的黄昏制造出一点浪漫的事来。 “谢谢你”艾欣说,“你……花钱了吗?我给你报销。” “吓,花什么钱呀,一点小事,现在证明我不是你的克星了吧。”林飞右手轻轻叩击着方向盘,打着节奏。 “那天……是开玩笑,你别当真。”艾欣说。 “没什么,艾欣,以后你不能老把这块玉戴在身上了,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多少?”“一百万。” “什么?”艾欣惊呆了,“你胡说八道。” “真的,要不,那两个人会来偷你的玉吗?幸亏龙哥抓住了他们。” “那也不可能值那么多钱呀?这么小的玉石,可能吗?再说,碧莲家又是贫困山区,那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一百万够她们村所有的儿童上学了,她还用的着在大街上要饭吗?再说,她也不能这样轻易的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呀?起码也要交代几句呀。”艾欣奇怪地说。 “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农村妹子,不认识家传的宝贝吧。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你就不要天天戴在身上了,很危险的。” “我觉得并不是象你说的那样,即使碧莲不知道这玉石值一百万,但这一定是人家最珍贵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贴身戴着。可怜的碧莲,我拿走了她最贵重的东西,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把玉石还她。” “艾欣,你……你找碧莲,这可能要花掉你大量的时间精力,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是救助医院的,帮助别人就是我的生活。” 林飞呆呆看看艾欣,轻轻说:“你真伟大。” “我不是伟大,我做的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只是你们这样的人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做。”艾欣淡淡地说。 林飞突然有些激动,“艾欣,你不要这么偏见好不好,我怎么就不能理解呢?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弃对我的偏见呢?跟你一起,我做坏事了吗?”艾欣瞪大了眼睛看他,林飞缓和了一下语气,“艾欣,跟你说实话,我很喜欢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可能已经忘了,那是在一个街道里,你在那里痛哭,我不忍心看你伤心,我就跑过去,让你不要哭。后来,你走了。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找你,很辛苦地找你。老天有眼,我终于找到你了。可你……,孟子发做错了事你算到我头上,这不公平,……是,我落后,但我会按你的要求努力去做,我做这么多,只是想做你的朋友,只是想保护你,让你不要再受伤,我这么做错了吗?” 面对林飞的突然表白,艾欣有些不知所措,被人爱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但是艾欣太恨孟子发了,在她看来,林飞和孟子发这么好,那么林飞肯定也不是好人,一时,她并不能接受林飞做自己的朋友,即便是普通的朋友。她只想尽快摆脱林飞的纠缠。 艾欣说:“林飞,你帮我,我很感激,我有些口渴,我先到前面那个超市去买点水。”说着,就要下车。 “你坐,你坐,我去买。”林飞抢先下了车。当他进超市买了饮料出来,艾欣已经不见了,林飞狠狠把饮料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揣了两脚。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5章 接下来的几天,艾欣再也不接林飞的电话,林飞又找不到她了。他打电话给身在香港的行健,行健也说也不知那女孩的具体工作单位,林飞跑了好几个医院都没找到艾欣,这一下林飞又一次陷入了惆怅,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想着艾欣的倩影。 这一日晚上,林飞和孟子坐在大排挡喝啤酒。 酒至半酣,孟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飞哥,艾欣真有那么厉害吗?” “一点也不夸张,要说上次还算我救你,否则你就惨了。” “没那么恐怖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以后你见了她可得小心。” “哦林哥,我看你还是别找她了。这么厉害的女人,你招架得了吗?多漂亮的妞找不来,何必吊住一个奶子吃呢?弄地自己灰头土脸看人家脸色。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这叫做温柔乡中醉一生,在古时候,诗人都是这么过的,不是有一首诗吗,”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摇头晃脑地念,“扬州你知道吗?到处是妓院,可惜我没生在那时候,现在的女人跟那时的女人可差远了。飞哥,想开一点,不要钻进了牛角尖反倒住里面了,越活越没劲。” 林飞把满满的一杯啤酒倒入喉咙,“孟子,你还没活明白,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有幸比你早一点明白,大道理我跟你说不清,有钱不一定是好事,没钱不一定不高兴,人呀,不该为钱活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是从古到今大多数人都承认的,男人有了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女人。这女人呀有了钱,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男人,这是动物的本性,人也是动物。钱越多,就有越多的异性。钱就是两性中间的……怎么说呢?就是吸引力。” 林飞笑了笑,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异性,而且,这个女人还真不看重钱,这违反了你的规律。” 孟子满满倒了一杯酒:“死心眼,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 林飞把酒倒入口中,“说句实话,我有一种感觉,我就是为她出生,为她死的。” 两人都沉默了,半天也没说话。 后来,孟子端起了满满的酒杯,郑重地说:“来,祝你成功。” 两人一饮而尽。 又喝了两杯酒,孟子忽然灵机一动,“其实找艾欣也没什么难的,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保准你能见到她。” “就你那馊主意,得了吧,什么守猪待兔?让我直接经济损失一百万。” “你看,我还没说你就否定我,你倒是听听我说,看有没有道理?” “那你说说。” “听你说艾欣好象是专门给自杀人员做心理治疗的,你去自杀一把,肯定能见到她。” “开玩笑,你怎么不去自杀,死了还追女人干吗?只有追女鬼了。”林飞气地七窍生烟。 “别别,别生气吗?我说的是假自杀,不是真的让你去死。你知道我们市自杀率最高的地方是哪儿吗?” “知道,就是碧莲自杀的那个桥。”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那事儿以后别提,我烦。” “好好,你说你说。” “你在那桥上假装自杀,肯定会有人来劝你,然后你就对他说只想见救助站的心理治疗师艾欣。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见到你的梦中情人,怎么样,高不高?”孟子越说越得意,眉开眼笑。 “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让艾欣知道了,不是更讨厌我了吗?” “哎呀,弱智,人说恋爱中的人弱智,一点儿都没错,你不是号称女人专家吗,你想想,女人一听说有人为她自杀,一定感动地一塌糊涂,那里还分辨什么真假。说不定还成就了你的美事呢。”孟子开始为自己的聪明而激动,眼睛通红。 林飞思忖了一会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啊,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玩点儿刺激的,自杀一回,来,干。” 有事做了,两个人越喝越激动,林飞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干什么?” “唱歌,想想生命结束前,人是多么留恋活着的美好。” “好,我们到河边去,我找两个妞把吉他拿来,陪我们玩,玩他一个醉生梦死,啤酒。”孟子拍着桌子大叫。 把两箱啤酒搬上车,两人酒意朦胧驱车来到了河边。两个漂亮的女孩儿已经等在了那里,两把吉他,电子琴架子鼓。 “妈的,整出一个乐队来了。”孟子看了不觉笑了,“哥,这两个妞等着你给她们出专集呢?人家这么上心,你也得大方一点儿。” “没说得,不就是钱吗?你跟她们说,我跟一导演特瓷,唱歌有什么意思,演戏红得最快。” 看到两人过来,两个女孩儿笑脸相迎,“林哥,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林飞拿起鼓锤狠劲来了几下说:“不是高兴,是悲壮。” 孟子也拿起了吉他:“你们卖点力,林哥已经答应你们进唱片公司了。都悲壮点儿,啊。” “谢谢林哥。”两个女孩儿按捺住高兴拿起了乐器。 林飞从小不好学习,其实对乐器挺喜欢的,他会玩弄多种乐器,别说,还都马马虎虎。 立时音乐响起,看来几人有过合作,配合中规中举。夜色迷离中,河水波光磷磷,散步的人看到有人唱歌,熙熙攘攘围拢了过来,几个人更是起劲,卖力地唱起来。 歌云:人生多美好,逝去才知道,这些年拼搏撕杀血泪满眶,这些年爱恨情仇肝肠寸断; 人生多美好,逝去才知道,这些年爱情是那么美,这些年流浪却从不在意; 人生多美好,逝去才知道,这些年梦想只一步之遥,这些年却总是轻易放弃; 人生多美好,逝去才知道,理想是心飞扬的翅膀,爱是人奋发的力量。 月光如练,清冷的夜色中,歌声飘得好远。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6章 天气已开始转凉,秋日的河水涨了许多,浩浩汤汤流向远方,横亘河上的大桥雄伟异常。 天公作美,今天真是自杀的好天气,风声水起,阴沉沉不见天日,冰冷冷让人万念俱灰。 故做失神装的林飞或坐或站地在桥上犹豫着,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向一个女演员请教过的,他自我感觉表演得不错。然而,过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路人过来搭理他。林飞心说,不会吧,人心不会这么冷漠吧,难道让我真的跳下去,才会有人救我吗? 过了一会儿,孟子走了过来。他和林飞擦身而过,压低声音说:“再狠一点,站到栏杆外面。” 听了孟子话,林飞来到不锈钢的栏杆边。他往下望了望下面滔滔的河水,河水在桥墩处打着一个个漩涡,不要说跳了,看一眼都头晕,林飞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心说:“这自杀就是怪糁得慌。” 他想:狠一点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站十分钟,十分钟后没有人理我,就结束这次自杀。 林飞越过了栏杆,他没敢面对河水,只是面对大桥,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即便这样,他的心在河水轰鸣的刺激下腾腾狂跳,心说,面对死亡真得有些勇气,以后自杀最好喝安眠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飞的心越来越冷,都要十分钟多了吧,林飞觉得有些尴尬,心中大骂孟子:笨蛋,出的什么主意,让我丢人显眼,这回你是死定了,我一定把你从这里丢下去,让你尝尝自杀的滋味。 正在这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林飞,凛厉的眼神把林飞林飞看地心中发慌。老人看了林飞几眼,严肃地说:“年轻人,你这是自杀吗?” 林飞点了点头,老人暴怒:“小子,捣什么乱,自杀?你敢吗?有你这样自杀的吗?” 林飞愣愣地说:“我真的要自杀。” 老人怒声说:“自杀?你倒是跳下去给我看看,跳呀,不跳是吗?我帮你。”他说着用手来掰林飞抓着栏杆的手。林飞吓地哇哇大叫:“干什么干什么?我要掉下去了。哇哇。” “你不是要自杀吗?啊,没胆。” 林飞哭的份都有了,他的一只手都要被掰开了,“大爷大爷,您饶了我吧,我不自杀了,啊呀,掉下去了,您……您饶了我吧。” 老人停了手,林飞赶紧从栏杆外面爬了回来。一下瘫在了地上。 “说吧,干什么的?我做巡视好几年了,自杀的没你这样的。” 林飞没敢说话,刚才的惊心动魄让他破了胆,嘴里不敢多说什么,但心里不服气,心说:你管地着吗?我就是玩自杀。 忽然,有人大喊:“有人跳河呀‥…” 两人急转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农妇冲向了栏杆,一点也没犹豫,纵身跳了下去。恍惚中传来“嗵”一声,林飞吓得目瞪口呆。 老人反应很快,几步从不远处的小摊子上拿过来一个救生圈,过来一把把林飞拽了起来,“你会水吗?”惊恐中林飞赶紧点头,“那快救人呀。”老人说着,把救生圈套在了林飞身上,拉着林飞到了女人跳水的地方。林飞赶紧看桥下,滔滔河水中女人起伏挣扎,看来是不识水性。他想往下跳,但看看这么高的桥,他有些退缩。 “救人。”老人大喝,犹如一声霹雳。 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人吗?林飞胆气一撞,飞身越过了栏杆,“嗵”地落入了河中。河水流动中,林飞一头撞在了桥墩上,他跳水的地方是大桥的上游方向。冰凉的河水一刺激林飞,他反倒沉稳下来,看准女人的方向,游了过去,几下翻腾,林飞抓住了女人,把救生圈套在了女人身上,奋力推着女人游到了岸边。在岸边众人的帮助下,两人被拉上了岸。女人已没有知觉,林飞也脱了力动弹不得。他的头撞破了,鲜血直流。旁边,有人在对女人做人工呼吸,林飞的耳朵轰鸣着,眼前模糊一片,恍若梦中一般。恍惚中,孟子来到了他身边,拿了手巾按住了他头上的伤。 “你这王八蛋”他无力地骂。 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接着一群白衣护士飞奔而来,林飞的视力恢复了一些,令他兴奋的是他看到了惶若天使的心爱的女人,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他发现孟子发已经不见了,他知道孟子不愿见艾欣。他闭着眼躺在了地上,幸福地听到耳边响起艾欣美妙的惊讶的叫声,“哎呀,林飞,林飞,你没事吧?担架,担架。”接着,幸福地感觉艾欣抱住了自己的头,艾欣的身体是那么柔软,那么芳香。林飞微笑了,挨着艾欣的身体,感受着艾欣的体温,他周身有说不出的舒服,他甚至不敢睁眼,害怕一睁眼便打破了这个梦境。 人们把自杀的妇人和林飞分别抬上了担架,在上救护车的时候,林飞看到那个老人来到了身边。 “好样的,小伙子。”老人冲他挑了挑大拇指,林飞冲他一笑。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7章 在医院,林飞缝合了头上的伤口,然后进入病房打上了点滴。在他的身旁艾欣已经忙了好一阵,还给他买了一些西点。 “饿了就吃点东西。”艾欣轻轻说。 艾欣的声音在林飞的耳中简直就是仙乐。 林飞太高兴了,他的脸上很凝重,心里却绷不住的笑,真不知道自己交了什么好运,怎么就能碰到那个女人自杀呢?真是天助我也。 “谢谢你艾欣。” “不用,应该的。今天,你表现很好,让人感动。”艾欣和蔼地说。她对林飞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是林飞最开心的一件事,但是他还得继续表现下去,他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说:“那个女人没事了吧?” “唉,别提了,人没事了,可一转眼,就失踪了,偷偷溜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但愿她不要再轻生了。”林飞尽量捡好听的说。 “是啊,但愿她不要有事。” 两人正说着,外面涌进来一记者,接着是照相机乱闪。 “林飞,我是都市论坛记者,你能谈谈你救人时的想法吗?” “林飞,听说你也是去自杀的,这是真的吗?” “做为豪门子弟,你觉得你不计生死救一个农民值得吗?” “林飞……” 一时间,照相的照相,提问的提问,房间里乱做一团。林飞一时间招架不住,他平常只见明星被包围的场面,自己被包围倒是头一次,他的脑子被搅得乱七八糟。 艾欣把眉毛一立,“对不起,你们都出去,这里需要安静。”她使劲把记者们往外推。一个记者朝她瞪眼,不服气,艾欣一抓他的麻筋,记者“哎哟哟”地叫了起来,被推出了病房。 艾欣关上了病房的门,她的两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林飞,林飞的心扑腾扑腾乱跳。 “你那自杀是怎么回事?” “没有的事儿,我象是自杀的人吗?我是热爱生命的人。”林飞躲开了艾欣的眼神。 正巧这时林晨推门进来。林飞赶紧和姐姐打招呼,并给两人做介绍。“这是我的姐姐林晨”林飞对艾欣说。艾欣早就在看林晨了,林晨是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的女人,举止优雅,态度温和近人,美丽异常。 “你好”艾欣说。 林晨看了看艾欣,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团英气。 “姐,这是艾欣。” “哦,是吗?”林晨微笑了,她上下看看艾欣,啧啧赞叹,“你好,艾欣,早听小飞说起你,果然是只小凤凰。”她拉着艾欣的手舍不得放。艾欣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一笑,“你们坐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一下。” 看艾欣走了,林晨在床边坐了,“真不错,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真不愿她跟你谈朋友,人家是冰清玉洁,你是个浪荡公子,可惜了。”林晨微笑着说。 “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以前是个浪子,但我现在不同了,我是舍身救人的英雄,我是个好人。” 林晨笑了,“得了吧,做一次好事掩盖不了你的过去,你得做更多的好事。” 林飞皱了皱眉,“做好事,难啊。” **** 第二天,报纸在头条位置登出了报道:富家子舍身救难,危难时才见真情。 一大早,病房来了好多小学生给林飞献花,还给他戴红领巾,把林飞乐地脸红扑扑的。热闹了一阵,大家渐渐散去。 等大家走了,林晨拿出了报纸让林飞看,笑着说:“还行,一不小心还成英雄了。” “见笑见笑,这不是我一次的成功,而是长期努力的结果。在我的背后有着一长串深刻的闪光的足迹。我从小就想做英雄,可是人们都说我是个痞子,这次我才证明了我自己。”林飞洋洋得意。 “别美了,对了,你到桥上真的想自杀吗?是为了那个小护士。” “姐姐,没有的事,我是那种为情自杀的人吗?是瞎编的,这些该死的不负责任的记者。” “这么说你是假装自杀,想借此感动艾欣吗?哦,一定是这样。” “没有,真的没有。”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以后可别干这样的傻事了,很危险的。对了,爸爸说一会儿来看你,你做这样的事,他感到很骄傲。” “他根本不会在意我做什么,他只关心他的生意,你对他说我很快就回家了,不用来看我。”林飞收起了笑容。 “爸爸来是关心你。” “关心我,从我出生,他有一次来医院看望生病的儿子吗?” “这些年,你不是身体好,从没住过院吗?你别老是对爸爸有成见,他会伤心的。” 林飞不说话了。 这时门开了孟子发偷偷摸摸走了进来,进来赶紧关上了门。 “孟子,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林晨说。 “没有呀,我这个人就是怕进医院。飞哥,你好点了吗?” “托你的福,好多了,这两天跑哪儿了?”看见他,林飞就来气。 “我是没敢露面,有很多事不方便。” 林飞想想也对,艾欣烦他,他不来更好。 “孟子,你陪他坐一会儿,我去把鸡汤拿来。”林晨站起来说。 “大姐,您走您的,这儿你就甭管了,有我呢?”孟子说。 林晨拿起包笑着说:“你也别拿他当病人,他没什么事儿,现在是装病,想博得女孩儿的同情呢?” “姐,你这可是不负责的话,我现在头就疼得很呢?你看说疼还就疼了,哎呀哎呀。” 林晨不理他,说声“再见”转身走了。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8章 林晨走了,孟子笑着问:“做英雄的感觉怎么样?美吧?” “还行,就是记者太烦人,现在真是没人做好事了,我一个小小的行为,他们就如获至宝,稀罕的不行。人来人往的,我跟艾欣连句话都说不上。”林飞不再装病,从床上起来,在屋里来回溜达,“哎呀,可憋死我了,要说这做人可真难,得装自杀,装病。这当英雄吧,更难,得装腔作势地说慌。” 孟子扑哧乐了:“我说,你就别再臭美了,我们见好就收吧,别把事情弄大了不好收拾。” “你什么意思,我这儿还正过瘾呢,艾欣正对我刮目相看,关怀备至呢,我收个屁呀,我傻。” “我说哥呀,你这英雄是我造出来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记者知道了内情,我们就臭了,别说你的艾欣了,就连我以后能不能找着媳妇都难说。” “哎?不对呀,我怎么是你造出的英雄?是我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人才成为英雄的。当然,一开始是你的主意搞什么狗屁自杀,让我丢人显眼,可那和我救人是两码事。” “什么呀,我实话对你说吧,那跳水的是个托儿,是我花一万块给你买的。当时,事情眼看要砸,我一计不成,又心生二计。找了一大嫂,拿出一万块钱,我对她说给你一万块,你从桥上跳下去,我还正准备跟她进一步商量呢?那大嫂,什么也没说,把钱用塑料袋装了,揣进怀里,二话没说就跳下去了,……哎呀,那个气势,我挡都挡不住啊,……” 没等他说完,林飞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孟子发疼地弯下了腰,“……你干嘛呢?哎哟哟。……” “孟子,人命关天你懂不懂,你就不怕弄出人命。我打你,打你是让你长个记性。” 孟子发又停了一会儿,直起了腰,捂着肚子说:“嘿,我说,你可是得了便宜卖乖呀?好,我这就把真相告诉艾欣去。我告诉记者,说我谋害人命。”孟子怒冲冲往外就走。 林飞赶紧一把拽住了他,“别别别,孟子,有话好说,好说,我不对,我向你赔罪,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来来,坐,你别冲动。” 孟子气哼哼在一旁坐了,说:“你软了。” “软了。” “记住了,你的小辫子就在我的手中了。以后,咱两的钱包可就不分彼此了。” “好好,没说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飞哥,说实话,我也不想拿人命开玩笑的,我的游泳技术也不错,你要是没救人,那英雄可就是我了。” 林飞站到窗口,看着外面喃喃地说:“妈的,我真以为是个英雄了呢?谁那么傻,为了一万块钱就玩命了,真财迷。” 林飞又看看手表:“孟子,艾欣快来查房了,你先走吧,我怕你受委屈。” “那好吧,好男不跟女斗,我先回避一下,再见啊”孟子赶紧出门,没走多远,艾欣迎面走来,孟子赶紧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把头放在了两个膝盖中间,等艾欣过去了,他才抬头一溜烟地跑了。 艾欣微笑着进了病房,看到她心情很好,林飞也暗自高兴。 艾欣一边给他换头上纱布,一边说:“林飞,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 “嗯,……我猜猜,你这么高兴,一定碰到美国总统了。”林飞笑说。 “我碰到你救的那个女人了。” “哎呀。”林飞吓地一哆嗦,结果弄疼了伤口,他倒吸着凉气,心里说:完了完了。 “你怎么了,疼吗?”艾欣以为自己弄疼了他。 “不疼不疼。”林飞的心狂跳不止,“她……给你说了什么。” “她戴了口罩,可能怕别人认出她,她也许有难言之隐,我也没揭穿她。她问你怎么样了,我说你好多了,她说那就好,然后塞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护士,把这给那小伙子,感谢他的见义勇为。我明白她是真心想谢谢你,我就替你收下了,给你。”艾欣拿出了钱给林飞。林飞长出一口气。心放到了肚子里,看来那个农妇并不知道自己和孟子是一伙的,他赶忙推辞:“看你,怎么能收人家的钱呢?我也不是冲钱去救她的。” “知道你不爱钱,那我已经收了怎么办?” “你就捐给你们救助中心吧。” 艾欣一笑,“很好,那我就照你说的办。” 艾欣换了药走了,“妈呀”,林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住久了非出事不可。 第二天,林飞离开了医院,病房的护士们集体给他献了花,一个小护士还给他留了电话,林飞不觉感叹,英雄有时感觉很美,有时让人心惊呀。 回到了家,林飞依然没见到父亲。一直到了晚上,父亲才买了一个蛋糕回来,父亲向他道歉,说有事没去成医院,林飞淡淡地说没什么。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19章 时间真快,两个星期过去了,这天下午,行健从香港回来了,一回来,他不顾旅途疲劳,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接林晨。好久没见林晨了,他特意买了大束的花。 见到行健林晨十分高兴,自从行健做了父亲的特别助理后,就经常跑香港,自己很少能见到他的面了。 林晨抱着鲜花坐进了车里,有行健在的车里总是那么舒适而温情。林晨完全放松了自己,她嗅了一下淡淡的花香,心中涌起淡淡的甜蜜,“行健,你现在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我是专程来陪我的情人的。”行健笑意盎然。 “谁是你的情人?”林晨嗔道。 “你不愿做我的情人了?”行健握住了林晨的一只小手。 “开车吧,我们还是十八的小孩子吗?这么说话是不是太幼稚了。”林晨微笑着看行健。 “真怀念以前的纯情年代,唉,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无聊的事呀一点都做不成了。好吧,我们去哪儿呢?大姐。” “哎呀,谁是大姐,真难听,黄牌警告一次。嗯……现在才六点多,我们到城外的小山去玩吧。” “有品位,看来还是很浪漫的吗?坐好了,大……”林晨瞪了他一眼,“大……小姐。”行健赶紧改口。林晨的粉拳砸在了他的肩上,车子快乐地叫了一声出发了。 小山坐落在城南两公里处,山很小,属于大山的一个小尾巴。山上到处是翠绿的松树和灌木,四周围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显出了山特有的沉静。两人坐在了高处的一块石头上,看落日的恢弘,夕阳的美好。 林晨无力地靠在行健的怀里。 “你在想什么?”行健轻轻地问。 “没什么,我想我们幼稚一点也没什么。” 行健就去吻她那温暖香甜的唇,林晨闭上眼享受着爱人轻柔地爱抚,这是纯洁的真爱,一生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在林晨的心中,没有了。她想让时间就此停住,落日却似乎在微笑着说:不,美好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 一只大鸟从林中飞起,惊散了温馨,林晨一丝慌乱地坐直了身子。 “还真有初恋的味道?”行健笑着自言自语。 “你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什么好气氛都破坏掉了。” “对不起。”行健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语。 夕阳缓缓落山了,他们驱车回城。 车走得很慢,行健随意问到临晨的生活,“林晨,你已经在市委实习了吧,怎么样,现实和学术差的远吗?” “不远,学术就是即将到来的现实。” “市委唐书记给了你什么任务。” “他呀,本来我说让我搞城市规划吧,他却让我去抓农民工工资问题,说农民工工资是关系到三农问题的关键所在,让我好好的研究。唉,一开始就让我接触世界最缺憾的一面。” “林晨,你要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东西。你呀,被美丽的童话世界给迷住了,在现实的世界中,是不会有你想象的城市的。既然快毕业了,你就要放弃你的完美主义了。” “你知道我想象中的城市是什么样的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你肚里的蛔虫。你想象中的城市要环境优美,人们生活富足,法律公正严明,人和人之间文明诚信,充满和谐,对不对呀?” “基本是这样,哎,你好象真的在我肚里生活过。” “没,没有啊。我只在我妈肚里生活过。”行建笑说。 林晨微微一笑,“行健,你觉得我能生活在那么完美的城市中吗?” “林晨,你是个完美主义者,见不得丑恶。我不知道有没有完美的城市,但我会让你永远生活在完美中。” “你能吗?我一点也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林晨,你越来越自信了,你知道吗?有时我真盼望你不是出身在富豪之家,而是和我一样出身贫寒。”行健忽然有一丝伤感地说。 “为什么?有钱也不是什么坏事呀,有钱可以做许多善事,可以挽救许多你一样,生活在贫困中的孩子。” “对,有钱也不错,怎么说呢?如果没有钱,我们也许会更幸福。” “不,幸福感不是钱多钱少决定的,而在于我们的理想。在于我们对自我价值实现的自我认可。” “林晨,我们的想法越来越远了,你是越来越活的抽象了。” “不,说起来抽象,然而却是最现实。你工作了三年,我们是不是有了理想差异。” “我们并没有什么理想差异,我是想说你的出身富贵造就了你的完美主义,完美主义造就了你的伟大理想,理想会造就你的事业心,事业心会让你超脱现实。” “对,你说的很对,这有什么不好吗?你不想我做点事业吗?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做个小女人,做你的专职太太。是不是?”林晨笑,她对行健的自私并不反感,相反心底很高兴,“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的丑陋愿望实现的。” “林晨,你想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做一个家庭主妇,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活得快乐,你的快乐就是我的,不管你做什么。” 林晨没有说话,她相信这些话。一种幸福的感觉升了起来,升地很高,飘飘地一直升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女人当她知道一个男人属于自己,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汽车进了城市,林晨忽然说:“行建,你不是说你表妹也到槟城工作了吗?怎么也不到家里看看,我一直都没见过她。” “唉,大家都忙,回头吧,你看我天天香港内地两头跑,怎么有时间呢?我真怕,由于我的工作,疏远了我们的感情。” 林晨沉默了。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0章 吃过晚饭,林飞在客厅摆弄他的吉他。他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了淡淡的伤痕,他理了个发,正好露出了疤痕,他希望人人都注意到这个英雄的伤疤。 “小飞,这一段时间你干嘛老是呆在家里不出去,年轻人出去玩一玩还是好的。” “张婶,我已经准备做一个好学生了,出去玩,人家知道名声不好的。张婶,你以前不是也不主张我出去吗?” “小飞呀,你在家老是嘣嘣地弄的乱响,我的心脏呀也跟着嘣嘣地乱跳,我都要那什么……崩溃了。” 林飞笑了,“张婶,您怎么不早说,好了,我不弹琴了。” “不是不让你弹,你也不能乱弹琴呀。” “谁在乱弹琴。”正说着,林晨和行健走了进来,林晨笑问。 看到行健,林飞很高兴,急忙站了起来,跑到行健和林晨的中间,把林晨推到一边,然后,象朋友一样,一只胳膊楼住了行建的肩膀。 “健哥,我想死你了,你可回来了。来来,坐,坐下。” 行健和林晨都笑了。 “看他,比我还想你呢?”林晨说。 “当然,姐,你没听健哥说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掉了接不上,衣服没了还可买,我们是兄弟嘛。” “什么?”林晨瞪行健,“是你对他说的?” 这下行健只剩下苦笑了,“小飞,是兄弟可不能这样栽赃陷害呀?三日不见,你的心眼儿比以前可坏多了,专捡软的地方下刀呀。” 林飞一脸无辜,“健哥,怎么是栽赃陷害呢,交朋友就要真心嘛。难道你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难道你和我一样是为女人宁愿插朋友两刀。” 行健向林晨苦笑,林飞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笑什么,人家是君子不与小人斗口。”林晨看到行健吃亏,一把掌打在了林飞的头上。 张婶端来了几杯果汁,林晨回屋去换装。 行建问:“小飞,你的那个女朋友进展的怎样?” 林飞眉开眼笑,他伸展开了四肢,“进展十分顺利,我已经在她的心中树立起了光辉形象,成为夫妻已为时不远。” “是吗?那祝贺你呀?你有什么具体的行动吗?” “当然有,我要让她跟我一起去流浪。”林飞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流浪?去哪儿?” “这个,暂时保密。” 行健笑着摇了摇头。 “嘿,你还别不信,也许有一天你们早上醒来,发现我神秘失踪,那就是我流浪去了,和一个美丽的姑娘。”这时林晨从二楼下来。 行健岔开了话,“晤,对了,你那个服装店怎么样,赚了吗?” 林飞这才想起,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去服装店了,“当然赚了,生意很好的,买衣服的是人山人海。”他信口说。 林晨撇撇嘴,“吹,脸皮比牛皮还厚,吹牛一点深度都没有,还在人前显摆。当心,这个毛病女朋友太容易发现了。” 行健笑着说,“未必,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弱智。” “姐,健哥都说你弱智了,你就不要评价我的深度了,当心别人笑话你。” 林晨拿眼睛剜行健。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了。”行健张口结舌,“好好,好心没好报呀,小飞,看来插朋友两刀的事,你是驾轻就熟啊。” “看清我们家这个公子的本来面目了吧,我呀,真想让那个小姑娘赶紧嫁给他,每天早上先打他个鼻子开花,他就老实了。”林晨微笑着坐下说。 林飞一伸大拇指,“姐,真高,我说你怎么老是让我努力去追呢?原来是给我设了套儿。” 行健若有所思地听姐弟两个斗嘴,不觉险入了沉思。 *** 林天成早上九点才到了公司,年龄有些大了,有些事总觉得力不从心。 他刚刚坐下,一个公司董事就走了进来,坐下后说:“懂事长,我有件事觉得你该注意一下。” “什么事啊?” “就是穆行健在香港的动作有些不合常理,和几个林氏以外的公司来往密切,好象影响到了林氏的发展。” 林天成看了他一眼,缓缓说:“知道了,我会查清楚的。” 这时电话响了,是唐书记打来的,要他马上过去。林天成不敢耽搁,赶紧出了公司,驱车赶往市委。 林天成进了唐书记办公室,只有唐书记一个人在,他静静坐着,看起来有些孤独。他在滨城任一把手已经十年了,他的管理方式很独特,平常只抓三项工作,一是龙头企业,二十教育,三是社会捐助基金。其他的工作他完全交给市长他们去做。由于管理的特立独行,他经常被人告状,比如因为林氏集团他就被告了多次,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能安然度过风浪,私下里,人们都猜测他有很大的后台。不管有没有后台吧,林天成对唐书记是很敬重的,因为没有唐书记就没有林氏。 唐书记示意林天成坐下。 “你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我有些心神不宁,总害怕他们对我提前动手。”唐书记慢条斯理地说。 “差不多了,行健已经从香港回来了,马上就能办了。” “是吗?那你具体说一下计划。” ……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1章 艾欣这两天特别忙,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她将响应号召走进山村,扶贫帮教,眼下正忙着收拾。下班的时候,一个小护士跑过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艾欣,快走吧,他又在抱着鲜花等你呢。” 艾欣知道是林飞,这几天林飞摆明了要追自己,天天拿了鲜花来接自己下班。由于林飞的豪华身价,惹地全医院未出阁的少女都对她嫉妒得要死。还好,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要不然真无法忍受下去了。不是忍受不了林飞的求爱,她对林飞已没有很深的敌意,她忍受不了的是别人对她的评头论足,她是喜欢平淡生活的人。 林飞西装革履怀抱鲜花站在医院门口,身后是他的豪华坐驾。他感觉自己的品位还可以,不丢艾欣的人。唉,自从认识艾欣后,林飞感觉自己的自信心明显下降。以前,自己见女孩子那里注意过穿着,很随便的穿着都能让女孩子“呼啦”迷到一片,现在他总怀疑自己是不是穿的得体。 路过的很多女孩儿都笑着跟他打招呼,都是面熟人不熟,可能都是医院的护士,自己当英雄住院的时候见过很多医院的少女。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泡了好几个了,现在是不敢了。 艾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光鲜的林飞,林飞微笑着迎上前来。 艾欣感觉很尴尬,因为有好多人在注意她,她赶紧接过花上车。 上了车艾欣说:“以后你不要再来接我了,我就要走了。” 林飞听了一愣,“走,去哪儿?” “我是一名帮贫志愿者,我马上要到山区去帮教了。” “什么帮教?” “就是去山区当老师。” “那多辛苦啊,我去跟院长说说,让他派别的人去。” “是我自己要求的,和单位无关。再说,这是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哦,……那你要去多长时间?” “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为什么?”林飞听了一惊。 “林飞,我是在山区长大的,我喜欢在山里生活,我终究要回去的。” 林飞的心中一片冰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沉默了。 手记忽然响了,林飞拿起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呀?” “大哥,是我,殷梅。” “殷梅?哦。”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服装店,是那个还债的小姑娘,好长时间不去店里了,不知道店里怎么样了。 “大哥,你怎么一直不来店里,姐妹们都等着发薪水呢?店里的衣服都该换季了,你该过来看看。” 林飞心里这个烦,心说我忙着呢,你添什么乱。 “殷梅,这些事你给我处理一下,我闲了就过去,最近,我有大事儿,别找我了,以后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啊。”说着挂了机。 “你有事吗?”艾欣问。 “没有,是我服装店的服务员,要我给她们发工资呢?” “你欠人家工资不给?”艾欣白了他一眼。 “没没。”林飞赶紧摆手,“几千块钱的事儿,我能不给吗?”他心里说:我怎么老是多说一句话呢?总是把坏事说出来,他赶紧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林飞心中更凉了,他盯着艾欣雪白的小脸,心中酸酸的,他真想抱住她,永远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可是不行,美丽的金丝雀还不属于自己。 “走吧,既然要走了,你就陪我吃顿饭吧,也好做个纪念。”林飞说。 “去哪儿?”艾欣也不忍拒绝他。 林飞发动车子,驶入滚滚的车流中,“既然是最后的晚餐,我们去一个豪华的地方,给你留一个深刻而美好的回忆。” 车沿着大路缓缓行驶,林飞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心在做着强烈地挣扎,恍惚中有两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说:城市的美女很多,干吗要跟艾欣去乡下,城市的生活多好啊;一个声音说:你要的不是美女,你要的是艾欣,艾欣只有一个,幸福的路只有一条。他沉默地开着车,身后有许多车不堪忍受他缓慢的速度,不停地按着喇叭,林飞根本没有听到。 最后他终于听到两个声音达成了和解,你还年轻,先跟着艾欣走嘛,青春要的是激情,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嘛,林飞的心一下感觉轻松了。他扭头看看窗外,只见高楼林立,漂亮的车子往来穿梭,他情不自禁地问:“你说城市美,还是山里美。” “家乡美。”艾欣说。 “我觉得还是城里美,要不人们为什么都往城里跑呢?” “那是为了生活,城里好过活。” “我觉得还有一点,人类都是在追求更高的文明。文明是什么呢?就是精神生活,精神生活是什么呢?就是艺术,艺术是什么呢?就是城里的东西。”林飞好象听姐姐临晨说过一些类似的话,随口就说。 “你懂得不少嘛。” “你说我说的对吗?” “也许吧。”艾欣看着车外,象是心不在鄢。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城市呢?” “我的理想是在山里。”艾欣看着车外一幢幢的高楼。 林飞暗自叹息,看来艾欣是铁了心要往农村跑了,唉,傻姑娘,看来我命中有此一劫啊。“ 他们来到了一个餐厅,进了门艾欣暗自惊叹:太奢华了。一派欧式风格,很高的天花板,各种各种古典的外国艺术雕塑坐落在高低不等的地方,真是宏伟壮观,气势不凡。一张张饭桌点缀其间竟然浑然一体不显累赘,倒也别具匠心。 “我原来认为富人享受的最佳方式就是吃饭不用自己动手而由别人来喂。没想到这么讲究,真是进了金銮殿了。”艾欣边走边说。 “今天让你看看中国的国民经济指标是怎么完成的。”林飞微笑。 “哦?原来gdp是吃出来的,这倒是头回听说。” 两人坐下,一阵悠扬的乐曲在大厅响起。艾欣寻声忘去,在一个墙壁的高台上,一个打扮成自由女神的人正在拉琴,而且很投入,音乐也很美妙。 艾欣给气乐了:“哎,没有这么作贱艺术的吧,也没有这样作贱女神的呀?有钱了真敢玩嘿。” “这是美国式幽默,找个乐和,要不那么严肃,这饭谁吃的下。身在艺术的殿堂里,开着通俗的玩笑,这就是品位。” “呸。”艾欣轻声啐他。 “看你,艺术殿堂里这么没有品位。以后,不能这样了啊。”林飞装模作样地板着脸说。 艾欣把胸脯一拔,声音抬高了八度,“呸呸呸。”一下惊地许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这里。 “哎哟,小声点。”林飞绿着脸轻声说,“真怕了你了。” 男服务生拿上了酒水单,艾欣拿起酒水单翻看了一下,说:“哎哟,敢情国民经济真能吃出来呀,怎么这么贵呀?比吞金自杀贵多了。” 服务员微笑了。 “笑什么?”林飞板着脸说,服务员赶紧收起了笑容。 “哟,你可够横的啊,人家对你微笑你都不乐意。”艾欣白了他一眼,继续翻菜单,“刚才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品位。”她对林飞说。 “没有啊。打死我也不敢这么认为呀?” “那好,我点了一瓶有品位的红酒,还有两道小菜。” “好好,吃的可口一点。” 一会儿,两人开始进餐,林飞感觉艾欣一直看他。 他不禁看了看自己,“你……看我干什么?” “喂,你没有感觉肉疼吗?你知道我们这一杯下去多少钱吗?好几千块呀?” 林飞笑了,他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艾欣奇怪地问。 林飞微笑说:“我唯一的意思是我的肉一点也不疼。” “哦。”艾欣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就是品位。我对你说吧,每喝一口我的心都象被针扎了一下。” “艾欣,这只是一顿饭,没有那么严重,我是想给你留一点美好的回忆,我们高兴一点不好吗?” 艾欣点点头,“好,反正我不花你的,你自己也会花掉。” 林飞笑着说:“这就对了。你知道吗?我姐天天念叨你的好呢。说我自从认识你以后,我们家的财政支出减少了80%.” 艾欣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出声。 “你走的时候,能告诉我一声吗?”林飞又问。 “不要了吧,不打搅你了。” 林飞没有说话,大口喝酒。 “艾欣,你要去那里呢?回老家吗?” “不是,我想先到碧莲的家里去看看,一是为了碧莲,看有没有她的消息。二也是想帮助她们那里做些教育,她们那里太封闭,太落后了。我是做扶贫教育的,当然要先到最落后的村子去。” 林飞没再说什么?两人默然地坐着喝酒,艾欣看看两万块钱下肚了心说,还是走吧,别浪费了,于是说要走,林飞赶紧埋单。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2章 两人来到外面,夜幕已经降临,昏黄的街灯在微风中闪烁,上了车,林飞漫无目的开车往前走。 “你往哪儿开呀?”艾欣问。 “我们看看这儿的夜景吧,我在这儿长大,以前真没觉得有多好,今天感觉这儿,很好。耽误你一点时间,和我一起看看,行吗?” 艾欣不置可否,把头朝向了窗外。路边的候车椅上,一对恋人在忘情地接吻。 “艾欣,你说男人生来都是为了事业,女人都是为了爱情,是吗?” “说不好,不一定吧。纯粹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可能也没有结果,女人大多会找爱自己的人结婚。” “你相信有爱情吗?” “爱情更多地存在于少男少女的心中,当一颗躁动的心遭遇激情的时候,爱情的火花就会绽放。当一个人成熟之后,我就不懂了,想来,没有激情的爱不能是完整的爱情吧。” “激情是什么?” “就是……不顾一切的追求,死去活来的。” “但人不可能一辈子死去活来呀?激情过去了怎么面对。” “分手呗,所以所有的爱情小说写到了结婚就没有了。” “这么说,你不相信爱情了。” 艾欣沉思一下,“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车继续往前走。 “你的家里都有谁呢?”林飞问。 “老家没有谁了,我在我姨妈家长大。我有个表哥,他照顾我学习生活,一直到现在。” 他们在路上转来转去,大街小巷的过了很长时间。 “喂,前面到我住的地方了。”艾欣说,“停车吧。” 林飞差异,怎么这么巧,平常怎么找都找不到,妈的今天车自己就跑到了,怪事。他只好停了车。艾欣向林飞道了别向公寓走去。 看着艾欣渐行渐远的背影,林飞突然大喊:“艾欣,我愿意做个农民。”声音在夜色中传出去很远。 艾欣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消失了。 夜空高而远,繁星闪烁,天空看起来象个美丽的天花板,一点都不真实。林飞叹了口气,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就象是空旷的宇宙。 他看看天还早,给孟子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两人来到一个大排挡,要了一些新鲜的猪下水当下酒菜,开了两瓶五粮液。 “怎么想起喝酒了?都吃过饭了。”孟子说。 林飞拿过两个酒碗,倒满了酒,说:“喝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怎么了?失恋了,艾欣把你甩了?” “没有,我就要走了?”林飞端起了酒碗,“喝,多下点。” 孟子喝了一大口酒,“你要去哪儿?天都凉了。” “我准备跟艾欣一起进山。” “进山?干什么?” “去找碧莲。” 孟子一愣,端着碗的手一抖,他缓缓把酒凑到嘴边木然地又喝了一口。 林飞把一块猪肚放到嘴里嚼着,“你不想找到碧莲吗?其实,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 “飞哥,如果能找到碧莲,我当然高兴。我其实也希望她没事儿。”孟子发点燃了一根香烟,浓浓的烟雾,弥漫向四周的空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准儿,我看怎么也得个五六年。”林飞面无表情地喝酒。 孟子也喝,喝完了说:“飞哥,为了一个山里妞,不值当吧。我们身体再好,也是城市长大的,受不了山里的苦寒。再说,你们有共同语言吗?山里出来的大学生,跟我们驴唇不对马嘴的。就像碧莲,唉,太老实,玩玩可以,怎么能一块儿过呢?” “那你准备找个什么样儿的?找个水性杨花的城里美眉。” “也不是,找什么样的,以后再说,我还没玩够呢,不能让女人拴住手脚。唉,飞哥,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走了吗,我们喝。” 一瓶酒完了,两人又开了一瓶,孟子发已经有了醉意,他口齿不清地唠叨。 “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碧莲真的挺好的,可是,我不可能放弃所有的生活去找她。她不该来到这里,不该来到城市,她根本不适合这个社会。飞哥,我不如你,你可以放弃一切去追求一个女人,我知道你不甘平静地生活,我是不想让自己受苦,不想让自己低三下四的去干苦力,我喜欢漂亮的女人围着我,一切都习惯了,就象鱼儿离不开水。小时侯,我们同吃,同玩,有共同的目标,但现在我们大了,我们有不同的生活方向。你要走了,我不能再象小时候一样跟你走。找到碧莲,替我说声对不起,但请你不要让她来见我,动不动就自杀的女人太可怕了。”说着,他又喝酒。 林飞第一次感觉和孟子有了不同。以前,他从来没感到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变了。也许,朋友并不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剩下三两五粮液的时候,最后两人都醉了。知道不能再开车了,把车扔在了路边,每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林飞上了车,司机一看林飞喝的那样,生怕他吐到自己车上,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陪笑说:“先生,给您方便袋,您要难受了,就吐这里,好吗?” 林飞一笑:“……你……放心,我……是好人,以前……我……我专往……坐垫上吐,……现在,不……了,你看着……我全都……吐袋子里。”他拿过袋子,“哇”地吐了,还真都吐袋子里了。司机一皱眉,赶紧开车,发誓以后再也不拉醉鬼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哇”地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叫妈,不知林飞吐到车里没有。时间不长,到了林飞家,林飞下了车,拿了一百给司机,司机赶紧找钱。打发林飞走了,司机赶紧打开后车门查看,还真不错,一点污秽都没有,不禁一迭声地念:“阿弥陀佛” 艾欣和张婶再屋里闲聊,都赞叹林飞的变化,感觉林飞浪子回头指日可待。这时听门铃响,一开门,林飞踉踉跄跄走了进来,臭气熏天,林晨捂着鼻子叫:“你怎么喝成这样?” 林飞笑了,踉踉跄跄扶着墙站稳:“……没喝……多少。” 张婶捂着鼻子说:“你手里拎着什么呀?” 林飞迷迷糊糊把手里拎的塑料袋举起来看了看,他也忘了是什么了,一笑“……下水,猪……下水,张婶,……你给我煮一下。” 林晨接过来,打开一看,一股呛鼻的酸臭直入林晨肺腑,原来是林飞吐的污物。她再也忍受不住,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拎着塑料袋,匆忙跑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哇哇”大吐。林飞和张婶都迷惑不解。一会儿,林晨从卫生间出来,当她一抬头又看见林飞时,猛地又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哇哇”干吐。张婶赶紧跟了进来,捶着着林晨的后背关切地问:“林晨,你怎么了?” 林晨抱着抽水马桶喘着气说:“……我不能看他,看见他就想吐,不行不行,你赶紧扶他回房。” “哦,我这就去。”张婶出来把林飞拽进了房,林飞倒在床上“呼呼”睡去。张婶给他盖了被子,然后下楼。 楼下,林晨坐在沙发上喝水,张婶皱眉说:“林飞这是怎么了,刚刚好一些又喝成这样。” “他呀,八成是失恋了。哎呀——,爱情会让人升入天堂,也会让人落入地狱。这小子,恶心死了,明天,叫我可怎么吃得下饭呢?张婶,我去给他做点酸汤,一会儿,你给他端上去。”说着,起身去厨房了。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4章 进山了,这里的山高而险峻,万峰挺立,树木葱茏,林海波涌,青藏高原的隆起,造就了这里雄奇的山峰,幽深的峡谷。 车子下了大路,开上了山路,路越来越不好走,颠簸了一阵,终于前面连越野车也过不去了。 “只好步行了。”林飞皱眉说。 他们下了车,林飞抬头四下张望,只见丹崖林立,怪石嶙峋,四周围都是的郁郁葱葱的山峰,绿色的植被让人感觉很清新,真是鸟鸣山幽。林飞赞叹不绝,感慨万千之后他找了个凹进去的山崖,把车开到了崖下。然后,把背包从车里取了出来。 “你准备把车放到这里。”艾欣说。 “我们总不能背着它走吧。” “汽车很贵的,放到这里会丢的。” “不会丢的,这个鬼地方人一般是不来的。”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有一份心就行了。” “你怎么把车看的这么重,它就是为人服务的,丢就丢了吧,我还没想着回去,这里风景优美,我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回去。走吧,天不早了,不知道中午能不能赶到村里呢?”林飞背起了包。 艾欣不再坚持,她看了一眼大山说:“我们能在傍晚赶到就不错了。” 艾欣把自己的背包背到了背上,背包都很大,林飞一个人没法背,要不然,他很乐意替艾欣效劳。 两人顺着蜿蜒的山路艰难而行,山高林密,空气阴冷,溪流汇成大河沿着峡谷奔流而下。林飞看看四周围突兀的岩石,心中对艾欣大为敬佩,一个女孩儿,敢孤孤单单一人走这山路,而且不是为了追求金钱,只是为了飘渺的理想,真是够执著的。 “艾欣,以前你来过这里吗?” “来过,半年以前,和同事们一起来的。”艾欣边走边说。 “前面是唐人村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唐人村在哪儿,听说是这个方向,我们先到天口村,然后再打听唐人村。” 四五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半晌了。前面的山坳里出现了个村庄,林飞已经走得筋疲力尽,真想找个地方躺下来,看到人家,他总算来了点精神。 “天口村到了。”艾欣擦了擦汗水。 这是个不大的小村庄,有几十户人家,山里就是这样,住的分散,因为土地有限,养不了太多的人口。 村头的大树下,有几个小伙子在初冬懒散的阳光下打牌,他们衣服破旧,灰头土脸。看到有人过来,他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直了,他们惊诧于艾欣的美丽。口水从一张张大开着的脏兮兮的嘴巴里汩汩而出,且滔滔不绝。一根廉价的香烟因为无人照顾而掉落下来,落在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上,这只手因疼痛而痉挛起来,而手的主人并没有任何生气的动作,他已顾不上生气,只顾不眨眼的看着艾欣,生怕错过了这个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艾欣已然发现了这些呆傻的目光,她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冲几个人点了点头,几个人赶紧一齐点头。林飞有些不快,上前一步站在了艾欣和几个人的中间,他想用身体挡住那些饥渴的目光,他觉得这些目光象它们的主人们一样肮脏,他怕目光玷污艾欣纯洁的身体,那身体是上帝赐予他一个人的。 林飞的意图暴露了,由于他身体的遮挡,几个人有些恼怒。其中一双目光朝他恶狠狠盯来,林飞的目光和它一碰,“嚯”地闪出了火花,这是一双凶恶的狼一样的目光,若利剑的寒光一样,让人见之胆寒。那个年轻人更是牛犊般健壮,林飞蓦地紧张起来。 艾欣来过这里,对道路比较熟悉,她带着林飞拐弯抹角来到了村委会。 屋里两个老人正在闲谈,看到有人进来都站了起来。当看到是艾欣时,一个老人满脸的皱纹开了花。 “哎呀,这不是艾欣吗?”他一步来到艾欣面前,看来有些激动,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李村长,你好。”艾欣微笑着说。 “好,好,早上院子里来了好多灰雀,我说有贵人到吗?真没想到是你来了,快坐,坐。”李村长把一张长板凳擦了又擦让两人坐下,赶紧给两人倒水。 “艾欣呀,这个小伙儿是谁呀,哎呀,长的真精神,城里人不知是怎么长的,都俊。”一边倒水一边说。 艾欣一沉吟,心说该怎么介绍林飞呢? 林飞笑着说:“大伯,我是她男朋友。”他怕人家不懂又补充说,“就是对象。” 艾欣一脚踩住了林飞,她也不好当场否认,这些事,你越否认越说不清,她只好把气撒到了林飞的脚上。 林飞“嗷”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村长说。 林飞赶紧说“没事,没事。” “我以为你被蝎子蛰了呢?呵呵”李村长笑说。 艾欣用眼剜着林飞,“没事吧,当心点。” “好,好,当心,当心”林飞赶紧连连点头。 说了一些闲话后,艾欣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李村长,这是我们救助站得到的两万元捐款,给你们小学用的。” 李村长伸出了筋骨盘结的一双老手,有些颤抖,“谢谢,谢谢,给政府添麻烦了。”接过了支票,宝贝似的揣到怀里,转身对另外一个老人说:“老王,快去,快去通知全体村民开会,把这件事宣布一下。”老王答应着出去了。 开完会两人在村长家吃了晚饭,然后仍回村委会休息。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人影模糊,走着走着,林飞不经意地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在一个拐角处,还有那双狼一样的眼睛。他的心不觉揪了起来,倏忽间人影不见了。一个人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本性中会生出恐惧,林飞一边走着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然而什么也没发现。艾欣倒是很坦然,哼着小曲,兴致昂然地走在蜿蜒的山间小道上。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5章 村委会是石头砌成的五间低矮的房子,两边是客房,没有院子,房门是老式的很简单的两扇门板。山里的门不是防贼的是防动物的。 老王已经早早地等在村委里了,给他们安置好了两个房间,放下两壶热水就去了, 艾欣在沼气灯下整理床铺,屋里还算干燥,铺盖都是新的。山里夜晚还是很冷,为了感激艾欣的馈赠,村长把准备取儿媳妇用的新被子都抱来了,这让艾欣很感动。林飞坐在艾欣的房间愣愣地看着艾欣收拾房间,心中不时闪过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你不是很累了吗?怎么不回房睡觉,你不是让我给你铺床吧?” “……艾欣,我总觉得外面有两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你有这种感觉吗?”林飞透过窗玻璃看着外面说。 “怎么,害怕了,一个大男人这么胆小。”艾欣摆弄着蚊帐说,其实也不是蚊帐,虽说是初冬了,这里还挂着粗布的帐子。 “我是为你担心,刚才,我发现有个小子鬼鬼祟祟一直跟着我们。” 艾欣把两手交叉在胸前盯着林飞,“是吗?我看这里最危险的动物就是你了,山里人可不象你们,警察一不留神就犯罪。你还是赶紧回你的房间睡觉,不要逼我动粗。” “好吧,我走,好心没好报呀。”林飞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连蹦带跳地大叫起来,“哎呀,蛇蛇。” 艾欣一动没动,冷冷地看着他。林飞在屋里跳了一圈,感觉没趣,停了下来。 “蛇在哪儿呢?你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孩儿。”艾欣冷冷地说。 “……可能我看……错了。”林飞摸了摸后脑。 “我看你一点也不累,这个屋在西边,根本没蛇,东边屋里才会有蛇呢?” “怎么?蛇还有喜欢住东屋的习惯,嗤,别开玩笑了。”林飞有些疑惑。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信不信随你。对不起,我要睡了,送客。” 林飞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极不情愿走出了门。 看着林飞走了,艾欣不觉笑了,刚才自己一通胡说八道肯定让林飞疑神疑鬼不好过,谁让他吓唬自己,活该。 林飞出了门,外面黑漆漆的,远出的山峰如同远古的巨兽凝滞不动。对于黑暗人类总会莫名地恐惧,也许这是动物生存所必须的本能。林飞不敢和那些巨兽对峙,匆忙进屋。屋里亮着的灯让他稍稍感觉安稳。他长出了口气,转身去关门,看见远处的灌木从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凝神看去,什么也没有。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他走出房门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头朝灌木丛掷去,过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他又掷了一块,好半天,还没动静,他忐忑不安地关了门。 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条长凳,一张床,床上吊着蚊帐。 蛇怎么就喜欢东屋呢?艾欣真是胡说,他心里想,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他把角落扫描了一下,又跪下看了看床底,还好,什么都没有,他放心地站了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了蚊帐上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白蛇传》的一幕,许仙掀开蚊帐,只见一条大蛇盘在床上。想到这里他没有用手去撩蚊帐,而是伸手抓起一把笤帚,用笤帚把慢慢地挑开了蚊帐,一个东西“呼”地跳了出来,林飞吓地一哆嗦,“妈呀”。仔细看去原来是只大个的老鼠,林飞擦了擦冷汗暗骂:妈的,你个老鼠还想装蛇呢? 看来蛇真的是没有。林飞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碗开水,虽然感觉很疲乏但睡意却一点都没有。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前又出现了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挥之不去,那是一双危险的眼睛危险的目光。他从小打架,曾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目光,那目光总让他不安。 他站了起来,不行,不管艾欣怎么想,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他一把开了屋门,毅然大步来到了艾欣的门前。 西屋的门关着,灯还亮着。 “艾欣,艾欣,”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艾欣,开门,是我。”他提高了声音,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心中一惊,“坏了。”急忙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就在他踏进房门的一刹那,一盆温热的水从头上直泻而下,立时,他成了一只落汤鸡,艾欣笑地前仰后合,他中艾欣的圈套了。 “艾欣,你干吗呢?”林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中发急,但忍住没发作。 艾欣忍住笑,“林飞,我就知道你有回马枪这一手,这叫做:任你奸似鬼,喝了我的洗脚水。哼,放弃你的非份之想吧。” 林飞都给气乐了,苦笑说:“艾欣,我真的是好心,今天你真的有危险。” “你还敢胡说八道。” “艾欣,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你别想赶我走。” “你什么意思?”艾欣脸气地绯红,“你无耻,我再说一句,我可不是一只小猫,你想试试吗?”她的目光露出了凛厉之气。 林飞急地直拍脑袋,转了两圈,冷静了下来,“艾欣,这样,我敢打赌,外面肯定有人,只要你一睡觉,立马会有危险。不信,咱们做个计划” “什么计划?” “我睡到你的床上,你躲起来,如果三个小时内,没人下手,我任你发落。” 艾欣疑惑地看他,“你不是开玩笑吧?” 林飞把所有的严肃都拿了出来,“我发誓,绝对不是玩笑。” 艾欣沉吟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那好吧,如果我发现你涮我,可有你好受的。” “知道,知道”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然后,林飞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屋,艾欣在后面关门又关了灯。 林飞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把湿衣服换了,然后也关了灯,关灯后他偷偷把门开了个缝,溜出了门,顺着墙跟,猫腰又回到了艾信的房间。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摸到了床,轻轻地问:“艾欣,你在哪儿?” 艾欣没好气地说:“在床下呢?难受死了,林飞,你最好证明你不是开玩笑。” 林飞压低声音说:“你就忍一会儿吧,别说话了,说不定,已经在门外了呢?对了,咱们可约好了,你一学猫叫我们就一齐动手。千万别单独行动,否则会有危险的,我们不知道他手里有什么东西。” “好了,别罗嗦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一片寂静。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26章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都有两个小时了吧,外面除了时而传来的野兽的低吼声并没有其他动静。林飞有些着急,怎么还没动静呢?他暗暗祈祷,祈祷快来个东西,什么东西都行,哪怕是一只老鼠呢。 祈祷似乎有了作用,终于,门外似乎有动静,林飞心中高兴,他假装打起了酣。就听的门口有人小声说:“王大,你听这妞还打酣呢?真看不出来。” 林飞心中一惊,坏了,不该打鼾,我是停还是不停呢?继续打吧,不过声音要放轻。 外面有人轻轻说:“比起你妈那声音好听多了,绳子准备好,啊。”接着,林飞听到门插被拨动的声音。 外面又有声音轻轻地咒骂:“妈的,两块石头怎么都打中我的头了,都是血。” “王大,你不该挪地方,不然,第二块他是扔不中的。” 林飞暗自得意,他把被子往上拉拉蒙住了脸。接着他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感觉有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他一动也不敢动,等着艾欣发信号。他并没有听到艾欣的信号,倒是感觉到自己的的身子被捆住了,是连被子一块捆的,他被捆的象个木桩。林飞动也动不了,心说,艾欣,你可千万别动手,他们是两人,我被捆住了,你一人对两人会很危险的,千万别动手。 “秃子,你他妈动作快点,惊醒了那小子,就不好办了,你捂严她头上的被子,别让她叫出来。”王大压低声音说。感觉捆好了,两人抬起象木桩似的林飞,轻手轻脚地向外面走去。林飞还是没敢出声,他怕艾欣担心。 王大和秃子抬着包紧林飞的被子顺着崎岖的山路晃晃悠悠往前走,林飞倒觉得很美,象坐软轿似的。 “王大,”那个叫秃子的说,“这个妞的脚真臭,好象三天没洗脚了。” “你闻的是下面,上面可香着呢。” “是吗?这回可有艳福了,想想我的腿都飘起来了。嘿嘿”秃子不觉笑了,林飞感觉有人在不住地抚摸自己的脚。过了一会儿前面的人说:“王大,这小妞的脚可真够大的,比我的还大。” “没关系,没关系,你要是嫌弃,那就归我一个人了。” “谁说我嫌弃了,我就喜欢大脚女人。”秃子赶紧分辨。 又走了一段路。林飞感觉到了一个上坡。 秃子开始大口的喘气,看来是体力不行了。“王大,这个小妞怎么这么重呀?我的腿都软了,走不动了,哎哟”正说着脚下一拌,跪到了地上。正好把林飞的屁股摔到了地上,林飞感觉一块石头正好硌到了自己的尾骨上,疼地他几乎没晕过去,总算是咬紧了牙楞没出声。 心说,两位,小心点吧,别在摔了。 “你他妈干什么?”王大压低嗓子骂。 秃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吧,走吧。”两人继续走,“王大,你说这妞怎么睡地这么熟,怎么摆弄都不醒。” “你傻瓜,可能是吓晕了。” “晕了,不是让我们给闷死了吧?我们快掐掐他的人中吧。” 林飞一听,心里大叫:别别,没死,没死,别乱掐。 “没事,我给她留着缝隙呢?别多话了,就到了,一会儿,我先给她做个人工呼吸,嘻嘻。”王大淫笑起来。林飞想到他肮脏的大嘴巴差点没吐了。 “什么叫人工呼吸呀?” “笨蛋,就是亲嘴儿。” “嘿嘿,嘿嘿”秃子也笑了起来,“一会儿,我要给她两个人工呼吸。”。 终于,他们走进了一间屋里,把林飞放到了床上。 “你出去吧。”王大对秃子说。 “王大,我出去干吗?你赶紧弄,完了我弄。” “弄你妈的,出去吧你。”王大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外头等着。”说着一把把门关上了,他并没有开灯。 黑暗中,林飞听着王大大口地喘开了粗气,好象脱掉了衣服,开始手忙脚乱解林飞身上的绳子。林飞暗暗憋了一口气,心说:小子,有你爽的时候。 绳子解开了,王大一掀被子,朝林飞扑了过来。 “去你妈的。”林飞大骂一声,抬脚蹬了过去。 王大“哎哟”一声摔了出去,林飞一个翻身滚落到了地上,似乎地上有衣服,他抓起来滚到了床下。 “你谁”王大在黑暗中大叫,林飞不作声,王大便四下乱摸似乎在摸自己的衣服。林飞心说,小子,衣服在我手里呢? “王大,王大,快走,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秃子在外面大喊,跟着,没了声音。 “秃子,秃子。”王大大喊,拼命的乱摸。外面脚步声响,火光闪烁,一片杂乱,跟着,好象许多人到了门外。有人一脚揣开了门,几个人进了屋,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林飞从床下爬了出来,看见王大光着身子蹲在屋角,手里拿着衣服但没来得及穿。村主任站在屋中间,怒目而视。 “畜生,把衣服穿上。”村长怒吼,象一头发怒的雄狮。 林飞心说他的衣服不是在我手上吗?他把手里的东西拎起来一看,是个布袋。里面装了东西还在动,心中奇怪。 村长扭头对林飞说:“小林,对不起,这……唉,咱们外头去。”林飞来到了外面,外面还有几个人,都举着火把。艾欣也站在外面,她走过了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飞微笑了一下,“我很好。”他尽量地安慰艾欣,他知道艾欣的心里不好受。 “艾欣,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保证你们很安全,明天我给你们一个交代。”村长说。 艾欣和林飞也不好多说什么,在一个村民的带领下又回到了村委会。 进了屋,两人默默地坐下谁也不说话。好久,艾欣说:“你拿个布袋做什么,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还会动。” 林飞一看,真的,回到了这里,自己手里还牢牢的纂着那个布袋,不禁笑了“我原以为这是王大的衣服,捉奸最重要的就是拿住衣服,让对方赤身裸体,所以我就一直没放手,谁知是个布袋,嘿嘿。” “呸,无聊。” 林飞顺手解开了布袋,往里一看,“妈呀,蛇。”他跳了起来,布袋掉在了地上,他蹦到了凳子上。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象男人吗?”艾欣看看地上的布袋,“谁把蛇放在这样的布袋里。”她拿了笤帚动了动布袋,一条蛇蜿蜒爬了出来。 “是条无毒蛇,你下来吧。不用害怕。”艾欣说。 林飞蹲在凳子上说:“我不是害怕,是恶心。”艾欣一把抓起了蛇,走出屋门放到了外面,林飞看地目瞪口呆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30章 一夜平安无事,吃过早饭,他们寻找山茶继续前进。下午,他们进入了一个山坳,耳轮中传来“哗哗”地流水声。转过了一个山脚,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正值雨季,水流十分湍急,浑浊的河水奔腾狂泻,使人分不清它的深浅。 对岸是一片树林,树林背后是陡峭的山崖。 “怎么办?我们过不去呀。”林飞皱起了眉。艾欣四下张望了一下,指着远处高兴地说:“你看,那里有独木桥。” 真的,顺流往上面走,在河流的狭窄处有根圆木横在河上,原木下面便是奔腾咆哮的河水。河水离圆木很近,几乎要把它冲走。林飞心说:这可比豹子要危险多了。嘟囔道:“那不是什么桥,是跟烂木头。” “走吧,过去看看。”艾欣把手一挥,很坚定,很乐观。 独木桥很粗大,看起来还很结实。不过由于狭窄这里的河水流速更快,河水冲击着岩石,击起了很高的水花,水声轰鸣,听起来让人心惊肉跳。 “过河吧。”艾欣说。 “我们再找……别的地方……过吧。”林飞轻声说。 “这里肯定是唯一的路,不然人家也不会造这独木桥了,快上桥吧。”艾欣看出他的畏惧,故意用手拉他。 林飞心说:我倒是想过去,可腿不听话,它哆哆嗦嗦地,一上桥肯定站不住啊。 “快呀,你怎么不动。” “女士优先,你先过。”林飞推推艾欣。艾欣微微一笑,刚要上桥,“等等”林飞拉住了艾欣,然后搬起了一块大石横木中间砸去,独木桥纹丝没动,他这才放了心。艾欣笑笑走上了小桥,到中间还回身冲他喊:“很安全,没有事的。” 林飞看艾欣已经过去,没有办法,只好过河。他骑到桥上,闭着眼睛,慢慢挪了过去。对岸艾欣放下背包,微笑着看他。 林飞过了河,艾欣笑着对他说:“你真聪明,真有办法。” 林飞才不怕别人嘲笑呢,“你不懂,我这一招还有名字,叫‘张果老骑驴’。”说着,还把头得意地摇了一圈。 “脸皮真厚,你把背包放下,去弄点儿稀泥来。”艾欣说。 “要稀泥干什么?”林飞不解地问。 “快去,快去。” 林飞放下背包,到河边挖了一坨稀泥。 艾欣接过来,上了独木桥,走到河的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在桥上抹了一些稀泥,又从岸边抓了些干土面撒到了泥上,从表面上猛然看不出来什么。 林飞很奇怪,问:“你干什么呢?” “跟我来。”艾欣不回答他的问话,拿起自己的背包钻进了前面的树林,林飞跟了进去。 在一棵大树背后,艾欣坐了下来。树林外面草丛茂密,从远处根本看不到树林里面,里面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你这是干什么?”林飞又问。 “我总感觉有什么在跟着我们,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这个独木桥是过河唯一的路,我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艾欣从包里拿出望远镜观察。 “你不是神经过敏吧?” “我两天之内都看到了动物的身影,很奇怪。” 林飞有些吃惊:“是野兽跟着我们吗?” “动物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我总感觉是人。” “对了,是我们碰到的年轻人吧,我看他不象是好人。”林飞脑中一闪。 “别胡说,见了一面就说人家是坏人,你倒是十足的坏人,从表面能看出来吗?” “你又扯到我身上了,我怎么算到坏人堆里呢?我应该算到好人堆里,不过是偶尔做了一两件坏事。” “你承认就好。”艾欣凝神看着河对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我承认什么了,谁没做过坏事呀,没做过坏事的是树。”正说着,从树上落下来什么掉到了林飞的头上,林飞用手一摸,满手粘粘的液体,恶心死了,头发都粘到了一块。他气地仰头叫“连树都干坏事。”又一滴液体滴下来,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咒骂着挪了一个地方,不再和植物计较。 “你轻声点儿。”艾欣提醒说。 林飞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问:“艾欣,你也够缺德的,你设下了圈套,不是明摆着让人家往水里掉吗?” “不要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是想让他耗费一些体力,以免对我们不利。” “你怎么知道人家对我们不利?也许人家是好心呢?怕我们给什么老鼠、青蛙咬了。” “你看他对我们跟踪这么久,怎么就一直不现身,显然是有些敌意。对了,你去找一根树枝来,呆会儿救人用。” “就跟真有人跟着我们似的。”林飞转身去找了一根很长的树枝拖了过来。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儿地看着河对岸。 过去了很长时间,林飞都要睡着了,艾欣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他睁眼向河对岸看去,先是一只小牛犊似的动物出现在了对岸,它看来十分兴奋,来回地奔跑着,黑色的背脊发着光亮,。 “我的妈,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大个儿。”林飞张大了嘴。 “你傻?那是一只大狗。”艾欣低声说。 林飞的脸微微发热,“是吗?谁知这深山老林的还有狗。” “是一条好狗,家养的,他的主人一定在后面。”艾欣的话音刚落,从山脚处走来一个男人。距离很远,艾欣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男人身材魁梧,一身夹克打扮,看来是城里人,但是并不认识。 艾欣心中十分紧张,一个个问号出现在脑海:“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呢?看来他是跟着狗一路而来的,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回头问林飞:“你认识这个人吗?他跟踪的是你吗?” 林飞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没有理由是跟踪我。养了这么大一条狗,不是什么好货吧。喂,这条狗这么大个儿,不好对付啊。” 艾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心说:不管怎么样吧,看看再说。 人和狗到了桥头,那狗似乎觉得危险,不肯上桥,那人蹲下抚摸着狗,显然想让它带路,但是狗怎么也不上桥。那人弯腰抱起了狗,迈步走上了独木桥。他步履沉稳,抱着一条大狗不摇不晃,艾欣暗暗吃惊,看来这人是练过功夫。 但他终于没有躲过埋伏,艾欣是算准了距离的。只见他脚下一滑,一声尖叫跌入河中,湍急的水流瞬间把他冲出去好远,那狗更是没了踪影。 “快,拉他一把。”艾欣说着,站起来冲出树林,林飞拖着树枝跟在后面。 河里那人看到了他们,高呼“救命。” 林飞沿着河边猛追,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赶到了那人的前面,他把树枝伸向了河中央。那人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树枝,艾欣也赶了过来,两人奋力把落水者救上了岸。艾欣看看河面,狗是没有踪影了,他心中感到十分愧疚,好好一条狗,没有了,唉,这本来不是自己想要做的。 那人在水中挣扎了半天,似乎筋疲力尽,他趴在岸边,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31章 “喂,你没事吧?”林飞蹲下来问,那人还是一动不动。艾欣示意林飞退后,林飞站到了一边。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紧低着头,开始脱外面的夹克,衣服都湿透了,往下滴着水。林飞心想:他一定难受极了,该换件衣服,不过看来他没有备用的衣服,他高低跟我差不多,就是比我壮,我的那件运动服他该能穿上。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悬崖,崖下有一块没有植被的平地,那人背对着艾欣和林飞走到了崖下把衣服拧了拧,然后穿上,林飞和艾欣奇怪地看着他,男人穿好了衣服缓缓转回了身,抬起了头,漠然地说:“谢谢二位救我,还认识我吗?” 艾欣和林飞打量着这个人,只见他身材高大健壮,膀阔腰圆,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目凶狠,似乎有些面熟。 “你是谁,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艾欣厉声说,她感觉有些不对,眼前这个人肯定有什么图谋。 “嘿嘿”那人笑了笑,“不认识了,没关系,我自我介绍一下,弟兄们叫我山猪,你们也叫我山猪好了。我并没有一直跟着你们,我是现在才找到你们,是黑贝鼻子的功劳,真不知你们要去哪儿?这深山老林的,你们就不怕迷路?不怕回不了家?你们可是把我累苦了。” “你找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林飞怒目而视。 “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把血眼兔交出来。”山猪冲艾欣说。说到血眼兔艾欣一下想起来了,山猪就是那天晚上抢自己玉石的人,当时由于天黑,自己没有记清他的面貌。 艾欣面无表情地说:“什么血眼兔,我不知道,林飞,我们走。” “站住,谁也不许动。”山猪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艾欣。林飞上前两步把艾欣挡在了身后,眉毛一立,严厉地喝道:“你拿个玩具吓唬谁呢,你当我是吓大的。”艾欣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她心情很紧张,生怕激怒山猪,伤害到林飞。 山猪狞笑一下:“小子,够狂的,看来先得让你吃点苦头。”他对准林飞的腿抠动了扳机。林飞吓地一跳,谁知,并没有听到枪响,大家一下都愣了。转而,林飞“哈哈”大笑;“猪,你这是什么枪啊?你老婆做的吧,怎么还往外滴水呢?是水枪吧?” 艾欣刚才也是一惊,生怕林飞受伤。这时也松了口气,没有了枪,就是野猪她也不怕。 山猪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他和艾欣交过手,知道艾欣不好对付,何况还有个身体强壮的林飞。他急得把枪柄在背后的岩石上猛磕了几下,然后抬手对空中又打了一枪。“啪”枪突然响了,三人都吓了一跳,林飞的嘴巴张地很大,但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随着枪声,空中一只鸟儿应声落地,大家都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是个肥大的山鸡。林飞和艾欣对视了一下,心中暗暗吃惊,好准的枪法。山猪也没想到自己一枪打下个鸟来,心中得意。他把枪口对准了林飞,狞笑说:“小子,想试试我的水枪吗?怎么不出声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对林飞大喝:“妈的,趴下,快。”林飞看了一眼艾欣,艾欣示意他照办,林飞慢慢趴到了地上。 山猪又喝:“把四腿伸直了,快。” 林飞把胳膊伸直了,心里暗骂,“你妈才四条腿呢。” 山猪把枪口朝向艾欣,缓和一下语气说:“把玉兔交出来吧,我不会为难你们。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任何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破财消灾,是吗?” 艾欣心说不能轻易的把东西给他,玉兔是碧莲的,相当珍贵,得拖住他再想办法。想到这儿她说:“玉兔在我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三番五次一定要得到这只玉兔,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钱吗?” 山猪也暗暗佩服艾欣的镇定,他说:“不,玉兔虽然贵重,我并没有看在眼里。何况龙老大极力维护你们,为了几十万开罪他,是很划不来的。但这个玉兔是我师父想了一辈子的东西,他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没几天好活了,我和师妹都是爹妈不要被师父捡来养大的,做人要知恩图报,说实话,在在我心里,亲老子都比不得师父。老人家说,得不到玉兔他死不瞑目,做小辈的说不得只好拼了命寻找。为了玉兔,师妹还被龙老大打断了胳膊,要是拿不回玉兔,我对不起所有的人。”说着说着,他有些伤感,“还希望姑娘有好生之德,成全一下,借我用一下。说实话,我师父没几天活了,等他安稳入了土,我一定完璧归赵,一生不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艾欣心说,嘴里说借,干的却是抢,还说什么完璧归赵,一开始你怎么不好好的借。但是她还是陪笑说:“你们真是一片孝心,我就把玉兔借给你玩两天吧,不过一定要还给我。” 山猪心中高兴,本来他对艾欣还是很忌惮的,硬抢并没有什么把握,何况自己并不知道,玉兔藏在那里,他赶紧赔笑说:“谢谢姑娘,你真是好人。” “别听他的鬼话,”林飞趴在地上撕声大叫,“不能给他。” 山猪冲林飞厉声说:“住嘴,再说话,打烂你的屁股。” 艾欣冲林飞摇摇手,叫他不要说话,然后疑惑地问山猪:“为什么你师父这么喜欢这血眼兔呢?” “这个他也没说,好象是玉兔里面有什么秘密。” “玉兔是半透明的,又是实心的,根本没有什么秘密,也藏不了什么秘密。” “是啊,上次我们得到玉兔,也仔仔细细看了,根本没有什么,但老人家一定要它,我也没什么办法。”正说着,旁边一条条狗跑了过来,全身的毛挂着水珠,油光水滑,十分漂亮。看到山猪,它抖落了毛发上的水珠,欢快地扑了上去,十分亲热。 “黑贝。好狗,你还活着。”看到狗,山猪眼精都湿润了。 “狗杂种,竟然没淹死。”林飞嘟囔着。 “住口。”山猪暴怒,抬手对着林飞“啪”就是一枪。“啊”艾欣吓的尖叫一声,急忙蹲下去看,“林飞,林飞,你没事吧。” 林飞的脸也绿了,感觉屁股湿了,摸了摸屁股,看看手上没有血,是水,底气不足地说:“没事。” “姑娘,时间不早了,你把玉兔给我吧。我不想一直把枪对着你,手都酸了,不小心走了火,就对不住了。”山猪说。 艾欣没有办法,山猪看来是个老手,很有经验,不管是行为还是心理,把握的都很准,再加上一条凶恶的大狗,如果再不给他玉兔,怕要出什么事。艾欣只得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了玉兔,玉兔用红丝绳拴着,艾欣把绳举到空中,坠在下面的玉兔在阳光下晶莹欲滴。盯着玉兔,艾欣仿佛看到碧莲纯洁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久久不愿把玉兔递过去。 “姑娘,你就别舍不得了,都是身外之物。” “快看。”林飞忽然指了指山猪的身后。 山猪笑了一下,“小子,我后面什么也没有,是悬崖。” 艾欣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站在山猪后面的黑贝忽然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跟着从一边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背着药篓的年轻人,正是他们昨天碰到的年轻人。青年抬手把一个蛇皮袋扔到了山猪脚下。 山猪赶紧把枪对准了年轻人,“你是谁。”年轻人理都不理他,若无其事的走到人们中间,拾起地上的山鸡,从山鸡的身体里拔出了一只小箭,然后把山鸡放进了背后的篓中,抓一把土把箭抹了抹,叉进了一个皮囊中。 原来山鸡不是山猪打下来的,林飞心想。 “走开,我手里拿的是枪——,这里没有你的事。”山猪怕山里的土包子不知道手枪,所以提醒他说。 “你把玉兔收好。”年轻人对艾欣说,他似乎没把山猪当回事。 “蛇蛇。”林飞趴在地上,看见从蛇皮袋里爬出来一条条的蛇,有七八条之多,在山猪脚下游走,年轻人在蒌中拿出了一条竹棍转身对蛇挥了几下,有几条蛇便高高仰起了尖尖的脑袋。 “把枪放下,”年轻人对山猪说,声音低沉而严厉,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里面有两条响尾蛇,一条银环蛇,那条小蛇的毒性仅次于眼睛王蛇,几分钟就会要了你的命。” 山猪低头看了看脚下,有两条蛇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上。恐惧开始蔓延向他的全身,手开始发抖,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快……让它们走开。不然,我……开枪了。”他竭斯底里地喊,声音有些颤抖。 “开枪?你不怕惊扰了蛇吗?”年轻人慢声细语地说。山猪的手颤抖地更厉害了。年轻人厉声喝道:“快放下枪,我数三下,一……二……” 山猪终于把手垂下了。 “好,很好,现在把枪扔过来,慢慢地。”年轻人温和地说,山猪把枪扔过去,年轻人一把接着。这时艾欣才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很佩服年轻人处变不惊的胆识头脑,她看看还林飞趴在地上,便伸脚踢他,“哎,站起来吧。” 林飞恍然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年轻人身边,问:“这蛇是你养的吧,怪听话的。” “不是养的,是抓的。”年轻人说。他轻轻挥动手中的竹鞭,几条蛇慢慢离去。山猪僵硬地站着,一动不敢动。然而,最后一条蛇,却怎么也不肯离去,这是一条粗大的蛇,它高高地仰起三角形地脑袋对准山猪。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蛇有些忌惮,“你千万别动。”他对山猪说,又努力了几次,蛇就是不肯离去。 “山猪,它可能喜欢上你了,嘿嘿。”林飞对山猪说。山猪的额头滴下了大串的汗珠。 “喂,怎么办?”艾欣问年轻人。年轻人从腰里拿出了一只小努。装上一只小箭,看了一眼蛇的方位,抬手扣动扳机,箭出流星,正中蛇的七寸,蛇被钉在了地上,蜿蜒蠕动。好准的箭法,好大的力量,大家心中暗自赞叹,山猪象虚脱一样坐在了地上。 “谢谢你。”艾欣向年轻人伸出了手,心中希望能和做个朋友。 年轻人并没有握她的手,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他把小努挂在了腰间,走到山猪面前,严厉地说:“你以后别再来这里了,否则你会送命,你的狗中了麻药,一会儿就会醒的。你的狗很聪明,等它醒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你的狗带你来到这里,还会带你回去的。”山猪抱着自己的狗,沉默不语。 年轻人转身对艾欣说:“你们收拾东西跟我走。”艾欣心中高兴,赶紧招呼林飞去收拾东西。年轻人一头钻进了茂密的丛林,林飞皱皱眉毛和艾欣一起也进了丛林。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32章 三个人走后,山猪渐渐恢复了平静,他的周身湿透,感觉有些冷,他四下找来了一些干柴,生着了火。搭了架子,把衣服都搭了上去。这时肚子也有些饿了,他出来并没有太多准备,昨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只是烤了一只兔子,还没有盐。不过昨天还有枪,现在枪没有了,兔子看来是没的吃了。 他摸着空瘪的肚子忽然想起刚才那条大蛇,他扭头去看,那条蛇还在,一动不动,看来是死了。那条蛇很粗大,看着很肥美。山猪站起来,拿出了一把刀,在蛇的旁边蹲了下来,一刀斩断了蛇头,蛇的身子扭了两下。山猪奇怪,笑道,“嘿嘿,还垂死挣扎呢?”他用手指动了动蛇头,说:“你妈的,都是因为你,坏了我的事,该死。”谁知蛇突然活了似的,张口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山猪一惊,心说:“见鬼了,蛇怎么活了。”看看手指流出了紫红的血,山猪心中一惊知道中毒了,赶紧扑到河边,把手指放到河水中清洗。不过没过多久,他还是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 其实他不知道,蛇是低级动物,蛇的动作很大一部分不是大脑支配,而是由脊柱神经支配,所以蛇的脑死亡后,躯体并不会立即死亡,它还有噬咬能力,所以山猪中了蛇毒。 **** 艾欣他们跟着跟着那个年轻人一起在林中穿行,他们知道了年轻人叫唐虎,很普通的名字。他就是唐人村的,艾欣更高兴了。 丛林的路很难走,总有一些树枝藤萝挡在面前。唐虎拿了一把柴刀开路。他的刀法很令人吃惊,经常有些碗口粗的树枝,他想也不想,一刀劈去,树枝应声而断,从不用第二刀,而且断面平整,艾欣心中惊异,一把轻薄的柴刀做到象一把利斧似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林飞也很吃惊,他禁不住问:“唐虎,你这刀真好,从那里买的。” 唐虎面无表情的说,“这不是刀好,而是技巧。” “是吗?技巧在那里呢?” “首先,目光不能盯着树枝,要盯着树枝的后面。还有速度,速度要非常快。” 林飞心中赞叹不已,的确,唐虎的出手非常的快,而且十分麻利。“唐虎,你们是怎么练的?” “光练是不成的,靠的是天份。”唐虎的话并不多,他一边开路,一边说。 林飞不以为然,“你看我有这天份吗?” “没有。” 林飞感觉不服,“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们向圣母祈祷,祈祷了一千年。”唐虎说的很认真,不象是开玩笑。 林飞认为他是开玩笑,“这么说,你们的好身体都是菩萨保佑的吗?” “一般人是这么认为,我们村里的男人都很强健。” “这么说,你不是这么认为喽?” 唐虎默然说:“动植物的进化,并不完全靠自然选择,他们更多的靠自身的意愿,人类为了掠夺象牙而残杀大象,大象会告诉肚子里的孩子,不要长象牙,然后就有了无牙的公象。你们城里人大脑越来越发达,而我们山里人身体越来越强壮,这都是因为人的意愿。” 林飞笑着说:“这么说,我要长出来大乳房也是有可能的了。” 唐虎没说话,艾欣踢了林飞一脚。不过她也很奇怪一个山里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她不禁问:“唐虎,你从那里知道的这些?” “一个人告诉我的。”唐虎说,他似乎并不想说实话。 天黑下来时,唐虎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这里比较干燥,唐虎决定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再走。 晚上,唐虎在洞外点起了篝火。然后把两只肥美的野鸡去了内脏,这里到处都有一些不大的小水洼,水是山体浸出来的水。唐虎把野鸡洗干净了,又在野鸡的肚子里塞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草,把野鸡用泥巴裹了架在了火上烤。林飞拿出了瓶装水和面包让唐虎吃,唐虎也不客气,抓过来就吃。 “好吃吗?”林飞问他,他想山里人也许从没见过这些美味,先让他吃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好多吃一些他烤的野鸡,看着火上的野鸡他的食指已经蠢蠢欲动。 “很好吃。”唐虎说。 “你烤的野鸡也很好,闻着好香,我还真没吃过这么正宗的野味呢。”林飞咽了口唾沫。 “城里人真怪,把水装瓶子里卖,还真有人买。”唐虎说。 “是很奇怪。”艾欣说,“城里人都生活在一个骗子的环境里,他们还编制了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专门骗人。商人把老百姓骗了一个够,还在大言不惭地鼓吹自己多么聪明,能让人乖乖的从包里拿出钱来给他们。” “那就是经济,”林飞心想,该我这个门里出身的人表现一下了,“现在的社会是经济社会,本质是流动,就是钱的流动。这是一个著名的经济管理学家说的。”他心里想:我把我姐姐的地位提高了到了学家的地位,不能算说谎。他继续说:“你知道山里人为什么穷吗?是观念落后了。以前我们整个国家也落后,但是我们观念更新了,现在就富裕起来了。”他说的很起劲,“山里人怎么才能富裕起来呢?要走出去,请进来。要流动起来,人先流动起来,然后钱就能流动起来。……”说到这里他忽然想不起下面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看看其他两位都瞪着眼睛看自己,似乎想听自己的下文,他想了想又说:“意思就是要走出去打工。” “你做报告呢?”艾欣不置可否。 “你的意思是钱是我们追求的第一位吗?”唐虎说。 “钱只是表象,钱代表的是生活的物资,有了钱我们可以看病,可以买汽车,可以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林飞把上身坐的笔直,这段话是中学老师在办公室单独教训他的话,那时老师就这样上身坐得笔直,一脸的严肃。但是眼镜老是从鼻梁上往下滑,他不得不得不一次次地把眼镜扶到鼻梁上去,很是滑稽,所以林飞对这几句话记忆深刻话。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走出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回头对老师说:“老师,你的眼镜该换了。”这句话和老师的样子成了他给同学们表演的经典段落。后来,他认为老师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艾欣看着林飞,不屑地问:“那么钱对你代表了什么呢?是美女?毒品?”林飞不说话了。艾欣生气地说:“把钱放在第一位的商人只有你爸爸,告诉你,商人应该把服务大众放在第一,而不是什么钱。” 唐虎看着艾欣生气了,为了转移注意力,赶紧把烤好地野鸡递给了艾欣,“吃吧,看看我的手艺。” 艾欣掰开了泥巴,野草的清香和着肉香直沁鼻腔。她撕了一块翅膀,然后,把野鸡递给了林飞,林飞心想:生气是生气,对我还是不错的嘛,先把野鸡给我,我也别客气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唐虎是经常吃的,不用照顾他了。想到这里,他狼吞虎咽,偌大一只野鸡转眼直剩下了一堆骨头。 “你饿死鬼呀?上辈子没吃肉。”艾欣瞪他。 唐虎说:“吃吧吃吧,还有一只呢?”它把另一只递给林飞。 “饱了,饱了,你的手艺真好,要是到城里开饭店,一定火爆的很。”林飞推辞说。 吃过了饭,唐虎让他们进洞休息,自己在洞外铺了些干草,打算在洞外过夜。 “进去休息吧。”艾欣知道他误会了,她指了指林飞说,“我们是朋友,没有特殊的关系。” 林飞听了心中酸溜溜的。唐虎听了,便不客气,也到洞中休息 第一卷 星空下的爱 第33章 山猪醒来,已经是半夜了,黑贝在他身边添着他的伤口,山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知道自己发烧了。一旁的火堆竟然还没有熄灭。他挣扎着站起来到了火堆旁,衣服已经干了,他穿上了衣服。又把蛇切成段烤了。吃了一些,坐在火边休息,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捡了一条命。 第二天,他开始往回返。由于落水和中毒他高烧不退,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回到城里治疗。他迷迷糊糊跟着黑贝穿行在山里,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似乎已经不在他的体内,而是飘在了空中指挥着他的躯壳前行。多少次他想躺下,想再也不起来了,但他知道不能,他还想活,要是在深山老林躺下,没有什么东西会救他。后来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踉跄着往前走。狗成了他唯一的依靠,累了靠着狗休息,饿了狗给他抓野兔,晚上冷了他靠着狗取暖。 两天过去了。 他终于看见了公路,那条通往槟市的乡间公路。他知道自己有救了,这里有通往城市的公共汽车。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在路边偎依着黑贝坐下,其实这时他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黑贝真是条好狗,依然精神抖擞。山猪叫着自己的名字,“山猪啊山猪,千万别睡着,别错过了汽车。否则,你就完了。” 然而,他还是混混地睡着了,直到在黑贝的狂叫声中醒来。他打了个冷战,一下清醒了。远处,一辆破旧的公共汽车,缓缓驶来。求生的欲望让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跳了起来,站在马路中间,拼命地招手。 汽车缓缓停下,一个象猪头一般黑大丑陋的脑袋从驾驶室的车窗伸了出来。司机心情十分不好,他的生意不好,车里只有两三个人,但他却要走二百里山路。猪头司机似乎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他开口便骂:“日他奶的,活够了,你奶的要去哪儿?” “槟城。”山猪强打精神说。 “你奶的,别磨蹭了上车吧。” 车门打开了,黑贝抢先跳上了车。 司机看见狗,急了。“喂,你奶的狗不能上。”他想站起把狗一脚揣下去,但站了一半,看了两看,衡量一下,觉得这条狗太大,动脚恐怕有危险。他跳下车,从车前转到山猪身边,一把揪住了山猪的衣服,“你奶的,叫狗下来,这是拉人的车。” 山猪靠在了车厢上,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希望摸出好些钱来打动这个狗娘养的司机。但他什么也没摸出来,他的钱可能丢在山里了。 “日他奶的,没钱。”司机狞笑一声,他见过很多带这种表情的人。“他奶的,叫狗下车说你呢?快叫你那狗下车。”司机的叫的就象一条见了叫花子的狗。 山猪那里受过这种气,他拼了全部的力量一个耳光扇到了那个猪头的脸上。 司机被打地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病家伙敢跟自己动手。他一把揪住了山猪前心的衣服,其实,要不是他揪住山猪,山猪早就倒下去了。司机想让山猪站好了狠狠地来一拳,但山猪怎么也站不住,总想往一边倒,猪头司机扶了几次都没有把山猪扶正,猪头最后失去了耐心,“你妈妈的,熊样。”他手上一叫劲,把山猪摔了出去,山猪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再也无力站起。黑贝忽然从车上跳了下来,它狂叫着,向司机扑来。司机一看不好,转身就跑,终于在狗咬到屁股之前,爬上了驾驶室,关上了门。外面,狗还不依不饶地跳着,叫着,扑向驾驶室的门。 “日他奶的,倒霉”,司机说着,发动车子前行。外面狗叫地更凶了,它不依不饶地跟着车跑,冲着司机狂叫。 “狗东西,”司机加大了油门,汽车颤抖着提高了速度,车轮飞一般转动,向前奔去。 狗还是跟着车猛跑。“日你奶的,看你奶奶的,能坚持多久,日你奶的,跑呀,”猪头日了狗奶奶好长时间,车跑了很长一段路。 猪头越走越心惊,“日他奶的,这狗疯了。”狗真的疯了,还是那样狂叫着猛追汽车。 三个乘客扒着车窗看,“再这样下去,狗会累死的。”一个人说。 猪头喃喃自语,“奶奶的,这狗怎么了,不要命了。”终于司机有些不忍,停住了车。狗跑到了车前,疯狂地扑咬着车的前脸。 “这狗怎么了?”一个乘客不解地说。 猪头司机的心中忽然一动,“日他奶的,这狗……”他调转了车头,向回开去,那狗忽然不叫了,跟着车往回跑。 “奶奶的,真是条好狗。”司机自言自语。 山猪一动不动地躺在路边,他再也不想爬起来,他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恍惚中,感觉汽车停在了身边。 那猪头司机跳下车,来到了他的身边,黑贝过来添着他的脸,他茫然地看看猪头。 “奶奶的,你生病了吧,我送你上医院。”司机说着把奶奶的山猪抱到了车上。黑贝跟着上了车,司机拍了拍黑贝的脑袋,“奶奶的好狗,车上不允许你呆,这是规定,啊,你下去,我开慢点。”黑贝似乎听懂了一切,跳下了车。 猪头司机对山猪说:“你奶奶的有福气啊,有一条好狗。” 山猪微微一笑,心想:是啊,真是奶奶的一条好狗。 车又开动了,很慢,但没有乘客反对,狗跟在了后面跑,夕阳在后面把西天照得通红 玉貂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有去,她坐在病房里削一个苹果。这是一个豪华特护病房,整洁而干净。一个干巴精瘦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眼窝深陷,但是他显得特别安静,闭目似乎死去一般。 “银凤,你师哥有信吗?都四五天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老人说话了,嗓子象只公鸭,说话时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还没呢,不过你放心,这次他一定得手。”玉貂说,停了一下又问:“师父,你干吗一直想那只玉兔呢?” “咳,你们都不懂。这人活一生为了什么?钱吗?不是,还不是为了留个名儿……”老人停止话语,稍稍喘气,“……现在的人啊,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了,干什么都不认真。不象我们那个年代,干什么就钻下去认真地干。我干这行干了一辈子,就想干出个样来,争个第一,争个王。但凭什么你是王呢?要看你取得东西的价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那时候年轻,不经事故,有些呆气,为了争个名声,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争来的一件件值钱的东西收藏在了库房里,什么手表呀,收音机了,黑白电视机了,成千上万件呀。数都数不过来,价值之巨不可想象。实指望啊老了有个名声,给后辈留点东西。谁知二十年的累积,顷刻间就不值几个钱了。我二十年的光阴,竟然换来许多垃圾。……唉,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来,我的心就疼,我恨我的无知。咳……”可能受了刺激,他俯到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玉貂赶紧给他捶背,过一会儿,他喝了一点水继续说:“……而今老了老了,我的心却年轻了,临走,还想搏个名声。给你说实话吧,这个血眼兔隐藏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富可敌国,要是得到了,就可能成为千古巨富,这个盗王之王的牌子非我莫数啊。”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鼠眼射出了精光。 玉貂似乎并不相信师父的话,“师父,何必争什么名声呢?挣几个钱过日子算了。” “唉,说你们不敬业,一点也不冤枉,枉费师父辛辛苦苦教你们一身本领。”老人仰天叹息。 正说着,门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山猪。住了一天的医院,他身体刚刚恢复一些,就赶紧过来看师父。 老人挣扎着坐了起来。玉貂赶紧把一条被子垫在了他的背后。老人看到山猪神情恍惚,萎靡不振,便说,“咳,看样子,情况不好,说说吧。” 山猪在床边坐下,“师父,我一路跟踪,一直跟踪了三天,在西山腹地追到了他们。” “你跟到了西山腹地。”老人睁圆了小小的眼睛,急问:“后来呢?他们去了那里?” “我抓到了他们,眼看就要到手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事搅黄了。” 老人一拍大腿:“哎呀你呀,你知道血眼兔的秘密是什么吗?就是它的出处。你也不想想他们到山里干什去呀?除了寻宝还能做什么?你只要跟着他们就行了,为什么要动手呀?你个笨蛋……你……要气死我了。”老人忽然捂着心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紧接着缓缓倒在了床上,没了声息。 “医生、医生。”两人急得大叫。 医生赶过来手忙脚乱在老人身上折腾了二十分钟,最后说:“我说过病人不能着急。你们为什么不小心,准备后事吧。” 山猪扑到病床上号啕痛哭:“师父,是我气死了你呀,我不孝啊……” 杀猪般的号叫传到了外面,引地护士窃窃私语。 “现在还有对师父这么孝顺的,真是少见了。”小护士说。 “你们得学着些,天、地、君、亲、师都是长辈。”老护士说。 小护士撇了撇嘴。 第二卷 啊,那山 第3章 唐人村的生活很艰辛,人们老幼都下田劳动,上山砍柴,大家平均分配日常用品,都非常节俭,过着一种集体财富式的老式氏族生活。大家都以勤劳为美德。 唐人村的学校建在山脚的一块平地上,有很大的操场,操场上有许多石锁和大头朝上挂起竹子,艾欣一眼看出,这都是练武用的。 唐虎介绍说:“学校学生都是十五岁以下,五岁以上的,有七百多人。以前我们这里教的都是国学,也有一点数学。学生都是半天学文,半天习武。” 唐虎向艾欣介绍了几个老师,告诉老师们,以后,由艾欣来安排教育的内容。看来唐虎的号召力还是很大,大家都听他的安排。 学生们见了艾欣也都很好奇,但是,他们并没有跟着围观,都站在远处默默地观望。这里的孩子,少了一份活泼,多了一份沉稳。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几分规矩,艾欣不禁叹息,传统和环境造就了他们。 艾欣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生活。 学校孩子很多,艾欣感觉自己忙不过来,她让林飞来帮助自己教一下初级数学,林飞欣然同意,他还在艾欣的指导下认真备了课。接下来的日子林飞感觉很好,每日和艾欣一起备课,上课,然后回家做饭,一起吃饭。这样的日子虽然平凡,但却很温暖。虽然艾欣还和自己保持在朋友的程度,但林飞坚信在不久的将来,艾欣将会成为自己的爱人。 在这里的学校有个规矩,同学们不管是多大的年龄,下午都要去练武的。林飞闲来无事便也加入到了练武的队伍中,跟着一个老师傅抬拳踢腿,爬竹竿,扔石锁,随着时日的增加,倒也练地筋骨强健,肌肉发达。 这一日下午,老师没在,林飞练地十分没劲,看到一个十四五的小孩儿练地分外卖力,便凑过去搭讪。这才听说人家四岁练功,从未间断,已经有十年的功龄了。林飞便问他:“你感觉练的功夫实用吗?” 孩子说:“还可以吧,能和别人过几招。” 林飞一听乐了,“那咱俩个过过招怎样?” 小孩儿一听很高兴,说:“太好了,以前还真没有大人肯和我过招呢,他们都看不起我。” 林飞拉开了架势,周围的人看有人过招,都围过来看。林飞心说幸亏找了个小孩儿,要不万一输了就丢人了。他冲小孩儿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先上。小孩儿也不客气,一个鸡蹬步“噔噔噔”便到了林飞面前,右掌虚晃面门,左拳直击林飞肋下。林飞心中叫好,伸左手去抓小孩儿的衣服,心说,我抓住你的衣服,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谁知小孩儿动作灵活,伸手架住林飞的左手,低头从他胁下钻过,跟着脚下一个钩腿。林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诺大一个身子,结结实实一个嘴啃泥摔在了地上。林飞不知道自己连摔的技巧都还没有掌握,这下摔的可不轻,半天才爬起来,自己都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的。 林飞重新摆好了架势,心想不能托大,这小子有两下子。两人拳来脚往又是几下,几招过后,那孩子抓住林飞的手腕,一个背胯,翻手把林飞摔在了地上。旁边有人赶紧把林飞扶起来,小孩儿赶紧过来道歉,十分不好意思,林飞倒是满不在乎,他的脸皮一向很厚,他哈哈笑着,连连称赞小孩儿功夫好,不过也面子呆下去,无趣地拍拍屁股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飞说起白天的事,艾欣说:“你真草包,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跟人家叫劲,不怕丢人。” “哎,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丢人的。对了,你说,是你练的功夫厉害,还是他们练的功夫厉害。” “这个没有可比性,南拳北腿,各有长处。他们这里的套路好像来自北方,以力打力,比较刚猛,攻击性强,对练的时候,很容易受伤。所以他们一般先练习抗击打能力,比如铁尺排肋,我们练习的内家拳比较多,利于强身健体。” 林飞有些泄气,“这么说你们的功夫赢不了他们。”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练功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何必非得分个胜败呢。” “那你教我两下,让我露露脸,别老是让我输。胜败虽说是常事,但做个常败将军也不好受。” “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理解功夫的精髓。比如这里的拳法精髓,你根本不了解,纯粹跟着人家瞎练。” “大家都这么练,我还觉得我大有长进呢。” 艾欣笑了笑,“这里的功夫讲究看对手的发力点,在敌力未发之前抢先上手,造成敌不能发力或发力不大,甚至在敌力未发之时,以硬制硬击伤对方。你是照猫画虎,不明内中道理,不可能有大成。” 林飞便缠着艾欣教他,艾欣拗不过他,答应每天晚上教他一个小时,平常林飞自己练。 第二卷 啊,那山 第4章 时间荏苒,三四个月过去了,转眼已是春天了,山里的春天花团景簇,空气清新怡人。 早上林飞站到门口,感觉空气清新,歌兴大发,放声大唱。直唱的浑身通泰,激情澎湃。心说让艾欣听听,我这个人还是有些艺术细胞的嘛。 一会儿,艾欣从屋里出来,边刷牙边说:“林飞,歇歇吧,唱了一晚上了,不累的慌吗?” “我才刚唱一会儿,你怎么说我唱一晚上了呢?不过昨晚上我还真没睡好,哎哟,山里那是什么叫唤呢?是狼嚎吧,真瘆得慌。” 艾欣说:“我原来也以为是狼嚎呢,这早上起床,才知道是你在唱歌呢。” “去,艾欣,你不鼓励我,还一再打击我。你可要当心,我可是十分脆弱的,经不起打击。赶明儿,我把你那堆学生都教成狼崽子。” 艾欣笑着说:“别别,怕了你了,真是君子敌不过小人,女人就怕不要脸的。你唱的不错,真不错,今儿晚上继续唱,我们蒙着头睡觉就行了。” 林飞过来抓艾欣,艾欣笑着就跑。 上午,林飞没有课,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飞遛遛达达出了村。 村北便是原始丛林,林飞本来想到树林里去采点野菜什么的,可是走到林边,发现有许多男女青年都顺着一条小路进了树林,他心中奇怪,这是干什么呢?不会是少数民族恋人聚会吧,这可不能错过,进去看看。 于是兴趣昂然跟着人们进了树林。走了好远一段路,树林中间出现了一片空地,大约容地下数百人。中间设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林飞一看,擂台上有人正在比武,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儿,台下面围着几十人,都是年轻的男女,没有老人孩子。林飞心中高兴,饶有兴致地站在后面看。台上两人拳来脚往甚是热闹,林飞是个好事的人,看到妙处大声叫好,比其他人喊地都响,引地大家都用诧异的目光看他。 一会儿,一个人被打下了擂台。台下其他人都没有喝彩,大多是连连叹息,只有林飞高声叫好。跌下擂台的小伙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低头而去,很是沮丧。林飞心说:这人死要面子,大家比武过招都是玩的,何必认真呢?应该赢得起输的起,输赢大家哈哈一笑嘛。再看台上打赢的,也不张扬,闷声不响坐到台边休息去了。林飞心说:赢的人也没趣,赢了就该高兴嘛,干吗一声不响的,做人就要有荣誉感、自豪感,否则就是机器人嘛,冷冰冰没有一点感情,十分无趣。再往下看时,没有人上台了,怎么回事,林飞左看看右看看,台下静悄悄的,好奇怪。这时,边上几个女子交头接耳一番,来到林飞身边,其中一个艾欣的学生,认识林飞,她微笑着说:“林老师,听说你功夫不错,上去玩玩吧。” “那里那里,不行不行。”林飞谦虚地说,其实,心里早就痒痒了。不管谁学了功夫,都有和别人比试比试的欲望?文无第一,武没第二嘛。林飞是个胜败不放在心上,脸皮厚过城墙的人。在几个女子地推搡怂恿之下,他跃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小伙儿,见有人上擂台,赶紧站起来。一看是林飞,愣了一下,诧异地问:“是你?怎么,你也想打擂?” 林飞似乎很江湖地把拳一抱,陪笑说:“不敢不敢,以武会友。” 那小伙也不多说,抱拳敬礼,摆开架式,和林飞对走了几步,叫声“得罪”,往前上步,双拳直砸林飞。林飞经过艾欣调教,身手已不同寻常,退步闪开,两个人扭在一处。小伙儿的功夫并不差,林飞本来想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弄下去了,谁知没那事儿,两人你把我摔到了,我把你踢翻了,都是狼狈不堪,但谁也没跌下擂台。过了十几分钟,林飞心中叫苦,“这小子怎么这么叫真儿,不就是比武嘛,怎么跟玩命似的。看来得寻个法子结束这场较量,一点也不好玩,后脑上估计都起个大包了。”他退到了擂台边,心说:我弄个险的,你把我弄下去了,算我倒霉,我把你弄下去,算我厉害。他佯装站立不稳,双手一张,开了中门。小伙儿看有机会,一个窝心脚揣了过来,林飞看准来势,身子一偏,来个铁板桥,后肩膀顶地,腾出双手,托住小伙儿的大腿,一个顺磨推驴,小伙儿“哎呀”一声跌下擂台。台下一片惊呼之声,林飞心中高兴,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得意地冲台下抱拳行礼,没等众人给他鼓掌,赶紧跳下了擂台。心说:这上面是个热锅底,我别逞能了,再上来一个,可就不好办了。林飞下了擂台,几个小姑娘过来给林飞送水,连说“辛苦辛苦。”林飞心中大快,笑逐颜开,心说,要不是艾欣在家今儿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渐渐散去。 林飞哼着小曲,一路仿佛踩着云彩回到了家,老阿婆正在喂鸡,林飞抱着阿婆转了一圈。把阿婆都转晕了,半天没找到北在那个方向。她晕头转向地说:“哎哟哟,林飞,干什么呢?” “阿婆,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只盐焗鸡。” 老阿婆赶紧摆手:“哎呀,你又要庆祝什么呀?自打你来了,我的鸡是越来越少,都到你的肚子里了。” “阿婆,回头我给你送一万只鸡过来,你就不要小气了。告诉你,今天我打擂赢了。”林飞兴奋地说。 阿婆也乐了“是吗?那是好事呀,应该庆祝,那家的姑娘呀?” “不是那家的姑娘,是打擂。阿婆,我们抓那只鸡呀?” “那个黑鸡,她不下蛋。”老阿婆嘴里说林飞的不是,心里还是很乐意招待客人,山里人招待客人都是倾其所有,客人高兴他们就高兴,林飞拿准了他们的心里,经常没脸皮的抓阿婆的鸡吃。他手忙脚乱地扑到了那只鸡,然后哼着小曲,到外面杀了鸡,拔了毛,进了厨房把鸡上了锅。然后回屋翻自己的包,里面还有两瓶洋酒,一直没舍得喝。 正忙着,忽听有人从门外急促奔来,一抬头,艾欣怒气冲冲站在门口,对他怒目而视。 林飞心中纳闷,站起身问:“艾欣,怎么了,谁又招你了。” “谁?”艾欣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还能有谁?”林飞抱着腿大叫开了“哎哟哟,我的腿断了,哎哟哟。” “你疯了?”他冲着艾欣大叫。忽然,他发现艾欣眼中闪着泪花,心中迷惑,他嚅嗫着说:“艾欣,怎么了,有话你直说嘛,动手动脚的干吗?” 艾欣咬牙切齿,泪水在眼中打转,“林飞,你什么时候看上人家姑娘了。”。 林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艾欣,我看上谁了?没有的事,你听谁胡说八道呢?” “胡说八道,今天,你去打擂了吧。” “去了,那又怎么了,我还赢了呢?”林飞有些得意。 “你还好意思说。”艾欣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林飞更着急了,“艾欣,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这样没头没脑的,算怎么回事儿?” “擂台是招亲的擂台,你才来几天呀,就急着做上门女婿了。” 林飞的头嗡地一下子,大了三圈,“什么什么?招亲的擂台?谁招亲呀?” 艾欣不搭理他,林飞可真着急了,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艾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了解情况,你给我说清楚嘛。” 艾欣看看他,“你真的不知道?” 林飞慌忙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艾欣俏脸一板,“今天是桐花设擂比武招亲,你为什么上台打擂?对了,我还得恭喜你赢了,赢得了一个大美女。” 林飞苦着脸说:“艾欣,谁是桐花啊,我根本不认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什么比武招亲的事儿,我做梦都想不到啊。” “是啊,你做梦都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你说你不认识桐花,那她为什么同意你上擂台呢?” “那谁知道呢?”林飞也心中奇怪,自己真的不认识桐花,也不知道桐花为什么就看上了自己。 “你说谎。”艾欣涨红了脸。 “艾欣,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林飞祈求似的看着艾欣,艾欣不理他。 “那好,现在我就去跟他们说,说我不愿意,让她另找女婿。”说着,林飞就要出门。 艾欣一瞪眼,“站住,说的轻巧,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入乡随俗,我们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就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上擂台前你怎么不说你不乐意,你调戏谁呢?” 林飞不敢吭声了,嗫嚅着说:“那你说怎么办?” 艾欣一时也无计可施,心说事已至此,埋怨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个桐花也不知是怎么了,难道真看上林飞了?可也说不准,林飞这富家子弟一向懂得女人心思,山里的妹子又纯情不通世故,难保不爱上他。不过林飞是跟自己来的,不能让他在这里祸害人,她想了想说:“我们先去问问阿婆,看看比武招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林飞两步就蹦到了院中,大叫:“阿婆,阿婆”。 阿婆正在喂鸡。 林飞一把抓住阿婆焦急地问,“阿婆,你说说,这比武招亲是怎么回事儿?” 阿婆看看林飞,“你们问我比武招亲的事儿?” “嗯”艾欣赶紧点头。 阿婆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黑瘦的脸上泛起了红潮,眼光凝视向远处,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岁月,“当年很多人都来求婚,都是棒小伙儿啊,我左挑也不是,右挑也不是,拿不出个准主意。父母都替我着急,说干脆比武招亲吧。” 林飞心说:这个小老太,谁让你说自个儿了,真急死人了。“阿婆,我们知道您年轻时很漂亮,您说这个比武招亲如果赢了就一定要成亲吗?” “当然了,赢了不成亲难道说输了成亲吗?我那老头子当年是七战七捷呀。” 旁边艾欣急忙插话说:“阿婆,这里的姑娘都是比武招的亲吗?” 阿婆笑了,“那倒不是,只有漂亮的姑娘才是比武招亲,求婚的多,女方的父母只好安排他们比武。” 艾欣说:“那如果赢了比赛,但却不想成亲怎么办。” “哎,怎么能那样呢?比武是双方自愿的,哪有不成亲的道理,不想成亲可以不参加比武嘛。既然参加了,就要成亲,一个人说话能不算数吗?况且这是婚姻大事,都是认真考虑了,才做的决定。” 林飞一听都要哭了,“阿婆,那成了亲的,还有离了的呢,怎么比了武就不能反悔呢?” “那是别处,我们这里,成了亲就不能分离。即便是双方分居了,名份也不能变。做人要讲责任,对家,对孩子都要负责任。” 林飞一听傻了眼,如果是这样,自己可就麻烦了。即使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那桐花怎么办呢?名份定了,那不得守一辈子寡吗? 老阿婆转向林飞笑着说:“你今天赢了,可以马上去求婚,如果没有人出来和你比武,那你马上就能做新郎了。” 艾欣白了林飞一眼,林飞垂头丧气,不敢说话了。 忽然飘过来一股煳锅的味儿,林飞猛然惊醒“呀,我的鸡。”又两步蹦到了厨房,掀开了锅盖,一看,鸡已经变成乌鸦了,黑烟四起。他手忙脚乱地端下了锅,看着这糟糕的场面,心里乱作了一团麻,无力地坐在了门坎上。艾欣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黯然无语。半天艾欣忽然“噗哧”乐了,林飞憋不住也乐了,继而两人哈哈大笑。林飞笑着由锅灶里抹了两手黑,向艾欣脸上抹去,艾欣笑着连忙躲闪,坐到了地上,左躲右闪眼看躲不开了,艾欣把笑声一收,俏脸一板,“你干什么?” 看着艾欣洁白透明的小脸,林飞真想摸一下,但他知道艾欣是个带刺的玫瑰,没敢动手,悻悻然缩回了手,转身洗手去了。 “你想怎么办?”艾欣跟在后面问。 “没办法,往后拖拖吧。”林飞愁眉苦脸地说。 艾欣想想也只好如此。 这时阿婆拿了包东西过来,“看我这记性,早上唐虎还送过来一只烤鸡呢?我给忘了。” 艾欣说:“阿婆,以后不能要唐虎的东西了,我们已经吃了人家不少的野味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人家。” 阿婆笑了:“唐虎巴不得你吃呢,他这是凤求凰。”阿婆拖长语气说。 “阿婆,你别乱说。”艾欣瞋道。 林飞心中一惊,顾不上洗脸了,凑过来说:“是啊,阿婆,这话可不能乱讲,艾欣可是有对象的。” 艾欣一推他:“你才胡说八道。” 阿婆“嘿嘿”地笑了。艾欣转身进屋,林飞悻悻然又去洗脸。此刻他心中不安起来,难道唐虎看不出自己和艾欣的关系吗?以前看唐虎是条汉子呀,怎么朋友的老婆他都起了坏心,回头得跟他谈谈,这要是在城里,非得弄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第二卷 啊,那山 第5章 第二日,林飞心中郁闷,百无聊赖地走到了村口。山村很寂静,夕阳已经西垂,西天的火烧云恍若狂风卷起的巨浪,看起来摄人心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林飞颇有些惆怅。梯田边有几棵很粗的核桃树,林飞爬上了树,倚着枝丫坐了。树已经萌发出了嫩嫩的细芽。林飞坐在树上,点燃了一支自卷地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对着夕阳发呆,现在他已经习惯这里朴素坚苦的生活。猛然间他想起了父亲和姐姐,出来时间很长了,不知父亲和姐姐过得怎么样,真有些担心他们。转念一想,他们一定很好的,不象自己,手和脸都粗糙得不象样了,再见面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自己,以前自己恨父亲,现在想想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可能连母亲都原谅父亲了,如果回去了,自己也该原谅他了。 烟卷不知不觉抽完了。 “林飞” 忽然树下有人叫他,声音甜美。他低头一看,是很美的一个姑娘,身体凹凸有致,皮肤白嫩,嘴巴小巧而性感,秀发堆叠如云,也许是因为她梳了这么个一个很古典的发型,显得有一种古典娴雅的美。是个姑娘头,没出阁的姑娘。林飞心中赞叹,“哎呀,山里的姑娘真是又美丽又纯洁,十足十的黄花大姑娘,不知以后要便宜那个小子。” 林飞赶紧从树上下来,“你找我吗?” 姑娘调皮地冲他一笑:“是,我就是桐花。” “你是桐花?”林飞瞪大了眼睛,心中骤起波澜。 桐花点点头。 林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心说娘啊,你可把我害苦了。他添了添干涩的嘴唇,一时真不知如何开口,结结巴巴地说:“那天上擂台……我真的……真的是不了解情况,我以为大家是随便玩玩儿,结果……结果造成了误会。” 桐花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了。其实那天是我故意让你上擂台的,是我让姐妹们推你上台的。” “为什么?我们……并不认识。”林飞不解地皱了皱眉。 “因为,我不想嫁给那些讨厌的家伙,他们都是我的父母同意的人,我并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要我上台呢?”林飞奇怪地问。他心里却想:难道她看上我了,我的确是蛮帅的啊。 “因为你是外地来的,不可能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总有一天要走。” 原来是这样,林飞有些失望,原来人家并没有看上自己,可能另有原因。他还是想弄清其中原委,于是问:“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不是要一辈子背上个名份嫁不得人了吗?” 桐花把目光转向远方,寂寥的长空,夕阳正一丝丝的褪色,桐花呆呆地说:“既然命运如此,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还小,不懂生活,人一辈子长着呢,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桐花看着夕阳,有些忧伤地说:“我喜欢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却不喜欢我,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否则,我就终身不嫁。” 林飞心说:你不嫁就不嫁吧,临死还拉我给你垫背,真害苦我了,你让我怎么跟艾欣解释呢。唉,痴情女子负心汉,不过你又何苦?跟碧莲一样,真让人受不了,让被爱的男人遭受良心的谴责?娶吧没有爱,不娶吧,要死要活的,娶不娶都是个问题。唉,还是我给她出出主意吧,至少得把我解脱了,否则,艾欣是不能饶我的。想到这里他说:“桐花,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帮你分析一下原因。世界上没有攻不下来的堡垒,我对爱情心理学还是有一定研究的。” 桐花看看他,“真的吗?那艾欣这个堡垒你攻下了吗?” 林飞心说:怪了,我和艾欣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他故作诧异地说:“我和艾欣?我们两个挺好的呀,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桐花微微一笑:“你应该带着艾欣离开这里,否则,你会失去她的。” “为什么?” “好多人都知道,唐虎爱上了艾欣,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林飞心中一惊:原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我蒙在谷里,唐虎这小子抄我的后路,我一定找他算帐。 桐花并没有在意林飞的表情,坦然说:“林飞,也不怕你笑话,我爱的人就是唐虎。” 林飞心里暗骂唐虎,然而也隐隐有几分醋意,以前他总是女人中的主角,而现在他不是了。他恨恨地说:“原来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唐虎这小子够花的,不摘家花摘野花啊。不过,这次他打错算盘了,艾欣根本看不上他,一个山野村夫怎么可能和一个大学生谈到一块儿呢?纯粹是井底的蛤蟆。” 桐花拢了一下头发,不紧不慢地说:“你别小看了唐虎,他不是一般的人物,文韬武略他是一等一的。” “那是你没有到城里看,象他这样的,也就是初中水平吧。桐花,你别太抬举他,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他根本配不上,你要拿出自信来,你别老是追他。男人呀就是贱,你追呢他就跑,你要是不追,他反而向你凑合。” 桐花微笑摇头:“追唐虎的姑娘太多了,我不想落到后面。” 林飞双臂抱在了胸前,作惊讶装,“嘿呀?这小子艳福不浅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桐花,忽然双手一拍,“桐花,我有主意了,嘿一个绝妙主意。” 桐花盯着他,“什么主意。” “男人吗?都想得到最美的女人,桐花,我可以把你打造成第一美女,到时候让他乖乖地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桐花乐了,“得了吧,就我这样还第一美女哪?丑死了。” 林飞拉着她的胳膊,“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走,到我那里去,艾欣这会儿正在学校呢?我们正好做事。” 桐花犹豫一下,但还是好奇,心中也盼着林飞真有什么好主意。于是跟着林飞来到了他的住处。 林飞的背包里经常装的就是送给女人的礼物,香水、口红、眉笔、指甲油、化妆品,应有尽有,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不过,看艾欣不喜欢这些,他一直没敢取出来,这次他一下全给翻了出来。给女人化妆也是林飞的强项,以前没少给女人化,什么歌星、影星他都在暖阁中伺候过。桐花本来就是个胆大的女孩儿,这回也豁出去了,坐到林飞的房间任由林飞摆弄。林飞从眉毛开始,到脸,到嘴唇,到头发,到手指,足足有一个小时,完了,还觉得缺点什么,想了想跑到艾欣屋里拿了双淡黄的高根皮鞋,艾欣从来没穿过。等桐花穿着高跟鞋站了起来,他不觉惊叹,呀,太美了,这一身装束配着桐花裁减得体的绣花衣裤,真是亭亭玉立,颦颦袅袅,少女迷人性感的体态展现无遗。他把镜子放到桐花的面前,“怎么样?” 桐花脸儿绯红,的确很美。其实,林飞的化妆有些艳,不过在这朴素的山庄里,这么一化,的确很招人眼。 林飞微笑,“你看到这么美的姑娘,自己都不舍的嫁给男人了吧。” 桐花犹豫地说:“我这样儿是不是太招眼了,人家会怎么看我呢?” “怎么看你,男人眼馋,女人嫉妒。你要把胸脯挺起来,为了爱情,什么都不要怕。” 桐花心想也是,豁出去了。她看看自己的脚,“这鞋是艾欣的吧。” “送给你了,她穿不着。” “这么高的鞋跟,真不习惯,可能会崴脚。” 林飞坐在桌上,笑道:“小心点嘛,为了美丽,女人都要受罪的。” 桐花就这样走出了门 第二卷 啊,那山 第17章 唐人村依然很平静,山谷的波澜并没有传到这里。 艾欣只是受了些轻伤,稍微处理了一下,就回家了,不过她没有再见到桐花,这让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林飞回到家时艾欣已经到家了,两人相对默默无语,林飞问起桐花的伤情,艾欣也不是很清楚,两人只有暗暗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艾欣在家整理一些教案。他们已经被禁止到学校了,也被禁止出村。虽然没有人监视他们,但所有的人都开始疏远他们,只有老阿婆和从前一样。艾欣知道事情不会轻易结束,村里没有人来找他们谈这件事,他们也不好主动去谈,只有闷头等待。 桐花的伤势虽然比较严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唐虎的箭法很准,虽然当时刻不容缓,但唐虎还是避开了她的要害。一星期以来,唐虎总是默默守在桐花的床前,他觉得很对不住桐花,当时自己让桐花牺牲自己来保护艾欣,桐花毅然决然地做了,虽然这在唐虎地意料之中,但桐花的行为还是让他很感动,面对生死,桐花竟然是那么坦然,真是羞煞多少须眉男儿。 有唐虎陪伴的日子感觉很好,桐花很欣慰,伤势好得很快。 唐虎让人给艾欣捎了个信,让他们不要担心桐花,然而自己并没有去见艾欣。 唐虎一直没有来看自己让艾欣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唐虎为什么突然冷落了自己,唐虎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应该理解自己的行为本身没有什么错。她希望唐虎来跟自己谈一谈,以便解决目前这种软禁的状态,然而唐虎却没有来,都快十天了。 这天中午都过了,林飞上山打柴还没有回来,艾欣心中不安,按说,早该回来了,连着几天心情都不好,她也没心思吃饭。便走出了院子,向村口走去。村里的路都是山道,蜿蜒起伏,迎面走来一个人,两人眼神一碰,都站住了,是唐虎。 艾欣盯着唐虎,没有说话。唐虎倒是显得有些心虚,躲闪着艾欣的目光。 “桐花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艾欣听了他的话,心中稍安。 “艾欣……大中午的,你这是干嘛去?” “林飞早上出去打柴,到这会儿还没回来,我说去看看。” 唐虎心中吃了一惊,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轻轻对艾欣说:“可能他在山上迷路了,艾欣,你先回去,山里的路你不熟,我去找找他。”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不用,你快回去,千万记住,哪儿也别去,等我信儿。”唐虎断然打断了艾欣的话,转身走了。艾欣感觉唐虎的态度有些不对,但是,她不是一个执拗的人,便回家了。 唐虎跑到村口,村口的树上拴了几匹马,他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沿着山路飞奔而去…… 来到一条上山的小路口,前面已经是无边的山林,他看见路边的树上拴了两匹马。前面已经无法骑马了,他翻身下马,看看拴在路边的马肚带上有红色的小旗,上面绣着黑色的飞虎,唐虎知道这是卫队的标记,这马不是民用的马。卫队平常管理很严,一般不该单独出现在这里,唐虎更加心惊。他把手拢到嘴边,对着山林长啸一声,然后飞步上山,走了一段路,又长啸一声。忽然,丛林中钻出了一只花豹。 唐虎走上前,拍了拍花豹脖颈,指了指丛林,花豹便钻入了林子,唐虎跟在了后面。 再说林飞,早上他拿了柴刀和绳索,慢悠悠地上了山。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大咧咧,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人,他知道自己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得罪了一些人,但是,他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除了艾欣,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大事。他依然很快乐,上山打柴,不但能看看风景,还可抓一些肥胖蠢笨的山鸡,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进了山,开始他并没有砍柴,而是在一处山泉边,削尖了一根棍子,扎鱼。身边就是绵绵没有尽头的原始山林。可能是锻炼好长时间了,还不错,真扎了两条大鱼。 正玩得兴起,忽然,身边的林中隐隐传来女子喊救命的声音。“救命……”他竖耳静听,果然是有人在喊。他从地上拾起柴刀,另一只手抓起了棍子,寻着声音钻入了密林中。林中藤萝密布,古木参天,脚下到处是腐烂的枯木落叶。走了一段路,奇怪的是,声音飘飘渺渺,总在远处,似乎也在移动,林飞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好跟着声音走去。 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声音忽然消失了,林飞看看四周,四周围是幽幽的树林。四下没有一丝声响,林飞忽然感到了恐惧,太静了,静得可怕,难道是有野兽嘛。林飞警觉地用目光巡视着四周。忽然,一声轻微地树枝被踩断的响声传到了林飞的耳中。 林飞怦然心跳,他静静地站着,心头充满恐惧,他在寻思逃跑的方向,但他并不知道该往那里跑。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林飞忽然转身钻入了林中,向右边跑去。他拼命的跑,树枝挂破了他的脸,但也顾不上了。 他跌跌撞撞,一口气跑了半个小时,感觉实在跑不动了,他一头扑倒在地,心中暗自唾骂:怎么一条路都碰不着。旁边有一棵十几个人抱不过来的大树,林飞跳起来拽着垂落的藤萝,爬上了树,他靠着树干大口喘气。心中暗自赞叹:不错,这段时间身手敏捷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猴子。摸了摸背后老背着的一个不锈钢暖水壶,还在,他解下水壶,大口喝了起来,这一通跑,真够狼狈的。 放下水壶,他胸口起伏,心神渐渐稳定了下来。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噗哧”笑出声来。心说:林飞呀林飞,你跑什么呀?你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跑,算什么男人呀。本来是想英雄救美的,可一个轻微的声响就把你吓得抱头署窜。可真够熊的。回去千万不能对艾欣说,不然,她会笑话你一辈子的。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林中传出来一阵声响。林飞惊讶地拨开身前茂密的枝叶朝下面看去,只见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树下,可能都累了,他们也大口喘气。他们都是紧身的装扮,戴着头巾,奇怪的是还用手巾蒙着面,看身材是一男一女。 “妈的,这小子怎么是属兔子的,一点声响就吓的屁滚尿流,跑得还快,怎么就追不上呢?”林飞听见一个男的说。 林飞心中暗骂:“你他妈的,你才是兔子生的,我是属老虎的,待会儿把你吃了。”不过,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追自己,而且是死追不放。 “他跑不远,可能就在附近,看附近的痕迹,他跑到这里就消失了,可能是躲起来了。”那个女人说,声音清脆悦耳。 “刚才喊救命的可能就是她。”林飞心中一动,“他们是引我上钩,刚才幸亏我跑得快。”林飞暗自庆幸。“不过,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男的问。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喊他出来,见机行事。”女人说着,摘下了面罩。 那男的四下看了看,也发现了这棵大树,大树枝繁叶密的确是藏身的妙处。他拽着藤萝就往上爬。林飞赞叹,这小子爬得比我可快多了,看来是属猴的。他悄悄直起身来,抓住上面的枝干又往上爬了两层。这一段时间他练功还真不错,轻如狸猫,下面的男人真没发现他。那女的站起身来,冲林中大喊:“林飞——,林飞——,你在哪儿?” 林飞心说:呀,知道我的名字,熟人呀。我在这哪儿呢,可我不能答应你。 那女人喊了半天,没见有人,便招呼那男人下树。 男人下了树,那个女人说:“看来他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好,我们便走边喊。” 说完,两人走进了树林消失了,林中不时传来女人的喊声:“林飞——,林飞——”声音越来越远,林飞竖着耳朵听,直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沿着藤萝下了树。 他正要寻路离开,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弓弦响。在山里呆了这么久,他很熟悉这样的声响。他本能的猛力侧了一下身,同时,他看见了一只箭,无声地插进了自己的肩窝,他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心头一惊:坏了,中计了,睁大眼睛朝前方林中看去。 忽然,一声豹吼在林中传来,紧接着,一只豹子一跃而出,站在了不远处,两只眼睛冷漠地盯着林飞。林飞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无法拔出柴刀,他只有惊恐的盯着这只野兽,他们就这样对峙着。 豹子并没有动,他后面的林中却钻出了一个人,正是唐虎。 唐虎拍了拍豹子,豹子转身去了。唐虎来到了林飞身边,他看见了那只箭。 “你受伤了?” 林飞直直地看他,目光中有愤怒,“是你射的箭?” “不是”说着,唐虎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想撕开林飞的衣服。 “你他妈的敢做怎么不敢承认。”林飞忽然愤怒了,把唐虎的手拨到了一边。然后伸手把箭拔了下来,剧痛让他惊叫了一声。他知道箭上没有倒刺,所以敢这么做,他不想让唐虎碰自己。 唐虎心中叫好,暗暗佩服林飞的硬朗。他拾起林飞扔到地上的箭,闻了闻,“还好,这箭上没毒。”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瓶儿,“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感染的,这个林子里,有许多剧毒的物质。” 林飞不说话了,感觉也许不是他射的自己。唐虎扒开林飞的上衣,给他的伤口消毒,林飞疼地大叫,唐虎也不理他。手上很麻利,消了毒又撕下一根布条,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唐虎并没有问是谁伤了林飞,林飞也没有说什么。林飞心中明白,自己还是被那个蒙面的男人伤了,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走远,那个女人来了个引蛇出洞,自己中了圈套。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仇怨,肯定是唐朝天想对自己下毒手了,妈妈的这个无法无天杀人犯,看来自己和艾欣有危险了。 林飞跟着唐虎在林中穿行,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个小时后,他们出了树林。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26章 四菜一汤刚刚做好,忽然,外面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山猪猛地紧张起来,他顺手从腰里摸出了一副手铐,一头拷在了林晨的手腕上,另一头拷在了自己手上。然后,拖拽着着林晨把里屋外屋的灯全关掉了。林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到了山猪的紧张。不过,林晨也没有出声,屋里静了下来。 山猪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手枪,贴着墙站着。 外面也很安静,过了一阵子,院子里有了一些响动。接着,有人在门口说话了,声音并不高。 “山猪,我是龙云,我们谈谈好吗?” 嗓音很浑厚,林晨一愣,原来是龙云,他怎么到了这里。 山猪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龙云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他沉声说:“龙老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何贵干?” 龙云嘿嘿一笑,“山猪,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你应该知道。不过,今天这事儿,我也不怪你。” 山猪说:“你想怎么样?龙哥,兄弟我现在是光棍一条,可什么也不在乎了。” “山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做笔生意。” “龙哥,兄弟我现在是穷途末路,没有能耐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龙云话音有些不快,“山猪,我可告诉你,我身后可有二十多个弟兄,今儿我是身先士卒,志在必得。我说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玉貂妹子已经走了,你留一口气,比什么都好,几年以后,你又可以人丁兴旺,我劝你还是跟我合作的好。” 龙云的话正好说到了山猪的心窝里,山猪沉默着,他知道龙云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今天既然找到了这里,自己肯定走不脱了,不如听听龙云说些什么?想到这里说:“好,合作了。”说完,开了灯,他并没有问是什么生意。 林晨想:不知道龙云是什么心思。 山猪和林晨在沙发上坐了,门一开,龙云闪身进来,弟兄们并没有跟来。看到龙云坦诚相见,山猪也稍稍心安。 龙云在他们对面坐下,他看了一眼林晨,林晨镇定自若,面带温和,龙云心中暗自佩服:真是将门虎女。 林晨冲龙云微微一笑,“你好,又见面了。” 龙云说:“妹子,你受委屈了。”他又对山猪说:“你就把那镯子给她去掉吧,她不会走的。” 山猪被人看小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给林晨去了拷子,还说了句:“对不住了。” 山猪倒了两杯茶,说:“龙哥,您也别怪兄弟,我现在是走投无路,所以想了这么个笨法子,我呢随时准备跟玉貂一起作伴去,你看,”说着山猪掀开了衣服,露出了一圈炸药。 龙云“哈哈”一笑,“兄弟,你放宽心,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儿是诚心诚意来做生意的,不然的话,我早报警了。” “那好,您说说看。” 龙云看了一眼林晨,对山猪说:“我想用林晨换穆行建的林氏集团。” 山猪和林晨一听这话都愣了,他们都觉得龙云的胃口未免太大了,林氏集团光是穆行建个人股份就价值百亿,这可是天下第一赎金了。 山猪舔舔干涩的嘴唇,“龙哥,这恐怕有难度吧,再说,我们即使把林氏得到手,又怎么做这个老板呢?” 林晨心里也乐了,这个龙云真是太贪心了。 龙云缓缓说:“山猪,我并不是想自己得到林氏集团,而是为了我的兄弟。” 山猪不解的问:“你兄弟,谁?” “林飞。”龙云又看了一眼林晨,“就是你弟弟。” 林晨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弟弟什么时候和龙云勾搭到了一起,林飞是怎么了?怎么跟黑社会勾结到一起了呢? 龙云继续说:“林氏本来就是林飞的,穆行建是强行夺去的,我现在就要替我兄弟讨还公道,事成之后,给你两千万。” 山猪沉思起来,龙云又说:“这件事很稳妥,构不成犯罪,只是一个小小的遗产变动。” 山猪知道龙云可能已经有了办法,这件事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不知道龙云为什么跟自己合作,但他知道龙云心智高深,也许自己对他还有用处。 林晨在一旁说:“你们这是绑架,你们不但会害了林飞还会害了你们自己,你们以为法律会允许你们这么做吗?” 龙云面对林晨,轻轻皱起了眉头,叹息说:“林晨,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吗?你错了,我是为你们姐弟两个。你知道穆行建是什么人吗?他是杀害你父亲凶手,他接近你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篡夺林氏财产,你清醒清醒吧。” 林晨再也沉不住气,愤然道:“你胡说,你……不要栽赃陷害。” 龙云怒道:“你知道艾欣是谁吗?他就是穆行建的表妹,他故意带走了林飞。你知道你爸爸怎么知道林飞的下落吗?是穆行建告诉他的,而且,他告诉你爸爸的是一条错误路线。穆行建谋杀了你爸爸,即使不是他下的毒手,那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你不想给你爸爸报仇吗?” “你胡说。”林晨痛苦地捂住住了耳朵,她的耳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拼命地摇头,她的方寸已经乱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龙云。 山猪在一旁也惊呆了,他不知道林氏集团还有这样的内幕。 林晨渐渐从慌乱中平静下来,毕竟她不是一般的人。 她轻声问龙云:“你呢?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到底和林氏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认识我弟弟的?” 龙云说:“我和林家的关系,很多人知道,就是山猪也略知一二。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义父和你爸爸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把兄弟。这些年我做的生意和二叔不同,所以来往少了。不过,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林晨,二叔去的不明不白,我想你也有责任替他鸣冤,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忤逆不孝的人。穆行建还没有和你结婚就得到了林氏所有的财产,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林氏集团的财产你得一半林飞得一半才是公平的选择,穆行建算什么呢?” 林晨沉默一会儿说:“那……是林飞让你来找我的吗?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吗?” “不,一开始是穆行建告诉我你失踪了,求我来解救你,我原来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有人及时地提醒了我。以前我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来做这件事,因为我是你们的哥哥。我还没有见到林飞,不过,我马上就去找他,我会说服他的。林晨,这件事还要你跟我们合作,能不能收回林氏,还要看你的意思,因为,穆行建还是喜欢你的。” 林晨惨然一笑,“正象你说得,如果穆行建眼里真的只有钱,他怎么又会在乎我呢?……不过,我会跟你们合作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爸爸。”她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龙云也有些伤感,静默一会说:“林晨,这些天还要委屈你一下,我不是说不相信你,而是你跟穆行建这么多年了,我怕你管不住自己,你和几个弟兄再住几天,好吗?” 林晨点点头。 龙云又说:“还要麻烦你跟任清华打个电话,让他收回他的人马。今天,公安局所有的人都出动了,都是为了你。咳,你是他们的财神奶奶,他们也一样不想放过你。” 林晨说好。 龙云对山猪说:“山猪,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办好了,你的任务就是在关键时刻,对穆行建说几句狠话。这几天你就在这里蹲着,我呢再找两个人陪着你,好吗?” 山猪知道龙云不会完全相信自己,总要派两个人监视自己,便说:你看着办吧,都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任清华接到了林晨的电话。 任清华焦急地问:“林晨,你在那里?出什么事了。” 林晨说:“清华,这几天你先不要找我了,我没事,我正在做一件事。” 任清华听到林晨情绪很消沉,并不放心,“林晨,你是被胁迫的,是吗?你在那里?” “清华,我真的没事,你放心,为了表示我没有危险,我会一天给你一个电话,好吗?” “林晨,你到底在做什么事,能给我说一下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你不用再问了,回头我再告诉你,不过我的事你先不要对别人说,好了,我挂了。”说完,林晨挂了电话。 “林晨,林晨……”任清华大声地叫,电话里再没有回声。任清华知道林晨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他不明白林晨为什么不现身。 任清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林晨的事,他收回大部分兵马,只留少数人暗中追查林晨的下落。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34章 任清华马不停蹄,车直接赶到宏远大楼。赶到时已经七时半,局长早已等在那里,七层大楼已经被全面监控,不断有消息传出来:“报告,已经发现了山猪!”“报告,山猪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报告,山猪已经发现了我们,但他没有逃跑的准备!”“报告,山猪关闭了停车场大门!” 任清华发布着命令:“尽量稳住他,不要惊动他。” 这时候,穆行健跟局长来到了现场。 穆行健跟任清华对视着,他们都沉默着,两人的心里都很沉重,穆行健轻轻说:“我想起来了,公司曾有过爆破计划,要拆掉宏远大楼。这座楼建筑构造奇特,其中有三根柱子很关键,这三根柱子一倒,整栋楼会在一分多钟内随之倒塌。” 任清华眉头紧锁,事态看来很严重。 他向远处看去,此时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往来的人很多,警员们对人群和附近的居民进行了疏散。 罗京跑到了清华身边,“局长,我们查了一下,里面大约有十三个女的,六个男的。都是夜里加班的,白班的人我们都拦住了。” “山猪呢?” “在楼里面呢,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一个。” 大家正说着,六七个男人从楼里面走了出来。其中有个人是警局的便衣,任清华心中诧异,那个便衣懊丧地走到了任清华面前,“局长他妈的……” 任清华瞪了他一眼,警员赶紧说:“我是说,山猪他妈的,真狡猾,他把男人都赶出来了。” “里面是什么情况?” “有十三个女的,都被手铐连着拷在了一楼大厅里,大厅和二楼只有楼梯和电梯两个通道,和外面相通的只有一个门,我们如果强攻只有两条路,一是正面从大门攻击,二是从二楼往下攻。” 任请华没有吭气,他并不想强攻,他低沉地问:“山猪有武器吗?” “有一把手枪,不过他有持无恐,好象有炸弹。” 任清华思考着,炸弹就在地下停车场,三根柱子是关键,但是地下室所有通道都被山猪关闭了,里面情况不明了,暂时还不能深入,任清华决定先和山猪沟通一下。 他和局长简单研究了一下开始喊话:“李金海,李金海,你已经被包围了,请赶快放下武器!投案自首。”穆行健和任清华双眼都布满了血丝,紧紧地盯着大楼的入口。 回答任清华的是二楼一个屋里突然传来一声爆炸,一时大楼的玻璃碎落了一地。所有的人都下了一跳,任清华不敢再喊。 他焦急地看看表,对局长说:“看来得有人进去跟他谈判,事情非常紧急。”正商量着派谁去合适。这时,行健在旁边说:“还是我去吧,或许他会对我感兴趣。” 任清华紧紧盯着他,局长看了任清华一眼,他知道任清华的心思:清华想让行健进去,但是又有顾虑。于是局长过去轻轻拍了拍行健的肩膀:“拜托了!” 任清华轻轻说:“你会用枪吗?必要时需要击毙山猪,而且要有十分的把握。” 穆行建摇了摇头,他从口袋里模出了三把小刀,都不很大。他看看不远处罗京正把手张开摸着一辆车门,他叫声“别动”,瞄也没瞄,狠狠把小刀甩了出去。小刀“喳”地一声扎在了罗京的手指间,而且扎进了车的外壳铁皮内,罗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穆行建对惊异的任清华说:“我的刀是灌了铅的。” 任清华挥挥手,有警员赶紧过来给穆行建安装好了录音录像设备,一切准备好了,任清华向穆行建投去了关切的目光,“记住要一击就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你仔细听耳机,当我说“鹰击”时,你就动手。”木行健冲他微微一笑,“好”,高举双手朝大楼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笑笑说:“照顾好林晨。” 清华生硬地一笑:“好,你光荣了我会娶她。”穆行健点点头,毫无遗憾地高举着手进了大楼。 任清华默默祝愿着,此时此刻,穆行健已然是他的兄弟,是他可以信赖的兄弟,一个让所有人信任的兄弟。 穆行健进了大楼,他在门口停下,山猪就坐在接待桌后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他的神情很萎顿,看到穆行建并没有紧张。他认识穆行建,知道他不是警察。他示意行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穆行健点点头,走过去坐下。大厅角落里坐着一堆女人,她们的手都被仿真手铐连到了一起,由于惊吓,大多数人好象晕倒了一般。行健微笑着语气温和地问:“山猪,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我留下,能不能先让这些无辜的人出去。” 山猪苦笑一下,干涩地说:“我没什么要求”,行建注意到他的一只手玩弄着一个打火机似的东西,心里一惊,猜想那可能是个遥控器,心说要留心了。山猪话语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金属器,“我只想和这幢大楼一起消失,爆炸装置已经启动,在9:11我如果不按一下这个闪光的按钮,大楼就会倒塌,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坟墓。” “我*****的。”突然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骂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有女人开始啜泣。 接着就是许多的求饶声。山猪充耳不闻,看都没看他们。 穆行建怕她们激怒山猪,连忙伸手示意她们:“大家都安静,不会有事的。” 他的语气坚定而温和,很有感染力,女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外面的人都通过监视器紧张地注视着里面。在任清华后面的一辆车里,坐着孟威和碧莲,碧莲紧紧抱着女儿贝贝,孟威已经知道了孟子的事,他面色铁青。 已经有拆弹专家通过下水道到了地下室下面,有段距离十分狭小,为了不惊动山猪,大家用手工轻轻挖掘着,进展缓慢。任清华并不同意挖掘地道,他感觉没有用,然而局长坚持。 任清华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里面穆行穆正在试图说服山猪。 穆行建的声音有些忧伤,“金海,人的生命很宝贵,不管是你的,还是别人的,你就想这么轻易地放弃吗?” “哈哈”山猪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嗽了一阵他平静下来,掀开了羊毛衫,只见他胸口裹了厚厚的带着血渍的纱布,任清华在外面也看到了。 山猪又把羊毛衫放下,无奈地说:“你们黑白两道,对我围追堵截,我还有活路吗?我已经受了重伤,是龙云手下做的。我的伤口没有得到治疗,已经感染,我想我这次是怎么也过不了这个坎儿了。” “你不要这么说,如果你得到很好的治疗,很快就能康复的。” 山猪又苦笑,“我看我还是不要再给国家浪费医疗费了,我手上有好几条人命案子,够判好几次了。……不过,你要走的话,我可以放你走,我觉得我以前对你们有些过份,其实林晨是个好女人,她也是受政府的指派,我的报复对象不该是她,而应该是政府,他们不该那么对待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我一定要这栋楼倒,这是我反抗的声音。”他颠三倒四地说着,穆行健知道他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这很让他担心。 外面罗京看着监视画面,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局长,我进去,我去交换那些群众,事情都是我引起的。” 任清华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添乱,下去。”罗京只好默然站到了后面。 “金海……”穆行健还要说,但被山猪制止了,“别说了,我需要安静,多少天了,我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最后的二十分钟,我要享受一下宁静。” 穆行健哑然无语,他感觉山猪不是他能说服的,看来只有动手了,他在等外面的信号,他想第一把要击中山猪的手腕,第二把要射中咽喉。 外面任清华和穆行健心思一样,也准备动手,他知道关键时刻必须果断,也必须敢于承担责任,否则后果更严重。 “任局长”这时孟威忽然走了过来,任清华一愣,看着他,孟威面色消沉,轻轻说:“我有个主意,……我们车里说吧。” 他们上了一辆车,任清华疾道:“你说简单一些,没时间了。” 孟威话语简单,语气坚决,“好,山猪有个女儿,快三岁了,出生三天,被玉貂扔了,山猪很爱孩子,孩子手臂上有个蓝色梅花胎记,我见过,孩子不知被谁抱走了,我们可以找个孩子代替……” 任清华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孩子去冒充山猪的女儿,可能能牵制山猪,他没等孟威说完便一摆手,“不行,找孩子不容易,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冒险。”说完就要下车。 孟威一把拉住了他,“贝贝在这里,碧莲愿意。” 任清华呆住了,孟威嘴唇颤抖着,“任局长,为了赎罪……” 任清华知道事情很紧急,必须决断,他没有犹豫,轻声说:“山猪见过碧莲吗?” “没有,绝对没有。” 任清华说:“那好。”说完跳下了车。 下了车,碧莲已经抱了孩子站在车外,碧莲已经满脸的泪水。任清华呆了一呆,别过了脸,他大喊:“化妆,化妆。” 有女警闻声上前…… 任清华又叫:“罗京”罗京赶紧过来,任清华轻声说:“你赶紧从微机调出玉貂的前科笔迹。再把笔迹专家调来。” 罗京转身去了,安排完了,任清华向局长简单说了自己的安排。 局长沉吟说:“两个孩子是不是年龄不同。” “局长,山猪没有孩子,这一点他不该看出来。” 大楼里,穆行健感到了手机的震动,他拿出手机,上面有一行字:问山猪女儿的出生日期,掉包记,告诉他,他的女儿还活着。他马上明白了任清华的意思。看完,他删去了信息。 他微微一笑,对山猪说:“你很爱你的妻子,是吗?” 山猪不语,穆行健又问:“你曾经有个孩子,是吗?” 山猪愣愣地看着他,嗓音哑哑地说:“已经殇了,是玉貂容不得她。” “你错了,玉貂很爱你,她临死对人说,她没有对孩子下手。”穆行健好象听林晨说起过这件事。 山猪吃惊了,原来他早就听玉貂说孩子殇了,他也知道玉貂的脾气,她会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来。现在,又有了一分希望,人总是乐于听好的消息。 穆行健紧紧盯着山猪脸上的变化,他看到了山猪的沉默。 “孩子很漂亮,是吗?” “是,一出生,她的头发就很长,她的小嘴真小,还没有黄豆大,我都害怕她妈妈的奶头都塞不进去,小嘴粉红粉红的。”山猪脸上有些红润,不过很快又变的伤感,“她很可怜,她只吃了一天妈妈的奶。” “你一直记得出生那天的事吗?” “怎么能忘呢?那是九月初九,早上六点,是顺产,五斤九两,她的皮肤很白……” 外面,任清华兴奋不已,他通过监听已经知道了这个信息。 不出五分钟,一切准备停当。任清华过去想抱起孩子,他要亲自进去。碧莲一把抱起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留着泪说:“大哥,要我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任清华呆呆地看着碧莲,猛然,他给碧莲敬了一个礼,说:“我给天下的母亲敬礼……” 在大楼里,山猪正说着话,忽然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门口。一下子,山猪和穆行健都呆住了。穆行建认识她,他心说碧莲怎么进来了。 碧莲进来看到穆行建也是一呆,她一眼就认出了穆行健,虽然,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穆行健,但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穆行健的样子。穆行建没等她说话,大声说:“你是谁,进来干什么?”听到穆行建这么说,碧莲知道自己不能跟穆行建相认。 山猪也很奇怪,他呆呆看着碧莲。 碧莲来到了山猪面前站定,轻声说:“他们说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说完,眼里泪水涟涟。 山猪没有说话,他狐疑地看着碧莲。 碧莲继续说:“我是金州的,三年前,我在门口看到了小雁,还有这个。”她把一张很旧地布条递了过去。山猪接过来仔细地看,是玉貂的笔迹:九月初九六时生。山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走过来,来到了孩子面前。白白的皮肤,小小的嘴,啊,真象啊。 孩子很乖,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山猪。山猪去握孩子的手,孩子躲开了。 碧莲捋开了孩子的胳膊,山猪看到了那颗蓝色的胎记。 山猪的眼里湿润了。他的手颤抖着,想去抱孩子,孩子拼命地躲。 碧莲轻声说:“她不认识你,不要吓着她。” 穆行健看看表,就要到九点十一分了,他急忙提醒山猪说:“山猪,时间到了。” 山猪“哦”了一声,轻轻捏了一下遥控器,穆行健长出一口气。 这时外面的人也松了一口气,时间到了,爆炸并没有发生,任清华不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屋里,山猪怯怯地说:“我可以抱抱孩子吗?” 碧莲把孩子给了山猪,山猪接过孩子,孩子突然“哇”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她拼命地挣扎。。 “小雁乖,不哭,不哭啊。”山猪小心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小雁哭地更厉害了。山猪抱了一会儿孩子,恋恋不舍地把孩子还给了碧莲。 “请问,您是干什么的。”山猪问碧莲。 碧莲说:“我做服装设计,就是。。。。。。就是做衣服的。” “好。。。。。,做衣服好。”山猪干涩地说,又转身扒到桌上在一张纸上写了两行字,把那张纸给了碧莲,说:“这是我在国外银行的账户,里面是一千万美金,你以后交给我的女儿。”碧莲接过了纸,山猪又说:“你们快走,这里很危险。” 碧莲紧紧抱着孩子,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流着泪说:“你把他们放了吧。”她看着那些女人。 山猪呆了呆,冲穆行健说:“你放他们走吧。” 穆行健和外面的人狂喜,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行健急忙走到众人身边,抓住了锁在铁管上的仿真手铐,手上叫劲一把就扯断了,看到穆行健这么大的手劲,山猪不觉吃惊。 被囚禁了半天的女人们都忙乱地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出了大楼。 山猪最后亲了亲孩子,他摸着孩子的脸对碧莲说,“快走吧,别告诉孩子她爸爸是干什么的,就说她的亲爸爸是个农民。” “谢谢你,”碧莲说,她扭头抱着孩子匆匆出了大楼。 看到所有人都出了大楼,穆行健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温和的表情,他从来不在乎任何危险。 山猪依依不舍看孩子消失在门口,他又坐回座位,然后,缓缓点燃了一只烟,穆行健静静地注视着他,大厅里很安静。 “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没有死,没想到,玉貂真的没有下毒手。我应该想到的,玉貂妹子不该那么狠心。”山猪轻轻说。 “金海,去医院吧。”穆行健说,目光中充满了温情。 山猪抬头看看他,“你为什么不走。” “金海,我等你,我们一起走。” 山猪哑然一笑:“怎么,你想跟我一起走,你知道我要去那里吗?” 听这话有些奇怪,穆行建一愣,他突然注意到山猪手里的遥控器不见了。他大吃一惊,他知道坏了,必须立即通知任清华,他急忙说:“金海,你要好好想一想,我告诉警察叫他们不要动。” 外面紧盯着监视器的任清华也是一惊,他知道穆行建的话不是说给山猪而是说给自己的。他急忙叫包围上去的警察撤回原地。他又去看监视器,只听的穆行建说:“金海,女儿找到了,你还要走绝路吗?生活将从新开始。” 山猪长长吐了一口烟,仰着脸靠到了椅子上,“孩子很可爱,不过,我不能确定孩子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再说,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以后知道,她的爸爸是被枪毙的。……我相信,父女之间是有感应的,如果她是我的女儿,她就不会按下遥控器……” 穆行健大声说:“遥控器在小雁身上……” 任清华的心狂跳起来,他抬头寻找小雁,不远处小雁站在地上,她正看着手上的一个小金属器,上面还有个红色的小灯,任清华猛地向小雁跃去……,他想夺走那个遥控器,然而,小雁好奇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小灯。 一声巨响,又是一声,又是一声……,接着尘烟四起…… 任清华把碧莲跟小雁扑倒在地,紧紧把小雁护在了身下,有东西砸在了他身上,很疼,但是他没有动,久久的……,一直到一切恢复了平静。大地太安静了,是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站起来,看到的是遍地的尘土,还有一张张惊恐的脸,还有面前的巨大废墟,大楼已经不见了。他的耳朵里一片轰鸣声。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穆行健,穆行健…… 他朝废墟走去,一步一步,脚步重若千斤。 他走上了废墟,静静的站住,有风吹过,他的身上飘起了烟尘,他的心很痛,很痛……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35章 几天来,孟子日夜不安,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女儿,还有碧莲。家里一直没有电话来,自己打回去也没有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事,碧莲总该打个电话给他呀,可是没有,什么音讯也没有,恐惧让他整日整日睡不着觉。他开始后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自己又有什么做错了呢?一个男人难道不该快意恩仇吗?碧莲她们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吗? 在事情过去的第三天,孟子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孟子一看就是碧莲发过来的,他的心狂跳着,急忙打开了看。 “孟子,我走了,和女儿,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活,面对你。我告诉过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一个大哥,他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我终于又看见他了,而且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是穆行健,就是你煞费苦心想……,我从来不知道世界是这么残酷,残酷到杀人的地步。而且就是我的亲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孟子,你回来吧,承担你该承担的。” 孟子一下傻了,他呆呆地坐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子头脑成了空白,碧莲又走了,而且,还有女儿,她们都是自己这一辈子可以拿命去交换的人啊。 他久久地坐着,久久地…… 电话突然响了,他低头看去,是父亲的电话。 他傻傻地接通了电话,孟威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再也没有往日的洪亮和高亢。“孟子,碧莲刚刚走了,我和你妈妈都不知怎么拦她。我孙女也走了,我跟你妈的心都碎了,你妈已经病倒了,声声念孙女儿。孟子,我不想再吵你了,你都大了,吵了你二十年,一点用都没有啊。……有些事我还是要给你讲清楚。你错了,你……你错了,你不该恨行健啊。告诉你,以前我们去找行健要钱,那都是我跟行健演的戏。我们家根本没有破产,爸爸老了,想早些退休,所以向行健交出了公司,当初,没有给你讲清楚,是因为有些事情不便于让你知道。为什么骗你说破产了,是因为,我跟你妈想借这个机会来教育你。你太顽劣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引上正道。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求的行健,让行健故意刁难你,刺激你。行健多好一个人啊,工作那么忙,还帮着我演戏……”电话里,孟威哽咽难言,“没想到啊,惹出大祸啊,早知那样,还不如让你霍败啊。孟子,回来吧,回来请罪吧,你不回来,我跟你妈大概也过不去今年了,我一生义气当先,当替你顶罪。”说完,孟威啪的挂了电话。 孟子惊呆了。 一切都错了,错了,聪明还是糊涂?糊涂还是聪明?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往事如云烟般涌上心头,是啊,行健是多么和善的大哥呀,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孟子啊,以前是多么佩服他呀,后来怎么就改变看法了呢?孟子啊,还有小兵,可爱的孩子,林飞能放过你吗。碧莲能放过你吗? 外面的天由白转黑了,屋里一片漆黑,孟子呆呆地坐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再黑夜中凝视着自己,父亲、母亲、碧莲、林飞、行健、小兵…… 他忽然站了起来,没有开灯,在酒柜中拿了一瓶酒,然后来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他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腿坐在了宽大的窗台上,他住在十八层。身前就是无边的夜色。 他木然打开了酒,然后向空中倒了一些。大声说:“小兵,叔叔对不起你。”然后又倒了一些,大声说:“爸爸,妈妈,儿子对不起你们。”然后又倒,说:“行健,兄弟对不起你。” 然后又倒,“女儿,爸爸,混蛋。”“碧莲,我混蛋。”酒倒空了。他站起了身,无边夜色茫茫然笼罩于灯红酒绿之下,他茫然看着远处。 就在这时,口袋里电话忽然响了,他拿起了电话,放到耳边,轻轻问:“谁呀?” 几句话过后,孟子忽然放声痛哭,他缓缓在窗台上坐下,双手抱头,失声嚎啕…… *** 山猪死亡的消息传到了医院,医院里聚集了许多龙云的手下,大家都来争着向龙云报信,一时间病房里拥挤不堪。 龙云还处于植物人状态。 小曼流着眼泪轻声说:“大哥,害你的人死了,还有害我弟弟的人也死了,你醒醒呀,你该高兴啊。” 听了小曼的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房间里鸦雀无声,这些人都是龙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突然,不知道是谁终于按捺不住伤心,失声痛哭,“大哥,你醒醒,你说句话,你怎么了,你睁开眼啊。” 说着说着,他突然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声音凄厉悠长。 外面有护士听到他们这么喧哗,站起来想阻止,旁边有人一把把她拉住,“别管他们了,由他们闹去。”“怎么能不管呢?其他病人还活不活了?”“咳,你看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病人吗?自从这主进来,我们的病人早跑光了。” 病房里,正在伤心的小曼忽然发现龙云的耳朵动了一动。小曼狂喜,“大哥动了,大哥动了。你们快叫,你们快叫啊。” 大家都愣了,有个人反应快,马上学了一声驴叫,龙云的耳朵又动了一动。 小曼惊喜的喊:“快,快叫,大家一起叫。”一时间,猪叫声,鸡叫声,老虎叫声,所有动物的叫声一起在医院的上空响起,叫的是那么逼真,以致于大街上的人都认为医院改成动物园了,纷纷驻足观看。 龙云的手脚开始颤抖,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快速的转动,突然,他大喊一声:“吵死了,闭嘴——”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掠过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停下了喊叫,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大家惊诧地看着龙云。 龙云看了一眼小曼,“这是在哪儿?” “大哥,是医院。” “哦,我想起来了,我昨晚从楼上摔下来了,怎么就受伤了呢?” 医生闻讯急忙赶了过来,龙云的上肢已经有了知觉。 …… 二天下午,阳光和煦,龙云坐着轮椅由小曼推着在康复园中转悠。 龙云轻声说:“小曼,看来我下肢真要瘫了,你还是走吧,你还年轻,不用陪我这个废人了。” 小曼坚定地说:“大哥,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离开你,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将来要和你结婚的。” 龙云无语,他轻轻握住了小曼的手…… 电话忽然响了,龙云接了电话,听着听着,他愣住了…… 挂了电话,他马上拨通了任清华的电话。任清华听到是龙云的电话时,很高兴,他现在就在等龙云清醒过来,不然,穆行健的案子没办法结案。电话里响起了龙云洪亮的声音:“任清华,告诉你,是我自己从楼上摔下去的,根本跟我兄弟没干系,你不要栽赃陷害。” 任清华听着愣住了,龙云刚刚醒过来,对穆行健的态度就来了180的大转弯,是什么魔力让他突然就对穆行健来了大转变呢?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36章 上午,天气晴朗,医院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病没病的人都仿佛得了大病似的愁眉苦脸,只有任清华满面春风怀抱一束鲜花快步急行,他推门进了一间病房。这是一个单人贵宾病房,房间里很安静,一个病人正在打着点滴,腿上打着石膏。看到有人进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了头。他正是穆行健。 “行健,好点了吗?”任清华把鲜花插进桌上的花瓶里。 穆行健还是那温和的表情,淡淡一笑,“好多了,怎么想起送花了。好象你没有这种习惯啊?” 任清华在坐下,“习惯是养成的,我感觉我的思维不够全面,于是决定改变一下我自己,首先做一些我讨厌做的事。”话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失口,“我不是说讨厌给你送花啊。我是说比如陪女孩子吃饭了,逛街了,还有洗洗袜子之类的事。” 穆行健不觉笑了,“真有你的,怎么这么清闲啊。” “咳,也就是忙里偷闲。对了,实话对你说了吧,今儿这鲜花可不是我买的,是人家买的。”任清华暧昧的笑着。 穆行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任清华算命似得掐掐手指头,“让我来算算这个人什么时候,嗯……一五一十,二五二十,算出来了,”他故作神秘的对穆行健说,“我数五个数,这个人一定推门进来。”穆行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也许,他真能给自己带来惊喜,那一份自己最喜欢的礼物。 任清华开始慢慢数数,“一……二……三……四……”数完了四,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任清华张嘴结舌数不下去了,他嘟囔着,“这该来了啊。”起身,他朝门口走去,伸手开了门,他呆住了,门口站了一个女人,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一个要紧了嘴唇的女人,林晨。 任清华不知该说什么,他默默把林晨拉进门,双手把林晨推到了病床前,然后轻轻退出了门。门关上了,房间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两颗心跳的是那么凌乱,那么不知所措。 穆行健呆呆地看着林晨,这就是自己日夜担心,夜不能寐的那人,这就是自己发誓穷己一生照顾其一生的那人。 “林晨,你回来了。”他轻轻地说,他的话语很平静,然而,却包含了思念,牵挂,担心,责备等无数的语气。 林晨的泪珠串般滚落,“为什么都瞒着我。” “因为,你还不成熟。……唐书记都告诉你了。” “对,因为,我成熟了。”林晨在床前坐下,她抚摸着穆行健的伤腿。 “伤重吗?” “没什么,很快就会好的。不过以后家务活就干不了了。” “去,说正经呢。”林晨破涕为笑。穆行健握住了她的小手。 久久。 “你……当时就没有考虑我吗?如果没了你,我怎么活呢?” “我不是个冒险的人,我可以应付一切的,还幸亏我去了,要是别人,就危险了。我参与过大楼的爆破计划,知道爆炸后,大楼在30秒内才能完全倒塌,并且,大楼是朝前倒的。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从二楼的后窗逃生。如果换了一个人,他一定不知道这一切的,那就完了。” 林晨静静的坐着,似乎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想我了吧。”行健轻佻的说。 林晨白了他一眼,“臭美,我在想任清华的他们的应急能力是不是还有欠缺。” “上帝呀,我这都拼了命了,只换来你五分钟的眼泪。”穆行健拍了拍林晨的小脸。 “知足吧,以后我不会再掉眼泪了。”林晨也拍了拍行健的脸。这时护士进来换药,他们赶紧住嘴。 护士出去了,穆行健问:“林晨,这次到山里去有什么收获。是不挺神秘的。” 林晨若有所思,“是有点儿,我一辈子也不想到山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存在。不过,我好象能感觉到一些东西。” “说说看。” “就是,为什么唐书记一定要选我当他的接班人,我看不仅仅是看上了我的能力,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对了,你好象知道的更多,你说说看。” “他似乎更多的是为了他的家乡,他极力在给他的村庄寻找一个出路。或者最起码的是保全这个村庄。这个村子看似很穷,但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他的势力范围很广,甚至直达中央,并且,这是一个有着无比智慧的村庄。外人根本无法融入那个世界。还有,林飞跟艾欣也进过那个村庄,他们可能知道的更多,但是都不愿意多谈。” “是,就是这种感觉。你说,我还要不要跟着唐书记呢?” 穆行健沉思着,“林晨,不是跟着唐书记干,而是你要做你自己,这个城市的发展还要看你自己。” 林晨点了点头。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37章 几个月后,在印度洋深蓝的热带水域,一架银色飞机正在云中穿行。 机上林飞和莉莉坐在一起,后面坐着林晨和行健。 莉莉好奇的看着外面起伏变幻的云海,忽然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云团,不觉惊叫:“小爸,快看,快看。” 林飞正睡意朦胧,没有作声。莉莉回头看看他,不满对推推他,“喂、喂”。 林飞从睡梦中悠悠转回,“怎么了,怎么了。” “小爸,你怎么光睡觉啊,真无聊,你跟林晨姑姑换换地方吧。” 林飞一脸严肃的说:“莉莉,坐飞机的时候不能乱动,你一乱动,飞机叭叽就掉海里了。” “你骗人?”莉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真的,不骗你,快别乱动了,啊。” 莉莉的眼珠在眼眶里溜溜地转了转。“小爸,你很有学问吧?” 林飞摸摸下巴颏,“嗯,这个大家都知道。”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说,你说,我曾经当过小学老师呢。” “你说,澳洲的绵羊多啊,还是袋鼠多?” 林飞一惊,“这个……,莉莉,我对你说,提问题时不能专捡怪题。” “小爸,是不是你不知道啊?算了,下一题,考拉是什么样子的动物?它有口袋吗?” 林飞摸摸脑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莉莉,我还是跟你姑姑换换吧,她是儿童问题专家。”后面,林晨笑了,“谁让你不好好学习呢。” 飞机飞过了澳洲大陆无数美景后降落了。四个人那里行李,往机场外走去,这是在远处一个人正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他们,这个人正是任清华。四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任清华也赶紧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机场,朝着凯布尔海滩驰去。 绵延长达22公里的凯布尔沙滩在高达九米的潮汐的冲刷下一尘不染,柔软而温和。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万里血红,这里炙热火红的夕阳残照是世界上最壮观的美景。 几个人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下了车,前边有一片别墅。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座花园洋房的篱笆外面,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蹲在地上玩,这是一个华裔的男孩。孩子也看到了他们几个,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这几个和自己差不多肤色的人。 林飞问行健:“你说,他会说汉语吗?” 孩子忽然张开说:“我叫林小凡。” 几人都一惊。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男一女,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女人才二十几岁。 “爸爸。”林晨惊叫起来,他几步朝院子里跑去。 果然是林天成,他看到几个人也愣了。 林晨站在父亲面前,百感交集,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它们翻滚着……翻滚着……,不知该往何处去,最后化成了如柱的泪水,她孩子般地用两个手背不停的擦着泪珠,“爸爸……”。 林天成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抱了抱林晨的肩,“孩子,不哭,爸爸不是好好的吗?好了,不哭。” 林飞和行健也走了上来,林天成看了看林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林飞,你变了。” “爸”林飞如鲠在喉,一时说不出话来。 行健拉着莉莉,轻轻说:“我们都去屋里说话吧。” 林天成面上露出了笑容,“好,今儿是我们林家大团圆的日子,看看这是你们的小弟弟一凡。”说着抱起了一旁的小男孩儿。 大家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又出了个林家小弟呢?这个玩笑可大了。 林天成拉了一把旁边的女人,“这是你们的小妈。”那个女人冲大家微微一笑,“我们去屋里坐吧,我已经准备好酒菜了,全是我们家乡的,你爸爸也难得吃一次。” 大家都哭笑不得,只好簇拥着父亲进了屋。 在远处,一个人缓缓放下了望远镜,正是任清华,此时此刻,他心中的谜团都解开了。不仅仅是林天成的失踪案,还有许多亲情,爱情,友情的纠缠与不解。他知道唐书记和林天成之间还要许多问题没有答案,但是,人生有许多问题并不需要答案,这一点,他很清楚。 远处,大海异常平静,海浪呼吸般轻轻拍打着白色的沙滩。任清华静静地望向远方,几只海鸟翱翔在蓝天碧海之间,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幅辽阔的画卷,多么令人畅望的画卷啊,自然而简单,也许生活开始并不复杂,也许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答案,生活所需要的仅仅是飞翔,自由的飞翔,在大海的柔柔天籁之中,在温暖的阳光微风中。 第三卷 爱生死不离 第38章 **** 温暖的阳光同样也照耀着槟城,少男少女们在大街上愉悦地徜徉,世界是属于他们的,阳光是属于他们的,属于他们的还要似乎永远的无忧无虑。殷桃也因该属于少女的行列,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十分失落。 殷桃并没有跟林飞一起去澳洲,在去之前,林飞并没有说让殷桃去,而殷桃也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所以也没有要求去。 没去成澳洲,殷桃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林飞对自己的态度。她感觉林飞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强了。近一段时间,殷桃发现林飞在背着自己偷偷看艾欣的照片。曾经有段时间,林飞把艾欣的照片都收了起来,然而现在他又拿出来了,这让殷桃的心情坏到咯极点,自己已经不再是林飞最亲爱的人了。 此刻,家里只剩下了自己,一时间,殷桃的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孤单。他常常对着窗外呆坐,呆坐时常想,人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前程该是什么呢?以前的一些生活画面也不时在面前浮现,爷爷奶奶的、妈妈的、姐姐的。有时候也想自己是不是太不孝顺了,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不见妈妈了,想到这里,她总是流泪,从小到大自己总是那么任性,一直跟姐姐、妈妈赌气,这一次,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原谅自己。 有时她也会想到罗京,罗京也很长时间不来了,那次他负伤了,自己也没去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再也不理自己了。唉,现在自己是没人惦记了,谁都想不起了,想一想,自己也就一个小保姆,又有谁能长时间惦记呢?就是死了,也不一定有谁哭呢?每每想到这里,她就痛哭失声。 早上,起床已经九点了,阳光已经爬上了床头,她又坐在床上发呆,四周很安静,她流一阵眼泪,呆一阵,呆一阵,流一阵眼泪。 坐着坐着,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叫卖声,卖什么却没听清,她竖起耳朵,又是一声,还没听清,大该是收废品的吧。她回过神来,忽然心里有所悟,自己这是怎么了,整天抽抽噎噎的,快变成林黛玉了,自己以前可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啊。这么多天不上街了,唉,什么也不想了,逛街去。 想到这里,她起身到了洗漱间,站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一身邋遢。面容惨白。她冲镜子里的自己使劲皱了皱眉。发现那人更惨了,她又鼓鼓腮,一看还是丑,她有些生气,伸出两手一拉自己的嘴角,呲牙咧嘴把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镜子里的人立刻变得怪模怪样,嘴角滴滴答答流出了口水,殷桃恶心地笑了,擦擦嘴角的口水,心情好了许多。仔仔细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粉面,直到感觉对得起观众了,她才冲镜子里的人轻轻拍了拍脸蛋儿,说声:“臭美”。 室外,阳光很柔,落在人的皮肤上,让人无比舒适,亲近阳光的确很美。殷桃轻装淡摸,昂首走在大街上,不时引来许多好色或不好色的目光。 她从一个服装店走进另一个服装店,进进出出,试了无数衣服,就是没买一件,她已经跟林飞养成了朴素的生活习惯,不再贪爱奢华的衣服。不过还不错,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气质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有一点象艾欣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艾欣的气质,沉静而温和,自然而优美。 从一个服装店出来,抬眼看时,突然一个身影进入眼帘。穿着优雅,款款而行,不急不徐,非常惹人目光,正是姐姐殷梅。 殷桃一时呆住了。好长时间不见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和妈妈现在住哪里?她决定跟上去。 殷梅在停车场上了车,驱车出了停车场。殷梅也赶紧叫的士。上了车,她急急说:“快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儿,他好奇地问:“是那位小姐的车吗?” “对对,就是那辆白色的。” 司机这才一加油门跟了上去。 殷梅的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区,殷桃在小区门口小车,箭步跟了过去。 殷梅停好车,迤逦穿过小区中的一个小花园,走进了一个楼道。殷桃在后面躲躲闪闪,一直跟到了楼道口。 进了楼道,殷梅已经上了电梯,殷桃急忙去看电梯上的数字。这是一栋11层楼,乘电梯的人不多。电梯显示在八楼停住了,估计姐姐是住八楼。 看罢多时,她无力的靠在了墙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妈妈肯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