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白童子》 第001章 弥也 木叶四十八年。 七月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场雨,清新的空气弥漫,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六岁的鼬微垫着脚扒着儿童床边缘的木质栏杆,乌黑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里面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婴儿。 那是他的弟弟们。 对于生命有着奇妙感叹的鼬忍不住伸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其中一个小婴儿又胖又软的脸蛋,结果下一秒那个小婴儿就瘪起了嘴,明明还闭着眼睛但是就是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胖胖的小短手还挥舞了两下。 鼬赶紧把手移开,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地紧张地看着弟弟,直到小婴儿又安稳地进入睡眠后才放松下来。 刚生产完没几天的美琴躺在旁边的床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伸手摸摸鼬的脑袋,眼里是满满的疼爱:“弥也的脾气很大呢。” 弥也就是那个刚才挥舞小短手的小婴儿的名字,另一个恨不得把弥也整个抱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婴儿是佐助。 眼睛一点都舍不得离开两个小婴儿,鼬摇了摇头,小小的脸上是兴奋和满足:“没有,弟弟很可爱。” 美琴柔声道:“鼬一定会是一个好哥哥的。” 小小的鼬又一次踮起脚尖,努力贴近小婴儿们,轻声道:“佐助,弥也,我是你们的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两个小婴儿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似的挥了挥肉肉的拳头哼了一声。 …… 木叶五十一年的夏天特别的闷热,屋外的知了叫个不停。 爸妈都不在家,只有八岁的鼬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弟弟。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鼬已经是个很有担当的大孩子了,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乌黑的大眼睛里藏着许多连大人都无法理解的思考与认知。 “哥哥,我想抱一下弟弟!”三岁的小佐助朝自家哥哥的怀里小小孩伸着又肉又短的手,脸蛋红扑扑的,黑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期待兴奋的光芒。 但回应他的是那个小小孩一声不吭地把全身更加地埋进鼬的怀里,只露出后背和圆圆的屁/股,然后继续窝在大哥哥的怀里沉沉地睡觉。 当下小佐助就不开心的瘪起了嘴,但是肉肉的双手却依旧倔强地伸地高高的,他很喜欢弟弟,但是弟弟好像更喜欢哥哥。 嗯……他不管,他还是很想抱抱软软的弟弟! 而且他可是哥哥呢,今天弟弟追小白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他作为哥哥一定要抱抱弟弟安慰他一下! 奥,对了,小白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狗,白白的,小小的,很可爱。 宇智波鼬见此失笑着一手托稳怀里撅着屁股睡觉的小小孩,习惯性地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想要戳一下佐助的额头,但是还没触到佐助就被怀里传出的嫩嫩的小奶音给打断了。 “要哥哥的两只手抱嘛。”细细的小声音听上去还好像有点委屈。 鼬用下巴蹭了蹭小小孩软软的头发,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看着那只悬停在自己额头前面的手像是要收回去的样子,小佐助也不想着刚才他还想抱抱弟弟的事情了,赶紧双手抓住哥哥的胳膊,皱起小眉头不开心地跺脚:“我也要哥哥抱嘛!” “哥哥才不要抱你呢。”小小孩动了下屁/股,然后就继续窝在自家大哥的怀里不动了。 小佐助不开心了:“哥哥最喜欢我了,所以哥哥也要抱抱我的!” “不要!哥哥最喜欢的是我!”觉也不睡了,窝在鼬怀里的小小孩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和佐助一样瘪起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敌意。 “才不是!是我是我!哥哥最喜欢我的!”小佐助看上去急地快要跳起来似的,跺脚的声音更大了。 鼬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又开始闹起来小祖宗,作为被弟弟们争着喜欢的哥哥真的是既纠结又甜蜜的体验。 这样的‘争宠’的戏码在宇智波的大宅里天天都要上演,甚至有的时候一天要上演好几次,连美琴妈妈都笑着说羡慕鼬这么受孩子们的欢迎。 把怀里的弥也放到榻榻米上,鼬蹲下/身,在还没缓过神的双胞胎兄弟的额头上同时戳了一下,笑着说道:“原谅我吧,佐助,弥也,我还有事,下次再和你们玩吧。”说完,再看了眼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弟弟,鼬果断地站起身拉起移门就离开了房间,再多玩一会他可能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鼬作为双胞胎的哥哥也不过八岁,自己还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 可是和这对双胞胎不一样的是,他像弟弟们这般小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忍法,学习使用武器,学习如何杀死敌人。 即使只有八岁,但他已经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动荡,小小的年纪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他踏出房门往外走的时候宇智波美琴正抱着一个洗衣筐路过走廊,看到鼬就停下了步伐道:“鼬,你看上去很开心啊。”说着,她笑得更加的温柔,“弥也和佐助怎么样了?弥也还在生气吗?” “只是玩闹而已,已经和好了。”想起离开房间时看到的一幕,鼬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笑容,让他看上去更符合他的年龄,“他们都很可爱。” 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软包子,还鼓起包子脸,用白嫩嫩双手捂着额头,噘着嘴一脸控诉地看着自己,真的是超级可爱的弟弟们啊!所以,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们才可以。 “妈妈,我要出去修行了。对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学习新的忍术。” “应该会在晚饭的时候回来吧,鼬,修炼的时候自己当心。”宇智波美琴看着优秀又懂事的大儿子,眼里是满满的骄傲。 房间里,虽然引起两人‘争宠’的哥哥已经离开了,但是两个小家伙的斗争却还没有结束。 “哥哥走掉了。”佐助坐在榻榻米上,不满地瘪瘪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鼬离开的方向。 “都怪你,坏佐助!”弥也皱起小眉头,生气地抓起榻榻米上的小恐龙往佐助那边扔。 “你要喊我哥哥啦,弥也!”接住飞过来的小恐龙,抓不住重点的小佐助认真地说道。 弥也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喊他佐助,可是他明明比弥也大,连妈妈也说是他先生出来的呢! “才不要喊你哥哥,就要喊你佐助。”弥也像藕一般的胖手撑着地,翘着屁股站了起来,然后噔噔噔地跑到房间的另一边,“我要离你远一点点。” 他还在生气呢,今天追小白摔倒的时候佐助就在旁边正好看到,太丢脸了! “不行不行,我们要在一起的。”佐助不满,立马站起来也噔噔噔地跟上。 “才不要跟佐助一起,你一直跟我抢哥哥。” “妈妈说我也是你的哥哥啊。” “才不是!我们是一起生下来的,你才没有比我大!”弥也举了举小拳头,他才不想承认佐助比他大呢,妈妈都说了他们是同一天生出来的! 接下来就是弥也跑到哪佐助也跟着跑到哪,两个小团子一边跑一边互相说着幼稚赌气的话,弥也一被追到就在地上滚来滚去,佐助也立马扑过去压在弟弟身上,即使黑色的团扇家服很耐脏也在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子的身上败下阵来。 最终小孩子的精力还是很有限的,更何况还只是两个不满三岁的孩子呢。 等宇智波美琴把衣服洗完想进来看看双胞胎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抱在一起呼呼大睡了,摸一下两个人额头还都热乎乎的。 “真是调皮。”说着,美琴把放在一边的小毯子拿出来给两人盖上,再给两人都擦擦汗擦擦手,然后才离开。 …… 宇智波富岳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美琴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他回来,门口的小白也冲他摇头晃尾巴的。 他一边换鞋子一边朝屋子里望了望,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有看到,忍不住问道:“孩子们呢?” “鼬说去修行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佐助和弥也闹了一下午,现在还在睡呢。”把富岳换下来的鞋放好,美琴笑着回答道。 “弥也和佐助今天有做什么吗?” 美琴捂着嘴,笑道:“今天下午弥也一直追着小白满院子跑,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佐助看到了,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丢人,一直不肯跟佐助说话,鼬抱着哄了大半天,现在他们俩又和好了。” “小孩子之间闹一闹也挺好。”宇智波富岳点了点头,搂着美琴一起往屋里走。 拉开双胞胎房间的门,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朦朦胧胧地抱着被子揉眼睛、举着小拳头打哈欠呢。 刚睡醒的弥也呆愣愣的,特别的乖,一点都没有平时院内小霸王的样子,被佐助抱着胳膊亲了好几下脸蛋都没有冲佐助生气。 “还没有睡够吗?佐助,弥也。”看着两个白白胖胖像包子一样的儿子,富岳一向严肃的脸也柔和了很多,他蹲了下来,打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 佐助和弥也听到父亲的声音后也都看了过来,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俩人像是小炮弹一样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冲到富岳的怀里。 富岳一手一个把佐助和弥也抱了起来,哈哈笑着两边一起举高高,佐助和弥也都哇哇叫着笑着,美琴则在一边温柔地看着眼前三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修炼的疲惫仿佛瞬间一扫而空,因练手里剑而酸涩的手指动了动,伸展了两下,想让手更加舒适点,他知道,等下弟弟们肯定会冲过来要他抱。 “父亲,母亲,佐助还有弥也,我回来了。” “鼬。”富岳和美琴都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小的看到鼬回来的反应就大得多了,一齐地伸着胳膊拍着手跟哥哥要抱抱,嘴里还不停呜呜哇哇地喊着哥哥哥哥。 “啊,鼬真是受欢迎啊,我陪你们玩了这么久结果鼬一回来就全都不要爸爸了。”富岳笑着摇了摇头,把两个孩子轻轻放到地上,然后看着他们跑过去扑到鼬的怀里。 “是啊,我也很羡慕鼬呢。”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开始泛红的大儿子,美琴在一旁笑地眉眼弯弯,“先去吃晚饭吧,大家肯定都饿了吧,今天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哦。” 第002章 发烧 饭桌上的双胞胎要比平时乖很多,连老是静不下来的小调皮蛋弥也都安分地抱着自己的小碗拿着木质小筷子安静地吃着。 两个小家伙的脸颊饱鼓鼓的,小嘴巴一动一动像是胖胖的小兔子。 昏黄的灯光晕染出温馨的气氛,偶尔有简短的交流声充斥席间。 鼬向父亲询问忍术上的事情,双胞胎听不懂就干脆不听,认真地吃碗里的饭菜,美琴妈妈偶尔会往他们这四个男丁的碗里夹菜。 “木鱼饭团好好吃的呢,弥也要不要咬一口?”咀嚼两下就要看看弟弟的碗,弟弟饭都快要吃完了都不吃一口自己最喜欢的木鱼饭团,小佐助终于忍不住想要安利的冲动了。 他把手里握着的吃了一半的木鱼饭团举到弥也的嘴边,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弟弟。 弥也停下来抱着碗,看着举在自己眼前的手,小眉头一皱,想了想直接张着嘴就着佐助的手大大的咬了一口,咀嚼咀嚼咀嚼,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才回道:“好吃。” “那弥也喊我一声哥哥吧!” “不要。”看都没有看佐助一眼,弥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蒸鸡蛋放进碗里。 “qaq哼。”虽然被拒绝了的小佐助很受伤但是又咬了一口木鱼寿司后就又很快的缓了过来,反正早就被拒绝习惯了,而且弥也不承认也没有用,自己就是比他大呀,妈妈爸爸还有哥哥都是这么说的~嘻嘻。 看到佐助先前一秒还有些低落下一秒就又元气满满地把手里的寿司递到弥也嘴边,鼬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一般,弟弟什么的,真的是太可爱了。 他狠狠地忍住了心里想要戳两个弟弟额头的冲动,把眼神从双胞胎身上收回来,放下手中的碗筷道:“爸爸,我已经可以彻底不用去忍者学校了,除了任务之外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多教我一些新的忍术吗?” 宇智波富岳露出了微微惊讶的深情:“之前的都已经学会了吗?”转瞬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没问题,只要有时间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修行。鼬,你是我的骄傲,要继续加油啊。” 粗壮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鼬的肩膀,那微沉的重量落在还只是个男孩的单薄的肩上,让鼬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怔,他看着一向严肃的父亲柔和下来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哥哥,忍者学校是什么啊?弥也能去吗?”吃饱了的弥也咬着勺子,含含糊糊道。 “佐助也想去!”小佐助闻言也把头转向鼬,肯定的点了点头。 “弥也乖,不许咬勺子哦。”美琴妈妈捏了捏小儿子肉肉的脸,把勺子从他的嘴里拿出来,又给二儿子的碗里夹了些菜。 把蹭啊蹭想往自己怀里爬的弥也抱回座位上坐好,戳了戳弟弟鼓鼓的脸颊,鼬道:“等佐助和弥也长大了就可以去忍者学校了。学校里有老师,有同学,还有很多厉害的忍者,弥也和佐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变得很厉害。” 没能顺利窝进鼬怀里的弥也看上去兴致不是特别高,随口问道:“那能变得和哥哥一样厉害吗?” “可以啊。”摸了摸弥也的脑袋,鼬的眼睛笑的弯弯的。 …… 夏天的夜总是到来的很晚,深橘色的远方像是一幅定格在空中的油画,微风掠过树间,扬起一阵细小的悉索声。 鼬拿着两身除了颜色外一模一样的团扇特制幼儿码睡衣,拉开了浴室的门:“今天是不是轮到佐助先穿衣服了?” “是~~”佐助很兴奋,高举着两只胖藕一般的手。 鼬走上前毫不费力地把光溜溜的佐助从水里抱了出来,然后拿起浴巾帮佐助擦起来。 还泡在水里的弥也双手搭在浴缸边上,把脑袋枕在手上面,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个,乌黑的眼里好似有些小幽怨。 ……昨天鼬帮弥也先穿衣服的时候佐助也是像这样的眼神。 好笑的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弥也,鼬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帮佐助穿好衣服后又转身抱起了弥也,果然,一到自己怀里后本来还蔫哒哒的小苗瞬间就精神百倍,高兴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我香吗?”在鼬的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弥也把白白的胳膊举到鼬的眼前。 “嗯,弥也很香。”鼬配合的闻了闻弥也的胳膊。 “嘿嘿。”弥也又把脑袋往鼬的怀里拱了拱。 把弥也的衣服也穿好后鼬又把坐在一旁的佐助也抱了起来,两个小娃娃虽然分量轻但是对于八岁的孩子也是不小的负担,但是鼬却脸不红气不喘地稳稳的一手一个拖住他们,把他们一起抱着放到了床上。 鼬看了看双胞胎,对比了一下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佐助的头发,翘翘的头发很固执,手一拿开还是原样。 佐助和弥也这对双胞胎虽说长得一摸一样,但是分辨起来却一点都不难——看头发就可以。 小佐助从小就是黑短炸,连刚出生时候的胎发都是直冲天际翘着的,而小弥也则是黑短直,头发还特别的软。 洗完澡之后这种区别更加的明显,弥也的头发都贴在头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佐助的头发即使湿了依旧朝着天空的方向坚/挺。 又抚了一下,头发依旧翘翘的。 看到一旁弥也直勾勾盯着自己抚摸佐助头发手的小眼神和快要撅起来的嘴巴,鼬心里闷笑了声,不露声色地收回了手,然后也揉了揉小弥也的脑袋,看着弥也像只小猫一样眯起眼睛,鼬又忍不住多揉了揉弥也还微湿的头发。 过了一会,鼬把两个弟弟的头发都擦干后放进了被窝,让他们先睡,但可能是下午睡多了,两个小孩看上去一点都不困,等鼬去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的时候那两双眼睛都亮亮的看着自己。 平时双胞胎二人经常打闹争宠,但是实际上感情却非常好,睡觉的时候都会抱在一起,尤其是佐助,虽然手很短但是也很每次都努力的环着弥也,好像这样能显示他才是两个人中的哥哥一样。平时霸道又爱发脾气的弥也也不反抗,只要不被弄疼就任由佐助整个人都贴上来。 “哥哥,我想看你修炼。”看到哥哥回来,弥也把佐助的手拿开,挣扎着坐了起来。 佐助也跟着坐了起来:“我也想看,哥哥可以吗?” 把毛巾放在一旁,鼬也钻进了被窝,拉着弟弟们一起躺了下来:“修炼的地方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爸爸妈妈会担心的。明天等我放学回家了我们玩捉迷藏好吗?”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特别容易被转移,上一秒还因为被拒绝而不开心但是听到捉迷藏后立马就又开心了起来,也忘记了看哥哥修炼的事情。 和哥哥拉勾勾约好明天一定要陪他们玩后佐助和弥也都心满意足地拉好被子,不等鼬说话就非常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乖乖睡觉。 夜色还未深,窗外偶尔传来鸟类飞过的声音,不知名的虫子低低的叫着。 透过窗户,鼬单手放在脑后,看着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出神。 生命会死去,生命会诞生,生命会扎堆,生命会斗争…… 忍者又是什么呢?村子又是什么? 目光重新转回身旁的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团子,把佐助放在弥也胸口的手轻轻地放回被窝,鼬眨了眨眼,酸涩的眼睛提醒他现在必须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明天,又会是全新的一天。 迷迷糊糊地陷入睡梦中,鼬没一会就觉得身上有些凉,睁眼发现是佐助在踹被子,没有在意,把被子盖好后鼬重新闭上了眼睛。 “嗯……哥哥,热……”佐助闭着眼哼哼唧唧地踢被子。 又一次任命的起来盖被子,但是刚盖好就又被佐助踹开了,鼬疑惑地摸了摸佐助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晚上的气温也不高,但是佐助还是抱着弥也哼哼唧唧地不停在睡梦中喊热,弥也倒是一动不动没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弥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鼬赶紧坐起来伸手摸摸弥也的额头,滚烫的热度传到了他的手上。 弥也发烧了,这个认知让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赶紧起身拉开房门:“爸爸!妈妈!” 第003章 眼睛 “情况怎么样了?” “是,这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也是突然就没有了呼吸,心跳也听不到……” “对,是的……” “刚出生的几天里有过反复的情况,但是时间很短,很快就稳定了……对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请问这到底是怎么……” 数个身影挤在昏黄色的光影里,憔悴的美琴、双手环胸眉头紧皱的富岳、手里泛着浅绿色治疗查克拉的医疗忍者、坐在外围的鼬抱着昏昏欲睡的佐助,所有人的思绪都集中在那个沉睡着的小小身影上,低沉压抑的氛围围绕着所有人。 时间已是凌晨,寒雾在屋外弥漫,森森的冷意像是有意识一样从房屋四处的缝隙里透出来,悄悄爬上人的身体。 鼬把怀里打了个冷颤的佐助抱得更紧了一点:“佐助冷吗,要再披件衣服吗?” “哥哥,我不冷,可是我害怕。”紧紧抓着鼬的胳膊,佐助揉了揉又酸又疼眼睛,他很困,可是他不敢睡觉,他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轻声问道:“弥也他到底怎么了呀?” “弥也只是生病了,就像佐助有时候会感冒一样,很快就会好的,佐助不用担心。”拍了拍佐助沮丧的小脑袋,看着他明明很困可是却强撑着不睡,鼬抽/出手,重新调整了一下抱着佐助的姿势:“佐助趴在哥哥的怀里睡会吧,等你醒过来了我们就可以和弥也一起玩捉迷藏了。” 佐助眨眨眼,眼里放光的看着鼬:“真的吗?等佐助醒了就可以和弥也一起玩了?” “对。”鼬点点头,冲佐助露出安抚的微笑。 “那好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佐助更困了,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原本还半睁着的眼睛已经完全的闭上了,倒是嘴巴还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那我要快点睡觉然后早点起床和弥也一起玩……嗯……我最喜欢和弥也玩了。” “好,等弥也醒过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后山的树林里玩捉迷藏。”缓缓地拍着佐助的背部,鼬轻声的哄着。 “嗯,等……弥也醒了我要……要第一个亲亲弥也。” “好。” “佐助、佐助是哥哥呢。” 鼬柔声道:“是,佐助是个好哥哥。” 没一会,佐助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鼬把佐助更加地搂紧了一点,然后继续担忧的看向被众人包围着的小人。 他知道,他的弟弟现在一点都不好。 …… 佐助一直等着弥也醒过来之后和他一起玩捉迷藏,然而这一等却让他等了整整三天,也让他不安了三天。 但是佐助还是做到了之前自己说的话,他是弥也醒过来之后第一个亲亲弥也的人。 “弥也醒啦~\\\\\\\\\\\\\\\\(≧▽≦)/~”放下手里的积木,佐助高兴地爬到弥也旁边,爬上床抱着还没清醒的弥也嘟着嘴亲了一口。 弥也醒过来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佐助了,因为在他短短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房间里玩了三天积木和小恐龙,他真的快寂寞死了qaq,当然他也是真的很担心弥也啦。 弥也醒过来的时候是大白天,只有美琴妈妈带着佐助在家,富岳作为族长每天都有许多要忙碌的事情,实在走不开,而鼬则是确认弟弟已经脱离危险后就不再请假,跟着带队老师被派出去做任务了,目前还没回来。 “佐助,我觉得我的头有点痛痛的。”睁着眼睛呆了好一会,弥也总算说话了,想伸手捂着额头但是发现手也痛,唔……好像浑身都疼。 弥也大眼睛里漫起一层水雾,好像立马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弥也你生病了,但是哥哥说你只要醒过来了就好了,我们就又可以一起玩了。嗯……弥也我给你呼呼吧,妈妈说的呼呼就不痛了。”说着,佐助小心地爬到弥也的上方,两只小短手撑在脑袋两旁,嘟起嘴巴呼呼地朝着弥也的额头吹气。 “嗯……手上也要吹吹,还有肩膀,肩膀也痛痛……还有背……嘿嘿……哈哈哈哈。”吹着吹着佐助不小心碰到了弥也的痒痒肉,弥也笑得在床上打滚。 弥也一笑佐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原本还有的一点闷闷的压抑全都消失不见,他现在很开心,只想扑上去和弥也一起玩。 他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玩啦! 两个人吹着吹着就玩了起来,在被子上滚来滚去。 没滚两下弥也就觉得累得不行,他躺在床上举起袖子闻了闻:“我觉得我身上好像臭臭的诶。” “真的吗?我也要闻。”佐助抓着弥也的手嗅了嗅,“真的诶,那我去喊妈妈帮你洗澡。” 弥也:“好呀~” …… 等富岳爸爸和鼬尼桑回来的时候,弥也已经从那个毫无生机的病小孩又变回了爱闹爱笑的小家伙。 他举着包子一样的手一遍遍地告诉爸爸和哥哥自己已经完全好啦,虽然看上去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生机勃勃的样子让富岳和鼬都放心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就好像完全过去了一样,两个小孩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两个大人和鼬又什么都没有说。 弥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生了什么病,但是比起从前,他每天都会有甜甜的东西喝,佐助是没有的喝的,嘻嘻。 也是从那开始,鼬晚上经常会醒过来摸摸弥也的额头和胸口,会在早上上学之前拉着双胞胎去院子里早锻炼,美琴妈妈也更加的尽心,努力做到一个女忍者最大的限度想办法在家照顾着他们,即使是每天都很忙碌的族长父亲也会每天回家抱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弥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虽然从那之后开始,每隔几个月他就会晕倒一次,但是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只是一次睡了好几天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现在的一切,老是板着脸但是见到他就会笑的爸爸,总是温柔地给他做饭帮他准备新衣服的妈妈,会努力作出严肃表情要求他锻炼却在他赌气噘嘴的时候立刻妥协给他拥抱的哥哥,还有那个会跟他争哥哥的视线但是会偷偷让着他的佐助。 他喜欢和佐助一起在家里的走廊下奔跑,喜欢和佐助一起朝着家里的池塘扔石头,喜欢和佐助一起玩积木、玩小恐龙,在傍晚的时候去门口等哥哥和爸爸回家…… 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快乐,负面的一切都被大人们刻意地隔离开来,家里也永远都是温馨美好的氛围。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哥哥的眼睛红红的,里面还有两个黑黑的东西。 然后他开始有点觉得……爸爸他们都好像不是那么的开心,家里只有他和佐助两个人觉得开心。 鼬从忍者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很忙,他的优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任务的缘故两三天不回家。 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哥哥今天在晚饭前回来了,佐助和弥也都非常开心,吃完了晚饭也不愿意离开哥哥。 他们一人一边拉着鼬的手一起到院子里的屋檐下吹风,佐助还噔噔噔地跑去房间里拿他和弥也一起拼好的积木屋子说是要给哥哥展示一下。 晚风微凉,池塘边的樱花树发出轻微的声响,池塘里的水面却纹丝不动,弥也看了一会忍不住从木质的走廊上走下去,光溜溜的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 弥也从草丛里捡起一颗小石子往池塘里面丢,小小的石子激起层层的涟漪,还想要丢第二颗石子的时候被鼬拉住了手,弥也好奇地望向哥哥,鼬收回看着涟漪的目光,把弥也抱了起来。 “弥也,不可以光着脚踩在地上。” “哥哥!”小孩依言扔掉了手里的石头,抬起头看哥哥的时候忽然惊讶的叫了一声。 “嗯?” “你的眼睛……红色的……”弥也环着鼬的脖子,把脸凑近想要看得更清楚。 “弥也觉得丑吗?”鼬的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无懈可击的笑容,他拍了拍弥也那只抓过石头的手,声音平缓,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没有呀,很好看!就是有点奇怪,红红的,里面还有两个黑色的豆豆。”弥也认真地描述。 “哥哥快看,我和弥也一起拼起来的哦!厉害吗?”佐助捧着积木屋子跑了出来,整个脸都被积木给挡住了。 把弥也放下来让他重新坐在走廊上,鼬靠坐在他的身旁:“可是哥哥觉得很丑。”声音很低,像是一句叹息。 弥也的注意力被佐助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听到鼬说的话,他冲着佐助招手,让他快点过来。 然后他们一脸骄傲的给鼬哥哥介绍自己拼的东西,指着积木的某个位置说这个是爸爸和妈妈的房间,这里是哥哥和他们的房间,还有院子还有池塘…… 说到一半的时候弥也突然停住了,他歪着头看着眼前微笑的哥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弥也?为什么不继续说了?”鼬出声问道,佐助也停下来好奇地看着弥也。 “哥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开心啊,我看到你在哭。” 鼬诧异地看着弥也小小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很正经的表情,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明明没有眼泪。 第004章 止水 仿佛刚才的瞬间都只是弥也的错觉,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但是哥哥确实没有哭,弥也歪着头有些不死心地伸手摸了摸哥哥的脸颊,上面一点都没有湿润的触感,哥哥看上去也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 小小的弥也有些迷茫了,那他刚刚为什么会看到哥哥在哭?而且他也觉得有点不开心呢。 鼬任由弥也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深黑如墨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并起手指在弥也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弥也看错了,哥哥没有哭。哥哥也不会再哭了。” “恩……那好吧!”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划过,弥也没有在意,他还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哥哥说的都是对的,而且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就好啦,况且佐助还等着和他一起玩积木呢! 哥哥确实没哭,肯定是他看错啦。就这样想着,弥也抛开了内心的纠结,转过身继续和佐助一起玩了起来,徒留鼬在一旁一脸的复杂。 夜风习习,稀疏的星星点缀在黑色的夜幕中,月亮被云朵遮掩着,只能看到淡淡的荧光。 木质的走廊上,毫无烦恼的小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耍,心思百转千回的大孩子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欢喜笑闹。 看到队友可怖死相时的震惊、死亡来临时的恐惧与颤抖、写轮眼开眼时的发烫和疼痛、死里逃生的喜悦和迷惘,这一切都无人可以诉说,只能任由其在胸腔内回转震荡,最后都只化为一声苦闷的叹息。 月色沉沉。 手里拿着积木挥舞的小男孩又一次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他身旁的大男孩后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和另一个小男孩玩耍着。 …… 日子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慢慢的过去,双胞胎们一天天长大,但弥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只会每天玩玩玩的孩子了。 他越来越多地在面对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时候感受到与他们脸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心情,可是他每次和对方说起的时候得到的都是被温柔的摸头还有就是他们对他说‘弥也看错了’。 他偶尔会在和佐助单独相处的时候告诉佐助,佐助也总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摸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头痛……这让他觉得很不开心,他才没有发烧呢! 渐渐地他也不会再和大人们说起这些了,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大人了不起,有秘密了不起。哼! 明明不想笑还要笑,关心一下还不肯说,弥也才不想管你们了啦╭(╯^╰)╮! 自从双胞胎们的四岁的生日过了之后,他们的鼬哥哥就开始把他们的睡前故事换成了查克拉的提炼、手里剑的使用方法、忍术体术幻术的奥义、豪火球与凤仙花……等等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明明很晦涩的东西却能被鼬讲的通俗易懂又充满诱惑力,引的佐助和弥也这两个小家伙每天都向往着自己成为一个忍者的生活,忍者在他们眼里简直无所不能! 他们开始不停缠着哥哥要跟着他一起去修炼,想让哥哥教他们手里剑还有忍术,但是每次都被哥哥委婉而又歉意的拒绝了。 不过没过多久,南贺川外鼬经常修炼的小树林就多了两个穿着团扇制服的小小身影。 在鼬的要求下他们只能够站在一旁围观,还碰不到真正的手里剑,偶尔他们也会玩心大发等着哥哥修炼完了之后跟哥哥一起捉迷藏。 日子也不是每天都顺利,弥也的病情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每次都会昏迷两到三天。 不过一家人再也不像弥也小的时候那样手忙脚乱,甚至现在只需要美琴妈妈一个人就可以完全应付下来。 每次弥也醒过来之后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但是知晓情况的美琴妈妈和富岳爸爸都不能放心下来,因为每病一次,弥也的身体就虚弱一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介入弥也身体各个器官,延缓其生长——弥也五岁的时候,比同是五岁的佐助的身型整整小了一号。 可奇怪的是除了生病的那几天之外,脏器的虚弱完全不影响弥也的活动,他们不用担心他受到惊吓,也不需要限制他不要到处乱跑,他平时完全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除非去医院检测,否则根本看不出这个孩子的身体这么弱。 这真是让宇智波夫妇又担忧又庆幸,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只能寄希望于能否找到三忍之一的纲手来诊治一番。 弥也对于自己的变化倒是没什么感觉,也没时间去管爸爸妈妈对他的担忧是为什么,因为他现在整颗心都扑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鼬哥哥被别的人拐走啦! 这是他和佐助一起研究了好几天之后发现的! 哥哥每次任务完成之后都会有休假,有的时候有一天,有的时候有三四天甚至更多,这次任务结束回来之后哥哥跟他们说有两天的休假,可是明明都休假了哥哥还总是出去,让哥哥带他们一起修炼哥哥都说‘抱歉佐助、弥也,下一次吧’! 弥也一脸苦大仇深地双手托着肉肉的下巴:“上次哥哥任务回来也出去的呢。” 佐助盘腿相对弥也而坐,闻言一拍大/腿,声音脆生生的:“对!都不带我们!” 右手握成小拳头一下砸在左手手掌上,弥也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哥哥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弟弟了?!” 佐助义愤填膺:“绝·对·不·可·以!” 终于逮住机会问哥哥出去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见一个朋友。 见朋友? 佐助和弥也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一同瘪起了嘴。 ——到底是什么朋友可以让哥哥把他们都丢在一边啊! 佐助&弥也:“真—的—好—生—气—啊!” 两个小家伙死缠烂打地一定要跟着哥哥一起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朋友,拗不过他们,一次下午等他们午睡结束之后鼬牵着气势汹汹的他们一起出去了。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鼬哥哥的朋友——身材修长像一棵笔直的树,大而黑的眼睛也打量着他们,头发微卷看上去特别好摸,嘴角带着笑意,最重要的是……他的额头上也带着和哥哥一样的护额,在太阳的光芒下像是散发着圣光一样。 “你们好啊,我是宇智波止水。”那个青年弯下腰,露出大大的微笑,眼睛弯弯的像是两个月牙,“头发翘的这个是佐助,又顺又直的是弥也对吗?” 两个小家伙像是被光芒晃到了似的一人一边抱着哥哥的大腿,脸上疑似飘过两朵红云,对视一眼后佐助先踌躇着站了出来。 “你、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双手背在身后,小佐助昂首挺胸,抬着下巴努力做出一副我很高傲的样子,但是脸上的两朵红云出卖了他。 “是你哥哥告诉我的,你喜欢这个是吗?”止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番茄拿在手上晃了晃。 …… 回家的路上,佐助和弥也一人拿着番茄一人拿着龙虾卷啃着,另一只手被他们的哥哥牢牢地牵着。 “止水哥哥好温柔诶。” “还有准备礼物!都是我们喜欢的!” 佐助&弥也:“哥哥和止水哥哥一起玩我们是不会介意的!嗯……要是带上我们的话就更好啦!>3<” 看着眼前两个说一句就点下头自我肯定的弟弟,鼬只想笑着给他们一人额头上戳一下。 …… …… …… 弥也:“虽然止水哥哥很好但是是他在抢我们的哥哥诶,佐助你不是说绝对不可以的吗?” 佐助:“可是是你先拿他给的礼物的!” 弥也:“不对!明明是你先拿的番茄,然后我才拿的!” 佐助:“……好吧好吧是我啦!” 佐助&弥也:对抢哥哥的人居然讨厌不起来呢……好—生—气—啊! 第005章 背负 “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赤色火球席卷湖面的上空,滚烫的热度扭曲了空气,惊起一群湖边的飞鸟。 宇智波富岳放下结印的手,看着身旁两个惊讶地张着嘴巴的双胞胎,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的虚荣被极大的满足了:“佐助和弥也想要试一试吗?” 佐助和弥也兴奋地点点头:“要!” 富岳爸爸放慢了结印的手势以便让兄弟二人看的更加清楚,然后单手虚虚地在嘴巴前面握成圈,再一次发招:“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赤色火焰再次点燃在湖面上,在兄弟二人的又一次惊呼中,富岳爸爸忍住嘴角的上扬,收回手背在身后道:“鼬第一次施展豪火球的时候就能够和我的火球一样大了,佐助,弥也,你们可要加油啊。” 这句话立刻激起了两个小朋友的好胜心——哥哥可以这么厉害那他们也一定可以! 只看了两遍佐助和弥也就都记住了结印的手势和顺序,在内心受到激励和鼓舞的情况下他们信心十足的对着湖面而立,摆出姿势开始解印,巳—未—申—亥—午—寅! 兄弟两人同时喊道:“火遁·豪火球之术!” 佐助的豪火球并不大,虽然不是很成功,但是第一次就能如此也算是不错了,这让富岳感到很满意,但是弥也……他只吐出了一丝火星,甚至连火都没有能够燃起来。 不仅富岳在一旁有些呆愣,弥也整个人也都是懵了的。 ——好尴尬啊。 他看着前方,缓缓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好像有些难以想象自己的嘴里居然只吐出了火星子。 不信邪!再来! 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豪火球之术!” 这次的火星子比上一次还要少的可怜。 忐忑而失落地转过头,弥也看到自己最崇拜的爸爸正看着自己,一脸呆愣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来,佐助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担心的样子。 ——哥哥的豪火球和爸爸的一样大,佐助的豪火球也一次就成功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 好心情顿时消失不见,弥也的眼瞬间暗了下来,他撇过了头,不再看身旁的两人,身侧的两个拳头紧紧地握着。 佐助看到自己的火球比哥哥第一次施展豪火球差那么多的时候内心是不甘心不服气的,但是他旁边的弟弟弥也居然连火都没能够吐出来……他的心情转瞬间又变得复杂起来。 我居然比哥哥差这么多!可恶! 我一定要超过哥哥! 我比弥也厉害好多诶~我果然是弥也的哥哥! 弥也好可怜。 弥也会不会很难过,我要不要装不会啊…… …… 诸如此类的许多念头在佐助的心头环绕、打结,最后绕成一团理不清的线球,到最后弄得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失落还是觉得骄傲。 想了想,佐助作面无表情状。 佐助好容易调整完了表情结果弥也看都没看,就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一声不吭。 气氛瞬间有点凝滞。 “弥也,这不怪你。”干燥的有着厚厚老茧的大手揉上弥也的脑袋,宇智波富岳想到自己的大意一阵后悔,他蹲下来继续道:“鼬也和我说过,你提炼查克拉很困难,是我疏忽了。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平时他太忙了,关于忍者的知识和忍术的启蒙都是交给鼬去做的,他作为族长大半的精力都给了整个宇智波一族。而鼬太过优秀,此时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关系又越来越敏/感,再加上两个小儿子还未长成,他也没想过要让双胞胎去做什么,所以余下的精力自然而然更多的给了大儿子。 虽说他并不是不在意双胞胎,但确实,与宇智波一族相比、与鼬相比,他花在双胞胎身上的功夫太少了。 直到这次他难得空闲且有兴致带着双胞胎出来教他们忍术,他也才真正地意识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是多么的少。 豪火球是c级忍术,需要的查克拉量不多但是威力不容小觑。 鼬私下也和他说过,弥也提炼查克拉有些困难,他虽然知道但却不知道所谓的困难到底是有多困难。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弥也几乎提练不出查克拉。 对于忍者来说,分/身替身变身为最基本的三种忍术。他曾经见过弥也使用三身术,所以就大胆地把对于宇智波一族人来说最基本的豪火球教给了他们,结果没有想到,除了最基本的三身术外,可以说弥也无法使用其他忍术。 这个认知让富岳爸爸难过的同时又觉得愧疚:“弥也,是爸爸不好,别难过,爸爸听鼬说你的手里剑特别好,给爸爸展示一下好吗?”小儿子还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知道他肯定是伤心了,富岳稍微用力地揉了揉小儿子的头,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柔和:“弥也,好不好?” “好。”身侧的两个小拳头松了下来,阴霾从眼底退去,弥也觉得胸口那股把自己堵得很难受的气散掉了,然后带着哭音的小奶音颤抖地响起。 富岳心一沉,抬起小儿子的脸,果然,整个眼眶都红通通的,泪水在他抬起弥也的头的时候瞬间从通红的眼眶了滚了出来。 被爸爸这么一看,弥也最后的沉默和忍耐就整个都破功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还是觉得委屈。 富岳只好手忙脚乱地把他抱了起来。 “爸爸、爸爸第、第一次教我忍术、我都没有学会……哇呜。”弥也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看上去简直是撕心裂肺。 快六岁的佐助垫着脚紧紧抓着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弥也的手,豪火球的事情被他忘到了一边,他也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哽咽道:“弥也不哭,弥也不哭。” …… “宇智波富岳!”总是温婉慈爱的美琴妈妈面带愤怒。 这还是鼬和佐助印象里美琴妈妈第一次在父亲的面前这么的凶悍,而父亲也一点都没有家主的样子,乖乖地坐着一点也都不敢反驳。 鼬才刚回到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的他也不敢出声问,只在一旁搂着眼睛哭的和兔子一样红的佐助轻声哄着。 弥也他还没看到,想来应该是没事的,不然妈妈也不会有空在这吼爸爸了。 “弥也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用三身术但是不代表可以直接练习豪火球!你忘记了鼬明明跟你说过弥也查克拉特别少最好不要使用忍术吗?连最了解他的鼬都不敢教弥也其他忍术你却直接教他豪火球!你忘了医疗忍者说……说弥也体质特殊不适合使用忍术吗?”美琴虽然生气但是理智还在,顾着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在场不想让他们担心,换了别的说法。 富岳作为族长压力很大她知道,但是她作为族长夫人、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的压力更大,尤其还有一个让她到哪都放心不下的小儿子。 弥也的身体情况不好,不仅心脏在虚弱,其他的器官也虚弱。 查克拉需要从人体内一百三十亿的细胞里提炼,但是弥也的细胞根本就不足以用来支撑查克拉的提炼…… 看着丈夫带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出去,结果没多久又带着一个晕倒一个哭红眼地的孩子手忙脚乱地回来,而且原因追究到底是丈夫平时对孩子的忽视导致的,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不生气,幸好弥也这次晕倒只是因为查克拉透支。 “美琴,是我不好,我以后会多花点心思在孩子的身上的。” 美琴妈妈说的这些富岳爸爸都知道,但是内心总还是对孩子有所期待,只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罢了。 宇智波富岳诚恳的话语让美琴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看向鼬和佐助,向佐助招了招手,等佐助走到眼前站定的时候她伸手温柔地给佐助擦了擦眼泪:“佐助,去看看弥也吧,弥也醒过来看不到人的话多难过呀。” 佐助点了点头,往房间小跑离开。 “鼬,弥也和佐助不一样,你肯定也是知道的。”美琴妈妈接着又有些惭愧道,“你要多费心了,弥也可能……可能……” “妈妈,弥也还可以学体术,而且现在我们还不能下定论,也许不久以后弥也就恢复健康了呢。”鼬打断了妈妈的话,他不想在妈妈的嘴里听到对弥也整个忍者生涯的否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弥也对忍者是有多么的向往,作为哥哥,他会努力去帮助弟弟做成他想做的事。 “对,你说得对……我应该对弥也有信心的,我只是太担心他了。” “放心吧妈妈,不管怎么样,作为哥哥,我会背负起弥也的一切。” 第006章 拉勾 弥也安静地坐在走廊的屋檐下,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天空。 他的眼里映射出从暗蓝色天幕上成群结队的自由飞鸟。 偶尔妈妈会过来问问他感觉怎么样,会给他加一件衣服提醒他早点回房间,会给他一些水果然后又匆匆离开。 爸爸和哥哥都在外面忙碌,家里只有妈妈守着他,从小就和他形影不离的佐助最近也开始偷偷在他睡觉的时候出去练习忍术,然后在他睡醒的时间之前回来。 好像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就独独落下了一个他。 弥也望着天,手指无意识地在地板上轻轻地划着,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所有人对待他的时候都更加的小心翼翼,让他觉得他是一个玻璃做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地想要发脾气,但是他每次都忍住了。 爸爸和妈妈有事情瞒着他,哥哥也有事情瞒着他,佐助也开始瞒着他,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表现的世界和平一切安然美好。 说起来好像是为了他好,可是他觉得一点都不好。 而且他也并不是对什么都无知无觉,每次生病后他都能够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一个人内心强烈的真实情绪,只是他什么都闷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怕大家担心罢了。 那种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的中二情绪在心脏里肆虐。 垂下头,把腿伸到走廊的外面,百无聊赖地晃了晃,弥也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安。 佐助怎么还不回来啊……弥也忍不住地小声抱怨。 笨蛋佐助,他们从小就是抱在一起睡觉的,佐助一走他就醒了,只是装睡没有揭穿而已!笨蛋佐助还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每天偷偷出去练忍术吗?哼! 以前就算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在也有佐助陪他,现在佐助都不陪他了……哼!qaq 这次不装睡了!等佐助回来他要告诉佐助以后出去练忍术一定要带上他,他才不羡慕佐助最近学了好多的忍术呢!……他才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呢。 等人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比前几天在床上滚来滚去装睡的时间还要难熬,弥也又晃了一会腿后忍不住朝着屋内高声喊道:“妈妈,现在几点啦!” “快要三点了。” 回应他的不是妈妈,是他最熟悉的哥哥的声音。 “哥哥!”迅速地从木质地板上爬起来,看着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哥哥的身影,弥也露出惊喜的神色。 说起来,有两天没有见到哥哥了呢。 弥也赶紧跑过去扑进哥哥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圈住哥哥的腰,满足地呼吸着哥哥身上的气息。 佐助什么的,已经被忘到一边啦!>3< “没有午睡吗?”把弥也一把抱起来走到走廊前坐下,鼬揉了揉弥也软软的脑袋。 鼬的身上还穿着执行任务时的护甲,看上去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佐助偷偷在我睡觉的时候跑出去了,害的我睡不着!”坐在哥哥的怀里,弥也气呼呼地告状。 把整个人都窝在哥哥怀里,弥也先前寂寞的神色一扫而光。 现在家里只有他可以像这样整个人坐在哥哥怀里了,连佐助都不行啦!这个位置被他独占啦~ “弥也,佐助不是故意的,原谅他吧。”鼬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显得深黑色的眼眸更加深邃,他边说边用手指顺着弥也柔软的发丝,细长的带着薄茧的手修长有力。 “我也没有生气啦……嗯,好吧,有那么一点点,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佐助要是带着我一起出去我就不生气了。”弥也在鼬的怀里转过身,看着哥哥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身心的疲惫在看到弟弟后就一扫而光,稚嫩的言语像是一剂最有效的药物压制了内心充斥着的负面情绪,鼬眉眼弯弯,道:“弥也真的很乖。” 弥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哥哥你喜欢我一定要比喜欢佐助多一点点。” 鼬失笑着说道:“好。” “哥哥。”弥也的手摸上了哥哥脸上那两道比上一次又清晰了几分的纹路,“你不要想太多了啦,这两条痕迹比爸爸的都要深了呢。” “真的吗?哥哥一直都没有仔细看过呢,弥也觉得丑吗?” “不丑,哥哥长什么样子都好看!”说着,弥也嘟着嘴巴在那两条纹路上各亲了一下。 鼻子两旁还残留着软软的湿濡感,鼬从刚才短暂的愣神中缓了过来,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弥也的额头:“弥也今年过了年就六岁了,是个大男孩了,不可以再这样亲哥哥了。” “为什么啊?”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做,你看佐助他好久以前就不要哥哥抱了。”话虽如此但是鼬的神情里还是带上了一丝的怅然若失。 弟弟们都慢慢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会连他回家第一个念谁的名字都要争了。 “那是因为他抢不过我!其实他也很想抱抱哥哥的,不信等佐助回来了你问他嘛。” 话音刚落,那边佐助就在拐角处露出了一个头,他眼神有些忽闪地拿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哥哥,你回来啦!……嗯,弥也,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我睡到一半想吃番茄但是家里没有了,所以我出去买啦!还给弥也带了龙虾寿司和龙虾卷回来哦。”谎话越说越顺,说到最后眼里最后的一点点忽闪都不见了,佐助镇定地在弥也的旁边坐下,把东西递过去。 一手拿过东西,弥也瞪了佐助一眼,伸手戳了戳佐助的嘴角,听到佐助大声地呼痛后弥也心一软收回了手指。 “笨蛋佐助,买番茄买到嘴巴都起泡了吗?”说着,弥也从鼬的怀里站起来,跑进屋子里把药箱拿了出来,“快把脸凑过来,我给你擦药。” 虽然认识的字不是很多,但是基本的药物的使用哥哥四岁的时候就教过他们了。 弥也很快就从药箱里找到了要用的膏药。 佐助乖乖地把脸凑了过去,他看着弥也的眼睛,想知道弥也有没有生气……肯定生气了吧:“弥也,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 “之前是有一点点啦,不过哥哥回来了我就不生气了。” 为什么他让弥也不开心了,哥哥一来弥也就又开心了呢……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弥也明明说最喜欢他的。 佐助泪目qaq。 鼬闻言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揉了揉沮丧的佐助的脑袋,硬硬的头发有些扎手:“佐助,喉咙痛吗?” “好像有一点点。” 鼬伸手轻捏了下佐助的喉咙:“等下我教你怎么样使用豪火球不会伤到自己,还有怎么让豪火球的威力更大。” 佐助闻言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偷偷观察弥也,不过好像是他担心过头了,弥也一点也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佐助,以后你修炼的时候都要带上我。” 佐助闻言有些诧异:“弥也你……” 他故意躲着弥也就是因为怕弥也看到他使用忍术而不开心,因为从之前那次之后弥也就不被允许使用任何忍术了。 涂完药膏的弥也翘着那只沾着药油的手,认真地把药膏的盖子拧好放回药箱:“看到哥哥的时候很开心,把之前对佐助生的气都忘掉了,但是看到佐助之后我就又有点生气了。” 佐助再一次泪目qaq。 “不过佐助要是答应我以后去哪里都带上我一起我就不生气了。”说着,弥也朝佐助伸出小手指晃了晃,“佐助,你不要背着我偷偷去做什么,我很小气的,我会觉得很难过。” 看着弥也翘着下巴一脸高傲的样子,佐助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笑着伸手勾住那根细细的手指:“好,我答应你。” “嘻。”弥也终于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可是弥也,我在木叶,你也在木叶,那我们是不是也算是在一起的呀?” “……哥哥!我又想学豪火球了!我要烧佐助qaq。” 鼬笑道:“不教弥也豪火球,教手里剑好不好?” “好!” “哥哥偏心!哼!” …… “对了佐助,你是不是也想要哥哥抱抱的?” 佐助撇了撇嘴:“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要六岁了呢。” “哼!我才不相信!” “真的啦!” 鼬看着笑闹着的弟弟们,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池塘边的樱花树长出了绿色的新芽。 再过不久,佐助和弥也都要去上学了呢。 第007章 祸水 “哇,刚才真的是火影大人诶!” “好厉害!回家我一定要告诉妈妈我看到火影大人了!” “我爸爸妈妈也很崇拜火影大人呢。” “好激动哦!” “是不是进了学校我就变成忍者啦?” “笨蛋,才不是呢,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吗……” 当伊鲁卡捧着资料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群稚嫩的小萝卜头们还没有从刚才的火影开学讲话中回过神来,兴奋地小脸通红,眼里是熠熠的光芒。 这些就是他要一直负责到毕业的学生们。 回想一下三代火影的叮嘱和档案里的资料,伊鲁卡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 ——漩涡鸣人、宇智波的双胞胎、日向宗家的大小姐、还有猪鹿蝶三家的孩子……这次的班级里的孩子可都来头不小啊。 “各位同学,可以安静一下吗?”伊鲁卡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后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小萝卜头们就立刻把兴奋压抑下来,之前还手舞足蹈的也赶紧做回了座位,都把双手放在桌子上端正坐好。 “我是海野伊鲁卡,很高兴成为大家的指导老师,我们会一直相处直到大家毕业,所以这段很长的时间里希望我们可以愉快的相处,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下面‘啪啪啪’地响起一阵掌声,有些调皮的小男孩还呜呜地叫着。 看着十分配合的孩子们,伊鲁卡的心情洋溢,也不去指责那些哇哇叫的孩子,继续道:“请大家明天开始按照规定准时来学校上课,希望明天没有迟到的同学。接下来大家就可以离开了,我好像看到学校门口外有很多家长在等着……” 当佐助拉着弥也站在学校门口一同张望了好一会后只能无奈又失落地承认——老师口中的在校外等待的家长里没有他们的爸爸和哥哥,所以他们两个只能自己回家。 “说好了会来接我们的呢,我还想告诉爸爸和哥哥我今天看到火影大人了呢。” “那弥也就不要告诉他们了,我也不跟他们说。” “好!” 两只小团扇牵着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六岁的弥也比佐助矮了大半个头,看上去就五岁左右,小胳膊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走着。 ……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在木叶偏僻的角落,与其他居民相隔较远,旁边又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一圈圈的围墙像是城墙一般把宇智波的族人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只生活着宇智波的村中村。 开始从墙上看到宇智波的团扇族徽就算是进入了宇智波的地盘,这里无论是大商铺的店主还是街边叫卖的小贩都姓宇智波。 完全的宇智波の世界。 “这是佐助和弥也吗?” “总觉得不久前还看到美琴抱着他们出来散步呢,没想到一转眼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呢,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佐助和弥也也要成为像你们哥哥一样优秀的天才啊。” 面对着心怀善意的族人们的问好,佐助和弥也也礼貌地一一回应,还有丸子店的老婆婆给了他们一个装着三色丸子的纸包,让他们带回去给他们哥哥。 越靠近家门脚步越轻快,原本因为没有人接的不开心已经烟消云散,弥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分享今天经历的一切。 他想和他们说他看到了火影大人!他的老师是海野伊鲁卡,他今天认识了很多新的同学虽然名字一个都没有记住…… 还有佐助在学校好酷根本不理别人,然后他也跟着佐助这么做了,看着别人偷偷议论他们想跟他们讲话但是又不敢上前和他们搭话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可是没有等到弥也和家人分享今天的趣闻,甚至还没有踏进家门的时候他就倒下了。 和以前的情况一模一样,浑身发烫,昏迷不醒。 …… 因为生病所以弥也成为了第一个一开学就请假、还缺课一个礼拜的人,这让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连同学和他搭话他都一概不理,加上佐助也不爱理人,这导致他们这对宇智波家的双胞胎被传的更加高大上,女孩子们觉得他们酷,男孩子们觉得他们傲……不,应该说是他们觉得佐助是傲,弥也则是害羞。 因为弥也不知道的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班评出了三朵‘花’,他就是其中一朵。 他们班有两个班花,春野樱和山中井野,本来有人提议弥也的,但是他一个礼拜都没来群众基础不够深厚所以一开始就被踢出局了,最后就只剩下春野樱和山中井野了,两个班花的决定还是班上争执了好几天最后实在分不出胜负作下的。 而他——宇智波弥也则成为了所有人私底下认可的——‘高不可攀の花’,直到后来有个词汇比较丰富的同学说这叫‘高岭之花’后所有人才改口。 当然这个‘所有人’的用词还有待商榷,至少佐助就不知道他的弟弟在同学的心中是这个形象,不然班级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说到这个称号的由来……其实也挺简单的。 开学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大家只知道班上有对宇智波的双胞胎但是并不知道都是男孩子。虽然长的很相似但是弥也的脸型偏向母亲,比较柔和,而且娇小的体型、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还有最重要的……和佐助完全不一样的柔软的垂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这完全可以让大家下结论了。 ——这么漂亮肯定是女孩子! ——弥也这名字真好听~ ——我妈妈说这叫龙凤胎! ——她哥哥一直对她寸步不离,真是太难靠近了!(悲愤地握拳! ——据说还是宇智波一族族长家的孩子呢……真是高不可攀! 直到伊鲁卡老师进教室班级才安静了下来,‘高不可攀の花’也从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回过了神来,当他往前看的时候余光扫到有人在看他,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偷瞄他的男孩子立马羞红着脸转过了头…… 弥也:??? 弥也用手肘推了推佐助,小声问:“佐助,我看到有人红着脸看我。” 佐助淡淡道:“一群花痴而已,弥也不用管他们。” “恩,好吧。”想了想,弥也继续道,“那佐助也别理他们。” 佐助看上去有些欣慰:“管他们干什么,专心上课啦弥也。”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伊鲁卡老师一走班里立刻闹哄哄地一片,女生们都往两只团扇所在的地方涌过来。 “佐助君~~~好帅哦~~~” “佐助同学,我们一起走吧~” “佐助同学……” “佐助君……” 看着眼前一群女生围着佐助,弥也那霸道的占有欲又涌了出来,他很不高兴地伸手挡在佐助的前面,小脸煞有其事地板着:“都离佐助远一点!” 佐助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弥也,然后内心欢喜但是脸上却依旧酷酷的,一伸手把弥也揽在怀里,他正打算带着弟弟走人,结果人群里又出现了一阵骚动。 “弥也同学!请和我交往吧!” 气势如虹的大嗓门在耳边爆炸,吓了弥也一跳,接下来他就看到一个金色的脑袋从女生堆里挤了进来。 ——哟哟哟!有人告白! 湛蓝色的眼睛,脸上三对胡子,弥也眨了眨眼,不认识。 ——怎么是个男的??? 弥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佐助倒是立马沉下了脸,阴沉的气息像是具现化一般出现在背后—— “漩——涡——鸣——人!” “不是都说好了谁都不许表白的吗?!” “鸣人你这个家伙太可恶了!” “吊车尾的太狡猾了!” “那我也要表白!” “我先!!!!!!!!!!!!!” 群情激愤的男生们也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高不可攀の花’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佐助面色沉沉的把收拾好的背包重新放回了桌上,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接下来,腥风血雨席卷了整个班级。 …… 之后弥也不仅在他们这个年级出名了,连全校都知道了今年的新生里有一个姓宇智波的‘红颜祸水’,引地一整个班级为了她大干了一架。 ‘红颜祸水’:什么情况??? …… 执行完任务后鼬到三代那边上交卷轴,刚从火影楼出来就有人走了过来。 忍者甲:“鼬,你妹妹听说倾国倾城啊,都出名了,给我介绍下呗?” 鼬愣住:“妹妹???” 忍者甲晃悠了一下脑袋:“你明明有个妹妹还跟我们说都是弟弟,啧啧啧,可惜啊可惜,你一直藏着掖着的宝贝已经暴露啦。” 鼬一脸呆滞:……( ̄△ ̄;)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008章 身高 鼬结束任务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美琴妈妈在给弥也测身高,佐助站在一旁看着。 弥也偷偷仰起的头被美琴妈妈笑着用手压了回去,肩膀被妈妈摁住了所以脚也不能垫一下,只能瘪着嘴让妈妈用苦无贴着头发在墙上划下了刻痕。 放在弥也肩膀的手一离开弥也就急急地去看那条线,然后立刻冲着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转过身对妈妈说了什么,然后又重复了一次测身高的流程…… 无论测了多少次的结果都是一样,被事实打击的弥也最后歪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地瘫靠在墙上,佐助在一旁像是大哥哥一样拉着弥也的胳膊说着什么。 虽然经常在外面执行任务,但是鼬对弟弟们的一切一直都是最清楚的。 上一次双胞胎测身高是三个月前,那这次的刻痕应该和上次差不多是重合在一起的。 鼬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如他所想,那条刻痕与之前的重合了大半,两次的痕迹加在一起在墙上显得特别醒目。 “鼬。”美琴妈妈最先发现了鼬,她的手里还拿着手里剑,脸上神情复杂。 “哥哥!”x2 “妈妈,佐助,弥也。”鼬走上前,制止了弥也扑上来要抱的动作,“刚任务回来,衣服还没换,弥也等哥哥换身衣服再扑吧。” 说着,他转过头打量那堵墙上的痕迹,由下向上,线的密度越来越小,直到今天已经开始有一点点的重合。 弥也长得越来越慢了,可他现在才六岁,才六岁就几乎不长了…… “哥哥,我们今天有手里剑测试!我是第一哦。”弥也骄傲地昂起小下巴。 “明明我们都是第一!”佐助双手环胸,下巴一抬,轻哼了一声。 “我的手里剑一半都扎进木头里了!所以真的要说第一的话,肯定是我啦。” “哼。”我的弟弟有怪力! 佐助不甘心地撇过了头,不得不承认,虽然看着比他瘦弱但是弥也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好吧,体术和手里剑也都比他厉害。 戳了下弟弟们的额头,看着他们捂着脑袋瞪着自己的样子,鼬撇去心底对弥也身高的疑虑,回想了一下之前听说的事,然后笑着道:“我去交任务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说我多了一个妹妹。” “妹妹?”美琴妈妈在一旁惊讶地问道。 弥也捂住了脸,佐助撇过了头。 鼬状似认真地说道:“是啊,恰好和佐助弥也一个班,据说很多人为了她打架,嗯……还倾国倾城,弥也,你认识她吗?” 看到哥哥眼里的戏谑,弥也红着脸差点蹦起来:“是他们太可恶了,乱给我起绰号还说我是女孩子!” 美琴妈妈一下就明白过来,她捂着嘴轻笑道:“难怪前两天弥也回来跟我说要把头发剪了呢,真是吓我一跳呢。”说着,她把小儿子拉过来摸摸脸蛋,细细看了两眼,“幸好没有听弥也的把头发剪掉呢,嗯,如果弥也是个女孩子的话妈妈也很喜欢呢。” 弥也一下子跳到旁边,挥舞着拳头:“妈妈你也笑话我!qaq” “看起来弥也在学校很受欢迎呢,那妈妈也就放心了。” “……可是那些女孩子都喜欢佐助,她们只给佐助送花写信还有告白!”弥也怒指一旁站着的佐助。 佐助摊了摊手:“我知道你羡慕,所以你把我的名字涂掉我不是也就看着没有说什么嘛。” “那弥也真的很羡慕佐助?”鼬摸了摸弥也的头发,软软的,比佐助的好摸多了。 “还好吧,也有人给我送花给我写信给我告白的……就是都是男孩子,要是能和佐助换一换的话就好了。” 弥也失落而又认真的语气逗笑了美琴妈妈和鼬,只有佐助坚决不同意地摇头:“不换!” “哼,佐助真小气!” …… 寂静的夜晚,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透过窗子只能看到斑驳的树影和孤独的弯月。 佐助在浴室里洗澡,房间里弥也拿着卷轴和书本,向鼬询问他不懂的地方,橙黄色的灯光下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书本上的东西实在太枯燥,弥也没有坚持一会就把心思转到了别的上面,他放下笔,歪头看着鼬,他发现哥哥的眼睛特别好看,又黑又深,多看几眼就要被吸进去似的,睫毛也长长翘翘的,看得他想伸手摸摸,弥也想了想问道:“哥哥,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表白过啊?你知道吗,佐助走到哪里都有好多女孩子哇哇地尖叫,还有女生为了佐助前后座位打起来呢。” 鼬回想了下,摇了摇头:“没有,佐助是不是都不理她们的?” “对,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们还那么喜欢佐助。”弥也单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着给他在书上划重点的哥哥。 是的没错,划重点,宇智波弥也专属的特殊待遇。不久以后弥也还挖掘出了哥哥的另一个技能——押题。一押一个准,哥哥说考什么就肯定考什么。 当然,押题这个项目也跟佐助是一点都没有关系的,受惠者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就只有弥也一个。 鼬头也不抬地问道:“如果弥也是那些女孩子的话还喜欢佐助吗?” 眼珠子改盯着那只握着笔写字的手,弥也随口回道:“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要喜欢他。” “哼!” 虽然这个字只有一个音节但是包含的内容和情感却丰富而饱满,而且佐二少最近对这个字特别青睐。 “佐助,我很喜欢你的。”弥也转过身,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佐助赶紧表白,就差比爱心。 “弥也乖。”佐助走到弥也旁边把毛巾递给鼬,“哥哥,帮我擦头发吧,弥也,你快点去洗澡。” “我想和哥哥一起洗。”弥也眼巴巴地看着鼬。 鼬放下笔,接过毛巾,等佐助坐下后帮他擦起了头发:“弥也,不是很早就说好要自己洗澡了吗?” “啊……哥哥……”弥也想耍赖皮。 “抱歉,弥也,你已经六岁了,要自己洗澡,知道吗?” 额头被戳了一下,弥也向后仰了仰头,捂着额头:“知道啦知道啦,哥哥不要再说‘对不起弥也’‘抱歉弥也’啦,我这就自己去洗澡!”说着,弥也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睡衣,麻溜地跑进了浴室。 顷刻,卧室里只剩下佐助和鼬两个人,灯光把两人的身影倒影在墙上。 “佐助,弥也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 “嗯……哥哥。”佐助把鼬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开,也把毛巾拿掉,任由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 “嗯?怎么了?”佐助暗淡的眼神和踌躇的声音让鼬的心沉了沉。 眼神忽闪着,佐助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地突破内心纷乱的情绪,看了眼弥也离开的方向,然后压抑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弥也的身体是不是很不好啊?虽然你们都不说,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的……弥也是不是再也长不大了?” 弥也除了生病的时候,其他时间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健康,能跑能跳、能笑能闹,而且家人一直都只说体质差,所以佐助也不觉得弥也长得小小的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天量身高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弥也好像都不长了。 会不会以后弥也一直都是现在这样小小样子了?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鼬过了会后才轻声问道:“就算弥也一直长不大了,佐助也不会嫌弃弥也的是吗?” 第009章 恶意 伊鲁卡最近对宇智波的这对双胞胎在班级的情况有些头痛。 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合群。 他观察了他们很久,发现不管是上课下课他们都只跟对方讲话,手里剑比试和需要相互对练的体术也都只肯和对方组成小队,只要在学校里,看到双胞胎中的一个就知道另一个肯定就在附近——除了弟弟生病请假的日子。 作为双胞胎哥哥的佐助非常爱护弟弟,同时也是他在一直努力隔绝弟弟和外部的联系,而作为弟弟的弥也居然也全部接受。 伊鲁卡看得很分明,在学校里,除了佐助,其他的人事物都丝毫引起不了弥也的兴趣,反之,佐助亦然。 他们仿佛看不见班里的其他同学,也看不见周围的目光,总是自顾自地活在宇智波的领域里,伊鲁卡甚至觉得他们说不定到今天为止连班里同学的名字都认不全。 这对于未来肯定会成为忍者的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我有一个任务布置给大家,请大家写在纸上明天早上的时候交给我。”说着,伊鲁卡走下讲台,拿起一摞白纸一张张发下去:“问题就是——你觉得对于忍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伊鲁卡老师!根本不需要明天早上,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啊!”漩涡鸣人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纸张,他觉得这个作业就是多此一举嘛。 漩涡鸣人就是那个冲弥也告白过、又被佐助痛揍了一顿的男生,知道弥也是男生之后还暗自伤心了很久。 不过伊鲁卡对此倒是很欣慰……因为鸣人消停了好久都没恶作剧啦! 伊鲁卡努力保持着微笑,一手用力按着鸣人的脑袋把他摁回座位上:“请大家认真考虑以后再写下来,不需要查阅资料也不需要问任何人,就告诉我你自己的答案就可以了,明天早上交。好的,接下来放学,大家回去的路上都一定要小心。”宣布完放学后,伊鲁卡就拿起书本离开了教室。 弥也把纸折起来递给佐助,佐助接过后直接和自己的那张一起叠起来放进忍具包里,然后无视女孩子们的目光拉着弟弟的手准备回家。 放学必经的路上熙熙攘攘,佐助拉着弥也避开人多的地方,沿着人少的小道走。 佐助侧过头看弥也,那张巴掌大白净的小脸在阳光下越看越觉得弱小,他捏捏弥也的手,问道:“弥也,你觉得对于忍者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弥也踢着路上的石子,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佐助。” “问的是对于忍者来说啦,不是对于弥也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虽然弥也的回答让佐助很开心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个回答有些答非所问,忍不住要纠正。 “不是一样的吗?我觉得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佐助最重要,等我成为忍者了还是这样认为呀,所以对于我这个忍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爸爸妈妈哥哥佐助,而且伊鲁卡老师问的是我,别的忍者觉得什么重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对于我这个忍者’的时候,弥也有点得意,说完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起来是已经在脑补自己成为忍者的样子了。 佐助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弥也说得好有道理,那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弥也啦。但是这样的话这个问题会不会太简单了?老师会问我们这么简单的问题吗?” “可是这确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啊。” “嗯,好像也是。”佐助一点都没有自觉地被带歪了。 …… 回到家,佐助直接拿起笔刷刷刷把两张纸上的答案都分别写好,一分钟都不到的功夫就完成了两个人的作业,之后对美琴妈妈说了声就拉着弥也一起去小树林修炼。 由于鼬经常执行任务的关系,这个地方俨然已经成了佐助和弥也的地盘。 不过树木和动物们可就没有鼬修炼的时候那么好的待遇了。 最近两年里,围绕着这片空地一圈的树身上几乎都是手里剑划过的痕迹,斑斑道道,新伤与老伤交替,不小心被误伤或是受到惊吓的动物也是不计其数。 “唰唰唰——!” 数把手里剑瞬间飞出,弥也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后又是数把手里剑甩了出去,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空中摩擦碰撞,手里剑们按照弥也在脑中构想的路线直直地射/入被放在各个不同地方的靶子的红心。 这是鼬哥哥在上次三人一起修炼的时候教给双胞胎的,第一次练习弥也就能在鼬的指导下十六把手里剑里有十把射中靶心,而佐助不仅一个没射准还扭到了脚。 当时弥也还嘲笑了佐助,但是当鼬背起佐助回家的时候弥也就完全笑不出来了——事后还怀疑了好久佐助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哥哥背他。 完美地落地,弥也看着靶子上的手里剑,又是全中!嘻! “佐助!你看到了吗?一下就全成功了哦!”弥也有些得意地冲佐助挥了挥手,其实他上个礼拜就可以做到了,只是现在更轻松更熟练。 “看到了看到了,哼,我也肯定可以!”说着佐助不服气地抿了抿唇,然后从忍具包里拿出了手里剑。 和弥也一样,佐助站定片刻感受了一下风向,回想了一下记忆力里哥哥说的要注意的因素后,猛地一甩手,苦无破空而出,蹬地,完美地后空翻,又是几把手里剑同时甩出。 在空中叮叮当当的摩擦碰撞后手里剑‘咄咄咄’地没入靶子。 “怎么样?”佐助一站定就问。 弥也听声音就知道肯定全中了:“全中啦!佐助也是厉害的嘛。” 佐助舒了口气,他可是要保护弥也的,怎么可以比弥也弱呢:“那当然啦,我再试几次,然后回家一起展示给哥哥看?” “好啊!”说完,弥也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往四周看了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感觉到了……有人在偷偷地看他们。 因为对方内心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又是针对他和佐助的,所以即使看不到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那种不怀好意、兴奋还有激动,情绪越来越强烈。 弥也觉得他和佐助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那种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恶意窥视让弥也后背毛毛的,有些不安。 他想了想,走上前拉住佐助的手,故作自然道:“佐助,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因为专注着手里剑的练习所以佐助没有注意到弥也表情的变化,手里拿着手里剑的他停了下来,有些诧异:“这么早?” “嗯!就是现在。” “可是我们才刚来没多久啊,而且不是说好了今天还要练对打的吗?” “但是我就是饿了啊!佐助,我想吃妈妈做的龙虾卷,我们回家吧。”弥也捂着自己的肚子,舔了舔嘴唇。 “真是拿你没办法,喏。”说着,佐助把手里剑都放回忍具包里,另一只手从腰边一个大大的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你最近吃的特别少,怕你饿,我每天都有带零食。”说着,佐助打开防油纸,里面是两个精致的龙虾卷。 弥也一愣,然后抬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白净的皮肤、稚嫩的五官、乌黑发亮的眼眸,还没长开的脸和他一样,看上去和团子似的,有些说不出的孩子气。 明明印象里的佐助还停留在那个自己不喊他哥哥就要噘着嘴哇哇叫的小男孩,但是一眨眼他就已经开始像真正的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照顾的越来越顺手了。 结果最后叫嚷着要做哥哥的只有他一个人。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有一瞬间的停滞,弥也露出笑容,伸手接过佐助手里的龙虾卷。 龙虾卷握上去软软糯糯的,即使一段距离也能闻到那股诱人的香气。 那种让人排斥的盯视和恶意感越来越重,弥也却反而更加镇定,慢吞吞地咬了一口龙虾卷,满嘴香气四溢的同时弥也下了一个决定。 第010章 竖瞳 弥也暗自思忖。 哥哥这两天有任务不在家,爸爸肯定还在警务部,妈妈在家里做饭,应该是不会出来找他们的……在这里等人来的话起码还要两个小时,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拉着佐助一起跑……没用的,跑不掉的,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应该很强。 快速地咬了两口后,弥也把剩下的又包起来让佐助放回忍具包里:“佐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佐助:“去哪?” “你跟着我走就好了。”说着,弥也拉起佐助的手就往回家的那条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密切的感应着身后不善的目光。 ——如果那个人不追过来,那他就直接拉着佐助回家,如果那个人追过来…… 悉索的声音像是风吹过草丛,自然而富有欺骗性。 眨了眨眼,弥也的鬓角冒出细密的汗水。 弥也低着头继续拉着佐助往前走,悉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再自然不过的声音却让弥也停下了步伐。 看起来那人虽然藏在暗中没有动静,但是却并不想放过他们……那两声就是对他们的警告。 所以如果他们继续走,那人肯定会跳出来的吧。 他转过身对着眼里满是问号的佐助说道:“算了,还是到那天再告诉你吧,提前说的话多没意思。”说着,偷偷用余光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只能看到一根细而带鳞片的尾巴消失在草丛中。 蛇? 佐助的眼里亮起了光芒:“弥也是在说……生日礼物?” 他和弥也的生日在同一天,七月二十三号,距离现在也就一个多月,这么一想的话今天弥也奇怪的举动他就可以理解了,原来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他礼物是什么了。 以往的生日也是,弥也准备好礼物之后总是比自己这个收礼的人还要迫不及待,经常会忍不住在话语里透露些什么。 “不能说!等到时候了再告诉你!” “嗨嗨。”佐助忍不住揉了揉眼前小人的脑袋,点点头应下。 弥也这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走吧走吧,继续修炼。”挥掉那个摸自己脑袋的手,弥也又把佐助拉回场地。 这次悉索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弥也不动声色地努力地用连自己都不太理解的能力再次感知了一下那恶意的目光,确定那个目光是由一个人发出并且一直存在于某个地方暂时没有异动后,按捺住不太稳定的心跳,转过身,对着那个他感觉到的、散发出恶意的方向故作自然地走过去,在佐助好奇的目光中拿起手里剑在树上刻刻画画。 “弥也,你在做什么?” “我想试试看没有靶子上中心的标注,我还可不可以每一把手里剑都投准。”说着,弥也又往里跑了几步,隔了两棵树后又在树上滑了一道痕迹,“哥哥一共就只留了几个靶子在这里,但是我想试试再多拿几把手里剑一起投掷,所以就直接在树上做标记,然后再把标记分散的远一点,这样可以增加难度。” “听上去好像有点难,不过如果是弥也的话,我想一定可以的。”一边说着,佐助继续手里剑的练习。 “等我成功了佐助再说这样的话吧。” 不再等佐助说什么,弥也从身后拿出手里剑,站定片刻后就一跃而起…… 叮叮当当的摩擦碰撞声响起,无数把手里剑往预想中的方向射过去,但是却有一把像是不小心偏离了轨道,射进了丛林深处。 弥也盯着那个方向,眼神难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嘴上道:“可恶,居然有一把没有射中。” 佐助安慰道:“弥也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再来一次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嗯!那我去把那把手里剑找回来,然后再试一次。”说着,弥也往手里剑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 “弥也,别跑太远,找不到就回来,反正没有关系的。” 弥也远远地回应道:“知道啦。” 不远处的丛林中,一只苍白的完全没有血色的手轻轻一拔,那钉在他身旁树上的手里剑就被拔了下来——郝然就是弥也射飞的那一只。 漆黑的剑身反射着幽幽的光芒,映照出一双蛇一般的竖瞳。 熟练地把玩着手里剑,那人轻笑了一声。 …… 听到那人跟上来的声音,弥也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继续不停地往丛林的更深处跑,一棵棵树木在视线中不停倒退。 开的绚烂的花朵被毫不留情地碾进土里,手里剑偶尔划过旁边的树木。 这一切都被身后那人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 觉得跑的差不多远了之后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紧紧地盯着树林的某一处,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青褐色衣袍的男人悠悠的现身。 黑色长发、金色标志性的纵长瞳孔和紫色延长到鼻翼的眼影,还有苍白的皮肤和带着青蓝色的蛇形状耳环……弥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蛇? 像蛇一样的人,弥也猛地抬头,大蛇丸! 他没有见过三忍,但是通过哥哥讲故事一般的描述里他知道里面有一个人不仅通灵兽是蛇,而且长得也很像蛇,哥哥还说过那个人只要一见就能够认出来。 他从前还不能够想象会有人长得像蛇,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震惊了。 弥也紧握着手里剑,努力保持着冷静问道:“你想怎么样?” 大蛇丸颇有兴味地看着那个在他看来不堪一击的宇智波家的小孩:“你觉得呢?” “写轮眼?” 大蛇丸淡笑不语,好像是默认了。 弥也又道:“我没有写轮眼。” “如果我在你的面前杀掉你的哥哥,你会不会开眼?反之,你的哥哥会不会开眼?” 那轻描淡写般沙哑的声音让弥也的脸骤然白了几分,他握着手里剑的手已经完全汗湿了:“你真的想这样做的话,就不会跟着我过来了。” 大蛇丸轻笑了声,也不反驳也不表示赞同,只双手环胸悠悠地靠在一棵树上:“本来我对佐助更感兴趣,因为听说你的身体非常的不好,但是现在看起来……流言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弥也不答话,依旧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大蛇丸。 “我突然觉得亲手培育一个宇智波一族的容器比抢夺来的更加有意义。”沙哑而阴冷的笑了声后,大蛇丸轻声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弥也皱眉:那个大蛇丸到底在讲什么? 不等弥也准备,大蛇丸就抬起双手:“潜影蛇手!” 沙哑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两条吐着信子的蛇倏地从大蛇丸的袖口飞了出来,弥也一惊,条件反射地挥手——手里剑划过一道森冷的光,血喷洒在空气中形成两小团雾,身首异处的蛇掉在地上后依旧扭动着身体张着血红的大口咬过来。 没有再惊慌,弥也抬脚便把两条蛇重重地踢飞。 紧接着四条扭动的蛇又到了眼前,只一把手里剑迅速划过,那四条蛇的头都被切下了一半,带牙的那部分掉在地上,再一刀,数段蛇的躯体掉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弥也脚下一圈的泥土。 看上去优哉游哉的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笑容咧得更大:“很好。” 弥也收回姿势,沉默着没有回应。 然而弥也的冷淡并没有使大蛇丸的兴致有一点点的消减,小小的试探后他反而更加得兴奋,绝佳的反应力、速度、还有那份镇定,而且这孩子还这么小……大蛇丸忍不住拿起刚才从树上拔出的属于弥也的那把手里剑,朝着弥也冲了过去! 他很想知道,这个看上去瘦弱的、不堪一击的孩子,潜力会有多大?比鼬如何?比最强的宇智波天才瞬身止水如何? 他迫不及待。 第011章 容器 林子里激烈的打斗惊起一行飞鸟拍打着翅膀向天空逃窜,嘎嘎的叫声回荡在上空,各色的羽毛轻飘飘地从空中掉落。 漆黑的手里剑又一次地碰撞到一起,摩擦引起火星四溅,两人因着撞击的后坐力向后退了几步。 弥也苍白着脸,丝毫不敢松懈地双眼紧盯着那个十步之外与自己对峙的可怕男人。 汗水不停地从弥也的鬓角滑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濡湿,手被过大的力量震到麻木,双腿也已经超过负荷,疼痛无比,但是对面那个男人的气息却丝毫没有紊乱,脸上依旧带着一开始的阴险的笑容——这个男人一直都在戏耍他! 这个认知让弥也恼怒,但却无可奈何,而且最要命的是……就在刚才后退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度从胸腔里燃烧,只片刻就点燃至全身。 弥也知道,他又发病了。 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里剑划破手臂,刺痛感带来一时的清醒。 他不能、绝对不能晕过去! 弥也暗自咬唇忍耐,任由汗水涔涔地浸湿衣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地伸手拈下一片黏在自己额上的羽毛。 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他们打斗弄出的动静应该不小,但却一点都没有其他人往这个地方来的迹象,他留下的那些记号仿佛也没有起到作用,根本没有人找过来。 丛林深处弥漫着的雾气越来越大,像是把他们包围起来了一样,抬头看,高大的树木茂和密的树冠遮挡住了太阳,让他弄不清楚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 一定是大蛇丸做了什么! 身上的疼痛和像是有岩浆翻滚的大脑让弥也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眼前也开始发黑,他好想闭上眼睡过去,也许一觉醒过来就又可以看见哥哥、看见佐助还有爸爸妈妈了。 急促的喘息着,炙热的气体烧过鼻腔,连呼吸都变得疼痛难耐。 佐助会不会跑过来找他? 佐助有没有看到他刻在树上的字?会不会去找人来救他? 爸爸会不会早一点回家? 哥哥会不会提前结束任务来这里找他们? …… 六岁的孩童终究是抵不过病痛,压抑的□□从唇缝溢出,意识到自己居然痛呼出声,弥也咬紧牙关把□□吞入腹中,再次扬手又划了一道血口子。 想要借疼痛使自己清醒,但下一秒,腿却招呼都不打地就软了下来,膝盖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弥也有片刻的呆愣。 ——他的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把已经钝了边的手里剑撑到地上,弥也努力撑起身体,借着一旁的树颤颤巍巍、满头大汗地想要站起来。 “你就算站起来还能做什么?除了展示自己的倔强和给自己的身体增加负担之外……一无是处。”说着,大蛇丸咧开笑容,“还是说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弥也咬牙道:“你话真多。” 大蛇丸不可置否,继续道:“还以为你会哭出来。” 弥也靠在背后的树上借以支撑自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如果不是没有力气,他真的很想翻一个白眼给那个恶劣的男人。 “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你的感知力、体术以及身体素质都超乎我的想象……” 弥也靠在树上不做声。 “我想,只要有我的培养,你一定会超越你的哥哥——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宇智波鼬。” 听到那个在心里念了一万遍的名字,弥也霎时竖起了耳朵:“你知道我哥哥?” 大蛇丸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木叶的忍者有谁不知道天才宇智波鼬。” “我哥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想要把这句话说的有气势,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弥也本就嫩嫩的童音让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要回家跟哥哥撒娇告状的小孩子。 “我也不希望他放过我,我反而非常期待他来找我……他可是我觊觎了很久的完美容器。”长长的舌头舔过嘴唇,说出的话却让弥也心里发寒。 弥也瞪大了眼睛,鹦鹉学舌地吐出那个让他觉得陌生的词:“容器?” “你这么小当然不能够理解我的追求。只有获得最强的身体,拥有无尽的生命和不会老去的岁月,才能研究出最极限的忍术,掌握生命的真理……”大蛇丸的眼中是无限的向往。 “你想长生不老?” 大蛇丸轻笑了几声:“你的重点抓的倒是不错。” “可是这跟我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总是会毁坏的,所以需要一具又一具新的躯体来不停地接替,而你的哥哥,就是我目前最想要的容器……” 弥也不是很能够理解大蛇丸说的话,他只能模糊地构想出一幅把佐助最喜欢的番茄不停换盘子安放的画面。 番茄可以换盘子装,人也可以吗?弥也不能够想象也不敢想象! “不许你打我哥哥的主意!你也别想得逞!” “你的哥哥确实很难靠近,可是你和佐助也不失为另一个好选择。我以为你比佐助强,不、你确实比佐助的资质好很多。”突然,大蛇丸的神色冷了下来,“但是可惜了……这么差的身体,可不是我想要的。” 从一开始发现好苗子的兴奋到发现苗子看似优秀但其实根部已经腐烂的失望,大蛇丸神色的变幻只在一瞬之间。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表现已是不俗,明明发病痛苦到要晕倒但却能狠得下心划伤自己,无论是他能在自己收敛起息的情况下还能发现自己的那份洞察力,还是敢于只身引走自己的勇气和魄力,还有对于六岁孩子来说强劲的实力,这都是他所看得上的…… 他以为他找到了宝,所以才耐着性子在这里试探这个孩子,但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 皮囊表面呈现的再好,也掩盖不了那虚弱到极致的内里。 ——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能让身为三忍之一的他现在才发现端倪,呵,如果这孩子能活下去,将来必然会是一个可怕的人。 ——真是可惜了。 手里剑漆黑的剑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已经虚弱至极,完全不堪一击。 只不过眨了两次眼,那个男人已经到了眼前。 高高举起的手里剑尖上森冷的光芒刺的弥也想要流泪,可是眼睛却干涩无比,就算是有泪水也被身体的温度蒸发掉了。 已经烧得浑浑噩噩的弥也忽然出声:“等等,我还有话说。” 第012章 看我 “哦?还想说些什么?”大蛇丸的动作停下,手里堪堪剑悬在离弥也的额前只有一寸的地方,狭长的竖瞳眯起,眼里带有一些兴味。 弥也靠在树上,看着那只拿着手里剑的惨白的手发愣。 他缓了缓气息,努力睁大眼睛,不让它闭上:“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大蛇丸挑了挑眉:“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又能和我做什么交易?” 弥也摇了摇头,霎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片片的黑暗像是花朵一般绽放在视线里,他忍着想要干呕的*,缓缓道:“死不死还真的不一定。” “哦?”大蛇丸收回了手里剑,聊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孩童。 不再强撑,弥也顺着树干坐了下来,轻吐出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舒服了很多。 如果这个时候在他旁边的是佐助或者哥哥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闭上眼选择沉睡。 可是现在不行,再痛也不可以睡。 他的身边没有可以让他放下防备的家人,有的只是一条冲他吐着血红色信子的毒蛇。 弥也虚虚地望着前方草丛中的一朵白色的小花,有些涣散的眼神让人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到了那朵花。 “我从小就生病,每病一次心脏的跳动就越来越轻,越来越慢,而且最近很明显的,我几乎不再成长。佐助和我是双胞胎,但是我比他整整小了一圈,爸爸妈妈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我的身体很差很差,他们应该觉得我快要死了。”他说话的声音特别的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却特别地平稳,声线毫无起伏,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那为什么又说不一定会死?” 弥也抬头,想要直视大蛇丸的眼睛,片刻之后他放弃了,他的眼前发黑,他只能够看到那个男人的轮廓了:“你一开始也没看出来我身体这么弱是不是?” 大蛇丸勾起嘴角,大方承认:“是。” 弥也扯了扯嘴角,疲惫至极地喃喃道:“心脏不跳了,人就一定会死吗?” 像是在问大蛇丸,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知道,除了被蒙在鼓里的佐助,家里的其他人都觉得他就快死了,所以最近给他吃的药也越来越多了。 仰起头,透过斑驳暗淡的树丛缝隙,弥也看到了那白而刺眼的太阳。 又是一层冷汗涔涔而出。 幸好以往都可以干脆的晕倒,否则这样的痛苦多来几次,他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看着那张惨白汗湿的小小脸孔,大蛇丸的神色开始变化,如果刚才只是一时兴起想听听一个将死的孩童最后的遗言是什么,那么现在就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孩子说的话。 面对这个孩子的问题,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正色道:“继续说。” “虽然心脏不好,可是我依旧能跑能跳,虽然身体虚弱,可是我依旧可以每天和佐助一起上下学,一起修炼,虽然身体很差,可是我还是可以接下你的试探。除了长不大……” 大蛇丸立刻接口道:“除了长不大,你身体的虚弱根本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影响!” “我发病越来越频繁了,心脏跳得也越来越慢,长得也越来越慢,可是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影响。我想,等到最后一次发病结束,我的心脏应该也不会再跳了,生长应该也停止了……” 大蛇丸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他骤然屏住了呼吸,梦幻般的构想像是绚烂的烟花绽放在脑海中,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继续说下去!” “心脏不再跳动,身体不再成长,可我依旧还‘活着’!”手指抠进身后的树里,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弥也强撑着抛出最后一句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弥也知道他的这些话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与此同时,弥也的内心也因为自己的话涌现出了无数希望。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他也许就真的就不会死了,他可以永远活下去,永远和家人在一起!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不在任何人的面前说起,不过是因为怕爱他家人的伤心,也是因为自己不想面对这既定的悲哀现实和可以遇见的必然死去的未来。 他舍不得的人太多了,所以怎么会愿意死掉呢? 大蛇丸沙哑的声音兴奋到颤抖,他看着弥也,又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身体实在是太疼了,弥也靠着树干把自己缩成一团,想要借此来缓解痛感:“我不是快‘死’了吗?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我觉得我都快要被你说服了。” 弥也环抱着双腿,脱力般地把脸贴在膝盖上,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驱逐出木叶啊?” “你可真是个大胆的孩子。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因为研究关于长生不老的禁术,我杀了很多人。” “哦。” 大蛇丸挑了挑眉:“哦?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可能是痛过头了,身上反而变得对痛感麻木起来,弥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声道:“那我们来谈谈我说的交易吧。”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用我的秘密、用我的生死来换你一个口头约定……不行吗?” 眼前的男孩很娇小,缩起来就那么小小的一团,阳光的照射下皮肤白的透明,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光,明明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却倔强地呲着獠牙、举着爪子,想要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想要通过牺牲自己来跟敌人谈条件。 真是稀奇。 “那你倒是说说看。” “很简单,在我死之前,你只要对我感兴趣就可以了。”顿了顿,弥也又加强语气道:“把你的眼睛从我哥哥、佐助还有我家人的身上移开!” 大蛇丸蹲下/身,手贴上弥也的脸颊,轻声道:“你说的一切都让我非常感兴趣,但是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弱者永远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弥也一点都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回答:“可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和佐助、还有整个宇智波一族。”说出一个称呼,内心就暖一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弥也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更加亮了,“虽然你很厉害,可是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地把我带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一群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树林上空,叫声回旋,弥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看起来有人来救你了。” 弥也不回答,但是笑意却愈加明显。 “你很不错,引走我,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既让佐助有机会逃走,回去喊人,又拖住了我,还告诉我一个让我不会杀你的秘密……虽然你受了点伤,但却保证了你和佐助两个人的安全,还把我陷入危险,宇智波弥也,你真的很不错。” “你太看得起我了,一开始我确实做好了死的准备啊。”眨了眨眼,弥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那我跟你说的那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啊?” “哼哼哼哼…真是自以为是,你回去了只要告诉他们,让他们防备我或是追杀我,不就可以了?” 弥也困倦的眨了眨眼,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我的心太小,我害怕我身边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出事,而且,我也想保护他们啊。” 大蛇丸盯着那个小小的孩童看了半晌后才扯起嘴角,说道:“真有意思,那么,成交,我就等着看你死的那一天。” 大蛇丸的话音刚落,周围缥缈的雾气就被一股热气蒸发。 “火遁·凤仙花之术!” 听到熟悉的声音,昏沉沉的弥也忽然觉得鼻子酸涩无比,身上再痛再难受都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总算来了。 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开,故作的坚强消失不见,如潮水般的疲惫扑面而来,符合六岁孩童的脆弱又跑了出来。 ——他都快怕死了。 闭上眼,弥也安心地任由黑暗侵袭。 第013章 气炸 清淡的茶香袅袅升起,消散在空气中。 弥也双腿跪坐在垫子上,双手放在身前,低着头默默不语,佐助并排着跪在他旁边的垫子上。 他们的身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套茶具,还有一杯泡好但却没有人碰的热茶。 坐在他们对面的宇智波富岳看着这对双胞胎,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是很想痛痛快快地骂他们一顿,平时一直都很乖巧的孩子这次却让他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但是看着这一个两个都身上包着绷带、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可怜兮兮的,他真的是又气又想笑。 ——还知道怕他。 富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把杯子放下,他还是决定从双胞胎中的哥哥下手:“佐助。” 佐助乖乖地应了一声:“是的,爸爸。” 佐助脑袋上包了一圈纱布,脸上还有些擦伤,青青紫紫的伤痕在白净的脸上特别明显——弥也不见了之后他直接奔进树林找人,结果找了半天不仅没找到弥也自己还迷了路,最后不小心摔进了用来捕兽的大坑。 “如果以后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办?” 佐助沉默了一会,随后稚嫩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还是会冲进去找弥也的。” 富岳的眉毛颤抖了一下,努力心平气和道:“你知道你这次冲进去找弥也的结果是什么吗?” “知道。”佐助顿了顿后又道,“是我太弱了,不仅不能救弥也,还让自己也受伤了,如果不是哥哥养的乌鸦,我们可能都会死掉。” “所以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应该怎么做?” “我要变强!只要我变强了,就不会这样了!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努力学习忍术,努力长高长大,变得和爸爸哥哥一样厉害,然后就可以保护弥也了。” 佐助眼里骤然夺目的神采让富岳一阵无力:“那如果碰到了比我和你们哥哥更厉害的人要害你们怎么办?” 佐助看着爸爸,瞬间就做出了回答:“那就换我把他们拖住,让弥也跑。”反正再也不会让弥也冒险了。 富岳咬牙怒道:“如果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是五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呢?嗯?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把他们拖住?你让弥也跑?弥也要怎么跑?嗯?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怎么办?!”说着说着富岳差点要拍桌子。 坐在他身旁的美琴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们还小,不懂事,慢慢说吧。” 富岳强忍着吐出一口气,佐助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是气死他了。 “那就多收点厉害的小弟。” 一个软糯糯的嗓音轻飘飘地响起,让富岳整个人为之一震,一看说话的不是佐助而是旁边低着头垂着眼一脸乖乖样的小儿子,强压下的怒火瞬间烧得更旺。 他真的是看错这个小儿子了,平时爱哭爱闹又爱笑毫无烦恼、碰着磕着都要哇哇叫两天,结果却能为了佐助连命都不要地强出头。 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富岳沉声问道:“弥也,要是那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也还是那么做吗?” 弥也点点头:“是。” 富岳闭上眼,美琴赶紧在他的背后顺了顺,缓了好一会,等心里的火山喷发完后富岳才又心平气和地说道:“好好好,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佐助和弥也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现在爸爸很生气,可是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富岳能够看得出来,虽然他们不做声但是眼里的倔强却是一样的,叹了口气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想办法通知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们不是只有两个人,你们还有我们,还有整个宇智波一族作后盾!而且鼬养的忍鸦一直都跟着你们,就算他人不在,只要你们有点什么事忍鸦也会来通知我们。如果遇到很厉害的人、陷入困难的境地,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更不许再拿命去搏,尤其是你,弥也,听到了吗?” 弥也乖乖点头:“听到了。” “为了兄弟牺牲听着很悲壮,很伟大,但是对我们来说,你们的悲壮和伟大留给我们的只有痛心和悲哀而已。”说完,富岳顿了顿,看向佐助,“当自己的力量不够时,不要逞能,要学会理智的思考对策或者寻求帮助,更不可以把自己也搭进去,知道了吗?佐助?” 佐助羞赧地点了点头:“是。” 明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哽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富岳大人有些心烦地挥了挥手,他站起身,“我也不想多说你们什么,自己好好想想吧,剩下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我还有事,去换身衣服,美琴你安慰安慰他们吧。” 富岳族长深深觉得:他还是适合搞政/治,不适合搞教育。 佐助和弥也看着爸爸离开后把目光移到了美琴妈妈的身上。 美琴妈妈还是那样温柔慈爱地看着他们,只是深深的眼圈和暗淡无光的皮肤让他们惊觉原来妈妈都这么憔悴了。 弥也从垫子上爬起来,小跑着过去扑进了妈妈的怀里环住妈妈的腰。 他虽然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但那只是发病后的体虚而已,睡了几天醒过来之后就恢复地差不多了,实质上的伤也就一点擦伤和他自己在胳膊上划下的那两道伤口而已。 说起来佐助反而比他伤得重。 佐助也跪坐到美琴妈妈的旁边,把头靠在美琴妈妈的大/腿上。 弥也伸出小小的手,捧着美琴妈妈的脸颊,小大人似的认真说道:“妈妈,爸爸说的话我有认真想的。我以后还是想保护佐助的,但是我保证,再也不会逞强了,我会想办法告诉爸爸妈妈,等哥哥来救我们……嗯,我也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比任何人都厉害,然后保护大家。” 美琴伸手摸了摸弥也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怪爸爸刚刚这么严肃地说你们,你们这次真的吓到他了,直到你们两个醒过来他才松了口气。如果没有鼬放在你们身边的忍鸦来报信,我们都不敢想象你们两个会怎么样。还有佐助,你也是,你们两个以后都不许这样吓妈妈了好吗?” 佐助嗫嚅道:“妈妈,对不起。” 弥也捧着美琴妈妈的脸嘟着嘴亲了一口,眨巴着眼睛撒娇道:“妈妈,你看我和佐助都好好的呀,你别担心啦,我们都知道错了的,不会有下次了,佐助他都内疚地要哭了。”然后又摸摸那憔悴的眼睛,“妈妈,你都不知道,佐助他越来越像哥哥了,每天都给我准备零食还不告诉我呢。” 美琴伸手刮了一下弥也的鼻子:“佐助越来越懂事了,那弥也呢?” “我决定比佐助多懂事一点点。”说着,弥也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点点的距离。 佐助哼了哼:“我才是哥哥。” “不要,这次是我保护的你哦,让我做哥哥吧!” 佐助顿了顿,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声音很低落地说道:“我是你哥哥……我才不要你保护。” 想要把气氛重新弄得轻快起来却不小心戳到了佐助内疚了好几天的那个点,弥也的手不自觉地绞了绞,想了想道:“下一次手里剑考试你赢了我我就喊你哥哥。” 毫无神采的眼眸又亮了起来:“你说的?” “嗯!” “那就这样说定了!” 美琴妈妈把两个人都楼到怀里,笑着道:“答应妈妈,你们两个都要爱惜自己知道吗?妈妈希望你永远都好好的。” 佐助&弥也:“好!” …… 在美琴的眼中,他们永远都还小,犯错都是因为不懂事,她不会、也舍不得骂他们打他们,只要他们跟她保证没有下一次,她就相信他们不会有下一次,跟她保证以后会保护好自己,她就相信他们以后会保护好自己,他们说什么,她都点点头相信。 可是小孩子那颗对大千世界好奇的心、初生牛犊的胆量与倔强啊,让她只能一次次地看着他们跌倒,一次次心疼地看着他们伤痕累累地爬起来,一次次到她的面前跟她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她想,没关系的,摔着摔着就会学会怎么做才不会摔倒了。 她的弥也和佐助,总会慢慢成长起来,然后成为没有他们的陪伴也能稳当地走在任何道路上的人。 第014章 阳光 美琴妈妈温柔地摸了摸弥也的头,轻声道:“弥也,你先回房间吧,妈妈还有些话要跟佐助说。” 弥也看看妈妈又看看坐在一旁的佐助,撇了撇嘴道:“妈妈偏心,又背着我和佐助说悄悄话!” 美琴妈妈笑着亲了亲弥也的额头,像是哄孩子似的:“弥也乖啊,听话。” 对于妈妈的温柔完全没有抵抗力,弥也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你们说吧。” 说着,弥也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有点褶皱的衣服后往门外走。 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实际做法却和说的完全不一样。 弥也一走出门口故意慢慢放轻了步伐,往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欲盖弥彰,然后又垫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折了回去,贴在门边慢慢地蹲下来。 他还没有听到些什么,屋内就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弥也,不可以偷听哦。” 这么快就被妈妈发现了,弥也有一瞬间的脸红。瞬间想到妈妈也是个上忍,所以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妈妈。 哼了声站起来,弥也站起来往回走:“不听就不听,我找哥哥玩去。” 弥也噔噔跑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光着脚慢慢走在木质的走廊上,故作生气的表情从脸上褪去。 这条房屋外围的走廊总是长久地暴露在空气中,风吹日晒,即使有屋檐遮挡也无法避免地表面纹路变得斑驳、颜色暗沉,走在上面脚底有些摩擦着的触感。 走廊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院子。 不过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家里的一个角落。 它被雕花镂空的白色围墙虚虚地围了起来,里面只有一个不大的池塘和几棵樱花树,除此之外就是各种草类以及鹅卵石铺出的短短小路。 春天的时候樱花盛开,哥哥会从树枝上折下一根开着花的枝条放进注了水的玻璃瓶里,放在他和佐助的书桌上;夏天的晚上,他会和佐助一人坐在哥哥的一边,一起在走廊上看夜空、数星星,再缠着哥哥给他们讲故事;秋天的时候…… 虽然这个地方又小可以用来观赏的景物也不多,但却是弥也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安静而清新,里面满满的是他和哥哥还有佐助在一起玩耍的回忆。 从长廊上跳下,光着脚踩在厚厚的青草上,软而微凉的触感舒服地很,弥也从草丛里捡起一个鹅卵石,抬手扔进池塘里。 一圈圈的涟漪泛起,只一个小小的石头就把一池子的水都搅动了起来。 直到水纹渐小重新恢复平静,弥也才往旁边走了两步,靠着樱花树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散发着灿烂的光辉,天空也一碧如洗。伸出手,可以感受到微风从指缝中穿梭而过的奇妙触感。 被和风吹拂的软软发丝在脸颊和额头上不停地跳跃,让人觉得有点痒痒的。 弥也就这样懒洋洋地靠着那棵和他年纪一般大的樱花树,在悠闲的午后闭着眼睛晒太阳。 只一会就浑身都暖暖的,好像那不久前才感受过的刺骨冰凉与疼痛都只是一场错觉。 弥也嘴角勾起,惬意地很。 在房间里一直没有等到人的鼬决定出来找人,结果一出来就发现他要找的人正在小院里晒太阳。 把想要说的话先压下心底,鼬脚步放轻走到走廊上。 双手环胸,修长的身影随意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鼬打量着自己最小的弟弟。 风和日暖,一池水塘碧波荡漾。 阳光透过一丛丛斑驳的树叶,把细碎的光晕倾泻在那小小的人影上。 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巴掌大的团子脸,像一个长不大的娃娃,深蓝色的宇智波家服穿在弥也的身上更衬得他皮肤白皙,手脚纤细。 印象里的弥也一直都是这样,小小的一个,穿着小号的家服跟个团子似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路还没走稳就急着想要跟上他的步伐,伸着手要来抱他的腿,他怕弥也摔了,就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弥也整个人扑上来抱住他的腿,然后他再把弥也抱起来夸两句,接下来就可以收获一个来自小团子的无齿笑容。 想到这,鼬也不禁露出微笑,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容消失,看向弥也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就是这看上去那么娇娇小小一直都很脆弱的孩子,却不怕死地只身引走了强大的敌人,忍住难以想象的疼痛一直等到救援来临。 可想而知,他的举动给一家人带来了多大的震动。 鼬抬眼,忍不住轻唤出声:“弥也。” “哥哥?”闻声弥也揉了揉眼睛,他觉得自己刚才都快睡着了。 “身上的伤还痛吗?”鼬走到弥也的旁边坐下,抬起弥也包扎着绷带的胳膊看了看,然后又轻轻放下。 自觉地把头歪到鼬的怀里,弥也舒服地眯着眼睛道:“不痛了,妈妈和佐助给我吹了好久呢。” “嗯。明天早上我送你和佐助去学校,晚上也会去接你们的。”说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低下头往怀里看,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鼬笑道,“怎么了?弥也不想上学吗?” 弥也眨眨眼,慢吞吞道:“不是……哥哥,我以为你会说我的,就跟爸爸和妈妈一样。” 鼬伸手把弥也的头发捋到耳后:“说你什么?” 弥也掰着手指,努力回想着:“说我太任性、做事情太冒险,还有就是告诫我不可以再把自己的命开玩笑,说大家都很爱我,我要是受伤了大家都会很难过,所以不能冲动,还有……嗯,要照顾好自己,要学会求助,然后再告诉我以后遇到事情要怎么做。” 鼬笑了笑,黑色珍珠一般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那还需要我说你些什么?” 鼬的回答很显然不能让弥也满意,小小的脸上满是失落的情绪:“哥哥,你也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 鼬不答,反而道:“弥也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我再回答弥也,好吗?” “嗯……好吧,哥哥你问吧。” “弥也,你觉得对爸爸妈妈还有我来说,你和佐助谁更重要?” 弥也坐起身,乌黑的眼睛盯着鼬看了好久,眼神不停变换,过了好一会才撇了下嘴角低下头呐呐道:“佐助。” “那对你来说,也觉得佐助比你自己更重要?” “嗯……” “为什么会这么想?” 弥也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那如同蚊呐的声音:“我比佐助差好多……” 忍术忍术不行,身体身体不好,还老是让所有人操心,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 原来弥也一直都有种自卑的情绪吗?鼬暗自皱眉,继续问道:“那在你心里,哥哥重要还是佐助重要?或者哥哥和爸爸妈妈比,哪个重要?” 弥也立刻抬头看向哥哥,不解道:“这要怎么比?你们都很重要啊。” 鼬认真道:“那弥也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佐助比?你和佐助对我们来说,也是无法比较的。” 弥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鼬,鼬也不说话,垂着眼睛看着弥也。 鼬的面容偏柔和,即使面无表情脸也不会让人觉得严肃,可现在他的脸上明明带着微笑,却让弥也不敢说话。 叹了口气,鼬安抚地摸了摸弥也的头,轻声道:“弥也,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忘记在保护佐助的同时,保护你自己。对我们来说,你和佐助都是不可以缺少的。” 第015章 为爱 弥也低着头,定定的看着某个地方。 佐助和他是一样的?他只是忘了保护自己所以爸爸妈妈才说他?弥也觉得哥哥的这番话这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辞而已。 说来说去哥哥也还是觉得他是错的,觉得他的做法是有问题的。 他只是想去保护大家而已,但是为什么他们都好像难以接受?而且他觉得自己明明做了最好的取舍,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多么的不爱惜、不顾自己。 放在走廊上的手无意识地抠着什么,弥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不服气,他抬起头看着鼬的眼睛道:“可是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又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我们两个肯定都会有危险,那就只好主动进攻,牺牲我一个就可以换来佐助的平安,那难道不对吗?”说着,弥也垂下眼,握紧双手,“就因为我太弱了,所以想要主动保护别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不自量力,是冲动,是冒险,如果我很强的话,是不是就觉得我是勇敢,是伟大了?” 这些话一直埋在他的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 说出来怕人伤心,不说出来自己又觉得委屈。 鼬静静地看着弥也,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说话。 弥也继续说着:“妈妈说哥哥四岁的时候就上战场为了保护木叶村、为了保卫国家战斗了,而我呢?我四岁的时候哥哥还不许我碰手里剑,怕我弄伤自己,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很弱,但是我也想尽我所能保护你们啊。”说着,水雾就从眼里泛上来,弥也不停地眨着眼睛,不停地眨,强行压下那股酸意,把所有的情绪吞入腹腔。 “妈妈总是说‘鼬,你要照顾弥也’‘佐助,弥也身体不好,你多让着他’‘佐助,你在学校一定要看着点弥也’,可是明明我手里剑和体术都比佐助厉害,在学校有人欺负佐助的话,我也可以帮佐助出头,但是妈妈从来不会对我说‘弥也,你也要照顾佐助’这样的话,就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所以就什么都不敢让我做,我要是主动去做些什么,妈妈反而要担心。” 手紧紧地握着,细细的指骨隐隐发白,胳膊上的绷带也透出些血迹,可是弥也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继续倾诉着:“哥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明明是特地给我找的药却总是骗我说是缓解头痛补充体力的,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不知道吗?怕我难过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怕我担心所以事事都瞒着我,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样子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你们为我难过、为我担心,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包袱。” 弥也低着头,神色黯淡:“不管对你们来说我和佐助是不是一样重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反正我又活不久……” 压抑在心底的话一下子倾吐出来的感觉很舒服,但是说到最后,后悔就像涨潮一般涌上了心头,弥也说话时的语气也不如一开始那般的义正言辞,只剩下惴惴的不安,说最后一句话时已是硬着头皮。 一层一直遮掩着的窗户纸就这样被捅破,所有人的保持沉默与想要隐忍的事实就这样暴露在白色的日光下,无所遁形。 话说完了,弥也却一点都不敢抬头看哥哥的眼神。 风轻轻地吹着,能够听到树叶悉嗦作响的声音,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上散发着温暖。 安静的长廊下气氛沉寂到让人觉得窒息,弥也可以听到身旁人轻轻的呼吸声。 身旁的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弥也也越来越惶惑不安,直到突然手被人避开伤口抓了过去,弥也猛地抬头看着鼬,小声道:“哥哥。” 鼬低头,看了下弥也手上包着绷带的地方道:“伤口又崩开了,我去拿药箱。” “哥哥……”弥也想要从哥哥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鼬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黑曜石一般的瞳眸是那么深邃,像是装下了整个漆黑的夜。 等鼬拿着医药箱出来,弥也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动不动,任由哥哥帮他拆下绷带重新上药,然后再换新的绷带包扎。 稍抬眼,就可以看到哥哥那专注的神情,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垂下的眼里是带着郁色的温柔。 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全都消失不见,弥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就都说出来了呢?明明不应该说的。 “弥也,你没有做错,我们对你的爱也没有错,爸爸妈妈希望你平安的心也没有错。”系好绷带,鼬轻轻放下弥也的手,然后把东西都收进药箱里。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一向弱小、习惯被保护的弥也变得这么勇敢,连生命都可以不顾,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的原因,是来自家人的爱,还有就是那颗一直被压抑着的、也想要保护家人的心。 弥也看着鼬的眼睛,问道:“那是谁错了?” 鼬摇了摇头:“谁都没有错。” 弥也皱起眉,用控诉的神情看向鼬,仿佛在说他敷衍。 “弥也会想要保护佐助,是因为爱,爸爸和妈妈担心弥也,是因为爱,他们对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爱,弥也会有这么多的不满,还是因为想要表达自己心里的爱。”说着,鼬把药箱推到一旁,抬手搂住弥也,揽着他一起朝后躺下,乌黑的眼里倒映出天空中自由的飞鸟,“弥也觉得,爱有错吗?” 弥也顺势躺下,枕着哥哥的手臂,看着天空飘着的白色云朵,摇了摇头:“没有。” “弥也的心里憋了这么多的话不说,是因为你知道说出来了我们会担心对吗?” 弥也点了点头:“嗯。”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弥也没有说话。 鼬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他留下足够的时间让弥也自己去想。 他一直都知道弥也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什么都不懂,却也没想到,弥也知道的这么多。 是他疏忽了。 既然弥也知道了,那他也不再隐瞒。 可是对于弥也的病他也确实束手无策,即使去借阅更多的书籍,利用出任务的机会寻找更多的治疗方法,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他只能看着弥也一次次发烧晕倒,却什么做不了。 弥也觉得难过,他何尝不觉得很失落,觉得对不起弥也,所以可想而知爸爸和妈妈内心是什么感受。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鼬也把视线投向池塘边种植的一颗樱花树,开花的时间已经过去,原本应该堆砌着一丛丛粉色花瓣的枝桠上只剩下了绿色的树叶——那是弥也出生的那一年他亲手种下的。 旁边还有一棵,是由爸爸种下,送给佐助的。 树木长得很快,六年的时间已经树干粗壮,树冠也郁郁葱葱。 明明是一起种下的,同品种的幼苗,却也有长势快慢之分,弥也的那一棵要比旁边的另一棵矮小得多。 过了好一会,鼬才轻声说道:“弥也,哥哥会竭尽所能保护你的。” 弥也眨了眨眼,淤积在内心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把话说开、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压在心里瞒来瞒去的感觉真的很好。 弥也歪过头,看着哥哥的侧脸:“嗯……那我就竭尽所能活下去好了。” 如果真的可以不用死……那就太好了。 淡蓝色的天空中掠过一群飞鸟,它们拍打着翅膀飞向太阳的方向。 阳光还是有一点点刺眼,弥也眯了眯眼后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在弥也快要睡着的时候,鼬的声音才再一次地响起:“那就这么说定了。” 弥也睁开眼,点点头:“好。”说完又想了想,片刻后转头看向鼬,因为躺在哥哥怀里的缘故,弥也只能看到精致的,线条分明的下巴轮廓:“哥哥,我也想保护你们的。” “嗯,我知道,弥也可以做到。不过弥也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光要考虑我们,也要考虑自己,知道吗?……我们都很爱你。” “嘻。好啊~” 鼬勾起嘴角。 比起无微不至的保护,适当的给予责任感说不定更能让弥也觉得开心。 即使是六岁的孩子,也会有一颗想要奉献自己保护他人的心。 第016章 吃蛋 第二天,弥也从早上醒来就开始忐忑,尤其是在前厅里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内心更加七上八下。 因为晚上想太多所以他是今天家里起的最晚的一个。 等到他去吃早饭的时候爸爸已经吃完了早饭在看卷轴,表情还是和往常一般的严肃,妈妈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鼬不在屋子里,应该在后院里锻炼,佐助比他起的早一点点,正拿着筷子夹饭团吃。 弥也舔了舔嘴唇,喊了声:“爸爸,妈妈。” 他不知道昨天他说的那些话哥哥有没有说给爸爸妈妈听,如果说了他又怕爸爸妈妈难过,不说吧……爸爸妈妈肯定还是原先的态度不会改变,他又不免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真纠结。 富岳爸爸放下手里的卷轴,看向弥也:“起来了?身上还痛吗?觉得不舒服就跟老师、咳,弥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自己选择怎么做吧。”说着,别过眼,不自然地抖了抖卷轴,跟看报纸似的把卷轴斜着举起来看。 弥也站在原地,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点点头:“是的爸爸,我知道了。” “弥也,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呢,再不过来吃早饭就都要被佐助吃光啦。” 妈妈温柔的声音把弥也茫然的思维拉了回来,他赶紧跑过去坐好:“佐助,等等我!” 佐助慢悠悠地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后才道:“知道了,弥也不要着急。” 弥也咬了口点心,然后就着碗喝下一口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的同时露出了微笑,眼睛亮亮的像是眼里掉进了两颗星星。 佐助抬头看着眼神飘忽,明显神游中的弟弟,无奈又纵容地撇了撇嘴角。 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也就算了,反正他弟弟长得可爱,做什么表情也还是很可爱,但是一手托着肉下巴,一手拿着的筷子还无意识地朝天举着,筷子头的汤汁顺着筷身沾到手上了也不知道,鼓着嘴巴哼哼傻笑的样子真的是……蠢透了。 拿起纸巾,佐助伸手把弥也手里的筷子拿出来擦了下,翻个面又帮弥也擦手,小声道:“好蠢。” 回过神,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弥也冲佐助眨眨眼:“啊?” 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佐助把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啊什么啊,快点吃,不然要迟到了。”说完还很有气势地哼了一声。 “哦。”弥也赶紧抱着碗灰溜溜地重新吃了起来,过了一小会才回过神,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的表情看着佐助,“佐助,你今天好凶啊。” 佐助也不管弥也怎么想,一脸严肃大哥哥样的看着弥也道:“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带零食了,所以弥也你每顿饭都一定要吃饱,你现在先吃着,我帮你剥鸡蛋,等下你一定要吃掉,不可以剩。” 弥也举着筷子,有些呆愣地眨眨眼:佐助被人附身了?????? “弥也。”美琴妈妈从厨房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彩色的包裹出来。 “啊?嗯,妈妈。”赶紧从被佐助震惊的情绪中回神,弥也看向美琴妈妈手里的那包东西,“妈妈,那是什么?” 美琴妈妈笑着道:“是很好吃的糖果哦,弥也拿去学校分给你的同学们吧,记得也要分给老师哦。” 弥也歪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高贵的宇智波一族,而且他在学校的形象也一直都是高大上的。 美琴妈妈晃了晃手里的包裹,笑容明丽:“弥也不是想要收小弟吗?说不定弥也的同学以后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人哦。” 嘴角的弧度不自禁地越翘越高,喜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弥也跳下凳子,高兴地接过包裹,乌黑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光彩:“谢谢妈妈!” “哼,再高兴也要过来把鸡蛋吃掉!”佐助把剥好的白煮蛋放进弥也的碗里。 弥也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喜欢吃鸡蛋,各种花式做法的鸡蛋他都喜欢……可是唯独不喜欢白煮蛋。 美琴妈妈笑着推了推弥也:“快去吃吧,那可是佐助的一番心意哦。” 弥也挣扎道:“我可不可以带到学校里去吃……”然后偷偷扔掉。 佐助摊手:“随便你,那我就在学校里看着你吃好了。” 弥也:▼_▼ …… 挥挥手和爸爸妈妈告别,兄弟三人一起踏上了去忍者学校的路。 上学的路上弥也兴奋地很,见人就打招呼,被无数路人夸赞后笑脸更是和花一样,佐助觉得如果弥也有尾巴的话一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而且在平时,就只是一张纸弥也也会让佐助拿,可是现在他却抱着重重的糖果包抱了整整一路,一点都没有要佐助和鼬帮忙,可见是有多开心。 鼬走在最右边,弥也在中间走,佐助在最左边。 兴奋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弥也转头打量着身旁的两人,他发现哥哥走路的时候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怎么看都很舒服,如沐春风一般,佐助则是双手插在口袋,像一棵挺拔的小松树,脸上也没有表情,看着酷酷的。 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是走在一起却顺眼的很。 这两个人都是他最爱的人,再加上爸爸妈妈,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弥也掂了掂手里的包裹,他一定要保护他们,就算以后他真的死掉了,那也要让他的小弟们帮他保护! “哥哥!” 鼬看了过来,露出微笑:“恩?” 弥也眨眨眼:“我超喜欢哥哥的。” 鼬失笑:“哥哥也很喜欢弥也。” 弥也满意了,转头又看向自己的左边:“佐助。” “别说话。” 弥也愣了:“为什么?” 佐助撇过脸:“不要在大街上表白!” 弥也捂着嘴偷笑,然后大声道:“知道啦!” 看着两人,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充满童真的、没有一丝做作的欢笑听起来实在太悦耳。 …… 头一次,鼬把兄弟两个送到门口的时候双胞胎没有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弥也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后就拉着佐助进入了学校,脸上满是迫不及待,鼬只能笑着站在校门口,目送他们进校。 兄弟俩到班级里的时候班里已经来了半数以上的人,看到他们两个走进教室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咦?你们两个来上学啦?” “好久没看见你们了诶。” “佐助君你受伤了吗?” “弥也你的手上怎么也缠着绷带……” 回应完热情的群众,弥也犹犹豫豫地看了看众人,最后还是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裹和佐助回到了位置上。 佐助看着弥也把东西塞进抽屉里,一点都不像之前迫不及待要发糖果的样子,好奇道:“不把东西分给大家吗?” 弥也支支吾吾道:“等人来齐了再发……” 从弥也的眼里看出一丝羞赧的神色,佐助忍不住嘴角扬起弧度,凑到弥也的耳朵旁轻声道:“弥也害羞了?” 弥也赶紧看了看四周,僵直着脊背,说话时嘴唇颤动的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怎么可能!佐助你不要胡说!” 佐助撑着头,看向弥也,那掩在头发里只露出红红耳垂的耳朵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你把糖果发出去啊。” 弥也义正言辞:“我不记得全班同学的名字嘛!” 佐助挑眉:“哪个不认识,我告诉你。” “佐助,要不……你帮我给吧?”说着,弥也把包裹拿出来放到佐助那边。 佐助立刻坐直了身体,调笑的表情都收了起来,把东西推了回去,撇过脸:“不要,又不是我要收小弟。”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所以我发糖果和你发也是一样的嘛。”弥也伸手环住佐助的胳膊,整个人贴过来,“这样吧,佐助,我给你表演吃鸡蛋,然后你陪我一起发糖果?” 佐助知道他不答应,弥也肯定会缠到他答应,于是也不过多挣扎:“……那你把鸡蛋吃掉再说。” 弥也拿起鸡蛋,看了一眼后狠狠咬了一口:水煮蛋是好东西。 第二口:水煮蛋很好吃水煮蛋很好吃很好吃一定要吃掉! 第三口:水煮蛋是佐助给我剥的! 第四口:水煮蛋是妈妈煮的! 第五口…… 一只手从弥也的面前拿走剩下的半个水煮蛋,弥也停止了艰难吞咽的动作看向身旁的佐助,只见他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咀嚼着,拍拍手把手上沾到的一点蛋黄碎屑拍掉,半长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耳边飘动。 “这次就算你吃完了。”佐助咽下满嘴的白煮蛋,拎起包裹,在弥也的眼前晃了晃,“走吧,陪你去发糖果。” 弥也看着佐助,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弥也突然歪头道:“现在可以表白了吧?佐助,我也很喜欢你的。” 佐助愣了一下,撇过脸:“知道了。” 没有长发遮挡地红色耳垂进入弥也的视线,又过了几秒,佐助才小声道:“我也是。” …… “佐助,其实我不想发糖果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发糖果很像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很丢脸……害羞和丢脸是不一样的词你知道吗?不过有你陪我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陪我一起丢脸啊。” “……” 第017章 发糖 漩涡鸣人一直是班级里的迟到大王。 因为他每天早上过马路都会遇到需要搀扶的老人、在马路上找东西的慌张妇女、即将生产的猫咪还有需要他摸摸才肯放他走的狗狗……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迟到。 今天他居然在打铃前来到学校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 只见鸣人神色恹恹地捂着肚子走进教室,也没有心思设计万众瞩目的出场了,原本湛蓝一片充满活力的眼里是满满的疲惫,眼睛下面被黑眼圈占领着。 他晃晃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后双手张开整个人跟一张大饼似的摊在了桌子上。 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三对胡子都蔫掉了似的歪着,鸣人内心深深地觉得自己心好累。 以后喝牛奶之前一定要看一看牛奶的保质期……绝对不要再喝过期牛奶了…… 咦?是谁在他前面晃? “你好,漩涡鸣人同学,我是宇智波弥也。”弥也红着脸冲鸣人露出大大的笑容,把手往前一伸,摊开来,里面是三个包着漂亮花纸的糖果,“这是我妈妈做的,请你吃。” 鸣人看着前方的人影,迟钝地眨了眨眼。 ……已经拉肚子拉到出现幻觉了吗? 他好像看到他曾经一见钟情后来发现是男孩子还让他伤心了好久的高岭之花红着脸甜甜地冲他笑……还送糖果给他? 唔,那后面站着的是宇智波佐助吗? 他居然看到总是冷着脸高高在上的讨厌鬼宇智波佐助红着脸捧着一大包糖果??!! 鸣人泪目qaq! 幻觉居然已经如此严重了,可恶! 过期牛奶有毒! “漩涡鸣人同学?漩涡同学?鸣人同学?漩涡……”弥也伸手在歪着头趴在桌上的鸣人眼前晃了晃,还是得不到回应,弥也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黑着脸满是不耐的佐助,“佐助,他好像睡着了?” 鸣人眯起眼:诶?睡着了?我么? “他不想要就算了,爱要不要,我们走。”本就不是很乐意的佐助都懒得瞥鸣人一眼,说着就拉着弥也想要离开。 鸣人狠狠甩甩头。 幻觉还在!是真的! 鸣人跳起来大叫:“诶诶诶诶!要的要的!我要的啊!我没睡着!” 弥也被突然跳起来的漩涡鸣人同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弥也努力保持着脸上灿烂的微笑,展示自己亲切的一面:“那糖果给你……” 鸣人赶紧接过,一扫拉肚子拉到虚脱的病态,露出大大的笑容,湛蓝色眼眸里突然绽放出的绚烂光芒鲜活又明亮,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刚刚还没睡醒,以为出现幻觉了,嘿嘿,谢谢你,宇智波同学。” “不用客气,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说着,弥也冲对方挥了挥手,“我还要去给别人发糖果,先走啦。” 鸣人双手捧着糖果,红着脸猛点头:“奥奥,好的好的,你去忙吧。” 弥也赶紧转身走了,佐助一言不发地红着耳朵黑着脸跟在后面,手里负责地继续捧着包裹,他们继续往下一个人走过去。 弥也舒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脸,然后抬起头的时候继续笑容晏晏。 ——发糖果什么的……真的好丢人。 弥也抬头正好看到佐助也看过来,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秒,都在对方的眼里发现了深深的羞耻感。 佐助&弥也:幸好不是自己一个人。 在兄弟俩做心理建设的同时,班里的女生们正坐在位置上一脸矜持地努力按捺着内心的狂喜,等待着这对兄弟来到自己面前,给自己送上爱の糖果。 尤其是坐在第四排和最后一排的春野樱同学和山中井野同学的眼睛就没有从他们俩的身上离开过,眼里已经满是粉色的泡泡。 只要弥也和佐助往她们那边看一眼就会发现她们不仅眼睛嘴巴,甚至全身的肢体都在向他们表达着同一个思想:快到我这来~~快到我这来~~快到我这来~~ 弥也走到后面一排站定:“你好,秋道丁次同学,我是宇智波弥也,我……” 不等弥也说完,秋道丁次就气势汹汹地打断:“我知道!你是来送糖果的!我看了你很久了!我一直都看着你!” 旁边的鹿丸立马给了他一拳:“淡定点啦丁次!对人要礼貌!” 秋道丁次被鹿丸打了也不还手,回过神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咽了咽口水道:“我、我可以要六个吗?!” “可以啊!”弥也大方地从包裹里又拿了三个出来。 他就喜欢这样的吃货!最好收买了! …… 放学后,鼬如约出现在学校门口。 属于少年人修长却又有些显瘦的身躯静静地靠在一棵大树下,脸上是温和如水的微笑。 看到双胞胎出来了,鼬就走了过去:“弥也,佐助。” 弥也兴冲冲地先跑过去,佐助被落在了身后。 他把用来包裹糖果的布巾挥了挥然后放进鼬的手里:“哥哥你看!我们把糖果全都分完啦!而且我对每个人都有笑!佐助也有帮忙!” “哦?真的吗?” 鼬一直都关注着这对双胞胎,所以他们在学校里的传言也是有打听过的。 不管是什么传闻,弥也和佐助都是冷冷的从不理别人的形象,虽然知道弟弟在家完全是另外不同的一面,但是他也没想到他们真的可以做到,而且还附赠笑容。 看来弥也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考虑收小弟这个方案。 ……鼬才不会告诉他们他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直在脑补兄弟俩给同学发糖果的时候的表情会有多别扭,甚至还想过说不定这包糖果早上是怎么拿去的,晚上又是怎么拿回来。 “弥也辛苦了,你做得很好。”鼬这句话说完,佐助才姗姗走到他的面前,于是鼬又笑着伸手戳了戳臭着脸的佐助的额头,“佐助,你也是,做的很棒,我想爸爸和妈妈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板了一天的脸松了下来,佐助盯着别处别扭道:“我只是帮弥也拿一下包裹而已,才没有去发糖呢。” “那也是帮忙了啊,如果是弥也一个人的话多孤单,有你陪着他一起弥也肯定也很开心,是吗弥也?” 弥也点点头:“是!要我一个人的话我会很不好意思的,辛亏有佐助一起,谢谢佐助。”说着弥也看向佐助,笑着拉起佐助的手。 佐助紧绷着的唇线动了动。 我要做一个严格的哥哥,我要做一个严格的哥哥,我要做一个严格的哥哥……所以绝对不可以陪着弥也一起闹了!他必须树立高大的保护者的形象! 然后佐助听到他的嘴巴说:“不客气,如果以后还要我帮忙我还是会陪你一起的。” …… 鼬难得有空,就带着双胞胎去逛了集市,还买了很多东西。 当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泼墨般的深橘色在地平线的边缘晕染开来,房屋的倒影变成一团黑色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们就这样,踩着‘屋顶’、踩着‘窗户’、踩着‘走廊’,一步步地走到与倒影重合的门口,里面是等待着他们回来的富岳爸爸和美琴妈妈。 饭桌上。 美琴妈妈往弥也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后道:“弥也,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一开始很不好意思,但是后来佐助陪我一起了我就没不好意思了,就把糖果全都发完啦!也给了伊鲁卡老师,他们都很喜欢。” 佐助默默吃饭:没有不好意思?那从头到尾脸红的和猴子的屁股一样的人是谁? “同学们都很喜欢?真的吗?佐助也陪你一起?那真是太好了,佐助也很棒啊。” 就这样,在美琴妈妈和弥也的一问一答中结束了一顿晚饭,期间佐助一直红着脸默默吃饭,鼬则是在一旁忍笑,富岳爸爸就一脸纵容地在一边看着。 橘黄色的暖光笼罩在席间,亲情散发出满满的温馨味道。 …… 洗过澡后躺在床上,弥也伸手拉了拉佐助的衣服:“佐助。” “嗯?”佐助已经闭上了眼,准备睡觉。 弥也翻个身,把脸对着佐助,小声道:“佐助不要再故意黑着脸啦,虽然还是很帅,但是我很担心你以后会和哥哥一样长八字纹。”说着,弥也摸了摸佐助的额头,“虽然哥哥长了八字纹还是很帅,但是佐助,我觉得你额头要是长了就不一定……” 佐助一把拉下弥也的手塞进被子里,阻止弥也即将说出口的话:“不要说话了!睡觉!今天早上的锻炼你逃过去了,明天早上一定要补上的,我会喊你起床。” 弥也顿了顿,随后目光幽幽地看着佐助:“佐助……你就该额头上长八字纹,吓死你。” 第018章 晨曦 事实并不如弥也所愿,直到又长了一岁佐助的额头上也还是没长出八字纹,依旧饱满白皙有弹性! 倒是他自己,年龄长了身体反而更弱了。 因为近来频频生病还老是发烧的缘故,美琴妈妈给他缝制了一条三指粗的白色头带,让他系在额头上,防止着凉。 哥哥安慰他说就当是提前感受一下戴护额的感觉,结果佐助在一旁调侃说考试的时候可以直接用红色的笔在上面写上‘必胜’两个字了。 弥也也不生气,还真的去拿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额头左看右看,好像真的在考虑在上面写点什么似的。 不仅如此,弥也穿的衣服也换掉了,不再穿着宇智波家统一的深蓝色短袖短裤,而是变成了一身白色的和服。 和服是美琴妈妈特地给他做的,白色的和服,下面配一条喇叭筒收脚裤,为了和衣服的颜色相配,还做了几双鞋头封死的淡色小短靴。 配上额头的头带,白团子似的弥也看起来还真像在神明身旁侍奉的小神官。 为了防止弥也着凉,美琴妈妈也是尽力了。 弥也心知这些着装的改变没有什么用处,但依旧很高兴,每天都在佐助面前炫耀,佐助也不跟弥也一般见识,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除了应付上学还有考试修炼外,都用在关注弥也的身高还有吃什么东西最能长高上。 结果能用的办法家人都给弥也试过了,但弥也还是没能长高一分一厘,最后佐助只能无奈接受弥也再也长不高的现实。 夜晚总是最容易多愁善感的时候。 虽然想这想那的技能会的比鼬晚了几年,但是佐助好歹也算是会了。 佐助今晚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月亮,弥也睡在他的旁边,发出均匀而细小的呼吸声。 回想着最近弥也越来越弱的身体和越来越暴躁的脾气,佐助既感到烦恼又觉得担心。 又睁着眼睛想了一会,最后实在也想不出啥的佐助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弥也好一会,然后在皎洁的月光下拉起弥也露在被子外的手,认真道:“弥也,没关系的,就算你真的长不大还脾气不好我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疼你的,嗯……就算以后我和爸爸一样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也还是最疼你,因为我是你哥哥哦。” 说着,佐助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伸手去勾弥也的小手指,勾到了就攥进手里晃了晃,然后俯身亲了弥也白嫩的脸蛋。 做完这些事情后佐助才满意地重新躺下,帮自己和弥也都重新拉好被子,靠过去把弥也揽在怀里,头碰着弥也的闭上眼,开始睡觉。 一夜好梦。 一大早佐助就神清气爽的起床,穿衣洗脸全都做完后又重新回到昏暗的房间里喊弥也,结果弥也闭着眼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见状佐助也就不喊他了。 每次生完病弥也都有两天精力不怎么好,身上也会疼,尤其是近半年,频繁的发病让弥也格外烦躁,连带着脾气也差了很多。 家里所有人都对弥也格外宽容,几乎有求必应,哥哥也不再要求弥也早锻炼,爸爸甚至默许弥也不想上学可以不上学。 等到佐助去院子里打完拳吃完早饭回到房间的时候弥也还沉浸在睡梦中,佐助也不把窗帘拉开,就着细微的光亮走到床头,轻轻推了推弥也的手臂。 弥也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喃喃道:“嗯……佐助。” 佐助坐在床边,俯身轻声问道:“弥也,今天还想去学校吗?” “去……还跟大家约好了一起打球玩呢,啊……可是我好累啊。”揉揉眼睛,弥也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伸出双手搭在佐助的脖子后面。 佐助拉掉弥也身上盖着的被子,整个人俯贴着弥也,一手揽着弥也的背一手垫着弥也的屁/股,顺势一把抱起往浴室的方向走。 弥也就迷迷糊糊地趴在佐助瘦弱的肩膀上,整张脸都埋进佐助的颈间。 宇智波一族普遍身材纤瘦,力量不强,原本的鼬和佐助也是如此,不过因为鼬从小抱两个孩子,佐助又在六岁半的时候接手了抱弥也的任务后,他们俩的臂力和腕力就变得远超绝大多数的同龄人。 到了浴室,佐助把弥也放下,弥也揉揉眼睛开始刷牙洗脸,佐助去外面拿了弥也的衣服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有模有样地帮弥也脱下睡衣睡裤,直到弥也光溜溜的身上只剩下一条小短裤,随后又拿起衣服帮弥也穿。 他才不会说之前哥哥帮弥也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 “伸右手。” 弥也把牙刷换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 “左手。” 再换一次。 “抬左脚。” “右脚。” “别动,帮你扣扣子。” 洗漱和穿衣同时进行的效率果然很高,十分钟就全部都弄好了,剩下的时间足够弥也吃个早饭,然后他们再一起去学校了。 弥也直接走过了餐厅,看都没有看饭桌上的东西一眼:“佐助,我们走吧。” 佐助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早饭,皱起眉头:“你还没有吃早饭。” “不想吃。”弥也摇摇头,走到门口去穿鞋子。 今天就他们俩在家,爸爸妈妈一早就出去了,哥哥因为进入暗部的关系特别的忙碌,已经几天不着家了。 所以让弥也吃早饭的重任落到了他的头上。 佐助有些痛苦地皱起眉,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弥也吃东西。 弥也从上个月开始吃的东西就越来越少,直到这个月初已经开始几乎不吃东西,甚至拒绝进食,每天除了被妈妈强迫着灌下的药其他就都不肯吃了。 而且弥也只有在妈妈或者哥哥在的时候弥也才乖一点,除了喝药还偶尔会主动吃两口东西做做样子,但是今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佐助就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佐助指着桌上一碗褐色的汤药道:“弥也,妈妈说桌上的一碗药你一定要和喝掉,喝药之前必须吃点东西垫肚子。” 从去年开始家里就不再避讳说药的事情了,虽然佐助很奇怪为什么弥也天天都有不同的药要喝,而且还都是些护心的、养肝、润肺等等各种关于内脏的,但是一想到弥也老是生病还长不高,佐助就觉得能理解了。 弥也已经穿好了鞋子站在门口,冲佐助招招手:“我不想喝,佐助,你快点,不然会迟到的。” 佐助想了想,又把目光放在桌上的一杯牛奶上:“不喝药那就把牛奶喝掉。” 弥也摇摇头,低声道:“不想喝。” “妈妈要是知道你又什么都不肯吃肯定会很难过。” “佐助你又要告状?!” 佐助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我不告状那你吃一点点?” 弥也不说话,用沉默表示拒绝。 佐助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后更加温和地看着弥也,抿了抿嘴唇:“不吃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走吧。”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书包。 站在门边的弥也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把穿好的鞋子脱掉,泄了气似的重新走回了餐桌,顺便控诉:“佐助你也学会这招了!” 佐助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正直。 所谓哥哥,就是在弟弟忙于刷牙的时候,帮他穿衣,在弟弟不吃饭的时候,哄他吃饭。 今天他总算做到了第二项。 七岁的保姆且力子表示这种感觉——真,不,错。 第019章 斜阳 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云变成了灰色,高而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伴随着阵阵笑语,白天热的灸人的暑热渐渐地消散在深沉的暮色中。 放学路上,佐助看着身旁弥也神色低迷的样子,眉头蹙起,白净的脸上带着一抹焦急:“弥也,要不我背你吧?” 弥也早上一到学校状态就变得不太好,从第一节开始就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力气。 佐助上午就想送他回来,但是被弥也拒绝了——因为弥也惦记着下午和他的部下们约好的打球游戏,不肯回家,跟佐助说趴着睡一会等到放学就有力气玩了。 当时佐助摸摸弥也的额头,感觉到弥也并没有发烧也就不强迫弥也回家,只是告诉他如果晚上还是没力气就绝对不许去打球。 最后,在佐助的意料之中,打球游戏没能约成。 班里所有小伙伴都看到了这一天弥也的状态是多差,也就没有闹着弥也一起玩。鸣人他们还很够意思的把球放在了班级后面的角落,也不自己去玩,而是跟弥也约着等他好了一起玩。 弥也揉了揉老是想要合在一起的眼睛,边走边无精打采道:“不要,好丢人。” 佐助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捏捏弥也的手,想了想又道:“那等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我就背你好不好?” “好的啊,佐助……我觉得我快要睡着了。”说着,弥也就打了个哈欠。 佐助伸手把困倦的弥也环住,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那你靠着我走吧。” 弥也点点头:“嗯。” 太阳慢慢接近地平线,原本暗淡的天边瞬间披上了一层红橙相间的晚霞。 佐助圈着弥也一步步地往前走,路过热闹的街道,走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被斜阳投影在地上,拉的越来越长。 宇智波一族的人口不太多,族地范围却很大。 看着周围人开始渐渐变少,而且再走过两条道就可以到家的时候,佐助放开了弥也,绕到弥也的身前蹲下:“弥也,趴上来吧。” 话还没说完弥也就软软地倒了过来,佐助赶紧伸手向后托住弥也的身体,等弥也的手臂搭上肩膀,佐助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脖颈处敏/感的肌肤被人紧贴着,能够感受到那细而温热的呼吸,虽然弥也很小只但是对于七岁的佐助来说依旧是不轻的分量,可是他却觉得很踏实,心里满满的。 佐助站稳后又托着弥也的身体掂了掂,然后迈步往家的方向走。 “弥也,哥哥带你回家哦。” 声音低低的像是怕吵到谁,只片刻便消散在柔和的晚风中。 也不知那个想要说给他听到的人是否听到,是否感受到这简短话语里满满的爱与温情。 …… “弥也,你看,已经可以看到家了!”佐助的眼睛亮亮的,话语里是满满的兴奋,额角的鬓发被汗水湿濡,一簇簇的,看上去颜色更深。 可是还没等佐助得到弥也的回应,不远处的家门口就出现了变故——三个高大的身影从家里飞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倒地不起,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可以知道他们都是宇智波的族人。 随后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他们的哥哥——宇智波鼬,他的身上穿着家里的便服,看来今天他出完任务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哥哥回家本该喜悦的佐助在不明情况的惊惧之下赶紧退后了一步,背着弥也躲到拐角后,然后蹲下/身放下弥也,改把弥也搂进怀里,小声道:“弥也,千万别说话哦。” 震惊中的佐助没有注意到弥也毫不回应的异常,只当他是睡着了。 佐助用力地把人搂进怀里抱紧,像是这样更安全些似的,然后微微露头看着家门口的一切,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与躲在拐角处神情紧张的佐助相比,当事人鼬反倒镇定的多,只是紧抿的嘴唇暴露出了他的不满,凌厉的眼神里也是满满的愠怒之色:“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们就是在怀疑我杀了止水!” 佐助倏地瞪大了眼睛。 ——止水哥哥死了? “是又怎么样!” “你做没做你自己清楚,臭小子!” 摔倒在地上的人依旧不怕死的继续叫嚣着:“宇智波鼬,如果你想背叛宇智波一族,那你就试试看好了!” 鼬垂下眼,收敛起眼里的锋芒,看上去低眉顺目一脸温和的样子,但是话语确透露出对面前三人满满的轻蔑与愤怒,或者像又是在影射其他:“一族一族,只惦记一族的你们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对未来看不见的恐怖置之不理。因为低估我的力量,所以你们才会躺在这里。” 倒下的人中较老的那个眯起眼,大声道:“止水最近一直在监视你!宇智波鼬,你最近在暗部到底做些什么?你到底在考虑些什么?!” 佐助无意识地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向温和有礼的哥哥突然把三个族人打了出去,然后他的哥哥被人说杀害了止水哥哥,而且这样浑身充满怒意、像是不屑于任何人的哥哥是那么的陌生。 那还是他的哥哥吗? 宇智波富岳出现在巷子另一边的入口,厉声道:“闭嘴!鼬,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父亲的出现让佐助按捺住了内心想要冲过去拉住哥哥让他别再说下去的冲动,他的双手更加地紧紧揽着弥也,眼里满是不安。 鼬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抬起头沉声道:“奇怪?到底哪里奇怪?我不过是对着平庸而以为是的一族感到绝望……”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耳朵里满是砰砰砰撞击般的声音。 佐助看着哥哥抬手把手里剑射进墙壁,产生的裂纹密布在红白色的团扇族徽上。 哥哥曾经说过,族徽是宇智波一族人的骄傲——可是他却亲手用手里剑击碎了那个标志!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佐助怔怔道:“哥哥他到底怎么了……” 愈加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佐助僵硬地抱紧怀里的温热,像是想从怀中人的身上汲取安全感,眼睛依旧看着家门口的方向:“弥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即使发生了这么大动静依旧没有反应的弥也引起了佐助的疑问,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弟弟——弥也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是他的脸上毫无血色,面部唯一重一些的色彩反倒是漆黑的睫毛。 弥也就这么气息微弱地一动不动地躺在了佐助的怀里。 佐助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用力晃了晃弥也却怎么也无法把人弄醒。 佐助真的慌了,再也顾不得心底的害怕,赶紧抱起弥也,朝站在屋外对峙着的那群人跑了过去…… 第020章 崩溃 自从家门口发生那件事情开始,家里的气氛就整个沉闷而又紧张了起来。 昏睡不醒的弥也、满面愁容的妈妈、还有剑拔弩张气氛完全不对头的爸爸和哥哥,原本温馨美好的家仿佛突然间就变了,佐助觉得无论呆在家里的任何的地方,都让他感到压抑地透不过起来。 无数的疑问压在心头,可是他不敢去问任何人,他唯一完全相信、可以毫无保留倾吐内心的弥也却无知无觉地昏睡着。 太阳光芒减弱,准备沉入地平线,树上嘶鸣了大半天的知了也不再叫喊。 时间慢慢过去,现在已经临近放学。 今天的课程较多,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可是佐助却一点都没有心思听讲,他用手支着下巴,低垂着眼,另一只手在课桌上虚划着。 “弥也……你这次都睡了一个星期多了,快点醒过来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啊。” 佐助有些出神地看着涂在课桌上的那两个并列在一起、笑得嘴巴都裂开来了的歪歪扭扭的小人——那是弥也上课的时候画的,彩色的颜料是鸣人提供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弥也偷摸画小人的时候他阻止过,可是最后还是故意把身体往前倾,努力地想要遮挡住弥也的小动作,然后一边觉得在公共物品上乱涂乱画很不符合宇智波一族的身份和家教,一边又自觉地望风偶尔偷看弥也,想知道他画的怎么样了。 手指无意识地划着那两个涂鸦小人,颜料风干后在平整的桌上微微凸起,摸上去的时候指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笔一划线条与或轻或重的力道。 那个笨蛋弥也,到底在他的头发上涂了几遍颜料,摸上去这么厚,他自己的头发倒是就那么轻轻画了几条,看着淡淡的,摸上去也是薄薄的。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弥也画完后冲他偷笑的样子,笑容特别明艳,眉眼都快弯成一条线,但眼睛却亮亮的像是会发光,还捂着嘴巴,笑的肩膀都一抖一抖的,看上去贼头贼脑的有些滑稽,让他忍不住想揉他的头,捏他的脸。 如果不是那时候还在上课,佐助觉得自己肯定已经伸手捏过去了。 因为担忧和压抑而好几天没有笑过的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让那面无表情了好几天的俊俏帅脸都柔和了下来,看上去生动了几分。 ……再等一会就可以回家了,弥也,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快跟我说说话吧。 修剪的干净整洁的指甲再次划过桌上的小人,却突然带起了一声细微的响动,手指的动作倏地顿住。 微微弯曲手指,佐助看到一片稍大的白色碎屑卡在了短短的指甲缝里,转瞬又掉了出来,指甲缝里只余下一点点白色的粉末,而那一片碎屑掉在了桌上,摔成了几小瓣。 再看那两个并排大笑的彩色小人——属于弥也肩膀和胸口的那个位置露出了一个缺口。 胸口一窒,佐助的表情瞬息万变。 …… 等到下课已经很晚了,一直是好学生的佐助一直按捺着没有提前离开。 老师宣布下课的声音一想起,佐助就惶惶不安地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往家里跑,任何人的打招呼他都置之不理。 心里越来越急,好像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催促他。 佐助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他扔在身后,他听不见周围人说话的声音,耳朵里像是有一层膜,隔开了周围的声响,只留下轰隆隆和砰砰的剧烈心跳声。 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乱七八糟的色彩,一团一团,或是红色或是绿色的划过眼前,完全分辨不出也不想分辨路过他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物体,他的眼里唯一清楚的就是那条通往回家的路。 快点跑、再快点跑…… 回去了一定要先和弥也说一声对不起,因为他不小心把桌上的那个涂鸦弄坏了,然后征求弥也的原谅,这样弥也才会和他一起玩。 他到家的时候弥也可一定要醒着啊,不然……不然他就不告诉他了。 从色彩繁杂的嘈杂街道脱离,耳膜里嗡嗡的响声消失,变成了一片死寂。 佐助跑过宇智波一族的界碑,一条两边竖着印有宇智波一族族徽的墙壁的又宽又长的水泥道路在前面铺展开来。 血色的残阳笼罩着宇智波一族的领地,一幢幢围墙的倒影映在地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黑色怪兽吞噬着地面残存的光影。 仿佛跑进了一个会吃人的怪兽的肚子里,佐助看到了前方的黑暗和血一般的夕阳,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肆意弥漫。 宇智波一族的领地内一反常态的寂静,毫无人声。 佐助觉得脊背有些发僵,汗毛也竖了起来。 他不敢停留,只能目不斜视地往家的方向跑,一直跑,一直跑…… 当他喘着粗气拉开家门的那一刻,只看到一道刺目的剑影划过,被闪到的眼睛反射性地流出了生理泪水,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画面,下一秒,喷洒着的鲜血就染红了他的视线。 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佐助呆立在原地,迟缓地眨了眨眼。 他看到了什么……他的……哥哥……用那把剑……杀死了爸爸妈妈? 脑海中停息下来的嗡嗡轰鸣声再次地碾压而过,扰乱了他的思维。 佐助崩溃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的难受,那杀了爸爸妈妈的白色剑刃还在往下滴着血,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的回荡在佐助的脑子里。 佐助双手捂着脑袋,泪水毫无知觉地划过脸庞,留下道道水渍。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天这么快就黑了? 为什么月亮出来了? 为什么哥哥杀死了爸爸妈妈? 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做? 是他在做梦吗…… 鼬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他沉默地拿着剑绕过身前两具还温热着的尸体,向佐助走了过来…… 佐助露出惊恐的神色,直到鼬走到眼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要逃跑。 鼬没有拦他,任由他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 浑身都在颤抖,佐助惊恐万状地跑着。 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砰地一声,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和手肘处传来一阵刺痛,红色的血渗了出来。 好痛…… 梦醒了吗? 醒过来了吗? 可是抬起头,他依旧站在家门口前面的巷子里,那个拿着带血的剑的男人站在他前方不远处。 现实打破了心里所想,佐助颤抖着爬起来立在原地。 “清醒了吗?” 那是他熟悉的声音,可是那是他的哥哥吗? “没有看清刚才的那一幕吗?需要我替你回想一遍吗?” 神魂仿佛这一刻才重新回到身体,佐助颤抖着拿出手里剑摆出防御的姿势,他看着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哥哥,神情崩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要测试自己的器量。” “测试器量……”佐助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只觉得生涩难嚼,随后他又抬起头看向鼬,焦急地问道:“你杀了爸爸妈妈,那弥也呢?弥也呢?!” “弥也当然也已经死了。” 心中的最后一丝光芒随着这句话熄灭,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凉到了脚尖。 佐助脱力般地倒退了几步,勉强站立,他猛烈地呼吸着,像是透不过气,脸上的表情痛苦无比,有些失魂落魄地看向地面、看向自己无力的双手。 鼬看着那个迷惘的仿佛迷途般的孩子,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亲手造成的,是他把他从小护着的弟弟推入深渊。 看着彷徨的佐助,鼬继续残忍道:“是不是对自己的弱小很绝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眼前。” “你知道吗?就算我不杀死弥也,他也是会死的,我只是早一点解决他的痛苦而已。” 佐助崩溃地捂住耳朵嘶吼道:“你闭嘴!!!” 鼬丝毫不理会,声调不变地继续说道:“家里其他人都知道弥也的身体情况,知道他必死的命运,就只有你单纯地幻想着以后和弥也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你知道弥也生病的时候多痛苦吗?你知道他喝药的时候多难受吗?大家说什么你都相信,从来不会辨别真假,就算让你知道弥也要喝的药是什么,看着他天天喝药,看着他一次次的晕倒,你也只是傻傻地以为他只会长不高。”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的眼睛,到底可以看到些什么?” 鼬握紧手里的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说的话一句句地砸在佐助幼小的身上,把他砸得头破血流,神色苦痛。 佐助那纤细的膝盖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颤抖摇晃,下一秒就要跪到地上。 他以为佐助会倒下,可是下一秒,那个他自以为很了解的孩子却猛然抬起头,用袖子擦掉泪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举起手里剑向他冲了过来。 眼里的脆弱愤怒覆盖,血色充斥着佐助的眼球,他凶狠的、没有章法地挥舞着手里剑,嘶声力竭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弥也?!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把他留给我啊!你把他留给我啊!” 第021章 死亡 泪水不停夺眶而出,挥舞着的手里剑发出呼呼破空的声音,却怎么也碰不到那个他恨极了的男人。 佐助像是失去了理智,红着眼大声哀鸣:“爸爸把所有的关注都分给了你和弥也,妈妈和你也总是想着弥也,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没关系啊!因为我有弥也啊!我有他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测试器量那就来测试我好了!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啊!!!” 鼬游刃有余地避开手里剑的攻势,一双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浑身包裹着巨大哀伤的佐助。 …… 那天傍晚的云彩很漂亮,处理完事情回家的鼬和陪了昏睡的弥也一天的佐助难得一起坐在走廊上聊天。 佐助看看池塘、看看花、看看天边的晚霞,就是不肯看他。 “佐助,你讨厌我吗?” “也不说是讨厌吧……好吧,有一点。” “为什么?” 七岁的孩子低下头,诉说着埋藏在内心的羡慕:“哥哥总是那么的优秀,爸爸也特别关注你。” 闻言鼬揉了揉他的头,笑道:“那爸爸也很关心弥也啊。” 佐助皱起眉:“那不一样。” 鼬笑了:“佐助,优秀也是有烦恼的,有了力量就会被人孤立,然后变得傲慢起来。”说到这,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丝嘲讽,然后又迅速收敛起眼底的情绪,继续道,“佐助,我是你的兄长,我会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而存在下去,持续地存在于这个世上,即使是被你憎恨——这就是所谓的兄长。” 即使是被你憎恨…… 这就是所谓的兄长…… 鼬目光一沉,一掌打上佐助的手,手里剑被击飞了出去,随后抬脚把佐助狠狠踢向后面的围墙。 他闭上眼,听着佐助摔在墙上又落在地上的声音,按捺住内心的痛意,然后缓缓地睁开眼:“因为你太弱了,连让我测试器量的资格都没有。”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咳着血半天爬不起来的佐助,脸上是冷漠与轻蔑:“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就仇恨吧!憎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徒劳无功,佐助狠狠咬牙,忍住疼痛,抬起眼看向那个高大的像是越不过的高山似的男人,一勾玉渐渐在他的眼里形成。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向那个男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 “宇智波鼬!我一定……杀了你!” “那好,我等着。”说着,万花筒写轮眼转动。 原本一脸愤恨的佐助表情瞬间变得呆滞,然后他缓缓闭上眼,倒了下去。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散发出清冷的月光。 鼬仰起头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家门口的地方。 …… 鼬踏进双胞胎房间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屋子里无比安静,只有双胞胎床旁边的窗户外透进月光,给昏暗的房间笼上一层白色的薄纱。 “哥哥。” 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房间里原本的静谧格格不入。 鼬的动作一顿,弥也醒了? 然后他听到弥也的声音继续响起。 “哥哥,爸爸说以后不许我到外面去修炼了,他要把我最喜欢的小池塘埋掉,然后弄成一个小的演武场送给我,可是我不太喜欢,你跟爸爸说说,让他不要把我的小池塘弄掉好吗?我可喜欢小池塘了。” “对了,还有妈妈,我记得妈妈说她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只要我醒了就让我随便吃,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啊,哥哥,你能跟妈妈说说吗?吃东西的感觉真的好难过,妈妈说的我都不敢醒过来了呢,哈哈。” “啊,还有啊哥哥,佐助虽然现在不逼我吃鸡蛋了,可是他老是把煮鸡蛋搅碎了,然后偷偷拌在我的饭里面,他好笨,一直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哥哥,佐助可听你的话了,你跟他说说吧,让他别再给我吃煮鸡蛋了,我真的不想吃。” 属于小孩子的那种软糯糯的声音和娇娇的抱怨结合在一起,断断续续地说向他诉说着他的不喜欢,诉说着他的请求。 他也本该柔下声,把弥也抱进怀里,只要等弥也再撒一会娇,或许弥也会亲他一口,然后他就都一一答应下来。 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 也再也无法满足弥也的任何要求。 鼬还是选择了沉默。 “哥哥,你帮我跟爸爸妈妈还有佐助说说吧,好不好?” “哥哥,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嘛,我去说的话他们会伤心的,哥哥,好不好?” 弥也的声音一遍遍地在耳边响起,鼬却依旧保持着沉默,一个‘好’字梗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哥哥你不说话是不是拒绝我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跟他们说说呢?为什么?” “是因为……哥哥你杀了他们吗?” 鼬猛地抬头看向床的位置,被子鼓鼓的,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个小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哥哥,你真的杀了他们了吗?” 脆生生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和刚才对他诉说请求、向他撒娇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鼬没有答话,他拿着剑,一步步地走向床边的位置,走向那个小孩的位置。 “哥哥,现在是轮到我了吗?” “哥哥,为什么?” 声音依旧是那样,糯糯的,很好听。 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听弥也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只是从来不说。 当他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那个他很喜欢听的声音还在一遍遍地问着他为什么,调子和平时要他抱,要他亲的时候一样。 可是等他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清床上小人的时候才发现弥也一直瞪着一双潮湿红肿的大眼睛,眼泪不停从里面涌出来,已经浸湿了两边的鬓发。 鼬呼吸一窒。 ……弥也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什么都知道了? 弥也又问了一声:“哥哥,为什么呢?”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我知道了,因为你不是我的哥哥。” 鼬垂下眼,不再看小人的表情。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可是他现在不可以投降,不可以放弃,他必须活到佐助能够杀死他的那一天。 “你是宇智波鼬!” 声音突然变重,里面饱含怒意。 就在今天,两个弟弟都愤恨的喊着他的全名。 两声‘宇智波鼬’重合在一起,鼬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向小人的眼睛,之后浑身一震,身体像是被控制了似的不听指挥,无法动弹。 ……万花筒……写轮眼。 不能说,不能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埋藏着惊天秘密的大脑像是被一双手打了开来,鼬保持着知觉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人窥视*的巨大不安侵袭全身。 弥也在窥视他的秘密! 鼬看着弥也的眼里留下红色的血液,却无法阻止。 弥也……停下来…… “咳、咳咳!”才一转眼,弥也就开始咳血,一团团的血液从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下半张脸,在白色的衣服、淡色的被子上开出一朵朵血红糜烂的花。 弥也……住手…… 耳鼻也开始渗血,原本精致的小人被鲜血彻底染红。 弥也……你会死的…… 前后不过十秒,万花筒就消失在弥也的眼中,黑红色的眼珠又重新变回清澈的黑色。 可就这十秒已经掏空了弥也所有的力气,他不停地咳嗽着,鲜血不停地从嘴里涌出来。 被控制的感觉消失,一瞬间对身体掌控的不适让鼬单膝跪在弥也的床前,手里的剑支在地上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弥也:“弥也,你……” “原来是这样!咳、咳咳……原来是这样,团藏、三代目,转寝……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忍住咳血的冲动,弥也含着眼泪咆哮道:“他们是爸爸和妈妈呀!他们是爸爸妈妈呀!木叶怎么能和他们相比!怎么可以和他们比!宇智波鼬!!!” 眼泪混合着血水不停地从弥也的眼里流出来,他眼里的情感如同千万支箭一次次洞穿鼬破碎不堪的心脏。 鼬看着弥也,强忍着漫上咽喉的血腥味,平日里义正言辞、爱与大义的话语全都被堵在喉咙口,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你说话啊!宇智波鼬!你说啊!你咳、咳咳……”弥也猛烈地咳嗽着,像是喘不过气一般,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艰难地喘息着。 鼬见状再也不顾其他,上去扶住弥也,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滚开!……唔……你滚开!……”用力推着对方的胸口,想要把对方推开,但却是蚍蜉撼树,毫无用处,弥也的手无力地垂下,嘴里不停地流着血,艰难地大喘气,他咬着牙用尽身上最后一分力气,充血的眼睛看向鼬,决绝道:“宇智波鼬!我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那句话后弥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地地靠在了鼬的怀里。 鼬却像是整个人都停在了上一刻,浑身僵硬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空气都被抽空了,他的心脏几乎被无形的压力挤压到破裂,而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不会原谅…… 死也不会原谅…… 弥也最后的声音一遍遍地回荡在他的耳边,扰得他心跳如鼓擂,脑中嗡鸣不断。 直到屋子里沉寂了好一会,鼬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言不发地把手捂上弥也的胸口、然后是各处大动脉……最后他颓然地收回手,缓缓调整姿势,把弥也整个抱进怀里,对着窗外的月光跪坐在床上。 小小的人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和他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一样,只是那时候的弥也会在睡梦中冲他挥拳头,而现在的弥也却再也不会了。 借着光亮鼬伸手慢慢抹掉怀中小人脸上的鲜血,等到重新露出那张白皙干净的小脸,鼬才颤抖着舒了口气,随后闭着眼把脸深深埋进弥也那瘦弱的胸口。 死气沉沉的房间内,偶尔可以听到夹杂着哽咽的呼吸。 惨白的月光下,鼬的脊背佝偻地弯曲着。 …… 鼬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屋顶上方的空气突然被扭曲,一个戴着漩涡状面具的男人凭空出现在那个位置:“人我已经全部都杀光了。” “恩,我这边也解决完了,走吧。” “不是说要带一个弟弟走的吗?我已经得到了纲手的位置。” 月光很亮,但是路却依旧一片漆黑,望不到头。 鼬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不用了……他不会愿意和我走的。” 第022章 牢笼 “哥哥,我喜欢小池塘……” “哥哥,我不想吃饭……” “还有佐助……” “帮我跟爸爸妈妈说说吧……” “说说嘛……” “哥哥……” “哥哥……” “宇智波鼬!我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小孩软糯糯的撒娇突然变成愤恨的决绝,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开始流出鲜血,惊吓之下鼬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怔怔地望着昏暗的前方,只觉得那充斥着鲜血的双眼犹在眼前——盯着他,控诉着他,提醒着他。 再一眨眼,眼前又是什么都没有。 又是同样的梦。 鼬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却依旧觉得胸腔里混沌无比,浊气在里面回旋不出,压在他的心头仿佛不肯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桌上的烛火摇摇摆摆,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盘旋向上,橙黄色的光芒给屋内带来了一点光亮,但屋内依旧还是昏昏暗暗,无论什么看上去只能大概看到轮廓。 屋子里沉闷昏暗的环境让鼬更觉压抑。 弥也…… 鼬向后仰起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还属于少年人那并不宽阔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还记得第一次抱起弥也的时候,自己既惊喜、又胆怯的心情。 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弥也看上去那么小,那么嫩,露出襁褓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他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直到受到妈妈无数次鼓励后才鼓起勇气伸出了手。 弥也是那么的轻啊,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抱起,但是他不敢,他小心翼翼地、大气都不敢出地从妈妈的手里接过襁褓,动作一慢再慢,手上不敢有一丝颤抖,生怕吵醒睡的正香的他。 可是弥也还是被他生涩的动作给弄得不舒服了,刚出生的弥也还没有长眉毛,只有两个肉肉的小丘皱在眼睛上方,小小的嘴巴瘪着哼了两声,倒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哭出来。 当时的他心里很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要怎么做似的还没等思考完他手上已经抱着弥也轻轻地晃了起来,嘴上轻哄道:“哟西哟西,弥也别怕,我是哥哥哦。” 看着重新睡着的弥也,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小孩的也鼬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的他看着小小的弥也在想什么呢? 好像想的是……这个弟弟,他不管怎么样都会好好守护,护他一生一世,让他永远快乐地成长,不需要上战场,不需要面对死亡,平平安安地在村子里长大。 结果啊…… 结果最后他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死在了他的怀里! 是他害死了他! 鼬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长而黑的睫毛上有些湿濡。 灯光把这个黯然神伤的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如实地映射到墙上,包括他的痛苦,他的孤独。 他的弥也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乖巧啊。 一开始生病的时候怕他们担心,即使身上难过也还是会跟他们说不疼,后来发现撒娇更能获得他们的关注,就老是装着病歪歪的样子地往他还有妈妈的怀里扑,要亲要抱,可是发现他们的担心焦急后又立刻收起了装病的样子…… 他还记得有次他坐在走廊上想事情,弥也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跟他说佐助生气了,要怎么办。 弥也从小就爱跟佐助闹,什么东西都要抢佐助的,所以经常把佐助弄哭。 明明爸爸妈妈给他们买的玩具都是一式两份,但是只要佐助选了其中的一个,弥也就要把佐助选的抢过来,然后让佐助玩另外一个。 但是只要佐助一哭,弥也就立刻吓得把东西又还给佐助,如果佐助继续哭,弥也就也会哭,然后红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他面前跟他撒娇要他抱,还会趁机告状,说佐助小气。 他经常哭笑不得地在这种情况下抱他,比起哄弥也,其实他更想笑他…… 好在他们三岁以后佐助就开始意识到哥哥是怎么一回事,也不会再哭,会让着弥也,弥也的霸道也在成长中消散了几分。 佐助不再哭,也很少生气,但是只要佐助生气了弥也就会急地不知道怎么办。 那天也是一样,佐助生气了弥也就跑过来找他,然后坐在他腿上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需要他回答,就一个人从这个讲到那个,最后双手一拍,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用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只需要在弥也思考完以后揉揉他的头,问他想到什么就可以了。 他记得弥也说,佐助因为他不爱吃饭所以生气,那他就去给佐助表演吃白煮蛋就好了。 也不问问他的意见就噔噔噔又跑走了。 惹佐助生气的是他,不肯吃饭的也是他。 佐助生气最着急的是他,为了不让佐助生气再讨厌白煮蛋也要去给佐助表演吃煮鸡蛋的也是他。 乖巧懂事的是他,调皮捣蛋的也是他。 可就是这样的弥也让鼬觉得,能够让他作为弥也的哥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太幸运了。 骨节清晰、修长优雅的手指覆上眼睛,闷笑从那个俊美男人的胸膛里震颤着发出。 笑声停止,放下手,鼬睁开眼睛,里面又是无尽苦涩。 ——可是时光弄人,转眼,他的幸运就全都消失不见。 现实狠狠地给了高傲的他一个结实而响亮的巴掌。 他已经跟木叶高层讲好了条件,留下佐助在村子里,而病弱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弥也由他带走,他还和宇智波斑交换了条件,加入晓组织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他找到纲手姬……他本想带弥也走,本想救弥也,最后却反而加速了弥也的死亡。 多可笑,多嘲讽。 撑着椅子的扶手,鼬站了起来。 黑底红云的袍子有些发皱,手轻轻拍了拍,激起空中一片翻滚的尘埃。 这个屋子确实不适合多呆,他应该出去走走。 太闷了。 太难受了。 推开木质的屋门,苍老的吱哑声响起。 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还是灰蒙蒙的,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可以看清楚。 门一打开,一阵刺骨的冷风就扑面而来。 鼬深深地呼吸着,冷风卷走了胸腔里积压的浊气,同时又冰冷刺痛了整个心肺。 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但他还是继续受虐似的站在风里。 门前是皑皑白雪,脚踩进去雪直接埋到了膝盖。 “风遁·风吹雪!” 巨大的气流卷起前方大面积的积雪,转眼地面上的雪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还潮湿着的土壤。 隔壁的鬼鲛听到忍术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就从房屋里走了出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难以联系到鼬的身上,但是那确实是鼬的声音。 “鼬先生,你居然在用忍术扫雪?” 忍术发出去之后的鼬自己也是一愣,他看着眼前空空的道路,之后又垂下眼,沉声道:“雪很碍事。” “额……好吧。” 鼬转身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留鬼鲛一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 木叶五十三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 整个宇智波的大宅都仿佛陷进了雪的包围圈。 穿的跟个团子似的弥也笨拙地挥舞着手里的扫把,这里划一下,那里划一下,嘴上抱怨着:“啊……为什么大冬天的要出来扫雪啊。” 比起穿得里一层外一层一包的就剩眼睛鼻子露在外面的弥也,佐助穿得就少得多,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冷,手下的动作虎虎生风,扫把耍得跟兵器似的,神气得很:“弥也,天冷也要出来运动的嘛,等下把雪扫成一堆,我们堆雪人好吗?” 弥也对于堆雪人这个活动也挺有兴趣,但是对于扫雪实在是不爱,于是转过头,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鼬说道:“哥哥,你会用风遁吗?把它们都吹掉,吹成一堆,然后我们堆雪人!” 然后,那天鼬第一次使用了他并不擅长的风遁。 …… 等天亮了,鬼鲛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不远处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雪人。 居然有人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雪人堆在他的门口?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又看向旁边关着的那道门——鼬先生知道外面的地盘被一个大雪人占领这件事吗? 第023章 童子 滴嗒—— 冰凉的水珠顺着倒吊着的尖锐岩石落在地上,破碎四溅。 洞穴深处阴暗潮湿,朦朦的四周散落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充斥着暗晦的味道,尘埃在空中缓慢沉浮。 脚步声从洞穴外传来。 药师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东西放到一边,推了推眼镜,恭敬道:“大蛇丸大人。” 来者声音低沉沙哑,言语里却有一丝掩不住的兴奋:“他怎么样了?” “依旧没有任何一丝生命体特征。”说着,兜又再次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然后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了大蛇丸,“不过他最近‘醒’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复活’。” 大蛇丸缓缓走上前,双手环胸,金色的竖瞳紧盯着一个被许多纤细的管子连接着的巨大的胶囊形的玻璃容器,缓缓道:“第六年了。” 从他把这个孩子从宇智波的墓地中带出到现在居然已经六年了。 一开始不过是个死透了已经下了葬的孩子,而现在……这个孩子却将要在自己的面前复活。 大蛇丸又上前两步,更加地靠近容器,近距离地观察这里面的景象。 看似玻璃质的容器中漂浮着一具六岁左右孩童赤/裸的躯体,在泛着莹莹光亮的浅蓝色液体中,孩童的皮肤更显苍白。他紧闭着双眼,微微蜷曲着的身体看上去十分纤弱,雪白的长发在液体中铺散开来,在那张稚嫩却精致的小脸周围缓缓浮动着。 仔细看,可以发现孩童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有数道细如血丝般的紫色细线从他的右侧眼角延展开来,由密变疏,蔓延过整个右脸,沿着下巴、脖颈、锁骨,在心脏的部位重新聚拢在一处,看上去妖冶异常。 大蛇丸伸出苍白的手附上透明的容器外壁,虚虚地勾画着孩童脸部的轮廓,眼里透露出狂热。 像是感受到了外人的到来,容器中的孩童轻轻阖动了一下睫毛,暗紫色的双眼缓缓张开,微抬头,视线在大蛇丸的脸上缓缓聚焦,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有些茫然,但是下一秒,他的嘴角就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侵略性的笑容。 明明闭上眼时是个安静纯真的孩童,睁开眼,却是满满的高傲与嚣张,本该显得可爱的大眼睛却因为眼尾的那一抹上挑,显得高贵而勾人心魄,半边布满淡紫色血丝的脸更让他显得妖异惑人。 只是个孩子却气势逼人,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骄傲贵公子。 大蛇丸忍不住高高扬起嘴角,声音再低沉沙哑也掩盖不住激动到颤抖的音调:“死而复生,不死不灭……呵呵呵呵。” 仿佛懒得搭理来人似的,容器中的孩童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高傲的浅笑与侵略性的目光收起,他又变得像是一个脆弱的仿佛一只手便可掐死的幼小孩童。 细线般的紫色细线微微鼓动着,继续用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没入那薄薄的苍白肌肤中。 大蛇丸也不在意孩童的冷漠,只是自顾自地用欣赏般的目光顺着孩童的眼角看向心脏部位。 ——等到细线消失,他也应该‘复活’了吧。 “宇智波弥也……我期待着你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大蛇丸大人。”被冷落在一边无视了很久的药师兜也走了过来,他冷静地提醒道,“他已经快醒了,可是我们对于他的研究还有很多地方一筹莫展。” 无论是从他的身体上截取任何部分,下一刻那缺失的部分都会重新补全,而被他们截取的部分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死肉,完全无法用来研究。 “那就等他醒过来了再想办法吧。” “是,大蛇丸大人。”点点头,兜又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控制他的办法,所以无法估测他醒后是否会对我们不利。” 无论是在他的身上设下任何禁桎,还是对他使用他们已经发展完备的咒印,都无法对容器中的孩童产生任何影响,更不用提控制神经或是神智的药物,总之全都毫无用处。 这让兜不得不担心当这个不知是到底人还是鬼的事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会做出如何的举动,先不用提他们想要研究他、利用他的心思,他也不想到头来他和大蛇丸大人的心血和努力全都化成一场空,完全地给人做了嫁衣还让他反过来伤害了他们。 大蛇丸却并不在意,反而更有兴味地看着容器中的孩童道:“无法控制……那就干脆放纵好了,任他肆意生长,看着他可以成长到何种地步,若放出的是一只怪物,那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兜抵了下眼镜,一贯的从善如流道:“是,大蛇丸大人。” …… 森林里静谧的夜色渐渐地被霞光洗去,朝阳在树顶上涂抹出一层闪耀的红色光晕,一束一束笔直的光线从树冠的缝隙里刺进森林的深处,照耀着地面厚厚的苔藓。 大蛇丸再一次地穿过茂密的丛林,踩着地上潮湿的枯枝和翠绿的植物走向那个被巨石堵住的洞口。 他来到洞穴口,看着那个堵住洞穴的布满绿色藓类植物像是一堆巨石般的物体,只轻轻念了几声,那个物体便松动起来,盘踞着的巨大身体移了开来,露出后面隐蔽而幽深的长长暗道。 原来那个看上去像巨石的东西是一条巨型的大蛇。 虽然他最近很忙,尤其是这几天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但是他更想亲眼看着那个他付出了诸多心血的孩子的‘复活’。 如果按照他的预想……说不能这孩子能够帮得上他的忙。 内心的迫不及待让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他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洞穴深处横扫出来。 即使浑身覆盖了查克拉,大蛇丸也依旧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力量扫过的那瞬间更是让他忍不住气血翻腾。 能让三忍之一的他都受到如此大的影响……那这个孩子是该有多么强大? 金色的竖瞳里是发现猎物时的兴奋,哼笑声从大蛇丸的喉间抑制不出的传了出来。 看来那孩子醒了。 但是没能见证这个过程,还真是有点可惜。 当他再一次站在来到实验室里时发现容器的四周围绕着淡紫色的气体,容器上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白色的裂纹,淡蓝色的液体缓缓地从缝隙中溢出来,地上已经是湿乎乎的一大片。 旁边各种各样的研究器材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一般爆炸开来,散落一地,被碾成齑粉,各色的液体在地上混杂,散发出古怪的气味。 幸好他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没有让任何人再留在这里,否则他看到的必然是一地的尸体。 而那个他最为关注的孩童却依旧漂浮在容器中剩余大半的液体中,布满心脏和右脸的细线已经统统消失不见,他像是个新生的、懵懂的孩子,一动不动地任由周身浮动的淡紫色气团攻击着牢固无比的容器,双眼地盯着容器壁上不停闪现出光芒的字符,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是大蛇丸留下的封印,在他的身上无从入手那就只能从他周围的事物下手,他总是要做一些防备的。 不过可惜,看上去也同样毫无用处。 大蛇丸的兴致丝毫没有被一片狼藉所败坏,反而愈加高涨。 不仅死而复生,还获得了一身强大的力量……那种充满了诡异力量的查克拉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到底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他真期待。 容器中的孩童像是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暗紫色的大眼睛横着看了过来,里面满是傲慢之色,他仰起头,微抬下巴,又露出了那个他熟悉的浅笑。 然后他就那样一边看着大蛇丸,只伸出一只手触碰到容器,那容器就立刻像是豆腐渣似的布上密密麻麻的裂纹,然后下一秒粉身碎骨,散落在地,溶液流淌一地。 孩童眼里骄傲的神情仿佛是在挑衅,像是在对他说——这种东西,也能困得住他? 大蛇丸对眼前的一切不为所动,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像是发光体一般吸引人眼球的稚嫩少年。 孩童从容器中跳了出来,丝毫不怕划伤般的踩在碎裂的玻璃上,虽然身形矮小但却气场强大,气势逼人。 而且就在他跳出容器的那一刻,诡异而强大的气息在瞬间消失不见,像是被人收敛起来了一般。 他堪堪停留在离大蛇丸还有五步距离的地方,看了大蛇丸几秒后才道:“大蛇丸?”说完,像是有些不适应这幅稚嫩的嗓子,他微微皱了皱眉。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道:“宇智波……弥也。” 白童子掀起嘴角,露出笑意,道:“宇智波弥也?”这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惜效果不甚明显,于是也懒得再理会,嘴角笑意更深,暗红色的眼眸中是骄傲、是倔强,他抬起下巴,宣布道:“我是白童子。” “哦?白童子?很好……很好……”说着,大蛇丸双手环胸,看着白童子阴森森地笑了出来。 白童子横着眼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笑声,只道:“你,去给我找身衣服。” 第024章 执念 一个身着白色狩衣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孩童纹丝不动地坐在悬崖边,他悬空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周围是气流强劲的狂风,雪白的长发随风起舞,略宽大的袖袍被吹得哗哗作响。 那张稚嫩的脸上眉头微皱,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暗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虚望着在一望无际的空中缓缓飘过的云彩。 他的表情有些空茫,像是在回忆过去,又像是在对现下的境遇感到迷惘。 身穿青褐色长袍、腰间系着紫色粗绳结的男人站在那个孩童身后的不远处,双手环胸,金色的竖瞳里神情复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隐蔽洞穴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摧毁,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于是大蛇丸带着白童子来到了另一处在山崖边的临时基地。这里空旷而没有人烟,也不用担心被破坏,用来试探再好不过。 来这的路上一直是白童子对他的单方面提问,而到了这里之后白童子却一言不发,一个人进入了沉思,完全不理会他的存在。 对于白童子像是把自己当做可以使唤的下人的样子,大蛇丸也不在意,他就站在一边等着、观察着,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大蛇丸暗自思忖着一路上白童子说过的话——奈落?犬夜叉?还有四魂之玉……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他闻所未闻。 而且这个宇智波弥也,不,现在是白童子了,和七年前他在森林中遇到的那个孩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不仅性格大变,记忆混乱,还有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这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蛇丸的眼里一片深沉之色。 是从死去的身体里催生出了另外的生物? 还是被其他的灵魂附体? 已经研究了六年,却还是有那么多的秘密无法解开……再加上白童子完全不科学的苏醒,给相信科学改变命运的大蛇丸带来了无数的震撼。 还有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死的身体,不需要呼吸和心跳……疑问和谜团越来越多,大蛇丸看向白童子的目光也更加幽深。 ——真像是个怪物。 原本一直坐着的白童子在这时忽然动了,他站起身,一扫刚才空茫的神情,改用一种兴奋的、跃跃欲试的目光看向这陌生的无边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奈落也没有犬夜叉!他们全都不存在了!……他不需要去抢夺四魂之玉,也不用再为了他和赤子两人正主的地位而四处奔波,虽然被奈落设计而沉寂让他心有不甘,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现在的他获得了新生!他摆脱了掌控!不再被束缚!他获得了自由! 他是白童子! 他完全属于他自己! 没人再能指使他! 这个认知让白童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点燃。 感受到白童子巨大的情绪波动,大蛇丸狭长的蛇瞳眯起,明明是个那么小的孩子,但是面对深不见底的深渊却面不改色,对周围强劲的气流也视若无物,这些反倒增长了他的气势,只不过站在悬崖边,却仿佛是站在世界之巅。 他颇有兴致地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白童子转过身,长长的白色头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他眼里不羁的笑意是那般明显。 他看向大蛇丸,神采奕奕道:“本来就没有忘记,又需要什么想起。”随后又勾起嘴角,习惯性的露出一抹笑,“只是没有想到,他活了不过七年,执念倒是不少。” 大蛇丸一愣,这句话里的他是在说宇智波弥也?灵魂果然换了人? 想了想,大蛇丸收敛起眼底的复杂情绪和对对方的疑问,看着白童子悠悠道:“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白童子看向天空中的太阳,抬起下巴,薄薄的唇角上扬着轻微的弧度,在阳光下闪现着紫红色的瞳孔里是嗜血与杀戮的意味。 他言简意赅:“先杀木叶高层。” 他是白童子,曾经的宇智波弥是他的前身,那么宇智波弥也的执念那就是他的执念。 既然心有执念,那就一个个解决。 从现在开始,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不再为其他人!也不再受命于任何人! 大蛇丸勾起嘴角,杀死木叶高层这件事从这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就是吃顿饭似的简单,到底这孩子真的非常强大,还是只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空有自信?不过大蛇丸倒是觉得强大的实力和无畏的自信,眼前这个孩子都有。 虽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没能控制和利用对方,但却也阴差阳错的符合了他另一个预想。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沙哑道:“那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转过头,白童子看向大蛇丸:“合作?” 大蛇丸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勾起着听话人心底的破坏欲:“我有一个计划……关于,木叶崩溃。” 白童子暗紫色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异色:“哦?说来听听。” 悬崖上的风吹动着两个人的衣袍,关于破坏与杀戮的语言混杂在风声里。 两个关系微妙的人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共识,大蛇丸不提任何关于永生不死的话题,白童子也不说复生与宇智波弥也的事,原本的实验者和被实验者,从现在开始变成了目的相同的合作伙伴。 不过在白童子眼中,大蛇丸对他来说就像是曾经的神乐,一个他可以指使的部下。 不过他们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多久就被上空传来的呼啸的风声打断。 白童子和大蛇丸都反应迅速地瞬间抬头看向上空——一只白色的有些抽象的飞鸟从上空俯冲而下,由一个漆黑的点渐渐变大,让他们能够看清飞鸟的背上站着两个人,还有随之而来下落的数个碎石块大小的白色圆形物体。 “那上面是迪达拉和赤砂之蝎,那些掉落下来的东西是迪达拉的黏□□,要小心。”没有想到躲藏得这么好却还是被晓给盯上,大蛇丸皱起了眉,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开始结印。 无论是对上迪达拉还是赤砂之蝎他都有一战之力,可惜是他们两人同时前来,若真要打,他必然赢面不大,但是想要毫发无伤的逃走对他来说也很非常简单。 ……只是现在,多了白童子这个变数的存在。 大蛇丸余光瞥向身旁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的白童子。 ——他会有什么举动呢? 白童子甩甩手,仰头看着空中袭来的敌人,往前走了两步,露出浅笑:“正好,可以试试他惦记了那么久的东西……” 说着,白童子双手迅速结印。 大蛇丸眼睛一亮。 ——火遁的手势! “火遁·豪火球之术!” 稚嫩的话音刚落,巨大的燃烧着淡紫色火焰的火球瞬间占据了大蛇丸全部的视野,气势汹汹地冲向上空,与向下掉落的白色黏□□碰撞,炸弹立刻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其中蕴含的能量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然而却还没发挥出力量便被威力更强大的豪火球吞噬,连带着一起向上冲击! 迪达拉见势不对就立刻控制住黏土鸟,重新飞回高空,脱离豪火球的攻击范围! 他身旁的赤砂之蝎也露出了惊讶地神情:“迪达拉,要小心。” 滚烫的热度和淡紫色的诡异气体随着气流扑面而来,迪达拉立刻屏息!控制着飞鸟用更快的速度飞向更远的高空。 直到追在身后的诡异火球和烫人的热度消失,迪达拉才让飞鸟在空中停稳。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悬崖上那个看上去不过是小小黑点般的人影,刚才的一切仿佛犹在眼前,转头对身旁的蝎问道:“旦那!那是豪火球?” “废话!” “真的是宇智波鼬常用的开场忍术?” 蝎不耐烦:“迪达拉……你总是那么多的废话!” “旦那!你看到了吗?那个豪火球吞掉了我的艺术!!!”迪达拉有点抓狂,那到底是大蛇丸从哪找来的帮手! 蝎怒道:“迪达拉!别说废话!还有,艺术是永恒!” 第025章 打断 相比在震惊过后莫名其妙地把话题衍生到艺术问题开始吵起来的迪达拉和赤砂之蝎,制造出轰动的白童子本人面上反而波澜不惊。 风很大,头发被吹得不停扫过他的脸颊,一双紫红色的眼睛在一片淡色中显得妖冶逼人。 收回虚握在嘴前面的手,白童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片刚才燃烧过火球的空中。 ——这就是他的前身一直想着的东西? 大蛇丸在一旁看完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向白童子的目光更加忌惮的同时也更加狂热。 那一瞬仿佛遮天蔽日般的紫色豪火球让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确实是豪火球的结印姿势,但是最后产生的效果却和s级忍术一般恐怖! 大蛇丸盯着白童子的眼神晦暗不明。 这时白童子突然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又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大蛇丸心下一凛,他觉得整个人在刚才的瞬间像是被扒光了似的,所有心思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对方的眼中。 收起笑容,大蛇丸心里惊疑不定地移开了目光。 ——真是遗憾,虽然是自己努力培养出的,但是看起来无法掌控。 另一边,在空中和赤砂之蝎争吵完的迪达拉也转移了目标对象,瞪着眼看向站在悬崖上两人。 他觉得自己的艺术受到了羞辱!居然连个小孩子都吓不住,还让蝎旦那看见了!丢人! “蝎旦那,看着吧,我要让你知道艺术是爆炸!嗯!”说着,他把掌心长着嘴的手伸进腰侧两个装着白色黏土的口袋,然后大声朝下喊道:“喂,小鬼!试试这个吧!” 话音刚落,一个仿佛在尖叫的白色黏土人偶在他的手中形成——c3十八番! 它属于简单直接的炸弹类型,但是以混入的查克拉和威力来说却是所有炸弹中的最高等级,力量足以炸掉一个村落!迪达拉曾经用它多次袭击其他国家,引起恐慌。 白童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从高空中掉落的人偶状白色黏土。 ——又和刚才一样吗? 大蛇丸打量着白童子的神情,声音沙哑地问道:“不跑吗?那个炸弹有着足以炸毁整个山头的威力。” 闻言白童子高昂着下巴,嘴角勾起,眼里是满满的干劲:“是吗?” 大蛇丸:“你有办法?” 白童子瞥了眼大蛇丸,哼了声,满不在意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站过来。” 大蛇丸依言走了过去,虽然不再敢对白童子打什么主意,但是对他感兴趣总是可以的吧。 他那双金色竖瞳里的兴味仿佛快要溢出来。 迪达拉看着不慌不忙说着什么的两人,暗自咬牙,右手在胸前结印,终于等到偶落到了爆炸范围,他立刻大声叫道:“喝!” 小小的人偶应声炸开,随着一声毁天灭地的轰响,压缩在其中的巨大能量瞬间爆裂而出,金色的蕴含着摧毁力量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悬崖。 山石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嗡鸣。 整座山都颤抖了起来,山上和山崖下茂密的森林里扑出一群群惊慌失措的鸟,它们扑楞着翅膀四处乱窜,争先恐后地飞往空中,有些来不及逃离的被吞噬在爆炸产生的金色光芒中,撕扯着化为灰烬。 站在高空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迪达拉露出了得意的笑:“艺术就是爆炸!嗯!” 赤砂之蝎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尘土飞扬的地方,他可不相信那两人会这么轻易的死掉,于是出言提醒道:“迪达拉,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如果大蛇丸这么容易死掉,那晓组织也不会追杀了他那么久都没能杀掉他,要知道大蛇丸可是狡猾的很……况且这次他的身边还有个看上去深不可测的孩子。 果然,随着轰鸣停止,尘土散去,两个人形的黑影慢慢在褐色的飞扬的沙尘中愈加清晰——那两人竟毫发无伤地站在那个因爆炸而产生的巨大凹陷中,甚至连表情都未变一变! 赤砂之蝎暗自皱眉,这次的对手看来真的不好对付。 虽然他看不起迪达拉所谓的艺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迪达拉所制作的炸弹的威力确实很恐怖,不比他的百机操演差。 悬崖上被炸出的巨型深坑和遍地被炸成齑粉的碎石也证明了刚才那一下爆炸的威力是多么恐怖,可是为什么对他们像是完全没有影响似的?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赤砂之蝎的目光转移到那个孩童的身上。 白童子在爆炸结束的那一刻就撤掉了结界,所以只有站在他旁边的大蛇丸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蛇丸撇过头看了眼白童子。 强大的实力加上无解的防御……他突然庆幸他们现在是站在同一边的。 强劲的气流吹在小小的身体上,白色的衣袍哗哗作响,孩童勾起唇角,神色傲倨,冲着空中的迪达拉轻笑道:“不过如此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迪达拉立刻就爆炸了!本来他们毫发无损的样子就够让人生气了!结果他们还挑衅他!他作为艺术家的暴脾气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嘲讽! 可就在这时佩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他们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使用幻灯身术集合,他有事情要宣布。 刚想挑衅回去就被首领的传讯给打算,迪达拉一脸崩溃:“首领怎么这么烦!总是在我们忙着的时候集合!好想送他一个c3!” 赤砂之蝎也收到了佩恩的消息,他毫不恋战,又看了一眼那两人所在的地方后不理会跳脚的迪达拉,沉声道:“走吧,迪达拉。” 不过迪达拉的小暴脾气哦……不说点什么怎么受得了。 于是他一边指挥着黏土鸟飞远,一边指着白童子,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大声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要不是首领突然喊他们集,再加上有旁边赤砂之蝎在,他一定早就冲上去跟那个小毛孩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了! 白童子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中才对身旁的大蛇丸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晓组织的成员,赤砂之蝎和迪达拉。”看到白童子继续看着自己,大蛇丸于是又道,“晓组织是一个集合了各国s级叛忍的组织,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后来我退出了,所以首领派他们追杀我。” 对于大蛇丸的私事白童子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只评价道:“看起来你仇家挺多。” “无所谓。他们已经走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继续谈关于我的木叶崩溃计划吧。”大蛇丸转移话题,然后朝山崖的另一头走过去。 “可以。”说罢,白童子就跟了上去。 …… 黑暗的洞穴中,滋滋的电流声响伴随着一个个骤然出现的影像,原本安静的洞穴里变得热闹起来。 迪达拉的影像一出现就开启了大嗓门抱怨模式:“啊……为什么这个时候集合啊?!” 早就到了的身后背着大刀长相奇特的干柿鬼鲛闻言回应道:“怎么了?迪达拉桑。” 迪达拉一想起白童子就咬牙切齿:“碰到了一个羞辱我艺术的小鬼!我正要跟他决一死战呢,结果首领就叫我们集合了。” 一旁有些不耐烦的赤砂之蝎出声打断道:“闭嘴吧,迪达拉,听首领说。” 迪达拉双手负气似地双手环胸:“哦!” 佩恩看着吵嚷的迪达拉,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等众人都到齐并安静下来之后他就开始宣布事情。 这次的话题是向众人宣布晓组织已经进行到了第二个阶段:收集大量资金,接下来会有大量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并且分配他们去搜寻不同尾兽的消息,为以后第三阶段的抓捕尾兽工作做准备。 事情宣布完毕后,一个个影像从黑暗的洞穴内消失。 迪达拉喊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宇智波鼬,问道:“喂!鼬,豪火球有紫色的吗?” 鼬闻言停止了结印离开的动作,迪达拉一直对他态度不怎么友好,他也不在意。 他站在原地看着迪达拉道:“没有。” “可是他结印的手势用的就是豪火球的结印手势啊!” 鼬轻皱了一下眉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有人在豪火球的基础上开发的新忍术吧。” 迪达拉闻言转过头:“旦那,你觉得呢?……咦?旦那人呢?走了?” 干柿鬼鲛咧开嘴,露出锯齿状的牙:“迪达拉桑,快去找蝎桑吧,他可是最讨厌等人的。”说完,他看向鼬:“鼬先生,我们也走吧。” 鼬点了点头,下一秒他的影像就消失在原地。 鬼鲛也跟着消失。 见大家都走了的迪达拉抓了抓头,也赶紧离开。 ——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逮住那个臭小子!!! 第026章 遇见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感受着和风的吹拂,白童子随手把音忍村的护额像是挂件一般系在腰间,信步走在木叶的街道上。 他对这个繁华的村落很熟悉。 他知道走过前面的拐角口就可以看到丸子店。 知道丸子店的对面是卖面具之类小玩意的杂货铺。 也知道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乐拉面馆。 还知道走过这个街道可以通往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只要看到木叶警卫部队那所大楼、看到一路空白的墙壁开始印着团扇徽章,就知道是开始进入宇智波的领地了。 …… 这些地方的路线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子里,不需要想,就知道要怎么走。 白童子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前身。 一进入木叶,确定了集合与住宿的地点后他就选择了单独行动,不再和大蛇丸以及那些部下呆在一起。 他已经从大蛇丸那里获得了木叶那些高层的详细情报,本可以直接杀上门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接受了大蛇丸的安排,成为这次中忍考试的考生之一,过几天他就会参加第一场的中忍考试。 大蛇丸告诉他这么安排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等到了第三场考参与的人会更多更齐全,到时候就可以把想要杀掉的全部都一网打尽,因为等待的时间越久,果实也就越美味。 不过他接受安排并不是为了更好地配合大蛇丸的计划,而是他真的不着急行动。 还有……他觉得很有意思。 他的寿命无比漫长,而人类最多不过百年,对他来说只是眨眼之间。 这一世,他不用急着争上位、不用受制于人听人命令做这做那、不用被追杀、也不用再每日算计来算计去,于是苏醒后没多久他就发现原来他也可以享受午后的阳光,可以悠闲漫步于繁华的街道,可以停下来看一看舞台上的杂耍,还可以翻阅厚厚的漫画书…… 还有考试……人类所谓的考试又是什么? 这些对于白童子来说都很新奇。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可以经历到这样平淡闲适的日子,和人类共处一个屋檐下。 …… 一个店铺的门口。 白童子木着脸拿出大蛇丸给他的零钱,递到了摊主的手里,然后摊主递给了他一个有成年人半个手掌大的白底红线勾勒的猫形面具挂饰。 拿到手后白童子把它挂在了没有系护额的那一边腰间。 系好后,他低下头看了眼,嗯,两边都挂东西了,还是对称点比较好看。 “哇,挂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诶,你这一身太素净了,加点颜色真好看。诶!小弟弟,你看上去也好可爱呢!哦对啦,谢谢惠顾哦,下次再来的话我给你优惠哦!” 店家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生,她的朝气蓬勃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声音清脆,话语里冲满了热情。 ……这是来自人类的热情。 对此白童子又反应迟钝了一下。 从音忍村来到木叶这段时间内白童子已经感受过无数次,但是他还是非常不适应,于是愣了一下后就随意嗯了一声,然后显得有些急匆匆地离开了。 快步地走出了一大段距离,直到看不到那家店的时候,白童子才慢下了步伐。 然后他伸手抓着那个挂饰,细细地看着。 人类看到他的时候不再是恐惧和害怕,不再是拿起武器想要驱赶他杀死他,他们对他露出了笑容,把东西卖给了他,还对他说会给他优惠…… 虽然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白童子觉得这种被人类欢迎的感觉比人类对他喊打喊杀的感觉还怪。 虽然奇怪,但是也还不错。 难怪活了不过七年,他的那个前身却有那么多的执念,原来是因为对于人间有诸多迷恋。 接下来白童子又开始颇有兴趣地在热闹的大街上闲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各式各样被叫卖的商品,直到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少年的时候,他的步伐顿住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住,随后眉头皱起,眼神晦暗,那些被他刻意忽视了的东西全都泛上心头。 前方身穿蓝衣白裤的黑发少年双手插兜,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像是在等人,他看上去十二三岁,身姿挺拔,模样俊俏,浑身散发着冷漠与生人勿进的气场,但这更显得他气质出众,引人眼球,路过的女生不少都会回头看他。 树的另一侧有个长椅,坐在上面的粉头发女生也一直都在偷看那个少年,不时会害羞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他们两个人都戴着木叶的护额,那块铁质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光,有些刺眼。 宽大衣袖里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白童子看着前面那个少年,神色微动,嘴角轻轻勾起。 宇智波佐助。 他在心里念道。 靠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的佐助突然就感觉到有个异样的目光在看着他,但是当他迅速睁开眼看向视线发出的地方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个地方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佐助微皱眉,看了几眼后没找到怀疑的人就又收回了目光。 而白童子早已离开了原地。 他步伐轻快,白色的长发向耳后掠去,略宽松的服装让他看起来更加轻盈飘逸。他像是鱼儿一般穿行在拥挤的人流中,娇小的个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白童子阴郁着一张脸回到了音忍们居住的地方。 故意改变了外貌成为音忍小队带队上忍的大蛇丸正坐在客厅里面拿着一份卷轴制定策略,另外几个一同参加考试的队友倒是都不在。 大蛇丸看到白童子阴着脸回来,略微有些诧异:“怎么回来了?” 白童子不理会大蛇丸的问题,直截道:“你知不知道宇智波鼬灭了整个宇智波一族这件事?” 大蛇丸愣了一下,随后道:“当然知道,你不是也知道?”瞬间后他就反应过来,嘴角是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灭了整个宇智波一族?当然不是,那个男人留下了一个人。” 白童子没有回应。 大蛇丸:“难道你以为佐助死了?” 说完,他就看到白童子一挥衣袖,勾起嘴角哼笑一声面色不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大蛇丸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那个小小的的身影,直到人已经消失在门后他还依然看着那个方向。 片刻之后大蛇丸低低地笑了出来,他以为叫做弥也的那个孩子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变成了另一个人,看来并不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还无法确定,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弄明白这个白童子身上的秘密。 房间内。 一进门白童子就直接走到了靠窗的位置抬头看向的天空,无际的湛蓝天空仿佛带有安慰人心的魔力似的,过了好一会他终于觉得在心头翻腾的情绪慢慢被压了下去。 看到佐助的那一刻,或惊或喜或悲或妒等乱七八糟的情感只一瞬间就从内心统统过了一遍,白童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感情,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回忆在脑海中冲击着他,佐助和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句句话都在他心头翻涌。 白童子垂下眼,努力地想把这些都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 这到底是宇智波弥也的情绪影响了他,还是他自己产生的情绪?不,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可笑的情绪? 白童子暗暗心惊,他皱着眉伸手捂上胸口的位置,这个位置的心脏不过是个摆设,根本不会跳动,等于没有心脏,感情是来自于心…… 可是他没有心脏…… 没有心脏…… 等等! 白童子嗤了一声。 他并非真的不会死,他也是有心脏的。 上一世,奈落在白灵山制造出新的躯体后将心脏分离了出来,心脏变成了一个婴儿的样子,那个婴儿就是赤子,后来赤子被高僧神泉法师劈成两半,自己就是由其中的一半衍生出来的,所以赤子不仅是奈落的心脏,也是他的心脏。只是因为心脏不在身上,所以他就算被击碎万千次都可以重新复原,不会死去,但是只要赤子死去,不仅奈落会死,他也会死。 这一世没有赤子,没有奈落……他还以为自己没有了弱点。 也许只是被他忽略了而已。 既然没有赤子,那么说不定有人替代了赤子的存在,成为了他的心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是谁呢? 细白的手指在桌上轻划,眸色变成深沉的暗紫,白童子露出笑,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第027章 佐助 很快就到了中忍考试第一场的日子。 当白童子和金、托斯到达考前等待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来自各个忍村打扮也各式各样的下忍们或站或坐,各自忙活着自己的,看到他们到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也有人盯着白童子看,毕竟不管是他出色的脸还是一眼看去过小的年龄和体型,到哪里都能引起注意,不过也没人敢多看,因为他的身后站着看上去就凶神恶煞很不好惹的托斯。 托斯和金是白童子的临时队友,同样,也是他能够指使的部下。 白童子扫了眼偌大的空间:“参加考试的人可真多。” 可惜都太弱,不过一堆杂鱼……所以考试就是在一堆弱者里面选出个最强的吗? 托斯应了一声:“嗯,是啊。” 之后就再也无话,他们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在白童子的眼里就是一堆弱者,他自然没有兴趣,坐下之后就干脆闭上了眼,自顾自地考虑自己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代替赤子存在的人,那么他差不多能确定是谁了——宇智波佐助。 这种性命很有可能和一个普通人牵绊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是既烦扰又熟悉,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曾经的他已经习惯一直去保护赤子,只是现在可能是要换个人保护而已。唯一的问题是,人类太弱且寿命太短,可是这个世界又没有四魂之玉……那么要怎么办?这个世界有代替品吗? 没多久门口的地方吵嚷了起来,被打断了思绪的白童子睁开眼看了过去。 他一下就从门口的那群人中看到了佐助——他还是和之前在木叶的大街上见到的时候一样,双手插着口袋,挺直的脊背,总是一副很冷漠的样子,但却在所有人中最吸引目光,周围的人仿佛都成了陪衬。 宇智波佐助…… 每每看到他,白童子就觉得心情复杂,再怎么想忽视他,但是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就又会不自觉地关注他。 佐助正专注地看着药师兜的占卜卡片,突然觉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且与其他人的目光不同立刻抬头看了回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的眼睛。 那人居然任由他们的视线对上,不躲不闪。 佐助觉得那双眼睛的颜色很奇怪,明明是淡紫色但是外面透过的光一照又显得很深,隐隐透着血的颜色,但是不可否认,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尤其是在雪白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又大又亮,眼尾那微微的上翘也恰到好处。 他突然一愣。 为什么会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如果那双眼睛是纯黑色的话…… 佐助皱眉,懊恼地撇开了视线。 片刻后收起情绪的佐助又重新看过去想看看那个人是谁,结果对方早已经收回了视线,从他的角度只能够看到那人白色的后脑勺。 不过还是能够从中得到一些信息,至少看得出那人很娇小,最平常的长条凳的椅背居然可以几乎遮掉他整个人。 这个身形…… 佐助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皱着眉想了一下,他转过头,示意药师兜看向那个白发小孩:“兜学长,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药师兜看到那个小孩后他的镜片上闪过两道光芒,然后微微低头抵了抵眼镜,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我也不认识他,不过从他旁边的两个队友可以看出来他是音隐村的忍者。音隐村是个刚成立的忍者村,规模据说还很小,他们的信息都很隐秘,所以我对他们的数据知道的很少。” 这个答案让佐助觉得很遗憾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果然是看错了。 他礼貌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兜那边又开始使用他的占卜卡片给其他人展示他们想要知道的忍者的信息,但是白童子身旁的两个听到兜说话的队友却是忍不住了。 托斯露出绷带外的那只独眼看着药师兜:“喂,金,他居然说音忍村是小村。” 叫做金的长发女生哼了一声:“就是,说得好像我们都是二流忍者一样。” “要给他点教训吗?” “当然。” 商量完毕后托斯向白童子请示:“白童子大人,你觉得呢?” 白童子是认识兜的,他在容器里醒过来的时候经常看到他。 明明是和大蛇丸一伙的,但是大蛇丸其他的手下却不认识他,而且看他头上的护额是木叶村的,于是白童子瞬间了然——兜是间谍。所以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他面无表情,眼里却略带兴味道:“随你们。” 下一秒,身旁的托斯和金就像两条黑影一般冲了出去,甚至丝毫没有引起身边其他人的注意,就这么突然地从人群中出现在了兜的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打了过去。 果然,和白童子预想中的一样,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戏码上演了。 兜反应敏捷地躲开了托斯的拳头却没能躲过托斯戴在手臂上音波装置的攻击,就在他以为自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露出欣喜表情的下一秒,裂缝出现在眼镜上,镜片碎落在地,然后他一脸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正想感叹人类真是复杂,浑身都是戏的时候,白童子不经意的一瞥却对上了一双像是看了他许久的漆黑幽深的眼睛。 ……宇智波佐助。 不受控制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白童子眼里有些不悦。 这次的对视他非但没有撤回视线,反而冲对方抬了抬下巴,故意露出全脸供对方打量,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之后才悠悠然收起视线转过头。 但就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白童子看到了对方脸上一直面无表情的面具破碎,茫然与震惊显露出来。 白童子以为自己会被这个表情愉悦到,却发现不仅没有反而让他的心情更坏! 他突然就能够理解为什么奈落要分出那么多的分/身,即使很危险也要把心脏从自己的身上分离出去。 虽然他的前身已经不在,但是心底根深蒂固的执念却留了下来,一旦碰上心里惦记的人,情绪就不再由自己完全掌控。 他现在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碰到了另一个男人他会是如何的反应。白童子很想把这些情绪分离掉,但是根本不可能,因为那个宇智波弥也也是他。 白童子皱起眉,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让他觉得心烦,于是干脆闭上眼不去理会。 可是他不想理会别人,却不代表别人愿意放过他。 门口的位置传来鸣人大嗓门地嚷嚷:“喂,佐助你去哪?” 白童子耳朵微动。 周围的一片寂静,他清楚地感觉到有向他走过来,然后站在了他的旁边。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一只停在空中、像是要搭上自己肩膀的手,那只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是标准的少年人的手,但是上面却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还有许多已经快融入皮肤几乎看不见的伤痕,他继而抬起头,脸色发白欲言又止的佐助进入了他的视野。 佐助的收回手,漆黑的眼睛盯着白童子,欲言又止道:“你……” 白童子看着他,问道:“怎么?” 佐助的呼吸很轻,眼睛一眨不眨:“你叫什么名字?” 心里的情绪又开始作怪,白童子冰冷而又疏远道:“白童子。” “白童子?”佐助垂下眼,嘴里喃喃地念了几遍。 白童子皱起眉,有点不耐烦道:“有事?” “我是宇智波佐助。”说话的同时,佐助一直盯着白童子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白童子面无表情,只哼了一声当做回应。 对于白童子冷漠的态度,佐助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又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继续道:“你和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长得很像。” 白童子看向别处:“所以呢?” 在佐助的耳里周围的环境格外静谧,听不到一丝响动,他的眼里只有白童子的脸,对方不耐的神情以及其他细微的变化在他的眼里被放到最大,这些让佐助莫名觉得失落焦躁。 “喂!佐助!你在干什么呢?快回来啦。”身后的鸣人大喊大叫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人对他的不满。 静谧消失,各个忍者们互相讨论或是走动的嗡嗡声又开始响起。 佐助皱起眉,半晌他才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话虽这么说,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又深深地看了白童子两眼,然后才迟疑着收回目光,转过身向着队友的方向走去。 白童子也微微皱起眉,一言不发地看着佐助离开的身影,那个本该年轻充满朝气的背影却给他一种孤独的感觉。 孤独? 视线转移,他的看向门口的那群人。 漩涡鸣人、春野樱、奈良鹿丸、秋道丁次、山中井野……一个个鲜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手指无意地握紧,白童子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看来他想要的是你,宇智波弥也。 第028章 偷看 有没有一个人,活在你的心里,却永远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对于佐助来说就有这样一个人。 曾经他以为他们可以每天入睡前亲吻对方的额头,每天睁眼后又第一眼就看见对方,然后一直如此往复,循环下去,永远生活在一起。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个每天与他一起入眠、一起醒来的人,而是白到刺眼、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他惊恐,他慌张,他崩溃地大哭——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那个盘踞在他的世界里、几乎填满他整个生命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就开始觉得这个世界陌生起来,平时习惯了的生活方式也变得不再习惯,多了许多茫然无措。 我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修炼完再吃早饭也还剩下很多时间,剩那么多时间做什么呢?啊,对了,我要喊一个人起床……可是那个人呢? 老板,我要买番茄和龙虾卷。买多少个?来十个吧,他能一天全都解决,喜欢得饭都可以不吃……那个他是谁? 趁他不在得赶紧把煮鸡蛋捣碎拌进他的饭里,然后在上面淋一层味增酱,嘿嘿,他肯定看不出来,做哥哥可真是不容易啊……我是哥哥?那弟弟是谁? 鸣人,那个颜色的颜料哪里弄来的?奥,因为桌上的涂鸦被我弄坏掉了,得在那个小气鬼看到之前补好,不然又得跟我生气。什么他没了他不会生气?漩涡鸣人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死了?!漩涡鸣人你是不是想打架?!……谁没了?谁死了? …… 他每天要负责喊醒的是谁? 是他的弥也。 为什么他要买龙虾卷?他又不喜欢吃。 可是他的弥也喜欢啊。 那个涂鸦被弄坏了真的很严重吗? 很严重!他的弥也会生气的! 谁死了? 谁没了? 是他的弥也死了,不见了。 啊,原来他的弥也已经死了啊,那死了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那又会怎么样呢? 让你的世界坍塌,陷落。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就是我现在这样吧。 ……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他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可是时隔多年后一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又出现在了你的面前,然后你心存念想,心底坍塌掉的部分蠢蠢欲动,开始麻痹性地自我修复。 对于佐助来说就有这样一个人。 佐助撑着一只手虚掩自己的小动作,一双本该用在考试上的写轮眼却悄悄地瞥向了他左前方坐在窗户边上的那个人。 以透明的玻璃外宏伟的火影岩和花花绿绿色彩明丽的建筑物为背景,那个浑身雪白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明明画面很别扭,可是偏偏他又觉得很协调,怎么看都觉得很顺眼。 那人坐在位置上以后就一动不动地单手撑着下巴透过窗户看天空,他的考卷都由另外两个音忍来想办法完成。 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悠闲地看看天。 为什么他会那么像弥也? 弥也也是这样,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自顾自看天,笔记和作业之类的都由他来负责,弥也什么都不用做。 而且……佐助觉得白童子抬下巴看天的侧脸和弧度都跟弥也一模一样。 他不会看错的。 还有毫厘不差的身高,非常相似的五官,露在外面的两只脚上脚趾尖端微微上翘的弧度也和弥也的一样。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他的弥也被埋进……佐助皱起眉抿了抿唇,立刻转移思绪——所以这个白童子到底是什么人? 佐助觉得从见到白童子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心神就没有安定过。 那个白童子和弥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头发和眼睛,比如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眼里的情绪……可是他们更多的是一样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很混乱。 一边觉得即使白童子再怎么像弥也也没有意义,因为他终究不是弥也,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一边目光又止不住的往白童子的身上看,努力地搜索蛛丝马迹,不停地和弥也作对比。 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肯移开放在那人身上的目光。 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恨不得从白童子的身上找出所有的证据,然后一条条列出来,最后得出他就是弥也的结论,来逼得对方承认他就是宇智波弥也! 如果对方可以对他确定的说一声‘佐助,我回来了’那就更好了。 眼神暗了暗,双手骤然握紧,试卷瞬间褶皱不堪。 ——宇智波佐助,你疯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疯狂,佐助用力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再去看白童子。 可是重新把试卷打开抚平,想要认真看试卷的时候佐助却觉得上面的字一团团的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有些烦躁地闭着眼,直到过了好一会佐助才缓缓地呼出心里憋着的气,睁开眼重新看试卷。 …… 第一场考试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所有考生都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然后下午一点的时候再集合进行第二场考试。 中午佐助和鸣人他们一起去吃饭。 一顿饭佐助都吃得心不在焉,不过他平时本来很冷漠也不爱说话所以鸣人他们都没察觉。 吃完后佐助从裤袋里拿钱准备付账的时候从口袋里带出来了一张纸,正好被鸣人那个在这种事情上反应特别灵敏的家伙给看到了,直接伸手就拿过纸看了眼大大咧咧道:“诶,佐助,这是什么啊?白童……” 佐助劈手夺过,同时眼睛扫周围,看到这个地方并没有白童子存在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后他觉得心里瞬间觉得松了口气,接着转头怒道:“鸣人你干什么?!” 任由手里的纸被佐助抢回去,只一瞥已经差不多能猜到是什么的鸣人既焦急又气愤地大声道:“佐助!你怎么又开始了?都已经六年过去了,你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不是说走出来了吗?佐助!我也觉得那个白童子乍一看很像可是哪有那种事!可是再像也不是他!” “漩涡鸣人你给我滚开!你以为我不懂吗?还有你以为你是谁?不用你多事!”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鸣人,佐助冷着脸把钱放在台上,然后把那张纸攥进手里放回口袋。 本来能和佐助一同吃饭的春野樱心情很好,可是眼前的突发状况让她顿时无措,交握着双手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佐助、鸣人……” 走过春野樱身旁的时候佐助头都没转,看着前方嘴里却对小樱道:“小樱,走吧,去集合准备考第二场。”说着把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外面走。 春野樱有些惶惑不安地看了看鸣人,眼里有些犹豫,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跟上佐助:“奥、好的……鸣人你也快跟上吧。” 鸣人握着拳,在后面咬牙憋气了一会,但最后还是虎着脸跟了上去,大叫道:“喂!你们等等我啊!” 当佐助他们到达集合地的时候白童子那一队还没有到,直到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才跟在猪鹿蝶那一队后面,前脚后脚地到达的集合地。 佐助只在那两队人过来的时候很自然地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眼他看的是谁。 反倒是白童子毫不遮掩地看了眼站在偏角落的位置撇着脸看向别处的佐助。 他知道佐助今天一直都在关注他。 他忽然就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佐助得知他和他心心念念的弟弟是同一个人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白童子露出笑,继续往大部队的位置走。 所有人都到齐后,御手洗红豆就开始为众人发布考试内容:“现在我宣布考试内容……每个组只要凑齐一对天地卷轴并且在五天内通过死亡森林到达高塔便算是通过!”说着,她突然降低了声调,阴沉道,“森林里面可是很危险的,也许会出现死亡的情况哦。如果遇到意外或是想要放弃考试,那么就使用我发给你们的信号弹,一看到我就会立刻赶过去营救!” 她话音刚落,考生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上一世这种树林白童子实在是见得太多,所以他对此处所谓的隐含的危险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颇有兴致地看向周围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然后勾起嘴角对着考官幽幽问道:“那么可以杀了其他组的人直接抢卷轴吗?” 白童子那在太阳下泛着紫红色的眼睛让周围的一干考生莫名觉得背后一凉,考试还没开始就已经想着杀人……几个胆小的已经忍不住退了几步,躲在其他人的身后。 被胆小的忍者们寄予了希望的考官御手洗红豆双手环胸,回道:“并没有不能杀人的规定。” 那就是可以咯? 听到回答后白童子点了点头,微侧头道:“听到了吗?” 他身后的托斯和金点了点头。 不过转眼,除了同队伍的金和托斯,白童子的周围居然空出了一小圈。 见此情景白童子不怒反笑,因为那群弱者脸上露出的恐惧愉悦了他。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人类对他的惧怕,说起来他还真有点不习惯,毕竟之前这些人都是那么的热情。 而一旁处于不显眼位置的佐助的神情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轻皱着眉,看着白童子的眼里漫上回忆之色。 那个得意的笑…… 第029章 召唤 佐助他们小队进入死亡森林后一路上没有遇到来自其他队伍的埋伏或是偷袭,但却碰上了更为棘手的敌人——大蛇丸。 情况瞬间急转直下!经过激烈的打斗后小队的三人情况危急! 佐助强行忍耐但最终还是痛苦不堪地捂着脖子后的咒印跪在了地上,毫无还手之力,鸣人早就被被钉在高高的树上昏迷了过去,而唯一能够动弹的小樱却毫无办法,只能惊慌哭泣地扶着佐助。 周围一排排的参天大树像是一圈绿色的牢笼,让他们像是困兽一般陷入其中孤立无援。 佐助眨了眨眼,有些失神地看着地面。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狠狠地抠进长着苔藓的绿色草地,佐助急促地喘着气,苍白的脸因忍痛而显得狰狞。 小樱的哭声就在耳边,扰得他心烦,可是他忍住不痛叫出声已是不易,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让小樱别哭。 大蛇丸利用消写颜术抢夺来的草忍面皮被佐助的火遁烧熔,挂在脸上像一层将脱不脱的油皮,他也不撕掉,而是任由它诡异的贴在脸上,看向佐助的蛇瞳里充斥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佐助,你需要力量的话,就来找我。” 声音深沉沙哑,带着无尽的诱惑力,他总是能够一击即中某些少年的内心。 佐助死死咬着牙,瞳孔变得漆黑幽深。 力量……力量…… 抠进草地里的手狠狠地握成一个拳头,指节泛白,受伤的划伤再次开裂,鲜血顺着手背滑到地面。 大蛇丸往前走了几步,还未等他做什么说什么一个明显被故意压低却还是透露出稚嫩的话语声响起。 “大蛇丸。”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紧张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疼得快要晕过去的佐助一阵恍惚……弥也? 他忍着疼挣扎着抬起头,眼睛像是一时间难以聚焦,往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看了好几眼才总算找到了那个站在树丛高处的白衣童子。 然后他就定定地看着对方从树上一跃而下,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那一身的白衣在一片绿色的背景中很显眼,像是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光,看着有些模糊。 佐助很想喊他一声,可是却一点都发不出声。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大蛇丸心里一紧,他不敢确定白童子对于佐助是什么感情,但是随后想到不管怎么样咒印已经下了无可挽回,又暗自稳定心神:“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金色的蛇瞳往后扫了一眼,他的那两个部下不在。 随意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佐助和同样跪在旁边扶着佐助的小樱,白童子对大蛇丸不屑道:“不过是正好路过看见了有意思的东西而已,对了大蛇丸,欺负弱者很有意思吗?” 这句话是问的大蛇丸却让一旁的佐助心神俱震! 佐助看向白童子的双眼里是明显的不可置信和受伤,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疼痛还是受到刺激,他的眼睛红肿着,血丝布满了眼球。 他颤抖着张了张嘴,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胸膛剧烈起伏,更加急促地喘息。 旁边的春野樱赶紧把浑身颤抖的佐助揽进怀里抱紧,以一种保护的姿态面对着大蛇丸和白童子,但是那苍白的脸和潮湿的眼眶却暴露出了她的害怕与慌张。 不过大蛇丸并没有理他们两个的意思,他看着白童子,用一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兴奋语气问道:“你是特地来救他的?” 白童子看都没看那跪倒在地上的两人,缓缓走到之前大蛇丸的通灵兽留下的痕迹处仔细看了几眼后道:“不,只是正好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把那条蛇凭空喊了出来,我对此很好奇,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蛇丸并不相信这个说辞:“哦?是吗?那条蛇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 白童子抬眼:“我当然知道,只是想多观察一会而已,可你一直都不再使用那招,那么我只能自己来问了,收拾弱者也需要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有趣我可等不急。”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吧。”话虽如此但是大蛇丸的眼里却没有信服的意思,他盯着白童子,声音低沉沙哑,“那是通灵术,那条大蛇是我的通灵兽。” 白童子轻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通灵兽?” 大蛇丸点点头:“没错,通灵兽的种类非常多,一般用于辅助战斗,只要和他们签订契约就可以召唤驱使它们。” 白童子低着头,眼神有一会的放空,大蛇丸的话让他想到了他曾经的坐骑炎蹄。 如果有炎蹄在的话他就多了一份可靠的助力,可是在上一世中炎蹄为了保护他已经犬夜叉的爆流破杀死…… 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握紧,收敛心神,白童子又问道:“如果通灵兽死了还能被召唤吗?” 大蛇丸眼神微变,看得出来他对此也很感兴趣,但还是道:“我从没有听说过可以召唤死了的通灵兽。” 说完他又不禁想到秽土转生,如果死人都能被召唤出来,那么通灵兽…… “是吗?”想了想,白童子把心里所思放在一边,看向了另外两人——佐助已经晕了过去,春野樱死死搂着他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们,她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看到白童子看向她,她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白童子皱起眉道:“喂,把地方给我空出来。” 大蛇丸好奇地打量着白童子,春野樱也一愣,有些迟钝地眨眨眼。 白童子又道:“听不懂吗?” ——这是让他们走的意思吗? 春野樱不再迟疑,双手环抱住佐助咬牙站了起来,然后带起对方自己更重的身体踉跄着利用忍步离开,但是因为负担太重跑得并不快。 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大蛇丸并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对白童子道:“我本来就不打算再对他们做什么,所以你不必这个时候跑出来。” 白童子哼了声:“你动不动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蛇丸哼笑着道:“你不必遮掩自己对佐助的感情。” “感情?”不过是因为他是他的心脏罢了,思及此白童子又道:“别说废话了大蛇丸,告诉我所谓的契约是什么?” 打量了白童子好一会后大蛇丸才缓缓道:“主要是血契和非血契,但是说到底还是要通灵兽肯认主才行,否则即使召唤出来也并不一定有帮助,要知道有时候通灵兽也是会和主人对着干的。” 万蛇是大蛇丸所有通灵兽中最强的,不仅战斗力惊人同时也拥有自己的思维,第一召唤的时候就对大蛇丸索求了一百个活人的祭品,总之脾气大得很。 白童子喃喃道:“非血契……认主……”炎蹄早已经认他为主人,甚至愿意为他去死,妖类的契约也不像这里的人类,并不一定需要血。 认真地想了想后白童子看向大蛇丸,认真道:“通灵术是什么样的?” 对方过于认真的神情有点迷惑了大蛇丸,但他还是不相信对方过来的目的只是问通灵兽。 大蛇丸面上不显,伸出手简单施展了一遍通灵术,随便通灵了一条蛇,刚才那条已经受了伤,必然不会再让它出来。 白童子看完后只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大蛇丸皱眉:“怎么?不试试吗?”他对白童子的通灵兽很是好奇。 白童子头也不回道:“本来想试试,但是有人来找你了,我可不会再出手帮你解决。” 想到上次的迪达拉和蝎的事情,大蛇丸露出笑容,舔了舔嘴唇后不可置否道:“那么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看到你的通灵兽。” 白童子随意道:“可以。” 目送白童子离开,大蛇丸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缓缓伸手拔掉贴在脸上的那层皮,等到来人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时候大蛇丸暗哑着嗓音,语气里颇有种怀念的意味:“好久不见,红豆。” …… 白童子眸色深沉,暗暗回想着结印的手势,走过一段路后,双手缓缓试着结印的一个个手势,又试了两遍后停住脚下的步伐,眼中泛着光亮,双手突然迅速结印! 亥—戌—酉—申—未! 单手贴地,黑色的符文出现在手底下!感觉到手中的异动,白童子眼里的光芒更盛:“通灵之术!” 彭的一声巨响! 白色的气体伴随着嘹亮的嘶鸣声缓缓散开,白色壮硕的身影和赤红色的火焰出现阴影中。 白童子握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雪白健壮的身躯、高昂的头颅、燃烧着火焰的蹄子和鬃毛,还有那赤红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 ——妖马炎蹄! “啊!”一声惊呼响起后又像是被手给捂住了似的短暂而急促。 按捺住召唤出炎蹄的惊喜,白童子皱起眉面色不善地迅速转头看了过去。 第030章 倔强 细碎的阳光透过高耸入云的树木散落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偶尔有鸟叫声在高处的树冠里响起,回荡于林中,更显得周围寂静幽深。 春野樱双手撑在身后瘫坐在地上,仰着头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被汗湿的粉色头发贴在脸上,让她显得狼狈极了,但是她实在没空去管,因为她真的太累了——刚才她带着佐助一路狂奔,把佐助藏在隐蔽的位置后丝毫没有喘息,立刻又返过头绕路去救挂在树上的鸣人,直到成功把鸣人带了回来才觉得有种劫后余生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 一路上佐助和鸣人都昏迷着,漫长的来回往返全都靠她一人支撑,不仅如此还要小心地避开林子里的蛇虫鼠蚁以及可能躲在暗处的其他队伍,最后还要找安全隐蔽的地方把昏迷的两人藏起来,春野樱觉得波之国任务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疲惫恐惧过。 ——是因为以前一直有卡卡西老师和佐助鸣人替她担着的缘故吗? “佐助、鸣人……”春野樱一边喘气,一边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像是能从中获得力量,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握紧。 略微喘息了一会后她就咬牙站了起来,看了眼隐蔽的树洞,确定里面躺着的两个人不易被发现后她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用手里剑挖坑,布置陷阱。 ——她不能再一直拖队伍的后腿了,她必须做些什么!即使没了大蛇丸,周围也有不少其他的危险,刚才是佐助和鸣人在保护她,那么现在就换她来保护他们! 春野樱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沾染着灰尘和汗渍,嘴唇干燥起皮,但那双宝石绿的眼里却像是落进了细碎的阳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太阳光不停变幻着温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汗水不停顺着她的脸颊滑过下巴落在草地上,在光芒的照耀下泛着光。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后,春野樱才双手叉着酸痛不已的腰站了起来,她总算布置完了所有的陷阱,终于有时间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了。 “小樱。” 带着虚弱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刚放松下来的春野樱又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那是从树洞中传过来的佐助的声音后,巨大的狂喜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扔下手里剑赶紧跑了过去,惊喜道:“佐助!” 昏暗隐蔽的树洞里,佐助脸色发白,手肘撑着艰难地想要坐起来,春野樱赶紧过去扶住,她又轻喊了一声:“佐助!” 春野樱的鼻翼微微阖动,眼里已经有了湿意,咬了咬唇没能忍住,抓着佐助的胳膊就低头哭了起来,“幸好你醒过来了。” 春野樱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的手给打断了。 眼睛还泛红湿润着的春野樱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佐助,对方那双漆黑的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佐助?” 佐助皱起眉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神情却非常认真:“小樱,他人呢?” “他?大蛇丸吗?”春野樱擦掉眼泪,“你晕过去之后他就离开了,他没有为难我。佐助,等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告诉卡卡西老师!” 佐助疲惫地坐着,有些无力的双眼看着春野樱清澈的宝石绿色的眼睛,和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除了大蛇丸呢?” 春野樱疑惑道:“还有谁?”然后她皱起眉沉思回想了一下,之后摇摇头道:“没有了啊,难道佐助你看到有别人埋伏在附近?” 佐助盯着小樱的眼睛,发现对方眼里依旧清澈一片,确实不像是在撒谎,所以白童子的出现其实是他的幻觉? 不可能!佐助在心里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记得他昏迷前发生过的所有细节,包括那个人的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句话,太过清晰太过逼真,这又怎么可能是会幻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用什么方法抹掉了小樱对他的记忆……幻术吗? 总是对他不屑一顾却又不停出现在他的眼前,出手救他却不肯承认甚至连让小樱留下记忆都不允许……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童子! 佐助蹙眉。 ……还有大蛇丸,为什么白童子和大蛇丸看上去那么熟悉呢? 春野樱担忧地看着一言不发的佐助:“佐助,你怎么了?” 垂下眼掩去其中的疑惑,佐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有点累。” 随后他移开那只抓着小樱胳膊的手,闭上眼,整个人像脱力了似的重新躺了下去,只有胸膛缓缓起伏。 大蛇丸……白童子……大蛇丸……白童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佐助睁开眼,眼神虚无地看着树洞顶部的黑暗。 ——弥也……白童子…… 静谧的树林里偶尔响起小动物的叫声。 茂密的树冠上,一只乌鸦扑楞着翅膀飞远,转瞬消失在空中。 …… “白童子,你到底是谁?!”因为咒印的存在以及体力的过度消耗,佐助声音沙哑,脸色苍白的吓人,但是那漆黑的双眼却执着地紧盯着白童子。 第二场考试已经结束,由于剩下来的人数过多所以还要再进行一次对战赛,两两随机对战,胜出者晋级最后的第三场考试。 就在刚才,佐助艰难地克服咒印的影响打败了赤铜铠,然后卡卡西带着他去封印他脖子上的咒印,但在路过白童子旁边的时候佐助终是抑制不住心底强烈的怀疑,一时冲动下伸手抓住了白童子的胳膊。 这一举动即使换来了白童子身后托斯和金的怒视,佐助也在做出举动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他仍旧倔强地抓着对方的胳膊。 ——自从死亡森林里遇到过之后就几天也没有遇到一次,到了集合的高塔后又是等了很久直到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才见到白童子那队悠悠现身,他一直想找白童子谈谈可是接下来又立刻开始了双人对战! 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地失去交流机会,让佐助越来越觉得急躁,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这让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证实围绕在心里的那个让他觉得不可置信的答案!而这次身体的极度疲惫更加松懈了他的意志力,让他忍不住冲动行事。 被抓着手臂的白童子皱起眉,面色不悦地看着佐助:“我是白童子,你以为我是谁?”说完抬手甩开对方的手,然后重新转过头,继续看向下面的比武场。 压低声音,佐助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白童子:“你是弥也,是不是?”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很明显佐助相信那就是答案。 白童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比武场,不肯理会佐助只当他不存在。 “告诉我,是不是?”佐助倔强地又问了一遍,继续盯着白童子的侧脸,想从中看出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地僵持着,连周围的其他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卡卡西双手环胸,眼神复杂地看着僵持的两人,吊儿郎当道:“唉唉唉,这又是什么情况?” 可是在场的却没有人给他解惑。 除了白童子和佐助,周围的托斯和金也同样一无所知。 卡卡西叹了口气:“佐助,有事等封印完了再说吧,我们必须快点了,你的情况很危险。” 佐助双手不着痕迹地握紧,看着白童子的眼里是坚定与被压抑的疯狂,他声音暗哑道:“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一直看着前方的白童子转过了身,他的眼里带着不悦,看着佐助面无表情道:“弱者总是活在过去,我可不是你的过去,我是白童子。” 这句微妙的带有深意的话让佐助瞪大了眼睛:“你……” 刚想说什么,脖子上就又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痛楚,佐助脸色剧变身体也开始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地上。 一旁的卡卡西立刻上前把他扛了起来,严肃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确实不适合聊天。有什么要说的以后再说吧,现在必须把咒印进行封印!”说着他就扛起佐助迅速往外走,完全不复平时悠闲懒散的样子。 佐助咬着牙一声不吭,即使趴在卡卡西的肩上还努力抬头看着白童子的方向,那双眼睛漆黑又倔强,可白童子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脆弱和孤独。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 直到一个转弯过后佐助终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白童子才转过身,重新看着中央还在打斗的两个人。 莫名的就没了感受考试的兴趣,白童子觉得有点烦躁。 他知道自己排斥宇智波佐助,对宇智波佐助的存在感到厌烦,可是……宇智波佐助是他的心脏他为什么要排斥? 白童子面上不动声色,掩盖在袖子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所以他排斥的到底是什么? 第031章 找你 ——所以他排斥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被身旁的金轻拍了一下,白童子才反应过来地瞥了眼屏幕上出现的自己的名字——原来他沉思之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场对战,现在轮到他了。 白童子缓缓眨了眨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什么,随手撑起围栏就跳进了对战的场地。 对战的场地大而平整,看上去像是一个斗兽场。 他即将在里面厮杀,而上面的人在那观看,浑身莫名的有些躁动,一直心不在焉的白童子总算觉得来了一点兴趣。 他抬起头,紫红色的眼睛看向周围的看台,远处高台上那个一身绿衣的浓眉少年还在嘿嘿哈哈高兴地打拳,为了总算轮到自己而欢呼。 眉头微微皱起,白童子眼里带着轻视。 ……这就是他的对手?真弱。 也对,他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考生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刚刚燃起的战斗*瞬间消失,白童子又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收回了视线,随意地站在场上。 不去关注周围,周围就会变得很安静。 白童子低垂着头,眼神虚虚地望着脚前面的地面,屏蔽了周围的声音,他又开始自顾自地考虑着事情。 小李跟阿凯老师击掌后一起摆起pose比着大拇指,亮出了比灯泡还要闪亮的牙齿,然后在阿凯老师爱的鼓励下小李用漂亮的体术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跳进场地,完美落地!……结果落地后他发现他的对手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_╰)╭。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粗神经又超乐观的小李毫不在意地摆出了比试的姿势,又黑又圆的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他跃跃欲试地对白童子道:“我早就想挑战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这次能和你对上,希望我们可以有一场精彩的比赛!” 场地外的鸣人及时的把两手张在嘴巴旁边,给小李造势:“浓眉小子!加油啊!” 小李也立刻做出回应,回了鸣人一个大大的拇指和会闪光的牙齿。 白童子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本来心情不太好,眼前的对手一点都没有危机感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碍眼:“精彩的比赛是要用命来换的,你想试试吗?” 小李抿唇露出自信的笑,圆圆的黑色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是我也不会退缩的,请出招吧!” 随手拿出一把手里剑,白童子沉下了脸色,嘴角却微微勾起:“这可是你说的。我觉得……如果对对手一点都不了解,还是不要出言挑衅的好,会让人后悔的。” 话音刚落,白童子猛然发动攻势! 小李一愣! ——好快! 对方居然说完就出人意料地直接出手,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只眨眼人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转动眼珠的功夫手里剑就好像要快要贴上自己的脖子! 只惊讶了一下小李就立刻回过了神,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是要比速度吗?这可是他的强项啊! 可惜变故横生,没等小李做出反击面前破空的手里剑就被半路飞出来的另一把手里剑截杀!然后一个黑影突然阻拦在前方! 白童子顿时收回攻势,站稳在地。 他皱起眉不悦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手挡住小李做出保护姿势的那个绿色马甲黑色浓眉的男人——小李的带队上忍,迈特凯!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全场哗然! 除了几个带队忍者和拥有白眼的宁次和雏田,其他人都没能看得出来,鸣人张大了嘴巴已经在原地上蹿下跳地干着急了:“喂喂喂!怎么回事啊阿凯老师?你这样小李就算输啦!” 场上的小李也直接愣住了,他呆了一下才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他前方的人背影,眼里满是不解道:“阿凯老师?你怎么……” 比赛中如果有人介入帮忙那么被帮忙的那一方就立刻算失败,这一点小李知道,阿凯老师自然也知道,可是阿凯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做?这样他不就是不战而败直接就从这次的中忍考试中淘汰了吗? 小李完全摸不着头脑。 “李,你不是他的对手。”阿凯老师说话的语气很低沉,严肃认真完全不似平时欢脱热血的样子。 “可是阿凯老师我们才刚开始打啊,而且我下来之前也是你一直在鼓励我的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小李有些着急地走到阿凯老师的身旁,直到看到那个他崇拜的男人那张黑的能够与夜空媲美的脸才刹住了话语,他从来没有见过阿凯老师这么可怕的眼神! ——这到底怎么了? 白童子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那队看上去极其相似的师徒,他的兴致本就不高,即使打败了洛克李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被人打断战斗,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实在是太扫兴了。 白童子扯出一个笑,横了一眼黑着脸的迈特凯,然后对一旁站着的月光疾风道:“那么,我赢了?” 看了看阿凯又看了看白童子,月光疾风点点头道:“额,是的,咳咳。” “嗯。”白童子转过身往回走,身后人的对话和看台上的议论声嗡嗡地传进他的耳中,感受着夹杂在其中的恐惧与惊讶的眼神,他嘴角勾起。 小李显得非常无措地站在原地,他实在想不通他的梦想才刚刚起步为什么就突然停在了这里,他想证明只会体术也不会比任何人差,可是还没等到和宁次佐助的一战就先败在了这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视线忍不住瞥向看台上的宁次,又再转回眼看向白童子离开的身影,小李不解又焦躁,忍不住又问了一声:“阿凯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凯收回看着白童子的不满视线,面色深沉地转身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小李的脖子,小李立刻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随后小李瞪大了眼睛,把手指伸到眼前,上面沾着鲜红的血液,而他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较浅的伤口…… ——是那把手里剑留下的! 小李震惊地看着白童子的背影,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对阿凯老师道:“可是……我根本没有被他的手里剑碰到啊。” 阿凯的脸色更沉了,他看着呆愣的小李,伸手拍上对方的肩膀:“他能在手里剑上附上查克拉,发动攻击的时候查克拉就成了无形的刀刃,看上去只是一把小小的手里剑,但是,李,你可以躲过他的手里剑,却躲不过上面的查克拉。” ——如果不是他出手,小李就…… 更加用力地握紧拳头,阿凯皱眉看向已经走远的白童子——这个考生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本事完全超过了所有的下忍,甚至比起中忍也不逞多让,而且他的手里剑本身并不是查克拉刀,只一把普通的手里剑,但他却能在上面附着查克拉,而且如此心狠手辣,下手毫不留情……他根本不是一般的下忍!参加这次的中忍考试对于其他考生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感受着来自身后的目光,白童子垂下眼轻笑了一声,然后脚尖一点轻巧地跳回了原来的地方,也不停留,也不与金和托斯说什么,顺着走廊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咳、咳咳,那位考生,你现在是要离开吗?”作为裁判的月光疾风出言提醒道,“比赛还未全部结束,而且等下会宣布有关于晋级者最终比赛的排名,火影大人也会发表讲话。” 向外迈出的步伐没有一丝的迟缓,白童子薄嘴唇轻启:“托斯。” 脸上满是绷带的少年立刻点点头:“交给我吧。” 月光疾风皱着眉看着毫无秩序可言的白童子,但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然后准备监考下一场比赛。 白童子头也不回地在一群人的注视中缓缓离开。 走出高塔门口,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白童子眼神虚望着前方,没有方向,随意地走着。 刚才的比赛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件从无聊开始、到无聊的结束的比赛罢了,他根本一直都不在状态,心里想着的完全是另外的事。 ——他到底在排斥什么? 白童子觉得他排斥的是作为宇智波弥也的过去,虽然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不想直视,可偏偏佐助的存在不停地提醒着他曾经的弱小和幼稚。 还有就是……与宇智波佐助接触到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对方不是他的心脏!那么之前他对于佐助的诸多情感就再也没了借口——他不得不承认那些或爱或恨的感情还有不由自主的关注都是来自于他个人! 这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这说明他拥有了人类的感情……可他明明是一个妖怪! 停下脚步,白童子的神色讳莫难辨。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这两个人趁着他最没有防备最一无所知的时候侵入了他的内心,获得了他所有的感情,即使他不再是那个弱小无知的宇智波弥也,变成了全副武装的白童子也再不能把两个人从心里移除。 白童子皱起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内心,不想再欲盖弥彰。 他知道自己对宇智波佐助拥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宇智波佐助的感情寄托却是那个他不想承认的自己!那么宇智波鼬大概也一样。 他和宇智波弥也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什么相似点…… 树上的喳喳的鸟鸣声吵得白童子有些烦躁,他面目有些狰狞地倏地拿出手里剑直接扔了过去!鸟鸣声骤然停止! ——明明他和宇智波弥也是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烦恼佐助的感情对的是谁?他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和宇智波弥也拆开来看?说到底不都是他吗?! 白童子突然一怔。 ——难道……他是在嫉妒他的前身宇智波弥也?嫉妒过去的自己? 双手握紧,白童子狠狠地撇过头。 ——荒谬!自己嫉妒自己?他是闲的没事干了吗?! 第一次感受到的人类情感就是这么复杂的情况,让习惯了打打杀杀、习惯了阴谋诡计的白童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憋屈。 ——到底为什么要让作为妖怪的他来到这个全是人类的世界?!还让他感受这种乱七八糟完全理不清的感情! 白童子觉得有些气闷,面色不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小的身形却散发出强烈的暗黑气场。 心里莫名有种强烈的破坏欲,让他想要通过杀戮与破坏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莫名又想起了刚才被打断的比试,如果不是对方带队上忍的出现,那个洛克李肯定是要死的…… 皱起眉,白童子像是要把心头的杂绪都扫去似的一挥衣袖。 ——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 错过了……又错过了…… 佐助手撑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喉咙有种被灼烧的痛感,他紧握着拳神情微微恍惚地看着两个音忍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那里原本站着的是白童子! 眼睛不由得四处扫视着——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那边还是没有!他真的走了吗?就连谈一下都不可以吗?! 没有想到佐助会这么快醒过来,提前进入场地已经观看了几场比赛的卡卡西有些担忧的走到佐助身旁:“佐助,情绪不要太激动,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太好。”说着,伸手拍了拍少年人纤瘦的肩膀。 小樱和鸣人也跑了过来,两个人都很担心地看着佐助。 佐助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剧烈的喘息慢慢平复下来,他苍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他为什么总是错过? 封印结束后他就失去了知觉,直到从噩梦中惊醒才立刻记起他和白童子的约定,或者说是他以为的约定。 他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然后不顾虚弱的身体紧赶慢赶地往比武场跑,结果——白童子不见了,他还是没有等他,甚至比赛都没有结束他就走了,他该有多不想见到他?多讨厌他? 心已经被失落包围,可是佐助还是不肯放弃,他抬起头,看着卡卡西:“卡卡西老师,白童子呢?” 没等卡卡西说话鸣人就像是炸了毛似的跳了起来:“佐助!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干了什么?他只用了一招就差点杀了小李!他一上来就打算要让小李人头落地啊!如果不是阿凯老师及时出现小李就死掉了!佐助!他太可怕了!他真的不可能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快醒醒吧!” 鸣人从来不敢在佐助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从前无知的时候提起过,提一次被暴打一次,后来就学乖了用那个人代替。 小樱是他们一个班的,她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内情,可是卡卡西却是对鸣人口中的那个人一无所知。 卡卡西皱起眉问道:“你们在说白童子是哪个人?” 可是佐助却像是没有听到卡卡西的问题似的,一言不发,旁边的鸣人和小樱也躲闪着他的目光,不敢说话。 卡卡西心里警惕了起来,遮遮掩掩的……到底什么情况? 他又看向佐助。 佐助眼睛看着地面,病态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自嘲——他知道白童子很强,但却没有料想到强到了如此地步,只一招就差点要了小李的命……难怪他说自己是弱者,他确实太弱了。 身侧的手换换握紧,佐助低垂着眼遮住其中异样的光芒。 ——他想要力量,他想要变强,可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真的太慢了,太慢了…… “卡卡西老师,你知道音忍他们都住在哪里吗?” 卡卡西皱眉:“佐助,你要去找那个白童子吗?音忍都是大蛇丸的人,你过去无异于是白送上门,我不会允许你去的,而且他也未必会回到音忍的住处,如果你想见他可以等第三场的考试,他已经晋级,肯定回去参加的,那时候人也多,比较安全。” 佐助垂着眼摇了摇头,身型摇摇晃晃着往前走:“我等不了,我自己去找他。” 卡卡西快步走到佐助身旁然后强迫性的抓住佐助的双肩,认真道:“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找他?” 佐助低垂着头,眨了眨眼却不说话,沉默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玩偶,听到卡卡西的话后他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毫无颜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身侧的手握得太紧指甲已经刺入了肉里,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想到心里的答案,原本无神的眼里越来越亮,嘴角不受控制似的颤抖着勾起,沙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极度的欣喜与渴望:“因为他是弥也啊……因为他是弥也啊!” ——因为他是弥也啊!白童子就是弥也啊! 终于把心里压抑着的答案大声说了出来,佐助抬头看着卡卡西,努力克制住自己兴奋到发抖的身体。 卡卡西被像是眼前的佐助震惊到了,他怔了怔后才道:“弥也是谁?” 佐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的人!”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佐助,如果你真的想找他的话我可以把帕克借给你,他走了没多久,如果要追的话可以追上,只是你的身体……” 佐助惊喜地抬起头,眼里的光亮让卡卡西都为之侧目:“我没关系的!我可以,卡卡西老师,请一定让帕克带我去找他!” 旁边的鸣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道:“卡卡西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不知道那个白童子有多危险吗?怎么还让佐助去!” 卡卡西摊了摊手后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弯下腰看着跳脚的鸣人,露在面罩和护额外的一只眼睛笑的弯弯的:“鸣人,只要自己觉得值得,那就坚定地去做,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和后悔。” 说完,卡卡西双手迅速结印,帕克出现在了烟雾中。 帕克举了举有着软软肉垫的前爪:“喲,卡卡西!” …… 面色苍白的佐助紧紧地跟在帕克的身后,不停地在树枝之间跳跃着,虽然身体虚弱疲惫,但是精神却非常振奋。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白童子,佐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激动地跳出来——之前白童子对他说的那句话就是默认他是弥也了吧,一定是的! 终于,帕克再一次地嗅了嗅气味后对佐助道:“我闻到味道了,应该就在附近了。” 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佐助点点头道:“好。” 他踩着树枝不停地跳跃着前进,树林往两边不停地倒退,虽然呼吸急促步伐沉重,但是他极力地协调着。 帕克扭头道:“需要慢一点吗?” 佐助立刻摇了摇头:“不,不用。” 终于!茂密的森林走到了尽头,碧蓝色的远方和清澈的湖水在前方不远处铺陈开来,连带着,佐助看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那一身白衣的小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周围是青色的或长或短的草,无名的白色小花点缀其中,他的身后站着一匹高大健壮的骏马,鬃毛和蹄子上都燃烧着火焰。 骏马本来在悠闲地吃草,但是一看到佐助的到来就用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盯着他,并且冲他的方向喷了喷响鼻,跺了跺蹄子。 “炎蹄。”稚嫩的声音没有被故意地去压抑,软软的,糯糯的,一如佐助深埋在心底的那个声音。 白童子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白色骏马的脖子,马儿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亲昵地拱了拱他的手,然后白童子转过身,脸色平静,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回看着佐助。 佐助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一湖,神情不停变幻,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像是怕靠的太近会吓跑谁似的停下了步伐,内心的焦躁与迫切烟消云散,他眨了眨眼后轻声道:“我们……我们可以谈谈吗?” 第032章 相认 阳光正好,一湖的碧水波光粼粼。 风很轻,柔柔地吹过脸颊,带起耳边的发丝细细摩擦着肌肤,有一点点挠心的痒。 帕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一边,两只前爪交叉着垫在脑袋下,正晒着太阳睡懒觉,炎蹄也跑到了不远的别处,找了块郁郁葱葱的草地继续吃草。 佐助定定地看着前方的白衣小人,漆黑如墨的眼里氤氲着无数感情。 一路上一直狂跳着的心突然就平复了下来,不急躁不慌张,像是被暖流包围,身体的疲惫与伤处的痛意都像是被风带走,浑身都暖洋洋的,很惬意。 眼前的场景是六年以来一直埋藏在佐助心底深处最可望而不可即的梦——风轻日暖,恰好弥也在他的身旁,然后他们站在一起,一起感受暖暖的阳光,一起抚摸轻轻的和风,一起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就和小时候一样。 直至这一刻,佐助还都觉得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终于,佐助咽了咽口水,像是怕打破彼此之间难得融洽的气氛,他缓缓的、轻声地说道:“我们……我们可以谈谈吗?” 问完,他呼吸放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忐忑的等待着眼前小人的回复。 白童子站在软软的草地上,白色的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扫过脸颊,眼睛是淡淡的紫色:“你想谈什么?” 心花怒放!!!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佐助鼻子猛然发酸,浑身的细胞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他霎时握紧拳头,薄薄的嘴唇狠狠地抿了一下,脸上是明显的隐忍,眼睛里却像是被点亮了色彩。 ——弥也理他了!他终于愿意理他了! 好几天的追寻与等待终于有了回应!佐助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欢喜但还是显露出了出来,心脏的砰砰声又围绕在耳朵旁。 他紧紧地盯着那双紫红色的眼睛,用沙哑的干涩的声音问道:“你是我的弥也……对吗?”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赌上了佐助所有的运气和希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苍白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白童子觉得眼前的佐助看上去脆弱到不堪一击,曾经在他的身上见到过的冷酷与倔强全都消失不见,他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自己面前,他觉得如果他说不是的话,眼前的少年会在自己的面前崩溃着倒下去。 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握紧,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是有了些松动——直接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童子点了点头:“是。” 下一秒,他看到眼前的少年突然狠狠地咬着嘴唇低下头,肩膀颤动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够看到有透明的水滴不停从他的脸上掉落在地上,渗进草地。 白童子微蹙眉,手也更加握紧。 ——宇智波佐助哭了!他真的哭了…… 有一瞬间心脏抽紧的感觉让白童子觉的非常不适应,他很想恶劣地板着脸让佐助不许哭,可是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着,整个人安静的、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无声哭泣的佐助。 所有的压抑和隐忍都瞬间全线崩塌,佐助哑声地哭泣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红肿潮湿的眼重新看向白童子,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还有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原本苍白的嘴唇已经被血染红,可是他还是狠狠地咬着。 佐助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出口就是丢人的嚎啕,他不想在他的弥也面前丢脸。 ——他可是弥也的哥哥啊,怎么可以在弟弟面前丢脸呢? 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再怎么眨眼也退不回去,佐助索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童子,手避开潮湿的眼眶缓缓擦掉脸上的眼泪。 眼前的小孩安静又乖巧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和记忆里乖巧的弥也一模一样——他是他的弥也啊,他的弥也回来了! 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巨大欢喜,佐助快步往前走,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弥也……”只两个字却又一次让他就快重新整理好的情绪崩塌,一只手又忍不住捂上又开始流泪的眼睛。 白童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佐助捂着哭红的眼睛朝自己快步走过来,他想往后退一步,但脚却像是被地上的青草缠住了,动弹不得——佐助想做什么?是要抱他吗? 只是一瞬的恍惚,他就猝不及防地被狠狠搂进了一个并不宽阔的胸膛,属于对方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斥了他的鼻腔,对方的体温通过紧贴在一起的部分传递过来。 气味并不好闻,是属于少年人明显的汗水味,里面还夹杂着土腥气和血的味道,怀抱却很大,还很暖,可以把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熟悉又陌生。 觉得习惯又觉得有些奇怪。 白童子怔了怔,下意识地想要把对方推开,可是手一贴到对方的身体后却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似的,就只是放在对方的背上,看上去像是他主动环抱住了佐助。 脖颈处的肌肤和佐助的侧脸紧紧地贴上,白童子感受到了上面的凉凉的湿濡感,肩膀处薄薄的衣服很快被泪水渗透,耳边的声音从压抑的气声变成忍不住的哽咽,然后白童子觉得自己被更加地抱紧,埋在他肩膀上的头更加的紧贴着他,耳畔的声音也变成了大声的嚎哭,因为贴得他太紧,所以声音闷闷的。 佐助一抽一抽的哭着。 白童子脖子上敏感的皮肤不停被不均匀的热热的呼吸扫过,有一颗眼泪顺着他的衣服与脖颈间的缝隙滑了下去,滑到心脏部位的时候重新被衣服吸收,感觉有一点痒。 白童子眨了眨眼,嘴唇不自觉地抿紧,双手仍旧静静地贴在佐助的背后,就这么安静无措地任由佐助抱着他。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推开他。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白童子看了眼前面悠闲吃着草的炎蹄,曾经的世界,只有炎蹄永远的站在自己旁边,甚至愿意为了自己付出性命,所以炎蹄对他来说与众不同。 而这个世界…… 那贴在对方背上的手指动了动,缓缓抓住手底下的衣服,手臂也用了些力气…… 白童子眨了眨眼。 这个世界……他好像又多了一个可以期待的人。 ——宇智波佐助。 第033章 挖坟 天很蓝,湖很绿,草很青。 风轻轻地吹着,帕克趴在在草地上晒太阳,偶尔伸出爪子挥开停在鼻子上的蝴蝶,炎蹄在一边悠闲的吃草。 湖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拥在一起,气氛安静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佐助的呼吸重新平复下来后白童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对方,他眉头轻皱着小声道:“好了,可以了。” 他果然还是有些抗拒这种人类的情感表达方式。 佐助愣了愣,然后依言放开了怀里的白童子。 白童子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他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像半边都湿透了,粘粘的贴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佐助从白童子的眼里看到了抗拒之色,这让他有些心下无措,转眼看到白童子肩膀那片颜色略深的布料,他面露羞赧和不安道:“弥也……” 白童子向后退了两步,他不喜欢抬着头看别人。 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佐助,淡淡道:“别喊我弥也,我是白童子。” 佐助怔怔地看着白童子。 之前还是脉脉的温情转瞬变成了陌生和疏远,突然的变化让佐助不安,一扫心底的喜悦与激动,他白着脸问道:“为什么不要喊你弥也?你就是弥也啊。” 白童子闻言微微皱眉,随后看着佐助抬了抬下巴,像是在宣布什么道:“我跟从前的弥也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是我——白童子。” 佐助皱起眉,眼里满是不解,他焦急地上前一步双手抓住白童子的肩膀,看着白童子的眼睛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一样了?什么叫存在在世界上的是白童子?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你是弥也呢?这六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大蛇丸吗?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是不是……” 佐助的一连串提问让白童子觉得很烦扰,他好不容易不再纠结于作为弥也的过去,现在佐助却又要和他重提这个问题,而他不管如何解释对方也肯定还是不能理解。 既然对方肯定不能理解他自己又不想解释,于是白童子抬头看向惶惑不安的佐助,出言打断道:“别问了,我要走了。” 话语声戛然而止,白童子的话让他猝不及防,佐助瞬间瞪大眼睛,焦急道:“走?什么走了?为什么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认了你却要走?你要去哪里?不走可以吗?” 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与疑问充斥在脑子里,佐助惊疑不定地紧紧地抓着白童子的双肩,他很慌,很害怕,很怕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弥也又一次消失不见。 白童子皱了皱眉。 对于所谓的执念他一开始就下意识地回避了关于佐助和鼬的这一部分,打算先处理木叶高层的部分,但是发现不得不面对后也就没有再故意逃避。 他觉得自己已经承认了对佐助的感情,承认了曾经作为佐助弟弟的身份,也接受了佐助的感情,那么关于佐助的这一部分就算是结束了。 虽然对佐助有所期待,但是到底他还是个妖怪,而且人类的感情他实在无法习惯,佐助的感情也让他无所适从。 既然已经相认,也算是完成了心底的那部分执念,那就还是到此为止好了。 白童子看着佐助道:“我们已经相认,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会出手帮助的。我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带着你,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们还是就在此分开来好了。”说着,他冲一旁吃着草的马唤了声:“炎蹄。” 炎蹄立刻长鸣着回应了一声,几步就跑到了白童子的旁边。 见白童子转过身像是要上马离开,佐助有一瞬间的愣神——真的要走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在白童子转过身的时候拉住了对方的胳膊,然后他迟钝地眨眨眼,努力回神,双手立刻用力,紧紧地抓着对方,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坐上马然后消失在自己眼前。 佐助很不安,语无伦次的急急地对白童子道:“你要去哪?你不跟我回家吗?你的意思是相认了我们之间就没什么事了吗?”突然佐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噤声,顿了顿后又惶惑道,“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好吗?对不起,弥、白童子,我以后都喊你白童子好不好?你这六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问了好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走可以吗?……” 佐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所有的理智与思考在得知白童子要离开的时候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白童子留下,即使抛下尊严,即使苦苦哀求。 他刚刚才体会到重新拥有的感觉,下一秒却又要重新失去,好不容易重新颤颤巍巍自我修复好的世界又要再次崩塌,他实在无力再承受一次了! 这样惊慌失措的佐助让白童子都不免有些动容,他停下欲走的动作,想了想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真的有事要做,也确实不能带着你,而且我不是离开了就不回来了。” 可是佐助还是紧紧地抓着白童子的胳膊:“你要去做什么?带我一起,可以吗?带我一起啊!考试什么的都无所谓,我现在没什么事情要做!” 白童子盯着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微微蹙眉——看起来佐助不会随意的就放他离开。 垂眸想了想,白童子直接道:“我现在去做杀人的准备。” 佐助呼吸一窒,他看着白童子有些茫然有些震惊,像是有些不太相信这话是眼前这人说出来的。 感觉到抓着自己肩膀的两只手更加用力,白童子不动声色地用眼尾的余光瞥向那肩上两只修长白皙的手,随后又收回目光,看向佐助的眸色变得深沉——佐助,你心里的弥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杀戮的样子,你会是什么想法呢? 片刻后佐助眼里已经扫去了迷惘,变成了坚定的光,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杀谁?” 白童子看着佐助,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弧度,缓缓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帮助我吗?” 佐助咬牙撇过头,像是在对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力,随后又抬起头看着白童子,眼里满是倔强和坚定:“你等等我!我一定会不停变强,跟上你的步伐,然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你要杀的人都由我来杀!你只需要站在我的身后就好!” 白童子看着佐助,眨了眨眼却不作声。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不管对错不问缘由的站在你一边?即使不是弑杀的性格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冲上去拼杀?白童子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开始嫉妒过去的自己了。 ——可是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是他白童子啊! 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白童子眼底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他轻点头道:“那么我就等着你追上我,宇智波佐助,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还有,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因为……我可是很强的啊。”说着,白童子扬起笑,眼里满是自信与嚣张。 眼前的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散发着惊人的气势,怔愣过后佐助抿紧嘴唇,随后也扯起嘴角露出笑,声音暗哑却目光坚定:“好,那我们约定好了!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很快追上你,然后我来保护你!” “记住你说的。”说着,白童子随手挥开肩膀上的两只手,轻巧地跳上了炎蹄的背部,“好了,我要走了。” 眼里的坚定与决心一瞬间消失无踪,佐助又变成了茫然无措的样子,他惶惶然地看着白童子:“可是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啊,你一定要立刻就走吗?我真的很想你,我这几年一直都很想你,我们不可以再继续说说话吗?晚一点走不可以吗?你……” 白童子出声打断道:“第三场考试见吧,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以后是继续现在的生活,还是被我拖进回不了头的深渊,就看你自己选了。 他勾起嘴角,习惯的露出笑,深深地看了佐助一眼后转过头看向遥远的天边,炎蹄像是能通人心似的立刻背着白童子飞上了天空。 没等佐助再说什么,一人一马就转瞬消失在他视野里。 天空依旧很蓝,阳光依旧很暖,地面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佐助一人在原地感受寂寥。 佐助的手还保持着微抬的动作,眼睛直直地看着白童子消失的方向,他喃喃地接上还没说完的话:“……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不想问问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不想问问我一个人到底有多孤单吗? 你不想问问我……到底有多想你吗? 好一会后佐助才收回手,轻笑一声后低下头,转过身往回走。 ——没关系,没关系,你还活着就好。 ——那就第三场考试见,到时候,你一定要出现。 ——下次见面时候我一定会比现在强很多,强很多很多。 “帕克,走吧,这次谢谢你了。” 帕克又举了举爪子:“喲,不用客气,不过你看上的人可真的是很厉害,他的通灵兽也是。” 佐助勾起笑:“是啊,比我厉害多了。”说着拳头却不自觉地在腿侧握紧。 走了两步后佐助又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然后转过头,继续往回走,帕克跟在他的后面。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红眼的乌鸦抖了抖羽毛,展开翅膀朝远方飞去,转眼消失在丛林的上空。 不久之后佐助就和帕克分开了。 佐助努力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死亡森林,他恨不得倒下立刻睡过去,但是心里却有股火支撑着他,让他一直头脑清醒着。 他没有朝家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宇智波一族墓地的方向走过去…… 之前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有些恍惚,像是一场梦,他的心里也有无数疑团没有解决……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确认。 ——他的弥也,真的回来了吧?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 暮色沉沉,阴冷的气息充斥着周围。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皮肤白皙,骨节分明,手指又长又直,指腹和手掌上有一层茧子,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指甲修的整齐干净,上面涂着一层黑紫色指甲油,带着几分禁欲的味道。 可下一秒,那只干净好看的手却按在了脏兮兮的泥地上,任由脏污的尘土沾染上手掌,在地上轻触两下后,那只手就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片刻之后又不知怎么迅速做了一个动作后,一把漆黑的手里剑被它勾了起来。 漆黑的手里剑泛着光,映照出一双黑红色的眼睛。 刹那之后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握着手里剑,狠狠把手里剑插/进泥土里,在地面割出一个深深的长方形的轮廓。 那手的动作快得看不清,敲击拍打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那块长方形的土地不知怎么就被整块掀了开来,露出了深藏在其中的黑色木质的长方形半人高的盒子! 那是个棺材! 还是个用来装孩童的棺材! 修长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很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像是怀念着什么又怕是弄坏了什么似的摸上了那漆黑的带着地底泥土湿冷的棺盖。 在棺盖上停留了很久后那只手才缓缓移到边上,手指慢慢抠进边缘,片刻之后骤然用力! 棺材被打开,一股发霉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却没有死人的腐臭味! ——果然!棺材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堆发霉腐烂的玩具…… 那只手的主人也像是愣住了,很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那只手才有些颤抖地伸进那堆东西,翻开腐烂发霉的玩具和布料,一个蓝色的保存完好的水晶球出现在棺材角落那套白色衣物的上方。 那只手拿起蓝色的水晶球,丝毫不在意脏污,直接用衣服擦了擦,然后像是对待宝贝似的收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瞬间,那只手连同它的主人变成了数只乌鸦四处飞散开来。 佐助听到扑楞楞的声音后立刻拔腿跑进了墓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掀开来的棺材,他拿出手里剑转头看向四处纷飞的乌鸦,目呲欲裂道:“我知道是你!宇智波鼬!你是不是也知道弥也没死了!怎么?你是想再害死他一次吗?!” “我告诉你宇智波鼬!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这次一定会护住他!!!” 佐助的话音落下,乌鸦们也都扑楞着翅膀消失了踪影。 佐助恶狠狠地瞪着乌鸦消失的方向,直到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周围后才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那个被打开的棺材。 因为某个人而猛然变坏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佐助看着除了玩具外空空如也的棺材,漆黑的眼里像是翻滚着浓墨,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紧抿的嘴角也忍不住咧开,拳头紧紧握着。 他不是在做梦! 他的弥也真的还活着!!! ——他的弥也真的回来了!!! 第034章 碰面 白童子细细打量着手中的剃刀,颇感兴趣地伸手抚触细薄的刀刃,如镜般的刀身散发着肃杀的冷气,无论从哪个角度仿佛都能够看到有寒光在不停流动。 这是一把七尺多长的剃刀,是长刀的一种,漆黑细长的刀柄便占了六尺长,刀刃略弯,与刀柄以完美的流线型融合,散发出美感的同时又让人不寒而栗。 大蛇丸双手环胸,低哑着嗓音问道:“这把刀怎么样?” 白童子伸手轻弹刀面,只听嗡声阵阵,寒光不绝,他嘴角不住勾起,倏地一把握住刀柄在空中用力横劈,破空的声音短而急促,像是要把空间割裂一般! 紫红色的眼中闪着光亮,白童子看着刀身点点头:“好刀。” “不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另一把刀吗?” 大蛇丸身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六七尺长的长刀,被一块黑色的布包裹着。 “不用了,就它了。”白童子把长刀竖拿在手中,刀柄着地,他需要仰起头才能够看到高高的散发出森冷白光的刀刃。 这把长刀和他曾经用过的一模一样,他非常满意:“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大蛇丸摇摇头:“从来没有谁能够真正的驾驭它,所以也一直没有正式的名字,既然它能够为你所用那便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白童子勾起嘴角,只一眨眼便想出了名字:“魃魈,就叫它魃魈!” “魃魈?听上去不错。” “那是自然。”说着,白童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把刀,随后拿起魃魈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像在试手感。 大蛇丸看着白童子,眼中兴趣展露无遗。 这把刀是他所有收藏中最来历不明的存在,没有任何可以追溯的历史,十三年前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世间,无论是谁拿着都会被其迷乱心智,变成嗜杀如命的怪物,虽然没有名字却一直被称为妖刀,后来这把刀不知怎么就沉寂了下来,最后落入他的手中。 大蛇丸倒是觉得,这把刀很像是特地为了白童子而存在的。 大蛇丸的眼神在白童子的面上流转,思索着对白童子道:“那么,可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通灵兽了吗?” 白童子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大蛇丸一眼,毫不在意道:“可以。” 说着他把刀放在一旁,走到较空的地方双手迅速解印,只听‘彭’的一声,白雾在房间中央散去,高大健硕的骏马出现在大蛇丸眼前。 看到骤然出现的高大骏马,大蛇丸忍不住露出惊异艳羡之色——通体雪白但眼睛与鬃毛却是如火一般的赤红,只是外表便是如此出色,更不用想它本身的能力该有多惊人! 见到大蛇丸赞叹的表情,白童子也忍不住露出骄傲之色,他看向炎蹄,眼中满是得色,轻唤一声道:“炎蹄。” 骏马立刻昂头嘶鸣一声回应,白童子脸上笑容更甚。 大蛇丸眯起眼:“那么它是活的还是死的?”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它是死的。”说到这个白童子就瞬间阴沉了脸色,若不是这个世界没有犬夜叉,他必然早就杀了过去,“不过它以为自己还活着,召唤出来的样子也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说完,白童子伸手摸了摸炎蹄的脑袋,炎蹄立刻把头垂了下来方便白童子摸它。 炎蹄还是会吃草,会喝水,即使它根本不需要,所有它吃进去的东西都会被自身的妖力化解,所以不需要排泄。 “看来也是从另一个世界召唤出来的……”这和他所研究的秽土转生很像,可是这匹马的身上却没有秽土转身的标志性裂纹,而且他猜得不错的话这个通灵兽应该也属于不死之列。 大蛇丸不禁再次用打量的目光看向白童子,他毕生的追求对于白童子来说却是轻轻松松的就全都做到了,白童子他无法下手,所以他更想得到宇智波佐助,他很想知道是不是宇智波一族的血统里隐含着什么秘密? 白童子无视大蛇丸的目光,微抬下巴看着炎蹄满意地笑了一声,炎蹄的存在确实是一件令他骄傲的事,随后他拿起妖刀魃魈转身往外走,炎蹄自觉地紧跟在他身后。 大蛇丸看着白童子的背影,毫不收敛眼里的光,缓缓道:“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好的事。” 白童子头也不回:“我既然把杀死他的权利让给你,那么就希望你能一次性解决掉他,可别还要我来出手。” 大蛇丸勾起笑,声音沙哑道:“我当然会亲手解决他的。” …… 第三场考试当天的天气就和如火如荼的考场一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到处充斥着炙热而沸腾的氛围。 白童子没有去参加第三场考试,他的对手非常戏剧化的是他同队的队友托斯,他们两个直接弃权,托斯跟着大蛇丸准备接下来的木叶崩溃计划,而他白童子则是直接自己解决自己的事。 他拿着长刀只身走在僻静的林中小道上,抬头远望便可以看见远处巍峨的火影岩,瞥了一眼在重重房屋遮挡下只能看到红色尖顶的火影楼,白童子露出微笑。 他不知道木叶高层那伙人具体在哪,只知道除了三代火影之外的其他人肯定都在火影楼,所以他今天的目标是整个火影楼——在火影楼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不管是忍者还是普通百姓,今天他们的焦点都在第三场考试的比斗场,原本遍布人声的木叶少了几分热闹。 本就偏僻的森林更是人迹罕至,只听到白童子一人走动的声音,所以当前方突然出现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时白童子立刻看了过去。 是一只乌鸦。 白童子停下了步伐,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只明显有异的乌鸦。 那只乌鸦在看了他几眼后彭地一声化成人形模样。 阳光透过丛丛树叶斑驳地落在那个突然出现的穿着黑底红云袍子男人的脸上,明明暗暗,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宇智波鼬! 白童子立刻就分辨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对他来说那张脸实在太过熟悉,眉眼已经深深印入他的心底,尤其是上面的八字纹,他甚至还能够回忆起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爱恨交织的情绪立刻涌上心头,白童子勾起嘴角,眼神晦暗地看着眼前的宇智波鼬,同样,宇智波鼬也眼神复杂沉默不语地看着白童子。 气氛一下子陷入凝滞。 鼬站在不远处,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孩童,即使这段时间远远地看了白童子无数次,正面对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受到了强烈冲击。 最后还是白童子先出声,他嘴角带笑却眼神不善,又轻又慢道:“宇智波鼬。” 鼬嘴唇微动:“弥也……”这一声气息悠长,其中包含着的无数情感让人无法细细分辨。 白童子却没有受其影响,抬起下巴直截道:“你不是早就在暗中观察我了吗?之前一直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你是想做什么?” 鼬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白童子,摇了摇头道:“不,我什么都没想做。” “哦?是吗?可是我倒是……”白童子拿着长刀稳步走上前,眼神晦涩难辨,嘴角的笑容透露出危险,只见下一秒他的表情骤然变得有些狰狞,“我倒是很想对你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闪着冷光的长刀迅速地凶狠地朝着前方那个男人劈了过去,只眨眼之间长刀便碰到了黑底红云的衣袍! 鼬也不躲,任由身体被劈个正着,下一秒,身体散落成乌鸦四散飞开,完好的胸口以上漂浮在空中,那双乌黑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白童子,倒映出白童子一人的身影。 “分/身吗?”白童子轻嗤一声,“无聊又碍事。”说着,他收回了长刀。 虽然只是分/身但却依旧周身围绕着无尽的悲哀,鼬一言不发地看着白童子。 明明是和从前一样温润的眉眼,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其中包含着苦涩与落寞,鼬的样子像是停留在了灭族那一晚,他的举动也那晚在双胞胎房间里一模一样——除了沉默外不作何反应。 “我对你的分/身可没什么兴趣,等你本尊出现了再说吧。”说着白童子面无表情地越过鼬的身旁,“现在我要去杀人,你要跟来也无所谓。” 鼬看着白童子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你要去杀了团藏他们吗?” 白童子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怎么?你想阻止我?” 鼬摇了摇头:“不。”他还有什么阻止的权利呢? 白童子勾起嘴角:“是吗?那么我不介意你跟过来免费观看一场屠杀。” 乌鸦纷纷飞回来,重新组成完成的分/身,鼬身形一掠便到了白童子身前,在白童子将要皱眉的时候鼬迅速道:“你一个人去很危险。” 白童子忍不住笑起来:“是啊,我就是个危险,他们可要小心了。” “弥也,我……” “你给我闭嘴宇智波鼬!”白童子眼神陡然变幻,紫红色的眼里满是晦暗与嘲讽,“当初杀我的时候都不见你心软,现在倒是来担心我的安危了?” 第035章 一起 所有想说的话连同心底那些见到对方时的激动雀跃瞬间都被一句话一个表情堵在胸口,变成了一团乱麻,双手紧握在身侧,鼬眼神直直地看着白童子,嘴唇发白。 天气很热,可是鼬却觉得浑身发冷,耳膜里嗡嗡声不断。 他该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告诉弥也当年他并没有想要杀他?还是告诉弥也当初他是想带他走然后去找纲手姬治病?或者告诉弥也他其实都给他安排好了他认为最好也最适合弥也的未来? 早在灭族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带弥也走,然后离开木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找纲手姬,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治好弥也的病,即使不能完全治好也要保证弥也能够活下去,再想办法洗掉弥也的记忆,封印他的写轮眼,让他忘掉关于宇智波的一切,趁他年纪还小,找一户关系简单的普通人家收养,他就每天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弥也成长。 他想过,他的弥也那么乖,那么懂事,长得又好看,肯定会非常讨人喜欢,然后就这样,没有七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也不需要学习忍术来增加弥也身体的负担,更不用去做一个忍者,经历战斗和死亡,他的弥也依旧有人疼,有同龄的孩子可以一起玩,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生。 相比佐助,他给弥也未来的安排实在太美好,可现实却一点都没有给他实施的机会——弥也直接死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没有开始就已经全部结束! 那段时间的他非常迷惘,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真的如他所想的那么厉害吗?他真的能够背负起一切吗?一切真的能够如他所想,如他安排的那样一步步走下去吗?还有……他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问自己,可是最后却依旧想不出答案。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有坚持走下去才会知道他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才能知道他想要的和平,他所理解的大义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高尚那般重要,是不是值得牺牲自己,牺牲最亲的亲人,牺牲所有的族人来换。 虽然心有彷徨,可是高傲自负如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着自己的力量和一开始的判断,继续往自己所预想的路线走着。 况且,还有佐助一直在按着他所安排的道路前进,所以他不能允许内心的不安与疑惑打乱所有安排好的计划。 可是很突然的,弥也复活了!又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变得强大而又陌生!而且刚一出现就要去杀木叶高层,他全盘的计划也将因此遭到破坏——如果三代火影和团藏那些知情者死了,那么他当时和木叶高层的交易就再没人知道,那么佐助接下来在木叶的正常生活又有谁来保证?有弥也护着佐助,那么淡化了的仇恨还会让佐助迅速成长变强、强到足以杀掉他吗?如果他最后死在了弥也的手里而非佐助,那么他想让佐助成为木叶英雄的心思就不可能达成,而且弥也知道真相必然非常讨厌木叶,那他给佐助准备的别天神是不是就要用在弥也的身上…… 几乎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崩盘,需要重新再计议。 但是他怪弥也吗?一点也不。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弥也的安危,即使丝毫不怀疑弥也的强大但也依旧担心对上木叶高层弥也会处于不利的地位,毕竟木叶高层并非只是那几个人,他们身后还有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势力,同时,他也非常想重新接近弥也的生活,完成他想要默默看着他成长的夙愿…… 他希望弥也快乐,希望弥也平安成长,一如曾经。 可是真当面对弥也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能说什么呢?他的担心他的忧虑说出来了弥也会信吗?况且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不过是给弥也增添烦恼罢了。 鼬沉默着,眼里的黑色浓的像化不开的雾。 “你在哀伤?在愧疚?”白童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略略歪头,眼里的惊诧与嘲讽以及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刻意,“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当时你返回房间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看看我?或者……是想带我走?怪我自己逞强开了写轮眼所以自己给自己弄了个凄惨而死的下场……” “够了!”一字一句都戳在鼬的心上,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缓缓道,“别再说下去了。” 纠缠了他六年的场景就这么轻飘飘地从弥也的嘴里说了出来,对方看上去一点不以为意,可是那天晚上对他来说却是永远的噩梦。 他确实是想带弥也走,也确实是弥也当时逞强……明明是真相可是从眼前人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更让他觉得嘲讽,也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他明明想带弥也走想救弥也却反而加速了弥也的死亡,他让弥也含着恨死在了他的面前! 白童子睨了鼬一眼后又哼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拿着魃魈绕过拦在前面的宇智波鼬,继续往前走:“我现在要去杀了那群老家伙,跟不跟上来随你。” 鼬从纷乱的内心里回神,看着只一会就走出很远的白色身影,默默无言地重新变成乌鸦,选择了跟上。 感受到身后跟过来的动静,白童子嘴角微微勾起,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没走几步白童子就发现林子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往自己这边跑的身影,他停下步伐,看向来人——是宇智波佐助。 白童子心里有些疑惑,佐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第三场考试吗? 只见佐助一身黑色的短袖中裤,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待到对方跑近了白童子才发现他气息不匀,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汗,潮湿的鬓发贴在额角,看上去已经跑了很久的样子。 白童子瞥了眼树上蹲着的乌鸦,然后又看向佐助道:“你怎么在这?” 佐助站定,喘了口气后没有回答白童子的问题反而带着不满和控诉道:“你没有来!” 白童子微微蹙眉:“什么?” “我在第三场考试的地方等了你很久,你一直都没有来,然后考官说你和托斯弃权了我才知道你根本没有来参加考试!可是你明明跟我约好了第三场考试见!”说到这佐助声音变大,像是有些激动。 佐助这些天一直在跟着卡卡西修炼,他太想要变强,所以修炼的过程中拼命地去完成所有的修炼项目还给自己加训,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了千鸟。 他赶在第三场考试开始前就在入口处等白童子,可是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一个个走过他的眼前,所有的考生都入场甚至最慢的漩涡鸣人都到了他还是没有看到白童子!他又跑到考场里一个个仔细的观察观众席上的人怕是自己看漏了,可是眼睛看到要花掉都还是没能找到他!直到得知白童子一组弃权后他才知道不是他看漏而是白童子真的没有来!他失约了!当时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被抛弃和将要失去什么的恐慌感,他立刻不顾一切地跑出了考场,无论身后的鸣人和卡卡西怎么喊都没有停下脚步,接着就是漫无目的的到处找白童子…… 白童子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眉头轻皱。 他可以四处流浪,可以一直是一个人,可是佐助不行,他毕竟是人类,他应该有朋友,应该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一直带着他,让佐助也一起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 因此他刻意地忽略了和佐助的约定,他要做的事情如果让佐助参与了,那么佐助就再也不可能在这个他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了。 白童子抬头看着佐助道:“我要去杀人,不可能带……” 没等白童子的话说完佐助就立刻打断道:“带我一起。” 白童子打量着佐助,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又问道:“你知道我要杀的人是谁吗?” 佐助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童子盯着佐助的眼睛,缓缓道:“是木叶高层,所有的木叶高层。” 佐助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他看着白童子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好。” 这次轮到白童子诧异了,他挑了下眉道:“好?” “对,我说好,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所以带我一起。” 佐助的无条件信任反而让白童子皱起眉:“我确实有我的理由,但是佐助你要知道你如果跟着我就会被当成是我这边的人,我要做的事是杀死木叶高层而不是别的,如果你牵扯上这件事那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被木叶这个地方接受。” “我不在意。”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童子看着佐助的眼睛,发现里面没有勉强,有的是淡定和坦然,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后果。 白童子忍不住疑惑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佐助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定要杀他们的原因,我当然站在你这边,而且,木叶怎么能跟你比?” ……木叶怎么能跟你比。 白童子看佐助,被衣服遮掩的手握成拳。 这句话是那么熟悉,那个弱小的他也曾咳着血对另外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和木叶比较的人变成另外两个人而已。 白童子眼底的笑意和疯狂越来越深。 是啊木叶怎么能比得上他?同样木叶又怎么能配得上佐助! 枝桠上的乌鸦扇了扇翅膀,白童子不动声色地瞥了它一眼,然后他又看了佐助一会,忽地勾起唇,笑着对佐助道:“也对,这个地方根本配不上你,你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说着,白童子转身就走,“跟上来吧,原因我当然有,而且肯定不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 心里莫名的就松了口气,即使还有疑惑佐助却忍住没问,他立刻跟上了白童子。 白童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火影楼,嘴角勾起——宇智波鼬接受木叶高层的任务灭了宇智波一族,而现在他正带着鼬唯一保全下来的佐助要去杀掉那些木叶高层……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后悔留下了佐助,还有……夹在中间的宇智波鼬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用余光瞥了一眼浑身漆黑唯有眼睛是红色的乌鸦,白童子的眼里带着些许的兴味。 没多久,高大的火影楼就近在眼前,白童子停下来后召唤出炎蹄,然后对佐助道:“你坐在炎蹄的背上,它会保护你。” 佐助反问道:“那你呢?” “杀人。” 佐助看着眼前的建筑,握紧拳,想了想后道:“我能帮上你吗?” 白童子看着火影楼,眼中带着兴奋,这是他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杀戮! 他轻笑着摇头,对佐助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说着不等佐助回应白童子就走了出去,然后下一秒佐助发现自己和炎蹄被一个紫色透明的圆形结界包裹住! 他又看向白童子,只见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弯下腰单手贴上地面,瞬息之间白色半透明的丝状物破开泥土表层从火影楼两侧拔地而起,瞬间就把整个火影楼笼罩在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中空的茧一样的东西! 佐助眨了眨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还有……他和白童子到底差多远?! 白童子收回手,紫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巨大白茧,声音些暗哑地宣布道:“要开始了。” 第036章 战斗 几乎有事没事都在房间里喝茶聊天的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过了一会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房间里突然变得闷热起来,空气也像是凝滞了一般不再流通,但不知是他们对本身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日子太过顺心没有激情,即使察觉出异样他们面上却没有一丝波澜,更别说是担心和紧张的情绪。 最后还是水户门炎背着双手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而转寝小春依旧坐在椅子上,她的前方摆着一份热茶。 转寝小春对水户门炎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水户门炎往外看了好一会后表情才有了些许波动,他皱起了眉头。 火影楼外的空地上对立地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团藏,另一个和他对峙的是个半人高的白衣童子,他们周围躺着几个戴着面具的暗部。 那两人看上去像是还没有交手,但不过一会的功夫团藏身边的暗部就全部都倒下了,要知道那几个暗部的本事可并不低……水户门炎心里暗暗吃惊——看来来者不善。 听到转寝小春的问话水户门炎回道:“整个火影楼都被什么东西罩住了,而且密不透风,团藏已经出去了,对手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不过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转寝小春站了起来:“是吗?团藏应该可以解决……等等!”她脸色骤变,随后快步走到窗口看向外面半透明的丝状物体,“空气里有剧毒!炎,戴上防毒面罩,快!”说着她把抽屉里的特制面罩拿给了水户门炎,同时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转寝小春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疗忍者,经历过数次战斗之后更是能力惊人,即使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一身的医疗忍术还是不容小觑。 她眯着眼看向窗外,那罩住整个火影楼的半透明的东西上散发出非常淡的紫色烟气,想必空气中飘散的毒就是来自这个没错了。 把手伸出窗外,和房屋内一样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风的存在,所以更不用说空气的流通问题,所有的毒气都被这巨大的罩子一样的东西封锁在这一块区域,而且毒气只会越来越浓…… 转寝小春皱起眉,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炎,走!”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身形灵活地跳出了窗外。 水户门炎见状也立刻紧随其后。 …… “终于出来了。”白童子手提长刀魃魈,紫红色的眼里流转着锋芒,微抬下巴勾起嘴角用一种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刚出现的两人,“你们太慢了。” 说完他沉下目光看着眼前三人,志村团藏,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他要解决的几个人一个不落,全部到场。 水户门炎沉下脸色却没作回应,而是看向团藏:“到底是什么情况?” 转寝小春没有说话,她一来就把面罩给了团藏,但是团藏脸色隐隐发青,一看便是已经中毒的样子,她又把特制的解□□交给团藏,之后一点都顾不上白童子,立刻向周围撒着些什么,像是在尝试解毒。 团藏吃下解药后立刻带上面罩,用露在绷带外面的一只眼睛看着前方的白衣童子,神色晦暗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除了团藏三人之外其他忍者都已失去了行动力,大部分暗部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况且眼下正逢中忍考试这件大事,自然要比平时更加耗费人力,三代火影和他的部下们也都不在,所以留在火影楼的并没有几个人!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火影楼遭受了外敌的侵袭,而且对方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且并不弱的样子! 团藏沉着脸,虽然中毒但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依旧目光凶狠地看向白童子。 随后他又瞥向坐在马上漂浮于空中的一人一马,他一眼就认出马上坐着的是宇智波佐助……可是宇智波佐助为什么会来这里? 眼神更加阴沉,团藏用恶意的眼神看向佐助道:“宇智波佐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背叛村子吗?!” 佐助坐在炎蹄的背上,听到问话后根本不为所动,他居高临下地俯看团藏,面无表情道:“是又怎样?” 团藏冷哼一声:“不仅背叛木叶还勾结外人,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我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存在!为了木叶,我也绝不能让你活下去!” 佐助沉下脸色握紧拳怒道:“你给我闭嘴!我是什么样的人轮得到你来评价吗?” “你在意他的话做什么?”白童子出言安抚了佐助,随后又哼笑一声,看向团藏讽刺道,“自身都难保了却还不忘记放狠话威胁别人,志村团藏,你还是先从我手底下活下来再说这些话吧。” 虽然吃了转寝小春给的解□□但是好像并不起作用,团藏脸色更加泛青,嘴唇苍白,额头不停有汗水滑落,他表情有些狰狞地看向白童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我是白童子,目的嘛……杀了你。”说着白童子把魃魈竖着拿在手中,抬起下巴看着团藏轻飘飘地说道,“与其在这里让我做自我介绍,不如你先破了我的封锁再说,这些蛛丝会释放毒气也会腐蚀地面,当然,把人腐蚀掉也非常容易,如果你再不做些什么……那么我想都不需要我动手你就得死了。” 团藏皱起眉下意识地看向地面——果然,水泥的地面已经开始变得松软,一道道裂纹细密的布满其上,地上有些部分甚至看上去黏黏糊糊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看到这团藏又看向四周白色丝状内壁,如果不把这该死的壳子破开那么气体就不可能散去…… 团藏不再犹豫立刻发动忍术! “风遁·真空波!” 强劲的气流仿佛割开空气般的朝着白童子所在的方向掠去! 白童子脸色丝毫未变只挪动了两下脚步便轻松躲开了真空波的攻击,下一秒他身后的白色丝网内壁就被划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气氛一时陷入静谧之中。 团藏瞳孔收缩,冷汗滑下脸颊,手也不自己觉得握紧——他的真空波尽然没能割开这个该死的看上去软绵绵的白色壳子!而且那原本被割出痕迹的地方居然在自动复原! 白童子咧开嘴角,露出笑容,眼中的轻蔑无所遁形:“风遁没有用你还可以你试试火遁,当然,水遁雷遁都可以,尽管尝试。”说着,白童子看向团藏背后的水户门炎,“你呢?你不做点什么吗?我不介意提醒你,这毒可不是一个面罩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东西,光在后面看着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水户门炎双手握紧,看着白童子的目光像是如临大敌。 他刚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像是渗入了水汽,变得软趴趴的贴在身上,只轻轻用力便可以把衣服扯破——这是受到毒气腐蚀的结果! 团藏面色沉重地拔刀出鞘,插入地面后又迅速抬手!刀刃划破地面,强猛的剑气冲向白色看上去绵软却具有强大韧性的丝状物,可惜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样,毫无用处!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团藏深知自己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妙,炎和小春更不如他,根本帮不上忙,地面已经明显的冒出了一片片白色棉絮状的东西,毛毛的像是霉斑似的,脚下的土地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踩上去会有种陷进去的感觉! 外面的太阳很大可是这个空间里却一点都不通风,更加闷热异常,毒气也越来越浓无法散去,团藏已经感觉到了皮肤微微灼痛的感觉,不仅是地面的白色蛛丝就连空气都有腐蚀的能力!如果再拖下去他们就真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啊!”正当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声惨叫从团藏身后响起! 团藏陡然一惊!是小春的声音! 团藏和水户门炎都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转寝小春整个人都呈现呆滞状,浑身僵硬地保持着半蹲不蹲的姿势,眼里已经毫无光芒,口鼻里不停涌出鲜血:“小心……小心脚下。” 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再来不及说别的转寝小春就瞪着眼倒下!很快白色丝状物就爬上了转寝小春的身体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见此情景团藏和水户门炎都涔出一身冷汗! 因为脚上早就附着上了查克拉,所以之前团藏和水户门炎都没有特别注意,直到被提醒了才发现那些白色的细丝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在查克拉外的位置竖起,然后慢慢地贴上他们脚踝的位置,像是要钻进去一般! 两人心下一凛,下一秒脚上的查克拉瞬间暴涨,那些爬起的细丝又一下子软了下来,重新回到了地面。 ……查克拉是这些东西的克星吗? 汗水不停从脸上滑落,团藏挪开脚,看向原本踩着的位置——因为查克拉的关系所以脚底的丝絮并没能有什么动作,但却依旧存在,看上去就和受到他真空波攻击的地方一样,受到查克拉攻击会断裂破损却又能立刻复原。 团藏狠狠皱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即使活了七十多年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忍术,可是这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着对手困扰的样子白童子勾起嘴角,对团藏道:“这些蛛丝只要一贴上皮肤就会立刻往你的身体里面钻,它会在瞬间找到你的心脏然后缠绕拉扯,所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吗?” 团藏面色更沉,他毫不犹豫地拔剑插入地面,然后立刻跳上剑柄上单腿站立。 事态发展到此地步已经不容他再看一步走一步,对手根本就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反而冷眼旁观甚至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会造成的效果,然后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挣扎和困惑的样子! 他团藏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就算是要死也必须把这两个人都拖进地狱! 团藏缓缓揭开遮住一只眼睛的绷带,随后睁开那只一直闭着的眼睛,三勾玉的写轮眼出现在其中:“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不管如何你们今天都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见此情景空中的佐助顿时瞪大了双眼,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我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 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所独有的血继!外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不!不对,卡卡西就有一只移植自队友的写轮眼……可是团藏的眼睛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童子看了佐助一眼,随后看向团藏,闭上眼,再缓缓睁开,眼里的紫红色更加浓重,不仅如此眼里还多了一个黑色的六芒星图案! 团藏震惊地看着白童子的眼睛:“万花……”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整个人都僵硬地维持着之前震惊的样子,不能说不能动,意识清醒却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的一切都任由对方翻看! ——这个白童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万花筒写轮眼?! 浑身被束缚的感觉突然消失,团藏立刻稳住身形才没有从剑柄上摔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白童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万花筒写轮眼?!” 白童子却丝毫没有理会团藏,对佐助道:“眼睛宇智波止水的。” 佐助有瞬间的怔楞:“止水……” 止水早就已经死了可是他的眼睛却在团藏的眼里,而且那时候他记得还有族人说是宇智波鼬杀了止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佐助有些焦躁起来,他忽然觉得过去的灭族像是一场复杂的阴谋,止水的突然死亡紧接着就是宇智波一族的灭族,还有弥也的复活和一定要杀死木叶高层的计划,还说木叶配不上自己……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团藏想要继续发问但却发现另一个老头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叼着匕首、白色长发脸色赤红、头上还长着角的巨大怪物! 情急之下佐助脱口而出:“弥也小心!”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从那个老头一脸破釜沉舟的样子可以看出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东西! 然而白童子却仿佛并不把眼前的怪物放在心上,随意地回了一句:“知道了,还有,喊我白童子。” “弥也?”团藏从佐助的话里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这个词熟悉又陌生但是时隔太久让他一时记不起来到底有什么意思,他看着白童子皱着眉努力回想着,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骤变,“你是宇智波弥也?可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037章 并肩 “是啊,据说还是你的人给我收的尸。”白童子嘴角带笑但是手中的长刀却锃地变换了角度,在光芒的照射下映出森冷刺眼的白光,话音刚落他就朝着团藏和水户门炎的方向迅速冲了过去! 团藏立刻结印反击:“风遁·真空玉!” 如同子弹般的一道道风束立刻朝着白童子直射过去! 然而这些无形却隐藏杀机的攻击在拥有万花筒的白童子眼里根本无所遁形,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气流运动的轨道! 长刀魃魈嗡鸣阵阵,白童子勾起嘴角侧过身体轻松躲过攻击,同时脚下的速度又丝毫没有变慢,他依旧在朝着团藏的位置冲过去。 团藏见状一脚踢向脚下的武/士/刀,随后纵身一跃,在空中翻滚的同时又握住同样飞起的武/士/刀顺势砍向白童子! 白童子脸色不变,随意举起魃魈便轻松挡下了团藏的攻击,但团藏却被刀刃上传过来的力量震到手臂发麻! 他震惊地看着白童子,咬牙抵抗这股冲力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迫向后退去,在空中翻滚的同时他立刻扯下包着右手的绷带扔到地面,只听‘嗤嗤’两声白色的绷带立刻被白茫茫的地面分解腐蚀!见此情形团藏强行在空中扭转身体以剑着地! 在此过程中他一直用余光看向白童子,生怕对方趁此机会偷袭,但却发现白童子根本没有要跟他继续打的意思,而是冲向了他身后正准备尸鬼封尽的水户门炎! “门炎!当心!”重新站定在剑柄上团藏立刻双手结印,已经顾不得周围满是面罩都无法隔离的毒气,狠狠地吸了一口后向白童子吹了过去! “风遁·真空波!” 强劲的气流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向白童子,感受到空气中强猛的气流,白童子轻巧地一跃而起,直接跳出真空波的攻击范围,随后举起魃魈劈向脸色惨白的水户门炎! 水户门炎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祭品召唤来的死神已经准备就绪,但他自己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他孤注一掷地看着白童子,但是结印的双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虽然戴了面罩但他却依旧中了毒,泛青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为了抵挡脚下白色蛛丝的侵袭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查克拉,召唤死神后他更是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他确实是老了! 白童子的刀已经近在眼前,水户门炎的术也在此刻发动,任由汗水滑进眼睛,他瞪大双眼爆喝一声:“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尸鬼封尽!” 话音刚落!淡蓝色的透明物体从水户门炎的腹部伸了出来,伸出两只手一样的东西像是要抓住白童子。 斜睨了水户门炎背后巨大的怪物一眼,白童子哼笑一声,迅速抬起手,魃魈闪着冷光瞬间划过对方的眼前! 瞬息之后白童子轻巧落地,背对水户门炎,手中的魃魈依旧闪着冷光,上面一点脏污都没有沾上。 水户门炎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着,他身后的死神化慢慢变淡消失无踪。 那双结印的手被整齐地切断,血水不停从切割面上喷涌而出,同时他腹部的淡蓝色灵魂也不见踪影,半边身体向旁边缓缓滑落下去,原本衣着整齐的胸前突然笔直的破开一条缝隙,血从中猛然喷出! 白童子没有再看身后的水户门炎一眼,而是转过身看向团藏,缓缓道:“第二个了。” 团藏看着白童子,咬牙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可别只会说大话。”说完白童子就又拿起魃魈朝着团藏冲了过去,没有花哨的技巧也没有繁杂的攻势设计,他就那样拿着魃魈横劈竖砍,一招一式都无比简单却带着无尽杀机! 团藏狼狈地跳跃着闪躲白童子的攻击,脚上又重新覆盖上一层查克拉,战斗的环境对他来说极为不利,不仅妨碍他的动作同时也在不停消耗他的查克拉! 他努力地寻找空隙想要找到白童子的弱点,可惜却始终一无所获。 终于,白童子的魃魈追上了团藏不停躲避的身体,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斜着劈向对方的肩膀! 白童子勾起嘴角,缓缓道:“去死吧。” 魃魈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随后深深地没入团藏的身体里!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森冷的刀面滴落在地! 白童子眼里的红色更加浓重,故意被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嗜血后的兴奋:“第三个,结束了。” 可就在这时空中的佐助突然大声喊道:“弥也!小心背后!” “什么?”白童子表情剧变,眼前的团藏居然消失了! 他迅速转头看向身后,三个菱形的手里剑正急速旋转着朝着他的脖颈部位飞过来! 立刻低下头躲过飞来的手里剑,白童子看到之前差点被他劈成两半的团藏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不远处的剑柄上,以风遁灌输于手里剑,然后向他丢过来。 白童子一边闪躲一边皱起眉。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团藏也有不死之身? 因为举起手臂,团藏的袖口略微向下滑,白童子终于看清他的手掌里居然有一只睁着的写轮眼!而且不仅是手掌心甚至没有衣袖遮掩的手臂上都是写轮眼! 佐助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惊愕地看着团藏的右手臂,脑中乱成一团——为什么团藏的手上会长满写轮眼?他可不相信一个外族人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写轮眼! 片刻之后佐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 是了!当时族人的尸体都是由暗部下葬,而团藏是暗部的首领,难道…… 宽松的衣袖随着团藏手上的动作更加地向下滑,随后一排睁着的写轮眼出现在团藏的手臂上! 佐助握紧拳头。 那些眼睛肯定是从族人的眼里挖出来的,其中说不定还有他爸爸妈妈的眼睛!木叶的高层居然都觊觎他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还做出这种事!简直…… “不可饶恕!!!” 炎蹄仿佛能通人心一般,一直停滞于空中的它突然朝着团藏的位置飞了过去。 白童子瞥了佐助和炎蹄一眼,并未说什么。 他的本意是让佐助在一旁看着就好,却没想到志村团藏会这么丧心病狂以致于激怒佐助,有他的结界保护团藏伤不了佐助,那就让佐助发泄一下好了,只是……团藏为什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呢?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出缘由。 团藏也看到了从空中冲过来的佐助,于是带着飓风的手里剑便射向了佐助,不过都被结界牢牢地挡在了外面,根本没能伤到佐助分毫。 佐助已经顾不上心里的重重疑问,他现在只想杀了团藏! 霎时间,火遁与长刀不停交错,中间还不时伴随着强力的千鸟,团藏狼狈地躲闪最后还是被千鸟和长刀同时击中了心脏的部位! 然而下一秒,受伤的团藏消失,完好无损的他又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刀柄上。 白童子收起魃魈,面色凝重地看着团藏,佐助也皱起了眉头。 根本不知道有伊邪那支这一招存在的两人都满头雾水——如果团藏就这样杀一次复活一次,那么之前的攻击就都成了无用功。 ……可是团藏怎么会杀不死呢? 白童子和佐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 想了想,白童子对佐助道:“再杀他两次试试。” 佐助点了点头。 可是当这种情况出现第三第四第五次的时候,白童子和佐助就真的迷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团藏真的杀不死? 佐助转过头对白童子道:“是幻术吗?” “不可能。”白童子摇了摇头,“如果是幻术我的万花筒会看不出吗?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臂?” 佐助点了点头:“上面有五只眼睛闭合了。” 白童子垂下眼想了想,然后对佐助道:“还有力气吗?” 佐助迅速领悟了白童子的意思,嘴角勾起回答道:“当然。” 白童子缓缓道:“说不定他浑身都是写轮眼啊。” 佐助哼了一声,嚣张道:“那正好,杀他千万遍都我都还嫌不够!”说完他就骑着炎蹄,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一样冲向团藏。 白童子看着佐助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意,他不再举起魃魈拼杀,而是单手贴着地面:“团藏,佐助说要杀你千万次,你可得有千万条命才行啊。” 说着,被白色丝状物完全覆盖的地面顿时伸出无数条白色藤蔓,它们灵活地仿佛有意识一般的追赶着团藏。 团藏奋力躲避却还是被白童子控制的那些藤蔓追到! 碰到藤蔓的皮肤立刻冒出一阵阵难闻的青色烟气,他在全身都覆盖了查克拉,但却根本没有用处,浑身上下的数块皮肤已经被腐蚀到露出了其下的白骨! 凄厉的鸟鸣声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再次响起! 团藏猝不及防地再一次被蓝色的光柱捅穿胸口,他立刻捂着胸口跪倒在地,鲜血渗进白色的地面,瞬息后又消失不见。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回千鸟,原地等待着团藏再一次消失又复活。 白童子也同样收回了手。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们已经大致上弄清楚了,关键应该在写轮眼上,好像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把伤重的团藏又变回到原来没有受伤时的状态,就类似于时光倒退,只不过只在团藏一个人的身上有效,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每死一次他手臂上的写轮眼就会关闭一只。 果然,下一秒团藏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白童子歪着头看向佐助:“准备好了?” 佐助看着团藏,缓缓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看出佐助的消耗很大,白童子想了想又道:“长刀会用吗?” 佐助有些错愕的看向白童子,片刻后眼里的情绪变成惊喜:“会!” 白童子丝毫没有犹豫地把魃魈扔了过去,佐助立刻双手接住。 魃魈分量很轻,一直拿在手里都不会觉得吃力,佐助挥舞了两下试了试手感后就摆出姿势看向团藏。 “上了吗?” “嗯!” 团藏握紧拳头,眼神晦暗,他的查克拉已经所剩不多,能够使用伊邪那支的眼睛也就剩下四个,如果再没有人从外面破开这个罩子那么他就真的可能命送于此,而且现在他一对二,处于完全的劣势,甚至想逃都逃不掉! 虽然佐助对他来说并不存在威胁,但是他身上的那个紫色结界却是个棘手的东西,这东西的存在让他完全伤不到佐助!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没等团藏想出对策又一轮的密集的攻击又开始了!他只能收起思绪继续专心应对! 空中有来自佐助的攻击,地面又是无数陷阱和碰到就腐皮蚀骨的白色藤蔓,那个白童子又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不仅如此,空气中的毒素也越来越浓,就算他有再多的写轮眼发动再多次伊邪那支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死去而已! 团藏握紧双拳,狼狈躲闪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一只写轮眼缓缓闭上。 ——他不能死……他可是唯一一个能够改变这个忍者世界的变革者啊! 又是一只眼睛写轮眼闭上。 ——绝对、绝对不能死!他还想取代猿飞……成为火影啊! 渐渐地,惨白的手臂上一只只眼睛慢慢都闭了起来,团藏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他咬紧牙关只能不停躲闪着,甚至连结印回击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佐助的长刀和白童子控制的藤蔓再一次朝着他的要害袭过来的时候,万分危急下的团藏忍住疼痛,大喝一声:“木遁!” 刹那间,一颗大树迅速地从团藏的右肩膀上长了出来! 白童子皱起眉,他的攻击被突如其来的木遁改变了运动轨迹,导致完全打偏甚至都没有碰到团藏! 他真的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团藏居然还留着后手! 一旁的佐助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团藏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柱间的细胞主要用来控制写轮眼,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根本不会使用木遁,因为木遁实在太消耗查克拉!他现在的查克拉所剩无几,身体也已经虚弱至极,这种情况下动用柱间细胞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同时也容易遭到…… 团藏脸色骤变!还没等他想完他的右手就开始不停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 ……果然遭到反噬了! 团藏当机立断,立刻砍断了右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胸口再一次被蓝色的光芒贯穿! 团藏抬起头瞪着眼睛看向空中的佐助,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佐助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已经浸湿了鬓发,他看着团藏道:“这次你应该不会再活过来了吧。” 团藏没有回应,他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鲜血不停从嘴角流出来。 白童子打量了一下团藏:“看起来眼睛都用完了。”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团藏消失,佐助终于露出笑容:“总算解决了。” “嗯。”多次重复的打斗严重消磨了白童子的兴致,他转过头看向佐助,“好了,把魃魈给我。” 佐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白童子朝佐助手里方位扬了扬下巴:“我说那把刀。” 佐助立刻反应过来把魃魈扔了过去。 白童子单手接住魃魈,下一秒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皱着眉转头看向前方! ——团藏居然又动了?! 断了一只手臂的团藏挣扎着拉开衣襟,脸上满是痛苦的狰狞:“为了忍界!为了木叶!我也绝对不能让你们活下去!就算是死……至少,至少也要杀了你们两个!” 话音刚落,黑色八卦般的图案出现在他的胸口,黑色的水不停地从其中喷涌而出! 佐助一惊:“弥也快躲开!” 白童子冷哼一声,团藏像是杀不死似的真的是让他觉得烦躁透了。 他不仅没有躲反而举起魃魈狠狠朝着团藏的方位横劈了过去,凌厉的刀风立刻变成有形的横向光束切向团藏的胸口! 虚弱的团藏已经完全无力闪避,只能看着刀风切向自己的身体…… 在团藏最后的惨叫声中,一场无休止的打斗终于落下帷幕! 过了好一会,佐助出声问道:“他死了吗?” “恩,死了。”说完,白童子单手贴地,笼罩着整个火影楼的巨茧迅速萎缩,变成一团黏糊的丝网,把一地的狼藉连同被腐蚀殆尽的火影楼都包围在其中。 清新的空气重新充斥在他们的身旁,异常的闷热也消失殆尽。 白童子看向佐助,突然道:“查克拉还有吗?” 佐助立刻回道:“还有,怎么了?” 白童子朝着前方一层楼高的一堆白色物体抬了抬下巴:“用豪火球吧,我想看。” 佐助怔怔地看着白童子,回过神后立刻点了点头,他看向前方的一团白色,眼中亮起光芒,双手迅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紫红色的眼中映照出冲天的火光,白童子看了好一会后才收起魃魈,嘴角习惯性地扬起弧度道:“佐助,走吧。” 说着他就转过身,结果发现远处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忍者,其中包括佐助的带队上忍卡卡西! 欲走的脚步顿住,他抬起头,紫红色的瞳眸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第038章 对视 佐助并没有看到鼬,他见到一地的狼藉后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随后皱着眉面带疑惑地朝着卡卡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白童子却是紧紧地盯着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溺人的黑海,深邃、冷漠、沉闷、苦涩,各种情感杂糅在其中,形成了白童子看不懂的复杂,可是那张脸上却总是淡淡的,波澜不兴。 宇智波鼬…… 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魃魈,白童子忍不住皱起眉头——周围倒下的忍者一看就知道是宇智波鼬的手笔,看来他在里面作战的时候宇智波鼬就在外面替他解决其他赶过来的人,可是宇智波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从前毅然决然选择村子的男人现在却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帮着他对付木叶,只是因为知道他是他的弟弟、他没有死所以就立刻改变了立场? 白童子不相信。 一族的族人加上最亲的亲人都不能打动这个男人,他自然也不可能,佐助…… 白童子转过头看向正查看卡卡西情况的佐助,他觉得就算他和佐助加起来,在宇智波鼬的心里也还是比不过一个木叶。 他对人心很敏感,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不懂宇智波鼬。 作为一个妖怪他只知道喜欢的就去抢,不喜欢的就扔掉。 他不高兴的时候可能会毫无理由地送给别人一场飞来横祸,高兴的时候可能会毫无理由地放开即将到手的肥肉,他做事会有许多的毫无理由,可是宇智波鼬却不会这样。 宇智波鼬从来不会有什么突发奇想,也不会肆意妄为,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他的这个举动实在违背在白童子心里的印象,如果是别人那么很简单归咎为一时冲动就是了,可是用在宇智波鼬的身上却不合适。 这也正是白童子无法理解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人远比曾经妖怪横行的世界里的人心思复杂得多,至少目前为止他很少看到心思能一眼望到底的人。 而宇智波鼬又是尤其复杂。 他在宇智波与木叶的天平中选择了村子,杀了所有的族人,却独独放过了佐助,不,也许还要多一个宇智波弥也。 他应该是想放过宇智波弥也的,只是没想到弟弟会自己面前突然死掉,如果因此他心有愧疚,那么白童子能够理解,可是即使愧疚白童子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伤害木叶来补偿弟弟的行为,否则没了弥也那他至少也可以对佐助好一点,可他偏偏对佐助残忍冷漠至极,甚至都不肯在佐助的面前暴露自己,就这么一直让佐助一无所知的把所有的仇恨都对着他。 选择了木叶,却阻拦并放倒援救人员方便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在木叶杀人。 对佐助有很深的感情,却对佐助灌输以仇恨。 ……所以宇智波鼬到底在想什么?他对木叶到底是什么感情?对佐助又是什么心情?还有对自己的存在又是什么想法? 白童子敛眉沉思,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思绪零零碎碎像是一块散开的拼图,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却又踌躇着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解决。 他甚至想再用一次万花筒写轮眼,直接明白地看透宇智波鼬的心思,可却又觉得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白童子眨了眨眼,略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他想,反正日后少不了接触,不必急于一时。 消失了六芒星的紫色眼睛与同样褪去了血红的眼睛四目相对了很久,没有火花也没有纠缠,只是平静地互相注视着对方。 “你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想起佐助的声音,白童子反射性地垂下眼移开视线,等他再抬眼看过去时那双黑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踪迹。 ……又躲起来了? 白童子收敛了眼神,对佐助道:“没什么。” 佐助顺着刚才白童子盯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太在意,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卡卡西一群人对白童子道:“他们都没有死,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有人在外面故意拦住了他们……你要杀了他们吗?” 白童子有些古怪地看了佐助一眼,然后道:“我不会对他们出手。” 佐助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离开木叶吗?” “对,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人会帮你变强。”佐助并不适合一直跟着他,他也不习惯身后总是有一个人,所以白童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大蛇丸那里最适合佐助。 一是他目前就认识大蛇丸,而且正好大蛇丸有才华,力量也算强大,完全有能力教导佐助。他也在大蛇丸的基地里见到过不少和佐助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看上去都被教的不错。 二是大蛇丸想要佐助的身体来做容器,同时又对写轮眼有所研究,但是佐助太小力量也不够,他不可能会要一个只有写轮眼的空壳,所以肯定会帮助佐助变强,至于能不能在最后摆脱成为容器的命运,那就要看佐助自己了。 听到这话佐助立刻皱起了眉:“那你呢?” “我?随便去哪都可以。”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陌生,而且既然他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说不定有别的妖怪复活在这里也说不定。 况且他也想知道原因……他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地方?是所谓的转世吗?可是他为什么会带着记忆而且所有的能力都与原来相同。 还有炎蹄……炎蹄的存在证明了那个世界确实存在过,可这个世界却没有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丝踪影,而且他居然能在这里召唤出属于之前那个世界的炎蹄,所以这两个世界又是否有什么关联呢? 他疑问很多,时间同样也很多,足够他慢慢去寻找答案。 看着到白童子一脸平静地敷衍他然后又开始想别的事情的样子,佐助心里忍不住有些焦急,他觉得白童子根本没有把自己放进有关于他的未来:“你不跟我一起吗?” 白童子抬眼看向佐助,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佐助故意一窒,有些慌乱:“可是……” 话只开了头就立刻顿住了,他想说可是我们不是本来就该一直在一起吗,可看到白童子淡漠的脸和眼里直白的疑问后这句话又被他重新咽了进去。 佐助突然觉得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自己单方面的一腔热情,而白童子其实对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如果不是自己死死的纠缠,白童子根本不会搭理自己,他会在杀掉木叶高层之后就立刻离开,然后他们两个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佐助目光微沉,身侧的手紧握着。 ……这怎么可以呢?他怎么会允许他离开呢?他们可是只拥有彼此了啊。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看着我变强,你会答应吗?”佐助看着白童子,眼神幽黑,声音低沉,语气却很平缓,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白童子再次用有些莫名的眼神看了佐助一眼,他觉得佐助也忽然变得让他不懂了起来。 他知道佐助希望自己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生活,可他又觉得这句话里面好像还隐含着别的情绪和心思。 白童子觉得自己窥视人心的能力在这个世界里大打折扣——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心实在太复杂,变幻也实在太快,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下一秒对方却又立刻变掉了,还变得他一点都猜不透。 之前是宇智波鼬,现在又多了个宇智波佐助…… 白童子在心里微微蹙眉,是他的能力过于强大,所以在慢慢被这个世界同化,渐渐削弱了? …… 走在一片原始森林里,放眼望去全是绿色。 树上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枝叶像一片片碧绿的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即使阳光再大落到身上也不觉得有多暖。 干柿鬼鲛有些无聊地四处瞭望,他们已经在林子里走了很久了,但还是没走出去,看起来离木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觉得实在太无聊了,他开始观察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宇智波鼬。 眼前这个男人比他小很多,却比他要强得多,而且他们还有着相同的经历——都曾经杀死过自己的亲人、朋友。 他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鼬就对他说过,杀死同伴的人都会不得好死,只有到死前才会真正地看清自己。 对此他深以为然。 双手环抱在脑后,鬼鲛一边走一边看着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一边忍不住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样他也就能够看清真正的自己了。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幸好鬼鲛反应快才没有撞上去,他收回环抱着靠在脑后的手,有些疑惑道:“鼬先生,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鼬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道:“不去木叶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搜集九尾的情报吗?” 鼬侧过身看着鬼鲛:“不急,我现在有事情需要解决。” 鬼鲛一脸无所谓道:“可真是突然啊,那我们去哪?” 鼬的声音和语气一如他的脸,平淡而冷漠:“去找大蛇丸。” 第039章 羁绊 空中的风很大,冷冷的气流吹在脸上让佐助觉得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麻木。 就在刚才,白童子撤掉了结界,然后对他冷冷地说‘清醒一下吧,佐助’。 随着结界被撤掉,一直被挡在外面的风瞬间就灌了进来,风很大很冷,脑子里的温度一下就降了下去,理智也慢慢恢复。 佐助垂下眼瞄着前方的白童子,发白的嘴唇更加抿紧。 他刚才的情绪是有些激动,现在也确实恢复了理智,可是之前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他就是想和白童子永远在一起,就是想让白童子永远待在自己身边,这有什么需要清醒的?不管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他都是这么想的。 抬起头,漆黑的眼珠里占满了白童子的倒影。 放在马背上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抓着赤红的鬃毛,觉得不舒服的炎蹄晃了晃脖子,这才让佐助放开了手,只是手依旧保持着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既然白童子不愿意等他,那就换他去找他好了,不管早晚,他们都会在一起的! 佐助目光灼灼,可白童子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缥缈的雾气,风吹着他的白色长发,发梢偶尔会扫到佐助的小腿上,有些痒痒的。 佐助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地说话了,一日的劳累加上吹了冷风让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暗哑,不过这次他不再纠缠于之前的问题,而是问道:“团藏到底还做了什么?” 白童子要杀木叶高层应该不是因为盗取写轮眼这件事,他是在战斗中才发现了团藏手臂上的那些写轮眼的,所以自然是团藏做了别的什么严重的事。 白童子头也不回道:“你觉得呢?” “你之前对我说过木叶配不上我,其实想说的是木叶对不起宇智波一族是吗?所以……那天的事,木叶高层肯定也都有参与,只是他们在暗处,明面上是宇智波鼬,对吗?”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佐助的手再次握紧,眼里漆黑如墨没有半点光亮。 白童子像是有了点兴趣似的转过头看向佐助:“继续。” 佐助紧紧地盯着那双在阳光下反射着紫红色的眼睛,继续道:“卡卡西中的是月读。”因为他曾经也经历过,几天几夜的折磨让他印象很深,“所以那个在外面帮我们扫清障碍的是……是宇智波鼬。” 佐助的话让白童子略微有些诧异,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只知道对兄长喊充满仇恨喊打喊杀的少年像是突然就成长了起来,曾经幼稚的思想和眼神都消失无踪。 他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没错,就是宇智波鼬。” 佐助皱起眉,说话的速度变快:“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你吗?!” 白童子看着佐助,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刚夸奖完就立刻又露出了无知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要你自己去想。” 佐助抿紧嘴唇看着白童子,过了好一会后才继续道:“你知道宇智波一族灭族的真相,是不是?” 白童子点了点头:“是。” 眸色更沉,佐助惨白的嘴唇有些颤抖,他郑重其事道:“告诉我。” 可白童子却在这时候转过了头,重新看向了前方,风吹着他的长发,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缥缈分散:“佐助,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找,问别人的话如果别人告诉你的是假的呢。” 就像之前的佐助深深地相信鼬是为了一己之私杀了父母、杀了全族一样,鼬想给他看什么,他就看到了什么,鼬跟他说什么,他就觉得事实就是什么。 完全像一个木偶,一直被人牵着走。 “你说我就信。” 白童子微蹙眉,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信曾经让他都不免动容,可这种时候说出来却让他觉得佐助简直愚蠢:“宇智波鼬有没有告诉你他杀了全族是为了什么?” 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像是要陷进肉里,佐助整个人都被低气压包围,眼中神色深沉:“……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 白童子随口问道:“你信了?” 佐助倏地愣住,他看着白童子眨了眨眼,嘴唇微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童子横眼看着佐助怔楞的表情,勾起嘴角哼笑一声:“那我告诉你他灭族不是因为测试器量,他一直都在骗你,你信吗?” 轰的一声,佐助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嗡鸣! 虽然他已经知道灭族的事情不像以前他理解的那么简单,可就这样被他最信任的人直截地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支撑了他数年的复仇信念摇摇欲坠,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 ——如果宇智波鼬是被逼无奈选择的灭族呢?是因为团藏他们逼他吗?是啊他大哥一直都那么善良那么好……不,不对! 佐助狠狠甩头,眼里露出狰狞之色。 ——不管如何被逼迫也不可能下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杀掉所有的族人!而且曾经断过的四根肋骨、中过的月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有……还有那惨白的月光和浸透了整个枕头和大半被子的黑红色的血! 佐助握紧拳,眉头紧锁,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白童子,坚决而又愤恨道:“骗我又怎么样?有再多理由又怎么样?他根本不可原谅!我还是会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替爸爸妈妈还有宇智波一族复仇!” 看着激动的佐助,白童子不仅没再嘲讽反而扬起笑:“那就记住你说的,一定要杀了他。” 说完他又仔细打量了佐助两眼。 其实他并不相信佐助会一直坚持这种想法直至最后,因为他实在太容易受感情的影响,囿于情感和本能。 当佐助以为灭族是鼬一人所为时,鼬就成了他的复仇对象,可当他发现这一切是一场经过复杂设计的骗局时,他又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就那一瞬间的动摇,立刻落入了白童子的眼中。 再次坚定要杀宇智波鼬的决心,不过是因为杀了父母与族人在他心里是无法饶恕的罪恶,同时……他也不能够原谅这个把他送进孤独地狱的人。 他不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不能无视曾经存在过的痛苦,所以他想要亲手结束导致这一切的鼬的生命。 只要鼬还活着,他就不会停止复仇的步伐。 可是一如白童子之前所说,爱有多深很久有多深,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两者可以相互转化,那么等知道真相和鼬的隐情的那一刻佐助又会怎么想呢? 白童子看着彷徨而又坚定地佐助,忽然觉得复杂的人心很有意思。 他转过身看着前方:“现在的你实在太弱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快点变强吧。” 佐助握紧拳,他最讨厌‘弱小’这类的字眼,可现在这两个字却像是成了他身上揭不掉的标签,曾经的他太弱小所以救不了爸爸妈妈救不了弥也,现在的他太弱小所以连复仇的资格都没有。 他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听到低沉沙哑的声音:“给我三年,就三年……我一定会变得很强!” 白童子勾起嘴角,刚想说话的时候陆地上突然传来了有点熟悉的声音,由于距离原因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白童子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金黄色的头发和橘黄色的外套,在一片浓绿的森林里还挺显眼。 “啊,是你的同伴。” 佐助也看到了鸣人,他勾起嘴角嘲讽道:“同伴?我怎么可能有同伴呢。” 白童子侧过头看着佐助幽深的双眼,他想了想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让我下去。” 白童子只看了炎蹄一眼,炎蹄就转过头向着陆地飞过去:“要我帮忙吗?” 佐助皱起眉:“不,这羁绊……我要亲手斩断。” 白童子勾起嘴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随后看向地面上那个蹦蹦跳跳大喊大叫的金发小子。 ……羁绊吗? 有意思。 鸣人跳到树顶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停下啊佐助!!!快点下来!!!” 炎蹄的速度如同疾风一般,刹那之间就已经落到了地面。 鸣人愣了一下:“诶,佐助你好快。” 他还保持着双手围在嘴巴旁边朝上喊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傻傻的,随后他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 白童子随意站在佐助旁边,看着对峙着的两人。 鸣人看到白童子后立刻像是炸了毛一般,大声喊道:“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吗?是不是他要拉着你走的?一定是他拉着你走的!佐助你就这样走了会被当做背叛村子的你知道吗?快跟我回去啊!!!” 佐助掀起嘴角,看着鸣人,冷冷道:“回去?回哪里去?” 鸣人着急道:“回村子啊!回木叶啊!” 佐助哼了一声:“鸣人,我杀了团藏。” 鸣人大脑有些短路,愣了愣道:“团、团藏?团藏是谁?” “他是木叶高层之一。” 鸣人完全愣住了:“你、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把目光转向佐助身旁的白童子,恨恨道,“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吧!是他吧!他在害你你知道吗?!” 白童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那你来杀了我啊。” 鸣人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白童子在第二场考试里秒杀小李的画面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白童子很强,他肯定打不过……可是……可是他不甘心啊!如果他不把佐助拉回来那么白童子一定会把佐助拖进深渊里去的! 他狠狠捏紧拳头,最后还是咬牙大声叫喊着冲了过去! 佐助立刻走过去挡在了白童子的面前,白童子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的背影。 鸣人再次喊道:“佐助你让开啊!” 佐助却丝毫没有让开的举动,他缓缓从身旁的忍具袋里拿出手里剑,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看着鸣人:“你的对手是我。” 鸣人错愕道:“对手?我们是同伴啊,佐助!” “拥有的羁绊太多只会让自己变得迷惘,而我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获得力量……” 漆黑的手里剑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冷光,让鸣人觉得心下一凉。 “所以,漩涡鸣人……”佐助倏地抬眼,“我要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 第040章 微笑 斩断羁绊,就可以得到力量吗? 隐藏感情,就可以变得坚强吗? 白童子站在岸边的树下,静静地看着一黑一橙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柔柔的风轻轻拂过脸颊,白色的长发微微晃动。 手里剑摩擦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时不时燃起的赤色火球和迸溅的水花让这场战斗更显得激动人心!鸣人的大声质问和佐助不屑的回应交织其中,一场关于羁绊的较量正在湛蓝色的水面上演! 白童子打量着缠斗中的两人。 刚才佐助有意挡在他身前的举动是想维护他还是怕他直接出手杀了鸣人呢?白童子觉得应该是后者。 佐助虽然语气里带着不屑和决绝,但真的对上鸣人的时候却还是会下意识地控制出手的分寸,毕竟曾经朝夕相处过数年,不可能没有感情。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一起经历过什么,但白童子觉得能让佐助承认鸣人是他的羁绊,那必然不会是只是一般的同伴情谊。 他们并不想真的杀死对方。 白童子想了想,得出了这个结论。 即使是叫嚣着要斩断羁绊的佐助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手下留情……看来人类间的羁绊并不容易斩断,同样感情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 情感无法割舍这一点白童子已经差不多能够理解,但他无法理解的是——羁绊即是束缚,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有人舍不得摆脱? 想当初神乐一直想要脱离奈落追寻自由,包括他自己也是,努力的计划筹谋为的也不过是战胜奈落,不想再受其摆布。 可到了这个世界他却发现这里的人的想法又是不一样的了。 白童子微微眯起眼看着两人……人类间所谓的羁绊到底是什么呢? 又站着看了一会后他依旧没能想出答案。 他能看出人类内心的纠结或隐藏的情感,但却实在弄不清楚这些感情的原由。 白童子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他干脆靠在树旁席地而坐。 头上丛丛树叶交叠,遮住阳光,斑驳的树荫印在脸上,他继续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佐助和鸣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明明双方都已经体力透支但却又不停爆发着潜力,继续激烈地对战。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白童子脸色不变只略侧头瞥了过去。 涂黑的趾甲首先映入眼帘,随后顺着往上是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小腿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黑底红云的衣袍,视线继续上移,一只在黑色布料映衬下更显得洁白修长的手落入白童子的眼中,那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写着朱字的戒指反射着幽幽的红光。 又是宇智波鼬。 心里轻笑了一声,白童子不再循序渐进,而是直接抬头一下看进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 双目对视,白童子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整个的倒影——一身白衣,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他显得温和无害,身上的戾气像是都被收起来了似的,看上去倒真的像个孩子了。 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吗? 白童子蹙眉,微抬起下巴,倒影中的他终于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接近了一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打斗声更显得他们之间的气氛静谧。 炎蹄在不远处低着头吃草,丝毫没有意识到不速之客的来临,激战中的佐助和鸣人更是没有察觉到鼬的突然出现。 只有树底下的两人静静对望,互相看着彼此眼中的倒影。 “弥也。”最后还是鼬先开口。 白童子挑了挑眉纠正道:“我是白童子。” 鼬和佐助的反应不一样,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喊白童子的名字,而是看了白童子一会后直接略过了称呼的问题道:“大蛇丸对你做了什么?” 白童子挑眉,这个举动让他在鼬眼里的倒影看上去又鲜活了很多:“我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告诉佐助真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鼬脸上表情淡淡,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你没有。” 白童子看了鼬一眼,没有说话。 宇智波鼬还是和印象中一样整个人都淡淡的,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总让人有一种他心事重重的感觉,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背负着什么,连笑都夹杂着苦涩。 他话很少,经常默默地站在一边,可是眼睛里却会充满着你的倒影,让你知道自己还是被他关注着的。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对视中鼬忽然垂下眼但下一秒又再次抬眼看着白童子,漆黑的眼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然后他声音很轻,像是在感叹着什么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能从噩梦里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童子,看到白童子有些愣住的样子后鼬弯起了眉眼,淡色的嘴唇微微勾起,冷漠的脸终于柔和起来。 那笑很轻,很浅,像一股细细的和风,就那么轻轻地扫过一池平静的湖面,带起圈圈涟漪。 各种滋味伴随着熟悉的笑泛上心头,白童子怔楞了片刻后,眉头不受控制地微微蹙起,衣袖里的手也不自觉握紧。 他该对鼬是厌恶的,是想杀之而后快的,可是他现在心里却很平静,像是有什么抚平了那些激烈的情绪,让他可以继续和鼬继续平静相处。 ……是因为眼前的鼬是个分/身所以激不起他的兴趣? 白童子打量着鼬。 他发现鼬的头发长了一点,依旧和印象中一样用一根红色的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脸上的八字纹也比印象中深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年思虑太重而导致的,顺着那纹路上移视线,白童子看到那漆黑的睫毛有些细微的颤动——宇智波鼬在紧张,这个认知让他忽然舒展了眉头。 白童子略微勾起嘴角但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你特地出现就是为了告诉我说个的吗?” 鼬看着白童子,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白童子轻哼了一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水面上打斗的两人:“不怕佐助发现你吗?” 鼬也撇过头看向了远处打斗中的佐助,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又变成了淡然和冷漠的样子:“发现了也没关系。” 他的计划已经被全盘打乱,佐助不可能再回到木叶,也不可能去守护木叶,即使他用了别天神强制佐助继承他的意志也没有了意义。 弥也又一次地用他的存在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做不到安排别人的命运,也做不到掌控他人的人生。 “没有了木叶的庇佑佐助的成长必然坎坷重重,而仇恨可以让佐助更快变强,他迫切地需要力量。”说着,鼬转过头看着白童子。 第041章 妖怪 一条河岸像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一边战火不停升级场面激动人心,一边却悠然怡人轻风吹拂暖阳照耀。 白童子看着宇智波鼬,嘴角微勾但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宇智波鼬一上来就解开了他心里的一部分疑惑——关于为什么要用冷漠和给予佐助痛楚仇恨来掩盖自己对佐助真实的情感。 这让白童子心里不怎么痛快,他想自己去弄懂人类的复杂心思,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答案,宇智波鼬的解答让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轻视。 不过他也没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看着宇智波鼬道:“所以你要让佐助继续仇恨你?” 鼬表情淡漠地看着前方,佐助的身影在他深沉如墨的眼里不停跳跃着,他看了一会佐助和鸣人的打斗后道:“佐助必须迅速地成长,他不可能再继续原来在木叶时候的生活。从参与刺杀团藏开始他就注定会失去木叶的庇护,甚至还会遭到木叶的追杀,而他叛村的消息一旦被放出,他拥有的写轮眼就会为他引来更多的祸患。如果不够强大,那么他最后的命运只能是成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白童子眯起眼看向鼬:“你这是在怪我毁了佐助原本安定的生活?” 鼬转过头看着白童子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勾起嘴角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佐助是自愿跟你走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未来,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必须承担……而且能和你一起他很高兴。” ——甚至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木叶的一切,包括同伴、老师,孑然一身,毫无准备的就跟在了弥也的身后。 听完这话白童子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看向鼬的眼里带着一丝了然:“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为了让佐助变强所以你让他仇恨你,让他有变强的动力,现在的形势更加严峻,所以他必须更深地去仇恨才行,而我的存在却能够缓和佐助心里的仇恨……所以你找了过来,你在担心佐助失去变强的决心!我说的对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鼬看着白童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 他觉得弥也虽然改变很大,但分析事情时的小得意却和以前一样,认真的表情和亮亮的眼睛都一如曾经,他也很想和以前一样伸手揉揉他的头,然后再夸奖一番,可现在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白童子没有看到鼬眼里的追忆以及失落的神情,他自顾自垂眼思考了片刻道:“可是佐助已经知道了灭族并非你一人所为,而是有木叶高层参与在内的阴谋。”说着他抬起头看着鼬,然而此时鼬眼里的失落已经一扫而空,所以白童子看到的依旧是那张淡淡的毫无表情的脸,“即使我不告诉佐助他也不可能继续这么一无所知下去,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那么仇恨将会不复存在,你的主意也要落空。” 鼬轻声道:“知道真相的人除了你我以外应该都已经死了吧,所以只要你不告诉他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怕我把真相告诉佐助?”说完之后白童子却皱起眉,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考虑到。 鼬看着白童子,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佐助的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却并不难办,也不用急于一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其实他从木叶事件结束之后就一直都跟在他们身后,忍了很久才现身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靠近弥也,想和弥也说话,而不是一直按捺着内心,隐藏在幽暗的角落里窥视。 可是他却渐渐发现弥也不仅外貌发生改变,在对待外物的方面也变了很多……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再次见到他时,弥也的眼中既没有见到灭族仇人时的愤恨,也没有面对哥哥时的依赖,甚至说到佐助时也不见他有什么情感流露。 弥也好像只是单纯地好奇他的计划,疑惑他对佐助的态度,无论是对他和佐助,还是对曾经的灭族事件,弥也都像是个外人一般,完全不像之前在木叶的小树林里相遇的时候一样还会对他有愤怒的情绪…… 鼬垂下眼,宽大袖袍里的手缓缓握紧——眼前的人确实是弥也没错,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蛇丸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鼬疑惑的同时白童子也满心疑问。 每个妖怪都有自己不同的获得力量的方式,人类自然也有不同的成长方法,他对于鼬的仇恨使人强大的论调并没有什么质疑,但他不觉得鼬这么做只是想要让佐助更快的强大起来,让佐助有能力自保,鼬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可是是什么呢? 实在想不出来的白童子干脆把这件事先压在心底,然后问道:“我的出手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之前出现想要阻止我,既然这样后来你又为什么要帮着我?” 鼬没有正面回答白童子的问题,而是对他淡笑道:“无论你怎么做现在都没有关系了,只要大致的结局没变就可以。” 像是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白童子迅速问道:“什么结局?” 鼬只是对白童子笑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童子看着鼬的侧脸,眼里的紫红色变得更加深沉,他想了想后扬起嘴角,颇有兴致地打量着鼬:“你……” 白童子刚开口却突然顿住了。 ——他感受到了妖怪的气息!而且很强! 他迅速转头朝着气息的传出来的地方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从漩涡鸣人的身上传出来的!可是这么弱的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大妖怪的气息? 此时水面上的打斗已经平静下来,但是情况却不容乐观,气氛也异常紧张。 佐助大口喘息着站在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脸朝下倒在水泊里的鸣人,浑身肌肉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橘红色的透明查克拉像是泡泡一般不停在鸣人的身体上鼓动着,然后慢慢地汇聚起来,直至覆上鸣人全身,随后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鸣人倏地双手猛然撑地,身体脱离水泊,像兽类一般呲着牙齿,他的眼睛颜色变得深沉,牙齿和指甲都变长变尖,加上身后摇动着的橘红色透明尾巴,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狐狸。 白童子眯起眼。 ——狐狸?难道漩涡鸣人是一只狐妖? 鼬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变故,发现白童子的疑惑后他主动解释道:“漩涡鸣人是九尾的人柱力。” “九尾?人柱力?” 他有听说过九尾妖狐,但是人柱力是什么? “九尾是所有尾兽中最强的,它被封印在了鸣人的身上,因此鸣人就成了九尾的人柱力。”简单解释后鼬再次凝眉看了过去,场上的事态已经超出了控制,鸣人几乎失去了理智,即使只爆了一尾他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现在的佐助根本抵挡不了。 白童子皱起眉头:“尾兽?”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妖怪,只是被称为尾兽?可是他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感受到其他妖怪存在的气息? “对,一共有九只尾兽,他们各自被封印在不同忍村的人的身上。” 难怪他没有感受到,原来是都被封印了。只是为什么会只有九只尾兽?数量这么稀少又全部被封印,也对,如果尾兽横行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人存活下来。 ……可是这里的人明明很弱,又是怎么做到封印强大的尾兽的? 白童子看着鸣人道:“既然九尾很厉害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么弱的孩子身上,就不怕尾兽反噬占领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吗?而且看起来他已经受到了反噬。” 毫无人类的理智,特征趋向于兽类,甚至行动方式都是四肢着地,这不就是被反噬的后果吗? 鼬想了想道:“鸣人的身上有针对尾兽的强大封印,只爆了一尾的话情况也不算严重,而且据说人柱力死了尾兽也会死,所以九尾应该不会对这个孩子怎么样吧。” 毕竟已经十几年过去九尾都没出什么情况,再加上晓组织搜集尾兽的情报到现在也确实没有过关于尾兽反噬的情报,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闻言白童子愈加对鸣人感到好奇,他打量着对方,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魃魈。 封印、封印都是说的封印……到底是什么样的封印都能把一个大妖怪封印到小孩的身上呢?如果他碰上这样的封印术又会如何?看来这个世界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全是弱者。 下一秒白童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妖怪想要变强,最快的方式就是杀了其他妖怪然后抢夺其身上的妖力,曾经他就斩杀了无数妖怪抢夺妖力并且用它们制造出了魍魉丸,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开始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提升自己了,对于查克拉和忍术他实在陌生,但是对于妖力的话就相反了。 这个世界里居然有他熟悉的妖怪,那可真是太好了。 紫红色的眼里闪动着侵略性的光芒,白童子勾起嘴角。 这里的妖怪想要夺其妖力就必须把它们从人柱力的身体里抽出来,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然而这样一来人柱力就会死…… 看着处于下风的佐助,白童子忽然想到了之前佐助所说的羁绊。 羁绊啊…… 视线转移,紫红色的眼睛又对上了那个浑身笼罩着一层橘红色查克拉的少年。 白童子垂眸想了想,然后对鼬道:“还有其他八只尾兽在哪?” 九尾可以留着,说不定以后有更大的用场,至于其他的……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杀了夺其力量好了,或者他也可以试试制造出更多的尾兽?妖怪和人类并存的世界才是他熟悉的世界啊。 鼬看着白童子明显感兴趣的样子皱起眉,然后道:“我并不负责另外几只尾兽的情报搜集工作。” “你不负责那么谁负责?”随后白童子看着鼬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有人也在打尾兽的主意。” 鼬瞬间握紧拳头:“也?”弥也居然真的在打尾兽主意! 白童子勾起嘴角看着鼬,缓缓道:“难道你不想拥有尾兽的力量吗?” 第042章 起风 拥有尾兽的力量…… 鼬看着战斗中的漩涡鸣人,只觉得眼前恍惚出现了那段橘红色的记忆。 遮天蔽日的九条尾巴和惨白森冷的月亮是记忆里最深的东西,除此以外还有强大的仿佛可以破坏一切的查克拉,当时刚出生不久的佐助和弥也止不住地哇哇大哭,年仅五岁的他只能慌忙地抱着两个弟弟出去找爸爸妈妈。 邪恶,恐怖,这是他对尾兽的第一印象。 垂眸思考片刻后,鼬看着前方,开口道:“拥有了尾兽的力量,就会被人忌惮,被居心不良的人惦记,被无知的村民厌弃,就像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样,还会招来莫名的猜忌和觊觎,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被排挤。” 鼬的声音很轻,很冷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白童子微仰起头看着鼬,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说话时不停阖动线条优美的下颌骨,他忽然有种莫明的冲动,想用力捏着鼬的下巴迫使他弯下腰来,然后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再把那些话重新说一遍。 明明那些都是和鼬有关的事情,但他却就这样直接而淡然地说了出来,仿佛拥有血轮眼的不是他,被排挤被猜忌的不是他所在的宇智波一族……还有他未说完的话里,那个被毁灭的宇智波仿佛也和他无关似的。 克制住内心莫名的冲动,白童子看向鼬的眼中带着不悦:“直接的说吧,你就是不想让我去接触那些尾兽,是吗?” 鼬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白童子,点了点头道:“对,拥有尾兽是一件危险的事。” 而且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他的弥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白童子哼了一声,眼里光芒更甚:“危险又怎么样?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才是真正的危险,况且我已经拥有了写轮眼,再多个尾兽又能怎样?” 鼬捏紧袖袍里的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刚易折,怀璧其罪。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都能被一夜毁灭,那么拥有尾兽又该受何等忌惮?而且拥有了力量就会高傲,就会肖想很多能力之外的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成为众矢之的,从强大走向陨落。 还有就是…… 鼬转过头,目光深沉地看向白童子。 ……他怕自己护不住弥也。 他的弥也变得太过耀眼,一出现目标就对准木叶高层,而下一步就开始想要抢夺尾兽,人虽小但是野心却很大,先不说能不能得到尾兽,就算是让他得到了尾兽那么他接下去的目标又会是什么呢? 如果就让他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全忍界都会知道弥也的存在……而这个世界上又哪有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的人呢。 垂下眼收敛神情,鼬道:“我所在的晓目前也在进行尾兽的抓捕,如果你想要抢夺尾兽,那么势必会对上晓。” “晓?” “对,晓是一个由各地s级叛忍组成的秘密组织,其中的成员无论哪个都是能灭一国的存在,组织的首领和幕后之人的力量深不可测。”说着,鼬转过头看着白童子认真道,“即使你现在变得很强,我也不想让你冒险对上晓。” “一个组织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白童子重新打量着鼬,黑底红云的袍子、印着字的戒指、涂黑的手脚指甲,以及额头上刻有划痕的护额……然后他重点看了一下鼬涂黑的指甲,问道:“你这身装束是晓成员的特征吗?” 鼬点了点头:“对。” 白童子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盯着鼬脚上黑色的趾甲问道:“你自己给自己染的手脚指甲吗?” 问完他就看到鼬的脚趾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鼬又看向了前方,脸上毫无表情。 鼬的反应让白童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在他原来的世界,妖怪的指甲各异,黑的绿的长的短的什么样的都有,不过那些都是自身因素导致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见过很多脸上涂油彩的人,但染指甲的人没见过几个,而且这些都不是天生的,是用染料染上去的。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是鼬还是宇智波一族的任何人好像也没有这种爱好……所以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不用不好意思,涂指甲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对了,你们组织里面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喜欢扔炸弹,一个很矮,就跟蹲着一样?” 鼬过了四五秒后才回答道:“你说的是迪达拉和蝎吧,你见到过他们?” “嗯,交过一次手。” “他们确实是晓的成员,不过你们为什么会碰到?” “他们来追捕大蛇丸,我又正好想试试忍术,所以就出手了,只用了一个豪火球他们就跑了,真是没意思。” “…………” 鼬蓦地回想起曾经迪达拉问过他关于紫色豪火球的事情,看来那时候弥也就出现了,但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过幸好,他还是见到了他。 “大蛇丸之前说过他背叛了晓,所以你们的人一直在追捕他。” 鼬看着白童子,略微顿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对,空陈戒指还在他的手上。” “是吗?”说完白童子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 鼬看着白童子,垂着的手缓缓用力握了起来。 白童子想了想道:“如果我把空陈戒指从大蛇丸那里拿过来,那么我就算是晓组织的一员了?” 紧握的手瞬间松开,鼬心里松了口气,然后他看着白童子道:“很多成员都是通过邀请加入的组织,不过你既然能拿到戒指,那么加入肯定也不是难事。” “是吗?那不急,等我把佐助带到大蛇丸那里再说吧,而且也不知道大蛇丸能不能活下来。” “恩。” 白童子看着鼬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故意道:“大蛇丸想把佐助做成转生的容器。” 鼬表情淡淡道:“大蛇丸不会急于一时,他会等佐助变强,而且佐助一定会超越大蛇丸。” 虽然佐助现在不是大蛇丸的对手,但是日后却未必。佐助想要杀死他,就必须要比大蛇丸更强,而且目前看来大蛇丸那对佐助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得到力量的同时又能给佐助压力和危机感,这很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远处的佐助忽然出现变故! 白童子和鼬都立刻看了过去,只见黑色的咒印从佐助的脖子上蔓延开来,只瞬间就覆盖到全身,随后浑身白皙的皮肤变成灰色,脸部中间出现十字型花纹,头发变长,牙齿突出,看上去像是一个变异后的人形怪物。 鼬皱起眉,却忍着没有说什么。 白童子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会后才道:“战斗要结束了。” 鼬点了点头:“嗯,我也该走了。”说着他看向白童子道,“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会是本尊了。” 白童子勾起嘴角,缓缓道:“我期待着。” 鼬轻笑了一声,看着远处的佐助和鸣人,话却是对白童子说道:“下次就真的可能会被你杀掉了吧。” “也许吧。”说着白童子看着佐助道,“不过佐助比我更想要你的命,所以你的命还是先留给佐助吧。”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多说什么,鼬看着前方出浅笑,眼里一片淡然。 弥也的存在让佐助看到了救赎,等佐助杀了他之后就能够彻底放下包袱和仇恨,接下去和弥也一起的生活,佐助应该会觉得开心的吧。 …… 刺眼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热气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乌云和骤然变凉的温度,宇智波鼬已经悄然离开,白童子随意地望了一下远处,只见木叶上空漂浮的乌云比周围更加沉重。 白童子伸出手,凉风无声地掠过指尖。 起风了,就要下雨了。 ……看来大蛇丸成功了。 随后他又看向广阔的水面,此时水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佐助和鸣人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两个人都恢复了原样,脱力地躺倒在水面上昏了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童子直接浮空飘到佐助身旁,刚想要把浑身湿漉漉的佐助捞起来,一只手就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略微皱眉却没有挥开佐助的手,只是看着本该失去意识的佐助问道:“醒了?” 佐助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咳嗽了两声后嗓音低哑脆弱道:“我看到他站在你旁边了。” 白童子知道佐助说的是谁,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直接就着被佐助握着的手腕,一把抓住佐助放到了炎蹄的背上。 浑身脱力的佐助毫无反抗之力,他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头无力地靠在炎蹄脖子旁,手却依旧抓着白童子的胳膊不放:“我看见你跟他说了很久的话。” 打斗的空隙中他每次瞥过去看白童子都会发现他在跟那个人男人说话,愤恨、厌恶、迷惘,佐助心乱如麻,手下的动作更加狠厉但他却一直忍着没有往那个人的方向冲过去。 ——那人为什么会在木叶帮助弥也?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弥也的旁边?难道他们早就见过了?只有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见到弥也的吗? 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他一个都不敢问。 “嗯。”白童子站在炎蹄身旁,下一刻紫色的透明结界把他们包裹了起来,然后向着空中飘去。 佐助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你难道不恨他吗?你不恨他吗?……” “他的命由你去拿不是更好吗?” 佐助没有立刻回应,他有些怔楞地眨了眨眼,然像是疲惫至极般的闭上眼,手里却依旧紧紧地抓着白童子的手。 过了很久后,有些瓮声瓮气地声音从紧贴着炎蹄背部的缝隙里传出来—— “好。” 第043章 阿飞 大蛇丸的木叶崩溃计划震惊了全忍界! 三代目火影的逝世、木叶高层的全部灭亡,一天之内木叶的决策者就全部死去!木叶霎时群龙无首,没有了决断者和主持者的木叶政治外交等都陷入一片混乱。 和大蛇丸一起进攻木叶的砂忍虽然被击退但目前还没有明确表示,其他的忍村又虎视眈眈,密切关注着木叶的动静,在暗处蠢蠢欲动。 匆忙举行了三代火影和木叶高层的葬礼后,木叶各大派系也暂时按捺住了彼此间的斗争,一致决定把三忍之二的自来也和纲手姬立刻请回村子主持大局,为了请回二忍以及处理木叶被破坏的后续事宜,木叶的忍者们几乎全员出动! 此时的木叶一时陷入了比九尾袭村时更加困窘的境地,内忧外患,若不是有火之国大名的支持以及木叶第一忍村的威名还在,木叶必然面临更多接踵而至的危机! 而另一边,策划了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大蛇丸在溃败后立即销声匿迹,他的另一个合作者白童子也没了踪影,让木叶根本无从追查,不过就算知道他们的踪迹木叶也没有可以指派的人力,因为所有的忍者们都有一堆的任务要做,焦头烂额,根本忙不过来。 昏暗的房间里。 痛苦的闷哼声不时传出,大蛇丸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双手无力地垂在椅背上,一双蛇瞳里是从未有过的焦虑。 他杀死了三代火影但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双手被封印!不能结印不能使用忍术,这让他几乎成为半个废人!双手不能用那他还能做什么?! 药师兜在一旁不停翻阅查找着资料,哗哗不停的翻书声和房间内安静压抑的氛围让大蛇丸的心情更加沉重,同时心里也愈加没底。 他瞥了眼悠闲地坐在一旁凳子上的白童子,强忍痛楚努力平稳着声音道:“你居然主动把佐助交给我,我很意外。” 白童子压低嗓音,随意道:“佐助迟早会到你这里来,因为他需要力量。” 汗水从大蛇丸的额角滑落,虽然他满脸苍白,虚弱至极,但是那双金色的蛇瞳里依旧泛着野心的光芒,大蛇丸扯动嘴角,声音沙哑道:“那可不一定,佐助对你言听计从,只要你不让他来,就算我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也不可能过来。” 白童子勾起嘴角,但是那双眼睛却眸色暗沉,毫无半分笑意,他略抬下巴看着大蛇丸道:“我有什么理由要阻止他过来?” 大蛇丸挑眉:“你明知道我对佐助的心思。” 白童子哼笑一声:“知道又如何?” 说着白童子跳下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蛇丸,手中的魃魈碰触地面,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 翻着书的药师兜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着白童子,大蛇丸示意他没事后药师兜才抵了低眼镜,继续手里的事情。 白童子拿着刀走到大蛇丸面前,继续道:“佐助想要力量,而你想要把他培养成容器,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至于最后你能不能得偿所愿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得看佐助,看他能不能超越你,挣脱成为容器的命运。” 大蛇丸不可置否道:“你难道会看着他成为我的容器不出手吗?” 他不相信白童子的说辞。 他一直对第二场中忍考试中白童子的突然出现感到疑惑,明明是来救佐助的却以询问通灵之术的借口掩盖,现在也是,明明是白童子把佐助从木叶带出来并且交给他,可在白童子的话中却又此事仿佛又与他无关,只是因为佐助迟早会找过来所以他才把佐助送过来…… 在他看来白童子就是口不对心,言不由衷,一直都不肯承认对佐助的感情,做的也不如他嘴上说的那般无所谓。 白童子哼了一声:“他会不会成为容器是他的事,跟又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知道白童子会这么说的大蛇丸也不再提出质疑,他勾起嘴角,沙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好了。” 不管白童子会不会在最后帮助佐助,他都会尽力教导佐助把佐助变成完美的容器,这是他计划已久的,绝对不会放弃,而且既然死亡森林里白童子会晚来一步,那么日后也肯定有顾不上的时候……佐助的身体,他只在必得! 白童子看着大蛇丸,对方眼里那种仿佛看透了他似的目光让他觉得不悦,他冷哼一声,直接道:“把空陈戒指给我。” 大蛇丸闻言皱眉道:“你要去晓?” 白童子勾起嘴角,声音低沉道:“没错。” 大蛇丸点了点头,也不问他要加入晓的原因,不过既然白童子开口问他要了戒指,那么他肯定不可能不给,只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戒指在我手里?”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说着白童子皱起眉,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戒指,快点。” 金色的蛇瞳紧盯着白童子,大蛇丸道:“戒指给了你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闻言白童子哼了一声,深紫色的眼睛看着大蛇丸,嘴角带笑却神色阴沉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弱者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像是被弱者这两字戳到了笑点,明明非常痛苦的大蛇丸哈哈大笑起来,沙哑的笑声充斥在幽暗沉闷的房间里,久久不散——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过这两个字!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被一个小孩说是弱者的感受可真是有意思! 药师兜冷着脸挡在大蛇丸身侧:“不可对大蛇丸大人无理!” 大蛇丸停下大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一双金色的眼睛看着白童子,他声音淡淡道:“兜,戒指给他。” 药师兜抬起头看向大蛇丸,皱起眉:“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不动声色,冷冷道:“给他。” 药师兜不再说话,点了点头从身后拿了什么,然后伸到白童子面前摊开手掌,一枚红色的戒指出现在他的手中。 白童子瞥了药师兜一眼,然后从对方的手里拿过戒指。 暗紫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戒指——戒指和鼬的是同样的款式,只是里面的字变成了‘空’。 这就是晓之空陈啊…… 戒指被拿走后,药师兜一言不发地继续查阅资料。 大蛇丸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童子,他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年在树林里遇到的六岁小孩,满脸痛楚却固执又坚强地用命跟他做交易,呵,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当年那个病弱的小孩对他说教了,命运这东西可真是有意思。 拿到戒指后的白童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了大蛇丸一眼后拿起魃魈转身就走,直到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试试自己做一个身体出来呢?不需要心脏,不需要呼吸,只要投入你的灵魂即可。”说完,白童子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房间门口。 大蛇丸目光沉沉地看着白童子消失的地方:“自己做一个身体,不需要心脏,不需要呼吸,只需要灵魂……” 喃喃重复着白童子说的话,大蛇丸垂眸思考着,秽土转生的人就是由尘土制成,身体被击碎多少次都能够复原,等于不死,但却有思想还有无限的查克拉,也拥有灵魂,只是秽土转生的研究还不够成熟…… 而且施术者不可能秽土转生施术者自己,所以想要这样的身体必须依靠他人,可这样一来性命就会被掌控在别人手里…… 大蛇丸抬眼看着兜忙碌的背影,眼前这人是他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他最相信的部下…… “兜。” 药师兜立刻转过身看向大蛇丸:“大蛇丸大人,有什么事吗?” 大蛇丸勾起唇角,看了兜好一会后才开口道:“从他身上提取的血液和那些组织物还在吗?” 他还是没有提关于秽土转生的设想。 “都在的,只是大蛇丸大人,那些东西都是死的而且失去了活性,根本无法研究。” “他当初也是死的。” 药师兜愣住了,他自然之道大蛇丸大人说的是谁。 “去吧,那些东西也培养起来。”就算是再一个六年……他也会等。 药师兜立刻点头:“是!” …… 白童子手里拿着魃魈,另一只手摩挲着手里的戒指,脚步不停地往佐助所在房间的方向走去。 ——佐助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 走到房间附近的时候白童子身后安静的空气忽然扭曲,他反应迅速地转过身看向那个位置,随后双眼阴沉打量着那个冒出来的人——黑底红云的衣袍,黑色头发,涡轮状只露出一只眼睛的橘色面具,染黑的指甲…… 白童子挑眉道:“晓?” 来人激动地跳了起来拍了拍手:“哇!你怎么知道?好厉害!” 白童子皱起眉,晓组织的成员居然如此欢脱幼稚的吗? “你是谁?” “呐!我是阿飞!是首领喊我来邀请你加入组织的!”说着他把手指竖到最前,压低声音道,“嘘,这里不好说话,会被人发现的,我们还是去外面的树林里说吧,阿飞我太弱了,万一被抓到了就麻烦啦,完不成任务首领该多失望啊qaq!”说着,阿飞的身体开始慢慢消失,临消失前他还挥了挥手,“就在外面的树林哦,你一定要去哦,阿飞我在那里一直等着你哒~!” 第044章 邀请 佐助捂着胸口满脸冷汗地坐在床上,他神色恍惚,嘴唇苍白,眼睛虚无地望着被子,却不知道具体在看哪里。 封闭的房间里昏暗无光,只能看到事物大致的轮廓,细细的尘埃漂浮在空中,让人有种呼吸都被压抑着的感觉。 佐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依旧觉得胸口浑浊郁结,喉咙干涩发痒,不太舒服,受伤的肋骨也胀胀的泛疼。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面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尼桑,一个宇智波鼬,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做弥也,一个叫做白童子。 尼桑温柔又优秀,宇智波鼬冷漠而混账,弥也很可爱很善良,白童子高傲又强大,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彼此之间就像是两个极端,不过他们都是他的爱,组成了他的全世界。 可是忽然有一天,天真可爱的弥也被温柔的尼桑笑着杀了,他被尼桑打成重伤,赶不上看弥也最后一眼;白童子被混账宇智波鼬带走了,他怎么跑都没能追得上他们,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转眼之间他的世界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那些脑海深处美好的一切像是一块块拼图,不停出现裂纹然后碎裂开来,到最后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只剩一个小小的他惶惶然地站在白色世界的中央。 他焦急地满世界到处跑到处喊,喊弥也,喊白童子,可是他喊到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世界依旧是惨白的颜色,弥漫着的永远是沉沉的死气。 恐慌侵蚀着他的皮肤,孤独渗入了他的骨髓。 终于他还是崩溃了! 回想着梦里那张嚎哭的脸,佐助表情麻木地捂着胸口,略微缓了缓后他顾不得擦汗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迅速掀开被子穿上鞋跑了出去,房间里没有白童子,那么白童子去哪了呢? 梦里遗留下的孤独感和恐慌感还在他的心里没有散去,他必须看到白童子才能放心下来。 他得去找他,他一定要找到他。 佐助面色苍白地在大蛇丸的基地里乱转着,他刚来这没几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养伤,所以对此地还很陌生。 和很多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后佐助还是没有找到白童子的影子,他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到底去哪了?难道他走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他肯定不会走的…… 君麻吕看着前方跑过去的佐助,略微提高声音道:“宇智波佐助,大蛇丸大人有事找你。” 然而佐助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跑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君麻吕皱起眉,又道:“你在找白童子吗?”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已经跑远的佐助又折了回来,君麻吕不禁对大蛇丸更加崇拜,果然大蛇丸大人说的都是对的,即使没看到佐助也能预料出他的反应。 佐助紧紧地盯着君麻吕,喘息着道:“他在哪?” “跟大蛇丸大人的谈话结束后他就离开基地去了外面的树林,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多由也他们没敢追上去,你可以自己去那里找他。” 佐助立刻道:“要怎么走?” “请见完白童子之后到大蛇丸大人那里去一趟。” 佐助焦急道:“知道了!快告诉我要怎么走!” …… 在君麻吕的指路下终于跑出基地的佐助一头就扎进了树林里。 树林很深,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除了树以外毫无人烟,他不知道白童子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弥也——!” “白童子——!” 实在找不到人的佐助焦急地大喊了两声,喊完立刻忍不住弯下腰,他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烧,连呼吸都是滚烫滚烫的,嘴巴里已经干燥到麻木。 眼前有些发黑,佐助闭上眼过了一会再睁开也依旧没有用,他恍惚地觉得地面在动,他的腿有点软。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出细微的响动,随后一个身影站定在某个位置不动。 佐助有些惊喜地看了过去——弥也吗? 因为弯着腰的姿势他抬起眼后进入他视线的首先是对方的小腿——染黑的趾甲,印着红云的黑色外袍。 笑容从脸上消失,佐助咬起牙缓缓站直身体,抬起头看着对方:“宇智波鼬。” 鼬站在佐助十步之外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佐助:“我愚蠢的弟弟啊。”说着那双黑红色的眼睛大致打量了佐助,随后冷漠道,“你看上去和以前一样没用。” 佐助霎时握紧拳头,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鼬声音低沉道:“宇智波鼬,那天晚上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鼬冷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如果忘了,我不介意再让你从头到尾地再看一遍,包括我是……怎么杀掉弥也的。” 闻言佐助立刻像是被点炸了似的再也沉不住气,他恨恨道:“弥也还好好地活着呢!他才没有被你杀掉!也不许你诅咒他!宇智波鼬,我已经知道你在骗我了!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做?到底是谁逼你这么做的?到底木叶高层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告诉我!!!” 鼬皱起眉,佐助对上他的时候不再是完全的仇恨,他甚至没有失去理智地冲过来找他复仇,而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问自己是不会被逼的,这样的佐助…… 鼬沉下眼:“骗?我杀了父母杀了族人,那么多人死在我的手下,血洗了宇智波的我难道就是为了骗你?为了恶作剧?”说着,鼬冷哼一声,“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的想法越来越可笑了。” 佐助大吼道:“那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我才不相信你说不屑测试我器量……” 佐助的话语被骤然飞过来的数只手里剑打断! 他脸色突变立刻收声,反应迅速地躲避手里剑!在空中翻滚一周后落地的瞬间,佐助只觉得两条腿软的像是下一秒就跪在地上,身上的伤也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有些伤口甚至重新撕裂崩开。 他忍着痛咬牙抬头看了过去,结果惊恐地发现宇智波鼬已经近在眼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就被狠狠地掐住,然后他被轻而易举地提起来砸在了树上! 鲜红的血瞬间从嘴里喷了出来,胸口本就受了伤呼吸困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佐助胸口剧烈而急促地起伏可是却还是一点都无法呼吸,不规律的心跳声砰砰地敲打着耳膜。 佐助张着嘴可还是呼吸不到一丝空气,双眼发黑的他像一条溺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可是无论怎么样挣扎都逃脱不开束缚着的那只手! ——他是真的想杀死自己!他怎么会傻傻地认为他当年放过自己是有别的原因的呢?!怎么会认为他是被逼的呢?! 一只手狠狠地抠着那只手,佐助咬着牙面目狰狞的在另一只手上汇聚出千鸟——死在这里,他怎么会甘心呢?爸妈的仇族人的仇他还没报他怎么会甘心呢?! 凄厉的鸟鸣声伴随着刺眼的闪电狠狠朝着鼬袭了过去,鼬神色不变用空着的那只手轻松地抓住佐助的左手腕,然后狠狠一折—— 佐助仰面朝天双目赤红,痛苦哀嚎:“啊啊啊———!!!” 鼬充耳不闻,依旧一脸冷漠道:“你太没用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让我测试器量的资格,我愚蠢的弟弟啊,你为什么这么弱呢?”鼬凉凉的说着,然后把佐助狠狠甩在了地上。 佐助蜷缩在地上,冷汗涔涔而出,看到鼬向着自己走过来,佐助很想躲开,但是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更多的鲜血从佐助的嘴里溢出,二次断裂的肋骨加上被折断的手腕让佐助痛到叫不出来,没有受伤的手无力地抓着鼬的小腿,难以言喻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汗水浸湿全身,佐助眼里毫无焦距,茫然地看着头顶。 “你在我面前就像蝼蚁般渺小,宇智波佐助,你为什么会这么弱呢?”说着,鼬弯下腰看着佐助的双眼,“是因为你的仇恨还不够,你还不够恨我。你忘了曾经说过要杀我的话了吗?真是大言不惭,这样的你到底能杀谁?” 佐助无力地蜷缩着。 鼬的声音更加低沉:“你忘了父母是死在谁的手里了吗?你忘了是谁杀死了所有的族人吗?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张满是血的枕头和被单,你知道那上面的血是谁的吗?对,就是这样,恨我吧,憎恨我吧,我愚蠢的弟弟啊,现在的你不过是……” 忽然有什么东西朝着鼬的后脑勺呼啸着飞了过来,鼬停下话语但是没有转头,他只是转动眼珠瞥向右侧,等到东西快碰到他的时候他轻巧地侧头避开,然后迅速伸手把东西抓住。 对方居然能够完全不被察觉的出现在他身后…… 鼬凝重地皱起眉,转头看了过去—— …… 白童子有自由地出入大蛇丸的基地的权利,所以他很顺利地走到了基地外的森林深处。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吊在树上冲他挥舞手臂的阿飞:“嗨~~白童子酱~~这里这里来这里哦!” 对方如此幼稚的样子让白童子忍不住皱起眉:“你的戒指呢?” 阿飞虽然其他装束和鼬的一样,但是他的手上没有戒指。 “阿飞我还只是打杂的,目前还没转正qaq,首领说等阿飞变厉害了才可以正式加入组织。”沮丧了一会的阿飞跳下树干拍了拍晓袍,瞬间又重新变得元气满满道:“我还是第一次接到首领特地交给我的任务呢!受此重任阿飞我真的是超激动的!≧▽≦”说着阿飞就原地转了一圈,看起来高兴极了。 直接无视了对方脑残的样子,白童子勾起嘴角问道:“首领?” “恩!我们的首领叫佩恩哦!特别厉害的!而且我们组织里面也有好多好多厉害的前辈,阿飞真的是超佩服他们的呢。” “迪达拉厉害吗?” “迪达拉前辈可厉害啦!他的炸弹boom一下可以炸掉整个村落啊,阿飞看到过一次呢,真是太可怕啦!”说着阿飞还配合的抖了抖,绘声绘色的表演着。 “是吗?组织里还有谁?” “组织里还有……诶诶诶!不对不对阿飞怎么可以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哇你真是太坏啦,居然套阿飞的话,你太坏啦!qaq” 白童子撇了撇嘴角:“你太吵了。” “咦阿飞这是被嫌弃了吗?心好痛啊呜呜呜。” 完全无视对方假哭的样子,白童子问道:“为什么会来邀请我,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难道是宇智波鼬告诉他的吗? “你杀了团藏那伙人的事情可都传遍啦!我们老大觉得你特别适合我们的组织,所以就让我来邀请你啦!唉,这里可真是偏僻呢,我找了好久的,阿飞我好辛苦的呢。” 白童子哼了一声,沉下眼道:“我要真正的理由。” 阿飞抓了抓后脑勺:“诶?真的是因为你超级厉害所以邀请你的啊!” 白童子不耐烦道:“别再装疯卖傻了,你很碍眼,如果没有可以说服我的理由还是闭上嘴比较好,否则我会很想一刀杀了你。” 阿飞抖了抖,然后委屈的对手指:“为什么要这样吓阿飞嘛,阿飞这么可爱,前辈们也都对阿飞很好的。”看到白童子满脸不耐以及缓缓提起的长刀,隐藏在橘黄色涡轮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声音不再幼稚,语气也不再卖萌耍宝,而是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声,“能够看出我的伪装,你果然很厉害。”随后阿飞声音更加低沉,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宇智波弥也。” 白童子看着阿飞冷哼一声:“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的这个面目可是从来没有被人拆穿过,除了本来就知道他身份的人。 白童子不屑道:“要看出来很难吗?” 阿飞轻笑了一声:“是啊,一点都不难。” 白童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所以,理由。”说完他眯起眼,透过那个眼部位置的空洞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只熟悉的红黑相间的眼睛,“写轮眼?你到底是谁?” 阿飞双手环胸,镇定地站在白童子面前,沉声道:“我是宇智波斑。” 白童子皱起眉:“宇智波斑?”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所有人都已经我已经死了。” 白童子随意地点了点头:“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理由?” 自称宇智波斑的人笑了一声,回答道:“因我们是一类人。憎恨木叶,喜欢破坏和杀戮,而且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被信任的人背叛,还有……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白童子颇有兴趣地挑眉:“你好像很了解我?” “最信任的人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间消失,所有的幸福和回忆被雾霾笼罩,一直充斥着光明的人生只剩下黑暗,曾经身患沉疴依旧对未来满怀信念,对他人充满期待,对这个世界依旧充满热忱,可是这个世界给予的回报是什么呢?” 白童子面无表情道:“继续。” 声音愈加低沉:“沉寂太久,就会被这个世界忘记,所以必须闹一个天翻地覆,给世界带来恐惧才能让世界记住自己。这个世界实在无趣,所以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丑陋而无聊的世界。” 紫红色的眼里闪动着光芒,白童子道:“虽然我不太赞同也不太理解你的某些话,不过破坏和杀戮,以及改变这个世界,我对这些都非常有兴趣。” 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独特的诱惑力:“那么我想说……欢迎你加入晓。” 白童子咧开嘴角,哼笑起来。 “啊啊啊——!!!” 就在两人达成谈话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是佐助的声音! 白童子猛然回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以后再说吧。”说完他就拿着魃魈直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飞了过去。 身后的宇智波斑看着凌空飞翔的白童子,眼色更加深沉。 …… 白童子远远地就看到了鼬,对方正踩在佐助的胸口而佐助完全无力反抗,见此情景他有些不悦地把手里的东西狠狠朝着鼬的方向射了过去。 鼬轻巧地躲避并伸手接住,随后他皱起眉,因为手居然被震得发麻。 摊开手掌,苍白的手心有些泛红,一个在太阳下泛着红光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和他样式相同的戒指上印着一个空字。 鼬猛地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飞过来的白童子。 “弥也……” 第045章 入晓 忽而扬起一阵微风,片片树叶从枝头打着卷缓缓飘落。 鼬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童子穿过落叶朝自己飞来。 小孩的眼睛是漂亮的紫红色,眉头皱起,白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长发向后掠去,手中银亮的长刀在太阳底下泛着刺眼的光。 听到自己砰砰加快的心跳声,鼬轻轻地眨了眨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摊开的手掌被重新握紧、放下,冰凉的戒指嵌入手心,安抚着发烫的痛意。 之前早就用乌鸦分/身见过好几次,可这次见面还是让鼬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为他终于亲眼的、亲身的、肯定的感受到了弥也的存在。 那个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一丝生命迹象的孩子,真的重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他的弥也,真的活过来了。 在鼬内心喟叹的时候白童子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白童子高高扬起手,嗡鸣的长刀流转着刺眼的光,刀风划破空气对准鼬的脖子砍了过去,可鼬视若无睹,还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毫不躲闪地站在原地,没有开启写轮眼的漆黑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童子。 上次的鼬是乌鸦分/身,可这次却是本尊,如果白童子的刀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地砍过来,那么…… 鼬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白童子,他的脖子甚至已经感受到贴近皮肤的冷意。 长长的睫毛略微颤动,下一秒锋利的长刀在他的颈侧堪堪停住,鼬脸颊旁垂下的几缕黑色长发随着刀风轻轻晃动。 白童子滞空漂浮在鼬身前斜上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鼬,手中的魃魈紧贴着对方,却没有伤到鼬分毫。 鼬一脸镇定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不会真的砍下去,这让白童子感到不悦,他挑眉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鼬刚想开口耳边却忽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布帛裂开的声音,他垂眼瞥向右下方,只见的高高竖起的晓袍领子上出现了一道被割开的破口。 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鼬移开视线看着白童子,淡淡道:“因为你有杀死我的权利。” 原本拥有这个权利的只有一个人——佐助。在鼬给自己安排好的人生里,他最后会死在佐助的手下,所以在佐助有能力杀掉他之前,他不会允许自己死在任何人的手里,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弥也。 所以即使长刀继续劈下来,他也不会有丝毫的闪躲。 闻言白童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收回刀,移开目光看向倒在一旁的佐助。 佐助早在看到白童子的到来后便不再硬撑,放心地昏了过去。 他蜷缩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混合着汗水和血水的脸上看着有些脏污,嘴角和下颚都是血迹,沿着脖子染红了衣襟,他的左手不正常地扭曲着,手腕处发紫充血。 白童子微微皱眉,佐助现在伤上加伤,情况更严重了。 鼬忽然道:“他不会死。” 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让他熟知如何控制下手的轻重,知道什么样的伤能够给对方带来痛苦却不会影响对方的身体成长,也不会致死。 佐助的伤的确很重,但是只要经过治疗后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包括那只被折断的左手。 白童子没有理会鼬,他结束滞空跳落在地,然后走上前继续打量着失去意识的佐助。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白童子淡淡道:“你对他可真狠。” 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阵阴影:“佐助的心太软,这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心软是人之常情,但是佐助不够强,他不能承担心软带来的代价,所以现在的佐助没有资格心软。 “是吗?” 像是敷衍一般,说话的时候白童子根本没有看鼬。他把长刀放在一边,双手结印召唤炎蹄,待到炎蹄出现后他单手托起佐助,把佐助放到了炎蹄的背上。 这不是鼬第一次看见炎蹄,但是每次到炎蹄他就会更加地想要知道这六年间在弥也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知道弥也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仅是外貌上的改变,还有弥也接触过的人,他变强的原因,包括他什么时候拥有的通灵兽……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按捺住内心的疑问,鼬问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你的做法难道需要我的认同?”白童子没有看鼬,他伸手拍了拍炎蹄,炎蹄自觉地飞起,稳稳地背着佐助朝大蛇丸基地的方向飞去。 鼬无奈地轻笑一声,是啊,他为什么要得到弥也的认同呢?这是他做出的选择,即使没有人认同,他也会坚持下去。 他不再纠缠于佐助的问题,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戒指换了话题道:“你确定要加入晓了?” 回想着宇智波斑的话,白童子勾起嘴角:“没错。” 鼬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我没想到大蛇丸会这样直接把戒指给你。” 白童子哼笑一声,紫红色的眼里满是自信和嚣张:“没有人能拒绝我。” 鼬看着白童子,心里失笑。 白童子忽然问道:“宇智波斑是谁?” 鼬眼神一凛:“你见到他了?” “嗯,他邀请我加入晓。” 鼬皱起眉,宇智波斑居然亲自出面邀请弥也,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邀请弥也是因为侵略木叶的事情还是因为他发现白童子就是弥也? 想了想,鼬道:“宇智波斑是个很复杂的人,甚至连我也分辨不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最好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闻言白童子眨了眨眼,相对于鼬的担忧他反倒觉得很有趣:“是吗?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我要走了,三天后在这里见吧。”他还得去看一下佐助。 话音刚落,白童子没等鼬回复就朝着大蛇丸基地的方位飞了过去。 鼬站在原地,无言地看着白童子离开。 他看出了白童子眼里的不在乎,他觉得那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宇智波斑意味着什么……把白童子拉入晓组织他也是有私心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白童子会引起宇智波斑的注意,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 昏暗的房间里,白童子不太温柔地把佐助放到床上,来回的折腾让佐助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难过的紧锁眉头。 白童子沉下眼看着伤重的佐助,在他的印象里佐助好像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脆弱的出现在他面前了,而且时间间隔很短:“真弱。” 白童子正准备出去找人,但就在这时佐助睁开了眼,他像是被痛醒的,满脸冷汗,神色痛楚,眼神恍惚,看见白童子要走他赶忙道:“你要走?”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说话的时候还有血流出来。 “嗯,去找药师兜,你的伤很重。” 这不是他真正要问的问题答案,佐助倔强地睁着眼,再次问道:“你会跟他走吗?” 白童子知道佐助说的是谁,他毫不避讳地直接道:“会。” 佐助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白童子居然毫不迟疑地就给了他这个答案。 一想到白童子会跟着宇智波鼬离开,不甘和怒意就涌上他的心头,佐助很想大声问白童子为什么要跟宇智波鼬走?宇智波鼬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且还把他打成这样,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吗?! 他想大吼,想质问,可是他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佐助只能咬着牙一脸不甘和委屈地看着白童子,灼痛的胸口急促起伏。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等我两年或三年,看着我变强,你会答应吗? ——我要是说我不想等呢? 佐助恍惚想起离开木叶时他和白童子的对话,原来白童子很早就给了他答案,只是他不相信,偏要一遍遍地问。 忽然的,佐助就平静了下来,脸上不再是歇斯底里的样子。 白童子没有迟疑,他直接走出了房间,徒留佐助一个人躺在床上欲言又止,瞪着眼看着他离开。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佐助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尤其明显。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梦里的那个佐助是一样,身边拥有的一切都一点点远去,最后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梦里的他站在空白里,现在的他处于黑暗中,可是不管在哪里,他都是一个人。 佐助闭上眼沉沉的笑出了声。 胸腔不停震动,更多的血从嘴里溢了出来,可是他还是咧开嘴笑着。 伤口太疼了,浑身都疼。 疼得他都快忍不住眼泪了。 …… 白童子离开的时候佐助依旧在昏睡中。 他和鼬如约在树林中见面,这次鼬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他的搭档干柿鬼鲛。 鬼鲛双手环胸,打量着白童子,他身材魁梧高大,白童子和他一比就跟襁褓里的奶娃娃似的:“鼬先生,这就是你等了很久的新成员吗?看上去可真小。” 白童子勾起嘴角:“别把我当成普通的小孩,这样的想法可是很危险的。” 鼬出声打断两人危险的对话,为白童子介绍道:“他是我的队友,干柿鬼鲛,鬼鲛,他就是组织的新成员,白童子。” 干柿鬼鲛咧开嘴角,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欢迎你加入晓,不过晓里的队伍好像都组完了,看起来我们也许能分到一组。”说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白童子看了一眼鬼鲛,同样笑着道:“和谁分到一起都无所谓。” 鼬忽然对白童子道:“手给我。” 白童子不解地挑眉:“嗯?” “帮你戴戒指。”说着鼬蹲下/身,直接拉起白童子的手,在白童子和干柿鬼鲛的目光中神色不变地把空陈戒指套上了白童子的左手小拇指。 戒指由特殊材料制成,能够随着手指的粗细自动改变,所以即使白童子的手要小得多也依旧能够套上,不会掉下来。 干柿鬼鲛双手环胸,完全不掩饰眼里的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鼬先生这样温和的对待一个人,甚至鼬先生还亲手为这个孩子戴戒指。 白童子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不觉得鼬为他做这些事有什么奇怪。 戴上戒指后他伸出手,借着阳光看了看套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和他小小的手相比戒指显得有厚重,红字黑底,和黑底红云的衣服颜色正相反。 刚想到衣服白童子就看到鼬拿出了一件晓的制服,看上去明显是为他制作的,白童子皱了皱眉道:“不穿。” “好。”没有丝毫的劝导,鼬点了点头,又把衣服收了起来。 见此情景一旁的鬼鲛更是对白童子好奇,鼬先生居然对这个孩子言听计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晓的制服居然可以说不穿就不穿?虽说组织里没有硬性规定,但是大家都很自觉地穿上了。 鬼鲛看着白童子,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 大蛇丸的秘密基地内一如既往地昏暗,病患大蛇丸看着同样是病患的佐助道:“佐助,他已经走了,他加入了鼬所在的晓。” 佐助面无表情地虚望着某个地方,冷漠道:“我知道。” 他居然都没有等到他醒过来再走,连告别都没有。 大蛇丸勾起嘴角,声音沙哑低沉:“不想追上去吗?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不了,以后总会见到的。”到时候,他就再不是现在这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抛下的佐助了。 觉察到眼前的少年又变得不太一样了,大蛇丸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道:“好吧,那么佐助,快点变强吧。” 快点长大,快点变强,然后……成为他完美的容器。 “不用你说。”佐助眼神更暗。 他当然要快点变强,因为他要追上弥也,要杀了宇智波鼬,还要……毁了晓。 第046章 撑腰 干柿鬼鲛抱着鲛肌,眼前的画面让他觉得有点冷,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在他印象里高冷而强大、灭了一族的冷酷男人宇智波鼬居然在手把手地教导那个新加入组织的小孩如何使用幻灯身之术。 注意!是手——把——手! 鼬先生,你的高冷呢?你的气势呢?你的沉默寡言呢?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对任何一个小孩有这么关爱的样子啊,所以你这样真的会让我以为那孩子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鼬对于自己不停刷鬼鲛三观这件事毫无自觉,他继续声音轻和地对白童子道:“会了吗?” 白童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了。” “那么试试看吧,首领和其他人应该已经等了一会了。”说完鼬就看着白童子,示意他先来。 白童子闭上眼,开始用妖力散发出所谓的‘思念波’,他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成功,但是他觉得应该可以,因为之前他用妖力使用忍术都非常顺利。 见白童子闭上眼一直没有睁开后鼬才闭上了眼,也使用了幻灯身之术集合。 鬼鲛看着眼前两人终于从理论走向了实践,忍不住机械地咬合了两下他的鲨鱼牙,他觉得自己在一旁看的脸都有些木了。 而且首领他们何止是等了一会?分明是等了很久!鼬先生在见到白童子之后就给首领发了信号,首领也立刻通知了大家集合,结果……结果下一秒鼬先生就一脸淡定地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给这个新成员作幻灯身之术的讲解╮(╯_╰)╭。 双手环胸,鬼鲛满眼兴味地看着闭着眼的白童子。 呐,真是大家看到白童子时候的表情,尤其是蝎桑,应该要爆炸了吧,毕竟他是最讨厌等人的了。 这么幸灾乐祸地想着,鬼鲛也不再迟疑,立刻使用了幻灯身之术。 当白童子用鼬教的幻灯身之术出现在晓集合地点的时候整个晓都鸦雀无声,黑暗的空间里一片沉寂。 白童子睁开眼,他看到了在昏暗而广阔空间里站着一圈被彩色电流勾勒出大概外形的影像,那些影像全都看着他,其中包括之前见过一次的迪达拉和蝎。 蝎看上去非常暴躁,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已经爆满了血丝:“你真的太慢了。” 蝎身旁的迪达拉双手环胸,挑起眉毛,恶声恶气道:“原来是你这个家伙。” 白童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他转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其他人,他发现这些人都长得很有特色——有脸上遮得只剩下一双放绿光的眼睛的,有脑袋旁边长着两片巨大的叶子的,也有眼里有一圈圈纹路脸上还插着铁棒的,还有一直在摸自己头发的,再加上看上去只能蹲着站不起来的大叔蝎和只会嚷嚷爆炸的迪达拉…… 白童子转过头,又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干柿鬼鲛。 ——还有一个还没进化完成的鲨鱼人。这么看来这个晓组织里除了那个头上戴着一朵花的唯一的一个女人之外,鼬是最正常的。 ——真是个奇怪的组织。 想了想,白童子还是先开口道:“我是新加入的白童子。” 在他开口之后偌大的空间里顿时更加热闹了起来,一群s级的叛忍们终于忍不住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掌管财务的角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可以。”人小花费就少,不错。 一直在摸自己大背头的飞段大声道:“喂喂喂,新成员居然是这么小的小孩子,不会是搞错了吧?” 鬼鲛双手环胸,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飞段桑,他可是很轻松地就杀了团藏那些人的啊,可别太小看了他。” “哼,你真的太慢了!”蝎对白童子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出现的真的太晚了,让他等得都想要发怒了。 迪达拉抬了抬下巴,他像是急不可耐地想要为自己的艺术正名:“喂,小鬼,我上次处理完事情之后就立刻去找你了,结果没找到,既然现在遇到了那就再打一架吧!这次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艺术!” 在那次对战之后他可是对所有的炸弹都做了改进的! 佩恩闭上眼,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真是一群闹腾的家伙:“好了,迪达拉。”说着佩恩看了迪达拉一眼,迪达拉撇了撇嘴,安静了下来,于是佩恩继续道,“白童子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晓,代号空陈,因为队伍目前都已经组队完毕,所以你暂时跟着朱南组行动。” 白童子随意地点了点头。 佩恩又道:“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是各个忍村的s级叛忍,而且各自之间都有代号。”看着白童子打量的目光,佩恩介绍道,“我是这个组织的首领,晓之零无,佩恩,搭档为晓之白虎,小南,也就是……” 组织人不多,很快就介绍完毕。 等佩恩一说完迪达拉就立刻开口道:“现在的新人难道都不需要考核的吗?我和蝎旦那加入的时候可都是经历了战斗的。” 知道自己被针对的白童子勾起嘴角,抬眼看向迪达拉,眼里满是傲倨之色:“考核?你来考核我吗?我看还是不必了吧,在我的结界面前你的攻击完全无效,所以我们两个根本没必要打,因为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白童子一开口迪达拉就脸色越来越差,等他说完之后迪达拉看上去已经快要和他的炸弹一样爆炸了,他满脸怒意道:“喂,小鬼,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对不能侮辱我的艺术!还有,话可别说的太满,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童子不屑地冷哼道:“我一向如此。” 场面瞬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组织新人与组织旧人之间的矛盾在这一刻激发,所有成员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童子的身上,不过大多成员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因为他们虽然同属于一个组织,但却并不是一条心,就算队友死了他们都不见得会眨下眉头。 见此情景佩恩皱起眉,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宇智波鼬像是要开口的样子,平时的集合中鼬几乎不会说话,所以他决定先听听鼬会说什么。 鼬依旧是一脸的冷漠,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幻灯身的投影中格外明显,他看着迪达拉,声音淡淡却不容质疑道:“迪达拉,你想对我的同伴做什么?” 众人哗然。 佩恩一脸头痛的闭上眼。 宇智波鼬不仅没有说什么有用的意见,反而一出声就表明了站在白童子一边的立场,鼬和迪达拉之间本来就有矛盾,或者说迪达拉对鼬的单方面不服,但是鼬是从来不理会迪达拉的,所以他们之间关系也算过得去,但是现在…… “喂!宇智波鼬,别以为你站出来替他撑腰我就会怕了。”说着迪达拉伸手抚上左眼的电子眼,咬牙道,“我是绝对不会再中你的幻术的!” 鼬依旧一脸淡漠:“是吗?” 佩恩扶额,果然是这样,互不相让,事情越闹越大了。 “够了!都安静下来。”那双轮回眼仿佛带着莫名的震撼力,在佩恩出声之后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寂静片刻后佩恩出声道,“不久前飞段加入,现在又有新人白童子加入,所以我对我们之前的安排做了一些调整,顺便我也给新人讲一下我们组织的目的。”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佩恩的声音回荡。 迪达拉脸朝天不理会白童子,白童子自然也没兴趣搭理他。 在佩恩说话期间,白童子抬眼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宇智波鼬,高高的领子遮住了他一半的脸,唯有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首领的方向,他身形笔挺,安静地站在角落,气质沉静温和,一点都不引人注目,可却为了自己打破沉默与晓组织其他成员争执。 正如迪达拉所说,鼬在为他撑腰,就因为他是他的弟弟吗?白童子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鼬了,他和佐助之间像是不死不休,可对自己又是百般维护…… 感觉到白童子在看他,鼬也转过头看了过去,双目对视,两人之间又是谜一样的沉默。 白童子忽然冲鼬浅浅地勾了勾嘴角,随后就又转过头不再看他。 鼬微微一怔,觉得心里莫名一松,他又看了白童子好一会后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愉悦起来,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站出来和迪达拉呛声,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当时看向白童子的目光太多了,所以才会不自觉地想要站住来为他分担,现在看来,他做的很对。 鼬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摸清了和白童子的相处方式,那就是——无条件地站在他的一边。 他一开始把白童子引入晓,为的是能够方便看住他不让他太过胡来,而且晓目前的任务与尾兽相关,正好让白童子参加,他也就不会想着一个人去抓尾兽。 他也曾担心过晓会不会变成另一个危险的漩涡,也想过让白童子加入晓是不是不明智,现在看来这个选择他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对面晓之玉女发出的幽怨目光,被完全忽视了的迪达拉表示自己非常生气,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立刻马上把这两个家伙碍眼的家伙炸上天!!! 终于,佩恩的演讲到了最后阶段,他开始宣布关于尾兽的分配:“迪达拉,蝎,负责一尾和三尾,飞段,角都,负责二尾和七尾,鬼鲛,鼬,白童子你们三个人负责四尾和五尾,九尾可以留在最后,绝负责八尾,剩下的交由我和小南负责。” 白童子出声道:“收集这些尾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佩恩蹙眉,看来这个新人没有好好听他之前的话啊:“控制尾兽之后把它们做成强大的武器,然后由晓来支配战争,让世界感到恐惧,不敢轻举妄动,以此来实现和平……” 白童子点了点头,垂眸沉思。 晓,意喻晨曦,这是个给世界带来光明的组织,但是实现和平的方式却是依靠战争,而且实施计划的成员都是一群s级的杀人如麻的叛忍,以武力镇压世界,以战争恐惧世界,通过这样来实现世界和平…… 就算他是个妖怪他也觉得有什么很不对劲啊。 而且说到尾兽,一个满是拥有奇特力量的人类世界却要用尾兽的力量才能震慑,所以尾兽应该非常强大,可是如果这些人能够抓住尾兽,那么还需要尾兽做什么?直接以自己的力量去让世界感受恐惧不就可以了。 白童子打量着眼前的一群人——所以,这个组织还真是奇怪啊。 不过也无所谓,他的目的本来就只是尾兽而已。 第047章 拉手 佩恩宣布集合结束之后就首先消失在了原地,之后其他人的影像也相继消失,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迪达拉、蝎、以及白童子这边的三人。 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昏暗,只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偶尔响起,五个人分成两边相对而站,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地过分。 迪达拉双手环胸,挑着眉一脸不服地看着白童子,率先开口道:“喂,小鬼,接下来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白童子没有回答,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看了迪达拉一眼,随后缓缓闭上眼,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迪达拉:“……?” 走了?他们几个人非常有默契地站到最后不就是为了商量什么时候私下打一场的吗?怎么他才刚开口那个小鬼就走了??? 鼬见白童子离开,于是紧随其后也消失了身影。 鬼鲛咧着嘴冲迪达拉和蝎道:“迪达拉桑,蝎桑,我们先走一步了。”话刚说完他的影像也迅速消失不见。 迪达拉:“…………???” 就这么就都走了?那他要跟谁商量?那还怎么打架?到底能不能好好地打一架了?!!! 蝎皱起眉,他瞟了迪达拉一眼,沉声道:“迪达拉,走吧,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迪达像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前方有些不可置信地对蝎道:“旦那,他们真的就这么走了?这是在看不起我吗?他们也太嚣张了吧!” 蝎不耐烦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迪达拉,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迪达拉放下了环在胸前的手,他看着前方,声音忽然变得特别轻:“旦那,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抓什么尾兽了。” 蝎:“那你想做什么?” 迪达拉低下头,难得露出落寞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想静静。” …… 田之国是个与火之国接壤的小国家,这里有着漫山遍野的绿色田地和各种漂亮的不知名小花,树木葱郁茂盛,人口较少,处处安静祥和。 “看来把迪达拉惹怒了呢。”鬼鲛一边走着一边摊了摊手,看着白童子揶揄道。 白童子轻哼一声,毫不在意道:“又有什么关系。” 他拿着魃魈走在软软的草地上,一身宽松的白色狩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鼬和鬼鲛走在他的后方。 偶有微风吹过,带起垂着的发丝飘荡,三人被湛蓝的天幕和碧绿的草地包围,像是入了画一般,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背景的衬托下有种说不出的美。 鼬在一旁安静地走着,他的视线几次扫过白童子光裸着的脚,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鬼鲛咧着一口的鲨鱼牙,耸耸肩道:“可真是嚣张啊,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这样很容易吃亏。” 白童子听后只是哼了一声当做附和。 见白童子丝毫不放在心上,鬼鲛又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直接赶路去土之国的岩隐村抓四尾吗?”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鼬忽然在这时候开口了。 白童子看向身侧的鼬:“嗯?” 鼬淡淡道:“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尾兽的事情不需要着急。” 白童子点了点头:“可以。” 他不需要进食,但鼬和鬼鲛需要,而且对于尾兽他也不并不着急。 鬼鲛咧嘴一笑:“总算可以好好吃顿饭了,真不错。” 敲定了不再赶路而是去吃东西的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了一个小集市,然后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店坐了下来。 坐下后鬼鲛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和虾蟹有关的东西,这些是他的最爱,点完后他对鼬道:“鼬先生,你吃什么?” 鼬一脸平静无波道:“三色丸子。”说完顿了顿,又道,“还有龙虾卷。”随后他看向白童子道,“你呢,还要吃点什么?” 白童子坐下后就一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周围的人,闻言他头也不回道:“不用,我不吃东西。” 鼬蹙眉:“不吃?” “嗯。” “是不想吃吗?” 白童子摇了摇头:“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收敛了目光什么都没有说。 干柿鬼鲛在一旁毫不掩饰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他实在是非常好奇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他看得出来鼬先生是为了迁就这个孩子才特地停下来休息,还为此找了吃东西的借口,结果小孩却一点都不领情。 鬼鲛摸摸下巴,鼬先生在讨好白童子,而白童子却对鼬先生爱理不理……呐,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奇怪。 一没人说话于是气氛又有些沉寂了下来,鬼鲛觉得实在无聊于是开口道:“据说我们的目标擅长熔遁,正好我和鼬先生都会水遁,那个家伙碰上我们还真是不巧了。” 闻言白童子来了点兴趣:“熔遁?” 鬼鲛点点头:“就是土遁和火遁的结合,有火遁的高温又有土遁的强硬,攻击力很强,是一种很稀有的血继限界。”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能力。”白童子点了点头,眼睛缓缓眨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望他能够顶得住我的水遁。”说着鬼鲛就笑了起来,眼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老板把东西都送了上来,有了吃的于是鬼鲛也不再说话,拿起一只蟹开始吃了起来。 忽然白童子的面前响起叮的一声,是碗筷发生碰撞的声音。 白童子看了眼碗里精致的龙虾卷后又把目光移到了鼬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蹙眉道:“我说了我不吃东西。” 而且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龙虾卷是那个弥也喜欢的东西。 鼬勾起嘴角,淡笑道:“不吃东西和不能吃东西是两种概念,试试看吧,这个龙虾卷看上去不错。” 眼底的紫色变得更加深沉,白童子哼了一声看着鼬道:“你还是以为我和以前的弥也是一样的,是不是?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白童子,所以他喜欢的,我可不一定喜欢。” 鼬怔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从容的表情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白童子看着鼬一脸淡淡的表情,皱起眉道:“我什么都不喜欢。”说着他跳下了凳子往外走,“你们吃吧,我出去走走,等会这里汇合。” 鬼鲛看着白童子离开的身影,放下手里的东西,眼里带着兴味地对鼬道:“鼬先生,你的好意都被拒绝了呢。” 鼬平静地看着那个没有动过的龙虾卷,随意道:“嗯。” 那只白色碗里的龙虾卷看上去软糯可口,白色的米饭饱鼓鼓的,上面的龙虾肉香软诱人,这是弥也曾经最喜欢吃的东西,可他现在却说不喜欢了,而且又跟他强调了一遍他不是以前的弥也。 还有……不用吃东西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还记得弥也从七岁开始就不太爱吃东西,尤其是……之前的几个月,几乎是什么都不吃,吃点东西必须要又是哄又是骗的才行,但是现在想想那时候弥也虽然不怎么吃东西却依旧能去学校,能和同学踢球玩,依旧有力气跑跑跳跳。 脏器非常虚弱但却不影响身体的行动,明明死了却又重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鼬垂眸思考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找到一些关于弥也为什么复活的线索了。 弥也变成了白童子,可是他的身形却没有一点改变,依旧和原来一模一样,不再生长也不用吃东西,除了外貌和性格的改变以外他本质还是原来的弥也,突然强大的力量应该是后来才有的,想想也应该是大蛇丸对弥也做了什么,而且大蛇丸施加给佐助的咒印也是为了让佐助变强…… 先是让弥也变强,现在又是佐助…… 咔—— 手里的筷子被不小心捏断,鼬目光沉沉地盯着桌上的某一点。 不,不对,弥也的脏器不好那么白童子呢?白童子表面看上去和弥也一样很鲜活,但是内里呢?而且白童子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而他却无法发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几乎没有,即使故意隐藏了气息他也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 …… 白童子随意地在这个小集市里走着,这个地方不如木叶繁华,说不上热闹甚至反而有些冷清,但该有的一样不少,而且宁静祥和,让人觉得很舒服。 就在他走着的时候忽然后面多了一个人。 白童子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甚至都没有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鼬跟在白童子的身后,淡淡道:“陪你逛街。” 白童子转过头打量了鼬一眼,有些莫名道:“我可不需要你陪。” 鼬没有理会白童子的排斥,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也很久没有逛过街了,一起吧。” “鬼鲛呢?” “他还在吃东西。” 白童子又看了眼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任由鼬跟在他的身后。 前方有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嘻嘻哈哈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跑,小孩们的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小脸都红扑扑的。 看了眼前方的孩童,鼬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白童子,随后他忽然上前拉起白童子的手把他往旁边带。 摸到白童子手的时候鼬心里一惊,因为这只手上没有一点温度!而且虽然摸上去很软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脉搏! 下一秒被他包着的手倏地抽了出去,鼬低下头,只见白童子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紫红色的眼里满是阴沉—— “你想怎么样?” 第048章 察觉 笑闹的孩童渐行渐远,留下一片沉沉的寂静,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散发着让人困倦的热度,周围偶尔传出几声知了刺耳的鸣叫。 在这样慵懒闲适的大环境里,街道上的某处却被低气压笼罩,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眼里的紫红色变得更加深沉,白童子眉头蹙起,唇角向下撇,脸上是明显的不悦:“你想怎么样?”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更加皱起,看着鼬的眼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犹疑。 鼬拉到他的手后他立刻就抽了出来,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接触,但他本该或多或少地看到些什么,可是事实却是鼬的心思他一点都没有看到,要知道他可是有着通过接触就能够窥视人心的能力的。 白童子打量着鼬——有问题的到底是他的能力还是宇智波鼬? 并不宽敞的路上,白童子和鼬四目相对。 鼬脸上表情淡淡,漆黑眼睛像是一潭平静的湖面,不见一丝波澜,他看着白童子,声音平稳而淡然:“刚才有一群孩子从前面冲过来,如果不让开点容易被撞到,所以我才会伸手拉你。” 白童子挑了挑眉:“是吗?” 这答案虽然听上去非常合理,但白童子却觉得事实并非只是如此,就像他根本不相信鼬跟着出来是真的为了逛街一样。 宇智波鼬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是什么目的,他目前还还不知道。 鼬全然没有一丝被怀疑的自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看着白童子不善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嘴角,看向不远处一些卖面具和捞金鱼之类小玩意的摊子,“那边看上去有很多有趣的小游戏,你要玩吗?” 白童子依旧对刚才接触的瞬间他没能感知到任何信息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盯着鼬,但是鼬的脸上永远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所有的心思都被深深地掩藏,无论白童子对人心如何敏感他也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白童子皱起眉垂下眼,收敛起所有的疑问和心思后向着鼬示意的位置瞥了眼,待看到是什么的时候白童子哼了声,不屑道:“没兴趣,还有别把我当小孩子。” 鼬看着前方的那些小摊位,眼里带着回忆的神色,语气里也带着怀念的意味:“你以前很喜欢玩这些的。” 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起,白童子眼里满是不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跟那个弥也一点都不一样,我是白童子。” 鼬没有看白童子,他的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为什么?” 看着鼬一脸淡然的样子,白童子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什么为什么?” 鼬终于转过了头,他看着眼前撇开眼一脸不耐的白童子,眼神略微闪了闪,轻声道:“七岁的你是弥也,十三岁的你依旧是弥也,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是弥也。” 白童子不再撇着脸,他像是故意一般地迎上了鼬的眼神,嘴角略微勾起,声音低沉:“七岁的弥也可不会杀人。”说完他紧紧地盯着鼬,想从鼬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的神情变化。 可惜白童子的打算落了空。 鼬闻言只是自然地眨了眨眼,没有怔楞也没有惊讶,他神色淡淡地回复:“是,你变强大了,变得厉害了,脾气也和弥也完全不一样,可是这些变化都是人成长路上的必然经历,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影响着你,让你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就像一个孩子不可能永远年幼无知,不可能永远天真烂漫,他们总会改变,或许成为一个善良的好人,或许会成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狂徒,也不可能永远弱小无力,吊车尾能成为拯救他人的大英雄,优秀的人也可能成为人人唾弃的刽子手,然而这些改变都不能说明他们就不再是原先的他们了。改头换面,改名换姓,这些都无法真的改变其还是原来那个人的事实。” 白童子狠狠皱眉,这种被否定了存在,被逼迫着承认他是弥也而不是白童子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无比厌烦:“除了这身躯壳我和你所说的那个弥也完全不一样!” 掩藏在袍子里的手倏地握紧,鼬盯着白童子,脸上不显波澜但心里却是风起云涌——除了这身躯壳之外和弥也完全不一样……除了躯壳……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童子没有立刻回应,他紧盯着鼬的眼睛,忽然舒展了眉头勾起嘴角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在试探我,你在怀疑我不是弥也,对吗?这正好,我也厌烦了总是被人叫……” 鼬出言打断道:“我没有怀疑你,你当然是弥也。” 白童子紧抿着唇。 弥也弥也弥也!到处都是弥也! 佐助嘴上说着会喊他白童子,但是一到关键时候脱口而出的永远是弥也!而鼬更是如此,除了在给鬼鲛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了声白童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念过他的名字,他之前对鼬说他不是弥也是白童子,之后鼬虽然没有喊他弥也,但也没有喊过白童子这三个字! 鼬像是对白童子的阴郁毫无察觉,他又自顾自道:“即使你再不愿意承认,我也知道你就是弥也。” 否则那种熟悉的感觉如何解释?那些夹杂在平时举动中的小细节又如何解释?还有那些说过的话做出的事又是要如何解释?还有…… 闻言白童子反倒平静了下来,他微抬下巴看着鼬:“你到底想说什么?” 鼬勾起嘴角:“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喊你弥也,还有就是想知道白童子这个名字因何而生,我对这些都很好奇。” 白童子同样露出笑,但眼里却笑意全无:“白童子就是白童子,没有什么为什么。”说着他转过身往回走,冷冷道,“鬼鲛应该已经吃好了,我们应该可以继续出发了。” 鼬看了眼白童子的背影,只思考了片刻后就默默无言地跟上。 他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了…… 视线又一次地扫过那双光裸的脚,随后又被收敛起来,鼬重新看向前方小小的白色身影,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走着。 …… 白童子三人因为是徒步而行所以速度很慢,他们走了一下午还没有走出田之国。 傍晚田之国境内下起了雨,雨势略大,他们干脆找了家店避雨。 大颗大颗的水珠破碎四溅,潮湿的空气从门外卷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土腥气和青草的味道。 鬼鲛双手环胸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外面:“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不会停,正好天也晚了,我们可以在这里歇一晚再走。” 鼬淡淡道:“可以。” 白童子不急着赶路也没有好心到给另外两人撑结界的地步,他坐在凳子,垂眼看着自己在桌上轻划的手指:“我随意。” 他还在想关于他的能力对鼬无效这个问题。 之前他不着痕迹地碰了鬼鲛一下,也碰了好几个路人,这让他知道他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只是对鼬一个人不管用而已,到底是为什么呢? 店内的气氛很安静,能够清楚地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挂在窗边的风铃发出的清脆叮当声。 白童子再一次地用他的能力试着感受了一下鼬的想法,但是却只能模模糊糊得到一个没什么用的结论,那就是鼬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他也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但是到底在想什么,想的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觉得如果鼬的情绪波动大一点的话他倒是能够感知到很多,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几乎能够察觉到鼬当时的所思所想,但只要鼬把情绪和心思一隐藏起来他就什么都发现不了……难道只能用万花筒写轮眼才行吗? 白童子眼神虚望着桌面的某处,轻划着的手指缓缓握紧。 然而白童子不知道的是,鼬其实是在想着关于他的事情,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感知他。 鼬没有看白童子,也没有故意地去感应白童子所在的方向,就只是无差别地感应着四周,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根本察觉不到白童子的存在。 随后他又试了一次刻意把感知力对准白童子所在的方位,然而依旧没有收获,白童子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感知不到气息,感知不到心跳,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要白童子不发出声响,那么他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除了这身躯壳……除了这身躯壳…… 鼬皱起眉,紧抿着唇,白童子之前说的话又泛上心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然而他明白的东西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室沉寂,屋内的人心思各异。 鼬沉默着,脸上的表情一如外面的天气,阴云密布。 …… 当三人到达土之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他们并非一直都在赶路,一路上顺便也会解决一些由佩恩发布的次要任务。 晓目前还并不急着抓捕尾兽,依旧是收集资金占得比重大。 白童子望着眼前的群山巨石:“晓很缺钱?” 鼬没有说话,一旁的鬼鲛咧着嘴回答道:“战争当然耗费钱财了,要供养的可是数量庞大的军队。” 白童子撇了撇嘴:“是吗?” 没有再多说,三人继续朝着岩隐村的方向迈进。 岩隐村被天险包围,拥有着绝佳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他们到达岩隐村的时候已是夜深,岩隐村陷入了寂静之中,湛蓝色的天幕被黑色覆盖,闪烁着淡淡华光的星星点缀其上,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有一种朦胧的美。 虫鸣不停,蛙声阵阵。 已经陷入沉睡的树林里只能够听到他们三人脚步声。 “四尾的人柱力叫老紫,按照情报他就躲在这个树林里。” 白童子点了点头。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会会这个人柱力了,希望他和传闻中那样强,熔遁这种血继还真是让人期待。”鬼鲛扛着鲛肌,脸上满是兴奋。 沉默了一路的鼬忽然出声道:“我来吧。” 鬼鲛转过头看着鼬:“鼬先生?” 鼬看着前方,直接宣布作战策略:“鬼鲛,你去把老紫引过来,然后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鬼鲛摊了摊手,不满又无奈道:“鼬先生总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虽然很想和四尾一战不过鼬先生开口了那就交给你好了,不过这样的话下一个尾兽就得交给我来解决,怎么样?” 鼬闻言点点头:“可以。” 白童子皱起眉,他这是被忽视了吗? “我呢?” 鼬看向白童子:“你就看着我。” 第049章 给我 一开始白童子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明白过来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鼬确实是出于真心,那么白童子一定会对他说四个字——自作多情。 在鬼鲛把四尾人柱力强制性地引出来后鼬就立刻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而鬼鲛则从中全身而退。四尾人柱力看到敌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还都不是泛泛之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但是鼬的步步紧逼让他无法脱离战斗,加上自恃有尾兽的力量所以最终还是和鼬打了起来。 以暗沉的天幕为背景、丛丛的树木为装饰,两道疾行的身影在宽阔的草地上交错碰撞。 鼬在空中自如地翻滚旋转,他的动作看上去流畅而优雅,宽大的衣袍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度,所有的武器在他的手中都像是被发挥到了极致,或大型或小型的忍术都出现的及时而有用。 四尾人柱力也是一个极其狠戾的角色,他刻苦修炼了四十年才能够驾驭尾兽,所以他的基本功非常强悍的同时那些极其耗费查克拉的大型熔遁忍术对他来说也是信手拈来,然而熔遁的优势在碰到水遁时就消失无踪,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先耗光鼬的查克拉! “熔遁·灼河流岩之术!” 无数个岩浆球带着灼烧一切的热度朝着鼬飞了过去! 鼬跳跃着躲过的同时反手数把手里剑朝着老紫射了过去,角度刁钻的手里剑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专挑膝盖手肘等脆弱部位射去。 “熔遁·岩浆流!” 老紫向后翻滚着躲避手里剑,站定后立刻双手贴地,瞬间他手下的土地就变成了岩浆并且朝着鼬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水遁·大瀑布之术!” 大量的如同瀑布般的水撞上岩浆的地面,岩浆顿时硬化的同时又迅速蒸腾起大片遮挡视线的水蒸气。 “风遁·风吹雪!” 雾气又转瞬间立刻散去。 鬼鲛双手环抱在胸前,两眼紧紧地盯着前方远处战斗中的两人:“啊,是那个忍术,好像是鼬先生自创的忍术呢。” “自创忍术?” “是啊,以前是用来扫雪的。”说着,鬼鲛挑了挑眉,“鼬先生看起来是特地把雾吹散的,而且他的结印还是第一次这么慢呢。”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白童子。 白童子随意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回应。 现在已是深夜,借着淡淡的星光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战中鼬的所有动作,他知道,这场战斗鼬就是故意演示给他看的。 ——因为鼬不相信自己的作战能力。 得出这个结论的白童子回想着这两个月的数次任务,回想完之后他觉得鼬的想法还是可以理解的。 这两个月中他除了豪火球之外没有用过其他任何的忍术,永远都是拿着魃魈横劈竖砍,然而他所在的却是一个充满了忍者的世界,明明拥有查克拉且能够使用忍术,却偏偏选择冷兵器作战,作为哥哥的鼬会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作为哥哥…… 白童子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在接触后没多久鼬就自主地就扮演起了他哥哥的角色,虽然总是寡言少语但也挺尽职尽责,只是他也没想到鼬居然会主动地教导他战斗,要知道他白童子可是一出生就不停在战斗与杀戮中度过的。 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白童子还是认真地观看着,这种被教导的感觉并不差,而且这样使用忍术的战斗看上去也不错。 不得不说鼬确实是一个天才,他在战斗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即使故意放慢了结印速度但是所有的动作衔接起来依旧像是一场完美的表演。 火遁、熔遁、水遁以及风遁交织,场面看上去波澜壮阔,极具观赏性和危险性,让人心生震撼的同时又产生无限向往,白童子甚至能够听到身旁鬼鲛奔腾的热血。 “就在这里干看着还真是难过。”鬼鲛抚摸着背上的鲛肌,看向四尾人柱力的目光是明显的跃跃欲试。 “不是说下一只就交给你了吗?” 鬼鲛转过头:“你难道不想和尾兽打一场吗?” “还好。” 确实是还好,因为白童子看得出来这个人柱力虽然有尾兽力量的加持,可是他并不能完全的发挥出尾兽的真正力量,尾兽的力量在人柱力的身上表现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如果他对上这个人柱力也肯定是必赢的战斗,所以对方根本不足为患。 白童子的语气实在太过淡漠,让鬼鲛有些无趣地耸了耸肩,然后又继续观看战斗。 四尾人柱力的查克拉是鼬的千百倍之多,同时他还能够使用四尾的一部分能力,然而即使这样他在鼬的手中也还是讨不到一点好处! 他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甚至最后被鼬逼出了尾兽的形态! 月亮和星星不知什么时候被躲进了乌云的背后,森林里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凉丝丝的雨滴落到脸上顺着皮肤一直滑进衣服,站在树丛下的鬼鲛和白童子都一动没动,依旧紧紧关注着前方的战斗。 直到片刻之后鬼鲛才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下雨了。” “嗯。” “鼬先生的身体可不太好,这样下去可能会着凉。” “着凉?” 鬼鲛点了点头:“对,鼬先生以前经常在冬天的时候一个人站在外面看雪,结果时常因为着凉而发烧。” “忍者的身体居然这么差吗?” “谁让鼬先生这几年一直不要命地用写轮眼呢?”鬼鲛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把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告诉了白童子。 白童子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他看着远处正在战斗中的男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倒映在他的眼中。 过了好一会后鬼鲛才听到来自白童子的问题:“用写轮眼会让身体不好?” “写轮眼虽然很厉害不过同时也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一直得不到休息和调整的情况下还不停使用,身体当然会出问题。”鬼鲛完全没有替鼬遮掩的意思。 白童子像是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水遁·雨阵!” 鼬双手结印,霎时,类似于暴雨的水遁查克拉聚集在空中随后急速地发射出去,如同子弹一般的查克拉威力极强。 受到攻击的四尾人柱力有些狼狈的躲避着,水点碰到他的熔体盔甲时不停发出充斥着焦苦味的‘嗤嗤’声。 他不停用熔遁防御,可是大面积覆盖的高强度雨滴还是让他受了伤,严重拖慢了他的动作。 在密集的攻势中,鼬朝着白童子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血红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夺目,没等白童子看清他的眼神他就又迅速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对手。 黑色的袍角随着鼬的动作上下翻飞,极致的红与黑在空中交织错落,迷惑着人的眼球。 雨越下越大,周围冷意更甚。 白童子和鬼鲛继续安静地站在树下,等待着一场注定了结局的战斗结束。 没过多久,特意没有使用幻术的鼬依靠着本身的强大实力打昏了四尾人柱力,惊心动魄的打斗走向终结,一场关于捕捉四尾人柱力的战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四尾人柱力躺在地上,恢复了原样的他完全没了意识。 鼬站在他身旁不远处,潮湿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上,一只手从胸口的衣襟前探出,一只手自然地垂着,掩藏在袖子里,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在愈发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显眼,几次眨眼之后血红色消失,鼬的眼里又是一片漆黑。 “鼬先生这一战真是煞费苦心啊。”说着鬼鲛瞥了眼白童子,咧开了那张长满了尖利的鲨鱼牙的大嘴。 白童子勾起嘴角,眼里像是有光芒闪过,他直接朝着老紫的方向飞了过去。 鼬和鬼鲛都看着白童子,眼里有些不解。 看着白童子突然俯下/身把手贴在老紫的背上,鼬出声道:“你在做什么?” 白童子没有回答,他的手直接贴上老紫的背,随后缓缓握成爪状,然后忽然抬手像是在把什么东西从人柱力的背部拖出来。 他的动作很快,下一瞬鼬和鬼鲛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人柱力的身上被拉了出来,还没等他们看清,紫色透明的结界就把那东西包裹了起来,随后那东西像是被压缩了一般随着结界的变小也越变越小。 “这是什么?”鼬微微蹙眉。 “四尾。” 白童子托起手中的结界,看着被关在其中恼怒地不停砸着内壁的猩猩一样的怪物。 原来这就是尾兽。 鼬和鬼鲛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眨眼的时间,白童子就轻松地把尾兽从人柱力的身上拖了出来!那么人柱力呢? 他们又都赶忙看向四尾的人柱力,只见他趴在地上,身体还在缓缓起伏,明显没有死。 “你……” 鼬刚想说话就见白童子就忽然转过头看向远处的鬼鲛,袖子里的手瞬间握紧,见到这个架势他当然知道白童子要做什么! 紫红色的眼中可以看到明显的六芒星转动,万花筒写轮眼已经开启…… 鼬立刻抬眼望向远处的鬼鲛,只见鬼鲛动弹不得地呆立在原地,就像是曾经的他一样!嘴唇不自觉地抿紧,但最终鼬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白童子的行动。 不可能是查找鬼鲛的记忆,应该是其他与记忆有关的术,鼬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 鬼鲛依旧处于呆立的状态,就在这时候白童子却忽然转过了头。 鼬看着白童子。 ——难道他也要消除自己的记忆吗? “不妖璧给我。” 鼬一愣:“不妖璧?” “那个蓝色的水晶球,你从墓里面拿的那个玩具。” 鼬有些疑惑为什么白童子会知道,不过他没有问,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卷轴,把封印在里面的蓝色水晶球拿了出来:“是这个吗?” “对。” 白童子伸手接过,然后和手里的另一个包裹着一直在暴躁地砸着结界内壁的四尾放到一起,收进了袖子里。 白童子一脸的沉稳淡定,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看上去像是早就预料到也想好了处理尾兽的办法。 鼬看着白童子,没有问关于尾兽的事情,只是道:“你对鬼鲛做了什么?” “让他忘掉一点东西。”说着白童子飞回了鬼鲛的身旁,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鬼鲛也从呆立中恢复。 鼬眨了眨眼。 果然,如他所想白童子确实是消除了鬼鲛的一部分记忆,但是他居然没有消除自己的…… 鬼鲛有些莫名地眨了眨眼,有些反应迟钝般地看向鼬:“鼬先生,四尾人柱力就这么抓到了?天都没亮,还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呢。” 说着他走上前,用鲛肌直接把老紫挑了起来,然后连带着鲛肌一起扛到肩膀上。 鼬从白童子的脸上收回视线:“人柱力并不是很难缠。” 白童子冲着鼬微微抬了抬下巴:“忍术好像挺有意思。” 鼬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却勾了起来。 鬼鲛:“说起来刚才的打斗简直就是一场现场教学,我觉得鼬先生如果去做老师的话应该挺合适。” 鼬随手把贴在脸颊上的潮湿黑发拢向耳后:“老师吗?如果有下辈子也许可以试试。雨太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众人没再多说,找到隐蔽的山洞后就都坐了下来。 鼬看了眼白童子,随后又收回视线。 他很想知道不妖璧是什么,为什么白童子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尾兽从人柱力的身体里抽出来,而且人柱力还不会死,还有那个结界又是怎么回事……他想知道的有很多,不过最后还是都压在了心底。 ——希望他活着的时候能够等到白童子告诉他答案。 三人坐下还没说上一句话,一颗两边包着巨大叶片的脑袋就从土里面钻了出来:“看来你们已经抓到了四尾的人柱力。” 鬼鲛咧嘴笑道:“消息知道的可真快。” 白童子却神色一凛:这个半黑半白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就出现的…… 第050章 封印 燃烧着的火堆偶尔发出劈啪的声响,黑漆漆的山洞里充斥着昏黄的光芒。外面的天色还很暗,雨声淅淅沥沥不停歇,阴冷的空气不时吹入洞口,带进片片潮湿的落叶。 绝已经离开,他并没有发现白童子对四尾人柱力做了什么,他的出现只是为了通知鼬三人早点把人柱力送回基地进行封印。 这也让白童子放心了下来,否则他还得再用一次写轮眼抹掉绝的记忆,这样一来的话鬼鲛就会看到并且起疑,到时候他就要同时对付两个人,说不定必要时还得杀了他们,总之会很麻烦。 而且这么早就让晓发现他的目的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还想继续利用晓的力量和情报来帮助自己达成抢夺尾兽的野心,况且他觉得晓的目的并不只是抓捕尾兽做成震慑世界的武器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更大的目的,他对此很感兴趣。 话又说回来刚才绝出现的时机确实有些奇怪,如果他一开始就在,那么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如果他一直都不在,那么为什么他们抓完尾兽绝就正好出现了,也幸亏自己的动作够快,否则…… 想了想,白童子看向另外两人,鼬靠坐在石头上,低垂着眼像是在养神,鬼鲛则坐在较靠近火堆的地方,正抱着他的鲛肌不知道在做什么,可能在发呆。 在一片沉静中,白童子出声道:“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回答他的是坐在一旁正无聊着的鬼鲛:“你说绝吗?他的情报侦察能力非常强,是晓的侦查员,每次都是这样,组织的发布的重大任务只要一完成,没过一会他就会出现。” 白童子缓缓点头:“看起来他好像还能够在地底下来去自如?” “是啊,这应该也是他侦查能力强大的关键所在。这么隐蔽又实用的能力,用来侦察敌情……和监视组织里的人应该很方便吧。”说完,鬼鲛有咧嘴哼笑了两声。 看着鬼鲛的表情,白童子也微微斜勾起嘴角,垂下眼看着前方燃烧着的火堆,橘红色的火苗在他的眼里跳跃。 这个组织的成员之间根本就没有信任可言,所以才两两组队,互相协作的同时又互相监视,可即使如此也还有一个专精于侦查之道的绝在一旁监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首领不相信下属,下属又心思各异并非一心服从首领的安排,如果一个组织只是这样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组织目的偏偏是世界和平…… 白童子缓缓地眨了眨眼。 到底是这个组织奇怪,还是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那么奇怪,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多拥有奇奇怪怪想法的人? “咳、咳咳。” 轻咳声打断了白童子的思考,他抬眼看向鼬,只见对方一手握拳抵在嘴唇下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下一片阴影,皮肤被橘黄色的光芒照耀,却染不上一丝的暖意,还是一如战斗结束时的苍白。 虽然鼬没有受伤,但是这场与人柱力的战斗还是让他感到非常疲惫。他没有使用最擅长的幻术,而是不停地使用查克拉施展各种忍术,同时加以体术辅助,即使没有使用万花筒,鼬也承受了不小的负担。他的查克拉量并不多,所以每次使用忍术时都必须控制地极其精准,同时他又非力量型忍者,对上擅长蛮力的四尾人柱力也有不小的压力。 “看起来鼬先生还是着凉了。”鬼鲛早已经见怪不怪,说完之后他随手伸手捡起地上的干树枝扔进火堆,然后用棍子挑了挑,让火烧的更旺些。 鼬移开抵在唇边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鬼鲛咧开嘴,耸了耸肩:“鼬先生好像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鼬微微皱眉:“鬼鲛。” 鬼鲛瞥了眼白童子,随后笑着点头:“嗨嗨,我知道了。” 白童子盯着鼬的侧脸。 鼬总是给他一种很累的感觉,像是身上总是背负着什么,无法摆脱,即使脸上表情淡淡也依旧让人觉得他很压抑,很辛苦。 佐助过得不好,看来鼬也同样如此。 他觉得这两兄弟简直是在互相折磨,也不对,这应该是鼬单方面造成的后果,其实佐助很好哄,只要告诉他真相那么他肯定会原谅鼬,毕竟再多的恨也抵不上一个哥哥在他的身旁,可是知道真相后佐助一定会把仇恨转到木叶的身上,这恰恰又是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他只能让佐助恨他一个人,所以他们两个之间只能这么不死不休…… 白童子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木叶高层全都死了,即使想要转移仇恨佐助也没有了仇恨的对象,不过他也可能会仇恨木叶其他无辜的人,但是这样的仇恨应该很好化解,所以说到底现在就算说出真相也不会怎么样,反而两个人能更加轻松一点…… 感觉到白童子的打量,鼬抬眼看了过去:“你在想什么?” 白童子收回视线,冷漠回应:“我只是在觉得无聊而已。” 鼬闻言勾起嘴角,露出浅笑:“一直坐在一个地方,呆不住了是吗?” 白童子眸色变深:“别把我当小孩子。” 鼬像是没有感觉到白童子的不满似的,眼里反而笑意更甚,不过他没再故意打趣白童子,而是看向了外面:“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走了。”说完他就皱起眉,又咳嗽了两声。 白童子没有理会鼬,看了一会燃烧的火堆后他干脆闭上了眼。 一直没等到回应的鼬转过头看了眼白童子,看到对方闭着眼一脸不想回应的样子后鼬嘴角的笑意更浓,随意地一瞥,鼬看到旁边的鬼鲛正双手环胸打量着他和白童子,好像还盯了不止一会,他沉下脸,立刻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感受到了来自骤然开启的写轮眼的压力,鬼鲛摊了摊手,干巴巴道:“好吧好吧,不看就不看……所以等雨停了我们就立刻出发去雨隐村吗?” 鼬闭上眼,点了点头:“嗯。” …… 步行了大概十天,白童子三人才终于到达了雨隐村。 雨隐村处于风土火三国的交界处,曾经经常作为战场,所以这里的百姓和每一寸的土地饱受战乱之苦,整个忍村看上去有些破败,再加上总是笼罩在雨隐村上的灰蒙蒙的天空,让这个忍村全然没有其他忍村那样的活力,反而让人觉得沉重。 忍村的建筑以钢铁为主,所有的房子外都有大大小小的钢管向上立起,正是因为一直下雨的原因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管道,这也让雨隐村看上去别具特色。 这是白童子第一次来到位于雨隐村的基地,基地位于一个空旷的山洞内部,里面非常大,同时也非常空旷,被完全的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亮光。 白童子仰头打量着黑暗的空间:“就是这里?” 鼬点了点头:“嗯。” 鬼鲛:“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鬼鲛的话音刚落,熟悉的电流滋滋声就响了起来,一个被花花绿绿电流勾勒出轮廓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身前。 下一瞬,四个角落的柱子上的油灯嗤地燃起,昏黄的光亮让人大概能够看清洞里的大致景象,然而还是一个字,空。 佩恩看向众人:“你们终于来了。” 鬼鲛咧开嘴:“看起来让你久等了。” 佩恩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四尾人柱力:“还好。那么现在就准备抽取人柱力身上的尾兽吧。”说着他转过身,朝着空地的方向双手结印。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一个看上去巨大无比的木制怪物的半身出现在场地的中央,只见它双向上作托举状,五指张开,手腕上缠绕着粗重的锁链,看上去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被沉重的铁块包围,嘴巴张开着像是在咆哮,然而却一动不动,如同僵死了一般。 白童子看着眼前的巨大怪物,觉得有点眼熟,这种样子的怪物……就像是死去的大妖怪变回原形后留下的干枯残骸。 佩恩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立刻通知了其他人集合,于是没多久成员们就一个个地就通过幻灯身之术出现在了怪物那弯曲的手指上。 洞穴里的寂静被打破,又开始吵嚷起来。 迪达拉挑眉:“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第一个抓到尾兽!” 飞段摸着头发大声抱怨:“角都一路上一直在赚钱赚钱赚钱!结果到现在我们的尾兽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角都哼了一声,低沉道:“我看你杀那些悬赏的人也很有劲嘛,飞段。” 飞段摸了摸头:“额……我是为了帮你早点解决任务然后好去抓尾兽啊!”说着说着飞段就换上了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 佩恩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集合都是这样吵吵闹闹个没完。 他抬高声音道:“这是晓第一次封印尾兽,要使用的封印术是幻九龙封尽,结印顺序为子、亥、巳、子、戌、辰、巳、午、酉、寅,整个过程大概要花费两到三天时间,所以必须保证本尊所在的地方很安全……”把大概流程简单的说完之后佩恩就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白童子也跳上了怪物的手指,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鼬会把戒指戴在自己的小指上了,因为这恰好代表了相对应的位置。 看了眼都站在各自位置上的众人,白童子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忍不住开始期待,期待众人结完印准备抽取尾兽,结果人柱力根本没反应的样子……应该会非常搞笑吧。 随后白童子又瞥了鼬一眼,只见对方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即使知道地上的人柱力已经失去了尾兽但是依旧一本正经地跟着众人做着结印的动作。 嘴角忍不住更加勾起,白童子也跟着众人双手结印—— 然后洞穴内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后还是一片安静。 无论众人使用了多少遍的幻九龙封尽四尾人柱力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 …………?? ………………??? 暗沉的洞穴内,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的空白中。 飞段首先忍不住出声了,但是他也没松开结着印的手,生怕松开手会出更大的问题:“喂喂喂,怎么没反应啊?” 佩恩皱起眉:“绝?” 低沉的男声从黑色的那半边响起:“老紫确实是四尾人柱力没有错,幻九龙封尽不可能对他没有用……我的情报不会出错的,除非他是假的。” 想了想,佩恩看向鼬:“鼬?” 鼬神色如常地看着佩恩:“我和人柱力交战的时候他确实使用了熔遁,我能够感受到对方使用的确实是尾兽的查克拉,而且他被我逼到最后进入了尾兽化的状态,所以他肯定是四尾人柱力,不可能有假。” 鬼鲛双手环胸,一脸正直地看着佩恩:“是啊,我们是按照给的情报抓的人,不可能会出错的,我也感受到了尾兽的查克拉。” 白童子也点了点头,适时皱起了眉。 佩恩的眼神从三人脸上略过,实在找不出破绽的他又收回了视线。 他的幻灯身从怪物的手上一跃而下,随后走到人柱力的身旁开始观察人柱力——没有易容也没有变身术等忍术的痕迹,确实是四尾人柱力的本尊没错。 佩恩皱起眉:“如果尾兽不在人柱力的身体里,那么会在哪里?” 白童子淡定地眨了眨眼。 ——那个一直嗷嗷叫的尾兽现在正在他的袖子里。 佩恩继续道:“尾兽与人柱力的灵魂相关,被抽出了尾兽的话人柱力的灵魂就会受到损伤,而且查克拉的忽然消失也会让人柱力死亡,除了拥有强悍体质的漩涡一族以及千手一族能够在尾兽被抽离之后支撑一会外,不可能有人被抽离了尾兽还能够活下去。” 白童子嘴角微勾。 ——人类,你现在见识到了吗? 佩恩:“可能是人柱力或者封印方式有问题吧,所以……” 安静的晓众人:“?” 佩恩叹了口气:“先解散!” 第051章 是吗 “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抽不出尾兽呢?”鬼鲛正对着不停下雨的屋外,双手环胸靠在粗壮的柱子上。 鼬坐在位置上,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后淡淡回应:“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 白童子坐在鼬的对面,没有说话。 从基地出来后三个人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找了一家店坐了下来。 雨隐村被乌云笼罩,天色暗沉,不停下着雨,不算宽阔的道路上空空荡荡,大半天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到一个来往的行人。 白童子盯着屋外看了一会,随后站起身走到屋檐下,伸出手接住雨水,凉丝丝的雨点落入手心,随后他收回手,看了眼后又甩掉手中的雨水:“雨里面混合了查克拉。” 他们来的时候雨隐村没有下雨,所以现在他才察觉到了异样。 鼬点了点头:“是佩恩的雨虎自在之术,这是一种通过把查克拉混在雨中从而监视整个雨隐村的忍术。” “这样啊。”白童子了然地眨了眨眼,看起来晓组织的首领佩恩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 “话说回来,抓到的人柱力居然抽不出尾兽,这种感觉就跟买到假货被骗了一样。”鬼鲛把鲛肌抱在怀里,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 白童子瞥了鬼鲛一眼,勾起嘴角:“觉得被骗了的应该是佩恩才对吧。” “那倒也是。”想到当时佩恩的表情鬼鲛就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出来,笑了几声后他就停了下来,他看上去有些无聊,“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鼬出声回答了他:“五尾人柱力也在岩隐村。” “所以我们又要回岩隐村?”鬼鲛双手环在胸前看着鼬,“真是没意思啊,刚从那出来结果现在又要回去。” 鼬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也站起来走到了屋檐下:“现在四尾人柱力被抓,岩隐村肯定已经高度戒备起来,如果我们立刻返回去抓五尾人柱力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而且这样也容易引起其他国家的警觉,给其他队伍的抓捕带来麻烦。” 鬼鲛看着鼬:“所以我们过一阵子再去?” “嗯,可以先把其他的任务完成。” 白童子对此没什么看法,他想了想,随后抬眼看向鼬和鬼鲛:“不如我们去抢其他队伍的人柱力怎么样?”见鼬和鬼鲛都看着他,白童子勾起嘴角,微抬下巴看着空旷的前方,“在岩隐村来来回回多没意思,反正现在组织也不急着抓尾兽,其他队伍光是手上的任务都忙不过来,又哪有什么空抓尾兽呢?不如我们帮他们一起抓了好了。” “这样可是会引起矛盾的啊,而且听上去有点危险,不过……你想抢谁的?难道是迪达拉他们那一队的吗?”说着鬼鲛的笑容咧得更大,眼里也放着光,看上去对这个意见也很有兴趣。 白童子看着鬼鲛继续道:“引起矛盾?怎么会呢,我们明明是在帮助他们。” 鬼鲛哼笑了两声:“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就随便选条路走,走到哪个国家就抓哪个国家的尾兽,也不特意针对哪个队伍,怎么样?” 鬼鲛颇有兴致道:“我觉得……” “咳咳。”没等鬼鲛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白童子看向鼬,只见对方眉头紧蹙,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像是强行忍耐最后还是压抑不住地咳出声的样子。 白童子皱起眉:“之前的着凉难道到现在还没好?” 鼬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雨隐村天不好,所以呼吸起来会有点难过。” 白童子明显不相信,他转过头:“鬼鲛?” “鼬先生一直都身体不好,这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说着鬼鲛就撇过头眺望着空旷的远方,拒绝看鼬那张苍白的脸、以及上面的那双即使生病依旧能够震慑人心的眼睛。 “这样啊。”白童子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看上去很随意地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再出发好了。” 鼬微微蹙眉:“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白童子看着鼬,微微抬起下巴:“等你不咳嗽了再说这样的话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童子觉得自己对鼬莫名的有一种很烦躁的情绪,看着对方逞强的样子他会觉得很烦躁,看着对方背负一切还瞒着佐助的样子也会让他很烦躁,还有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样子同样会让他觉得很烦躁。 在他眼里鼬的脸上仿佛总是有一个大写的‘累’字,看上去碍眼极了。 “你很不高兴?”鼬看着白童子。 白童子对他的情绪越来越多了,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高兴。 白童子撇过头,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布把手中的雨水擦干:“大概是觉得有一个拖后腿的队友,所以很烦吧。” 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白童子的身影,随后那双温润的眼睛微微弯起,鼬轻声道:“是吗?” …… 广阔的演武场上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打斗,刀剑碰撞的声音与施展忍术的声音不时响起,演武场的周围围着一圈和场上两人差不多大的少年,他们都眼里泛着亮光认真地看着场内,却没有人发出吵嚷的声音。 兜站在场边仔细观察着场上的两人,圆圆的镜片反射着光亮,他不时低下头写着什么,直到场上的一方倒下他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把本子收了起来。 兜他走到获胜的少年的身旁,推了推眼镜:“佐助,恭喜你,赢得越来越轻松了。”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冷冷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大蛇丸大人正在房间里等你。” “嗯。”佐助看都没有看一眼倒下的对手,越过兜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场地。 他在大蛇丸的基地已经呆了快要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属于少年人的身体各方面都迅速地成长着,他比刚到的时候长高了很多,同时也瘦削了很多,来时还有些青涩的脸上退却了稚嫩,显露出更加清晰的棱角,与之一同迅速增长的是他的冷漠,仿佛除了变强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他的眼睛。 兜看着佐助挺直的脊背,忍不住回想起曾经那个无措彷徨的少年一脸落寞地站在基地的门口的样子,现在想要在佐助的身上看到脆弱两个字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佐助成长得真的太快了,伤还没全好就开始了严格的训练,药物、咒印、无休止的对抗,这些是佐助每天都要面对的内容,即使再过分的要求他也能够逼着自己接受,仿佛只要能够变强,他就愿意为之抛却一切。 兜勾起嘴角,看着佐助一步步走入黑暗的走廊,直到佐助的身影消失他才拿着手里的东西赶紧跟了过去。 门被打开,从黑暗中走出的佐助步入了光亮。 大蛇丸看向来人:“佐助,你来了。” 他靠在椅子上,两只手无力地搭着椅背,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大蛇丸的手依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佐助冷着脸站在大蛇丸的对面:“找我过来什么事?” 看着兜送到眼前的资料,大蛇丸点了点头:“你越来越强了,佐助,这很好。”说着,他向摆放着的瓶瓶罐罐的桌上抬了抬下巴,声音低哑道,“那些东西,看到了吗?” 宽阔的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五颜六色的液体在透明的容器里翻腾着气泡,桌子的最前方放着一排小巧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水蓝色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里面的液体显得更加清澈透亮。 早已经习惯了大蛇丸的花样,佐助面色不改道:“那些是什么?” 大蛇丸看向佐助,金色的蛇瞳里露出兴奋的光,沙哑的声音总是像是在诱使着人做坏事一般:“那是可以改变你体质的东西,它们不仅能让你更加地适应咒印,还能够减少咒印发动给身体带来的负担,让你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强。” 佐助抬起下巴,看着前方的东西:“是吗?” 大蛇丸看着佐助,低声笑着:“当然。” 第052章 三年 空旷的房间被惨白的光芒充斥,里面不时传出仪器机械的滴滴声,到处摆满的玻璃容器反射着冰冷而刺眼的光,整个房间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 房间中央的白色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黑发少年,在白色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显得异常白皙,少年虽然看上去纤瘦但却并不单薄,暴露在外的薄薄肌肉纹理清晰、线条流畅地没入腰间,他的身上还贴着无数圆形铁片,铁片被传导管连接到功效不明的仪器上,手脚则被金属束缚在两边。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着圆形眼镜的年轻男人,正低着头不停地在手里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佐助闭着眼,神情冷漠地躺在床上:“他最近在做什么?” 兜当然知道佐助说的是谁:“他现在在风之国抓捕一尾人柱力。” “不是上个月就说在风之国了抓一尾人柱力了吗?” “对,不过一直都没有被抓到。” 佐助睁开眼,微微蹙眉:“在风之国的晓成员加上他一共有五个,怎么可能连一个一尾人柱力还抓不到?” 兜闻言勾起嘴角,看了眼仪器上的数字,然后继续埋头在本子上记录着:“据说一尾人柱力一开始是迪达拉他们的目标,后来才被白童子他们那队看上,这两队人本来就水火不容,碰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什么团结协作的事情发生,大概是一个想抓然后另一个不停阻挠,所以才会一直没能抓到人柱力吧,而且……”停下手中的笔,兜推了推眼镜。 佐助微微皱眉,他最讨厌这种说话留一半的感觉:“而且什么?” “他们不仅让风之国严于防范,还更加引起了五大国其他忍村的注意,接下来晓大概要开始不太平了。”说着,兜把手中的纸笔放到一边,拉开了抽屉,“尤其是那些被晓抓走了尾兽的国家,他们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寻找晓的踪迹。” “不会有人能能伤得了他。” “也许吧。”说着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盒子,打开后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这是最后一次注射了,可能会有点疼。” 玻璃瓶里面装着的蓝色液体颜色浓郁,在冷白的灯光下流动着光芒,兜熟练地拿出注射器,把液体从瓶中抽取出来后他弯下腰拍了拍佐助的手,然后朝着对方手肘的位置推了进去。 蓝色的液体缓缓地顺着针管流入苍白的皮肤下,佐助没有动,只是目光看向手肘的位置,随着针筒中的蓝色液体不断变少,佐助慢慢感受到了从手肘上涌起的灼烧刺痛。 他忍不住皱起眉,手肘部位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正在迅速地朝着全身蔓延。 抽出针管后兜依旧没有放开佐助的手,他随手把注射器放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盯着手肘上细小的注射创口,创口上有一点红色的血液溢出,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花把血液擦掉,随后他就发现那个创口已经消失不见。 镜片再次闪了闪,兜抬眼看向佐助,只见对方又闭上了眼,额头不停有汗水滑下,呼吸急促,嘴唇苍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像是在忍受着剧痛一般。 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兜露出满意的笑:“这次见效非常快,很不错。” 片刻之后佐助像是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涔涔的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有些恍惚地睁着眼看着头顶刺目的日光灯,兜帮他把束缚解开后他也还是一动不动,像是对外界没有一点知觉。 兜没有等佐助恢复清醒,而是直接拿出一个干净的针管,毫不客气地再次刺入佐助的手肘部位抽出整整一管血液。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随后他举起针管,用着迷的目光看着这些颜色暗沉、一点都不似正常血液那般鲜红的血。 这就是他和大蛇丸大人三年以来研究出的成果…… 又过了好一会后佐助才眨了眨眼,长舒了一口气,他甩了甩被注射了药物又被抽了血的左手,然后把手抬到眼前,皱眉看着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手肘:“今天不用再划一条伤口了吗?” “没有必要了,恭喜你了佐助。”镜片上泛着光,兜露出笑,“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体质啊。” 虽然,还是完全不能和白童子的体质相比,不过也算是巨大的进步。 佐助的眼里露出不屑:“哼,是吗?” 想要得到就必须得付出,以为他不懂这个道理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助他变强,那么让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兜熟练而迅速地把连在佐助身上的东西拿掉,“我会把这些资料拿给大蛇丸大人,想必大蛇丸大人也会替你高兴的。” 佐助面无表情地披上衣服,眼里的神色更沉。 ……大蛇丸。 他必须在出去找白童子之前把大蛇丸解决掉,这几年来他不止一次的从大蛇丸的嘴里听到白童子的名字。哼,外族人怎么配觊觎宇智波一族的血统?还想把他变成容器,简直就是做梦! 佐助一言不发地从床上坐起,拿起自己的草薙剑就往门外走,边走边道:“我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都已经整理好送到了你房间的桌上。” “嗯。”佐助毫无留恋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兜笑着看着佐助离开,圆形的镜片上不时反射着光芒,过了一会后他才转身把那管血液像是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转移进其他容器,又盯着看了一会后才开始处理剩下的东西。 …… 体术、刀术、忍术、幻术、通灵术,还有咒印,这些是佐助在三年里不停学习研究的东西,除此以外他还看了很多大蛇丸私藏的禁术卷轴,再加上被日日注射的药物,还有每日不停地对抗,这些都在帮着他不停变强。 可是佐助觉得这样还不够,一点都不够,没两个月就要满三年了,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接下来他到底还能怎么做呢…… 修长的手指打开卷轴,漆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卷轴上的字,卷轴上大写的禁以及旁边注释的副作用仿佛在少年的眼中毫无存在感。 看了一会后佐助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君麻吕已经病入膏肓,不久前去了北之密所,除了君麻吕外基地里一个能够跟他打一场的都没有,大蛇丸现在也在养病,不可能跟他打,所以现在没有人能检验他的进步。佐助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够不够杀了鼬,能不能和白童子比肩,他应该再做些什么才能够更强,这些未知的焦躁感在佐助的心里肆虐。 他朝着演武场的位置行进。 既然挑不出对手那就让他们都一起上好了…… “佐助。”兜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叫住了佐助。 佐助停下脚步却没有看药师兜:“什么事?” 兜走到佐助的身边:“你打算去做什么?” “试验我新开发的雷遁。” 闻言兜推了推眼镜:“他们那帮孩子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佐助横眼看向兜:“那不如你来替他们检验我的成果?” 兜看上去笑的更加含蓄,他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可不是战斗类型的忍者。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当然,和白童子有关。” “说。” “根据最新的消息,他们在前两天就抓到了一尾人柱力,现在砂隐和木叶都派出了精英小队赶去救援。” 佐助勾起嘴角,眼里满是不屑:“哼,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兜盯着佐助:“据说那群人里有你原先的老师和队友,旗木卡卡西,春野樱,还有……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佐助再次冷哼,“当初我放了他一马,现在他却赶着往我弟弟的手里撞,希望他死的不会太惨,毕竟比起我,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心软的。” 说走就走,三年里甚至没有再回来看过他一眼,就这么完全地把他遗忘在一边,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大蛇丸对他的觊觎,也不管大蛇丸会不会杀了他。 兜微微低下头,以此掩饰自己扬起的嘴角:“你不想去找他吗?”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看向兜。 他知道兜说的是谁,他当然想去找,但却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他一直以自己还不够强来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与渴望,不过兜…… 兜继续低着头躲避着佐助的视线,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向前两步走过佐助的身旁:“大蛇丸大人在房间里等你。” 佐助抿紧嘴唇。 已经快要三年。 外面的森林青黄变换了三回,基地里的人来来走走无数波,大蛇丸也从一开始的教导到现在毫不掩饰地觊觎着他的身体,今天的最后一次的注射应该是大蛇丸耐心的极限…… 他确实不该再继续呆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了,他要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去挑战外面的强者,他有他的目标,有他要追赶的人,所以他不该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方,既然大蛇丸等不及了,那正好,他也一点都不想等了。 “知道了。”佐助挺直着脊背,手轻轻覆上身侧的草薙剑,他脚步平缓地朝大蛇丸养病的地方走去。 第053章 习惯 “现在已经有两队援救一尾的人到了外面,不过,真遗憾,他们还是来晚了。”幻灯身状态的佩恩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尾人柱力,眼里尽是冷漠。 就在刚才,他们从我爱罗的身上成功把尾兽抽出并且封印了起来,现在的我爱罗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俨然已经死亡。 鬼鲛咧开嘴,轻蔑道:“他们能不能进来还不一定呢。” 在这个临时的山洞外佩恩下了五封结界,想要破解这个结界异常麻烦,甚至无法破开结界也有可能。 一旁的鼬出言提醒:“鬼鲛,别太小看了他们。” 鬼鲛撇了撇嘴:“好吧,鼬先生还真是看得起他们。” 佩恩看向站在右手边的两人:“蝎,迪达拉,外面的人就交给你们解决了。” 除了蝎和迪达拉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幻灯身,本体都不在这个临时的山洞里,虽然幻灯身也能够战斗,但是晓组织可没有什么团队合作精神,所以其他人不会出手,迪达拉和蝎引来的敌人也只有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白童子盯着迪达拉断掉的左手,嘴角勾起,露出略带恶意的笑:“看起来你们需要帮忙。” 闻言迪达拉挑起眉,如果是以往的话他肯定已经跳起来了,不过现在嘛,他可是刚从白童子手底下抢到一尾人柱力的啊,思及此,迪达拉也同样露出故意的笑:“还没来得及问呢,看着一尾人柱力被我先一步抓到,你的心情怎么样?” 白童子眸色暗沉,微抬下巴哼笑出声:“不过一个一尾就让你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这么看来幸好你的任务对象不是二尾、三尾、四尾、五尾,啊,对了,还有七尾,不然说不定都见不到你了。” 在这近三年的时间里,晓组织里除了六尾是佩恩抓到的之外,其他的人柱力全都是白童子三人完成的捕捉,除了绝对不让步的迪达拉之外,其他人都对白童子热衷于抓尾兽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曾经飞段也表示很不满,毕竟他也是个战斗狂,不过他的队友角都却非常开心,因为有了更充沛的时间去赚钱,于是被队友拉着到处打零工打到崩溃的飞段最后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在看到属于自己任务的二尾和七尾被白童子抓到的时候,他只是翻了个白眼,表示白童子他们开心就好。 作为首领的佩恩更是没有异议,白童子这样一来让其他人在尾兽的身上省了功夫,于是他就能大肆接受更多的暗杀、袭村、引起国家恐慌之类的任务,随后发布给晓的成员,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晓的资金账目就已经翻了好几倍,简直一举多得! 迪达拉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看着白童子:“喂!你是在跟我炫耀吗?而且尾兽的实力可不是根据尾巴的条数来看的!” 白童子哼笑一声:“二尾三尾四尾五尾七尾加起来难道还抵不过你一个一尾?” “四尾和七尾都是空的!” “那也还有其他三只。” 迪达拉噎住了,随后暴跳如雷:“那也不全是你一个人抓住的啊!” 白童子哼了一声,脸色平静地看着迪达拉,学着鬼鲛的样子摊了摊手:“那好吧,那就换一个说法吧……二尾三尾加起来还抵不过你一个一尾?” “……………………”迪达拉的脑门已经爆出了无数个井,就在众人以为迪达拉真的要跳起来的时候迪达拉却突然呼了一口气,然后他一脸平静地看向蝎,“旦那,等把外面的人解决了我们晚饭吃什么?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就知道迪达拉会这样哑火的蝎忍无可忍地闭上眼,虽然他不用吃东西但还是回答道:“寿司!” 得到了答案的迪达拉安静了下来,他看向佩恩,像是完全无视了白童子。 白童子勾起嘴角,故意道:“真无聊。” 迪达拉完全不做反应。 看到这,晓的所有人都知道‘晓の每次集合の日常’到此就结束了,于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各自收回了目光。 只有鼬的目光还没有从白童子的身上移开。 在鼬看来,他的弟弟在慢慢变得鲜活生动。 从前总是深沉晦暗的脸上多了很多其他的表情,总是小大人似的说话腔调也越来越符合年龄,他会跟人顶撞斗嘴,也会故意嘲笑别人。 任务之外的闲暇时他喜欢带着白童子去普通人多的地方,因为只有在遇到那些人时白童子才会收起逼人的气势,变成一个害羞(?)而笨拙的孩子,不过后果就是一转身白童子就对他恼羞成怒。 鼬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佩恩忽然看了一眼头顶,随后道:“看来他们已经撕开了分散在山周围的咒符。” “那就是说他们下一步就是打碎洞口的巨石进来了吗?” 佩恩点了点头:“迪达拉,蝎。” 迪达拉的眼里战意浓浓:“知道了。” 蝎却看了眼白童子的方向:“外面好像还有一个人柱力在,看起来也要被我们抓到手了。” 白童子轻笑道:“我们的本体可离这里不远。” 迪达拉双手环胸,歪头看着白童子:“才不会让你们插手呢。话说回来,不知道一个一尾和九尾加起来能不能抵得上你的二尾三尾?” 蝎沉默着闭上眼:难道迪达拉以为是在做加减法吗?! 白童子轻哼一声:“少说大话了,一个一尾都要了你一条手臂,外面的可是九尾,希望你不会被拆的渣都不剩。” 迪达拉面上不动声色,他平静地看着蝎:“蝎旦那。” 有种不好的预感的蝎:“……嗯?” “九尾人柱力就交给我一个人吧!一个人!!!” 蝎:“……” …… 解开了幻灯身术的白童子站在石头上,任由微风吹拂发丝,之前面对迪达拉时的欢脱全部消失,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林:“看起来迪达拉他们凶多吉少。” “嗯,九尾他们并不好对付。” 鬼鲛耸了耸肩:“祝他们好运。” 和我爱罗的一战让迪达拉损失一条手臂,这无疑影响了他的战斗力,同时,两天两夜的封印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而他的对手除了九尾外可能还有其他厉害的忍者,毕竟这次他们抓的是风影。 白童子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走吧。” 鼬问道:“去哪?” “去抓九尾,九尾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任务,一尾没得手,九尾总不能让给他们。” 鬼鲛看着白童子:“一直都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在抓尾兽这件事上那么有干劲。” “大概是等不及想知道所谓的终极武器是什么样子的了吧,还有用痛苦带来的和平,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很想知道。” 鬼鲛耸耸肩,不再多问。 白童子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已经知道四尾七尾抽不出尾兽,但是尾兽的抓捕却依旧在继续,这就说明即使缺少了几只尾兽也不影响佩恩最终要做的事情。 他对于尾兽的兴趣早就不如一开始那么强烈,反倒更加期待组织的最终结果是什么,不过比起这个…… 白童子停下了步伐,然后转向另一个方向。 鼬:“怎么了?” “不去抓尾兽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会吧。” 鼬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答案——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休息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饮食就因为白童子的强行命令而规律了起来,就连之前一尾人柱力会被迪达拉他们抢走也是这个原因,迪达拉和蝎抓捕的时间正好是他们的晚饭时间。 鼬看着前方小小的人影,漆黑的眼里露出温暖的笑意。 他们很快就穿过了茂密的森林,从林间小鸟偶尔清脆的啼叫中走出,前方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开阔的小镇。 此时天空蔚蓝无垠,风轻日暖。 咽喉忽然麻痒起来,胸口也非常难受,鼬忍住咳嗽,飞快地蹙眉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前方的小小背影突然停了下来,鼬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抬眼看着前方的白童子。 白童子转过身看了鼬一眼,没有说话。 鼬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勾起嘴角,眉眼弯起:“继续走吧。” 白童子蹙眉抽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如果一开始白童子还不知道鼬要做什么,那么这两年多的接触下来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想死,而且只能死在宇智波佐助的手里。 他想让佐助杀死他这个灭族的凶手、木叶的叛徒,让佐助成为木叶的英雄,然后让佐助获得重新回到木叶的机会,让木叶也重新接受佐助。 这个自以为是的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也隐含了很多弊病,但是白童子却一直都没有提出来。 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 鼬想死,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白童子不想让鼬死,但是他也不会告诉鼬。 即使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也会依旧照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下去,照着自己认为对的做下去。 他们不会劝说对方,也不会要求对方做什么改变。 这种相处,还真是没意思。 但是已经成为了习惯。 第054章 洗澡 鼬光着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两身大小不一的白色浴袍。 他脱掉了外袍和鞋袜,同时也褪去了冰冷和漠然,露出的身形有些纤瘦却蕴含着力量,被橘黄色灯光笼罩着的他弯着眉眼,专心地攻克着前方的白衣孩童。 “我帮你洗澡吧。” “不要。” “那我们一起洗吧。” “不要。” “你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我根本不需要洗澡。” 闻言,鼬没有再说话,他抿着嘴唇看着不远处的白童子,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童子正闭着眼、双手环胸盘着腿坐在床边,一身白衣白发的他看上去精致的像个人偶,裸/露在外的皮肤纤尘不染,干净出尘。 他的结界让他没有受过任何伤,同时他特殊的体质注定了他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有任何的新陈代谢,白衣永远不染尘埃,皮肤总是干净白皙,无论风吹雨淋还是被血水沾染,那些污渍最后都会消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感觉到有人靠近,白童子倏地睁开了眼,下一刻腋下被托举的熟悉感让他登时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他的身体腾空,然后被用力摁进一个单薄的胸怀里,对方的气味瞬间充斥鼻腔,白童子条件反射地扒住鼬的后背,想要挣扎却又不敢用力,随后他双手撑在鼬的双肩上,直起身体目光沉沉地看着鼬,想让鼬知道他的不满并且知难而退。 “带你洗澡。”鼬眉眼弯弯,淡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紧他,直直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白童子奋力挣扎,鼬更加紧抱不放,一阵手忙脚乱的乒乓声过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童子看着没到胸口的水,觉得一阵气闷——已经是第几次了?怎么就又被摁进来了呢?! 他忍不住再次用不善的眼神横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结果鼬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杀人般的眼神,继续一手抓住白童子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的用毛巾帮白童子擦着身体。 白童子看着鼬,干脆一动不动地任由鼬摆弄。 鼬同样赤/裸地坐在浴缸对面,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神情认真,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沾着水汽,湿漉漉的像是能反射亮光,平时一直病态泛白的嘴唇也红了起来,水润潮湿,总是冷漠的面部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视线继续下移,入目的是漂亮而明显的锁骨,两边都线条优美的突出着,简朴的项链正贴在上面。 长久的沉默不仅没有给这一方空间内带来尴尬,反而氤氲起淡淡的暧昧氛围,潮湿温暖的水汽充斥在两人周围,不大的浴缸里不时传出布料摩挲以及水珠低落的声音。 白童子眨了眨眼,随后嘴唇轻抿。 清澈荡漾着波纹的热水遮挡不了水下的任何细枝末节,只垂下眼他就能够看到那漂亮而线条流畅的胸肌,两点粉色点缀其上,往下是纹理清晰的腹肌以及美好的人鱼线……鼬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瘦弱。 白童子撇过眼,他觉得有点热。 他清楚地记得他是一个妖怪,大多妖怪都是赤/身/裸/体的,曾经为了抢夺妖力他杀死过无数妖怪,他看过无数女妖毫不遮掩的胸/脯,也看过男妖们裸/露在外的全身,面对那些他都无动于衷,可是在与鼬相对时他却忍不住撇过了眼。 他感觉到了一种诱惑。 和力量与四魂之玉带给他的那种诱惑不同,是另一种让他陌生的吸引感,连他这种特殊的体质都会忍不住觉得燥热。 “还没有习惯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让白童子忍不住蜷起手指:“不要说话!” 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完美,鼬低声沉吟:“就跟猫一样……” 讨厌洗澡,还会炸毛。 白童子冷哼一声,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忍耐和恼怒:“我说别说话!” 然后白童子就听到了一阵低低的浅笑。 笑声激起淡淡的水纹,白童子眉头更加皱起,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层层水纹碰到肌肤后带来的微痒触感。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戏谑?戏耍?不对,不是这两个词,词汇匮乏的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反正就是……让他不想面对,想逃离,有些羞耻但是又并不生气。 擦拭着他胸口的布巾消失,白童子莫名的松了口气,结果下一刻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又被鼬撑着腋下像个孩子一样提了起来!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被鼬转了个身放到腿上! “你干嘛!” “帮你擦背。” “……” 腰腹上搂紧的手让白童子逃脱不开,他气地想发火想杀人,但是最后还是忍耐着任由鼬动作。 鼬曲起腿,让白童子向后分开双腿坐在他的小腹上,然后他一手圈住白童子的腰,防止白童子逃走,另一只手则轻按白童子的背,让他往前趴在自己的腿上。 入眼的是一片白皙发亮的肌肤,水珠顺着略凹的背脊线流畅往下,一直没入股沟,鼬微微有些怔楞,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继续心无杂念地撩开贴在白童子后背的长发,手里的毛巾潮了潮水后再次覆了上去。 “好了吗?”白童子的声音平淡无波,鼬却从中听出了放弃挣扎和无可奈何的意味。 怀里的身体总算由毫无温度变得暖和了起来,鼬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他笑着松开揽着白童子腰腹的手,把他再次举起,让白童子面对着他向后靠在浴缸的边缘。 知道白童子不会再跑,他也不再想办法禁锢着对方,他单手抓住白童子的一只脚,然后用淋浴喷头认真地冲洗起来。 白童子躺靠在浴缸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穿双鞋吧。” “不要。” “很多路上都很脏。” “脚不会脏。” “脚如果被碎石刮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 “万一呢?” “闭嘴,你很烦。” “穿鞋吧。” “不。” 自从一年多前终于忍不住对白童子提出光脚的问题之后,鼬几乎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有机会就想让白童子穿鞋,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这次也一样。 鼬抿了抿嘴唇,最后也没有再多说。 仔细地把白童子彻头彻尾地洗了一遍后鼬站起身,同时顺手就把白童子单手抱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大浴巾,把白童子包了起来。 白童子忍无可忍地推开鼬,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不要把我当孩子!不要抱我!”说着他就转身光着脚往浴室外跑。 “衣服在床边上。” 随后鼬听到孩童暴躁的声音:“这不是我的那身衣服!” “那身被我封印起来扔掉了。” “你已经扔了我多少件衣服了?!我都说了它们不脏!不脏!” “之前那些衣服也是我给你买的。” 外面立刻没了声音。 鼬重新坐回浴缸里,忍不住弯起眉眼,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他抿着嘴唇忍住笑,胸口却一颤一颤的,直到眼角湿濡他都没有停下来。 ——真的是,太幸福了,他这样的人居然也配感受到幸福。 白童子很专一,也很长情,无论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妖马炎蹄是他唯一的通灵兽,白色狩衣是他永远不变的装束,不肯穿鞋,不肯穿晓袍,不肯戴斗笠,就连戒指也没戴几天就被他拿了下来。 他总是一副喜怒无常冷酷暴虐的样子,但却并不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而且鼬知道白童子对他的容忍度很高,所以他就会尽量在这个范围内做一些让白童子不喜的事。 扔掉了他的衣服,他会生气,但是最后还是会接受新衣服;强制他洗澡,他会炸毛,但是最后还是会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还有让他睡觉,吃东西,和普通人接触…… 他不知道那消失的六年里白童子的身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很想努力把白童子掰回正常孩子的成长轨道,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打打杀杀,沉浸在血雨腥风里。 ——白童子不该过和他一样的日子。 忽然,鼬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强行忍耐住咽喉的的麻痒以及涌上的血腥味。 他加快速度给自己洗完,穿好衣服后他再也忍不住的把血吐进洗手池,然后迅速打开水龙头把那团红色冲掉。 漱了漱口后鼬稳步走出了浴室,脸上从容的表情掩盖了之前突发的一切,他看向前方,白童子正穿着一身新的白底浅蓝色花纹的狩衣坐在床边看卷轴。 “在看什么?” 白童子瞥了鼬一眼,收起卷轴:“你吐血了?” 鼬看着白童子,没有回答。 “不要怀疑我对血腥味的敏感。”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几十里之外的妖怪的气息,只是这个世界没妖怪罢了。 鼬勾起嘴角,走过去坐在白童子的身旁:“只是喝完药后药力发作导致的淤血而已,吐出来之后反而舒服了很多。” “是吗?”随口反问后白童子朝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继续喝,刚才鬼鲛熬好了送过来的。” 第055章 灼眼 鼬端起桌上的碗,看了一眼才把里面的药一饮而尽。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睛瞥向床边空空的地面:“给你买的那双新鞋呢?”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双消失的鞋了。 “扔了。” 他就知道是这样。 鼬放下碗,看向白童子的目光里满是无奈,却又带着些纵容。 洗澡时的白童子会像个孩子的多,洗完之后的他就又重新恢复了冷漠高傲的样子,此时的白童子正盘腿坐在床上,紫色的眼里暗沉沉的,面无表情地像是在想着什么。 没有纠缠鞋子的事情,鼬问道:“在想什么?” 白童子手肘支在膝弯处,单手撑着下巴,抬眼看向鼬。 一袭白色浴袍的鼬随意地站在桌旁,灯光朦胧,柔和了他整个人,鸦黑色的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脖颈上细细的链子折射着光芒。 像是被那光芒闪到,白童子微微眯起眼看着鼬:“你觉得佩恩集齐了尾兽,到底想做什么?” 鼬走到床边,看着高挂在空中的月亮:“不是佩恩想做什么,而是佩恩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你是说宇智波斑?” 除了那个橘黄色的涡轮面具和那装疯卖傻的言语与肢体动作外,白童子几乎已经记不清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除了邀请他进入晓的那次之外,宇智波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嗯。” 白童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现在就差八尾和九尾了,最后关头他大概也快要耐不住了吧,只是不知道缺了四尾和七尾,他又会怎么解决。” 如果宇智波斑的最终目的能让他感兴趣的话,他也许会把两只尾兽主动送上也说不定。 “继续看下去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也对,应该也不会太久了。”不再多想,白童子从床上跳下,振了下衣袖后向外走,“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不一起吗?”鼬轻靠在方桌边缘,如点漆般的双眼看向白童子。 “不。”白童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冷地瞥了鼬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后径自走出了房门。 门彭的一声被关上,鼬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勾起嘴角,漆黑的眼眸里温柔如水。 窗外月明星稀,地面落满一层银霜。 在窗外阵阵的虫鸣声中鼬走到之前白童子坐着的床头,伸手拿起那卷没有收起来的卷轴,随后缓缓摊开,上面一串串的黑色字让他神色愈来愈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 晓再一次集合时白童子发现组织成员发生了小小的变动,少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人。 总是最准时的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戴着橘黄色涡轮面具、挥舞着手臂做着幼稚自我介绍的阿飞,看来蝎已经死了。白童子不看好的迪达拉反倒还活着,而且断掉的手臂已经被角都用黑色细线状的地怨虞连接了起来,看上去情况还不错。 “大家好呀!我是新人阿飞!以后就请前辈们多多关照啦!”阿飞高兴地挥着手,还冲着白童子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阿飞我终于和你一样成为正式的晓成员了呢,诶?不过你为什么没有穿制服?!” 如果对方是迪达拉,那么白童子倒是还有兴趣回应两句,看到装模作样的宇智波斑他就全然没了兴致。而且没想到他想的还挺准,不久前才说过宇智波斑会耐不住,结果现在对方就立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白童子也不戳穿宇智波斑的角色扮演,只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 阿飞有些无措地抓了抓头,神情失落:“诶,看起来阿飞被讨厌了,好伤心呐。” 佩恩估计也不想再看宇智波斑继续再演下去,他出声打断道:“好了,阿飞。”说完,他看向众人,提高声音,“蝎已经确认死亡,现在由新加入的阿飞取代蝎的位置,成为晓之玉女,仍旧是与迪达拉搭档。” 迪达拉双手环胸,点了点头:“嗯。” 阿飞也一扫失落,满血复活地冲迪达拉挥了挥手:“嗨~~前辈~~请多多指教哦!” 迪达拉:“……”嗨你个头啦!啊,还是蝎旦那好啊。 接下来佩恩重新分配了一下尾兽抓捕的事宜,并且宣布晓目前最主要目标就是八尾和九尾,还有就是通知了大家大蛇丸的死。 “大蛇丸死了?谁杀的?大蛇丸可是我的任务目标!”迪达拉拧眉,大蛇丸叛出晓后杀死他的任务就落在了自己和蝎旦那的身上,中间一直有事导致耽搁了他们杀大蛇丸,却没想到最后大蛇丸居然死在了别人手上! “是宇智波佐助。” 佩恩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鼬的身上看了过去,鼬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保持着沉默,安静地站在一边。 白童子微微皱眉,看向鼬的眼神晦暗难辨。 佐助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大蛇丸的容器,那么杀掉大蛇丸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杀了大蛇丸之后呢? 白童子收回视线,垂眸收敛起神色。 下一个目标当然是杀了鼬。只要鼬不肯松口,不告诉佐助真相,也不改变对待佐助的态度,那么兄弟一战是迟早的事,况且这也是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鼬的身体已经非常差,再加上他本来就想着死,所以对上佐助,鼬除了死以外没有其他结果。 想着想着,白童子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个总是满脸倔强的少年,他还记得佐助说的那些要追上他,和他并肩之类的话。 真是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他们大概没多久就会见到了。 等迪达拉说完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的豪言壮语后,没其他事要说的佩恩就宣布了解散,白童子闭上眼,首先解开了幻灯身之术。 迪达拉看着率先离开的白童子,有些不可置信:“他今天居然都没有打击我?他就这么就走了?!” 晓众人:“………………=_=” 鬼鲛双手环胸,咧嘴笑道:“迪达拉桑……你期待的东西好像有点奇怪?” …… 按照惯例,白童子走在最前面,鼬和鬼鲛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是抓捕在木叶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 一路上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默,就连一向话比较多的鬼鲛都没兴致起什么话头。 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童子,他能够敏感地感觉到白童子不悦的情绪,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也心里有数,可这是他很早就做下的决定,他不会随意的去更改,而且他必须死,他这种人不应该活着,也没有理由活着,即使他有再多的不舍,也改变不了他的选择。一直用药物吊着的这条命,就是为了等待和佐助对决的那一刻。 天空湛蓝无垠,前方的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鼬安静地走在白童子身后一步的位置,漆黑温润的眼里倒映着小小的白色身影,他不动声色握紧手,努力地咽下忽然冲到喉咙口的血腥味。 “没有什么话要说吗?”白童子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深沉,诡异的让人心底发毛。 鼬吸了口气,声音平稳道:“我知道你都懂。” 白童子冷笑了一声:“哼,随你吧。” 一场突如其来的对话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结束。 鬼鲛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的两人,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这种莫名其妙只有他们两个人懂的对话经常发生,他早就习惯了。 “一尾人柱力没有死。” 过了好一会后忽然又响起了白童子的声音,说完他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鼬。 不知怎么鼬立刻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卷轴,他眉头蹙起,还未等他说话白童子就继续说了起来。 “砂忍的那个老婆婆用了转生术,用以命换命的方式让一尾人柱力重新活了过来。” “你说这个做什么?”鼬神情严肃地看着白童子。 白童子没有管鼬,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可惜转生术的代价实在太大,而且好像很难学。”说着他把目光移开,看向远方,“我还记得大蛇丸有一个能把死者召唤回人间的忍术,叫做秽土转生,只是需要活人做祭品,而且召唤出来的人由尘土制成,脸上身上都会有斑驳的裂痕,对了还有轮回眼,虽然只是传说……” 鼬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已经顾不得鬼鲛就在旁边,无论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卷轴还是白童子说的话都让他心惊!如果真的如他预想的那样,那么以后的事就会超出他的控制。 感觉到鼬的紧张,白童子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看着那张面色深沉的脸,嘴角勾起:“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忍术实在是太多了。” 瞳孔微缩,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白童子。 那双熟悉的深紫色眼眸变成了深深的紫红色,在太阳下耀眼无比,鼬却从里面感受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在翻腾,还有那明明应该让人觉得生动美好的微笑却让鼬觉察到了疯狂与恼怒的信号,让他忍不住屏息—— 白童子咧开笑容:“你把命赔给佐助,可以,那么我呢?!” 各自明白却从来不提的事终于被摆了出来,暴露在灼眼的光芒下! 第056章 约战 已近黄昏,苍蓝的天空染上了橘红色的霞光,归巢的倦鸟沙哑鸣叫,扇动着翅膀划过无边天际。 风吹起脸颊旁垂着的头发,宽松的衣袍也随风轻晃,两股交织的视线却纹丝不动,步步紧逼与隐忍愧疚相对,最终还是黑色的眼睛率先垂下了眼帘,可这反而让那双紫红色的眼里怒意更甚。 无尽的沉默让空气陷入凝滞,一旁的鬼鲛忍不住后退半步。 白童子原本眉头紧蹙,嘴唇紧抿,可是忽然他紧绷的表情舒展开来,眼里的怒意也消退殆尽,变成了满满的失望与嘲讽。 既然宇智波鼬自己不想活了,那么他又去在意对方是死是活做什么?真是可笑! 可他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宇智波鼬想死就死?到底凭什么?他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盯着他吃饭睡觉甚至纵容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无礼举动!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结果对方现在却要去死,然后退出他的世界! 凭什么?! 白童子狠狠甩袖转回身往前走。 他曾经说过鼬的命交给佐助去拿,可是真当这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他又觉得不甘心,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不想让鼬死,可是鼬却偏偏一心求死。 他有很多种办法保住鼬,甚至让他们两兄弟根本打不起来,他也能找很多办法来让鼬死了也能活过来,但是他又觉得这些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去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既然鼬想去死那就去死好了! 心头烦躁无比,白童子大步朝前迈去。 鼬看着前方小小的人影,只觉得心口拥堵的更加厉害。 血腥味总是时不时地漫上咽喉,残酷地提醒着他身体的状况,他本来就是该死的人,他的身体情况也不容许他再继续拖延、继续在这世界上苟延残喘。 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为佐助、为白童子的未来做些什么,所以他必须在死前以及让他的死都发挥作用。 他还是和原来想的一样。 他希望能够在死前更多地教会白童子如何过普通人的生活,如何与普通人多交往接触,而不是整天打打杀杀,沉浸于腥风血雨;对于佐助,他必须拔除佐助身上的咒印,同时让自己的死助他变得更强,并帮佐助开启万花筒,同时也让佐助因杀死自己而成为木叶的英雄…… 他觉得,这是对于罪人宇智波鼬最好也是最有意义的结局,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其他。 不过现在…… 鼬遥遥地望着前方,深邃的眼里倒映着白色的身影。 转生之术……秽土转生…… 先死于佐助之手,然后再被白童子召唤于人世,这个选择好像也可以。死能够让他获得解脱,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解脱? 鼬呼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很多。 把命赔给佐助,复活后的所有一切都听凭白童子做主。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么这个选择好像也不错。 “鼬先生,不追上去吗?”鬼鲛出声提醒。 白童子一直都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停顿,现在已经走出了很远。 鼬从思绪中回神,点了点头:“啊,我们走吧。” 听到身后追过来的声音,白童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故意再加快步伐,而是任由他们跟在后面。 一路沉寂,过了好一会鼬才开口:“我和佐助的一战避免不了。” 白童子眸色更暗:“你们要战就战,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办法,不失为另一个好的选择。” 鼬的意思是说死了之后任自己处置?果然,他还是打算去死。 白童子一点没有高兴,反而更加不悦地挑眉:“你以为我说的那么多办法是为了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既然死了也要被复活,与其来回折腾,你为什么……”白童子没有再说下去。 鼬当然懂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微笑地看着前方广阔的森林,漆黑的眼里是从容与淡然:“因为我必须死。” 他杀了族人,杀了父亲,杀了母亲,间接害死弥也,毁了佐助幸福的人生……他这样的人,除了死,没有别的结局适合他。 不想理会鼬死啊死的论调,白童子面无表情地问道:“我要是把你复活了呢?难道你还要去死?” “不会,任你处置。” “哼。”白童子甩了甩衣袖,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平和了很多。 “虽然不是很懂你们具体在说什么,不过我想说……”话还没有说完,鬼鲛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整个人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一动不动。 鼬看着那双转动的六芒星写轮眼,嘴角轻轻勾起。 ——白童子有这个能力在,以后也能够方便很多。 “在羡慕我的能力?” 鼬毫不掩饰地夸赞:“嗯,很厉害。” “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是不是要用在我身上?”白童子仰起脸看着鼬。 鼬一怔,没有回答。 白童子横眼看鼬,勾起的嘴角却不带任何笑意:“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哼,你果然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喜欢替别人的人生做主。”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个问题在三年前他就问过白童子,可是白童子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知道白童子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可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你怎么会错?让木叶和平,让佐助变强,让我过得像个正常孩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佐助,为了木叶甚至是为了整个忍界,你又怎么会错?”白童子冷笑地看着鼬,随后解开对鬼鲛的控制,不等鼬说什么就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微微眯眼看着前方远处出现的身影。 鬼鲛从被控制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他看着两人,有些一头雾水地摸了摸头:“我记得我刚刚好像要说什么的对吧?我要说什么来着……”随后他顺着白童子的眼神看向前方,“啊对了,我想说的是……鼬先生,你的弟弟好像来找你了。”说着,鬼鲛咧开嘴露出笑,眼里是期待与兴奋之色。 闻言鼬从落寞与哀伤的情绪中回神,抬眼看向前方。 前方来人有四个,三男一女,人影愈来愈大,越来越清晰,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走在最前面的是佐助。他穿着深灰色宽大的短袖上衣和黑色长裤,腰间系着一根很粗的麻绳结,长剑别在腰间,身材修长挺拔,神色无比冷峻。 白童子站着没动,鼬和鬼鲛也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动作。 漫长的路终究还是能够走到头,注定的相遇终究还是躲避不了。 佐助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白童子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狼狈,他的手臂有多处擦伤,头上围着的绷带,脸上贴着的纱布。 ——是杀大蛇丸的时候受的伤吗? 佐助一行人走得并不快,但是两队人之间的距离却飞速地减小着。 腰间挎着的草薙剑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触在腿上是发出清冷的金属质声响,身上的伤让佐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可是他的眼神却锐利而倔强。 那双紧紧盯着三人的漆黑的眼睛如同一片幽深的海洋,表面风平浪静,水下却波涛汹涌。 白童子……宇智波鼬…… 一个是他深爱着的人,一个是他痛恨到极致的人。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呢?为什么白童子会为了这个人抛下他呢? 眼里的神色越来越暗,苍白病态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身上的伤很痛,可佐助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除了远处的两个人外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也感觉不到其他。修长的右手轻轻附上身旁草薙剑,然后越握越紧,关节都开始发白。 白童子静静地站在原地,佐助四人在他们面前大概十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接下来是漫长的对视与沉默。 风从两队人的中间穿梭而过,带起几片落叶与细草,天边的斜阳像是把云层点燃了一般,绯红而肃杀。 相比佐助身后三人如临大敌似的防备姿态,鬼鲛就随意地多。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巨大无比的斩首大刀,水月也同样看到了他的那把鲛肌,但是两人都没有出声。 白童子:“佐助。” 佐助看着白童子,缓缓眨了眨眼:“白童子。” 鼬几乎紧贴着站在白童子的身旁:“佐助,你长高了很多,也变了很多。”他勾起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像是真的非常欣慰佐助的成长。 佐助冷哼一声:“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副我讨厌的样子。” 鼬微笑着回答:“是吗?” 紧握着的剑吱吱作响,佐助看向白童子的目光里带着压抑与克制,随后他又皱着眉看向鼬,视线不时在鼬与白童子之间转换,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鼬直接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三天后在宇智波旧地的宗祠,我们做一个了结。” 佐助闻言脸色很差:“为什么要三天之后?你是看不起我现在有伤在身吗?” “现在人太多,我希望的是一对一做了结,只有你和我。”说着,鼬瞥了眼白童子,只见对方面无表情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心里落寞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佐助看着宇智波鼬,强忍着立刻提剑杀死对方的冲动,眼神阴郁地点头:“好。”说完他转移视线,看向白童子,眼中翻腾的杀意被强行压下,面色也柔和了很多。 “三年了。” 白童子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佐助。 看到对方冷淡的表情,佐助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草薙剑:“他死了,你还会呆在晓吗?” 第057章 兄弟 风很大,气流带起地上细小的沙石刮过面颊,留下丝丝的刺痛。 微微眯起眼,神色苍白的佐助打量着眼前满地废墟、野草丛生的广阔空地——这里曾经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但是现在除了宇智波一族的宗祠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房屋,包括曾经因他强烈请求才得以保留下来的宇智波宅,也被拆得一干二净。 别在腰间的草薙剑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佐助一步步地朝着那个他曾经居住了十三年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在‘门口’的位置停下,仰起头看着前方什么都没有的空中。 香磷抵了抵眼镜,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就是佐助曾经的家了吗?居然都被拆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对,这里是我的家。” 佐助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空旷的前方,像是能从虚无的空气中看到那座房屋的影子,看到房屋里面坐着的一男一女,看到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三个孩子。 没想到佐助会回答她,香磷有些脸红,但是这样的佐助让她非常心疼,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香磷故意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花痴:“咳咳、嗯,那个,那个佐助你离开村子之前难道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可是这里一座房子都没有啊。” “本来有的,应该是我叛村之后拆掉的。” 说着佐助迈开脚步,从‘门口’的位置走了进去,按照脑海中的印象,他穿过大大的‘客厅’,穿过旁边的‘门’,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旁边原本小小的池塘已经被掩埋,里面种着的樱花树都消失了踪影,那个爱光着脚踩在草地上、朝着池塘里扔石子的小孩也同样消失不见。 佐助垂下眼撇开视线,转过弯后停下了脚步,他正对着的位置曾经是他和弥也的卧室,脚下有些踌躇,但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随后停步站在了他内心划定的空间内——这个地方见证了他的成长,也承载着他所有美好与悲痛的回忆,可惜已经被彻底摧毁。 看着佐助左拐右转的样子香磷有些好奇,但是她没有问,而是乖乖地和重吾、水月站在一起,遥遥地看着陷入回忆之中的佐助。 香磷忍不住捧着和她头发一个颜色的脸——这样的佐助也好迷人啊~! 他们三人本是被大蛇丸或安置或关押在各处秘所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佐助杀死大蛇丸后就把他们放了出来,并且邀请他们一起组成了小队。 鬼灯水月是个有着白色的头发和三角形的鲨鱼牙的帅气小伙,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看上去十六七岁,年轻又帅气。 他正拿着水壶不停地吸着水,一副没有水就要死掉的样子,他看着佐助,撇撇嘴调侃:“没想到佐助这么冷酷的人,居然还挺恋家的嘛。” 重吾的性格和他高大魁梧的唬人身材一点都不相符,除了发狂的时候他一直是个善良友好的老实人。 他看着佐助的方向点了点头:“佐助是个很好的人啊。” 香磷害羞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一旁的水月切了一声,刚切完他就被佐助的死忠粉香磷不依不挠地追着不放,狠狠捶打着。 “啊!我就说最讨厌你这种花痴啦!” “佐助是最完美的!!!” 水月干脆不跑了,站在原地任由香磷做着无意义的攻击——他能让身体所有部分化成水,所以香磷的拳头一砸到他身上就变成了砸在水上,根本伤不到他。 他喝着水敷衍:“知道啦知道啦。” 在他们打闹间佐助已经走了出来:“香磷,水月,重吾。” 香磷立刻停下来站直了身体,水月则有些懒洋洋地一手撑着大刀,重吾向佐助的方向靠近了两步。 “我们走吧。”说完佐助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要去宗祠了吗?”香磷立刻跟上。 “嗯。” 水月把大刀背在身后,重吾默默不出声地走在最后。 不过三天时间,佐助身上的伤就全都好了,包括内伤也修复完毕。这些都得归功于大蛇丸给他用药物改造的体质。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前方是空荡荡的空地,佐助面无表情地走在曾经最熟悉的‘街道’上,皮肤苍白双眼却漆黑幽深,脸颊边的头发不停飞舞。 ——“他要是死了,你还会留在晓吗?” ——“会。” 为什么宇智波鼬死了他还要留在晓,而不是跟他走呢?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下他呢?而且与其说会,不如说是不相信他能杀够了宇智波鼬。 佐助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压住太阳,也像是压在了他的心。腰间的草薙剑有些沉重,他忍不住把手附上剑柄。 再过不久,他就要用着把剑杀了宇智波鼬。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战,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以为自己的血会沸腾,以为自己的心脏会激动的狂跳,可是都没有,反而很平静,平静地甚至有些压抑。 佐助紧抿着唇,停下脚步望着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人——干柿鬼鲛。 “怎么了?” 鬼鲛咧嘴笑道:“不是说好的一对一吗?怎么你还带了三个人。” 佐助冷漠回应:“就是因为想一对一,所以才想让他们看住周围,不要让人打扰。” 鬼鲛摊了摊手:“好吧好吧,鼬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你一个人进去就好,其他人就在这里陪我一起等着吧。” 香磷推了推眼镜,面上非常不满:“那你们那个白童子呢?为什么他不在?谁知道他是不是埋伏在里面,所以我们怎么能放心佐助一个人去!” “你说白童子吗?他去了雨隐村,不在这里。” 佐助闻言皱眉:“为什么?” 鬼鲛颇有兴趣地反问:“什么为什么?” 佐助却不再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 香磷:“你说他不在就不在?我们怎么能信?!” 佐助出声阻止:“香磷。” 香磷立刻转头看向佐助:“佐助?”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过去。”说着佐助就直接使用忍步,朝着宗祠所在地冲了过去。 香磷三人想要跟上,但是被鬼鲛的鲛肌拦了下来:“不相干的人就在这里等着吧,我看还是别去打扰他们兄弟俩叙旧得好。” …… 宗祠位于地底下,里面光线不足,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大致的影像,暗晦的空气充斥其中,细细的尘埃缓缓漂浮,每呼吸一下都是一股陈旧的霉味。 佐助握紧手里的草薙剑,循着道路往内部走去。 宇智波鼬所在的位置非常好找,走到门口就能清晰地看到等在里面的他。这个房间里有一盏点燃的油灯,让里面看上去没有那么暗。 “你来了,佐助。”鼬优雅而随意地靠坐在高背的石凳上,双手交叠在腿上,脸上是一派淡然。 佐助站在门口,沉声回应:“宇智波鼬。” “你在等什么?”鼬看着佐助,眼里是几不可查的疑惑。 没有冲上来,也没有用幻术,佐助看上去沉着稳重,一点都不像是急于杀死他的复仇者,他确实还是变了很多。 佐助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鼬:“宇智波鼬,宇智波一族灭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难道忘记了你看到的一切吗?” 佐助面无表情道:“你不肯说是吗?” 鼬在心里皱眉,这样的佐助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把握:“真相就如你所见。” 佐助缓缓抽出身旁剑鞘中的草薙剑,精铁与刀鞘摩擦的声音森冷而肃杀:“我三年前就问过你一次了,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刚才又是一次,现在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宇智波鼬,当年灭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鼬勾起嘴角,淡淡道:“我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杀了族人,杀了爸爸,杀了妈妈,这就是真相。” “那你为什么独独留下我。”草薙剑全部出鞘,银白色细长的刀身闪耀着晃眼的光。 “因为……你是我备用的眼睛啊。”鼬看着佐助那双三勾玉的眼睛佐助,表情像是愉悦而着迷,“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新的光明。佐助,你要知道宇智波一族本来就是为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不惜同伴之间自相残杀,为了得到永恒的瞳力,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并一直以得到此力量为荣的被玷污的一族。”说着,鼬站了起来,打开了万花筒的眼睛注视着佐助,“只有将你杀死,我的瞳力才能够得到进化,然后我才能拥有更强大的永恒的力量。” 在鼬的印象里本该暴躁愤怒的佐助却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他声音清冷,里面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宇智波鼬,告诉我真相又能如何呢?”随后他毫不掩饰内心的讽刺,轻笑了一声,“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你是一定要死的。” 说着,刺眼的草薙剑被举起,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指向鼬。 佐助微眯起眼,幽幽的声音像是在叹息:“我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呢?” 第058章 袭村 雨隐村的天一如印象中的那样,灰蒙蒙的,不停地下着含有查克拉的雨。 白童子身披白色带兜帽的斗篷,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雨水里,一步步朝着雨隐村最高的建筑物走过去。 这座最高的建筑物是雨隐村所有人都知道的‘神’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佩恩的藏身之所。 尾兽封印的时候他来过雨隐村附近的临时基地数次,可是却一次都没有踏进过这个高塔,也没有见过佩恩真人。 走进塔内,白色的亮光立刻消失无踪,漆黑包围在白童子周围。 暗沉沉的广阔空间内,除了无数或大或小的管道外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白童子就这么直接地闯入其中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这个地方安静得出奇。 塔很高,抬眼向上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白童子想了想直接轻点地面,朝着高塔顶部飞了过去,但是越飞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整座塔里没有半点生机!塔由下至上都没有一丝人声! 是全都隐藏气息了?还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呢?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么大的一座塔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白童子在塔顶的阁楼处轻巧落定,皱眉寻找着佩恩的身影,然而长长的走廊上除了他轻微的脚步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沉默,死寂。 他已经差不多能够判断出佩恩不在这里,否则不可能任由自己在这里来去自如。 白童子不禁疑惑起来,鼬曾经说过,外面的雨其实是佩恩施展的雨虎自在之术,既然忍术一直存在于这里,那么施术者至少也应该在这个术的周围不远,所以佩恩应该只是不在塔里,而是在雨隐村的其他地方? 可是雨隐村并不大,自己已经进入他的领地这么久,佩恩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距离佐助和鼬的决斗还有一天半,他必须在这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内把佩恩带到木叶,因为他需要佩恩的那双轮回眼。 大蛇丸已经死亡,他无法学习秽土转生,也没有功夫去找药师兜让他帮忙,而且秽土转生出来的人虽然有不死的优势,但是实在太粗制滥造,这一点让白童子非常不喜,而转生之术需要以命换命,即使学会了他也不可能使用,所以最后只能寄希望于传说中的三大瞳术之中最强的轮回眼! 倏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白童子转过身,他抬起头,只见前方高高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洞,旁边红色的铁质管道也破裂了好几根,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一般——这里发生过战斗! 难道这就是佩恩不在这里的原因吗?想了想,白童子干脆闭上眼,双手结印使用幻灯身之术。 幻灯身之术是晓成员用查克拉发出思念波,然后这些思念波由佩恩接收,再由他增幅,把思念波变成幻影投射在他选择的任意地方。所以想要成功的实施幻灯身之术的话,佩恩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这个术不仅可以用来测试佩恩到底有没有出事,同时也能直接和他对话,不过以前白童子从来没有在集合之外用过这个术,因为他不喜欢用忍术,本能的排斥忍术。 之所以之前不用这个忍术,是因为在白童子的设想中佩恩如果不配合的话他就强行把佩恩带走,毕竟他可不觉得佩恩会同意他的要求,所以反正最后要用硬的,他也就没有提前和佩恩商谈。 索性,没有多久白童子就收到了回音,他的幻影和佩恩的幻影在一片黑暗中相对而站。 没有开场白,白童子睁开眼后立刻问道:“你现在在哪?” 佩恩皱了皱眉,有些不习惯这种像是被逼问的感觉,但他还是回道:“我快要到木叶了。” “你为什么会去木叶?” 佩恩没有避讳,直接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抓捕九尾人柱力。” 白童子皱起眉,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个任务不是交给我们的吗?” “人手不足,而且九尾人柱力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必须亲自上阵。” “人手不足?” “你难道不知道吗?飞段,角都,迪达拉,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连白童子都忍不住惊讶起来:“不过才几天而已,这怎么可能……” 佩恩闭上眼,勾起嘴角无奈地笑了一声:“没错,就在这三四天内,飞段角都以及迪达拉先后死在了木叶忍者和宇智波佐助的手里。” 佐助? 白童子想起了见到佐助时他狼狈的样子,原来他身上的伤不是因为大蛇丸,而是因为刚和迪达拉交战。 “那不是也还有剩下的其他人吗?” 佩恩反问:“剩下的人又有谁真的在对九尾的事情上心呢?” 白童子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有绝在,白童子并不奇怪佩恩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想也知道,佩恩肯定也得知了佐助和鼬决战的事情。只是他真的没想到,短短几天晓就损失了三个成员,加上之前的蝎已经是四个,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难怪佩恩会着急甚至亲自动手。 白童子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木叶找你的。” 说完后他就解开了幻灯身之术,虽然还有事情要和佩恩商讨,但是目前他首先要做的还是赶去木叶,而不是使用不能移动本体的幻灯身之术,继续在雨隐村耗时间。 另一边,佩恩也解开了幻灯身之术,旁边是一直守在他旁边的小南。 小南看向佩恩:“怎么了?” “白童子在找我,他现在在雨隐村。” 雨虎自在之术并非需要施术者一直在附近,这个术反而是佩恩离开雨隐村时用的最多的术,因为他需要这个术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监视雨隐村。 小南有些疑惑:“他找你做什么?” 印象里的白童子除了会主动挑衅迪达拉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过什么事情,更不用说主动找他们。 佩恩也有些疑惑:“他没有说。不过这不重要,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九尾的人柱力。走吧,继续去木叶。” …… 当白童子骑着炎蹄到达木叶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天,今天正好是佐助与鼬的约战的日子。 望了眼还没有什么大动静的木叶以及宇智波宗祠的方向,白童子跳下马,站在树下,闭上眼再次使用了幻灯身之术。 佩恩很快响应:“什么事?” “你在哪?” 佩恩皱眉:“在木叶。” “已经开始抓捕了吗?” “嗯。”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很快就可以解决。”言语中是绝对的自信。 “我等会有个事情找你帮忙,放心,不会让你吃亏,我会用东西和你做交换。” “什么忙?” “帮我复活宇智波鼬。” 佩恩有片刻的沉默,随后他问道:“用什么来换?” 白童子垂眸。 既然佩恩这么说,那就是说明他有复活死者的能力了,看来轮回眼的能力并非虚传,而且佩恩居然一点都不惊讶鼬会死这件事,果然他是知道这场决斗的。 “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保证,用来交换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想了想,白童子补充道,“你可千万别死了,还有,有需要的话一定要找我。” 就在佩恩感到疑惑想要继续提问的时候,白童子的幻影又一次迅速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佩恩忍不住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说话难道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吗? 佩恩那边已经提前通知,而鼬和佐助的决斗也已经开始,接下来白童子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鼬佐之战的结束,等待佩恩抓捕九尾的结束。 没多久木叶的方位就传来了响动,由于距离太远,白童子只听到了不是特别明显的类似于爆破的声音,看来佩恩已经进入木叶,大肆的破坏也就此开始。 白童子不做停留,直接朝着鼬和佐助所在的方位飞了过去,然后挥手在木叶与宇智波宗祠间的广阔树林里立起一道紫色透明的结界,让佐助和鼬的战斗不受影响。 做完这些后白童子才去找到鬼鲛,飞到了他的旁边。 本来坐在一旁台阶上的香磷看到白童子后立刻跳了起来:“喂!你不是在雨隐村吗?怎么从佐助他们那边的方向飞了过来?” 白童子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鬼鲛:“你知道迪达拉、飞段角都他们三个死了的事情吗?” 鬼鲛表情有些惊讶:“是吗?我并不知道,看起来是这几天之内发生的。” 白童子点了点头:“嗯。” 鬼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可真是出人意料,让五大国都闻风丧胆的晓组织成员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近一半,是谁做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木叶的忍者,还有佐助。” 鬼鲛缓缓地点了点头:“啊……算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吧。” 白童子也再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着木叶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白童子总有种不是很安定的、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原本正常运转甚至运转的有些缓慢的世界仿佛突然加快了速度,晓组织抓其他尾兽花了三年,佩恩一直都不着急,成员也没有任何伤亡,可事情好像从一尾抽取之后开始忽然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行进,进展不快不慢的任务突然紧张了起来,成员忽然接二连三的死去,佩恩甚至在其他成员还活着的情况下就忍不住亲自动手…… 见白童子不理她,香磷愈加着急:“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是不是去帮那个宇智波鼬了?你有没有伤害佐助?!” 白童子眯起眼,冷冷地瞥了香磷一眼。 他以为香磷会闭嘴,结果没想到香磷虽然有一瞬间被吓到,但是反应过来后立刻更加暴躁地对他问东问西。 “回答我!你要是伤害了佐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忍不住皱起眉,白童子神色冷漠,甚至在说话时带上了妖力的威压:“你闭嘴。” 一旁的水月摊了摊手:“佐助的花痴真可怕。” 香磷立刻转头去打水月。 白童子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然而他还是觉得心头好像压着什么。 先是蝎,然后是飞段角都,再到迪达拉,现在鼬和佐助打完之后死的又会是鼬,而佩恩队伍的两个人现在正在抓捕九尾…… 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世界即将被痛苦燃烧,被黑暗侵吞,而这一切的前奏,就是晓组织的覆灭。 忽然,“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白童子的思绪。 等他迅速抬起头才发现这是两声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一边是宗祠的方向,一边是木叶的方向。 鬼鲛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有结界的隔绝,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由木叶方向传来的毁天灭地的巨大响动,而另一边距离远的同时响声不大,只有白童子才敏感地觉察到。 不理会周围其他人,白童子直接朝着高空飞了起来,随后他望向远处,清楚地看到了同样漂浮在高空中的佩恩,而木叶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房屋建筑像是豆腐渣一样被推到了木叶的最外围,而中间巨大而广阔的范围内只剩下了空旷的黄褐色土地,像是把整个木叶彻底清扫掉了一般! 不愧是晓的首领,实力果然非常可怕。 而另一边,宗祠的顶部被击碎,石块迸裂,无数的火团冲天而出。 白童子看着冲向云霄的火球,眯起眼。 ——那边的情况又是什么样了呢? 第059章 王者 破空的手里剑摩擦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不绝于耳,溅射的火星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绚烂烟花。 几乎封闭的空间内晦暗不明,原本角落里的一盏橘色小灯早就在打斗中被打翻,墙壁被击出数个大洞,石凳也碎裂着倒在地上。 佐助声音低沉,神情恼怒,手下的攻击越发凶狠凌厉:“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鼬身形灵活地躲避着无数朝他掷来的十字形手里剑,同时速度丝毫不慢地用同样的手里剑回击,他手上的动作快得连肉眼都难以看清,但他的声音却清晰而沉稳,不带一丝喘息:“我当然可以。” “他可不是个任你摆布的人偶!”数个十字形手里剑再次狠狠掷出,佐助三勾玉的写轮眼里涌动着暗流。 “我当然没有把他当做可以摆布的人偶。”鼬嘴角勾起,看向佐助的眼里带着一丝轻蔑,“三年里他根本没有想起过你的存在,所以你我之间孰轻孰重他早就有了定论,我想这一点你很清楚。所以,只要我没有死,那么你做什么都比不上我的一句话。你觉得是不是呢?佐助。” 像是被戳到了痛脚,佐助的表情愈加狰狞,他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三年前毫不犹豫的离开,三年间的不闻不问,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之时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些让他崩溃扭曲的现实都被他埋在心底,用冷漠遮盖,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是这些事实已经像是一道道伤口一般长在了心口,不停溃烂发痛,每次提起都是让他想要暴怒的痛。 鼬丝毫不管神情难看的佐助,继续道:“即使你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我对他来说比你重要得多,只要有我在,他就不会看你一眼。” ——所以,杀了我吧,佐助。 检验器量与获得力量的那一套论调对佐助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佐助对灭族的真相存了疑惑,已经不是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所以只能从白童子入手。鼬很清楚,佐助现在的软肋,是白童子啊…… 他必须激发出佐助更多的恨,让佐助在情绪暴躁下使出更多强大的忍术,这样他才会透支自己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把隐藏在佐助体内的大蛇丸引出来! 佐助对鼬的话仿佛置若罔闻,扔出最后一把手里剑后他双手迅速结印,鼓起脸颊:“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点亮了整个空间,空气与尘埃都被烈焰灼烧! “水遁·水龙弹!” 清澈的水流聚成一条蜿蜒的水龙,狠狠撞击在豪火球上,‘嗤’的一声白色的水蒸气充斥在这个在并不广阔的空间内。 视线被白雾遮挡,这对之前使用月读却被佐助破解而遭到反噬、因此视力大幅度下降的鼬算不上不利条件,他直接闭上了眼! 呼啸的风声割裂了白色浓雾,一把巨大的手里剑从里面冲了出来!鼬甚至没有转头就立刻脚尖点地跳跃着躲避,但就在他跳起来的时候手里剑却忽然变成了两个! 鼬微微蹙眉,在空中强行调转身姿,轻盈地旋转躯体从两把手里剑的中间掠过! 可就在这时佐助露出笑,他的手上出现了两根肉眼几不可见的铁丝,它们反射着清冷的光芒。 佐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单手扯紧铁丝! 下一秒鼬即将躲过的手里剑立刻被早就连在上面的铁丝割裂成数瓣!一片巴掌大的铁片旋转着深深扎进了鼬的大腿外侧! 腿上顿时涌出鲜血,鼬立刻倒在地上!他单手撑地,皱紧眉头,强行忍住涌到喉咙口的腥甜。 ——不能再拖了,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了! 佐助眼神幽幽地看着鼬,勾起的嘴角带着明显的嘲讽:“你的动作慢了很多,居然连这个都躲不过,看来这双万花筒给你带来的负担很大。”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眼睛啊。”鼬拔掉深深陷入肌肉的刀刃,即使受伤他的音调还是不变的平稳,“你真的成长了很多,佐助,这样的你总算有了点让我有了点认真起来的想法,可光这样就想杀死我还是远远不够的,你还差得太远了。” 佐助不屑的哼道:“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呵,从前每次被打的倒在地上的是我,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你,感觉如何呢,宇智波鼬?这样的你又凭什么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呢?”再次见面时那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的眼里,让他想起来就觉得不适! 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是佐助和鼬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鼬以手里剑抵住佐助刺过来的剑,轻笑着道:“这样的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要而不得的可怜孩子。” “要而不得?我可怜?”佐助像是气极了似的冷笑,“他连这场决斗都没有来,你以为他对你又有多关心?三年不过眨眼一瞬而已,三年的陪伴又算什么?!”躲过鼬的攻势,佐助再次双手结印,“哼,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用你管,现在,你只要准备去死就可以了!火遁·豪火龙之术!” 数条火龙朝着鼬的方向冲去,狭小的房间终于是容不下打斗的两人,厚厚的屋顶仿佛纸片般不堪一击地被火龙冲破,之后豪火龙冲向更高的高空! 鼬躲过豪火龙的同时朝着破裂的屋顶跳出,下一刻贴着起爆符的手里剑擦着火球间的缝隙朝佐助飞去!跳出起爆符的爆炸范围,鼬双手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与爆符的爆炸声混在一起,震颤了整个宗祠之地! 站在顶上,鼬神色戒备地看着破口处——起爆符的威力虽大但佐助不可能就因此死去! 果然,下一秒佐助就从破口处跳了上来,他已经进入了咒印二的状态。他的头发变长变灰,浑身都附上身灰色,看上去像是一个丑陋的怪人,从他肩部长出的翅膀保护他没有受到起爆符的影响。 他冲着鼬冷哼了一声,然后结印用豪火球回敬鼬! 鼬没有用水遁,反而也用出了豪火球,两团燃烧的火球互不相让在空中僵持,两个人中没有一个人停手,火球不停地相对燃烧! 血丝顺着嘴角流出,鼬极差的身体情况让他的火球渐渐处于下风,慢慢被佐助压过,他闭上眼,随后缓缓睁开:“天照。” 黑色的火焰顺着火球燃烧了起来,吞噬掉了佐助的豪火球的同时朝着佐助扑了过去!佐助不得不离开原地不停闪躲,然而黑炎却跟在他的身后不停追着他燃烧,鼬同样也站在原地不停对佐助使用天照。 天照的火焰碰上任何东西都会把它燃烧殆尽才会熄灭!所以绝对不能被它烧到! 佐助奋力躲避,黑炎一直没能落到他的身上,反而点燃了四周的森林。黑炎蔓延开来,像是一张不可突破的网一般把整个宗祠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天空风云变幻,一下子就乌云密布,雨说下就下,打在人的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佐助看着开始下雨的天空,嘴角再次邪邪地勾起。 天照实在太耗费心神以及查克拉,鼬终于闭上了眼,捂住了流着血的右眼!随后他愣了下,以捂着一只眼的姿势朝着远处的空中看去。视力弱化的他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点,但是他能够判断的出,那是白童子! ——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鼬跪在地上,难以隐忍的鲜血终于从口中喷涌而出,他捂着嘴,血红色的瞳孔放大。 那个小小的人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像是正在看着打斗中的他们。 佐助也从下面跳了上来,他顺着鼬的视线一下就看到了远处白童子,过远的距离让他眯起眼努力去看也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地轮廓。 佐助握紧草薙剑,眸色暗沉:“他不是去雨隐村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的佐助也不希望白童子看到他们两人的战斗,不论谁死,他都不想让白童子看到! 鼬缓缓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抹掉眼角的血:“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回来呢? 白童子只是漂浮于空中,根本就没有要过来或是出手阻止他们的意思。 佐助抿唇,收回视线后更加冷漠地看着宇智波鼬,他抬起手,接住落下的雨水:“看来没有办法了,只能当着他的面杀死你了。” 鼬轻笑了一声:“把你的绝招使出来吧,这样小打小闹的手里剑和火遁可是很没有……”鼬忽然愣住,抬眼望向天空! 原本嗡嗡的雷声忽然炸裂开来!刺眼的闪电割裂了整个天空! 佐助笑着跃上身后巨大的印着宇智波族徽的石碑,那里是这周围最靠近雷电的地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鼬:“在我面前总是高傲自大的你好像今天经常露出很震惊的表情啊,这次,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失望的,那就让你试试我的绝招吧。”说着,佐助高举左手,手上亮起的蓝色的电流,与天空中的雷电交相辉映! 以闪电为背景,以飓风为气势,磅礴的惊雷汇聚在他的上空!站在高处的佐助就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这个术的名字叫做麒麟。”天空中的雷电仿佛都臣服于佐助,在他举手位置的上端汇聚成一团,快速地瞥了眼远处空中的小小身影,佐助神色更加阴沉:“在雷电中消失吧,宇智波鼬!” 巨大的蓝色闪电汇聚成一只凶猛的蓝色怪兽咆哮着向鼬冲了过来!落雷只需要千分之一秒,比音速还快,鼬根本避无可避! 霎时间鼬的视线里只剩下刺眼的惨白,世界像是被雷电包围,被雷电击溃! 第060章 须佐 整个宇智波宗祠在电闪雷鸣中一昔崩塌,四分五裂。 飞舞的乱石和扬起的尘埃让周围的一整片区域都陷入模糊之中,直到大风刮过吹尽扬尘,才能够看清楚乱石中的两个人。 由于雷电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控制起来很有难度,所以佐助全程必须开启三勾玉写轮眼,虽然此忍术主要牵引自然的力量,本身耗费的查克拉不多,但加上之前全力施展出的火遁还是耗空了佐助的查克拉,他力竭地单膝跪地,不停喘息,而另一边直接遭受强大雷击的鼬则倒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直在远处窥视的绝满脸惊诧,似乎根本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宇智波鼬居然就这样败在了佐助的手里! 白绝半张着嘴:“刚刚的忍术太可怕了,佐助是怎么做到的?” 黑绝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给白绝解释道:“佐助和鼬之前一直在互拼火遁,之后他又故意向空中施展豪火龙,再加上鼬被逼用出的力量更为强大的天照之火,这样一来就导致周围的空气急剧增温,从而产生上升气流。” 白绝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呢?” 黑绝继续道:“上升气流会产生积雨云,最终积雨云产生雷电,时机一到佐助就把雷电进行形态变化,使其化成麒麟的形状并通过手中的千鸟引向鼬。这个忍术借用了自然力量的强大与速度,根本没办法躲开。” “原来如此。” 白绝:“诶?你怎么把我要说的话说了?” 黑绝:“……看旁边。” 白绝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状地看着身旁的人:“白童子?” 绝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他由黑绝和白绝组成,所以整个人一半黑一半白。黑色的一边沉稳内敛,声音低沉,而白色的一边则幼稚跳脱,声音也欢乐的多,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格分裂。 白童子一袭白色狩衣,远远看着倒在地上的鼬,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悲。 绝选择的观察位置很好,前面有弓起的石块遮挡,距离佐助和鼬主战场的位置不远不近,被石块阴影笼罩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被发现察觉。 绝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白童子很不好惹,他还是安静点比较好,而且他也不担心白童子发现什么,反正他负责的就是收集情报这类的事情。 而另一边,气息喘匀后的佐助神色复杂的看着鼬。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何感受,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说不上来,他定定地看了鼬很久后才转移视线,看向空中原本白童子所在的位置。 这一看却让佐助的心一紧,因为空中根本没有白童子的影子,只剩下了一片空荡。 ——人呢? ——难道是因为宇智波鼬死了所以他走了吗?! 佐助转头四处寻找,却丝毫捕捉不到白童子的身影,漆黑的眼里盛满了失望,他有些脱力地坐在地上,神情落寞,然而下一刻前方传来的动静却瞬间让佐助毛骨悚然! “就这点能耐了吗?” 佐助惊愕地看着前方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只见对方缓慢从地上爬起,嘴角流着血但面上却带着微笑。 宇智波鼬他没有死!怎么可能?! “不过一个忍术就把你的查克拉都耗尽了,现在的你看起来一点对策都没有了,是吗?”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鲜血不停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衣襟上,染出一朵朵血红糜烂的花。他的嘴角依旧带着从容的笑,缓缓站直的身躯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矗立在佐助的面前。 怎么会…… 佐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鼬。 “你的忍术确实很厉害,如果没有这个的话……可能我真的会死呢。”说着鼬的周围就出现一副红色的骷髅骨架,上面燃烧着透明的红色能量,随后骨架上又开始慢慢出现经脉和肌肉,直到变成全副武装身的巨人,鼬站在它的身体中央,继续道,“当月读和天照同时开眼的时候就会获得一个术,名为须佐能乎。” 在另一边听着的白童子握紧双手,眼里满是阴霾——都到这一刻了鼬居然还在为佐助考量,教给他须佐能乎的使用办法! 而这些话在佐助听来就变成了挑衅,他握紧手里的草薙剑,戒备地看着鼬,大量的火遁雷遁和写轮眼的使用把他的查克拉消耗殆尽,他现在已经用不出任何忍术,如果这个时候鼬对他发起攻击那么他…… 思及此,佐助的脸色更加难看。 鼬一步步地朝着佐助走去,包围在他周围的红色巨人也跟着他一同推进:“我的杀手锏还没有拿出来,你就不行了。真可惜啊,看来你的眼睛只能归我了。” 那个笼罩在鼬身上红色巨人在佐助的眼里就是催命的冥王!他努力支撑起酸痛的四肢,拼命向后挪动!但是身体已经透支的他根本没了逃跑的能力! 毫无办法的佐助从手部的封印中拿出最后的一串手里剑和起爆符,一起朝着鼬丢了过去! 这无外乎是蚍蜉撼树。 连强大的麒麟都攻破不了的须佐能乎岂能是小小的起爆符能够摧毁的。 果然,除了在地面炸出一片灰尘和碎石外佐助的攻击根本没有对须佐能乎产生任何的影响。 佐助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绝望,他咬紧牙关抽出身旁的草薙剑用最后的力气朝须佐能乎的外壳劈了过去! ‘铮——’的一声草薙剑立刻被弹飞,佐助也向后翻滚着摔倒在地!他迅速地爬起正面对着鼬!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慌乱与恐惧侵袭而上,就在佐助觉得自己必死的时候一阵热烫从脖颈处的咒印里溢出,瞬间蔓延全身,他被迫进入了咒印二的状态,再次变成了浑身灰色的怪物! 佐助紧皱着眉,面色痛苦的捂住左肩,那个地方正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白绝低声道:“那是什么?” 黑绝紧盯着场内:“应该是大蛇丸的八岐之术,佐助已经没有力量却必须强行挤出力量,所以导致被他吞噬且压制在体内的大蛇丸的查克拉又出现了。” 白童子皱着眉低声念到:“大蛇丸?”他居然没有死吗。 九个头、身躯庞大的白磷大蛇从佐助的左肩处嚣张地冲了出来!然而没等它做些什么就被须佐能乎手里的剑一下斩断了八个头! 剩下的最后一个头见势不妙立刻缩了回去,随后张开猩红大口,蛇嘴里的粘液鼓动,浑身苍白的大蛇丸居然从里面钻了出来! “大蛇丸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老是从嘴巴里吐东西。”看着大蛇从嘴里吐出大蛇丸,大蛇丸又从嘴里吐出草薙剑,白绝嫌恶的撇了撇嘴。 白童子没说话,继续静静地看着场中。 本来出现了转机的场面很快就又归于鼬的掌控——因为大蛇丸出场地突然,死的也突然。 须佐能乎手里的长剑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把他连带着所有白磷大蛇的身躯从佐助的身上连根拔起,尽数拖入须佐能乎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葫芦中,随后封印了起来! 这样一番动作之后佐助咒印二的状态消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脖颈处的咒印也消失了踪影。 白绝哇了一声:“居然是十拳剑,难怪能把大蛇丸那家伙封印起来。” 黑绝点了点头:“没想到鼬的须佐能乎这么厉害。” 做完这一切后鼬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白童子更加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线。 至此他也知道了鼬的目的,给佐助力量,给佐助名声,还帮助佐助拔出大蛇丸的咒印影响。 ——呵,鼬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情绪,继续站在阴影中盯着场上的两人。 鼬艰难地站了起来,看着佐助:“你的眼睛是我的了,白童子也是我的了。好了佐助,来吧,把眼睛给我吧。” 鼬伸出手,摇摇晃晃地朝着佐助走过去。 浑身虚脱的佐助紧靠着石碑,退无可退的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他只能无力地看着那只举起的带着鲜血的手,那双马上就要碰到他眼睛的手…… ——眼睛就要被挖掉了吗? 佐助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心里反而一松,不知道是因为无聊,还是泄气,或是因为感到释怀和解脱,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胸口的一直屏的一股气好像忽然就散掉了。现在的他很想笑,想笑到眼泪都出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佐助靠在石碑上,任由那只手靠近他的眼睛,不作任何反抗。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那伸出的手指却没有落在他的眼睛里,而是……落在了他的额头。 佐助愣住了,远处的白童子也愣了。 这是小时候鼬最喜欢对佐助和弥也做的动作。 小时候的他们总是央着鼬跟他们玩,要鼬带他们练习手里剑或是其他,但鼬总是有事,不得不把他们放在一边。他们一直央求的话鼬就会冲他们招招手,然后他们屁颠屁颠地凑上去,结果换来的就是额头上轻轻的一戳,随后就是一句—— “原谅我吧,佐助还有弥也,下次吧。” 而现在…… “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两句话重叠,震惊的不只是佐助,还有站在石块后的白童子。 淅淅沥沥的雨中,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缓缓地倒向地面,高大的须佐能乎消失,化成一缕青烟,这一切在白童子的眼中就像是慢镜头一般。 他定定地看着前方,毫无知觉似的从石块后一步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那晕染开一片血红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他低下头,鼬已经闭上了眼,雨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他的嘴角带着笑。 白童子眨了眨眼,紫色的眼里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真的死了。 白童子原以为他对鼬要死的事情虽然有些介怀,但是想到处理办法后就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可以很冷静地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明明是摆设的心脏传来了让他陌生的疼痛感,他甚至想不起来下一步该做什么。 还是佐助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 佐助看着白童子,他嘴唇苍白,脸上毫无血色:“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什么?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白童子垂眼不答。 他面无表情地召唤炎蹄,然后把鼬放到了炎蹄的背上。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要去找佩恩,让佩恩把鼬复活。 看着白童子欲走的样子佐助吃力地坐起,用尽力气喊住白童子:“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白童子坐上炎蹄,看着有些崩溃的佐助:“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随后他抿了抿唇,看着闭着眼一脸安详的鼬道,“大概是完成了心愿,所以很高兴吧。” 佐助喃喃复述:“完成了心愿……完成了心愿……” 眼神闪了闪,白童子不再看失魂落魄的佐助,指挥炎蹄朝着木叶方向飞去。 他挥手解开结界,让炎蹄飞到木叶的上空,然后俯瞰木叶却发现木叶虽然依旧一片狼藉,但是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空旷宽广的褐色土地上是互相搀扶着的忍者,还有人在指挥着什么…… 怎么回事?白童子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刻双手结印,他再次使用幻灯身术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又试了几次后依旧没有回应。 白童子的心里蓦地一沉。 第061章 复活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他不是被弥勒法师的封穴吸进去了吗?怎么可能……” “真的是那个白童子吗?” 好吵…… “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肯定是奈落一伙的,杀了他再说!” “犬夜叉!先等一等不要急着冲上去啦!” “戈薇你拦着我干什么?算了,喂,你快把四魂之玉碎片交出来!不然别怪我的铁碎牙不客气!” 真的好吵,到底是谁在说话…… “哼,犬夜叉,我看你就是在做梦。四魂之玉碎片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给你?而且又凭什么要给你?真是可笑。” 白童子……是白童子…… 一片黑暗中,鼬艰难地转头,想要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他努力地睁开眼,但眼皮却像是黏在了一起一般,用尽全力也只睁开了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缝隙他看到了一点光亮,还有一个人的部分背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试着转动眼珠,他才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的整个背影,还看到了前面好像还站着几个人。 嘈杂的叫嚷声还在继续。 鼬有些急躁,这种摸不清状况的感觉让他不安。 他死了吗?还是说被救了? 他想动动手指,却发现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过了一会才慢慢感觉到力气的恢复,麻木的身体渐渐也有了知觉,又过了一会,脑子也不再浑浑噩噩,甚至连缠绵数载的病痛感都消失不见。 他终于睁开了眼,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地坐了起来。 鼬伸出手看了一眼,发现手上并没有皴裂的痕迹后他有些疑惑——看起来不像是被秽土转生复活的,否则浑身都会布满裂痕,难道他真的没有死吗?可是为什么身上的病痛也都消失了? 压下心里疑问,鼬不再想太多,而是迅速站起来走到白童子的旁边,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前方的一行人——是敌人吗? “醒了?”说话的时候白童子没有看鼬。 鼬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嗯。” 他迅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前方一共有五个人,一个穿着红色狩衣,银色头发,头顶还长着一对耳朵的男人,一个穿着短裙的黑发女生,还有一个法师打扮的人,另外是看上去像是武士装扮的女人和少年,不过那个少年看上去已经死了,那女人正抱着少年在哭。 除了那个红衣银发的男人,其他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强,也不是忍者,他没有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查克拉的存在。可那个头顶长耳朵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却让鼬觉得很奇怪,因为他觉得那种查克拉给他的感觉有点像白童子,还有后面那只脚底有火团的狐狸,也有些像白童子的那个蹄子和鬃毛都燃着火的通灵兽。 鼬盯着前方的人,轻声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围的环境让他判断不出这里是哪,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连任何的人烟都没有。 眼前的情况不甚明了,他只能继续观察。 “犬夜叉,你看那个人,他是人类!白童子居然用四魂之玉碎片救了一个人类!”戈薇拉住犬夜叉,示意他看鼬。 鼬忍不住皱眉——他不是人类是什么? “人类?”犬夜叉朝鼬的方向嗅了嗅鼻子,“还真是人类。” 犬夜叉有些烦躁,眼下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处理。 之前曲灵被他打跑,但是四散的碎肉却还留在这,他没想到这些碎肉还会有意识,居然趁他们不注意刺破了琥珀的后颈,把维持琥珀生命的四魂之玉碎片抢走了。 抢到四魂之玉碎片后那团碎肉变成了一股紫色的瘴气,逃得很快,他们根本赶不上,可飞着飞着那团瘴气忽然散掉了,四魂之玉碎片也落到了森林里,然后他们就赶紧地跑去找四魂之玉,却没想到在四魂之玉掉落的地方碰到了明明早就被弥勒的封穴吸进去的白童子,而且他的身后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还是人类男子。 要知道妖怪可是从来不屑于和人类为伍的,而且现在有戈薇在,她肯定也不会同意强行把已经嵌入这个男人胸口的四魂之玉碎片再抢过来,除非这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思及此,犬夜叉道:“戈薇,你看看四魂之玉碎片有没有被污染。” 戈薇的灵力让她能够看到四魂之玉是干净的还是污秽的,她一来就注意到了四魂之玉碎片,所以很快回道:“没有,四魂之玉很纯净。” 看来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坏人。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白童子不想和犬夜叉他们动手,因为他知道这群人的目的是杀掉奈落,而他既然重新回到了这里那么一定是要解决掉奈落的,所以与其和眼前一行人斗下去,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让他们去跟奈落拼个你死我活,而他则做最后的助攻。 奈落太强,也算是创造他的人,之前吃过的亏也让白童子不敢直接对上奈落,如果有人想要杀奈落,当然是让他们当先头兵。 不,不对……四魂之玉碎片既然到了他手里那么奈落不可能不来找他,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看来还是要早做打算才行。 打断戈薇即将说出的话,白童子又问:“奈落手里的四魂之玉碎片已经收集了多少了?” 鼬默默地看着白童子和他们交谈,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疑惑——白童子为什么看上去对眼前的这些人一点都不陌生?还有四魂之玉是什么……奈落又是谁? “其他碎片已经全部到了奈落的手里,你手上的是最后一片,奈落一直费尽心思抢夺这最后一片。”戈薇拦住了暴躁了犬夜叉,神情焦急,“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奈落的手里,否则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的第六感非常强,她知道眼前的白童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白童子了,至少现在的白童子愿意与人类为伍,而且看上去他还在护着那个人类,也没有跟犬夜叉打起来或是对他们不利。 “我当然知道。”白童子敛眉思考着。 他一到这个世界就碰到了裹挟着四魂之玉碎片的瘴气团,自然二话不说就打散瘴气把四魂之玉碎片抢过来放进了鼬的胸口,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来也把鼬推到了危险的边缘。这居然是最后一片四魂之玉,那么奈落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来抢夺,看起来他很快就会碰上奈落。 “戈薇,那现在要怎么办?如果不把四魂之玉碎片给琥珀的话琥珀就真的死了!” 戈薇也很头痛,琥珀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是四魂之玉碎片一直让他维持活着的状态,而这个人类男子也是死了的,现在也需要依靠四魂之玉碎片而活,不管四魂之玉给谁都注定有一个人要死,而且这个人类男子又没什么过错…… “戈薇,犬夜叉,没事的。”珊瑚抹了抹眼泪,更加搂紧了弟弟琥珀,“我们打败奈落然后把剩下的四魂之玉抢过来……” “咳。” 就在这时,珊瑚怀里的男孩突然动了动。 珊瑚顿时惊喜交加:“琥珀?!” 戈薇和犬夜叉等人都围了上去。 “为什么会……啊!是桔梗净化琥珀脖子上的碎片的时候留下的灵力!碎片虽然没了但是灵力却留在了琥珀的身体里,是它让琥珀活了过来!” 懒得去看眼前兴奋的一群人,白童子对鼬道:“我们走吧。”说完他便转身就走,鼬立刻跟上。 “奈落一定会找你们的,那个……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戈薇跑上前几步,叫住了要走的白童子。 犬夜叉不满地嚷嚷:“戈薇!你在说什么啊!” 白童子没回头,只哼了一声:“那就让他来好了,我反正也要杀了他。” 身后传来了争执声,白童子直接不予理会。 鼬默默地走在白童子的身旁,感受着完全好了没有一丝痛楚和伤痕的身体,他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后面那些人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这让他非常茫然,也让他不安。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对于忍者来说是致命的。 “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好了。” “这是哪?还有我死了多久了?” “这里是……很久以前的日本,你死了大概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白童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这个地方了解了这么多吗,“那些人是谁?还有四魂之玉碎片是什么?” “那些人无关紧要,四魂之玉碎片是可以让你一直活着的东西,它被我嵌在了你的心脏里。” 鼬伸手摸上心口的位置,只感受到了怦怦跳动的心脏:“那么……我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 白童子皱起了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当时他不停使用万花筒控制木叶的忍者打听佩恩的消息,结果等他找到佩恩的时候佩恩已经死了,他一时间怒不可揭,和旁边站着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还有一干忍者打了起来,最后就在他的长刀劈向鸣人而鸣人避无可避的时候,忽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他就被吸了进去,包括鼬……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大概是漩涡一族的秘技吧,居然能够和名字一样产生时空漩涡,然后把人卷进去。” 鼬满头雾水:“?” 第062章 看清 森林里一片安静祥和,暖暖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洒落在地,投射出斑驳的阴影,偶有鸟儿发出两声叽啾,清脆动听。 风很轻,掠过脸颊时带起几缕发丝飘动。 走在无边无际的广袤森林里,鼬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瞬间充斥胸腔的微凉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他还活着,而且很健康。 虽然不是很懂四魂之玉碎片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因为他现在不仅复活了,就连身上的暗疾和旧伤也全都消失不见。 总是拥堵沉积在胸口的压抑感消失,时不时疼痛的脏器和总是发痒想要咳血的喉咙也不再有异常——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呼吸过了。 这一切都是白童子给予的……但是他现在不肯理他。 自知理亏的鼬不免心虚和愧疚,对上佐助时大段大段的道理到了白童子的面前就一句都说不出口,除了对不起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鼬第二十一次出声道:“真的不肯跟我说些什么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的空气,就在鼬以为肯定得不到回复而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说话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 终于肯跟他说话了,鼬松了口气:“什么都可以。”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些什么好了。”白童子望着前方,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鼬紧跟在白童子的身后,闻言抿唇,轻声道:“很好。” “很好?”白童子轻哼了一声,“是吗?” 果然还是在生气啊。 鼬看着白童子的背影,漆黑的眼里情绪复杂:“对。” 白童子也不接着问为什么,而是说起了别的:“这个世界里不仅有人,还有妖怪,而四魂之玉则是所有妖怪都想抢夺的东西,因为有了它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妖怪中最强大是奈落,他是个半妖,半妖也就是人和妖的产物。他已经收集完了其他的碎片,而你心脏里的是最后一个,所以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从你身上抢走这个碎片。” “妖怪吗……我知道了。”鼬看着白童子,欲言又止。 “嗯,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门来,你记得保护好自己。还有,除非碎片被拿走,否则你就是不死的。现在的你不管怎么使用写轮眼也不会再对身体有任何影响。” 鼬看着白童子,点了点头:“嗯,还有吗?” 沉默了片刻,白童子又接着说了两句:“有的妖怪可以变成人,所以别随便救人。” “好。”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白童子再开口,鼬再次出声询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童子蹙眉,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你还想听什么?” 鼬摇了摇头:“没,只是想说如果你说完了,那么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 气氛一时间滞住。 白童子停下了脚步,他嗤笑了一声后转过身看着鼬,一双紫红色的眼睛里暗沉沉的,丝毫没有遮掩的把不高兴放在了脸上。 他微抬下巴,勾起嘴角,眼里是明显的嘲讽:“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不过说起来你又有哪里对不起我?你可是为我和佐助做了那么多事啊,佐助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洗去一身血污换上鸦青色狩衣的鼬表情柔和,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红色发带束在脑后,额前落下几缕发丝,贴着脸颊更衬眉眼俊秀,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气质温润的世家公子。 白童子眨了眨眼,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沉稳温和的人对待起自己来却是毫不留情,不仅高傲自大地强行规划两个弟弟的未来,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之铺路。 鼬直视白童子的目光:“一切的过错都是由我造成,所以我理应承担所有的后果,可最后我却发现,为此付出代价并且承担起这些后果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和佐助。” 白童子抿唇,没有回应。 鼬收敛眼神,向白童子吐露了一个除他之外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为佐助准备了别天神。” “别天神?” 鼬点了点头:“别天神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幻术,可以直接侵入对方的大脑,永久而彻底地修改对方的意志,这个能力的拥有者是止水。”鼬抬眼望向远方,毫不保留地对白童子全盘托出自己原本的计划,“他的右眼被团藏挖走,而左眼则在死的时候留给了我。我在别天神里埋入了‘守护木叶’的指令,然后把它托付给了漩涡鸣人。” 白童子眯起眼:“托付给漩涡鸣人?为什么?” “他一直锲而不舍地想要追回佐助,让佐助回到木叶,这同样也是我所希望的结果,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把移植了别天神的乌鸦放进了他的身体里。只要他遇到佐助,并且碰到我的万花筒,那么藏在他身体里的别天神就会被触发,这样一来,中了别天神佐助就会依照指示回到木叶,并且守护木叶,成为木叶的英雄,好好生活。” “碰到你的万花筒?” “对,开启万花筒之后每使用一次视力就会下降一分,到最后就是完全的失明。我想让佐助开启万花筒,之后再换上我的眼睛,获得永恒的万花筒。永恒的万花筒就不会再有这些副作用,而且它会让佐助变得更加强大。” “难怪你明知道佐助不想回木叶也不可能回木叶还依旧照着原来的想法继续做下去,原来是准备了另一重保障……那么我又一次地打乱了你的计划?” 鼬闻言反而勾起了嘴角:“幸好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没有让事情朝着我所想的那样继续发生下去。” “什么意思?” “我死的时候佐助很诧异,很彷徨,杀死我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高兴。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能够从他的话里分辨出来,他是想要原谅我的,只要我说出真相。” “然后呢?” 鼬叹了口气:“我杀死父母的时候他们对我说理解我的选择,会原谅我,而一直恨着我的弟弟在只摸到真相边缘的情况下也努力地试图原谅我。” “最后的时候佐助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在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为了和平,为了木叶,为了保全宇智波一族的名誉而选择了灭族,我对不起宇智波,对不起族人,对不起家人,我一直觉得我唯有一死才能赎罪,才能解脱,可我死了,一切的罪孽却不会到此为止,不过是换人背负这一切的后果而已。”鼬看向白童子,“而这里所谓的继续背负的人,就是你和佐助。” “我想让佐助变强,让他成为木叶的英雄,然后守护木叶,快乐地在木叶生活;我希望你成为普通人,普通的忍者,在忍村里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希望你们都强大而快乐,可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说到这里,鼬自嘲的笑了笑,“只有我觉得那样的你们是快乐的,我曾痛恨厌弃宇智波一族,因为他们高傲自大,愚昧万分,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总是隐瞒着一切,却没有想过,也许早点对你们说出来会更好一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思考,你们当然也有你们的考量,我不该把我的思想强加到你们的身上,也不该让你们按照我的想法走。” “所以,幸好有你在,才没有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鼬看着白童子,漆黑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鼬还想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旁边看着我,所以那句最后一次,不仅是对佐助说的,也是对你说的。 他想说,他那句话的意思是,那是他最后一次欺骗佐助,也是最后一次丢下白童子。 死后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够预料到的,就像他永远也想不到会来到这个满是妖怪的地方,会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厉害,也做不到真的操控一切,所以他为什么不早点醒悟过来呢?为什么一定要一手为自己最在意的弟弟们带来痛苦呢? “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他微笑地看着白童子,漆黑的眼里满是柔和,“还有……谢谢你。” 白童子站在原地看着鼬,嘴唇紧抿如同一条直线:“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鼬弯了眉眼,语气里是如释重负的舒缓:“只有当死亡降临的时候,一个人才会看到真正的自己,而我,在最后的时候看清了自己。” 掩藏在衣袖里的手缓缓握紧,白童子看着鼬,随后撇过脸,转身往前走:“知道了。” 前方的路开阔而敞亮,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漂浮的白云。 鼬终于丢弃了那个沉重而阴暗的外壳,卸下了一直禁锢着他的枷锁,重新生活在了阳光之下。白童子觉得这样的鼬很好,真的很好。 白童子望着远方,心情不错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而且很多。” 关于那六年,关于弥也和白童子,关于这个世界……他确实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知道。 “那你问吧。” “白童子。” “嗯?”白童子条件反射地转头,入眼的却是一片刺目的光影。 随后视角立刻颠倒错乱,转动眼珠,他看到了四散在空中、碎成一块块的身体,还有脸色煞白僵立在原地的鼬。 那句白童子难道不是鼬喊的?! 第063章 奈落 一阵天旋地转—— 几秒之后白童子才重新转正视角,震惊和杀意让他的眼睛有些泛红。 他的头颅浮在空中,长长的白色头发飘在脑后,纤尘不染,虽然不会死但是身体的复原却没有那么快,破碎的肢体掉在地上,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一道狰狞的裂纹斜着划过他的脸,像是要把他的头都劈开一般,让他看上去诡异而可怖。 白童子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没有叫喊,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他目光阴冷地看向不远处树丛中的暗黑角落,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奈落。” 念完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旁边的鼬。 只见鼬脸色惨白地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整张脸上血色尽失,瞳孔不停收缩。 鼬确实被刚才那一幕狠狠地吓到了。 本来话说得好好的,结果忽然就看到了白童子几乎被碎尸万段的惨烈场面,这怎能让他不觉得震惊!甚至几乎崩溃! 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白童子蹙眉,低声道:“我没事。” 没事?这还没事?! 鼬怔了怔,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张漂浮在空中、被裂纹划破了的熟悉的脸。 之前瞬间退下去的血色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鼬动了动苍白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他以为自己应该浑身都是冷汗,可却发现除了冰冷之外身上没有一点汗水的出现,这让他更加难受。 想了想,白童子又道:“我是不死的,身体碎了也没事,很快就会长好。” “真的吗?”鼬的声音沙哑干涩。 白童子点了点头:“嗯。” 确认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术也不是幻觉的鼬抿紧嘴唇,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脸色也非常难看。 知道白童子没事后他略微松了口气,但同时愈加的恼怒起来——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重伤了白童子!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黑暗而隐蔽的草丛,浑身充斥着杀意。 又是一阵从草丛袭来的黑影!这次的目标是白童子和鼬两个人! “须佐能乎!” 鼬想都没想直接用出了他最强的防御——须佐能乎!巨大的仿佛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骷髅半身瞬间出现在他和白童子的周围,挡下了黑影的攻击。 碰到须佐能乎外壳的黑影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次的须佐能乎力量惊人,它不再只是一副单调的骨架,而是瞬息之间就附上了经络和血肉,穿上一身盔甲,成为一个战士! 鼬暗自心惊。 这就是四魂之玉碎片的力量吗?! 须佐能乎有多种成长状态,部分化、初成体、半成体、成熟体以及完成体,越高等级的须佐能乎力量就越强,但同时消耗的查克拉与对术者本身的消耗也就越强。 这次他居然直接就召唤出了成熟体须佐能乎,而且还不费半分力气! 鼬迅速地朝着白童子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缓缓地松了口气。 ——看来白童子确实不会有事。 白童子脸上的裂纹已经消失,身体也开始了肉眼可见重组和复原。 他眼神阴鹜地盯着那处黑暗之地。 不等他开口,那个角落的树丛就晃了晃,随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紫灰色铠甲的高大妖冶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外形非常俊美,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淡紫色的眼影和上挑的眼尾勾人而又冰冷,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的身旁还飞着几只丑陋的名字叫做最猛胜的毒虫。 鼬眼神凌厉地打量来人。 刚才白童子喊他奈落……原来他就是那个最强的妖怪? 奈落大方地暴露在阳光下,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打量眼前的两人、以及那罩在两人身外的巨大而透明的红色怪物,最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才落在了白童子的身上:“白童子,好久不见。” 白童子冷笑:“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他一眼就看到了奈落胸口中央明显的破洞,眼里带上了一点疑惑。 奈落的身体和他一样是不死的,并且碎裂之后能够迅速复原,但是他胸口的破洞明显就是很久之前的伤口,却一直没有复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奈落笑了笑,一脸的风轻云淡,同时也完全不掩饰地任由白童子打量他的胸口:“我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正的白童子而已,反正你也死不了不是吗?这样一来我也就能够确定你确实是白童子没错了。” 白童子冷哼了两声,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愈加冷了下去。 “你不想知道你死后发生的事情吗?关于赤子、神乐、还有……神无?” 闻言鼬看向了白童子。 一大团疑惑涌上了他的心头,关于白童子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就对这个世界这么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或者妖怪很多都认识白童子,还有眼前这个奈落口中所谓的白童子的死。 想了想他还是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问,因为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保护白童子,还有杀死奈落。 “神无?”白童子哼了声,“没想到一直最忠诚于你的神无居然也会背叛你。” 赤子和神乐的下场他不用想就知道结果,一个是不听话的肯定会被奈落收回的心脏,一个是想要自由自以为有点聪明算计的分/身,不过都是被奈落困在手掌心里再怎么挣扎都无用的可怜角色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神无也死了……那么听奈落的话的神无居然也背叛了他。 神无是奈落从身体里分裂出的第一个分/身,属性为无,无心无情,甚至妖气都没有,就如同一个人偶,任由奈落操控。 真是没想到…… 奈落勾起嘴角,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背叛我奈落的人都必须死,所以……”坚硬而锋利的褐色触手瞬间从奈落的背后冒出,猝不及防地狠狠刺向那层红色的须佐能乎! 然而结果却让奈落眯起眼,脸色都冷了下来。 他的触手不仅没能够刺破这层防护,居然连白童子套在须佐能乎外面的那层淡紫色结界都没能刺破! 要知道他才是赐予白童子这一切能力的人! 而且按道理来说白童子的结界本不该拦截他的攻击,也不可能不听他的指令!可是现在这结界却牢牢地护着白童子,根本没有要听他奈落话的样子…… 奈落面无表情,冷漠道:“你到底是谁?” 白童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半,他漂浮在空中,见此情景咧开嘴角,笑得张狂:“是不是发现撤不掉我的结界?是不是觉得没能穿透我的结界所以非常震惊?”白童子放肆地笑着,眼里的紫红色夺目无比,“奈落,你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我了!” 他真正的自由而不受束缚了! 就算这个世界有奈落存在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思及此,白童子笑意更甚。 鼬看着白童子高兴的样子,恢复了一些血色的嘴唇勾了起来,低声问道:“他是你的仇人?” 白童子微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奈落:“没错。” 鼬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杀了他吧。” 对上两人目光的奈落蹙起眉。 一个靠着四魂之玉碎片才能活下去的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一个完全不受他控制的白童子……自己的身体借给了四魂之玉的邪恶灵魂,所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够应付这两个人。 片刻之后奈落就分析完了利弊,于是在攻击近在身前的时候他毫犹豫地变成了紫色的瘴气团,飞到了高高的空中。 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遥遥地感受到了曲灵的气息,于是他从一团紫色瘴气中露出头颅,冲白童子他们露出妖冶的脸:“不用急,想要战斗的话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们了。” 然而奈落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须佐能乎手里的十拳剑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捅穿了他所在的那团瘴气!瘴气瞬间消散,奈落立刻重新实体化。 奈落一脸狰狞地伸手想把穿透他胸口的十拳剑拔/出来,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液体化,顺着十拳剑拔出去的动作如同一滩水一样被顺着剑身往下滑! 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葫芦,奈落哪还能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他们想封印他! 不仅这把剑上有封印之力,那个葫芦里同样也有!他焦急万分但却无法可想,没想到他本来想吞噬白童子却反而被他带来的人重创至此!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一道刺眼的森冷光芒从奈落的脖子处划过,奈落立刻身首异处!与身体分离的头颅立刻飘起来,飞向远离十拳剑的地方。 奈落看了眼来人:“你来的正好。” 来人是他的第九个分/身,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分/身——梦幻之白夜。 梦幻之白夜是个年轻而长相妖艳的男子,然而他此时也只剩下了一个头颅漂浮在空中,因为之前白童子、神乐、神无等分/身的相继背叛,奈落对于后来做出的分/身都下了禁桎——只要他的本体受伤,那么那些分/身也会受伤,只要他死了,那些分/身也会死。 不过比奈落情况要好一点的是梦幻之白夜没有被控制行动,虽然只有头颅,但是他还能用妖力勉强操控刀剑。 可是事情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天照!” 避无可避的强大攻击再次来临! 然而这次奈落机警了很多,他迅速地用结界包裹住了自己,黑色的火焰点燃了结界,却没有伤害到奈落。 “白夜,我们走。” 奈落毫不恋战,他眼神阴郁地看了眼白童子和鼬,像是要把他们的样子记在脑子里,随后才头也不回地往远处逃。 天照很快就烧破了他的结界,奈落皱眉,撤掉了结界然后又重新施展结界,这才让那黑色的火焰消失。 不烧尽被点燃的物体就不会熄灭吗?真是可怕的攻击。 奈落眯起眼。 也不知道白童子哪里找来的这么强大的帮手,真是太棘手了。 “要追吗?”鼬望着空中的方向。 “不用,他还会找上来的。” 白童子的身体终于全部恢复,他重新落在地上,站在了鼬的身旁,和鼬一起看向天边的紫色瘴气。 “疼吗?” “什么?”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白童子抬眼看鼬。 “你受伤的时候会疼吗?” 白童子眨了眨眼。 他以为鼬会问他奈落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会问他关于弥也和白童子的事情……但是最后鼬却问他——会不会疼。 妖怪当然也是有痛感的,虽然他没有心脏不会死去,但也是会疼的。 只是他觉得无关紧要,所以根本不会在意身上的疼痛,因为反正最后身体会自我修复,喊疼也没有必要。 他从来没在意过受伤时的感受,直到鼬问了他才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白童子无所谓道:“大概是挺痛的,不过……还好吧。” 第064章 真相 白童子的一句‘还好吧’像是瞬间击中了鼬心底的某一部分,他看向白童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里面的感情多的像是要溢出来。 其中最多的是愧疚,还有心疼。 “刚才他偷袭的时候是我一时没有注意到,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刚才的那个瞬间,鼬根本不敢回忆。 白童子有些不习惯鼬深情而愧疚的样子。 他刻意回避了鼬的眼神,抬头看着高大的须佐能乎:“嗯,我知道了。你把须佐能乎撤了吧,我一直打开结界就可以了。”看着鼬犹豫的样子,白童子又补了句,“结界不会有任何的消耗。” 想了想,鼬还是撤掉了须佐能乎。 虽然感觉体内的查克拉变得无比充沛,仿佛无穷无尽根本用不完,但是也不能保证这个身体一直都能够保持像现在这般的稳妥,须佐能乎这种杀手锏还是用来随机应变比较好。 “那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白童子看着奈落离开的方向:“我们还是去找奈落吧。” “不是说要等他来找我们吗?” “奈落拥有几乎完整的四魂之玉,不应该这么弱。可他胸口的损伤却一直没有修复,而且不过两下就被打得狼狈不堪,甚至需要部下解救才得以脱身。”白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不可能把四魂之玉放在别的地方,只可能放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你觉得他是被四魂之玉反噬了,或者是四魂之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鼬微微蹙眉,认真思考起来。 白童子点了点头:“他一般不会贸贸然现身,出现在人前的除了分/身就是傀儡替身,他这次动用真身让我以为他有什么圈套,或者准备了很强的后手等着我,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有四魂之玉这个倚仗,那倒是也说得过去,可是他直到差点送命都没有动用四魂之玉……还是说他是在以身犯险,故意引我们去找他?” 想了想,鼬道:“如果他就是故意的,那你打算怎么做?” 白童子仰头看鼬,紫红色的眼里盛着不屑与跃跃欲试的兴奋,他扬起下巴哼笑了声:“当然还是去找他,因为他根本不足为惧!” 去了火影世界之后白童子才觉出这个世界的妖怪使用的攻击手段是有多落后。 那个世界有忍术、体术、幻术,还有特殊的血继限界和强大的尾兽,忍者们用刀用剑用针用各种类型的武器和暗器,还有很多咒印法印封印等各种特殊的术。 而这个世界的妖怪……比如犬夜叉,除了他的爪子就剩下了铁碎牙,而且永远都是那么几招;比如奈落,毒虫、结界、触手、瘴气、傀儡、分/身,然而再厉害也敌不过宇智波的一双写轮眼。 白童子眯起眼,不由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他到底为什么会败在奈落的手里? 真正吞噬他、害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是弥勒法师可以把一切事物吸进去的封穴,可关键却是奈落在犬夜叉的爆流破劈向他的时候忽然撤掉了他的结界,导致他粉身碎骨。一时难以聚合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他才会被弥勒法师的封穴吸进去,然后封印。 最终原因是弥勒,可一路设计他的幕后推手却是奈落。 所以他怎么会放过奈落呢? 这次没有了弥勒的封穴,他倒要看看,奈落又能奈他何? 不过,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是……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白童子仰脸看鼬。 鼬往前走了两步,随后低头看着白童子,漆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忍不住弯了眉眼,点了点头道:“嗯,是有很多疑问,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一扭身,白童子躲开那只朝着他头上摸过来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手上落空的感觉让鼬失笑。 他看着鲜活的走在前方的白童子,忽然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才迈开步伐紧跟在白童子的身后。 天很蓝,白色的云朵随着轻风飘飘悠悠。 眼前偶尔划过几片落叶,鼬伸手接住一片,捏在手里轻轻抚触。 鼬缓缓道:“看起来你对这个世界非常熟悉?” “还好吧。”谈不上熟悉,因为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多久就被奈落设计,随后被弥勒法师的封穴封印,“其实我本来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等鼬询问,白童子直接抛出了答案。 “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我是一个妖怪。”说完白童子抬眼看鼬,却发现鼬并未露出惊讶之类的表情,反正一脸平静,“你猜到了?” 鼬点了点头:“你除了特殊情况会动用写轮眼之外几乎不用任何忍术,反而大多用的是那种紫色的毒气以及你的长刀,而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感觉到你的气息和那个犬夜叉很像,而奈落跟你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你……你粉碎后没有死,他也一样,你有结界,他的结界也和你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紫色的毒气,而你又对这个世界这么熟悉,很多妖怪都认识你,所以我心里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没想到,真相就是如此。” 白童子闻言眨了眨眼:“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所以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多久就被奈落设计而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成为了你们那个世界的宇智波弥也。” 手里叶子被鼬捏到变形,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你的意思是……你占用了弥也的身体?” “听我说完。”白童子制止了鼬要说的话,继续道,“我作为白童子时的那部分意识沉睡了,而我本身则作为弥也无知无觉地成长,身体受到那部分意识的影响,于是让弥也不停地向我作为白童子时的体质靠拢,心脏不再跳动的时候就是体质完成转变的时候,接着就是属于白童子的意识的慢慢苏醒。”说完后,白童子又抬眼看鼬。 “所以弥也也是你。” 白童子点点头:“对。” “弥也只是你的一部分,所以你才会说你是白童子,而不是弥也,因为白童子才是全部的你。” “嗯。” “那些病痛的根本原因是体质在朝着白童子转变,死亡则是弥也变成白童子的分界点,是必然会来临的事件,而你的出现,你的改变,和你骤然强大的力量也不是大蛇丸的杰作,而是本身就属于原来白童子的一切,只是它们又重新回到了你的身体里。” “是这样没错,你觉得不可思议吗?” “是很不可思议,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鼬在心里从头到尾把事情梳理了一遍,随后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他从小就非常疼爱的幼弟是妖怪的转世,从出生开始就让家人担心不已的病痛是为了白童子出现而作的铺垫,让爸爸妈妈死前都放心不下的对弥也可能死去的焦虑,原来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白童子的出现。 鼬垂下眼。 他觉得这样解释起来合情合理,但却又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不免有些恍惚。曾经的他还想把白童子养成一个普通的孩子,然而现实却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普通人,因为白童子本来就不是人类。 “觉得难以接受?”白童子蹙眉。 鼬虚望着手里破碎的落叶,摇了摇头:“只是非常震惊,毕竟这样灵异的事情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过妖怪不妖怪的,又有什么关系。”他抬眼看向白童子,重新露出温和的笑,“无论怎么样,我们仍旧是最亲的人。我不可能嫌弃你,我想,你也一样。” 否则以白童子原来的性格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才对,他还记得那个人类女孩以及犬耳少年对白童子接触他、保护他的行为感觉到不可思议,这让他不难看出曾经的白童子曾经对人类是多么的不屑一顾。 可是白童子却偏偏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为了不让他死而不停奔波。 白童子撇过头收回了视线,他抬头看向远处迅速席卷而来的一团污秽浊气,慢吞吞道:“你能这么想的话……也不错。” 鼬也随白童子转过了身。 风扬起脸颊边的长发,他泰然自若地看着前方袭来的诡异气体,脸上笑意不减:“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六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须佐能乎的骨架在他们的周围拔地而起,白童子和鼬的脸上都波澜不惊,他们一同看着远方的敌人。 “下葬之后我就被大蛇丸挖了出来,然后他把我带回了他的秘密基地,之后我就在特殊的液体里泡了六年。”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炎蹄呢?” “它是从前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时唯一站在我身后,最后为我而死的伙伴。我也没想到我能一下就把它从冥间召唤出来。” 鼬点了点头:“这次站在你身后的还有我。” “嗯。” 白童子勾起嘴角,打量着浊气的身后更远的天边。 因为距离太远,他只能够看到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但是他知道那是一个人在飞,具体来说应该是个化作人形的妖怪。 那团浊气没多久就来到了他们的近前,无数的丑陋妖怪顷刻间从里面钻了出来,它们嘶吼着撞向须佐能乎的外壳,一个个张开腥臭的大嘴咬向鼬所在的方位。 然而这些妖怪根本连白童子设置在最外层的结界都突破不了。 掩藏在浊气中曲灵见此情景终于现身,站在了白童子和鼬的对面,他狞笑地打量着鼬胸前的那片四魂之玉碎片。 曲灵长得和奈落很像,只不过头发是有些暗淡的白色,嘴唇是诡异的绿色,脸上的笑容更为促狭和狰狞,狡诈与高傲的神情完完全全地摆在脸上。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看须佐能乎,然后扬着下巴道:“你们看起来挺强,比那个一直追着我的家伙要厉害很多。” 白童子毫不吝啬地回应:“你也很强。” 越强的妖怪对其他妖怪的妖力强弱也就更加敏感,白童子能够清楚地觉察到来人身上那股涌动的强大妖力。 不过…… 妖力再强大在写轮眼的面前也没什么用处,妖怪那些单调的攻击根本不能把力量发挥到极致,须佐能乎手里的十拳剑随意挥舞了两下就劈掉了曲灵放出的所有妖怪,甚至让曲灵立刻套上结界,退到了远处,不敢靠近须佐能乎半步。 白童子脸上冷漠而嘲讽,心里却开始怀疑曾经的自己。 有鼬在,这个世界的全部妖怪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杀不死也能用十拳剑封印,就算再能逃,没有结界的话也就是一个天照的事,或者先用月读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再用天照,总归逃不开消亡的命运。 白童子想了想,以他的实力就算不用写轮眼和忍术也是有很大概率能够杀死或是吞噬奈落、以及眼前这个妖力比他还要强大数倍的妖怪的,就算杀不死他也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走。 ——所以曾经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出世没多久就随随便便的就死掉呢? 第065章 杀殿 很快,那个一直追寻着曲灵的妖怪从空中轻落在地。 来人妖颜银发,额生月印,金眸璀璨,左右脸颊各有两道妖异的红色纹路,白色飘着六角红梅的和服为底,外面穿着一身黑色铠甲,两把细长的刀别在腰间,右肩上攒着一团白色的绒毛,足蹬纯黑色鬼魁靴。 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依旧贵气逼人。 杀生丸。 白童子默默在心里念出了这个名字。 杀生丸是整个妖界众所周知的大妖怪,实力强大且冷漠可怕,不过这些信息对于白童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杀生丸一直很想杀了奈落。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更想杀了曲灵。 杀生丸落地后没有说任何的开场白,直接抽刀朝着曲灵毫不留情地砍了过去!两人立刻陷入了激战,一旁的白童子和鼬反倒被冷落在一旁,成了观望的路人。 白童子朝杀生丸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道:“他是杀生丸,一个很强的犬妖。” 鼬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杀生丸挥出的刀上:“他的刀很厉害。” “确实是好刀,你喜欢?” 鼬看向白童子,他觉得自己如果说喜欢的话白童子很有可能会冲上去,把那两把刀抢过来送给他。 他摇了摇头:“还好吧,我很少用刀。” 白童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看着前方的战斗。 只见泛着森冷白光的刀刃上不停飞出刺眼的刀风,地面和空气被割裂,曲灵释放出的无数妖怪和触手都被斩断,掉落一地,而且惊奇的是那些被砍断的部分居然不再生长,也无法复原! “爆碎牙!” 又是一道金色的光束朝着曲灵的正脸劈了过去! 曲灵狼狈躲过杀生丸的攻击,他一脸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嘴上讥笑道:“这样的攻击可杀不死我。” 杀生丸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更加冷漠,看曲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必死的人。 他继续不停地挥刀斩断曲灵的身体,只要有靠近曲灵的机会他就抽出天生牙攻击! 爆碎牙可以斩断曲灵的身体,让其被砍的部分无法复原,而天生牙则能够斩杀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恶灵魂。 这两把刀简直就像是为了对付曲灵而生。 曲灵对这两把刀根本毫无办法,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杀生丸,不停躲避着攻击的同时又迅速地瞥了眼白童子和鼬,发现他们只是遥遥观望没有趁乱下手的意思后曲灵松了口气,他想了想,打算逃跑。 可惜…… 就在曲灵以为自己不会怎么样的时候,背后的冷箭却立刻放了过来! 看出曲灵意向的鼬瞬间开启万花筒:“天照!” 黑色的火焰立刻点燃了曲灵身体,然后迅速地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腹背受敌!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曲灵恶狠狠地瞪了鼬和白童子一眼,却没有露出特别慌乱的表情,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跟奈落借来的,就算全都毁了也无所谓,没了这具身体,他还能够去抢别人的身体。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杀生丸皱起了眉头,他冷冷地看了眼鼬和白童子,像是在嫌弃他们碍事:“他是我杀生丸赌上尊严也一定要杀死的猎物,不用任何人出手帮忙,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杀。” 说着,他挥动爆碎牙直接砍掉了曲灵被黑炎点燃的半边身体! 这样一来,曲灵的身体虽然只剩下了一半,但同时也去除了天照黑炎带来的损害。 鼬:“……” 白童子见状勾了勾嘴角,他一挥手,直接在周围都竖起了结界,以防曲灵逃跑。 这次杀生丸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眼白童子后就移开了视线。 白童子看着杀生丸,对鼬道:“不用管了,让他们自己打就好,也正好省得我们动手。” 鼬点了点头:“他也是来抢四魂之玉的吗?” “应该不是,他大概只是想杀掉眼前这个妖怪。”白童子打量着眼前缠斗的两人,“以前他被奈落利用和愚弄,所以绝对不会放过奈落,眼前这个很像奈落的妖怪八成和奈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才会被他追着不放。” “这么看来奈落的仇敌很多。” “对,而且还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犬夜叉一行人明明强弱不均,但却在奈落的手上一直撑到了现在,甚至隐隐有威胁奈落的趋势,而其他的还有杀生丸和最强女巫桔梗,不过根据上次与犬夜叉一行人见面后他观察到的消息,大概桔梗已经死了。 虽然如此,剩下的这些人对奈落来说也绝对是不小的麻烦,再加上他和鼬,绝对的实力面前奈落那些玩弄人心的把戏根本不足为惧。 眼前战况形势明朗,曲灵根本不是拥有爆碎牙以及天生牙的杀生丸的对手。 白童子约束在周围的结界让曲灵无处可逃,他想要离开身上这具损毁严重的壳子钻入其他人的身体之中,可是鼬和白童子的结界他根本无法渗透,所以打不了那两人的主意。 而另外一个可以供他寄生的杀生丸却对他穷追不舍,天生牙的存在又让他不敢贸然靠近杀生丸,所以最后曲灵只能凄惨地被天生牙劈裂灵魂,死在了杀生丸的刀下! 曲灵那诡异的冒着紫气的灵魂消散,不甘的嘶吼随着灵魂的消逝而消失,他的身体化为一堆腐烂的肉块,没一会就变成了粉末,缓缓上升,蒸发在空气中。 整个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杀生丸落地,收刀入鞘。 他看也不看在场的另外两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直接离开。 白童子和鼬也不是多事的人,他们并没有喊住杀生丸跟他交流什么情报,虽然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但也不代表他们有什么合作关系。 “那个杀生丸和你也很像。” 白童子抬头看鼬。 “外表和气势看上去都有相似之处。” “刚才他们打了打半天你就在观察这个?”白童子蹙眉。 “……也许是复活落下了后遗症吧。” “什么后遗症?” 看谁都不由得寻找和白童子相似的地方,想要忽视都没用……而且还真的被他找到了相似之处,这个结果让鼬不太高兴。 他对白童子笑了笑:“可能是我多心了,目前为止身体非常健康,甚至有些不习惯。” 白童子看了眼鼬,随后将信将疑地收回了视线。 白童子能够感应到奈落的妖气,所以接下来他们继续朝着奈落所在的方位行进。 既然有绝对的实力那么还是尽早把奈落解决掉为好,不需要着急,但也不用一直拖下去,否则只会迎来更多的麻烦。 然而没走多久,他们就发现远处的上空忽然风云变幻,瘴气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个时空里,浓浓的瘴气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和笼罩了整个大地,万物枯萎,虫鸟死去,碧绿的草地变成黑色,茂密的树林只剩下干瘪的枝桠,而且瘴气笼罩的范围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奈落用了四魂之玉。”白童子看着远方,语气非常肯定。 “可他还没有从我的这里拿到最后的四魂之玉碎片……现在就使用不完整的四魂之玉,是破釜沉舟,被逼上绝路了吗?” “应该和刚才那个妖怪的死也有关系。”白童子看到了有几个往瘴气中心赶过去的人影,其中就有之前还在他们面前战斗的杀生丸。 “他既然主动暴露了位置就应该不会再逃,他是在故意等着我们去找他。” “嗯。”白童子伸手结印,使用通灵之术召唤炎蹄,然后拉着鼬一起坐在炎蹄的背上,“走吧,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去找回到原来的世界的办法。” “回到原来的世界?” “对。” “为什么?这里才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吗?” “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觉。而且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放心的下佐助。没了你给他准备的写轮眼,他的力量只会大打折扣,开了万花筒却无法升级永恒的万花筒,失明是迟早的事。还有别天神,没了你的写轮眼,别天神也就没了作用,他接下来做的一切都是根据自己的思考和判断,你难道不好奇他会做什么吗?” 鼬笑了笑,他就知道,白童子什么都懂。 “我在交战时候故意向他透露了宇智波斑也参与了灭族,让他明白宇智波斑的话绝对不可信。并且我还在他的眼里埋入了天照的瞳力,只要碰到宇智波斑就会自动触发天照。团藏一干人已死,就算佐助知道了真相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你觉得你的安排会万无一失?” 鼬没有立刻回答,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绝对的自信。 “所以我们早点把奈落解决,然后想办法回去。”四魂之玉让所有人或者妖怪趋之若鹜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达成任何的愿望。 等得到了四魂之玉,他就向四魂之玉许愿,带鼬回到原来的那个属于人类和忍者的世界。 而且比起眼下的世界,那个满是人类的世界反而让他更加留恋。 本来浮躁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个世界里被抚平,他已经不再有那么多的野望,而且想一想,好像他一直以来做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围绕着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白童子用余光瞥了眼坐在他身后的人。 甩不掉放不下,真是和魔咒一样。 鼬一下就抓住了白童子瞥过来的目光,他微笑地回望过去:“好,解决掉奈落,然后一起回去。” 第066章 时空 遮天蔽日的紫色瘴气搅混了日月天地。 掺杂着毒气的风像刀子一样割裂枯枝,在地上留下一条条划痕,来不及逃离的动物们眨眼间化为白骨。 白童子眯起眼,看着远处那悬在高空的一团尤为浓重的瘴气。 不用猜,瘴气的中心一定是奈落。 他伸手拍了拍炎蹄,炎蹄的速度立刻又快了很多。 他们的周围飞舞着无数的妖怪,它们原本一直躲藏在山中或藏在森林里,但在受到四魂之玉的邪恶之气诱惑后就都纷纷现身于世,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朝着瘴气的源头飞过去。 鼬看了眼几乎擦着他们结界飞过的一条蛇形怪物——它和周围那些怪物一样,仿佛看不到周围的其他东西,眼神发白呆滞,像是一个只懂得往瘴气源头飞的麻木躯壳。 “这些妖怪都被控制了吗?” 白童子摇了摇头:“四魂之玉散发出的邪恶力量对妖怪来说是最好的补品,现在就算砍掉它们的身体,头也还是会继续循着四魂之玉的气味不屈不挠地飞过去,直到头颅死亡才会停止。” 妖怪和人类不一样,尸首分离后还能够存活一段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把身体接上,那么要不了一会就又能够重新复活。 鼬点了点头:“奈落不可能会和这些妖怪分享四魂之玉的力量,恐怕他是想把这些怪物吸引过去然后吞噬它们,反而从这些妖怪的身上汲取力量。” “嗯,奈落本来就是由无数的妖怪组成的半妖,吞噬妖怪这种事一直是他拿手的。” 鼬思考了一下道:“用十拳剑应该可以直接封印他。” “这次换我来吧。” 鼬不解地看向白童子:“嗯?” 白童子仰头看着远处空中那如同巨大巢穴一般的瘴气团,紫红色的眼里亮起光芒,他嘴角微勾,露出嚣张而自信的笑:“我想知道我的须佐能乎是什么样子的。” 鼬立刻就懂了白童子的意思,黑红的眼里隐隐的有些期待:“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你的须佐能乎。” 敌人就在眼前,两个人却都不急不忙,镇定自若。 诡异阴沉的天空在他们眼里和平时无异,漫天飞舞的丑陋怪物仿佛都不存在,两双开启着万花筒写轮眼里平静无波,里面只有彼此的身影。 白童子微抬下巴,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他睨了鼬一眼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 说着他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越飞越高!直到飞到正对着紫色瘴气团的上空时才停了下来,保持着滞空的状态。 看了眼前方呼啸的黑色瘴气,白童子眸色更沉,光芒却更甚,他嘴角邪邪地勾起,轻声念道:“须佐能乎!” 大量的紫色能量瞬间从下方涌现出来,粗壮的脊椎骨迅速生成,骨骼伸长延长,随后就是关节处冒出的经络和肌肉覆盖全身,赋予须佐能乎更为强大的力量,‘乌天狗’状的外衣盔甲包覆在外,使其防御值更为可怕! 这样就已经标志着成熟体须佐能乎的完成,然而到此白童子的须佐能乎的成长却还没有停止!它身上的铠甲变得更为繁复华丽,不过转瞬之间须背后居然又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紫色羽翼! 须佐能乎完全体! 白童子一步到位地直接召唤出了须佐能乎的最强形态! 查克拉如同火焰一般在须佐能乎的身上流动燃烧,闪耀着幽幽紫光,忽然它手上的紫色查克拉暴涨!一把巨大无比的锋利长刀从里面衍生出来! “这就是我的须佐能乎。” 白童子抬头仰望着头顶高大的巨人,兴奋地喃喃念道。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非常强大的大妖怪才可能拥有这般巨大、而且处处透露着霸道力量的身躯,须佐能乎的存在莫名让白童子有种骄傲和满足感。 他转移视线,把目光放在了那把长刀上,须佐能乎像是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一般立刻就举起了长刀,对准最浓瘴气之所在,仿佛下一秒长刀就要挥出可怕的刀风把瘴气和里面的人一同粉碎! 白童子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个不停吸引着怪物涌入的瘴气团上,眼里暗红的光芒更甚,隐隐有压过紫色的趋势。 他只要把刀挥下去奈落就会命丧他手! 这个想法让白童子浑身的血液都翻腾滚烫起来,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背叛与设计浮现在眼前,白童子浑身溢满杀意。 奈落的心脏早已经和他失去了关联,所以就算奈落死去也影响不到他分毫。 ——他终于就要把奈落斩杀,把他踩在脚下! 当年处心积虑想要达成的艰难愿望没想到如今只要把手里的刀挥舞下去就可以轻松做到,这让白童子有一种不真实感的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必须狠狠握紧拳头才能压抑住身上的颤抖。 去死吧,奈落! 白童子咧开嘴角,露出更大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长刀要碰到那团瘴气的时候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弹了开来! 他的神色骤然变幻。 那不是奈落的结界,须佐能乎完全体不可能劈不开奈落设下的防护,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保护了奈落? 他又试了一次,可是这次的试探却让须佐能乎像是受到了反噬一般,浑身汇聚的能量消散,层层进化出的一切状态又重新退化,直至全部消失! 白童子浮在空中,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奈落的巢穴——这到底怎么回事?! 炎蹄立刻带着鼬飞到了白童子的身旁,鼬问道:“须佐能乎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他在一旁也观察到了须佐能乎的不正常,要知道这可是须佐能乎完全体,那团瘴气里充斥的力量非常强大没有错,但是在须佐能乎完全体的手下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更不可能轻易地就把完全体击散。 白童子蹙眉:“我也不知道。” 鼬看着白童子,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嵌入他胸口的四魂之玉碎片忽然散发出明显的光亮,这光亮甚至隐隐透出他的胸膛。 白童子见状顾不上疑惑,立刻条件反射似的伸手狠狠按上鼬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四魂之玉要从鼬的胸口飞出来的不祥预感,突发的变故让他顾不得自己的须佐能乎,思绪瞬间被转移到了鼬胸前的四魂之玉碎片上。 然而他的手根本挡不住四魂之玉越来越闪亮而刺眼的光芒!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童子眉头紧皱。须佐能乎完全体不正常,四魂之玉碎片也出现了状况,前者没有多大影响,后者却可能会让鼬重新死去! 鼬比白童子沉着镇定的多,他示意白童子看周围:“我想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这应该是另一个时空。” 白童子抬起头。 这里没有天空和土地,更没有花鸟与草木,四周包括他们的头顶和脚底都变成了不停扭曲的黑暗——这不是刚才的世界,他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鼬神色凝重声音却很平稳,他安慰地拍了拍白童子摁在他胸口的手,缓缓说出他的另一个发现—— “虽然周围都是黑色,但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个时空在不停移动。” 第067章 回归 天空中挂着一轮妖冶的红月,在昏暗天幕的映衬下如同一只可怕的鬼眼,肆无忌惮地窥视着人间,仿佛对这个世界有所图谋,让人不寒而栗。 辽远的大地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土地,全都坑坑洼洼,断裂破碎,只要风一吹过,就会带起扬起细细的尘沙。 血与尘土的气味充斥在这片广袤的空间内,涩涩难闻。 白童子缓缓落地,脸色极差。 “终于又回来了。”鼬落在了白童子的身旁。 他转头看向白童子,见对方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他忍不住弯了眉眼,很想伸手揉揉白童子的头,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笑道:“别想了。虽然过程不是那么顺心,但是好在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这种被耍的感觉能让人记一辈子。”白童子皱眉,眼里有些冷漠嫌恶。 忽然被弄到了曾经战国的世界,现在又因同样的不可抗力又回到了忍者的世界,再加上之前骤然消失的须佐能乎和被强行夺走的四魂之玉碎片,他觉得自己一切的作为都变得和笑话一样。 世界法则?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可是却被这个东西限制着。 漩涡鸣人不能死在他的手里,奈落也不能由他来粉碎,四魂之玉更不能落到他的手里……本以为没了束缚他可以放开手脚大闹一番,却没想到还是被世界无形的条条框框限制着。 想到那个存在于虚无中的声音,白童子就觉得可恶至极。 不过鼬说的没错,他本质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鼬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了,他不仅获得了永恒的生命,还获得了无限的查克拉,这比他一开始单纯地只是想复活鼬要来的更好。 “别摸我的头。”白童子扭头躲过摸过来的手。 不知道怎么回事,鼬复活之后明显变了很多,至少之前的三年从来不会对他有什么故意非常亲昵的举动。 鼬毫不在意地笑笑,收回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的手:“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说完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猩红的月亮,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周围地面上有很多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忍者,这些忍者戴着的护额上不再是各个忍村的专属印记,而是全都变成了‘忍’字,但是衣服却没有统一,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忍者来自于不同的国家和村落。 关系错综复杂的五大国忍者们联手了?是遇到了共同的敌人吗?那么敌人到底是多么可怕才会让五大国愿意摒弃前嫌互相合作? “没想到一回来就碰到了的战争。” “我一来就看到那个奇怪的月亮了。”白童子转身面向一个方向,脸色毫无波澜,“战场应该在那边,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罢,他双手结印召唤了炎蹄。 两人上马,炎蹄立刻高高飞起。 从高空往下看,地面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瞭望远方,他们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乌泱泱的聚集着的一大群人,以及那诡异的矗立在中央的黑色高大植物,只是由于天色较黑的关系,不能看得多具体。 鼬敛眉看着坐在自己前方的白童子:“我以为你对这些人类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白童子没有回头:“可是你感兴趣。” 他知道,鼬虽然开朗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忧国忧民、胸怀博大的男人,而且很明显地上躺着的那些人里面有木叶的人,所以鼬肯定不可能放任不管。 有时候他也会想,其实鼬这样的人很适合当火影。 鼬忽然道:“对不起。” 白童子挑眉:“说这个干什么?” 鼬像是叹息一般地说道:“我说过,如果我复活了那就任你处置,可事实却是你一直在迁就我,为我考虑。” “你想太多了。”白童子面无表情道,“事实是我太无聊,无事可做。” 鼬轻笑:“是吗?” “嗯。” 炎蹄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就已经靠近主战场。 天空是沉沉的暗色,猩红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诡异而妖冶,地面上乱石成堆,到处都是死去的忍者。 鼬看着前方,忽然皱起眉:“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引起的吗?可他看上去只有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对抗全忍界吗? “应该是的吧。” 白童子也看到了远处滞空在空中的人——那人赤/裸着上半身,暴露在外的肌肤泛出青白之色,半边身体像是覆着一层蛇鳞,额头和后背都有着奇怪的犄角,他的周围还飞舞着几个黑色球形的东西。 视线再往后是一棵开着四朵非常大花朵的树木,上面没有任何延伸出来的枝桠,也没有一片树叶,就那么直挺挺地支在地上。 诡异。 除了这个词白童子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棵树给他的感觉。 “四代目火影……漩涡鸣人……佐助在他们的身后,旁边是卡卡西他们。”眼睛快速地扫过战斗中心的那些人,鼬的表情愈加错愕,“初代目,二代目,还有三代目?居然历代火影都被召唤了出来。” 白童子却冲着另一个方向,对鼬道:“你看那里。” “什么?”鼬顺着白童子的目光看了过去。 白童子让他看的方向有两个人非常醒目。 一个是初代目火影,而另一个则是在初代目旁边席地而坐神情慵懒的男人。 “那个是初代目的影分/身,可是他旁边坐着的那个人又是谁?他给我的感觉很强,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鼬紧皱眉头。 那个人身上的盔甲和初代目和二代目火影身上的明显是同期的,现在的忍者早就不再穿这样的盔甲了,眼睛是和佩恩一样的轮回眼,手里拿着的武器则是宇智波一族族徽火焰团扇,再加上他也是秽土转生的形式,还和初代目看起来非常熟悉,那么答案并不难猜,他应该是…… “是宇智波斑对吧?” 鼬看向白童子:“你也猜到了?” “我对终结谷的雕像还有一点印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雕像中的一个。可这样一来……那个自称是宇智波斑的阿飞又是谁?” 鼬垂下眼,这同样也是他心里的疑问。 早在十六年前就有一个自称是宇智波斑的人控制九尾破坏木叶,八年前以木叶一旦陷入战乱那么水之国也必定会插一脚来威胁他、并最后协助他灭族的人也是宇智波斑,而他加入的晓的幕后主使还是宇智波斑…… 他一直在怀疑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人的真实身份,可那人嘴里说的那些秘密历史却又是那般真实,仿佛亲身经历。 可是如果阿飞不是宇智波斑,那么他又会是谁?他又为什么要用宇智波斑的身份行走于世?还有,这些历代强者们又是被谁秽土转生?把他们转生出来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来。 “喂,你们快看天上!” “怎么了?” “他们难道是来偷袭的人吗?要不要把他们打下来?” “他们不是忍者的打扮!” “让他们下来再说!” …… 忍者大军中开始吵嚷起来。 很多忍者们在这场战争中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任何的异样都让他们觉得如临大敌。 站在战斗中心的佐助敏感地从身后远处的嘈杂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头望向天空,随后写轮眼剧烈收缩! 看到那群已经结印向着天空施展忍术的忍者们,佐助急忙大喊—— “都给我住手!” 第068章 重聚 天色愈来愈暗,凛冽的冷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颊。 所有忍者的身上都包裹了一层橘黄色的查克拉外衣,在夜色里像是一束束点燃的火把,要把所有的黑暗都燃烧殆尽。 佐助站在人群的中央,眼神复杂地仰头看着天空中朝着他飞过来的两人。 那天战斗结束之后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鼬被白童子带走。 ——他们又把他丢下了,还有……他为什么要把鼬带走? 这是佐助在昏过去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杀死鼬的感觉远没有曾经想象中的那般兴奋,反而空虚落寞,心里像是少了一块什么,人也骤然间虚脱无力,迷惘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且看到白童子把鼬带走他居然隐隐地期待对方也许有什么办法能让鼬活过来。 他想让鼬活过来。 他想原谅鼬。 这两个想法从心底里被发掘出来的时候佐助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宇智波鼬毁了宇智波一族,杀死了父亲和母亲,毁了自己的一切,他不能原谅他!又凭什么要原谅他? 这些想法绝对不可以! 可当他昏过去随后在另一个地方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的不是查看四周,也不是想谁救了他,而是——白童子带着宇智波鼬去了哪里?他们还会回来吗? 佐助觉得自己魔怔了,觉得自己疯了。 但接下来那个忽然出现,给他讲述真相、解答疑惑的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出现后他却笑着哭了出来——他应该猜到的!他应该想到的!鼬还是原来的那个鼬,还是他所熟悉的尼桑。 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真相、终于有了原谅鼬的理由的时候,可鼬却再也找不到了,连带着白童子也没有了消息。 杀死鼬和再一次被他们两人一起抛下的事实让他绝望而崩溃。 他没有真正看透关于鼬的任何一件事,白童子的暗示他也只是怀疑而没能坚持深究下去。 现在他杀了鼬,白童子也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彻底被毁掉了。 可这些都是谁造成的呢? 对,是团藏,是木叶高层,是整个木叶。 他想要报复,可是团藏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一直找不到发泄目标的他一度愤怒的想要冲到木叶、直接开启须佐能乎把整个木叶夷为平地!他想毁了那个给他、也给他身边所有亲人带来不幸的地方! 可他即将实施计划的时候却遇到了漩涡鸣人,那个像是全身都会发光的、总是追在他的身后,不肯放弃他的少年。 在和鸣人战斗的时候他一直都想狠下心送鸣人去死,可是最终却又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能成功。 为什么他杀不了鸣人?为什么他下不去死手? 为什么只有鸣人这个家伙不肯放弃他?为什么这样对他的不是另外的人? 香磷、重吾、水月,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愿意追随他,可是白童子却总是对他不屑一顾?总是随随便便地抛下他? 为什么鼬总是不相信他的力量?总是骗他,瞒着他,给他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好像他宇智波佐助没了人保驾护航就活不下去了似的!为什么? 为什么? 从灭族的那天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在想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可是却总是得不到答案。 佐助觉得自己像是被吊在悬崖峭壁上,上触不到天,下着不了地,整个人只能随着风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万丈深渊,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任何着落,只能毫无安全感地茫然过活。 他为什么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从小尊敬和喜爱爸爸妈妈,信任和依赖哥哥,爱护和照顾弟弟,他不强出头,也不惹是生非,他只想要按部就班、平平淡淡地和家人一起活下去,他的梦想也只是想要和爸爸一样,和其他宇智波的族人一样,成为木叶警务部的一员而已。 可是现实呢? 现实是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凶手还是自己的亲哥哥!最后他终于杀了鼬,以为自己报了仇,结果却得知真正害死弥也不是鼬,他反而为了自己和弥也、为了宇智波的名声、为了木叶的和平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木叶高层,是整个木叶! 他的哥哥和他引以为傲的宇智波一族不过都是牺牲品而已。 和鸣人打斗结束之后他就独自离开了,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思考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大概一天,大概一个礼拜,大概半个月,但是他终于想到了答案——他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错的是整个忍者体系!是这些害死了他的哥哥,也害得弥也痛苦死去、重新复活又性格大变! ——他要改变这些!他要毁了这该死的忍者法则! 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啊,对了,他要做火影。 也不知道宇智波斑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居然找到了他,并且想要邀请他一起改变世界。 他是有改变世界的意向,所以和宇智波斑有了短暂的合作,但是没多久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因为佐助对宇智波斑所谓的改变世界的方法没有任何兴趣——他也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但不是让全世界都去睡觉!都去做梦! 这样的改革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之后没多久,第四次忍界大战就爆发了。 一直自称宇智波斑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控制了除四七八/九之外的所有尾兽,并且意图召唤十尾,掀起世界性的变革。 佐助会出现在战场上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对宇智波斑的改革方式以及最后会出现的结果都非常不满——这个世界是他要彻底改变的,如果一个个都去做梦还永远醒不过来了,那怎么可以? 于是他想办法从御手洗红豆的咒印里放出了大蛇丸,又让大蛇丸秽土转生出了历代火影,让他们来跟这个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对抗。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被誉为忍界之神的初代目火影其实是个话痨。 一直叨叨叨地非要给他讲述宇智波一族的历史、宇智波和千手一族的渊源以及木叶的创立过程,还给他认真分析了鼬的考量和鼬所做的一切。 死了那么多年的人都能一下知道鼬的想法,他这个和鼬陪伴了数年的亲弟弟却是什么都没有猜到,真是可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等这场愚蠢的让世界睡觉的变革过去了,他会亲自整顿忍界,重新构建新的法则! 就在他终于确立了自己的目标,来到战场决定暂时帮助忍者联军的时候,鼬和白童子出现了,他们两人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佐助觉得自己清明的头脑又开始有些迟钝起来。 ——他们回来了。 ——他们是为了他来的,还是为了忍界? ——应该是后者吧。 ——肯定是后者。 忍界、战争、改变,一切都被放到了一边,他的视线里只容得下两个人。 炎蹄飞到了佐助前方的上空,随后鼬和白童子从上面轻巧地跳了下来。 鼬刚站稳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佐助以及周围,佐助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和白童子,忽然出声道:“你们来干什么?” 问完后佐助露出懊恼的神色,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无聊问题?还是用的是这种像是很幽怨似的语调? 随后他又强迫自己收起情绪,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鼬停下了欲迈开的脚步,遥遥地看着佐助,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忽然露出了了然的笑,但包含其中的愧疚与欣慰同样非常明显:“当然是回来找你的。” 佐助双手环胸,声音低沉道:“找我干什么?” 说完佐助暗自皱眉,不对,这句话也说的不对,语调语气都不对! 一旁的白童子看了眼还在酝酿感情和话语的鼬,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抿了抿唇随后抬起头直接对佐助道:“他觉得自己复活了一定要告诉你,还有就是他终于想通了,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不该妄自安排你的命运,也不该让你一个人担负起宇智波的一切,总而言之,他想对你说他错了。” 佐助像是被这番话说得愣住了,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鼬,完全忘了自己其实还想知道白童子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鼬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白童子一眼,随后弯起眉眼看着佐助:“白童子说的确实都是我想说的,还有就是……佐助,我应该相信你的力量的,我……” 接下来的话语忽然被打断—— “我知道了,我原谅你了。” 最后五个字很轻,像叹息,像呓语,但却非常清晰。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胸腔里,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佐助,最终他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了微笑。 佐助这时却移开了视线不再看鼬:“大敌当前,哪有那么多时间说别的……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继续说吧。” “好。”鼬点了点头。 白童子走上前,站在佐助的旁边,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人:“敌人就是他了吧?” “嗯,他是宇智波带土,现在已经是十尾的人柱力了,并且拥有了六道之力,非常强大,你一定要小心。” 白童子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好,我会帮你的。” 鼬忽略掉周围人的目光站到了佐助的另一边,他也仰头看着前方,道:“我也一样。还有……佐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佐助狠狠握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才让自己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他抬起头,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敌人:“知道了。” 围观了这一切的鸣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健气满满道:“虽然很意外,不过欢迎你们的到来!”说完他就仰脸看着空中的宇智波带土,大声道,“喂,我们这边又多了两个超厉害的人,你是不是很害怕?别以为你板着脸我就猜不出你在想什么了,你肯定很害怕。还有,我想告诉你,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世界毁灭的!” 带土俯瞰着众人,面色从容又带着些悲悯的意味:“不过是多了两个自求毁灭的蝼蚁而已。还有,这个世界……我一定会把它毁灭!” 第069章 换眼 战场上硝烟四起。 拥有六道之力的宇智波带土已然超神,任何的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面对这样的对手鸣人和白童子等人却也丝毫不肯退让。 开启仙人模式并且身披九尾查克拉外衣的鸣人耀眼无比,三座雄伟磅礴的须佐能乎巨像站在他的身后,如同战神一般巍然而立。 遍地都是破碎的乱石和爆裂的星火。 不时躲避着战火余波的五大国联军们在超强者们的对决中没有任何用武之地,除了围观之外就只能不停在内心惊叹后起之秀的可怕。 不过有点水准的忍者都能看得出来,虽然战斗激烈地像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但其实非常僵持——鸣人与白童子他们杀不死宇智波带土,而宇智波带土的攻击也一一被他们化解,两边一时分不出高下。 “啊,这就是年轻忍者们焕发出光彩的时刻啊,年轻可真好。”秽土转生状态的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双手环胸,遥望着战火如荼的远处,忍不住大声感叹。 盘腿坐在地上的宇智波斑扶额:“那边已经有人应付了,让你的本体过来跟我战斗吧,我对你的分/身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斑,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坐下来好好地欣赏这一代忍者们的风采,欸……你看,里面居然有三个都是你们宇智波一族的人啊。”说着说着千手柱间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到这个场景我就忍不住回想我们曾经并肩战斗的时候,可是现在……没想到我们居然又要刀剑相向。” 说完万人敬仰的忍者之神居然瘪起了嘴,蹲在地上的背影消沉万分,脑门上也长出了蘑菇。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个分/身起舞啊! 宇智波斑忍不住把手里的团扇往地上一撑,激起一层尘埃飞扬。 他自上而下睥睨着千手柱间,趾高气昂,声音冷淡:“快过来和我打,否则别逼我亲自去战场里找你。” 他们两人的位置处在战场的边缘,与普通忍者大军和中心战场都有一定的距离。 一看到秽土转生的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就立刻冲了过来表示要和对方战斗,结果他没想到千手柱间居然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说要先去跟十尾战斗……然后就自顾自地把他晾在了一边。 不过后来柱间派了个分/身来跟他打,宇智波斑对此表示不屑,他宁可在一旁先等着也不要跟敷衍性质的分/身打。 而千手柱间也是为了稳住宇智波斑,所以才特地分了个分/身过来,要知道如果宇智波斑插手战场,那必然是大片大片的忍者要遭殃。 所以宇智波斑的话音刚落,站在忍者大军前方的千手柱间就用忍步迅速跳了过来,那个蹲在地上长蘑菇的分/身则消失不见。 “我来了!斑!” 斑咧开嘴角,神情兴奋的同时又掺杂了一些渴望战斗的嗜血:“我可等你很久了!柱间!” 但是两人刚摆好姿势准备大战一场,中心战场的地方就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就算获得了强大的六道之力,宇智波带土一个人面对几位火影、最强新秀漩涡鸣人,还有三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也还是渐渐落于下风! 白童子的写轮眼衍生技能让带土觉得无比棘手,他虽然能够很快挣脱这种类似于定身的瞳术,但也还是每次至少有一秒左右被控制地不能动弹,而对于强者来说,一秒就够做无数的事情——漩涡鸣人那拥有数种查克拉属性变幻的螺旋丸、佐助强大而霸道的加具土命、宇智波鼬几乎无敌的十拳剑以及反弹一切伤害的八尺镜,这些都让带土狼狈不堪! 在受到六道仙人赐予的沼之矛因对方攻击而破碎的强烈冲击后,带土终于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向后退开稍远的距离,然后在下一波攻击到来之前迅速把体内的十尾又释放了出来,而且直接让它变成了神树状态! 神树粗壮的树根钻入地面,崩开一寸寸土地朝着周围疯狂蔓延。 令人惊悚的是——碰到这些树根的忍者瞬间就被吸干了所有的查克拉和生命力,变成了一个干瘪的骷髅! 这一变故立刻让忍者联军里四处响起惊恐的尖叫声,他们四散而逃,奋力躲避着树根的攻击,然而却还是一个个地被神树当做养分吞噬。 神树在不停地生长和损害其他忍者性命的同时也影响了斑和柱间的战斗,就连他们这个级别的忍者也不得不跳跃着躲避树根的袭击。 与此同时,白童子也发现佐助的情况非常的不对。 他们几人一起设计了无数次的攻击,其中白童子主控制,鸣人、鼬、佐助则是利用机会发动攻击,鸣人有九尾护体,白童子和鼬则是不死之身,并且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是……佐助呢? 白童子忍不住皱起眉。 他观察得出来,佐助的伤口修复非常快,也是这个因素保证了他的眼睛经过过渡使用后仍旧能继续强撑下去。 可万花筒写轮眼的每次使用都伴随着非常大的查克拉以及身体的消耗,同时也会严重损害眼部周围的神经脉络。佐助的眼睛已经明显有了失明前的暗淡,而且多次加具土命的使用让他的右眼下满是擦不净的鲜血,再加上嘴角的血,他上去情况非常不妙。 就在这时,白童子的视线无意中对上了鼬的,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咳咳——” 佐助忽然捂住嘴,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地喘气。 即使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他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却依旧强行开启着。 他不可能会退出战斗。 白童子和鼬都立刻在心底得出了这个结论。 斩断脚下蔓延的树根,白童子转头冲鼬道:“这里就交给你和鸣人了。”说完他就撤掉了自己的须佐能乎,飞到佐助所在的位置。 佐助的须佐能乎没有抵挡白童子,立刻接纳了他的到来。 佐助皱起眉,又斩断一条树根后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白童子伸手抓住佐助的手腕。 他要把自己的万花筒给佐助,这是他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纵情肆意下去,可是却偏偏在鼬和佐助这里他的冷漠高傲都变成为了空话。 他头一次对人有了亏欠的心理,这也是他会主动参与这次战斗的关键原因。 他一开始是想直接把自己的万花筒给佐助,但是随便一想就知道佐助肯定不会接受,所以他才决定先帮助佐助解决他当前要做的事。 可到了这个地步眼睛却是必须给佐助了。 这场战斗并不能迅速地结束——他们的对面有宇智波带土,另一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脱离秽土转生掌控的真正的宇智波斑。 白童子隐隐觉得那个宇智波斑才是真正的威胁,可是现在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因为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他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深究这些。 “走,我们去找春野樱。” “找小樱?为什么?”以为白童子是担心他的伤势,佐助皱着眉挥开白童子的手,“我没事,我的身体被大蛇丸的药物改造过,修复能力很强,所以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可怕罢了。” “不是这个,我要把我的万花筒给你。”白童子直截了当道。 果不其然,佐助听完后立刻表现出不肯合作的态度,看着白童子的眼里也带上了愤怒之色,但他刚想说话就立刻被迫晕了过去。 ——白童子毫不犹豫地打晕了他。 “等等,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红色的须佐能乎巨人伸出一只手,阻止了白童子带着佐助离开的动作。 鼬皱起眉,脸上是明显的不赞同:“要换眼睛也是换我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童子满不在乎地冷哼了一声,随后单手抓着佐助轻松跳出了须佐能乎巨大的掌心,“一有这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事情,你就总是最主动的一个……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我争了,我的眼睛会重新恢复,你的可不会。” 鼬又有所动作,白童子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巧妙躲开了,随后他顺着动作转过头毫不犹豫地对着鼬施展了自己的瞳术,只是一个对眼,红色须佐能乎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几根蔓延而上的树根都是由鸣人帮着砍断的。 鸣人仰头喊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佐助的眼睛使用过度,已经快要瞎了,他必须换上我的眼睛。鸣人,等会就跟鼬说我去另一边的战场了,你想办法把他拖住就行。” 知道白童子要做什么的鸣人有些懵了,他挥舞着手臂:“喂喂喂你这也太突然了!而且……而且我也不会说谎啊!” 没有理会鸣人,白童子直接飞到春野樱的身旁,他单手抓住春野樱,道:“麻烦你了。” 小樱也有些懵,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不放心的卡卡西立刻跟了上去。 从白童子做完决定和带走佐助小樱,一切事情的发生也不过转眼之间。 因为几息的停顿,红色的庞然大物居然有要倒下的迹象,幸而被控制的时间非常短暂,很快鼬就反应过来,重新控制住了须佐能乎巨像。 这种身体迟钝的感觉鼬曾经经历过,而且他曾多次看着白童子对鬼鲛使用这个瞳术,再加上可能是因为事出突然,白童子对于他记忆的抹去和衔接都没有处理好,所以记忆断片的感觉非常明显,清醒过来的鼬立刻就反应过来白童子对他使用了瞳术。 他稳住须佐能乎,随后立刻问鸣人:“白童子他们呢?” 鸣人跳跃着躲避藤蔓,打着哈哈道:“啊……他们在另一个战场啊。” 鼬皱眉:“不用骗我,我要听真正的答案。” 鸣人抓了抓头:“白童子抓着佐助去治眼睛去了,他们……诶!诶诶诶,鼬……额,鼬大哥你不能走!快看,神树就要开花了!千万不能让它开花啊!你的剑应该可以把树砍断的,所以你千万不能走!” 鼬有些焦虑,但只是思绪流转了一下他就立刻决定留了下来——神树是绝对不可以让它开花的,只要它开花,把花苞中的九勾玉轮回眼对准月亮,月亮就会陷入月读,并且通过反射把无限月读向全世界施展。 他心思通透,已经差不多猜出了白童子抹掉的那段记忆的大概内容——白童子要把万花筒给佐助,而自己不同意,所以白童子为了防止他的干扰而对他使用了瞳术。 即使他追了上去白童子也不可能会打消想法,也不可能同意用他的眼睛换给佐助,所以思来想去,最后鼬还是决定留下来帮助鸣人解决眼前的变故。 之前是一直对不起佐助,现在又是不停地亏欠白童子…… 他可真是个失败的人。 鼬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所想,专心地应对眼前的祸乱。 而另一边,白童子找了个空旷安全的地方后就把小樱和佐助放了下来,随后他立刻建起结界,催促着小樱快点进行换眼的手术。 “把我的眼睛给他就可以了。” 小樱有些震惊:“额、真的……?” 虽然已经数年过去,她再也不是那个死亡森林里战战兢兢的胆小女生,可是看到白童子离她这么近,还跟她说话,小樱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对,我确定要这样做。”白童子端坐在小樱的对面,睁开眼睛,“动手吧。” “可是……”佐助将要失明的消息让小樱惊慌焦急,可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因为现在佐助晕过去了无法表态,如果她不顾佐助的意愿就这么做了…… “快点!别磨蹭了,他必须换上我的眼睛。” 白童子面无表情,决绝的话语让春野樱震了一下,见对方还是有些迟疑,白童子皱起眉:“只有换上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才会变成永恒的万花筒,也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承受那么大的身体负担,所以快换吧。” 她作为医术超高的医疗忍者怎么可能看不出佐助的状况,可是……小樱抿了抿唇,终于,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柄查克拉手术刀。 只是她把刀伸到白童子眼前的动作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白童子忍无可忍的时,跟过来的卡卡西出声道:“小樱,换吧。” 有了卡卡西的话小樱这才终于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被活生生地挖去双眼的痛感可以说得上撕心裂肺,但是白童子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变,直到换眼手术完成,眼睛部位只剩下两个模糊的血窟窿,他也没有任何呼痛的样子。 小樱小心翼翼地拿起绷带,想要替白童子包扎,白童子却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拒绝了小樱的举动:“你只要照顾好佐助就可以了。” “额,你……” 小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白童子已经朝着战斗中心飞了过去,她只能把想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自己最熟悉的人:“卡卡西老师……” “小樱,在担心佐助醒过来后的反应吗?” 小樱点了点头:“佐助的身体恢复能力非常快,大概再过一会就会醒了。卡卡西老师,刚才那个确实是传言已经死掉了的佐助的亲弟弟对吧?如果佐助知道的话他肯定……” 卡卡西弯腰拍了拍小樱的肩膀,露在外面的眼睛弯弯的,立刻安抚了小樱的情绪:“你先过去吧,那边非常需要你的存在。” 小樱抬眼:“卡卡西老师……” “去吧。那些要说的,由我来告诉佐助。” …… 不过换眼的时间,战场上就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那颗参天的神树消失不见,宇智波带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原本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宇智波斑忽然去掉了粗劣的裂纹,变得和带土一样浑身发白,他的身后飞舞着求道玉,手中拿着的纯黑权杖透出强大的力量。 初代目火影和二代目火影都浑身插着黑色的棍子,狼狈地躺在宇智波斑的脚下。 白童子落到了鼬的身旁,低声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鼬见到白童子双眼带血的样子不免心中痛苦,可是现在的局势不容他多说,他把白童子拉进自己的须佐能乎护着,然后道:“我们先是重创了宇智波带土,随后神树被我和鸣人联手砍断,就在那个时候,黑绝附上了带土的身,用轮回天生之术彻底复活将宇智波斑复活,然后他吸收了断掉的神树,成为了新的十尾人柱力。” 白童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获得了十尾力量的宇智波斑悬滞于空中,他打量着白童子,扬起下巴道:“又是宇智波一族的小鬼,可惜了,没有了写轮眼的你根本没有让我起舞的兴趣。”忽然,他的声音顿住了,紫色的轮回眼里绽放出光芒,“强大而邪恶的查克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在白童子身上徘徊。 “八尾九尾……再加上你……可以了。”他忽然双手结印,缓缓道,“你们来的可正是时候!” 白童子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没有了写轮眼的力量他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他的实力说起来和奈落有如异曲同工,对于忍者世界的战斗他的力量不是很有优势,但也并不处于劣势。 毕竟他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优点——不死不灭! 宇智波斑确实非常强大,失去了写轮眼的他着实有些忌惮,但是,战场上可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六道·尾兽柩印!” “给我滚过来吧,剩下的几个畜生们!”宇智波斑转过眼,看着白童子,“还有你……无知小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长长的锁链从他的袖子里冲了出来,它们飞快地套上了浮现在外的九尾和八尾的脖子,然后不容拒绝地把它们往里面拉!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有条锁链居然朝着白童子的方向飞了过来! 宇智波斑居然要把白童子当成尾兽一般封印?! 仿佛拥有神力的锁链狠狠地捆住鼬的须佐能乎巨人,似乎想要连同须佐能乎和里面的鼬和白童子一起拖走,鼬当机立断,立刻拉着白童子一起脱离须佐能乎,随后眼睛对准锁链,发动—— “天照!” 第070章 完结1 像是沉浸在无垠的海水中。 像是漂浮在浩瀚的宇宙里。 白童子张开双手,如同毫无知觉的傀儡娃娃一样任由自己向着无边的黑暗跌落。 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深紫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迷惘的色彩。 周围环境幽深黑暗,只有最遥远的上方才有白色的亮光。 他的身下是无尽的深渊,除了寂寥的空荡和上泛的气流之外再感觉不到其他。 身上渐渐开始变冷,还慢慢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想要把他身体里的力量强行掠夺出去。 白童子当然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力量送给别人当嫁衣,所以即使脑子有些模糊迟钝,他还是下意识地紧锁着身上的妖力,不让它们流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白童子的意识开始渐渐恢复,他试着使用了一下飞翔与滞空的能力,然而丝毫不起作用,他落下的趋势一点都没有要暂缓的迹象。 还有……现在的他到底在哪? “尼桑!陪我一起玩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童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稚嫩的声音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有些缥缈,但是很熟悉。 “佐助,不要打扰鼬,他还有作业要写呢。” “哼qaq!” “妈妈,没有关系的,我的作业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鼬,你太惯着他了。” “嘿嘿,尼桑我们走吧!” 最后那像是得逞般的稚嫩笑声在脑海中回荡,白童子的思绪终于清明了很多。 他想起来了,那是……美琴妈妈,还有小时候的鼬和佐助。 随后,淡淡的画面从黑暗中涌现出来,其中的几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如同真实的情景一般浮现在白童子眼前。 白童子看着两个稚嫩的孩子,盯着大概就八/九岁样子的鼬看了好几眼后他才撇开了眼——等下肯定是那个傻到丢脸的宇智波弥也蹦蹦跳跳地出现……他一点都不想看。 可接下来放出的却和白童子想的完全不一样。 画面切换到了他们经常修炼的小树林,里面的主人公只有两个——佐助,还有鼬。 “呐,尼桑,你今天教我手里剑吗?” “让我想想,佐助,我还是陪你玩捉迷藏吧。” “捉迷藏?嗯……好啊!那我先来找你吧!” “好啊。” 越听白童子越觉得疑惑。 ……宇智波弥也呢?为什么一直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白童子转回视线。 那是小时候的鼬和佐助没有错,可是他们身边却少了一个本应该在场的人。 小小的佐助咧开嘴大声笑着:“啊!找到了!我找到你啦!”他跑了过去,故意一下蹦到鼬的面前,“在这里!” 被小佐助抓着手臂的鼬也不着急,明明也是小小一只的他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微笑着做出结印的手势:“佐助很厉害,但是还要继续努力哦。”说完,‘嘭’地一声消失。 徒留佐助一人在原地气地跺脚。 白童子微微皱眉。 在他印象里,本该出现的宇智波弥也没有出现。 紧接着场景又回到了宇智波大宅,一家人围着桌子正在吃晚饭。 饭桌上,富岳爸爸会询问鼬的功课,佐助会不开心地说捉迷藏的时候尼桑用分/身术作弊,美琴妈妈会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们,默默地往他们的碗里夹菜……然而却唯独少了那个吃个饭都要撒娇卖萌的宇智波弥也。 之后,佐助也是一个人迈着小短腿上学,弥也没有陪他。 佐助一个人认真地上课,他的旁边坐的不是弥也。 鼬教导佐助很多忍者相关知识,但坐在他对面听他讲话的人只有佐助,没有弥也。 鼬回到家扑到他怀里的人也不再是弥也。 白童子沉默地看着眼前飞速流逝的画面。 难道是因为宇智波弥也生病了,所以才没有出现在这些场景里吗? 可随着一帧帧的画面飞速地从眼前流过,佐助和鼬不停成长、每一次的庆生、还有灭族的血夜,甚至于佐助和鼬之后的生活里也丝毫没有宇智波弥也的影子。 白童子垂眸,是幻术? 这些根本不是现实,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想趁着自己心志不稳趁虚而入? 思及此,他移开视线,朝上望去,麻木的手指试着动了动,却只是徒劳。除了那股抢夺他力量的力道和眼前不停播放的奇怪画面外,这里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还是说这里难道也是异时空? 白童子让自己尽量不去看眼前那没有自己存在的世界,他努力地转动眼珠,打量周围,想要找出这个地方的门道,好让自己脱身。 与此同时,外面的几人几乎疯了一样的攻击宇智波斑。 “我们只有打败他才能把白童子救出来。”鼬神情严肃,手下的十拳剑也动作不断。 他居然又一次地让白童子在自己面前陷入险境! 因为缺少几只尾兽并且察觉出白童子身上力量强大的缘故,宇智波斑强行把被鸣人放出体外的九尾和赶来帮助作战的八尾、连同白童子一起吸入了体内! 他想用白童子来填补剩下尾兽查克拉的空缺! 佐助拿起草薙剑朝着宇智波斑身边的飞速方向跑了过去:“他的轮墓边狱交给我来处理,你和鸣人全力攻击宇智波斑的本体。” 换眼之后的佐助不仅获得了永恒万花筒,甚至在昏睡时与六道仙人交流,奇迹般的获得六道之力,开启了超强的轮回写轮眼。 “佐助,你帮我掩护!” 鸣人因为九尾被抽走而一度濒死,但和佐助一样,他安然挺过危险并且获得了奇遇。不仅从自己父亲的身上获得了另一半九尾之力,在醒来之后还获得了六道之力,变得更为强大。 带有封印之力的十拳剑与反弹一切的八尺镜、鸣人仙人模式下的攻击、佐助锋利的草薙剑和疾速的动作,这些都让已经掌握六道之力的宇智波斑陷入了苦战之中! 天空风云变色,大地四分五裂。 无数足以称得上毁天灭地的大型忍术在这几个人手中不停施展出来,地爆天星、神罗天征……地面一次次地爆破龟裂。 “这种战斗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地兴奋!”虽然一对四的情况看上去对自己极为不利,但是宇智波斑依旧嚣张地大笑着,他用仅有的一只轮回眼的眼睛打量着前面四人。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只面容有些扭曲的白绝:“斑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先凑齐一对轮回眼比较好哦。” 宇智波斑闻言摸了摸下巴:“有道理,黑绝他太慢了。” 他复活之后双眼全都消失,白绝为他找到了一只轮回眼,而另一只轮回眼却在带土那里,他让黑绝去拿,结果黑绝现在还没得手。 考虑到眼前的形势紧迫,没有必要硬扛着战斗,于是他立刻转身,丝毫不管另外四人的存在,直接朝着宇智波带土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鼬双手结印,红色的须佐能乎背后立刻出现双翼:“绝对不能让他拿到另外一只轮回眼!” …… 咕噜噜一串声响,如同水里冒着的气泡。 白童子依旧没能够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同时也还是没有发现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办法。 他只能继续看着前面那些画面,想着或许能从中找出破绽。 那个画面一直围绕着佐助和鼬,其中所放的东西和他知道的也都差不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没有他的插手,佐助也还是去了大蛇丸那里。而鼬也和他知道的那样一直呆在晓,并且暗地里谋划着关于佐助的一切。 包括最后的兄弟之战,也和他印象当中的一模一样。 佐助是他所熟悉的佐助,鼬也是他所知道的鼬,里面的世界也和他记忆中的世界一模一样,可那个世界里却独独缺少了宇智波弥也的存在。 也就更不用说他白童子的存在了。 不像是幻术,也不像是幻觉。 ……这到底是什么? 白童子面露疑惑。 很突然的,那原本近在眼前的画面开始飘远,离他远去,里面那个咳着血战斗、咬牙支撑的单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小。 白童子置身于无边黑暗,而那个他本该存在的世界却在离他远去! 他还在一直在往下掉,可最后他会掉到哪里?他还能回去吗? 画面虽然离他越来越远,但却其中的人物和场景却一直在继续变换着,白童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四战的战场。 思维就在这一刻忽然迸发出了什么,白童子觉得自己不能放画面远去,他得进入那个画面,他得和那几个人并肩作战,他得找到鼬然后保护鼬! 这种奇怪的感觉和冲动让白童子疯狂地挣扎,他想要挣脱身上莫名的桎梏,可无论怎么做他都挣脱不开莫名的束缚的力量! 眼下的情况急也急不得,白童子只好敛眉加快思考。 他想起来他是因为宇智波斑从袖子里甩出的锁链才会进入这里的,所以这里是宇智波斑所掌管的空间? 还有之前宇智波斑好像说八尾九尾再加上他……那这么说宇智波斑是想要他的力量?觉得他如同尾兽?! 难怪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撕扯着自己。 那么…… 第071章 完结2 两个紫色透明的圆形结界从白童子的袖子里飞了出来,结界里盘着身体陷入沉睡的小家伙是四尾和七尾。在黑暗中,它们闪烁着荧荧的亮光,映照在白童子的眼里,如同璀璨的星火一般。 四尾和七尾出现后,那附在他身上抢夺力量的无形之力就幻化成了有形的物体,分出一部分变成爪子的样子向着那两个沉睡着尾兽的结界抓了过去。 想要力量? 还有他记得宇智波斑好像说什么八尾九尾再加上他就够了。 可现在又多了两只尾兽的力量…… 从进入这个时空开始白童子就觉得脑子里就有些混乱,但在这奇妙的模糊中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关窍。 他虚望着那两个被黑色的手掌抓住的圆形结界,心念一动,两个牢牢禁锢着四尾和七尾的结界立刻消失,里面的尾兽迅速膨胀,可怕的尾兽之力也气势澎湃地爆裂开来! 瞬间这幽暗的空间像是被突然间爆发的力量扭曲了一般,气流不再稳定,连身在其中的白童子身上的衣服也撕裂开来,身体呈现扭曲的形状! 而那些在眼前播放着画面的影像也立刻消失不见。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白童子莫名地有些着急。 影像消失了?怎么回事?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离开这里?他绝不能一直被困在这个时空里! 很快,这股扭曲并且影响了整个空间的力量像是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压制,暴躁的横冲直撞的尾兽们也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更加大声地吼叫起来。 ……压制? 看来肯定有谁在控制着这个时空,并且他好像还不能够容忍里面的力量太过强大。 而白童子要的就是超出那股不知名力量的掌控,只有让这个时空崩溃,他才好想办法趁机挣脱出去! 既然想要力量……那他无穷无尽的妖力怎么样? 白童子扯了扯嘴角,露出有些恶质的笑。 充斥着浓郁紫色的妖力从他的身上不停地宣泄而出,随之汹涌奔出的还有诡异的紫黑色气体——带着剧毒的瘴气。 果然,在他这样的举动之后,这个因为外来力量的压制而渐渐稳定下来的时空又重新扭曲膨胀起来,交织的气流急速地乱窜着寻找宣泄口,白童子的头发也在刚猛的风中狠狠地打刮着他的脸颊。 可他却是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变故,身上更多的力量如同洪水一般宣泄而出! 这个时空不停地扭曲,不停地扭曲。 白童子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股外来的力量的强大,但是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被吞噬和控制,于是他更加强横地伙同受到刺激的四尾和七尾想尽办法地扰乱着这个时空! 没有结界保护的身体很快就在这可怕的力量中变得血肉模糊,但因为强劲浓郁的力量又迅速地恢复。 白童子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满眼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觉得……这个时空很有可能会崩溃爆开! 外面。 拿到另一只轮回眼正在和鸣人佐助还有鼬对峙的宇智波斑忽然神色变幻,因为他的身上开始不停鼓起巨大的肿块! 他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动用全身的力量想要试着吞噬和压下这不稳定的力量,但是巨大的肿块起起伏伏,最终却一个都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起来! 黑绝站在斑的身后,声音低哑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的身体里突然有三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在乱窜,我在试着控制他们!”说完,斑拧眉,沉下脸色。 黑绝在后面打量着斑。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真实的想法,唯有一双眼里暗暗露出兴奋之色。 此时,月之眼计划已经成功,除了斑、绝,还有被须佐能乎笼罩在内的佐助、鸣人和鼬外,其他的活人都陷入了无限月读之中。 佐助皱起眉:“他怎么了?” 鸣人想了想道:“你觉不觉得他现在就和之前的带土一样,因为突然获得非常强大的力量所以浑身肿胀扭曲,像是要爆炸?” 一旁的鼬垂眸,喃喃重复:“突然获得强大的力量……” 佐助问道:“应该是白童子想要冲出来吧?” 鼬点了点头:“他说有三股力量不受控制,我觉得可能是八尾九尾还有白童子,或者也有可能是……四尾七尾,然后再加上白童子。” “四尾和七尾?它们不是不存在吗?” 鼬摇了摇头:“不是,它们一直在白童子的手里。” 鸣人当即立道:“绝对不能让宇智波斑有时间把不受控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 鼬道:“没错。鸣人,你躲在佐助的须佐能乎里,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离开其中,现在的话由我先……” “等等!你快看!” 鼬转过头。 前方的景象让他也忍不住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黑绝偷袭了斑,他的手捅穿了斑的心脏! 宇智波斑也一脸震惊茫然地看着胸前那只穿过自己心脏的黑色的手。 佐助沉声道:“黑绝居然在这时候背叛了宇智波斑。” 鼬紧锁眉头。 黑绝的一只手还停留在在斑的心脏部位,随后他一边揭露自己的惊天计划,一边把他的身体/液化,随后覆盖包裹上斑的身体,而宇智波斑身上那些不稳定的肿胀在黑色被覆盖之后鼓动的幅度渐渐变小。 听到黑绝某句话的鼬心惊:“他要用宇智波斑做祭品召唤辉夜姬!” “我们必须立刻把白童子救出来!” …… 被困在不知名空间里的白童子觉得来自周围的挤压感越来越重,而且原本这个空间的上方还有一个洞口,现在却连那个洞口都被遮蔽了起来。 白童子更加用力地狂泻力量,试图对这个扭曲而不稳定的时空发起更大的冲击。 可他却发现好像有什么忽然变得不一样了,这些故意捣乱的力量仿佛不再有用,反而像是在给这个时空的主人赠送力量。 而且,不需要呼吸的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要彻底坠入黑暗,然后被迫陷入沉睡。 白童子张了张嘴,宣泄而出的力量停滞了下来,他的双眼里开始出现恍惚和茫然……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只巨大的红色的手带着炽烈的热度,重新点燃点亮了他的世界! 它把黑暗驱赶,然后托住了坠落的白童子,把他从这个扭曲的时空里狠狠地拉了出去! 红色的查克拉也在不停被周围的漆黑吸收,甚至被周围强劲而不稳定的力量磨碎了指骨和手腕,可是下一秒立刻又是强硬地附上了又一层红色的查克拉,避免了手骨的彻底断裂。 “咳、咳咳……” 呛水一般地咳嗽了几声,新鲜的空气一下子灌满了心肺,白童子觉得自己像是从冰冷而黏腻的池沼里出来的一样。 下一瞬,一件袍子披到了他的身上。 白童子抬眼,是鼬。 鼬把他拉到了他的须佐能乎的身体里,然后半跪在他前方,皱着眉表情僵硬地帮他穿衣服。 再看鼬身旁的那个卷轴,白童子立刻就猜到了这件衣服是哪来的。 佐助和鸣人也围了过来。 “你没事吧?” 白童子看着鼬,低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佐助在一旁看着白童子,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 白童子却在这时抬头看着前方,沉声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鼬解释道:“是辉夜姬,据说是六道仙人的母亲,第一个拥有查克拉的人。” 随后他简单的概括了一下,让白童子知道原来斑为之谋划了一辈子的月之眼计划都是黑绝的阴谋,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他的母亲,卯之女神辉夜姬。 此时情势刻不容缓。 白童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从由神树汲取运送,从地底喷涌而出,最后朝着斑和黑绝汇聚而去力量有多强大。 “绝对不能让辉夜姬就这么出来!” 第072章 完结3 看到白童子像是要有所动作,鼬立刻抓住了白童子肩膀:“你要去做什么?” 白童子看着鼬:“我要去打断查克拉的传送,就算不能打断也必须削弱,因为我有预感,辉夜姬一定是个非常之棘手的存在。” “可你也不能这样贸然地离开须佐能乎,现在只要一出去就会立刻受到无限月读的影响的。” 白童子却摇了摇头,看着鼬示意鼬放心:“我不会被影响的。” “为什么?” “无限月读其实说到底就是幻术,而我根本不会中幻术。” 佐助闻言露出质疑之色。 鼬却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迟疑。 白童子看着他们,勾起嘴角:“放心吧,交给我了。”情况刻不容缓,说完他就朝着须佐能乎外面飞了出去。 佐助还想出手制止,却被鼬拦了下来。 “鼬?” “相信他吧。” 佐助看着鼬,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和鸣人一起站在原地遥望着白童子。 白童子直接飞到了高高的空中,滞空悬停,随后张开双手,那朝着斑的身体里涌入的查克拉束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大部分开始往白童子的身上涌过去。 抢夺力量这一技能没有任何人类能比得上白童子这类的妖怪。 而且,他们不用担心能量太多承受不了,也不用担心控制不住这些能力而爆体死亡,越多的力量只会加快他们的进化,让他们不停蜕变,变得更加强大。 随着大量查克拉的涌入,白童子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黑绝见此情景目呲欲裂:“该死……” 可此时辉夜姬的召唤正处在要紧关头,他不可能离开宇智波斑的身体,他必须让母亲在宇智波斑的身体里复活。 因为宇智波斑的身体是复活母亲的最佳选择!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查克拉的抢夺越来越激烈,白童子神色不变,照旧用全力吸收着查克拉。 同时,他的身上开始发出咔咔般像是骨骼断裂的脆响,这让鼬和佐助把目光全都投到了白童子的身上。 然后他们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期待不已的情况! 那就是……白童子居然长大了! 但是因为光芒太盛的关系他们看不清白童子到底变化成什么样子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太多闲暇可以关注白童子,只能一边用余光看着白童子,一边在原地等待合适的时机把十拳剑和加具土命对准黑绝所在的位置! 黑绝的神情更加凝重。 因为他发现白童子抢走的查克拉远远比他吸收到的查克拉要多得多!而且佐助和鼬的攻击以及鸣人的螺旋丸也在这时候向他袭了过来!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黑绝神色紧张地看着就快要碰到他的来自三方的攻击。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他就只能躲起来,再花上几百甚几千年的时间等待下一个时机,可眼前却离成功就差一点点了! 就这么一点点了,一定要赶得及……他不想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在三人的攻击要碰到黑绝的千钧一发之际,黑绝突然冲他们露出了笑容,随后下一瞬,他们的攻击被超强的神罗天征弹了开来! 佐助三人全都愕然。 ——辉夜姬最终还是出现了! 辉夜姬的皮肤比常人更白,她面容精致,妆容大气,额上还长着两个犄角,拥有一双轮回眼的同时额头上还有一只九勾玉轮回眼,而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她那比自己身高还要长很多的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的银色头发。 重现人世的辉夜姬还未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就皱起了眉:“为什么我的查克拉少了这么多?” 白童子早就回到了鼬的身边,鼬正在帮他换衣服。 衣服是鼬在犬夜叉世界时封印在卷轴里的,是鼬的型号,对于长大的白童子来说正好。 白童子勾起嘴角,冲她璨然一笑:“因为都在我这里。” 辉夜姬不说话,只是看着白童子。 这个女人的身上充斥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仿佛全世界都应该臣服于她的脚下。 “那我就杀掉你们好了。” 她说话很轻,完全不把白童子及其身后的人放在眼里。 鸣人豪气万千道:“这句话,应该是我们说才对!” …… 最终,被白童子大大削弱了实力的辉夜姬根本扛不住四人的连续攻击,所以不出意外,第四场忍界大战终于在半夜的激斗之后落下帷幕。 辉夜姬败了,她被鸣人和佐助合力使用‘六道·地爆天星’重新封印。 所有的尾兽也从她的身体里逃了出来。 白童子仰头望着天空:“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月亮居然是为了封印一个女人而形成的。” 神树消退,无限月读消失,陷入月读的人类即将重新醒过来。 鼬看着白童子,眼中含笑:“终于结束了。” “嗯。”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童子歪头看鼬:“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鼬眼里的笑意更甚:“好。那么……佐助呢?” 一旁的佐助沉下脸,撇过眼道:“总是让我看你们离开的背影,这次,我不想再看了。” 白童子问:“所以就是不和我们一起上路了对吗?” “嗯,我想自己一个人游历世界,我要走的比这个落后的忍者世界更远,然后改变这个充斥着怪异和不对劲的世界。”佐助遥遥地看着远方,仿佛透过虚无看到了他构建出的那个有着合理法则的世界。 “佐助,你也许真的会改变这个世界。你的力量,一直都比我想象得要强大的多。”鼬伸手搭在佐助的肩膀上,认真道,“你会做得比我更好。” 佐助低下头:“希望如你所说。” “诶,佐助,你不跟我回木叶吗?”鸣人看上去有些着急。 “蠢货吊车尾,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为什么?那你要去哪?!” 佐助没有回答,他转头深深地看着白童子,很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露出有些疲惫却又释然的笑,道:“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白童子肯定道:“会的。” 佐助点了点头,对白童子道:“好。” …… “诶诶诶!佐助你往那边走,鼬和白童子他们往另一边走,为什么你们其中就不能有一个跟我一起回木叶啊啊啊啊啊!!!” …… “接下来去哪?去田之国还是雷之国,嗯,去土之国的森林里转转也不错,还可以去铁之国看雪……好像都很不错。” “跟着我就好。” “好。” 好像从晓组织开始就他和白童子之间就一直是白童子领头,而他是跟班的模式,现在,他也依旧跟在白童子的身后,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 只是与从前不同的是,那个背影从小小的一个,变成了和他差不多大的大男孩。 长大了的白童子比小小的他更加耀眼夺目。 白色的头发长及脚踝,身材看着纤瘦却高挑有力,五官和之前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长开了之后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鼬。” “嗯?” “你在想什么?快跟上。” 鼬笑着回应:“好。” “我们先去周围找个小镇吧,我要去把衣服先换了,我喜欢白色。” “好。顺便给你买双鞋吧?” “不要。” “买吧。” “不要。” 繁花似锦,绿草遍地,鸟儿吱啾。 除了那六年外,其余的所有生命,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