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要的爱》 第一章 不幸夭折的爱情 “俊宇哥,你别难过了,媛姐姐不要你,我要!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曾雨童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安慰着身边神情黯然的古俊宇。 古俊宇望着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没有问答,只是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里,摸着着她的长发。 那一年她十岁,他二十岁。 十年后…… “曾雨童,我是汉语言文学1班的杜严浩,我想要和你交往,希望你能够接受我!我喜欢你!”男生诚恳又羞涩的说。 “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虽然不忍心,但是曾雨童还是直接拒绝了男生。 看着又一个失恋的人伤心离去的背影,好友琪琪有些调侃地说:“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喜欢上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呢?唉,天底下有多了一个心碎的人儿!” 曾雨童只是笑着,不语。 现在的曾雨童已经二十岁了,是s大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二年级学生。以她的模样虽不能跻身于美女的行列之中,却也算得上清秀可人,从小到大素来不乏追求者,尤其是现在在这个男多女少的s大里,曾雨童无可厚非的成为了众多男生们的告白的对象,可惜对于每一个追求曾雨童的人来说,他所能得到的,只有“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句话。 其实,每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的心里并不好过,只是,就像她说的,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于其他男生的求爱,她只能选择拒绝。 “也许是时候对这段默默坚守了十年的爱做一个交代了吧?”曾雨童思及此,拨通了古俊宇的电话。 “喂,俊宇哥,是我。今天晚上你来我家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手机的那头传来了古俊宇颇富磁性的声音:“我们的小童也有重要的事情?呵呵,好吧!” “俊宇哥,我可是很认真的!你几点下班?下课后我去找你!”曾雨童有些不悦地说。 “我整理好教案后就没事了,不如下课后,我去接你好了。”古俊宇是s大的体育老师。 “嗯,那最好了!一会见喽,拜!”听到了最想听的话,曾雨童一扫之前的气愤,立即变得雀跃起来。 “琪琪,我有急事,先闪人了哦!要是老师问起,你就说我病入膏肓,生死一线了,拜!”话音未落,曾雨童就已经在百米之外了。 对她来说晚上的告白可是件天大的事,不提前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怎么行?可是她又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和古俊宇单独相处的机会,没办法,只有翘课喽! 一出校门,曾雨童便直奔本市最大的首饰城,想要取回一个月前在那里订做的戒指。戒指的样式是由她亲自设计的,两颗细长的心形钻石相互颠倒地依偎在一起,和谐地镀在纯银指环上,简单又不失新意。 为了这对戒指不仅让她绞尽脑汁了几天几夜,还几乎让她倾尽这二十年来的所有积蓄,不过看到这对绝对独一无二的戒指时,她欣慰地笑了笑,眼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期待。 离开首饰城后,她来到附近的西餐厅订了一些古俊宇喜欢吃的菜式,临走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叮嘱他们一定要在下午4点的时候把吃的送到她家,这才匆匆离开。 回到家里,曾雨童又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检查半天,终于确定一切准备就绪,便踏上了回学校的路。 刚走到教学楼前,曾雨童就看见古俊宇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于是她悄悄绕到他的身后:“俊宇哥,我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都没看见?”古俊宇对曾雨童的“背后袭击”显得很意外。 “总不能说我为了准备表白的事情没来上课吧?到时候不被俊宇哥骂才怪呢!”曾雨童琢磨着。 有了这个觉悟,她只好谎称道:“一下课我就冲出来了啊!你没看见就对了,因为我在对面的教学楼,嘿嘿!”这一笑显得有些勉强,谁让她心虚呢! “这样啊,那我们走!”古俊宇将信将疑地说。 进门后,曾雨童看着墙上的钟,说:“还有一分钟!” “还有一分钟?”古俊宇不解地问。 “嘿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看到曾雨童故作神秘的表情,古俊宇没有再追问下去。很快,门铃响了,曾雨童兴冲冲地跑过去开门。 “请问您是曾小姐吗?您好,您的订餐我们已经准时送到,麻烦您签收。”一个男生礼貌地说。 “好的,辛苦你了!”曾雨童回之以甜美的微笑,然后关上门,转身道,“当当当当……今晚的最佳配角闪亮登场喽,掌声欢迎!” 没有得到回应的曾雨童觉得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俊宇哥,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过来帮忙?” 果然,这句话有了很明显的效果,两个人经过一阵忙碌后,丰盛的法国大餐已经整齐的站在了自己的舞台上了。这时候,曾雨童关掉所有的灯,只留下昏暗的烛光,使整个房间洋溢着浪漫的味道,而他们两个人则是面对面地坐着,看起来有些暧昧,这种感觉让到了而立之年的古俊宇有些不自然和不安。 “你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他决定先打破沉寂。“没错,你先猜猜我要和你说什么?”看到古俊宇的脸色微变,曾雨童犹豫了一刻,继续说,“看来你好像已经猜到了呢!俊宇,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你吗?”她刻意省略掉“哥”这个称呼。 虽然古俊宇已经猜到了曾雨童要说的内容,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惊讶不已。他当然记得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十岁孩子的玩笑话,没想到…… “雨童,和俊宇哥开这种玩笑可不该啊!”他不想伤害这个自己一直如亲妹妹般疼爱的女孩,这么说也是希望她适可而止。 “不要逃避我,你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喜欢你十年了!”说着,曾雨童从衣兜里掏出情侣戒指,稳定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说,“你看,这是我精心设计的情侣戒指,我相信它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幸福,你愿意戴上它吗?” “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幸福,但是你的幸福不是我!”这时的古俊宇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出她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 “女孩?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我是女人,你就会接受我了吧?”不等古俊宇回答,曾雨童便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古俊宇面前。 “我要成为你的女人!” 曾雨童的倔强让古俊宇感到心疼,他是一个正常的单身男人,看到一个女子如此曼妙的胴体摆在自己眼前,哪里会没有反应?然而同时,他还是个有理智、有责任感的男人,压下体内的欲火,轻轻地,他的唇在曾雨童的额头一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曾雨童的身上。 “小童,这样残忍的爱不适合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到曾雨童的痛哭声,为了她不幸夭折的爱情…… 第二章 一切为了穿越(1) 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曾雨童总是习惯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来抚平心中的伤口,昨晚的歇斯底里似乎让她耗尽了体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睡在地上!现在的她和昨天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眼睛红肿、衣衫不整,可以说把颓废发挥到了极致! “想不到十年的爱恋,就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撕得粉碎,好不甘呐!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年纪较小的你,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挣扎了吧? ”一句无意的自嘲,却让曾雨童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穿越! “对,就是穿越!只要能够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那所有的问题不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吗?”不知道是因为穿越小说看多了的原因,还是因为爱情受挫后刺激过度的结果,曾雨童竟然相信自己能够上演现实版的“穿越时空之爱”,完全忘记了穿越不过是小说里胡诌出来的!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这里,曾雨童立即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将男式的情侣戒指套上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女式的则戴上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然后振作精神,全心全意地开始了穿越前的准备…… 穿越准备第一项:生活必需品。曾雨童胡乱地把洗漱用品、护肤品、香水、内衣、太阳能手机等对她来说算得上必需品的东西,统统扔进登山包里,这样才能确保她的古代生活不会抑郁而终。 穿越准备第二项:复习中国的上下五千年。若是穿越到架空历史的朝代固然是最好,若是没有,凭借这些历史知识,也可以做到有备无患嘛!对于文科出身的曾雨童来说,这第二项准备在半个月后轻松搞定。 令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竟在本以为最容易完成的穿越上出了岔子! 书上不是都说睡觉就能穿越吗,这不,我们的曾雨童小朋友在复习完中国古代史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跳上床,搂着登山包倒头就睡,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势头!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突然的一声巨响,一群行色匆匆的人破门而入,其中有琪琪、有民警还有急救人员。 “童,你醒醒,不要吓我啊!”琪琪带着哭腔地说。 看见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医生们走过来,熟练地检查着:“有呼吸,有心跳,生命指数一切正常。” “那为什么我们怎么都叫不醒她?”听到医生这么说,琪琪更加担心了。 医生也是一脸的无奈与迷惑:“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状,需要把病人送回医院作进一步检查!” “啊――”一声惨叫划过天际,直接导致整个房间的人一瞬间僵化在原地。 原来,刚刚被急救人员抬离房间的曾雨童,因为担架的意外脱落,和亲爱的大地母亲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成了石化活人的始作俑者。 “痛!”曾雨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以各种pose伫立在她周围的活人模特儿,有些失望,“原来我还在呀!现在是……什么情况?” “呜……你终于活过来了,太好了!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琪琪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搂住曾雨童的脖子,好生慷慨地奉献着她的美人泪。 “哦,敢情这小妮子以为我呜呼哎哉了,才演了这一出是吧?”曾雨童暗自觉得好笑,“我没事了,琪琪,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搞得我衣服恶心死了!”好笑归好笑,可是心里是真的超级感动。 “活该!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说着,琪琪毫不手软地赏了曾雨童一计爆栗,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叔叔阿姨们,童已经没事了,今天麻烦你们了!” “是呀,我只是睡得太熟了,没想到……真对不起!”听到琪琪这么说,曾雨童也连忙解释。 送走了仍在错愕中的人们,琪琪问道:“到底是怎么会回事?你说,你只是在睡觉?” “对啊,倒是我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我睡了很久吗?”曾雨童嘴里说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被踢爆的自家房门。 “……”三条黑线如约降临到琪琪的额头,“我没有算错的话,你睡了半个月?” 曾雨童根据电子日历的显示,说:“呃……貌似我睡了三天,其他的时间我都在做准备,因为……有件大事……要做!”琪琪的嘴角分明在抽搐,这让曾雨童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大事?”好奇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就是我的爱情啊!半个月前的那天我不是翘课离开了吗?其实是……”曾雨童和琪琪向来无话不谈,因此琪琪对古俊宇的事情几乎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曾雨童把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要穿越寻爱的决定全部告诉了琪琪。 “你疯了!不可以,童,我不许你离开我,绝对不许!” 曾雨童一把推开正向自己扑过来的琪琪:“琪琪,你的反应也忒夸张了吧?害我差点有种你喜欢我的错觉耶!” 被曾雨童这么一说,琪琪的脸“腾”的红到脖子:“喜欢上你不就相当于找死?我可舍不得自己这条小命!”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琪琪接着说,“穿越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你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曾雨童也肃颜以对:“我知道你担心我会死,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爱就在那里,只要我有勇气去追寻,明天我就……” “啪――”她的话被琪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断了,“这一巴掌,我是要打醒你!” 琪琪,哭了。 “对不起,我的话让你难过了吗?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相信你会理解我的,我只任性这一次!”曾雨童知道琪琪是在气她丢下自己,可是平时的琪琪不会做出这些举动,今天如此频繁的反常,让曾雨童觉得很不安,甚至害怕,因为这种不安并不是因为她担心琪琪的怒气不消,而是刚刚头脑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感觉。 许久,琪琪开口说道:“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明天就不去了,再见!”她背对着曾雨童,直到离开也始终没有回头,因为她怕! “对不起,原谅我!”曾雨童望着琪琪远去的身影,呢喃着,“明天会成功吗?” 第三章 一切为了穿越(2)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爸爸?”刚刚走到河边酝酿自杀情绪的曾雨童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求救声,四下张望,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大树旁有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小女孩就蹲在他的身边,无助的哭救。 她赶紧跑过去:“怎么了?” “我爸爸心脏病发作,求你救救我爸爸!”小女孩哭得更凶了。 曾雨童贴近一看,发现男子已经没有了心跳,立即让男子平卧,并揭开他颈、胸、腰部比较紧的衣服,开始对他进行心脏复苏,嘴里急切地说:“快叫急救车!” 被曾雨童一吼,小女孩马上停止了哭泣,愣愣地拨打了120。 “喂,我可是牺牲了自己宝贵的自杀时间来救你的,要是你敢醒不过来,我一定灭了你!”曾雨童的心思全部放在心脏复苏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严重的问题――人要是都死了,她还灭个什么劲? 很快,救护车到了,曾雨童不放心他们父女两个,跟着上了救护车。 “放心吧,你爸爸没事的!”在曾雨童温暖的怀抱中,小女孩镇定了很多,却依旧颤抖。 医生从急救室里走还出来,对迎上来的二人说:“放心吧,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多亏抢救及时,否则……” “妈妈――”孩子的妈妈就在这时赶到医院,小女孩看到妈妈来了,一下子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曾雨童长长地呼出口气,总算捡回一条命,她也可以安心地去自杀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折回河边了,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那么就在这里跳楼好了,八楼应该足够了。 正要离开之时,被女孩的妈妈叫住了:“请等一下,小姑娘!” 曾雨童回过头,等着下文。 “今天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先前的急救,我老公可能早就已经……”晶莹的泪花在这位妇女的眼里打转。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当时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曾雨童很高兴自己救到了那个男人。 “你们快去照顾叔叔吧,我走了,拜拜!”正事不能耽误。 “你救了我老公一命,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呢?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改天我们全家一起向你道谢!” “不用了,阿姨,你太客气了!”她都是要自杀的人了,哪里还有改天? 看到曾雨童态度坚决,孩子的妈妈便没再多说,再次道谢后,和女儿回了病房。 医院楼顶…… “咦?我才刚刚上来,就有这么多人发现我要自杀?”看到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曾雨童终于理解了“效率”这个词的含义。 “可是有必要哭得那么伤心吗?”看到楼下哭晕的老妇人,曾雨童满头问号。 “姑娘,没有过不了的坎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一个好心医生道。 “切,我又不是真的要自杀,说了你也不懂!”曾雨童不以为意地腹诽道,继续酝酿着她的自杀情绪。 过了一会儿,那医生又道:“姑娘,就算你不想你的家人、朋友,也总该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呀!” “我的家人、朋友会理解我的,我的孩子也会理解我的!”曾雨童又在心里答道。 “等等,我的孩子?我没有孩子呀!”反射弧长的家伙,通常总是在最后发现关键问题。 “你们不要再劝我了!我老公都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孩子的爸爸也不要他了,他还活着干什么?”说话的不是曾雨童,而是她左边十米处的女人。 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光着脚,身上穿着的还是医院的衣服,敢情已经自杀过一次了吧?看她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甭提曾雨童有多气愤了! “啧啧啧……我说,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自杀了吧?怎么都没看见你老公?”语气里有些鄙视的味道。 “……”女人沉默。 “因为你老公不要你,所以你就不要你的妈妈和孩子?你认为你这是在报复谁?”曾雨童进一步地逼问。 半响,听到那女人低声说:“你不是也来自杀的吗?” “是呀,我自杀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更好地活着,也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曾雨童说得有些得意。 女人摇摇头,说:“你不是我,不懂得我的苦!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就是说你一定要死喽?好!”曾雨童不再废话,跳下围墙,直接走到一间小屋前,一拳砸向门上的玻璃。 “砰――”地上多了很多玻璃碎片,曾雨童弯身拿起一个棱角尖锐的碎片,递给那傻女人。 女人木讷地接过:“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自杀啊!”看女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又解释说,“我是想说八楼不一定摔得死,还是先割腕吧,这样比较保险!记住一定要深割,不然没用的!” 女人扔掉了手中的玻璃,背靠着围墙蹲了下来。 “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要他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她哭得那样痛彻心扉。 “既然知道被人抛弃的痛,那就好好的珍惜爱你的人吧!他们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不值得爱的人,就忘了吧!” 女人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点点头:“我想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谢谢你!” “呵呵,那我们走吧!”依这种情况来看,她的跳楼自杀又告吹了。 是夜…… 救下跳楼的女人后,她和母亲为了表示感谢,极力邀请救命恩人去她们家吃饭,虽然曾雨童一直强调自己有要事在身,可还是被她们劫了去。也许是劫后重生的人太过激情,又也许是这家东北人太过豪爽,整顿盛宴,啤酒总是喝不完的喝,搞得现在曾雨童走路都觉得有些飘忽不定。 曾雨童人是醉了,但是她没有忘记要自杀的艰巨任务。醉成这样,跳楼自杀这出戏是唱不了了,那就换成撞车吧!高速公路就在前面,也来得方便。 “好,就是这辆车了!”因为是半夜,所以高速公路上的人并不多,等了很长时间,曾雨童挑了一辆自己喜欢的车子,决定冲上去…… “当当当――”一辆银色法拉利跑车发出与某物碰撞的声音,只是那某物并非曾雨童,而是……路旁的围栏!后面的几声巨响,则是因为后面的汽车追尾相撞造成的。 就在跑车离曾雨童3米远的时候突然爆胎,向左急转而去,车被撞得面目全非,而跟在后面的车子也没有好到哪里,一路追尾。因为这场交通事故,高速公路被暂时查封,方圆百里再无一辆汽车经过,曾雨童的撞车自杀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喽! 被重重打击的曾雨童早已醉意全无,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然而此时正沉浸在挫败中的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厮杀中,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为时晚矣! “什么情况?黑道砍人?”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做个好奇宝宝。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闪!”谁知就在她准备脚底抹油的时候,冷不防地被一个突然倒地的男子压在身下,后脑重重地磕在地上突起的大石上。 “我自杀那么多次都不死,居然会以这种比窦娥还冤的方式挂掉?!老天爷、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阎罗王、耶稣基督……你们一定要让我穿越啊!否则,我做鬼也要将你们搅得天翻地覆、魂飞魄散!”想了这么多不大敬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的下场――小命休矣! 第四章 穿越发现爱(1) “小姐,你醒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喜出望外地说。 “废话,我要是没醒,你在跟鬼说话哦?”她可以问再白痴一点的问题吗? “小姐……”女孩委屈地眼眶含泪。 “她叫我小姐?难道……”迟钝的某人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古装;抬头看看身边的小丫头,一副古代丫鬟的装扮;再望望房间的装饰风格,一律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曾雨童,眼睛一眨、一眨、再一眨,终于爆发了。 “我真的穿越了,wonderful!”感谢老天爷、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阎罗王、耶稣基督…… “小姐,你不要吓小泥鳅啊!”这次小丫头真的哭了,被吓的。 “呃……小泥鳅,你先别哭好不好?我很正常,没疯!”曾雨童最受不得小女生哭了。 小泥鳅不安地看着曾雨童,张开小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我不是你家小姐,我叫曾雨童,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一缕幽魂。”曾雨童走下床,看着镜中映出一张绝美的脸,而那张脸却不是自己原本那张,对于这样的状况她并不吃惊,反正自己已经穿越了,是谁都没有关系,更何况这主儿还是一美女呢!所以她只是硬生生地把“一个人”说成“一缕幽魂”。 曾雨童用余光观察着小泥鳅的脸色,确定她没有异常后,继续说道:“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我寄宿到你家小姐的体内。我知道和你说这些你可能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 半响,小泥鳅才吃力地说出一句话来:“那我家小姐死了吗?” “……”看到小泥鳅悲痛的神情,曾雨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也许这样也好吧!不管怎么样,现在你还是我的小姐!”小泥鳅的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表情,有些沧桑。 “你相信我说的?”小泥鳅的相信反而让曾雨童变得不相信。 “当然,小姐绝对不会有像你这样充满活力的神情!”看来她家小姐生前生活还真是凄惨呢! “你和我说说现在的年月,还有你家小姐的事情好不好?我现在要以她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当然要多了解些她的事情才行。”曾雨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如今是大明王朝,永乐十八年。小姐名叫曾凝烟,是曾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通过小泥鳅的介绍,曾雨童了解到林曾两家从祖辈开始便交往密切,现今两家都是商界中的佼佼者。而这曾家大小姐因为被心仪的林家二少林雨涵当面拒婚,羞愧难当,一时想不开,才在昨天自缢于家中。 “小泥鳅,我们走!”曾雨童一把拉过小泥鳅,向外跑。 “小姐,我们要去哪?” “林府!” 林府院内…… 是日,风高气爽、阳光明媚。一位翩翩少年手执长剑,纵横于寂静、优雅的庭院中,观其剑法,恰似蛟龙戏水般蜿蜒流转,又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再观其人,亦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天庭饱满、气宇轩昂。 须臾,另一个年纪较长的男子朝他正步走来,凝眼望去,此人生的一副小生模样,面如傅粉,唇红齿白,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表面来看,恐怕只有身上不容忽视的霸气才是二人的相同之处了吧? “邱涵,曾家小姐因你而自缢,于情于理你当亲自去探望才是!”说话之人正是那小生模样的男子,林家大少,林邱泽。 林邱涵闻声收剑,一副不耐烦的态度:“要去你去,只要想到她那副要死要活的弃妇嘴脸,我就想吐!”似乎他觉得光是用说的还不足以表达出心里的厌恶,身体力行地做呕吐状。 很不巧的,方才这一幕被前来兴师问罪的曾雨童逮个正着,某人愤怒的小火苗一下子升华成熊熊烈火,燃烧、燃烧、燃烧! “本小姐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女中的美女,德才兼备!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年凭什么退婚?”曾雨童用指尖大力地戳着林邱涵的肩,眼里、嘴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林邱涵与曾凝烟是见过面的,虽然只有两次,但在他的印象中,曾凝烟是一个笑不露齿、说话柔声细语的大家闺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徒有一副倾国倾城之貌。记得他在晚宴上公然拒婚的时候,她立刻掩面跑开,之后还传出她悬梁自缢。而眼前这个女子泼辣、剽悍,让他有种此女子只是与曾凝烟样貌相同的另一女子的错觉,一时之间竟有些错愕,只得愣在那里。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曾雨童心里暗爽,嘴上更加不饶人:“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告诉你,姐姐我向来爱憎分明,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大哥,我怕!她简直就是个怪物!”已经回过神来的林邱涵佯装害怕道。 某人的面目顿时更加狰狞,然后,咆哮:“小子,你最好给……” “啊――”曾雨童灵活地越过障碍物――林邱涵,一改刚才的抓狂,尖叫着窜向那个模样貌似古俊宇的男子的所在地,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挂在他身上。那男子不是林邱泽是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帅哥,我们成亲吧?”看来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至少还知道把“结婚”说为“成亲”。只是,一直拿自己的脸在林邱泽的脸上蹭来蹭去,不会痛吗? “凝烟姑娘,请自重!”林邱泽淡淡地说。 闻言,曾雨童只好乖乖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有些恋恋不舍,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找到心上人的愉悦心情,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她不会在意的! “哼,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被晾在一旁的障碍物恨恨地说。 他生气了,因为男人的自尊?抑或……吃醋?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你最好给我乖乖滚开,否则我灭了你!”自己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儿,其他人她可不管! 林邱涵的一句气话,正好让曾雨童说完了刚才由于发现“新大陆”而被中断的话,不过这句话稍稍被修改了一下,由“你最好给我乖乖成亲”变成“你最好给我乖乖滚开”。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灭了我!”林邱涵双手环胸,戏谑道。 “我好跟你……文斗!” 第五章 穿越发现爱(2) “我好跟你……文斗!”她不傻,知道这古人可都是会内功的,自己的拳脚对付现代人绝对没问题,要是说和古人武斗,岂不是找死? “如何斗法?” “很简单,答对我的问题就算你赢!” “若是我赢了,你就要留在我身边为奴为婢,任凭差遣,一个月!” “小姐……”始终未说话的小泥鳅担心曾雨童吃亏,刚要开口,便被自家小姐的眼神制止住了。 “哼!要是你输了,就要呆在我身边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三个月!”反正他铁定输,曾雨童又把赌注加大了三倍。俗话曰:“有便宜不占者,王八蛋也!” “好!”林邱涵爽快应赌。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出题!”林邱涵胸有成竹地说。 “听着!在一条街上有五个不同颜色的房子,每个房子住着不同国籍的人,每个人喝不同的饮料,养不同的宠物,抽不同牌子的烟。试问:谁养鱼?”哼,就不信你答得出。 “提示:1。英国人住红色的房子;2。瑞典人养狗;3。丹麦人喝茶;4。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的左边;5。绿色房子的主人喝咖啡;6。抽pallmall香烟的人养鸟;7。黄色房子的主人抽punhill香烟;8。住中间房子的人喝牛奶;9。抽lmaster 香烟得人喝啤酒;10。挪威人住第一个房子;11。养马的人主在抽punhill 香烟人的隔壁;12。抽blends香烟的人住在养猫人的隔壁;13。德国人抽prince香烟;14。挪威人住蓝色房子的隔壁;15。抽blends 香烟的人有一个喝水的邻居。提示完毕,你地明白?” “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不过没关系!”打死他也不能问那个女人咖啡、香烟什么的到底为何物,不被笑死才怪! 本来还想向他解释咖啡、香烟是什么的,既然他死要面子不问,自己又何必去多这个嘴?任他再聪明,也绝不可能答出二十一世纪的超智慧问题!想到这里,曾雨童心中窃喜。 “……”果然,漫长的思考仍在进行中。 “考虑到你是我未来相公的弟弟,而且智商又不够用,本小姐决定大方一点儿,容你一炷香后告诉我答案,到时候,若是你还不能答对我的问题……嘿嘿!” 曾雨童坏坏一笑,转身对林邱泽说:“帅哥,我叫你泽好不好?”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哦!” “……”林邱泽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回书房。曾雨童也跟了上去,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漠,自顾自地说着她的自以为。 “泽……” “……” “泽……” “……” …… 在曾雨童的自说自话中,一炷檀香熄灭了最后一点星火,一缕香灰颓然而下。 “怎么样?想出答案了没有?” 林邱泽留在书房中休息,任曾雨童如何哀求都不做声、不动地儿,所以现在大厅中只有林邱涵、曾雨童和小泥鳅三人。 “是英国人?”显然,他也不敢确定。 “错!机会只有一次,你输了,哈哈!”曾雨童语速极快地说,生怕被林邱涵抢了话说。 “那答案是什么?” “正确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没有任何戏弄人的意思,曾雨童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同学给她出过的题,传说是爱因斯坦在20世纪初推出的迷,而且世界上有98%的人答不出来,当初她想了一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不属于2%!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对?” “因为这个答案我也说过,被否决了!你只要乖乖愿赌服输就好,其他的不要多问!” “……” 林邱涵他悔不该啊,悔自己没事干嘛要和她打赌?林邱涵他气不过啊,气自己怎么就输给一个女子? 他哪里知道,这个被他视为黄毛丫头的小女子,实际上是一个来自五百年后、年纪还长他三岁的现代人?哦,不,是现代魂? “只要你告诉我泽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今天就姑且放过你!”曾雨童就是牛,连有求于人都说得像个大爷。 “他喜欢……女人!”某人心情低落。 “废话!不喜欢女人,难道还喜欢男人不成?我是问你他喜欢那种女人!”一计白眼送给林邱涵。 “不是你这样的。”有必要说得那么直接吗? “吓……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灭了你,明天再来,告辞!”其实是急着回去计划如何追求林邱泽,嘴上不好意思说罢了。 “不送!”某人也拂袖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句简短的“不送!”里包含了林邱涵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期待、有悲伤、还有不舍与留恋。 傍晚,曾府…… “烟儿,怎么从林府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是不是……明天爹娘定去林府为你讨回公道!”先开口的是曾凝烟的母亲。 “没错,什么事情都有爹给你撑腰!”曾凝烟的父亲附和道。 曾氏夫妇对曾雨童的事情全然不知,只当女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才侥幸回来。听小泥鳅说宝贝女儿醒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活泼可爱,甭提他们有多高兴了,可是看到自打女儿从林府回来,就一声不响地把自己锁在房里,连晚饭都没吃,老两口又不禁担心起来。 “爹、娘,你们误会了,我喜欢的人是林家大少,林邱泽!整个下午我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让泽也喜欢我,想得太投入,所以忘了吃饭!”曾雨童不好意思地捋捋头发。 “烟儿,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喜欢,爹娘都不会反对。你要记住,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千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苦。” 看得出,他们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曾雨童忽然想起了在美国的父母,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 “娘――”曾雨童将自己的头深埋在曾夫人的怀里,这一刻,她真的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瞧你们母女两个,好好的,怎么哭了?”曾凝烟的父亲忙安慰道。 看到母女二人皆破涕为笑,他接着说:“烟儿,告诉爹,你可思考出何果了?” “我总结了五种泽可能喜欢的女人:温柔淑女型、天真烂漫型、成熟老练型、冷漠自傲型、才气横飞型,明天我就去林府试试,看他到底对那种女人倾心!” 俏女追俊男的伟大一幕就要上演喽! 第六章 俏女追俊男(1) 第二天一大早,曾雨童便让小泥鳅去了林府,威逼林邱涵运用一切手段,把林邱泽拖到了郊外。虽然她等了他们很长时间,但那小子总算幸不辱命,把人带来了。 “二位公子到啦!烟儿偶然发现这里风景很好,所以今天才邀请二位一起赏玩。”今天曾雨童可是要做个温柔可人的淑女,说话一定要嗲!可是,自己好想吐…… 林邱泽先是一愣,继而说道:“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湖水透而晶莹。不错!”冷漠男居然说话了?看来今天有戏! “疯丫头,你受刺激了?”今天早上不是还让小泥鳅来对他威逼利诱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又变成大家闺秀了? 林邱涵天真无害的眼神彻底激怒了曾雨童,为了她的幸福,忍! “昨天是烟儿太激动了,失态之处,烟儿在此向二位公子赔罪。”做戏做全套,不施礼怎么行? “好了,再不吃饭我就饿死了。”林邱涵已经猜到了曾雨童在演戏,配合地说。 “邱泽公子,烟儿早已备好了酒菜,不如我们边吃、边聊、边赏景如何?”继续装。 “甚好。”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临时搭建的小凉亭下,一桌清淡却丰富的酒菜摆在石桌上。 “嗯,曾府的酒菜真不错,好吃!”林邱涵赞叹道。 “邱涵公子过誉了,你喜欢就好。” “咳咳……”林雨涵被曾雨童的嗲声,吓得噎到了。 “最好噎死你!”曾雨童暗骂道。 “上等的女儿红陈酿,好酒!”不理会在一旁猛咳的弟弟,林邱泽幽幽地说。 “只喝一口便知道是女儿红陈酿,看来邱泽公子是个爱酒之人。烟儿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敬二位公子一杯,请!”说完,曾雨童一饮而尽。 “请!” “请!”两兄弟齐声道,各自喝下手中的酒。 酒足饭饱之后,林邱涵建议说:“我们来赛马如何?” “凝烟姑娘意下如何?”林邱泽转头问向曾雨童,不再冷酷到底的他,让曾雨童受宠若惊。 “到底要不要同意?我现在可是淑女,大家闺秀一个啊!若是答应了会不会影响到我努力维持一个上午之久的美好形象?不去,又觉得好可惜,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呢,更难得的是和泽一起耶!”此刻,曾雨童的心里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好啊!”最终,赞成的一方以绝对优势将反对者踢出自己的领土。 “怎么只有两匹马?”曾雨童迫不及待地跑到驻马的树下,发现那里只有两匹马。 “我的‘疾风’不欢迎你,你和大哥同骑‘墨影’吧!”林邱涵悻悻地说。 某人似乎还不明白林邱涵的良苦用心,责问道:“你这叫性别歧视!我要自己骑一匹骏马!”曾雨童故意加重了“骏马”的语气。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人提出疑问:淑女在哪里? “凝烟姑娘会骑马?”林邱泽一语道出关键性问题。 “呃……不会!”曾雨童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这么说,毛头小子是在撮合我们喽?”转念想及此,曾雨童一下子豁然开朗,别有深意地向林邱涵投去感激的目光。 “上来吧!” 曾雨童闻声抬头,恰迎上林邱泽清澈的眸,刹那间竟有些恍惚,怯怯地将自己的芊芊玉手交到林邱泽的手中。 “大哥、疯丫头,我在前面等你们!驾――”林邱涵挥鞭绝尘而去。 “驾――”林邱泽也策马追去。 “哇,泽,你的胸肌好结实哦!一点儿都不像表面看来的那样文弱,我好喜欢!” “哇!跃马扬鞭傲神州,笑看风去度春秋。 三千烦脑皆抛下,十万明山任遨游!” “哇……” …… 曾雨童不断地制造噪音,全然忘记要做个淑女的初衷,身后的男子对她的叽喳也不复先前的冷淡,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说话。 “我今天是不是温柔可人?”临别时,曾雨童忽然开口问道。 “是。” “那我们成亲,好不好?” “很晚了,快回去吧。” 林邱泽的神情不由一变,看似不经意地把头别过去,然而一旁的林邱涵看懂了大哥的动作,神情黯然。 “我进去了,你们路上小心!”未发现二人异样的曾雨童失落地说。 有人说,一个曾雨童倒下了,还有千万个曾雨童会站起来!这段爱情曾雨童志在必得,为此她早已准备好充足的后备力量。林邱泽的拒绝,让她失落、伤心,却不能让她退缩。 第二日,一阵精心打扮后,曾雨童换以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泽,你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曾雨童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林邱泽眨呀眨的,搞得他心里好生悸动,忽而脸色又是一沉,腹诽道:“今日怎么又是一副可爱少女的模样?难道她……是多面人?” 收回思绪,不去看曾雨童那双失望中又有些期盼的水眸:“我还要去绝尘轩打理生意。” 看到林邱泽脸上的阴沉,曾雨童有些失望,却还期盼着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肯定答案,可惜……看来只好出绝招了! “人家自幼便没有朋友,难得有机会出府游玩,不过是想多点人陪罢了,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必用这般理由来躲我啊!呜……”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一滴、两滴、三滴…… “小姐,您别哭,我和二公子一定会好好陪你玩个痛快!”小泥鳅当然知道自己小姐的小九九,机灵地配合道。 “哇呜……”某人顺着杆子,哭得更凶了。 “疯丫头,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吃如何?”林邱涵当真了。 哼,某人偏偏不停,她就不相信林邱泽会忍心不答应! “你别哭,我去便是。”林邱泽知道曾雨童在演戏,可一看到她泛滥的眼泪,矛盾终究敌不过心疼,还是答应了。 某人的水龙头立即关闭,滴水不再漏。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曾雨童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脸上分明还挂着两条泪痕。 “毛头小子,记得一会儿要买冰糖葫芦给我,哈哈!” 后知后觉的林邱涵这才醒悟,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只要你幸福,我默默守护也无所谓。” 市集…… 繁华的街道到,一个手持三串冰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的可爱少女,好似初生婴儿般睁着黑亮的杏目,左瞧瞧、有看看的,逛得不亦乐呼。她的身后紧跟着两位美少年和一个长相清纯的小丫头,他们明显没有那少女清闲,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拎满了东西――可爱少女一路买下的东西! 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的时间停止了。凡是曾雨童四人所到之处,世人无不像被人瞬间点穴似的僵直在原地,而目光一路追随着这三位绝色。然而对于曾雨童来说,时间过得飞快,相聚的时候总是短暂的,转眼又到了临别时分。 “泽,你说我今天天真烂漫吗?” “嗯。” “那我们成亲好不好?” “别闹了,要和你……结婚的人……是……邱涵!”林邱泽从未发现说一句话会那么难!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 “小泥鳅,扶你家小姐回去吧!”不想再与曾雨童多做争执,林邱泽转换的说话对象。 “是,小姐……”小泥鳅的话被打断了。 “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放弃的!”曾雨童目光坚毅而不容置疑,说罢,决然离去。 第七章 俏女追俊男(2) 也许昨天逛得太累了,翌日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 “小泥鳅?”曾雨童慵懒地叫道。 听到曾雨童的呼声,小泥鳅推门而入:“小姐睡醒了?” “嗯,今儿个起晚了,快帮我梳洗打扮!”出来乍到的曾雨童怎么都记不住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到底要怎么穿,只好要小泥鳅帮忙。 “小姐,今天你要怎样装扮?” “嗯……温柔可人和天真烂漫好像都行不通,今天我们试试成熟老练好了!”曾雨童思索道。 一会儿的工夫,经小泥鳅之手,一个装束简单而高雅的娇美人儿诞生了。 曾雨童照照铜镜,满意一笑:“我们走吧!” 绝尘轩…… 初到绝尘轩,曾雨童只有一个感觉:不、可、置、信!若不是知道这是自家产业,她还以为自己到了皇宫呢!绝尘轩不高,只有区区三层楼,但是每一砖、每一瓦所堆砌出来的宏伟和壮观尽显无疑。挂在楼正中间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绝尘轩”三个大字,字的一旁,还有着皇帝的玉印,使得绝尘轩在宏伟和壮观中又散发着辉煌和让人敬畏的气息。 一进楼内,更加让曾雨童惊叹掉下巴。楼内的装饰极尽奢华却不觉庸俗,楼内之人个个衣冠楚楚,看似颇有来头,想来也是正常,能来这里的人必定非富即贵吧! “林老板何在?我家小姐要找他。”小泥鳅抓过身旁的小二问道。 小二看向曾雨童,出于礼貌,她点头一笑,结果那小二的魂儿就这么轻易地被吸走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不注意,手里的茶壶直线滑落,砸到脚上。 “哎呦――”小二吃通地叫起来。 瞧他抱脚乱跳的滑稽样,曾雨童就觉好笑,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得闷笑。 “哈哈,活该!谁叫你色迷迷的盯着我家小姐看?”小泥鳅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小二不做声,继续抱着他的脚丫子跳来跳去。 “你们怎么在这?”声音源于林邱泽。 刚才他在楼上看到小二抱着脚乱蹦乱跳,才下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居然看到她们出现在这里。看到曾雨童今天一身成熟典雅的装扮,他心知这小丫头定是又在搞什么名堂,而绝尘轩绝非是一个可以胡闹的地方,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个姑娘家总是要吃亏的,所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家酒楼也有我家的份,我来这里很奇怪吗?”曾雨童习惯性地忽略掉林邱泽脸上的阴鸷,不答反问。 绝尘轩确是由曾林两家的祖辈共同所建,到了他们这一辈,因为曾凝烟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又是女子,便一直由林邱泽一个人打理。 小二一听这话可吓傻了,“嗵”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把自己的顶头老板给得罪了,那还有好? “你忙去吧,刚才的事我不会追究的!”看到小二的窘样,曾雨童说道。 “还不快起来?坐在地上成什么样子!”见小二没动地方,林邱泽厉声喝道。 “啊,是、是、是,小的知错!” “好了,去吧!”林邱泽的语调平静些许。 被吓没半条命的小二赶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匆忙间没看清路,撞上了正欲离开的庞然大物,摔倒在地。 “没长眼睛是不是?本大爷你也敢撞?”那大汉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狠狠地责问道。 “大爷,是小的不长眼,求您饶了小的这次!”小二恐惧地求饶。 “撞了本大爷,这么容易就想算了?哼,没门!”说着又一把将小二摔回地上。 曾雨童觉得小二会撞到那个男人自己多少也是有责任的,于是上前扶起小二,对大汉求情道:“这位客官息怒!方才是我家小二走路不长眼,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次!” 本想说话的林邱泽听见曾雨童这番老板模样的说辞,一时来了兴致,决定在一旁静观其变,他倒想看看这小丫头怎么解决这件事。 “绝尘轩的老板是林邱泽,何时变成你这黄毛丫头了? ”大汉满脸的不相信。 “知道绝尘轩的老板是林邱泽,可人就在面前,他却不认得,看来也不是什么狠角色!”曾雨童在心里暗自思量。 “呵,客官可知这绝尘轩有谁所创?” “那是自然,乃曾林二家的祖辈所创,而且‘绝尘轩’三个大字还是当今圣上亲笔所写,这里所到之人非富即贵!所以,不用我说小姑娘也该知道冒充绝尘轩老板的后果吧?”说起这些大汉一脸得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那小女子曾凝烟谢过大爷的提醒了!”她故意说得不经意。 以大汉对绝尘轩的了解,就算他再傻,一听到这小丫头姓曾,也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了。 “李某不知曾小姐在此,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姐海涵!”大汉连忙赔笑道。 “公子言重了,凝烟也有失礼之处,望公子莫怪!希望公子看在凝烟的面子上,放过这位小哥。”曾雨童也不想得罪他,人家已经道歉,自己自然该见好就收。 “小姐替他求情,李某岂有不放之理呀?” “曾雨童对小二道:“还不快谢过李公子?” “是,小的多谢李爷大量!”小二连忙作揖道。 “嗯。” “下去吧。”曾雨童吩咐道,小二怯怯地走了。 “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公子慢走!” “看不出你对这种事情蛮老练的。”大汉走后,林邱泽幽幽说道。 “你觉得我成熟老练吗?我们成亲好不好?”曾雨童的眸子散发出希冀的光芒。 本来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苦恼要怎么表现出自己的成熟老练,没想到来了之后就碰到这事,天助她也! “饿了吧?”没有回答,林邱泽转移了话题。 曾雨童知道自己又被拒绝了,却不灰心,顺着他的话题答道:“是啊,我们一起吃吧!” “好!” “你觉得她唱得好听?”见林邱泽用欣赏的目光看台上的歌姬时,曾雨童有些吃味儿地说。 “她的曲子很动听。”干脆的回答。 曾雨童黑着脸搁下筷子:“哼,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才气横飞的女子!”说完,直奔台前。 待歌姬唱完一曲,她走上台,坐在古筝前,青葱一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微开朱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台下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一人,突然,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爆发,曾雨童不去理会,径直地回到林邱泽身边:“怎么样?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早就听闻曾家小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然而这几天和她相处,发现她的行为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他认定传闻是假的,却不想……她总是能带给他那么多惊奇。 “小姐,这是你谱的曲吗?好好听哦!”小泥鳅崇拜地说。 “那当然了,这可是风靡二十一世纪的歌!我可是特意选了这首你们这些‘活古董’都知道的词来唱的!” 曾雨童在心里沾沾自喜,嘴上却大方地说:“是,你喜欢我以后可以教你!” 说谎都不会脸红的家伙,让人……不予置评! “我们成亲好不好?”曾雨童真的急了,她怕这种类型的女人还是不能打动他的心。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说罢,转身离开。 只有他自己知道,人虽然离开了,心却还在她那里,不是他不爱,而是他不能爱! 第八章 俏女追俊男(3) “小泥鳅,要是最后一种类型的女人还不能让他动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到家后,曾雨童因为心情不好,晚饭都没吃,直接倒在床上唉声叹气,小泥鳅不放心,一直在旁边陪着。 “小姐放心,小姐你人那么好,大公子不会不喜欢你的!” “真的吗?”听到小泥鳅这么说,曾雨童激动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嗯,小姐要耐心些!这种事情有的人很快就会接受,有的人却会很慢。” “小泥鳅,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成熟?该不会是看上哪家的男子了吧?” “小姐……人家好心安慰小姐,你还拿人家开玩笑,不理你了!”小泥鳅气鼓鼓地说。 “哎呀,我的好泥鳅,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什么世道,这年头主子还得向丫头赔不是! “很晚了,小姐早点休息吧!”某人还在生气。 “我不,小泥鳅不消气,我就不睡觉!”曾雨童在使苦肉计了。 “我不生气就是了,小姐快睡吧!”小丫头中计了。 “嘿嘿,就知道小泥鳅舍不得我不睡觉!我睡觉了,晚安!”曾雨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正对着自己的妈妈撒娇。 “小姐,我们今天要做什么?”第二天一早小泥鳅好奇地问着自家小姐。 “折腾这些天我也累了,今天我们哪也不去,在家休息吧!”曾雨童有气无力地说。 “那大公子那边……” “等!” “等?”小泥鳅不懂了,但很快恍然大悟道,“小姐是想看看大公子会不会来?” “他不会主动来。” 这下小泥鳅可真迷糊了,既然大公子不会来,那为什么…… “他不会主动来,不代表他就不会来。”看出小泥鳅的疑惑,曾雨童解释说。 “啊?”某人的表情像白痴一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曾无奈地摇摇头,叹出一口长气。 前几天都忙着对林邱泽死缠烂打,曾雨童没觉得在古代时间有多难大发,现如今一闲下来,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寂寞难耐了。吃完早饭她就一直在寻觅可以消遣时间的事情做,可惜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就这样坚持到晚上。 “我要死啦――”忍无可忍的曾雨童仰天长啸。 “小姐病了?”小泥鳅紧张地摸着曾雨童的额头,“没发烧呀!” 曾雨童没好气地打掉小泥鳅的手,还免费赠送她一个超级大白眼:“我要无聊死了!这一天真是度日如年啊!我好像我的psp,还有我的电脑……” “小姐,皮爱死皮和电脑是什么?” “怎么说呢……psp是一个很好玩的玩具,你可以用它听歌、玩游戏;电脑就更好玩了,不仅可以听歌、玩游戏,还可以通过它和世界各地的人聊天等等,神奇着呢!”说起现代的高科技产品,曾雨童立刻来了精神。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趣,要是小泥鳅也能去小姐的时代去看看就好了!”语气里充满向往。 “放心,如果可以回去,小姐我一定带上你!”把她带回去才有免费劳动力使嘛! “嗯,到时候我要去吃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还有……”小泥鳅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知道的所有现代美食。 “小泥鳅,小姐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我?苍天呐,大地呀!”曾雨童对着房顶就是一顿鬼哭狼嚎。 “苍天和大地是不会保佑你的!”小泥鳅一副“你认命吧”的表情。 “唉,我没事和你讲什么平等啊?现在好了,自食恶果了不是!”曾雨童那个懊悔啊! “嘿嘿,现在你是悔之晚矣喽!”某人得意地说,双脚还翘起了二郎腿。 “哼,我要睡觉了!”言下之意就是某人该滚蛋了。 “好,小姐睡吧,小泥鳅在这里看着!”不求饶就别指望她走人。 “泥鳅大小姐,奴婢知错了还不成吗?求您饶了小的好不好?”曾雨童跪在床上,央求道。 小泥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房间,留下仿佛逃过一劫的曾雨童,昏昏睡去。 清晨,明媚的阳光再一次射进安静的古屋中,床上的人儿被轻声唤醒:“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来看你了,老爷和夫人叫你去大堂!” “好,我知道了。” 半梦半醒的曾雨童任由小泥鳅梳洗打扮,一路牵着来到大堂。 “爹、娘!” “烟儿啊,邱泽和邱涵来看你了。爹和娘还要去庙里上香,就不陪你们了。”老两口故意找了一个借口,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这三个年轻人。 “嗯,爹娘路上小心!” “疯丫头,你没事吧?”目标人物一出现,林邱涵立刻飞身到她面前问道。 “没事。”不理会林邱泽隐约投来的关切目光,曾雨童冷冷地说。 “昨天我……和大哥不见你来,担心你有事才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自己喜欢的女子,心里喜欢的是自己的大哥,如今又是一张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叫林邱涵心里怎是个滋味? 曾雨童不忍心看到林邱涵受伤的神情,语气软了下来:“你看我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会有什么事?” “嘿嘿,我看你的这里就有很严重的问题!”林邱涵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又在心里补充道,“要不怎么一天换一个样呢?” 曾雨童像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幽幽地说:“很奇怪吗?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 “我说不过你,走行了吧?你和大哥慢慢聊吧!”身上的任务他可没忘。 “不必了,林大少爷事务缠身,凝烟岂敢多留?”曾雨童的话,听不出任何感情。 “既然如此,林某告辞!”林邱泽原本阴鸷的脸更加阴沉。 “二位公子慢走,恕不远送!”曾雨童答得不卑不亢。 两人走后,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曾雨童和小泥鳅二人。 “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我回房睡觉了,没事不要叫醒我。”说完,径直走回房间。 “小泥鳅,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了!”辗转饭则的曾雨童终于受不住煎熬,起身奔出房门。 “小姐,你……”小泥鳅看天色乌黑,想要提醒曾雨童带伞,追出去一看,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夜晚,林府…… “凝烟?你怎么在这里?”刚从外面回来的林邱泽看到曾雨童一个人在门口淋雨,疾步走上前,为其遮雨,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我在等你!”声音里有些颤抖。 傍晚曾雨童从家里出来后,便直奔绝尘轩,想和林邱泽说个究竟,谁知他并不在那里。她向掌柜打听了几处林邱泽常去之地,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无奈她又来到林府,而两兄弟竟都不在府中,所以她只要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即便下雨,也没打算离开。 “有事进屋再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然而曾雨童倔强地甩开了他的手。 “事情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林邱泽的眼睛,“我问你,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我是精神有问题才一天变一付性格吗?你真的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曾雨童一口气问出心中所有的问题。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半响,林邱泽开口道:“喜欢你又能怎样?两个月后,你就要和邱涵成亲了,而且我看你们确实不失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你的眼力那么好,为什么看不出我喜欢的人是你?就算你今天不接受我,我也绝对不会嫁给林邱涵!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喜不喜欢我?”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 “喜欢,从第一见面的时候就喜欢!”心爱的人儿如此举动,让他心疼,他不想再隐瞒。 “呵呵,太好了……”随后,曾雨童便晕倒在林邱泽的怀里,嘴上却仍挂着幸福的微笑。 第九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嗯?这是什么?”早上醒来,曾雨童感到有个毛茸茸的不明物体压在自己的手上,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却仍舍不得睁开她高贵的眼睛。 忽地,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惊得她马上睁开眼睛,此人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吗?昨晚睡梦中她隐约觉得自己一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一双厚实的手掌就像这样紧紧地覆在她的小手上,难道…… “人才刚醒,就蹂躏我的头,难道这就是我照顾你一整夜的回报?”林邱泽见曾雨童醒了才暗自松口气,调侃道。 “啊――”想要确定眼前一幕真实性的曾雨童,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林邱泽的脸,他吃痛地一声闷哼。 “天,真的不是梦?!我要死了!” “还不舒服吗?下次看你还敢乱淋雨!”林邱泽紧张的心情表露无遗。 “嘿嘿,我是要幸福死了!”曾雨童调皮一笑。 “你呀!”林邱泽宠溺地用手指轻弹曾雨童的额头。 “看来某人终于要结束孤家寡人的生活喽,不过可别指望我叫一个疯丫头大嫂!”一句貌似轻松的调侃所隐藏的心酸与凄苦,恐怕只有说话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毛头小子,你没有看我我们正在亲亲我我吗?进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故意闯进来搅局的!”曾雨童对这位不速之客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与谴责。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林邱涵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一大早的跑来这里,要不这时候他铁定还在自己的床上梦周公呢!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只要一见到他,她就是忍不住要和他斗上几句。 “邱涵,我有事和你说,我们出去谈。”林邱泽的面色略显凝重。 “我也要听,我知道你们说什么的!”三位当事人怎可少了她? “你好好休息。”林邱泽阻止道。 “我不!”曾雨童坚持参加。 “好了,不要吵了!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你们不要在那里杞人忧天了!”林邱涵的一句话,霎时惊傻另外两个人。 “由于管家的失职,喜帖上只说林家公子要与曾家小姐成亲,却没有提到是哪位公子,所以知道内情的人,只有我们两家自己人而已!”林邱涵故作一付玩世不恭的态度。 “如此甚好!命人快些准备婚礼事宜!”准新郎官素来沉稳的脸上竟出现少有的羞涩。 “等一下!我有说自己要嫁给你吗?”曾雨童誓要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发扬到底。 “一直嚷着要和大哥成亲的人,不是你吗?”林邱涵问出了他大哥的疑问。 “此一时彼一时嘛!”曾雨童理直气壮地说。不把之前被拒的委屈报复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追我啊,追到了我就嫁给你!”某人又嚣张地说。 意识到自己说了他们不能理解的话,她解释说:“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懂不懂?”和古人说话就是有代沟! 可惜,林邱泽偏偏不吃这一套,不买账地说:“你不嫁就算了!”她那点小心眼,他岂会不知道? “呦嗬,林邱泽你够狠,姐姐我今天和你扛上了!”思毕,曾雨童起身跳下床,不料头部一阵晕眩,身子摇摇欲坠。 幸好林邱泽眼疾手快,一个飞身上前,扶住了她:“你风寒未愈,切勿乱动!” 曾雨童本想上演一出负气出走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受了风寒,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 “呜……人家这几天为了能获你倾心,每天都像疯子一样变来变去,劳心又劳力,昨夜还淋了那么久的雨,发烧难受死了。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你连一个示爱的行动都吝啬给我,我……”这一招可是从琪琪那里耳濡目染来的,屡试不爽。 曾雨童是越说越可怜,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唏哩哗啦地滚滚而下,大有哭倒长城的势头。 “我追便是,你别哭了!”某人投降了。 “唉,我可怜的大哥,小弟诚为你以后的生活担忧啊!”难道他没看出来疯丫头在借题发挥、大秀演技吗? 一道阴冷的目光向林邱涵袭来:“你要是再敢多嘴,小心我阉了你!” 看到某人识相地闭了嘴,曾雨童吸吸鼻子,霸道地说:“我现在要休息,你离开,你留下!” 不用多做解释,两人都明白了各自要做的事情。 电灯泡离开后,曾雨童趁林邱泽不备,一把将其压倒在床,找了一个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满意地呢喃:“我睡觉了!” 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娇人儿甜美的睡颜,还有覆盖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的香肩,林邱泽硬生生地吞了口口水:“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惹火吗?” 曾雨童此时早已跟着周公魂游四海去了,哪里晓得他在想些什么?可怜,林邱泽独自一人保守欲火煎熬。无奈,他只好想些其他事情以灭掉这份叫嚣的欲望。 凝烟绝非一般女子,寻常的求爱方式她会接受吗?可惜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属实不知该从何追起。送花?写情诗?赠与定情信物?还是…… 想法被一一否决后,他无可奈何地叹气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正午…… “睡得好舒服哦!”复原能力超强的曾雨童经过一阵小憩,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醒得刚好,快把药喝了。”林邱泽恰是时候地推门而入。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了!”曾雨童讪讪地说,小脑袋晃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乖,听话!”林邱泽耐心地劝道。 “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着,曾雨童掳起衣袖,想要展示自己的肌肉有多么发达。全然忘记了,现在这副身体的正主儿可是曾凝烟,大家闺秀一个,哪有肌肉可显? 林邱泽的脸色骤然阴黑,一句话不说地将她的衣袖拉下来。古代女子的玉臂怎能说露就露? 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曾雨童开始卖乖:“泽,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 “泽,我喝完药你就不可以再生气了哦!”捏紧鼻子,曾雨童一口气喝下所有的药,苦死了,好想吐! “你看,我都喝完了!”她生怕林邱泽看不见空空的药碗,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药碗晃来晃去。 “吃过饭后,我送你回家。”林邱泽拿她没办法,再一次地妥协了。 “嗯!” “这是你的奖励。”说着,林邱泽将一个精致的金簪递到曾雨童的手中。 “吓……这个礼物不都是由男子亲自为女子戴上的吗?你怎么就这么给我了?”木鱼的脑袋始终没有开窍。 听了这话,林邱泽僵硬地取回金簪,将它插入曾雨童的发间:“你可愿意与我成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愿意!”心里再美,报复不能忘! “……”看来林邱泽已经尝到了被人拒绝的滋味。 半响,他才从口中吞吐出一句话来:“烟儿,我……我爱你!” 第十章 嫁为人妻 “烟儿,我……我爱你!” 虽然林邱泽说得并不浪漫,但是曾雨童已经融化在这句感情真挚的话里,因为只要这句话就够了。 轻轻地,她吻上他的唇:“谢谢你……” “我们去吃饭吧!”林邱泽的身上同样散发出幸福的光芒。 曾府…… “爹、娘,我回来了!”曾雨童脚还没有迈进门槛,便忍不住叫道。 “烟儿,快让娘看看!”曾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迎了上去,语气里满是担忧。昨夜林府下人来报,说女儿受了风寒,无法回家,她这个做娘的一夜都辗转反侧。 “娘,都是女儿不好,让您和爹为我担心了。”曾雨童看到了爹娘脸上的忧心与疲倦,愧疚地说。 “没事就好。”曾老爷上前安慰,看到她身后的林邱泽,颇感意外,“泽儿?” “侄儿见过曾世伯、伯母。”林邱泽连忙行礼。 “泽儿不必多礼了。” 曾夫人回头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瞧瞧这位侄儿,终于明白了什么:“烟儿,你大病初愈,应回房多休息才是!”见曾雨童要拒绝,她又说道,“小泥鳅也是担心得一个晚上没睡,你也该去看看她呀!何况,想必泽儿也有很多话要和你爹说,听话!”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林邱泽一眼。 曾雨童没再拒绝:“好吧,娘。” 话是对着娘说的,可眼睛却一定盯着林邱泽,看到他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才惴惴地离开。 “小泥鳅,你亲爱的小姐我,回来啦!”曾雨童一脚踹开房门,期待着小泥鳅的欢迎。 “呜……听说小姐病了,可吓坏小泥鳅了!”小泥鳅一把抱住曾雨童,痛哭流涕。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别哭了好不好?”曾雨童柔声劝道。 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今生才会这样好命。在现代,从小衣食无忧、家庭和睦、父母疼爱、好友关心,到了这里也是生活富足、爹娘护着、朋友陪着、丫头伺候着、情人爱着,真是羡煞人也! “小姐好好休息吧,小泥鳅守着。” “不知道泽和爹娘说些什么,我们去偷听好不好?”曾雨童哪里是在征求意见,不等小泥鳅作答,便拉着她杀向大堂。 “你当真要娶烟儿?” 听到这句话,曾雨童忽然觉得这位亲爱的老爹变得没那么亲爱了,怎么听着好像娶她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似的? “是,晚辈是真心喜欢烟儿,希望世伯成全!” 很好,曾雨童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头美滋滋的。 “原以为烟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没想到……你自幼父母双亡,我和你伯母从小看你长大,烟儿能嫁你为妻,自是再好不过了!” 曾雨童又不爽了,今天老爹的话真不中听,能够娶到她明明就是他三生有幸才对嘛! “多谢世伯成全,晚辈定当好好对待烟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林邱泽立即行礼道谢。 “还叫世伯?”曾夫人提醒道。 “是,岳父、岳母大人!” 此刻夫妻俩的嘴都笑开了花。 “我怎么觉得爹和娘好像更喜欢泽?我可不许,爹娘最喜欢的只能是烟儿!”曾雨童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忍不住冲进大堂,撒娇地说。 “你这丫头!”三人顿时笑成一片,看样子“抗童统一战线”已经结成了。 时间就在这对新人焦急而耐心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过,终于挨到了他们的大婚之日。 坐在轿中的曾雨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的曾府,又是如何上的花轿,一切都好像梦幻一般,那样不真实地存在着。 “今天就要嫁给他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觉一扬,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和林邱泽相处的场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帅哥,我们成亲吧?” “凝烟姑娘,请自重!” “哇,泽,你的胸肌好结实哦!一点儿都不像表面看来的那样文弱,我好喜欢!” “我们成亲好不好?” “别闹了,要和你……结婚的人……是……邱涵!” “喜欢你又能怎样?两个月后,你就要和邱涵成亲了,而且我看得出邱涵也很喜欢你!” “我追便是,你别哭了!” “这是你的奖励。” “烟儿,我……我爱你!” …… “请新娘下轿!”司仪的一声叫喊,令曾雨童从回忆中醒来,从轿中走出来。 因为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的缘故,曾雨童一路过来都算顺利,这让她略松了口气,却仍不敢怠慢,直到“进入洞房”四个字传入耳中,那颗悬着的心才最终落了下来。 “咕噜――”新娘的某个部位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滴水未进,不堪重负地发出了严重的警告。 “古代的婚礼忒不人道了,我好饿啊!”曾雨童虚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盖头下的眼睛冒着绿光。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喂饱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曾雨童连跑带爬地来到桌子前坐下,对上面唯一的一盘糕点大肆进攻,这样的情景不得不让人觉得她有饿鬼投胎的嫌疑。 “吱――”门被推开了。 “咳咳……”曾雨童被惊得噎到喉咙,猛咳不停,顾不上喝水,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床上。 新郎最她的举动并不介意,径直坐在她身旁,掀开喜帕:“娘子,你今晚好美,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为夫好喜欢!” 林邱泽身上的酒味很浓,一看便知他醉了,神智倒还清醒,说话却大胆了许多。 “相公,我们喝交杯酒吧!”曾雨童羞答答地说,两颊绽放出鲜艳的小红花。 “呵呵,好吧,没想到娘子比为夫还心急!”还好林邱泽平时不这样,要不她一定会成为史上最名副其实的“红人”! 喝过交杯酒,林邱泽正欲褪去曾雨童的衣衫,却被阻止,玩味地说:“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不理会他的调侃,曾雨童正色道:“相公,你可以不可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们彼此成为对方的唯一!”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只能爱她一个人,有她一个人。 “好!”林邱泽,没有立刻回答,愣了半响,才说出这句话。 虽然见他犹豫,曾雨童有些失望,但毕竟对一个古人来说这不是一件可以很快接受的事,她可以理解。 听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她感动不已,深深地吻住林邱泽的唇,开始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第十一章 蜜月旅行 “娘子睡醒了?”林邱泽抚摸着曾雨童柔顺的青丝。 “没有。”床上的人儿不爽地说,她可是硬被某人吵醒的! “快起来吃饭吧,邱涵还在等我们。”林邱泽早已对她的坏脾气习以为常了,不以为意地说。 “那个……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吃?”听到要下床,曾雨童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五百四十度大转变,神情娇羞,眼睛也不住地四处张望。 做相公的林邱泽当然知道自家娘子这么说的原因,抱歉地说:“对不起娘子,昨晚是为夫太粗鲁了。” 被林邱泽这么一说,她更难为情了,不顾下身的疼痛,连忙翻过身,用被子捂住脸以掩饰羞色,谁料,竟让单子上那朵鲜艳的落红露了出来,顿时她真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过! “娘子不必害羞,女子的初夜都会这样的。”本是一句安慰的话,传到曾雨童的耳朵却是另一番滋味,古代不像现代有书或其他方式让人了解男女之事,他怎么知道女子的初夜是怎样?莫不是…… “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嫉妒让曾雨童忘记了害羞。 “只有你一个!”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怎么会知道女子初夜会怎样?”曾雨童不死心地追问。 “娘子,这些事情男子总是要比女子懂得多些。” 曾雨童也觉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古代男子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道:“相公,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 “度蜜月?” “就是为了庆祝我们成亲而出去旅游。” “可是店里的生意……”想到生意。林邱泽面露难色。 “生意的事情不是有毛头小子在替你打理吗?既然他那么热情,我们做哥嫂的,不成全他怎么行?”某人分明是在生气。 自从那天中午离开林府后,她便再没见过林邱涵,不是她没找过他,而是不管她去林府,还是绝尘轩,那小子总是毫无缘由地以各种理由躲着她,对此她很气愤。 林邱泽心知曾雨童说的是气话,却也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邱涵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让他学会如何独当一面,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好,不知娘子想去何地?” “我们去京师好不好?我还没见过皇城是派什么景象呢?”曾雨童期待地说,两只眼睛配合地眨动,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柄扇子,上下扇动。 “娘子喜欢就好!”她高兴就好。 “哟吼,相公大人万岁!京师,我来啦!”曾雨童兴奋地高举双手,做崇拜状。林邱泽发现自己越发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了。 第二天,夫妻二人收拾好行囊,坐上通往京师的马车。 京师…… “哇,皇城就是繁华得多!”刚下马车,曾雨童便激动地发出赞叹。 “一会安顿好行李,为夫陪你四处逛逛。”林邱泽还真是一个好相公,对娘子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嗯,相公最好啦!”看到曾雨童才相信原来一个20岁的成年人也可以撒娇撒得那么频繁和自然。 “多日来舟车劳顿,娘子也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林邱泽倒是对她的撒娇习惯得很。 “嗯!”只要答应她出去玩,万事好商量。 市集…… “哟,多标致的姑娘,陪爷玩玩怎么样?” 逛得正起劲的曾雨童忽然听到这个龌龊的声音,好奇地回头寻找声源,林邱泽也跟着停下脚步。 终于将目标锁定在前方10米处的男女身上。只见一个衣冠禽兽正用他那只肮脏的手,淫淫地掠过怀里美女的脸蛋,美女用力反抗,终无法逃脱那禽兽怀抱,周围的人全部一付隔岸观火的态度,丝毫没有意愿要上前救人。 “放开她!”曾雨童忍不住了,一声厉喝。 衣冠禽兽透过人群看让出的一条小路,看到怒吼的人儿,奸邪一笑:“爷我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又来了一个绝色美女投怀送抱!” 说时迟那时快,曾雨童二话不说,上前便是“啪啪”两个耳光,禽兽的脸随即多出八根指痕。 禽兽被她的这一壮举激怒了,甩开怀里的美人,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都被曾雨童轻松躲过。 “好啊,没想到你这个俏娇娘居然还有两下子!”禽兽不怒反笑道,聋子都听得出他的怒火更旺了。 “怎么?怕了?我家相公更厉害,奉劝你还是快快逃命去吧!”曾雨童故意放慢了“快快逃命去吧”的语速,语毕,更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林邱泽的怀里。 禽兽上下打量着林邱泽,看其一付书生模样,生得斯斯文文,轻蔑一笑:“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话音未落,便飞身向曾雨童袭来。 没有人看清林邱泽是如何出招,就连离他最近的曾雨童也只觉一道白影闪到身前,眨眼间,那衣冠禽兽便已躺在数米之外,表情甚是痛苦,看样子内伤不轻。而再一看林邱泽,衣衫未乱地站在原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那双星眸变得异常寒冷。 这下曾雨童不由得傻眼了,刚才她不过是为了吓唬那禽兽才信口开河胡诌一通,谁知自己相公竟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心中一阵狂汗。 须臾,林邱泽转过头,眼睛里不复之前的冰寒,责备道:“娘子刚才行事太过鲁莽,若不是为夫在此,娘子定要吃亏的!” 曾雨童当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而且也是自己有错在先,赔笑道:“有首歌唱得好:‘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再说,相公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对,才没有有阻止我吗?” 见林邱泽免得稍缓,她接着拍马屁:“最重要的是,有相公你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 “话虽不错,但凡事不可强出头,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邱泽就像一位慈父,教育着自己不省心的女儿。 “嗯,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看那位姑娘吧 !”聪明的人知道此时卖乖才是最好的选择。 扶起地上的美人,曾雨童小心地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没事。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美人欠身道。 曾雨童连忙制止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姑娘家住何处?不如我们送你一程。” 美人摇头:“姑娘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曾雨童正欲开口,却被林邱泽抢了先:“既是如是,姑娘一路小心,我等就此告辞!” “哇,相公,你真帅!”被林邱泽牵在身后的某人花痴病犯了。 “呵呵,我们去那边看看。”林邱泽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急忙转移话题。 “嗯。”曾雨童成功地被转移注意力。 “相公,这支钗好漂亮哦!” “相公,这座楼的造型好个性哦!” “相公,我喜欢这道菜!回去我们林婶做好不好?” …… 为期一周的蜜月旅行在曾雨童诸如此类的吵闹中落下帷幕,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曾雨童踏上回家的路。 第十二章 美好的新婚生活 “可爱的家,你的女主人回来啦!”跳下马车,曾雨童激动地呐喊。 “大哥、疯丫头,路上辛苦了,先进去吧!”在门外欢迎的林邱涵说道。 “你今天怎么有空迎接我们?不用去绝尘轩吗?” 林邱涵听出她话里带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抬杠,一本正经地说:“嗯,既然你们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要走快点,不送!”曾雨童相当不耐烦地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要让他明白,不是只有他才有性格、有脾气的,她现在很生气! 看着这两个闹别捏的孩子,林邱泽头痛地叹口气:“两个没长大地孩子!” “大哥今天好好休息,这累死人的活儿我可干够了!”林邱涵恢复常态,懒散地说。 “快去吧,晚上早些回来,我和烟儿等着你一起吃饭!”林邱泽叮嘱一句后,径直走回房间。 房内,曾雨童和小泥鳅正聊得热火朝天。 “小泥鳅,这个镯子漂亮吧?我觉得很适合你,便买了下来。”曾雨童一边说着,一边将镯子戴在小泥鳅的手上。 “哈哈,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曾雨童笑得很得意,忽然好像又想起什么,赶紧从包袱里翻出一件水绿色的女装,“还有这件衣服,怎么样?喜欢吧?” “小姐,你对小泥鳅太好了!”小丫头感动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以前的凝烟小姐虽好,却只是不刁难于她,而今曾雨童是真正地平等看她,把她当成亲人一般看待,时时想着她。 “傻丫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疼爱,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呢?”她是说真的,小泥鳅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却善解人意、忠心耿耿,实在惹人疼爱。 “小姐,呜……”曾雨童的一番话没有起到劝慰的作用,反而让小泥鳅哭得更大声了。 林邱泽在门外听到主仆二人正说道煽情之时,没有打扰,转身去了书房休息。 第二日清晨…… 相公,该起床了!”打好洗漱的水,曾雨童走回床边,轻声唤道。 “娘子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不舒服?”林邱泽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被曾雨童叫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最爱赖床的吗? “你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我只是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罢了!”曾雨童有忘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贤良淑德的妻子绝对不会用这种不满的态度与相公说话! “相公,让娘子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声音甜美,神态娇羞,动作轻柔,迷得错愕中的林邱泽如痴如醉,无意识地答道:“好,有劳娘子了!” “娘子好像离贤良淑德还有一段差距。”看到曾雨童笨手笨脚地为自己更衣,林邱泽心里越发甜蜜。 “这样才有进步的空间嘛!”曾雨童笑嘻嘻地说。 林邱泽当然不知道,此刻曾雨童的心情就像是一片深海,表面平静,实则早已暗涛汹涌。她手上忙着为相公更衣,心里却从未停止咒这该死的古代服装怎么总是和她过不去。她也不想想,自己还是在成亲的前几天才能独立穿衣梳头的,现在哪有能够熟练地为别人更衣的能力? 经过半天的刻苦钻研,曾雨童终于成功地为林邱泽穿戴好一切,如释重负地说:“大功告成!相公,我们吃饭去吧!” 林邱泽停住脚步,不安地问:“娘子,为夫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娘子告之?” “有事您说话!”曾雨童因刚才的成功而心情大好。 “早饭可是娘子做的?”吃了她做的饭应该会出人命吧? “嗯?早饭不是一直由林嫂做吗?难道……相公想吃我做的早饭?” “那就好!”听到这个答案,林邱泽九死一生地舒了口气。 “相公说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曾雨童没有听到林邱泽的话。 “我是说……娘子早上还是多睡会儿,不要如此辛苦。”重点是别做饭! “相公,我真的好幸福哦!”曾雨童感动得在林邱泽的脸上送上一计香吻。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某人又不好意思了。 “娘子,我去绝尘轩了。”饭后,林邱泽说道。 “行ってらっしゃい(请走好)。”曾雨童作出一副日本妇女的模样,实践那一低头的微笑。 “……”某人用变身为问号的双眼,向她表示疑问。 “是东瀛话,请慢走的意思。”再点头。 “娘子怎么知道东瀛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继续点头。 “呵呵,娘子好像总能让我惊喜不断。” “能让你有这种感觉,是我的荣幸。”点得好累! “你呀!”自相识以来,林邱泽第二次宠溺地轻刮曾雨童的鼻尖。 “相公快走吧,我等你回来吃饭!”坚持就是胜利,她点、点、点! 一回到房内,曾雨童便一头栽倒床上开始补眠,一直睡到下午才起。醒来后无所事事,便带着小泥鳅在府里闲逛,路过花园,在凉亭中休息:“小泥鳅,我们找些下人一起玩游戏怎么样?” “好啊,小姐想玩什么有戏?”小丫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要玩游戏,自然显得高兴。 曾雨童寻思道:“你先找人来好了,然后我再叫你们怎么玩。” “好的!”说完,小丫头便蹦蹦跳跳地向后院跑去。 一会儿的工夫,凉亭前已经站了一排小丫头。 看人来得够多了,曾雨童开口道:“好,游戏的名字叫‘123木头人’!玩法很简单:一个人在前面背对着着大家,其他的人在她的身后做各种动作,当他喊123木头人的时候,大家就要像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不许动,如果谁动了,那么那个人就去顶替前面的那个人,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好,那么现在开始,小泥鳅先到前面。”曾雨童指挥道。 “嗯,你们准备好,我要开始了哦!”说着,便转过身去。 她没有马上喊出口令,而是过了一会儿,大家有些松懈的时候,才搞个突然袭击:“123木头人!” 每个人都纹丝不动,偷袭没有成功,她失望地转回头,马上喊道:“123木头人!” 果然,发现了自己的“代罪羔羊”:“哈哈,红儿你动啦!” “你们在玩什么?”林邱泽从外面回来看到如此热闹场景,好奇地问。 “大少爷!”见林邱泽来了,下人们立即问安。 曾雨童一下子扑了过去:“相公,お帰りなさい(你回来啦)!我们在玩游戏,你要不要也加入我们?” 这次林邱泽没有问她说的东瀛话是什么意思,料想应该是欢迎他回家的意思吧?眼下更值得让他注意的是这个游戏:“这是什么有戏?一定是娘子想出来的吧?” “嘿嘿,知我者莫相公也!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林邱泽笑着对下人们说:“你们继续玩吧,可以玩够了再吃饭!” 晚上…… “相公,你知道我的伟大志向是什么吗?”曾雨童一边为林邱泽更衣,一边问着。 “哦?娘子还有伟大志向?”听到女子说自己有伟大志向,任哪个男子都会觉得好笑吧? “当然啊,我的伟大志向就是将来生一个超级帅的儿子,然后把他送到少林寺去学武术,等他长大些后再接回来上学,再让他学几样他喜欢的乐器!” 曾雨童认真的样子,让林邱泽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有人会把这种事情当作自己的伟大志向? “娘子的伟大志向,为夫定助你完成。”语气里没有任何的玩味,字字真诚。 他的唇渐渐地向曾雨童靠拢,一点一点,最后整个房间都被一股爱的气息填满…… 第十三章 独守空房的日子(1) 从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雨童的生活信条一向是“懒人至上”,就算和古俊宇在一起追求的也是个腐败。而如今令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嫁为人妻之后,自己不仅一改往日的生活习惯,还相当有毅力地坚持到现在,一个月,真是破天荒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林邱泽的感情正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只是这个当事人还不自知罢了。 起初她会不顾矜持地大肆追求林邱泽完全是因为那张与古俊宇一模一样的脸。婚后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她会不时地拿他与古俊宇比较,却总能发现两个人有多大的不同:吃饭的时候她会在心里总结林邱泽不吃辣,和俊宇哥相反;或者在与林邱泽开玩笑的时候,她又会对自己说林邱泽不苟言笑,俊宇哥就不会这样;还有面对她的撒娇,林邱泽会轻弹她的额头或轻刮她的鼻尖,这个时候她则会不自觉地想起古俊宇轻抚她秀发的样子…… 林邱泽行色匆匆地推门而入:“娘子,京师的生意出现一些紧急状况,我必须赶过去处理。” “现在就走吗?”曾雨童放下手中的书,诧异地问道。 “是。为夫不在家的这些天,娘子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林邱泽急着走,曾雨童连忙起身为他收拾行囊:“相公要去多久?” “少则一个月吧!” “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新婚燕尔,有谁舍得这么快就分开? “今次不比上次,恐怕要连夜赶路,娘子还是留在家中吧!” “那相公一路小心!”曾雨童不舍地说。 “嗯,我会尽快回来。”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曾雨童感叹道:“唉,想不到我曾雨童结婚还不到两个月就独守空房喽!” 当夜,曾雨童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下喝闷酒,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凄凉。 来到古代的这几月,曾雨童好像也被古人同化了。一杯入喉,无力地吟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什么时候她也成了好感情怀伤的人了呢? “大哥才刚走,你就这般受不了了?” 这个林邱涵,自从她和林邱泽订了婚后,就甚少露面,今天难得主动现身和她说话,还好没同情心地挖苦她,绝对不能让他看了笑话去! “哟,你还活着啊?” 虽然曾雨童只是想气气他才做出一副戏谑的样子,但是心情却真的好了许多。 “我还要留着这条小命看某人如何灭了我呢,哪舍得随便死掉?”林邱涵倒是不客气,一派自然地坐在了曾雨童的身边。 “算你识相!为什么这几个月来你总躲着我?”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了。 “我躲你作甚?我不过是在履行叔嫂之礼罢了。”这么烂的借口亏他想得出! “你要讲叔嫂之礼是吧?好!”曾雨童毫无预警地将林邱涵从椅子上一脚踢开。 “啊――”某人应声倒地。 “你干什么?”林邱涵捂着屁股,有些微怒。 “我也是在履行叔嫂之礼,和你保持距离!还有记住,以后要尊称我为大嫂!”她就不信自己这个生活在高科技时代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古代小屁孩!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遇到曾雨童他只有认栽。 “这还差不多,陪我喝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干为敬!”林邱涵仰头,一饮而尽。 “好,干!” 曾雨童今晚尽显东北女孩的豪爽,毫不含糊地干了一杯又一杯,只是不多时,便已醉得不省人事,将她抱回房间的革命重责自然落到了林邱涵的肩上。 “毛头小子,起床啦!”中午一起床,曾雨童就闯进林邱涵的房间,掀了他的被窝。 “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被人吵跑美梦的林邱涵不爽地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少废话,快起来!”曾雨童力气大得就像被大力士俯身一样,某人被活生生地拉到地上。 “你想谋杀小叔?!”林邱涵仗义地为自己可怜的屁股抱不平。 “你现在还不是坚挺地活着!”邪恶的“杀人犯”双手环胸,一派悠然自得。 “有事?”好汉不吃眼前亏,深呼吸! “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逛街!”她都一个月没迈出家门了,现在难得有时间,不补回来怎么行? 确定曾雨童真的离开后,林邱泽才匆匆起身更衣,他可不敢保证那个疯丫头会不会偷看! “我们走吧。”穿戴好,林邱涵走出房门。 “多带些银子,今天姐姐我要大开杀戒!哇咔咔……”曾雨童如恶魔一般,表情近乎疯狂。 市集赌坊……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喧闹的赌坊中同时迸发着两种震耳欲聋的呼声。 “小!钱爷,你输了!”一个半裸着香肩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骰盅,妖媚一笑。 倏地,其眼神一凛,声音更加阴冷:“来人,剁了他的中指!” 那人一听,当即跪在地上,作揖求饶:“冷姑娘,钱某一时色迷心窍,求您放过我吧!钱某发誓,决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好,姑奶奶今次给你一次自救的机会,你我再赌一场,若你赢了,我不仅立即放了你,还心甘情愿地与你共度一宿!若你输了,留下你的一只手!” 瞥见地上的男人想要答应,又有些犹豫,她又缓缓说道:“当然,在场若有人愿替你赌这一把,我也不介意。”看得出,此人是一个对自己的赌技相当自信且嗜血的冷情女子。 “小女子愿与姑娘赌上一赌!”此话一出,坊内顿时嘘声一片。 “哦?姑娘当真要替此人出头?”女子诧异地打量着曾雨童,不相信刚才的话竟出自这个17岁的绝色美人之口。 “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件那么让人震惊的事吗?还是说他们没见过美女?”曾雨童丝毫不在乎众人向她投来的探究目光,心念道。 见女子询问,她上前一步,正欲回答,却被林邱涵挡在身后:“凝烟少不更事才口出狂言,还望冷姑娘莫怪!” 冷亦寒,天下第一赌坊的老板娘,也是这里的坐镇赌圣。其赌技精湛,北京城内无人能及,而且此人向来冷血、狠毒,武功绝不在他之下,人称“汲血赌娘”,曾雨童若与她发生争执,恐怕到时候仅凭他一己之力,实难保她周全。 冷亦寒刚要答话,却听见曾雨童道:“小女子并非要替他赌,而是希望与姑娘赌一把。”绕过林邱涵,接着说,“倘若我侥幸赢了,还请姑娘放了他;若我输了,但凭姑娘处置!” 事实上,她对这种老色鬼的确极其鄙视,听到冷亦寒说要剁其中指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不过看到那老色鬼被迫答应在赌一把的时候,又有点于心不忍,觉得剁掉一手的惩罚过于残忍,这才出口阻止。 冷亦寒见曾雨童一付淡定、从容的样子,心里倒有几分欣赏。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开口道:“那姑娘要如何赌?” “很简单,你我二人同时掷骰,谁小谁赢!” “好!” 第十四章 独守空房的日子(2) “好!”语毕,二人同时收起骰子,开始要动起来。 只见二人动作潇洒自如、干净利落,手法变换之快让人无暇看其究竟,与其说她们在赌,倒不如说二人在合力完成一场精美的表演。 “当――”骰盅齐声落案,全场的人好像全部忘了呼吸,紧张地盯着二人手中的骰盅,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最精彩的镜头。 盅盖缓缓揭开,两根骰柱各立一方,同是一点! 在场众人骤然躁动起来,然二位主角倒是平静得出奇,只是相视一笑。 曾雨童率先开了口:“冷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凝烟佩服!” “姑娘过奖了,倒是亦寒对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亦寒着实对姑娘一见如故,若姑娘不嫌弃,可愿与亦寒交个朋友?” “荣幸之至!小女子姓曾,名凝烟,年方17。” “原来是曾府的千金!小女子冷亦寒,今年18。” “呵呵,那以后我就叫你寒姐姐了!”曾雨童兴奋地握住冷亦寒的手。 “好啊,烟儿妹妹!”此时的冷亦寒亦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嗜血与阴冷不过是人们的幻觉。 事实证明,刚才所见并非幻觉。 “今天我看在烟儿妹妹的面在上,绕你这次,下不为例!”一样的阴冷。 老色鬼赶紧磕头谢恩:“多谢冷姑娘大量!” 曾雨童走到他身前,扶起他:“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救了你,算不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当然!当然!”老色鬼连连点头。 “那我要你报答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喽?”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当然!当然!”一阵机械的点头。 众人本以为曾雨童会向那人索要些钱财作为报答,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惊愕掉下巴。 “啪――”手掌掴过脸颊的声音。 再一看地上分明多了两颗新鲜出炉的带血门牙! 老色鬼此时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得傻睁着那双色眼,愣愣地看着曾雨童。 曾雨童甩了甩有点疼痛的纤手,嫣然一笑:“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随即,眸中一丝犀利乍现,“滚!” 老色鬼被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走。 “烟儿妹妹?”冷亦寒费解。 “嘿嘿,像他那种老色鬼这么容易就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她可不是什么天使,教训人的时候决不手软! “妹妹果然与众不同!”冷亦寒笑说着,“不知妹妹的赌技师承何处?” “不过是幼时一个过客所教,闲来无事之时我便练上一练,熟能生巧罢了,让姐姐见笑了!”曾雨童谦虚地说。 真正的原因是她小时候狂看日本赌术电视剧后留下的后遗症。那时她就像着魔了一样疯狂地爱上了里面的赌术,为此每天拼命练习掷骰子,没想到今天竟让她风光了一把! “原来如此!今天就由姐姐做东,请妹妹大吃一顿,如何?”冷亦寒对她的话没有深究。 “今日凝烟还有要事待做,不便久留,改日妹妹我再来看姐姐!” “既然如此,妹妹慢走!”冷亦寒没有多留,柔声告别,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一直未说话的林邱涵。 走出赌坊,林邱涵好奇地问:“疯丫头,我们有急事要做吗?” “当然,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逛街,然后还要去绝尘轩帮你代相公照看生意!”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要事,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不在他会更轻松? “喂,你到底走不走?”不见林邱涵跟来,曾雨童的小姐脾气上来了。 绝尘轩…… “小二,再来壶酒!”一个男子醉醺醺地叫道,声音里夹杂着抑郁。 “这位客官,你已经喝了6壶酒了。”小二好心提醒道。 “怎么?你怕大爷我没钱给?”男子勉强站起来,抓住小二的衣领,责问着。 “爷,小人只是想提醒您酒多伤身!”小二吓得连忙解释。可惜,头脑不清的醉汉哪里还能想这些? “哼,连你一个小二也敢管我了?”醉汉更火大了。 “我……”小二发现自己是多说多错,不敢再多做辩解。 “发生什么事?”曾雨童发现这边情况不对,过来看看,适时地拯救了小二被人打死的厄运。 “老板娘――”小二如看到救星一般,向曾雨童求救。 见小二被醉汉揪住不放,曾雨童上前劝道:“这位客官有什么事我们……李公子?”此人正是四个月前在这里遇到过的大汉,李荣基! “曾小姐?”李荣基抬眼看到曾雨童霎时醉意全无。 “李公子怎会喝得大醉?”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喜欢醉生梦死的人。 “一言难尽啊!”李荣基面露愁色,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李公子有什么事不妨和凝烟说说,或许我能帮上点忙!”这时候曾雨童变成了热心肠儿的化身。 李荣基放开小二,颓然坐回椅凳上:“唉,只怪李某事业多桀,如今只怕要一无所有了!” “别的不敢说,事业上的问题,凝烟倒能帮上些忙!”说话间挥手示意小二下去做事。 听了这话,李荣基立刻来了精神:“小姐愿意助李某一臂之力?” “当然,不知公子到底遇到什么问题?” “我……”李俊基几次欲言又止。 “是银子的问题?”看他的样子,曾雨童也明白了。 “不错。”李荣基羞愧地说。 “那公子大可不必担心,这个忙凝烟帮定了!” “小姐有何妙法?” “以曾家的经营范围,公子大可以在曾家买入你想要的东西,至于银子问题……我可以将所买货物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你,并且保证在你手上银子不够的时候允许你分期偿还这笔钱,直到你有能力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再恢复到正常的生意中。” “曾小姐,大恩不言谢!”李荣基感激涕零地说。 “这样小姐小姐的叫,实在太见外了,不如李大哥叫我烟儿吧?这样听着也舒服些!”除了小泥鳅,她很抗拒“小姐”这个称呼,感觉很不习惯。 “烟儿!”李荣基毫不做作地叫她名字,让曾雨童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今晚李大哥暂且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再来与大哥商议具体事宜。” “一切有劳烟儿了!”说完,向楼上走去。 一个月后,绝尘轩…… “烟儿――”李荣基意气风发地走来。 “大哥来啦!”曾雨童笑迎道。 “大哥今天是专程来道谢的!要不是你,我的生意怎会有如此大的起色?”说这话时,李荣基心里万分感激。 “大哥见外了不是?”曾雨童佯装埋怨道。 “呵呵!”李荣基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这个身材魁梧、个性直爽的大汉,着实可爱得很。当初听到曾雨童要和他结拜时,调头就往门外跑,搞得曾雨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会儿工夫,他正步回来,换了一身正装。曾雨童不解,问其原因,结果差点让她笑到爆!敢情他忙三火四地去改换正装,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对结拜一事的重视! 还有前几天,曾雨童约他和冷亦寒出游,谁知他一见冷亦寒当即由野兽变成了乖猫,还是只从头红到尾的猫!一路上鞍前马后,大献殷勤,除了像个白痴似的傻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为此被冷亦寒嘲笑至今。 曾雨童敢打赌,这样的人要是能追到冷亦寒,那她都能当王妃! “我看大哥来这儿可不止道谢这么简单!”打死她也不信李荣基来这儿不是为了寒姐姐。 “我……那个……想买个礼物送她,又不知道买什么好,所以……”瞧瞧,乖猫羞得连和她说话都吞吐起来了。 “这样啊,我们走吧!”不是只有君子才会成人之美的,曾雨童说着,便拉起李荣基往集市走去。 “这个白玉发簪最适合姐姐了!”逛了大半天,曾雨童终于发现了合适的礼物。 “烟儿好眼光!掌柜的,这支簪我要了!”李荣基对这个礼物也是满意至极,迫不及待地想要送给心上的人儿。 “我知道你着急,快走吧,我也要回绝尘轩找毛头小子!”出了饰品店,曾雨童悻悻地说。 “今天麻烦烟儿了,他日大哥再去道谢!”语毕,李荣基急忙动身前往赌坊。 曾雨童独自一人返回绝尘轩,路上一位算命先生拦住她:“这位夫人,在下能否为你算一挂?不准不要钱!见你印堂发,面露凶光,必有血光之灾,可惜……” “可惜天机不可泄露嘛!”曾雨童接过算命先生的话,鄙夷地说,“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这种事情她在电视上看多了! 不等算命先生狡辩,便拂袖离开,但是心中却有份莫名的不安在轻轻叫嚣…… 第十五章 将冷战进行到底(1) “小姐,姑爷回来了,可……”不等小泥鳅说完话,曾雨童就一溜烟儿地冲出门去。 “相公,你终于回来啦,烟儿很想你!”曾雨童一把搂住林邱泽的脖子。 “娘子,为夫也很想你!”林邱泽在耳边轻声说。 “大哥现在很累!”林邱涵提醒道。 “相公一路辛苦了,快进来休息吧!”贤良淑德的妻子又回来了。 “公子――”一声轻唤止住了曾雨童急切的脚步。 曾雨童回过头,看到一个娇人儿正怯怯地站在原地,眼睛脉脉含情地盯着她家相公。 “相公,她是谁?”曾雨童脸上的阴鸷不容忽视,摆明了在吃味儿。 “她是我在京师救下的孤女,我见她一人无依无靠,便收留下来。” “小女子白夜见过夫人!”白夜欠身施礼。 “好了!”曾雨童扶起白夜,又吩咐道,“张管家,带白姑娘下去休息,再安排一处干净的房间让她居住!” 林邱泽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这让曾雨童松了一口气,却仍不放心。不清楚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她就感到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凝重了,而且在白夜施礼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瞬间划过的嫉恨,绝对不是错觉!可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暂且作罢。 发现曾雨童的异样,林邱涵关切地问:“怎么了?” “走吧!”曾雨童摇摇头,跟了上去。 傍晚,因为白夜也在餐桌前的关系,曾雨童表现得很沉默,晚饭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察觉到这些,林邱涵打趣道:“哟,原来我们的疯丫头也有认生的时候啊!” 这句话的潜台词曾雨童听懂了,敢情是说她因为有生人在,才不好意思地窝在那里装淑女! “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毒哑你!”果然,被林邱涵一激,曾雨童立刻恢复原貌。 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林邱涵便没再多说,佯装害怕地捂住嘴巴,乖乖扒饭。 白夜见状笑了:“夫人还真是有趣。” 曾雨童可没心情和她说话,勉强地牵动一下嘴角,作为回应。 “我家娘子个性直爽,白姑娘莫要见怪!”林邱泽解释道,语气里的宠溺任谁都听得出。 “嗯。”这回换白夜勉强地笑笑了。 晚上…… “相公,我有件事情想问你。”隐忍了一下午的曾雨童终于有机会发问了。 “娘子是要问白姑娘的事吧?”林邱泽毫不避讳地说。 “相公知道?”难道他会读心术?“娘子从见了白姑娘后,就很反常。”说着,林邱泽翻过身,搂住曾雨童,“我只爱娘子一个人!” “那相公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带回家来呢?你大可以把她留在京师的店里,让她自食其力!”曾雨童说话的语调稍稍拔高。 “因为她坚持要跟着我们一起走,我觉得也没何不妥之处,所以便带她回来了。” 这下曾雨童更不能理解了:“没何不妥?为什么她一个单身姑娘家好端端的,要跟一个陌生男子回家?” “娘子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她只是太害怕了。”林邱泽耐心劝道。 “……”曾雨童气他为陌生女子说话,背过身去不再理他,而林邱泽并未发现她在生气,轻轻地躺下,睡了。 曾雨童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白夜嫉恨的眼神,身体不觉一颤,猛然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为什么即使听到相公的解释,她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为什么她觉得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那个眼神……真的是自己被那份不安搅得太过敏感了吗? “相公,该起了!”早上,曾雨童唤林邱泽起床,声音不复往日的轻柔。 林邱泽应声乖乖起床,习惯性地接受着曾雨童的伺候。经过一个月的试验,曾雨童完全学会了如何为自家相公更衣,动作熟练了不少。 “娘子――”林邱泽惴惴地唤。 从他睁开眼睛开始,就不见曾雨童笑过,现在也只是机械地为他更衣,不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不正眼瞧他一眼,简直与平时大相径庭,实在令他惶恐。 不理会林邱泽的不安,曾雨童淡淡地说:“好了,去吃饭吧。” 林邱泽急忙拉住她的手:“娘子在生气吗?” 没错,她就是在生气,而且是很气、很气! “相公觉得有什么事让我生气吗?”曾雨童仍旧是一张冷脸,不答反问。 林邱泽沉思半天未果,摇头道:“为夫实在想不出做了什么事惹娘子生气。”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气死我了!”曾雨童在心里怒骂道,表面却没有丝毫动容,波澜不惊地说,“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见林邱泽还要说什么,她不耐烦地制止道:“毛头小子和小泥鳅还在等我们,快走吧!”拨开林邱泽的手,快步向大堂走去。 “小姐――” “公子――”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小泥鳅,另一个则是白夜。 小泥鳅瞧不惯她殷勤那样,一计卫生眼毫无保留地送给了白夜。 白夜倒是不介意,若无其事地说:“白夜今天特意做了早餐,公子快趁热吃吧!” 岂有此理,居然敢无视她这个正牌夫人的存在,要不是不想让她看笑话,曾雨童真想把这个小贱人一脚踢到外太空! “有劳白姑娘了!”林邱泽客气地道谢,然后坐到桌子前,开吃起来。 好,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她走还不行吗? 强忍着怒气,曾雨童平静地说:“你们吃吧,我不舒服,回房休息了!”说罢,掉头就走。 林邱泽立即放下碗筷,追了过去。 一进屋,曾雨童便径直地倒在床上挺尸,追上来的林邱泽,动作轻柔地为她盖好被子,自责地说:“娘子不舒服怎么不说出来?难怪今天怪怪的,是为夫疏忽了!” 林邱泽的温柔体贴让曾雨童有些感动,不过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之前,她一定要把冷战坚持到底! “我没事,相公去忙吧!”曾雨童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淡淡地说。 “今天我在家陪娘子。”林邱泽坚持道。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那好吧!”林邱泽挫败地说,缓步离开了房间。 第十六章 将冷战进行到底(2) “我就知道,大哥一定又惹到疯丫头了!”赶来查看情况的林邱涵倚着柱子,幸灾乐祸地说着他的风凉话。 “二弟可知为何?”林邱泽向“高人”指点迷津。 “大哥可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这话是何意?”某人的木鱼脑袋还没开窍。 “疯丫头在吃醋!” 他这个大哥还可以再木讷一下吗? 某人终于明白了:“我已经向她解释过了。”他只爱她一个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兄弟我言尽于此,大哥你好自为之吧!”林邱涵一副恋爱专家的姿态,悻悻地走开了。 晚上…… “娘子的病可好些了?”从绝尘轩回来,来不及吃饭,林邱泽便直奔回房间。 “没事了。”某人还在生气。 忽略掉曾雨童的冷淡,林邱泽兴奋地说:“那就好!娘子看为夫买了什么给你?” 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曾雨童忍不住翻过身子:“玫瑰花?” 看到曾雨童有了反应,林邱泽一阵窃喜:“娘子果然聪明!我知道娘子一直喜欢玫瑰花,所以专门买了些。” “哦,插在花瓶里就好了。”重要问题没解决,她必须坚守阵地。 “好。”看来送花这一招失败了,林邱泽有些气馁。 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心情吃饭了,静静地躺在曾雨童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曾雨童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却不想理会,只好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来。 “娘子醒了?”为了讨好曾雨童,林邱泽今天特意起在她前面。 曾雨童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依旧不冷不热的态度:“嗯。” 林邱泽将浸湿的毛巾拧干,递到她面前:“娘子先洗漱更衣,我去把早饭端来!”说着,便勤快地跑出房间。 很快,他回来了:“娘子,这些都是我一早为你做的,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一个大男人为了她下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厨房,曾雨童有点心软了:“相公每天照看生意很辛苦,应该多休息!” 一听这话,林邱泽来了精神:“为娘子做饭,怎么会辛苦呢?娘子快坐下!” 曾雨童乖乖坐下。 曾雨童刚欲动筷,被林邱泽阻止道:“让为夫喂你!”拿起筷子,夹起饭菜,送到曾雨童嘴边,“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没想到自家相公还有这么棒的厨艺,天呐,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人? “呵呵,那就好,我可是跟白姑娘学了一整夜呢!”某木鱼一时兴奋过头说露了嘴,可惜,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悔之晚矣! 曾雨童顿时黑了美人脸,冷冷地说:“我不吃了!”继续回到床上装死人,任林邱泽如何哄劝,都没有反应。 无奈,林邱泽只好乖乖地退出战场。 林邱涵一直在门外偷窥,见自家大哥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喝道:“我说大哥,你还能再笨一点儿吗?昨天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可好,一高兴什么都给忘了,说了最不该说的话,活该!” “邱涵,我现在该怎么办?”此时的林邱泽懊悔不已。 “还能怎么办?凉拌!”碰着个这么没资质的大哥,他可不想管了! “……”林邱泽还在深深的懊悔中。 不忍心看大哥备受折磨,林邱涵说道:“大哥还是先去绝尘轩吧,留在家里也没用!晚上回来的时候买个疯丫头喜欢的首饰,再说些我教给你的情话试试看,若再不行,小弟也爱莫能助了!” 是夜…… “娘子还要和为夫冷战吗?”这两天为了哄曾雨童,林邱泽晚上都顾不得吃饭,每次都是一回家便直奔房间。 “……”那是当然了! “我今天逛了好久才买到这支钗,它适合娘子,我给你戴上好不好?”林邱泽自顾自地说着,自顾自地为曾雨童戴上发钗,那场景让人看了生怜。 床上的人儿还是不予理会,他又说道:“如果白姑娘离开了,娘子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这话果然让曾雨童有了反应,她一下睁开眼睛,疑惑地问:“你舍得?” “我舍不得的,只有娘子!”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哦!”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我明日便去和白姑娘说!”林邱泽的语气里有些急切。 “还是我去说好了,两个女人说话总是方便些。” “也好!”正好他还愁不知如何开口呢! “可是相公,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她的相公她会不了解吗?木鱼脑袋要是都能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那哑巴都能开口唱歌了! “是邱涵。”林邱泽答得倒也坦诚。 “我就知道!好吧,看你这几天这么努力地哄我开心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了,可是下不为例哦!”曾雨童边摆弄着发钗,边说着。 “呵呵,多谢娘子!”终于雨过天晴了! 翌日…… “咚咚――”曾雨童敲着白夜的房门。 “吱――”门被打开,白夜看到来人是曾雨童颇感惊讶。 “我可以进来吗?” “夫人有事?”白夜问归问,还是让了地方,让曾雨童进屋。 “开门见山和你说好了,我知道你对相公很是爱慕,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不会容许自己与另一个女子分享相公的!”曾雨童说得很坚决。 有人说世界上只有牙刷和老公不能和人分享,她也一样! “我只是想留在公子身边伺候他一辈子,就算没有名分也无所谓,难道这样也不行吗?”白夜楚楚可怜地说,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 “我理解孤苦无依的你想要找一个依靠的心情,也同情你的遭遇,却不能答应你。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做太自私、太绝情,但是我必须这么做,爱本来就是专属的,我只是在捍卫我的爱情,而且相公也答应过我,这一生我会是他唯一的爱!所以再继续下去,受伤最重的人,是你!”她说得每句话都出自真心。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半响,曾雨童又开口道:“你离开吧!我在曾家的布庄为你安排了一份工作,以后你就住在那里,生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明白了,一会儿白夜就收拾行囊离开。”收住眼泪,白夜淡淡地说。 尽管白夜走了,但是曾雨童的心绪并没有随之平复,也许是因为她做了不厚道的事情,心中有愧吧?曾雨童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到了晚上。 “相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不近人情?”躺在床上,曾雨童突然问道。 “娘子的用心,为夫明白!”林邱泽搂紧曾雨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 “真的吗?”曾雨童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当然,就要娘子不再生气就好!” 林邱泽宠溺地说。 “谢谢你!”说着,曾雨童将头埋在林邱泽的怀里。 “傻瓜!可是以后你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许不理我,知道了吗?”他害怕失去她。 “呵呵,我知道了!”此时的曾雨童只知道幸福得傻笑。 “好了,快睡吧!” 第十七章 抗夜援童战争 白夜离开后,曾雨童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然而却仅仅维持了一个星期。 就在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 搁下碗筷,曾雨童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白姑娘突然病倒了!”曾雨童曾经特意吩咐布庄的人要好生照顾白姑娘,一有什么事情马上汇报。 “可找大夫了?”曾雨童关心道。 “找了,大夫正在诊治,听说好像是很严重的病。白姑娘一直昏迷着,嘴里还……”说到这里,小厮犹豫了。 “还怎么样?接着说啊!”存心想急死她! “还不停地唤着姑爷的名字。”小厮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偷偷地观察曾雨童的脸色。 某人的脸绿了。 “需要什么药尽管开,让人好生照顾便是。你回去吧!”林邱泽开口道。 “慢着!”曾雨童的话住了小厮的脚步,“相公,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其实她并不想去,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厮说白夜病得很严重,竟鬼使神差地忘记不安,担心起她来,现在她的心里甭提有多恼自己了! “疯丫头――” “小姐――”听到这话的林邱涵和小泥鳅同时表示反对地喊道。 小泥鳅连忙抓住自家小姐的胳膊,劝道:“她身边不是有大夫吗?布庄的人也会照顾她的,小姐还是安心吃饭吧!”她的直觉告诉她白夜绝非好人! “是呀,疯丫头你还真疯了是不是?”林邱涵随声附和道。 “小泥鳅说得没错,娘子无须太过担心,再者,现在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去,如何?”林邱泽也赞同小泥鳅的话。 “那好吧!”曾雨童有些不甘愿地答应了,转身对小厮说道,“你先回吧,记住让人好好照顾她,她若有什么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厮连连点头,怯生生地走掉了。 “娘子快吃饭吧。” “不了,我吃不下,你们慢用!”说罢,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我去看看。”林邱泽转身追了过去。 见二人都走了,小泥鳅对桌上仅剩的男子说道:“你觉不觉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林邱涵眼角一亮,剑眉一挑,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很快,二人放下手中碗筷,开始商议起“抗夜援童”战争的作战计划…… 房内,曾雨童正在气恼自己为什么会一听到白夜病得很严重就担心得茶饭不思,对方可是自己不安的源头,踏入她爱情领土的侵略者! 她的脑袋是不是被猪拱了?怎么这般不争气?丫丫个呗的! 林邱泽推门而入,看到曾雨童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不敢招惹,安静地坐到椅子上,等着她主动和自己说话。 “相公,你说她没事吧?”该死,还在担心她! “娘子怎么这样担心她?”林邱泽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我的心就会不安分地乱跳!”曾雨童顿了顿,转过脸,“相公,我好矛盾!明明就是我把她赶出去的,现在又……”说话间,她狠狠地揪着衣襟。 林邱泽走过来,抱住她,柔声安慰道:“那样做对谁都好,你不需要自责。” 曾雨童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林邱泽的怀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相公?”醒来后发现林邱泽不在房里,曾雨童有些意外。 这时候小泥鳅端着饭菜走进屋来:“小姐醒了?” “相公呢?”她今天没有起晚啊。 “吃过饭后去了绝尘轩。”小泥鳅漫不经心地说。 “啊?”曾雨童不明白了,“相公怎么走得这么早?” “好像有急事。”绝对不能告诉她就在她和周公玩得正火热的时候,她家相公就被自己和林邱涵秘密绑到了门外,一脚踢到了绝尘轩!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今早一起去看白夜吗?”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姑爷说等他晚上回来再去!”她可都是为了自家小姐才说了这些善意的谎言,如来佛祖啊,你可要原谅她啊,阿弥陀佛! “哦,那好吧!”没有多想,曾雨童相信了小泥鳅的话,乖乖地下地吃饭。 走出房间,小泥鳅向等在门外的林邱涵使了个眼色,告诉他换个地方说话,林邱涵心领神会地跟在跟在小泥鳅后面。 “计划第一阶段实践成功,可以进入第二阶段!”小泥鳅兴高采烈地说。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说着,林邱涵转身就要走人。 “记得一定要演得逼真些,要不小姐是不会相信的!”小泥鳅嘱咐道。 “放心吧!”为了曾雨童的幸福,他拼了! 整理好思绪,小泥鳅转身向曾雨童房间走去。 “小姐,二少爷说有事找你!” “他在哪呀?” “在花园。” “哦,我这就去!”说着,曾雨童起身前往花园。 看着曾雨童离开的背影,小泥鳅喃喃自语道:“小姐,为了不让你见白夜,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希望真的能阻止你才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白夜处处设防的小姐,一听到她病了会那么紧张,坚持要去看望她,但是她有种预感,一旦曾雨童和林邱泽去看了白夜,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后受伤的定是她最在乎的小姐! 花园…… “毛头小子,一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曾雨童径直来到林邱涵身边,没好气地说。 林邱涵转过身,面色严肃,眼神深情地凝视着她,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曾雨童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啦!” 林邱涵正色道:“我……我喜欢你!” 沉默、沉默,突然:“哈哈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曾雨童笑得腰都弯了,眼泪也被逗得流了下来。 虽然名义上是在演戏,可是对林邱涵来说,却是真戏假作,看到她这个反应,他的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五谷杂陈,应有尽有。 “我是认真的!”林邱涵不依不饶地说。 “去你的!信你我就是白痴!”话音未落,曾雨童一把将林邱涵推到了身后的小湖里。 “噗通――”预计的结果实现了。 看着刚从湖里爬上岸的林邱涵一副落汤鸡模样,曾雨童掐腰笑道:“哈哈,这就是和我乱开玩笑的代价!” 林邱涵怒目而视:“你――”话未说完,人便倒了下去。 “喂,别装了,快起来!”曾雨童一点儿不客气地往林邱涵的“尸体”上踢了两脚。 发现对方呼之不应,踢之不动的时候,曾雨童慌了,急忙蹲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林邱涵的面色苍白,额头烫得吓人。 曾雨童懊悔地责备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林邱涵生病,还把他推到湖里,顾不上叫下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拼了吃奶的劲将林邱涵背回房间。 “大夫,怎么样?” “夫人放心,好在二公子身体底子好,喝些汤药,休息些日子,就没有大碍了!”老大夫幽幽说道。 林邱涵的身体底子是相当的好了,如今正值秋季,昨夜在冷水里泡了一整夜才只是发发高烧而已,换做别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可见,为了曾雨童,林邱涵可是花了血本了。 “有劳大夫了。”曾雨童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把他害成这样的,为了照顾病中的林邱涵,曾雨童只好把白夜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只是这样的阻止到底能阻止多久呢? 第十八章 二女共侍一夫 林邱涵浑浑噩噩地昏睡了一宿,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曾雨童正卧在他的床边酣睡,不觉心头一暖,刚要伸手抚摸心上人的脸蛋,却见曾雨童忽然一动,蓦然收回了手。 她将永远是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也是一道,最温柔的伤口…… “咦?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曾雨童揉着睡眼,懒洋洋地说。 “我们曾大小姐的睡功所向披靡,哪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叫得醒的?”只要他活着,就忍不住调侃她几句。 “也对啦,像你这样的病猫,说话都费劲,怎么可能有力气叫醒我呢?”曾雨童毫不示弱地反击。 “我是病猫?!”林邱涵不可置信地从床上跳起来。 “难道我是?一个大男人,才掉到河里那么一小会儿,就病成这样,真没用!”曾雨童理直气壮地谴责道。 唉,她也不想想是谁把人家推下去的! “我……咳咳!”林邱涵被气得猛咳起来。 他怎么就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 “瞧你,生病都病得这么不老实!我去帮你拿药,你乖乖躺着!”就算是关心的话,曾雨童也不会温柔地对他说出来。 见曾雨童出去了,小泥鳅悄悄潜进来:“你怎么真的生病了?” 抛给来人一计卫生眼,林邱涵不耐烦地说:“不然哩?你觉得装生病能瞒过你家小姐吗?” “也是哦!”小泥鳅若有所思地应道。 “那边情况怎么样?”林邱涵倚着墙,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很安静。”他们所说之人,正是白夜。 “我这边最多还能拖三天,或许……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把她逼走!”只有她走了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 “可是这么做要是被小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小泥鳅有些犹豫。 “那个女子没那么简单,我们必须这么做!”林邱涵的语气和目光一样的冰冷。 看到小泥鳅正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林邱涵收起冰冷,柔声说:“疯丫头就快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在他们还没有想出办法之前,那边便措手不及地发生了状况,而这仅仅发生在两天之后。 “夫人,不好了!”那晚的小厮以同样的台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什么事?”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在她吃饭的时候来打扰她呢? “白、白姑娘她……”因为跑得太急,小厮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曾雨童“腾”地站起来:“白姑娘怎么了?是不是病情严重了?”这两天一直忙着照顾林邱涵,竟然把她的事给忘了! “不、不是!”小厮连忙摆手。 “先喝口茶,歇歇气!”林邱泽镇定地说。 小厮急忙接过茶,一口喝下去:“今天早上,我们正忙着开店,谁知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嚷着要见白姑娘。我说白姑娘身体不适还在休息,结果他一把将我推在地上,野蛮地闯进店内叫喊起来。”小厮顺了顺气,接着说,“后来他不顾我们的阻拦,硬生生地把白姑娘从房间里拖出来,我见事情闹大了,就赶紧跑来找夫人!” “快去看看!”话不迟疑,曾雨童说话间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布庄…… 此时布庄门前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是水泄不通,曾雨童三人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包围圈。 定住身形,曾雨童看到了让她义愤填膺地场面――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正撕扯着白夜的头发,任白夜怎样挣扎、怎样哀求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在她开口遏制之前,林邱泽上前救下了白夜。 男人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微愣片刻,才恢复意识:“你是谁?” “林邱泽。”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感情。 “为什么要管我的闲事?”男子挑衅地说。 他的言下之意曾雨童听懂了,就是在问他与白夜有何关系喽?那是她家相公! “她是我家布庄的人,而他是我、相、公!”曾雨童抢先答道,神情全是蔑视。 “你是什么人?”问话的人是林邱泽。 “我是她相公!”男子有些戏谑地说,眼睛淫贱地盯着白夜。 听到男子这么说,白夜显得格外激动,咒骂道:“你放屁!要我嫁给你,简直就是妄想!告诉你,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只那男子,还有林邱泽和曾雨童。林邱泽的身体稍颤一下,却没有反驳;曾雨童恨不得上去抽白夜两巴掌! 她是担心她,但是老公的问题她必须计较到底,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理解,所以忍了下来。 男子不依不饶地说:“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白夜捋了捋散乱的头发,镇定地说:“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明天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大可以留下来观礼。” “你……贱人!”男子说着,手便向白夜甩去。 预期的场面没有出现,那只手被林邱泽挡了下来:“明日你若来观礼,在下定以礼相待;若你来闹事,在下也绝不客气!” 男子完全被林邱泽的冰冷震慑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才故作镇静地说:“那就要看明天是否真的有亲可成了!”语毕,愤然离开。 看热闹的人见主角都已逃走,便匆匆散开,只留下几位当事人。 “我们进屋说。”曾雨童冷着脸,带头走进布庄,其他人尾随其后。 所有无关的人都退下后,白夜“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公子求您收了我吧!” 曾雨童忍不住了,怒吼道:“白姑娘,我记得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不、可、能!” 林邱泽见曾雨童情绪过于激动,说话语气太重,便示意她坐来下冷静一下,然后柔声拒绝道:“白姑娘,林某不能娶你!更何况,以姑娘的条件为在下做妾,实在委屈了姑娘!” “公子,若是明天我们不成亲,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我是你的人,若公子不要我,这以后要我如何做人啊!”白夜继续哀求道,声音更加悲切。 见二人仍旧一脸坚持,白夜拔下发簪,猛向自己的咽喉刺去,幸被林邱泽拦住:“姑娘这是作何?” “白夜名节已毁,又不想被那畜生侮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白夜抽泣道。 刚刚看到白夜自杀的那一刹那,曾雨童的心差点没跟着跳出来,为什么这个女子就是有种就算自己再讨厌她,却仍放不下她的能力? 林邱泽的表情已经告诉她,他同意了,看来现在她只有哀己不幸,怒己不争的份了! 自嘲一笑,曾雨童有气无力地说:“明天相公会和你成亲,但是请你记住:你们只是名以夫妻!” 林邱泽也点头表示赞同。 白夜立即磕头道谢:“多谢公子和夫人的救命之恩!” 没有人看到,她在磕头之际眼里一闪而过的奸邪。而曾雨童就这样开始她二女共侍一夫的婚姻生涯…… 第十九章 被人绑架(1) 自成婚之日,已过半月,白夜倒算安分,未曾做过逾越之事,这让曾雨童放心不少。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其实白夜是个苦命的女子,自幼家境贫寒,体弱多病,长大后却无缘无故地招惹到富家恶少,被其逼婚,连累双亲惨死人手。出于同情,曾雨童在生活上给予了白夜更多的照顾,慢慢的,对她的防备之心也大大放松。 “相公、妹妹,快来吃饭吧!”如今他们每天的早饭皆由白夜负责准备。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泥鳅――” 听到曾雨童的责备声,小泥鳅有些气不过地闭上嘴,眼睛瞬也不瞬地斜睨着白夜。 白夜尴尬地僵在原地,半响,才找到话题:“小叔还在睡觉吗?” “邱涵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我们先吃,无需理他。”林邱泽解释道。 “哦。”白夜微微颔首。 林邱泽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林邱涵是不屑和她同桌共食。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因为某人嫁入林府的关系,小泥鳅的吃饭速度明显见长。 每顿饭都在极其压抑的气氛下进行,可怜的曾雨童独自在心里发出哀嚎,长此以往,叫她的肚子如何承受重负,她一定会因消化不良而香消玉殒! “相公吃好了?”见林邱泽放下碗筷,白夜连忙问道。 “嗯。”林邱泽淡淡应了声,转向曾雨童,“娘子,我去绝尘轩了。” “行ってらっしゃい(请走好)。”曾雨童笑脸相送。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她与相公之间的秘密情话,除了彼此,无人能懂,心中一阵得意。 送走林邱泽,她来到小泥鳅房间,没有敲门,径直走进去,一屁股坐到床上。 “泥鳅小姐,不知您现在可有心情与奴婢聊上几句?” 小泥鳅回过身,小脸蛋被气得通红:“人家可是在为小姐气不过,你居然还在这里挖苦人家!”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曾雨童继续哄道。 “哼!”小丫头把脸别向墙。 “小泥鳅――”曾雨童撒娇地扯着她的衣袖。 “……” “小泥鳅――”声音更嗲了。 拗不过曾雨童的软磨硬泡,小泥鳅终于弃械投降:“我真不懂小姐是怎么想的!” “嘿嘿,安啦!你也看到了,白夜一向循规蹈矩,相公对她更无非分之想,不会有事的!”曾雨童笑得有点心虚。 她不知道在心里问过自己多少遍同样的问题,思来想去,结论只有一个――她贱呗,明明就是吃醋吃得不得了,还虚伪地在那里装烂好人! “但愿真是如此才好!”小泥鳅少年老成地长叹道。 “总之,你以后要对人家客气一点儿,她也怪可怜的。”曾雨童满是同情之容。 小泥鳅一脸的不情愿:“奴婢遵命!” 林邱涵房内…… “喂,日子都过去半个月了,你到底想出什么办法没有?”您听听小泥鳅那责问的语气,哪还像是个丫鬟? “好歹我也是个少爷,你就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真是被疯丫头给惯坏了!”林邱涵不忿地抱怨。 小泥鳅将一计强力卫生眼砸向不忿的人儿。 林邱涵剑眉一皱:“事情变得很棘手!她现在是大哥的妾,林家的二夫人,没有违反妇道之举,即便是大哥也不能随便赶她出府,更何况是我们?”思及此,他顿了片刻,缓缓道,“若不是她主动提出离开,恐怕没人能撵她走!” 小泥鳅急了:“那怎么办?这样下去,小姐迟早要吃亏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大哥吗?”林邱涵不懂,大哥明明对白夜全无兴趣,为什么小泥鳅还要如此紧张? “你不知道,从白夜进府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我梦到白夜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面目狰狞,狂笑不止。小姐就躺在地上,鲜红鲜红的血从她的心口涌出,痛苦地呻吟……”小泥鳅越说越害怕,到后来甚至哭出声来。 见状,林邱涵搂过她,安抚道:“那只是个梦!是你太紧张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小泥鳅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张了张嘴,没能吐出一个字。 话分两头,在林邱涵与小泥鳅商量大计的同时,曾雨童与白夜也在进行着对话。 “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不欢迎我,觉得我是你和相公美好生活的入侵者,即使是下人,背后对我也是嗤之以鼻。”白夜的语声中尽是幽怨之气。 听她这么说,曾雨童感觉有点酸,腹诽道:“听你那意思,还真把自己当二夫人了怎么着?干脆我把大夫人的位置也让给你好不好?” 吃醋归吃醋,可怜她也不是假的,于是曾雨童安慰道:“姐姐多心了!”转念一想,觉得有件事应该说清楚,是以补充道,“姐姐一早就知道我和相公的想法,不是吗?” 她必须提醒这个忘情的女子,相公是她一个人的! “妹妹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每天面对他人的冷嘲热讽,心里有些堵得慌!”白夜连忙解释说。“姐姐一定觉得我很小心眼儿吧?” 白夜摇头:“我若是妹妹,也会这么做的。”说着,抬起头仰望天空,“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话像是对曾雨童说的,更像是对她自己说。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曾雨童不寒而栗,蓦然转首审视白夜,却发现白夜此时正对着自己笑,温柔而悲伤。 是她,多心了吧? “妹妹可否陪我道街上走走?” “啊……好!”还没有恢复神智的曾雨童呆呆地应道。 见曾雨童面色沉重,白夜伸手轻搭她的肩膀,细语道:“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没、没有,我们走吧!”被人看穿心事,曾雨童难为情地笑笑,为她们的逛街队伍打起头阵。 望着曾雨童走在前面的身影,白夜低声道:“若不是因为林邱泽,我倒真心想要与你做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就像和她一样……”眼神缥缈而哀伤。 市集…… “姐姐没有想去的地方吗?”整整一个时辰她们就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妹妹累了吧?”白夜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如我介绍位朋友给你如何?”三个女人才能唱一出戏嘛! “甚好!”白夜不问对方是谁,欣然答应。 于是,大街上少了两个游魂,取而代之的是两位有说有笑的美人,朝着赌坊方向走去…… “寒姐姐,我来啦!”冲进赌坊,曾雨童放声大叫。 “烟儿来啦!”说话的人不是冷亦寒,却是站在她身边的李荣基! “大哥也在啊!”曾雨童黑亮的水眸颇具深意地在两人间跳来跳去。 “烟儿妹妹,这位是……?”被盯得不好意思,冷亦寒忙着转移话题。 “这位是白夜。” “这位是赌坊的老板娘,冷亦寒!这位大汉是我的义兄,李荣基!”曾雨童热情地为大家做介绍。 三人相互点头示意。以冷亦寒和李荣基与曾雨童的交情,岂会不知道白夜是何许人也?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可细想想,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因此对白夜的态度倒不像小泥鳅一样敌视。 “我们还要逛街,就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再来!”曾雨童调侃完,一溜烟儿地拉起白夜就向外跑。 她很清楚这个寒姐姐心上的男子是他们家那个毛头小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妹妹,我感觉好像有人跟踪我们!”走了一段路,白夜凑到曾雨童耳边低语道。 “姐姐莫声张!”曾雨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边!”不及多想,白夜一把将曾雨童拉进最近的胡同。 死胡同! “该死!”曾雨童咒骂道。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哪知,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 发现走进死胡同,曾雨童当即拉着白夜往回跑,不想,定眼一看,跟踪的男子已经堵在胡同口。 追兵当前,又无路可退,可谓进退两难,唯有自救了! “你们想怎样?”曾雨童硬着头皮问道,下意识地将白夜护在身后。 带头男子目光一凛,冷声道:“想怎么样?你马上就知道了!上!” 收到命令,其他二人一齐扑来。 曾雨童一边要与三人火拼,一边还要保护白夜,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二人便做了俘虏。 “快放了我们,否则我相公知道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无奈双手被钳,曾雨童只好怒叱道。 唉,她什么时候窝囊到要提自家相公来一逞口舌之快了?无限鄙视自己! “哼,我倒要看看你家相公能奈我何!”语毕,带头男子示意其中一人放开白夜,那人乖乖松手。 “回去告诉你家相公,就说他家的俏娇娘我要了!有本事就来找我,明日日落之时城外树林恭候大驾!”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曾雨童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发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她被绑架了?! 第二十章 被人绑架(2) 刚出赌坊的冷亦寒,隐约在看到人群中看到一摸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奔命地跑着,手指着向身旁的李荣基问道:“那不是白姑娘吗?” 李荣基顺着方向望去,不解道:“怎么不见烟儿?” 方才她们二人是一起出去的,现在只剩下白夜一个人在街上逃命地奔跑,料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念及此,冷亦寒不禁秀眉一皱:“快追上去瞧瞧!”话音方落,便飞身追了上去,李荣基紧随其后。 “白姑娘――”追至白夜身后,冷亦寒叫道。 白夜闻声回身,认清喊她之人,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冷姑娘、李公子,快,快救妹妹!求求你们,快……” 一听曾雨童有事,冷亦寒与李荣基霎时俱露紧张之情。为了弄清情况,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冷亦寒柔声安抚道:“白姑娘,你冷静一下,慢慢说!” 白夜停住哭喊,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开口道:“我们从赌坊出来之后不久便察觉到有人跟踪,本想甩开他们,可谁知还是被他们捉了去!他们抓走了妹妹,放我回来带话,说要想救回妹妹,就在明日日落之时到城外树林。”说完,白夜又抽泣起来。 李荣基面色铁青,沉声道:“寒儿,你送白姑娘回府,我沿路追过去,看是否能救出烟儿。” 冷亦寒欲言又止,最后点头答应,拉着白夜向林府走去。李荣基亦不敢耽搁片刻,纵身追去城外。 林府…… “相公――”看到林邱泽,白夜原本稍稍平复的情绪又立刻激动起来,一头倒进林邱泽的怀里,痛哭不止。 林邱泽正欲推开她,却听她道:“妹妹出事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 “疯丫头怎么了?”一听曾雨童出事,小泥鳅与林邱涵马上从桌前窜到白夜眼前,齐声问道。 “她,她……”话未说完,白夜再次掩面而泣。 这下,真是急煞所有人,见状,冷亦寒接口道:“妹妹遭人绑架,绑匪说若要救回烟儿,明日日落之时到城外树林。现在大哥已经在追他们了……” 知道地址,不等冷亦寒把话说完,林邱泽兄弟两人二话不说,随即杀出城外。 赶至半路,正遇到寻人回来的李荣基。 “李兄,可有娘子消息?” 李荣基脸色凝重,自责地摇头:“我感到城外树林,并未发现烟儿的踪迹,附近也未发现藏匿之地……” 听李荣基这么说,林邱泽反倒冷静下来,宽慰道:“李兄务须自责,如今之计,我们暂且回去从长计议!”李荣基点头,三人心有不甘地回了府。 在大门外守候的小泥鳅,一见到三人踪影,立即迎了上去,向后望望,追问道:“小姐呢?” 三人无语。 “他们不就是普通的流氓嘛,你们三个大丈夫怎么会找不到小姐?”气急的小泥鳅,不顾尊卑,发疯地指责三人无能。 “我们先进去再说。”林邱涵不给小泥鳅反驳机会,拉着她进了大门。 看到四人的脸色,冷亦寒便知他们寻人未果,上前安慰道:“既然那匪人说要我们明日日落之时前去救人,那么妹妹暂时应该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大家稍安勿躁!”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白夜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心神,随声附和道:“是呀,相公、小叔、李公子,你们还是先吃些饭吧!”说罢,转身命人将饭菜端来。 瞧她殷勤的模样,小泥鳅终于受不了,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最高兴的人,就、是、你!” 白夜立即一副委屈面容,眼泪滚滚而下:“我,没有……” “小泥鳅,不要乱说!”林邱泽截口道,眼睛瞬也不瞬地睨着白夜,“她只是太过担心烟儿,你莫要怪她!” 白夜闻言,抽泣着颔首。 林邱涵担心小泥鳅口不择言,再说出一些难堪的话令场面更乱,强拉着她回了房间。 顾不及吃饭,林邱泽命令道:“召集下人,全城搜寻!” 顷刻,带着大队人马,林邱泽与李荣基开始在城内大规模地搜寻曾雨童下落。而另一边,曾雨童的情况并非白夜所想的那样乐观,甚至可以形容为悲惨…… 醒来后,曾雨童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挣脱不得,而周围四面围墙,没有窗户,只有一举火把挂在墙上,屋内很是昏暗,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一个玩味的男声飘入她的耳中:“你倒真能睡!” 定眼一看,曾雨童这才发现原来在她右前方的桌前正坐着一个男子,她认得他的声音,此人不是那带头之人是谁? 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说出一句无厘头的话:“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色狼!” 带头男子似乎对她的话来了兴趣,笑问道:“哦?何以见得呢?” “因为一个专业而有名望的色狼都很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说着,曾雨童动了动被绑着的手脚。 带头男子不禁一笑:“呵呵,你倒是个很有趣的女子!难道你就不怕吗?”若不是因为上面有命令,他真不想伤害眼前这个女子。 “我说怕你就会放了我吗?”听起来只是一般的疑问句,而曾雨童的脸上的却表现出否定的神情。 带头男子没有回答,两人陷入沉默。 好像想起什么,曾雨童幽幽问道:“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 “为什么留下的人是我?”白夜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留下她不是更省事吗?干嘛偏偏留下她这个会拳脚的? “因为你更美!”不知是有意还有无心,带头男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某人恶寒! 想不到她这个穿越来的红颜祸水,半年来没祸到别人,倒先把自己祸进去了,罪过啊! 曾雨童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带头男子走过来,为她松开绳子:“不必惊讶,我根本就不担心你跑得掉!” 某人的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吱――”门,开了。 曾雨童抬头,见刚进来的两个男子一边走着,一边用淫贱的眼神盯着她,一种强烈的寒战掠过心头。 “他们呢?”带头男子问道。 “还在路上!不用着急,等我们爽够了,他们差不多就该到了,哈哈!”其中略高的一人说道。 矮个子的男子也跟着大笑:“哈哈,不错!兄弟们要开始了,你先来还是……?” 带头男子面色一黯,愧疚地看了曾雨童一眼:“我没兴趣!”掉头离开。 心中的预感得以证实,曾雨童厉色道:“你们不要乱来,否则后果自负!” 略高男子一声冷哼:“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眨眼间,他已来到曾雨童身边。 “嘶啦――”曾雨童的衣服被一把撕破,整个身子完全袒露在男子面前。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连曾雨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紧接着,一阵野蛮而疯狂的热吻将她惊醒。她手脚并用地奋力反抗,死命地咬那男子的舌头,然而身体却仍向被施了咒一般无法挣脱魔掌,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竟那么无力、那么绝望! “相公,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毛头小子,快来救救我!”她不断地在心里哭喊,希翼着他们快来救她。 “啊――”对方野兽一般的行为,使得曾雨童感到下身一股钻心的痛袭至全身,让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谁来救救她? 自知反抗无用,曾雨童放弃了挣扎,死死地闭上眼睛,极力地控制自己不流下一滴泪、不发出一声喊…… 守在门外的带头男子听到曾雨童的惨叫,有种想冲进去救她出来的冲动,然,他不能!不忍心再多呆下去,他疾步向树林里走去。 他不懂,这样一个天真无害的少女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上面的人用这般残忍、歹毒的手段来对付她? 第二十一章 被人绑架(3) 另一头,林邱泽等人马不停蹄地全城搜索曾雨童踪迹。 “大少爷--”张管家匆忙跑来,神情颇为慌张。 “什么事情?”被人打扰,林邱泽有些不悦。 “二夫人……她……旧病复发了!”上了年纪的人因为匆忙赶路而变得气喘吁吁。 “冷姑娘可还在府中?” “在,只是二夫人让老奴来找您,冷姑娘也不好阻拦……”话刚说到此处,李荣基与林邱涵分别从两个方向相向走来。 “发生什么事?”看到张管家在此,林邱涵有点意外。 “白姑娘病发,找我回去。”林邱泽代答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林邱涵挫败地说。 “我那边也一样。”堂堂三个大男人居然连几个毛贼都抓不到,大大地刺伤了他们的自尊。 林邱泽叹气道:“我们先回去吧!大家也累坏了,明日再做打算。” 他们已经连续找了三个时辰,城外一片树林,无一落脚之地,根本不可能藏人;而城内亦被翻了几遍,仍不见贼人踪影,再找下去也是无果,唯有等待明天见机行事了。 知道其中道理,李荣基与林邱涵齐声道:“好吧!” 林府…… “李大哥--” 冷亦寒的一声叫喊,惊醒了梦中的小泥鳅,“腾”的一声跳起来,欣喜大叫一声“小姐”,继而目光一黯,带着哭腔道:“小姐--” 林邱涵走来,安慰道:“放心吧,疯丫头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这个时侯那些贼人正饱受她的折磨之苦呢!” 小泥鳅抬起头,笑一笑:“呵呵,也对,小姐一向最会折磨人的!” 林邱涵微笑,点头。 林邱泽也开口道:“大家都尚未吃饭,还是先吃些饭菜吧!我去看看白姑娘。”言罢,给了管家一个眼神。 张管家会意地转身离开,被冷亦寒拦下:“不必麻烦了!今日时辰已晚,我们就不再叨扰了。” 林邱泽未再多说:“邱涵,代我送客!两位慢走!” “告辞!”李荣基抱拳道,转身跟着冷亦寒离去。 走出大门口,冷亦寒再三叮嘱:“若有妹妹消息,定要通知我们!” “一定!二位好走!” 目送二人离开后,林邱涵缓步走回院内,张管家迎上来低声道:“二少爷,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张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邱涵道:“但说无妨!” “老奴觉得二夫人她……并非旧病复发!” 林邱涵目光一惊:“此话怎讲?” 张管家思考片刻,答道:“二夫人在大少爷走后,不像之前那般慌张,反而表现得颇为平静,称自己不舒服要回房休息。老奴命人去找大夫来,却被制止,所以……” 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察言观色绝对是拿手绝活,他相信此事必有蹊跷! 不待管家说完,林邱涵已疾步向白夜房间走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句愤怒的问话,传入刚走到房外的林邱涵耳中。 他轻轻捅破纸窗,将脸贴近,一只眼睛窥视着屋内的动静。此时白夜正坐于床上,眼里满是怒意和心伤地看着站在床边的林邱泽。 “是不爱!”虽然只能看到林邱泽的背影,但是林邱涵听出了他话里的决绝。 “不爱?呵呵,好!”白夜惨淡一笑,随即变得阴冷,“如果说我能够助你林家成为天下第一商家,你可否还要坚持?” 林邱泽身体一颤,语气也跟着急促起来:“你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忧虑? 窗外,林邱涵也诧异不已,暗忖道:“她到底是谁,竟敢说如此大话?” 白夜一声冷哼:“哼,实话告诉你,我乃是当今大明朝汉王之义女,也是江南第一布庄的当家主母!” 若是她的话,也许要超越曾家的地位应该有可能的吧? 林邱涵暗骂白夜卑鄙,可是见到林邱泽的动摇,他有些慌了。 白夜何等聪明,当然看出了林邱泽的犹豫,走到桌前,进一步怂恿道:“你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只要你应了我,我定会全心全意帮你!我发誓,今日之事,决不向妹妹吐露半字!” 听到此,林邱涵星目一瞪,却见白夜不慌不忙地将酒杯倒满,妩媚一笑:“妾身敬相公一杯!” 林邱泽颤抖地伸出手,突地又缩了回去,反反复复,举棋不定。林邱涵的双手紧握成拳,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终于,林邱泽还是接过了白夜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只有今夜,说到做到!” “只有今夜,说到做到!”白夜重复着他的话,语速放慢许多,而后亦是一饮而尽。然而她心里的另一番盘算林邱泽并不知晓。 过了今天,明天便是只有她和他的明天了! 林邱涵看到了,一抹歹毒而得意的笑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狰狞! 尽管已经亲耳听到,但是他仍然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信赖、仰仗的大哥居然真的为了权贵舍弃了他所爱的女子! 此刻,他清醒异常,原来,绑架并非偶然!那么疯丫头……不敢再想下去,踉跄着朝酒楼走去。 酒楼…… “小二,给爷来壶这里最烈的酒!”他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一解千愁,才能忘记自己的无能,才能摆脱无边的悔恨。 为什么当初自己要退让?为什么刚才没有勇气冲进去阻止他们? 一会儿工夫,小二便上了酒,林邱涵好似一匹久未进食的饿狼,一把抢过酒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 “小二,再给爷上……两壶酒来!”他有些醉了。 “客官,你……” 小二的话被林邱涵的大吼截住了:“少废话,叫你拿酒你拿去便是!”他的模样,凶神恶煞! “是,小的这就去!”说完,怯生生地取酒去了。 很快,小二拿着两壶酒回来,酒壶刚落案,便溜之大吉,他可不想因为醉鬼的一个不小心,玩完了这条小命!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林邱涵内心的痛又岂是几壶酒便能浇灭的? “疯丫头,是我害了你啊!”继而他开始疯狂地大笑,“哈哈……”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忽听两个男子的对话,让他醉意全无…… “走快,俏娇娘还等着我们!” “今天你我着实艳福不浅,听说那小娘子可是城中第一美人!” “可不是?可惜,我们不是第一个!” “只要能尝到味道,又有何妨?哈哈!” 城中第一美人不是曾凝烟是谁? 林邱涵当下起身追去,纵身跃到二人身前:“说,烟儿在哪?”语声中没有一丝温度。 听林邱涵称曾凝烟为烟儿,二人便知他是要救人的,其中一人,眉毛一扬:“哼,就算告诉你也没用,她现在已经成为他人的盘中餐了!” 顿时,杀机四起,只见林邱涵身形一动,方才说话的男子便见血封喉,另一男子被吓得瘫倒在地。 收起长剑,林邱涵一手将他拽起,缓缓道:“带我见烟儿!” 为保小命,那人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那人带林邱涵到了城外的树林,又向里走了30米,在一片草地上蹲下身,手一拉,一道暗门乍现。 林邱涵不禁怔住,难怪他们找不到贼人的踪迹,想不到这里竟暗藏玄机!不由分说,林邱涵立刻拉他冲了进去。 男子一进门,里面的略高男子便打起招呼:“你们怎么才来,我……”他的话,因为看到男子身后的林邱涵而止住了。 林邱涵向里一望,心都碎了。 在角落里躺着的不正是他心爱的人儿吗?此刻,曾雨童面色惨败如纸,双目紧闭,好似死了一般,被撕得破烂的衣服间淤青与血痕清晰可见,下身因被撕裂亦是血迹斑斑…… “该死!”林邱泽怒号一声,飞身到曾雨童身边,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倏忽,寒光一闪,三声惨叫一并发出,再一看,地上多了三具男尸。 林邱涵蹲下身,抱起曾雨童,柔声唤道:“疯丫头--” 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他的话语是那样轻声细语,生怕一不小心,怀中的人儿就消失了一般。 “疯丫头,我是毛头小子啊!” 闻言,曾雨童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神情木然,若不是她的手死死地握着他的手,林邱涵甚至觉得她根本不曾听到他的轻唤。 “我带你离开,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林邱涵惨淡一笑,转身欲带曾雨童离开。 “让开!”林邱涵一手搂着曾雨童,一手长剑当胸,怒叱道。 原来此时带头男子已从外面归来,正挡住他们的去路。 见来人纹丝不动,林邱涵立即杀了过去。带头男子面不改色,见招拆招,却已是勉强应付,时间一长,便开始不济。林邱涵招招致命,为了完成任务,他只好射出一只暗器,谁知打斗间,力道一偏,飞镖竟向曾雨童飞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邱涵用身体挡下了致命一镖,当场口吐黑血,颓然倒地。 “毛头小子--”血溅到曾雨童的脸上,使他恢复了神智。 “我不该把你交给他……”林邱涵缓缓合上眼帘,一滴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曾雨童的心上…… ------------------------------ 为了赶稿,大飘从昨天半夜奋斗到了今天早上,好困~~~~(>_ 第二十二章 与君长诀 “烟儿——”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无尽的黑暗中回荡。 是谁?是谁在叫她?曾雨童寻声张望,不停奔跑,希望找到声源,然,除了她自己,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黯然垂首,突然,她的上方出现一道光圈,随即显现一个男子的身影。曾雨童抬起头,想要看清他究竟为何人,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要用手遮眼。 渐渐地,强光淡了下来,曾雨童放下手臂,看清那人是谁时,不禁惊呼:“毛头小子?!” “是我。” 曾雨童向前奔出几步,追问道:“你……这事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遭人绑架,被那两个禽兽……然后毛头小子赶来了,那么再然后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邱涵淡淡一笑:“我……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我不许你走!” 林邱涵没有回答,只是深情款款地望着曾雨童,良久良久,才开口道:“我……不该把你交给他,对不起……” 话到嘴边,直至最后他也没有说出,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子,所以他根本不配说爱她! 如果有来生,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灵光消失,林邱涵的身影也随即淹没在黑暗中,留下的,唯有那满心的不甘与悔恨…… 曾雨童大惊:“毛头小子——” “烟儿——”见曾雨童惊醒,林邱泽立即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曾雨童条件反射地大力将来人推开,神情戒备地敌视着他,好像不曾认识他一般。 “烟儿,是我啊!”林邱泽心疼地唤道。 一声轻唤让曾雨童清醒了许多,反复打量身边的环境,确定是自己的房间,再一看床上坐着的正是她的相公! 曾雨童一头跌进林邱泽怀里,泪,夺眶而出:“相公——” 林邱泽的唇,轻吻着她的青丝,耳语道:“没事了,没事了!” 林邱泽无语,默默地,将曾雨童搂得更紧了,希冀着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以曾雨童安慰。 怀中的人儿依旧瑟瑟发抖…… 察觉到曾雨童睡着后,林邱泽轻轻地将她放下,盖好被子。此时尽管曾雨童已经睡着,但紧皱的秀眉告诉他,她在梦中并不安宁。林邱泽面色一沉,转身要走,手却一把被曾雨童死死抓住不放。 林邱泽重新坐回床边,手,亦是紧紧地握着曾雨童的手。 小泥鳅推门而入,看看自家小姐,伤心道:“小姐还没醒吗?”小丫头的眼圈红肿,想来定是哭了一夜。 “刚刚睡下。”林邱泽淡淡答道,眼睛不曾离开曾雨童一秒。 小泥鳅眼圈又是一红:“冷小姐和李公子来了,在大厅候着呢!” “今日烟儿恐怕无法见客,让他们暂且先回吧!” “嗯。”虽然只吐一字,却让人听出了她的哽咽。 今天天还未亮,她本是去找林邱涵的,却发现他并未在房内,便四处寻找,谁知,路过大门口时,竟看到自家小姐与林邱涵双双躺在门前,如死尸一般,霎时惊惶大叫。 叫声惊醒了所有睡梦中的人们,包括林邱泽与白夜。于是林邱泽匆忙起身穿衣,白夜也跟了出来,跑至大门处,二人不由为眼前的景象一怔,不及多想,林邱泽抱起曾雨童回房,下人门也将林邱涵抬回房间。 如今,林邱涵生命垂危,而曾雨童惨遭凌辱,叫她怎不伤心? 小泥鳅尚未走出房门,却听曾雨童梦呓道:“毛头小子——” 蓦然回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家丁仓皇跑来,大叫道:“大少爷,不好了!” 林邱泽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冷声道:“什么事?” 家丁哭倒在地:“二、二少爷……不行了!” 林邱泽目光一敛,倏地起身,立马赶去,小泥鳅也急忙跟去。 刚到院内,便听到林邱涵房内传来的哭声,小泥鳅飞奔进去,林邱泽忽然顿住脚步,两条双腿仿佛有千斤重,让他动弹不得。 许久,林邱泽才艰难地移进房内,白夜、冷亦寒、李荣基以及几个下人皆围在林邱涵床边,痛哭流涕。看着已与自己阴阳永隔的亲生弟弟,他哭了。 昨晚他一时糊涂,被白夜蛊惑,即使知道林邱涵在窗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负气而去,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若是当时自己追出去,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亦是他害得自己的娘子被人玷污! “毛头小子,真的离开了……”曾雨童不知何时也进入房内,语气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到曾雨童光着的脚,在场所有人好似被点穴一般,僵在原地,只有诧异的目光一路随着曾雨童的移动而移动。 走到床边,曾雨童麻木地看着林邱涵的尸体,良久良久,嘴角一牵:“好在没有很痛苦。”转身又道,“有没有看见送我们回来的那个男子?” 她想起来了,林邱涵中毒后,是带头男子将他们送回来,之后便离开了。是他杀了毛头小子,杀人就应偿命! “没有,就只有你们两个而已。”小泥鳅答道。 “是吗?”曾雨童眼帘微闭,低声道,“先让毛头小子入土为安吧!”说罢,朝门外走去。 “小姐——” “烟儿——”曾雨童的异常,令在场所有的人不由惊呼。 曾雨童莞尔一笑,轻松地说:“放心,我没事!只不过被两个畜生轮奸而已……” 如果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内容,大家一定会觉得她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然,事实正如他们所听到的,曾雨童选择了用另一种极端的语气说出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曾雨童身上,没有人看到白夜脸上的错愕和震惊与他们的大不相同。因为那里面还包含着探究和惊悚…… 不理会他人的震惊与错愕,曾雨童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凝睇苍穹:“毛头小子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一切有劳各位了!” 风,渐起,她的发丝随风飞舞,她的泪水飘然滴落。 浮云翩跹,百花凋残,相聚匆匆,恍如梦魇,心间游弋,梦中纷乱,颓然挥泪,与君长诀…… ——————————————- 今天大飘尝试了一下绿茶粉的味道,呃……大飘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就算加了蜂蜜,还是和瓶装绿茶的味道差那么多呢??又怪又苦咯~大飘还是喜欢拿铁〃>っ<〃 第二十三章 令人绝望的真相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逝去而停止,就像那亘古长存的日月,依旧一如既往地昼夜交替。明明世间景象如昨,却早已物是人非;明明才过了一个星期,却恍如隔世。 这次的绑架事件,给了曾雨童很大的打击。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可以接受那天发生的事实,但显然还需要时间。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林邱涵的死,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那么他现在还会好好地活着!想到不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有一个舍命救自己的人,她不知道是该觉得幸福还是悲伤…… 林邱泽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将披风披到她的肩上:“这里风大,娘子小心着凉!” 曾雨童欣然一笑:“这些天辛苦相公了!” 这些天来,林邱泽从早到晚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事事亲力亲为,对她呵护备至,让她好生感动。 林邱泽将曾雨童揽入怀中,柔声道:“只要娘子能够好起来,为夫再辛苦也不算什么!”现在的曾雨童虽然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但是他看得出,她的眼里的神采已经和昔日不同了! 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咳咳……”冷亦寒刚进院内,就看到小夫妻俩你侬我侬的场面,轻咳提醒。 “寒姐姐和李大哥来啦!”曾雨童迅速推开林邱泽。 冷亦寒狡猾一笑:“呵呵,我什么都没看到,不用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离开?”说着,佯装要走。 “姐姐--”曾雨童羞答答地责怪道,转头向李荣基投去救助的目光。 那天看到冷亦寒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曾雨童还担心她会从此一蹶不振呢,没想到这小娘子居然比她恢复得还快,看来她的傻大哥还真有一套!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李荣基会意地上前,拍着冷亦寒的肩,笑道:“好啦,好啦,正事要紧!” 冷亦寒撇撇嘴,整理情绪,正色道:“经过我们多方打探,仍无法查出带头男子究竟藏匿何处!” 曾雨童大感失望,紧接着,眸子一亮:“联合我们四家力量都查不出的人,那倒好猜得多!” 众人不解。 曾雨童无奈地白了他们一眼,解释道:“你们想想,单凭曾林两家的势力,想要在城中抓到一个穷途末路的毛贼,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又得姐姐和大哥的江湖势力帮忙,没道理抓不住他的!所以……”讲到这里,曾雨童鼓励拉长了声音。 “烟儿倒是快说啊,存心要急死我们!”李荣基催促道。 曾雨童诡异一笑:“嘿嘿!所以那人必是……”这次可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被小泥鳅的怒叱声打断了。 “你来干什么?”小泥鳅两手掐腰,怒目紧瞪。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妹妹!”白夜一脸委屈,大肆挥霍自己的美人泪。 “哼!你……”小泥鳅话未说完,曾雨童便赶来了。 “小泥鳅--”曾雨童暗使眼色,示意小泥鳅不得无礼。小丫头一时气不过,掉头跑开了。 曾雨童看着小泥鳅气呼呼的背影,脑袋一耷,无限哀怨地说:“寒姐姐,你帮去我劝劝小泥鳅!”她真的是主子吗? 冷亦寒点头,追了过去。 曾雨童这才放心地吐口气,对白夜道:“小泥鳅太小,还不懂事,加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说话才这样没大没小的,姐姐千万别怪她!” 白夜擦干泪痕,连忙笑道:“妹妹不用解释,我懂的!” “姐姐有话要和我说?”此话一出,曾雨童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唉,只要和白夜接触,她就有好多的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什么事,她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确实有话想和妹妹说,可是……”说及此,白夜面露难色,眼睛向那边的两个男子一瞥。 曾雨童立即明白了,搔搔头:“那我们道花园说吧!” 听她们二人要单独谈,林邱泽担心白夜会将约定之事说出来,急忙阻止,却又不知要以何为由,故而只是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瞬也不瞬地瞪向白夜。 白夜当然看到了林邱泽的警告,却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应了句:“嗯。” 走到湖边,白夜立刻换上一副冷削阴寒的嘴脸,单刀直入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说着,她转过脸,逼视着曾雨童,“就在你被人绑架的那天晚上!” “嗡”的一声,曾雨童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裂开。 “就在你被人绑架的那天晚上!” “就在你被人绑架的那天晚上!” …… 她痛苦地捂住耳朵,然,这句话仍不断地向她袭来,一字一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挥之不去,哄之不走! 不!她不信!她一个字都不信! 半响,她艰难地从口中咬出几个字:“怎……怎么回事?”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白夜满意地说:“实话告诉你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是我雇人与我合演了那场逼婚的戏码,然后又假意讨好你,再趁机除掉你这个眼中钉,为的就是要成为林府唯一的女主人!”顿了顿,再次欣赏那副她渴望已久的表情,幽幽说道,“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关系,我对你还有点好感,当时若你识相点,乖乖地让泽成了我的男人,我倒可以与你分享一个男人,可惜……” “原来是你!怪不得我会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曾雨童恍然大悟,白夜正是那个她在蜜月旅行时救过的女子! 原来林邱泽会救了她,她会嫁入林家,以及自己被人绑架、遭人凌辱,甚至毛头小子的死,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想不到白夜的心机如此之深,心肠如此之毒,她曾雨童怎会对这样的蛇蝎女子关怀担心?! “怎么?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时救我?”白夜似笑非笑地说,眼里满是嘲讽。 曾雨童没有做声,良久,才从喉间挤出声音:“相公怎么肯要你?” 白夜奚落道:“为了得到权利和地位,你口中的好相公,即使知道你落在贼人手中可能发生的危险,却仍然舍弃了你!不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这里还有你这样坚强的女子,着实令我佩服!” “你就用这些留住了他?你到底是谁?”不理会白夜似真又假的夸奖,曾雨童用仅存的理智问道,声音却颤抖地厉害。 “我?我就是白夜,江南第一布庄的当家主母,只不过……当今汉王正是我的义父!”白夜神情骄傲地看着曾雨童,企图从她身上看到臣服的反应。 在商界向来都以曾家马首是瞻,即使现在曾林两家联了婚,还是不可否认的,林家的地位终究无法与曾家并驾齐驱,更不用说取而代之了。如果林家能够得到朱高煦的支持,文武百官们必定要买这个账,到时候就算不能让林家全权负责朝廷方面的生意,却能削弱曾家的势力,那么超越曾家就指日可待了。 带头男子的身份,她果然没有猜错,一个寄宿在汉王府的爪牙! 可是她不懂,只要林邱泽说一声,曾家的生意即刻就是他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邱涵临死前的情景突然浮现在眼前:“我不该把你交给他……”她记起来了,自己忘记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 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他的样子会那么的不甘与悔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都知道了! “哼,这就是我所相信的爱情!”曾雨童自嘲道,声音不再颤抖。 有人说,当一个人悲伤到极点的时候,心会好似刀扎一般的尖锐刺痛。此时那些曾经让曾雨童无比感动与幸福的点滴猛然变成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在她还未来得及叫痛之前便已麻木。 她想哭,竟发现自己已是欲哭无泪;她又乐,却亦是欲乐无笑……唯有那从心间汩汩流出的血涌,在向自己证实,她,真的受伤了! 拔下发上的头钗,霍然向自己脸颊划去,血,不断地涌出…… 不理会白夜惊呆的表情,曾雨童眼神突地一寒,怨毒地诅咒道:“无论我在那里,无论到了何时,我将会用我的生命诅咒着你和那个男人!” 身体,骤然滑落:“什么时候开始,林邱泽在我的心里已经不再是俊宇的替代品了呢?为什么不论是俊宇还是他,最后都舍弃了我?难道我不惜一切地来到这里,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悲惨结局吗?我好恨!” 最后一点意识也变得模糊,曾雨童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冷、越来越黑,然后,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 ------------------------------- 看着不太乐观的点击量,大飘决定要将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扬到底,大呼: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票!hoho~~ 第二十四章 重返现代 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着曾雨童的睡颜,享受着这份温暖,她无意识地微微张开眼睛,只是一瞬,她看到一片纯白。 “这里是……天堂?”曾雨童脑中在第一时间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于是她猛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这里是……医、院! “哈哈,原来我还活着!万岁!”曾雨童兴奋得起身在病床上蹦来蹦去,将枕头和被子往地上一甩。 正巧琪琪推门而入,看到这出场景,一时愣在原地,眼睛眨、眨,突然,以超音速冲了过去。 “噗通--”整栋医院摇摇欲坠,再看病房内病床上,早已人去床空,只有一只小脚在不停地抽搐。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琪琪! “呜……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此刻,琪琪全身压在曾雨童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可怜曾雨童被压得面色青紫,无力说话,暗自在心里叫苦连连,她要窒息而亡了! “童,你说话呀!童--”见曾雨童没有反应,琪琪抓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顿狠摇,全然没有看到,从曾雨童嘴里飘出的一缕轻魂。 曾雨童再次默声呐喊:“老天爷,求您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医生,快来救命啊!”意识到曾雨童命悬一线后,琪琪终于脱离了她的身体,慌张地跑去找医生。 “王医生,童怎么样?我刚刚明明看到她在床上活蹦乱跳的,可是怎么会又晕了呢?”琪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罪行,无辜地眨着一双泪眼,问着王医生。 王医生汗颜,心想:“被你这么个撞法,没死就是奇迹了!”可嘴上不好说什么,敷衍道,“她没事,一会儿就醒了。” 如果曾雨童没被撞死算是个奇迹的话,那么他不得不承认,曾雨童在一天之内已经创造了两个奇迹--被确诊为植物人的她,毫无好转迹象地沉睡了半年后,忽然苏醒,除了用奇迹来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也就是说等她醒过来就完全没事了?” “人都醒了,还能有什么事?”说话的是曾雨童。 本来被撞得差点挂掉,她就够不爽了,谁知一醒来就听到犯罪分子问出这种白痴问题,刚压下的怒火又上来了。 “吁--”发现琪琪又有给自己热情拥抱的苗头,曾雨童立即遏制。 琪琪乖乖坐下,拉上嘴上的拉链。 对于处在极度兴奋中的琪琪,只能说马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冷静下来,这可是曾雨童冒着生命危险,说尽世界各国语言以及各种动物语言后,才悟出来的。想想自己当初为了多学点马话,便跑出跑马场打工,每天累死累活的那样,她就想哭!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终于有了点成就,哈哈! 见此情景,王医生忍不住笑笑:“就算人醒了,也还是要再做些检查才保险!” “嘿嘿,我知道了!”她曾雨童可是个拥有健康理念的人,为了自己的身体好,当然要听话啦! 经过一系列身体检查,王医生高兴地摸摸曾雨童的头,笑道:“看来小丫头是真的好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院的味道她可不喜欢。 “明天就可以了。” “wonderful!” “wonderful!”送走了王医生,两个小丫头雀跃地大叫,相互撞击……屁股,以表庆祝。 “琪,我昏迷了多久?” “半年!你都不知道他们说你成植物人的时候,我有多怕,又不敢告诉你爸妈……”说着,琪琪再一次使出拿手绝活--大哭特哭。 “くそ(该死)!”曾雨童很喜欢这句日语,她觉得骂出来要比中文或是英语有气势得多。 收住眼泪,琪琪严肃地问:“童,你是怎么认识那些流氓的?” 当初与曾雨童一起被送往医院的还有几个流氓,可是他们之中无一幸免。这半年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曾雨童怎么会和那些人参合到一起去的。 “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们,好不好?”想到这事,曾雨童就觉得憋屈,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因为自杀未遂,就准备回家了。谁知道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江湖厮杀,我一个没来得及,就被摆了乌龙……”曾雨童越说声音越小,脑袋沉得越低。 好丢脸…… 看到曾雨童的窘样,琪琪就觉得好笑,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好啦,天才也有失误的时候嘛!” 闻言,曾雨童立即容光焕发,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哈哈,是吧,是吧!我这叫‘难得失误’!我曾雨童可是有智慧的人,是……” 某人相当大言不惭地自诩郑板桥,琪琪有种悔不该的感觉,终于受不了了:“适可而止吧你!”一计爆栗砸向自说自话的某人。 反正都是要去死,别人杀和自己杀也没差啦! 曾雨童鬼魅一般地飘到琪琪身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必须郑重声明,我所谓的自杀,可不是真的要去死,我那是为了我伟大而神圣的爱情!”说着,还做出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转瞬又脸色一正,“若是被他们杀了,那不就成被谋杀了吗?多有损我武林高高手的声誉,我绝对不允许!” 琪琪做出呕吐状,没好气地说:“可惜呀,您这位武林高高手的声誉已经毁了!” “oh,no!”曾雨童撕心裂肺地哀嚎。 见状,琪琪心中窃喜:“笨蛋,居然真的相信!” 半响,曾雨童才沮丧地开口:“是不是大家都知道我被流氓虐成植物人了?”她不活了! “安啦!警察担心你和仇杀事件有关系,而他们又毫无头绪,为了避免那些人知道你没死后杀人灭口,所以对外封锁了消息。” 曾雨童霎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 “你的声誉还在!”琪琪不耐烦地截过她的话。 琪琪虽然把事实告诉了曾雨童,却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进而问道:“那……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成功穿越了呢?”哼,人都醒了,怎么可能穿越? 没错!她就是想要好好折磨一下曾雨童,要不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半年来的看护生涯? 曾雨童刚刚恢复神采的脸又黯了下去,半天才小声嘟囔道:“没有!”说完,一阵无由来的心悸莫名而生。 敢情这丫头竟忘记了自己曾经穿越到明代的事!只是不知道那里的种种真的会因为这样而就此完结吗? 第二十五章 只能是朋友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医院,曾雨童便兴奋地欢呼。如果可以,她可不想再来这种鬼地方了。 “童,我去办出院手续。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琪琪同样是一脸的兴奋。 “哪还用收拾什么呀,你快点去吧!”曾雨童飞快地拉开门,使劲将琪琪往门外一推,“快去解决问题!” 转身回房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王医生?” “你这小丫头真没良心!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王医生知道曾雨童今天要出院,特意来道别。 人到中年,对孩子总是特别喜欢,尤其曾雨童是他照顾了半年之久的病人。曾经看着曾雨童日复一日地沉睡在病床上,毫无苏醒迹象,他不知有多惋惜,而今看到曾雨童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活泼好动的模样,甭说他有多高兴了! 曾雨童佯作委屈地说:“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正要去和你道别呢,您倒是先来了!”她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没良心的家伙! 王医生当然知道她在说谎,但没有揭穿,打趣道:“哦?那我要不要先回去,等着你来找我?” “如果您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我不介意您回去等啊!”曾雨童调皮地眨下眼睛。 “你呀!”王医生忍不住轻弹曾雨童的小脑瓜。 一瞬间,曾雨童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位容貌与古俊宇极为相似的古装男子对着一位绝美的女子做着相同的动作、说着相同的话,那男子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 “不舒服吗?”见曾雨童脸色忽变,王医生关切地问。 曾雨童摇摇头,心不在焉地答道:“没事!” “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回家要多注意休息。”既然曾雨童不愿意多说,王医生也没有多问。 “好的。” 这时候,琪琪回来了,依旧兴奋地说:“手续我办好了,我们走吧!” “嗯。王医生我们走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要请我吃好吃的哦!”曾雨童临走还不忘占下一笔便宜。 “那你还是别来了!” “嘿嘿,晚喽!”不给王医生争辩的机会,曾雨童留下一个“拜拜”的手势,拉着琪琪就是一路开溜。 王医生笑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师傅,麻烦您到c区59号。”琪琪熟练地说出曾雨童家的地址,却听曾雨童说出了另一个地址。 “对不起师傅,麻烦您送我们到商业广场。” 琪琪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回家?”“因为我的这里已经在起义了!”曾雨童指着自己的肚子说。 明了曾雨童的意思,琪琪不怀好意地傻笑,暗想:“嘿嘿,我的机会来了!我不趁火打劫、狠敲一笔,岂不要天怒人怨?美食,我来也!” 商业广场,美食一条街…… “哈哈,好吃!”曾雨童在步行街中央,一手拿着刚从欧罗巴买来的冰激凌,一手拿着棉花糖,满脸幸福地大叫好吃。 身边的琪琪意志消沉地移动着步子,想要和她保持距离。便宜真不是那么好占的! 地洞在哪里? 发现身边少个人,曾雨童转过身,疑惑地说:“琪,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愣在那里干什么?当然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琪琪没动地方,曾雨童以为她没有听见,立马跑到她身边,拉起来就踢着正步往前走,嘴上还念念有词地唱着:“走,走,走啊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啊走,一同去享受!” 小时候的儿歌被曾雨童改了歌词唱出来,琪琪听起来特别刺耳,自己怎么就和一个神经病走在一起了呢? “立定!向左转!”相当专业的口令从曾雨童的嘴巴里传出来,“挺进哈根达斯,冲啊!” 这下琪琪绝对相信曾雨童没有穿越,敢情是变态猪穿越到她身上了! “仲夏欢恋、蜜语心扉、蒙地卡罗、爱琴海之舟,还有黯然销魂锅,各来两份,谢谢!” 听到曾雨童点了这么多吃的,琪琪不禁吞了口口水,认真地说:“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死法叫做撑死,但是世界上却没有一种人是撑死的人!” 她只是想要占各便宜,不想把小命也搭进去!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撑死的人,忒不光彩了! “没错!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下去!”曾雨童误解了琪琪的意思,摆出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情,说着她的慷慨陈词。 完全不能沟通! 就在曾雨童埋头狠吃的时候,余光忽然瞄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瞬间抬起头:“俊宇哥--” “小童?”古俊宇显得吃惊不小,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你呀,醒来都不告诉我,连出院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曾雨童刚要解释,发现古俊宇的胳膊上竟挎着个女人,大惊道,“你是……媛姐姐?” 虽然十年不见,但是对于这个曾经抛弃了古俊宇的女人,她记得分外清楚,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没想到十年不见,小童还记得我!”女人颇感意外,微微一笑,不知是高兴,还是尴尬。 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琪琪灵机一动,装作不小心,将蒙地卡罗全部赠送给了这位媛姐姐的白衣服。 “啊--”某人一声尖叫。 掩藏好因计划得逞而高兴的奸笑,琪琪马上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去卫生间洗干净,你们聊!” “我去看看!”琪琪跟了过去。 “你们和好了?”曾雨童心痛,但是似乎这句话并没有预期中的那样难以开口。 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的古装男子。 “嗯。”古俊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这个事实对于曾雨童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呵,那么请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他幸福了,她才会有点安慰。 “谢谢你!”这一刻,古俊宇忽然觉得他眼中的妹妹长大了、成熟了。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吗?”不管怎么说,曾雨童都不想失去他。 “当然!”这句话正是古俊宇所渴望听到的,他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会心一笑。 古俊宇收敛笑容,神情严肃地说:“有件事情,俊宇哥必须要和你说!” “还有什么事?” “琪琪对你的感情,不简单!” 曾雨童一怔,稍后笑笑:“我知道。” 曾雨童曾有一个孪生妹妹,名叫曾雪童,15岁那年为了救她,车祸去世了。而她死后,心脏就捐给了患有心脏病的琪琪,从此她们的缘分便开始了。 对于曾雨童来说,琪琪不仅仅是最要好的朋友,还是代替妹妹的存在。原本她以为琪琪也是一样的想法,直到她说要自杀穿越那天,她竟突然发现琪琪对自己有种不一样的情愫。 但是她知道,这一切一旦说出来,她们便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关系了,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那你……”古俊宇对这两个女孩这样的关系大为担忧。 “我和琪,就像我和你一样,只能是朋友!”曾雨童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伤,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能是朋友……”躲在角落里的琪琪听到他们的对话,苦涩地重复着曾雨童的话,转身离开…… 第二十六章 踏上留学路 “琪,你终于舍得接我电话啦?”曾雨童没好气地说。 从那天在哈根达斯见过面,琪琪一连五天都见不到人影,连电话也不接,曾雨童找她找得差点把世界翻过来了,她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认识五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玩失踪,可把曾雨童急坏了!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琪琪谄媚的声音:“嘿嘿,我舍得不接谁的电话,也舍不得不接你的呀!我是因为这几天有点急事要做,没来得及通知你。我的好童童,别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急事?” “临时得到一个摄影比赛的通知,这几天我一直在忙着准备参赛作品,刚刚才弄好,累死我了!”琪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着。 “这样啊……好吧,我原谅你了!”曾雨童欣然接受了这个理由,大方地原谅了琪琪。 “哈哈,我就知道童最好了!啵一个!”电话里清楚地听到“啵”的一声。 “好恶心!”曾雨童厌恶地表情就像真的被某只怪兽亲了一样,当然,她们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 “差点把正事忘了。”玩笑没有说完,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说。 “什么事?” “唉--”曾雨童叹口气,一屁股做到家里的大床上,拿起毛绒大熊开始蹂躏,不说下文。 “喂,你快点说下文好不好?”琪琪不耐烦了。 “我爸妈要回来了。”语气里全是哀怨。 “这是好事呀!我们有2年没见了吧?难得他们舍得回来。”琪琪更不明白了,连她这个干女儿都想他们了,怎么曾雨童这个亲生的一听他们要回来倒哀怨起来了呢? “要是没有一个前提,他们回来我当然高兴啦!” “什么意思?” “他们是回来参加俊宇哥婚礼的!”说倒这里,曾雨童狠狠地揪了一下大熊的耳朵,声音也跟着狠起来。 “嘁,当初是谁相当伟大地说让人家幸福的?现在又自己躲在家里生闷气,没出息!”装大了不是? 听到琪琪这么问,曾雨童一愣,暗忖道:“她怎么知道我那天和俊宇哥说的话?难道……” 曾雨童终于明白了,敢情那天在哈根达斯里她对古俊宇说的话,琪琪都听见了,所以她才失踪了那么多天,原来是躲起来自己舔伤口。什么为了比赛而奋斗,简直就是放屁! 就算再生气,这件事也绝对不能提起,曾雨童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跳过这个话题。 “总之,你现在快点睡觉去!我爸妈明早8点下飞机,我们一起去接机。”“yes,madam!”尽管知道曾雨童看不到,琪琪还是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机场…… “爸、妈,我们在这里!”看到久违的父母的身影出现在人潮里,曾雨童早把他们回来的目的抛在脑后,兴奋地挥动胳膊。 听到曾雨童的叫喊,曾氏夫妻激动地挥动手臂作为回应,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oh,honey!imissyouverymuch!”放下行李,曾妈妈一把搂过自家女儿,亲个不停。 曾爸爸则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冲上去,将女儿占为己有。 “那个……妈妈,琪琪……也来了!”被抱得死死的曾雨童,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曾妈妈推开她,眼泪汪汪地看向琪琪:“oh,baby!imissyouverymuch!”同样的拥抱,献给了正欲逃跑的琪琪。 “干妈--”琪琪挣扎着喊出两个字。 要出人命了! “爸爸--”曾雨童看出老爸想要冲过来的冲动,立即哀求道。 可惜,她的哀求并没有奏效。 “帅哥老爸,我最爱您了!”曾雨童进一步哀求道。 琪琪那边快挺不住了! 曾爸爸受伤地止住脚步,转向曾妈妈,孩子气的说:“老婆,我也要抱抱!”不等曾妈妈同意,他便一把拉出琪琪,自己抱了上去。 “老公,你好强壮哦!”曾妈妈陶醉地摸着自己老公的胸肌,享受着坚实的怀抱。 “为了老婆大人抱着舒服,老公小的我一定要强壮!”曾爸爸使劲地点头称是。 这对中年夫妻,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这里有神经病”的目光,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吹捧。 曾雨童和琪琪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他们的行李,浑身散发着阴气地打道回府。 看吧,这就是曾雨童的父母!一对童心未泯,或者说超级白痴的变态夫妻! 婚礼……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新娘在她父亲的相挽下缓缓步入礼堂。人们都说女人在结婚那天是最美的,从前,曾雨童以为人们会这么说,纯粹是因为新娘的那副妆容和那身行头,可是当看到媛脸上泛出的微笑的一刹那,她懂了--原来对于新婚的女人来说最美的地方在于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幸福! “能嫁给俊宇哥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不幸福呢?”曾雨童扪心自问,“那么我的幸福又在哪里呢?”落寞的情绪瞬间缠绕心头。 曾雨童静静地观看着婚礼进行的每一步,这一切都是她十年来幻想过无数次的镜头,今天终于成了现实,然而新娘却不是她! 她的确伤心,为了她从幼时便开始的少女情迷和美好憧憬,可惜如今已事如春梦了无痕,春梦了无痕…… 结婚仪式结束后,新郎与新娘换上一身古装喜服,尤其古俊宇还套上假发来配合这身装扮。 一阵心绞般的疼痛袭来,曾雨童恍惚间又看到了那对古代男女。他们同样穿着喜服,幸福洋溢地拜天地,男子深情款款地掀起女子的大红盖头,女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吃东西噎到了一样,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很幸福! 影像恍如梦魇一般地消失了,任曾雨童再怎么努力去想,也没再出现。 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曾雨童豁然惊醒,慌张地拭去眼泪。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幸福的影像竟让她无意识地感到悲伤?那女子分明不是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honey--”发现女儿的异样,曾妈妈担心地唤着。 曾雨童抬起头,牵强一笑:“我没事!” 曾妈妈的担忧并没有消除,半响才说出一句话:“和爸爸妈妈回美国吧!” 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做妈的怎么会不知道?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心里一定不是个滋味,真是难为她了! “妈,我不是……”曾雨童知道老妈一定误会她是因为古俊宇而流泪,立即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或许离开对自己、对琪琪来说,是件好事吧? “好吧,我们明天就走!” 就这样,带着一份决绝与希望,曾雨童跟随父母登上了通往地球另一边的飞机…… 第二十七章 异国身是客 来到纽约已经一个月了,曾雨童凭借着超强的适应能力,很快融入了新的生活中。要说让她不适应的,应该只有一点了--她所念的大学!那是一所贵族大学,顾名思义,在那里上学的学生无一不是富家子弟,虽然他们的学习成绩绝不逊色于其他大学的学生,但是每天看着各种国际名牌服装和各款名车在眼前晃来晃去,着实让她汗颜。 为什么这里的人就不能生活得正常点儿呢? 说实话,来到这里,她有点后悔了。她不喜欢美国的生活,即使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却始终没有归属感,所以她只要有时间便会和学校里的华人朋友一起逛逛唐人街,从曼哈顿的唐人街到皇后区的法拉盛,再到布鲁克林的第八大道,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一切还是祖国的好啊! “童,我们是不是应该找点事做?”混血轻建议道。 混血轻的本名叫韩梦轻,她的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美国人,是一个混得相当成功的混血儿。拥有着西方人特有的迷人蓝眸,高高地鼻翼下两片薄唇一张一合,诱惑力十足,再加之以东方人的神秘色彩,简直就称得上是极品! 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她并不像其他生长在美国的孩子那样开放、热情如火,自幼受父亲影响的她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成天嚷着说自己是中国人,而且无论身上穿的,还是手上戴的,全部颇具中国风。 曾雨童很感动她那份爱国之心,却又忍不住要挖苦一番,因此“混血轻”这个外号便横空出世了。 “我们不是在做事吗?”曾雨童漫不经心地说。 “是呀,我们从早上逛到中午,还没休息过呢!”中国男看似在回答混血轻的话,实际上却在抱怨曾雨童不让他休息。 “中国男”这个外号同样出自曾雨童之口。中国男原名钟楠,是个玩音乐的人,一等一的帅哥一个,因创作的歌曲都是带有中国风的曲子而得名。 “我不是这个意思!”混血轻无力地向两个白痴丢下一计卫生眼。 “啊?”不明所以的两人同时提出疑问。 “我是说,像我们现在这样总绕着唐人街飘来荡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做点什么事情来怀念祖国、弘扬民族文化吧?” “goodidea!我们要怎么做?”中国男兴致勃勃地说。 “笨蛋!先从说中国话开始!”曾雨童气愤地丢给他一计爆栗。 中国男可怜巴巴地捂着头,委屈地说:“i……我知道,知道!”几乎脱口而出的“iknow”楞被曾雨童和混血轻的怒目威胁改说成“我知道”。 混血轻寻思半天,说道:“要不我们创立一个文学社,专门创作中国文学作品?” “俗!”曾雨童和中国男齐声鄙视道。 混血轻悻悻地闭上嘴。 “那我们办一个民乐班?到时候让国际友人们学个够!”中国男得意地说。 “……”乌鸦飘过。 混血轻头顶灯泡一亮:“有了!我们可以设立一个中国服装设计协会,并且安排走秀,怎么样?” “赞!”中国男立即称赞。 “赞个屁!”曾雨童不乐意了,“你们两个倒是好了,海拔高高在上,身材好得让人看了就流口水,我哩?” 他们两人,男的1。88m,女的1。76m,身材匀称,比例得当,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而曾雨童身高才刚突破1。60m大关,上去走秀不是没事找抽吗?亏某人想得出来! “嗯……这倒是个问题!”说话间中国男上下打量着曾雨童,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穿成人装,美女童可以穿童装,一定很可爱!” “美女童”这个称呼的由来没有原因,纯粹是曾雨童用武力逼出来的。 某人额角青筋暴起:“嚎哟哏--”街头霸王里的经典必杀技重现江湖,中国男应声飞出数米之外! 曾雨童一脸轻松地拍拍手:“呼,这下安静了!” “吓--”混血轻不禁浑身战栗,中国男说的话正是她想说的,还好晚了一步没说,要不现在躺在地上的人铁定是她了! 不知道那小子见阎王了没有? “我想到了!”突地,曾雨童大叫起来。 “想到什么?”混血轻配合做着好奇宝宝,某人还在昏迷中。 “当然是弘扬中国文化的办法!”曾雨童高深莫测地一笑,继续说道,“发展要从娃娃抓起!” “诶?”完全不知所云。 “与其让那些西方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美国人来欣赏我们的文化,倒不如去让思想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们来接受我们的文化熏陶!”曾雨童真的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一语惊醒梦中人,混血轻一下子豁然开朗,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找到孩子聚集的地方来展示我们的文化喽!” “孩子聚集的地方……幼儿园?!” 曾雨童佯装感动地说:“孩子,你总算开窍了!” “……”混血轻无语,一排黑线密布在她光滑的额头上。 曾雨童嘿嘿一笑,转身向仍在装死的中国男大喝:“你还不快起来?别装死啦!”“……”某人纹丝不动。 “中国男,美女过来了!”曾雨童惊讶大叫。 “哪里?”地上的人“腾”的一声跳起身,四下张望,手上还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 四周无人…… 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中国男马上飞奔到浑身散发阴寒之气的曾雨童身边,讪讪地说:“我找到美女了!” “别以为拍拍马屁就没事了,去找几个中国美男来,否则……”往下的话不必多说,曾雨童相信中国男已经明白了。 “一定完成任务!”恭敬地敬了一礼后,中国男即刻开始任务。 “美女童,你还没说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呢!”混血轻提醒道。 “我准备给那些美国的花骨朵儿们讲讲守株待兔的故事!” 几天的辛苦排练终于没有白费,在几个幼儿园的演出都获得了良好的效果,曾雨童一行人的名气顿时飙升。 “你老爸是我们学校举足轻重的董事?”曾雨童无厘头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是呀。”混血轻愣头愣脑地问答。 “而且……他还很爱国?” “没错!”有其父必有其女,要是她老爸不爱国,怎么可能会把她这个女儿教育成一个爱国者? “那就好!我们要在学校里播一部电视剧,明天还要你去拜托叔叔帮个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虽然还不知道曾雨童要播的是一部怎样的电视剧,混血轻还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此时此刻,曾雨童不会想到,就是这部电视剧,让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冲着大飘这份爱国的情意,亲们是不是该夸奖一下哩?(唉~飘的脸皮又见厚了┯v┯) 第二十八章 自编自演的戏 “美女童,我们的剧本哩?”混血轻催促道。 一个星期前她和老爸说他们要拍电视剧,希望在学校里播出的事情,老爸二话没话,立马点头答应,还专门分给他们一个办公室作为根据地,结果现在连剧本还没见着呢,真愁人! “你看!”曾雨童倏地站起身,指着远方,神情激动。 “看什么?”前面不是一片空旷吗? “剧本啊!” 混血轻一脸的诧异,不得不提醒道:“你知道剧本是什么吗?它是个东西!”换言之它既没有主观能动性,也没有行动能力。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是个东西!”曾雨童推开混血轻,重新坐回椅子上,忿然道,“我是想生动地告诉你剧本快完成了,你就不会配合我一下,装作看到剧本的身影了?一点儿想象能力能没有!” “我错了!”混血轻低头道歉。 “算了!”她是很大方的。 混血轻贴近曾雨童身边,打着溜须:“那童大小姐可不可以稍稍透露一点儿剧情呢?” 曾雨童翘起二郎腿,一只小脚还摇啊摇的,得意地说:“这个嘛……好吧!”整理好思绪,幽幽开口道,“电视剧的名字呢,叫做《淑女好逑》,主要讲述了一个嗜好美男的女大学生乐儿在第八次向流星许愿后,穿越道一个架空历史的朝代,并在那里邂逅了世间最优秀的5个男子,与他们上演了一个一女多男的爱情故事。” 混血轻认真地道:“古装戏是可以宣传中国文化不错,可是一女多男并不符合事实,我们这样会不会误人子弟?” 曾雨童无奈地叹口气:“你笨哦!我们拍的是一部电视剧,不是纪实片!就算不是一国人,咱们还都是地球人吧,总不至于连故事是虚构的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一定要一女多男?”就一个女主角,那她怎么办? 曾雨童忽然明白了什么,探究地盯着混血轻,试问道:“难道你是怕没有你抢镜头的份儿?” 猜中了! “没、没有!”混血轻的眼睛四处游离。 “是吗?”三岁小孩都不信。 “嘿嘿,当、然!”就在混血轻装不下去的时候,就是到了,只见她瞬间眼睛一亮,毫不迟疑地冲上去,“中国男--” “……”曾雨童无语。 好拙劣的转移手段。 看到混血轻迎上来,中国男美滋滋地说:“哇,难得你今天这么热情哎!”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混血轻捂嘴傻笑:“哈哈,我每天都很热情,是你没发现!” 中国男还想和她争论一番,被曾雨童阻止道:“别闹了!我要你挑的人呢?” 中国男老实地答道:“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们先等等!”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咚咚咚--” 三人回头一看,门口赫然出现了四位不同类型的优质美男,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等着允许进门。 中国男跳下桌子,道:“你们倒是很有速度嘛!”本来他是想迎上去的,结果发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只好就此作罢。 动作如此之快的人除了曾雨童岂会还有第二个? 只见她一边在各位帅哥的身上色迷迷地摸索着,一边夸奖着中国男:“哇,中国男,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们每个人都好合适各自的角色哦!” 四位帅哥处在错愕中,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里有个老色女啊! 曾雨童魔术般地变出了剧本,发到每个人手里,一派领导模样地说:“发给你们的是剧本。” 混血轻诧异道:“你不是说剧本还没有写好吗?” 曾雨童坏笑,学着马三立的口吻道:“我逗你玩儿!” 不理会混血轻脸上的阴鸷,她重新审视各位演员:“中国男饰演神医青寒,混血轻来演皇妃梦如,记得要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 看到某女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曾雨童识相地闪到一边,对着帅哥们郑重地说:“你演杀手冥战,你演皇子南风链,你演采花贼楼羽,你演富少玄懿允,明白了吗?” 她从左至右依次为四人安排了角色,四人也相当严肃地点头答应,瞧他们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不禁联想到战场上下达生死命令的情景。 确定没有问题后,曾雨童大笑:“哈哈,这星期你们先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剧本,下周一开始,我们正式开机!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就都散了吧?”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混血轻发问道。 “快曰!” “那个……女主角……是你?” “那还用问吗?剧本曰,女主身材稍胖,海拔不高,你行吗?” 混血轻连忙摇头,心里那个不忿啊!暗骂道:“剧本你写的,要不是你自己想当主角,干嘛要把女主的样貌特征写得跟自己一样?” 这还不是重点,反正以前的短剧主角都是她,现在的重点是剧本上明明写着梦如是个坏人,她不想演反角,有损形象! 她的心思又被看穿了,曾雨童安慰道:“你就知足吧!之前的短剧里我还从来没演过人呢!” 以前他们演的寓言故事,比如守株待兔、亡羊补牢,那里面出现的动物都是由曾雨童来扮演的。所以为了补偿自己,她才故意把美化后的自己化身为女主,并安排了五位超级帅哥供她享受。 “嗯。”最后混血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因为资金和时间问题,这部电视剧一共只有十三集,很快便到了杀青的日子。因为前些天扮演南风链的帅哥要应付考试的关系,所以他的最后一场戏便拖到了今天。 这场戏主要是讲女主乐儿无意间得知心上人南风链不过是为了皇位利用她后,伤心离去的情节。 “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了,杀青后,我请大家海吃一顿!”开机前,曾雨童鼓励道。 “好!”众人齐声响应。 演员和工作人员各就各位,投入到拍摄中…… “你说她是个女子?”扮演南风链的帅哥冷声道。看他的神情丝毫不像在演戏,一切都那么自然不过。 “是,王爷,她昨天亲口对臣妾所说。没想到她竟然不是玄懿允,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再做更改?”混血轻的确很适合这个角色,说话间,她的一颦一笑像极了一个善于心计的皇妃。 两人不断地进行着对话,突然曾雨童一脚踢开房门,怒叱道:“好,好,好,好一个链王爷!哈哈哈……”没有眼泪,发出一阵冷笑。 “乐儿?”混血轻惊叫。 “是我!没想到我会来是吗?我倒是很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呢,不然怎么知道原来一直说着爱我的人却一心想要杀我?” 扮演冥战的帅男也冲进屋里,待曾雨童说完台词后,与她一并飞身而去…… “ok!”导演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人却格外亢奋。 拍摄终于结束了! “导演,还有各位工作人员,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不及休息,曾雨童赶忙道谢。 “呵呵,能够帮祖国的同胞做点事,我们辛苦也值了!”导演同样是中国人,一听到曾雨童他们拍电视剧的初衷,毫不犹豫地答应免费提供帮助。 中国男也来凑热闹说:“美女童,我敢说刚刚的这场戏是你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场戏了,被人背叛的感觉演得好逼真哦!” 曾雨童没说话,得意得一扬眉。其实在拍这场戏的时候,她的脑中又忽然飘过那个古代女子的身影,她的身边还有着另一个女子,对她说了很多残忍的真相--相公背叛,朋友陷害,然后角色女子痛苦地用簪子刮破自己的脸,诅咒着面前的女子和自己的丈夫,再然后坠入河中…… 曾雨童感受到了女子的绝望与憎恨,并且无意识地将这份感情投入到刚才的戏中。 直到现在她仍搞不懂自己的脑中总浮现这些画面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想再深究下去,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 貌似这章有点像在给《淑女好逑》一文做广告-_-!只是自己的文再差用起来也方便,嘿嘿~ 第二十九章 成为大明星 一切后期制作完成,《淑女好逑》终于在学校里播出。该剧的收视反映远远好于曾雨童他们的预想,一个月下来,他们的粉丝队伍有增无减,日益庞大,他们出现在哪里,粉丝的足迹便会踏遍哪里。 “曾雨童,我很喜欢你,帮我签个名好不好?”一个蓝眼睛男生,用着不熟练的中国话说。 “呵呵,没问题!”曾雨童甜甜地微笑,接过男生手中的纸笔,“你刚学中国话吗?”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说得不好!” 曾雨童安慰说:“不会啊,你才刚刚学说中国话,能说成现在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好了。” 男生因为听不懂曾雨童说的话而变得紧张。 见状,曾雨童才意识到男生还不能理解自己说的话,于是转用英语说:“hey,take it easy!you study chinese just,i think you have done already very well!”说完,将签好名的本子递给男生。 男生感激地说:“谢谢!” “不用谢啦,拜!”再不走上课可要迟到了。 下课后,美女轻凑过来,黑脸问道:“美女童,你现在美坏了吧?”托演反角的福,她的追求者数量减少了一半。 “嘿嘿,我知道你在不爽什么,安啦,我会帮你挽回形象的!” 混血轻立即容光焕发,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夸我啊,夸得我高兴了就告诉你!”曾雨童做出洗耳恭听状。 混血轻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装出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对着曾雨童大放糖衣炮弹:“美女童,你拥有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迷乱着我的思绪;你拥有着芙蓉一般的容貌,吸引着我的眼球;你有着钻石一般的气质,煽动着我的心神;你拥有着……” 曾雨童打断了混血轻的滔滔不绝:“停--” 混血轻无辜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嫌我说得还不够好?” 曾雨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够了,够好了!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灭了你!” 某人的赞美,差点要她老命! 混血轻封住口,看着曾雨童一张黑绿的脸,心里一阵得意。她就不相信,说了这么多恶心的话,还酸不死这么一个小丫头! “我会在三天后在学校礼堂开一个小型的影迷答谢会,好好准备要表演的节目吧!”丢下这句话,曾雨童很快逃离现场。 三天后…… 礼堂里人山人海,各位主角尚未登场,场面便已相当火爆。 主持人上台,进行开场白:“亲爱的同学们、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曾雨童等人再三思量下,决定找一位一位中国主持人来主持今天的活动,语言毫无疑问地以中国话为主。但是为了能够让国际友人们排除语言障碍,他们还是请了另一位主持人,用英语翻译一遍。 掌声渐弱,主持人接着道:“春风温柔地拂过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埋藏已久的期盼,我们终于相聚一堂!《淑女好逑》在学校里获得的巨大成功,离不开各位真诚的关心和大力的支持,所以今天,我们《淑女好逑》的各位主要演员,特地在此召开一个影迷答谢会,献上自己最诚挚的表演,聊表谢意!好,话不多说,首先有请我们的各位演员们登场!” 踏着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曾雨童等人闪亮出场。 “大家好,我是饰演温宏乐的曾雨童。” “我是饰演梦如的韩梦轻,大家好!” “大家好,我是饰演青寒的钟楠。” …… 一一做过自我介绍后,他们颇具专业风范的回答了各位粉丝提出的问题,答应了许多要求。 在大家争先恐后中,答谢会进入尾声。 曾雨童站起身:“今天的答谢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很感谢大家能来捧场,最后我们几人将共同为大家献上《淑女好逑》的主题曲《不要逃跑》,谢谢!” 《不要逃跑》是由中国男创作的,这首歌曲并没有坚持中国风,而选择了当下流行的音乐元素,节奏鲜明,歌词略显叛逆、张扬。 音乐响起,演员和粉丝们的手臂随着旋律一齐摆动,有的人甚至还站起来有节奏地蹦跳。 为什么不是我的不能要 我只想尝尝有他的味道 大不了最后他一个人跑 我堂堂一个n尺mm 该放就放 依然喜欢蹦蹦跳跳 做我老公你要知道 一切全凭我的需要 要你过来陪我寂寞 不准罗嗦 不许迟到 时间就是rightnow 没有暗号给我kiss 害我发烧 ごめんなさい 违反规则 我宣布 yougetout 虽然知道这种做法很是霸道 但我真的喜欢你的怀抱 请你继续想我 念我 疼我 宠我 爱我 不要逃跑 “再一次感谢各位的到来,谢谢!拜拜!”七人站成一排,鞠躬,谢幕。 答谢会结束后,中国男他们也离开了,只有曾雨童一个人留了下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 一个中国男人走来:“曾小姐,您好!我是唐朝娱乐有限公司的星探,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曾雨童。 “张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曾雨童看过名片,礼貌地向他打招呼,虽然已经猜出来人的目的,还是问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无意间看到您所演的《淑女好逑》,觉得您很有做明星的潜力,今天这场影迷答谢会,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所以我很希望您能与我们签约,相信有了我们更加专业、系统的训练与宣传,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国际巨星!”男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曾雨童心动了。她的妈妈年轻时曾是一位在中国圈内颇有名气的民乐演奏家,自幼受母亲影响的她,对艺术的喜爱远远多过经济学,无奈商人老爸的软磨硬泡,才忍痛割爱,弃艺从商。被星探这么一说,沉淀心底多年的激情,再次澎湃起来。 反正她的学业差不多结束了,老爸那边也足够交差了,不如…… “我需要时间考虑,两天后我会给你答案,好吗?”心里再美,面上还是做做样子嘛! “当然,我敬候佳音!再见!”男人也不拖拉。 “再见!” 两天后,曾雨童顺利地童唐朝签了约,成为了一个专业艺人。而唐朝也不遗余力地将《淑女好逑》的播放范围扩散到市场,甚至是中国。 经过所有人日复一日的努力奋斗,曾雨童果然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个红及半个地球的超级偶像巨星。 ------------------------------------ 貌似另外四位大帅哥就这么悲惨地被大飘抛弃了,大飘相当诚恳地向他们道歉,对不住哈! 第三十章 再一次穿越 “童,要是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呜……”琪琪一大早的就来扰人清梦。 “说重点!”难得的懒觉时间,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心疼! “当我model!”简明扼要的回答。 “拜托,我现在可是身在地球的另一边哎!就为了是人都可以拍的相片让我放下一切连夜横渡太平洋,你也忒没人性了吧?告诉你:我、不、去!”不是她曾雨童见死不救,只是这个理由她实在接、受、不、了! “作为一个专业又有水准的摄影师,我对拍照的model要求一向都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合适的人,我绝对不用!这次的比赛对我真的非常重要,如果赢得比赛,那我就可以走向世界摄影圈了!你看我把这种生死攸关的重大比赛都压在你身上了,可见我是多么的信任你,你怎么还忍心拒绝我呢?” 这个小妮子难道就是传说中唐僧的秘密弟子吗?曾雨童的耳朵都快生茧了!她很清楚,某人的一哭环节已经结束了,要是再不答应,恐怕接下来就要上演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为了达到目的,琪琪那丫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吁――”好久都没说过的马话从嘴里喊出,“我答应就是了,求您饶了我吧,我这就去定机票!”为什么每次妥协的人都是她? 果然在曾雨童说出这句话后,电话那头立刻阳光明媚:“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最爱童了,啵一个!还有,机票我都已经帮你定好了,今早9点的飞机,你还有4个小时,好好准备一下吧,拜!”唉,天理何在啊? 终于,经过20个小时的飞行,曾雨童又站在了阔别一年的祖国土地上。可是琪琪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都不来接机:“好吧,臭丫头,等姐姐见到你,你就死定了!” “哎哟――”一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把曾雨童撞得四脚朝天。 “对不起,我赶着送人,没注意看路,对……”看到对方的模样,那人愣是没把“不起”两字说出来,原本伸出要扶人的手也悬在半空中。 “天!你不就是那个大明星,曾雨童?!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好不好?我超喜欢你的!”认清被自己撞倒的人正是心中偶像,那人激动得大叫,似乎忘记了刚刚还嚷着说自己很赶时间的。 他这一声的威力着实不小,在这般喧嚣的机场里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周围的人全部急速向曾雨童靠拢,使得还没有站稳的她被挤得趄趔连连,可见她在国内的名气之高,可是这时的她却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曾雨童终于平安爬出敌人的火力圈。以她现在的造型,就算她说自己是曾雨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顺滑及腰的长发好似被被鹰抓过般凌乱不堪;碎了镜片的墨镜在脸上耷拉着;浅色外衣也是污渍斑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几个鞋印挂在上面…… 怎一个“惨”字了得哟? “师傅,麻烦您到d街的奇妙影楼。”以琪琪的知名度,相信司机一定会知道地址。 等了半天,不见车子开动,曾雨童坐不住了,刚要催促,竟发现司机正死死地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 “难道他认出我了?”可转念又一想,“不会啊,连我自己都认不得了,他怎么可能认出我?” “坐车要用钱!”司机怯怯的一句话打断了曾雨童的苦思冥想。 “是,这我知道呀!”她才离开一年而已,怎么就理解不了祖国同胞们的思想了呢? “那你……有吗?”又是试探性的询问。 “废话,姐姐我有的是钱!”反正他没认出自己,骂了也不会影响她的公众形象,曾雨童安心地吼道。 “啊,是!”看到曾雨童手里的一打百元大钞,司机再不拖拉地驾车而去。 “不用找了!”下车的时候曾雨童大方地给了司机一百块(从机场到影楼的车费是98块),然后骄傲地迈出车门。 “唉,钱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难怪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某人一路上的第98次感叹。 “刘筱琪,你这个死三八还不快点儿给我滚出来!”绝对不是吹,曾雨童的狮吼功都可以当谢逊他师父了,那小妮子一听,只好乖乖出来赔罪,看到曾雨童的悲惨模样,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雨童大明星,您一路辛苦了,小的已为您准备了一桌上好的……泡面,请您慢慢享用!”就知道即便是赔罪,她也不会那么大方!可是总比饿肚子要好,一会儿的任务可是个体力活。 “容我小憩一会儿啊!你不知道坐飞机有多辛苦,刚刚还被一群凶悍的粉丝围攻,我都快累散架了!”填饱了肚子,睡觉是曾雨童唯一想做的事。 “呜……童,你说我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无依无靠地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有一点点小成就,你说我容易吗我!还有啊……”琪琪又施展了她的磨叽神功,可怜曾雨童那脆弱的小身板禁不起她长久的精神摧残,她、投、降!没想到她堂堂一个腕儿,居然连“小憩一会儿”,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成了奢望,她苦哇! “再怎么说我曾雨童现在也是红遍半个地球的影视小天后、千百万少男心中的真命天女,如果穿上明朝的盛装,虽不能与四大美女一较高下,不过一阵精心打扮,也绝对是美丽百分百,十足的古典美女!要是又回到明朝,说不定还能混个王妃、皇后什么的当当呢,咔咔!”曾雨童在心中暗自料想。 对于明朝发生的一切她虽仍没有记起,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根无形的线让她与其藕断丝连,使她总是无意识地提到明朝。 “哇噻,童,你真是美屁了!” 明明就是女扮男装,还美个什么劲儿呀!不过借这个机会过把大侠瘾,也不枉她练了17年的武术,曾雨童感觉也不错啦! “少废话!我警告你,要是到最后你不还我本来面目,你就死定了!这个pose很累耶,你快照啦!”她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自己在这个世上最恨的人就是刘筱琪! 相机“咔嚓”一声,曾雨童的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而“很好,就这样,我要拍喽!”成了她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 不晓得我们的女主这次穿越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冥想中…… 第三十一章 神秘铁面人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曾雨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一张在黑色斗篷笼罩下的银色面具映入眼帘,曾雨童吓得大叫:“怪兽啊--” “我是人。”被称之为“怪兽”的男子淡淡地说道。 是人?是人才怪呢!谁家的人会穿得像et一样?而且还是一个会说地球话的智能型et? 某人头顶的小灯泡瞬间一亮。 她应该是在做梦吧?因为太累,所以才在拍照的时候睡着了,睡梦中就梦到了这个貌似et的怪物,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那也就是说……只要她再睡得投入一点儿,是不是便可以摆脱这个et了? 好,说到做到,她睡! “怪兽”男子只见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刚刚醒来的人儿,再次直径地砸到床上大睡特睡。 太阳公公从东方升起,大地重现光明。 “醒了?” “没有,没有!”不然怎么还能看见这个怪物?奥特曼在哪里? 不理会曾雨童的不买帐,“怪兽”男子依旧语气平静地说:“饭菜在桌上,吃完就离开。”说罢,转身离开。 这下,曾雨童终于认清了现实--她不是在做梦! 曾雨童重新对她的所处环境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得出一个结论:她、穿、越、了!紧张地看看自己的打扮,她松了口气,还好,整个人完完整整的穿来了,值得庆幸! 说来也巧,放眼望去,桌上的饭菜竟都是她的最爱,红烧肉、清蒸鱼、盐水鸭、糖醋排骨,还有海带汤,史书上可没说过古代人的智慧已经发展到能够做出现代菜的程度了。 口水泛滥成灾…… 撑死是小,饿死是大,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想到这里,曾雨童立即如饿狼一般眼冒绿光地奔向事物,上去便是一顿狼吞虎咽,瞧其吃相,让人惨不忍睹! 酒足饭饱后,曾雨童迈着四方步朝屋外的“怪兽”男子走去,“怪兽”男子静静地坐在树干上,一副望夫石,不,是望妻石的模样。 “那些饭菜都是你做的?” “你走吧。”没有回答曾雨童的话,“怪兽”男子反倒下了逐客令。 曾雨童纹丝不动。 “还不走?”说话间,“怪兽”男子未曾看她一眼,某人完全被藐视了。 压下心中的不快,曾雨童面露难色地说:“那个……我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曾雨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不行。”被人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看这里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住吧?一个人住多寂寞啊,我在正好可以和你做个伴儿。告诉你,我的作用可大着呢,我能吃、能睡、会说笑话,又不会花你很多银子,这个生意你不吃亏啊!” 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个绝世杀手之类的人物吧?书上不是说这种人物都很有钱的吗?为什么她遇到的这个就这么小气? “……”某人没有反应。 曾雨童仍不死心,继续哀求道:“铁面人英雄,求你发发慈悲,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浪人好不好?” “啪--”一袋东西从书上落下,跟着铁面人也飞身而下,“好好生活,别来烦我。” 曾雨童一头雾水地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无数条黑线刹那间密布在她的额头上,他是在打发乞丐吗? “喂,你给我站住!”她怒了! 铁面人顿住脚步,没人回头。 “告诉你,姐……哥哥我已经22岁了,你几岁啊?头发还没长长呢,就在那里学别人玩深沉,我现在很、不、爽!”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男装,曾雨童强把“姐姐”改成“哥哥”,声音变得粗犷许多。 铁面人不气不恼,缓步走回房间,丢下曾雨童一个人在原地暴跳如雷。 “喂,我还没骂完呢,你给我出来!” “……” “你以为你在打发乞丐吗?这些破银子,老子我不稀罕!” “……” “要不是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我才懒得留下来和你这种自闭狂在一起呢!你快出来!” “……” “你还不出来是不是?行!今天老子就和你这个毛头小子扛上了!”曾雨童觉得自己很可悲,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生死无人问津。 就在这里,门霍地被打开了。 “不许叫我毛头小子!”听得出来,铁面人有些怒了。 “哟嗬,还不愿意别人叫你毛头小子呀?也对,你应该是毛头大叔!”别指望她会这么容易地被吓倒,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铁面人气急,朝着曾雨童一拳挥来。 她躲!好险就中招了,还好她反应快!要是挨他一拳,铁定要去阎王那里报到喽!这个孩子脾气真是暴躁! “冷静!冷静!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曾雨童高度警惕地劝着铁面人,“你跟着我说啊,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吸气,呼气!”做演员的,肢体语言就是够丰富,曾雨童一边说着,一边还做出各种动作来配合。 铁面人虽然没有照做,但却冷静下来:“不要再乱叫,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语毕,大步走进房内。 曾雨童挫败地叹气道:“唉,难得他说了两句富有感情色彩的话,还都是气话。想不到我这个风靡世界的偶像巨星,到了古代居然受了这么多窝囊气!” 现在就算铁面人不赶她走,她也决定离开了,她可不想因为一句话被这个暴躁冷酷的怪咖给“咔嚓”喽!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还请我吃了顿丰盛的大餐,谢谢了!我走了,你保重!”道谢告别后,曾雨童绝尘而去。 铁面人拉开房门,走向后院的一座无名坟墓前,坐下。 “你一定会骂我不仗义对不对?呵,我知道。可我就是很讨厌他,我觉得他很像你……”由于面具的遮盖,看不到铁面人的表情,然而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与可爱,还有淡淡的哀伤。 若是曾雨童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相信,他就是刚才的铁面人! 铁面人伸出手,犹如抚摸着爱人的脸一样,抚摸着墓碑,却没有真的碰到,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地游弋,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你……” 第三十二章 雨童奇遇记 走出铁面人的竹屋,前面是一片茂密的小竹林,曾雨童忐忑地走进去,毫无方向感地在里面转悠了一个时辰,结果只是从小竹林转移到另一片更加茂盛、幽深的大树林。 回竹屋的路已经找不到了,出去的路又茫然不知,曾雨童只得猴急地在原地打转。 “好累!”曾雨童累得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被树枝遮得严严实实的老天爷一顿抱怨,“我好好的在现代做我的腕儿,哪里得罪你了?平白无故地让我穿越到这里也就算了,但是你至于让我惨死异域、暴尸荒野吗?” 在这个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何朝何代、何年何月的时空里,她不认得路,找不到求助的人,没有赖以生存的食物和水,迟早都是要挂的嘛! 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妒红颜? 曾雨童倏地站起身,怒叱道:“好!你想我红颜薄命是吧?姐姐我偏活给你看!啦啦啦啦……” 曾雨童手舞足蹈地哼着调调,谁知脚下突然悬空,只听“噗通”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再看曾雨童本人,已经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草地上,深达数丈的大坑洞清晰可见……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曾雨童挣扎起身,心疼地揉着险些被摔得粉碎的翘臀,大声喊痛。 老天爷还真是个小气鬼,她不过就是小小表达一下自己不满的情绪,稍稍表现一回自己坚强的意志,这个糟老头犯得着用这么歹毒的手段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无助地仰起头,穿越过层层枝叶的遮挡,曾雨童可怜巴巴地遥望着“一线天”,第一次发现,原来就算是几缕阳光也可以明媚照人,给人以温暖。合上眼帘,她缓缓地张开手臂,拥抱着阳光,神情既似在享受,又似在怀念。 猛然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直到脸被憋得通红,方狮吼道:“有人在外面吗?来人啊,救命啊,要出人命啦--” 即使知道没人出现的概率高达99.9%,她仍希望实践那0.01%的可能。 仿佛过了几世纪之久,曾雨童放弃了叫喊,跪坐在地上,暗自思忖:“我该怎么办?一头撞死,穿越回去?”不行,不行!貌似上一次妄想自杀穿越的失败教训告诉她这招行不通。 曾雨童狠狠摇头否决。 “要么我挖地洞逃生?”不好,不好!估计在地洞尚未初具规模以前她就已经化为尘土喽! 这招也被驳回。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想不出其他。 思索完毕,曾雨童像婴儿一样在地上爬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她的手碰到了洞壁。此洞壁略不同于普通的洞壁,壁上虽亦凹凸不平,但细细摸来,其中好似隐藏着一个图形,浅浅的。曾雨童一边耐心摸索,一边在脑中想象到底为何图。 如此之深的坑洞,定是人为不错,也就是说,这图形里必暗藏玄机!只要解开其中奥秘,她便可以重见天日咯! 曾雨童一直沉浸在思考中,手指有些疼,应该磨出泡了吧? 许久,一声胜利的呐喊震撼了整个树林。 “我知道上面是什么啦!” 没错,壁上的图……是多啦a梦?! 顾上不好奇为什么日本的现代产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曾雨童立即在多啦a梦的各个部位试探机关。 目标到了多啦a梦的嘴上,它的嘴呈张开状,是它的招牌大笑。这部分的面积较大,曾雨童摸得更加认真、仔细。终于,在其正中间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小洞。她毫不迟疑地将手指伸进去,触到一块光滑的小石钮--找到机关所在了! 连下按下石钮,一道石门徐徐敞开,曾雨童欣喜若狂地奔了进去…… 兴奋中,她仿佛看到光明的大旗迎风飘扬!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出隧道,曾雨童大喜,想不到迎接她的竟是一个美如画的世外桃源! “唔--”一个超音速飞来的苹果直逼到她的嘴里。 艰难地拔出苹果,怒吼道:“是谁?” 一个老头从天而降,嬉皮笑脸地说:“小老儿我是也!”理了理衣衫,接着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曾雨童抚着惊吓过度的小心脏,没好气地说:“当然是走进来的!” 老头一脸的惊奇:“你知道进来的方法?” 曾雨童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轻蔑地说:“废话!”突然,手中的苹果划落而下,“你、你、你也是……穿越来……的同胞?”话语因为激动而变得结巴,泪水在眼眶里盘旋。 是了,是了,如果不是现代人,怎么可能知道多啦a梦? 听到曾雨童的问话,老头也激动起来:“yes,我的同胞!” “同胞!”眼泪奔腾而出。 一老一少相拥而泣,场面分外感人…… 哭够了,两人就地而坐,互相谈起身世来。如今正是明朝永乐二十年,北京。原来这位老头并非真的老头,相反的,还是个年轻帅小伙,名叫米亚。三年前,由于车祸,灵魂穿越到这个老头身上,并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这个世外桃源,从此便在这里生活下来。 至于那个多啦a梦机关,是他精心研创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遇到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同胞,也好一起商讨回去之法,想不到今天真的被他等到了。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曾雨童丧气地说。 米亚安慰道:“呵呵,没关系。我带你参观一下怎么样?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嘿,好啊!”说着,两人起身向溪水走去。 “快尝尝!”米亚热情地说。 “嗯。”曾雨童弯下身,舀了一口溪水下肚,“哇,超甜的!”她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赞的水,简直不是任何饮料能比的嘛! 看到米亚得意一笑,曾雨童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怎么了?”米亚狐疑道。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配上这张老头脸有多搞逗,哈哈!”说话间,曾雨童也没停止大笑,不是她不想停下来,而是压根儿就停不下来。 “……”米亚的老脸漆黑一片。 就让她尽情地嘲笑吧,谁让他穿越到一个老头身上呢! 夜幕降临,太阳升起又落下,再升起,今天已经是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了。 “米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曾雨童忧心道。 她发现这两天米亚的脸色苍白了许多,是不是自己玩得太疯,累到他了?即便灵魂年轻,毕竟身体已是暮年,思及此,曾雨童有些自责。 米亚摇头:“没有,你知道吗?这两天是我来到这里的三年来最快乐的两天了!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但是感觉却像亲人一样!” “我也是!”曾雨童笑着,搭上米亚的肩。 “童,你想不想学武功?”聊天的时候,米亚得知曾雨童对武术的喜爱。 “当然想啊!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简直牛大发了!”曾雨童神情向往地说。 她三岁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李连杰演的《少林寺》,自己竟然也跟着耍起来,尽管看上去更像是在跳大神,她的父母还是看出了女儿对武术的热爱和天赋,后来便送她去学了武术。 “吃饱了饭,我把我的武功都传给你!” “你会武功?”这个新闻对曾雨童来说可是大大的难以置信。 见曾雨童一万个不相信,米亚走到一棵柳树下,手掌一挥,树干顷刻断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下由不得她不信了。 “傻啦?”米亚走回来,洋洋得意地拍着她的脑袋。 曾雨童被惊得接近痴呆,不理会米亚戏谑的眼光,木讷地拍手赞道:“好掌!好掌!” “那我的武功你要不要?” 曾雨童终于回神,疑惑道:“你把武功传给我,那你呢?” 米亚无奈地白她一眼:“我都老头子一个了,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没力气使啊!现在把她传给你,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曾雨童想想这话也在理,这么好的武功留着不用是在太浪费了。思毕,欣然接受:“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第二日清晨…… 曾雨童一脚踢开米亚的房门,大叫道:“米亚,怎么还没起床?”平时这小子不是都起得比她早吗? 见米亚没有反应,曾雨童上前使劲地推他一把。 好冰…… 一个激灵掠过全身,曾雨童颤抖地将手伸到米亚的鼻下--没有呼吸! “米亚--”昨晚他们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他还兴致勃勃地传给自己武功,现在怎么会? 看见米亚的枕边压着一封信,曾雨童打开一看,泪水模糊了视线。 童: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挂了吧?不要难过,更不要自责,一切和传你武功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身体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灵魂随时都会脱离这副躯体,所以我很庆幸,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遇到了你,有了你的陪伴,让我做回了真正的自己,真的谢谢你! 也许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界做我的大少爷也说不定,嘿嘿!不管我在哪里,都请你记住,我们永远是朋友! 一切保重! 米亚字 收起眼泪,曾雨童坚定地说:“没错,穿越来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挂?就像书上说的,他的魂一定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安葬好尸身,曾雨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世外桃源,去实现她的女侠梦。 第三十三章 初识朱瞻基 按照米亚的说明,曾雨童顺利地走出树林,来到市集。市集中有逛街的、有杂耍的、有叫卖的,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果然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曾雨童这样想着。 “咕噜——”肚子饿了。 搜遍全身衣物,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只有戒指了。这对戒指自告白失败后,便一直戴在曾雨童身上,不曾摘下一次,它的地位简直可以和她的小命有一拼,绝对不能拿来典当,可是…… “咕噜噜——”肚子更加强烈地抗议。 没办法了,吃饭皇帝大,银子她是生不出来了,只好另寻他法喽! 在京城最气派的酒楼门前站定,曾雨童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绝、尘、轩?就是这里了!”在感叹绝尘轩奢华的同时,曾雨童竟觉得这里有几分熟悉,不过她将这种感觉定义为缘分,相信在这里一定会混得一顿好的吃! 整理好有些脏乱的衣衫,她便大摇大摆地往楼内走,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守卫开口道:“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嘴里冒出的鄙夷味儿任谁都听得出。 “上面不是写着吗?”曾雨童愣愣地指着头顶上的牌匾答道。 “知道就快滚,臭乞丐!”说着,两个守卫野蛮地将曾雨童往外撵。 曾雨童躲闪不及,被推得一个趄趔,跌倒在地。 如此势力之人、蛮横之举,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就算她打进去,也不能填饱肚子,最后还是自己不划算,该怎么办好?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忽见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哥朝门前走来,曾雨童顿时心花怒放,不说二话,拉过公子哥,大放热情:“你怎么才来?我们快进去吧!” 不给公子哥反应的机会,曾雨童拽着他就是一个走人,路过守卫身边的时候,她还不忘高傲地瞥一眼。守卫见公子哥一身气派、威严,不敢妄加阻拦,只得傻眼看着曾雨童踢着正步向前进。 人未入座,曾雨童便迫不及待地大声吆喝:“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的酒菜都给小爷我端上来,要快!” 某人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小二犹豫地打量身着邋遢的曾雨童,见公子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方才放心地下去传菜。 此刻,公子哥已经恢复神智,之所以不出声而任由曾雨童装酷耍帅,是想要看看这个乞丐小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曾雨童一心惦记着她的大餐,当然没有注意到公子哥的变化,吃饱喝足后,才发现怪异之处。照理说,正常人遇到被人骗吃骗喝的事就算不暴跳如雷,也应该要拒绝或反抗的吧?可是这个公子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吃得那么心平气和? 敢情她碰见一傻主儿! “那个……我吃饱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咱们后会无期!”吃了人家那么多,不说声谢谢,实在太不讲究,有违道义,可是吃好了就该拍拍屁股走人也! 出了绝尘轩,曾雨童便满大街地转悠,吃得太撑,总要消消食的。一路走来,她总觉得身后阴风狂吹,似乎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哟嗬,敢情我这么一个小乞丐还值得让人跟踪呐?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鬼贱!”想及此,曾雨童加快脚步,躲到一个无人小巷中,顺手抓起一根木杆,随时恭迎目标人物大驾。 而“何方鬼贱”这个词,由此被曾雨童那颗聪明的小脑袋瓜创造出来了。 不多时便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呔,吃俺老曾一棒!”说时迟那时快,曾雨童毫不客气,对着来人便是当头一棒! 出乎意料,那人也是个练家子,竟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的脸,曾雨童不禁一惊。 “不是我是谁?”来人正了正身形,玩味地说,“你吃了我那么多银子,哪有就这么一走了之之理啊?” 不错,那人正是绝尘轩遇到的傻主儿是也! “我哪有随便?我可是很郑重地道过谢的!”她是吃了他很多银子不错,可冤枉她一走了之可不行! “哼,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依你这么说,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在和你说对不起,就没事喽?”公子哥一脸邪笑地逼近曾雨童。 曾雨童巧妙躲开,嫣然一笑:“如果你有本事杀了我,我绝对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道歉!” “才怪!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诅咒你一辈子!”虚伪的某人在心里补充道。 公子哥一听这话,兴致更浓,剑眉一挑:“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曾雨童不耐烦地说。 公子哥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曾雨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自己身后,好奇道:“怎么了?” 曾雨童面容疑虑,踌躇片刻,冷声道:“你自己看吧!” 见曾雨童并非说谎模样,他回过头一探究竟。 就是现在,她跑! 曾雨童一边跑着,一边还美滋滋地在心里夸上自己一番:“我果然是有智慧的人!比起高调地喊你看后面,低调地让他自己看更让人信服,哈哈!” 不知是得意忘形,还是出于习惯,曾雨童竟一直用跑的,完全没有使用轻功逃生的意思。 听到跑步声,公子哥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回身,看到奔命疾跑的曾雨童,心知自己上了当,随即纵身一跃,挡在曾雨童前面。 曾雨童猛然刹住步伐,懊悔不已,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也是个有内功的人了呢?猪脑袋!既然逃不了,那就往上冲吧! 曾雨童哈哈一笑,故作镇定地拍着公子哥的肩:“不错,不错!反应还挺快的,这孩子有发展!”为了泄愤,她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公子哥吃痛地一声闷哼,气愤地说:“拍马屁也没用!”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曾雨童拉起公子哥的衣角,摇个不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向他放电。 一时间,公子哥竟真的被怔住,须臾,回神过来,有些不自然地拒绝道:“怎么都不能!” 软的不行,曾雨童开始强硬起来:“好!那我们就用拳头说话!”话音未落,便一拳向公子哥砸去。 公子哥侧身躲过,曾雨童不死心,紧跟上前,又是一计重腿,公子哥以臂挡腿,被震得后退两步方才站稳。 “好功夫!”公子哥不怒反笑,褒扬曾雨童的拳脚,但是眼里闪耀着斗志。 曾雨童第一次用内力出腿,本就已兴奋到极点,被公子哥这么一夸,更是美到外太空去了!只顾着自我陶醉的她,竟没发现公子哥已经飞身向自己袭来,等到她察觉时,已来不及回击,甚至躲避! 某人如期中招! 这一掌不疼,然而曾雨童的口型却一直保持“啊”型,始终发不出半点声响,而公子哥的面部表情亦和她一样,张口僵立。 出现这一场面的原因在于公子哥这一掌所打的位置——不偏不正地打在了曾雨童的……美胸上! 惊慌失措地收回手,公子哥骇然道:“你……是女子?” 她怎么听着这话有点高兴的味道在里面呢?不愤! 曾雨童立即换上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怒目而视,良久良久都不说一个字。忽然,嘴角邪恶地往上一扬,趁公子哥发愣的空闲霍然起脚,狠狠地对着他的脚面一剁! “啊——”公子哥吃痛地捂着脚,大呼。 “哼,这就是你对姐姐我无礼的惩罚!”丢下这句话,曾雨童当下飞身离开。 望着曾雨童离去的方向,公子哥暗自忖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特别的女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朱瞻基的女人!” ——————————————- 大飘一直在纳闷儿一个问题,为什么飘的文票票少,收藏更少呢?莫不是俺写得忒对不起人民群众了??貌似不会啊~打击大大地!泪奔嗷嗷 第三十四章 只身闯青楼 “呼--”确定朱瞻基没有跟来,曾雨童停下身形,大呼粗气。 经此一事,她再也不敢随便骗吃骗喝了,想不到古代的人这么狡猾,要是多来几次,她还不死无全尸?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如此严重的生计问题也是亟待解决的! 怎么办?这是史书上记载的朝代,由不得她肆意妄为,若是一不小心篡改了历史,她岂不成了中国的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曾雨童愁肠百结地耷拉着脑袋,缓慢向前挪动步子。 “嗳哟--这不是秦爷吗?您可有好一阵都没来了!”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直刺曾雨童耳中。 闻声望去,曾雨童终于在她右前方找到了发声物。只见一个体态臃肿、身形较矮、穿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挽着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大献殷勤。 用发梢想也知道那里是妓院了。 接着又听男人道:“最近我家那臭婆娘盯得甚是厉害,老子早晚要休了她!”男人边骂边跟着老女人往楼内走。 “嘁--”听到这话,曾雨童不屑地甩给男人一计强力卫生眼,疾步走着她的阳关大道。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退了回来,眼睛盯着妓院楼内不停打转,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妓院,所有穿越而来的女子之必到之处,此地人流众多、男客热情、舞台广阔、活动自主,着实是一个谋生创业的不二选择! 再则,无需担心历史问题。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就连良家妇女的地位都甚是低贱,更何况是区区青楼女子?纵使她们才情再高,终究无法摆脱红尘女子的不耻之名,又有谁愿意将她们载入史册? 于是乎,曾雨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走至门卫面前,开口道:“我要见你们的老鸨!”门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唉,小人物啊,就是喜欢狗眼看人低! “你看!这是什么?”曾雨童感慨万千地将右手高高举起,诱惑地在门卫眼前来回晃动。 门卫顿觉从曾雨童的无名指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半响,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收到理想效果,曾雨童这才悻悻地收回手,故作神秘地说:“嘘--”凑近门卫的耳根,低语道,“这可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它的价值足够买下十几个妓院呢!”说话间,她特意加重了后句话的语气。 她可没说谎,这对戒指确实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只是后面的那句话嘛……嘿嘿,她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而已! 卫门一听,当即惊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曾雨童忍住笑意,上前搀扶,结果那厮竟一把抓住她的手,反复打量起传说中的宝贝来! 这貌似戒指的宝贝,他着实不曾见过,伸手摸去,银白色的金属质感,光滑圆润,手感极佳。正中镶嵌的两颗宝石造型独特,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果然是绝世珍宝! 曾雨童相当配合地任由他爱不释手,心想:“哈,傻鱼上钩喽!”适时地抽回手,笑说道,“这回,我可以进去见老鸨了吗?” “当然!当然!小的这就帮您通传去!”门卫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720度大逆转,屁颠屁颠地跑去传话。 一会儿工夫,刚才的老女人扭着她的水桶腰,妩媚走来。 “小爷第一次来我们春风楼吧?放心,今儿个柳妈妈我一定给您找一好的姑娘伺候着!”说着,还用她那只香肠老手轻推曾雨童的肩膀。 一张浓妆艳抹下的沟壑老脸上笑容乍现,显得分外狰狞,加之以低俗、浓重的胭脂味,刺激得曾雨童胃中一片翻江倒海。 她好想吐! 强忍下作呕的冲动,曾雨童牵强一扯嘴角:“柳妈妈怕是误会了,我是来这里谋生活的!” 柳妈妈立即与曾雨童拉开距离,用一种琢磨不定的眼神,来回打量着她。 看出她的疑虑,曾雨童随手解开发髻,一头浅棕色瀑布倾泻而下。捋捋秀发,曾雨童讪讪地盯着她,等待答复。 半响,柳妈妈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提高语调说:“你当真要来这里?青楼?”这里可是青楼,不是酒楼!她当了二十年的老鸨,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家姑娘好好的,自愿来妓院这种地方呢! “是。”曾雨童直截了当地答道,扎上头发,接着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有姑娘自动送上门,她没理由拒绝的嘛! 曾雨童走近几步,直视柳妈妈:“首先,我必须声明,我只卖艺,不卖身!再者则是……所有表演的节目以及是否接客、接什么客皆由我自己做主!” “哈,卖艺不卖身?男人们到这里占不到便宜,还找你作甚?”柳妈妈有些动怒。 敢情这小妮子以为妓院是她家开的不成? 曾雨童冷哼一声,胸有成竹道:“哼,我既然这么说,便自有我的办法让男人们对我神魂颠倒而不敢妄想亵渎!” 男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吗?在这里,乐子是个女人就可以满足他们,但是这些远远比不过新鲜的吸引力。然,能给他们新鲜的,非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先进产物不可! “那好吧!从今儿起,你的名字便是‘涟漪’!你先随我去梳洗一番,再熟悉一下环境。”虽然不晓得曾雨童哪里来的自信,柳妈妈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是!”见柳妈妈答应,曾雨童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来这儿的第一场演出对于曾雨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首演若是告捷,那么以后迎接她的,必是一片坦途。况且如今她可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即使到了古代,“国际巨星”的招牌也绝对不能毁!因此,曾雨童准备得异常认真、仔细。 经过一周的全力备战,登场的日子终于到了! 她所表演的节目同样为歌舞。以一曲中国风颇浓的《东风破》与现代流行的羽扇舞相辅相成,古今结合,个性又不显怪异,风味十足。 伴奏声起,曾雨童缓缓从天而降,玉足轻落,天籁之音响彻春风楼。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闻其声,哀婉惆怅,动人心弦;赏其舞,翩然若仙,令人神迷;观其人,妩媚撩人,天之尤物! 有人说,女人会因神秘而更具魅力,曾雨童正是如此。一层透明面纱下,诱人的朱唇若隐若现,着重突出的眼妆,使其美目更为勾魂,电力势不可挡! 顷刻间,台下已痴了一片,看客们的口水泛滥成灾,眼球收之不回,就连楼中的其他姐妹也被感染得如痴如醉! 从此,春风楼的第一名妓--涟漪,红遍整个京城…… 第三十五章 忆苏仇恨醒 自打第一次登台,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在此期间,除了三天前的一场表演,其他时间曾雨童一直紧闭大门,来人一概不见。楼中的自己人还没关系,倒是苦坏了终日对她牵肠挂肚的男人们! 男人们一方面被她精彩的演出所折服,另一方面又对她的庐山真面目好奇不已,一周下来,春风楼的客流量竟是从前的二倍之多!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滚来,柳妈妈这些天美得愣是没合上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照说一个礼拜闭门不出,实在不是曾雨童的性格,但是向其闺房一探,不禁让人有仰天长啸的冲动--敢情这小妮子天天躲在床上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数银子数得不亦乐乎!不仅如此,她还要每晚搂着银子入睡,瞧她那色迷迷的花痴相就知道,梦里她的血汗钱必定幻化成美男,二人处得火热! “想不到只是一个晚上,我就瞬间从穷光蛋升级为小富婆,有钱的感觉那真叫一个‘爽’啊!哇咔咔……”一如往常一样,曾雨童实践着早上醒来的第一必修课--对银狂叹! 敛起笑容,曾雨童正色道:“我要不要趁热打铁,猛涨身价?”现时,观其演出者,每人一百银,邀其秉烛夜谈者,每人三百银,扣除柳妈妈的报酬,她所剩的不过区区几千两而已。 思及此,曾雨童连连点头肯定,立马跳下床,找柳妈妈商议。 刚走出房门,便碰上一位美人微拧纤腰,迎面而来。她本想装作视而不见,结果美人竟先开了口。 “哟,涟漪姐姐今儿起的可真早啊!”看似寒暄的一句话到了她的嘴里满是嫉妒味! 忽略掉美人的妒色,曾雨童笑道:“胭脂妹妹不是更早?” 此美人正是春风楼的前任花魁--胭脂! 胭脂年方二十,一年前来到春风楼,是个典型的中国古典美女。柳叶弯眉、樱桃小口、皮肤粉嫩细滑、身材小巧却玲珑有致,即使是女子见了,也会不由发出“我见犹怜”的感叹! 在曾雨童未来之前,胭脂凭借其倾城之貌,及精湛技艺,闻名遐迩,无数男子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其成名曲《若浮云》一度与城中第一美人曾凝烟在绝尘轩的一曲绝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相齐名,而她本人也被誉为“城中第二美人”。现如今,原本属于她的风光却被曾雨童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抢了去,叫她情何以堪,岂能不气、不怒哉? 曾雨童当然知道胭脂的不忿与不甘,若换做是她,她也会对夺她光芒的人产生敌意,故而,莞尔一笑:“我知道妹妹的心里是何想法,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 听得这话,胭脂不觉一怔,惊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来青楼不过是为了做生意而筹措银两,等有了足够的钱,自然是要离开的。”曾雨童坦白出自己的事业蓝图,说到得意之处还冲着胭脂一挑秀眉。 胭脂听她这么说,态度缓和许多:“原来是这样啊!” “在我离开之前,我愿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曲子全部教于你,就是不知道妹妹可愿一学呢?”反正这个青楼她迟早都要买为己有的,培养出胭脂一个名妓既能帮她拉生意,又能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也? 胭脂大喜,一把握住曾雨童的手,感激涕零地说:“妹妹求之不得,只怕姐姐不要嫌弃胭脂笨才好!” 曾雨童反握住她的手,轻拍道:“呵呵,妹妹冰雪聪明,怎么会笨呢?” 一场争斗危机被圆满化解。 是夜…… “我的小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发愣?若再不登台,外面的人非把我这春风楼给拆了不可!”久久不见曾雨童登台,柳妈妈跑来催促,见她脸色不好,又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曾雨童摇头道:“今天我这右眼一直跳个不停,我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话未说完,便被柳妈妈截了过去。 “哎哟喂--你可是京城的第一名妓!每天都有无数达官显贵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送上门来,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想柳妈妈的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她初来乍到的,未和任何人有过节,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这样想来,曾雨童霎时轻松不少,整理好心情,轻声道:“我们走吧!” 走之台上,示意台下保持安静,曾雨童朗声道:“各位公子能慷慨前来捧场,涟漪在这里先谢过了!”说毕,欠身施礼,起身接着道,“今晚涟漪想要邀请几位公子与我共同完成一曲歌舞,表现最好之人,将是识得涟漪真容的第一人!” 对于好奇心正盛的男客们,这无疑不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只见,曾雨童话音刚落,台下立即沸腾开来,争先恐后地指着自己,大声叫喊。 曾雨童秋波横扫,忽地目光一滞,那张与古俊宇极为相似的脸竟在角落里出现! 那个男子……不是她梦中的古装男子是谁? 不及多想,曾雨童纤手一抬,直指男子,邀请道:“不知坐在角落的那位公子可否赏光,到台上一来?”说话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变得紊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闻言,林邱泽身体一颤,低头不语。 一周前,城中忽然传出一位名叫“涟漪”名妓,当林邱泽听到别人哼唱她的曲子时,发现此曲的曲风竟与曾凝烟当年所唱之曲有些相似之感,心中不免好奇,故而今日特来看其究竟,却并未想过要与其相交,现在被她一唤,他顿觉自己的心莫名忐忑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正当林邱泽踯躅之时,又听曾雨童劝道:“公子无须担心,涟漪断不会过于难为大家的!” 思来想去,林邱泽最终还是上了台。 曾雨童正欲发话,忽见一柄长剑泛着阵阵寒光,飞驰而来,直刺林邱泽所在,被他轻松闪过。 此刻台下混乱不堪,看客们皆被刚才那一幕吓得落荒而逃,还有一些会点儿功夫的人,一副准备等好戏上演的模样,立在原地。 林邱泽倒是沉得住气,面向台下,沉声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藏头露尾?” 言罢,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纵身掠到台上,鄙夷道:“哼,你这种人也配说大丈夫?” 不等林邱泽说话,愣在一旁的曾雨童霍然惊醒道:“毛头大叔?!” 铁面人同感意外,眼睛瞬也不瞬地睨了她一眼,并未答话。 “尊驾究竟为何许人也?为何要一而再地攻击林某?”在林邱泽的记忆中,这应该是他的第二次袭击了。 “这里人多,我不想伤及无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语毕,飞身离开,林邱泽闻言追了上去。 诸多问号在曾雨童脑中纠结--这个梦中男子到底是谁?与她有何干系?铁面人又为何要取其性命? 直觉告诉她,这一切似乎和自己有关,而谜底就在前面。迈出脚步的那一刹那,她有些犹豫了。 真的要跟过去吗? 眼皮跳得愈加厉害,仿佛在警告她,再前进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然,害怕终究敌不过好奇,最后,她还是选择跟上去。 林邱泽与铁面人相持而立,一个满身肃杀之气,另一个则全神戒备,二人谁都未曾先动一步,就这样僵持着。 如此压抑的气氛,让曾雨童有些喘不过气,胸闷闷的,头也开始痛起来。 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毛头大叔--”不堪疼痛,曾雨童忍不住大叫,然后“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刚要摘下面具道明一切的铁面人,听到曾雨童的叫声,疾步跑来,抱起她,而后又对林邱泽道:“今日姑且饶你一命,你且回去交代后事,他日再见,我定当取你狗命!” 春风楼……“姐姐可算醒了!”见曾雨童睁开眼睛,胭脂欣慰道。 “我昏迷了多久?”曾雨童有气无力地说。 “三天两夜!” “三天两夜?这么说那个人早就已经走了……”曾雨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没有听清她的话,胭脂问道:“姐姐说什么?” 曾雨童淡然一笑:“没什么,这三天辛苦妹妹了,我已无大碍,妹妹也回去好生休息吧!” 胭脂见曾雨童有些异样,却不好多问,只好点头答应,转身回房。 曾雨童起身,走至窗前站定,所有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 原来上次她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真真切切地找到了极像古俊宇的男子--林邱泽,并与他成了亲,可是后来白夜出现,再后来……一幕一幕,美好的、痛苦的,一一在她眼前飘过,相互撞击,然后粉碎,最终皆化为满腔仇恨! 凝睇远方,她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温度,良久良久,默念道:“林邱泽,我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变身曾大少 一夜辗转反侧,曾雨童终于挨到天亮。 她有些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跟上去,那么至少她还可以单纯一点儿地活着。然,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她已经跌入了仇恨的深渊,纵使知道如此下去,终有一日,她会被仇恨所埋葬,但回头亦是不能了。 她可以接受别人当面给她一刀,却决不允许别人背地里骂她一句!更何况当初她受的哪里是一句话那么简单?背叛、凌辱、疼痛、失友……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如今她孤身一身,无权无势,仅是林家的势力便足以让她望而生畏,再加上白家的势力,她根本不是对手!思及此,曾雨童不由眉头深锁,她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作为扶植才行,否则想要报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忽地,曾雨童眸子一亮--曾家! 小泥鳅知道她的来历,又是她可以信赖的人,只要有她的帮忙,报仇成功之日便指日可待了! 曾雨童立即跳下床,换上男装,直奔曾府大门…… 来到曾府门前站定,曾雨童并没有忙着敲门,而是仔细地看着曾府门前的每一景、每一物,一切都和一年前一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今旧地重游,心境却大不相同,虽有即将重逢友人的激动与喜悦,但更多的,是伤怀与沉重! “咚、咚、咚--”曾雨童缓缓地抬起手,敲响大门,等待门童出来开门。 “这位公子有何事?”应门的是小叶子。 曾雨童微笑道:“在下姓曾,名雨童,请问贵府小泥鳅可在?”希望不是在林府,她可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 可惜,小叶子没有说出她希望的回答。 小叶子一脸的疑惑:“小泥鳅一年前便跟着小姐陪嫁到林府去了,你怎么不知道?” 曾雨童不自然地搔搔头:“呵呵,是这样啊,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了!既然她不在,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公子慢走!” 趁着小叶子关门的瞬间,曾雨童透过门缝向院内张望,只有一眼,却包含了她所有的不舍与留恋! 她很想进去看看曾氏夫妇,遭受到两次痛失爱女的打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可好? “吱--”门,终于还是关了。 “只要一切顺利,还会再回来的,不是吗?”曾雨童自语道。再次望了一眼曾府,拂袖离开。 离开后,她没有去林府,直接回了春风楼。毕竟她是要去别人的地盘找自己人商量怎么报复他们的主子,要是被人发现就没搞头了嘛!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只能是安心等到天黑。 是夜,曾雨童一下台,便赶忙乔装,飞身前往林府。 只见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在房顶上游窜…… 林府院内…… 曾雨童凭着记忆,找到了小泥鳅的房间,屋内灯还亮着。见此,曾雨童走近几步,正欲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哭诉声。 “小姐,你为什么要丢下小泥鳅一个人?你知道吗?小泥鳅现在一点儿都不好!白夜总是趁着姑爷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小姐,我好想你!呜……” 听着这话,曾雨童顿住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扎进手掌中,鲜血顿出。不理会手中的痛,曾雨童愤然踢开房门,而眼中却多了一层薄雾。 见有人闯来,小泥鳅吓得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曾雨童,甚至忘了叫喊。 曾雨童缓缓接下面巾,声音颤抖得厉害:“是我呀,小泥鳅,你的小姐!” 小泥鳅眼睛睁得更大,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良久良久,方结结巴巴道:“你……是……小姐?我家小姐?” “是!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泪,夺眶而出。 “小姐--”小泥鳅激动得向曾雨童泪奔而来,一把将她楼得死死的,好像只要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了一样。 曾雨童轻拍着小泥鳅的背:“是我,我回来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劝着小泥鳅的同时,她自己仍流着泪。 小泥鳅听话地收住眼泪,抽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姐要自杀?”她不相信小姐是因为绑架的事情才自杀的。 曾雨童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泥鳅,重重地叹口气:“此时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说吧!”随后关上门,拉着小泥鳅坐到床上。 “小姐--”见曾雨童脸色苍白,小泥鳅担心地唤着她。 曾雨童淡然一笑:“我没事。”说着,她伸手抚上小泥鳅的头,道:“小泥鳅,你瘦了,也标致了!” 已经十五岁的小泥鳅,褪去了婴儿肥,身型更加窈窕,看着愈发美艳,若是再大一点,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还是不要说我了,小泥鳅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曾雨童容色一敛,沉声道:“白夜怎么和你们说的?”当初见到自己坠河的只有白夜一人,她才不相信白夜会说出事实。 “她说当日她本想和小姐澄清一些误会,谁知小姐根本没有听她解释,趁她不注意,留下一句‘替我好好照顾相公!’之后,便直直投入河中。”小泥鳅忽地转过头,问道,“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她的神情格外激动,握着曾雨童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我确实是自己坠入河中的不错!”说到这里,小泥鳅将手握得更紧了些,曾雨童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激动,接着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白夜一手设计安排的。她其实就是当初我在蜜月旅行时救下的女子,她在见到相……见到林邱泽的第一眼便倾心与他,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便计划着如何接近林邱泽,然后又一步步地将我推向绝路……”话到嘴边的“相公”二字,被她吞了下去,那个男人,早已不配再被她称为相公。 曾雨童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和小泥鳅说了一遍,听后,小泥鳅怒火中烧:“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势利小人,我真是错看了他!还有白夜那个贱人,我早知她不是什么好人,却想不到她居然如此阴险狡诈!”说着说着,她的眼神突地黯淡下来,低声道“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我能阻止的话,小姐也就不会……”小泥鳅自责地哭起来。 曾雨童连忙拥她入怀,柔声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都怪我当初轻信于人,才会着了她的道儿!别哭了!” “那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既然老天让我再回到这里,那么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仇不报非女子,如今在她看来,她会回到这里,甚至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报仇! 小泥鳅被满腹仇恨的曾雨童吓得一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又或者说,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姐再也不会再见了…… 没有注意到小泥鳅的神伤,曾雨童开口道:“小泥鳅,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明天你与我回趟曾家,向爹和娘说明一切,相信他们会接受的,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从明天起,你不必再回到这里,继续做的我丫鬟主子!”虽然她知道真相对曾氏夫妻来说有些残忍,但是至少她回来了,她会尽一切努力来减少他们的痛苦。 小泥鳅感激地说:“谢谢你,小姐!” 曾雨童在与小泥鳅一阵闲话家常后,便匆匆离开。 第二日一早,小泥鳅随便以曾夫人要其回去伺候为由回到曾家,并向曾家二老坦白一切。出乎意料的是,二老并不惊讶,相反的,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对于曾雨童的回归,他们高兴得很。 对他们来说,曾雨童就是他们的女儿,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于是当天,曾雨童告别了春风楼,以曾家失散多年的大少爷身份正大光明地住进曾府,接管曾家的所有生意。 复仇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正一点一点地成长、壮大…… 第三十七章 只待仇得报 回归曾府后,曾雨童昼夜不停地了解曾家生意情况,一周后便着手管理生意,悠然阁即是她的第一站。 悠然阁,除了绝尘轩外最有名的客栈,也是曾家的主要经济命脉之一,出入之人多半亦是达官显贵。 “钱掌柜,我们的生意怎么差了那么多?”曾雨童看过账簿,不禁秀眉紧蹙,现在曾家的生意只是原来的三分之二。 钱掌柜面色有些难堪,坦白道:“大少爷不知道,一年前,我们在皇宫中的很多生意都被姑爷抢了去。老爷因为小姐的死,本已心力交瘁,再加上姑爷又是自家人,故而无心争抢……” 曾雨童将手中账簿使劲摔到案上,冷哼道:“哼,好你个林邱泽!”叹口气,曾雨童接着道,“也罢,既然我们把生意丢了,再抢回来便是!” 听得这话,钱管家眼中精光一闪:“大少爷有何妙法?” 曾雨童踱着步子,冷笑道:“我们就来一招欲擒故纵!他不是想要生意吗?我们免费赠送于他便是!”钱掌柜听得一头雾水,刚想细问,又听曾雨童道,“从今儿个起,悠然阁不再接任何生意,待店内现有的客人离开后,我们就封店!” “啊?封店?”钱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声问道。 “对!”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钱掌柜更加费解,可见曾雨童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想来必是高人自有妙计,便不再多问,悻悻地退了下去。 没走几步,被曾雨童叫住:“钱掌柜,麻烦你通知大家,今晚戌时我们在大厅开会,我有些重要事情要交代。” “是,我知道了。”见曾雨童起身要走,钱掌柜道,“大少爷要走?” “我还要去布庄那边看看情况。” 清韵布庄…… 清韵布庄是曾家最有历史的产业,其布料皆以秘制配方染色,质地柔软、品色纯正,深受大众信赖,朝中大小官员,甚至皇家的布匹及服饰主要来自这里。 方掌柜见曾雨童进来,立刻出来,笑迎道:“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曾雨童谦笑道:“我有几件事情不明,遂来向方掌柜请教。” 方掌柜听了这话,顿时笑开了花:“不敢当!大少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了!” “您是追随家父二十多年的老前辈了,怎的不敢当?”曾雨童笑笑,继而说,“不知朝廷那边的订货情况如何?” 方掌柜无奈地摇头:“原本这一季的货还是指给我们清韵布庄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由于汉王当众力挺姑爷的玲珑布庄,所以圣上昨天下旨让两家布庄进行一场比试,谁赢,便把货指给谁!” “怎个比法?” “以十天为限,谁先制出1000匹布,且能保证质量,谁便是赢家!”见曾雨童面色阴鸷,方掌柜连忙解释道,“大少爷无须担心,一接到圣旨,我们便目不合睫地连夜赶工,一定会第一个完成任务!” “林邱泽可知道我们的染布秘方?”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姑爷不知!因为是祖传秘方,除了老爷无人知晓,每次染布的染料都是老爷亲自调好,差人运来的!” 曾雨童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她对两家的了解,在速度上,两家必然并驾齐驱,然而这质量上……既然林邱泽与白夜不知道秘方为何,那么清韵布庄在朝廷上的地位自然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她对自家布庄有了绝对的自信! 更值得她高兴的是,此事恰恰暴露了林家在布料生意上的薄弱! 林家虽在商界的地位称得上数一数二,却和曾家有着大大的不同。曾家祖上根基庞大深厚,又得后代发展得当,如今绝尘轩、悠然阁和清韵布庄个个根深蒂固,皆能独当一面。 林家祖上根基不及曾家深厚,又仅限于客栈,布庄等生意是到了林邱泽父亲那一代才建立起来的,而他父母的早逝给刚刚步入正轨的布庄带来了沉重打击,其他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若不是曾老爷子将绝尘轩的大半盈利都让给林家,恐怕林家早已破产。直至林邱泽接手,拼死拼活地奋斗了5年之久,才使曾家有了今天的地位。 不想都知道,林邱泽用来发展生意的资金定是绝尘轩的盈利,所以不难看出,林家如今在商界会有如此地位,主要仰仗于绝尘轩! 这就意味着,如果林家的某一项生意出了濒临破产的问题,势必会连累到绝尘轩,绝尘轩一旦有闪失,即使有白家在,也保不住他林家! 思及此,曾雨童一阵亢奋,朗声道:“让工人们都停下吧,这场比试我们弃权!” 方掌柜一片茫然,弃权?丢了皇家这个生意来源,对布庄来说可是个巨大的损失! 曾雨童大步走到他身边,颇有深意地笑慰道:“您不用担心,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言毕,不给方掌柜发问的机会,大笑着走出布庄。 是夜,戌时,悠然阁…… “大少爷,大家都到齐了!”确定来人都到了之后,钱掌柜讪讪地说。 “呵,有劳钱掌柜了!”望了众人一眼,曾雨童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对我的决定存在很大的疑惑,所以我今天特找你们来说明一切!”说着,曾雨童端起茶杯,轻轻地嘬了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一年来,我们的生意少了很多,为改变这一现状,我决定将悠然阁进行大规模的翻修,并且对经营制度做了一些调整。”语毕,示意小泥鳅将手中的一叠纸张发给在场之人。 “这是什么?”有人不解道。 “这便是我对悠然阁的经营制度做的一些调整,你们各自回去好生看看,日后若是违反了哪一条,可休怪我不留情面!”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曾雨童的话惊得大家一怔。 纸上主要写了一些现代的经营理念及管理制度,不深,却足够用来提升悠然阁的经济效益。 瞟了一眼在场各位,曾雨童站起身,打着哈欠:“时辰不早了,各位早点休息,我也告辞了!” 出了悠然阁,小泥鳅愣愣地说:“小姐,小泥鳅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这么做?”生意不抢怎么可能会回来? 曾雨童白了小泥鳅一眼,不耐烦地说:“你用一下你的智慧好不好?都说了我要欲擒故纵,还明抢作甚?” 小泥鳅只是不停眨着眼睛,一语不发。 曾雨童彻底被她打败了,只好从实招来:“客栈方面的生意不是我们说抢就抢的,如今那些官员惧于朱高煦的地位,不得不买账,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扩大客源,尽量多捞些银子。重新修葺悠然阁、改进管理制度都是为了招揽更多的顾客而已。至于布庄方面,我也做了打算。皇家的订货素来庞大,林邱泽只有一间规模不大的布坊,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那么白夜定会帮忙从江南运货来填补不足,所以……”说到这里,曾雨童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只要断下白夜的货,让林邱泽无法按时交货,到时候他必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家的生意可是一把双刃剑,做好了,可保荣华富贵:做不好,后果又岂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 “小姐——”小泥鳅有些痛楚地轻唤曾雨童,心中暗自哀叹,“小姐果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姐了……” 看出小泥鳅的心思,曾雨童目光一黯:“我知道这种做法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切只待仇得报……” 只待仇得报…… ————————————- 大飘不得不调整一下作息时间,貌似最近一段时间飘一直生活在西半球,搞得现在每天都顶着一对超强熊猫眼出现在大众面前,毫无形象可言,没人要救就不好了┯︿┯大飘要回归东八区! 第三十八章 童把泽来蒙 清晨醒来,曾雨童只觉头沉甸甸的,好似千斤重,不由自嘲道:“这人呐,一动歪脑筋,连脑细胞都比平时死得多!”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晃动几下脖子,方才懒洋洋地下床洗漱。 小泥鳅忽然探进头,一本正经地敬礼说:“小姐,小泥鳅前来报到!” 曾雨童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梳着头,半响,睨着仍站在原地傻笑的小泥鳅道:“我说泥鳅,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在蓄意向我炫耀自己比我青春、比我活力!” 原本曾雨童想让小泥鳅好好休息休息,所以回到曾府后,便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工作,谁知这个小丫头精力还真是旺盛,每天早上都定时来这里报到,一脸的兴高采烈,看来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 小泥鳅嘟着嘴坐到曾雨童身边,委屈地说:“我才没有!人家只是因为太高兴了嘛!” “嗯?”曾雨童不明白了,就算高兴不用干活,但是这种程度也忒夸张了吧? “因为我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呆在小姐身边了……”小泥鳅害羞地红着小脸蛋,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尽管声音很轻,曾雨童却听得真切,一股暖流注入心间。小泥鳅、爹娘、冷亦寒,还有李荣基,他们的爱是她弥漫着仇恨气息的阴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这样就够了…… 慌乱地梳理好头发,曾雨童故作轻松地说:“所以啊,你可得乖乖的,要不我就把你嫁出去!” 小泥鳅并不买账,一派大爷神情,得意地瞥一眼曾雨童:“哼,我才不信你舍得我离开呢!” 曾雨童刚要开口,就听一家丁来报:“大少爷,姑爷来了,老爷让小的请少爷去大堂!” “我马上就到!”曾雨童随口应了句,转身对小泥鳅道,“嘁,等大红花轿把你抬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舍得舍不得了!”说着,曾雨童轻轻地戳一下小泥鳅的头,甩头出了房门。 小泥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着曾雨童转过身,她的脸色立即黯了下来,她知道,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姐又被封印起来,踏出房门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复仇者! 长叹一声,起身跟了过去。 对于林邱泽的到来,曾雨童并不感到惊讶,自己搞出那么多惊人之举,他要是不来,才让人奇怪呢! 就通过这次见面打消林邱泽的疑虑! 思及此,曾雨童脚下的步伐不由快了许多。 未进大堂,曾雨童便高声道:”爹、娘,听说妹夫来了!” 闻言,林邱泽起身迎了上来,拱手笑道:“大哥--”说话间,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偷瞄着曾雨童。 这一举动当然被曾雨童尽收眼底,然,她佯装若无其事模样,正大光明地上下打量林邱泽,半响,称赞道:“早就听闻妹夫仪表堂堂,精明干练,今日一见,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曾雨童不愧为国际实力影视巨匠,即使心中有着深仇大恨,却仍能够表现得一派自然、从容,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们的确是亲人相见不错。 林邱泽连忙笑道:“大哥过奖了!妹夫本应早些过来,只是店里那边实在脱不开身,还望大哥见谅才是!” 见状,曾夫人戏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你们再这样相互恭维下去,天都黑了!” 曾老爷也随声附和:“是呀,快坐下吃饭吧!”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是。” 饭后,又听林邱泽问道:“听说大哥关闭了悠然阁,还放弃了比试,不知这是为何?”他今天前来一则是为了看望,但更重要的是弄清其中原因。 他可不觉得像曾家这样的商业巨头会因为实力减弱便畏惧得将生意拱手相让! 一听林邱泽这么问,曾雨童心中大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压下心中的窃喜,曾雨童装出一副愁苦神色,沉声道:“实不相瞒,为兄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也知道,如今曾家生意不比从前,而爹娘因为妹妹……身体欠佳,早已无心顾及生意……”提及她那个“妹妹”的时候,曾雨童还极其专业地挤出两滴美人泪,接着道,“我虽有心替父母解忧,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曾某不过一介书生,自幼同诗书为伴,与琴棋为伍,哪里懂得经商之道?与其到时候贻笑大方,不如暂且放下生意,好生学习!” 林邱泽瞧曾雨童生得一副粉嫩谦卑模样,看起来与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无异,且其举止谈吐皆泛着一股浓重的书生气息,料想此话应是不假,于是安然一笑:“话虽不错,可这时间长了,即便曾家根基再雄厚,也是会受不小影响的!若是大哥有用的上妹夫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这句话,他确实发自真心,毕竟他只是想要在地位上超越曾家,从不曾有加害之心。 如今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不能再对不起曾家的其他人了! 曾雨童赶忙道谢:“为兄先谢过妹夫了!” “呵,大哥太客气了!今日妹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说着,林邱泽别过头对曾氏夫妻道,“岳父岳母,泽儿改天再来看望二老!”冲着曾雨童点头微笑,方才离开。 曾雨童同样回以一笑,微微颔首:“妹夫好走”送走林邱泽,小泥鳅咒骂道:“还真会演戏,简直令人作呕!” 曾雨童无奈地笑笑:“无商不奸!再说,我们不是也在演戏吗?” 小泥鳅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立即反驳道:“我们和他才不一样!” “是!是!是!我们和他不一样!”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曾雨童只好投降,正色道,“你在家好生照顾爹娘,我还有事要办!” “小姐……你……小心!”小泥鳅几次欲言又止,千言万语,终化作两个字--小心! 她知道,曾雨童要去找带头男子,那个绑架她,并杀了林邱涵的人报仇。 一周前,曾雨童与她一起探望了冷亦寒与李荣基,向他们坦白所有的报仇计划,希望他们可以帮忙寻得一味毒药--破魂散。 这是曾雨童从米亚那里听来的毒药,传说此毒早已失传,且当今世上只有一味,乃荼毒婆婆的心爱之物,冷亦寒为了得到它,不知被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欺负得多惨!毒一到手,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昨夜终于安全送到曾雨童手中。 中此毒的人不会马上毙命,第一天会昏迷不醒,梦魇连连,其中尽是一个人最痛苦的经历,不知使多少铁血硬汉命丧于这种残忍的精神摧残与折磨下! 到了第二天,则是浑身痛痒无比,体内犹如有千万只虫子爬过,并不断啃噬其每一寸筋骨、每一点细胞一般,着实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第三天症状为何,便不得而知了--至今还无一人熬过第二天! 注视着曾雨童远去的方向,小泥鳅缓缓合上眼帘,祈祷道:“愿老天保佑小姐平安……” 第三十九章 重逢又别离 春风楼…… 曾雨童在离开当日便将春风楼买了下来,无论是从赚钱的角度考虑,还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买下这种地方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曾老板,您来啦!”见曾雨童进门,柳妈妈立即迎了上去。 曾雨童点头,问道:“柳妈妈,胭脂妹妹可醒了?” “早醒了,正在房里练曲子呢!” “我去看看!”不再多说,曾雨童疾步走向胭脂闺房。 “啪、啪、啪——”听见胭脂的琴声,曾雨童拍手赞道,“妹妹的琴艺真是精湛,弹出的曲子就是比我弹得传神!” “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快进屋坐吧!”胭脂闻言,兴奋地跑过来,拉起曾雨童的手往屋里走。 曾雨童笑道:“姐姐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哦?不知姐姐有何事?”胭脂边说着,边为曾雨童斟茶。 曾雨童接过茶杯,正色道:“听说妹妹今晚会去林府?” 胭脂有些兴奋,大声道:“姐姐也知道了?” 曾雨童幽幽地嘬了口茶,悻悻地说:“京城鼎鼎大名的胭脂姑娘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全城百姓关注的焦点,如今这等被邀请入府为汉王献舞的大事,我又怎会不知?” 听出曾雨童话里的调侃,胭脂有些难为情地轻打了她一下,娇声道:“姐姐就会取笑我!快说吧,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汉王来到京城的传闻早已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昨天又得知林府要举办盛宴,想来汉王来到这里一定不假了。既然主子来了,那么他怎么可能不来? 曾雨童搁下茶杯,从腰间拿出一封信件,递给胭脂:“还请妹妹务必将此信亲手交给汉王的侍卫长韩翌!” 她已经查清带头男子即是汉王的侍卫长,名曰韩翌。由于王爷在此,林府上下戒备森严,不利于行动,若是强行闯入,只怕不仅大仇未见得报,还会伤及无辜、祸及家人,左思右想,只好请胭脂带传战书了。 机会只有一次,今夜她定要送韩翌去见阎王! “姐姐放心,胭脂一定办到!” 是夜,城郊树林…… “可是阁下要与韩某决斗?”韩翌正步走来,镇静地看着半躺在树上假寐的曾雨童问道。 曾雨童瞬也不瞬地睨了他一眼,纵身跃下,坦然地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正是!” “韩某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何来冤仇?” “在下曾雨童!”曾雨童缓而重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她相信韩翌不会猜不出自己是谁。 韩翌身体一颤,从容的脸上瞬间被激动淹没,半响,长叹一声,嘶哑着嗓子道:“来吧!” 曾雨童也不拖拉,拔剑出鞘,蓄势待发。 惨白的月光下,剑尖散发着阵阵阴冷的寒光,夜风吹过,几片树叶飘零而下,给现场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突地,曾雨童目光一凛,飞身刺向韩翌。韩翌挥剑拆下攻势,反守为攻,二人你一剑,我一剑,打得好不激烈。 慢慢的,曾雨童已占得上风,韩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见此曾雨童大喜,加大功力,欲给其一记重击,孰料,被一块破石头坏了事——没注意脚下的曾雨童绊到石头上,导致露出破绽。 韩翌抓住机会,一剑刺向曾雨童面门,曾雨童侧身躲过,冷笑道:“真是差劲呢!大明星的脸蛋可不许任何人伤害!” 只见其话音未落,剑招已经出手,这一剑,来得快、来得狠、来得绝,却并未指向要害。虽是如此,韩翌仍旧躲闪不及,剑入左肋!然,曾雨童并没有因此而罢手,愤然拔剑,随即又是一计重掌,韩翌跌出数米之外。 “哇——”被击倒在地的韩翌,当场口吐鲜血,无力再战。 看着疾驰而来的长剑,韩翌心道:“我要死了吧?呵,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安然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的一生虽然不长,却杀过很多人,多到他早已不知不忍为何物了。直到一年前的绑架事件,使他的心奇迹般的又有了知觉,然,得知曾凝烟离世的消息后,他痛了,悔了,并一直希冀着有朝一日能死在曾家人手里,以求解脱。 今天,终于等到了…… 曾雨童发现他的神情中竟有期待之感,顿觉诧异,又觉好笑,故而停下攻势,讥笑道:“一剑封喉是一种幸福的死法,你认为我会这般便宜了一个与我仇深似海的人吗?” 韩翌睁开眼睛,等待着她的下文。 曾雨童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将瓶内的液体倒在剑上,而后极其贪婪地欣赏着自己的剑,媚笑道:“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将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尝到破魂散滋味的人!” 闻言,韩翌大惊,久在江湖行走,他哪里会不知破魂散的厉害?想不到荼毒婆婆一生视为珍宝的毒药竟会在她的手里,看来他势必不会有一个痛快的解脱了! 曾雨童提剑缓缓向韩翌走来,然而内心却波涛汹涌:“一刀,只要随便划上一刀便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初毛头小子的伤是在右肩吧?” 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曾雨童赫然发现自己原来竟如此嗜血,这真的是她第一次杀人吗?思及此,曾雨童自嘲一笑,挥剑刺向韩翌右肩…… “当——”另一把剑突然冒出挡下了她的剑。 “你要救他?”曾雨童冷声道。 “是。” “你对我有恩,我不想伤你,希望你最好不要为难我!”曾雨童劝道,说话间,仍不肯撤下手中的剑,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来人正乃神秘铁面人是也! “他对我有恩,人我救定了!”铁面人毫不退缩。 “话不投机半句多!”曾雨童怒叱一声,运足内力弹开铁面人的剑,铁面人被震得后退几步,方站定身形。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走是不走?” “不走!”铁面人说得斩钉截铁。 “好!”见此,曾雨童大啸一声,啸声中充满了悲愤。 她不想杀他! 收摄心神,曾雨童出手一剑,直刺其心,但三人都知道,这一剑她留情了! 怎能不留情?那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啊! 铁面人竭尽全力挡下这一击,可惜,终究是功力悬殊,手中的剑“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巧打在他的面具上。 面具应声粉碎,落下…… “哐当——” 剑从手中颓然而落,曾雨童热泪盈眶,声音颤抖得厉害:“你没死?” 谁会想到本已断气的林邱涵,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人前? 此话一出,林邱涵不禁惊道:“你认得我?” 那个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义无反顾地舍命相救的知己,她岂会不认得? “不认得,但烟儿的一切我都知道!”强压下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曾雨童沉声道。 相认又如何?她可以因为林邱涵而放过韩翌,却绝对不能放过林邱泽! 一年的时间,若是林邱涵真能下手,林邱泽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哪里还会活到现在?他的那身行头,已经足以让她明白他的心情——他不敢面对与林邱泽那层血浓于水的关系!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有一天林邱泽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他定会再次承受左右为难的痛苦,既然如此又何必相认呢? “你是她什么人?”他从未听过疯丫头提过这号人物。 “我是她……姐姐!因为出生后不久便被人掳走,爹爹怕娘伤心,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想不到,与爹爹的一场意外相遇,竟让我找到了亲人!知道烟儿发生的一切后,我便决心要为她报仇,只是……你不是被他杀死了吗?怎么会说他对你有恩?”曾雨童不解地指着瘫在地上的韩翌说道。“原来你是她的姐姐,难怪会这么像她!”林邱涵惨淡一笑,扶起韩翌,接着道,“当初我是断气了不错,却并非真的死了,由于毒药配制的疏漏,使中毒的人会陷入一种假死状态,只要在三天内服下解药,便可复生!” 曾雨童有一时间的错愕,半响,试问道:“这么说……给你解药的人……是他?” “嗯。”林邱涵点头。 “是这样啊……”曾雨童仰头望向孤独的月亮,微阖眼帘,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那笑容在冰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浓浓的悲凉…… 良久良久,曾雨童方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你们走吧!” 闻言,林韩二人同时一怔,又听林邱涵道:“多谢!保重!” 曾雨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虚弱地牵动着嘴角:“应该是后会无期吧?呵,珍重!” 风,吹散了离别的气息,却吹不走离别的情绪,最后望了一眼林邱涵消失于黑暗中的残影,曾雨童挥泪离去。 为了这个只有她一人知道的,重逢又别离…… ——————————————- 大飘在宣布林邱涵光荣退伍的同时不舍,痛哭>_ 第四十章 巧遇朱高熙 回家后,曾雨童不理会等在门口的小泥鳅,神情木然地走回房间,又是一宿的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哭、没有痛、没有思考…… 小泥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曾雨童回来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颇为担心,又不敢上前去问,只得自己干着急,亦是一宿无眠。 天刚蒙蒙亮,小泥鳅再也按耐不住,直逼曾雨童房门口,狠狠敲门,哭道:“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就和小泥鳅说好不好?你出来呀,小姐!” “小泥鳅,你回去吧,我没事!”屋内传出曾雨童嘶哑的声音。 “小姐不出来,我就不走!”小泥鳅倔强地说。 即便是得知林邱涵离世,甚至遭人凌辱都不见曾雨童现在这样把自己关起来,这叫她怎地不担心? 她还想开口劝导,却被忽然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打住了,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夫人?!” 曾夫人微笑点头,柔声道:“我们不要打扰她了,也许接管生意,对她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等她想明白自然会出来!”虽然她也担心曾雨童,可是她更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的被困难击倒。 事实上,慈祥的曾氏夫妇并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曾雨童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的。当初曾雨童被绑架后,林邱泽等人担心二老身体,不敢相告,将她救出后,便更不敢如实相告。而回来后的曾雨童也只是说了自己的身世来历,以及当初乃自己不小心坠河,其他只字未提。 “可是……”小泥鳅仍然不能安心,想要辩解,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与曾夫人一同回房。 中午…… 心情终于恢复大半的曾雨童起身,揉揉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小泥鳅?”看见小泥鳅蹲在门口,曾雨童大感意外。 闻声,小泥鳅立即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曾雨童,那股认真劲儿,好像要把她骨头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看得一清二楚才行。 曾雨童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扭了扭身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要干什么?” 小泥鳅傻笑道:“嘿嘿,没事!”看来只是憔悴了一点,没有大事! 曾雨童一记爆栗砸向小泥鳅:“没事就不要露出这种白痴表情!”说着,转身就要走。 小泥鳅赶忙抓住她的手,追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曾雨童彻底无语,她什么时候由养尊处优的小姐变成蹲大狱的犯人了呢? 压下火气,曾雨童伪笑道:“您知道这是什么吗?”曾雨童边说着,边指着自己的眼眶周围来回画圈。 小泥鳅被问得一愣,机械地点着头:“知道!”好重的熊猫眼哦! 曾雨童满意地笑笑:“很好!那你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该怎么办吗?” “睡觉!”小泥鳅仍旧愣头愣脑地回答。 曾雨童兴奋地用手指打了一声脆响:“聪明!那我走了哦!” “哦,小姐慢走!”小泥鳅嘴上与曾雨童道别,心里却还是一片茫然。 问了这么多又什么都不说,那到底是要去哪里? 多啦a梦老巢…… 曾雨童一直把与米亚相遇的桃花源叫做多啦a梦老巢,因为这里曾经有米亚的存在,即使现在米亚不在了,他存在过的证据却依旧刻在洞壁上——那个多啦a梦图!这里是唯一可以感受到现代气息的地方,对她来说,就像是……娘家! 飞身坐上湖边的千年古树——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棵树,树枝粗大得可以当双人床,在上面睡觉简直就是享受! 刚着树干,曾雨童便去见了周公。 再张眼睛的时候,已是月色朦胧了。睡意未消,恍惚间,她好似听到身下有水声传来,不禁一个激灵。 “难道米亚的鬼魂回来找我了?”曾雨童暗自村道,眼睛却不敢向下瞄一眼。 绝对不可能! “应该是人进来了吧?没有了机关,外人是狠容易找到这里的,一定是人!世界上本没有鬼……”曾雨童这样安慰着自己,然而身体里忽然冒出另一个声音补充着她的下一句,“死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 曾雨童狠摇脑袋,想要甩掉这个慎人的想法,她可不想玩这种自杀游戏,传说被吓死的人,死相巨丑的! 思及此,她立刻来了胆量,轻巧点地,模仿着猫的姿态向湖中的目标人物靠近…… 可惜,她终究不是猫,没有猫那软绵绵的肉垫子,刚走了五步,就被发现了。 “谁?”湖中男子一声怒喝。 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曾雨童迅速蹲下身子,潜在草地上,偷偷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男子不见有人回答,警惕地走向岸边,眼睛四处扫射。 两人相距只有五米,但湖边的草长得异常茂盛、高大,男子并未发现曾雨童,可是曾雨童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 天下竟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美人! 仅仅是一刹那,她的魂便被男子勾了去,连自己站起来都不知道…… 观其容,俊秀的浓眉下,是一双细长的丹凤,不必刻意动情,便足以让人沦陷其中:高挺的鼻梁刚好配合脸部的线条:还有一张唇薄而红润的性感小口…… 向下看,意外的,并不是瘦弱的身躯,而是恰到好处的肌肉,坚实的胸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沿着界线分明的八块腹肌再向下看…… 呃……不能再看了! 可是,这个心里怪痒痒的,还是想看! 一眼、两眼、三眼…… “喂,你到底看够了没?”男子若无其事地穿上衣服,一耐烦地质问着曾雨童。 此刻曾雨童还没有回魂,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质问。 男子走过来,一记增强版爆栗毫不留情地在曾雨童的头顶着陆:“我说,你看够了没?” 成功回魂的曾雨童委屈地捂着爱头,怒目而视。 不是说阴柔男子的态度都是介于傲慢和谦逊之间吗?为什么她碰到的这个只有傲慢?难道……这个是变异版的? 只见她想着想着,不争气的眼睛又开始偷瞄某人——几缕湿哒哒的头发,微掩其面:宽大的衣袍半敞,刚好露出胸肌……妖冶至极! 曾雨童分明感到鼻尖有种液体欲奔腾而出!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了遏止自己再想入非非,曾雨童连忙转移了话题。 要镇定!自己现在可是“男人”! 男子看见曾雨童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忍俊不禁道:“我叫朱高熙,无意中跌入这里的!”他觉得曾雨童对自己无害,便将身份据实相告。 “哦!这么说,你今晚要住在这里喽?” 一听这话,朱高熙立马换上一副妖媚嘴脸,取笑道:“我可不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想对我怎么样?” 曾雨童一把将他推开,斥道:“我可是男人!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想要在这里住,没有银子可不行!”别以为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对自己无礼的妖孽! “好,你明日随我回家拿去便是!”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现在没钱?” 朱高熙面色一窘,底气也跟着不足起来:“你只要知道明日随我回府便定有钱拿就好!我困了,要睡觉!”语毕,不留情面地掉头就走。 曾雨童邪恶一笑,自语道:“敢情是个落难贵公子!我就等着看看,若是明日少了一毛钱,姐姐定把你压去春风楼卖身还债!” ------------------------ 大飘引吭高歌:我爱票票,心情好好,幺幺幺幺~看到票票蹦蹦跳跳,幺幺幺幺~亲们不要逃跑,上推推下荐荐,左砸砸右投投,我文的票票好好多,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第四十一章 沦为他人奴 “喂,穷鬼,快起来!”天还未亮,曾雨童便大嚷着叫朱高熙下床,还顺便踢了他几脚。 被人扰了清梦,朱高熙很生气,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拿钱去!”曾雨童双手掐腰,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现在天都还没亮呢!”朱高熙重新盖好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曾雨童拉开被子,没好气地说:“等我们到了你家,天不就亮了!” 她也知道现在时间太早,可是跟这么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妖孽同处一室,她能老老实实地趴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件令人折服的事了,哪还有定力睡觉? 朱高熙见说的不行,便一把将曾雨童拉倒在床,死搂着不放。 发现曾雨童还在抵抗,朱高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闭着眼睛说:“嘘--” 他可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一来是因为他没睡醒;这二来嘛……他可是被追杀才掉到这里来的,追杀他的人一定还在附近,他现在出去,身边还有个累赘,若碰上他们,还不归西? 再说了,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玩的人,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行? “砰砰、砰砰、砰砰--”曾雨童顿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却又动弹不得,只好乖乖趴着。 可是心脏以这种超高速跳动,她会不会突发心脏病而猝死? no!谁来救救她? 曾雨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她可不想让朱高熙听见这么丢脸的心跳声。见对方一脸熟睡的模样,她总算安心不少。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呢!”看着身边的朱高熙,曾雨童心里发出这样的赞叹。 他应该是自己见过最美的男人了,妖媚如他,而此刻熟睡的他竟给人一种“若比莲花花亦羞”的感觉。 还有,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 曾雨童会心一笑,安逸睡去。 傍晚…… 曾雨童迷迷糊糊地醒来,窗外一片晚霞,很美。仇恨让她的世界失去了色彩,虽然离开这里的时间不长,却好像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次获得这份宁静。 “晚霞真的比我美吗?”朱高熙拽着被角,受伤地说。 见他这副模样,曾雨童抓狂道:“你这个男人就不能正……”话没说完,她便发现了一个重大事件,惊叫道,“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不睡在这里睡哪里?再说,我们不是一起睡的吗?你失忆啊!”朱高熙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是问你怎么睡在外面?”她记得睡觉前,明明就是自己睡在外面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换人了呢? “因为你睡里面,我就只能睡外面了!” 曾雨童眼珠一转,逼近朱高熙,眯眼问道:“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然后逃之夭夭,妄想赖账不还钱?”要不他干什么在这里装傻充愣,就是不回答自己问题呢? 朱高熙哀怨地叹口气,悻悻地说:“本来呢,我念在你收留我的份上,不打算告诉你真相,可是你却在那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说着,他又狡黠地看了一眼曾雨童,“想不到你竟是个有断袖之癖的小色鬼,觊觎本公子的美色,趁我睡觉的时候压到我身上来,我不知道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把你推下去!” 曾雨童听得脑袋差点没掉下来,这、这、这太不像话了!绝对不可能!要是真有这种事,她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 是!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悸动,但是她很是有原则的人!转念一想,貌似自己的觉品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看着曾雨童投入地做着思想斗争,朱高熙不由偷笑,佯装大方地说:“好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吃豆腐了,稍后我们一起算!” 一听这话,曾雨童不爽了,威胁道:“废话少说!现在你欠着我的银子,我就是大爷!吃你豆腐怎么了?要是稍后你没钱还,我就真的吃了你,然后再把你压到春风楼里接客!” 朱高熙不以为意地笑笑:“呵呵,要是当时候你真的舍得,我倒乐意从了你的意!” 他说话的态度怎么那么像绝尘轩的傻主儿呢? 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 “别磨磨,再不走天都黑了!”不等朱高熙回答,曾雨童便拖着他出了老巢。 城内…… “你身上有多少银子?”走到市集,朱高熙忽然开口道。 曾雨童带答不理地说:“干什么?” “我要换身衣服!”他可是当今天下最受器重的冀王,要是被下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模样,威严何在啊! 闻言,曾雨童狐疑地打量着他,怒吼道:“不就是衣服破几口洞嘛!你现在是回家,不是去相亲,换衣服作甚?” “实话告诉你好了,本王乃大明王朝之冀王是也!”朱高熙神情肃穆地说,身上散发出一种皇家气派。 “哈哈--”听他说完这话,曾雨童笑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姐,说谎……也是需要……智慧的好不好?这听起来更像是……笑话!” 就算她的历史水平再不济,朱棣老儿有几个儿子她还是知道的,史书上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人嘛!再说,她来这里这么久,也没听谁说过冀王这个人,这谎话说得太瞎了吧? 曾雨童的反应,让朱高熙有些气愤:“当今天下,若非天子之子,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冒充皇室中人,说自己是朱高熙?” 曾雨童止住笑声,正色道:“既然你知道危险,就不要再玩了!还好你遇到的人是我,要不不被人‘咔嚓’了才怪!”摸了一下脖子,曾雨童接着道,“你到底叫什么?” 朱高熙彻底崩溃,平时只要他一说出的名字,人们立即跪拜行礼,而这个小色鬼听到自己的名字没反应也就算了,最多理解成她孤陋寡闻,可现在自己都把老底招了,她居然还表现出一万个不相信,难道她是白痴不成? “衣服不买了,我们现在就走!”不说二话,朱高熙拉起曾雨童就是一路狂奔。 冀王府…… 跑了很长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朱高熙指着门匾,骄傲地问:“你看看匾上写的是什么?” 曾雨童轻蔑地向上看去,霎时僵在原地,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在不停地眨呀眨的。 门匾上清楚地刻着三个大字--冀王府! 得意地瞥一眼曾雨童,朱高熙走上台阶,门口的侍卫立刻下跪请安:“叩见王爷!” “嗯。”朱高熙淡淡地应了句,转头看向曾雨童,炫耀道,“还不快进来!” 还处在错愕中的曾雨童,来不及多想,乖乖地跟了进去。 “这回你相信了?” “信了!信了!”曾雨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点头连连。 朱高熙满意地笑道:“欠你的银子本王会还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要留在王府,贴身伺候本王的一切生活起居!” “什么?!绝对不可以!”曾雨童大惊,立马两臂交叉,表示坚决拒绝。 朱高熙贴近她的脸,双眼绽放着想要杀人的光芒,柔声道:“你说……你不愿意留下?” 见状,曾雨童立即谄媚道:“不!不!不!不!不!奴才遵命!”语毕,还向朱高熙鞠躬行礼。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原来历史也会骗人! 想不到她曾雨童也有沦为他人奴的一日!三油那啦,她的千金生活…… 第四十二章 家奴戏王爷 “家奴色鬼,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早上醒来,朱高熙便颇有兴致地用脚蹂躏睡在地上的曾雨童,那神情就好像他脚下的是一个按摩器,感觉真叫一个爽啊! 被踩在脚底下的曾雨童一脸阴鸷,虽有灭了这个妖孽的心,却无行动的胆儿,只好忍气吞声道:“是,奴才这就起来!” 昨晚被强迫睡地上,今天醒来又被当做皮球滚来滚去,最火大的是自己居然不敢反抗!她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万般不情愿地站起身,活动活动酸疼的关节,曾雨童垂首耷耳地等待着朱高熙的吩咐。 朱高熙看她这副模样,捏起她的下巴,摆出极其魅惑的模样道:“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行为理解为你在对本王进行无声的抗议吗?” 闻言,曾雨童立即换上一副谄媚嘴脸,赔笑道:“奴才哪敢呀?嘿嘿,这样您满意了吗?”说着,曾雨童将嘴拉得大大的,不断地假笑。 朱高熙毫不客气地将大手全扣在曾雨童的脸上:“丑死了!”收回手,还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表示厌恶。 “……”曾雨童额角青筋暴起,身子因愤怒而不停颤抖。 看看!看看!他那是什么表情,难道她是细菌不成? 无视某人的愤怒,朱高熙一本正经地说:“家奴色鬼,你听清楚,以后每日卯初二刻起床,卯正一刻叫本王起床,再给本王洗漱更衣,然后还要将早膳端到这里供本王享用,其他的事情本王会随时吩咐你,如果没有本王的准许,你不得离开本王半步,你可明白了?” 曾雨童惊得跳起老高,大叫道:“うそ骗人?!”她绝对做不到! 她这一辈子起得最早的时候就是高三那一年,可是再早也比朱高熙说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对于她这个超级“教皇”来说,即使早起一秒钟都会要她血命,现在改成五点多起来,还不把她折磨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最最重点的是,她还要一直呆在这个妖孽身边,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才够…… 看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才行! 硬来?可是……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也怕大刀啊,得罪了王爷和得罪皇上没有区别,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了! 不成! 那就只有智取了! 思及此,曾雨童眼中精光一亮,神采焕发,大喜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给您准备洗脸水,请王爷稍等!”语毕,便哼着小曲,欢快地走出房门。 朱高熙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这一幕被躲在门口偷看的曾雨童尽收眼底,满意地捂嘴偷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等着吧,妖孽!看俺老曾怎么收服你!加油!”暗自给自己打气后,曾雨童方才昂头挺胸地走去打水。 一刻钟后…… “你去挖水去了?怎么这么慢?”曾雨童还没迈进大门,朱高熙便质问道。 曾雨童也不恼火,谦卑地赔不是:“对不起,王爷!奴才不认识路,耽误了些时辰,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下,朱高熙又是一愣,狐疑地向她投向探究的目光。 迎上朱高熙的目光,曾雨童一派坦然地笑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不反抗?”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反抗?怎么会呢?能伺候王爷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还要感谢王爷慷慨赐予我这份荣幸呢!”曾雨童说得跟真的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做得一切正是反抗的序曲! “你叫什么名字?”相处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曾雨童恭敬地答道:“奴才贱名……宇同,宇同的宇,宇同的同!” 虽然她不知道世上有朱高熙这号人物存在,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要是以后被自家下人知道她曾经被人逼着当过奴才,她还混个屁啊! “宇同的宇,宇同的同?呵,有意思!”趁着洗脸的空挡,朱高熙笑道,言毕,伸出一手示意曾雨童递给他毛巾。 曾雨童心领神会地将毛巾递给朱高熙,又听朱高熙道:“毛巾的味道很香,你弄的?” “是!奴才觉得像王爷这样的绝色,兰花香最适合不过了,所以在毛巾上也弄了些!” “孺子可教也!”朱高熙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将这个小色鬼治得服服帖帖。 可惜,此刻闭着眼睛自满的他,并没有看见曾雨童脸上出现的邪笑…… “阿嚏——”毛巾才刚贴到脸上,朱高熙便一个接一个地打起喷嚏。 见状,曾雨童极力忍住不笑出声,关切道:“王爷怎么了?” “我……阿嚏——”朱高熙刚想说话,另一波喷嚏便向他袭来。 曾雨童抢过毛巾,边给朱高熙擦脸,边佯装自责道:“可能是香薰的味道太重了,都怪奴才不好!” “阿嚏——”忙着打喷嚏的朱高熙根本没空回她的话。 “奴才这就给您把早膳端来。”走出房门,曾雨童暗爽道,“哼,这毛巾可是经过姐姐特殊处理的,胡椒粉和熏香的混合体,就算是皇上闻了,也是要打喷嚏的,哈哈!” 原来曾雨童会去那么长不是因为不认得路,而是辗转到了厨房偷了些胡椒粉,为了遮住花椒味,她可是将自己一直都舍不得用的兰花味熏香都用上了,到现在还心疼呢! 下午…… 曾雨童看着身边正全神贯注地书的海洋中的朱高熙,不禁感慨万千。 这妖孽的生活还真是无聊,早上吃过饭就练剑,然后去了皇宫,还小气得不让她跟去,回来后就吃午饭,饭后便一直呆在书房看书练字,搞得自己都快闷爆炸了! 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曾雨童开口道:“为了感谢王爷对奴才的照顾,今天的晚膳由奴才负责,不知您意下如何?” 朱高熙停下笔,一口答应:“好,你去吧!”他倒是很想尝尝看她做的东西。 “是!” 很快,一桌丰盛的传统大餐便呈现在朱高熙面前——糖醋螃蟹、黄桂柿子饼、清蒸甲鱼、三鲜鱼翅、清拌鸭丝儿……总之是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荤的、素的,应有尽有。 当然,这些菜并非出自曾雨童之手,她不过是将自己知道的食谱告诉了厨娘,要厨娘代劳罢了,厨娘听着这些现代菜式,欣喜若狂地应了下来。 “这些是你做的?”朱高熙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曾雨童笑而不答,调皮地眨眨眼睛:“王爷尝尝看吧!” 尝了一口黄桂柿子饼,朱高熙大赞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也一起吃吧!” 曾雨童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直吞美食入口,美食可是她的最爱! 曾雨童这边与美食做斗争,那边也没忘时不时地偷瞄朱高熙,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忽地,朱高熙放下筷子,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也沁出一层薄汗。 “王爷,您怎么了?” “我……可能……吃得太多了,有些不舒服……”朱高熙断断续续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话没说完,便飞身冲向门外。 曾雨童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是她精心策划的一个谢礼——柿子和螃蟹一起吃,不腹泻就怪了! 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她美得翘起二郎腿,继续啃着她的糖醋螃蟹,嘴里还嘟囔道:“看样子,这份大礼您有些无福消受呢,我的王爷……” ——————————————— “注”1卯初二刻:05:30 2卯正一刻:06:15 第四十三章 看了就负责 “王爷,妾身听说您……”一个含糖量超标的女声在朱高熙的房间响起。 “滚出去!”被不速之客的破门闯入扰了酣甜美梦的曾雨童,不等她说完话,便截口骂道。 也许是昨晚朱高熙拉肚子拉得脑子也跟着脱水了,竟然大方地把床让……应该说是分享才对!难得他大方地愿意和自己分享这张床,难得她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难得她今天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现代的家正向她敞开大门,门口有着她的爸爸、妈妈、琪琪,还有无数的粉丝群在迎接她的归来…… 要不是为了再续前梦,她恨不得马上灭了这个该死的人! 闻言,不速之客指着曾雨童,惊叫道:“啊--你,你,你……王爷?”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好将矛头对向仍在睡觉的朱高熙。 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男人这般亲密地睡在一起,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吧? 朱高熙一副没事人模样,扶开枕在自己胸膛上的曾雨童,正色道:“丽妃有事?” 丽妃定了定神,娇哂道:“妾身听下人说王爷身体不适,放心不下,所以才来看看王爷!” 朱高熙看都未看丽妃一眼,冷声道:“那你现在看到了,本王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丽妃神情一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敬地说:“是,妾身告退!”虽说了要告退,但她脚下却迟迟未动,眼睛一直偷偷打量着床上的曾雨童。 见状,朱高熙开口又道:“告诉其他人,本王不想被打扰!”言下之意是要丽妃转告其他的妃子,不要来找他! 朱高熙虽已二十又四,却至今未立正妃,而侧妃共有四个,分别为丽妃、蝶妃、兰妃和竹妃,其中丽妃乃当朝布政使之女,身份地位在几人之中最为显赫。 然,这四个女子从大婚之日到现在还从未得到过与朱高熙的欢爱,甚至连见个面都是不容易的,即便见了面,朱高熙多半也会像今天这样,冷颜以对,故而四人谁也不敢随便打扰他。 见朱高熙背对自己,搂着曾雨童开睡,丽妃眼中出现些许晶莹,应道:“是!”言毕,转身离去。 丽妃走后,朱高熙立即满脸嬉笑,悠哉道:“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醒着!想问什么就问吧!” 闻声,曾雨童惊讶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良久不语。 她自认为已经装得很好了,连意识到自己枕在他身上的时候都没有躲开,他怎么还会发现? 她并不好奇朱高熙与丽妃的事情,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家事,轮不着她一个外人好奇东好奇西的,自然也就没什么要问的。只是……刚才朱高熙那副冷峻模样和不容置疑的语气,着实吓了她一大跳,真的难很让人相信现在这个一脸玩世不恭的他上一秒还浑身散发着使人敬而远之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皇室之人特有的威严吗? 见她不语,朱高熙竖起食指,玩味地说:“机会可只有一次哦!” “我没有想知道的问题!”淡淡地回了一句话,曾雨童又开始酝酿她的美梦情绪。 朱高熙有些失望地说:“真的没有吗?” 曾雨童睁开眼睛,做冥想状:“也不是没有啦!我问你哦,既然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陪你度过漫漫长夜,干什么还要我睡在你房间?她好像以为你有断袖之癖耶!” 朱高熙一声冷笑,鄙夷地说:“她们?我没兴趣!” 曾雨童大惊:“你对她们没兴趣?!” 她简直不敢相信朱高熙的话,在她看来,王爷的妃子除了比皇上的少,其他的几乎没有区别,个个美若天仙、才艺双绝,他要是对这样的女子都提不起兴趣,那么…… 思及此,曾雨童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你……真的……有断袖之癖?”说话间,她不由拉开了与朱高熙间的距离。 朱高熙一记卫生眼,狠狠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什么?连男人也不喜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么说……就是你不举了?” 曾雨童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句话好像说得太直接了。谁知朱高熙不怒反笑道:“呵呵,就让本王用身体告诉你答案吧!”说着,便一个翻身将曾雨童压在身下。 “坏了,好像玩过火了!”曾雨童暗自叫苦。她明显感到了朱高熙的身体变化,无奈,硬着头皮提醒道,“我是男人!” 朱高熙轻佻一笑:“那又怎样?”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 “我是说过,不过……”说到这里,朱高熙故意顿了顿,继而接着道,“为了男人的尊严,我不介意牺牲点,亲身证明给你看!” 这下曾雨童可火大了,狠狠推开他,怒喝道:“滚下去!我就不明白了,你的那些妃子都是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那么不自爱地对你这种变态死心塌地?简直就是我们女人的耻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曾雨童慌忙捂住嘴巴,只留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惊愣地眨着。 被她一声厉喝,朱高熙顿时欲火全消,注意力集中到曾雨童的话上,狐疑道:“你们女人?”“对!我们女人!虽然我是男人没错,但是,为了充分表示出我的话是绝对站在女性同胞的角度来说的,那当然就要说成‘我们女人’喽!”不想承认,曾雨童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朱高熙没再追问,而脸却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曾雨童感到自己的心脏随之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屏蔽!”一时间不知所措,曾雨童条件反射地向朱高熙挥出一掌。 还好朱高熙反应够快,勉强躲过这一劲道十足的一掌,定了定神,问道:“你会武功?” “是!”反正也瞒不住了,索性就认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 听到这话,曾雨童没好气地丢给朱高熙一记卫生眼,悻悻地说:“您是王爷,我只是个有家有业的小老百姓!若是你有心刁难,不放我走,我的家人和事业便是最好的把柄,纵使我武功再高,一切也都是徒劳!既然最后都会被你逮回来,我何必浪费那个精力?” 听完她的话,朱高熙悠悠地往墙壁一靠,笑道:“呵呵,不愧是我的女人,够聪明!” “什么?你的女人?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女人?”此时,曾雨童只顾着惊讶,完全忘记了要抵死都不承认自己是女人的事情。 朱高熙装出一副小女儿家羞涩委屈的模样,泪水汪汪地说:“我浑身上下都被你看了个精光,而且这两天我们还一直睡在一起,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男人被看了还要负责?”曾雨童的嘴角明显在抽搐。 朱高熙的态度瞬间变得强硬起来,霸道地说:“是,看了就要负责!” 第四十四章 一切还没完 “是,看了就要负责!”朱高熙说得清楚而霸道,一字一字直击曾雨童的心房。 “那你喜欢我吗?”曾雨童板着脸,沉声问道。 才认识不到三天,而且自己一直都以男装示人,她怎么都不能相信朱高熙对自己有喜欢之情。 不理会曾雨童的肃颜,朱高熙摆出一副大爷模样,幽幽道:“那就要看你喜不喜欢我了!” 曾雨童沉思片刻,开口道:“如果你能够做到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对你负责!” 朱高熙听得一愣,他以为曾雨童会断然拒绝的,没想到这事竟有商量的余地,不由大喜,得意洋洋地说:“呵,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一定做得到!” “我要你在半月后的午时之前将住在绝尘轩的达官显贵们全部游说到悠然阁住宿,你可办得到?” 悠然阁的装修调整工作已经在秘密进行中了,半个月后便可以重新开张营业,若单凭她一己之力想要抢走绝尘轩的生意,着实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任务,但是一旦有了朱高熙这个王爷的一声令下,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他们能来,那么她有信心一定可以将他们留下来,这样一来,只要绝尘轩在林邱泽的手上,便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听说林邱泽在知道曾家弃权的当日便派人去了江南,而她也雇了一些江湖人士一路尾随,算来,再过几日就可以到江南了吧?待到林邱泽的人一拿到货,出了城门,他们就会毁了那些货,而交货之日在半月之后,任他再拼命赶工,也绝对不可能按时交货!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只见朱高熙面色铁青,心里说不出的凄凉。想他一个使天下女子都神魂颠倒、心猿意马的王爷,如今想要得到一个相貌平平、无财无权的寻常女子,竟要用条件来交换? 一声苦笑,朱高熙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曾雨童感激地笑笑:“谢谢!还有……我叫曾雨童。” 半月后…… 经过半个月的沉寂,悠然阁终于重新开张,它的开张就像当初它的封店一样出人意料,而这次开张的场面可谓盛大非凡。 今日曾雨童终于以女装现于人前,一袭大红舞衣,脸上亦是精心上妆,巳时不到,便与胭脂分别从东、西城门向悠然阁行进。一路上,乐队吹奏着动人的乐曲,队伍前还有四名女童撒花,而曾雨童与胭脂则在一个由八人共抬的巨型大鼓上翩翩起舞,摇摆着曼妙的身体。被吸引而至的人们不禁赞叹连连,更有甚者还一路紧随其后,直达悠然阁。 悠然阁门口,两鼓相遇,并排而放,音乐的节奏忽然变得强烈,曾胭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变换了舞蹈动作,加大了脚下的力度,使得大鼓发出一声声“咚咚”的声响,与乐声相互交响。 自向朱高熙坦白身份后,他竟大方地让曾雨童回了家,回到家后,她白天不仅要抓紧时间与胭脂排练舞蹈,还要指导乐队演奏,好不容易抓到空闲可以休息一下,还要到悠然阁去查看装修情况,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她和胭脂皆是精通音律、擅长歌舞之人,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很难在如此紧迫的时间里将一段长达半小时的舞蹈表演到如此完美的境界吧? 乐声戛然而止,曾胭二人也停下舞步,在一片炮竹声中走下来。曾雨童正欲开口,忽见人群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正是朱高熙吗? 二人目光相互撞击,接着朱高熙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道:“曾大小姐见到本王无需惊讶,今天悠然阁重新开张此等大事,本王怎能不来说声恭喜呀?” 曾雨童有一瞬间的恍惚,此刻的朱高熙俨然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王爷,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一种皇家风范。 微怔片刻后,曾雨童巧笑嫣然,恭敬说道:“不知冀王驾到,有失远迎,还送恕罪!王爷的到来还真是让雨童受宠若惊啊!” 众人听到此人乃是当今最受圣上器重的冀王,立即下跪叩首,高呼:“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高熙睨了一眼人群,淡淡地说:“在外无需多礼,都起身吧!” “谢王爷!” 见人们都起了身,朱高熙又道:“你们也出来吧!”只听朱高熙一声令下,人群中变立刻涌出一批衣着富贵的人们,不用多想便可知道他们一定从绝尘轩而来! 不再理会他人,朱高熙转头对曾雨童耳语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语毕,拂袖离开。 曾雨童神情复杂地看着朱高熙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继而故作无事地招呼起各位来客:“各位爷,咱们里面请吧!” 一进楼内,众人不由到吸口气,迭声惊叹,其装潢不同于现今任何一家客栈,藤制的桌椅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摆放着造型精美独特的茶具,大厅中央还设了一个舞台,一个温婉的女子正弹着一首《梁祝》,而小二们则着装统一,彬彬有礼地招呼起各位客官。 二楼和三楼都是用来住宿,而曾雨童根据不同人的喜好,将房间主要分为豪华间、清雅间和标准间三类,价钱不等,宿者可以自由选择。 客官们一边听曲品茶,一边听着曾雨童的介绍,一边还不忘新奇的观察着悠然阁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奢华又极具个性的客栈,可是世上第一家,怎能不引人入胜? 就在大家兴致正浓时,关键人物出场了。 “你到底是谁?”林邱泽面色阴鸷,冷声问道。 闻言,曾雨童转过身,走近他身边,妩媚一笑:“妹夫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林邱泽愤然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曾雨童更加靠近他的脸,用一种阴冷而诱惑的声音说:“为何?我只是想看看当林家濒临破产的时候,妹夫还会找哪个女子帮忙!” 林邱泽霎时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来复仇的! 他在来绝尘轩的路上听到悠然阁重新开张的事情,又看到曾雨童站在鼓上舞蹈,他便感到疑惑,一进绝尘轩听到掌柜说店里的重要客人全部离开,转而到了这里,他便知其中定有蹊跷,却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报复的目标,他那天怎就相信了她的那些鬼话? 如今绝尘轩的重要客人全部都在这里,再加上冀王在背后撑腰,曾雨童更是如虎添翼。然,刚才听曾雨童介绍的经营理念及管理方法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汉王的地位又抵不过冀王,要抢回生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叫他如何是好? 正当他眉头深锁之际,曾雨童轻轻托起他的脸,柔声笑道:“我的好妹夫,现在就愁成这样怎么行?要留些体力和精力才行哦!” 林邱泽满是震惊与诧异地盯着曾雨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见状,曾雨童心情大好,调皮地对他眨眨眼睛,神秘地说:“一切还没完呢……” —————————————— 各位亲们,下一章中可会出现一个爆炸性新闻哦~~~ 第四十五章 不可思议的相认 “小姐,今天您也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泥鳅见曾雨童脸色疲惫,开口劝道。 曾雨童揉揉发疼的头,有气无力地说:“也好,我们走吧!” 曾府…… 回到家,向二老说了今天的生意情况后,曾雨童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胡乱地把被一蒙,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谁知挺尸了一个多时辰还是睡意全无。 小泥鳅原本是起来上厕所的,路过曾雨童房间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动静,才进来看看。一进屋就看见曾雨童一会儿突然坐起来,一会儿又直线倒下去,心里有些发毛,试探地问道:“小姐还没睡?” 闻言,曾雨童停止了起坐运动,小声道:“小泥鳅?” 听到曾雨童的问话,小泥鳅总算放心地松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说:“是我,小姐怎么还没睡?” 还好不是梦游! 曾雨童哭丧着脸,半天才闷闷地说出一句话:“我睡不着!” 明明就累得要死,明明就很想睡觉,明明酝酿了好久的情绪,为什么还是睡不着呢?是,她是因为今天看到林邱泽那张惊恐、错愕的脸而感到超级爽,但那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亢奋吧? 要是这么一点点成就就兴奋得睡不着觉,等到看见林邱泽落魄街头、白夜生不如死的时候她还不美上西天见如来? 没出息的丫头片子! “我去给小姐沏杯安神茶来!”小泥鳅点好灯,转身欲走。 曾雨童连忙制止道:“不用了,你陪说聊聊吧!” 小泥鳅回过头,看着她,半响才点点头,坐到曾雨童的床上,等着她开口说话。 “小泥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丑陋?”曾雨童说得很平静,然,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 为了报仇,她竟用卑鄙的手段暗算人,还出卖了自己的感情来利用人,这些曾经都是她所唾弃到极点的,然而现在自己却全部毫不犹豫地做了。 小泥鳅心疼地搂过曾雨童,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小姐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作为你的姐姐,我不但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还让你亲眼看到了世界上恩怨报复、阴谋算计的黑暗一面,我真的……很抱歉!” 小泥鳅急忙摇头道:“小姐不要这么说,我都懂的,一切!”轻轻地推开曾雨童,小泥鳅接着道,“只是……小姐真的打算逼死他们两个吗?” 曾雨童冷笑一声,狠狠道:“是生是死,决定权在他们手上,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有勇气活下去,我也不会再去理会!” 报仇是她与他们唯一的联系,等到讨回所有欠下的债,他们的一切便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泥鳅神色黯然,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住,转口问:“谁?” “在下冷情。” 闻言,曾雨童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来不及穿鞋便去开门,冷情一进门,就听曾雨童急切问道:“事情办好了?” “是!依照小姐吩咐,我们在他们一出城门的时候便进行突袭,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唆使一些小混混放火烧了白家的几个主要造布坊!” “干得好!不愧是寒姐姐介绍的人!”曾雨童听后不由大喜叫道。 冷情拱手笑道:“曾小姐过奖了,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您是冷小姐的义妹,我等自当全力以赴!” “明天我会派人将余下的三千两银子送到贵府!代我向各位道谢!” 冷情微微点头,应道:“多谢小姐!在下告辞!” 关好房门,曾雨童笑眯眯地看着林府的方向,一阵阵瞒不住的幸灾乐祸涌上心头。 林府…… “大少爷呢?”收到消息的白夜,神色慌忙地打听林邱泽的下落。 男仆胆怯地说:“在、在、在房间里……喝酒!”林府上下都知道这个二夫人不比大夫人,厉害得很,被白夜这么一瞪,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推开男仆,白夜急速跑向林邱泽房间,一把推开门,拎起已经烂醉如泥的林邱泽,大声道:“出事了,我们江南的货全部被毁,而且几家重要的造布坊也遭人放了火!” 一听这话,林邱泽顿时意识全醒,如泥的身子一下子挺得笔直,失声呆坐。良久良久,恍若失魂地自语道:“是她,一定是她!她说过一切还没完的……” “是谁?”不知发生何事的白夜,不解问道。 林邱泽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仍在自言自语:“她是为烟儿的,她要毁了林家!没错,她是要毁了林家才罢休!” 从这句话里白夜听得有些通亮,慌忙问道:“你是说有人为了给曾凝烟报仇,所以要这么做,好毁了曾家?”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曾雨童? 一阵战栗掠过白夜心头,她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好像自己也不会逃过厄运! 重重地叹口气,白夜柔声安慰道:“你不要再喝了,明天一早我便捎信求义父帮忙,希望这件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天…… 白夜一宿无眠,待到天边刚泛起一道鱼肚白,便急忙跑出家门,奔往松华客栈。虽然那是一间小客栈,但里面的掌柜却是她与汉王的信使,一旦有事,便通过他与汉王取得联系。 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截住,此人正是一直守在这里等她出现的曾雨童! 曾雨童悠闲地向前走了几步,靠着墙,悻悻地说:“林夫人这么早就神色匆匆的,可是要去去松华客栈啊?” 白夜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曾雨童轻浮一笑,悠悠问道:“你真的想看我的脸吗?” 不等白夜回答,她便缓缓地摘下面具,脸慢慢显露出来…… 一张绝美的脸上自右眉角往下有一条长约10厘米的伤疤,在笑容下显得格外狰狞…… “啊——”当看清面具后的脸时,白夜顿时惊叫,人立刻昏了过去。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曾凝烟! 曾雨童接住她倒下的身体,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委屈地说:“还真禁不起惊吓呢!人家为了易容成这张脸,可是一宿都没睡呢!”说着,曾雨童还相当自恋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不,应该说是她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 城外树林,地下室…… 走进地下室,曾雨童随手将白夜往地上一摔,回头对已等在这里的五个男子笑道:“这个女人就是你们的了,好好享受吧!”说着,又从腰间取出一包药,接着道,“若是她不能满足你们的时候,将这媚药给她吃了!” 男子们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夜打转,迫不及待地接过媚药,谄媚道谢:“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我兄弟几人先谢过小姐了!” 当初他们听到曾雨童要他们做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那女子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丑八怪,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一个如此可人的俏娇娘,看来他们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瞧他们几个那副德性,像极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看了就想吐!而且这里也是她蒙受人生中最大屈辱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嗯。”曾雨童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带答不理地应了句,疾步走出地下室。 “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你最好快放了我,否则被我义父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叫你们不得好死!”没走几步,白夜便醒了过来,见曾雨童欲走,开口威胁道,然而此刻从她口中喊出的威胁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闻言,曾雨童回过头,走至她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到时候?”曾雨童轻蔑一笑,逼视着这张因恐惧而血色全无的脸,玩味道,“到时候你已经去见了阎王,死无对证!他能奈我何?” 义父?说得好听,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夜不过是朱高煦的私生女,现在是她有点能耐才义女前义女后的,等到她人都死了的时候,利用价值也随之消失,谁还会给自己找麻烦? 显然,白夜也是有这个觉悟的,知道虚张声势已是无益,于是凄惨一笑,虚弱地说:“你……真的是曾凝烟?” 当初她是亲眼看见曾凝烟坠入河中的,怎么可能没死?若是她没死,没什么要偏偏等到最近才冒出来报仇?她为什么又要以曾雨童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曾雨童,只要一想到这个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名字,她的心总会暖暖的,然而眼前的这个曾雨童,却让她打心里感到寒冷! 早在七年前,她便知道,无论她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人保护她了…… 曾雨童冷哼一声:“哼,我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语毕,曾雨童不再啰嗦,拂袖而去。 虽然她觉得亲眼看见白夜惨遭蹂躏的画面会更加大快人心,但是,她不敢看,因为那一切都不过是她曾经遭遇的重演,是她最不想面对的痛! 曾雨童摘下面具,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她承认在刚刚听到白夜惨叫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很兴奋,却仅仅是一瞬,现在这颗心里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有的只是更加的落寞与凄凉! 抬起头望着高悬的太阳,然后又黯然地垂下头——太阳的光芒仍旧不再刺眼,亦不再温暖。 原来她的世界还是一片灰白…… 一名男子急速向她跑来,慌慌张张地说:“小姐,不、不、不好了!那小娘子突然犯了心脏病,看样子好像要死了,大哥让我来问您怎么办?” 一听这话,曾雨童眉目一凛,命令道:“快去请大夫!”话余音未散,便纵身飞向地下室。 就算再也回不到过去,她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害她失去色彩的罪魁祸首这么容易就死掉! 曾雨童一脚踢开房门,直逼白夜所在,在看到白夜全身裸露、淤青满身的那一刻,她稍愣片刻,随即整理情绪,奋力做起急救。 很快,白夜有了反应,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顿时泪如泉涌,嘶哑问道:“雨儿,是你?你来救我了!” 只见曾雨童当下僵在原地,瞳孔不由放大一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白夜一声声“雨儿”、“雨儿”的呼喊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良久良久,才从干涩的喉间挤出两个字:“雪儿?” ———————————— 大飘写到现在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朱高煦早在1417年就被朱棣老头踢山东了,所以飘今天将三十九章的有关部分稍稍改了一下貌似不是重点,没啥区别哈~对不起了各位亲们,飘的历史超级烂,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第四十六章 挣扎与徘徊 “大夫,她怎么样?”看着大夫不住地摇头,曾雨童紧张不安地问道。 大夫缓缓地站起身,沉声道:“这位姑娘重病久矣,能活到现在已属奇迹,如今……”说到此,大夫重重地叹口气,“老夫怕是无能为力了,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拦下欲走的大夫,曾雨童不死心地追问道:“真的不行了吗?” 不敢直视这双满是恳求与希望的眼睛,大夫低下头,不发一言。 曾雨童的手颓然滑落,哽咽道:“那她……还能……活多久?” “恐怕撑不过五天!” 曾雨童淡然一笑:“有劳您了!李六,代我送大夫回去,顺便找一辆马车回来!” 曾府…… “你醒了?快把药喝了吧!”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曾雨童连忙问道。 曾雪童怔怔地看着曾雨童,迟疑道:“你……真的是雨儿吗?” 放下手中的汤药,曾雨童坐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曾雪童的头,眼含泪光,颤声安慰说:“是!我是雨儿!你是雪儿?” 她真的是雪儿吗? 曾雪童激动地搂过曾雨童,失声痛哭:“是!我是雪儿!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和爸妈……” 此时曾雨童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难怪自己总觉得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原来并不是因为曾经的一面之缘,而是因为她是从小到大一直形影不离、如同一人的亲生妹妹啊! 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曾雨童心事重重地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地说:“为什么雪儿会成了白夜?为什么雪儿会变成这样?” 她的雪儿明明就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为什么现在变得这般阴险狡猾之人? 曾雪童离开了曾雨童的怀抱,神情悔恨地说:“七年前在被卡车撞倒后,我本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然而活着的只是我的灵魂,身体却是白夜的。在那个一无所知的家里,没有人喜欢我,他们只会骂我、打我,所以为了不再被欺负,我学会了独立和反抗,但是,我没有想到不知不觉我就变了,再也回不去了……”说到这里,曾雪童已经泣不成声。 关于白家,曾雨童是知道些的,她可以想象出曾如此柔弱的妹妹在那里过得是怎样的生活,若不是不堪忍受,她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极端? 都是自己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如果当初死的是自己,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泪水,悄无声息地滚落……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她们早已将彼此伤害得体无完肤…… “不,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拭去曾雨童脸上的眼泪,曾雪童接着道,“当初虽然觉得曾凝烟和你很像,可是当她威胁到我的利益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扫清这个障碍!你对这样的我,一定很失望、很厌恶吧?” 听得这话,曾雨童知道曾雪童还不知道当初的曾凝烟就是自己,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告诉曾雪童真相的时候,又听曾雪童说:“每天我都会从充满曾凝烟临死前那双绝望、怨恨的眼神的噩梦中惊醒,醒来后,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床,泪流不止……我千方百计地想要独占他,最后发现他却更加遥不可及,后来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不料竟然流了产……果然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就算没有诅咒,也是会有报应的!” 一时间,曾雨童心乱如麻,不知再如何应对下去,不自然地端起汤药,劝道:“不要再说了,先把要喝了,然后好好休息!” “嗯!”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到曾雨童苍白的脸色,曾雪童似乎发现了些不对劲,只好就此收声。 曾雨童小心地点了曾雪童的睡穴,便匆匆离开房间。 冀王府…… 一脚踹开房门,完全无视朱高熙的存在,曾雨童一声不响地直接栽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见状,朱高熙放下手中书本,调侃道:“这不是我家爱妃吗?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想为夫了吗?好吧,看在爱妃如此深情的份上,为夫我就好好疼你吧!”说着,便急速扑向曾雨童。 “咚--”唉,可怜的色鬼王爷,就这么被曾雨童狠心地踢下了床。 朱高熙艰难地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怒斥道:“你要谋杀亲夫不成?”要不是看她摆出一张死人脸,他才懒得逗她呢! 现在的曾雨童可是愁肠百结,哪里有心思和他抬扛?于是又一记佛山无影脚在朱高熙的白衣上留下了痕迹…… “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所以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我现在很烦,你再磨磨,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会灭了你!”对着被自己踢出老远的某人,咬牙切齿道。 该死!她只是想随便走走,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呢? 朱高熙面色一沉,不悦道:“我会帮你,并不是想要用这个方式来得到你,只因为那是你想要的,所以即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我也会帮你达成!所以,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我会一直等着……”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发愣的曾雨童一看,便大步离开。 这个答案显然是曾雨童没想到的,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一会儿就像个骚狐狸一样,大显妖冶;一会儿又像个无赖一样,蛮不讲理;这会儿怎么还来了出正人君子呢?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曾雨童训斥道:“曾雨童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还不快想想到底要怎么办!” 怎么办? 林邱泽那边,当初她只想着要报仇,却忽略了林府的其他人。若是不能按时交货,林邱泽便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候,恐怕林家上下都难逃一死吧?连累无辜并非她的本意,毁了林家更是对不起毛头小子,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后悔。 而对于曾雪童,她更加迷惘和困惑,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妹妹,就算心中仍有余恨未消,她也不可能再对她痛下狠手,而之前自己为了报复她所做的事,已成定局,回天乏术! 原谅她?难!抑或原谅自己?亦是难啊! 是进是退,皆在她的一念之间,然而各种矛盾在她的心中不断地挣扎与徘徊着,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四十七章 让心做决定 “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曾雨童不禁被眼前这个满脸似水柔情的家伙惊得大叫。 “啊--”同时大叫的还有那个满脸似水柔情的家伙--朱高熙! “喂,你这个超级大变态,偷窥我睡觉也就算了,干嘛还要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看啊?”惊魂未定的曾雨童对朱高熙的眼神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与谴责。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本王肯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你,你应该觉得三生有幸!”朱高熙不悦地反驳道。 恶心?他一个绝色王爷将如此深情的眼神演绎到这么完美的地步,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它融化吧?可、可、可她居然说……恶心?! 伤自尊了…… “什么态度?曾雨童的态度!你去找你的妃子们三生有幸去吧,懒得理你!”说着,曾雨童毫不留情地推开朱高熙的脸,继续想着没有想完的问题。 严重问题还没有解决,亏自己还能睡的着,真是没心没肺!该打! 闻言,朱高熙眼前一亮,沾沾自喜道:“我可以把你的这句话理解成你在吃醋吗?” “我吃哪门子的醋?你还嫌你们家里的醋味儿不够大是不是?”她从一进门的那一刻就闻到了相当浓重的醋味儿,要不是她直接进了这个自恋家伙的房间,恐怕早就被那些女人们围追堵截了。 朱高熙委屈地撇撇嘴,嘟囔道:“现在的醋那么便宜,为什么你就不肯慷慨献醋呢?” 没听清他说什么的曾雨童只是瞬也不瞬地瞥了他一眼,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你有心事?”看她的第一眼,朱高熙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现在才有机会问。 “嗯。” “不能和我说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说了你也不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可能理解她的痛苦?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懂呢?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的是一双耳朵!”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曾雨童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分忧解难。 曾雨童不觉身子一颤,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他确实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听众,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也不必担心会给其他人造成什么负担。于是曾雨童开口道:“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怎么都想不出要怎么办好。她对我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记恨着,并处心积虑地报复着她,当报复过后,我们都已体无完肤,可是我却发现我们一直伤害的竟是我们曾经认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曾雨童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朱高熙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安慰着这个脆弱的人儿。 “现在的我就好像深陷在一个泥沼里,想要上岸,于是拼命地挣扎,却让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快;放弃挣扎,等待自己的只有在泥沼中窒息,我……到底该怎么办?” “把手给我!” 曾雨童突然被朱高熙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搞得一愣,狐疑地看着他,迟迟没有动作。 “把手给我!” 听到朱高熙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曾雨童终于缓缓地将自己的手送到他的手中,在两手相握的一刹那,曾雨童立即感受到了从他手掌中传来的温暖,厚厚的,让人出奇地感到安全与踏实,就如同他的怀抱……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陷下去!看,现在你不就上来了吗?只要你愿意伸出手!”朱高熙一字一句说得很轻柔,而听起来有种一诺千金之感。 周围暧昧的气氛,让曾雨童有些恍惚,良久良久,才回神故作轻松地说:“嘁,不过就是从泥沼里跳到了狼穴中,还不都一样要挂?你就安分地做个听众就好,建议说了也是白说,毫无建设性!”说着,便要离开朱高熙身上,谁知却被朱高熙抱得更紧了。 她怒目而视! 可惜,眼神是杀不死人的,朱高熙玩味一笑:“啵--”曾雨童被吓得当即从朱高熙的身上摔了下来,脸蛋烧得可以烫熟恐龙蛋了。 “你、你、你、你干嘛突然亲我?”曾雨童捂着脸,怒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要不为什么刚才抱得那么紧,现在又一下子送开了呢? 哎哟喂,她的屁股! “因为想亲,所以就亲喽!” 瞧瞧,瞧瞧,那是个多么轻浮的反应,就算是耶稣也不能忍了! “嚎哟哏--”经典必杀再次重现江湖,某人应声嵌入墙内…… 曾雨童满意地拍拍手,幸灾乐祸道:“这下知道姐姐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了吧?”走近朱高熙,爱抚着他已经变形的脸,接着说,“啧啧啧,只是可怜了这张俊脸蛋!” 朱高熙拼着残存的一丝气力吼道:“大胆!放肆!”竟敢这么虐待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他的地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我就大胆、放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曾雨童两手掐腰,十分得意地说。 以前她装孙子是因为朱高熙是个和她萍水相逢的王爷,要是得罪了他,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可是现在就要另当别论了,喜欢上她,王爷便不再是王爷了,此时不把之前的憋屈都找回来,还更待何时啊? 朱高熙见硬的不行,低头抱怨道:“看吧?我就说不能亲不能亲,你偏要亲,现在你是爽了,受罪的还不是我这个可怜的人?” 此话一出,差点没把曾雨童的魂儿吓出来,只听她怯怯地问:“你……在……和谁说话?” 莫不是被自己给打傻了?不可能呀,没听说有谁身上挨了打,脑袋却傻了的!难道……曾雨童立即惴惴地环顾四周,貌似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那就是说…… 思及此,曾雨童狠劲儿地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她可是唯物主义者,无神无鬼,阿弥陀佛! 见状,朱高熙忍不住大笑:“哈哈,你以为我在和鬼说话?哈哈,笑死我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身体受伤转移到脑子上? “我是在和他说话!”朱高熙忍俊不禁地指着自己的心说。 “啊?”大概、也许、可能、差不多是自己傻了?她怎么就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了呢? “我就是想说,我会亲你,是因为我的心决定要亲你,我只是在服从他的决定而已,所以你要怪就怪他好了!”说话间,朱高熙一副孩子气。 此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曾雨童的脸瞬间重拾光彩,朗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话音方落,人便一溜烟儿地冲出门外。 看着曾雨童雀跃的背影,朱高熙欣慰一笑,很不雅地从墙中爬出来,自语道:“没错,当你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让自己的心来做决定吧!” 第四十八章 且把往事销 “小姐,你终于回来啦!”之前见曾雨童一声不响地走出去,可把小泥鳅急坏了,现在看到她平安回来,人也精神很多,总算放心了。 “是呀,雪儿……哦,白夜怎么样?”意识到小泥鳅还不知道雪儿的关系,曾雨童改口说道。 一听到“白夜”这个名字,小泥鳅的脸立即一沉,不悦地说:“她呀,还在睡!”不是说要报仇吗?可别告诉她说把人抬回家找大夫看病就是报复! 别过小泥鳅的脸,曾雨童柔声劝道:“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其实……白夜也是个可怜的人,既然仇已经报了,我和她的恩怨也就该一笔勾销了,况且,对一个将死之人,我们还有必要再去计较什么吗?” 听大夫说白夜已病入膏肓,大限之期不远矣,而林邱泽犯的又是欺君之罪,恐怕也是难逃一死,这样的惩罚确实已经够了。更重要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似乎小姐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小姐,这才是她最在乎的! 小泥鳅思索一阵,终勉强点头:“不过就算小姐你原谅了他们,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做不到真心地接受他们!” “谢谢你,小泥鳅!”一句简单的“谢谢”里,包含了曾雨童所有的感激与感动。 第二天,林府…… 看到林邱泽天还未亮就呆坐在院子里,曾雨童悠闲地坐在他旁边,悻悻地说:“脸色那么难看,看来是一夜未睡吧?”虽然今天是来讲和的,但是看到他那副狼狈相,还是忍不住要奚落一下。 林邱泽对她的到来显然吃了一惊,哑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曾雨童不以为意道:“别说是一个区区无人之府,就算是守卫森严的王府,只要我想进,谁又能奈我何?”她可是武林高高手,这点小事还搞不定吗?再说现在林府上下应该都去找雪儿了,只留下一个失魂呆坐的主儿,进不来的是猪屁股! “你是来嘲笑我的?一切都如你所愿了……”林邱泽脸上的笑容竟如此心碎、苍白,一向自信满满的他此时是何其悲凉? 曾雨童不觉一怔,须臾,开口道:“不错,这确实我来这的目的之一!” “之一?你还想怎么样?”闻言,林邱泽顿时警觉起来,语气虽不起波澜,却听得出,他在愤怒! 对上他的怒目,曾雨童轻轻一笑:“落得如今这般田地,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吗?”曾雨童相信林邱泽对自己的身份,以及整件事情的经过,还有曾雪童的去向一定好奇到不行。 “你会说?”他确实有太多的疑问想弄明白。 “哼,总该让将死之人死个明明白白!” “那好,你是谁?和烟儿有什么关系?”她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为曾凝烟报仇,那么她们之间一定存在着相当亲密的关系,只是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曾听曾家人提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曾雨童!如果我说烟儿就是我,我就是烟儿,你信吗?”曾雨童秀眉轻挑,逼视着林邱泽,眼神里满是期待。 果不其然,听得这话的林邱泽一下子跌下石凳,震惊与惊悚的感情全部显露无疑,好似眼前的人是一个欲将他烹之、煮之的猛兽! 见状,曾雨童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看样子你是信了呢!”她就是在等这个反应,心里简直爽歪歪了! 看到曾雨童的反应,林邱泽方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于是克制住情绪,整理好衣衫,重新端坐在石凳上,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怎么?我说的话很深奥吗?不就是说我们是一个人的意思!”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林邱泽声嘶力竭道:“烟儿已经死了!”是的,她已经死了,当初是他亲自下葬的! “哦?一副见证了自己被辱的破皮囊,还要它何用?”说着,曾雨童走至林邱泽身边,在他身边低语道,“你真的没发现吗?相公,行ってらっしゃい(请走好)。” 林邱泽但觉浑身战栗,这句话除了曾凝烟还有谁会说?那种语气和当初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听来却寒冷至极! 林邱泽跳起身,尚未平复的情绪再一次被掀起老高,说不出只言片语,只得用颤抖的手指着曾雨童。 曾雨童心满意足地坐回石凳,朗声道:“好了,进行下一话题,提问吧!” 眼前的这个女子和曾凝烟是那么相像,却又那么不同,他所认识的曾凝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毫无心机可言,可是……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说,那么这个女子简直太可怕了! 思及此,林邱泽又是一阵战栗,半响,故作镇定地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曾雨童瞬也不瞬地瞥他一眼:“在我告诉你之前,请你先告诉我,白夜对于曾凝烟的死的说辞!”她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真相。 林邱泽有些不解,却没有发问,乖乖答道:“她说烟儿是毫无预兆地跳下去的,就这样。” “那你可看见了曾凝烟脸上的伤?” “看见了,我问过白夜,她说不知道。我想也许是落下去的时候划到的吧!”他果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只有将自己所有的结都解开,才可以真正地做到放下,现在她终于可以做到了! 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曾雨童释然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下面就回答你的问题吧!”冲着林邱泽俏皮一笑,“要从哪开始说呢?应该是……” “呵,原来我一直都被你玩弄于掌间而不自知……”听完曾雨童的叙述,林邱泽凄苦一笑,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现在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时候,我说过嘲笑你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现在进入正题吧!”嘲笑够了,爽足了,曾雨童正色道。 “难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说的‘之一’?” 曾雨童丢给某人一记卫生眼,没好气地说:“刚才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奚落你罢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智障了?要是只为了说这些,她有必要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这里吗? “那是……”难道她还不能放过自己吗? “我是来和你讲条件的!” “哈,曾大小姐还说不是在侮辱林某?如今林某人以一无所有,就连这条贱命都是别人的了,还有什么可以和你讲条件?”气愤不已的林邱泽已经忘记了恐惧,剑眉紧蹙,怒叱道。 曾雨童倒不恼火,幽幽地说:“听我把话说完,你再气也不迟!”顿了顿,曾雨童接着道,“实不相瞒,白夜现在正在我家!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今……她……怕是拖不了几日了……所以,如果你能够陪她走完这最后几日,让她安然辞世,我就帮你保住林府上下!” “为什么?”他不懂,她不是应该恨白夜吗?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回答我,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让自己减少罪恶感?为了弥补雪儿?为了成全雪儿?抑或为了给拯救林府上下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也许都有吧? 林邱泽寻思一阵后说道:“不管怎么样,白夜也算是我的娘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虽然他对白夜向来没有好感,但是细细想来,她做的事倒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反倒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一个为人夫的责任! “这么说,你同意了?” “是!” “好!”曾雨童兴奋地跳起来,暗自庆幸--所有的恩怨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第四十九章 偷偷做红娘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知道了曾雨童与白夜的关系,小泥鳅安慰道。 曾雨童抬起头,给了小泥鳅一个淡淡的微笑:“嗯,我没事!”继而,起身对身后来参加葬礼的朱高熙、冷亦寒、李荣基说道,“谢谢你们的到来,今天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妹妹不走吗?”冷亦寒不放心地说。 “我还想再呆一会儿。” 冷亦寒还想说什么,被李荣基止住,便叹气离开,朱高熙看了看曾雨童,最终也离开了。墓碑前,只留下曾雨童、林邱泽和小泥鳅三人。 “谢谢你,她走得很开心……”曾雨童轻抚着墓碑,先打破了沉寂。 “你不需要谢我,这么做也让我自己减少些对她的愧疚。”虽然所有恩怨都已经做了了解,但是这两个人却生疏很多。 曾雨童轻微颔首:“我已经请冀王帮忙向皇上求情,货也会帮你完成,死罪可免,但是林家的生意恐怕……” “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大幸了,谢谢你!”林邱泽凝望着远方,说得风淡云清。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如今我孑然一身、两袖清风,谈不上什么打算,也许会四处游历,了此余生吧!”没有了妻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业,他注定要孤独终老吧? “那……保重!”如今的他们,相见不如不见。 “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见曾雨童点头,林邱泽开口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还会选择我吗?”尽管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会!”曾雨童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不需要犹豫,当初她是真的爱过,就算可以重来,当时的自己仍旧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林邱泽身子一颤,双拳紧握,良久良久,抬起头感激地说:“谢谢!保重!”语毕,头也不回地疾步跑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去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是他的过失,让他错过了自己的最爱,现在自食恶果也是活该! 曾府门口……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走到家门口的曾雨童看见朱高熙、冷亦寒和李荣基三人排排站,不由吃上一惊。 “喂,你应该先请我们进去再说吧?累死本王了!”第一个说话的是朱高熙,不等曾雨童回答,便径直走进大门。 曾雨童立即追上去理论:“喂,我有说让你进去吗?既然那么不懂礼貌,干嘛又在门口装礼貌啊?你说,你要装给谁看?” 见状,在一旁的冷李二人不觉笑出声来,弯着腰跟了上去。 这个王爷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就是最担心曾雨童的一个,看见本尊回来了,倒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王爷模样,怎能不让人觉得好笑? 走进大堂,正巧曾老夫人也在,见吵得火热的二人,责备道:“小童,怎么可以对王爷无礼!”转而又对朱高熙恭敬说道,“王爷快上座!寒儿和基儿也坐啊!”朱高熙与曾雨童交情匪浅,因此在礼节上省了许多讲究,但基本的尊敬还是要的。 “多谢老夫人!老夫人也请坐!”此时,朱高熙一方面毫不保留地拿出了自己的礼义廉耻,谦卑道谢;另一方面却暗自对曾雨童露出了得意炫耀的神情,看得曾雨童那叫一不爽啊! 曾雨童不服气地坐到椅子上,气鼓鼓地嘟囔说:“嘁,王爷了不起哦!不过就是个混蛋王爷!就会装模作样!”看着他与自家亲娘聊得很是投缘的模样,她只得暗自感叹为什么世人总是会被虚伪的假象所蒙蔽? 天、理、何、在? 终于终于在一世纪长的闲话家常后,朱高熙起身告辞:“曾老夫人,时间也不早了,晚辈便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 “吃过饭再走吧,老身这就叫下人准备!”曾老夫人挽留道。 不等朱高熙说话,曾雨童截口道:“他不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曾雨童搂过曾老夫人的胳膊,嘿嘿一笑,“娘,王爷他最近在减肥,我们不可以破坏他老人家的健身大计!您说是吧?” 曾老夫人不解地看向朱高熙,朱高熙本想否认,却发现从曾雨童所在地扫射而出的犀利目光,无奈只好违心答道:“是,晚辈最近……在……节食!”能在未来岳母家吃饭固然是好,但也得先保住小命再说! 虽然听到朱高熙亲口说出答案,曾老夫人仍有些将信将疑地说:“既然如此,老身便不强留了,王爷慢走!” “晚辈改日再来拜访二老!”朱高熙微笑点头,却未曾移步,而是恋恋地盯着曾雨童。 “还不去送送王爷?”明白了朱高熙的意思,曾老夫人转头对曾雨童说道。 “我?”曾雨童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果然是妖孽,才和自家亲娘说了那么一会儿话,就使得她胳膊肘往外拐! 冷亦寒看到曾雨童脸上的阴鸷,忙打圆场:“老夫人,我们也告辞了!” “嗯,有时间就常来!” “妹妹总要送送我们吧?” 曾雨童哀怨地看看曾老夫人,又哀怨地看看李冷二人,最后怨恨地瞪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某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哦。” 送至门口,朱高熙若无其事地说:“多谢曾小姐相送,告辞!” 见朱高熙这次是真的要走,曾雨童叫道:“等等!”瞥了一眼朱高熙玩味地笑脸,曾雨童低声说,“谢谢!”她可是一个有涵养的人,毕竟人家帮了自己的忙,不道谢实在不讲究。 “嗯!”不知怎地,朱高熙竟有些不好意思,淡淡地应了句,匆匆离开。 “姐姐和李大哥明天可有时间?” “小童张了口,我们怎么会没有时间?”这次开口的是李荣基,冷亦寒点头赞同。 曾雨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故作神秘地说:“那就好!记得明日辰时来我们常去的那片园林,记得哦!绝对不可以迟到!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 “到底是什么事啊?还要买关子!”冷亦寒狐疑道。 “是呀,不能先告诉我们吗?”李荣基附和道。 “哎呀,总之是关乎人生幸福的大事!现在说出来就没搞头了!”曾雨童边说着,边将二人往外推,再问下去她真的会把持不住说出来。 “那好吧!我们一定准时到!”李荣基终于妥协,最后与冷亦寒带着满肚子的问号回去了。 第二日,辰时,园林…… “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做什么?现在还不能说吗?”一到园林,冷亦寒看到空地上摆了大概有10桌宴席,席上之人多半都是相识之人,朱高熙也在场,于是更加不解。 “好,答案马上就揭晓!”送上一记阴谋得逞的微笑,曾雨童将李冷二人拉至场中央,大声宣布道,“各位贵宾,我们的主角终于到场了,让我们掌声欢迎!” “哗--”座下很配合地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下可把“主角”给欢迎懵了,只看冷亦寒僵直地呆在原地,还有一丝魂魄未散的李荣基磕磕巴巴地问:“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理会僵愣的二人,曾雨童继续着她的抛砖引玉:“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赶来参加寒姐姐和李大哥的成亲庆典,谢谢!” “什么?成亲?”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传来冷亦寒的尖叫声。 “庆典?”同样惊讶的还有另一位主角--李荣基,只是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吗?李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求婚啊!”曾雨童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可是她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完美婚礼,看样子,效果还不错!没办法,要是等这两个人主动成亲,恐怕她都要有重孙子咯! 终于在曾雨童的明示下,李荣基恍然大悟,拉起冷亦寒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寒,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懂得浪漫、会说好话的人,但是我会用我的行动、用我的一生来保护你,让你远离伤心、远离烦恼,请你嫁给我!”只有看到李荣基的脸,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脸也是可以红到无法形容的地步的。 “嗯!”少女一般的娇羞第一次出现在“汲血娘子”的脸上,此刻的她和任何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毫无差别。 这一声虽小,却振奋了所有人的心,曾雨童第一个高兴得跳起来,欢呼道:“太棒了!那么下面请新郎和新娘更换礼服,开始成亲庆典!” “谢谢!”冷亦寒小声对曾雨童说出了由衷的感谢。 “快去换衣服吧!”曾雨童拍着冷亦寒的肩说。 冷亦寒转头却发现李荣基竟咧着一张大嘴,魂游太空,于是乎就听“啪”的一声--李荣基成功回魂! “快、去、换、衣、服!”按捺住抽搐的嘴角,冷亦寒艰难地咬出这五个字。 “是!是!是!嘿嘿--”仍然处于惊呆状态的李荣基机械地跟着朱高熙去换了衣服。 就这样,左脸上带着幸福手印的新郎与额角青筋若隐若现的新娘完成这场热闹非凡的婚礼…… ------------------------------- 呼~~大飘终于把这对腼腆的小两口给安排完了,下面就全力安排女主哈~~~aza~~~~fighting!!!!!! 第五十章 噩耗传来 闹够了洞房,曾雨童这才罢手,启程打道回府,朱高熙当仁不让地成了护花使者。 “看样子,你的心情还不赖嘛!”路上,朱高熙调侃道。 “呵,不然你以为我会怎样?”因为今天心情爽,所以曾雨童难得地想要和某人平心静气地聊聊天。 “我还以为某人会哭得死去活来地抱着我,然后哭喊着:王爷,抱紧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有你了!”这边朱高熙声情并茂地说着,动作夸张到极点,相信如果他生在现代一定是一个杰出的演员! 可是另一边就没那么惬意了——全身心投入表演秀中的朱高熙全然没有发现曾雨童身上燃烧得越来越旺的愤怒之火! “嚎哟哏——”某人第二次尝到了经典必杀的滋味,不同的是上一次没有嵌入墙里,而这次是……挂到了树上! 平心静气地聊天?简直错到外太空了!对这种男人只有用这招才行! “喂,你这个大胆狂徒,竟敢三番两次毁坏本王的完美形象,如果你不赶快将本王从树上请下来,本王绝不饶你!”无计可施的落魄王爷在树上发出最后的哀号。 一听这话,曾雨童更加嚣张地走到树下,双手环胸地讥笑道:“王爷,奴婢就在这候着呢,您甭客气,来收拾奴婢吧!” “你、你、你、你……”气结的朱高熙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闭嘴认栽。 “既然王爷没有吩咐,奴婢就告退了,祝您晚安!”言毕,曾雨童肆无忌惮地哼着小曲,连跑带颠儿地回家去也! 在这个月朦胧、鸟朦胧、万物皆朦胧的夜晚,一副“美男挂树”图显得分外显眼,堪称经典中的经典呀! 三天后,戌时…… “小姐,王爷来了,正在大堂等着见你呢!”曾雨童在浴桶里正昏昏欲睡,小泥鳅带来的消息赶走了睡神。 “他这么晚来干什么?”态度没明显——不欢迎! “不知道,不过看着神色有色匆忙。” “让他等着吧!本小姐还没享受够呢!”反正那种家伙也不可能有什么正事,还是好好享受享受她的花瓣浴吧! “哦。”闻言,小泥鳅听话地退出房间,不料转过身被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得大叫,“啊——” “大晚上的不要一惊一乍,我……”曾雨童刚要训斥,结果看到了某物惊得忘记了说话。 一秒、两秒、三秒…… “啊——”分贝更高的惊叫声从曾雨童的口中发出。 “快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庞然大物似乎没有想到会碰到这幅场景,一时间有些错愕,结结巴巴地说完话,便仓惶地逃离现场。 院子中的他并不安稳,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却忍不住要想入非非…… 鼻血应运而出…… 正巧这一幕被曾雨童逮个正着,傻子都知道某人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于是一道充满杀气的抛拖鞋轨迹划破漆黑的夜空…… “啪——”正、中、红、心! “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被砸的某人提出抗议。 曾雨童重新穿好拖鞋,悻悻地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要我温柔点儿吗?”私闯民宅的家伙还敢和她说待客之道? “哇?你变聪明了!”感觉迟钝的人啊,完全没有察觉曾雨童的话暗藏杀机! 曾雨童谄媚一笑:“要温柔……找你那些妃子要去!”说着后半句话的同时,曾雨童的脸瞬间杀气立现,声音也扭曲许多,不出所料,还有一记免费赠送的重拳! 鼻血流得更凶了…… “有屁快放啦!”终于消气的曾雨童不耐烦地说。 “今晚陪我睡觉!”朱高熙一边忙着止鼻血,一边老实地说。 “你说什么?!”刚刚消退的怒火再次窜起,“嚎……”在她发出经典必杀之前,朱高熙先一步制止。 “停——”见曾雨童收手,朱高熙暗自松口气,解释道,“不是那个睡觉啦!我们今晚在屋顶看星星好不好?困了就直接睡在那里!” “我干嘛要照你说的做?”吓,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 “就算是我帮你这么多忙的谢礼喽!”朱高熙整理好衣衫,讪讪地说。 貌似只说过一句“谢谢”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思及此,曾雨童幽幽地说:“既然你这么说,姐姐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语毕,便飞身坐上自家屋顶。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如愿登上屋顶的朱高熙抑制不住地大发诗性。 曾雨童配合地拍手称道:“好诗!好诗!可是你能不能回答我两个问题?”见朱高熙等着自己提问,曾雨童接着说,“你说的危楼高百尺在哪里?还有星星又在哪里?”如果没记错,她家只有一层楼,最多有三米!至于星星…… 呃……天上漆黑一片,连个月亮都找不到! “……”朱高熙同样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发现朱高熙有些异样,曾雨童好心问道:“喂,你没事吧?”不就是没有星星吗,这家伙有必要这么阴沉吗? “没事!”朱高熙忽然像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说,又在曾雨童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一变化的时候,野蛮地躺在她的腿上睡起觉觉。 这是什么情况? “喂,快起来!”曾雨童使劲地抖动着双腿,企图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自己一个解释。 “……” “妖孽,快起来!”她继续! “……” “色鬼,起来!” “……” “美男王爷,您该起了!”这么恶心的话她都说了,自己都想吐! “……” …… 折腾了一个晚上,曾雨童可谓是将七百二十计发挥到淋漓尽致,可惜仍旧唤不醒一个大活人,筋疲力竭的她只好认命。 此时天空已经亮起一道鱼肚白。 “哈——”睡足的某人懒散地打着哈欠,睁开了自己高贵的眼睛! “你舍得醒了?”曾雨童隐忍着正欲暴走的小宇宙,低声问道。 “嗯,该赶路了!”说着,朱高熙恋恋不舍地起了身。 其实压根儿就没睡,只是难得有一次可以长久而安全地和曾雨童零距离接触的机会,会起来的是猪屁股! “哦,快滚吧!”曾雨童一副“终于解脱了”的神情说道,忽然又大叫起来,“赶路?!” “嗯!昨晚收到父皇传书,召我前去参战,所以一会儿我就要赶去达齐拉尔河。”朱高熙淡淡地说着。 被他这么一说,曾雨童才想起来,朱棣老儿早在三月份就跑去阿鲁台御驾亲征了,宫中的事也都是由这家伙和朱高炽掌管的。算算时间,这次应该是去讨伐兀良哈吧?可是历史上不是说这次战争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吗?干嘛还让他去? 朱高熙见曾雨童陷入思绪中,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安慰道:“放心吧,只不过是一场稳操胜券的小战争,不会有危险的!” “我可没有在担心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曾雨童有些不自然地反驳道。 “是!是!是!你没有在担心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朱高熙有些挖苦意味地重复着曾雨童的话,继而正色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留着这条命等你嫁给我的!” “那你岂不是当定乌龟了?” “为什么?”自己娶老婆和当乌龟有什么关系? “因为就算你等上一万年,我也不嫁!”俗话不是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嘛! “……”彻底被打败的朱高熙,无语凝噎,半响,才闷闷地说,“你慢慢笑吧!我走了!你……保重!”说罢,决然离开。 真的舍不得! 看着朱高熙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曾雨童敛起笑容,一阵强烈的心慌袭上心头,那感觉就好像那个男人会永远离开自己一样! 曾雨童心虚地捋捋头发,暗自安慰道:“不可能有事啦!史书上可是说这场战争赢得很容易呢!那种妖孽一看就是个长命种!” 然而曾雨童的自我安慰显然是徒劳,就在两个月后的中午得到了证实…… “曾小姐,不好了!”冀王府管家的突然来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看到郝管家的出现,曾雨童的心不由加快了跳动的节奏,额角也莫名地沁出一层薄汗,于是疾步上前问道:“郝管家,发生什么事了?”若不是朱高熙出了什么事,冀王府的管家怎会神情慌张地跑到她家来? 闻言,郝管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说:“王爷……王爷……他阵亡了!” ------------------ 新年到啦大家新年快乐哦希望开心的心情得到延续,扫兴的心情全部丢下,带着一份崭新的态度面对新的开始,度过新的生活o(n_n)o 第五十一章 两个人的烟火 “王爷……王爷……他阵亡了!” “王爷……王爷……他阵亡了!” …… 刹那间,曾雨童只觉心中一窒,时间好似也停驻一般,听不见管家的哭诉、看不见小泥鳅的泪流满面、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良久,曾雨童只是僵直地伫立在原地,平静得让人害怕,唯有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无主地飘向前方…… 这样的反应似曾相识,就像当初得知林邱涵的死讯时一样! 见状,小泥鳅连忙上前抓住曾雨童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抽泣道:“小姐?小姐?你别吓小泥鳅啊!你说说话好不好?” 现在的小姐一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虽然小姐每次都和王爷斗得天翻地覆,也许小姐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她都知道的——小姐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变异王爷! 再一次面对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叫刚刚挣扎走出仇恨深渊的小姐怎地承受? 郝管家同样发现了曾雨童的异样,急忙上前唤道:“曾小姐?您说句话呀!”要是曾小姐出了什么事,王爷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 然,曾雨童依旧推之不动,呼之不应…… 仿佛时间之轮没有转动,又仿佛已经过了几光年,僵立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失声痛哭的小泥鳅二人忽然听到曾雨童微弱的自语声。 “不是说这场战争稳操胜券吗?不是说一定会留着这条命吗?我怎么会为你这种消失在历史的妖孽伤心?别开玩笑了!”说着,怒不可止的曾雨童忽的眼光一凛,咆哮道,“不可饶恕!”提起玉手向身旁的古桌便是奋力一劈! “啪啦——”可怜的高级古桌就这样悲壮地成了某人的出气筒,舍身成仁,死无全尸! 屋内原本还痛哭流涕的二位顿时被吓得眼泪倒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郝管家,那家伙的尸体呢?”曾雨童瞬也不瞬地睨着郝管家,冷声问出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王爷的遗体……不知所踪!”说到这里,这个看着朱高熙长大的老奴再次泣不成声。 “不知所踪?”现在死的可是大明朝的冀王,朱棣的宝贝儿子!朱棣怎么可能会让他不知所踪? “听说皇上派全体官兵来四处找王爷的遗体,几乎把每个角落找了个遍,可是连续找了三天三夜都不曾有任何收获!” 曾雨童沉默片刻,叹气道:“你回去吧!想必王府中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郝管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是,老奴告退!小姐千万要节哀,保重身体啊!” 郝管家走后,小泥鳅拭去泪水,嘶哑着嗓子说:“小姐,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闻言,曾雨童欣慰一笑,轻抚着小泥鳅的头,淡淡地说:“小泥鳅,你真的不像只有十五岁的孩子!不过……有你真好!” “小姐——”小泥鳅紧紧地搂住曾雨童,轻声嘤咛,语气里有撒娇、有害羞,还有感动! “小泥鳅,我要去个地方,今晚不回来了!”见小泥鳅一脸忧色,曾雨童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 自从来到古代,她已经遭受太多次打击,经历了太多次与身边的人生离死别,早就看开了。所以她不会再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觉得天崩地裂,即使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会坚强地活下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她与朱高熙的筵席散得过于突然,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然后整理好心情,接受现实! 多啦a梦老巢…… 曾雨童坐在第一次与朱高熙相遇的古树上,静静地看着树下波光不兴的湖水,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和朱高熙相遇、相处的片段…… 在像今天一样恬静的夜晚,朱高熙上演了一幕美男出浴图…… 朱高熙抱着自己熟睡的样子…… 朱高熙威逼自己沦为家奴的样子…… 朱高熙欺负自己做苦力的样子…… 朱高熙被自己恶整,吃坏肚子的样子…… 朱高熙耍无赖让自己负责的样子…… …… 想不到他们之间居然拥有这么多的回忆,曾雨童就这样一直回忆着与朱高熙的种种,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阳光依旧灿烂。 “原来这些事情回忆起来会这么幸福啊……”曾雨童若有所思地自语道,说罢,起身赶回曾府。 两天后,冀王府…… 曾雨童远远看见冀王府,不禁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难得自己走错地方了? “小泥鳅,我们……没走错地方吧?”半天,曾雨童才愣愣地提出了疑问。 “那个……应该……没有吧!”同样发愣的小泥鳅,不确定地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冀王府门前打转。 她们这样的反应当然是有原因的——国家死了王爷,没有举国哀悼还可以理解成是朱棣想要低调处理,可是本应该白灵满屋、哭声满天的王府怎么是一副一切如前的样子?侍卫仍旧笔直地把守着王府,不见任何异样,白灵更是不见半寸,哪里有办丧事的气氛?难不成……朱棣因为难以承受丧子之痛,所以在这个时候将关于朱高熙的一切除于史册了? 可是……这也忒变态了吧? 迫于知道什么情况的主仆二人,相视一眼,便径直杀进王府院内,正巧碰见王府的侍卫长——狄鹤。 狄鹤见曾雨童前来,立即迎上请安:“曾小姐,您来啦!”虽说是向曾雨童请安,但是他这眼睛可一刻都没离开过小泥鳅,而小泥鳅则低下通红的小脸蛋,往曾雨童身后挪了挪。 狄鹤今年十八,相貌端正,为人称得上忠诚朴实,经过多日的相处,与小泥鳅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若能成了眷属,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今天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思及此,曾雨童开口道:“是呀!这是怎么回事?” 狄鹤见曾雨童一袭黑衣,便知道了她所指之事,故而解释道:“这个啊,是管家吩咐的!” “为什么?”这下曾雨童更不明白了。 “为什么不用你这个外人来过问!”说话的不是狄鹤,而是丽妃,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那三人铁定是蝶妃、兰妃和竹妃! 曾雨童最看不惯的就是丽妃这样的女人,虚伪得让人反胃!要不是她一直没来招惹自己,师出无名。她老早就好好地教育教育这个被人惯坏的丫头片子了! 现在机会来了!yeah! 曾雨童不屑地瞥了丽妃一眼,玩味地说:“哼,我这个外人说话用不着你这个内人来管!”其他的妃子似乎没料到曾雨童竟然会公然顶撞丽妃,不由倒吸一口气。 她们当然知道王爷对曾雨童不只是宠爱有加,可是如今王爷不在了,丽妃就是王府的老大!和她作对不就是找死吗? “你说什么?”丽妃的声音凄厉了许多。 曾雨童嘴角一扬,逼近丽妃:“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你……”气急的丽妃扬手欲给曾雨童一记耳光,却被曾雨童截住。 按下丽妃的手,曾雨童奸笑着划了一下她的下巴,调戏道:“女孩子,要温柔才讨人喜欢!”明明自己就是一个野蛮人,亏她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这招的效果还真理想,丽妃霎时被吓得退了几步,要不是后面有蝶妃她们扶着,恐怕早就与大地做零距离接触喽! “曾小姐——” “小姐——”狄鹤与小泥鳅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嘛!”曾雨童当然知道他们俩的意思,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就是看着丽妃实在忒嚣张,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现在这小丫头也被教训得差不多了,暂且就放过她吧! 闻言,小泥鳅难为情地娇哂道:“小姐——” “曾小姐,管家说请您今晚亥时务必一人到老巢,有要事相商!”狄鹤也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最后甩给丽妃一记胜利的微笑,曾雨童便带着小泥鳅离开了冀王府。 是夜,多啦a梦老巢…… “这个郝管家,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怎么还不来?”等得不耐烦的曾雨童抱怨道。 怎么今天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在琢磨之际,曾雨童忽然听见“通通”的声响,整个树林也变得明亮许多,于是抬头一看,不禁兴奋地大叫起来:“是烟花诶!” 一颗接一颗的烟花不断地在天空绽放出绚丽的花瓣,整个夜空被烟花照得色彩斑斓,简直就是烟花的盛典! 惊喜并没有结束,只见在如此绚丽的背景下,一个身影腾空跃起,两手亦是持着两支烟花棒,左右开弓,似乎在写着什么。 曾雨童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读出了他写的内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烟火!”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烟火?!难道…… 曾雨童错愕地吞口口水,僵硬地抖动着朱唇:“是、是、是、是……你?!” ---------------------- 原本大飘没想过要给小泥鳅安排个主儿,但是今天码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么好的孩子不应该总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临时造了狄鹤这号人物,把小泥鳅以后的幸福先预定下来!咔咔太惬意啦 第五十二章 爱了就爱了 “是我!”那道身影缓缓落下,继而向曾雨童优雅地走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有没有很惊喜?” 此刻某人笑得如烟花般灿烂的俊脸在曾雨童眼里格外狰狞! “你、你、你……怎么没死?”还没恢复神智的曾雨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错,起舞弄烟花的人正是我们死里逃生的王爷--朱高熙! 一听这话,朱高熙那叫一不爽啊!于是俊眉紧蹙,双手环胸,不悦道:“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对本王的归来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吗?” 她还真希望让自己见阎王怎么着?亏他为了准备这个惊喜两天两夜没合眼,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闻言,曾雨童不满地质问道:“既然你没死,干嘛不早点通知我?”难怪皇帝老儿和王府都没有动静,敢情是这家伙没死!还故意瞒着她,害她浪费了那么多珍贵的感情,偷偷流了那么多冤枉泪! 朱高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悻悻地说:“通知你不就没搞头了?” 曾雨童激动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没搞头?!”难道她是猴子吗?居然这么被人耍着玩! “对啊!”朱高熙一脸天真地凑到曾雨童面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有没有很惊喜?” 曾雨童亮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拍手说:“我好开心,好惊喜哦!”说话时,曾雨童刻意加重了“好”字的读音。 竟然还有脸问她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不、可、饶、恕! 愤怒的小宇宙在不断的燃烧、燃烧、燃烧…… 不知死活的朱高熙还在那里洋洋得意:“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绝色美男、大明王朝最有潜力的王爷!我……”某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自吹自擂中! 曾雨童面色铁青地活动着脖子和手,然后…… “嚎哟哏--”比往常强劲十倍的经典必杀闪亮登场! 某人跟着烟花一齐升上夜空…… 烟花在升空的时候发出“通”的一声,然而朱高熙却是在降落的时候发出“通”的一声! 他之所以会在降落时发出“通”的一声,原因很明显--掉到湖水里了! “呼--”曾雨童满意地擦擦头上的汗,也许太久没用这招了,好累!看来以后还要多用才行! 思毕,曾雨童抬起头继续欣赏着难得的烟花雨,脸上泛出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真的,好漂亮! “不知道要多少烟花才能放这么久?”直到最后一颗烟花消逝在夜色中,曾雨童仍舍不得移开目光,自言自语地说。 “九十九颗!”不知何时爬上岸的落汤鸡回答说,他的目光同样注视着夜空。 好奇心战胜了怒火,曾雨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九十九颗?”貌似一百颗更好! 无数条黑线砸到朱高熙的头上…… “你真的不知道?” 曾雨童丢给意志消沉的某人一记卫生眼:“废话!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作甚?”瞧瞧,他那有是什么表情? “今天是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九十九天,在我们相识的第九十九天,放九十九颗烟火,不就是……爱你久久的意思喽!”朱高熙双手抱膝,别扭地说。那神情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为了讨妈妈欢心而努力做她喜欢的事情,最后却没有得到妈妈的夸奖一样,满是失望和委屈。 闻言,曾雨童不觉怔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脸,红红的…… 心,暖暖的…… “阿嚏--”一个喷嚏很不识相地打破了现场的暧昧,朱高熙暗自咒骂自己在关键时刻没有坚守住阵地! 见朱高熙的懊悔模样,曾雨童就觉得好笑,善心大发地说:“喂,屋子的衣柜里还有几件男装,去换上吧!” “我、我、我可以把这、这句话理、理解成你在……关心我吗?”冷得蜷缩成一团的朱高熙瑟缩着僵硬的嘴角,磕磕巴巴地说。 “都冷成虾米了,还什么理解成的?快去换衣服啦!”这家伙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整天把“理解成”挂在嘴边! 原本朱高熙还想狡辩,但是因为冷得实在受不了,只好不甘心地火速冲向屋内。 曾雨童好笑地摇摇头,十月的湖水应该很冷吧?当初毛头小子那么好的体格都烧了一夜呢! 想到林邱涵,曾雨童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 林邱涵,这个世界她最对不起的人!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 “啊--”曾雨童吃痛地捂着额头,怒斥道,“你干嘛弹我?很痛诶!” “不许你想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朱高熙气鼓鼓地说。 女人还真是善变,明明刚才还眼里、心里都是自己,这才换件衣服的工夫居然就想着别的男人了! 真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绝对会杀了他! “うそ(骗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怎么知道她在想别的男人?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如果不想再被我发现的话,就不要再想别、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曾雨童说的什么,但是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吃惊不小! 朱高熙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许多…… “呃……”曾雨童彻底无语,得转移话题才行,要不自己一定会被烦死! 她想! 见曾雨童不再说话,朱高熙开口道:“不让你想别的男人,不高兴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喊着,“如果你敢说是,我就和你拼了!” 吓!想不到堂堂的冀王也是个虚伪的人儿! 曾雨童大喊冤枉:“我哪有?”倏地,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死盯着朱高熙的这身装扮,须臾,大笑道,“我说王爷,您这身打扮真是……哈哈……”后面的话因为发笑,说不下去了。 不是她故意转移话题,而是朱高熙的这身造型实在是太经典了! 衣服是米亚的,老头装,颜色和样式都老土至极--毫无花样的灰色长衫,长期的洗涤让它显出了岁月的痕迹。这还不是她笑抽的原因,重点是米亚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身形枯瘦,而朱高熙的身高却有一米八五,身形健硕!可想而知,他强穿上米亚的衣服是个什么滑稽模样了! 不知道米亚要是看到这幅场景,会有什么反应呢? “啊--”这是曾雨童今天晚上第二次被弹额头! 怒、目、而、视! “我说过不许你再想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朱高熙再次发出通牒。 穿这么小的衣服已经够不爽了,知道这衣服是她想的那个男人的,不爽的感觉立马飙升无数倍,要不是自己没衣服可穿,真想撕了它! 真没出息! 终于,曾雨童怒吼道:“喂,你够了哦!我是看在你今晚的惊喜份上,才对你一再忍让的!怎么?你有那么多妃子身前身后伺候着、随传随到,我只是想想都不行?”真是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 是谁说男人不能惯的来着?绝对是真理中的真理! 看到曾雨童的反应,朱高熙眼角精光一闪,邪笑道:“我可以把你的反应理解成……你爱上我了吗?”曾雨童一直对他有侧妃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从前他还不敢说,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她绝对在吃醋! 气急的曾雨童顾不上许多,一派女流氓的作风,大声喊道:“对!怎么样?我,爱了就爱了!” 第五十三章 他还是不懂 “对!怎么样?我,爱了就爱了!”此话一出,曾雨童立即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有爱情,尤其是面对这个已经是四个女人的老公、还消失于历史中的男人! 两次的痛彻心扉——她怕了——她害怕自己会再次经历这样的痛苦,亦不想做回一个活在仇恨阴影下的可怜虫!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朱高熙,这样一个有着复杂背景的男人确确实实地在不知不觉间闯进了她的心。 很深,很深…… 也许……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幸福的机会?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说话间,朱高熙偷偷地按着自己的胸。本以为曾雨童会抵死不认,没想到她竟然会一口承认,这下自己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心脏要跳出来了!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怎么样?”曾雨童转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 朱高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会马上把你娶回家喽!”这是什么问题? “你家里的四个美人要怎么办?”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朱高熙佯装沉思道:“她们?凉拌!”语毕,瞄见曾雨童面色铁青,于是改口说,“统统都休掉!”对他来说,这样的抉择并不为难。 “真的?”曾雨童满眼希冀地盯着朱高熙。 对上曾雨童的目光,朱高熙认真地说:“真的!” “那你的明君大志又要怎么办?” 闻言,朱高熙大感不解:“这和它有什么关系?” 曾雨童有些失望,良久,才鼓起勇气说:“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真的当上了皇帝,那么你就不可能只娶我一个人?” 看着曾雨童失望的神色,朱高熙低下头,半响,低声道:“因为我现在还只是王爷,所以即使休了丽妃她们也没关系,但是……倘若我真的有朝一日继承大统,那么我就有责任巩固我大明江山!因此,无论从继承人上,还是从政治上,纳妃都是势在必行的!你是一个识大体、通情理的女人,应该理解的……” “你错了!”片刻的沉默后,曾雨童淡淡地开口道,“我只是一个想要相公独爱的女人!” 朱高熙温柔地搂过曾雨童,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即使后宫佳丽再多、再好,我最爱的唯独你一人!我要王位,并不影响我爱你!” “我累了,先睡了!”躺在朱高熙怀里,曾雨童疲惫地说。 他果然不懂啊! 失望的情绪不断扩大… 翌日,清晨…… 睡梦中,朱高熙隐约闻道一缕缕饭香飘入鼻间,不觉猛嗅,却仍舍不得睁开睡眼。惬意地翻个身,继续着香甜的美梦。 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摸…… 空的! 他再摸…… 还是空的! “雨儿?”发现身边丢了个大活人,朱高熙“腾”的起身,四下张望,却不见曾雨童身影。 难道……昨天的一切是梦吗? 有人说,当一个人处于极喜的时候,便容易变得患得患失。此时,朱高熙正应了这句话,不见曾雨童身影,就不禁怀疑起昨天的甜蜜不过是春梦一场。 思及此,朱高熙二话不说,飞身跑出屋子。刚飞出几步,便看见曾雨童兴高采烈地向屋子走来,不安的情绪终于被欢喜取代。 可惜,欢喜归欢喜,却不能改变一个残酷的事实——看到曾雨童的身影时,朱高熙想要停下脚步,却因为冲劲过猛,收不住脚,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离弦的箭,欲停不能! 眼看二人就要“火星撞地球”,而曾雨童竟还在自我陶醉,全然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就在两人还差10厘米便要相撞的时候,只见曾雨童目光一凛,倏地身形一闪…… 安全着陆! “还好你没事!”曾雨童一手端着刚刚做好的糖醋排骨,一手抚摸着自己那颗惊吓过度的小心脏。 刚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向她冲过来,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可惨喽! “那个……你可不可以……先起来?”朱高熙艰难地开口说道。 他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那家伙的声音?”不在情况内的某人自语道。 “下面!”又是朱高熙痛苦不堪的声音。 他怎么喜欢上一个这么有“分量”的女人? 曾雨童狐疑地向下一看,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无邪笑道:“我说今天这地怎么变得这么有质感了呢,是你在下面垫着哦!”说着,曾雨童还毫不客气地颤了两下,一脸享受,“你真是太体贴了!” “快……起来!”被压在身下的朱高熙凭着最后一口怨气怒叱道。 “哦。”某人起身,怪罪说,“原来那道黑影就是你哦!干嘛一大早就像奔命似的?还好我的糖醋排骨没事!”要不一定灭了他! 吓!他都要一命呜呼了,这个女人还眼里、脑子里都是她的糖醋排骨?! “难道你刚才是在对它说你没事就好了?”朱高熙不可思议地指着曾雨童当做宝贝的菜,神情扭曲地说。 “不然哩?” 完全没有想过他的生死! 见朱高熙面色死黑,曾雨童这才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竟然没穿鞋子,便知道了个中原因。 好像这家伙总是做出让她感动的事情! “我命令你把我的排骨安全地送回餐桌,你穿好鞋后来厨房帮我做饭!”曾雨童故作镇定地命令道。 “什么?!”他可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命令他做这种粗活? “去,还是不去?”经典必杀的准备姿势造型完毕。 “去!”抢过曾雨童手中的菜,朱高熙火速冲回房间,又以超音速杀进厨房。 一阵手忙脚乱,早饭终于做好了。 “嗯!嗯!嗯!好吃!”朱高熙一边猛往嘴里扒饭,一边赞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参与制作的饭要比平时的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没吃相地吃饭呢! “喂,你悠着点儿!小心像上次一样吃坏肚子!”曾雨童好心劝道。 “不会!”朱高熙勉强咽下口中的饭菜,不以为意地说,“这次的菜没有相克的食物,饭里也没有泻药,绝对不会吃坏肚子!” “咳咳——”一听这话,曾雨童吓得噎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咳咳——”她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后来才知道的!”说话间,朱高熙仍旧没有忘记扒饭。 “……”曾雨童纠结地吃着饭,再不吱声。 是夜…… “怎么样?在这里看星星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惬意吧?”躺在床上,曾雨童得意洋洋地摇着小脚丫,炫耀道。 今晚的星空实在是美啊! “嘿嘿——”朱高熙心虚地傻笑,无言反驳。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白天要真的走了,会遗憾一辈子?”曾雨童进一步地逼问道。 要说看星星最爽的地方绝对就是这里了!这个屋子是米亚亲手设计的,建造时他特意在屋顶设了一扇门,想要看星星的时候,只要打开门,就可以在屋里很惬意地欣赏繁星点点了! 可恶的是那个家伙听到自己说今晚要留下来看星星的时候,居然在那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星星哪里都能看! 哼!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不识货了吧? “不会!”朱高熙断然否定道,“因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看星星!” 闻言,曾雨童面容一僵,暗自思忖道:“我们能不能有一辈子的时间,就看你的决定了……” “你可以为了我放弃王位,跟我做一对平凡夫妻吗?”曾雨童依偎在朱高熙的怀里开口道。她的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恳求! “雨儿,昨天我不是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吗?”朱高熙的眼里充满了不理解。 曾雨童彻底地失望了…… “嗯,我知道了,睡吧!”曾雨童淡淡地应了句,闭上了眼睛。 听到身边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曾雨童小心翼翼地起身,点了朱高熙的睡穴,取下一直未曾摘下的项链,轻轻地放到了朱高熙的手中,深情吻住他的嘴,然后决然离开…… 这枚她亲手设计的戒指,承载了她所有对幸福和爱情的向往,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她失望透顶,却能理解,毕竟对一个几百年前满脑子都是治国、平天下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是很难让人接受的,就像反过来,对她这个21世纪来的现代产物来说,他的论调也是很难让她接受的。 可是她亲身经历过勾心斗角,甚至斗得体无完肤,所以她知道那样的生活有多么黑暗、可怕。即便她不能阻止其他宫廷女子上演现实版的《金枝欲孽》,但至少自己决不能再参加演出! 而且对一个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王爷,历史上却全无记载,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王位之争!也许朱高熙急于皇位而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当今皇上盛怒之下便在处决他后命史官删掉了一切关于他的记载!也许是朱高炽或其他王爷为了皇位而用卑鄙的手段将他杀害,尔后为了掩盖事实真相,命史官删掉了一切关于他的记载……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看来他们的缘分真的到了尽头! 她要的专一,他,终究还是不懂…… ---------------------- 下章,只露过一次脸的朱瞻基,终于要出场了!接下来的几章,主要是围绕她和女主之间的事情,不知道小瞻瞻与女主会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哩??“小瞻:oh,yes!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我一定会将有限的时间投入的无限的追求小童行动中去!大家尽情地支持我吧!飞吻” 飘再加一句,今天来更新的时候发现点击量貌似多了很多,俺还纳闷呢,原来是上了编辑推荐,哈哈!原本今天飘还因为论文被一票否决很是郁闷呢,现在真是美到外太空了!咔咔谢谢各位亲的支持,飘一定会努力写好文滴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俺,觉得这文还ok的,就慷慨地送上您的票票,感激不尽鞠躬谢礼 第五十四章 意外的重逢 春风楼…… “姐姐这么晚来这里,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胭脂一听到曾雨童找她便急忙赶至楼下,见曾雨童脸色不好,忧心道。 曾雨童黯然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来话长,我现在没办法和妹妹解释。总之就是我要离开这里,有劳妹妹将这封信交给我爹娘,记住千万不要让冀王看到这封信,也不要让他知道我来找过你!一切缘由我都写得清清楚楚,稍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姐姐要走?去哪里?冀王爷怎么办?” “我和他……不会再有交集了……”曾雨童说得淡淡的,却吐露出无尽凄凉。 若两人没有在对的时间和地点相遇,他们的爱情又岂会开花结果?她和朱高熙便如是,谁都无可奈何…… “姐姐--”胭脂想要安慰,又不知怎样安慰,只得紧紧握住曾雨童的手,希望可以给她力量和温暖。 “别担心,我没事!”曾雨童给了胭脂一个安心的笑容,“认识妹妹这么久,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给过你什么,如今这座春风楼,全部交由妹妹打理了,就算是离别礼物吧!”她一直希望胭脂能结束风尘生活,并在身边安排了许多工作给胭脂,却都被她以自己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想改变为由拒绝了。现在将春风楼交给她,就算她天天在家睡大觉,也会有银子流进口袋,应该正合她意吧? 闻言,胭脂惊道:“这怎么行?我已经受了姐姐很多恩惠,怎么能再收下这么大的礼?” “今日一别,不知何年还能再见,妹妹就不要再推迟了!” 胭脂犹豫片刻:“既然姐姐不愿说发生何事,胭脂也不再多问。至于春风楼……胭脂先帮姐姐打理着,等姐姐回来,再还给姐姐!一切珍重!”她知道曾雨童这次是非走不可,谁都拦不住。 曾雨童欣慰一笑:“嗯!珍重!”说罢,疾步跑出春风楼。 跑出来后,曾雨童很快停下了脚步,耷拉着脑袋,心情沉重而茫然…… 明天朱高熙醒来后,一定会天下大乱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躲到哪里才安全? 就在这时,不明路障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她躲!向左…… 路障跟着向左…… 好!她再躲!换右…… 路障跟着向右…… 好!她再再躲!左右、左右…… 路障再再进行了完美的防守…… 曾雨童并不抬头,冷声道:“你不知道‘好狗不挡路’是一种美德吗?”这可是最后通牒! “哦?我还真的不知道!”路障戏谑地说,“所以只好劳驾您让路了!” 他大爷的大爷的!还有真有人活腻了是不是? 曾雨童霍然抬起头,露出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没问题!请!”怎么觉得这个路障在哪里见过? 路障很绅士地向曾雨童拱手道谢:“多谢!”路过曾雨童身边的时候,用余光睨了她一眼,思忖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耍什么花招!” 就是现在! 曾雨童认准时机,趁着路障彻底背对她后,高抬秀足,对着某人的……翘臀:“呔!吃俺老曾一脚!” “我躲--”路障一声厉喝,轻巧地躲过了曾雨童的暗算,跟着一个转身站好,双手报胸,一脸得意。 “……”突袭失败,倍受打击中…… 难得这家伙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不成? 不过……这个场面她怎么也觉得很熟呢?在哪里呢? 曾雨童一边绞尽脑汁地搜索着记忆,一边肆意地盯着路障,了解情况的人知道她在研究目标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行凶杀人呢! 瞧她那股认真的模样,路障不禁笑出声来,轻咳两声,换上怨妇嘴脸:“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人家自从在绝尘轩见了你,可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 路障正是当初在绝尘轩被曾雨童蹭饭的傻主儿--朱瞻基! 天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可以和朱高熙有一拼的家伙存在!月亮是不是在东方了? 想到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曾雨童正了正神色,带答不理地说:“原来是那个傻主儿啊!碰到你正好--如果今晚你能给姐姐我找到一处不会被他人打扰的地方住,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上次的无礼!” 貌似吃住问题暂时解决了,happy! “此话当真?”朱瞻基强忍住心中的惊喜,故作镇定地说。 自从上次曾雨童逃跑后,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到和她相遇地方来回转悠,希望能在附近看到她的身影,想不到今天真的被自己等到了!听到曾雨童这么说,心中更是美滋滋的! “比榛子还真!”曾雨童不耐烦地说。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好!跟我走吧!”得到肯定答复,朱瞻基毫不含糊,拉起曾雨童就是一开路。 大概走了30分钟,朱瞻基在一所清雅的宅子前停下:“就是这里了。” “那还等什么?快进去吧,我都困死了!”曾雨童一把甩开朱瞻基的手,全无半点作客模样,打起了头阵。 哼哼,刚才是为了不想激怒他搞得自己无家可归才挺着让他牵手的,现在人都到站了,哪里还能再便宜了那小子? “皇……”赶来迎接的下人正欲请安,看到朱瞻基的眼色,改口道,“公子--” “嗯,这里没你们的事,去休息吧!”朱瞻基退却了下人,亲自带曾雨童去了厢房。 “よし(好)!よし!”探头看到厢房的装潢,曾雨童兴奋地赞叹连连。屁颠屁颠地往里跑,纵身扑向屋内的家具。 浅色系的古木家具上挂着天蓝色的帘子,干净又漂亮!蓝色是曾雨童最爱的颜色,这间厢房的布置正是她最理想的闺房布置! 本来在曾家她就想把房间布置成这样,可是每次她布置完都会被小泥鳅偷偷换成粉色,嘴上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粉色的布置可以让人变得温柔、淑女些,想起来就不爽! 见曾雨童高兴得在床上来回打滚,朱瞻基的心情也跟着飙升,用力敲了两下门,调侃道:“请问,有人在吗?” 床上的人儿顿时停下一切动作,整理好衣服,缓缓向朱瞻基走来:“再次对您的仗义相助和慷慨资助表示由衷的感谢!那么……晚安了!” “我……”不等朱瞻基说完话,曾雨童便毫不留情地将他猛劲往门外一推,接着“咔嚓”一声,锁上房门咯! 紧接着,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的某人忘记了别愁、忘记了情伤、忘记了困倦,满场乱窜,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一会儿又狂笑不止,十足的癫痫发作! 而这一切,朱瞻基都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听着,嘴角不时地泛出一阵阵微笑。 感谢老天让自己与她重逢…… 第五十五章 另一个火坑 第二天醒来,曾雨童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望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咕噜噜--”胃大爷发出了警告。 曾雨童给了它一个温柔的爱抚:“让你受委屈了,我一会儿就带你吃饭去!”没办法,谁让这个房间布置地这么惬意呢,搞得她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 穿戴好衣物,曾雨童端起脸盆出外打水,一开门,被突然窜上来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小姐醒了?”小丫头一听见门响,立刻迎上来说。 “啊……是呀!”一时间,曾雨童的大脑有些短路,只得愣地说,“你是……” “奴婢是巧儿,公子吩咐奴婢候着,随时供小姐吩咐!”巧儿截口道。见曾雨童手上端着脸盆,连忙抢了下来,“奴婢去打水,小姐请回屋吧!” 曾雨童把脸盆抢回来,笑道:“不用,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看巧儿的样子应该和小泥鳅差不多大,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 谁知曾雨童的一片好意竟被巧儿误解,只见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狂流:“小姐,是公子吩咐奴婢不准扰了小姐休息,所以奴婢才在门外候着。没发现小姐已经起了,是奴婢伺候不周,但是奴婢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要是被朱瞻基知道自己将曾雨童惹生气了,她不被管家打死才怪! 这下搞得曾雨童有些哭笑不得,试问谁生气的时候还会这么平静地笑?看来那家伙还真是家教森严啊! 曾雨童上前扶起巧儿,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安慰:“我没有生气,你别哭了!”说着,又将脸盆递回她的手中,“麻烦你去帮我打水好不好?” 小丫头还有不放心,吸吸鼻子,抽泣道:“小姐真的没生巧儿的气?” “真的没有!” “那小姐不会告诉公子喽?” “绝对不会!” “那小姐回屋休息吧,奴婢马上就回来!”巧儿总算放了心,胡乱地抹把脸,屁颠屁颠地跑去打水。 到底是个孩子,这边明明泪痕还在脸上挂着,那边却早就笑得跟花儿似的了。曾雨童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房。 很快,巧儿便兴冲冲地跑回来:“小姐,水打好了!” “好的,谢谢你哦!”曾雨童正准备洗脸的时候,忽见巧儿欲言又止的神色,赔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来!”言毕,安分地接受着小姐的待遇,心里却不停咒骂朱瞻基没事干嘛把下人管得这么严,可恶的封建制度拥护者!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那家伙姓甚名谁呢!想到这里,曾雨童问道:“巧儿,你们家公子叫什么?” “我家公子姓朱,至于公子的名讳奴婢不管讲,午膳的时候小姐亲自问公子吧!”朱瞻基特意嘱咐说不许透露他的身份,她可不敢多嘴。 “怎么又是一头猪?”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曾雨童冲着巧儿心虚一笑,“那个……巧儿,我们商量件事情好不好?”她最拿手的就是转移话题。 “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没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用‘我’来称呼自己好不好?”她真的受不了这种称呼。 “这怎么行?”小丫头显然吃惊不小。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中毒匪浅,看来我得像当初改造小泥鳅那样,好好给她洗洗脑才行!”曾雨童腹诽道。思毕,开口说,“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闻言,巧儿犹豫半天,最终勉为其难地说:“是,奴婢遵……哦,不,我知道了!” “嗯!嗯!孺子可教也!”看见巧儿的表现,曾雨童满意地翘起二郎腿,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小姐快去吃饭吧,公子还等着呢!” “嗯,走吧!”她都快饿死了! 刚刚走进大堂,曾雨童便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美食大流口水,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火速扑到桌前,全身心投入奋战中。 见状,朱瞻基调侃道:“你要不要先声明一下,如果自己撑死了,和我无关?免得到时候官府来找我麻烦!” 曾雨童美目一瞪,一口吞下口中的食物,没好气地说:“我要是撑死了怎么会和你无关?要不是你拿这么赞的美食来勾引我,我怎么会撑死?” 唉,这是什么世道?好心给她准备大餐还要冒着被冤的危险! “勾引?一个姑娘家说话怎可这般轻浮!”朱瞻基放下筷子,责怪道。 曾雨童也放下筷子,直视着朱瞻基:“不要用那些迂腐不堪的观念来约束我,告诉你,没用!”为了强调自己的不满,曾雨童在说“没用”的时候还故意在朱瞻基面前交叉双手,摆出一个大大“x”型。 朱高熙微愣片刻,继而宠溺地夹起一块肉,强塞进曾雨童的嘴里:“知道了!”从见到曾雨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子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而吸引他的,正是她身上的这股子特别劲儿! 饭后,花园…… “昨晚睡得可好?”朱瞻基对正在满脸幸福地嗅着花香的曾雨童说。 “我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俗的搭讪方式?你看我这么晚才起,用发梢想都知道我睡得有多好啦!”曾雨童丢给朱瞻基一记卫生眼,继续欣赏她的花。 “……”朱瞻基一时无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逼视。 其实那间厢房是他特意为曾雨童准备的,房内的一切摆设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带她到这里小住。昨晚看到曾雨童兴奋的模样,着实让自己欣慰半天。 曾雨童自顾自地欣赏良久,方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你知不知道在问别人的名字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朱瞻基不买账地说。 “嘁,一个大男人,说个名字还扭扭捏捏的!”曾雨童唾弃道,“告诉你吧,姐姐我叫……念熙,尹念熙!”曾雨童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转念一想,以她现在的情况,说出真名,实在太冒险了,索性临时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念熙,念熙,思念着朱高熙…… “没了?” “还有什么?”除了名字,他还让自己说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会从春风楼那种地方出来?又为什么要借宿他地?” “我……是因为……”曾雨童因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而吱唔起来,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于是眼中灵光一闪,“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便纵身爬上墙头。 呼,这年头转移话题也不容易! 待过快的心跳恢复正常跳动后,曾雨童向墙外一探究竟。原来墙外约有百名士兵正挨家挨户地搜索着什么,其中有很多人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像,仔细一瞧,曾雨童不由怔住,全身的血液好像好炸开一般…… 那不真是自己的画像吗? 她早就料到今天朱高熙为了找自己,一定会把北京城翻个底朝天,但是那画像她认得,每一份都是朱高熙亲笔所画! 记得有一次他们出去逛街时看见一个画像先生画工很好,于是她也画了一幅,结果画完后虽然漂亮,看着却总是少了点什么。当时朱高熙很生气地说那是因为画师没有画出她的灵魂,对他来说这幅画简直就是对她的亵渎。所以从那以后除了他自己,便不容许其他人给自己画像。原本她以为朱高熙只是在吃干醋,想不到竟然是认真的! 他现在一定快急疯了吧? 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朱瞻基不知什么时候爬到曾雨童的身边,见她哭了,紧张地问。 曾雨童慌忙拭去眼泪:“没事,沙子吹到眼睛里了!” “那些人是来找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朱瞻基看到士兵手中的画像,狐疑道。 曾雨童见朱瞻基看到大批士兵马上就要搜到自家大门还如此镇定,便知道他定不是一个普通人,料想也许他能帮自己逃脱搜寻,故而佯装玩味地说:“如果你能帮我不被他们抓到,我就告诉你!” 朱瞻基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腹诽道:“这倒是一个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好机会!”思及此,剑眉一挑,“好!”说罢,飞身至院外。 “发生什么事了?”朱瞻基问道。 士兵们一见朱瞻基,立即跪下,齐声请安:“奴才叩见皇太孙!” “都起来吧!” “谢皇太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会皇太孙,奴才们奉冀王之命找画像上的这名女子。”带头的士兵回答道,说着,将手中的画像双手呈给朱瞻基。 “原来如此!”朱瞻基将画像还给带头士兵,吩咐道,“你们虽然有命在身,却也不可太过扰民,明白吗?” “是,奴才们知道了!” 朱瞻基在院外大耍威风,曾雨童却在院内傻了眼。她连做梦也没想过这傻猪会是将明朝推向“仁宣之治”--那个黄金时期的宣宗朱瞻基!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她必须走! 这是曾雨童唯一的念头。可是,要顺利逃走又谈何容易?如今朱高熙的士兵遍布全城,若是再加上朱瞻基的士兵…… 天罗地网! 她该怎么办? 第五十六章 逃亡游击战 “看来我不需要再介绍自己了!”回到院内,瞧见曾雨童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朱瞻基悻悻地说,“只要你呆在这里,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情了吧?” 接好脱臼的下巴,曾雨童一本正经地说:“不行!”虽然说话不算数很不道义,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信道义会原谅她的! 不过现在想来,若是她和朱高熙真的结了婚,朱瞻基这家伙就成了她的侄子,皇帝的婶婶,多牛啊! 想到这里,曾雨童不觉将腰板挺直了很多。 见状,朱瞻基火了,敢情把他当傻子忽悠呢! “所谓君子……” 他的话才刚开口,便被曾雨童截口道:“不要忘了,我是小女子,‘君子’一说,对我不管用啦!” “跟我走!”嘴上吃了亏的朱瞻基干脆来起了硬的,拉起曾雨童就一走人。 曾雨童以为他要带自己去见官,连忙挣扎道:“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大丈夫可要能屈能伸!我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就死定了!你真的忍心、真的舍得哦?” “我带你回家!”朱瞻基受不了曾雨童这个哭闹法,只好坦白。 “回家?”什么意思? “在我把你娶进门前先让你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握起曾雨童的另一只手,朱瞻基满怀歉意地说,“只是现在只能委屈你做妾,不过你放心,我最爱的人是你!” 吓!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么急着把自己娶回家?再说了,她连正王妃都不稀罕,怎么可能跑去做个没地位的小妾? 开什么玩笑! “谁说要嫁给你了?”曾雨童不客气地甩开朱瞻基的手。 “你不想嫁?”虽说是做妾,但是做他当今明朝皇太孙最爱的妾,其地位甚至比正妃的地位还高! “不、嫁!”曾雨童断然拒绝。 “如今正妃并无过错,我休她不得,你虽为妾,却坐享我的独爱,这样不好吗?”朱瞻基不晓得自己所引以为傲的东西,恰恰是曾雨童最厌恶的东西。 “好你个猪屁股!”曾雨童一把推开朱瞻基,掉头回屋。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是夜,二更…… 自午后不欢而散,朱瞻基苦苦讨好曾雨童一下午,曾雨童却仍旧对他眼不见为净,吃了一肚子闭门羹的朱瞻基,因府中突有急事而无奈回府。 “他这么拼命地找我,一定都没顾上吃饭吧?”听着外面隐约的搜寻声,曾雨童傻傻地盯着房顶寻思道。 曾雨童将目光飘向窗外,忽地起身,悄悄走至后门,将后门扒开一个小缝,从中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神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因为这里是朱瞻基的住所,周围本就无人,再加上士兵们又不敢前来惊扰,故而方圆百米,倒算安全。 “天干气躁,小心火烛!”一打更者正向这边走来。 终于来了!她等的就是他! 曾雨童拾起一颗小石子,探手扔下打更者。 “哎哟--”打更者如期中招。 “喂,在这里呀!”曾雨童兴奋地晃着胳膊,低声叫喊。 “你好好的打我干什么?”打更者揉着脑袋,怪罪道。 “对不起哦,小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曾雨童乖巧一笑,拍起了马屁。 打更者听见一个小美人如此亲密地称呼自己“小哥哥”,顿时直了直腰板,呲着一张快咧到后脑勺的大嘴,笑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这里有五十两,劳烦小哥哥帮小妹买一些老者的衣物,明夜同一时间送到这里,小妹定有重谢!”曾雨童一记眉媚眼直击打更者眼球。 擦掉成灾的口水,打更者美滋滋地说:“好!好!好!姑娘放心,哥哥一定忙你办到!” 第二日,可谓天助她也。朱瞻基府中之事没有解决,所以没有出现,这着实让曾雨童窃喜不尽。到了二更时分,顺利地拿到了打更者送来的衣物,又赏给他一个大金钉子后,曾雨童转身回房,开始了她逃亡游击战的乔装准备。 四更将近,一个身形佝偻、饱经沧桑、衣衫破旧的老头便诞生了。曾雨童得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待到五更,纵身掠出。 此时,士兵已经都撤了,集市上,零星有几个小商贩已经摆起了摊位,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早市人潮。 见此,曾雨童灵机一动,一声响指,跑去豆腐摊旁边和摊主耳语几句,又交给摊主一张纸装东西后,摊主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不多时,市集的人逐渐增多,慢慢的,天终于大亮。重新开始搜寻的士兵与赶集的百姓混杂在市集中,使得市集显得拥挤异常。 “买豆腐喽!新鲜出炉的豆腐!”一声苍老的叫卖声从人群中传出。 “老庄头,给我来块豆腐!”一个大婶熟悉地叫着,发现眼前的不是老庄头,继而问道,“今天怎么换人了?以前没见过你啊!” 没错,如今的摊主正是乔装后的曾雨童!至于传说中的纸装东西……不用解释也知道那是银票了。 曾雨童还真对得起“国际巨星”的头衔,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捞着豆腐,笑道:“老庄头今天病了,临时由我老尹头代卖。” “那老头也会生病?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对曾雨童的话,大婶并未怀疑,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感慨人生苦短! “呵呵,这是您的豆腐,拿好!”曾雨童将豆腐递给大婶,眼睛瞟向街上的士兵。 看来还真的没人认得出自己,乔装成功! 大婶接过豆腐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跟着回头看看士兵,再次感慨:“也不知道那姑娘惹出了什么事,这些官兵一直没日没夜地找她!”见曾雨童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转而说道,“好了,您忙,我走了!” “您好走,再来啊!” 日子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周,这一周来朱高熙的人仍旧日夜兼程地搜寻着曾雨童的下落,也来问过她几次,却都没有认出她。 出乎意料的是朱瞻基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大肆搜寻自己的下落,虽然庆幸,但曾雨童还是忍不住唾弃了某人一下下,并暗下决心,如果有朝一日她回到现代,一定要公告全世界,其实朱瞻基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虚伪男人! 话说回来,老庄头不能一直病着,总在一个地方呆着属实太过危险,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于是乎,曾雨童将摊位还给了老庄头,起身前往西城市集。 再于是乎,人们就见西城市集多了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乞儿,然,一周后,老乞儿神秘失踪…… 就在老乞儿失踪的当天,南城市集出现了一个自称“半仙”的算命老先生,半月后,算命老先生人间蒸发般消失于人海…… 一个月下来,士兵们已奉命到外城搜寻,因而现在的北京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曾雨童一身富家老爷的行头,半躺在树上,思索着以后的生活。 以后的路还长,她不能总是这样打着游击,总归是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的。古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是北京不错,可是这还不够安全,必须要在这“最安全”的地方里再找到一处最最安全的地方才行。 只是这个地方既不好找,亦不好进,看来在这件事情还没有着落前游击战还得继续! 思及此,曾雨童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加油道:“游击战必胜!冲啊!” 第五十七章 千金进化论 为自己加油打气,有气势是好的,可是如果激动过了头,那就不好了。这不,才刚刚喊出“游击战必胜!冲啊!”,曾雨童紧接着就是“啊”的一声惨叫。 为什么呢? 敢情是某人忒兴奋,一时间忘了自己站的地方只是一个几十厘米宽的树干上,一下踩空,从树上掉了下去! “哎哟,砸死我这身老骨头喽!”幸运如她,就算一失足也没成千古恨,这身子下垫背的发出了哀号。 曾雨童见砸到了老人家,慌忙起身,发现那老头还有精神哀号,故而不负责任地说:“哎哟,摔死我这身老骨头喽!” 一听这话,垫背老头不乐意了,怒叱道:“喂,臭老头,你砸到我身上,不问问我怎么样,居然还在那里无病呻吟?!” “喂,你叫谁臭老头?你看清楚,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敬老啊?”曾雨童捋着银胡,诡辩道,“看见我从上面掉下来,你接住我本来就是你的本分!现在摔疼了我,就是你的失职!”这老头怎么那么大火气?气煞她也! “你,你,你……哼!”垫背老头一时气结,无言反击。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从今儿起,老夫我就赖上你了!”见状,某人得寸进尺地说。 可能是和朱高熙呆得太久,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无赖了!不过要怪就怪这老头倒霉,做了自己的垫背的,而且还是个富家老头,这暂时的栖身之所只能仰仗他老人家咯! 唉,罪过啊,罪过! “你什么意思?”垫背老头惴惴地揣摩着曾雨童的话。 “意思就是说我很欣赏你这孩子,所以我决定,以后就住在你家了!”曾雨童一派长辈模样地抚摸着垫背老头的脑袋说。 “……”某人彻底被击败。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脸大的人? 见垫背老头再不说话,曾雨童拉起他的手:“我们走吧!你带路!” 英国公府…… “那个……老头,这是……你家?”曾雨童看到门上“英国公府”四个大字后,磕磕巴巴地说,语气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期待。 “是!”垫背老头邪恶一笑,腹诽道,“怎么样?知道怕了吧?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待会有你好果子吃!”要么自己怎么会乖乖带路? 话说这个垫背老头他不是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明朝名将——英国公——张辅! “你确定你不是打扫的?”曾雨童眼中的期待明显加深。 张辅摇头。 “也不是做饭的?”期待进一步加深!张辅再摇头。 “你真的是张辅?”某人的老脸变得格外扭曲。 张辅摇头!想想发现不对,改为点头! “wonderful!”曾雨童霎时在英国公府门前上演了一段金蛇狂舞! 瞧曾雨童那模样,张辅就不明白了,一般的老百姓遇到这种状况就算不当场跪地求饶,也应该拔腿就跑啊,她这种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傻愣着呀!我们快回家吧!”舞够了的曾雨童反客为主,拉起张辅一路狂奔。进府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命令道,“老头,给我准备间上房!” “你这年轻人闹够了没有?”这回张辅真的怒了,他可是英国公,被下人看到自己被一个小老百姓欺负得无力反抗,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你说什么呢?你看清楚,我是老人家!”被他说得曾雨童有点心虚。 “那么请问您老人家,您的胡子呢?” 闻言,曾雨童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胡子:“没掉啊!”此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么一来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冒牌老人了吗? 她简直就是猪屁股! 曾雨童懊恼地偷瞄张辅,此刻那老头笑得跟花儿似的,还真叫一灿烂! 原本他不过是为了面子随口说说的,谁知道,她竟然真是个乔装年轻人!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赖在我这里?”收起笑容,张辅正色道。 曾雨童左右看了看,故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怜巴巴地卸下一身乔装,噙泪道:“我很可怜的!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没亲人、没朋友、没银子、没住处、没……”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张辅打断了:“所以呢?”没亲人、没朋友,他倒是还信,没银子?打死他都不信! 若是真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她哪还会有闲心买衣服、装富家老头? “义父,求您收留我吧!”曾雨童不再多说,直接跪地恳求。 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这么一个最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挪动半步! 张辅瞧着曾雨童那小模样楚楚可怜,那小嘴巴又利又甜,属实讨人喜欢,还有那小脾气,正对自己胃口!要是自己真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的老年生活可就滋润不少咯! 思及此,张辅佯装严肃地说:“别急着攀亲戚!收留你倒不是不行,只是……做我堂堂英国公府的千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刚才的“垫背之仇”,他可没忘! “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我一定办到!”曾雨童发现这事有门儿,立刻来了精神。 “怎么着也要文韬武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吧?”张辅背手道。 “就这些吗?”曾雨童不以为意地说,“您放心,您的干女儿我绝对琴、棋、书、画、女红、兵法、武功,我无一不会!” 她可没有吹牛,绝对地实事求是! 琴,大家都见识过了:棋,当然就是五子棋了:书,她对自己的字还是很有自信的:至于画……就更不用担心了,曾几何时,她天天在家里苦画玖兰枢:女红嘛……十字绣应该可以勉强撑撑场面吧?还有兵法,三十六计她背得倒算熟练,足够忽悠人了:武功,也是她的强项! 原来自己竟然是一个全才,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闻言,张辅先是一愣,继而收敛神色,幽幽道:“有这些还不够!”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比如礼仪啊、古董鉴赏啊、茶道啊、种花啊……”张辅掰着手指头数得起劲,却绿了曾雨童的脸。 礼仪和鉴赏也就算了,茶道和种花也忒不靠谱了吧? “喂,臭老头!你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 “那你是做,还是不做?”他就是刁难,怎么样?不高兴,走人啊! “我……”曾雨童高竖着食指,颤抖半天,最终妥协,“做!” 于是乎,千金小姐的训练在第二日一早便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训练的第一项是礼仪。 “吃饭!”训练导师面无表情地说。 话虽没有感情,却让曾雨童从半梦游状态中清醒过来:“吃饭?”一大清早地把她拎起来就是为了看自己吃饭? 算了,吃就吃吧! “啪——”导师挥动戒尺,毫不留情地砸向曾雨童的头。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她明白了——礼仪训练开始了! 委屈地揉揉明显凸出一个筋包的脑袋,曾雨童老实地动筷吃饭。 “啪——”又是一记戒尺。 “干嘛又打我?” “吃饭的时候要注意表情!” 好,她改! “啪——”第三个筋包诞生了。 “这是为什么啊?” “吃饭的时候嘴巴不要张得过大!” 好,她改! “啪——”本场第四个筋包。 “这次哩?” “吃饭的时候不许掉饭粒!” 天,她好想撞墙!谁来告诉她,明朝真的有那么多缺乏人性的规矩吗? “啪——” …… 终于,在付出了五个筋包的代价后,曾雨童安全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可是,礼仪训练并没结束,吃饱了就该运动——行、站、坐的姿势。 只见,导师手持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棍,使劲往地上一杵,喝道:“你先走一遍,我看看!”一成不变地死人语气。 “哦。”乖乖地应了一句,曾雨童便以自认为最棒的精神状态和最符合规矩的姿势,盈盈出脚。 “啪——”木棍直击曾雨童的秀足。 “步子太大!步子不够轻盈!” “是!”为什么还有错可挑? “啪——” “步子太小!注意拧腰!” “是!”脚趾头要断了! “啪——” …… 忍受了长达一上午的折磨,曾雨童终于迎来了解放的时刻——午饭。然而,幸福是短暂的,吃过午饭,训练还得继续。 下午的训练则是唐三彩鉴赏和茶道学习。不出意料,下午的日子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不惬意到了极点! 被鉴赏导师揪得耳朵大得跟大象的有一拼。这真的不能怪她,谁让那个导师讲得那么像催眠咒,害得她一听就着了呢! 茶道课上,更是旧伤添新伤,一双好端端的玉手活生生地被烫得变成了猪蹄! 这才刚刚只是个开始,恐怕照这个训法练下去,在她还没成为英国公府的千金之前,先成了阎王殿的千金,还是个面目全非、四肢不全的千金! 她受不了了! ------------------- “注”玖兰枢:漫画《吸血鬼骑士》里的男主。 本文纯属虚构,若有和历史不相符的地方,还请见谅~~偷笑~~~~ 大事件,千金只能进化到这里了~~~原因俺已经在评论里向大家解释过了~~~~真的很抱歉~~ 俺有中上当受骗的感觉~~~~~~唉~~~~~~泪奔~~~~~~~嗷~~~~嗷~~~ 第五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时间就这样不快不慢地过去了一个多月,张辅也尝够了报复的快感,曾雨童终于可以安稳地做她的千金小姐了。 托他的福,曾雨童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这一个多月的训练生活简直比她练习十多年的武术还要可怖! “训练终于结束了,不打算出去走走吗?”下了朝,张辅直径来到曾雨童房间。 曾雨童看看窗外,垂头丧气道:“不想出去!”明明就很想。 “是不想,还是不敢?”张辅意味深长地睨着曾雨童。 闻言,曾雨童身子一颤:“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不敢出门?”说罢,曾雨童愣愣地走到桌前,大口喝着茶水。 莫不是这老头知道了什么? “也对!”张辅悠悠地嘬口茶,“冀王爷已经消失了近两个月,听说若是再不见他回来上朝,圣上便要下旨召他回朝了!” “噗——”没等下肚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你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和朱高熙的事情?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要是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敢出屋是因为害怕被朱高熙发现踪迹? “你说得像绕口令一样,我老人家上了岁数,脑筋转不过来!”张辅故作头痛地说。 不说是不是?好!她就不信这老头禁得住她杀手锏的诱惑! 思及此,曾雨童一改之前的紧张,一派悠然地自语道:“唉,原本我还想说今天心情好,要多做一点儿桂花糕的,现在心情突变,不做喽!不做喽!” 只见,张辅“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窜起来,对着曾雨童一顿阿谀奉承:“我的好女儿,老爹只是……”见曾雨童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又跑到那边,接着道,“乖,老爹只是在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生活就应该要有乐趣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果然! 这老头虽然强悍,可嘴却贪吃得很,自从吃了自己做的桂花糕便欲罢不能,每天下朝后都忙三火四地冲回家,嚷着要她做桂花糕给他吃。 对于这种馋嘴老头只能一物降一物——美食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曾雨童定定地瞅着他,不发一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捕捉到这一重要信号,张辅笑言:“我坦白!我坦白!冀王爷如此大张旗鼓地找你下落,恐怕全城百姓都见过你的画像了!我就算不知到底发生何事,猜出一二也不出奇啊!” 曾雨童想想,倒也是这个理,哀怨地叹口气,对张辅说道:“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我就赏你点儿桂花糕吧!”曾雨童刚一出门,便碰到了前来禀报的下人。 “有什么事吗?” “小姐,小人来禀告老爷,皇太孙来了!” “什么?!”曾雨童的语气虽是吃惊,可那脸上却是一副要杀死人的罗刹相。 这场面可吓坏了那下人,只见他顿时杵在原地,不敢动弹,亦不敢说话,冷汗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见状,张辅慢悠悠地晃来:“你们认识?” “谁知道呢!”曾雨童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一个认识不到两天,嘴上说喜欢自己,但是发现她人不见了之后,居然连找都不找的虚伪男人,可能老早就把她这号人给忘了,还说什么认识不认识的。 见曾雨童的反应,张辅只有一个感觉——他们认识。 “要不要随我去见见?”张辅试探性地说。 曾雨童思索片刻:“走吧!”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现在聚上了,就说明他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些牵绊,只有迎上去,才能解决问题! 大堂……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皇太孙吹到老夫这儿来啦?”未进大堂,张辅朗声笑道。 “我可是专程来看您老人家的!”朱瞻基起身。 “这着实让老夫受宠若惊啊!”张辅示意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曾雨童便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暗自观察着朱瞻基。 “这家伙还真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啊!”曾雨童心忖道,“要不是姐姐我现在多有不便,做事不敢声张,非好好教训你这个王八蛋不可!”双拳暗握,面目可怖。 察觉到身后的阴风,朱瞻基回头一瞧,顿时僵住,良久良久,才吐出两字:“念熙?!” 曾雨童将一记强力卫生眼丢给某人,调头转向另一边。 张辅此时打起了圆场:“哟,你瞧我这记性,人老喽!”说着,把曾雨童拉到身前,“这是老夫的义女念熙,不过好像你们已经认识了!”张辅“嘿嘿”地笑起来。 “哟——”曾雨童带答不理地打着招呼,未正眼瞧朱瞻基一眼。 “原来你是英国公的义女,难怪那么多人将全城翻个底朝天都没有你的任何踪迹!” “又不是你找,你感叹个什么劲儿!”曾雨童完全不给某人好脸色。 “你在生气我没找你?我是因为……”异样的目光在朱瞻基的眼里不断地闪耀。 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曾雨童截口道:“你不用解释,我也用不着你找!” 见状,张辅开口道:“老夫还有事在身,熙儿陪皇太孙待会儿!”刚才自己没出声,是为了看看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状况,现在既然已经了了,就没必要再装老年痴呆了,还是把天下交给年轻人吧! “念熙,你听我解释好吗?”朱瞻基一把抓住曾雨童的肩,神情恳切,“我只是觉得皇叔如此大规模地找你都毫无头绪,你有心躲我,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缘分一定会让我们再见!” “只是觉得找不到,就不想再浪费你宝贵的治国时间了,是吗?”曾雨童虽然知道朱瞻基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但还是气不过,出言刁难。 再怎么说他也是说过喜欢自己的人,可是最后连找都没找就说出这种话,不管是虚荣心还是自尊心,都让她有种自己成了他人玩物的感觉。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朱瞻基真的慌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一招手,天下女子便会蜂拥而至,却不曾想过眼前这个让自己倾心的女子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淡,甚至逃之夭夭!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来者是客,留下吃饭吧!”言毕,曾雨童便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 吃饭的时候,曾雨童仍未给过朱瞻基好脸色。她不是为了解气才这样做的,而是想要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 有时候,感情的事,绝对不能拖。如果已经考虑清楚他不是自己要的,那就必须狠下心肠,快刀斩乱麻,这样于己于人都是一件好事。 就像对朱高熙,也是如此…… ------------------ 我可爱的亲们,大飘我终于回来啦!咔咔终于可以在这里更文嘞ょし!ょし! 这么久才能把坑填满,真对不住,俺今天多传了几章补偿大家 不满的亲们就肆意地用票票砸死我吧! 高兴的亲们也尽情地拿票票欢迎我吧! 哇咔咔 第五十九章 陪在她身边 “你怎么又来了?”见到朱瞻基出现在自家院里,曾雨童不悦地说。自从他知道了自己住在这里,每天下朝后都会和张辅一起回来,怎么下逐客令都赶不走。 “我来和英国公下棋。”朱瞻基理所当然地说,暗地里扯了扯张辅的袖子。 张辅心领神会地附和道:“是呀!是呀!乖女儿,麻烦你给老爹做点桂花糕好不好?我们在书房等你哦!”说着,拉起朱瞻基直奔书房方向。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曾雨童气得直跳脚。这已经是朱瞻基第四次以下棋为由赖在英国公府了,可是自己竟然一点儿反击的办法都没有,岂能不气也?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妥协! 曾雨童追上去拦下张辅二人:“你们要下棋我不管,要桂花糕,我、没、有!”见张辅嬉皮笑脸地迎上来,曾雨童美目一瞪,“朱瞻基与桂花糕,二选一,没商量!”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朱瞻基的神情有些复杂,此时他的心情有气恼、有受伤,还有不甘。 刻意忽略掉这一切,曾雨童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不喜欢就对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朱瞻基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曾雨童不可原谅的事情!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股子被女人惯出来的自负劲儿!”曾雨童脱口而出。 虽然她是真的不喜欢朱瞻基的自负,但是她不能接受他的原因却不是这个,现在她的心里仍然被朱高熙占据着,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更不会腾出地方! “熙儿--”张辅轻唤曾雨童,希望她可以把话说得委婉些。 “我知道了!”朱瞻基闻言深思良久,“我们走吧!” “去哪里?”这家伙怎么总是不通知一声就拉着她走人? “去一个可以让你觉得我不自负的地方!” “等一下!”曾雨童强停下脚步,正色道,“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死心?” “既不明白也不死心!”朱瞻基回答得倒干脆,却黑了曾雨童的脸。 貌似这并不是一个该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等一下,容我去乔装一下!”既然他还不死心,那么她就必须得继续严厉打击! 见曾雨童已经走远,张辅对朱瞻基沉声道:“想必熙儿和冀王爷的事情,你也猜到了吧?” “是。” “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不想放弃!” “即使知道自己没有可能?” “不坚持到最后,谁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朱瞻基的眼中迸发出坚毅的光芒。念熙,念熙,思念着朱高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当乘虚而入,但是只有这一次,他不想要做君子,只愿做个为爱而痴的小人! 张辅欣慰一笑,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 “我们走吧!”换好了行头,曾雨童朗声道。 “为什么穿成这样?”朱瞻基指着曾雨童一身书童装扮,面如锅底。 “穿成这样多方便!不管是坐、走、跑、爬,统统都没有问题!”说着,曾雨童得意地转了一圈。 话是不错,可是他想带曾雨童去见自己的母亲,让下人看到自己和一个小书童之间暧昧不清,他这皇太孙的一世英名还不瞬间毁于一旦? 如果告诉她实话,她一定不会去;说谎话,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再找机会了! 思及此,朱瞻基失去神采,垂头丧气地说:“我们走吧!” “哦。”曾雨童愣愣地跟在朱瞻基后面,不明所以。 自己还没开始打击,他怎么就这样了? “喂,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曾雨童不爽地停在原地叫喊。 “再走走就到了!”朱瞻基心虚地笑笑。 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好呢? “还走?大叔,我们都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她的腿都快断了! “要不我背你走?”朱瞻基半蹲着说。 “去你的!”曾雨童对着朱瞻基的翘臀就是狠狠一脚。 朱瞻基笑呵呵地拍拍屁股,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带路。 “就是这里了!”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就是你说的让我觉得你不自负的地方?”曾雨童指着眼前的竹楼,不解地说。 “呵呵--”不知道怎么解释,朱瞻基只得傻笑,“请进吧!” “还不错!”走进院子,曾雨童颇具专家风范地评价着。 说真的,她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不止清幽,是一个有些诗情画意的地方!所有的屋子都是用竹子建的,院子里还有一棵竹管将溪水引下来,各种姿态的鲜花充满朝气地开着,有风吹过,一阵清香飘入鼻间。 再走进竹屋,里面悬挂着很多山水画,每幅画上都有朱瞻基的印章,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古琴,看得出主人是一个热衷于琴棋书画的文人。 史书上说得果然不假,朱瞻基还真是个精通书画的人! “这是我的‘省觉阁’,除了亲信,没有知道这个地方!” “醒觉阁?”曾雨童忍不住大笑,“原来你在这里不是醒着就是睡觉啊!”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夸他想得出! 看来自己有必要重新对他的文学造诣做出评估! 闻言,朱瞻基面色一沉:“不是醒着的‘醒’,而是反省是的‘省’!” “咳咳--”曾雨童尴尬地轻咳两声,转移话题,“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个地方会让我觉得你不自负?” “那个……”此时朱瞻基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脑中所有细胞,“你觉得住在这么清幽的地方,又懂得反省觉悟的人,会自负吗?”终于找到了! “往往就是这种人才容易遗世独立!”曾雨童不买账地说。 “你真的不肯给我一次机会?”朱瞻基又将话题绕到原意上。 “……”良久良久,曾雨童都没有答话,朱瞻基则一直注视着深埋螓首的曾雨童,两人陷入沉默中。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因为皇叔?”朱瞻基不懂,既然她爱着皇叔,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曾雨童淡淡一笑:“是也不是!”转身走到窗边,“你知道吗?有时候爱是不能妥协的,即使要付出失去这段爱情的代价也绝对不可以!我会离开他,就是因为这样的执念;而这,也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为了不妥协而离开?” “我问你,如果我说想要和我在一起就必须放下这里的一切,你会怎么样?”曾雨童不答反问道。 看到朱瞻基欲言又止的神情,曾雨童便知道了答案。 她为了追求自己的爱而穿越到明朝,本以为得到了自己爱却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现在又为了坚持自己的爱而放弃了自己爱。 一心爱着的林邱泽,最后放弃了自己;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林邱涵,自己不爱;称得上完美的朱高熙,无福消受;未来明君朱瞻基的爱,也是如此。 她要的爱,是不是真的存在? 想着想着,一时悲从中来,忿然抚琴,深情吟唱……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尽是从前,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其实一直以来,他在曾雨童面前表现出的自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继续追求下去的勇气,他不想在爱情面前做个懦夫! 此时看着眼前的曾雨童,朱瞻基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离他好远、好远…… 也许她真的不属于他,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自己至少在她离开之前,一直陪在她身边…… 第六十章 古今结合的招亲 自曾雨童来到英国公府,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光。这两年来,曾雨童仍旧没有与曾家等人联系,还会刻意避开所有与朱高熙有关的话题。而朱瞻基也没有放弃对她的追求,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她,两人时常会乔装出去游玩,可惜,两人的关系不过是从朋友变成了好朋友,仅此而已。 “熙儿,老爹想和你商量件事情!”晚饭后张辅开口说道。 瞧见张辅一脸犹豫不决,曾雨童觉得好笑:“什么事情?不会是还要吃桂花糕吧?”今天可都吃了两碟了。 “不是!今天吃得够饱了!”张辅摸着自己的肚子躲得老远。 “那是什么事?” “那个……乖女儿,你看,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个……归宿了?”张辅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观察着曾雨童的脸色。 曾雨童一口吞掉盘子里的桔子,反驳道:“谁说的?我年纪还小着呢!” “两年前你说不成亲,老爹我应了你,可是现在你都已十九了,若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张辅一听这话可急了,大声嚷道。 当年曾雨童对自己的年龄做了隐瞒,而张辅也并未怀疑,可怜的他要是知道自己以为十九的宝贝女儿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又四,不晓得会不会直接气得升天? “亲爱的老爹,不要着急好不好?”曾雨童嬉皮笑脸地将张辅按回椅子,连忙给他按摩,“你看我这不是舍不得您老人家吗?” 闻言,张辅立即笑开了花:“这个理由我喜欢!”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有人按摩的待遇,张辅接着说,“不过,嫁人还是必须的!” 呃……可恶的臭老头! “你真舍得我离开?”曾雨童眼泪汪汪地说。 “舍不得!”同样的泪水汪汪。 “那……”曾雨童还以为这老头会改变主意,谁知道他的下句话,差点没把自己给气死! “让你的相公入赘不就好了!”张辅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大口吃着桔子。 “如果我说,我不嫁呢?” “那就把你扔出去!” 曾雨童一下就伤心了,居然连想都不想就说要把自己给扔喽! “想让我嫁,只要一个条件!”曾雨童一改之前的阴鸷,笑嘻嘻地竖起食指。 “什么条件?”原本还以为曾雨童会力争到底,想不到这次会这么容易就妥协,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我的相公我自己挑!” “这个嘛……”张辅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古成亲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让她自主选择,行得通吗? 看出张辅的犹豫,曾雨童劝道:“哎哟,老爹,您看我是一般女子吗?我可是堂堂太师府的全才千金小姐!不是我觉得最好的那个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嗯……”虽然还在犹豫不决,但是思想的天平却明显向着自主择夫的方向倾斜。 曾雨童一屁股坐到张辅旁边,开始进一步引诱:“老爹,您就想啊,您是当今赫赫有名的武将,做您的女婿,武功好是基本要求,对吧?” “那是当然!”张辅连忙称是,神情里满是骄傲。 “作为我这个窈窕淑女的夫君,他一定得是个君子,对吧?”换言之,是君子,文采也不能差喽! “不错!” “这就成了!”曾雨童乐得跳起来,“您看我所有的要求,您都同意,应该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吧?” “原来问我这么多问题就是为了这个!你这鬼灵精!”张辅被搞得又笑又气,“好吧!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 四日后,招亲擂台…… 招亲现场人山人海,参加招亲之人上至七十,下到十五,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是色眼猛睁,等着曾雨童的出现。 很快,曾雨童便一身大红盛装。面罩薄纱地向擂台缓缓而行,与之同行的还有满脸喜气的张辅。 “各位安静!各位安静!”走至擂台中央,张辅朗声道,“今日乃小女擂台招亲之日,此次招亲比赛共分为两大部分——文斗和武斗!只要取得这两项胜利的男子,便可立即与小女拜堂,入赘我太师府!”说罢,张辅转身回到看席。 真搞不懂他这个宝贝女儿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问她比赛的内容,她说是秘密;问她招亲的范围,她居然说是男的就可以,任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劝都不听! 现在只有让她自求多福,招得一个年轻有为。未有妻室的谦谦君子! 这时,曾雨童发话了。 “各位专程而来,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曾雨童优雅地欠身施礼,起身,幽幽说道,“时间宝贵,话不多说,下面便进行招亲第一项——抽签!” 此话一出,台下立马嘘声一片,不理会众人的纷纷议论,曾雨童转身指向身后的大木箱,“这个木箱里分别装着画有○和x的纸,抽到○留下;反之,则离开!各位无需惊讶,要抱得美人归,运气也是很重要的!现在开始吧!” 紧接着,台下的人接踵而至,在人群中,曾雨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觉惊道:“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朱瞻基一副理所当然地抽着签:“我也是个男的,为什么不能来?”朱瞻基的语气里有些讥笑。 抱得美人归?真是个脸皮够厚的女子! 曾雨童面色一沉:“抽完了就快走!”要不是她有把握今天没人能把自己娶回家,她一定先把这个碍眼的家伙灭得连骨头都不剩! 经过一阵唉声叹气和惊叫连连,台下所剩之人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曾雨童环顾台下,嘴角一阵抽搐…… 为什么朱瞻基那家伙这么好运? 思及此,曾雨童忍不住偷偷地对着朱瞻基一顿海瞪,然而被瞪的某人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眯起眼睛还之以“我还会更好运”的眼神! 曾雨童转过头,有气无力地说:“好了,下面进行第二项——武斗!”整理好情绪,曾雨童接着道,“抽到红色圆圈的人为一组,抽到青色圆圈的人为另一组,两组比武,赢的留下,输的走人!” 分好组后,两组人毫不迟疑,上去便是你拳我脚,互不相让。一番激烈争斗,胜者皆略显疲惫地站在台上,唯有一人精神异常——那人正是朱瞻基! 甩给正沾沾自喜的某人一记卫生眼,曾雨童低语命人拿来茶水,亲手递给每一位胜者。 “各位辛苦了,暂且喝杯茶水,稍做休息!” 片刻后…… “现在开始最后一项——文斗!”曾雨童放下茶杯宣布,“文斗的主要内容是头脑和嘴!我会先出三道问题,最先答对的人留下,其他的走人!每个人有两次机会,希望你们好好把握!” “我一定不会让念熙小姐失望的!”其中一个书生味十足的男子摇着扇子说。 “那小女子就等着公子的表现了!”曾雨童淡淡一笑,“第一题:一对健康的夫妇,为什么会生出一个没有眼睛的后代?” “因为孩子被调包了!”书生男子答道。 “错!” “因为……我不知道!”一个壮汉急于开口,可又显不出答案,只好退去。 “错!”管他答的是什么,就是错!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酷酷寻思,直到两次机会用尽,也没能答对。 “因为是公鸡母鸡夫妇生的蛋,蛋没有眼睛!”曾雨童无奈地叹口气,“第二题:有一头头朝北的牛,它向右转原地转三圈,然后向后转原地转三圈,接着再往右转,这时候它的尾巴朝哪?” 听到答案的众人随即晕死一片,屹立不倒的只剩下朱瞻基等四人。 “朝北!” “错!” “朝南!” “错!” ……“朝地!”最后一次机会,朱瞻基大声答道。 曾雨童眉头一皱,不悦地说:“答对,过关!第三题:有一个人,他是你父母生的,但他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他是谁?” “……”又是寂静一片。 “我自己!”一位长相斯文的君子答道。 “正确,过关!第三题:南来北往的二个人,一个挑担,一个背包,他们没争也没吵,也没有人让路,却顺利的通过了独木桥,为什么?” “其中有一个人还没有走到独木桥!” “错!” “挑扁担的人用扁担将背包的人甩到对岸!” “错!” …… “南为北往是同一个方向,当然可以顺利通过独木桥!”书生男子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正确!全部的提都已经发问完毕,剩下的人散了吧!”曾雨童毫不留情地说,“剩下的三位,接下来我会说一段故事,你们要在听我说的同时把它写下来,之后在颂出来!你们听好,本小姐选夫君不会退而求其次,达不到要求的全部走人!各位可明白了?” “当然,小姐请说!”说话的还是书生男子。 曾雨童秀眉一挑:“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室。石室拭,氏始试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尸,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须臾,见三人搁笔,表情甚是愁苦,曾雨童不禁偷笑。这可是传说中世上最难的绕口令! “看样子,各位都没有写全啊!” “……”三人皆羞愧低头。 “既是如此,便没有办法了!各位都请回吧!”强压下心中的亢奋,曾雨童佯装失望地说,“父亲,您也看到结果了,此次招亲毫无收获!” 张辅定着无数条黑线,低声说:“是啊,各位请回吧!” 其他二人扼腕离开,朱瞻基走过来,质问道:“既然你没有招亲的意思,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搞擂台?”搞出这么多看似正常,实际又超级不正常的事情,哪里是要招亲?简直就是拿人开涮! “老爹说不招亲就把我扔出去,我也没办法啊!”曾雨童嘟起小嘴,委屈地说。 闻言,张辅猛拍大腿:“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想什么成亲就什么时候成吧!”要是再搞出几次这种事,就算求人家来娶他这个女儿,人家都不会来! 他的抱孙子梦就这么破碎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曾雨童挎上张辅的胳膊,大叫道,“我宣布:这场古今结合的招亲,到此结束!” --------------------------- 还有10章就完结嘞今天先凑个整吼吼众人:你这也叫多传几章!忒小气嘞!某飘:一天看那么多会累滴俺也是为了你们的健康嘛!众人:拖鞋在哪里?丢死她!! 第六十一章 借口见高堂 “喂,我不用嫁给别人,你就这么不高兴哦?”回家的路上,朱瞻基一直黑着一张死人脸,不肯说一个字。 “……”不理会曾雨童,朱瞻基快走几步,和这个一脸天真无害的某人拉开距离。 她故意的是不是?那是不用嫁给别人吗?分明是不用嫁给自己! “嘁--”曾雨童不爽地丢给朱瞻基一记卫生眼,拉起张辅的胳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乖女儿,皇太孙还在前面,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他一声?”张辅看着还在自顾自往前走的朱瞻基,极力地拖着脚步。 “你是我的老爹,管他做什么?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摆出这么一张死人脸,别指望我会哄他!他喜欢气就让他自己气个够好了!”曾雨童瞪大眼睛,狂喷口水。 “这样不好吧?皇太孙可是满心欢喜地来参加招亲,谁知道却被你耍着玩,会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张辅将说话的音量放大许多,希望魂游的朱瞻基能够发现他们已经和他渐行渐远了,然而朱瞻基仍旧气愤地迈着步子,不见回头。见此,张辅不禁暗自咒骂,“这个傻小子!真是气煞老夫了!”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要是你敢暗中帮他,我就……”曾雨童说着,将手高高举起,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可能向着外人呢?”张辅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神情,逢迎道。可心里想的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帮他才怪!要是连这个金龟婿都跑了,我讨谁要孙子去?” “这还差不多!”曾雨童满意地笑笑,挎着张辅的胳膊却又紧了些,腹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臭老头心里想什么!要我嫁给他?绝对不可能!” “乖女儿,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市集!我都好久没逛街了!” “你要穿这身衣服去市集?”张辅嘴巴成“o”型,不可置信地说。 穿着一身大红衣服,红纱掩面,以这种造型和一个老头逛市集,那是个什么场面? “有什么问题吗?”曾雨童打量着自己的装扮,“这身衣服又不是什么喜服,只是颜色鲜艳了些,很好嘛!” 忽略掉张辅身上的怨气,曾雨童拉着他便开始东游西逛。今天曾雨童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只要看见喜欢的东西,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回到家后才发现口袋里竟然空空如也,而房间里物品却堆积如山。 “我有买这么多东西吗?”曾雨童盯着这些东西,自语道。 “不是你买的,难道还是送的不成?” “呵呵,也对!”闻言,曾雨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倏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在我房间?” 朱瞻基拨弄着一地的物品,一派坦然地说:“我看想想我们念熙大小姐甩掉我之后,到底心情好到什么程度!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啊!” “喂,你够了哦!”曾雨童气呼呼地夺下朱瞻基手中的花瓶,怒斥道,“我既没请你,又没逼你来参加招亲,是你自己没事闲的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现在受了挫,关我什么事?你要耍你的皇太孙脾气,我不管,但少在姐姐面前耍,我没空看!” “你……”压下怒火,朱瞻基尽量平静地说,“难道两年的时间,你对我的看法真的一点都没变吗?” “什么看法?”曾雨童被问得一愣。 “你还是觉得我自负吗?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我吗?” “自负嘛……是没有当初那么夸张了,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你!”这家伙的毅力还真是让人敬佩! “是吗?”朱瞻基垂下头,良久良久,朗声道,“换件端庄的衣服,我们去个地方!” “啊?”曾雨童不明白朱瞻基的意思,见他要走,急忙叫住,“喂,你先别走!” “别走?”朱瞻基转过身,玩味地说,“难道你想让我看着你更衣?” “去你的!我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们去哪里?” “去我家!”既然想不出什么借口,索性直接说出来,最多把她绑去就好了。 “我不去!”曾雨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幽幽地嘬着茶。 “今天是我娘的寿辰,作为太师府千金的你,去给我娘贺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事?”曾雨童快速搜索着记忆,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事情。 “呃……当然是真的!没人告诉你吗?”朱瞻基心虚地拉开了与曾雨童的距离。 没听说就对了!这事本来就是他胡诌的! “没有!” “可能是这阵子忙着招亲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朱瞻基偷偷地擦掉额角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底气不足地说,“快点收拾吧!要不就迟到了!” “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曾雨童一心想着要穿什么衣服,没有发现朱瞻基的异样。 “我出去了,你快点!” 半个时辰后…… “吱--”门被拉开的声音。 闻声,朱瞻基回过头,看见眼前的曾雨童,不觉怔住。原本以为曾雨童会穿些颜色鲜亮的衣服,想不到竟是件淡蓝色的纱衣。说起来这件衣服虽然用的是上等的丝绸,但款式算不上奢华,可是穿在曾雨童的身上,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干净! 用这个词形容最为贴切!曾雨童脸上的妆涂得淡淡的,淡淡的天蓝色纱衣,还有衣服上精巧而不俗的绣花,与其白皙的皮肤相互映衬,人因衣而迷人,衣因人而添彩。 “喂,你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是自己打扮得太低调还是太抢眼了? “咳咳--”朱瞻基尴尬地轻咳两声,“很好!我们走吧!”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朱瞻基停下脚步,不敢回头,心跳加速。 难道她发现自己在说谎了? “我要去向老爹要些银子!”曾雨童有些窘相地嘟囔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的钱不够买贺礼!”曾雨童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我娘有个习惯,不收贺礼的!所以不用买了!”天,他又胡说了! 闻言,曾雨童霎时阳光灿烂:“这敢情好!我们快走吧!” 不多时,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拜见皇太孙!”把门的守卫请安道。 “嗯。”朱瞻基淡淡地应了句,便与曾雨童进了府。 “殿下,你终于回来啦!”一个女子扭扭捏捏地迎了上来,看到一旁的曾雨童,神情突地一冷,“这位姑娘是……” 朱瞻基拉过曾雨童,面不改色地说:“这位是张太师的千金,念熙姑娘,也是我的贵客!” 曾雨童一把甩开朱瞻基的手,欠身道:“小女子有礼了!念熙是专程来为太子妃贺寿的!”这个女人不看就知道定是他三妻四妾中的一个,这个朱瞻基居然在她面前和自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存心想害死她是不是? 女人刚想开口,被朱瞻基抢先命令道:“我先带念熙姑娘去见娘,你先回房吧!” “你说太子妃大寿是骗人的吧?”终于反应过来的曾雨童冷冷地说,身上的肃杀之气不断凝聚。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怪怪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堂堂太子妃过大寿,就算她老爹忙死也不可能只字不提!而且古人过大寿哪有不收礼的?还有,刚才进门的时候也不见有半点喜气,现在这个女人听到过大寿的事情更是一脸茫然…… “那个……念熙,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朱瞻基被吓得冷汗狂流,顾不得妻妾在场,柔声讨饶。 “解释你个鬼!”曾雨童使尽全力,在朱瞻基的脸上印下了自己绣拳的痕迹。 居然敢把她当傻子耍?!不可饶恕!“从今儿起,你要是再敢踏进我家半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丢下一句大不敬的话,曾雨童整理好衣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门外走去。 大院里,只剩下欲哭无泪的朱瞻基和错愕不已的无名妻妾…… 第六十二章 偷窥遇怪人 “他大爷个大爷的!好好的心情,全被那个臭小子给破坏了!”出了府,曾雨童咒骂道。 她还真是个猪屁股,居然傻傻地相信了朱瞻基的那套鬼话,现在还得提心吊胆地走回家。 “他现在每天都闭门不出,绝对不可能被你遇见的,安心回家吧!”曾雨童双手上提再下压,自我安慰道,“深呼吸--”她的话语里有侥幸,更多的是失望。 失望?! 是的!尽管知道见了面后会更加纠缠不清,会更加痛苦,却仍然打从心底里渴望着与朱高熙相见。 这段情殇,她已隐忍了太久……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下了决心,曾雨童顿时牙关紧咬、目光如炬,向市集疾驰而去…… 冀王府,后门…… “小老儿来送菜!”一老汉推着一车菜,对把守后门的守卫禀告。 “乔老头呢?早上他不是还送菜来了吗?”守卫不解地说。 “说来也奇怪,乔老头忽然病得起不来,所以才特意嘱咐小老儿把菜送来。”老头幽幽地解释着。 “哦,这样啊!”守卫点头道。“快点进去吧!厨娘都等不及了!” “是!是!是!”老头压低草帽,推车进门。 守卫没有看到,此刻老头的眼中正有无数道精光暗放光芒…… “厨娘,菜送到喽!”走至厨房,老头叫嚷道。 很快,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神情略显焦急。一见到老头,便大发抱怨:“今晚怎么迟了这么多?要不是王爷现在无心理会这些,搞不好我们都会被扫地出门!唉,可怜的王爷,自从曾小姐离开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喝闷酒,两年了,好好的一个年轻有为的王爷,现在竟然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我们看着怎么能不心疼呢?你不知道,我们可都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就在厨娘擦眼泪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厉声问道,“你是谁?乔老头怎么没来?” “乔老头忽然突生疾病,来不了了,今晚小老儿代他送菜。你放心吧,菜都是在他家园子里刚摘的,新鲜得很!”老头又压低了帽檐,遮住了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嗯,那就好!” “那个……请问茅厕在哪里?小老儿急着送菜,一直没顾得上解决内急问题,现在……”老头捂着肚子傻笑。 “你这个老头!茅厕就在那儿!” “谢谢!”听到回话,老头瞬间脚底抹油,奔向茅厕。 然,他并没有进去,反而左顾右盼,警惕地溜到了朱高熙的屋前站定,捅破窗户纸,窥探着房内的动静…… 因为朱高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的院子一向不许其他人没事前来,尤其以现在的情况,他的院子应该无人敢来吧?所以相对来说,只要不发出大声响,在这里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虽然是白天,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看得不太真切。但是整个房间所散发出颓废气息和浓重的酒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几经寻找,他终于在墙角发现一个胡子拉碴、面容沧桑的男子,手握酒瓶,半躺在地,嘴里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雨儿,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好狠的心啊!我恨你!” 看到此情此景,门外的老头泪流不止! “对不起,忘了我吧……”在心里忍痛念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出了冀王府,送菜老头跪倚着墙,卸下伪装,一张女子的脸庞渐渐清晰…… 这女子不是曾雨童是谁? 刚刚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偷偷地见上朱高熙一面,所以便去了一直负责给冀王府送菜的乔老头那里,也就有了她乔装老头送菜的这一出。 虽然早就做好了伤心的准备,但是现在的心痛,真的很难承受! “一个小姑娘可不应该这样伤心地流泪啊!”一只拿着手帕的大手出现在曾雨童面前。 曾雨童抬起头,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老头,愣愣地接过手帕:“谢谢!” “发生了什么伤心事吗?”老头很亲切地抚着曾雨童的头。 曾雨童张了张嘴,又无奈地摇摇头。 “走吧!” “走?”他们才刚刚见面,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五句,怎么就这么熟识地说走?! 是不是这老头认错人了?还是说……他是人贩子?穿得人模人样,实际是想靠着这副伪装,把像自己这种需要安慰的女人诱拐到妓院之类的地方? 思及此,曾雨童不觉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心里计划着溜之大吉…… 见状,老头笑道:“你看我像坏人吗?” “不像!”曾雨童老实地回答,在心里补充道,“坏人都是这么问的!” “老夫见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一个人哭成这样,很可怜,所以希望可以帮你振作精神,没人其他的意思!” 闻言,曾雨童重新打量起这个老头。看他大概50多岁的样子,衣着富贵,言行举止亲切中又显露出让人敬畏,甚至有些紧张的高贵与威严!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坏人!曾雨童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等等!她没事怕个什么劲儿啊!她可是身怀绝世武功、头脑聪明绝顶的全才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曾雨童不由为自己之前的害怕感到好笑。 “在笑什么?” “没什么啦!”还真是个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家伙,明明眼中还噙着泪,脸上却笑得跟花儿似的。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老头和蔼地笑笑。 “去哪里?” “去一个可以舒服地听你谈心事的地方!” 须臾,老头停下脚步:“这里怎么样?” “呵呵,很好!可是……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曾雨童边说着,边向后挪着身子。 “既然好,为什么还要离开?” “因为……因为有更好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绝尘轩!她简直不敢想象里面的人要是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是个什么场景! “还会有更好的地方?”老头有点不相信。 “嗯!大叔你去买些吃的拿出来好不好?我们去更好的地方吃!” “呵呵,好吧!” 山野老地…… “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的地方’?”老头有些错愕。 “对啊!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难道不比绝尘轩更适合谈心事吗?”这里就是她与冷亦寒等人常来的那片山野,曾雨童送给他一个很不雅的名字--“山野老地”。 “那我们就边吃边聊吧!” “好啊!我都饿死了!”说着,曾雨童一屁股坐到地上,开战。 “老夫黄永。小姑娘,你叫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冀王府外哭得那么伤心?” 曾雨童放下鸡腿,神情一黯:“我叫尹念熙。冀王府里有着我深爱的男子,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看见他如此颓废人生,我很难过……”也许找个人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念熙?深爱的男子?”黄永自语道,听起来有种怪怪的味道。须臾,又听黄永开口道,“熙儿啊,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再努力看看呢?” 曾雨童摇头:“就算再努力也改变了什么!”她承认现在的朱高熙早已无心朝政,也许她回去后,真的可以得到她要的唯一。可是朱棣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个他最器重的儿子吗?算算时间,朱棣驾崩的时间就在今年,也就是说,朱高熙会在历史中消失的原因即将浮出水面,她希望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这样才能在必要时保住她最爱的男子! “是吗?”黄永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当今圣上是如何取得天下的吗?” “当然!这个全天下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人吧?”这老头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黄永认真的神情怔住了曾雨童。 “皇上哪是我能评论的?我还不想掉脑袋!你到底是谁?”曾雨童警惕地盯着黄永,拿起鸡腿横挡在胸前。 黄永见此开怀大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怕什么?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走上仕途之路,可惜……未能如愿考取功名,可是这仕途之心一直未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谈了起来。” 丢给黄永一记卫生眼,曾雨童闷闷地说:“他这个人我又不认识,怎么样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他是个好皇帝!” “你觉得他是个好皇帝?”黄永夹起一大块五花肉吞进嘴里,悻悻地说。 “嗯!他立有不世之功,创造了明初盛世,但他好大喜功,多疑好杀,手上沾满了鲜血。总体来说是功大于过。不得不说,他比建文帝更适合一统天下!” “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我们干了这杯!”黄永听得曾雨童这番话语,心情更是大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曾雨童追问道:“大叔,我觉得你很奇怪!黄永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何以见得?”黄永平静地说。 “感觉啊!你不说就算了!我没有逼人家说秘密的习惯!”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我喜欢!”黄永说着,又是一口酒下肚,“时间也不早了,老夫就此告辞!” “啊?”曾雨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临时时,黄永留下了这句话。 曾雨童一头雾水地思考着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良久良久,未得出结论。 他们很快会再见吗? ----------------------------------------- 这个黄永到底是什么人物?答:很厉害的人物!咔咔~~~~(亲们都这么聪明,相信很容易就猜到他是谁滴~~~~~) 第六十三章 圣旨曰成婚 “老爹,你看我这个做女儿的多孝顺您老人家!”曾雨童端着张辅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来到大堂,看到张辅的身边站着一个人,顿时惊愣,“你、你、你……不是……”曾雨童指着那人的手哆嗦得厉害。 曾雨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张辅一声厉喝:“熙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参见皇上?” “什么?!”这个自己三天前在冀王府门前遇到的怪老头是朱棣?! 天、旋、地、转! 看着曾雨童扭曲的脸蛋,朱棣背手笑道:“朕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民女尹念熙,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终于恢复运作的大脑指示下,曾雨童跪地行礼。 “好了,平身吧!朕这次是微服出宫,礼节就从简吧!”朱棣笑了笑,接着说,“张辅啊,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清秀可人的义女啊?朕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不过这小丫头,朕看了就喜欢呢!” “老臣对这个女儿也喜欢得很呐!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朕怎么会与这丫头相识?” “皇上英明!” “呵呵!朕在三天前微服出宫的时候,偶然遇到这丫头的!”朱棣笑呵呵地指着曾雨童说道。 “想不到您居然是当今圣上!”曾雨童被他们夸得心里边儿美滋滋的,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打死她也想不到大限之期将至的永乐皇帝,不仅精神矍铄,而且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纪年轻10岁! 朱高熙一定充分遗传了他母妃的基因,要不怎么和朱棣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如果他们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以她这颗拥有高智商的脑袋,绝对不可能想不到! “你想不到的事情可不止一件!”朱棣故作神秘地说,听得曾雨童一愣。 “皇上--”张辅不解此话何意,故而轻轻地唤了声朱棣,请求解答。 “如今天下尚未太平,所以朕这次要北征解决问题!只是朕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当今太子虽然仁德、干练,却缺乏帝王之气,朕始终觉得熙儿更适合做这个皇帝!可惜这孩子为情所困,终日以酒度日,至今既未立王妃,又无子嗣……朕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皇上顿了顿,瞬也不瞬地瞟着曾雨童,“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讨喜的女儿,朕相信你的女儿一定是王妃的最佳人选!明天朕就宣布他们的婚讯,也好让他们尽快完婚!” 听到朱棣这话,曾雨童的魂儿差点没被吓跑了,仓皇下跪:“皇上,民女出身卑微,怎能配得上冀王呢?还请皇上三思啊!”知道个中原因的张辅跪地求道:“皇上错爱了!小女蛮横得很,恐怕亏了冀王爷!” “你不必太过自谦,能做张辅的女儿定是才德出众的全才女子!朕活了这把年纪,又岂会看走眼?”见张辅和曾雨童还欲开口,朱棣面容一正,“朕要让你们尽快成婚!这是圣旨!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朱棣不再理会地上的二人,大步出府。 “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看来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二人知道再说下去弄不好会落个抗旨之罪,连累无辜,也只好就此收声。 “熙儿,你打算怎么办?”送走朱棣,张辅面带愁容地说。 曾雨童起身,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凉拌喽!”现在皇帝都下旨了,还由得她说怎么办吗? 本以为自己和朱高熙早已是两条永无交点的平行线,谁知天意弄人,不该见的始终还是要见…… “谁?”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人,曾雨童一声怒叱。 “是我。”朱瞻基走进大堂。 “皇太孙,老臣……”张辅正想向朱瞻基解释,被曾雨童截了口。 “你都听到了?” “是。”朱瞻基逼视着曾雨童,平静得出奇,“英国公,我能单独和念熙说几句话吗?” “老臣告退了!”张辅犹豫地看着曾雨童与朱瞻基,万般无奈地拂袖离去。 “看来我终究还是得不到你啊……”不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人,从未有一刻属于他。 “我有幸认识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气!但是,我们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管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 朱瞻基苦笑:“其实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 半响,曾雨童淡然一笑:“今天我们两个人的心情都差到极点!回去吧!” 朱瞻基也微笑道:“嗯,正好我也有事要与皇爷爷商量!” 看到朱瞻基严肃的神情,曾雨童知道,他所说的“要事”定是自己与朱高熙成亲的事,于是急忙劝道:“你应该知道的,君无戏言!不要因为我,触怒了皇上!”这两年朱瞻基对自己的情,她不是不知道,她欠他的已经很多了,所以她决不能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可是……”她一直躲着朱高熙,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要她与他成亲,对她会不会造成伤害? 他要保护她! 曾雨童故作轻松地拍着朱瞻基的肩:“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安心啦!” “那……好吧!” 半月后…… 惴惴不安地过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曾雨童和朱高熙的成亲之日。这天可谓盛况空前、人山人海,来的人是最多的,贺礼是最名贵的……总之是给足了曾雨童面子!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想必曾雨童一定会乐傻了! 婚礼由始至终朱高熙都安静得可怕,安静得让曾雨童觉得身边只有空气。不知道在房间里等了多久,终于有个浑身酒气的人进来了,她知道,是他! 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曾雨童的心紧张到极点,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很难想像他掀开盖头时会是什么反应。 朱高熙醉醺醺地走到曾雨童身边,冷冷地说:“本王会和你成亲纯粹是因为父皇,你和其他侧妃一样,没事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本王!” 听到这句话曾雨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感动?还是心疼?这种感觉甚至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朱高熙并没有再靠近曾雨童,丢下这句话,转身出屋,走得那样坚决。 门关上后,曾雨童掀开盖头,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她这个坐了两次大红花轿的新娘,居然在第二次的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被甩包?! 今晚注定还要延续着煎熬…… 不知……明天会怎么样呢? 第六十四章 迟来的相认 终于,在不断侵袭而来的忐忑和煎熬中,太阳在东方闪耀。 “吱——”有人进来了,但是曾雨童不敢去看,因为她知道,来人是朱高熙。 朱高熙缓缓地向曾雨童靠近,很安静。曾雨童顿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欲破体而出,虚弱地后退几步。 朱高熙不曾瞥她一眼,因而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食指割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在新床上。 “你应该知道见到父皇后该怎么做吧?”和昨晚一样的生冷语气。 “嗯。” “很好!梳洗一下,然后随本王进宫,给父皇请安!” “那个……我……”曾雨童想叫住欲走的朱高熙,但是朱高熙根本没有理会,径直离开房间。 曾雨童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看着朱高熙留下的血滴,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甚至连名字,或者王妃之类的称呼都没有,语气更是冷到极点,这样的他,即便现在亲眼所见,却仍不能相信! 从前的他,无赖、霸道、小气、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可是现在……是自己亲手毁了那样的他…… “王妃,奴婢们来为您梳洗更衣!”几个丫鬟的到来,打断了曾雨童的思绪。 曾雨童整理好情绪,淡淡地说:“知道了,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几个丫鬟便开始忙碌起来,正梳妆的曾雨童用余光瞄到其中一个丫鬟来到新床前,看到那点鲜红,嘴角偷偷上扬,转身离开。 见此,曾雨童不觉一声苦笑。这古人有时候还真是好骗,这样糊弄糊弄就过关了。 “王妃,今天的打扮您可满意?”梳妆完毕,丫鬟们不安地等待着曾雨童的回答。 曾雨童找找镜子,亲切地笑笑:“很好!有劳你们了!” 丫鬟们一听这话,立即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王妃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曾雨童抽搐着嘴角,自己完全忘记了她们是货真价实、未经改造的古人! “你们是新来的吗?”曾雨童忽然发现,她们没有认出自己。 “是!奴婢们是皇上赐给王妃的!” “这样啊!你叫什么?” “奴婢叫秀儿!” “好了,秀儿,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曾雨童挥挥手,示意她们都散了吧。 “是!” 王府门外…… “让王爷久等了!”看到朱高熙站在马车旁,一副不耐烦地样子,曾雨童的无名火一下子窜烧起来,顾不上紧张,悻悻地朗声说道。 她倒是要看看,朱高熙是不是还能不看自己一眼! “王、王、王……曾、曾、曾……小姐?!”正欲请安的郝管家看到曾雨童的脸,就好像大白天见了恶鬼似的,跌坐到地上,说不会话。 闻言,朱高熙猛然回首,同样的惊恐出现在上一秒还冷峻如冰山的脸上。 “你、你是……谁?”良久良久,朱高熙终于惊出这么一句白痴问题。 “我是谁?”曾雨童邪笑着走到朱高熙面前,调戏道,“你连自己娘子是谁都不知道吗?” “郝管家——”朱高熙别过脸,向郝管家求救。 他连自己昨日迎娶的女子到底是谁家千金都不晓得,更甭提她的名字了! 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和她长得如此相像?是她吗?不,不可能!她早在两年前就舍弃自己,不知所踪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思及此,朱高熙的神情由惊悚转为黯然,慢慢的,变成木然…… “王爷,王妃是张太师的千金,尹……”郝管家刚要说出名字,就被曾雨童一个杀人眼神吓得愣把话吞了回去。 “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进宫吧!”极其不满意朱高熙反应的曾雨童郁闷地说。 根据小说上的描写,这个时候朱高熙应该一把搂住自己,然后含情脉脉地说:“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再然后就是一顿大哭特哭,最后恩恩爱爱地享受重逢的喜悦;又或者恨恨地看着自己说:“太师府上的千金?哼!既然你要永远离开我,为什么还要答应父皇嫁给我?告诉你,本王已经不再爱你了,我恨你!”最后决然离去,更有甚者还会有一些报复行动。 可是现在他这算是什么表情?简直就是没有表情! “今天不必去请安了,你回房休息吧!”叫住正往马车里钻的曾雨童,朱高熙坚决地说。 “你说什么?”曾雨童没有听清朱高熙的话。 “我说今天不去请安了!还有,如果没事的话,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朱高熙的态度变得恶劣,当场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 伺候朱高熙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冷酷的主子!虽说平时朱高熙对丽妃她们也冷淡得很,却从来不会当着众多下人的面让她们难堪。而今这位可是皇上钦点的王妃,既不曾犯过,又与曾雨童长得如此相似,他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朱高熙要这样对待她! “你说什么?”曾雨童显然被朱高熙的这句话惊得没反应过来。 “如果不想本王立即休了你,就最好给本王安静点!”朱高熙的态度进一步恶化,尽管说着话,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朱棣要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娶这个女子做王妃了!可是他根本不想看到这个女子,尽管她们长得可以说一模一样,甚至连言行举止都那么相似……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是她,那么她的存在就好像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他最爱的女子已经离开了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痛,痛得不能呼吸! 他需要的不是代替品,这种虚假的安慰,他深恶痛绝! 他大爷个大爷的,以为自己长得美点,就把尾巴翘到太空去了是不是? 她彻底怒了! “你这个妖孽,给姐姐站住!”曾雨童挽起袖子,双手掐腰,准备随时给这个目中无人的王爷以致命一击。 朱高熙回过身,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回来了,是错觉吗? “我说,你、这、个、妖、孽,给、姐、姐、站、住!”不理会朱高熙的错愕,曾雨童猛指朱高熙,一字一字说得缓慢而充满挑衅。 “你到底是谁?”朱高熙的语气虽然不温不火,然而眼中亢奋的秋波暗自汹涌。 “我是……”曾雨童迈着方步来到朱高熙身边,倏地嘴角邪恶一扬,“嚎哟哏——”封印了两年之久的必杀技,迫不及待地冲向某人,来势前所未有的迅速、凶猛。 被击中的某人成功地代替了冀王府门前,左边石狮子的守门任务——石台上,石狮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取而代之的是朱高熙头发凌乱地蜷卧在上面,嘴里还微笑着吐出幸福的白沫泡泡…… 她真的回来了…… 第六十五章 星光下的承诺 “喂,你再装死,我就真的把你送上西天!”狠狠地踹一脚朱高熙,曾雨童悻悻地说。 可能太久没虐过他了,总觉得今天怎么欺负都不够,连之前的紧张感都消失不见了呢! 见朱高熙仍不起身,郝管家可慌了,急忙上前劝阻:“王妃,请息怒!您是太师最宠爱的念熙小姐,王爷怎么会不知道呢?王爷不过是在和您开玩笑……” 曾雨童看着此时吓得直哆嗦的郝管家就觉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却硬着头皮出来劝她息怒?呵,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只要为了主子,干什么都行! 念熙? 打算装死装到底的朱高熙,听到郝管家这么说,不禁暗自皱眉,心里被注入一股热流…… 念熙,念熙…… 原来她一直都想着他。爱着他……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即使这两年来自己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即使自己对她有过怨恨,然,这一刹那,他的世界将不会再有怨恨,也不会再有颓废,有的只是她和对她满满的爱! 曾雨童瞥见朱高熙眉头微皱,想来他知道了自己名中的含义,脸上不禁有些羞红,故而佯装严厉道:“郝管家,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你在帮着你们家王爷欺负我这个王妃吗?” 反应迟钝的老头没看出个中蹊跷,吓得猛磕响头:“奴才不敢!王妃恕罪!” “本小姐可是太师府的镇府之宝,岂容你们羞辱?”为什么这个管家就那么好玩呢? “哈哈!笑死我了!镇府之宝?夸你想得出来!”一旁的“死人”终于有了反应,而且是剧烈的反应——只见朱高熙“噗通”一声从石台上滚下来,捧着肚子一副笑抽的样子。 “看来我得在你笑归西之前带你去向皇上请安!”说着,曾雨童便拉起朱高熙往马车里塞。 挣扎出曾雨童的魔掌,朱高熙幽幽地说:“都说不去了!不去了!” “什么?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去,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自己去!”将朱高熙踢下车,曾雨童气鼓鼓地坐上马车。 儿媳妇?这个称呼他喜欢! 朱高熙瞬间神采奕奕,狂奔到曾雨童身边:“我去!我去!” 皇宫……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进宫后,二人齐齐跪地行礼。 “平身吧!”朱棣与皇后亲切地扶起二人,笑道,“大家伙儿都等你们很久了!” 曾雨童望向宴席,不经意间对上朱瞻基的目光,她看得出,他的眼里满是哀伤。别过脸,曾雨童欠身施礼:“熙儿早上梳妆耽误了些时辰,让诸位久等了,还请诸位见谅!” “王妃太客气了!快和五弟上座吧!”说话的是朱高炽。 “多谢大哥!” 宴席上,曾雨童的一举一动皆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尤其在朱高熙与朱瞻基的眼里,更是光芒四射,让人心猿意马,当然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还有永乐皇朱棣。 朱棣暗中观察着三人的眼神以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安心一笑。 事实上,遇到曾雨童的那天他本是要去探望朱高熙的,没想到会碰到她一个人在那里痛哭,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和他的熙儿有关系,故才上前搭话。经过交谈,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能让朱高熙恢复往日风范的关键,所以就在当天他就已经决定要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张辅的女儿。自己最得意的孙儿一直心系于她,并因此当众参加招亲的事,他是知道的。虽然这么做对不起朱瞻基,但是为了江山社稷,他没的选择! 今天看到朱瞻基三人的举动,虽有些不自然,却无大碍,总算可以放心了。 然而,朱棣等人并不知道,宴席上还有两人各怀鬼胎地偷偷注视曾雨童的一切…… 是夜,多啦a梦老巢…… “想不到你今天装得倒挺像回事的嘛!”朱高熙躺在床上,玩味道。 “那当然,你以为这两年我在太师府是白呆的哦!”曾雨童得意地摇着自己的小脚丫。 朱高熙撇撇嘴,看见曾雨童手上的戒指,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解道:“你好像很宝贝这对戒指,为什么?”虽然这对戒指做工精巧,质地独特,可是以他对曾雨童的了解,她会如此宝贝这对戒指,绝对另有原因。 曾雨童看着戒指:“因为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戒指,代表了我对爱情和幸福的所有向往!” 闻言,朱高熙若有所思地说:“是这样啊……”原来早在两年前,她就将自己的幸福和爱情都留给自己了,可是那时的自己不懂,原来是自己一直辜负着她! 她要的唯一,他终于懂了! “我们知道很多关于戒指的传说,你想听吗?”曾雨童望着星空,笑问道。 “呵呵,好!” “在古希腊传说中,戒指的意思就是用心承诺!所以,情侣都将戒指套在对方的中指上,因为他们相信那儿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曾雨童顿了顿,好像在思索着下一条信息,“嗯……还有传统的”犹太戒指“是黄金制做的,而且戒指上没有题字或镶嵌宝石,以象征男女结合的纯洁性。可是我觉得有装饰的才好看,嘻嘻!”瞧她一脸兴奋的模样,朱高熙宠溺地笑了笑。 “而在美国,或其他大部分地方在成亲的时候会有一个交换结婚戒指的仪式,象征着新娘和新郎在婚姻中的爱情和默契。不过他们的戒指是套在无名指上,知道为什么吗?” 朱高熙摇头。 “首先伸出两手,将中指向下弯曲,对靠在一起,然后将其它的4根手指分别指尖对碰,就像我这样!”曾雨童热情地做起了示范。 “试着张开你的大拇指。”朱高熙的大拇指张开了。 “嗯,再试着张开你的食指。”食指也张开了。 “接着试,要一个一个的张开哦!”结果除了无名指外,其他的四根手指全都张开了。 “为什么无名指张不开?”朱高熙不解地问,手却还在试着张开无名指,认真的模样就像是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曾雨童“嘿嘿”一笑:“最浪漫的传说就是在这了!无名指代表夫妻,当一对男女相识相知,并相爱后,他们是一辈子都不会分离的,粘在一起,永生永世紧相随。” “就像我们?”朱高熙神情地望着怀中的人儿。 “就像我们……”曾雨童重复着朱高熙的话,浑身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那其他手指代表什么?” “大拇指代表父母,能够张开,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所以父母有一天会离开我们;食指代表兄弟姐妹,长大后他们也会恋爱结婚,离开我们;小指代表我们的孩子,迟早有一天,孩子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离开我们。”曾雨童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对朱高熙说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吧?” 朱高熙调侃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曾雨童有些紧张,死死地抓着朱高熙的衣襟:“我很认真的问你话!你知道吗?遇到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那么我便不可能做回原来的我!我做过很多坏事,死了以后一定会下地狱吧?可是你这么好的人,死后一定会上天堂,那样的话,我们……” 对她来说,朱高熙就是将她带回光明的救赎!如果没有他,她绝对不可能撑得住那段被仇恨覆盖的日子,更不会找回真正的自己!她早已认定,他就是自己的苦苦追寻的爱,所以她希望自己可能永远永远都和他在一起! “你做过很多坏事?” “是,很多坏事!”曾雨童黯然地说,“熙,你明明就对我的身世很好奇,为什么从来什么都不问?”关于自己报仇的事情以及自己不是曾家二老亲生女儿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我说,我是几百年以后的人,你会相信吗?”曾雨童惴惴地看着朱高熙。 “我相信!” “谢谢你!”曾雨童感激地笑笑,“其实我……”曾雨童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高熙,听得朱高熙一会儿嫉妒,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心疼,一会儿又满足的,表情各种变换。 “雨儿,这份穿越时空而来的爱情,我一定会不惜一切地守护!”朱高熙轻轻地,深深地吻住曾雨童,“如果你会下地狱,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天堂!所以,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 “这是承诺?” “是!这是我,朱高熙以自己的全部,在星光下所说的承诺!”朱高熙望向星空,眼里。嘴里是无坚可摧的坚毅! 这份承诺是自己第一次说的承诺,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份承诺就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亘古不变…… 曾雨童吻上朱高熙的唇:“谢谢你……” ---------------------- 下章俺又要虐小熙熙嘞所以这章先写得romantic一点儿吼吼 第六十六章 疯王在皇宫 皇宫,寝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天才刚亮,朱高熙便来到朱棣寝宫请安。 “这个场景,朕已经阔别两年啦!你稍坐片刻,朕马上就好!”朱棣以为朱高熙此番前来是像从前一样与自己一同上朝,故而等不及奴才们伺候,亲自梳洗更衣。 “父皇……”看到朱棣高兴的模样,朱高熙有些不忍心,顿了顿,沉声道,“儿臣今天来是有事相求,请您务必成全儿臣!”说着,朱高熙便“噗通”一声,跪地磕头。 朱棣连忙上前搀扶:“有何事?起来说话!” “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儿臣便长跪不起!”朱高熙推开朱棣的手,态度坚决。 “到底何事?”见朱高熙这副神情,朱棣也严肃起来,他有种不好的感觉,继而示意让奴才们都退下。 “恳请父皇成全儿子,准许儿子做一个普通老百姓!”他说“儿子”而不是“儿臣”,是希望朱棣能够念在他们父子之间的深厚感情,准他离开皇宫,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你说什么?”朱棣有些微怒。 “恳请父皇成全儿子,准许儿子做一个普通老百姓!”朱高熙的恳求之情更加浓烈,紧握住朱棣的双手不放。 “朕不许!”朱棣气得甩开朱高熙的手,转身来回踱步。 “父……” 朱高熙还欲继续恳求,被朱棣抢口道:“你不必再多说了,朕绝对不许!” “那儿子就求到您答应为止!”说罢,朱高熙便猛磕响头,须臾,白皙的额头已露出淡淡的血丝。 看到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朱棣一时悲愤交加,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啪——” 然,朱高熙并没有停止磕头。 朱棣揪起朱高熙的衣襟,怒骂道:“朕会让尹念熙做你的王妃,是希望看到从前那个以治国、平天下为最高理想的冀王爷!我朱棣,大明朝永乐皇帝最器重的儿子!不是让你和她做平凡夫妻的!”本以为只要朱高熙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便会做回从前的那个他,可是现在…… 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 一心做皇帝的他,当然不会懂得朱高熙的心,那种后悔莫及的痛彻心扉、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还有想要牢牢坚守住这份跨越数百年之恋的决心! “父皇,是儿子辜负了您的厚望!但是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雨儿和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逼得她不得不离我而去,而我自己也一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失去她!我不要三妻四妾,也不要皇位,我只要她,只要她!”朱高熙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跪下来求人,第一次在人前哭泣。 朱棣一把推开朱高熙,踉跄几步,自语道:“你疯了是不是?看来是朕做错了!朕不该将她带回你的世界!”说话间,朱棣的眼里射出浓浓的杀气。 “哈哈!对!我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了!哈哈……”被推倒在地的朱高熙忽然疯狂起来。 “熙儿,你……”朱高熙的这一转变,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皇帝有些恐慌。 “喂,妖孽,你怎么了?”赶来皇宫的曾雨童,正巧目睹这一幕,急忙上前询问。 朱高熙停止狂笑,愣愣地看着曾雨童,良久良久,方开口道:“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不等曾雨童反应过来,就见朱高熙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曾雨童。 好在曾雨童反应够快,躲过一击,然,一缕青丝从发间脱落…… “妖孽,你到底怎么了?”曾雨童用力地摇着朱高熙,眼泪簌簌而下。 “你不想先死吗?”朱高熙抚摸着曾雨童的脸颊,柔声说道,“那好!我先杀了我自己,然后再杀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霎时,曾雨童直觉天旋地转! 他……疯了……吗? 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他不是还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着星光下的承诺吗?他怎么可能疯掉?怎么可以疯掉? 是报复吗?抑或惩罚? 如果当初自己安分地接受他的一切,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了! 他在报复自己弃他而去,老天爷在惩罚自己不懂得珍惜和满足…… 曾雨童忽然感到衣角被人牵动,低头一看,此刻,朱高熙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祈求妈妈原谅的小孩子,深深地埋着自己的头,轻轻地扯动着她的衣角。 “你生气了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朱高熙小声嘟囔着。 曾雨童搂过朱高熙,嘤咛道:“没有,我没有生气!”言毕,曾雨童将视线转向犹如石像一般的朱棣身上。 “来、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终于回神的朱棣失魂地喊着太医,与曾雨童合力将朱高熙扶到自己的榻上。 很快,一个老头匆忙的身影,进入了曾雨童的视线。 “老臣参……” 等不及太医行礼,朱棣一把拉过太医,喝道:“免了!快去看看冀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太医怯怯地走至榻前,刚欲把脉,不料被朱高熙一脚踢开:“你要做什么?休想将我和雨儿分开!”说着,便径直扑向曾雨童,死搂不放,警惕地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见状,曾雨童劝道:“妖孽,太医来给你看病的,乖乖的把手递给他好不好?” “可是我没有生病啊!”朱高熙委屈地说。 曾雨童轻轻地吻上朱高熙的额头:“听话!” 听曾雨童这么说,朱高熙方才不情愿地接受太医的检查。 “怎么样?”见太医检查完毕,朱棣追问道。 “回皇上,冀王爷得的是、是……失心疯!”太医显然很害怕说出结果。 “你……确定?”这位老太医是宫中资历最深的太医,如果他说朱高熙得了失心疯,那朱高熙便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是,皇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抓药治病啊!”朱棣愤然踢开太医,咆哮道。一旁的曾雨童颓然跌坐在榻上,恍若失魂。 老太医立即爬起来,跪求道:“皇上息怒啊!龙体要紧!这病根本无法根治,只得慢慢休养!老臣现在只能开一些平心静气的药方,好让冀王爷安静一些……” 朱棣悲怆地挥挥手,示意让他快去准备药方,看到朱棣的手势,太医连滚带爬地出去备药。 回头看见朱高熙仍然抱着曾雨童不放,朱棣叹气道:“朕……还要去上朝!你……暂且留在这里照顾熙儿!”说罢,蹒跚离去。 被朱高熙搂在怀里的曾雨童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朱棣的话,现在她的脑中只知道一件事——他,真的疯了…… 第六十七章 你带他离开 “父皇,雨童有事相求!”在朱棣的寝宫里曾雨童虚弱地说,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何事?”朱棣与一个月前想比,也苍老了许多。 曾雨童跪下来,恳求道:“这一个月来,太医一直不断地用药,可是熙却不曾见一丝好转……皇宫里虽然可以保证无人来扰,却不适合疗养,所以雨童恳请您准许我带他离开!” 听了曾雨童的话,朱棣没在像上次那样大发雷霆,只是在沉思。 “父皇,我知道您在忧虑什么!您可以放心,我们的行踪,可以完全暴露给您!”看出朱棣的犹豫,曾雨童解释道。 “你先还去吧!熙儿一会儿醒来若见不到你,又要发狂了!” “是。”曾雨童不情愿地退出寝宫。 曾雨童离开后,只见朱棣在房里一会儿来回踱着步子,一会儿坐下喝茶,一会儿又唉声叹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碧明居…… 自朱高熙发疯那天起,朱棣便没再让朱高熙回府,而让他和曾雨童住进碧明居。这里是一个地势较偏僻的地方,但是环境却清幽得很。 瞧见曾雨童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朱高熙立即奔至曾雨童面前:“雨儿,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父皇请安,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曾雨童边说着,边拉起朱高熙往屋里走。 “我梦见你走了,然后我就醒了,发现你真的不在,就四处找你,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不要我了!”朱高熙抱住曾雨童,大哭起来。 曾雨童轻轻拍着朱高熙的背:“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五弟真的得了失心疯?”一个声音忽然闯入曾雨童二人相拥的画面。 这么令人作呕的声音,不看都知道是谁! “二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曾雨童转过身,虚伪一笑。 “呵呵,二哥担心五弟的病情,可是连夜赶来,弟妹不请二哥进去坐坐?”朱高煦朗声笑道。 “您瞧,是弟妹招待不周,失礼了!二哥快进屋坐吧!” “弟妹,这……”进屋后,朱高煦指着紧贴着曾雨童的朱高熙,欲言又止。 “就像二哥看到的,太医用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 闻言,朱高煦拍腿,大叫惋惜:“唉!想想五弟是多么才华出众的人,怎么会突然得了失心疯呢?天妒英才啊!” “你大爷的!我们家妖孽还没死呢!明明就是来探听虚实的,还在那里装如来!慈悲个屁!”曾雨童隐忍着怒火,在心里咒骂道。 “二哥还没有吃饭吧?您先喝杯茶,弟妹这就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说起来,我还真是饿了呢!那就叨扰弟妹了!”朱高煦接过茶水,一双老手淫贱地在曾雨童的手上游离。 曾雨童巧妙地抽回手,若无其事地说“妖孽,你先陪二哥待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嗯!”朱高熙愣愣地点头。 见曾雨童离开房,朱高煦随即换上一副阴险表情,一把扯过朱高熙:“你真的疯了吗?嗯?你那小娘子的手还真是又嫩又滑啊!身上的肌肤一定更诱人吧?哈哈……啊——”朱高煦正疯狂地嘲笑,忽然被朱高熙一记重拳打倒在地。 “你为什么要夸我娘子?你想从我身边抢走她吗?”朱高熙语气冰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吐出嘴里的血,朱高煦怒吼道:“哼,你果然在装疯对不对?没错!你抢走了我最爱的皇位,我一定要抢走你最爱的女子作为代价!” “那还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抢走她!”不待多说,朱高熙又是全力一掌向朱高煦劈去。 朱高煦勉强躲过,飞身至屋外,朱高熙随即追出,两人便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斗起来。朱高煦虽然善战,但就武功而言,与朱高熙比略逊一筹,不多时,便已渐渐处于劣势。 由于碧明居是专供朱高熙疗养之用,不宜人多,除了曾雨童只有五人留下伺候,现在这五人都在忙着做饭,这里自然便没了人,更加不会有人来阻止。然而,此时的朱高熙犹如一只发疯的狮子正拼命地追着猎物,大有至死方休的架势。 思及此,朱高煦有些后悔激怒朱高熙,无奈,只好软声求饶:“五弟,二哥之前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莫要当真啊!” 朱高熙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仍旧疯狂地攻击着。 “五弟,你放心,你装疯的事情二哥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攻势仍不见削减。 “噗——”终于抵挡不住的朱高煦被朱高熙一脚踢倒在地,口吐鲜血。 朱高熙运足内力,准备给朱高煦以致命一击,朱高煦惊恐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手掌,瞳孔放大了1。5倍,却无力逃走…… “住手——”曾雨童在最后一刻叫住了朱高熙。 朱高熙回过头,杀气却并未消失。 看到曾雨童出现,朱高煦好似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奔命地爬向曾雨童:“弟妹,弟妹,快救我!五弟要杀我!” “你要救他?”不理会朱高煦,朱高熙瞬也不瞬地睨着曾雨童,逼问道。 曾雨童扶起朱高煦,淡淡地说:“你不能杀他!”“本王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要帮着他从我身边抢走雨儿吗?” 闻言,扶着朱高煦的手忽然一僵,曾雨童几乎带着哭腔说:“妖孽,我就是雨儿啊!” 本以为朱高熙听到这句话会平静下来,谁知他反而更加疯狂,怒喝一声,直逼曾雨童面门攻来。 “凡是企图抢走雨儿的人,都得死!” 见朱高熙已经意识不清,曾雨童只好反击,与之打斗起来。好在之前的打斗浪费掉朱高熙很多体力,加之曾雨童的武功又高于朱高熙,几回合下来,曾雨童已占于上风。 见状,朱高熙恼羞成怒,攻势变得混乱起来,曾雨童抓此破绽,一掌猛劈朱高熙脖颈,朱高熙晕倒在她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赶来看望朱高熙的朱棣瞧见眼前的一幕,不由惊道。 “父皇、父皇,五弟、五弟他疯了!他想要杀死儿臣!”朱高煦扑向朱棣哭号起来。 听朱高煦这么说,曾雨童立即下跪解释:“回父皇,不知二哥对熙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他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请父皇恕罪!” “好了,都起来吧!先把熙儿送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朱棣静静地坐在朱高熙床边,抚摸着他的头,良久不说话,曾雨童与朱高煦站在旁边,亦是默不作声。 “你带他走吧!”久久的沉默后,朱棣开口道。声音里隐藏了无限的不舍、不干和心疼。 这是他最宝贝、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他是皇帝,可同时,他还是一个父亲!即便再不想、在不忍、再不舍、再不甘,为了儿子着想,他都必须忍痛放手! 他该放手了…… 第六十八章 你要的爱我能给 三月后,南京…… “这位大嫂,在下连夜赶路,路经此地,不知可否讨口水喝?” 曾雨童好似没听到一般,黑着脸继续晾晒手中的衣服。 居然叫她大嫂?!她承认她的装扮是农民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老到这种程度吧?这种眼神不好,又不会说话的人,渴死算了! “这位大嫂,在下连夜赶路,路经此地,不知可否讨口水喝?”男人的声音放大了许多。 “喂,你烦不烦啊?没……”就在曾雨童想要大展狮吼功的时候,忽然僵立在原地,嘴巴和眼睛保持着惊愣的状态。 “我大老远地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这种傻样的!”男子说着,推开木门,径直走来,“怎么觉得这里这么像我的‘省觉阁’?” 会说“我的省觉阁”的人除了朱瞻基还有谁? 曾雨童头顶着三条可爱的黑线朝朱瞻基走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们喽!不请我到屋里坐吗?” “雨儿,我把衣服洗好了哦!”不等曾雨童说话,朱高熙端着一个大木盆屁颠屁颠地从屋后跑出来。 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画面,朱瞻基大惊道:“皇叔……会……洗衣服?!” “不会的才奇怪好不好?”曾雨童贴近朱瞻基的脸,耳语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他还是疯了好?” 朱瞻基抽搐着嘴角,说不出一个字。 这到底是个腹黑到什么程度的女人? “不许你离我的女人这么近!”朱高熙飞身上前拉开了曾雨童与朱瞻基的距离。 曾雨童无奈地笑笑:“先进屋吧!” 坐到屋里,朱高熙仍旧满是敌意地看着朱瞻基。忽略掉某人,朱瞻基开口道:“小童,现在有朋自远方来,你是不是应该好生招待一下?” “你想我怎么招待?”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南京有一家名曰‘客来香’的酒楼,那里的烤鸭可是天下一绝,所以……”朱瞻基挑着剑眉,发出一阵阵奸笑。 果然是想把她支走! “我知道了!我去买!”丢给某人一记卫生眼,曾雨童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屋。 屋里只剩下朱瞻基与朱高熙二人…… 朱瞻基收敛笑容,正色道:“皇叔,不用再装了!我都知道的!” 朱高熙瞬也不瞬地瞥向朱瞻基,淡然一笑:“父皇叫你来的?”他们的行踪只有朱棣知道。 “是!” “何事?” “皇爷爷近来龙体每况愈下,所以希望你能回宫!” 闻言,朱高熙顿觉心痛万分,流泪不语。良久良久,方听朱高熙说道:“我……不会回去的!” “皇叔,这次皇爷爷的病真的拖不了多久了!他老人家生平最喜爱的就是你这个儿子,一心想要将大明江山托付给你,可是看到你对小童如此深情,即使知道你是在装疯,还是成全了你……难道你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肯吗?” “不是不肯,是不能!”朱高熙咬紧牙根,坚决地说,“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和雨儿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就必须与皇家、与宫廷断绝一切关联!回去转告父皇,就说儿子不孝,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厚望!是我抛弃了大明江山,我不配出现在明朝的史书上!” “我终于了解了……”朱瞻基凄凉苦笑,“我终于了解了小童的坚持,也终于了解了你对小童的爱!” 他现在终于相信曾雨童的选择是没有错的了。从前他一直认为自己对曾雨童的爱绝对不会比朱高熙少,也不明白曾雨童所说的唯一,现在他懂了! 想不到朱高熙竟然会为了她放弃所有,这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 屋外,曾雨童蜷缩在窗户下,失声哭泣…… 她知道朱高熙一直在装疯,更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但是她从来不曾想过,原来朱高熙会消失于历史长河中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她懂的,朱高熙会这么说,是想彻底斩断与皇宫的羁绊,好让自己更加安心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这份情深意重的爱,她要如何才能回报? “什么人?”听到屋外的声响,朱瞻基飞身出屋。 “是我。”曾雨童站起身,噙泪注视着朱高熙。 朱高熙有些惊慌失措:“你不是去买东西了吗?” “我想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所以又折了回来……妖孽,谢谢你!”曾雨童深深地嵌在朱高熙怀里,嘤咛道。 “刚才门外只有你一个人吗?”朱瞻基望着院子外的竹林,狐疑道。 被朱瞻基这么一问,曾雨童有些不解:“你刚才问的人不是我?” 朱高熙见朱瞻基面色沉重,觉得事情可能有蹊跷,于是问道:“竹林里的人不是父皇派来监视我们的?” “派来跟踪你们的人早在你们安居这里以后便回宫复命了!”朱瞻基的脸色不由更加沉重。 朱高熙与曾雨童相视一眼,思索道:“离开皇宫不久,我们便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以为他是父皇派来的人,就没有去理会,到了这里以后,每天都会有人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直到刚才我们还在演戏……既然不是父皇派来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如今敌暗我明,虽然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但是看情况,对方在意的应该是朱高熙,现在知道了他没有疯,相信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了。既然已经避无可避,索性迎敌而上!再则,父亲病重,为人儿女的,岂有不去探望之理? 一切就等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思及此,曾雨童悠闲地坐回椅子上,悻悻地说:“不要想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宫!” 见状,朱高熙与朱瞻基微怔片刻,继而齐声道:“好!” 是夜……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疯?”夜晚,朱高熙一边给曾雨童按摩,一边问道。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疯!” “是吗?我还真是失败!父皇不相信,你也不相信……”朱高熙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受挫地说。 曾雨童爬起来,戳着朱高熙的脑袋,教训道:“这种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我没找你算账,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 “嘿嘿,下次不敢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灭了你!”曾雨童扶着胸口,没好气地说,“其实开始的时候,听到太医说你得了失心疯,我也有些动摇,不过后来看到你教训朱高煦,我终于可以肯定了!” “太医我早就买通了!不过……这么说……那天从一开始你就在?”朱高熙的眼里闪过嚣张的狡黠。 “对啊!”同样的狡黠出现在曾雨童的眼里。 朱高熙兴奋地拍着曾雨童的背,大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娘子!哈哈!” “你果然也是我的好相公!” 其实朱高煦在碧明居对曾雨童的不尊重,朱高熙全部看在眼里,再加上此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算,可谓是新仇旧恨统统借此机会将计就计地发泄出来。 曾雨童从他们开始动手的那一刻便在角落里隔岸观火,等到朱高煦快断气的时候才配合的现身“搭救”。倒不是因为朱高煦对自己的轻薄,而是她曾从朱瞻基那里听闻,讨伐兀良哈时朱高煦一直在背后搞鬼,要不是朱高熙命大,恐怕噩耗早就成真了!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一下,怎么对得起大地上的花花草草? 朱高熙收起笑容,转而感激地说:“雨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懂我,陪我回宫见父皇最后一面!” 曾雨童轻捂住朱高熙的唇:“不,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地爱着我!” 握住曾雨童的手,朱高熙宠溺地说:“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你要的爱我能给!” 第六十九章 刀俎上的鱼肉 皇宫…… “皇爷爷,皇叔回来了!”屏退了左右,朱瞻基轻轻唤着朱棣。 朱棣缓慢地张开眼睛,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好像连呼吸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朕……要和熙儿……单独说话!”朱棣虚弱地说。 “是。” 待到房门关紧,朱棣方开口道:“你还是不肯继承朕的江山吗?” 朱高熙跪到榻边,哭诉道:“父皇,是孩儿不孝,辜负了您的厚望,愧对我明朝的列祖列宗!” “罢了!罢了!”朱棣挥挥手,“朕一直以为几个儿子中,最像朕的就是你,现在才发现,你和炽儿都一样,最不像朕!呵呵!熙儿啊,作为皇室中人,能得到唯一的爱是一件可谓奇迹的事情,小童是一个好女子,你要好好待她!”他也有过想要珍爱的女子,但是为了皇位,他放弃了这份感觉,现在他的儿子能够为了心中所爱放弃皇宫的一切,着实让他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父皇……谢谢您!” “好了,朕还想和小童单独聊几句,你下去吧!”朱棣宠溺地摸着朱高熙的头,笑说道。 “父皇——” “小童,你来啦!”听到曾雨童的声音,朱棣再次睁开了眼睛。 “是。”曾雨童连忙走到朱棣身边。 “作为一个皇帝,朕到现在也不知道放熙儿走,到底是对是错,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待熙儿!” 曾雨童拉起朱棣的手:“父皇您放心吧!大哥会是一个人人称赞的仁君,瞻基也会是一个优秀的皇帝!至于我和熙……一定会幸福的!” 朱棣握住曾雨童的手,欣慰一笑:“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父皇,您先休息吧!我们明日再来看您!” “嗯,好!”说着,朱棣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见曾雨童出了房门,朱高熙立即迎了上来:“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休了你!”曾雨童瞧见朱高熙那副紧张样就忍不住调侃一番。 闻言,朱高熙面如锅底……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先回碧明居吧!我还要去见见爹娘,上次走得匆忙,也没有与他们好好道别……”想起此事,曾雨童就觉对不起他们二老,因为自己的任性,一直让他们为自己牵肠挂肚。 “那我送你吧!”朱瞻基开口道。 “不用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忙于赶路,也未曾好好休息,你还是回府休息去吧!恐怕很快就会有大事要忙了……”朱棣过不了几天便会驾崩,到时候新王登基,逆贼叛乱,没有体力可是不行的! 朱瞻基明白了曾雨童的话中隐意,只好无奈点头。 曾府…… “爹、娘,我回来啦!”刚走到门口,曾雨童便迫不及待地大叫起来。 听到叫声,一早等在院内的曾老夫人马上冲上来,一把搂过曾雨童,痛哭流涕:“小童,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娘!”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只要你幸福,娘和你爹就满足了!”放开曾雨童,曾老夫人温柔地为曾雨童拭着眼泪。 “好啦,小童也累了,快进屋!爹和娘让人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曾老爷收起眼泪,笑呵呵地说。 “太棒了!我都快饿死了!”说着,曾雨童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大厅,看到满桌的饭菜,二话不说,坐下猛吃。 “对了,怎么不见小泥鳅?”吃到一半的时候,曾雨童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难道是有了狄鹤那小子就忘了我这个小姐了?” 曾家二老相视一眼,不解道:“你没有看见她吗?” “我应该看见她吗?”曾雨童放下筷子,傻瞪着一双眼睛。 “今天一大早,宫中的人便来告诉我们说你今天会回来,所以小泥鳅很早就去了宫外等你……” “可是……我没有看见她呀!”曾雨童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及多想,立刻冲出门外。 “嗖——”一只飞镖倏地向他袭来。 曾雨童接住镖,打开上面的纸条一看,顿时面露杀气,提气向城郊飞去…… 城郊树林…… “哟,你来得倒很快嘛!” “在我没动手之前,放人!”曾雨童冷冷地看着朱高煦,语气里不带有任何感情。 “你认为自己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吗?”朱高煦向手下使眼色,手下的人将小泥鳅架了出来,寒光闪闪的匕首直逼小泥鳅的脖颈。 “小姐,救我!”小泥鳅吓得不敢动弹,只得向曾雨童发出求救。 如今朱高煦有人质在手,曾雨童不敢轻举妄动,压下怒火,隐忍道:“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伤害她!”朱高煦抢过匕首,在小泥鳅的脸庞不断地比划。 见状,曾雨童连忙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朱高煦这才满意地收回匕首,示意另两个人将曾雨童绑了起来,带到面前。 “我已经在你手上了,放了她!” “放她走!” 架着小泥鳅的两人从命给小泥鳅松了绑,小泥鳅当下跪在朱高煦面前,哀求道:“小姐……求你放了我家小姐!” 朱高煦厌恶地踢开小泥鳅,怒叱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给我滚,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泥鳅,你快走吧!”曾雨童给予小泥鳅一个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只有她安全离开了,自己才能获救。 明白了曾雨童的意思,小泥鳅慌张而去,而曾雨童则被施了迷药,晕倒当场。 醒来后,曾雨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似曾相识的密室中,并被人成“大”字绑在墙上,环顾四周,不觉自嘲一笑。 又是那间地下室…… “不问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抓你吗?” 曾雨童从容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我问了你会说吗?” “当然!”朱高煦走到曾雨童面前,细细地大量着曾雨童,“果然是个吸引人的主儿!要不是你与本王之间有太多的恩怨,我还真舍不得伤你半分呢!” “你也会在意自己的女儿?”曾雨童以为朱高煦指的是白夜的事情。 朱高煦背过手,笑说道:“不只!杀死我女儿的是你,向朱瞻基那小子告密说我会加害永乐的也是你……还有更重要的,朱高熙和朱瞻基,这两个有碍我继承大统的人,心中所爱的还是你!” 听完朱高煦的话,曾雨童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你的真正目的是想以我做诱饵,企图一举铲除他们两个?!”是她想错了!她原本以为朱高煦绑架小泥鳅不过是为了贪图她的美色,却不料…… 现在该怎么阻止朱高熙他们来救她? “要不要喝点水?”朱高煦忽然转移了话题,举起茶杯问着曾雨童。 曾雨童收敛起惊慌的神色,重显镇定:“多谢!” “你不怕我下毒吗?” 喝下茶水,曾雨童朗声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此刻自己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逆来顺受,见机行事,能逃出去固然是好,若不能…… 最后的结局,就在明天了…… ---------------------------------------------- 大结局终于可以在明天现身了!咔咔~~~~ 第七十章 生死永相随(大结局) “你好像很自信他会来救你!”放下茶杯,朱高煦冷声道。 “哼,你会让他不来救我吗?”朱高煦之所以绑架小泥鳅,不过是为了引她自投罗网,最后达到以自己相要挟朱高熙与朱瞻基二人,从而夺取皇位。即便她再不想他们来救她,朱高煦也不会同意。他会放走小泥鳅,目的就是让她通知他们二人自己被困于人! 朱高熙这次回宫仍旧在装疯,除了朱棣和朱瞻基,再无其他人知道事实,所以朱高熙除此二人外,一概不见。若明天朱高熙见不到曾雨童,一定会去曾府一探究竟,到时候她被绑架的事情便不可能瞒得住了。 朱高煦点着曾雨童的脸蛋:“太聪明的女人,男人会怕的哦!” 曾雨童厌恶地别开脸:“看来我还不够聪明!” “呵呵,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知道我会在永乐病重期间下毒害他?”据他所知,曾雨童并不认识与下毒事件相关的人。 曾雨童一声冷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朱高煦也不恼火,若无其事地诉说起自己事情:“你知道吗?这个皇位原本就应该是我的!父皇曾经答应过我,会将皇位传给我。但是想不到他竟然只是在利用我为他卖命,却把皇位传给了只懂得写诗作画的朱高炽!再后来……他看到朱高熙的才能,就动摇了,又欲将皇位传给他!我到底算什么?论相貌、论才能、论勇气,我哪样不如他们?为什么不是我?我不甘心啊!所以……既然他不给,我就自己抢!”朱高煦越说,面目变得越狰狞。 “你错了!”曾雨童轻蔑地笑着,“皇位从来就不该是你的!关于皇位继承的制度,身为皇室中人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单凭着一颗仁爱之心,你就已经输了,还提什么相貌、勇气和才能?简直就是笑话!” “你说什么?”朱高煦眼中的怒火扫射而出。 “我说事实!” 朱高煦狠狠地捏着曾雨童的下巴:“也许是我对你太客气了!” 曾雨童看了看锁着四肢的铁铐:“像这样把一个女士锁起来还叫客气?您真绅士!” 朱高煦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看到曾雨童嘲讽的表情,已猜到一二,于是甩手打了曾雨童一个耳光:“我应该让你好好尝尝苦头!包括夜儿当日在这里所遭受的屈辱!” “哈哈哈哈……”吐出口中的血,曾雨童大笑道,“王爷,你想打便打,不需要找那么多无谓的理由!还说得自己像个慈父一样,真是笑死我了!不知道我的大牙还在不在?下巴会不会掉下来?”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曾雨童的脸霎时肿得老高,嘴角的血再次流了出来。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甚至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事实,不是吗?你若真的在乎雪……在乎白夜,又怎么会等到她成为白家当家祖母的时候才与她相认?你若真的爱她,又岂会只给她一个义女的身份,却不给她任何女儿该有的待遇?”他不过就是在利用她的雪儿,若是他还有良心,还有一点点作为父亲的责任感,她的雪儿就不会受那么多罪,更不会变成那样的雪儿! “来人,给我打!给本王狠狠地打!” “是!”两个壮汉应声进来,手持皮鞭。 “等等!”朱高煦忽然叫住了正欲动手的壮汉,“浑身是血的女人本王可不喜欢!”朱高熙淫贱地盯着曾雨童,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两个壮汉识相地退了出去。 “刚刚还说着无论哪一点都不输给朱高熙与朱高炽的人,现在就做起了下半身动物!”曾雨童嘴上虽然不肯服输,心里却自嘲得很。 想不到她不仅坐了两次花轿,还在同一个地方再次遭受同样的耻辱! 朱高煦胡子拉碴的嘴已经在她的脸与脖颈间游离…… 纱衣正一点一点的脱离她的身体… “父亲——”一个男子破门而入。 闻声,朱高煦停下动作,不悦地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还请您务必成全!”男子跪求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行如此大礼所为何事?”朱高煦扶起男子,之前的不悦消失不见。 “孩儿恳请父亲,将这个女子……给了孩儿!”男子瞥了一眼曾雨童,又望向朱高煦。 “这……”朱高煦有些犹豫,半响,终究点头答应,“好吧!”语毕,朱高煦拾起衣服出了地下室。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曾雨童丢给男子一记强力卫生眼。 男子警惕地看着朱高煦出了地下室,方松了一口气,继而对曾雨童拱手道:“瞻坦见过皇婶!” 曾雨童有些微愣,这是做那种事情之前的前戏?还真特别!思及此,曾雨童忽然发现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于是狠狠地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朱瞻坦笑道:“方才情况特殊,故而瞻坦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皇婶见谅!” “你说你叫瞻坦?朱瞻坦?”这个人就是朱高煦那个短命的儿子? 曾雨童细细地打量着朱瞻坦,瞧他眉清目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就摊着这么一个混蛋的老子? 唉!可怜的娃呀! “是!”不明白曾雨童为何露出惋惜的神情,朱瞻坦有些迷茫。 “那你怎么认识我?”貌似他们应该没见过。 “皇婶不记得了?瞻坦有参加您与五皇叔婚后的家宴!”说到这里,朱瞻坦的两颊有些微红。 这个朱瞻坦,在家宴上看到曾雨童的第一眼便对曾雨童心生爱慕,怎奈曾雨童已是他的皇婶,只好将这份爱慕深深地埋在心底,但是宴间总是忍不住偷偷地瞄着曾雨童。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父亲也一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偷偷地瞄着她,所以才分外留意朱高煦的举动,终于在今天发现了朱高煦的秘密,故而急忙赶来,索性来的及时,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曾雨童从朱瞻坦的表现中看出些端倪,却没有挑明,笑说道:“那天人太多,我记不过来,嘿嘿!你和我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别皇婶啊、您啊的叫了,我还年轻着咧!你和瞻基一样,叫我小童就好了!” “是!小……小童!”朱瞻坦害羞地别过脸。 “那个……瞻坦,我知道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你很为难,可是你也知道朱高煦的打算,所以……能不能……请你想办法放我出去?”曾雨童边说着,边仔细地观察着朱瞻坦的反应。 “对不起,小童,我没有办法!这些铁铐都是父亲专门请师傅打造的,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也不能断它分毫,而钥匙只有父亲一个人才有,所以……对不起!”朱瞻坦愧疚地道歉。 “这样啊……”曾雨童有些失望,“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帮我阻止朱高熙和朱瞻基他们来救我!” “这……”朱瞻坦很犹豫,如果他们不来,曾雨童要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他们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更何况,朱高煦不过是想用我来要挟他们,所以他是不可能杀我的!” 思来想去,朱瞻坦还是答应了曾雨童。 “谢谢!”曾雨童感激地笑笑,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曾府…… “请问您是……” “老伯,在下朱瞻坦,请问小泥鳅可在?”朱瞻坦急切地说。 “草民参见……”管家一听来人是朱瞻坦,立即下跪行礼。 朱瞻坦急忙扶起管家:“免了,在下受小童之托,有要事欲找小泥鳅!” “小姐?您快进!快进!”一听与自家小姐有关,毫不迟疑地将朱瞻坦拉进屋里。 朱瞻坦进了屋,不敢多呆,立马将曾雨童交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曾家二老,并吩咐小泥鳅明日一早等在宫门外,阻止朱高熙他们得知曾雨童被绑一事,之后匆匆离开。 翌日,酉时,宫门…… 等在门外的小泥鳅远远瞧见朱高熙与朱瞻基的身影,立刻跑了过去:“王爷,皇太孙——” “嘿嘿,我是王爷,现在王爷我要去找我的王妃!”朱高熙傻笑道。 朱瞻基左右望了望,没看见曾雨童,开口问道:“小泥鳅,你怎么来了?你家小姐呢?”今天他与朱高熙等了一天都不见曾雨童出现,故才出宫看看情况。 “昨夜冷小姐忽然到访,说有急事找小姐帮忙,所以小姐昨晚就跟着冷小姐走了,吩咐我转告你们在宫中等她,等她办完事再回来找你们!”小泥鳅故作镇定地说,双手不知不觉已沁出冷汗。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朱瞻基对小泥鳅的说辞并未生疑,拉着朱高熙欲转身回宫。 “你家小姐真的是与冷小姐在一起吗?”朱高煦的声音止住了二人的步子,也僵直了小泥鳅的身子。 朱瞻基闻言回过身,逼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朱高煦嘴角一勾:“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明白这个丫鬟为什么要撒谎罢了!”今天他一直在地下室等着朱高熙等人的到来,谁知天色见黑,却不见一人前来,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决定进宫瞧瞧,见到这番情景但觉庆幸,倘若自己没来这一趟,恐怕就让那小丫头得了逞! 朱瞻基望向小泥鳅,小泥鳅心虚地低下头。见状,朱高煦更是得意,晃到小泥鳅身边,抬起她的下巴,悻悻地说:“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家小姐正在享受着本王的盛情款待?” “你、你、我、我、我没有说谎,小姐……确实跟着冷小姐走了!” 朱高熙一把抓起朱高煦的衣襟,怒叱道:“说!你把雨儿怎么了?” 朱高煦打开朱高熙的手,整理着衣衫:“哟,冀王爷您不装傻了?呵呵!现在她还没怎么,不过等一下就不知道怎么样喽!” “你……”朱高熙从腰间抽出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朱高煦的脖子上。 “想杀我你就杀好了,反正我有她陪葬!”所有人都知道,朱高煦说的“她”便是曾雨童。 “你想怎么样?”朱瞻基面色铁青,声音寒冷如冰。 “跟我走!” 城郊树林…… 曾雨童虽然逃过被辱,却仍没有逃脱鞭子,此刻的她已经伤痕累累。 昨日的两个壮汉正点着油灯,悠闲地吃着晚饭,其中一个略黑的壮汉抱怨道:“这么好的一个妞,居然只能让他朱瞻坦一个人独享,真他奶奶的不厚道!”昨天朱瞻坦离开时吩咐所有人不许对曾雨童动手动脚,因此郁闷了一批人。 “可不是嘛!不过话说回来,这汉王爷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另一个小眼壮汉睨着曾雨童,使劲地拍着桌子,不小心将手边的酒坛撞掉在地。 略黑大汉心疼地看着洒满草席的酒,责怪道:“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上好的酒,就这么白瞎了!”在他们的心中,酒比女人更重要! 曾雨童鄙夷地冷哼一声,将头转过一边。 “王妃就在里面!”朱高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闻言,曾雨童不禁咒骂:“该死!妖孽,你们快走啊!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们怎么还是来了? “雨儿?”是朱高熙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若是你们不放了雨儿,我现在就杀了朱高煦!”门外,朱高熙的软剑再次逼向朱高煦的脖颈。 两个壮汉一听,顿时慌了手脚,匆忙拾起刀剑,只得在原地打转,慌乱间将油灯打翻在地而毫无察觉,曾雨童一心念着朱高熙二人,也未发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是冲出去,我们一定会被杀死!”小眼壮汉颤声道。 “可是不冲出去,如果王爷有什么闪失,我们还不是一样要死?”略黑壮汉带着哭腔道。 就在这个时候,朱高煦发话了:“哼,实话告诉你们!曾雨童四肢上的锁铐都是本王专门命人打造的,刀枪不入,钥匙只有本王才有,若不相信,你们大可以赌上一赌,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和本王陪葬!” “你……卑鄙!”朱瞻基野蛮地搜查朱高煦的衣服。 “甭白费力气了!你认为本王会笨到将唯一的钥匙放在身上吗?”朱高煦猖狂地大笑。 “不好啦!着火啦!咳咳——”伴随着屋内的叫声,一股浓烟从门缝中窜出,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两个壮汉逃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朱高熙推开朱高煦,火速冲进浓烟四起的地下室…… “雨儿!雨儿!快醒醒!”朱高熙猛力地摇晃已经昏迷的曾雨童。 “咳咳——”曾雨童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朱高熙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惊道,“妖孽?你快走!不要管我了!这个锁是打不开的!你快走,再不走就出不去了!咳咳咳咳……” “别说傻话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朱高熙拼命地挥剑砍着锁铐,可惜,锁铐上甚至不见一丁点儿剑痕。 火势越来越旺…… “妖孽,就算为了我,你快走好不好?”看着唯一的出路即将被火海淹没,曾雨童哭求道。朱高熙依旧不停地砍着、砍着…… 唯一的出路已被火海淹没…… 筋疲力竭的朱高熙丢下软剑,轻抚着曾雨童的泪颜:“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下地狱,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天堂!现在也是一样,我们生死永相随!”说着,朱高熙深情地吻住曾雨童的嘴。 屋顶的柱子掉了下来,火焰呼啸着向这对相拥而吻的恋人袭来,然,两人仍旧缠绵在这个吻中,直到火焰吞噬了屋中的一切…… 屋外,朱高煦等人早已逃得不见踪影,只留下悲痛欲绝的朱瞻基无能为力地盯着火海发呆,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汹涌的火海中,有一道红光一闪即逝…… (全书完) 番外一 告别三角恋 今天是白夜嫁入林府的日子,前来道喜的人个个眉开眼笑、恭喜连连,没有人注意到在如此一派喜庆的气氛下,所掩盖的是无声的抗拒与诡异。 新郎虚伪的笑容、正房夫人不自然的表现、林邱涵的懊恼、小泥鳅的担忧、下人们敢怒而不敢言的无奈,暗潮汹涌。 林邱涵终于忍受不住这份煎熬,躲到后院的树上以手支额,静静地看着远方,眼神空洞且迷离。 “林公子--” “冷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冷亦寒的出现使他感到意外。 “屋里的气氛,我不太适应,出来透透气。”冷亦寒上前几步,倚着树干,“听说公子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林邱涵微微颔首:“只是小病,不碍事,如今已痊愈,多谢冷姑娘关心了。” 冷亦寒神情黯然,底气不足地说:“我们说话可以不要这么生疏吗?” 林邱涵一怔,随即飞身而下,同样倚着树干,笑着说:“呵,那我和疯丫头一样叫你姐姐?” “叫名字,亦寒!”冷亦寒的语气里充满倔强。 林邱涵迟疑道:“这……不妥吧?” “烟儿不是说过男女之间互称姓名是很平常的事吗?”冷亦寒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好吧,亦寒!” 冷亦寒满足地笑笑:“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林邱涵低下头,哀伤地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冷亦寒转头,望着他,不语。 “明明很想阻止那个女人嫁给我哥,却还是让她成为了我哥的妾!眼睁睁地看着想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而自己竟想不出任何办法,我真的好恨!”林邱涵痛苦地抱着头。 冷亦寒心痛!为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为了自己的爱情。 “你喜欢烟儿?”她多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 曾经林邱涵想要把这份感情尘封起来,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然而这份感情积压在心底太久、太沉重,他已经承受不起了,他需要释放! 面对冷亦寒的提问,林邱涵毫不退避地回答:“是!比大哥还要喜欢疯丫头!” “可她是你的大嫂!”言下之意是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林邱涵背对着冷亦寒,低声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如果当初不是他草率地决然拒婚,如果当初他能够鼓起勇气力争到底,也许今天又会是另一番场景了吧?可惜,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如果,他错过了便真的是错过了…… 冷亦寒叹气,垂下眼帘:“既然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执迷下去?” 林邱涵无力地摇头。 冷亦寒绕到他的身前,含情脉脉地直视着他:“满目山河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林邱涵霍地抬起头,这句话的意思他哪里会不懂得?可是他的心里、脑袋里已经装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子了。 良久良久,林邱涵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答案的……” 冷亦寒急了,一把抱住林邱涵,哭诉道:“不,我不知道!我会和你一起关心、一起保护烟儿,难道你连尝试的机会都吝啬给我吗?” 林邱涵轻轻地推开冷亦寒,帮她拭去泪水:“你是个好女子,和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子,而这一点我永远都做不到。对不起……”语毕,拂袖离开。 冷亦寒本想抓住他的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望着林邱涵远去的背影,颓然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手帕递到她的面前,她兴奋地抬起头:“邱……”失望的神情立刻显现出来,“李大哥--” 她竟然还傻得以为林邱涵会回来,思及此,自嘲一笑。 冷亦寒失望的反应,狠狠地刺痛着李荣基的心,忍着心痛,他柔声道:“擦擦吧!” 接过手帕,冷亦寒啜泣道:“你都听到了?” “嗯。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原本他只是担心冷亦寒去了那么久不见回来,才出来看看,不想,看到刚才的一幕。 冷亦寒淡然微笑:“没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在这里等我。”丢下这句话,李荣基转身欲走。 “你要去哪里?”冷亦寒担心他去找林邱涵。 “放心,我只是去向烟儿告辞,我们离开。”想不到这个外形强壮的大汉,竟心细如尘。 冷亦寒感激地点点头。 离开林府后,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一路无言。 冷亦寒忽然开口:“我们不回赌坊吗?”这不是回赌坊的路。 “我带你去个地方!” 冷亦寒不敢相信地看着李荣基。她的确不想回赌坊去,她不想让手下的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总是能洞穿她的心思? 在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李荣基定住脚步,幽幽道:“到了。” 冷亦寒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一时间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愣住了,半响,欣喜道:“这不是上次和烟儿一起来过的山野吗?” 她“汲血娘子”认识的人虽多,但多数都惧于她阴冷、狠毒的名声,不敢与她深交,因此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她便不屑与人交往。认识曾雨童后,她发现自己可以活得像个正常人了,也许这就是她喜欢曾雨童这个妹妹的原因吧? 上次与曾雨童一起出游,她在看到这片景象的第一眼时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本想找机会再来这里,结果因白夜的事情而耽搁了。 难道他又知道了,自己喜欢这个地方? “不错!”李荣基笑笑,径直走到一颗小树下,折掉两个树枝,朝冷亦寒一扔,“接着!” 冷亦寒顺势接过树枝,不解地看着他。 “呵呵,早就听闻亦寒你武艺超群,今日我们来切磋切磋技艺,如何?”说着,李荣基横剑当胸,准备接招。 冷亦寒手腕一摇,莞尔一笑:“如此甚好!” 余音未散,冷亦寒便飞身向李荣基袭来,只见二人动作轻盈、敏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处处点到即止,清风拂过,衣衫随风飞舞,须发飘丝,簌簌而下的落叶平添了几分如画一般的意境。 舞剑过后,二人席地而坐,李荣基问道:“心情可好些了?” “好了许多,谢谢!”这个男人总有他的办法让她开心,对此她真的很感激。 “呵呵,你高兴就好!”见冷亦寒不再消沉,李荣基乐得又变回了傻呵呵地大汉。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该多好!”此话一出,连冷亦寒本人都愣住了,她本只是在心中暗想,谁知竟真的说了出来。 “我会等着这一天……”李荣基仰头望着天空,平静又期待地说着。 冷亦寒亦望向天空,李荣基的心意,在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她就知道的。一直以来他们三人默默地周旋于复杂的三角恋中,使得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虽然现在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李荣基所说的那一天,但是至少她可以确定--对于林邱涵,她死心了。 别了,三角恋…… ---------------------------------- 大飘忽然很想毛头小子,所以心血来潮地写了篇番外,hoho~~【毛头小子:在下能够再次站在这个舞台上,还要感谢各位美女的支持,以及大飘的善解人意,谢谢,谢谢!】 番外二 亦寒寻药记 “姑爷--”昨晚与曾雨童重聚后,小泥鳅决定回到曾雨童身边,故而今天一大早便等在林邱泽房门口,希望他准许自己离开。 见林邱泽出来,她的心情更加忐忑,庆幸的是,林邱泽与白夜一向分房睡,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一下子面对两个人。 “小泥鳅?发生什么事了?”瞧见小泥鳅一脸愁容,林邱泽以为又是白夜趁他不在的时候刁难她了。 “我想回曾家!”小泥鳅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泄露出憎恨的情绪,不敢抬头看他。 林邱泽笑道:“确实该回去看看了!呵,下次你想回家的时候,直接回去便是!” “可是……”小泥鳅霍然抬起头,激动地说,“我不想再回来了!” 她再也不想回来跟这些人同处一个屋檐,曾家还有她最敬爱的小姐等着她呢! 闻言,林邱泽一怔,问道:“怎地突然要离开?” “姑爷您是知道的,自从小姐辞世后,老爷与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思念成疾,所以我想回去侍奉前后,相信小姐也一定想让我这么做吧?” 小泥鳅说得字字真切,林邱泽紧抿着唇,低头不语,良久良久,叹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便不强留于你,回去……好生照顾岳父岳母大人……” 他很想去探望曾氏夫妇,然,一直饱受良心谴责的他,有何面目去见他们?他不敢! “谢谢姑爷!” 小泥鳅一路直奔曾家,与早已守在门口的曾雨童一同进府,向二老说明了一切。翌日,她们来到赌坊,与冷亦寒姐妹情长。 “哼,只要妹妹点头,我立刻去取了那对狗男女的项上人头!”得知真相后,冷亦寒勃然大怒,大嚷要为曾雨童报仇。 曾雨童冷笑道:“凭我现在的武功,要结果他们又有何难?”她顿了顿,继而面露寒光,从嘴里狠狠咬出一句话,“我要让他们把欠我的双倍奉还!” 见状,这位向来阴冷、狠毒的“汲血娘子”不由大惊,即便是亲眼所见,她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那位善良可爱的妹妹! 一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是心疼,是惋惜,是愁苦,是同情…… 一直未开口的李荣基面色凝重地站起身,问道:“烟儿……不,小童,你想怎么做?” 曾雨童柳眉一挑,付之一笑:“怎么做?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收敛神色,曾雨童又道,“当前有一事,还需姐姐帮忙!” “何事?” “我需一味毒药,名曰破魂散!听说当今天下只有荼毒婆婆才有此毒,可是我这边实在走不开,所以……”她说得有些犹豫,如此宝贝的毒药,恐怕荼毒婆婆不会轻易拱手相送。 “此事姐姐一定替你办到!”冷亦寒二话没说,一口答应,“明日我便动身前去荼毒居求药。” 闻言,李荣基说道:“我与你同去!” “荼毒婆婆素来厌恶男人,你去作甚?放心,我会让怜儿随我去!”冷亦寒立即拒绝。 怜儿是她的师妹,万古不化的巨型寒冰一块,除了冷亦寒,她甚少与他人说话,武功更胜她一筹。 “好吧……” 两日后,午时,荼毒居…… 在竹屋前站定,冷亦寒恭敬地说:“晚辈冷亦寒,与师妹非怜,拜见前辈!此番前来还望前辈慷慨赐药--破魂散!” 须臾,一个苍老邪恶的声音传出。 “哈,既然你们知道世间有此一毒,便应该知道老身的答案!” “此毒晚辈志在必得,不知前辈要如何才肯割爱?”冷亦寒眼露精光,语气坚定不移。 “好个性急的小女子!”语音未落,荼毒婆婆已现身于她们面前。只见她一手捏着冷亦寒的下巴,欣赏道,“还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说着,还不忘伸出舌头绕着唇边舔舐一圈。 荼毒婆婆的动作实在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此举更使二人惊愣不已,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得僵在原地。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她一副慈眉善目相,实则何止是性格古怪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变态! 最先回神的非怜迅速拔剑预刺荼毒婆婆,哪料荼毒婆婆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脚将她的剑踢回剑鞘,身体也被脚力震得一个踉跄。 这下冷亦寒终于恢复神智,毫不客气地打开荼毒婆婆的手,羞愤道:“前辈若是不给便给我二人一句痛快话,何必如此羞辱人?” 一听这话,荼毒婆婆兴致更浓,挑衅地说:“哈,老婆子我偏偏就爱折磨你们这些小辈,你能把我怎样?” 对于她的挑衅冷亦寒不答反问道:“且不说前辈使毒的功夫天下第一,仅是光凭武功,我二人便已不是对手,您觉得我们能怎么办?”既然无法反抗,又不能逃避,那便只有接受了。 “呵呵,倒是个聪明的丫头!”说到这里,荼毒婆婆顿了顿,对着曾雨童二人狡黠一笑,“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接受,又会接受多久!” 此话一出,冷非二人顿觉体内如火烧一般难耐,又听非怜骂道:“卑鄙!” 对于非怜的辱骂,荼毒婆婆并不恼火,笑说道:“下毒讲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卑鄙是自然的!只要你们跪下来向我说一声,你们马上就走,我便给你们解药!” 冷亦寒冷哼道:“哼,我等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江湖儿女,说过的话岂能当做放屁?”说罢,勉强起身欲走。 她记得不远处有条小河,浸在水里可能会好过些。 猜出冷亦寒的心思,荼毒婆婆悻悻地说:“看在你们长得还算标致的份上,老婆子劝你们一句,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企图用水来灭掉体内的火!” 两人立刻顿住脚步,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瞪着某人。 刻意忽略掉二人脸上想要杀人的表情,荼毒婆婆幸灾乐祸道:“正午的太阳真是够烈,老婆子我身娇体贵,可禁不起这般折磨,还是回屋吃我的冰镇鸭梨好啊!” 可怜我们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饱受火烤之苦,直到夕阳西下,体内的灼烧感才弱了下来,二人乏力地瘫倒在地。 突然,两个鸭梨分别砸向她们的脑袋,随着鸭梨而来的还有一阵诱人的饭香。二人绿着眼睛闻香望去,脸上不由拉下无数条黑线…… 来人不是荼毒婆婆是谁? 荼毒婆婆将饭菜放至她们前面,奸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两个黄毛丫头还挺倔强的!喏,这顿饭算是老婆子对你们的奖励,我在里面已经做了手脚,你们可以放心的吃!”言毕,转身回房。 呃……都做手脚了,还能让人放心吃? 确定荼毒婆婆彻底消失后,她们飞快地拿起筷子,就在菜即将入口的时候,她们犹豫了。 “真要吃?”非怜直勾勾地盯着那口菜疑惑道。 她绝对相信那个老太婆没有说谎!白天的那计阴招已经要了她半条命,这回要是吃了,会不会死两次? “真不吃吗?”冷亦寒以同样的造型说着。 今天一大早为了赶路她们都没有吃饭,之后不仅滴水未进,还浪费了不少体力,春末夏初的白天虽然炎热,然而夜晚却寒冷,如今她们俩的这般身子骨怎么可能熬得住? 不知不觉饭菜已凉去大半,终于下定决心的两人异口同声道:“我吃!”说着,埋头就是一顿狠吃。 而此刻,隐身于门后的荼毒婆婆正透过门缝,颇有兴致地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观赏着美女变野兽的好戏。 事实证明,饭菜确实有问题,但并非毒药,而是……泻药!可想而知,这一夜她们过得有多不太平喽! 一切都只是开始,第二天早上醒来,她们又万般压抑地成了某人的健身器材--只见在篱笆围城的小院内,一个六旬老太一手扯着一根绳子跑步,而绳子的另一头正是冷亦寒与非怜! 晚上,各种莫名其妙的毒药如约地掺杂在饭菜里,让她们叫苦连连。 第三天,她们光荣地当上了吸引各类毒虫的诱饵,被成“大”字型钉在地上…… 虽然她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而某人却折磨得乐此不疲,此时她们的心情又怎一个憋屈了得?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光明再次降临到她们头上…… “快起来!”睡得正香的二人被荼毒婆婆的强力飞脚踢醒。 “这次又要干什么?”冷亦寒揉着睡眸问道。 “吃饭!” “什么?”二女不由惊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今天怎么一早起来就要吃饭?莫不是……最后的早餐? “吃、饯、行、饭!”荼毒婆婆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母亲大人呀,不是幻听!受宠若惊的冷亦寒和非怜面面相觑,谁都不曾动一下。 忍无可忍的荼毒婆婆,面色阴鸷地竖起食指…… 二女不懂,依旧发愣…… 荼毒婆婆更加阴森地竖起两根手指…… 她们懂了--若是等到变成三根手指的时候,她们势必会命丧与此!于是,不及多想,瞬间爬起,以光速冲进房内血吃! 饭后,荼毒婆婆丢来一个小瓶,非怜顺势接过,不解道:“何物?” “你们想要的东西!” 也许人老了,就变得更害怕寂寞。她荼毒婆婆一生都是孤家寡人,难得这几天找到两个肯让她玩的娃娃,那毒药就算作谢礼吧! 冷亦寒与非怜相视一眼,齐声道谢:“多谢婆婆!” 下午,幸不辱命的两人拖着不成人形的身子,向家的方向挺进…… 番外三 雨雪两依依 “呜哇哇--”五岁的曾雪童因为摔了一跤而坐地痛哭。 只比她早出生三分钟的姐姐曾雨童笨拙地跑过来,拭去妹妹的眼泪,柔声安慰道:“雪儿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说着,便轻轻地吹着曾雪童有些红肿的膝盖,显得那样小心翼翼。 “谢谢雨儿!”曾雪童抽泣道。 “呵呵,怎么样?不疼了吧?”曾雨童天真、得意地笑着。 “嗯!”曾雪童也笑了起来,一把抱住曾雨童,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曾雨童也笑嘻嘻地回了一吻。 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儿关系如此亲密,曾爸爸与曾妈妈欣慰地相拥在一起,脸上亦是洋溢着幸福的甜蜜。 听到爸爸妈妈的笑声,曾雨童乌亮亮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几圈,对着曾雪童耳语几句,两人相视一笑。 “妈妈,雪儿说要尿尿!” “不是刚刚上过厕所吗?” “可是我还想尿!要憋不住了!”曾雪童两腿紧扣,不断地在原地跑跳。 “我这就来!”曾妈妈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坐在草地上的曾爸爸哀怨地看着老婆和两个女儿牵手离开的背影,泪光泛滥。 为什么他是爸爸?为什么爸爸就不能带着女儿去找厕所? 平时因为自己忙于生意,能陪在两个女儿身边的机会原本就不够,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月才一次的家庭出游,自己还总是被两个女儿冷落。每次他追问原因何在的时候,两个女儿总是很合拍地甜甜一笑,对自己说:“因为你是爸爸!” 为什么爸爸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他脆弱的小心灵又一次地受到严重打击!不过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们说话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到不行! 曾爸爸又陷入了对女儿们的欣赏中…… “爸爸,你猜我们谁是雨儿,谁是雪儿?”曾雪童期待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脸蛋还红扑扑的。 “猜对了有奖哦!”曾雨童补充说。 “什么奖?”听到曾雨童这么说,曾爸爸立刻来了精神。 “是秘密!”两人齐声说道。 曾爸爸的眼睛不断地在姐妹俩之间跳动着,很长时间都做不出选择。两个女儿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要怎么猜? “可不可以稍稍给爸爸一点儿提示?”曾爸爸同时妻女三人投去乞求的目光。 母女三人同时爱莫能助地耸耸肩。 见此,曾爸爸撇撇嘴:“你是雪儿,你是雨儿?”曾爸爸指着曾雨童说雪儿,指着曾雪童说雨儿。“答对啦!恭喜爸爸!”姐妹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并将一直藏在身后的鲜花递到曾爸爸面前。 原来她们吵着要去上厕所就是为了摘花给爸爸。 “这是给我的?!噢--”曾爸爸难以置信地接过花,“我可爱的女儿们,爸爸真是爱死你们了!快让爸爸抱抱!” 两个小女孩依偎在曾爸爸的怀里,开心地笑着。曾雨童对曾雪童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曾爸爸说:“爸爸,你想不想更爱我们?” “当然啦!”此刻,曾爸爸仍沉浸在拥抱女儿的幸福中,俊脸不停地在两个女儿的脸上摩擦。 “啵--” “啵--”两声清脆的亲吻声同时响起。 曾爸爸傻傻地摸着被女儿亲过的脸,露出一副飘飘欲仙的神情。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五年了,今天终于实现了! “爸爸还要吗?”曾雨童搂着曾爸爸的脖子说。 曾爸爸一顿狠点头。 两个孩子相视一眼,嘴巴又凑上了去。 “啊--”这一声是曾爸爸发出的,却并不是幸福的叫喊声,而是……惨叫声! “为什么咬我?”曾爸爸捂着挂满牙印的脸,哭诉说。 “这是对爸爸的惩罚!”曾雪童悻悻地说。 “惩罚?为什么?”曾爸爸茫然地看向老婆。 “因为你猜错了!”曾妈妈说着,拉过女儿们,“这个才是雪儿,这个是雨儿!” 遭受到重大打击的曾爸爸,浑身散发着阴气,意志消沉地蹲在地上拔小草…… 他的美梦就这样被一瞬间摧毁了! “哈哈--”看见着这样的爸爸,母女三人不禁捧腹大笑。 十年后……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间,当年的小姐妹都已经十五岁了,但是十年来她们的感情有增无减。如今她们仍然在一所学校,只是分在了不同的班级。 曾雪童的学习成绩要比曾雨童优秀很多,所以被分在的了a班,而曾雨童则在隔壁班,除了上课和课间时间,两人还是形影不离。 “雪儿,你很慢诶!”放学后见曾雪童还在收拾书包,曾雨童倚在她班的门框抱怨道。 “对不起嘛!我马上就好!”曾雪童赔笑道,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许多,“大功告成!我们走吧!” “雨儿,我想吃冰激凌!”出了校门,曾雪童提议说。 “你啊,就知道吃!”听她这么说,曾雨童笑着轻戳曾雪童的额头。 “你也想的吧?”自己的姐姐,自己会不知道?提到吃,她可是骨灰级人物!“嘿嘿--”曾雨童不好意思地笑笑,“被你发现了哦!” “快走吧!”曾雪童拉起曾雨童的手跑向对面的冰激凌店。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人行道上忽然冲过来一辆卡车,直逼正兴冲冲过马路的曾雨童二人,眼看车马上就要撞过来的时候,曾雨童只觉身后一股强劲将自己向前一推…… “啊--” “嘭--”周围人的尖叫声和卡车与某物相互撞击声同时响起…… 医院…… 赶来的曾爸爸和曾妈妈在手术室外焦急不安地向室内张望。泪水在曾妈妈的眼中不停打转,曾爸爸紧紧地抱住曾妈妈,给她静下心来的勇气。 而此刻曾雨童只是在一旁蜷缩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知爸爸妈妈的,一直到现在她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无奈地叹息:“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说什么?”曾妈妈失魂地问着医生,却没有半点疑问的语气。 “对不起,请你们节哀顺变!”自己没有挽回一条鲜活的生命,医生也很惋惜。 曾妈妈踉跄几步,一下子晕倒在曾爸爸怀里,被人送去了休息室。 曾雨童静静地看着曾雪童被退了出来,僵愣地走过去掀开白布,手强烈地颤抖着。明明刚刚还和自己牵手走在路上的妹妹,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自己,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真的死了吗? “爸爸、妈妈,雪儿是为了救我才会死的!是我害死了雪儿!”跪到爸爸妈妈身边,曾雨童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雨儿,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一场意外,爸爸和妈妈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曾爸爸轻轻地搂过不住颤抖的曾雨童,“雪儿会奋不顾身的救你,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要带着雪儿那份,好好地活下去,明白吗?” 曾雨童仰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狠狠地点点头。 从那以后,为了纪念妹妹,一向只对武术感兴趣的曾雨童开始学习了民乐,也就有了后来多才多艺的曾雨童…… 番外四 来不及说出的爱 血,从琪琪的手腕中汩汩涌出,染红了整个浴室,然而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更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因为心已经麻木……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眼神渐渐涣散,嘴上却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她和她初遇的画面悄然在眼前飘过…… “你就是要接受雪儿心脏的人吗?”躺在i病床上的自己,忽然听到一个小女生嘶哑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女生,像个泪人一样,此刻正哀伤而又期待地盯着自己。 她知道这个女生一定是捐赠者的姐妹。早晨主治医生来告诉过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是一个刚出了车祸去世的小女孩的。 “她应该是来凶我一顿的吧?是我抢走了她姐妹的心脏。”自己这样想着,于是嘴上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快步走进来,坐在自己的床边,带着温暖的微笑,轻抚着自己的头:“你和我们差不多大呢!我叫曾雨童,心脏的捐赠者是我的妹妹,叫雪童,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哦!”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自己冷冷的声音听得曾雨童一怔。 “她要生气了吧?”自己这样觉得,“这样更好!要骂就快点,何必搞那些多余事情!” 出乎意料的,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坐得离自己更近了。 “你很寂寞吧?” 很寂寞吗?是的,很寂寞!因为心脏病,自己一出生便被遗弃;因为心脏病,从小便没有朋友愿意和自己玩;又因为心脏病,医院成了自己除了孤儿院外的第二个家…… “……”她没有说话,把头转向一边,静静地看着窗外,但眼中的波动却无处遁形。 “做我的妹妹吧!我很喜欢你诶!”曾雨童笑着,如阳光般灿烂。 “因为即将移植到我身体里的那颗心?”自己的语气仍旧冷冷的,不看她一眼。 “有这个原因!看见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真的,打心眼里的喜欢!”曾雨童毫无隐瞒地说,“所以……我希望你做的妹妹而不是单纯的朋友!”曾雨童摆着双腿,眼睛闪闪发亮。 “真的吗?”语气不再冰冷,里面多了渴望和期待。 这是自己一直奢望听到的话,当真正听到的这一刻,竟然会觉得害怕和不可置信。 “嗯!”曾雨童一把握住自己的手,兴冲冲地点头,“所以,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好吗?” “嗯!”她笑了,一样的耀眼。 “那我们拉钩!”说着,曾雨童竖起了自己的小指。 “嗯,拉钩!” 画面就此定格,看到这里琪琪笑了,和画面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曾雨童的感情是那样的单纯,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质了呢? 从接受了那颗心以后? 不。她相信那个时候的自己绝对是将曾雨童看做是她唯一的姐妹! 从曾雨童牵着自己手,买冰激凌的时候? 不晓得。她只知道那时候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或者从曾雨童说要穿越离开的时候?抑或从她昏迷不醒的时候? 也许吧! 直到现在自己依旧不清楚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萌发的。她只知道当看到曾雨童昏迷醒来后,自己欣喜若狂;当听到曾雨童说她们只能是朋友的时候,自己肝肠寸断;当亲眼看到曾雨童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了无生趣…… 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一直以自己姐姐身份存在的人!最可笑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是一个不该爱的人,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是个禁忌,却不能自拔地深陷其中! 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没能来得及说出我爱你!真的很遗憾……”琪琪用干净的右手紧紧地搂着曾雨童的照片,深情地望着,“对不起,不能再遵守约定了!希望你幸福……” 眼帘依依不舍地阖下,手渐渐地滑落,还有一滴承载了这份沉重情感的泪,慢慢融入血泊之中…… ----------------------------------------------------- 俺就在想这章传上来会不会有很多人骂俺bt?动不动就写死人不说,这回还变本加厉地写出同志搞为情自杀了! 俺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反正就是俺这颗脑袋瓜想出了这个情节,俺的手就狠听话地码了出来~ 这章内容很少,主要最琪琪与曾雨童之间的感情做个了结。飘是想以琪琪的角度交代,可是总觉得这章写的怪怪的~~~唉~~~还得多多学习! 番外五 空山躲追兵 深夜,乐安…… “本王吩咐你办的事,可办好了?”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背影,只见其双手背后,声音威严而阴冷。 身旁的小厮哈腰答道:“请王爷放心,您交代的小的的事都办妥了!” 王爷冷哼一声:“好!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怎么回京城!”说着,便转过身放声大笑。 被称之为“王爷”的男子正是当今大明朝的汉王--朱高煦,也是朱高熙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小的告退了!” “嗯!” 南京城郊…… “你们是什么人?”朱高熙勒住马缰,怒叱道。 想不到自己才刚出南京不多时,便碰到一群黑衣人。看他们个个手持尖刀,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想必定是要取他性命! “哼,果然是当今最受皇帝宠信的王爷,面对这么多要取你性命之人,还能如此镇定从容!”一男子从人群中走上几步。 “你们要本王性命,总该让本王死个明白吧?”朱高熙下马,悠悠地说。 “这个……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好,动手吧!”朱高熙目光一凛,不再多说。 只见话音刚落,黑衣人一拥而上,寒光从剑尖扫射而出,黑白身影相互交错、漫场飞舞。在一阵阵刀光剑影中,黑色身影一一倒下,屹立的人只剩下朱高熙与四名黑衣人。 “冀王爷果然好身手!”带头黑衣人喘着粗气赞道。 “现在要逃命还来得及!” “看来我们真的小瞧你这位王爷了!”带头黑衣人自嘲道,“任务失败的人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所以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为了能够活得更久,只能不顾一切地拼命完成任务!”与此同时,其他三人一齐向朱高熙冲了过来。 又是一番打斗,冲上来的三人皆成了刀下亡魂。见状,带头男子冷声道:“今日你有幸逃过一劫,他日便不会这么幸运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圆球,突地一甩,一片白烟四起。 待到朱高熙拨开白烟,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张望片刻,朱高熙重新坐回马背,赶回北京。 朱高熙不知道,在他连夜赶路的时候,逃走的黑衣人同样日夜兼程,赶去向汉王汇报情况,并计划着下一次暗杀行动…… 一个月后,乐安…… “你说什么?”朱高煦牵动着嘴角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身后男子“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奴才办事不利!奴才该死!只是那冀王爷的武功实在比我们料想的高出许多……王爷,求您再给奴才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奴才一定会亲手摘下他的项上人头!”虽然看不见他的容貌,但是从声音可以辨出,他就是此前刺杀朱高熙的带头黑衣人! “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既然20个人杀不了他,那就40!倘若这次再失败,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是!多谢王爷!”黑衣人连磕三个响头,放怯生生地退出房间。 不多时,城郊树林埋伏就绪,四下望去,完全看不出这里藏匿了40多号人。尽管他们每人都黑纱蒙面,但从额角沁出的汗珠,以及紧瞪的双眼可以看出,他们此刻的提心吊胆。 “嗒嗒--”疾奔的马蹄声由远方渐渐传来。 所有黑衣人身子一颤,带头男子暗地手臂一扬,众人便杀出将朱高熙团团围住。 “哼,朱高煦还真想致本王于死地!”朱高熙拔出长剑,神情满是鄙夷。 带头黑衣人惊得一怔,很快又恢复神色:“倒是什么都瞒不过冀王爷!” “要杀就来吧!”余音未散,朱高熙便先下手为强。 朱高熙一边不断与涌来的黑衣人纠缠,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此处乃北京城郊,一路走来未见一家一户,除了树林还是树林,想要请救兵是不可能了。再看黑衣人的数量,约有40,想他因为之前的遇刺事件,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且又忙着赶路,未曾好好休息,现在要对付这么多人,想要全身而退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朱高熙拼尽全力将人群打出一道缺口,并趁此空挡,纵身飞向树林深处。见此,黑衣人立即飞身开追,追了一会儿,众人在一片草地上站定。 “头儿,人不见了!”一黑衣人说道。 “明明看到他往这边逃,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带头男子思忖道。 “头儿,我们要怎么办?若是不能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们!”另一个黑衣人惶恐地说。 “分头搜!我就不信这大白天的,他还有什么地方可躲!” “是!”语毕,所有人想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带头男子正欲离开,忽瞟见身后有一深达数米的大坑,于是连忙走至旁边,坑内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事物,带头男子拾起一颗大石头,狠扔了下去。 “咚--”除了石头落地的声音,味听不见任何异响。 确定再三,带头男子方才转身另寻他处,然而所有黑衣人马不停蹄地寻找朱高熙踪迹,殊不知其实朱高熙就在刚刚的大坑之内! 话说在黑衣人赶到草地之前,朱高熙因体力不支,意外掉进了大坑内。就在朱高熙扶着洞壁起身的时候,手指正好伸到一个小洞中,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洞壁的另一边一道石门缓缓敞开! 毫不迟疑,朱高熙立刻奔了进去。一进石门,朱高熙不由惊愣--里面花草茂盛、景色宜人,简直是世外桃源! 直到石门关闭,朱高熙才回过神来,贴在石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一切声响。不知过了多久,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才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清楚这是哪里,不过总算得救了!” 精神一下松懈下来的他,很快便昏昏睡去,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里不但救了他的性命,还让他遇到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也是改变他命运的起始之地…… 番外六 天亮以后(妖孽篇) “妖孽,睡着了吗?”已是深夜,雨儿躺在我的怀中轻轻地问道。 她一直没有入眠,我知道,因为我亦如是。 但是我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睁开,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更近,就如同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一样自然。 她以为我睡着了,便没再说话,水润润地樱唇温柔地碰上我的唇,然后才甜蜜蜜地睡去。 我并非不想回答,而是我知道,一旦我开了口,今夜便不可能再睡。然,我希望可以给她一个宁静而安详的夜,香甜而美好的梦,在风雨来临之前。 我是大明王朝永乐皇帝最小的儿子,我的母妃是宫中的婢女,父皇酒后乱性才有了我。 她长得倾国倾城,却无才、无权、无势,又懦弱胆小,不敢与其他后妃争宠,每每见到父皇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时间一久,父皇自然失去了对她的兴趣,直到诞下我后,父皇才敷衍地来过一次。 人道是母凭子贵,但是,我的母妃却是个例外,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例外。 除我以外,父皇还有四子,大哥朱高炽、二哥朱高煦和三哥朱高燧皆为文皇后所出,其中朱高煦最得父皇喜爱,因为他最像他。只有四哥,与我最为相近,听说他的母妃也是出身卑微之人,在宫中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 奴才们背地里总是在嘲笑我的名字,朱高熙,朱高燨,虽不同字,却与四哥的名字同音! 是啊,我自己也常常自嘲。我是何其可悲?可悲到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花一秒钟的时间为自己取名! 就这样,我在众人的冷眼与遗忘中成长着,但我不在乎,因为我会变强,变成最出色的那个皇子,我要继承大统,做一个名垂千古、人人颂扬的仁智之君! 我做到了! 我充分继承了母妃的绝色和父皇的才智,通过不断的努力,我吸引到了父皇的注意,并取代二哥,成为今天,最受其器重的儿子,大明江山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当今天下有人不知皇四子朱高燨,却无人不晓我冀王朱高熙的名字! 这就是我要的! 直到雨儿离开我之前,我一直这么认为! 然,事实上,在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在我的不知不觉中…… 第一次和她相遇的地方是外面的湖边。我被人追杀于此,很是狼狈,故而趁夜间无人在湖中沐浴,忽然发现有人靠近,我警惕地一声厉喝,上了岸。 就在这时,她出现了。 当时的她还是男儿装扮,色迷迷地看着不着半丝衣衫的我,表情既矛盾又贪婪,不过我并不感到奇怪,对于自己的相貌,我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对方是个男子。 被一个男人死死地盯着总归是件不耐烦的事情,我问她有没有看够,言下之意是让她适可而止,谁知道她居然早就丢了魂儿,压根儿就没听见我的话,所以我狠狠地敲了她的头。 只见她双手吃痛地抱着头,还要把脑袋抬得高高的,对我怒目而视,可是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表情便恢复到色迷迷的状态。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相,她急忙转移了话题,故作镇定地问我是谁。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让我觉得好笑至极,这么好玩的男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下子让我来了兴致,很想调侃她一番,因此,我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本以为她会吓个半死,结果却恰恰相反,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我不死心,也更好奇,于是更加放肆地调侃,最后还像个无赖一样,赖在她那里不走,虽然斡旋了好几个时辰,最终我还是成功地留了下来。 我很庆幸当时自己的无赖,正是那份无赖让我们同床共枕,才有了这一世的奇缘。 她一直以为那天强烈的心跳声是她自己发出的,但是她错了,我的心也剧烈地跳动着,以同样的速度。 原来她是女子! 我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如睡熟了一般,待到他睡去的时候,我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一滴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我的心突地一阵疼,明明是如阳光般灿烂的人儿,却在梦中黯然流泪,到底她经历了什么? 我想知道她,我想保护她!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我轻轻地将她移到了里面,自己躺在外面,免得她睡觉不安分,掉到地上,然后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安然入眠。 那以后,我便利用各种理由和借口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和她多说一句话,让她多看我一眼! 呵呵,真的做了很多蠢事,当然,也吃了不少苦头。 终于,我所有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她接受我的爱!然而这份喜悦仅仅维持了一天,剩下的两年,我都是在怨恨与懊悔中度过的。 我怨恨,怨恨她竟然狠心将我抛下;我懊悔,懊悔自己没能早点意识到她对我的重要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切! 两年来,我像疯了一样地寻找她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我放弃了。 最终,我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苟活于世…… 也许是上天格外开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与她重逢。在听到她化名“念熙”的一瞬间,我发现,我的心里,仍旧全部都是爱! 今天,她告诉了我这对戒指的意义,以及她的来历,这让我更加懊悔与自责,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辜负她而不自知! 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从与她相遇以来,我有了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了调侃人的冲动;第一次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心跳不止;第一次放下王爷的骄傲,死皮赖脸地缠着一个女子;第一次像个出气筒一样被人打来打去;第一次…… 天,就要亮了。 天亮以后,太阳会在东方闪耀,于别人,是灿烂;于我们,却是风雨! 属于我们的晴天还未真正到来,但是我相信,经过风雨的洗礼,我们的晴天必是无比的灿烂! 因为天亮以后,我将以自己的全部来争取我们今后的每一个天亮以后! ------------------------------------------ 这篇番外是原本被俺舍弃的两篇中的一篇(接正文65章星光下的承诺),今天忽然觉得还是应该补上比较好~所以就写了它(这次是真的最后一篇了,呵呵~~~) 广告 俺来这边做个广告~~~~ 新书《红颜怒起着黄袍》,十一的时候开坑了,还是只能在潇湘上奋斗,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瞧瞧~~~~ 【简介如下】 轩武时期,战乱纷争,各诸侯国争地以战,杀人盈城,皆欲称霸天下。一个名叫燕凌云的女子因受自称为其前世的古代女子所托而穿越到这个刀光剑影、烽火连天的时代,成为赤国皇后。动荡的背景,注定了她多舛的命运—— 她,本是集帝王恩宠与百姓爱戴于一身,却最终因遭人陷害而被打入冷宫…… 她,在赤国面临亡国之难时被当做献礼送给弋国国主弋戥为奴,又因得罪弋戥而困于青楼…… 她,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然,一次救人却引来灭门之祸…… “求你……救我!即使变成吸血鬼,我……也要活下去!求你……救我!”弥留之际,她向他发出绝望的哀求,怀着满腔冲天怨恨,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命运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决心复仇的她再次回到轩武时期,站在弋戥的面前…… “男人,记住燕凌云这个名字吧!因为它将是这片大地的主宰者之名!而你,将臣服于我的脚下,永远无法翻身!” 是的! 她,燕凌云,立誓要成为这个乱世的唯一霸主,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们踩在自己的脚下…… 【猪猪如下】 ◇白元皓:“也许你真的不是她,但是,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弋戥:“你真的好美,美到……让寡人想毁了你!” ◇李二郎:“娘子,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请你……让我爱你!” ◇刑忍:“是您那充满怨恨的鲜血解除了我的封印,以后的岁月,我将永远伴于您的身边!” ◇梵音:“倘若仙的存在已成为了禁锢……我宁成魔!” ◇赤西流:“曾经我以为她就是我的全部,但是现在,纵使与她为敌,我也要保你周全!” ◇耶律洪吉:“只要是你想要的,即便是这万里江山,要我拱手相送又有何难?” ◇赤祖:“我不要你做我娘亲!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