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仙》 第一章 夜半血 半截蜡烛摇曳着阴暗的黄色光晕,夜风透过残破的窗棂吹进,惹得烛火越发的昏暗起来,烛油眼泪一般的汩汩往下流淌。 一个黑影顺着窗棂吹进的冷风飘进了屋内,木桌上的蜡烛差点经不住这阵夜风而灭掉,黑影人那双冰冷的双眼中倒影着摇晃不止的火苗,然后看向木桌旁已经站起身的老者。 “你终究来了?”老者虽满面的沧桑,却异常镇定。 黑影人看着老者的眼神由冰冷变得炽热起来,黑布下的嘴角动了动:“让您久等了”。听上去很是客套的话却有种说不出的冰寒。 老者盯着木桌上的那半截蜡烛,低沉的说道:“我只是个外门弟子,为内门效力半生,现在只想好好的退身,伴着我那瞎眼的儿子度过残生而已,为何帮内却要将我除去?” 黑影人站在黑暗之中,双手不自觉的探向后腰的法器,那是一柄燕尾剪,浸染了太多的鲜血,触目生寒:“我只听从命令,其余的不知。您是我前辈,还是您自己动手吧”,黑影人嘴里这样说,可那只握住燕尾剪的手上早已青筋爆出,随时都会祭出法器。 “死,我有何惧?只是”老者转过身子望向一遍的房门口,眼中露出丝丝不舍:“只是我那瞎眼的儿子今后该如何活下去?” 蜡烛微弱的光晕照不到那漆黑的房门口,只是将老者的影子拉得好长,一直蔓延至房门口内,与屋内的黑暗融合在一起。 “你能答应我,留我那儿子活命吗?”老者的太阳穴处不断的跳动着,转脸望着对面黑影人的双眼。 黑影人看着老者望过来的眼神,心中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将头低下,又迅速的抬起,猛的点了点头。 老者凄惨的一笑,感激的看着黑影人,不再多说什么,缓缓的举起右手。 黑影人急忙屏住呼吸,抓着兵器的右手更加紧了紧,一双炽热的眼睛又慢慢冰冷了下来,他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这风烛残年的老者一心想要逃,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将他留下。 死寂的房间中突兀的响起老者的一声长叹,接着便是他身体重重跌落的声响,里屋的叶寻蓝被声响惊醒,急忙摸索着往外走去:“爹,怎么了?”刚走至门口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叶寻蓝大骇。 地上躺着一人,胸口是猩红的血水,眼中满是不甘,更多的却是不舍,但是这些眼神已经定格,他已经死去。老者的尸体旁瘫坐着的叶寻蓝,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半响才抓住老者的衣角,惨白的右手顺着衣角一直往上,慢慢覆盖到死者的脸上,在死者嘴角下的那颗黑痣上停下。 泪水顺着叶寻蓝无神的眼眶流下,悲恸就似九天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往昔的回答,黑暗的世界之中风卷云涌出更多的恐惧,叶寻蓝使劲将父亲的尸体往自己身上拉,好让父亲依靠着自己,也好让自己离父亲近一些,这样或许便不会如此恐惧。 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叶寻蓝大骇,急忙转过身来,可他是个瞎子,即使转过身来又有何用? “谁?” 黑影人慢慢走近瘫坐于地上的叶寻蓝身边,这是他第一次走近蜡烛的光晕之内,昏黄的烛光在他的全身罩上了一层诡异的褐色,他看着叶寻蓝,眼神不断的变幻,握着燕尾剪的右手握紧又松开。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爹?”叶寻蓝当然看不到黑影人,他抱着自己父亲的身体,对着黑暗大声质问。 依旧没有回答,叶寻蓝在自己的喊声过后只感到一阵疾风铺面,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息。 冥冥之中时父亲那熟悉却又从未见过的笑脸,他似乎正向自己招手,叶寻蓝拼命的迈开腿,想要朝父亲奔去,可全身无处不痛。父亲的笑脸渐渐模糊,就连那声音都逐渐远去,最终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你醒了?”冰冷的声音像从冰冻之中钻出又钻进叶寻蓝的耳朵。 “谁?”叶寻蓝全身一个激灵,赶忙用双手撑起身子,可自己的双臂却如灌铅一般沉重。 “不要浪费力气,你动不了的。”声音依旧冰寒刺耳。 试了几下的叶寻蓝终于放弃了挣扎起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爹?” 山洞之中慢慢走近一人,消瘦的身体却笔直如同长枪,黑色的长发将他的脸遮去大半,发丝随风飘晃,偶尔露出下面的眼睛,正是黑影人。 黑影人静静的盯着安静下来的叶寻蓝,心中暗想:叶老前辈定是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的儿子,“你知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叶寻蓝本来心中还有些惊恐,可突然听对方问起自己的父亲,反而安静下来,不解的回答:“他是一个大夫啊?怎么了?” 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叶老前辈为了给自己这个瞎眼的儿子留下一条活路,真的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儿子。 黑影人走到也寻来身前伸手在叶寻蓝身上轻拍了几下:“好了,你不要乱动,听我说”。 叶寻蓝感觉自己本来犹如灌铅的双臂在被对方拍打后慢慢温热起来,渐渐有了知觉,忙稍微活动了几下。“你记住了,你爹他并不单单是一个游医,他真实的身份是门派弟子”黑影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一双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叶寻蓝的表情,但却没发现一丝不正常。 “我爹是门派中的弟子?这怎么可能?”叶寻蓝想起平日里爹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本不能相信黑影人的话:“不可能,我爹只是个大夫,平日里只为镇上的人看看病,偶尔出去采摘草药,他怎么可能会是双面门派弟子?” 黑影人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管叶寻蓝是否相信自己的话:“本来我得到的命令是杀了你们父,他在临死前要我留下你”。 叶寻蓝心头大震“不管面前这人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可爹在临死前还不忘求于他留自己活下去,自己决不能逞一时之气,一定要想尽方法好好的活下去,以后才有可能找出爹被杀的真实原因,才能为爹报仇。” 黑影人见叶寻蓝久久不语,也不知叶寻蓝在想些什么:“我虽然已经答应你父亲留你不死,可今后只能靠你自己存活下去。”说完便渐行渐远。 空寂的山洞之中隐约传来几句深涩难懂的词句: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使神得爽;天地之交,夜卧早起,使气得泄;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收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水冰地折,勿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去寒就温;以鼻纳气,以口吐气,纳者一息,吐者六气,吹呼唏呵嘘泗;吹之去热,呼之去风,唏之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泗以解极。 黑影人早已走远,而这几句词句依旧还在洞内回荡悠远,久久不散。 叶寻蓝天生盲目,但上天却补偿了他一副灵敏异常的耳朵与鼻子,心智更是超出一般常人,这几句像诗不是诗的句子虽是黑影人远行时以内力打入山洞之中,但字数繁多,内容艰涩难解,换做旁人当是听进一半便已属不错了,而叶寻蓝却是字字入耳,句句牢记于心,虽此刻不知杀父仇人为何突然离去,并且告诉自己这些杂乱不懂的词句,可想来也是大有用处,便一一记下。 已经习惯身处黑暗之中的叶寻蓝慢慢摸索着,沿着当初黑影人话音消失的方向走去,那该是出口才对。洞中怪石嶙峋,脚下一直都是磕磕绊绊,也不知走了多久才依稀听到有几声鸟鸣传来,叶寻蓝心中一喜,再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脚下有青草的声响,该是已经走出了山洞,可自己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如何,也不知这山脉究竟多长。 ------------------------------------------------------------------------------------------------------------------------------------------------------------------------------------------------------------------------------------------------------------------------------------------------------------------------------------------------------------------------------------------------新书,祈盼各位书友关注! 第二章 玉顶峰 巍峨的玉顶峰半空之中急速划过两道精光急急射向玉顶峰北侧悬崖之上,待光芒散尽却是走出两人,其中年纪长者一身玄青色衣袍随着微微山风轻轻摆荡,而他身边之人却是有股说不出的俊朗之气。 俊朗青年与老者站在这巍峨的玉顶峰悬崖之际,任清风佛面,眺望眼前。 “灵昊啊,这是你第一次随我下山吧?”身着玄青色衣袍的长者右手捋起颔下花白长须,慈爱的看向身旁青年。 风灵昊对着玄衣老者微一躬身答道:“是的,师傅,这次正是徒儿第一次跟随师傅下山”。 玄衣老者若有所思的一点头,轻声道:“时光如梭,想当年你还只是个娃娃,还是我下山采药时在达浪亭外遇到的,没曾想到一晃都已经十七年过去了,你也从娃娃长成门内精英弟子,而我,真的老了!岁月不饶人,纵然是修仙如我辈,也以难逃脱啊!” “师傅何出此言啊?待到您渡过九雷天劫便能破碎虚空,化为九天仙人,到那时岁月便也只是红尘中事了”风灵昊面如冠玉,临风而站,越发显得潇洒。 玄衣老者轻笑一声:“想要渡过九天玄雷之劫谈何容易?浩浩宇内也几人罢了!就连掌门师兄他那样的神通都不敢贸然渡劫,我等也当然是望而止步”。 风灵昊不解的问道:“师傅,按您这般说法,这九天玄雷当真是过不了?那我们修真之人到底是修何真?” “我们修真之人,虽不敢人人都能渡劫升仙,可比一般世人却是能多几百年的寿限。这九天玄雷之劫我也是在古典上依稀窥探一二,古典上记载这修真之人由修者达到先天,再由先天踏入虚境,当踏入虚境大乘之时便是迎接九天玄雷天劫之日”。 风灵昊面对着玄衣老者,躬身聆听老者言语:“那么这样说来,只要达到虚境,踏入虚境大乘就必定要接受这一天劫了?难道不可以避开?” 玄衣老者摇头一笑:“修真者本身便已经打破了世事规则,能达到虚境已经属于异类,当再进一步踏入虚境大乘,那便是天理不能所容的,这天劫怎么能够避开?我修真界也只有四人成功渡劫,我风神谷鼻祖风神便是其中一位,另外三位依次是炎黄二帝还有一代天骄之称的成吉思汗,有更多的虚境强者便是在这天劫之中经不住九天玄雷而化身虚无。” 风灵昊一旁静静的听着,俊脸上难得的出现一股严肃。自己有幸于十七年前被自己的师傅风无极收留从此踏入修真,在谷内也算得上是新一代里的佼佼者,往昔只是听一些师兄们偶尔提起这九天玄雷之劫,今日听恩师如此清晰的讲述,听得他不禁心惊。 “好了,既然是第一次随我下山,这次我便带着你好好的游赏一番,终年待在谷内,也着实无趣了些。”风无极提步朝着山顶小径走去:“只是不可暴露身份,你要谨记”。 “灵昊明白”风灵昊心中还记挂着刚刚有关玄雷一劫的事,此时看师傅已走开,忙答应一声快步跟上。 时值初春,山上虽还有些春寒料峭,可满山的花草却已经耐不住寂寞一般的争相吐绿,小径幽幽一直延伸进远处的浓翠深处,风无极领着风灵昊漫步走在万丛翠绿之间更显得几分出尘之意。 一股溪流不知从何处淌下,顺着小径绵延而下,溪水清澈,几只鱼儿嬉戏于其间,一遇到风无极师徒二人的倒影便急急游走,留下朵朵涟漪荡漾,知春早的鸟儿隐身于万木之后,一阵阵清脆婉转鸣声游走风声之中,不知飘出多远。 叶寻蓝闻着百花芬芳,踏着柔嫩的青草摸索着往前走去,耳边虽有鸟鸣欢快却无半丝情趣,自己现在置身何处都不知,将往何处也不知,遇到谁都开朗不起来,何况自己还是个瞎子,更本不能分辨出下山的道路,此时走在这处处青草的林中,也不知面朝那个方向,越是往前走,越是心中没底。 阵阵鸟鸣越发清晰,叶寻蓝心中暗想:“鸟多的地方肯定是树林,我万万不能走进去,那样更不知要怎么走出去了,或许背道而驰却能走出去”心中这样想,对于一个盲人而言也只能先这样做。他站下身来,仔细的听清了鸟鸣的方向,然后背对着那片愉悦的鸣啼迈开第一步。 山风有些寒意,叶寻蓝昨夜被黑影人打晕后直接带到这里,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衫,被山风一吹,不禁全身毛孔倒立,赶紧搂紧双臂,本就摇晃的身子更加平衡不了,迈出的步子也就慢了好多。 风无极师徒二人一路走来,虽封神谷之中景致也是出尘,可常年面对早就失去了兴致,此番下山一路行来,被小径两边的景色迷醉,二人脸上都露出恬静之意。 “师傅,您看对面山顶之上那人是这么了?”风灵昊仰望左边,突然看到对面山顶有一人却是紧抱双臂,摇摇摆摆的朝着山边缘走来,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禁疑惑。 风无极循声望去,也是不解,可他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修真之人,对于俗事已经看淡太多,他望向对面一眼便转过脸去。 “此人到底是怎么了?眼看就要到山崖边际怎么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样子?”风灵昊毕竟赶不上风无极对世事的那般放得开,一直望着对面山顶之上,突然惊呼出声:“难道那人是遇着什么想不开的事了,意欲轻生?”再仔细一看对面山顶之人走路步履蹒跚,一副失魂落魄模样,风灵昊心中更信了几分。 一旁的风无极被风灵昊这样一提醒不免再次转过头去,轻叹一声:“世人总有百般不如意,有想不开的定会含恨人世,哎!既然此事被你我师徒遇到,总不能睁眼看着那人就此山崖一纵而下,灵昊,你速速过去将此人救下吧”。 风灵昊自幼生活在封神谷之中,心性善良,初见对面山顶那人模样便已经心生担忧,可师傅有命在先,不得暴露自身修行身份,因此才一直不敢妄动,此时得师傅命令,不待回答便急忙祭起法器化作一栏蓝光射向对面山顶而去。 叶寻蓝每走一步都分外小心,身后的白鸟鸣叫声渐渐淡了许多,自己该是离丛林有一段距离了,可自己看不见,又没有棍子之类的探路物件,因此分外谨慎,突然听见对面半空一股破空之声射来,叶寻蓝大骇,忙退步站定。 风灵昊急急掠至山顶之上,守住身形,口中大喊一声:“兄台何事想不开要起这轻生念想?” 叶寻蓝一听对面的破空之声消失不见,却有人在说话,忙大喜:“谁?我在这里。”说完也顾不得山风寒冷,张开双臂使劲摇摆。 风灵昊本是一心担忧叶寻蓝寻了短见,可此时见叶寻蓝突然面露喜色,张牙舞爪的大叫,心中越发的疑惑:“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没有看见我?”叶寻蓝不知风灵昊正是和自己说话,再加上平日里也没有人称他为兄台,因此不免有些着急,呼喊之声便又大了几分:“我在这里啊。” 风灵昊走到叶寻蓝面前,可瞧叶寻蓝模样并没有看见自己一般,依旧对着前面大声喊叫,心底疑惑:“难道这人是个傻子?”再仔细一看叶寻蓝才发现他双目虽然睁开却没有丝毫神采“原来是个盲人,那他是怎么上得了这高俊的山顶的?”:“兄台,我看见你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山顶之上了?” 叶寻蓝这时才定下心来:“我是昨夜······昨夜被人带领上山的。”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叶寻蓝本想将自己的遭遇讲出,忙又停口不说。 风灵昊疑惑的看着叶寻蓝正要开口再次询问,此时风无极也已飘身飞至,他忙转过身去:“师傅,这位兄台是个盲人,他说自己昨夜被人带领上山的。” 风无极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盯住叶寻蓝看了半晌,才悠悠的开口道:“年轻人,你一个盲人为何有人半夜将你带至此处?” 叶寻蓝一听又是另一个人声音,听声音此人年岁该是很大,忙尊敬的一躬身:“昨夜我本是睡在自家屋内,半夜听见有声响本想起来听清楚究竟,可我是个瞎子,看不见只好慢慢摸索着从炕上坐起身,也不敢说话,就那时一阵风迎面吹过,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等醒来便已是来了这里。”停顿了一下叶寻蓝接着说道:“正在焦急身在何处,幸好遇到了您们,敢问二位这里究竟是何处啊?” 风无极阅人无数,当然是看出叶寻蓝所说的不是全部实情,但一个瞎子无故出现在这险峻的山峰之上也定是有什么事故,要不然不要说他是个瞎子,就是正常的凡人想上到这山顶之上也是极其困难,故此风无极并不追问下去:“这里是玉顶峰”。 “玉顶峰?”叶寻蓝没有听说过这座山:“我没有听过此山,敢问这里离牛家溪镇有多远?” “什么?牛家溪镇?”本不该由风灵昊出来说话的,可这“牛家溪镇”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一听这个地名全身激动起来:“兄台你是说你原来住在牛家溪镇?” “是啊,怎么,看来兄台是知道这牛家溪镇了?”叶寻蓝也听出了风灵昊话语中的激动。 风灵昊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师傅风无极,眼中已有了红意。当年风无极下山游览大川河流时便是在这牛家溪镇外的达浪亭遇到了还包裹在襁褓之中的风灵昊,这么多年过去了,风灵昊一直生活在风神谷之中,懂事起风无极便告知了遇到他的地方名,这十七年来风灵昊无时无刻不想着下山再去这牛家溪镇看一看,虽不能探知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可终算是原了自己这一愿望,此番随师傅风无极下山也有这样的打算,谁知在这里便先遇到一个牛家溪镇的人,怎么能叫他心中不激动。 第三章 叶无眠 在风灵昊的一路照顾之下叶寻蓝终于下了玉顶峰,绕过下底部的崎岖山路便转而踏上了通往集市的官道,风灵昊因叶寻蓝是自己的同乡人心中不自然的升起了八分熟稔之情,一路上搀扶着叶寻蓝谈着话倒也投机。 城内处处喧闹,商贩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叶寻蓝分外安心,而风灵昊是初次下山见到此番热闹景象,饶是他已经十八岁的年纪仍然孩童一般左右探看,好奇不已。风无极看着自己爱徒这般模样,慈爱之心顿起,微笑着看了看身后叶寻蓝与徒弟风灵昊。 仨人走在这闹市之中也吸引了不少眼光,风无极一副仙风道骨,身后跟着两个青年,一个面如冠玉,一个却是瞎子,仨人走到哪都引起一片议论纷纷,风无极当然不管这些,可初次下山的风灵昊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忙扶着叶寻蓝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风无极:“师傅,我们可否先寻个地方吃些饭菜,我想叶大哥也该是饿了”说完还偷偷望身后人群看了几眼。一路上风灵昊与叶寻蓝早已熟稔,得知叶寻蓝比自己大了几个月份,风灵昊便一改兄台称呼直接称叶寻蓝为叶大哥,倒更显亲切。 风无极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爱徒的性格,苦笑一声:“好吧,前面不远便有一家客栈,我们便去那里先吃些饭菜吧”。 天已正午,客栈内已是吃客聚集,仨人由店小二引领着在二楼靠窗边坐了下来,店小二熟练的给仨人满上茶水便又去迎接别人了。初春的太阳分外柔软,照在人身上,倍感惬意。 “师傅,这里的人们过得该是很丰裕了吧?”眼看一片热闹繁华景象,风灵昊喝下一小口清茶问对面的师傅风无极。 “是啊,没有想到如今天下这般景象,与当年可是天壤之别啊!”风无极也是感慨异常。 “不知其他地方可否也是这般?”风灵昊帮师傅将喝完的茶水添满。 风无极收回茶杯:“或许吧,可世事难以预料,这边看似太平繁荣,可也会有地方贫瘠痛苦,尘世之中哪会处处歌舞升平?” “这位老者说的是啊,这风阁镇多亏封神谷的照应,才得以祥和太平道今日”隔壁邻桌的吃客半敞着衣襟,露出黝黑的肌肉喝下一杯酒水将杯子放下。 一听有人夸赞自己的封神谷,风灵昊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位酒客接着说道:“可是北方地烈堡以北却是听说经常有妖兽出现祸害人类,哎!要是那地烈堡也能有封神谷的神威,击杀妖兽该是多好?可这些个所谓正义之道的修真之人一向都是自视甚高,普通人的死活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本还有些骄傲的风灵昊突闻对方说起自己修真正派的不好,立即又心生气愤:“谁说修真之人不顾凡人死活?老哥,我想你是有偏见了。” “呵呵,小子,看你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口气却是不小”隔桌的酒客一扬脖子又干了一杯道:“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在世人面前都是一副慈悲心肠,救万民为己任的嘴脸,可背地里,哼!也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胡说!”风灵昊刚要激怒而立,就听他师傅风无极淡淡一笑,对他示意坐下,才不甘心的又坐回到椅子上,冲着隔壁桌的大汉瞪了一眼。 “小子莽撞了,还请小兄弟你不要见怪才是”风无极转身朝着隔壁桌的大汉作揖赔礼,一副和事老的模样。 那大汉也不计较,对着风无极爽快的大笑几声:“无妨,无妨”。 风无极这才又一笑转回身子对风灵昊说道:“不得无理”。 风灵昊本来心中有气,再见自己最尊敬的师傅却向一个乱说修真的人作揖赔礼,更是气愤,因平日里风无极对他极是疼爱,为此他并不是十分忌惮畏缩于自己的恩师,听风无极说完便也对着师傅一瞪眼,便转过头去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寻蓝讲了开来:“叶大哥,你说这修真门派可是好人?可有为天下苍生做过太多的好事?” 叶寻蓝本是一个盲人,平日里也听街坊中说起过修真之人的种种传说事迹,对高高在上的修真之人充满的羡慕与尊敬,一听风灵昊问自己忙点头说是。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上来饭菜,因为叶寻蓝看不见,所以风灵昊一直不停的给他夹菜。 “师傅,那北地真的有妖兽出来伤人了吗?”气归气,风灵昊毕竟从小就开始修真练法,对于世间稀奇之物还是倍感好奇。 风无极平静的放下手中的竹筷子:“我也是听说起过,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却不得知了,之前你无悔师叔也曾派人前往北地的地烈堡询问此事,可地烈堡那边却答复说没有此事,因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再说世人都喜欢捕风捉影,他们说的话也不足全信。” “叶大哥,你说这妖兽该是长成什么摸样?”听完师傅的话,风灵昊点了点头又转向叶寻蓝问道。 叶寻蓝凄惨一笑:“我自幼便已经失明,不要说这妖兽了,就是寻常的猫狗张什么摸样都不清楚,怎么能猜出妖兽”。 风灵昊自知自己勾起了叶大哥的伤痛,有些不好意思,忙夹菜送到叶寻蓝碗中:“叶大哥,对不起啊!” 叶寻蓝摇了摇头换了一下心情:“这妖兽既然也是属于兽类,那长相该是和普通野兽相当了,只是活的时间久些罢了,灵昊,你说差不多吧?” “恩,恩,该是这个样子了”风灵昊倒也小孩心性,见叶寻蓝并没有因自己的话伤神,忙答复。 坐在二人对面的风无极静静的吃着饭菜,听着叶寻蓝与风灵昊说着话,心里却是犹豫良多,一是这失明的叶寻蓝为何突然出现在万丈高山之上,而是因为刚刚那大汉提起的北地妖兽之事,妖兽他自己是见过的,百十年前,当时风无极师兄弟八人跟随着各自的师傅前往东海寻找上古神兽螣蛇,可最终没能找到,却遇到了不少奇形异状的妖兽,那些妖兽的确与刚刚叶寻蓝所说一般,妖兽与普通兽类长相极为相似,可由于存活年代久远,各自繁衍出若干技能,有的皮毛厚实,就连法器也难以伤其性命;有的更是能生出瘴气毒烟,口吐霹雳,要是这些妖兽集体出没攻击凡人领地,那定是一片生灵涂炭。 由于带着叶寻蓝,因此风无极与风灵昊师徒一路都是步行向前,经过几日奔波,倒是叶寻蓝心中越发惊讶,自己是半夜被人打晕,等醒来后便到了那座玉顶峰,期间到底用了多少时日?可自己当初感觉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可那人是怎么将自己在一夜之间送到如此远的玉顶峰上的?越想越是无法明白:“灵昊,我们怎么走了这么多天却还是没有到牛家溪镇?” 风灵昊也不知牛家溪镇到底是什么地方,转而看向师傅风无极。 风无极一掳胡须:“快了,再有半日时间就该到牛家溪镇了”。 果然如风无极所说没到半日时间三人便进了牛家溪镇,刚进镇口迎面就奔来几何人将叶寻蓝围住:“盲叶子你是到哪里去了?你爹昨夜被贼人杀死在家中,大伙没见着你,还以为你也遭了毒手了,快,赶快回去吧” 叶寻蓝当然知道家中的事,可此时一经邻居再又提起,心中一酸,无神的双眼就流出了泪,在风灵昊的搀扶下随着众邻居急忙赶回家中。 叶寻蓝的爹已经由邻居们抬起安置在了床上,屋内还有几人,多是些街坊邻居,各自都在暗暗擦泪,纷纷猜测是谁下得毒手,一见叶寻蓝回到家中全都拥挤过来。 风无极与风灵昊师徒二人安静的站在众人身后,风灵昊一路上已经于叶寻蓝有了很深的情谊,此时看到叶寻蓝失去了父亲,心中也跟着难受。二人站了一会刚好有人经过他们身边,风无极将那人唤住:“打搅一下,请问这牛家溪镇上可有一位叫叶无眠的大夫吗?” 那人惊愕的看着风无极,呆了片刻才转身一指睡在床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叶大夫:“难道你们不认识盲叶子?他爹便就叫作叶无眠啊?” 这次换做风无极大惊:“什么?他便是叶无眠?” 那邻居疑惑的点了点头:“正是”说完转身离去,还不时的回头朝风无极看了几眼。 “师傅,你怎么突然询问起叶大哥的爹?你们以前不认识啊?”风灵昊站在一旁也有些弄不明百了。 风无极失望的一声短叹:“我不认识,可这次下山之前,你摘星峰的无为师叔托我此次下山前来寻觅他的这位旧友,没有想到却竟是叶寻蓝的亲生父亲”。 第四章 摘星峰 帮着叶寻蓝安葬了其父叶无眠,风无极师徒便将离开。 “灵昊,此番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你我再次重聚?”叶寻蓝拉着风灵昊的双臂。 “我一定会回来看望叶大哥的,你放心,从此以后要照顾好自己。”风灵昊也不舍此刻离开,毕竟叶寻蓝是个盲人,现在又失去了父亲,以后的生活当真说不清会如何,可再不舍,却又能有什么办法。 风无极不知自己师兄是如何认识这牛家溪镇的叶无眠大夫,可既然此人已经离去,自己未能赶上,也只有等回去后将这里的一切告知师兄风无为罢了,可自己还有其他事务在身,不便久留:“孩子,,你爹是被恶人所伤,今后只你自己一个人该多多注意才是”。 叶寻蓝对着风无极的声音深深一躬身:“多谢风爷爷的关心,我没事的,一定能够习惯并且适应今后的生活”。 风无极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安静的看了叶寻蓝半响。 “我要做了,叶大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自己多多保重”风灵昊看时辰不早了,再次拉起叶寻蓝的双手不舍的道别。 “走吧,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虽然看不见风灵昊的样子,可几日的相处,尤其是此时整个世界只有风灵昊这个亲人的时候,叶寻蓝倍感亲情的可贵。 别过了叶寻蓝,风无极领着一步三回头的风灵昊慢步出来牛机溪镇,刚出了闹事口,风无极便将风灵昊拉至一旁说道:“灵昊,你现在速速返回封神谷,去见你无为师叔,告诉他牛家溪镇的叶大夫已经死于他人之手,我没能将信带到”。 风灵昊不明师傅为何突然如此着急要将此事告知无为师叔,可看师傅的模样定是另有原因,也不便多问,应了一声便要离去。 “等一下,灵昊,我这几日依旧待在这牛家溪镇,暗地里再打听一下你的身世,顺便保护叶寻蓝,要是凶手知道他没死,说不定还要对他下毒手,你回谷告知无为师叔此间的事情后便立即赶来。”风无极昨夜思前想后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师兄风无为会与这牛机溪镇的一个大夫认识,当日自己离开封神谷前,无为师兄一再叮嘱自己务必要寻着这个叶大夫,看似二人关系匪浅,既然这叶无眠已经死去,自己还是先将此事告诉无为师兄的好,要是有其他原因自己也好早作准备,因此他才特地让风灵昊先行回谷。 “恩,那我就先回谷了,也大哥那里还有劳师傅您多照顾些”风灵昊一听师傅说道叶寻蓝或许会遇到危险,心中担忧,但是有师傅再次暗中相护必定不会出事,在加上自己此番主要的想法是打听到自己的身世,所以想早些回谷,然后速速赶回来。 送走了风无极与风灵昊,叶寻蓝慢慢转回了屋内,关上门,独自坐在椅子上:“为什么我爹会遭人杀害?为什么那人说我爹是门派中人?又为什么留下我?”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之中,杀父之仇、父亲的身份之谜、凶手到底是谁?一一压得他难以呼吸,直到今日自己才有时间安静下来考虑发生的一切,考虑今后的去留。 虽然自己不能看到杀害自己爹的凶手是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那人的声音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既然他说自己的父亲是门派中人,那自己想要弄清楚期间谜团、想要以父报仇就必须先强大起来,这样才能有资本完成心愿,可自己只是一个盲人,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想要强大谈何容易,就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 越想心中越是烦乱,就在此时叶寻蓝突然记起当日山洞之中那人离去时留给自己的几句深奥的词句,将心底的纷杂思绪一一收敛起来,再次慢慢的将那些词句慢慢记起:“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使神得爽;天地之交,夜卧早起,使气得泄;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收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水冰地折,勿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去寒就温;以鼻纳气,以口吐气,纳者一息,吐者六气,吹呼唏呵嘘泗;吹之去热,呼之去风,唏之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泗以解极。”难道这便是传说中修仙者入门心法?如果是,那么那人走时为何又留下这份心法给我?是想要我修仙,然后报仇?还是心中亏欠我爹,想要将心法给我,让我好独自生存? 不管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既然自己现在需要强大,既然自己更需要生存下去,那么拥有一份修仙者的心法口诀在此刻看来无异于是最不幸中的万幸。 我定要强大! 封神谷位于东方百山之间,呈众星拱月之势,四周山群或是险峻或是柔和,高低起伏别有一番山水仙境,正值春季,群山上姹紫嫣红,映射于谷内一片绚丽色彩,淙淙流水缓缓徜徉过一座木制拱桥,拱桥上走来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男子,正是得师傅之命先行回谷的风灵昊,他一身白衣胜雪,游走于百色之间,更显飘逸。 风灵昊进入谷内祭起一柄蓝色仙剑化作一道蓝芒射向西方摘星峰,剑芒如链,化作耀眼弧形消失于半空之中。 摘星峰因其山势高俊,直指苍穹,每到星夜立于山巅之时顿感伸手便可摘下繁星而得名,风灵昊落身于摘星峰山门之前,对着门外守卫弟子一躬手朗声道:“勾月峰弟子风灵昊求见无为师叔”。 守卫弟子当然识得风灵昊,忙客气的将其迎进门内:“灵昊师兄你稍等片刻,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有劳虚景师弟了。”风灵昊长身而立,转过身去望向摘星峰的摘星堂。 “灵昊啊,你不是同你师父一起下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谷了?”风无为坐于书案之后,满面荣光,面上肌肤有如婴儿一般红润。 “见过师叔,弟子的确是陪同师父下山,后来前往牛家溪镇去探访师叔的一位挚友,可是当我们到哪里时,您要我们寻找的那位叶大夫已经于前一晚被别人杀害在家中,因此师傅命我速速回谷将事情告知师叔你。” “什么?”风无为一改先前模样,惊讶打站起身来:“你说无眠师······叶大夫被人杀害了?” 风灵昊不知风无为师叔为何突然如此激动,茫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与师傅刚下山不远在玉顶峰上先是遇到了叶寻蓝叶大哥,他正是前一夜被人打晕后送往那里的,幸好被我们遇到才得以安全下山,不然······”一想起当日初见叶寻蓝时他差些跌落悬崖的模样,风灵昊便心有余悸。 风无为快步走过书案来到风灵昊身侧:“走,快带我前往牛家溪镇。”说完便迈开大步先行走出了摘星堂。 风灵昊心中疑惑,可自己猜不透其中因由,也不便多问只好也转过身来赶上风无为。 风无为走出摘星堂换来门下弟子交代了几句便祭起一柄朱红仙剑转头对风灵昊说道:“灵昊,你前边带路”,然后右手虚空划出一道圆弧遁身于耀眼红芒之间射向天空。 风灵昊不敢片刻耽误也急忙祭起蓝色仙剑化作一道蓝色光华紧随其后而去。--------------------------------------------------------------------------------------------------------------------------------------------------------------------------------------------新书需要大家支持,推荐收藏好不好,最好是能留言书评一下,这样我才能清楚有不足的地方在哪里。 第五章 忆故人 牛家溪镇远离封神谷两千多里,可这距离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不过一两日的时间便到,加之风无为一路不停的催动仙剑,更是早早的到达了牛家溪镇城外。 一落下仙剑,风无为一脸严肃神色也不说话径自朝着城内走去。风灵昊紧随其后,将怪异的师叔引向叶家药堂。二人转过街角的那口老枯井,叶家药堂便矗立于街角对面,因为叶大夫已经死去,所以叶家药堂的大门紧闭,与两边的闹热极为不适。 “师兄你来了。”风无极不知从何处走出,来到风无为身旁。 “无极师弟,那叶家儿子可还在药堂之内?”风无为没有和师弟往常一般客套,脸上已有些许悲伤神情。 风无极将师兄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惊讶,不知师兄和这叶大夫到底有何渊源,竟然能为此人动容心伤,对于修仙之人来讲,世事皆是过眼浮云,当不可能喜怒于色,加之自己的师兄在修为上那可是已踏入虚境的强者,要使得他都为之动容的事物定是不平凡,可此时自己也不便开口询问:“在,叶寻蓝回到屋内从未出来半步。” 得知叶大哥的安全,风灵昊也放下心来。 “师兄,你要不要现在去见见叶寻蓝?”风无极望向一边大门紧闭的叶家药堂问道。 风无为一双虎目也同样印烙在那块木制的门上,稍作片刻沉默才幽幽说道:“先带我去叶大夫坟上看看吧。”话中有股说不清的无力感。 风无极越加惊讶师兄的变化,看了风无为一眼忙一点头:“师兄这边请。” 一轮橙日滚落西边,微风徐徐,吹起万千惆怅,初长成的青草摆布在杂乱的山石左右更添几分荒凉。大小的坟茔七拐八扭,一处新坟前静默的站着三人,晚风将他们的衣袍吹皱,像极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风无为静静的站在坟前,有如石塑,孩童一般红润的脸上盖上一层无力的灰白,虎目之中微微含泪,盯着坟前那块木制的碑久久不曾动过一下。 风无极与风灵昊师徒站得稍微远一些,一直默默的看着风无为,两人心中泛起俱多猜测,可无论怎么也想不出这叶大夫究竟何人能得风无为如此敬重。 “无极师弟,你过来”久久不曾动过的风无为忽然低低的传过一声。 风无极走至风无为身边站定,与他并肩而立:“师兄”。 “叶大夫死前你可曾见过他的模样?”眼睛依旧紧紧看着墓碑的风无为问道。 “没有,当我等到了叶家,叶大夫的尸体已经由他的邻居们安置于床铺之上,并遮盖了白布与全身,因此我且能见着”风无极如实回答。 风无为慢慢点了点头:“有件很久的事情我们师兄弟八人一直都可以躲避,知道今日,哈哈,知道今日,我们或许终于可以将此事彻底忘记了吧。” 风无极一惊,他知道是什么事情一直困扰着封神谷内现如今领导者,可无为师兄此时突然说出此事究竟何意:“师兄,你是想说什么?” 风无为转过脸来:“我们的大师兄风无冕你还记得?还记得他当初突然要独自前往东海寻找当初的上古神兽螣蛇?后来便再也没有回谷中?” “记得,当然记得,师兄你为何突然提起大师兄?”风无极心中一动,隐隐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将脸转向那座矮矮的坟茔,开始有些激动:“难道,难道······” 风无为黯然的点了点头:“正是,叶无眠正是我们的大师兄风无冕”。 “什么?这怎么可能?大师兄不是当年在东海遇到妖兽,然后······”风无极心中猜到其中因由,可由风无为亲口说出仍是无法接受。 “大师兄为何突然要独自前往东海寻找什么上古神兽螣蛇你难道不知道吗?”风无为一声质问是那样坚定,那样恼怒。 风无极心中当然清楚,可这件事在整个封神谷也只有他们师兄弟七人知晓,这么多年来谁都刻意避之不提,被风无为质问,他不禁有愧一般的低下头去。 “现在大师兄却被人杀害了,他的修为你也清楚,想要杀他谈何容易,是谁要下次毒手?”风无为眼神有如实质一般盯住风无极。 饶是风无极一身修为高强,可经风无为这一瞪,不免后退半步,可有些话他知道自己不该说,所以他虽心中震荡,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哈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亏心人,对不起大师兄啊”说完一低身猛的跪倒在坟前。 站在二人身后的风灵昊本就惊讶于师傅刚才的模样,现在突然见风无为师伯跪倒在地更是震惊异常。 风无极站在那里,心中犹豫,可最终还是依着师兄风无为跪倒在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风灵昊轻轻敲响叶家药堂的木门:“叶大哥,我是灵昊啊,你在吗?” 半响,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叶寻蓝苍白的脸上喜悦的探了出来:“灵昊,你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说玩忙让开让风灵昊进到屋里来:“你师父他老人家呢?” “师傅有些事待会就到,叶大哥,这几日你过得可好?”风灵昊将叶寻蓝扶到椅子边坐下,又提起桌上的水壶,可里面却没水:“没水了,我去烧些水吧”。“还是我来吧,怎么能要你烧水呢”叶寻蓝说着就要站起身,可被风灵昊压坐下。 “寻蓝在吗?”门外响起风无极的声音。 叶寻蓝忙起身摸索到门外:“老伯您来了,快里面请”。 “师傅,师叔”风灵昊将烧好的茶水方在桌子上,倒了四杯,然后有将叶寻蓝搀扶做到椅子上。 “寻蓝啊,现在你爹去世了,你一个人生活肯定有太多不便,因此我想带着你,带着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你看愿意吗?”风无极一路上与师兄商讨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收留叶寻蓝,也算是为大师兄做出最后的一点帮助。 叶寻蓝沉默了一会:“老伯,谢谢您的关系与担忧,可是我是一个盲人,跟在您身边只会是个累赘,再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您放心吧。” 没有想到叶寻蓝会拒绝,风无极与风无为二人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不禁都想到大师兄,当年的大师兄便就是这份心性,从不愿叨扰别人,风无极又开口道:“怎么会呢,再说灵昊与你感情那般好,以后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风灵昊也是开心,见叶寻蓝不答应忙开口说:“叶大哥,我师父他们都是好人,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还真放心不下”。 叶寻蓝露出一笑,摇头道:“不用了,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思念了,我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风灵昊还要说什么,可风无极微微一摇头阻止了他。风无极又转头与风无为对视一眼,看风无为是怎么想法。 风无为看了叶寻蓝半响,脸上露出敬佩神色,不知是敬佩叶寻蓝的志气,还是敬佩大师兄,因为他发现叶寻蓝与大师兄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既然寻蓝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我们还是尊重他吧,我相信他一定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有能力守好这个家的”。 既然师兄都这样说了,虽风无极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带叶寻蓝回谷,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算是也这样想的。 “无极师弟,我想将谷中的心法传授给叶寻蓝”风无为用传声之术在风无极耳边说道。 风无极大惊,转头看向风无为:“师兄,这怎么可以?谷中的心法是不得传于外人的。” “叶寻蓝不是外人,他是大师兄的儿子,我们对不起大师兄这么多年,现在大师兄死了,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唯一的儿子浑噩着死去?”风无为虽是用传声之术与风无极交谈,可脸上表情也随着所说的话显得愤怒起来。 “这······哎!师兄啊,我只能提醒你,泄露谷内心法要是被掌门及其他几位师兄弟知道了,可是要······”风无极心中也想帮助叶寻蓝,可这心法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是何等重要,他也不敢私自做主。 “我当然清楚将会怎么样,哈哈,大师兄一辈子不也这样过来了,我怕什么,最不幸的便是离开封神谷”风无为显得过于激动,可他对大师兄的感情一向最为深厚,这么些年夜只有他还一直与混迹市井的大师兄有所联系,现在大师兄冤死,自己却不能站出来为他讨回公道,自己一再隐忍退让,可现在大师兄不在了,唯一的儿子还是个瞎子,自己要是再不站出来帮上一把,这世道之中,一个盲人掌门能生存下去,还不知杀死大师兄那人是否甘心放过这孩子。 第六章 玄气 金色光华流转不断,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紫气在简陋的墙壁上不停的跳跃着。风无为盘坐于床上,双目微闭,右手自身前划过一道圆弧,留下一道金色流转的光华,然后停在胸前,右手手指不断变化,中间三指微捏,突然又自中间分开,如旋转莲花一朵,手指外的紫气瞬时震荡不已,幻化成三层光幕来回浮动。 叶寻蓝也是同样安静的坐在风无为身前,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炫丽光芒却不见半点波澜。 “寻蓝,守住心神,慢慢呼气”被光幕包裹住的风无为全身衣袍无风自动,有如孩童一般的脸上罩上一层黄色更显庄严,本如莲花绽开的三根手指又旋转一周转而撑开作掌带着金色光芒印向对面的叶寻蓝前胸,左手横持一柄紫色玉如意,玉如意内一道紫色流光不停的旋转荡动,放佛有着灵性一般,玉如意上紫气高升,伴随着金色光芒层层涌动。 叶寻蓝渐渐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风无为的右掌缓缓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那种温暖如丝绸一般滑腻过全身血液,而自己体内却似久旱的大地不断的将这股暖流吸收。 风无为面上露出一丝意外,他没有想到叶寻蓝的体内竟然已经有了一股微弱的玄气,并且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体内的这股玄气似乎霸道异常,一遇到自己传递过去的玄气竟疯狂的吸收着。风无为只当这股微弱的玄气是大师兄随意教导叶寻蓝以强壮身体,所以右掌微一使力,加快了传递速度。 风无极与风灵昊师徒二人神色各异的站立于外屋之中,一向沉着的风无极也不禁慢慢度步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望向一旁紧闭的木门。 风灵昊却不知师伯为何突然将叶大哥唤入房内,但肯定不会加害于叶大哥,因此虽然疑惑但还算是冷静。 内屋的木门豁然打开,风无为慢慢走出身来,原本红润的脸上却是苍白了好许,风无极赶忙迎上去:“师兄。” 风无为轻轻的摆摆手,无力的一笑:“不碍事,寻蓝这孩子果如他父亲一般,是个奇才”。 内屋里,叶寻蓝依旧静静的盘坐于床铺之上,全身围绕旋转着三色光芒,金色最盛,其次是一道玄青色,最弱的则是紫色,此刻三种光芒不断交替旋绕在他身畔,使得他头上长发无风自动,分外飘逸,只是那双睁开的双眼依旧毫无色彩。 风无为三人安静的坐在外屋,谁都不开口说话,风无极满面心事,却又不好开口,而风灵昊论起辈分他能同时与两位师傅并肩而作已属多少有些不恭,那还能率先说话,只得不停的帮二位师傅倒茶添水,风无为休息了半响,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红润,他心中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自己终于能帮上大师兄一次,忧的却是刚刚本想将封神谷玄气心法交给叶寻蓝,可自己一时兴起,便将自己体内玄气传给了叶寻蓝,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叶寻蓝体内存在的一股微弱玄气一遇到自己的玄气便开始疯狂吸收使得自己无法停止,又怕自己断然停止会伤害到叶寻蓝所以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增加玄气的输出,短短一炷香的时辰,叶寻蓝便从自己体内吸走了两个甲子的玄气。两个甲子啊?一百多年的修为,对于修仙者来说这是多么重要,可毕竟是传给了大师兄的儿子,自己倒是愿意,只是担心叶寻蓝的身体是否能够受得了这样浓烈的玄气。 正在三人缄默不语时,里屋传来一阵衣袍声,三人俱都是被刺激到一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身面向里屋。 叶寻蓝刚开始觉得体内一股暖流分外舒服,可逐渐这股暖流似乎有如实质一般,在自己的血液里左右乱撞,并随着暖流的增强,全身经脉似要被撑破一般,疼痛越加明显,直至再也难以承受,可在自己体内突然出现了另一股有些凉意的气流,两股气流一接触便立即融合在一起,之前的疼痛感也立即逐渐消失,气流交融在一起慢慢合并成一股一直延伸至自己的腹部,然后逐渐围绕旋转。 “叶大哥,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风灵昊跟在风无极与风无为二人身后朝着叶寻蓝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寻蓝啊,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风无极语重心长,看和面前瘦弱的叶寻蓝,当他从师兄风无为哪里得知一切后,更是对这个瘦弱的青年刮目相看,足足两个甲子的玄气,叶寻蓝竟能全部吸收并为此有任何不适已属奇迹,这样的根骨不在修仙真是可惜。想风无极这样的修为有一定造诣的高人最珍惜的便是人才。 “不了,多谢大师关心。”自从自己得了风无为的玄气,叶寻蓝已经知道面前的三人并不是普通人,所以在称谓上也有了改变。 风无为虽然失去了两甲子修为,但是如今看叶寻蓝越发的意气,心中更是高兴,只是心底还是担心叶寻蓝的安危,可既然叶寻蓝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进入封神谷,自己也不好勉强,只得今后多加留意这边便是,也算是自己为大师兄多一些帮助罢了。 是夜,还下着毛毛小雨。 叶寻蓝这几日一直都闭门不出,自从得了那一股玄气,叶寻蓝明显感觉自己的听觉比之以前不知要提高多少倍。风无为在临走前还给他留下了几句心法,要他多加练习才能发挥使用自己体内的玄气。苦苦专研风无为大师留给他的这几句心法,虽一时不能全部理解,可幸得叶寻蓝虽天生是个盲人,但神智却远比其他人聪慧,他一边暗暗试着运用体内玄气,一边参照心法却真慢慢摸出了一些门道。还有之前黑影人留给他的心法和风无为留下的心法虽不一样,可慢慢却发现其宗旨却是极为相同,只是两种心法似乎一直都逆向而为。 “嘭”一声大响如在耳边炸开。接着便是银灰色的光芒飘忽飘舞在叶家药堂内。 叶寻蓝如今听觉更胜以前,这一声大响使得他全身一激灵,急忙从内屋坐起身来,并屏住呼吸隐身于墙壁死角。 银灰色光圈逐渐临近内屋门口,光华之后是一张狰狞的面具,那人一身黑色道袍烈烈作响,在灰色光线之下格外诡异,面具之下一双赤红的眼睛犹如毒蝎一般凝视进内屋。 “哈哈”黑袍人一声大笑,甚是嚣张:“小瞎子,你果真还在。” 叶寻蓝知道来者不善,可却再无半丝惊怕:“谁?” “要你命的人”黑袍人根本没把眼前瘦弱的叶寻蓝放在眼里:“能死在我手里也算你的福分”。 叶寻蓝试着慢慢走出墙角,跟着自己的记忆移到窗口:“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杀我的理由?” 黑袍人并不担心叶寻蓝能玩出任何花样,所以话便多了些:“你真的想知道吗?那好,让你也做个明白鬼”。 叶寻蓝随意的抬手伏在砖墙上,寻找着窗户位置,嘴里说道:“说来听听吧,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只怪你有个惹人的爹,哼,对,就是他,要不是他当年和馨师妹······”黑袍人突然改口:“就是因为你爹,小瞎子,你还是黄泉路上问你爹吧。” “爹,又是我爹,到底我爹是谁?”叶寻蓝心中猜测不定,这几日的遭遇使得他不得不开始相信自己那慈祥的爹必定不是表面这样平常,而灵昊的两位师傅也一定与爹有关联,不然他们怎么会轻易痛自己这个普通的瞎子交往,并且传授自己玄气,可恨的是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不能记下他们的容貌,这样今后还可以顺藤摸瓜,探寻出自己爹到底是谁?又是谁杀害了爹,为爹报仇。 原本散发着银灰光芒的古剑立时精光大胜,直照得内屋一片迷蒙压抑,黑袍人口中尖声说道:“死吧”便挥动古剑朝着墙边的叶寻蓝砍去。 古剑似一团灰色火焰激起卷起空中潮湿的夜风席卷而至,叶寻蓝紧要关头依照风无为留下的心法,暗自催动体内玄气,一纵身便穿过窗户,一落地便急忙一转身,然后在一处草垛前矮身赚了进去,顺着草垛内的小洞一路往下疾奔,绕过了几个弯点再次向上行去。 这草垛内的密道是叶寻蓝平日里联系自己的记忆请爹为他挖掘的,没想到这次却帮自己躲过了一劫。叶寻蓝走出密道步行不多远便又一头扎进另一堆草垛之中,然后迅速从身后抓起稻草将面前遮挡住。 刚才那夹杂着丝丝潮气的一剑依旧在叶寻蓝脑海中浮动,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光从自己耳朵听到的声响就可以猜想出刚才那一剑有多么凌厉,多么霸道,要不是自己先摸好窗户,在那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跳出,现在定已是血泊中的死尸了。 外面是淋淋雨声,打在稻草之上啪啪作响,叶寻蓝倒不担心刚才那人会找到自己,毕竟这里是自己十几年最熟悉的地方,十几年来,从没有玩伴,只有这里的一座座干燥柔软的草垛成了叶寻蓝唯一的乐园,此刻安静下来叶寻蓝才想起刚才自己一纵身便拔地近一丈之高,还顺利避开窗户跳出现,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这就是潜能?危急关头的潜能? 这牛家溪镇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明日天亮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虽舍不得离开爹留下的这间药堂,可却不能此时死去,我一定要寻出杀死爹的凶手,为爹报仇。 第七章 十卷春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外面缠绵的雨声叶寻蓝竟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醒来时已不知时间,轻轻在草垛内拨开一角,已经能听见远处嘈杂的人声,想该是天已亮。 叶家药堂是不能再回去的了,今后到底该去往何处?叶寻蓝摸索在热闹的集市中,凭借着自己此时超人的听力倒也看不出是一个瞎眼的人,也不知道要杀害自己的是什么人?自己是必须远离此地,先寻一个偏远的地方躲过追杀然后再伺机返回,眼下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叶寻蓝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平凡的瞎子,一直生活在爹的照顾之下,十几年来从未走出牛家溪镇一步,可突然一切都改变了,唯一的亲人被人杀死,而自己又不得远离叶家药堂,从此漂泊四方,恨,愤恨的种子在他平凡的心中慢慢滋生。 木制的墓碑被昨夜的那场春雨淋湿,叶寻蓝双手轻轻扶住墓碑:“爹,我是寻蓝,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人要杀你,现在他们还要杀我,我不能帮您守着药堂,都怪我没用,不过爹,您要是在天有灵,您就保佑孩儿躲过劫杀,孩儿现在幸得高人帮助已经拥有了玄气,只要孩儿好好练习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为爹报仇的。爹,我想好了,我决定一路往北去,听说那里现在有妖兽作乱,各路修仙的人一定有很多,我混迹在他们之间,即使凶手发现了我也不便随意动手,再说那些修仙的人都乃是名门正派,我想凶手也不敢露面的”。 一根探路用的木棍指点着一直往北而上,叶寻蓝跟在一路跑商的队伍中,他换上了一身青色长衫,将长发挽成发髻,加之本身便瘦弱有如书生一般,走在这群终年跑商们中间倒备受别人关注,这些跑商都是热心肠,瞧叶寻蓝是个瞎子,一路上倒是照顾,几里地一过就已经相互熟络起来。 跑商们终年奔波于路上,枯燥而乏味,因此只要是跑商都会讲些笑话长书的,特别是那些荤段子更是拿出来取乐去乏的绝好方法,一路上这些跑商你一言我一语倒也乐呵。 “我说叶小哥,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独自出门,还是要到那么远的地烈堡,听说那边现在不太平啊?”张大胖子长得人高马大,满面胡茬,一笑起来浑身肥油上下乱晃。 “是啊,我可听说地烈堡往北可有什么妖兽出来伤人了,那里的百姓全都逃到了地烈堡南边十里堡了”王全贵与张大胖子站在一起更显得瘦弱有如猢狲,尖下巴上一簇稀拉的胡子微微上卷着,一说话那双小眼睛便滴溜溜乱转。 叶寻蓝几日里都受到大家的照顾,对这帮跑商新村感激,他微微一笑:“那又有什么办法啊,家中突然遇事,我一个瞎子生活不便,只能到北方投靠那边的亲戚了” 张大胖子他们对叶寻蓝也是满怀同情,伸出宽大的手掌在叶寻蓝肩上轻拍了几下,安慰道:“叶小哥,一路上我张大胖子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到了北地,等我把货出手了,就帮你找你亲戚,你就安心跟我们在一起吧。” “多谢了,大家伙对我的照顾我会记在心中的”叶寻蓝心中一暖:“嗳,张大哥,你刚才说北地有妖兽出来伤人,那可曾听说修仙之人出来帮老百姓击杀妖兽?” 张大胖子一摇脖子,两腮的肥肉一阵颤抖:“没,我们这些平民怎么能知道仙家的事情”。 “我倒是听说还真有仙家过去了,那地烈堡便派出若干弟子前往击杀妖兽来着”王全贵平日里就爱些小道流言,更是对修仙们格外关注,一说起修仙者便如数家珍一般,能讲出一套一套的,似乎自己能够知道仙家的事而倍有面子。 大家伙听着王全贵说着话,只当是听说书先生在说书,毕竟仙家离自己太遥远,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 “大家伙天黑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山坡上安营休息一晚上吧。”跑商队里的队长这时大声吆喝了一句,指了指前面不足百米的一个小山坡。 大家伙将托着货箱子的骡子牵着往山坡上走去,嘴里不断抱怨着这春日天太短,根本走不了多少路。 安置好了货箱,给骡子放好了干草,跑上们都聚集坐到一起,生气几堆篝火,各自拿出些吃食靠着篝火填补起肚子。 “王全贵,你再给我们讲讲仙家的事呗”人群中不知是谁将了一句。 王全贵当仁不让,笑嘻嘻的站起身来走到大家伙面前,红彤彤的篝火在他脸上勾上一层红光,使他像喝醉酒了一般。他找了块石头坐下,微一沉吟,就摆开了架式说了起来:“这仙家离我们太远,我们这些个讨生活的平常人哪能那么容易遇到,还好我天南地北的朋友多,才能知道一些,这一路走来都和你们说的差不多了,今天我就给大家说说天下第一门派封神谷,这封神谷可了不得,谷中七位长老可是个个踏入仙班,直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听说他们当年还去过东海,是为了去寻找什么什么上古神兽。” “是什么神兽啊?你倒是说清楚了些,还卖什么关子啊?”听客们一路来已经习惯了王全贵卖弄关子,所以一到紧要关头就自己先行开口询问,省的被王全贵将胃口吊得难受。 王全贵一瞪眼,瘪瘪嘴接着道:“不要急吗,我不是正要说吗!听说那上古神兽叫什么螣蛇,具体的我哪里能知道,只知道他们那时一共去了九个人,个个都有飞天遁地的本事,站在仙剑之上,嗖的一声就化作一道道流星便飞过天去,可那上古神兽也是有灵性的,再说了,活了几万年的神兽又怎么能没有奇异功法,这九人一起都未能在上古神兽面前讨得好处,他们从地上打到空中,再从空中打进海里,方圆几百里都被他们毁了,那海水一时间倒流而去,海面上死了一层的鱼虾蟹啊,那上古神兽名唤螣蛇,长得就和蛇一般无二,只是个头上大处不知多少倍,在海水里那就是一个如鱼得水啊,即便那九位仙家法力无边也斗不过人家,最后只得空手而归,我还听说后来他们回到了封神谷没过几年,其中一位仙家便又独身前往东海寻那上古神兽螣蛇,奇怪的是这位仙家法力突然又厉害不少,一直和这神兽打着,直到现在都未回去,现在只要遇到下雨天还能听到东海里有怪兽的叫声和仙器的声音,沿海的渔民可都亲耳听过的”。 “哈哈······王全贵,你就吹吧,这仙家再怎么厉害还能一直打到现在啊,那他不要吃饭睡觉了?”跑商队伍里都是些单纯的汉子,听王全贵说完便吵闹起来。 王全贵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懂什么,人家仙家可都是仙人,仙人还要吃饭睡觉吗?一个个都见识短浅,叶小哥,你是读过书的人,你倒是说说这仙家们还要吃饭睡觉吗?” 叶寻蓝本是坐在人群中,离那篝火最近,也离王全贵不远处听着,现在王全贵突然问他,跑商们当然都一起望向他,他是这里最有学问的人了,不问他问谁。叶寻蓝浅浅一笑道:“哎呀,王大哥,你可真把我问住了,我平日里就听了教书先生讲些经文辞赋,这有关仙家的事情还真不清楚,可按理说仙家应该不比我们寻常人这样吃喝拉撒吧,不然他们怎么还叫仙家呢,我想他们都是吃些仙丹妙药什么的,至于这吃饭睡觉,估计是当免可免的。” 王全贵一听叶寻蓝也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脸上便又露起了得意的笑,一双老鼠眼眯成了一条缝:“怎么样,我就说吗,这仙家怎么会像我们一般,说你们见识短浅了吧”。 “我的十卷春茶不见了,我的十卷春茶不见了!”篝火后边突然是谁大喊一声。大家伙都惊讶的转过身去,朝那人望去。 跑商队长一路小跑过去,见那喊叫那人正把货箱倾倒在地,四处寻找忙问道:“仇四怎么了?什么不见了?” 被唤作仇四那人一边翻着满地的货物,一边颤声答道:“我从南郡带来的十卷春茶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赶过来的跑商们全都站在不远处,这跑商途中货物不见了最是难办,因为只要交一些费用便能加入到跑商队伍中,可谁都不知道各自带了些什么货,要是有人故意说自己的货物不见了,想要污蔑那可就难查了,因此谁都不想沾惹麻烦。 春茶,只有南郡才产,春茶便是第一次春雨过后生出的鲜嫩茶蕾,数量及其稀少,因此也分外珍贵,只有显赫身世或者富商巨贾们人才有机会品尝,这春茶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还要有一定的关系与实力。现在这仇四一开口就是十卷春茶,怎么不叫这些穷苦的跑商们惊讶。 “你再仔细想一想,你这春茶的确是放在货箱里了吗?是不是放在了其他地方你忘记了?”跑商队长其实也是跑商们花钱请的护卫一般,因此队里有人东西丢了,他便要问清楚,帮着查找。 “不可能的,我记的很清楚的,再说了,我每天休息时都要看看这十卷春茶,那可是我抵押全部家当购买的,准备运到北方地烈堡买个好价钱,还准备等卖了它就再也不用干跑商这样的苦差事,可谁知,现在却不见了”仇四越说越激动,如着魔了一般的翻找着。 仇四的确是在南郡那边进入商队了,可一路上一直都神神秘秘的与大家伙也不怎么说话,因此大家多对他也不是太熟悉,这个时候都站在外围,谁也不敢过来帮他寻找一下。 ------------------------------------------------------------------------------------------------------推荐鲜花收藏啊!!!!!!!!!!!!!!!!! 第八章 冤 跑商队长也没有办法,其实这类事情很少发生,一是跑商们都做些小本买卖,求生存,二是跑商们都是些单纯的人,虽然都没什么文化,但是素质都还可以,不会发生盗窃别人货物的事情来,可这次仇四一丢便是十卷南郡的春茶,这价值可非同小可:“大家伙帮想想怎么办吧?要不都帮着四处找找,能找到更好,要是找不出也只好明日赶往前面的地界,找官差巡查了。” “哎!又要耽误几日了,怎么会丢了货物,还是春茶,真伤脑筋啊”队长一说完,其余跑商都不乐意了,可不乐意归不乐意,人家丢了那么贵重的货物,自己像先行离开时不可能的了,只有等地界的官差查询出结果才能离去,这一耽误又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跑商走南跑北整份辛苦钱,赶得就是时间,一年内要是有几次耽误,那可就什么钱都赚不了了。 仇四将身子直起来,对着身后抱怨的跑商们一作揖:“各位大哥,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弟我可是搭上全部家当才换回这十卷春茶,不想却不见了,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也是不得已啊”。 其他跑商抱怨归抱怨可谁都知道做跑商的苦,谁不想很赚一次然后回家买块天地或者开间小铺安度生活,这风里来雨里去直如骡马一般的生活真不是人受的罪,因此仇四花了全部身家贩来的十卷春茶不见了,虽大家不敢参与,可也都同情他,都朝着仇四一摆手,算是理解。 仇四感激的点头哈腰便又开始倒腾起地上的那一箱箱的货品,嘴中还不时的嘀咕不断。 叶寻蓝依旧坐在篝火边上,面对着炽热的火苗想着今后的打算。 这时大家伙又都转回过来,靠着篝火重新坐下,张胖子一屁股坐在叶寻蓝边上,嘴里说道:“哎!这仇四怎么这般不小心,十卷春茶啊,就这样丢了,真替他惋惜”。 “怎说不是呢,要是找不回来了,估计仇四死的心都有了”王全贵在叶寻蓝另一边坐下,捡起一根木棍扔到篝火中。 叶寻蓝虽然一直坐在这边没有过去,可他却将那边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可他毕竟不知这春茶到底是何物,为何这般珍贵于是转头问向张胖子:“张大哥,这春茶究竟是何物?为何区区十卷便已是搭上了全部家当?” 张胖子一笑:“叶小哥,你不知道这春茶,这春茶啊只在南郡生长,并且还要是第一次春雨过后长出的嫩蕾,可见其多么珍贵,这种茶还不是有钱就能喝得着的,你说贵重不?” “我要是能有三卷这南郡春茶,就算跑断了我这双腿我都乐意,那可是多少钱啊?腿断了我也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了。”王全贵满眼羡慕,盯着面前烧得正旺的篝火呢喃道。 叶寻蓝伸过手从地上摸起一支干树枝轻轻把玩着,心中感慨起来:“王大哥只需有三卷春茶便已觉得满足了,便能安身立命。但是我呢,我只是个瞎子,本可以住在牛家溪镇上一直到老,本可以帮着爹每日研磨药材,那样的生活也算平静,可现在我必须走进纷扰的尘世之中,为寻求一个因缘,为报杀父之仇而生存,何时才能是个头,何日才可以只为三卷春茶而满足?可注定我决不能像别人那样平凡,如别人那般安定,我的脚步才迈出,停脚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 叶寻蓝此时多少有些意兴阑珊,脸上也跟着落寞起来,正在此时身后走来两人,正是跑商队长与仇四二人,那仇四一见到叶寻蓝便冷笑一声:“对,我就是怀疑他偷了我的春茶,这小子一个瞎子,身无半寸货物终日混迹在商队里,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思。” 跑商队长与叶寻蓝有过几次交往,并不相信是叶寻蓝偷了仇四的货物,所以他一听仇四指名就说是叶寻蓝偷了自己的东西时忙插嘴道:“仇四,你不要太早下定论,不要冤枉了人家叶小哥”。 “哼,我会冤枉了他?那你说他一个瞎子跟在我们跑商队伍里干什么?”仇四满脸怒气,似乎巴不得将叶寻蓝拉起来痛打一顿才好。 “你乱说什么呢,我可告诉你,不要欺负叶小哥,我张胖子讲些道理才同意耽误几日,在明日在地界上帮你接受官差检查,要是你不知好歹硬要说是叶小哥偷了你的春茶,还出言侮辱叶小哥,我张胖子可就非管不可了。”张胖子气愤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宽厚的手掌一伸,指向仇四。 “就是,你凭什么说叶小哥偷了你的春茶?”王全贵也站了起来,并扶着叶寻蓝站起。 “你们是不是都一伙的,为什么这样帮着这小瞎子?”仇四脸上有些扭曲,双眼血红。 “放你的狗屁”张胖子大怒,一撸袖子就要上前揍仇四,幸亏跑商队长见势不妙,早早的站在二人中间,将张胖子拦着。 “仇四,你气归气,急归急,可不能胡乱冤枉了人,张胖子与王全贵两人与我们一起跑商货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再有你口口声声说是叶小哥偷了你的东西,你可有证据?”跑商队长转头问一边的仇四。 “哼!”仇四自觉惹不起张胖子和王全贵,于是话锋一转:“这小瞎子······” 张胖子一听仇四还称叶寻蓝为“小瞎子”圆目一瞪,便又要发作。 “好好······这叶小哥为何要加入我们商队,还不远千里的要到北方地烈堡?”仇四被张胖子一瞪急忙改口。 叶寻蓝轻轻一笑,并不生气:“我早就说了,我原本家在牛家溪镇,前不久家父突然离世,留下我一个瞎子无法自理生活不得已才要到地烈堡寻访亲戚,幸好遇到商队才得以一路顺顺当当的”。 “笑话,你爹死了,难道牛家溪镇就再也没有你家亲人?何必跑着大老远的寻亲?”仇四声音尖锐。 “我家本就是地烈堡人,后来我爹领着我娘一起行医至牛家溪镇并在那里安家落户,开设了一间药堂,所以那边根本没有我家亲戚。”叶寻蓝心中还奇怪为何这仇四认定自己就是偷他货物的贼人。 “你都听清楚了吧,还要冤枉叶小哥吗?”王全贵上前一小步对着仇四一瞪眼,满是恼怒之色。 仇四一滞,转口说道:“就便是这样就能说他没有偷我的货物了吗?” 叶寻蓝开始有些气愤:“不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偷了东西,可有什么证据?要是你在这般冤枉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仇四一听大笑:“就凭你?哈哈······” 此时就连跑商队长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看了仇四一眼,眉头一皱:“我说仇四,你到底凭什么说是叶小哥,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也不要自寻没趣,何必伤人?” “一定是他将我的春茶偷去,然后藏匿起来,等到了地烈堡再拿出来贩卖,这样便有了足够的盘缠在地烈堡立足安身了,他一个瞎子,又身无分文,这样到了地烈堡也无法生存下去,只有先混进我们商队,然后伺机偷盗货物,我记得前日他便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一直到了大家安营休息,肯定是趁我翻看货物时发现了我的那十卷春茶,因此才转而来偷我”,仇四一改先前愤怒模样,满脸的得意。 围聚过来的跑商们此时都看向叶寻蓝,虽大家伙都不愿意相信是这个文弱的叶小哥偷了仇四的东西,可也不敢胡乱说话,都安静的看着,等待叶寻蓝的解释。 张胖子与王全贵二人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也看着叶寻蓝,催促他快些解释一下。 叶寻蓝心中恼怒:“胡说,我一个瞎子,怎么能看清走在我前面的是谁?又怎么能看到你货箱里的货物时什么?” 仇四奸诈的一笑:“哼,谁知道你是真瞎还是假瞎,我注意了你两天了,你白天走路时却从未碰撞过任何人,清楚何时该走,何时停步,你说一个瞎子他能有这能耐吗?” “啊!”人群中响起一片议论声:“是啊,经仇四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叶小哥还真从未碰撞,磕绊到。”“难道他真的是假瞎子?” “不会吧,我看不像,你们可别乱说话” 议论一起,大家伙三言两语,眼角不自然的都瞟向背对着篝火的叶寻蓝,似要从他脸上看出结果一般。 这次就连张胖子与王全贵也有些疑惑了,他们二人跟叶寻蓝相处时间最久,这些日来的确没有发现叶寻蓝何时磕绊过,碰撞过,虽然他们二人不相信叶寻蓝会是个小偷,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叶寻蓝虽瞎却能安然走路的原因,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仇四一见众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话,得意之色更加明显,盯着叶寻蓝说道:“怎么样?你还是老实承认了吧,只要你将我的那十卷春茶还给我,我也不会再计较,只要你滚离我们商队就成。”------------------------------------------------------------------------------------------------------------------------------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与指点,请各位看完能给迷留些言,谢谢了。 第九章 太玄 叶寻蓝彻底被激怒了,他怒声呵斥道:“你太咄咄逼人了,我虽是一个盲人,但我耳朵不聋,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声音当然比较清晰,我通过听大家走路时发出的声音来分辩位置这又有何困难?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侮辱我到底是为何意?今日要是你不说清楚我必定不能轻饶了你。”最后一句话叶寻蓝说得分外坚决,无神的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仇四。 仇四被叶寻蓝一瞪,心中一冷,可瞬即便又嬉笑起来:“怎么地?你还想和我动手啊?哈哈,不见你是一个瞎子,我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自找的”叶寻蓝双手青筋爆出,全身不断颤抖,所有的不甘与愤恨一时间全都涌上心头,杀戮之心顿起:“去死吧”。 一道玄青色玄气从叶寻蓝右手升腾而起,带着凌厉气势朝着正嬉笑不停的仇四面门激射而去,仇四哪能猜想眼前的瞎子竟然是修仙者,初见叶寻蓝右手玄青色光芒全身一滞,等到他明白过来时已经飞身在半空之中,右边脸颊上传过撕心的痛,血水一路迸射,在空中形成一道诡异的弧。 围观在四周的跑商全都呆立当场,谁也没能想到和自己同吃住十几日的叶小哥竟然是仙家,当那道玄青色光芒弥散开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仙家到底是何模样,但是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仙家的事情,特别是从王全贵哪里听说的。 张胖子与王全贵还有跑商队长离叶寻蓝最近,他们三人此时从呆滞后清醒过来,心中不知该敬畏还是该激动。 仇四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发出哼哧一声闷响,片刻之后才稍微有些动作,想要挣扎坐起身来,血水顺着他右边的脸颊汩汩流出,模样十分骇人。 “哈哈,没有想到你竟然已经有了玄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爹竟然有你这样的儿子,枉你爹一生在修仙上如此造诣,可你,哈哈······”半空之中一声狂妄之极的笑声如炸雷一般,笑声未息便见一人悬浮半空之中,全身笼罩一层灰色气息不停翻卷:“那夜让你侥幸逃脱,我一路跟随,本想利用这个仇四将你引出后再将你杀死,没想到这家伙简直就酒囊饭袋,这点小事都做不了,死了也倒清净”。半空中黑袍人右手一伸一道灰白色光线急闪而过,本还躺在地上挣扎的仇四立时头颅飞起,跌落远处。 “啊!”几十人跑商何时见过这般情景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本来一辈子都未必能看到仙家的模样,可今夜一下子就遇到了两个,可这两个仙家似乎都嗜鲜血,抬手间便要血雨飞腾。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还有我爹,是否也是你出手杀死的?”叶寻蓝本就心中恼怒,杀心大起,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瞎子奔逃千里就为躲过一劫,现在别人却一路追杀至此,今夜想要再能侥幸逃脱时万万不可能的了,还不如面对。 “我?我是谁不重要,你爹不是我杀死的,但却是我命人所为。”黑袍人悬浮半空隐身于灰色气息之内直如一般。 叶寻蓝大喝道:“那我爹与你究竟有何过节,他一个游医怎么可能惹怒到你们仙家?” 黑袍人一声浅笑,声音尖锐刺耳:“他一百六十年前就该死了,让他苟活到今日也算是我仁慈已尽”。 “什么?一百六十年前?”叶寻蓝惊愕当场,自己爹究竟是何人? “受死吧,九幽之下陪你爹吧”黑袍人右手再次伸出,五指摊开,一团灰色玄气聚集其上,夹杂着雷电之声,不断旋转扩大。 “去”黑袍人高举右手,手中玄气激射而出。 叶寻蓝静立当场,侧耳细听,只闻破空之声陡近,忙运气体内玄气,双手平伸,十指连番变动,一朵玄青色太极图腾豁然出现,悬于面前。 灰色玄气眨眼便至,带着隐约雷电撞击在叶寻蓝面前的玄青色太极图腾之上。 “哄”一声巨响,灰色玄气只是一滞便穿过太极图腾重重撞在叶寻蓝前胸。 “噗!”一口热血翻腾而上,吐口而出,叶寻蓝瘦弱的身形被灰色玄气击倒在地。 半空中的黑袍人眼神明显一热,心中暗付:“这小瞎子何时能够祭起“太玄”了?”右手再次一张,身后灰黑云雾内闪过一线光芒,一柄青色仙剑豁然在手。黑袍人微一催动,青色仙剑剑气陡涨,蒸腾而上:“有趣,你便再接老夫一剑试一试”。 青色仙剑腾空而起,在空中不断暴涨,青色光芒大盛,直如皓月一般,随着黑袍人口中吟唱一停,仙剑分一为二,化二成四,四又八,不停增加,片刻便已经遮盖漫天。 “起!”黑袍人口中吟唱又起,随之空中万千仙剑放佛有灵性一般一齐剑尾向上,剑尖朝下。 叶寻蓝虽看不到此时情景,可刚才只是一招自己便被打得口吐鲜血,现在只听无数雷电破空之声便知对面仙法高深之人必定要下死手了,所以不敢大意,拼尽全身气力,十指再次翻飞舞动,玄青色的玄气陡然暴涨汇聚面前,一张旋转的太极图腾再次出现,比之先前更亮几分,并且不断有雷电从太极图腾之上闪现“丝丝”声不断。 “破!”黑袍人面色冷峻,一双血红眼瞳如嗜血一般。 停浮在空中的万千柄仙剑立时颤动起来,随着第一柄激射而出便蜂拥而起。 黑暗的夜空千万柄青色亮芒滑动有如流星一般,景象甚为壮观。 “哄!哄!······” 爆破之声不断。 旋转地太极图腾上不断承受着空中俯冲而来的仙剑,不断的颤动。 叶寻蓝立身其后,额间青筋突起,双手不住印出青色玄气,可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难以坚持。 黑袍人浮在空中,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笑,也是十指如风,急急变幻。 也不知接了多久,叶寻蓝嘴角开始渗出丝丝鲜血,顺着柔弱的脸颊缓缓滴下,溅落在青石上,激起点点刺目梅花。 几十人的跑商慌乱的四处奔逃,生怕漫天剑雨降落自己身上。 “噗!”青色剑气终究穿过玄青色的太极图腾刺入叶寻蓝前胸,叶寻蓝再也经不住这一击,连退数步,这一退原本暗淡的太极图腾顷刻消失不见,紧随而来的剑气纷纷飞至,眼见便要击在叶寻蓝身上。 “无耻!”声先至,其后便是一朵白色兰花不知从何处射来,本来极小的兰花在空中遇风便长,待到飞至青色剑气之前已是圆如满月,比之叶寻蓝的太极图腾不知大上多少。 白色兰花急速旋转,青色剑气一遇到旋转着的皓白兰花便立即消褪不见踪影。 “何人?找死。”黑袍人一惊,随即便认出兰花主人:“原来是魔教妖女,正好,我一并收拾了你。” 紫萱绿衣浮动,似九天仙女一般款款而至,落身在叶寻蓝身侧,一抬玉指对着半空中的黑袍人微微一笑:“魔教又哪比得过你这卑鄙小人,专欺负道法不如自己者,出手更是血腥残忍,哼。” 逃到远处的跑商们全都转头望向这边,一见到绿衣女子飘然飞至便人人双目滚圆,惊艳当场。 激射的万千剑气立时又全都静静的悬浮空中,逐渐合并为一,黑袍人一招手,青色仙剑呼啸而起,落于他右掌中:“妖女,受死吧。” 黑袍人大怒,刚要下手,却又见远处夜色中急急射来三道光芒,不禁一愣。 “我一人斗不过你,但不知魔教四公子一起可否能敌得过你啊?”紫萱嫣然一笑,说不出的出尘之美。 说话间那三道光芒便至,一一落于紫萱身侧,分别走出三男一女,全都是俊朗俏丽,往那一站无一处不让人惊叹。 紫萱扶起叶寻蓝,轻声问:“这位公子,伤得可要紧?” 一股幽香随着夜风飘进叶寻蓝的鼻内,使他心跳立时快了半拍:“多谢姑娘相救,我没事。” 蓝柔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叶寻蓝脸生羞红,莞尔笑道:“公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般红?” 叶寻蓝一直安静的生活在牛家溪镇,从未和女子有过交往,现在危难时刻偶遇这两位姑娘,还嗅到她们身上的阵阵幽香,心中不免顿觉羞愧,再被这蓝柔一问,顿时大窘。 “蓝柔,你不要再捉弄这位公子了。”紫萱看出叶寻蓝的窘相,朝着蓝柔一瞪眼。 “哈哈哈”蓝柔一阵银铃浅笑。 “哼,老夫便留你再多活些时日”,黑袍人依旧浮在空中,看着下面的五人心中犹豫不决,最终一声大喝,收起青色仙剑,右手自身前一划带起翻滚灰云迅即掠走。 紫萱等人也不追赶,连正眼都未朝天上看过一下。 白轩与青逸走到紫萱她们身旁站定,二人都看向叶寻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便又各自转头看向别处。 “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师傅他们又该生气了。”蓝柔轻轻拉了拉还扶着叶寻蓝的紫萱低声说道。 紫萱点了点头:“恩”,可转头再看看叶寻蓝,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这里,忙问蓝柔:“那这位公子这么办?总不能就留他在这里,要是刚才那家伙没走远再回过来怎么办?” “师妹,你也出手救过他了,难道还要负责到底?将他永远看护着?”白轩似有些不满,瞪了紫萱一眼。 蓝柔看了看紫萱,再转头看看白轩不知该帮着谁,索性闭口不语。 “师兄,你这话这么这样难听,好吧,既然人是我救的,与你们不相干,你们先行回去便是了,我随后就到”,紫萱心生恼怒,转过头去再也不看白轩一眼。 白轩一滞,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青逸一扯腰带:“那我们就先回去吧,紫萱师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走吧。” 第十章 睡闺房 白轩转眼看了叶寻蓝一下,眼中不屑神色更重。 紫萱看着白轩如此眼神,心中一怒:“白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瞎子,值得要师妹你看护吗?”白轩英俊的脸上闪现一丝鄙夷。 叶寻蓝听了大怒:“这位公子我与你素无过节,你为何如此辱我?” 蓝柔与一旁的青逸也是一惊,二人紧盯着紫萱估计着这姑娘又得发飙了。 果不其然,紫萱一听白轩出口不逊,俏脸上升起薄怒:“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干?我要帮助的是这位公子,如果换做是你,本姑娘连看一眼都闲多事。” “你······”白轩也怒色于面,可一看到紫萱神情,又只好将口中的话咽下。 “我们还是先行回去便是了”蓝柔见二人争吵忙出来打破僵局,又转脸对紫萱说:“紫萱师妹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速速返回,也免得师傅师伯他们担心”。 “不用了,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今日相救之恩如有来日,必定报答。”叶寻蓝挣脱开紫萱扶住他的手,退后一小步对紫萱一抱拳。夜风吹来,将他散乱的长发抚弄翻飞,冷峻的面孔更显得飘逸不凡。 “哼”白轩一声冷哼,背过身去。 “你们还不快些走?”紫萱心中有气,语气也带着怒意。 “好,我们这就先回去,你自己小心便是了。”蓝柔轻轻拉了拉负起被转过身去的白轩:“我们走吧”。 白轩没好气的会头望了紫萱与叶寻蓝一眼,右手一划祭起白色玉环激射而去。 青逸与蓝柔对视一眼,微微一颔首也各自祭起仙器离去。 “公子,你不要生气了,他那人就这般脾气,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更本不懂得尊重别人”紫萱待三人走后漫步走回到叶寻蓝身边:“你刚才一定伤得不轻,说吧,你是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免得再遇祸端”。 叶寻蓝勉强站直身体:“多谢姑娘好意,我真的无大碍,姑娘还是先回去吧。”话还没说完便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将而出。 “啊!”紫萱大惊,忙至叶寻蓝身边,从身上取出一方洁白丝帕为叶寻蓝擦拭嘴角血迹:“都这样了,你还要逞能”。 一口鲜血似乎吐尽了身体内的所有气力,叶寻蓝再也站不住,摇摆几下跌倒在地。 ---------------------------------------------------------------------------------------------------------------------- “你醒啦?” 冥冥间一声轻柔软语飘进耳朵,叶寻蓝挣扎片刻才彻底醒转过来。一阵说不出的幽香弥漫在鼻间,手下手柔软的丝被:“我这是在哪里啊?” “这里是我房间啊。”紫萱忙将叶寻蓝扶坐起身:“昨夜你晕了过去,我问了那些和你一起的商人,他们也只知道你是要到地烈堡寻找亲戚,可具体到上面地方他们也不知,所以我只好先将你带了回来”。 “哦”叶寻蓝摸着有些昏痛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要掀开被子下床:“什么?这是你的房间?” 紫萱见叶寻蓝突然起身,本是一惊,一听他如此说连忙又将他按在床上:“是我的房间又怎样?你怎么和我爹娘他们一样腐朽?” 叶寻蓝挣扎几次,可紫萱按住自己的双手更本搬不动,只好作罢。 “来,先喝些水。”紫萱端过一杯清茶递到叶寻蓝手中:“慢些喝,别呛着了。” “还未请教姑娘名字呢?我叫叶寻蓝”叶寻蓝慢慢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紫萱接过特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茶几上:“我叫紫萱”。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萱儿在吗?” “我娘来了,叶公子你先躺会,我去接我娘。”紫萱将叶寻蓝又扶着重新躺下,才转身朝屋外走去。 叶寻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女子接触,更是第一次睡在女子床上,一闻紫萱的娘过来了,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对于男女间的避讳他还是清楚的。 “娘,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我是刚才问蓝柔的,听说你昨夜救了一个人?还是个男的?” “恩,怎么了?” “既然救下了,那你为何不与蓝柔他们一起回来?” “娘,人家已经伤的那样重了,我要是将他往哪里一丢,要是再遇到凶险可怎么办?” “哦?我家萱儿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心怀苍生了?” “娘!”紫萱往她娘怀中依靠,不禁低下了秀面。 “那后来你怎么安排那人了?听说那人是混在跑商队伍中的,还会写玄气?你可要注意了,现在这种时刻,说不定是什么人想要故意插入我们教中。” 紫萱抬起头来,摇着她娘的臂膀:“娘,叶公子不可能是坏人”。 二人说着话便进了屋内,木门一推开先是紫萱轻步走了进来,随即走进一四十岁年纪的妇人,相貌倒是与紫萱有八分相似,但比之紫萱更多出了几分成熟。妇人笑着望向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怜爱:“这么快就称他为叶公子了?两人聊得也算投机啊?” “娘,看您说到哪里去了?”紫萱扶着她娘在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娘面前:“娘,喝水。” 妇人接过茶水一笑:“说吧,又有什么事求我啊?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这般对我好了?” 紫萱灿烂一笑,撒起娇来:“娘,那位叶公子当时受伤太重晕了过去,女儿我······我便将他带了回来。” “什么?你将他带回来了?那他人呢?”妇人明显受了惊,急忙盯着紫萱。 紫萱朝着自己闺房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妇人何等精明,已经猜出,娇躯一震:“该不会就在你房中吧?” 紫萱羞涩的一点头。 叶寻蓝本就心中忐忑不安,外屋紫萱妇女俩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此刻更是大感困窘,可起来也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妇人难以自信的看着紫萱,脸上升起一层薄怒:“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将陌生男子带进自己的闺房,太不像话了”。妇人说着便走进房中。 叶寻蓝躺在床上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赶忙撑起身子坐起,脸上一片潮红,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责罚。 “娘,叶公子伤还没好,您不要惊到他了”紫萱见妇人进屋,急忙快步赶上,来到床边,护在叶寻蓝身前。 妇人本有怒意的面孔在见到叶寻蓝脖子上悬着的麒麟吊坠时立即惊呆当场,望着摇晃不停的麒麟玉坠久久未动,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更多的是激动。 叶寻蓝等了片刻,见没人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这时却听紫萱惊愕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妇人仿佛没有听到紫萱的问话,依旧紧紧的盯着那枚吊坠失神。 紫萱见妇人突然死死的盯住床上的叶寻蓝,不明所以,心中疑惑,转头看看叶寻蓝,再回过头去看着妇人:“娘,您到底是怎么了?” 妇人这才从惊愕中被紫萱叫醒,自知失神,忙转过脸去:“这就是你救下的叶公子?” 见夫人清醒过来,紫萱稍一吐气,点头道:“恩”。 “伯母您好,多有打搅,还望伯母见谅”叶寻蓝此时依旧心中不定,可总不好一直坐在床上像个没事人一般。 紫萱心中好笑:“你这也能叫打搅?都打搅到人家女儿床上了,还望人家见谅”可现在还不知道妇人要怎样对待叶寻蓝,忙憋住笑,冷脸望着妇人,脸上一片楚楚可怜模样。 妇人又慢慢转首往向叶寻蓝脖子下的吊坠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叶公子,你家是在什么地方?” 终于来了,叶寻蓝心中暗自嘀咕,忙清清喉咙,朗声回答:“回伯母,我家是在牛家溪镇上”。 “那你怎么一个人独自跟着跑商队伍往北来了?你爹娘呢?”妇人问完此句明显又有些激动起来。 一提到刚刚死去的爹,叶寻蓝心中一酸:“我爹前几日已经死在了恶人手里,我也是被人追杀才要一路躲避来到北方的,我娘很久前就去世了”。 “什么?”妇人激动的站起身来,可转而发觉自己失态,忙又坐下,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爹是被何人杀害的?” 紫萱也感觉到了妇人的激动,可心中不清楚是怎么了,还当妇人是同情叶寻蓝的身世,所以也不开口,静静的立在一边。 叶寻蓝听出了妇人语气中的波动,心中也觉奇怪:“我不知道,我······我看不到”。 第十一章 去留一 妇人一滞,看着脸色苍白的叶寻蓝,眼神不自觉又变得迷离起来,眼角泛起一丝潮红。 紫萱更加相信妇人如此时因为同情叶寻蓝的遭遇,不免心中也跟着一软,莲步轻移走至夫人身边,伸手轻搭妇人双肩:“娘,您是不是也觉得叶公子身世太过悲惨,心中不忍啊?” 妇人抬起头,望着自己女儿:眉如远黛,口若樱桃,唇红齿白,直如九天玄女下凡,而一旁呆坐着的叶寻蓝却是双目失明,双亲尽丧,要是当年自己没有一气之下躲避开来,现如今这叶寻蓝还会是这般遭遇吗?他爹还会有如此惨死吗?我是否该好好待这孩子?哪怕是为了他爹?妇人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低声说道:“萱儿,你去讲你爹找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与他商议”。 紫萱一惊:“娘,不行的,要是让爹知道了非大怒不可,我······我不敢”。 妇人柔柔一笑:“去吧,就说是我找他有事相商,等他到了由我来说好了”。 紫萱看着妇人片刻,朱唇微咬,见妇人态度坚定只好一转身退开了去。 待到紫萱离去,房间内只剩下妇人与叶寻蓝二人,叶寻蓝依旧坐在床上,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 “叶公子,你爹可是一名游医?名叫无冕?”妇人声音有些颤抖,死挣扎不定。 叶寻蓝惊讶不已,忙点头道:“正是,我爹正是一名游医,后来在牛家溪镇落足,但他不叫无冕,他名字唤作无眠。难道伯母您认识家父?” “无冕、无眠,定是错不了了”妇人心中暗想,不免又多看了叶寻蓝几眼:“哦,以前你爹还是游医时经过这里,所以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夫人,你找我?”紫萱父亲一身紫色丝绸长袍,上面竟是隽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张牙舞爪,好生威武。他正是人人谈之变色的魔教白兰堂堂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谈笑间便可取人性命,因此眉宇间煞气甚重,令人见而生畏。 妇人见紫堂主已经来到,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堂主,你来了。” 紫堂主朗声一笑,看着妇人的神色极是爱怜:“无馨,你找我过来又什么事情啊?” 妇人将他拉到外屋坐下:“堂主,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昨夜萱儿救了一人你知道了吧?” 紫萱站在妇人身侧,忙暗地里扯了扯妇人衣袖,俏脸上升起一抹红云。 紫堂主看着妇人,又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语的紫萱然后点了点头:“恩,昨夜便已经听白轩等人对我讲过了,怎么了?” “萱儿所救的那人你认识。”妇人突然说出此句,然后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不再言语。 紫堂主一滞:“我认识?是?无馨你就直接说吧,我哪里能够猜得出”。 妇人依旧紧紧盯着紫堂主,然后朱唇微启:“他便是无冕师兄的儿子”。 “什么?”紫堂主大惊,虎目一瞪:“无馨,此话当真?真的是无冕兄的儿子?人呢?” 紫萱本还担心父亲知道自己将陌生男子带进自己房中必定会遭到父亲责骂,哪曾想父亲确实这般模样,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双亲。 “还好,萱儿就到他时,他已经晕了过去,萱儿就将他带来回来,此刻正在内屋里”妇人似心中一宽,轻抬右臂指了指内屋。 紫堂主连忙站起身,大步迈进内屋,一进屋便紧紧瞪着坐在床上一脸窘色的叶寻蓝:“便是他?” 妇人跟着紫堂主进了内屋,点了点头。 “那无冕兄呢?”紫堂主强行压制下心中激动,拉着妇人转身退了出来。 妇人轻叹一声:“我问了,师兄已经被贼人杀害,他儿子也就是一路躲避才来到此处”。 “昨夜幸得我遇见,不然叶公子也定是要命丧贼人手下了”紫萱此时心中大宽,便又开始卖起功劳。 “无冕兄不是已经退出修仙界这么多年,他哪来的仇家?”紫堂主看着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萱儿,那日你可可曾看到要杀害叶小哥的贼人长得什么模样?” 紫萱此时心中大宽,回忆着答道:“那人仙法极高,整个身子都隐匿在一片灰云中,看不清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但他却能祭起万剑如雨,剑剑凌厉,就是我拼尽全力以兰花阻挡都倍觉吃力”。 “祭起万剑?” “祭起万剑!” 妇人与紫堂主二人同时惊讶,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相信。 紫萱点点头:“怎么了?爹娘你们知道要杀害叶公子的是什么人?” 紫堂主脸上一片铁青,却是低头不语。 紫萱转而望向妇人,可妇人也是沉默不说。 ------------------------------------------------------------------------------------------------------------------------ 小桥流水,灯火三两处。 晚风像极了情人的手,触过脸颊时那样的轻柔。 淡淡的月华下叶寻蓝一身蓝衫矗立于木桥之上,深深吸一口气,倍感舒爽。 紫萱一袭翠绿长衫,朦胧的月光勾勒出妙曼的身躯,不可方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因为明日叶公子就要离开。几日的相处让这个刁蛮的女子不知为何竟开始习惯叶寻蓝的存在,当日偶然救他也是有这股说不清的情绪。 “叶公子,你明日真的要离去?”紫萱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眼眸中却满满的情意。 叶寻蓝感受着清风的飘逸:“恩,该离开了,这段时间已经是多有打搅”。 “那你今后要去哪里?” 叶寻蓝无奈的摇摇头:“天下这般大,我想总该有我能去的地方。” 不知哪只春虫经不住寂寞,低吟出一串的吟唱,忽远忽近。叶寻蓝与紫萱二人站在木桥上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唯有侧耳倾听。 “你们都在啊?”点缀着嫩芽的柳枝下盈盈走来一人,正是紫萱的娘。 “伯母” “娘,您怎么来了?”紫萱几步走了过去扶住妇人。 “叶公子,听说你明日打算离开,可有此事?”妇人看着叶寻蓝,眼中也是有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些时日便已经打扰了,现在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明日给伯父伯母道别,多谢二老这段时间的照顾了”。叶寻蓝向着妇人一躬身,甚是诚恳。 第十二章 异宝出世 “那你可已经打算好了去处?” 叶寻蓝摇摇头:“还没有,我本来前往地烈堡本就是想躲避杀身之灾,后来幸亏遇到紫萱姑娘出手相救才躲过一劫,其实究竟能去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找出我爹的真实身份,才能为他老人家报仇”。 妇人神色一动,一丝凄苦掠过她姣好的面庞:“你······你可愿意留下?” 紫萱与叶寻蓝二人都是一惊,紫萱转而心生欢喜,低声问道:“娘,爹可也是这样的想法?” 妇人看着紫萱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当年情景再次清晰浮现,可往事如烟,沧海桑田,世事变幻莫测,当年的佳人却已经阴阳两相隔,而百年之后确实子女再次相遇,看模样,似又要步自己的后尘,不知该喜该忧:“还没有和你爹商议,但我想你爹该不会拒绝的”。 -------------------------------------------------------------------------------------------------------------------------- “今日找你们五人过来想必各自也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传闻北地前几日出现异象,地烈堡以北狐岐山上前晚骤显万道霞光,定是又要有奇珍出世,所以特派遣你等五人速速前往查看究竟,要是有可能将这奇珍夺回更好,我噬魂教也会随后派遣大军前往,只是那些正道定早已安插人手早早敢去,眼下地烈堡内不知有多少高手,你们五人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与他们正面交锋。”紫堂主依旧一身华服端坐于虎皮大椅上,眼神如电,有如实质。 “弟子遵命”名声响彻的魔教四公子齐齐立于大堂之上,四人各有特色,俊男佳人更添几分出尘,唯有站在最末的叶寻蓝依旧一身青布长衫,有如璞玉的脸上那双眼睛毫无神采。 “叶寻蓝刚刚加入我教,诸多地方还由你们多多关照”紫堂主望向叶寻蓝,眼中闪现一丝怜悯,可只是一闪即逝,面上神色从未改变丝毫:“好吧,你们去吧”。 大堂上五人行完礼转身而去,白轩转首望向身后的叶寻蓝,脸上满是不屑,瞪了一眼后径自大步离去。 狐岐山地处北方十万大山之中,山上终年生雾,寸草不生,三日前的傍晚突然自山中射出万道光芒,这一异象注定要有异宝临世,靠近狐岐山最近的地烈堡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恨的是最近妖兽不知从何处而出,祸害百姓,致使其他门派也都派来门中精英前来询问,此时狐岐山有异宝出世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开来,各个门派也都让门中精英弟子先行前往,门内大军随后就到。地烈堡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却又无法遮掩此事只得关上门秘密商讨。 地烈堡堡主轩辕剑天一双剑眉甚是扎眼,他虎目圆睁,右手高举狠狠的拍向身旁的茶几:“可恨,怎么在这个时候有异宝出世”。 大堂上还有三人也都面露不悦。轩辕南思付道:“虽此时各门派中都有人在我地烈堡内,也都知道有异宝将要出世,可我们毕竟比他们熟悉狐岐山,眼下封神谷与禅宗门内的弟子已经先行前往,我想我们也大可不必再再等,必须趁早派遣几名弟子先去,随后再集结大军前往,要是万不得已,哼,只好靠着人多争抢,即使他风神谷与禅宗再如何气愤,等到异宝到手,谅他们也不至于撕破了脸皮,更别说其他的那些小门小派了”。 “可是我打探听说封神谷与禅宗对狐岐山的异宝也是分外在意,先行离去的弟子过后也将派遣大军过来,我想到时候也不能轻易罢手吧?”身为地烈堡第二长老的轩辕鸿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幽幽的看着轩辕剑天。 轩辕南轻声一笑:“哼,那又怎样?我地烈堡离这狐岐山不过百里,集结大军也不过一日的时间便可到达,想那封神谷与禅宗即便要派遣大军赶来,也是事后的事情了,我们难道害怕他们强行要挟我地烈堡交出异宝不成!” “飞花,你觉得怎样?”轩辕剑天望向左边的之人轻声问道。 轩辕飞花虽是一介女流,可在这地烈堡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即使是高居第二,第三长老的轩辕鸿儒与轩辕南野都要避让其三分。此时轩辕飞花身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她斜首微作沉吟,红唇轻启:“堡主,我想轩辕南长老的意见可行,眼下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唯有靠着距离与人数占得先机了”。 轩辕剑天暗暗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那就由三位去安排此事,这次狐岐山的异宝我堡一定要得到,想那封神谷因为有着上古仙器噬魂而名居翘楚几百年,再说那禅宗有先祖达摩祖师留下的达摩杖也一直居于我堡之上,要是我堡此番能得到异宝也定可重振地烈堡,今后也大可不必一直屈居人下,我地烈堡地处十万大山之前,可谓处处荒芜,近百年来更是能人短缺,保内精英弟子也远远不及其他二派,要是我们能得到异宝,到时候我地烈堡的威名必将提升,那个时候前来我地烈堡的弟子也将增长,想要重振地烈堡,这件异宝对于我们地烈堡将会有很大的作用,因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此宝弄得”。 第十三章 异宝出世二 繁星点点悬挂泼墨的夜空,远山犹如淡淡的墨丝勾勒,树影婆娑间飞速掠过五点。 叶寻蓝紧紧跟在紫萱四人身后,虽眼睛不能看见,可自从修习之后听觉越来越得到提升,靠着超人的听力一路行来却也没有太多的困难,只是他一直在疑惑为何紫堂主此番派遣自己跟随着魔教精英四公子一起出来寻宝,要知道自己只是个新近入教的人,并且还是一个瞎子,修为上也远远不如其他四人,为何紫堂主就这般放心让自己跟四公子一起。 紫萱一身翠绿长衫弹射间不时的望向身后的叶寻蓝,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看的最前的白轩更是一阵恼怒,可又发作不得,只得在心中更加憎恨叶寻蓝。 五人经过一路跋涉已经绕过地烈堡进入十万大山之内,因此五人不敢祭起法器凭空飞翔,怕引起地烈堡以及其他正派门人注意到,一路都靠着惊人的速度穿梭于树林之内。 “停!”急急向前射去的白轩突然一顿身,朝着身后一摆手,忙转身消失原地。 紫萱等后面的三人哪一个不是技精一方的人物,一见白轩手势立即扭转身躯射向四周躲避起来。 “叶大哥”紫萱在扭身离开时轻声喊了一声,并轻扯叶寻蓝衣袖将他拉入林中。 “怎么了?”叶寻蓝一站定,小心的问道。 紫萱朝白轩等人藏身之处望了一眼,没见到有什么动静才转头看向叶寻蓝:“前面有人”。 “哦?”叶寻蓝毕竟没有经历过事迹的争斗,经验上远远不及白轩等人,现在听紫萱一说才侧耳静听,果真听到前方有悉悉索索的一阵脚步声渐渐走来:“一共六个人”。 “什么?”紫萱一直紧紧的看着对面白轩等人,突然听叶寻蓝说话随口应了一声,可立马转过头来,惊愕的问道:“叶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六个人?” “我是说对面一共有六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紫萱满脸惊讶,难以相信:“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有六个人的?” 叶寻蓝表情平静:“听的,前方只有六个人的脚步声,并且此六人修为应该都不弱,他们行走的不是很急,但是动作却相当轻巧,很不易发觉”。 白轩与青逸二人已经都取出自身的法器,全神注视着前方,随时都会祭起。 白轩手中是一只圆镯子,通体莹白,有如温玉,青逸手中则是一柄似石非石的古剑,在夜幕中不见丝毫色彩,但古剑之上纹路狰狞古怪,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盘踞其上,增添出无限煞气。 近了,可以听见六人的呼吸声透过冰冷的夜气传递而来,紫萱不知何时手中已经祭出那朵白色兰花正不断的旋转,散发出微微的白芒,只是这白芒温柔如丝,在林后缓缓流淌,像极了从婆娑树影中投下的星光。 “叶大哥,待会你待着别动”紫萱转首对身旁的叶寻蓝轻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叶寻蓝知道紫萱是在照顾自己,怕自己遭人伤害,心中不免一暖:“放心吧”。 “呼哧呼哧,咴儿咴儿”随着前面几人的靠近却是传来一阵马叫声,叶寻蓝等人不禁一怔,到底是何人,在这密林中尽然是骑着马匹,可根本听不着马蹄声,太诡异了。 “去”紫萱也是一脸惊愕,手中白兰白芒大盛,随着紫萱一声娇呼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升至半空。 此时对面的白轩与青逸、蓝柔三人也都祭起仙器朝临近的马嘶声飞身而去。 白色兰花旋转不停,白色光芒下紫萱等四人化作四色线芒随即出现在半空之中,四人双手翻飞,直击而下。 “咴儿咴儿”地上六人都是一惊,急忙抬起头朝着半空望去。 “啊!”蓝柔最先大惊出声,身形一滞,姣好的脸上一惊一片惨白:“那是什么?” 白轩与青逸二人对视一眼,手中仙器速度不减直接朝着地上六人砸去。 紫萱最先出来的,此时她手托兰花,听见蓝柔惊呼忙朝着地上望去,不禁也是芳心一震:“啊!” 叶寻蓝本是躲身在树后,想着将要发生的争斗,此时却听一声惊呼,接着紫萱也是惊呼出口,心中一紧,忙闪身而出,双手食指互搭,中指微曲:“破”一道玄青色太极图腾朝着前方迅速打出。 本在半空之中的白轩与青逸二人听到蓝柔与紫萱二人同时惊呼,忙回头望了一眼,身形也随即放慢下来。再等二人转回脸来,叶寻蓝打出的太极图腾已经狠狠砸在地上怪异的六人身上,六人没作任何抵抗随着图腾扑倒在地上。 叶寻蓝双目失明根本不知道对面情形,随着太极图腾而出急忙再次揉身退步,十指若飞紧接着右手结印一道金色“卍”字打出。 身在空中的四人俱是大惊,不是惊讶地上已经死去的几人长相,而是惊讶叶寻蓝连续打出的图腾,之前的玄青色太极图腾他们四人上次都见过还能接受,可随之而出的金色“卍”字让四人满心惊愕,这“卍”字法诀乃是禅宗密典,也只有禅宗的几位长老才能有足够的修为修习此诀,而叶寻蓝既然懂得道家太极法诀,又怎么能够知道禅宗的密典?叶寻蓝到底是何来历?他这么可能同时修行两个门派的法典,而且都是秘诀?紫萱落身而下,径自走到叶寻蓝身边:“叶大哥?” 叶寻蓝听到是紫萱的声音才放下心来,擦拭去额头的细汗:“没事吧,紫萱姑娘?” “没······”紫萱看着叶寻蓝突然觉得是分外的陌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叶寻蓝这才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 紫萱本还在惊愕,听叶寻蓝如此说,心中猜测:他一定是听到我的惊呼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不免心中一甜,再望向叶寻蓝的脸庞又觉得熟稔好多。 此时白轩等人也都落下地来,白轩狐疑的望着前方的叶寻蓝,心中闪过不断的疑问,与青逸蓝柔互视一望然后快步走到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旁。 第十四章 异宝出世 三 紫萱扶着叶寻蓝慢慢走近白轩等人身边,透过白轩与青逸二人肩膀的缝隙望向地上的尸体,不免还是一惊,往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了?”叶寻蓝不解的问紫萱。 “这几人,这几人尽然是马的头颅,人的身子。”紫萱虽心中害怕可出于好奇不免眯眼朝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看去。 “白师兄,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生的这般模样?”蓝柔比之紫萱要好上许多,她站在青逸身后望着地上的几人。 白轩摇摇头:“我不知,但听说过这十万大山内居住着其他种族,他们从不他出十万大山,因此世人很少能见过他们了,我想他们也一定是这十万大山中的一族吧。” 青逸也是同意的点点头:“此事我也听师尊他们说起过,只是这十万大山内的各种种族既然能在如此环境中生存下来就必定有他们的奇异法术,可为何刚才却不见他们有任何反应便直接被叶师弟击毙,太不合乎常理”。 其实这几人正是十万大山中马祖一族,此族一直生活在十万大山边际,因智商不高,过着与动物无异的生活,族内的青年男子靠着强壮的身体捕猎一些动物,渔猎。而女性极少,主要负责族内的生育,因此马祖族的男子很少能得到女性的相伴,除非被哪位女性马祖族姑娘相中才得以与之洞房生子,这六个马祖族的青壮汉子本来是外出猎渔,刚才突见半空中的白色兰花本就大惊,再等紫萱悬浮半空,在白兰的光芒下有如仙人一般,这几个马祖族的小伙子何时见过如此不可方物的女子,一时间被迷的晕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而紫轩等人没见过马祖族人,同样马祖族人从未走出过十万大山,更没有见过人类,六人心中正在晕乎乎的时候叶寻蓝闪身而出,一连打出两道法诀,这几个青壮的马祖族汉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便重重的被两道法诀击中,因此才死得毫无反应。 “马的头颅,人的身体?”叶寻蓝听着紫萱的描述,心中也是惊讶不已:“难道是马祖族?不好,快,快走。”说完叶寻蓝一把拉过紫萱的皓腕就拔步要走。 “怎么了叶大哥?干嘛走得这样着急?”紫萱心中还在疑惑地上死去的几人长相奇怪,叶寻蓝突然拉着她就要走让她更加奇怪。 “叶师弟你这是怎么了?”青逸将手中的石剑收回,不解的看着叶寻蓝。 “放手,快放开紫萱师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白轩一见叶寻蓝拉着紫萱的右手,心中怒火大起,说这话便要欺身而上。 “快走,这是马祖族的人,要是等他们其他族人发现是我们杀死了他们的族人将惹来大麻烦了”叶寻蓝看不见白轩的模样,可听他的语气便想到白轩此时的神情,心中一动,也不多做解释继续拉着紫萱朝前走去。 “哼,你一个瞎······盲人怎么会知道这十万大山中事情?你到底是谁?我早就怀疑你了。”白轩右手中的那只白玉圆环迅速飞升而上,白色光芒激射而出,映照着白轩俊俏的脸庞潇洒不已。 “走不走是你的事,随你。”叶寻蓝见白轩再次出口藐视自己,心中已然生怒。 “这几人也是你所杀,即使马祖族的人找来也是找你,却是与我们何干?”白轩不屑的一笑,转而将脸一冷:“你快些放开紫萱是师妹,要不然我可真动手了。” “白师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叶大哥也是为我们大家好”紫萱被叶寻蓝拉着,见白轩就要动手忙转过脸来安慰白轩道。 “是啊,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蓝柔心中惧怕地上的几具尸体,巴不得早些离开,说完急急赶上紫萱与叶寻蓝。 十万大山终年万木覆盖,不见阳光,林中处处是枯烂树叶腐朽的气味,更有地方不时浮起阵阵瘴气,绝无人烟的密林内一派死亡的气息随风弥散。 一阵风过,吹散浓密的雾气。 一顶潘布小轿径自穿过雾气飞过,轿子似有灵性一般悬浮半空急急飞去,却不曾撞到四周稠密的树枝。小轿飞得甚是迅即,四周的风却难以将轿前的潘布掀起,在这阴暗的森林内越发显得诡异。 轿子过后雾气再次回笼聚集,从浓密厚重的雾气后再次奔出四人,四人全都是黑色劲装,面罩银色面具,看不出任何神色,风一般的往轿子追赶而去,激起独自旋舞着几片落叶寂寞的飘下,沦成万千枯叶中的点缀。 “停”轿子陡然止住,从中传出一个冰冷丝毫不带感情的字。 地上奔走着的四人如同被设了定身术齐刷刷的定住身形,没有疑惑,没有惊奇,就那样立在当地,像四根坚定的树桩。 “青龙,你过去看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人?”轿子依旧悬浮在半空,没有一丝摆晃,轿中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地上四人中走出一人,快步朝着前面射去。 满是枯枝烂叶的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可这几具尸体却是人的身子,马一般的头颅,已经凝固的血渍将枯黄发暗的树叶浸染。 带着面具的青龙明显被地上的尸体惊吓到了,微微后退半步,对着空中轿子内的人回答道:“报告主子,地上的几具尸体却是长着马头人身,看模样该是刚刚死去不久,从外表看应该是死于高手的玄气”。 “嗯?马首人身?”轿子中也传过一丝疑惑:“快,继续赶路”。 青龙一低头应了一声:“是”转身从后面站定的三人一招手又迅速往前奔去。 “呼哧呼哧,咴儿咴儿” 密林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阵奇怪的马嘶声,马嘶阵阵,杂乱不已。 青龙为首的四人刚奔出几步便被一群同样长着马首人身的人围住。 “呼哧呼哧,咴儿咴儿” 马祖族人看着面前的四人,一阵乱叫,各自手中举着木棒,石块怒视着前方。 “糟糕”半空的轿子内那人一声轻呼:“我们并不是杀害你们族人的凶手”。 “呼哧呼哧,咴儿咴儿” 马祖族人中走出一人,壮硕的身躯上只斜斜的披着一条兽皮,他瞪着一双赤红的大眼抬起头望向半空的轿子,嘴里一阵马嘶不断。 第十五章 巫术 一 轿子中的人看着马祖族人一阵叽里咕噜,却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禁眉头微皱冷冷的说出一个字:“杀”。 青龙四人得到命令面具后的眼瞳瞬时闪现杀意,层层黑色气息蒸腾而上将四人笼罩其中。 马祖族人本还是叽里咕噜不断,突然见面前四人诡异景象都吓得不再出声,紧握手中兵器,瞪着一双双血红的马眼盯着眼前。 黑色气息逐渐浓密,并不断的膨胀。 “起” 黑雾中不知是谁沉吟一声,四道银色光华划出四条凌厉的弧线呼啸而出。 马祖族人一片惊愕,为首那人眉头一横,高举手中一柄木杖,嘴中念念有词。 一道疾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起,接着在这深沉的密林中刮起飓风,飓风以马祖族人为中心,不断旋转扩大,不断增强,四周树枝,青叶随着飓风旋舞而起,逐渐将马祖族人包围其中,形成一道不断旋转的风墙。 四道银色弧线转瞬便至,一齐落于风墙之上。 凌厉的气势一接触到不断旋转的风墙仿佛跌落在无边的黑洞之中,瞬间便失去了劲道。 “哦?”轿子中的人也不禁感到一丝意外,前身微微前探,嘴角弯出一抹笑意:“没想到这为首的马祖族人竟然还会巫术,有趣,有趣。” 黑色气息逐渐扩涨,青龙与其他三人身体飘忽不定,如随风的柳絮,转眼便已到了风墙面前。 “破” “破” “破” “破” 四人同时出声,各自法器上扬,双手结印。 “嘶--” 四柄闪着银色光芒的法器立时像被注入的无限动力,在飓风中丝毫不动,逐渐没入风墙之中,与此同时风墙内马祖族为首那人口中吟唱之声也随着增大,加快,风墙旋转更急,风力更大,临近古树全都齐根拔起,随着风墙不断的摇摆上升。 眼见四柄法器就要全数没入风墙,可随着飓风增强便再也进不去丝毫,青龙等四人同时双手变幻再次结印,虽都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从四人不断颤抖的双手便可知道此时四人必定也是全力支撑。 一直静静的悬浮在半空的小轿之中突然传出一声:“破”,声音阴柔,带着说不清的冰寒落入风墙之中。 两道黑色气息如同两条狰狞巨蟒从小轿中呼啸而下,直往飓风而去。 黑色气息上下起伏,盘旋而至,一头扎进风墙内,任风墙威力无边也毫无阻挡之力。 “都去死吧,一群蛮夷”轿子中再次传来一句,声音依旧那样阴柔冰冷,触骨生寒。 原本两股黑色气息不时融合成一股,黑气环绕,并发出丝丝雷电之声,情形甚是可怖。 “住手” 一声大喝突然传来,密林后迅即飞来一人,同样是马首人身模样,但是却说着人类的言语。 “厄?”轿子中之人不免惊愕,两道黑色气息也为之一弱:“何人?” 风墙内的马祖族人一见到来者都面露欣喜,赶忙全都围拢过去一阵“呼哧呼哧,咴儿咴儿”。 来者一抬右手,漫天飓风顿时消失不再,而青龙他们的四柄仙器也同样跌落在地,毫无之前的凌厉:“我是马祖族的大祭师,你们为何杀死我族人?” “哼”轿中的人言语阴柔,带着无尽的鄙夷:“地上死去的几人不是我等杀害,你们找错人了。” 马祖族大祭司走前一步:“你还要狡辩?刚刚你出手还要伤害我族人。” “蛮夷之辈”轿子中的人右手一挥:“我们走”。 青龙四人伸手一招,地上四柄仙器立即飞身返回到他们四人手中,收起仙器,四人拔腿便要离去。 “站住,你们果真当我马祖族内没人可以对付你等?”马祖族大祭司高举手中一根木杖,木杖之上镶嵌着一颗墨绿宝石,微微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哼,怎么样?难道你等还要阻拦我的去路不成?找死!”轿子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隔着潘布望向地上的大祭司。 马祖族大祭司闻言心中怒起,右手自胸前划出一圈,左手成诀,口中吟唱出一段低沉言语,随着吟唱之声渐增,右手木杖顶端的墨绿色宝石绿芒大盛,微微波纹激荡而出。 马祖族其他人都慢慢后退,全都紧张的看着大祭司,人人脸上显出喜悦兴奋之色。 大祭司慢慢的吟唱着,本还晴日高照的天空之中慢慢翻滚云涌起层层乌云,电闪雷鸣不断。 “啊?”轿子中人惊讶的望向头顶乌云翻滚的天空,不禁心惊。 地上一脸兴奋的马祖族人看到此中清醒更是兴奋,嘴中“呜拉”不断,甚是欢喜。 “你们中土修仙之辈虽仙法超常,今日便请尝试一下我马祖族的巫术”大祭司稳稳的站立在那里,身上衣物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右手中的木杖一杯绿色光芒笼罩,一点猩红之气闪耀其间,红芒丝丝,被墨绿色光芒映衬的越发诡异。 “起”随着大祭司一声沉闷大喊,天空乌云中突然射出一团火球急速朝着半空中的小轿砸去,随着第一颗火球的出现,天空中陆续有火球飞来,越来越多,越来越稠密,将整个乌黑的上空遮盖起来,如同火炉一般。 轿子中的人看着空中飘舞不断的火球脸上神情为之凝重,一柄墨色长剑已然在手,左手一挥,潘布一卷,人已射出,身后小轿被第一颗火球砸中,激起万千火苗乱窜。轿中那人停身至半空中墨剑高举,随即由上而下,引剑如高山流水在身前布上一道道墨色光墙。 火球纷纷而至,气势凌厉,有如附了灵性一般,随着地上大祭司的吟唱直接打向轿中那人。 第十六章 巫术 二 “你们快看,南边的天空中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火球?”蓝柔驻足往南边望去,玉手一抬指向南方天空。 “那是什么?”紫萱顺着蓝柔指引的方向望去,望着漫天漂浮的火球娇躯不禁一震。 “火球,是火球术!难道是传说中北疆蛮夷中的大祭司才能够施展的巫术?”青逸神色一凛,惊愕的与身旁的白轩对视一眼。 “北疆巫术?怎么可能?难道此次的异宝就连这北疆蛮夷也都想要得到?”白轩细长的双眼不禁抖动了一下。北疆十万大山的蛮夷部落一直都生活在十万大山之内,从未离开踏入中土半步,主要是因为北疆部落蛮族中只有为数的几人懂得诡异的巫术,一般也都是蛮族首领或者大祭司,其他人都形如野兽一般,生存都有很大的困难,因此从不敢踏入中土修仙者的领地,也从未有过敢与中土修仙门派抢夺仙器异宝的事情,为何这次狐岐山上的异宝竟能让他们也卷身其中?这狐岐山中到底将要出现什么样的宝物?竟能使得异常神秘的蛮族巫师也都出现? 叶寻蓝安静的站在几人中间,他虽无法看见天空中漂浮着的火球,但从其他四人的对话中也能想象此时南边的天空中该是何等壮观而又诡异的景象。北疆的巫术他也曾从茶铺说书人的口中听过,那神秘的气氛一直如迷一般的让他者迷与好奇,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竟能遇到,可恨的是自己无法看见。 “走,我们返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对神秘的北疆巫术与蛊术好奇,今日既然遇见,我定要看个究竟”白轩将北风吹起的衣角往后一甩,作势就要起身。 “慢”紫萱看了远处天空一眼,转而看向白轩,柳叶弯眉微微皱起:“白师兄,不可忘记我们此次前来北疆的目的,既然前方是传说中神秘的巫术,我们怎么能轻易前往,弄不好便要陷身其中,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速速赶往狐岐山寻找异宝要紧,切不能多惹是非”。 “是啊,白师兄,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还是寻宝为重。”叶寻蓝心中也希望能一睹巫术的神秘,可自己新近加入教内,这是自己第一次接受任务,却是不敢有半点不慎。 白轩转过身来,厌恶的看了叶寻蓝一眼,不屑道:“管好你自己,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我是你的师兄,你又凭什么资格说教我?”说完祭起玉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而去。 “你•;•;•;•;•;•;”紫萱见白轩一意孤行,说去便去了,气得一跺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萱师妹,要不你与蓝柔师妹还有叶师弟现行赶往狐岐山,我随白师兄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过后我们在狐岐山会合,你看怎么样?”青逸看着紫萱着急忙走了出来安慰几句,然后对着蓝柔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路上千万小心”。 蓝柔咬了咬嘴唇,心中担心青逸,可眼下也不能扔下紫萱独自前往狐岐山,并且还带着双目失明的叶寻蓝,只好幽幽的看着青逸:“也好,你们也要快些赶回,我与紫萱师妹在狐岐山等候你们二人”。 青逸朝着蓝柔与紫萱点了点头便也祭起石剑破空往南而去。 紫萱与蓝柔二人望着青逸的身形急速远去才会转过身来:“叶大哥我们走吧”。 叶寻蓝没有作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平静的脸上却显现着痛苦。 “叶大哥,白师兄就是这样的人,你别与他计较”紫萱几步赶上叶寻蓝,在他身旁边走边安慰。 叶寻蓝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紫萱,继续平静的往前走着。自从那夜遇到白轩边一直被他讥讽,心中的怒火早已燃烧,可同为白轩师妹的紫萱却对自己友着救命之恩,并且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还有紫堂主夫妇也对自己很是关照,想着他们对自己的好,让自己在失去所有亲人后还能感受那份亲情,因此对白轩的怒火也就一直强压着。 叶寻蓝独自在前面走着,身后的紫萱与蓝柔二人不知怎么安慰,只得尴尬的跟随在后,三人都不再言语,只是默默赶路。 十万大山中年难见阳光,密林中潮湿阴凉,更有数不尽的毒虫蛇蚁,瘴气沼泽,因此一路甚是难行,紫萱与蓝柔本就是姑娘家,虽拥有高深修为,可一遇到虫蛇也不免吓得花容失色,而叶寻蓝更痛苦,单靠国人的听觉却很难分辨瘴气与沼泽,三人行到深夜早已精疲力竭,全身衣服也被荆棘拉出条条裂口,模样很是狼狈。 一点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温柔的将三人面庞照亮,叶寻蓝依旧平静的坐在篝火前,对面坐着的紫萱与蓝柔贱见到他心情如此也都闭口不语,默默的看着面前不断跳动的火苗发呆。 “吼” 一阵阴风自密林深处刮过,阴风中伴随着愤怒的嚎叫。 叶寻蓝三人立即站起,谨慎的面对嚎叫方向。 三人中紫萱与蓝柔都是经常行走深山,修为更是高深,对各种猛兽倒也不担心,可刚才的那声嚎叫是那样特别,使得二人心里也是一阵恐怖。 “吼” 又是一声,却是又离三人近了好多,紫萱早已祭起白色兰花在三人身前投下一道白色光墙。蓝柔手中一柄蓝色仙剑,剑身通体散发着蓝芒,二人并肩站着,紧紧盯着黑暗的密林深处。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吹起叶寻蓝散乱的长发不断舞动,他双手握在身后,长身而立,平静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眸中跳跃着篝火的光亮。 第十七章 神兽獬豸 一 篝火摇曳,在密林的深处跳跃不休,阴风过后从密林内奔出一只身形大如牛,形状像鹿,全身有鳞甲,尾像牛尾,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只独角的猛兽。猛兽立于叶寻蓝三人身前三丈开外,一双拳头般大小的眼睛散发出金色光芒,它紧紧的盯着面前三人,喉咙间不时的发出一声闷哼,白色的气息从鼻孔喷出。 “啊?这······这是什么兽?模样怎么这般的吓人?”蓝柔笑脸吓得煞白,不自禁的往叶寻蓝与紫萱二人身边近了近。 “或许这就是妖兽。”紫萱全神凝视着面前的凶兽,右手不断的增加玄气,上空的白色兰花光芒也逐渐增强:“蓝柔师姐你待会多保护着叶大哥,我们不清楚这妖兽究竟多强,最好还是能避开为好。” 蓝柔将手中蓝色仙剑一横,左手持剑诀靠着紫萱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叶寻蓝说了句快走,便挡在叶寻蓝身前退步朝后离去。紫萱走在三人最后面,催动空中的白兰也不断的旋转。 “吼” 凶兽见三人有所动作,又是一声大吼,从鼻尖喷出两道白气,前足在地上滑了几道,便一纵身朝着三人扑去。 “不好”紫萱走在最后,见凶兽扑了过来,俏脸一白,右手强行往白兰催进更多的玄气。 凶兽体型如牛,这一扑气势凌厉,直可开山裂石。 “嘭” 白兰投下的白色光墙被凶兽的身躯一撞,顿时摇晃起来。 紫萱受到巨力反噬,心中气血沸腾,她脚下一个踉跄,差些跌倒在地:“这妖兽果真力大无穷,竟能连我的白兰结界都差些被它撞破”。 “喝”蓝柔身处紫萱之后,眼看紫萱差些跌倒,连忙祭起仙剑自胸前直直推出,蓝色仙剑带着耀眼光芒匹练一般径自朝着凶兽满是鳞甲的身躯刺去。 仙剑夹杂着隐约雷电之势转眼便至,虽还不曾挨着,可一股灼痛已然生出,凶兽喉间一声闷哼,庞大的身躯急速反退,堪堪避过蓝柔递过来的一剑。 蓝柔身随剑走,妙曼的身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身影,仙剑蓝芒顿胜,直直刺下。 凶兽刚避开仙剑,还未等停顿身形,眼看仙剑便再次刺来,眼中金光一闪,仰首大吼一声,吼声如雷。 蓝柔身在半空,身形快老,更要换式,这时凶兽一声大吼犹如九天之雷炸于耳畔,浑身精血不禁一颤,耳中鼓声回荡,双眼发黑,娇呼一声,立即收剑强行扭转身形飞身至紫萱身旁站下。 “蓝柔师姐你没事吧?”紫萱右手一挥,空中的白色兰花瞬时幻化增长,朝着凶兽砸去。 蓝柔退身在紫萱身旁,嘴角已见猩红血水:“没事,紫萱师妹,怎么我连这畜生一声大吼都经受不住?妖兽果真有这般厉害?” “我也不知,可从我爹哪里听说妖兽虽厉害可也不至于厉害至此啊?你我也算是教内佼佼者,按理说不该连这妖兽都对付不了,我也在奇怪呢?”紫萱一边催动兰花与凶兽纠缠争斗,一边慢慢靠着蓝柔,双唇紧咬,秀美微皱。 叶寻蓝一听蓝柔惊呼便转身飞至紫萱二人身侧,双手飞速结印在紫萱二人身前布上了一层玄青色的太极图腾:“紫萱姑娘,你们速速退后”。 玄青色的太极轮盘一般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在青色光芒内又逐渐升起一股金色,两种色彩交相辉映,将叶寻蓝的面庞渲染的犹如一般。 “破” 紫萱搀扶着蓝柔退身到叶寻蓝身后,惊愕的望着面前刚毅的叶寻蓝心中浮起阵阵涟漪:这就是那夜被人差点杀害的夜大哥?这就是坐在我闺房内满面抹红的叶大哥?可此时,他却是如此坚强,像一堵坚实的墙,安全的挡在自己的面前。可凶兽实在过于凶悍,叶大哥会不会有事? 随着叶寻蓝一声“破”字出口,飞速旋转着的太极迎着凶兽惊愕的面孔砸去。 “吼!吼!” 凶兽此时却突然被惊吓到一般,疑惑的望着太极后的叶寻蓝,口中不时的传出声声咆哮,似愤怒,又似兴奋。太极图腾转瞬便至,凶兽再次朝着叶寻蓝咆哮一声,纵身一跳避开太极图腾,可它并不马上反击过来,依旧站在三丈开外朝着叶寻蓝不断的咆哮。 “这畜生是怎么了?似乎对叶大哥打出的太玄很在意?”紫萱与蓝柔同时意外的望着模样怪异的凶兽,不明白这畜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寻蓝也感觉到了对面凶兽的异常,猜不出它究竟是何原因,手上玄气也随之慢慢回收入体,但依旧全身戒备着,深怕这畜生突然作难。 “叶大哥,我看着畜生是不是对你的太玄有意思?自从你打出太玄,这畜生便开始怪异起来,一个劲的对着你咆哮却也不见它反击”紫萱轻步走到叶寻蓝身后小声问道:“是不是它想要和你说什么?” “和我说话?”叶寻蓝先是一愣,随即顿觉好笑:“它为何会要与我说话?它又能怎么说?难道它懂得人话不成?” 紫萱也是莞尔一笑,将刚才凶兽的恐怖力量倒也忘了几分:“要不你试一试,和它说几句看一下,看看它是否真的能够听懂。” 凶兽慢慢的俯身到地上,硕大的头颅微微扬起,看着叶寻蓝,口中沉闷的呼啸声不断,哪还有半丝方才择人而噬的气势。 叶寻蓝也不知凶兽到底是何模样,可的确感觉到眼前的凶兽对自己似乎没有敌意,难道真的是它对我的太玄感兴趣?一念至此,叶寻蓝缓缓催动玄气,在自己身前结出一道太极。 “不是,这畜生在摇头”紫萱就站在叶寻蓝身侧忙将自己看到的景象说给叶寻蓝知道:“你再想想刚才是如何做的,就按着之前的样子重新来一遍”。 “哦”叶寻蓝心中压根就不相信凶兽也会对自己的太玄感兴趣,但既然暂时这凶兽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能拖延一会也好。重新催动体内玄气,聚集于双手之上,叶寻蓝一声大喝,一轮比之刚才大上数倍不止的太极图腾跃然出现在半空,玄青色的光芒将夜色映照得分外幽怨空灵,丝丝淡淡的金色游走在太极之上有如得了灵性一般。 “吼”趴在地上的凶兽立时站起身躯,对着面前的叶寻蓝大吼出声。-------------------------------------------------------------------------------------------------------------------------------我的成绩太差了,各位读友,能否在书评区留个言啊,支持一下,推荐一下?收藏一下? 第十八章 神兽獬豸 二 “啊!”站在叶寻蓝身边的紫萱惊呼一声,急忙再次激起手中的白兰,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凶兽,生怕这畜生不知何时又要猛扑而来。 凶兽却只是站直了身躯并没有要扑过来的样子,歪着脑袋疑惑的望着叶寻蓝面前的太玄之气,还不时的抖动鼻子不停的来回嗅着。 “叶大哥,你看,这凶兽又奇怪起来了?好像它熟悉你的太玄一般。”蓝柔此时也慢步走回到紫萱与叶寻蓝身侧,她一直都在注意这凶兽,心中虽也对凶兽怪异的举动好奇,但她心性本就细腻,看了一会似乎猜出了凶兽如此模样的原因。 “熟悉我的太玄之气?怎么可能?”叶寻蓝看不见凶兽究竟是何模样,只是听紫萱与蓝柔二人诉说,心中也是奇怪的很。 “是有点,要不叶大哥你问问它,看它是否真的能听懂你的意思”紫萱也开始觉得蓝柔的说法或许是正确的。 叶寻蓝心中觉得好笑,可现在也没有其他方式躲开这凶兽了,要是真惹到凶兽发飙,自己三人还真说不好是否可以将凶兽制服,想到此他只好皱着眉头朝凶兽大喊道:“你是认识这太玄之气吗?” 紫萱与蓝柔二人都眼睁睁的望向凶兽,等待着回答。 “吼”凶兽一声大吼,似很兴奋,点了点头。 “嗳!它点头了,它点头了,原来它真的认识你的太玄之气”紫萱惊喜的大叫,将凶兽的危险忘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以前那个机灵古怪的模样。 “它怎么会认识我的太玄之气?”叶寻蓝默默不语,心中疑惑:“难道它也是从灵昊他们教内过来的?是不是灵昊他们也为了狐岐山的异宝过来了?” “叶大哥,既然他认识你的太玄就不该再来伤害我们了吧?要不你让它放我们走?”紫萱果真天真,一见凶兽与叶大哥似乎有关系,心中大定,可深夜中面对着这只凶猛的畜生,她一个姑娘家心里还是觉得恐怖。 叶寻蓝心底已经将这只凶兽认定是风灵昊他们一起带来的,所以对这种看不见的凶手心底升起了几分熟悉与好感:“你愿意让我们就此离开吗?” 凶兽兴奋地脸上一双巨目金光更甚,它痴痴的看着叶寻蓝,似乎想起什么过往,一听叶寻蓝要离开,忙对着叶寻蓝轻声呼唤,样子有着说不出的不情愿,并且抬起脚步朝着叶寻蓝慢慢走了过来。 “怎么?它还是不让我们走啊?”紫萱一见凶兽没有向前一次那样点头,心中一冷,再见凶兽又朝着自己三个人走了过来,大骇:“不好,这畜生过来了。快,快退后,蓝柔师姐你先带着叶大哥退后”。润白的兰花依然祭起升至半空,紫萱站在当地,紧张的盯着慢慢走过来的凶兽。 “不,紫萱姑娘,你别动,我感觉这凶兽已经没有了恶意,千万不要先行惹恼它,你与蓝柔姑娘先退后”叶寻蓝伸手在紫萱肩膀上拍了拍。 “这怎么行?要是这畜生突然造次,伤到你这么办?不行。”紫萱担心叶寻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初次见到叶寻蓝,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刁蛮公主第一次感觉心跳加快,所以才插手救下了叶寻蓝,再由这段时间的照顾,她更是将叶寻蓝放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都不愿意看着叶寻蓝独自面对,她一心的想要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叶寻蓝哪能不明白紫萱的想法,他转过头,对着紫萱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虽然看不见,可我却能感觉,你先和蓝柔姑娘退后一些。” 紫萱这次却是呆住了,与叶寻蓝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寻蓝如此自信的模样,她心中一暖,似乎为叶寻蓝的自信感到开心,不忍将叶寻蓝的这份自信打消,在叶寻蓝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面拍了拍,然后拉着蓝柔转身朝后退了几步,但只是几步,她心中还是担心凶兽突然对叶寻蓝发难,所以不敢离得太远。 叶寻蓝收回右手,长身而立,身上的长衫被夜风吹起不断的起伏,篝火的火苗不断跳跃,在他背上勾勒出一道跳跃的光圈。 凶兽已经走至叶寻蓝身边,它低下头颅,在叶寻蓝身上不断的嗅着,喉间一个劲的闷哼。 叶寻蓝心中也紧张,虽然自己认定这凶兽是风灵昊他们一起的,可凶兽毕竟不是人,说不准它何时便要出手伤了自己,所以他也一直全神戒备着。 突然凶兽张开血盆大口,伸出舌头朝着叶寻蓝脸上舔去。站在叶寻蓝身后的紫萱与蓝柔同时惊呼出声:“小心”。可当她们呼喊完才又放下心,因为凶兽只是伸舌头去添叶寻蓝,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叶寻蓝静静的站在你那里,一听身后紫萱她们的惊呼,心中一紧,接着便是一股腥臭的热气铺面而来,他想要出手,口心中却响起一种声音让他安静下来,不必惊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心里到底是谁在和我说话?”顾不得脸上温热腥臭的唾液,叶寻蓝整个人呆立在那里。 “主人,是我,我是獬豸,你不必害怕,你一定是我主人的后人,五十几年了,我一直在寻找他,今日终于在这里遇见了你,怎么能叫我不激动,他还好吗?在哪?”叶寻蓝心底再次升起一段话,他慢慢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明白是面前的凶兽在对自己说话:“我爹是你的主人?你又是怎么认出我是他的后人的?” “是,你爹是不是叫风无冕?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我当然能够感应的出”凶兽在叶寻蓝心里回答道。 “不,错了,我爹名叫叶无眠,獬豸前辈,我想你是弄错了”叶寻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凶兽獬豸错把自己当成主人之后了。 “孩子,不,主人,我没有错,你爹当年事叫风无冕,直到后来才改名成叶无眠的,错不了,再说你刚才使出太玄时正是和你爹当年一样,只有他才能在打出太玄时还能伴有金色玄气,那是因为当年你爹喝过我的血液,得到了我体内的金色玄气所致,而你是你爹的后人,血液中自然也传承了我的玄气”。 第十九章 谁杀了风无冕? 一 “金色玄气?可是我的太玄并不是我爹传授给我”叶寻蓝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我体内的玄气是一位老者传授于我的,但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不是你爹传授给你的?”神兽獬豸也是一惊:“那么你爹现在身在何处?我想要见见他,五十几年了,我苦苦找寻他五十几年,当初他突然悄无声息的离我而去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我爹他,他已经被贼人杀害了”叶寻蓝心中又浮现起那夜的一幕幕,不禁双拳紧握。 “吼!”獬豸一声大吼,瞪着金色的巨目看着神情悲愤的叶寻蓝:“是何人杀害的?是何人?” 叶寻蓝慢慢低下头来:“我不知,我根本连人家的长相都没能看见,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杀害亲生父亲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吼,吼,吼······” 神兽獬豸一连串的怒吼,不知是否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紫萱与蓝柔一直安静的站在不远处,见叶寻蓝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丝举动心中已经好奇,再见凶兽此时模样,以为凶兽又要起兽性,二人不禁快步上前拦在叶寻蓝身前,当二人不顾一切的站到了叶寻蓝身前时都不禁一怔,疑惑的转头望着对方,偶后俱是俏脸一红,迅速转过头去。 “叶大哥你没事吧?” “叶大哥你怎么了?” 紫萱与蓝柔二人又都是同时开口,两人心中一热,不免俏脸更红,叶寻蓝看不见她二人神色模样,生怕紫萱与蓝柔误解了獬豸会动手赶忙伸出双手拉住她们道:“我没事,我没事,獬豸前辈不会伤害我们的”。 “獬豸?神兽獬豸?”紫萱震惊的看着面前模样狰狞可怖的凶兽,怎么也难以相信这凶兽便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獬豸。 蓝柔也是一般表情:“它是獬豸?就是那百年前封神谷风无冕的坐骑獬豸?” 二人虽年纪与叶寻蓝相仿,甚至还略小一些,可都是自小生活在白兰堂,耳闻过往的传说异事比之叶寻蓝不知多上几番,故当叶寻蓝一说出凶兽乃是獬豸之时,二人都是心中震荡。 “封神谷风无冕?难道我爹是封神谷的弟子?獬豸前辈,我爹是否真的是封神谷的风无冕?”叶寻蓝此时感觉自己对父亲的死似乎就要找到答案,急忙在心底问獬豸。 “正是,你爹正是封神谷第八代弟子风无冕”,獬豸如实回答:“难道你不知道这些?” 叶寻蓝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激动:“獬豸前辈,我不知道这些,自我懂事起,我爹便之时一个乡间郎中,他从来没有提起这些门派中的事,獬豸前辈,杀死我爹的人是不是与我爹接下仇恨的人?您可知道或者猜到是何人吗?” “你爹一生可谓称得上英雄二字,正道里谁不敬仰他,即使是魔教,提起你爹也多是尊敬多惧怕。你爹是个铮铮的汉子,放眼宇内,也只有他才配做我獬豸的主人,我想仇杀的可能性极小,况且你爹百十年前边已经退隐了,要是真的是仇杀,仇家也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叶寻蓝点了点头:“可究竟是谁非要至我爹与我于死地,那日他杀害我爹后将我打晕,带往玉顶峰,却没有立即杀我,当我机缘巧合下再次回到家中后便又有人要杀我,逼不得已,我才独自一人混迹在跑商的队伍里一直往北,想要趁着地烈堡有妖兽出没,各路修仙人聚集躲过追杀,可半路上,要不是幸得紫萱姑娘救助,也差些死在那人手中。” “吼,你说的紫萱姑娘可是这两位其中之一?”獬豸在叶寻蓝心底问道。 “是,獬豸前辈是有话要与紫萱姑娘说吗?那我帮您转达”叶寻蓝轻轻拉了拉紫萱的衣角:“紫萱姑娘,獬豸前辈有话要问你”。 “问我?怎么问?即使他听得懂我们的话,可我们却不知它说的是什么。”紫萱知道眼前的凶兽乃是上古神兽獬豸后,便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生怕惹怒到这头神兽,触犯到神兽的禁忌。兽与人一样,都是有各自的脾性,特别是神兽,它们比人的规矩还要多,心里也根本看不起渺小的人类,要是不小心触犯了,下场可想而知。 “我可以和獬豸前辈交谈,待会我将它的话说给你听便可”叶寻蓝转过脸来看着獬豸,心底问道:“獬豸前辈,您请问吧。” “既然这而叫做紫萱的姑娘当日救过你,那她一定看清了要杀你的那个人到底张得什么模样?使用的是什么样的玄气?有没有特别的事物?” 叶寻蓝将獬豸的问题告诉紫萱,心中又开始激动起来,这些都是自己想知道的,在白兰堂,与紫萱一直相处,可却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询问紫萱当夜的情形,再者,自己一个瞎子盲人,对于修仙知之甚少,即使问了自己也猜不出究竟是何人要杀自己,因此便一直耽搁下了,现在有这上古的神兽在,它一定知道许多常人不知的事物,说不定真的能猜出杀死爹的恶人的真实身份,那样自己也就不需满世界乱找,为爹报仇的时间又提前了几分,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紫萱稍微回忆了一下,便开口答道:“当日那人全身隐匿于滚滚黑云之后,并且还带着银色的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对付叶大哥的时候尽然祭起一柄仙剑,随着他口唱响咒语,那柄仙剑尽然化作漫天剑雨······” “吼,吼”听到紫轩说道此处,獬豸两声大吼打断了紫萱的话,金色眼瞳升起一股猩红的杀气。 叶寻蓝一听獬豸反应异常,急忙在心底问道:“獬豸前辈,您是否已经猜出是谁了?您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第二十章 谁杀了风无冕 二 “主人,我或许是已经猜出杀害你爹的凶手是何人,可是却不能十分的确定,我想只要你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想尽方法的寻找你,到那时我一定会帮着你报杀父之仇的”獬豸在叶寻蓝心底说道:“眼下你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保护住自己”。 “谢谢獬豸前辈的好意,但是我一定要自己亲手报杀父之仇,一定要亲自血刃恶人。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究竟修为多么高深,我叶寻蓝此生要是无法为爹报仇,誓不为人!”此时的叶寻蓝呼吸急促,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一股无形的煞气蒸腾而出,模样甚是可怖。 “怎么了叶大哥?”紫萱与蓝柔看到叶寻蓝如此模样,全都一惊,忙同时伸手推了推叶寻蓝。 叶寻蓝被二人一推才恍然清醒,强行将心头的怒火压制,摇了摇头,在心底对獬豸说道:“最恨的是我天生失明,没能记住恶人的相貌。” 獬豸用头颅轻轻的蹭了蹭叶寻蓝:“主人,我知道在东海之中生活着上古神兽螣蛇,螣蛇有治天下百病之能,我与你爹都喝螣蛇有过交情,可以请它出手看看是否能够将你的双目治好”。 “獬豸前辈,您千万不要在称呼我为主人了,寻蓝担当不起,您如同我父辈,直接唤我寻蓝便可”叶寻蓝心中一喜,终于可以治好双眼了:“獬豸前辈,我真的能治好双眼?真的能看得见了?” “当然,螣蛇乃是上古的神兽,只要它愿意出手相助,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双眼,事不宜迟,我们还是速速动身前往东海吧。”想起风无冕,在看着面前的叶寻蓝,上古神兽獬豸心中满是慈爱。 “不,我虽急切的想要能痛正常人一般拥有一双可以看见天地的双眼,但是我身为白兰堂弟子,此时又是身负任务而来,切不可扔下自选与其他师兄擅自离开,獬豸前辈,可否等我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寻得了狐岐山的异宝,随后再与您一起前往东海?” “果然如你父亲一般信守承若,寻蓝,那我便陪同你一起去狐岐山寻找异宝,等这里的事物全都了解了,再去东海。走吧,我知道异宝究竟何在,你与两位姑娘随我而来”獬豸俯下上身,趴在地上:“你们三人都坐到我的背上,我带你们前去狐岐山”。 ---------------------------------------------------------------------------------------------------------------------光秃秃的狐岐山遥遥而至,叶寻蓝等三人坐在獬豸背上一路疾飞。紫萱与蓝柔望着模糊的狐岐山心中不禁激动,幸亏得獬豸前辈帮助,要不然自己想要来到这狐岐山不知还要遇到多少困难。 “到了吗?怎么不走了?”叶寻蓝被紫萱与蓝柔搀扶着从獬豸背上走下。 “还没有,我们此时只是来到了狐岐山山脚下,但是狐岐山上处处灯火,想必一定已经有很多的人按扎在上面了,我们不可直接登山。还是等到白轩与青逸两位师兄到了我们再一起商讨办法”紫萱眺望着远处朦胧的狐岐山,又不时的转头望向身后,最终呢喃:“这白轩与青逸两位师兄究竟何时才能赶到,如今天色又暗了下来,难不成要我们今夜就在这半路上过夜不可?” “紫萱师妹不要着急,我想两位师兄应该是快要赶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好了”蓝柔走至一棵苍天大树底下,微微喘了口气:“这狐岐山的天气怎么这般炎热?” 紫萱也转身朝着蓝柔所在的大树下面走去:“蓝柔师姐,你修仙之人,难道还惧怕这天气不成?” 蓝柔朝走过来的紫萱瞪了一眼,启齿一笑。 “寻蓝,我能感应到这狐岐山四周已经聚集了不怕过千的人数,你等今后行事可千万小心,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注意到了离这里百里的地方有一支军队也正朝着这边赶来,想必是地烈堡的军队了,到时候这狐岐山可谓是处处是人,你如今乃是魔教白兰堂弟子的身份,要是遇到这些名门正派,当真又要一番争斗”獬豸趴在地上,让叶寻蓝依靠着自己,惬意的伸了伸腰,从鼻孔中喷出两股白气,模样甚是悠闲。 “谢獬豸前辈关心,我早已经想到这些了,即使是白兰堂不久也会派遣大军前来,想必这次狐岐山上出世的异宝相当珍贵,才能使各门派都不惜代价想要争得,獬豸前辈,您说您知道异宝在何处,那这异宝到底是什么宝贝啊?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叶寻蓝半依在獬豸身躯上,闭上双眼,感觉着天空中干燥的空气。 “呵呵,寻蓝啊,这异宝还没有出世呢?我怎么能知道究竟是何物?但从那夜狐岐山上发出的光芒来看,想必不会是凡品”獬豸貌似悠闲,可一双宽大的双耳是不是的前后翻转,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叶寻蓝慢慢挨着獬豸坐下,惊疑的问:“还没有出世?那为何现有光芒?我们今后又该怎么寻找到这异宝?我已经问过紫萱姑娘了,这狐岐山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方圆绵延百里,我们该如何寻找?” 獬豸抖抖肚子,似有笑意一般:“寻蓝啊,这异宝出世并不是当真出现在地面之上,任人捡拾,异宝通常都出现在底下,或者幽谷之中,只有有缘人才能发现得到,更需要有缘人才能使得异宝,其他人即便是得到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异宝的同意,而无法使用”。 “原来是这样!獬豸前辈你刚才说这狐岐山四周只怕已经有了不下千人,想必这千人也都是修仙高人,想要寻找异宝其实也是简单,大家一起商议,相处办法,然后再分头寻找一定可以将这宝物找出的,只可惜我们一共只有五人,而且还是魔教教众,与他们一起是不可能的,唯有靠着我们五人的力量,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真是难如登天啊。”天已经完全黑透,空明的月亮挂在墨绿的空中泻下万千光华如梦,虫吟阵阵不知似真似幻。 “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得人情,这些名门正派表面相互尊重,同进同退,可事关本门荣辱存亡,他们又怎么会一起共事?都巴不得其他人全都消失才好,又有哪一门不和你们五人一样处处提防着?寻蓝啊,我问你,你现在虽是魔教弟子,但你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当然没有,我从没做过,我爹一直便教导我,我又怎能违背我爹。”叶寻蓝听着四周呢喃的虫叫声,在心底与獬豸谈着天,虽又是谈到惨死的父亲,可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是担惊受怕的度过,从它爹死后,他又有多少的话却没人述说,现在终于遇见了父辈的神兽,可以将自己心中的苦恼烦闷一股脑的说与它听,却不要担心被别人知道,真的太好了。 “那就对了,其实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之中又有几人手中没有血腥?他们做的事比之魔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魔教的人敢做敢当,可这些所谓的正派之人都是背后捅刀子的角色,你要记住了,与他们相处可以,可要时刻注意他们,千万不要被他们表面的虚荣尊重给蒙蔽住了心”。-------------------------------------------------------------------------------------------------------------------------各位书友,大家看完在书评里给笔下留些意见可以吗?顺便推荐收藏啊,这成绩怎么时刻不见增长,笔下都快颓废了。 第二十一章 狐岐山 狐岐山山石险峻,处处艰险,因地处北寒之地,终年寸草不生,半月前一夜间突然山上大放异彩,将有异宝出世,得到这一消息的中原各路人马不分昼夜赶往狐岐山而来,只为抢得先机,寻到异宝。 原本荒芜一片的狐岐山这几日分外热闹,各色的帐篷搭建在山腰上,山上人影传动,三三两两的好不热闹,如同城镇赶集一般。在狐岐山最中间位置搭建一座圆顶大帐,占地极广,直如行宫一般,大帐顶端高悬一张大旗,上书“风神谷”三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风灵昊本是陪同师父风无极下山游览顺便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世,可始终未能查访到任何线索,便准备与师父反身回谷却又得风神谷急令速速赶往狐岐山,待他师徒二人来到此处,风神谷内先到达的弟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父,您说这狐岐山荒芜一片能有什么样的异宝出现啊?这么多人都是冲着这异宝而来,听其他师兄弟们讲,就连我风神谷此次也要派遣大军前来,可真有此事?”风灵昊立于大帐内问端坐于长椅上的风无极。 风无极一捋花白的胡须,微微一笑:“我哪里能猜出会有什么样的异宝,但掌门对此事分外在意,该是不会有错”。 风灵昊了解的点点头,心中暗想:到时候各大门派都在争抢,又不知会引起多大的争端?风神谷派出大军,其他门派也一定如此,为了一件异宝,要有多少人命丧在这寸草不生的狐岐山上? “报告师叔,早上派出去的弟子都已经回来了,还是没有巡查到异宝”同样身着一袭白衫,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的封神谷弟子快步走进大帐内,对坐在椅子上的风无极一抱拳。 “哦,知道了,让他们先行休息,换其他人继续出去寻找”风无极半眯着双眼,若有所思:“不过切记,让门内弟子千万不可与其他宗派的人发生冲突”。 “是”白衫弟子朝一旁的风灵昊点了点头,轻轻笑了一下:“灵昊师弟,你来了做乜嘢不去找我叙话?” 风灵昊对着此人一抱拳:“临风师兄,我与师父初到,师父这边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我一时难以走开”。 “灵昊啊,你就先与临风出去吧,让临风带着你在这狐岐山上转转,顺便寻找异宝的下落,为师这里暂时也没有重要的事情”。 风灵昊一听,心中大喜,忙开心的说道:“谢谢师父”。 看着气宇轩昂的两位弟子并肩走出大帐,坐在椅子上的风无极祥和的一笑,又自闭上双眼。 “临风师兄,你们来这狐岐山已经有不少时日了吧?究竟这异宝是何物啊?”风灵昊虽修为高深,可年龄还幼,对于事物的好奇心很重,一出门便拉着风临风的手询问。 “我也不知道,这里近千人,又有谁知道的呢,当日我与几位师兄弟本是受掌门之命在地烈堡询问有关妖兽伤人一事,却突然生出这一事端,掌门也就命我们先行来这狐岐山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嗳!灵昊师弟,你和师叔不是出谷去了吗?怎么也知道了此事?”风临风领着风灵昊一路往北,不时和身边的各路弟子招呼,想来这几日已经都相互熟悉了。 风灵昊一惊:“还真有妖兽伤人这事啊?” “灵昊师弟你怎么也知道此事?当时你已经陪同你师父出谷下山了啊,这件事你怎么也知道的?” “我就是和师父在山下酒肆里听人说的,当时还不信,原来真的有此事。”一想起刚刚下山时,风灵昊便不禁想起牛家溪镇的叶寻蓝,也不知现在他过得可好:“临风师兄,那妖兽可曾已经击退?” 风临风摇摇头:“哪有,这妖兽一事还未作处理,那夜狐岐山上有了异象,所有人又都把目光转向这狐岐山了,再没人管妖兽的事情了”。 “难道妖兽伤人不如这异宝重要?”风灵昊站住脚步,不解的看着风临风。 风临风无奈的一笑,拉着风灵昊继续往前走:“这些事都是各自掌门长老们做主,我们只是弟子,哪有做主的道理。来我带你看一看狐岐山的瀑布,这荒芜的山上竟然有此一景,实属一绝了”。 风灵昊虽心中不平,眼看妖兽出来伤人都放在一边却来寻找这没来头的异宝着实可气,可既然是长老们的意思,想必也有原因,所以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随着风临风一路往下,隐隐的便听到轰轰声响。 瀑布高悬,不知几丈?水声如雷,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在谷底溅起万千水雾。 风灵昊与师兄风临风置身谷底碣石上,迎面而来的是湿润的空气,顿时心神一震,说不出的惬意豪爽。 叶寻蓝与紫萱等三人此时也都身处狐岐山山阴下面三十里的树林中,远远的听到“隆隆”水声。 “白轩师兄他们究竟去了何处,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他们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蓝柔与紫萱并肩依靠在树干上,担忧的望着南边。 “不会吧,白轩与青逸两位师兄修行高深,而且青逸师兄处事谨慎,应该不会出了什么事的”,紫萱把玩着手中的白色兰花,十指纤细,白皙如玉,与白兰竟相差无几。 “可我们要等到何时?你看从昨夜我们到了这里,狐岐山上处处灯火,帐篷林立,而山下更甚,一定是哪个门派的大军已经到了,在呢里按扎,我们再等下去,到时失去了先机,想要寻得异宝难如登天,哼!都怪白轩师兄非要看什么北疆的巫术,要是耽误了任务,看回到堂里,堂主怎么惩罚他们”。蓝柔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叶寻蓝,嘴里说着气话,可眼神却渐渐迷离,两朵绯红不自然的爬上双腮,赶忙将头埋下。 紫萱盯着手中的白兰,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蓝柔说着话,至于此次任务究竟能否成功却是不打紧,这么多的门派在此,自己身为白兰堂弟子,想要在这大军中的手,本来机会便不大,更没有担心白轩与青逸两位师兄,心中满满的却只有一人,一念至此,也是俏红突生,一直蔓延至粉琢一般的脖颈。 第二十二章 进山 叶寻蓝站起身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紫萱姑娘,蓝柔姑娘。” “嗳!”紫萱与蓝柔各自沉浸在思绪当中,一听叶寻蓝喊自己,二人先是一惊,随后不假思索同时应了一声,不免又对视一眼,扭捏的将头低下,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寻蓝根本看不见二女的模样,转过来对着她们:“白轩与青逸两位字母还没有赶来?是不是我们身处树林下,他们没能发现我们?” “不会的,我们白兰堂自有相互联络的标记,按理说只要他们来了,就一定能找到我们的。”蓝柔年岁稍大,镇定一会便站起身来,脸上羞红已然不再。 “哦。那我们是在这边继续等,还是先行上山寻找异宝,我怕耽误了时机,等狐岐山上人多了,再想上山便困难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叶寻蓝长衫而立,树林里的风阵阵吹过,将他的衣角吹起,上下摆动不休。 蓝柔转过头来看着紫萱,紫萱是白兰堂紫堂主的女儿,此时唯有听从她的意见了。 紫萱感觉到蓝柔的目光,慢慢抬起头来,思虑片刻,一震双臂也从地上站起身:“要不我们还是先行进山,在这里空等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蓝柔师姐,你认为呢?” 蓝柔听紫萱如此说,心中也就没有了担忧,点点头:“行,我们便先进山,待到了山上再做打算如何与白轩,青逸两位师兄联系吧,光在这里苦等也不是个事儿”。 两人商量好后都看着叶寻蓝,像是再等叶寻蓝作最后的决定一般。 “寻蓝,她们二人都在等你的话呢,想必她们对你都挺在意的”獬豸依旧伏在地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等我说话,等我说什么话啊?”叶寻蓝开始不明白獬豸的意思,随即便会过意来:“獬豸前辈,您怎么拿我说笑起来了,我一个新近入教的弟子,哪里有说话做主的份”。 还未等叶寻蓝说完,这边紫萱与蓝柔却是再次同时出口。 “叶大哥,你认为如何是好?” “叶大哥,你觉得我们先行进山可行吗?” 叶寻蓝一滞,赶忙轻声假装咳嗽:“还是两位姑娘做主便是,先行进山不是不可取,要是真的因等待他们二人误了时机可算再无机缘看到那异宝了吧”。 紫萱与蓝柔这两日多次同时开口说话,两人虽小,可心中情绪暗动,也都明白相互间对叶寻蓝的感情,每每想到这里,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才好,一听叶寻蓝说要进山,赶忙答应,想要遮掩住自己的羞涩,谁曾想又是同时出声,四抹娇红纷纷上涌,如桃花初绽烙印在两人面上。 “寻蓝,你们进山,我就不一起去了,怕引起他人注意,给我,也给你们带来诸多不便”獬豸从地上颤悠悠的站起身来,似没睡醒一般,浑身处处散发着慵懒,哪里还有前夜凶神恶煞一般的气势。 叶寻蓝自从遇到獬豸,便对这位父辈的好友心生亲切,似找回那份失去了的父爱一般,虽不愿再与獬豸分开,可他明白獬豸前辈说的不假,本来自己几人便是魔教中人,漫山的门派中都与自己是敌,要是被发现,当真避免不了一场恶战,而獬豸身为上古神兽,体型如牛,更加不易躲藏,着实容易被人发现,于是朝着獬豸微微一笑:“獬豸前辈,那您就先离去吧,可我今后该怎么找您呢?” “寻蓝,无需担忧,我不会离你太远,等你下了这狐岐山,我便找你的,放心吧,只是现在狐岐山上诸多修仙之人,你们三人进山,要万分谨慎,切不可强出头与他人斗法”獬豸一抖擞全身毛发,眼中两道金色光芒迸射而出,威严之势顿然迸发。 “寻蓝记下了,獬豸前辈,那我们就上山去了”。紫萱与蓝柔带着叶寻蓝渐渐走出树林,置身于初晨的阳光中,金色的光芒将三人描绘成一幅绝美的水墨。 “看,前面有瀑布,叶大哥你听到了吗?听到瀑布的声响了吗?”紫萱一路上有如鸟雀一般给叶寻蓝讲述着周围的景貌。而蓝柔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融洽的摸样,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再仔细看着叶寻蓝瘦弱的背影,心中不断的询问自己到底为何会酸涩?为何突然这样在意叶寻蓝?是那次遇到马首人身的马祖族人时吗?是叶寻蓝听到自己二人惊呼后不顾一切冲出想要保护自己吗?还是前夜初遇獬豸时?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如此注意他了? “听到了,水声好大,想必这瀑布定是壮观的很。”叶寻蓝听着隆隆的水声,心中却一时升起一股难过、自卑。我看不见这瀑布究竟是何模样,我看不见天空,看不见草地,黑究竟是怎么样的黑?别人说的白却又是什么白? “你怎么了?叶大哥。”紫萱娇笑着,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潮湿,当他睁开双眼看到叶寻蓝,见他一脸萧索神色不禁一愣。 “紫萱姑娘,我真的好羡慕你们,你们可以看见所有东西,可我,我自小就是个失明的人,从来不知道蓝天究竟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河流如何流淌,甚至是我的父母是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叶寻蓝满脸的落寞,使人看了也跟着心生怜悯。 紫萱见他如此模样,心生同情,忙岔开话题:“那边似乎有人,叶大哥,蓝柔师姐我们还是先躲避一下”。 三人快步闪入路边树林,紫萱与蓝柔紧紧的望向对面瀑布前的两人,轻声说道:“这里会有人把守?” “不像,我看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此处寻找查看的,不像是守卫。”蓝柔拨开面前的树叶望着瀑布前碣石上正在谈话的两人:“哪有守卫像他们那般闲谈,再说这狐岐山上有异宝的事情,各个修仙门派已经全都知道,又怎么会派人在此守卫?守卫谁?” 叶寻蓝点点头:“蓝柔姑娘分析的不错,狐岐山上有异宝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哪个门派不想争得?谁又能有权独挡一面,一定是出来寻找异宝的人,我们在此稍等,等他们离去了再进山就是了”。 第二十三章 石洞 “临风师兄,我们还是去别处寻找一番,既然谷内几位长老如此看重此事,我们还是谨慎对待的才好”,风灵昊走下碣石,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水汽。 “好,其他师兄弟们都在南边寻找,我们便往这北面吧,走。”风临风领着风灵昊沿着瀑布前的石路往山深处离去。 “好了,他们走了,我们也上山吧。”蓝柔见风灵昊与师兄风临风二人离去,从树后慢慢走出来,见附近再没有其他的人转过身子招呼身后的紫萱与叶寻蓝。 山路崎岖,弯弯绕绕,因为狐岐山寸草不生,一览无余,因此三人走得甚是急速,生怕被别人发现,走在最前面的蓝柔望着光秃秃的山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随口问道:“这山寸草不生,没有树木遮挡,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上到山上,我总感觉不妥,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我们究竟该往哪里找?” “狐岐山方圆过百里,虽山上不少于千人,但只要我们往山沟里走,想必该不会出生么事情才对”叶寻蓝虽然双眼看不见,但凭借着超人的听觉一路上倒也走得很平稳。 “你们说这狐岐山为何有瀑布水源却寸草不生?而且我总感觉得出这里比其他地方温度高出稍许。”紫萱走在最后,一声青色水衫在光秃秃的山中很是扎眼。 “或许这狐岐山是座火山也有可能,火山处通常都是寸草不生,并且因为地底的岩浆而温度高升”叶寻蓝心中一动:会不会那夜的异象便是火山喷发?绚丽的色彩其实是火山喷出的熔浆?也不应该,各路人马中肯定有知道火山特性的人在,他们不该全部都看错了,难道真的是有异宝出世? “叶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就奇怪了,你年纪青青,怎么好像是么事情都知道。”紫萱走在叶寻蓝身后,见他突然放慢了脚步,狐疑的赶上他,心中却越来越觉得叶寻蓝如谜一般。 叶寻蓝回过神来,轻轻一笑:“这些都是我爹将给我听的,我爹是个游医,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所见所闻也多,我小时候最喜欢听他将各种奇闻异事”。 “你爹一定是个博文多才的人”紫萱拍了拍叶寻蓝的肩膀,小声的说道:“虽然他现在已经去世了,但却留给你这么多见闻”。 叶寻蓝想到以往每每到夜晚自己就会搬着个小凳子,依靠在爹的怀里,听着爹讲各种新鲜事时的模样,嘴角不禁扯出一丝温馨的笑:“紫萱,你小时候喜欢坐在你爹怀里听他将故事吗?”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紫萱板着脸:“我爹自小对我管教就很严厉,再说他身为白兰堂堂主,又哪会有时间陪我?即便是我娘亲,我爹也很少陪她”。 “紫堂主事务繁多,你也不能怪他”,蓝柔走在最前面,背着身子:“上次你在迷踪林里迷路了,你是没有见到你爹担心的模样,他其实很爱你的,只是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将对你的爱表现出来而已”。 “哼,他哪里是担心我,一定是怕我出事了,真的没本事走不出迷踪林,让他脸上无光才那样”想起父亲严厉的脸色,紫萱就心生气愤与失落。 “对了,这次寻找异宝,为何紫堂主要我也来?我只是个盲人,寻找异宝这般重要的事情本来就不会想到我的,可偏偏让我跟着来了,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提起了紫堂主,叶寻蓝说出心中一直的疑惑。 待叶寻蓝话一出口,蓝柔与紫萱不禁对视一眼,她们其实也对紫堂主这次的决定疑惑,可碍于怕伤了叶寻蓝的自尊,所以才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出。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也不清楚,更是想不透紫堂主如此做法的深意,不免同时摇头:“我们也不清楚,或许堂主自有他的用意吧,谁说不定是为了让你出来历练一番”。 山路越往里越陡峭,山脉中分开两边,上方横档一块巨石,两座山脉的缝隙只能容一个人侧身经过,加之上方的巨石,缝隙中越往里越暗,上方的巨石将整个缝隙遮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丝毫光线。 蓝柔祭起手中蓝色的仙剑,散发出幽幽蓝光领着叶寻蓝与紫萱二人慢慢沿着缝隙往里走去,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可始终走不出这条缝隙,所幸的是缝隙渐渐增宽,让人不再感觉那般压抑。 “蓝柔师姐,这里面是通往什么地方啊?怎么阴森森的?”紫萱一直紧紧抓着叶寻蓝的左手,又不能探出头来张望,心中渐渐不安起来。 “我也不知道,外面都是其他人,我们又不便露面,眼下我们只有继续往前走,看看究竟通往何处。”蓝柔借助着仙剑的光芒小心的往前迈着步子。 黑暗里不时有滴水的声响回荡,头顶也渐渐倒悬着石钟乳,三人已经慢慢走进了山腹之中,嶙峋的怪石在蓝光下犹如鬼魅一般可怖,前方的山洞却是分成了三处,蓝柔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着三处洞口,拿不定主意究竟沿着哪一条继续往前走:“蓝柔师妹,现在又三条路,我们该走那一边才好?” 紫萱从叶寻蓝身后走到前面,见三个黑乎乎的洞口形状相似,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一跺脚伸出玉臂指着左边一条说道:“我们就走这边,要是不行大不了再回到这里便是了”,说完她祭起白兰首当其冲的迈进了东边的山洞中。 蓝柔浅浅一笑,扶着叶寻蓝跟着紫萱走去。 山洞曲折蜿蜒,石壁上竟然镌刻着看不懂的符号与图案,三人越往里走越觉心惊。 “这些文字图案看来已经很多年头了?有些地方都已经不清晰,可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紫萱伸着脖子一路上都盯着石壁上的图案文字。 第二十四章 鬼王宗? 蓝柔也一直注意这石壁上的图文,可这些文字以前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因此丝毫无法理解,至于图案都是些骷髅、血滴、头颅等,在这阴暗的山洞中更显得分外狰狞恐怖。 “蓝柔师姐,你快过来看,快来看,这是什么?”走在最前的紫萱突然大呼起来,就着白兰的光望着石壁。 “怎么了?”蓝柔拉着叶寻蓝快步走到紫萱身旁,顺着紫萱的目光看着石壁上:那是一头像牛一般的动物,可体格比牛不知又大上了多少倍,可奇怪的是,这动物却只有一条腿。在往后看,又是一幅:这只独角的猛兽正被困在一条湖里,湖水却是猩红的颜色,猛兽看齐来相当的愤怒,它不停的在挣扎,可头顶一方大鼎散发着红色的光将其笼罩。再往后看去是最后一幅,上面镌画的内容是:独角凶兽已经疲惫的浮在水面上,不见上一幅时的凶悍,而上方的那座大鼎却是红光大盛。 蓝柔与紫萱二人看完这三幅图,不禁大震,紫萱脸上潮红,显然是心中极度激动:“难道这三幅便是千百年前我们魔教“鬼王宗”诡异之极的“四灵血阵”?” 蓝柔不敢自信的点了点头:“该是错不了了。难道狐岐山便是当年鬼王宗的所在?” 二人再次望向石壁上的三幅图案,心中激动异常。 相传千百年前,魔教便已经出现在中土,当时异常的鼎盛,划分为四系,分别为“长生堂”、“万毒门”、“合欢派”与这“鬼王宗”四系,后来又多出一系名唤“炼血堂”,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五大派系逐渐萎缩,最终又从中土消失,可在魔教鼎盛期间“鬼王宗”一脉最为凶猛,宗主鬼王是一位不出世的奇才、枭雄,曾经借助南疆巫术练成了“四灵血阵”,可此阵太过于逆天,法力无边,最终结果不得而知。 看着石壁上诡异的图案,身为魔教翘楚的蓝柔与紫萱二人当然清楚自身教系的前身轶事,如同传说一般的鬼王宗“四灵血阵”竟然在此处出现,叫她二人怎么能不觉震撼。 “难道这里真的便是千百年前的鬼王宗?不然又会是何人来此处镌刻下这些图案,又有何人知道我魔教之事?”蓝柔慢慢退步,将石壁上的三幅画都看在眼里。 “蓝柔师姐,走,我们再往前面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什么”,紫萱天性好动,此时更是兴奋异常,好奇心大起,提步便往里走去。 “紫萱师妹,还是小心为好,这里面究竟是何处我们还不清楚”蓝柔一见紫萱快步离去忙在后面提醒,然后拉着一直未作声的叶寻蓝跟了上去。 紫萱一扫先前的谨慎担忧,好奇的不时左右查看:“蓝柔师姐,要是这图案上的是真实的,这里真的是鬼王宗,那我们一定可以在这里寻找到当年鬼王宗没落消失的原因”。 “鬼王宗?难道也是魔教的派系?还有刚才你们究竟看到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特别兴奋?”叶寻蓝刚刚进入魔教白兰堂,对魔教历史还不甚了解,所以感觉到紫萱蓝柔的激动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叶寻蓝一说话,让处在兴奋中的蓝柔清醒了些,这时她才注意自己因为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紧紧的抱着叶寻蓝的右臂,俏脸更红,如胭脂一般浸过他白皙的脖颈,赶紧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双手放下,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柔声答道:“你刚加入我教,对我教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刚才我们在石壁上看到了几幅图案,似乎正是描述千百年前我们魔教鬼王宗的,鬼王宗当年鼎盛异常,在中土之地也能立足不败,可后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逐渐没落,最终又消失不现,这一直是我们圣教里的一个传说,更是一个谜团”。 “难怪见你们二人如此激动”叶寻蓝并不了解魔教,但心底也不想太多了解,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对“魔教”二字心存芥蒂,当日紫堂主的夫人要他留下时,他当时心中也思虑了很久,想着那段时日妇人与紫萱对自己的照顾,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家一般的亲情,最终还是答应留了下来,这也是他一直称呼紫萱与蓝柔等人为“姑娘”而不是“师姐”的缘由。 蓝柔看着叶寻蓝脸上的神情,以为自己此时刻意将双手拿出让叶寻蓝感到失望了,心中不禁又是一恼,恼自己怎么也如平凡女子一般羞涩了,可要是再次将手抱住他的右臂,却是怎么也雇不起这份勇气,刚刚平息下的晕红又慢慢爬上她不可方物的面颊。 蓝柔望着前面左右张望的紫萱师妹,心底又是一紧,自己身为女人,当然也看得出紫萱师妹对叶大哥也心生好感,自己与紫萱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现在竟然同时对着叶寻蓝产生爱慕之心,以后却又是一件恼人的事情。蓝柔甩甩头,将心中的纷繁甩开,强行压制住心底胡乱的想法,再一抬头已经看不见走在前头的紫萱师妹:“紫萱师妹,紫萱师妹?” 空荡荡的山洞里却无一丝回应,蓝柔大急绕过叶寻蓝几步射入里面黑暗处,口中疾呼紫萱的名字。 蓝馨仙剑光芒顿增,将石洞映照成一片蔚蓝如海,蓝柔一身白衣胜雪立于满目的蓝色光晕下,裙角翻飞,直如九天玄女一般不可直视。 叶寻蓝循着蓝柔的声音赶到洞内深处,焦急的问道:“紫萱怎么了?紫萱呢?”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蓝柔是第一次间叶寻蓝称紫萱师妹如此亲昵,再见他神色如此着急,担忧,心中一酸,可此时并不是吃酸捻醋的时候:“紫萱师妹刚刚还在我们前面,可怎么一转身的时间便没有了声息”。 寂静的石室中,紫萱一身绿衣,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惊愕,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心中不断的询问自己:这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第二十五章 暗器 白兰散发着温柔的光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分外安详。 紫萱一身翠绿衣衫长身而立,满脸的惊愕,看着身前泛着丝丝寒气的石床上,是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人,同样是一身翠绿衣衫,不可方物的脸上眉如远黛,翘鼻樱口,只是那双眼睛却紧紧的闭着,女子神态安详,双手放在胸口,一只金色的铃铛插在双手之中,隐隐的有着金色流光转动不休。 紫萱心中不断的询问自己:“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放佛已经成为一座石雕一般,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已经模糊不清,唯有面前躺在石床上的女子分外清晰。 蓝柔一把拉住叶寻蓝朝着更深处走去:“叶大哥,我们走快些,看看紫萱师妹是不是在前面”,话说得甚急,脚下走得也甚快,几个起落就绕过石壁,转向一片漆黑之中。 “嗖,嗖······” 连续几声声响,不知从何处发出。叶寻蓝耳力极佳,一闻此声便开口大呼:“小心,有暗器”,随即将身前的蓝柔往边上推开,就在他刚刚推开蓝柔的瞬间,一只短窄的利箭“噗”一声射进了他的前胸。 蓝柔被叶寻蓝一推之后便听到叶寻蓝的惨呼,心头一紧,挥剑转过身来,击落了几只短箭,在看叶寻蓝已经倒在地上,胸口处正蔓延出汩汩的血水,忙蓝馨仙剑一震,陡然增大数倍,横于身前,飞向倒在地上的叶寻蓝身边:“叶大哥?叶大哥你怎么了?” 叶寻蓝仰倒在地,双手捂着胸口,疼痛有如毒蛇猛兽一般迅疾的在他体内蔓延开来:“小心,暗器上有剧毒”,话一出口便似被抽尽了全身的气力,刚要抬起右手阻止蓝柔过来,右手还未伸出便又无力的垂落下去。 蓝柔身如鬼魅,仗剑疾飞,呼吸间已经来到叶寻蓝身侧,一伸手将他抱起,身形毫无丝毫停滞,顺着来势飞身而出。 “叶大哥,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有事的,决不会有事的。”蓝柔将叶寻蓝倚坐在一间石室中,按住他不断流血的胸口,脸上已是泪水涟涟。 叶寻蓝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听着蓝柔的声音却像是忽远忽近,飘忽不止,耳中“隆隆”声渐响,似乎很困,真的想要舒服的睡过去,可一股念头一直强撑着他的意志:“叶寻蓝,你不能睡,你爹的仇还等着你去报”。 蓝柔心中万念俱灰,祭起蓝馨仙剑,将叶寻蓝扶起背对着自己,暗中聚集体内玄气于左掌,往他身体内输送而出。 “叮”一声脆响,射入叶寻蓝胸前的短箭被蓝柔的玄气逼出体外,跌落在地,短箭通体乌黑,泛着丝丝紫芒。 蓝柔听到暗器落地的声响,心中才稍微缓和,屏住呼吸,加快玄气的输送,想要将叶寻蓝体内的剧毒逼出。可奇怪的是在叶寻蓝体内始终存在一股玄气与自己抵抗,再想输出玄气却万万不能,蓝柔心中再次焦急起来,试了几次却结果相同,又不敢强行对抗,怕伤了叶寻蓝的身子,苦苦支撑片刻最终还是卸去了左掌的玄气,将叶寻蓝抱在怀中:“叶大哥,叶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厄?叶大哥?”呆滞的紫萱突然全身一颤,清醒过来,心中一紧:“这是蓝柔师姐的声音,叶大哥?叶大哥怎么了?”她忙转过身去,寻着蓝柔的呼喊声寻找过去。 蓝柔的声音在石洞内不断回荡,时远时近,竟分不清究竟出自何处,紫萱心中大急:“蓝柔师姐,你们在哪里?” “紫萱,是紫萱师妹!”蓝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忙将叶寻蓝慢慢的放倒在地上,飞出石室门口,望着漆黑的石洞远处笼罩的白光大喊:“紫萱师妹,我们在这里,快,快些过来,叶大哥,叶大哥他中了暗器。” 紫萱本来生性好动,刚才本是走在蓝柔与叶寻蓝二人山前不远处,可一心想寻找关于鬼王宗的事迹,越走越快,竟将身后的二人给忘记了,刚才偶然进入一间石室中,却是看到有一女子躺身在石床上,看那模样或许就是当年鬼王宗宗主的女儿,因此心中一喜,便走近了几步,谁曾想当她一靠近石床,突然脑海中先是一片混乱,之后便又变得一片清冥,幸亏蓝柔的呼喊声将她惊醒,听到叶寻蓝身中暗器,也不知究竟怎样,心中一时大急,祭起白兰化作白芒一线,朝蓝柔飞去。 “究竟怎么了?叶大哥怎么了?”紫萱心急叶寻蓝安危,人未至声先到,当她一入石室,见叶寻蓝倒在地上,芳心大乱。 蓝柔也不多说,忙将叶寻蓝扶起,然后对紫萱焦急的说:“快用白兰先将叶大哥体内的剧毒排出,我刚才试着用玄气,可不知为何,他体内却有另一股玄气与我抵抗,我不敢硬来,怕伤着叶大哥”。 紫萱听完,忙挥手收回空中的白兰,然手双手将白兰放置在叶寻蓝流血不止的胸口,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忙镇定心神,双手平伸在面前划出一道圆弧,右手捏指如兰花状,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沿着右臂根部慢慢推向右手手指。 白兰洁白胜玉,随着紫萱右手一指,注入玄气,立时散发出强烈的白光,将叶寻蓝整个的包裹起来。 丝丝黑气慢慢的从叶寻蓝胸前泛出,被白兰尽数吸收,随着黑气逐渐浓厚,原本洁白的兰花慢慢也被浸染,变得暗淡起来。 蓝柔紧张的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急切,可又不敢打扰到紫萱,只得泪如春雨,顺着白瓷般的脸颊流下。 叶寻蓝被自选与蓝柔左右扶住,慢慢通过一截山洞,重新进入了一间石室中,刚才幸亏紫萱运用白兰将他体内的剧毒吸收殆尽,此刻他脸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不在。 紫萱与蓝柔轻轻的将叶寻蓝放在一截石柱上坐下,然后回过头来,蓝柔一惊,难以自信的看着面前的石床。 “蓝柔师姐,她是不是碧瑶?”紫萱看着蓝柔的神色,小声的问道。 蓝柔失神一般的站在那里,慢慢的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各位,点击还是太少,推荐与收藏就更不提了。加油啊,和我一起加油吧。 第二十六章 血阵 二人都注视着面前石床上的女子,一时却将坐在石柱上的叶寻蓝给忘记了,一声痛呼才将她二人唤醒,忙花容失色,同时转过身来。叶寻蓝刚才身受剧毒,虽已被紫萱的白兰将毒吸走,但体内毫无气力,坐的时间一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胸口的血水再一次迸射而出,喷出老远,紫萱忙再次使用白兰将他胸口的流血止住才放下心来,却是再也不敢让叶寻蓝坐在石柱上了,将他扶起,依靠着石壁坐下。 就在紫萱与蓝柔二人安顿好叶寻蓝之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粗糙的石板地面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图案,这些诡异的图案,有的看去像家畜猛兽,有的像飞禽大鸟,更有些完全看不出像什么的怪异图案,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相同。只有一点相同的,就是这些图案全部都互相连接在一起。眼看着这一片鲜活的血色从无到有,从少到多,渐渐汇聚成一个半径五尺的椭圆环状。 无数连在一起,或大或小的怪异图案,闪烁这血色光芒,乍一看去,赫然如一片河道纵横交错的河流,鲜红活泼的血液如在血脉中一般快活的畅游着。从一处涌向另一边,从尽头倒转而回,如平缓潮汐,生生不息。 石室中的场面气氛慢慢变得诡异起来,伴随着越来越快的红色河流,渐渐发出隐约的呼啸之声,淡淡的血气融合了石床上散发出的淡淡白气,将石床上女子的身体围在其中。 几乎就在同时,站在石床钱的紫萱和蓝柔一阵茫然,那一个瞬间,只觉得周围这个石室竟不复存在,四方石壁,上下石板地面,突然变得空空荡荡,如处身于须弥无间、浩瀚天外,阴森森,黑沉沉竟无一丝一毫可依靠之物。只听闻鬼哭之声霍然而作,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灿烂红光,从红色血阵中迸发出来,冲天而起。红光摇曳之中,无数阴灵鬼魅之幽影惊慌失措,如被无形巨力生生吸附到此,身不由己,到处乱窜,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脱离那红色光幕。 片刻石室中恢复了本来面貌,紫萱与蓝柔知觉亦立刻苏醒过来。二人心下震动,知道刚才那个瞬间,这阵法竟然视周围石壁山腹于无物,以诡秘巫力硬生生贯通九幽鬼界,擒来无数阴灵鬼魅,禁锢在这法阵之中。 此时石床上女子手中的金色铃铛铮然而鸣! [叮……]清脆铃音,如深谷黄莺,清晨而鸣,那金色铃铛竟然从女子手中离开,缓缓升到半空。淡淡金光,从铃身上再次发出,瞬间,鬼气大盛,金色铃铛的铃身剧烈颤抖,鬼魅妖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反复冲击,无数鬼物蜂拥而至,嘶咬铃身,凶猛撞击,场面一派疯狂。而在这片血色法阵之中的红色血海,红光越发鲜润,鲜血呼啸,几乎要沸腾起来! 不多时十点光亮幽幽如萤自金色铃铛内浮现而出,随着沸腾的鬼气围绕金铃盘旋不休。 紫萱与蓝柔二人都惊栗当场,看着面前不但变幻,诡异异常的景象连气都不敢多喘。 地上血阵似有灵性一般慢慢蔓延出一条直往瘫倒在石壁上的叶寻蓝延伸过去。 已经满面疲倦神色的叶寻蓝原本已经止住流血的前胸此时也莫名的再次有血水流出,鲜血一沾地也似注入灵性一般,朝着地上蔓延而来的血水交融于一处。 “蓝柔师姐,你有注意到叶大哥伤口流出的血水并非我们常人一样,它竟是泛着金色光泽”紫萱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即使是此时叶寻蓝胸口再度流出血来,她竟也忘记前去阻止,只是安静的看着。 蓝柔同样面无神色:“看到了,刚才叶大哥中暗器时我便注意到了”。 就在二人说话时,从叶寻蓝前胸流出的泛着金色光泽的血水顺着血阵蔓延开来,原本沸腾一般的血阵像是注入了镇静药剂一般,变得平和下来。空中隐隐传过阵阵梵音,似远似近,若有若无,听不真切。 金铃上金光更胜,更纯,外面围绕着的凶猛鬼气似惧怕什么一般,迅速离开铃身,直至消失不现,原本的十点幽幽荧光在金色光幕中不再慌乱,划着柔和平静的弧线逐渐下降,一直降至女子身体上方,开始盘旋不止。 空气中的梵音声音更响,在密封的石壁中来回荡漾,直炸得人耳鼓发痛,紫萱和蓝柔被这梵音一震,只觉心中血液逆转,胸口像是被什么物件堵住一般难受。 随着梵音增强,石室内开始纷纷落下细小石块,整个石室都开始颤动起来。 女子身体上方的十点萤光先是绕着女子身体盘旋,紧接着再次慢慢下降,竟全都没入女子的身体里。 “啊!” 一声痛呼从叶寻蓝口中传出,虽声音不大,却满是苦痛。本来细细流淌的血水顿时加速流淌下来,金色光泽掺杂在猩红的血阵内显得极其尊重肃穆,宛如一条金色纽带急急顺着血阵流向石床上的女子身边。 “叶大哥,叶大哥,你没事吧?”重新收回神智的紫萱与蓝柔再见叶寻蓝胸口血流如注,当真的吓走三魂七魄一般。 叶寻蓝却逐渐精神好转,扶着石壁慢慢站起身:“我没事,没事”。 紫萱二女震惊的看着站起身来的叶寻蓝,满是不解,上下仔细查看一番,却也并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就连胸前的流血也止住了。 紫萱还是不放心,拉过叶寻蓝:“叶大哥,你真的没事了?” 蓝柔也在一边担心的等着叶寻蓝的回答。 叶寻蓝伸出右手摸了摸前胸,随还有些隐隐的痛,但即便这样也让自己大感意外惊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伤口竟然好了大半,哦,对了,刚才我似乎听到有和尚诵读经文的声音,紫萱姑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兴起,更新三章,鹅考今日再看点击,我的妈呀,只涨了几十,并且无推荐。这个心啊,苦啊! 000 元末蒙古统治者日益残暴黑暗,到元顺帝时期,暴发了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等领导的红巾军起义。朱元璋接到了好友汤和的邀请信,思量再三,参加了当时的濠州大帅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分支,先后南征北战。1364年,朱元璋自称吴王独霸一方,史称西吴政权。1368年,朱元璋称帝,以应天府(南京)为京师,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建立了明朝,朱元璋即为明太祖,为明代的开国皇帝。不久他又命徐达、常遇春等北伐元朝 明太祖朱元璋 ,攻占大都(北京),元顺帝北逃,元朝在中原历经97年的统治宣告结束,中国进入明朝统治。 明朝初年国力强盛,经洪武、建文、永乐三朝励精图治,至明宣宗的近百年间,明朝北进蒙古高原,南征安南,伐锡兰,羁绊马来诸岛族。明初天下大治,洪武之治、永乐盛世、仁宣之治一个接一个,一派盛世景象。 至明英宗幼年即位时,朝中有“三杨”杨溥、杨士奇、杨荣主持政局,“海内清平,万邦来朝”。1442年后,宦官王振开始擅权,1449年发生震惊天下的土木堡之变,号称“50”万之众的明军因为错听了王振之言,被瓦剌奇兵打得全军覆没,明英宗也被瓦剌太师也先俘虏。永乐以来的军事优势遭到破坏,并使国力大损,景泰帝果断任用于谦击败瓦剌,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后又经历景泰、天顺两朝的经营恢复,国力有所回升,到明中叶孝宗时期再次大治,此时政治清明,民生安康,对外复立哈密等卫,历史上称为“弘治中兴”。 正德朝开始逐渐中衰,至嘉靖时推行新政,政治国力一度有所恢复,但因嘉靖末年君臣矛盾突出,又开始逐渐中衰,社会矛盾萌发。至隆庆年间徐阶,高拱等人推行新政,罢海禁,册封鞑靼俺答汗等人,史称隆庆新政。到万历朝,在内阁首辅张居正的辅政之下实行改革,再度中兴。此时海内清平,又先后平定甘肃,贵州叛乱,并援救朝鲜击败侵朝日军,史称万历中兴。 此时明朝经济文化极其发达,后世计当时朝廷岁收,明朝的经济规模居世界第一。万历朝中期始,皇帝怠政,官员更加腐化,地主阶级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江南民变的发生。万历末年,关外建州女真努尔哈赤起兵,明朝开始走向衰亡。天启年间,中官黄门集团的专政加快了这一进程的发展。至崇祯年间,因为连年灾害,明廷因财政破产,无力镇抚,人民纷纷揭竿而起,后金的军队也突破长城防线,五入关内。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率军攻克北京,崇祯帝自缢,同年清军入关。 在南方一些明朝大臣拥立明朝宗室建立几个政权,史称南明。1662年,吴三桂将永历帝绞杀于云南昆明,南明灭亡。台湾郑氏政权继续沿用永历年号,1683年清朝派施琅进攻台湾,郑克塽投降,监国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殉国。 明朝疆域(宣德时期) 元末蒙古统治者日益残暴黑暗,到元顺帝时期,暴发了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等领导的红巾军起义。朱元璋接到了好友汤和的邀请信,思量再三,参加了当时的濠州大帅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分支,先后南征北战。1364年,朱元璋自称吴王独霸一方,史称西吴政权。1368年,朱元璋称帝,以应天府(南京)为京师,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建立了明朝,朱元璋即为明太祖,为明代的开国皇帝。不久他又命徐达、常遇春等北伐元朝 明太祖朱元璋 ,攻占大都(北京),元顺帝北逃,元朝在中原历经97年的统治宣告结束,中国进入明朝统治。 明朝初年国力强盛,经洪武、建文、永乐三朝励精图治,至明宣宗的近百年间,明朝北进蒙古高原,南征安南,伐锡兰,羁绊马来诸岛族。明初天下大治,洪武之治、永乐盛世、仁宣之治一个接一个,一派盛世景象。 至明英宗幼年即位时,朝中有“三杨”杨溥、杨士奇、杨荣主持政局,“海内清平,万邦来朝”。1442年后,宦官王振开始擅权,1449年发生震惊天下的土木堡之变,号称“50”万之众的明军因为错听了王振之言,被瓦剌奇兵打得全军覆没,明英宗也被瓦剌太师也先俘虏。永乐以来的军事优势遭到破坏,并使国力大损,景泰帝果断任用于谦击败瓦剌,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后又经历景泰、天顺两朝的经营恢复,国力有所回升,到明中叶孝宗时期再次大治,此时政治清明,民生安康,对外复立哈密等卫,历史上称为“弘治中兴”。 正德朝开始逐渐中衰,至嘉靖时推行新政,政治国力一度有所恢复,但因嘉靖末年君臣矛盾突出,又开始逐渐中衰,社会矛盾萌发。至隆庆年间徐阶,高拱等人推行新政,罢海禁,册封鞑靼俺答汗等人,史称隆庆新政。到万历朝,在内阁首辅张居正的辅政之下实行改革,再度中兴。此时海内清平,又先后平定甘肃,贵州叛乱,并援救朝鲜击败侵朝日军,史称万历中兴。 此时明朝经济文化极其发达,后世计当时朝廷岁收,明朝的经济规模居世界第一。万历朝中期始,皇帝怠政,官员更加腐化,地主阶级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江南民变的发生。万历末年,关外建州女真努尔哈赤起兵,明朝开始走向衰亡。天启年间,中官黄门集团的专政加快了这一进程的发展。至崇祯年间,因为连年灾害,明廷因财政破产,无力镇抚,人民纷纷揭竿而起,后金的军队也突破长城防线,五入关内。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率军攻克北京,崇祯帝自缢,同年清军入关。 在南方一些明朝大臣拥立明朝宗室建立几个政权,史称南明。1662年,吴三桂将永历帝绞杀于云南昆明,南明灭亡。台湾郑氏政权继续沿用永历年号,1683年清朝派施琅进攻台湾,郑克塽投降,监国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殉国。 明朝疆域(宣德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