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尽人聚散》 楔子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幽儿,幽儿……” “幽儿,为什么为什么……” “幽儿,你在哪。” “幽儿,……” ………… “啊。”林梦幽一惊,从噩梦中苏醒,双眼睁的老大,一动也不动。又是这个梦,总是阴魂不散,梦中有几个身影背对着他,模糊不清,声音中带着深沉,惆怅…… 深夜,寂静。 “喂。”白静伸出右手在林梦幽眼前晃动,今天她已经走了n次神。 “干嘛啊你。”林梦幽打断她的手,眼睛却一直看向紫禁城。梦中的影像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动,似乎背景好像就是这个硕大的紫禁城。 林梦幽是典型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工作是研究历史类的内勤。当时报考专业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在报表专业那一栏写了:历史。 太阳毒辣辣的照射在这红墙黄瓦,射出金碧辉煌,壮观雄伟。公司这回派她来记录调查组的研究。她站在一旁看着前方的同事,一边拿手挡着眼睛,太阳刺的她眼睛睁不开。她只有打量四周,看看哪里比较阴暗,因为今天不是参观日,所以没有来自各地的旅游者,而她的工作是跟国家有关,所以可以随便出入。 “原来这里就是御花园,康熙那皇帝老儿真够享受的。”林梦幽淡淡的看着如今的御花园,“不知道他们看到这里现在的景象会作何感想。” “梦幽,原来你在这。快点快点,刚才小白他们在北西边发现一座古墓。”白静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边,一边指手划脚一边拖着她走。 “啥,古墓?”她似乎还没有从白静的话里走出来。 “哎呀,是的,快点走。” 组里的车子带着她七转八转的才来到白静说的位置,偏僻,路不好走,黑暗,难怪在北京也难得找出来。森林里的树枝太长了,个个带着刺儿,她小心翼翼的跟着白静。 “到了。”白静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对她说。 林梦幽抬起头,看着自己深陷一片黑暗之中,大树的树枝细长茂密把阳光遮挡着。考古组已经先她一步到来,看着眼前的土地被刨开一个四方形,探测人员还未探测出来入口在什么地方。刨开的洞口可以清楚的看见墙上雕刻着清朝少女的画像,还有青花瓷的茶具,梅花,莲花。看到这些,便可知是一个女人的墓。 “梦幽,你来了。”小白在一边观测着什么,看见她来了便喊她。 她朝他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这回还是不进去吗?”小白一边低着头探测,一边问她。 “不,进去。”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墓似乎在向她招手,那么亲切,有点悲伤。感到一丝的凉意,有点想哭的感觉,心似乎要窒息了。 “组长,找到入口了。”探测组的人员忽然喊了一声。 “挖。”小白猛的站了起来,把发呆中的林梦幽吓了一跳。 古代的墓确实精辟,很深,挖一层必须再探测,地形不是相同的,盲目的去挖大概会出问题。白静拿着口罩,一个人一个。古墓时间太长了,细菌滋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本来阴暗的角落此刻变得更加深沉了。 “这是,这是……青花瓷的茶杯。”挖掘的小刘拿着从墙壁上敲下来的,看来那一块墙如同展示柜。 林梦幽拿过助理手中的手套带着,从小刘的手中接过茶杯。刚到手的时候,她的心里十分的激动,似乎心要从内脏里跳了出来。 “组长,全部打通了。天已经黑了,你看……”小聪一小跑,跑到他们的身边。 “小白,我们下去先看一眼吧。”林梦幽止住颤抖,她现在的心里十分的迫切。 “也好。”小白招呼人手,谁留着谁一路下去。 墓的右中央是一个长长的楼梯,楼梯的石砖不同于普通上,此石砖上雕刻着莲花,由此看来,墓的主人喜欢莲花。两面的墙壁刻着青花瓷的花纹,这让梦幽想起了周董的歌: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探测组的人员还在四面八方的墙上找寻空壳,可惜不同于木头,用手敲敲就知道,这可是石泥。开玩笑么,鸡蛋怎么能和石头相比。 “梦幽,小心点。”走在她身后的男人提醒她,似乎也有点担心。 “没事。”她朝他笑了笑,踏下最后一层楼梯。 一群人拿着手电筒朝前走,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墓的中央是一个十字路口,左右、上下、左上、右下、上中下右都是路口,整整就是一个迷宫。林梦幽呆呆的看着,心似被人拿着锤子,捶打一般。这墓中人到底是何人,为何被保护的如此周到。 她一个人来到一面墙,墙上画着一女子,淡然的容颜,冷漠的眸子,嘴角微微的上扬,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穿着白色的旗袍,长长的头发被挽起,发丝之间插着一枚头簪,簪子上雕刻的是一朵梅花一朵莲花。虽然是画,可是她可以想象的出来。此女子如同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又如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恍惚之间,墙上的女子似乎若有所思的朝她笑了笑。 林梦幽被吓了一跳,眼光看向墙上隔了几步的男子。温柔的眼眸看向女子,薄薄的嘴唇,溺宠的笑容,身穿白色的长袍,袍上绣着的是一条长长的黄色龙。而身穿着这身衣服的人,大概只有二十大一点。 此男人身旁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袍上依然是绣着长长的黄色龙。深邃的眼睛看着远处,全身如同他的眼睛一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第三个和第四个男人同样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如同前两个人。而第四个人,则完全不同。身穿蒙古袍,脚上穿着长靴。 好熟悉,似乎很熟悉,她的头有点痛,难受的快死了。墙上的女人看着她,清冷的眼神。墙上的男人似乎在一声一声的喊着:梦幽……梦幽……。墙上的背景是一副江南风景,在右下角好像写着什么字,太小太小了,看不清。 “梦幽,梦幽。”有个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随之疼痛也没了。 “啊,怎么了。”她抬起头,看着声音的发源处。 “过来看看,真美。”白静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研究。 林梦幽走过去,走一小步转过头看一眼。她接过白静给她的东西,拿着手上,眼睛还在那面墙。 “喂,发什么呆。”白静轻轻的推了她一下,不满。 “哦哦,没什么。”她看着手中的东西,“什么东……”愣了,惊了,看看手中的簪子又看看那面墙的女子,一摸一样。 “梦幽,你在看什么。”白静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也呆了。 “小白,小白,你看看这个。”白静跑到墙的面前,在那乱喊。 正在探测迷宫找棺木的小白听到声音,跑到林梦幽的面前,问道:“怎么了?” 林梦幽不说话,眼睛还是一直看着那面墙。小白不知道怎么了,又看着白静。然后看到了那面巨绝美的墙壁,缓缓的走了过去。 “太美了,这幅画中的女子太清了,男子……等等,这服饰这花样,是阿哥。”小白招人一起研究这面墙,手撑着下巴。 林梦幽又看了几眼,便走开了,她看看其它的墙面。有一堵正是那一副江南画,湖中的小船上,女子看湖,身边的男子吹着笛子,太惬意了,太风雅了。右下角依旧是字体,字体比较大,她凑近蹲下来看了看,幽。 蹲了太久,她站了起来,四处观赏。夜深的厉害,还是未探测到哪一个洞口是对的。又不敢冒然的每个洞口都进去。古墓太久远,古代毒、暗器太精致。 在一行人的商量之下,只有回去了,明天再来研究。林梦幽走在最后面,在要上楼梯的时候又看了看那幅画,墙上的人一瞬间都在朝她笑着,那么明亮。她愣了,很熟悉,这种感觉很熟悉。 “梦幽,快点。”白静在上面对她招了招手。 “哦,来了。”又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楼梯上走。 凌晨了,最暗的时候。那面墙似乎发着光,很亮,墙上的人物似乎动了起来。 风暖暖的吹着,林梦幽的眼皮不停的打架。嘴里嘟囔:早知道不进去了,什么鬼古墓。随后就闭上了眼。 第一章 “格格,格格,您醒醒啊。”一个声音。 “格格,娘娘担心着呢。您快醒醒啊。”二个声音。 “格格……” “格格……” 无数个声音在林梦幽的耳边叫唤着,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皇贵妃娘娘,格格并无大碍,想必是受了惊吓。过段时间就会醒来,这里有一副方子,请吩咐一名侍女跟奴才一起去抓药。”一个老成的声音在林梦幽耳边响起,皇贵妃娘娘???哪个皇贵妃娘娘? “皇上驾到。”一个又年轻的声音从远到近的响了起来。林梦幽又一惊,皇上???哪个皇上? “春柳留下来照顾格格,其他人跟我出去迎接皇上。”终于这回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清晰的女声。 最后只听见开门,关门声。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双大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愣了下,对了,刚说叫谁留下来的。她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大概也就十二,十三岁的样子,她一眼就认出来穿着的是清朝衣服。穿越?她不惊哑然失笑,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然后想起前几个星期,午休时间他们正在公司里聊着史记,然后白静问她,如果回到古代,她愿意去哪一年哪一代。她当时的回答是:清朝康熙年。 其实她的心里想的是,想看看四阿哥到底怎么继位的,还有…… “小姐,您醒了。”春柳兴奋的叫了起来。 某个躺着的人被她吓了一跳,“我的天,这声音够大的,比白静那丫头的声音更大。”这句话是她心里想的,她可不敢说,什么状况她都不知道。 “嘘,扶我起来。”林梦幽对她招招手。“我问你,我是谁,这里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代。” “小姐,您……”春柳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她,正在扶她起来的双手也愣住了。 “我什么我,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脑袋有点迷糊,失去一点记忆也是理所当然的。”林梦幽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 “是是,小姐。”春柳显然被她吓到了,忙回答起她的问题。“您叫佟佳氏梦幽,是孝康章皇太后的孙女,孝懿仁皇后和悫惠皇贵妃的侄女,您是皇上亲自封得梦幽格格,现在是康熙三十九年。” “为什么你一下喊我格格,一下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娘的,全身酸痛啊,给我带来这么久远的年代也就算了,起码给个好身子我嘛。 “奴婢知错,奴婢是跟您一起进宫的,奴婢跟您一起长大,以前在王府院就是奴婢伺候您的。您是不小心掉进御花园的池边,所以才昏迷的。”春柳被她的一句话吓的魂都没有了,赶忙跪了下来。 “起来起来,以后别奴婢奴婢的,私下还是喊我小姐。”林梦幽才被吓了一跳,以前是看电视里,什么奴婢什么奴才,这下亲自体验一个人跪在你面前喊奴婢的,还真是有点恐怖啊。 “是,小姐。”春柳站了起来,带点疑惑的看着她。 “你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真记不得了。”林梦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幽儿,醒了吗?”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声音,然后一个慈祥贤惠的女人站在她面前。 “姑姑,是的,幽儿醒了,让您担心了。”林梦幽正准备从床上下来,就被悫惠拦住了,她的眼神里带点疑惑。“你身体还未恢复,就不用请安了,再者,我是你的姑姑,不必跪下,侧礼便好。” “皇贵妃娘娘,格格她,她都不记得了。”春柳突然跪了下来低着头回答悫惠的疑惑,声音里带点啜泣声。 “太医呢,小林子,宣太医。”悫惠愣了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吃惊的。 “皇贵妃娘娘,格格因受了惊吓才会忘记所有的事,休息几日便可好。”待太医把完脉后,便微微躬身告诉悫惠。 “嗯,幽儿,你好好歇着,李太医是太后那的,也是最年迈的太医。今日好好休息,明儿就去给皇上和太后还有各位娘娘请安吧,太后十分的担心着。”悫惠拍拍她的手,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和太医一起出去了。 佟佳氏梦幽,如果历史没记错,佟佳氏,在后记记载中,特为对朝廷做出贡献的,而佟佳氏就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是康熙三十九年,悫惠确实被封为皇贵妃,在记载中却对这号人物没有详细的资料。啊,脑袋都乱了。 李梦幽猛的摇摇头。 “小姐,小姐。”春柳看着她,不免有点害怕这时候的她。 “啊,春柳,我饿了,你去找点吃的来吧。”她抱歉的说道,谁信她不是“她”呢。 “是。”春柳微微侧身,走出房门。 李梦幽从床下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景色,叹了口气,认命吧,佟佳氏梦幽。房中的物品个个都是21世纪人们垂帘三尺的古董,光泽剔透。她拿起红木桌上的镜子,叹了口气,白皙细致的肤色,明亮却平静的黑色眼珠,高高的鼻梁,又小又薄的嘴唇。她看着镜子中的人物似乎很熟悉,然后嘴巴张成o字型,这不就是那座古墓里的女子,只不过年纪看似小了一点,她的脑袋里闪过古墓墙上的画。 其实,她是那么的厌恶考古,每次跟考古组出去,她都交给了助理小容。不是她对工作的不负责,而是她特别的不希望人们去打扰祖先,既然已经撇开了封建社会,那为什么还要去研究中国那三千年的历史,既然很想知道中国三千年的历史,那为什么又要反封建。既然不喜欢封建社会,导演为何总是不断的策划古装剧。古装剧演的脱离历史,演的十分离谱。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虽然时代进步是必须的,虽然她认同反抗封建社会,其实说实话,她就是讨厌人们打着考古的旗号,实际是为了钱。祖先的聪明,远远是后人遥不可及的,每次探墓,测墓,挖掘,开棺都是巨大的工程。还有保存发现的古董,担心化成灰。当时她选择这个专业还有这个工作,她不是为了挖墓,打扰祖先,也不是为了那古董,她只是对古代好奇,好奇到想要亲自体验。结果,老天还真给了她这次机会。(此段是我个人的感觉,小说中可以忽略。) 康熙三十九年,孝康章皇太后已逝世,那现在的应该只有孝惠章皇后了。康熙四十七年,胤礽首次被废太子,才引起众位阿哥对太子位置的觊觎。九王夺嫡也是从那个时候拉开序幕的,真是离奇,老天不仅给了她对古代的渴望,也给了她亲眼目睹争夺皇位的机会。这个时候的雍正,爱新觉罗胤禛也才二十二左右,大概谁也想不到,在残酷的夺嫡中竟然是四阿哥胜出。说到雍正,李梦幽十分的尊敬,虽然他刻薄残酷,可是当时朝廷清正,无官不清。 八阿哥,十四阿哥,在胤禛成了雍正后,结局惨不忍睹。虽说九王夺嫡其实也有大阿哥,太子,三阿哥,但是在康熙年代,大阿哥和太子就已被终生圈禁,三阿哥看到了前车之鉴,主动退出。九阿哥,十阿哥,虽无野心,只是帮助八阿哥,可是结局不比八阿哥胤禩来得好。大概只有三阿哥胤祉,七阿哥胤祐,十二阿哥胤祹的结局可以说是一般,不至于前几位,十三阿哥胤祥本来就是帮助四阿哥的,所以以后算是对得起他帮助胤禛的酬劳,只不过在此他被康熙也折磨的不成人样。 “咕咕。”她的肚子饿的不行了,春柳怎么还没来。 “格格,格格,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来了。”春柳端着一盘吃的,左边跟着一个差不多十四岁的男孩子,右边跟着一个十二左右的男孩子。 “幽儿给十三爷,十四爷请安。”梦幽淡淡的福了福身子。 “你还会行礼啊。哈哈,十三哥,您说这幽儿病了一场,倒是多了一丝礼貌。”胤祯看到她,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 “是啊,确实礼貌不少。”胤祥微笑的看着她。她惊了一下,怪不得历史上说他和蔼,而八阿哥是亲切。“幽儿刚刚苏醒,实在饿的饥荒,容幽儿进些食再来招呼二位爷。” “咦,脑袋被烧坏了么。”胤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面前,凑到她面前,她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被吓了一跳。 “十三哥,你说她像不像十三岁的,倒有点像二十三岁的。哈哈。”胤祯看着她,差点笑爬到地上去了。 梦幽白了他一眼,本来就二十三岁,这身子只有十三岁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别整她了。我们来这里只是看你好些没,我们还要去皇阿玛那里。”胤祥依然是一副和蔼的表情,微笑不变。 “哦,不送。”她已经拿起点心开始吃着,低着头,才不管眼前的二人。 突如其来的脑袋被二双手拍了拍,等她抬起头,两人已经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说笑笑的。 第二章 “小姐,小姐,该起身了,差不多快辰时了,您还得给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请安。”春柳的声音在耳里打转。 “唔。嗯。”梦幽眨眨眼起身,宫女端着盆子站在春柳的身旁,招呼着她漱口,擦脸。 “小姐,您觉得这件如何。”春柳拿着一件水蓝色的旗袍,上面画着柳树。 梦幽的眉头一皱,刺得她眼睛有点发晕,“我喜欢浅色的,这种颜色太亮了,以后别拿在我面前晃悠。” “这呢?”春柳又拿着一件白色的满族服饰,上面绣有浅粉色的梅花。 “不错。”梦幽点点头,确实不错,比起大红大紫偏亮的颜色,她还是喜欢淡色。 镜子中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浓眉大眼,白嫩的皮肤,脸颊两旁带着粉色的光晕,眼里尽是淡然,漠不关心。 “春柳,尽量简单点。”梦幽看着身后正在为她梳发的春柳,那复杂的手法不由得又让她皱起了眉头。 “是,小姐。” 柔顺的乌黑长发被高高的盘起,简单的一个发髻,戴上带有粉白色的荷花的旗头,旗头上吊坠着各种的装饰,梅花、荷花点缀着,看起来落落大方,却不失礼节。 “走吧。”她扬起淡淡的笑容,纯净如水。 梦幽在一群宫女的陪伴下来到寿康宫的门口,“请幽梦格格在这里等候着,容奴才去和皇太后通报一声。”门口的太监跪下身子请安,便站了起来朝寿康宫里退去。 梦幽抬起头看着这皇宫的四处,这皇宫庄严神圣,而故宫却没有神圣的感觉。 “格格,请。”刚刚门口的小太监走到她面前,带着一脸笑意。 太监在前,她在中,春柳在后。寿康宫里传来一片笑声,女声男声。在这么复杂的皇室听到这么的融洽的笑声,实属难得。 “幽儿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给各位阿哥请安。”梦幽躬了躬身子,而春柳则已经跪在地上了。 “起吧起吧,来,幽儿来我这里。”太后笑呵呵的朝她招招手,“幽儿,可好了?” “是,幽儿让太后担心了。”太后温暖的话语让梦幽心里一暖,很小很小,小的不记事的时候她的奶奶就不在了,所以现在太后的关心让她十分的温暖。 “幽儿,今天是否也给我们大家做一副画。”康熙的声音让梦幽朝左边的方向看去,这是她来到这个朝代第一次看到康熙,带着皱纹的脸上呈现的是笑吟吟的嘴角。 “不满皇上,太后,各位娘娘,幽儿这一病,把所有的事儿都忘记了。”梦幽浅浅的一笑,眸子里呆着失望和悲伤。 这一回答,寿康宫一片寂静。 “不妨幽儿弹一首琵琶来弥补。”这一回答换来的事更深的意外。 “来人,拿琵琶。”康熙不愧为皇帝,首先反应过来,随便招呼着太监宫女。 “青锋剑何从 落花中 正相逢 美人一笑 只为英雄 明月刀不懂 人间梦 红尘嚣 浮华一世 转瞬空 壮怀凌霄汉独行千山 朱颜短 怎堪岁月荏苒 雕花笼青丝重 故人依偎柳梦中 语凝噎 泪入烟波几万重 刀锋芒剑影寒 飘摇江湖惹情伤 萧声断 谁怜伊人独梳妆” 淡淡清清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寿康宫,这歌是梦幽在她们的时代最喜欢的一首歌之一,谁怜美人,情伤,伊人独。 “好一句美人一笑,只为英雄。哈哈,这大病一场,忘记了画,倒会了琴。”康熙在那大拍手,一边拍还一边笑。 “皇上,皇额娘,依臣妾看,幽儿的性格倒是转变了不少。”德妃在那笑着,柔声柔语,可是谁知道在那满脸笑容背后的思想。 悫惠只是在那笑着,温和,风轻云淡。难怪这深宫后院,太后,皇贵妃不去理会,而由着四位贵妃掌管,在乎不在乎地位,一下就可以对比出来。 “以前,幽儿总是缠着胤祺、胤祥画画,对于好玩的胤禟、胤礻我、胤祯却置之不理。” 悫惠笑着说,眼里满是溺宠。 “幽儿和她的祖母可真是像极了。”太后点点头,似乎回忆了一些往事。 梦幽感觉到身后有几道眼光正看着自己的,微微的转过脑袋,胤礽带着好奇的眼光,胤禛冷冷的看着她,胤禩和胤祥看着她始终微微的笑着,胤禟和胤礻我还有胤祯却瘪了瘪嘴,看来刚才悫惠的话还没有让他们消化。 “皇额娘,下月便是您的诞辰日,您看……”康熙看着他们的眉来眼去,忽而转向坐在一旁正和悫惠说着什么的太后。 “你们看着办吧。”不等康熙说完,太后便挥挥手把他的话打断。 “皇阿玛,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去办吧。”胤禛站了起来,朝康熙说道。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兄弟几个。”康熙摆摆手,“不枉你们祖母疼你们。” “是,儿臣遵旨。”全部阿哥都站了起来,朝康熙和太后侧了侧身。 从寿康宫出来,走在皇宫大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来到这个朝代已经三天了,一点回去的感觉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到老到死吗。 “幽儿。”几位阿哥都跟在她身后,个个英俊,难得这么和谐,想起以后,梦幽不免又有点感伤。死亡,圈禁,多么悲哀的事实。 “幽儿,在想什么呢。”胤祯蹦蹦跳跳的在她面前晃着,他都喊了她好多次了,可是都没得到回答。 “干什么。”梦幽看都不看他,继续的向自己的绛雪轩走去。 “不是,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的这么正式。”胤祯说出的话让身后正在讨论万寿节的众位阿哥闭上了嘴,看着前面的他们两个人。 梦幽愣了下,有必要这么惊讶吗?难道以前的她都穿的很随意?奇怪了。 “礼貌礼貌,礼貌而已。”依旧淡淡的是她的作风。“各位阿哥,幽儿先行告退。”说罢,离去,尽管身后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 第三章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手一抖,一滴墨水落在了佳人旁。 “四阿哥,十三阿哥,你们很闲吗。”梦幽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那一滴墨,好好的一副字这下要成废品了。 “奴婢给四贝勒,十三阿哥请安。”春柳回过神,慌张地立即跪在地上。 “起吧。行书,你竟然擅长行书。”胤禛拿起那一副字,细细的看着。 “春柳,上茶,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坐。”梦幽淡淡的一笑。 “是。”春柳答道,朝茶房走去。 “你喜欢王羲之?”胤祥问道,胤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还行,书圣谁不喜欢。”梦幽接过春柳手中的茶,放在胤禛和胤祥的手边。 “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喜欢学柳体吗?”胤祥看着那潦草的字体,“水”字随意潇洒至极。 梦幽微微的一笑,脸颊两旁露出深深的酒窝,“不知两位阿哥光临幽儿的绛雪轩有何事?”拿起刻有青花瓷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皇祖母的诞辰,各位阿哥和格格想各自表演,给皇阿玛他们一个惊喜。”胤禛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放下手中的茶杯,“为何用这种普通的茶杯。” 青花瓷,其实在康熙年代只是年间的常见茶具。 “清秀素雅,何必在乎那些。” 康熙三十九年,十月,皇太后六旬万寿节。 寿康宫一大早便热闹非凡,节目一般都是在戌时一直到亥时,而在此之前,各位嫔妃,阿哥格格,大臣的妻妾儿女齐聚这里,恭候皇太后。 “幽儿准备的什么节目送给哀家呀。”本来和各位娘娘聊着什么的太后一下把注意力看向了梦幽,从来到寿康宫她就一直在发呆。 “太后,现在还不能告诉您,要不就没有惊喜了。”她福了福身子,微笑答道。 “哦,这么自信,那我可期待着你们这些阿哥,格格的惊喜。”太后看向胤禛一群人,和蔼的说着。 “皇祖母,孙儿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一瞬间所有的阿哥和格格全部跪在了地上,齐声道。 “起吧起吧,这么个日子就别跪来跪去了。”太后摆摆手,随意的说。 “太后,幽儿有一事相求。”梦幽没有起来,仍跪在了地上。 “说吧。”太后一愣,笑了笑。 “请太后准许幽儿先行离开,幽儿还想练习一下节目。”梦幽轻轻的说道,带点祈求。 “准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的人在这儿也呆不住,想去的就去吧。”太后笑了起来,“希望你们的节目别令哀家失望便是。” “幽儿谢谢太后了,太后,各位娘娘,幽儿先行告退。”说罢,站起身子,离开。 紫禁城,阳光暖洋洋的照射,今日整个皇宫都呈现喜气融融的景象。 仁宪皇太后,孝惠章皇后,清世祖顺治皇帝的第二任皇后,是一位和蔼温和的人。如不温和,早在顺治皇帝时,就会惹出许多是非。梦幽伸伸懒腰,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希望能一直这样。可是,哎,算了算了。 “幽儿。”胤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她转过头看了看。已是十月,太阳还是如此之大,她眯着眼睛,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除了太子爷,该出来的都出来了。 “各位爷,吉祥。”梦幽侧了侧身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免了。”胤禛冷冷的说。 “干什么每次见到我们都这么客气。”胤祯瘪了瘪嘴,“皇阿玛还不是封了你为格格,照理应该喊我们一声兄长。” “十四阿哥比幽儿小。”梦幽浅浅的一笑,阿哥中属十四最调皮。 “十四弟,每次说话时,先该仔细想想。”胤祥忍笑的拍拍胤祯的肩膀,其他的阿哥除了胤禛,每个人都笑了出来。 “十三爷,可否陪幽儿再练习练习。”梦幽微微的问道。 “行,四哥,五哥,八哥,九哥,十哥,十二哥,胤祥先走一步。”然后拍拍胤祯,来到梦幽面前。 “各位爷,幽儿告退。”便和胤祥并肩走在一起,朝绛雪轩的方便走去。 “什么嘛,神秘兮兮。”胤禟皱着眉头,朝两个人的身影看着。 胤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胤禩微微的笑了笑,然后随着其他人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走着。 “格格,真是越来越好了。”春柳呆呆的望着桌上的东西,激动的说着。 “是啊,越来越好了。”胤祥一笑,看着她。 “呼,能够得到您的称赞也真是为这几天以来的辛苦值得了。”梦幽优雅的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自己的作品。 自从得知每个人都要为太后献上节目后,梦幽就拉着胤祥成天忙着练习,偶尔胤禛也过来指点,可是不如胤祥每日的陪着她。在这个宫里,她与胤祥的关系也算是突飞猛进的快速前进。 “你这般好了,我倒有点担心我能否配合的好。”胤祥看着院子里的梅花,含苞待放。 梦幽没有说话,笑了笑,同样看着院子。 戌时,乾清宫。 太后坐在前排的中间,左边是康熙,右边是悫惠,康熙的旁边是德妃,悫惠的旁边是宜妃,这样依次的按照等级大小坐着。 台上歌舞、戏剧,歌舞升平,十分的热闹。京城内,金碧相辉,锦绮相错,华灯宝烛,张灯结彩。 “皇额娘,可否满意。”康熙笑着看着台上的节目,时不时的和太后说着什么。 “满意虽满意,可是哀家更期待阿哥,格格的表演。”太后乐呵呵的答。 “朕也十分期待,这些日子他们像是串通好了的,在朕面前一个字不提。”康熙若有所思的附和。 “据幽儿说都是二、三个人一起。”悫惠柔柔的说。 今夜的乾清宫,欢天喜地,朝中的大臣和妻儿都进宫来为皇太后祝寿。可是,这里面又有多少的真心。 随着笛声的开启,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舞台,台上的女子有着似水的双眸,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镀在舞蹈。柔顺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胤祥吹着笛子,走到梦幽的旁边,她拿起早已放在台上书桌旁的画笔,轻声唱着:“ 雾茫茫 水流淌 杨柳岸 淡梳妆 晨风暖 心事了然 忆潇湘 嘴角微扬 谁听那年湖畔笛声正悠扬 一湖秋水一缕青丝为谁唱 再看江南如画烟雨尽芬芳 醉里桃花 三月春华 月微光 夜呢喃 碧水长 相思短 有荷香 在水中央 两相望 眉间心上 谁怜那年湖畔烟雨惹红妆 一竹梅笛一曲小调为谁响 再看江南如画迷醉了月光 六月虫唱 丝竹共商 谁听那年湖畔笛声正悠扬 一湖秋水一缕青丝为谁唱 再看江南如画烟雨尽芬芳 醉里桃花 三月春华 淡了月光 人影成双。” 一边唱着,手中的画笔一边在画纸上舞动着。一旁的胤祥拿着那支翠绿色的笛子,随着舞蹈轻轻的配合着,笛声清冽悦耳。静静的坐在那吹着笛子,有点淡淡的哀伤,好一幅美丽的风景。 乾清宫一片寂静,他的笛声动听,她的翩翩起舞,众人看的目不转睛,一曲剧终,大呼过瘾,议论声不断。 “幽儿,胤祥,祝皇太后(皇祖母)万寿无疆,寿比南山。”两人随着曲子的落幕,早已跪在那红色地毯的台上。 “好好好,真是天大的惊喜。”太后无比的兴奋,“起来,起来。来,到哀家这里来。” “幽儿,告诉我,这是谁想到的。”太后拉着幽儿的手,激动的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这是十三阿哥和幽儿一起想的。”梦幽莞尔的一笑,回道,“上次幽儿醒来后,皇上说幽儿以前会作画,可惜幽儿忘记了,想着皇太后的生辰,便叫十三阿哥教幽儿画,好给皇太后惊喜。春柳,把画拿过来。”梦幽招呼着春柳去把台上的那副已作好的江南图拿了下来。 “好一副江南画,恰到好处。”康熙看着春柳手中的画,不由得惊了一下。 “来人,赏哀家的一套装饰品和梅花茶具一套给梦幽格格。”太后高兴的不由自主,“赏十三阿哥,梅笛一只,文房四宝一套。” “既然太后赏了用具,朕就只有赏你们银子了,哈哈。来人,赏梦幽格格和十三阿哥一人百两银子,顺便赏两人一次设计做自己衣服的机会。”康熙高兴的程度不比太后低,“各位卿家,朕和太后无比的高兴,今儿,大家一起乐。” “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各位大臣随即跪了下来,一片呼喊声。 “哈哈哈哈哈,各位卿家不便多礼。”康熙拉着太后的手坐了下来,看着其他阿哥格格的节目。 御花园,湖边。 “格格,您真厉害。”春柳崇拜道。 梦幽和胤祥走在前面,春柳和小柱子走在身后。 “怎么了。”胤祥看着不说话的梦幽,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太过招摇了。”梦幽摇摇头,答。 “没什么,偶尔一次。”胤祥幽幽的说,看着一旁的湖水。 然后,两人不在说话,一直到万寿节结束,阿哥、格格、阿哥的福晋、格格的驸马都得到了不少的赏赐。 第四章 墙上的壁画,清澈的湖水,绿悠悠的小草,高大挺拔的柳树,翠绿的叶子,暖和的色彩,旁边写着秋之末年,温柔却强而有力的笔锋,署名幽。 “小姐,太子妃邀您去毓庆宫谈心。”春柳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似乎是很慌张。 “代转告,谢谢太子妃好意,我身体不舒服,来日好了,便去找她。”梦幽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枝叶,不为所动。 “是。”春柳躬了躬腰,走了出去。 清爽的风缓缓的吹来,柳树叶子随着风轻轻的摇晃,风拂过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湖里的水清澈见底,这样的透澈。 “格格,我家主子叫我把这个给您。”小柱子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梦幽的身边。 “格格……”小顺子在门口爬着,左看看右看看。 “过来过来,没看见你的好兄弟在此吗。”梦幽忍着笑,只不过是个借口,这么快便传入各个宫中角落。 “四爷……说……”小顺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春柳,接着吧。难得十三爷和四爷如此关心我,幽儿在这里谢谢阿哥了。”梦幽毫不在意的回答,“我没事,且和你们主子道明,快快离去。”转而又小声的说。 小柱子和小顺子互相一望,点点头,转身离开。 果然刚离开没多久,德妃,宜妃,惠妃,荣妃身边的太监便来了。太后和悫惠皇贵妃身旁的柳叶、木兰也带着太后身边的专用御医来到绛雪轩,这也捣鼓那也把把脉,最后得出结论,只是受了点风寒。梦幽相对无言一笑,本来只是个借口。 “梦幽格格,接旨。”康熙身旁的公公李德全的声音在绛雪轩门口响了起来,皱皱眉头,这皇帝老儿敢情也被她糊弄住了? “梦幽在。”春柳扶着她正准备跪下。 “格格格格,皇上说礼节不必。”李德全赶忙的拉着梦幽,拦着她。 “奉皇上口谕,过几日的巡阅,梦幽格格随驾。请格格注意身子,尽快痊愈。”他看着她,笑道,“格格好生歇着。”话里带着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皇上知道我“病”了,来的痛快。”她摆摆手,吩咐道,“春柳,送李公公。” “格格,不必了,您可真是折杀奴才了。”他看着梦幽带着神秘的笑容,赶紧的,“奴才告退,您可千万……”边退边离开。 康熙三十九年,十月,巡阅永定河堤岸。此时前去,全是为了公事,康熙只带了胤禛和胤祥。此时前去,只有一辆马车,马车里,康熙,梦幽,春柳三人。 “幽儿,‘病’可好了?”康熙忍着笑看着她,太暴露无遗了。 “好了。”梦幽淡淡的回答,无可奈何。 “咳咳。”康熙突然痛苦的扭曲着眉头。 “春柳,赶紧倒茶。”梦幽招呼着,“皇上,您可好?” “没事。”康熙接过春柳手中的茶杯,“朕只是想起了你姑姑,你姑姑去世的时候交代朕,要好好的待你,如亲生一般。” “姑姑。”梦幽转过头看着马车外,风一阵阵的吹风,天气渐渐的转冷了。 梦幽看着河水,春柳站在她身后,河对面康熙,胤禛和胤祥正在商量着什么。在马车上,康熙对她说的话,她不是不知道,再过不久她就14了,该嫁人了。可是看着孝康章皇太后还有两位姑姑的面子,他似乎是不想她勉强。 在永定河呆了二三天,便启程回京,一路上再没有谈论什么事。 梦幽坐在书桌边看着一本厚厚的书。院子里树叶随着风摇晃,花儿散发这清香的气味。她抬起看着书的头向外看了看了,嘴边露出不易发觉的笑。 “春柳,你清理好了就去休息吧,我出去走走。”放下手中的书,然后站起身子朝绛雪轩外走去。 “小姐,需要我一起吗。”春柳看着正在向外走面走着的梦幽,担忧的问问。 “不用。”头也没有回,消失在春柳的眼前了。 幽静的亭台连着池塘,没有任何围栏,蓝色的水,白色的玉阶,犹如是一个整体。花的香味给这景象又更添色彩,梦幽穿着白色的素衣,柔顺的长发被淡粉色的丝带挽起,坐在靠池塘的石凳上,肤白如雪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淡雅清淡,看似和水和玉合成一体。 风洌冽的吹着,树枝摩擦出声响。 “九爷。”梦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清秀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轻轻的对空气说。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影,借着庭院的微光看的出是一个穿着白色的素衣,腰间挂佩戴着青翠的玉,脸上懒懒的表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梦幽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不动,静静的享受着凉爽的风。 “你可真不同了。”胤禟坐在另一旁的石凳上,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哪不一样了。”轻轻叹,转问。 “以前不理爷,现在却漠视爷。”胤禟狠狠的瞪着她,实在太气了。 “九爷又要大喜了,幽儿祝贺着呢。”梦幽缓缓的说,一字一句,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胤禟愣了。 “快回去吧,一会儿便锁门了。” 然后走过池塘上的小桥,静静的往绛雪轩走去。 “幽儿,带哀家送一份礼去给九阿哥。”寿康宫,悫惠皇贵妃,德妃,宜妃,惠妃,荣妃全部在陪太后聊天,梦幽百般无聊。 “是。” 九阿哥的府邸。 马车停住了,春柳先行下了马车,然后扶着梦幽。她抬头看了看,府外都是彩带,府内传来一阵阵笑声。 跟行的太监对府邸门外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便跪了下来跟她请安,她点点头,侍卫站起,大声喊道:“梦幽格格驾到。”一瞬间,府内片刻的安静。 “幽儿。”胤祥出府内走了出来,对上她的视线。 “幽儿也来了。”胤禟摇摇晃晃地站在府邸的门口。 她皱着眉头,看着站了一排的阿哥,太子,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全部都满脸通红。“太后给九阿哥胤禟和侧福晋完颜氏懿旨。” 顿了,鸦雀无声。 “九阿哥,赶紧叫侧福晋出来吧。”春柳看看梦幽,又看看那群呆住的阿哥,左右不是。 “来人,叫九阿哥的侧福晋出来。”太子首当其冲,冷静道。 “孙儿(孙媳妇)接旨。”胤禟和完颜氏在家奴和丫环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奉太后要求,梦幽格格代她老人家送婚礼给九阿哥,一套茶具,一盒首饰,接旨吧。”身后的太监从梦幽的身边站了出来,拿出那席黄纸黑字练了起来。 “幽儿,哎呀,快点进来。”胤禟的嫡福晋董鄂氏尤玥见大家许久不进来,便出来看看,谁想到,看到的是一群人对着一群人发呆。 “嗯。”说完不看他们一眼,朝尤玥的方向走去。 “完了,祖母要是知道,幽儿特意来送礼还被冷落,我们一群人都完了。”胤祯摇摇头,“哎,幽儿,等等我。” 冬天没有夏天空气混浊,十分的清新。 “幽儿,你不会向祖母告状吧。”胤祯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不停问着同一个问题。 “我觉得,十四阿哥,您还是去问一起来的公公吧,他可是太后派来的。”梦幽看着院子中的小池子,清澈见底。 “来,幽儿喝点热茶。”胤祥拿着一杯热茶走过来,递给她。 “谢谢。”她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池水。 “哎呀,闹洞房了,十三哥,幽儿,我们一起去。”房内哄哄的闹着,胤祯蹦来蹦去。 “我不去。” “我不去。” 异口同声,愣住。 “你们不去,我自个去。”胤祯跑开,嘟囔着。 屋内热闹,庭院寂静。一阵笛声,划破寂静。梦幽依旧看着静静的池水,是上次太后大寿时的曲子。 自从来到古代,她一直小心翼翼,淡淡的,等着回去那一天。她来自三百年以后,对这个时候的结局了若指掌。十三阿哥胤祥的嫡福晋是兆佳氏,而不是佟佳氏。尽管她依赖他的温柔,他的温暖。可是,…… “你在想什么。”胤祥轻轻笑了笑,开口问道。 “只是回忆起往事而已。”梦幽浅浅的叹了口气,眼光变得幽远,“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这是你上回写的,原来是一首歌,下面呢。”他学着她,把眼光拉长,看着池水的另一边。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轻轻的拖了拖尾,收音。 “你看,池水的清澈,似乎是可以清晰的映出一位佳人。”梦幽的眼神变得空洞,有点哀伤有点忧愁。突然听见笛声,在水一方的曲子。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吹着笛子的胤祥,淡淡的眼神在微笑,脸颊两旁也有着浅浅的酒窝,白白的肤色,虽不及胤禟的妖艳。 “你这鬼丫头,脑袋里尽想些有的没得,刚好这次南巡,你可以去放松放松。”胤祥拍拍她的头,龇牙咧嘴。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梦幽喃喃道,可是这是皇宫,皇家的利益建立在儿女的婚姻上。 远处的大树下,有个冷冷清澈的眼光在注视着他们,一声不响。 第五章 “小姐,您看看,玫瑰树已经长大了,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花朵了。”一大清早,梦幽就走在御花园,一边欣赏一边向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她浅浅的摇摇头,“玫瑰虽鲜艳,可是对于淡雅的莲花,玫瑰就显得相当的俗气了。” 不知不觉,在这个朝代已经生活了一年,如今是康熙四十年,快接近六月了。她每天的行程就是和皇上,太后,各位娘娘请安,有时看着这皇宫的景色,有时就在屋内书画,有时抚琴歌唱,有时看着书本,生活过的很平静。偶尔哪位阿哥生辰,格格生辰便被十四拖过去一起热闹,大部分时间她都喜欢独居,享受清静。有时皇上也在旁敲着她的婚事,她笑而不语,太后也帮她说好话,想多留她几年,陪陪她老人家。 “幽儿姐姐。”远处传来甜美的声音,八公主在远处向她招招手。 “温恪。”梦幽比爱新觉罗八公主大几个月,自从和这位公主认识后,便总是甜甜的喊她一起玩。 “哟,这是谁呢。”一个尖尖的声音带着娇媚在她们的耳边响了起来。 “奴才(奴婢)给如月格格请安。”站在梦幽和温恪身旁的宫女太监齐齐下跪,而两位主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边聊着各自喜欢什么花一边说说笑笑。 “喂,你们听到没有,还不给我这个十福晋请安。”尖锐无比的声音在梦幽的耳里回荡,她轻皱着眉头。 “来人,梦幽格格身旁的这丫头家教不规,我这个做嫂子的替她们管教一下。”她恶狠狠的说道,她不敢惹她们,那就从她们身边的人下手。 “住手。”看着如月身后的宫女一步步带着狠笑接近春柳,扬起手的那一霎,梦幽一下站在面前,右手抓住那宫女的手。 “我的人几时轮到你教训了。”梦幽冷冷的说,抓着宫女的右手不由得施力。 郭络罗氏如月,当今宜妃的表侄女,经常仗着有宜妃撑腰,在整个紫禁城横行霸道,超过了当时的八福晋。如今刚被指为十阿哥的侧福晋,更是不得了。 “如月。”温恪阻止的喊道。 “哎哟,原来是温恪妹妹啊。”假意的惊奇,虚伪的太多。 如月的嘴上说是说,人早已来到春柳的身边,正准备一巴掌,然而梦幽闪了过来,很响亮的巴掌,碰巧远处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走了过来,并且看到了这一幕。 背对着的众位阿哥的如月狠狠的笑着,“哼,谁叫你突然过来,活该。” 梦幽自然是有心机的,如没有看见他们,依她的身手早已躲过一劫并给了她一巴掌。她白皙的脸上浮起五个手掌印,火辣辣的刺痛着她的皮肤。 “哎呀。”从另外一侧,太后身旁的桂嬷嬷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尖叫起来,然后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格格,格格,让奴婢看看,这脸……” “郭络罗氏如月。”冷冽的声音带着愤怒从另一方传来,十阿哥胤俄(礻我字太不方便,所以以后更改胤俄)走了过来。 “不要,十哥。”梦幽脱口而出,惊呼道,完全不知道自己掉了一个阿字。 胤俄扬起的右手狠狠的放了下来,甩了甩。怜惜的看着她,眼光一直看着她的左边脸颊。 “梦幽格格,赶快跟奴婢去寿康宫擦擦药,要不然得留上伤疤。”桂嬷嬷拉着她的手说道,梦幽顿时才发现脸上被打破了皮,虽然伤口不大。 “哼。”温恪白了一眼如月,便和桂嬷嬷一起扶着梦幽离开。身后跟着宫女,宫女身后跟着数位阿哥。每个阿哥从如月身旁走过,都不看她。 如月,在太阳的爆射下,呆呆的站着。 “啊,幽儿,这是怎么了。”太后看着走进来的每个人,看着梦幽的伤口。 “幽儿给太……。”准备给太后请安,便被太后亲自扶住,“免了。”梦幽一直低着头,不回答太后的话,也不做声。 “温恪,你来告诉祖母。”太后皱着眉头看着站着的每个人,桂嬷嬷拿着药在帮梦幽擦拭着,痛的梦幽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受了委屈要跟我讲知道吗。桂嬷嬷,你和哀家说。”见站着的人不做声,只有把问题交给忠于她的心腹。 桂嬷嬷一边帮梦幽擦着药,一边回答:“太后,是如月,郭络罗氏如月。”低低的声音,却很清楚。 “反了反了,来人,请皇上,宜妃,还有郭络罗氏那谁到寿康宫,哀家有话问他们。”太后面带怒气,颤抖着,“有人敢动哀家身边的人,是不是把我这老太婆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冷静冷静,别冲动,对身体可不好,幽儿无大碍了。”梦幽反过来抓着太后的手,安慰道。 众位阿哥倒吸一口气,事情越闹越大了。温恪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煮熟的鸡蛋,包着脸帕,帮她敷着脸。胤禛有心事的看着低着头的梦幽,胤禩皱着眉头看着她,胤禟想上前拉着她看看也只有忍着,胤俄瞪着她,为什么不要他替她报仇,眼里也是怜惜,胤祥带着温柔担心眼神望着她,胤祯干脆一拳打在墙上。 “皇上驾到。宜妃娘娘驾到。”寿康宫门口的太监声音洪亮的响起。 “儿臣(儿媳)给皇额娘……”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后打断了,“请安?还请什么安啊,都不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康熙抬起头,看着一窝子得人,又看看太后,再看看一旁低着头的梦幽,身旁的温恪和宫女。 “这,怎么了。”康熙带着疑惑问道,可惜回答他的是一片的寂静。 “悫惠皇贵妃驾到。”门口的太监声音又响了起来。 悫惠匆匆的来到寿康宫里,“儿媳给皇额娘请安。”忙忙的请安,也顾不及四周了,便朝梦幽的方向走去,桂嬷嬷放下手中的药,把位置让给了她。 “幽儿,疼么。”她担心的问着梦幽,话里带着担忧。 梦幽没有说话,轻轻的摇摇头。悫惠才安心的看了看四周,才发现皇上正站着,宜妃在身后,一旁的阿哥个有心事,太后正发着怒气。就在刚才,太后身旁的太监跑到她那里,焦急的说梦幽格格被人打了,还打伤了,把她吓了一跳。 “宜妃,你的乖侄女呢。”太后平静的说道,眼睛里满是愤怒。 “皇额娘说的可是八阿哥的福晋?”宜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是那孩子,是叫谁来着,桂嬷嬷,你来说。”太后白了他们一眼,便不去看他们了。 “是,不是八福晋,是如月。”桂嬷嬷朝皇上那边躬着身子,说道。 “皇额娘,到底怎么了。”康熙实在太疑惑了,重复着。 “你看看,这都破相了,还问怎么样了。”太后拉着梦幽的手,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康熙和宜妃看着梦幽的左边,愣了。 “皇上,宜妃娘娘,小姐平时谁都不招惹,和和气气,却被冤枉的打了这么一巴掌。”春柳突然的跪了下来,哭着说。 “皇阿玛,额娘。”温恪开口的喊道,自从母妃章佳氏逝世后,八公主就是宜妃抚养着。“今早儿臣和幽儿姐姐在御花园赏花,十哥的侧福晋郭络罗氏如月便过来讽刺着,随便的教训着我们的宫女,幽儿姐姐不解,便问,如月什么也不说就是要出手打人,幽儿姐姐是出了名得善良,被挨了这么一巴掌。” “什么十哥的侧福晋,这不是还没有真成么。”胤祯忍耐不住,跳了出来,气愤道。 “皇帝,哀家可是等着皇帝的处理答案。”太后不满的摆摆手,“宜妃阿,不是我说,你家的那位格格做的哪像个格格的事儿,这可不是菜市场,这可是皇宫,泼妇的行为这后宫是不允许的,别怪哀家没有提醒。罢了,哀家累了,你们跪安吧。” “是,儿臣(儿媳)告退。”皇上和宜妃先行离开了寿康宫。 “你们呢,还不走。”太后看着众位阿哥,说道。 “祖母,孙儿担心幽儿。”胤俄看着梦幽,回答。 “这婚姻的大事看来还是要哀家来主持,你们的皇阿玛,额娘都是怎么为你们找媳妇的,这都是些人,如此狠毒。哪有还没入门的媳妇打格格的,就算入了门,那也是个福晋。好了,我可把幽儿交给你们了,再让人打,你们就等着受罚。”太后警告的对着他们说。 “是,孙儿保证再不会有此事。”众位阿哥跪了下来,说道。 “好了,幽儿,回去好好休息下,什么事也别想,交给哀家了。”太后心疼的看着梦幽,上好的药疮也只是缓和的,还需好好休养才会好。“温恪送幽儿去好好休息吧。” “是,谢谢太后。” “太后,皇贵妃娘娘,我们告退了。”梦幽和温恪福了福身子,和众位阿哥离开了。 走出寿康宫,已经接近日中,太阳最刺眼的时刻。 “幽儿想吃什么。”胤祥走到梦幽的身旁,春柳向后退了退。 没回音。 “要不然大家一起去我的酒楼。”胤禟问道。 “九哥的酒楼菜最好吃了。”胤祯听到胤禟的话,便乐了起来。 “各位爷去吧,幽儿不去了。”梦幽淡淡的说。 “为什么。”胤祯疑惑的问道。 “丢脸还丢的不够么,还要让全京城的百姓知道我破相了?”幽儿没好气的回答。 “用面纱把脸遮住就够了。”温恪柔声道。 梦幽还想说什么,便被一道冷声打断,“就这样吧,去九弟的酒楼。这样不吃也不行,宫里的厨子习惯了山珍海味,清淡的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你的脸避免发炎,只好吃清淡的了。” 梦幽看了看胤禛,说的也在理,便回答,“好吧。” 京城非常热闹,有人吆喝着。大铺小店里传来熙熙攘攘的买卖声,马车经过的声音。 齐阳轩,二女六男,小二看到一群人变愣了下,掌柜忙招呼着几人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九爷,点些什么。” “四哥点吧。”胤禟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 “嗯,随意一点,清淡一点的。”胤禛也随便的说着,眼睛一直看着梦幽。“今天爷们就舍命陪君子,只吃清淡的。” “是。各位爷稍等。”掌柜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幽儿说吧,那如月怎么办。”胤俄随口一说,似乎有些疲惫。 “君无戏言。”所有人都看不见面纱下的梦幽是什么表情,声音轻的像一阵微风,吹过便不见了。 “幽儿,多喝点汤吧,营养多。”胤祥坐在她的边上,为她舀了一勺汤。 梦幽把面纱拿了下来,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每个人都看着她,白皙绝美的脸上添加着伤害,太可惜了。 “我都不在乎,你们何必在乎。”寂静的房间,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看的很彻底,很透彻,这是皇宫这是紫禁城,不是现代。在这个皇宫里,谁都会妒忌来妒忌去,就为求个名分。 “回宫后,我叫小顺子送些药去绛雪轩,是洋人给我的,恢复的快一些。”胤禛不温不火,冷冷清清,淡淡如水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马上就到了一年一次的塞外,这次皇阿玛绝对会叫你同行的,不快点好怎么办。” “对啊,马上就又是塞外了,不知道娜琳过的如何了。”胤禟低头思索着。 “九哥,你又开始了。”胤祥笑道,温恪在桌下咯咯的笑着,其他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幽儿会不会骑马。”胤禩温和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他一直在旁边沉默。 “不会。”梦幽坚定的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碍事,到了大草原,我来教你。”温恪拍拍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 “免了免了,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梦幽摆摆手,惊慌的说道。 “哈哈,哈哈。” “哈哈。” …… 齐阳轩的包厢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第六章 “格格,十三阿哥来了。”春柳推开绛雪轩的门,朝着正躺着看<女诫>的梦幽喊道。 “十三爷好。”梦幽下床福了福身子。 “坐好,春柳你先下去。”胤祥把她按着坐在床上,冲后面的人摆摆手。 “是。”春柳福着身子带上了门。 “干什么。”梦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随着时间的前进,年少的幼稚逐渐消失。 “擦药。”胤祥左手拿着药瓶,右手拿着棉花,轻轻的按在她脸上,“这药是四哥的,我只是个负责擦药的。” “哦。”梦幽嘟了嘟嘴,虽然抬着头,可是眼睛却低着继续看书。 “你看女诫?”胤祥挑了挑眉,好笑的指着书。 “我还真不知道女诫,应该诫什么。”她摆摆手,无可奈何。 “幽儿……”胤祥看着她,轻轻的唤了声。 “嗯?”继续看着书,不看眼前人。 “原来九哥说的没错。”胤祥放开她,站着床边,靠着书桌双手环胸的看着她。 “什么。”她呆呆的看着他,不明所以然。 “你很喜欢漠视爷。”胤祥学着四爷的表情,假装严肃的看着她。 “呵呵。”梦幽呆了一下,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十三爷学四爷,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很好笑。” “去,鬼丫头。对了,如月已经进了十哥的府,只不过皇阿玛下旨,命她不许离开府邸半步,就连宫里也不许进,给长辈的敬茶也免了。”胤祥看着窗户外面,院子里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 “其实,并无过错。谁叫这里是,紫禁城。” 康熙四十年六月的第一天,乾清宫。 “皇额娘,这次的塞外就这样如何?”康熙坐在中间,身旁坐着太后。 “哀家觉得好不容易有次外出的机会,不如也叫上五阿哥如何?”太后看着眼前的阿哥和格格,不免的想起一次也未出行的另外几位阿哥。 (注:此次出行不是根据历史来安排人的,历史派直接跳过。) 今年塞外,太后,悫惠皇贵妃、德妃、宜妃、太子,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温恪格格和梦幽都会一起出行。而大阿哥,三阿哥留下来处理朝中事务。 “哎,可是胤祺那孩子……。”康熙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梦幽站在太后的身旁,看着康熙,想起了史记上记载,康熙的皇五子爱新觉罗胤祺,恒温亲王,宜妃生出,那个墓碑上写着“秉性和平”的胤祺,一生持躬谦谨,没有结党,也没有争储。康熙三十五年,随着康熙征讨噶尔丹,在那场战争中立了功,却毁了容颜。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个恒温亲王,不过她认定面貌并无大概,只不过是心里没有释放而已。 “皇上,太后,请允许幽儿去说服五阿哥。”梦幽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她想看看对那个位子没思想的是怎么样的人,她成天在宫中,看见的都是笑脸而心冷的人。 坐在一旁低着头的在讲话的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看着她,每个人都在打量着她。 “哦?幽儿可有什么办法?”康熙带着审视的眼神,眼里满是尖锐。 “五阿哥只是心里没有放开而已,幽儿去提点提点,如果没有效果,幽儿也没办法。不过幽儿愿意试一试,五阿哥能想明白了自然是好事。”梦幽低着头,无视着康熙和他几位儿子的眼神。 “幽儿说的对,胤祺要是能走出来自然是好事。皇帝你看怎样?”太后点点头,想了想,然后开口问康熙。 “也罢。那幽儿就去说说吧。”康熙摆摆手,“就让胤禛,胤祥陪你去如何?” “是。”梦幽点点头。 “是。”胤禛和胤祥也福了福身子。 恒郡王府。 梦幽站在府门外看着景色,好像与她想象的阿哥府有点不一样。从府外看府内,一片宁静,安详。 “奴才给四贝勒,十三阿哥请安,四贝勒吉祥,十三阿哥吉祥。”然后抬起头看着梦幽,带着探视。 今日出宫,幽儿穿的米白色的旗袍,上面刻着枣红色的莲花花瓣,长长的发丝被盘成一个髻,发丝中插着一个带有梅花点缀的头钗,发钗下点缀着一个小小的梅花装饰品,看起来优雅高贵。 “该死的,谁允许你这样看着她。”胤祥皱着眉,瞪着跪在地上的太监,走上前正想给那太监一点教训。 “十三弟,住手!”站在梦幽左边的男子走上前发出一声呵斥的声音,威严端正。“五弟府邸的奴才没见过梦幽格格是正常的。” 梦幽被这么一道声音镇压住,顿时喘不过气,她看着胤禛的背面,深紫色的长袍背面是一条金黄色的龙绣,眼见系着一条金黄色的腰带,腰带上也是无数条龙的影子,站在后面看不见他的容颜。 “四哥。”胤祥委屈似地退后了一步,拉拉梦幽的衣角。 “咳,请通报你们爷一声,就说四爷,十三爷来了。”梦幽上前一步与胤禛并排,柔声对着吓破胆了的奴才说。 “是是。”跪着的太监忙点着头,站起来,低着头朝府内一直退到他们看不见了才转身。 梦幽转过身,看着身边的人,脑袋里还一直记着,那四个字“梦幽格格”。从侧面看着,幽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府内,毫无焦距和尽头。 “怎么了。”胤禛没有转头,漠然的问道。 “没什么。”梦幽摇摇头又看着府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酱料一样。 “哼。”四爷冷淡的应了一声,“无聊。” “哎哟,怎么还不出来。”十三皱着眉头,“就让爷们这么站着,简直太荒唐了。”正在闹着脾气的时候,听见人声传来…… “四哥和十三弟怎么来了。”一个温和没有多少情绪的声音传来,梦幽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干净的面容上有一道伤疤,从左眼旁一直到右边的嘴角旁。“这……是谁?”等看到她的时候,来人愣了愣。 “进去再说。”四爷就是那种不等别人回答就开始行动的大人物。 梦幽刚抬起脚,就被一个斜斜的身影挡住了,抬头看着十三阿哥,她的手被握住了,加重了一些力道。她朝他笑了笑,安心的笑容。 “幽儿给五爷请安,五爷吉祥。”进了府内大厅,她才好好的看了看传说中的五爷。有点阳刚的美,只不过好像有一道锁,锁住了那阳光般的刚强气息。脸上的刀痕太深,所以好了以后留下了刀疤。其实,在现代有人还故意给自己划道伤口。看来古代的人尤其是皇子对自己的面貌很严格,她在心里想着。 “咳咳。”十三在旁边拼命的假咳着,看着她眼睛都不眨的大胆的大量五哥。 “没事,十三弟,我已经习惯了。”五阿哥笑了笑,笑里带着悲伤。 梦幽一晃过神,看着十三阿哥抱怨的眼神,五阿哥温和的笑容,四爷……额,四爷死死的看着她,似乎在说,给我好好办事。 “不满五阿哥,幽儿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和太后的命令。”梦幽看着递过来的茶杯,朝身后的丫环点点头,“请五阿哥一起去塞外游玩。” “谢谢皇阿玛和祖母的好意,胤祺心领了,想来还是算了。”五阿哥轻轻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五阿哥何必这么在乎脸上的印记,其实一点也不难看,这印记清楚的记着那年的战争,记录了您的勇猛和顽强。”梦幽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轻轻的说着,犹如一阵风拂过。 “就是啊,五哥。”十三阿哥看着低着头的五阿哥,同呼应。 “五爷,您仔细想想,有人缺胳膊一只腿的也过的很好,百姓都在为了生存,有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我们是不是该知足,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说些大不敬的话,阿哥也是人,百姓也是人,其实都是一摸一样的。”梦幽看着墙上的水墨画,画中是一位女子。 “五爷的水墨画,画的真是好。幽儿只见过水墨江南画,不曾看见水墨画出来的人物。幽儿以前也尝试过,可是晕染不好,总是毁了画面。”梦幽淡淡的说着,她就当自己这次是出来和友人交谈,并不是奉旨前来。“就算一条刀疤在脸上,可是才能还摆在自己的身边。” “好吧,看在梦幽格格的面子上,我去了。”胤祺抬起头,看着坐在左边的梦幽,纤细的侧影淡淡的笑着。 梦幽点点头,“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五爷能明白,自然不枉费幽儿的一番心意。” 四爷和十三爷愣了,手中拿着的茶杯顿了下,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真是皇子的风范。梦幽看着眼里,心里赞服道。 “素闻五阿哥的马术十分厉害,到了大草原还请五阿哥指教一番,幽儿可不会骑马。”梦幽的声音一直是平淡无奇的,就连这种爱慕的句子也被她说的让人没有想法。 “我也会。”十三在一旁瞪着她,“我也很厉害。” 四爷大量的看着她,一双凌厉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 她端着茶杯喝着茶,浅浅的一笑,就我若影若现。 第七章 从恒郡王府回宫后,梦幽先后和皇上和太后复旨,皇上高兴,太后满意,各赏了她一样东西,便叫她回绛雪轩收拾包袱,明日出发。 “格格,您看看带这些成吗?”春柳把东西摆在床上,拿不定主意。 “只要不是大红大紫,亮的刺眼的就成。”梦幽拿着毛笔在白纸上描写着柳体,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把笔头含在嘴里。 “力道太轻,柳体不能同行书相比。”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入主仆两人,来人只是站在门旁,斜斜的靠着门杆看着她。 “奴婢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春柳看到来人轻呼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随即直径的跪了下来。 “幽儿给四爷请安。”梦幽放下手中的毛笔,福了福身子。 “起来吧。”他摆摆手,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宣纸,仔细看了起来。 梦幽看着她,朝春柳打了个泡茶的手势,便准备叫她下去。 “不用了,我看看就走,你先下去吧。”四爷突然开了口,一如既往的平淡。 “是,奴婢告退。”春柳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 “过来。”他向她招了招手,手上的玉扳指透着灯光变了色。 “干什么。”她看着他的手,皱着眉头。 他轻挑一眉,一手抓过她,逼得她靠近,“你想我干什么。”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 梦幽不做声,双眼瞪着他。胤禛看着她,闷闷的一笑,“拿笔,瞪爷干什么,爷给你指点指点。” “哦。”她瘪瘪嘴,拿起放在砚台旁的毛笔,展开一张宣纸。她拿笔的姿势很标准,也很美。 “就写你的名字吧。”他握着她拿笔的那一只手,在纯白的宣纸上飘洒着。 梦幽看着纸上那极为标准的柳体,每一横每一钩每一提每个字的结点。她轻轻一笑,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干净纯洁。 第二天,梦幽在春柳的呼唤下才睁开了眼,她轻轻的揉了揉脑袋,实在痛得厉害,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昨日怎么睡下的,只记得四阿哥在教她写着柳体。 “小姐,您怎么了。”春柳担心的轻声问。 “没事,咱们赶紧吧,晚了就遭了。”她轻轻的摇着头,然后才想起来现在不早了。 “是。”春柳扶着她下了床,帮她换着衣服,梳着长长的发丝。 绛雪轩的庭院里,清澈的池水随着清晨的微凉风泛起一道道涟漪,一圈又一圈的像外扩散,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幽儿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给温恪格格请安。”梳洗完毕后,梦幽在春柳的陪伴的下先来到了寿康宫。 “幽儿来了,那咱们就先去午门吧,皇上和阿哥已经在那了。”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幽儿,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幽儿来晚了吗?”梦幽代替桂嬷嬷,扶着太后的右手。 “刚刚好,一分不差一分不少。”太后继续打量着她,意味深长。惹的梦幽看看太后又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东西。 马车外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清澈的湖水,空气十分凌人。梦幽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是塞外,倒有点微服出巡的感觉。她看着前面骑着马的阿哥们,一路上说说笑笑。跟上次巡阅永定河堤岸不一样,皇上和太后还有娘娘都坐在前面的大型马车里,她和春柳还有温恪和她的贴身丫环小翠坐在这个中等型的马车,身后坐着的是伺候皇上太后娘娘的宫女。 “幽儿,要不然你也下来骑马吧。”十四骑着马站在她的窗帘旁,朝她挤眉弄眼。 “我也要下来。”还未等梦幽开口,温恪就拍着手大声的喊。 “你给我好好呆着,还想再摔次?”十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十四的旁边,盯着温恪的眼睛威胁道。 “摔?”梦幽疑惑的看着温恪,然后叹了口气,“温恪格格,摔?您还好意思的囔着要教我骑马。” “十三哥,我不理你了。”温恪不满的喊着,撇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十三无可奈何,垭口一笑,有苦说不出。 “幽儿,你到底下不下来。”十四不耐烦的看着她,又问。 “回十四爷的话,幽儿不会骑马。”梦幽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她手中的书本。 “你还在看女诫?”十三看着她手中的蓝色封面的书名,不可思议。 “嗯。”她点点头却不抬头。 十三还准备说些什么的,前方就有人喊着:“十三弟,十四弟,你们在干吗?”好熟悉的声音,如果没有听错,好像是十阿哥的声音。 “快去吧,在这里只会打扰我们。”温恪白了他们一眼,然后拉着梦幽坐到她身边,“幽儿姐姐,你看,这白雾围着山,好像仙山。” 十三无可奈何,拍拍十四的肩膀,“走吧。”前方又传来喊他们的声音,这次是个懒懒散散的声音。 赶了一天的路,接近黄昏了,康熙考虑着太后的身体,所以决定暂时找一家客栈先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在外面不比在宫里什么都有人伺候,梦幽和温恪当起了宫女,服侍着皇上和太后。 硕大的天字号房里,皇上和太后坐在上座,两旁是三位娘娘,下面是太子和阿哥们,旁边有一间小屋,梦幽和温恪正忙着泡茶,春柳和小翠正在守着炉子上的开水。 “今日额娘累了,不如歇着?”皇家一般外出,都会避免“皇”字,也改姓改名,隐藏身份。 “老爷,老太太,请喝茶。”梦幽端着茶杯,双手奉给康熙还有太后。 “幽儿如今也十四了,到了选秀女的年龄了。”康熙拿着茶杯喝了一口,静静的说,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她。 “老爷,幽儿还用的着选秀女吗?”太后放下茶杯拉着梦幽,对着皇帝质疑问。 “秀女倒不用,这礼貌和理解还是要学的,要不然等到哪一天出嫁,可就糟糕了。”康熙依旧注视着她,这眼神是梦幽第一次见到,不免心里恐慌到。她一直都是淡淡的,静静的在角落生活着,可是她忘记了,这里是紫禁城,就算规矩的存活,可是还是会被人指出,不同于现代,安安静静就被人遗忘。 “是,老爷说的是。”梦幽低着头回答,心里却不自在,康熙的话好像在拐弯抹角的告诉她什么,是想说如果,万一,万一害了他的儿子,万一有那么一天,她这个格格就落的选秀女的日子吗?她早就明白,在帝王的年代,皇帝为大,再者本来她就不是他的女儿。 从她在这个身体苏醒后,她就没有透露出历史,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也没有惹不该惹的人,可是她忘记了,小小的举动,就算她以为没什么,但是别人就会觉得有什么,尤其在天子脚下,尤其是那尖锐无比的眼神。 “好了,这次塞外,老爷就不要把气氛弄的太僵硬。”太后看着呆立的梦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身子,对康熙说着。 “是,额娘教训的是。”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收回眼光。 梦幽明显的感觉到悫惠、温恪还有各位阿哥放松的叹气声,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紧张,他们全部都在认真的听着康熙的话,屏声息气。她抬起头,一怔,太子嘲笑的看着她,飞扬跋扈的眼神。 夜深了,梦幽一向敏感,换了个地方换个张床就睡不着了,她翻来翻去,还是没有睡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朝客栈身后的花园走去,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月亮星星,有漆黑黑的夜晚当背景,把它们衬托着愈加明亮。 “睡不着吗?”有人靠近她,坐在她的身旁,淡淡的衣香味。 “八爷也睡不着吗?”她点点头,轻轻的开口问道。 “在想皇……老爷的话?”老八温和的声音像催眠曲。 梦幽转过头看着他,人人口中的“八贤王”?她不知道康熙的儿子老八也是八贤王,她只知道宋太祖的第四子,那个少年包青天的八贤王。她看着他,她是第一次正面的打量着他,以前虽然见过,但都是一面而过,仪表堂堂的神色,出宫在外穿着青色的素衣长袍,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温和的笑着,看着她。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人们口中的八贤王是怎么样的人。”她嘴角扬起,别过脑袋,“晚了,八爷请回去歇着吧,省的待会儿八福晋醒了,着急。” “嗯。”他点点头,没有立刻的走开,而且打量了她一下才离开。 这一天是迟早的,她早就知道了,康熙今日只是提醒她,至于行动,她不知道,她看的历史书,史记记载,等等一些关于清朝的书,都没看到途中会有她这样的女子出现,不是阿哥们的福晋,不是皇帝后宫的女人,她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总有一天他们每个人都会离开,从此不相聚。 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顺其自然,如何顺其,如何自然。她还一直说自己运气好,比那些穿越到古代,后来惨的稀里哗啦的女主幸运,可是,看来不是如此,只是每个人的结局有前有后的说法,命运大概相同吧。 起身,离去。 不远处的大树下,高大的声音独立,冷冷的目光一直顺着前方的人儿,直到看不见。 今日继续的赶着路,快到午时,康熙命令众队伍停了下来,随地铺席,跟着出来的宫女们正在起火烧菜,出门在外,比不上宫里的御膳房,可是也只有勉为其难。 梦幽独自坐在一旁的草地,悠闲的品着茶,闻着花香,嘴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最喜欢这样的感觉,寂静清淡。 “幽……。”止住声音,惊住。 “九哥,怎么了,不是说去喊……”声音止住,愣住。 远处的梦幽在他们眼里像一片白雾,淡淡的笑容那样的清新舒服,他们忽然想起,他们不了解她,谁都不了解她。她的安静,她的无奈,她的恼怒。他们最常见的就是她的淡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幽儿姐姐。”温恪一蹦一跳到她身边,朝她的耳朵大声喊。 “怎么了。”依旧是淡淡的口语,端着的茶杯正冒着热气。 “该用膳了,快点快点。”温恪拉着她站了起来,边说边拖着她。 “好,好,我知道了,您先放开我,我会自己走。”梦幽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她从来都不会对抗可爱的女子。 站在一旁的九爷和十四爷无语,最后竟然变成了温恪来喊她,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第八章 “哇,终于到了。”温恪跳下马车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梦幽笑眯眯的看着,她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色,脚下踩着暖绵绵的绿色小草。远处走来一群人,看服饰应该是蒙古人,人影渐渐的由远而近。 “察哈尔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在前面年纪大的男人将双手置于跻部鞠躬,右边的女子轻轻的曲双膝,左边的男子单曲右膝,身后的人全部跪了下来。 “察哈尔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康熙双手伸出,掌心朝上,背面朝下。 “谢皇上。” “幽儿姐姐,我们去骑马。”温恪站在梦幽的身旁,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道。 梦幽看看太后正在和各位娘娘聊着,皇上和察哈尔王爷到外面去谈论着国事,她也没有事情做,便点点头。 “十三哥,快追我啊。哈哈。”刚走进马场的外围,便听到十四得意的声音。 “老十四,你给我等着。”落在十四后面的十三咬牙切齿,一边鞭策着马屁股一边往前赶。 梦幽无奈的一笑,看着他们两个人怎么搞笑就怎么闹,十三十四的年龄差不多大,除开别的,玩是玩的最聚拢的。 赛马正式开始了,数百匹骏马一同奔跑,一瞬间人语马嘶,尘土飞扬。梦幽眼花缭乱的看着,不知道十四和十三去哪了,倒看见了五阿哥,奔跑的自如,就好像和马儿是一体的,要多么潇洒就多么潇洒。 “想学骑马吗?”一个人影挡住了左边的阳光,她抬起头看着来人。 “不想。”她瘪瘪嘴,她不想摔的乱七八糟,记得以前出去旅游,坐在马背上,急的哇哇大哭,好似丢人。 四爷皱着眉头看着她,想他四爷文武双全,一般人想要他教是做梦,她可好,好心好意的要教她骑马,还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跟爷来。”四爷抓着她的手膀,把她拖到马圈,看着一匹匹马儿吹胡子瞪眼睛。“觉得哪个好,选个。” 梦幽对骑马是白痴,更何况选马。她不回答,他也不做声,就这么一直耗着。梦幽心里一直喊无聊,一直打着哈欠。 “就这一匹。”四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梦幽像被惊住似地,猛的抬起头看着他,又转过头看着那马儿,棕色的马毛,黑色的马眼睛,马的鼻子是带点灰,最特殊的马背上有一片毛是白色的。 四爷拖着两匹马和一个人远离了赛马场,来到一篇空旷的草地。梦幽痛哭无泪,看来真的要学骑马了,她蹲了下来,摸着马儿的毛,嘴里还一直说着:“好马儿,乖马儿,看在我属马和你一样,你可要给点面子。” 四爷骑在马上好笑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赖皮,合着如果摔下来就是马的错误了。 梦幽站了起来,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儿,叹了口气,坐到马的身上,她虽然不会骑马,可是坐到马身上还是会的,谁叫她在现代也是有个如四爷一样爱管闲事的叔叔,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叔叔是笑里藏刀,整天笑着,而这位伟大的雍正大老人爷们是冷面孔,面冷,心冷。 “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拿着马鞭。”四爷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是,是,哎。”她认命,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吧。 “去吧。”四爷的声音刚落,马儿就奔跑起来,吓了梦幽一跳,马儿向前奔跑着,踩着马镫,可是她不会转弯还有停下,腾云驾雾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在她还是林梦幽的时候,她有着轻微的心脏病,她现在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 她闭上眼睛,平静的想着,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现代了,回到那个不是封建社会的时代,继续过着她的白领生活,虽然也跟历史接触,总比亲身体验好。 突然马儿停住了,听到一声怒吼,“佟佳氏梦幽,你想死吗?”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刚才闭的太紧导致现在看见光明很不习惯,看的东西花花的,她惨然一笑对着一双生着气的眼睛,“四爷。” 她从马儿上面爬下来,大口大口的呼着空气,毫不理会在她身边的人,看着草原旁的小山,眯着眼睛,这种感觉真享受,如果能一辈子在这里就好了。“我休息好了,再来吧。”她爬上马儿轻笑着。 他牵着她的马绳,带着她慢慢的散着步,教她转弯教她调头教她停下,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远处奔一匹白色的马,十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四哥,幽儿。”人渐渐的近了,“看看,这是我刚才选的马,好看吧。” 梦幽微微一笑,不做声,四爷一直冷着脸,不做声。 “对了,四哥,四嫂在找你。”十三严肃起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最后看了看马绳,说着。 “嗯。”四爷放开她的马绳,回答。 “走吧。”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骑着马跑到了他们前面。 “咦,幽儿,你会骑马了?”十三顿时赶上她,在她身边问着,“那也是说明日你也可以参加女部的赛马了。” 胤禛望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追了上去。 身后的草地扬起一片灰尘,慢慢的飘在空中。 “幽儿,听说你会骑马了?”接近用膳的时候,康熙想到十三的话,无意的问起。“是。”她福了福身子,问道。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十四听到,在一旁疑惑的问起。 “额,幽儿是跟……跟温恪格格学的。”梦幽看着一屋子疑惑的眼睛,只有两个人在那里风轻云淡的坐着。 “啊。我……”温恪正准备喊道,突然被梦幽在桌子下捏了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坐在温恪另一边的德妃看着她的反常,问道。 “回额娘,儿臣没事,是想说幽儿姐姐的骑马正是儿臣教会的。”温恪狠狠的瞪了一眼梦幽,回答。 “你们明日的赛马可要加油,不能给我们大清丢脸。”康熙点点头,漫无经意的说。 “是。”众位回答。 夜晚,春柳已经入睡了,可是梦幽转来转去还是睡不着,她连客栈都睡不习惯,何况是草地上随便铺个垫子。清洌的笛子声传入她的耳里,她爬了起来,看了看睡熟的春柳,拿着披风走出帐篷,外面一片漆黑,偶尔遇见有三四个人过来巡逻。 “又睡不着啊?”笛声停住,看着身旁的她。 “是啊。”梦幽点点头,随意的坐了下来。 “你是谁?”十三看着她,她哪个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样,难免会被人怀疑。 “我是谁很重要吗?”梦幽淡淡的一笑,不看他,回答。“爷您真可怜,您的四哥,八哥,九哥,十哥都有福晋伺候着,您老人家孤家寡人。” 十三笑着,不语。 “一盏离愁泪两行 一缕思念凄心上 一屋寂寞红茶坊 满檐无奈自难忘 一曲唱罢断人肠 老茶破碗月无光 回首不识旧情郎 此情犹现瓦上霜 一轮月儿弯弯 将心裁两半 幸福漫漫 情深苦短 事事多婉转 一轮月儿弯弯 多少人心寒 一步一叹 只影形单 哭笑自悲欢。”梦幽轻轻的唱着,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十三看着她,到第二段的时候,笛声响起。 “唱的不错。”一股清脆的掌声从远而今,脆耳的声音。 梦幽站起来转过头,看着来人,红色的蒙古衣服,白色的带茸帽子,可爱的面孔,对面的人儿也正在打量着她,米白色的旗袍外披着大红色的斗篷,斗篷上有个帽子,带着毛边。 梦幽轻轻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蒙古格格吧。”她突然的想起早上跪在蒙古王爷身后的女子。 “是。我是察哈尔娜琳。”蒙古格格咯咯的笑着。 第九章 夏天,火伞高张。但是在大草原上却是风和日暄、和风丽日、惠风和畅。 一大早梦幽便被温恪拉了出来,说是为了待会的赛马比赛做练习。远远的望去右边是一群风华绝代,举止娴雅、花容月貌的女人,有阿哥的福晋,皇上的格格,蒙古的公主等等。而左边则是一群一表非凡、英俊潇洒、不动声色的男人,有阿哥,驸马,王子等等。 赛马的要求是快、稳、美、耐力,所以为了减轻马的负重,骑手们都穿的轻飘飘的骑马装,抛弃了那规矩的旗袍和头饰,女子的骑马装一般都是红色的,远远看着就像一团火堆,梦幽看着自己的红色骑马装,摇摇头。 她看到了那一团火堆里有温恪格格,太子妃,四福晋,八福晋,九福晋和……如月格格,十侧福晋。康熙看在是塞外,就大发慈悲的准许如月一同前往。 “梦幽。”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转过头看着一身红色蒙古骑马装的娜琳,穿着一双红色的长靴,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蛇纹鞭,真是英姿煞爽。 “我们的娜琳可真美。”梦幽轻轻一笑,点点头。 “啊,十三阿哥加油。”一阵喊声把梦幽的视线转向马场,原来男人们的赛马已在准备当中。她看见了马场中的十三十四和五阿哥,而太子和四八九十都从对面走了过来。 “幽儿给太子爷,四爷,八九十阿哥请安。”等到人在眼前的时候,她福了福身子。 “免了。”太子摆摆手,几个人跟她站在一排,继续和身旁的四爷不知道在说什么。 马场圈外裁判挥起了旗帜发令,霎时,骑手们蜂拥而上,跃马扬鞭,匹匹骏马奋蹄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马场外围观的人们呼声阵阵,高潮迭起,趣味盎然。 太子和四爷一边谈论一边时不时的看着马场里,九爷十爷和娜琳公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娜琳笑声不断,只有八爷和她一样静静的看着马场内的情形,五爷和十三十四不分上下,跑在最前面。 “八爷怎么不去玩玩。”梦幽看着身边的人,一袭白衣长袍,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 “我的骑马术也就一般,不凑热闹了。”八爷转过头与她面对面,轻轻的笑了笑。 “九爷呢,怎么也不去。”她看见太子,四爷,九爷,十爷和娜琳都在认真的看比赛,便问。 “爷就算不去,也是万人迷。”九爷诱惑的声音嘲笑着说,九爷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光滑如顺的上好丝绸,秀气似女子的细眉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眼眸,嘴角微微的上扬,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惹的梦幽倒吸一口气,不愧是九爷。 “九弟就爱胡闹。”太子笑骂道,眼里却有一丝愤怒。 一个太监走过来,朝众人打了个千,便对着梦幽的耳里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了,梦幽拉着娜琳,“走,马上就该我们了。”话里透着一丝无奈,不乐意。 “幽儿先告辞了。”梦幽转过身子,朝众人福了福身子,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四爷的眼睛,四爷穿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长袍,淡然的纯净眼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俊的面容,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梦幽愣了愣,便扬起嘴角点点头,拉着娜琳走到那一堆火团里。 马场那边众人呼唤的声音,喊叫声,欢呼声,贺喜声,十四站在中间被众人包围,他自个儿在那里傻笑,十四拿了第一,十三第二,五爷第三。正在她看着十四那边的时候,温恪碰了碰她,“幽儿姐姐,该我们了。” 长途比赛的赛道上,太子妃,四福晋,八福晋,十福晋,娜琳,温恪和梦幽在一道线上,马场外人语马嘶,梦幽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一排上除了她懒懒散散,事不关己的样子,其他人儿都打起精神,她看着马场外,十三和十四在向她招手,四爷冷冷的瞪着他,像是告诉她,给他丢脸就试试看。她回给他一个微笑,便转过头。 裁判摇旗手中的旗帜,一瞬间天昏地暗,黄土飞扬,马蹄蹭的马场里都是灰蒙蒙的。八福晋的马以气势惊人的速度跑在最前面,梦幽不慌也不忙的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塞着马,风声呼呼的在耳边作响,突然身子一颤,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跑过的路都有血,突然马儿像疯了似的,一路猛冲,梦幽顿时愣住,这样的刺激比给她一条三尺白绫还可怕。她的胃里一阵翻滚,被颠的晕晕的。 马儿已经冲到了八福晋的前面,郭络罗氏看着她的马儿,又看看她,面容惊讶,然后双脚一夹马,马鞭在空中响起一声清脆,口里喊着:“梦幽。”声音似吼叫,带着点慌乱,娜琳冲了上来和八福晋并列一排,朝八福晋喊道:“怎么了?八福晋。”郭络罗氏也在风力大声喊:“快回去告诉皇上,梦幽的马受了惊,追也追不上,再往前就是悬崖了。”娜琳一怔,急忙掉头朝反方向飞奔而去,路过温恪的时候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 马儿狂风般的向前涌,梦幽只有紧紧抓住缰绳,她没有办法让马停下来,只有惨然的笑着,她感觉像坐着过山车似地,飘飘欲仙,有点解脱也有点释然,终于可以回家了,白静,爸爸妈妈,弟弟。她看着前面的悬崖,咬着牙齿,再见了,十三,十四,还有太后,姑姑,最后四爷。 在她掉下悬崖的时候,她听见了好多喊她的声音,带着恐惧,悲伤,撕心裂肺。 流逝的 经过的 越来越远, 但只有你的脸 清晰得越明显。 “幽,幽,你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吗?”梦幽皱着眉头,努力的想张开眼睛却始终张不开。 “姐,你都睡了一星期了。”俊朗的声音带着着急。 妈妈?姐?幽?这是哪里?梦幽惊恐的张大双眼,撇了撇脑袋看着床边的妇女,还有英俊的少年。 “妈?”梦幽张着嘴,喉咙里一阵刺痛,难受的要命。 “幽,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你都睡了一星期了。”妇女惊喜的看着她醒来,激动的抱着她,而她却头昏眼花,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单,这是医院,她回来了。 她的主治医生来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然后笑着告诉她,她没事了,健康的,可以出院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有事,很有事。 晚上白静来她家里看她,拉着她哭着,边哭边说:“梦幽,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木然的点点头,安慰:“我没事了不是吗?”折腾折腾着,她累了,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想着她掉下悬崖的时候看到了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和十三,十四。 回来的日子让梦幽过的平平淡淡,今天她就去上班了,同事看着她回来了,都高兴的拉着她,东说西说,午餐的时候,众人又在聊着史记。 “那个古墓还是没有探测到哪个里面才是正确的。” “是啊,都一个星期了,进展一点也不顺利。” “慢慢来吧,急不得。” “可是,这次比以往的进度都慢。” ………… 小白和众位同事失望的讨论着,只有梦幽呆呆的看着办公桌的发钗,想着在那个皇宫里的一切,竟然这么突然的就回来了,他们会怎么办,会下悬崖找她的尸体吗?那个叫梦幽的格格真的死了吗?十三会不会难过,十四会不会伤心,还有四爷,那个冷面王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她决定晚上独自再去古墓看看,她一定要去,突然站起来把整个办公室的同事吓了一跳,她抱歉的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夜晚来临。 林梦幽站在古墓的楼梯旁,她的同事已经用一个隐形的地毯把洞口遮挡住,这是考古组去年研制出来的隐形地毯,防止外人看到古墓,可是她不是外人,她掀开地毯,洞口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沿着楼梯到了古墓的地下,还如她第一次来的摸样。 她看着墙壁上的画,她知道了那个看着女子的温柔的眼眸就是十三,那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是四爷,旁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十四,而另一个就不知道是八爷还是九爷,那个蒙古袍的她不知道,但是好像很熟悉,很熟悉,她的脑袋像被针刺着,痛苦的蹲下抱着脑袋,耳边尽是声音,“幽儿,幽儿。”无数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脑袋,怎么也甩不掉。耳里响起了清洌的笛声,是《在水一方》的曲子,还有歌声,女子清淡的声音。 在她失去知觉的时候,眼角流下一滴泪,心里满是对父母,对家人的歉意。 第十章 院子里树叶随着风摇晃,花儿散发这清香的气味。 正值夏天,床上挂着蚊帐。床上躺着的人,面容干净清素,呼吸均匀,就像易碎的玻璃娃娃。突然,她皱了皱眉头,眼皮微微了闪了闪,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梦幽觉得头好昏,好像在古墓里昏倒了,然后就不知道了,屋顶不是白色的,不是白色的,难道……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四周打量着,古色古香的门窗,红木桌椅,青砖地面,古老的房顶,空荡的房间除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她下了床走到窗户旁的书桌上拿着一个古铜色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愣住了,这个人不是佟佳氏吗?怎么可能?怎么回事?被人救了吗? “哎呀,小姐,您醒了,怎么下床了,快,快上床躺着。”随着一声“吱呀”的声音,门外冲进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水盆,猜想到她正准备看床上的人好些没,结果看到梦幽傻傻的看着她站在那里,她紧张着快步跑过来拉着梦幽回到床上,嘴巴还一直咕唧着。 “额,对不起,这是哪里。”梦幽不好意思的打断她,顺便打量着她,头顶的发丝梳着两个小小的髻,下面的头发绑成一个麻花辫。 本来面带喜色的小丫头听见她的话,愣住了,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然后惊叫起来,往屋子外跑,“老爷,不好了,小姐……” 梦幽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不惊白了白眼,又是这样,上次还好,这次更是反应太过了,院子里传来一声严肃的吼声:“闹什么闹?没轻没重的,小姐怎么了?什么不好?” “太医,怎么了?”一个看似年纪有点大的男人严峻的问着老人。 “没事,小姐只是受了惊吓,至于失忆,应该是晕倒在地上的原因,脑袋里还有些血瘀块,等血瘀慢慢散去就好了。老爷请放心,不碍事的。”老人手中写着什么,点点头,“请老爷吩咐人去抓药吧。” “谢谢了,胡大夫。”老爷冲他点点头,然后吩咐站在床边的小丫头说道。说:“柳儿,你留下来照顾小姐。” “是。” 梦幽看着身边的小丫头又是端水给她洗脸,又是端茶给她喝,又是这里清清,那里捡捡的,实在忍不住的对她说:“那谁,过来,我有话问你。”轻轻的拍了拍床边角,示意她坐到身边。 小丫头摇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梦幽,“小姐,奴婢不做,小姐有什么事就问吧,奴婢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我叫什么,这里是哪里,现在什么年代。”她忍住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为什么每次来到这个鬼地方第一句话都是这。 “是,这里是英武殿大学士的府邸,小姐姓富察名夏幽,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柳儿漫条斯理的回答。 点点头,继续问着“我为什么会昏倒?” “您和老爷吵架了。”柳儿低着头有点伤心的回答。 “为什么?”梦幽奇怪的看着她,这丫头转变的太快了吧。 “因为夫人去世了,小姐您又必须进宫选秀,您就和老爷说,等夫人三年的守孝以后再去,老爷说不行,您就和老爷吵架了。”柳儿带着啜泣声,回答。 梦幽看着她的样子,了解到大概夫人小姐对她很好,夫人又离去了,她家的小姐又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伤心吧,但是如果告诉她,现在的她不是他们家的小姐会有什么表情。梦幽一边想一边点点头,“我知道了。” 选秀啊,进宫啊,当时她走的时候是康熙四十年六月,现在已经四十三年了,不知道那一群阿哥怎么样了,大概早把她忘记了吧。可是,这个富察氏长的也太像佟佳氏了吧,老天没和她开玩笑吧,怎么可能,看身高大概也才十五岁左右。等到他们看到她的面貌,会不会吓一跳? 一大清早,柳儿就把她叫了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早起,柳儿和其他的丫环帮她洗梳,然后穿过院子到了前厅,看见坐在高堂上坐着的老爷,想起柳儿跟她说的,大概这个人就是马奇吧,她对历史上这个人物不是特别的详细,毕竟后记记载不全,只知道是朝领侍卫内大臣。 “女儿给阿玛请安。”梦幽微微的福了福身子,这个动作她都习惯成自然了。 “嗯,身子可好了?”老爷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掌握着军机的大臣,所以脸上总是带着紧绷的神态。 “是,让阿玛担心了。”梦幽轻轻的回答,心里却在想着选秀啊,不要吧,她还记得自己是佟佳氏的时候,皇上对她的警告。 “嗯,柳儿,你给小姐准备下,等下就要过去了。”老爷点点头,叹了口气,“小幽,你就不要任性了,阿玛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的娘……哎,罢了,下去准备吧。” “是,阿玛,女儿记住了。”她和柳儿福了福身子,然后再柳儿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住处,呆呆的看着柳儿为她准备,又问她这个那个好不好,她也只有木然的点点头。 “现在我是夏幽,嗯,富察氏,夏幽,不是佟佳氏梦幽。”她喃喃道,然后想明白了,扬起一抹微笑,不管她是谁,她都要活着好好的。 夏幽看着花草拥簇的草地,又抬头看看红墙黄瓦的宫殿,低下头叹了口气,过了几年,又回到这个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土地,身份倒是大大打了个折扣,这里又有谁能保护她呢? 她和柳儿刚从神武门外下车,就有户部的太监前来带着她走到皇宫旁的一个府邸门口,门口站着其他的秀女和丫头,坐在椅子上的太监问了她的名字,来历,旁边的太监就翻着名册正在找她的名字,等找到她的名字时候又叫她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按个手印,最后带着她来到东侧的一件房子面前,对她说:“姑娘就先在这里休息吧,在进宫前姑娘每天就住这里了。” 夏幽微微一笑,说道:“是,谢谢公公了。”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柳儿的肩膀,柳儿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他喜笑颜开的藏进衣袖,“那姑娘先休息了,等下我来叫姑娘了。”说着便退了下去。 “哎。”她走进屋子,环顾了一下,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她现在人都还是糊涂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认命了自己的姓氏,可是,可是…… “小姐,您先休息下,奴婢去打盆水擦擦这里的灰尘。”柳儿放下手中的包袱,福了福身子说。 “好。”夏幽点点头,然后躺着床头闭上了眼睛,想起一些事情,外面时不时传来不一样的声音,想来是隔壁左右的待选秀女。 “喂,听说没有,二年以前宫中有个格格掉落悬崖了,至今尸体未找到。” “哦,就是那个佟佳的姑娘嘛,太后好病了一段时间,十三和十四阿哥闭关了一年多。” “是啊,皇贵妃娘娘都憔悴了。” 门外传来几个女人的八卦,因为古代的房门其实大多是白纸遮挡,所以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夏幽的耳里,她睁开双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一酸,双眼顿时白雾茫茫。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柳儿看着她流下的眼泪,着急的看着她。 “哦,没事。”她晃过神笑了笑,用手帕擦擦眼泪。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太后病了,姑姑憔悴了,十三十四闭关,怎么算来都是她的错,可是到底是谁想害她,她竖起双耳,继续听着门外的八卦。 “皇上都让十阿哥休妻了。” “啊,怎么回事?” “据说,是十阿哥的侧福晋把头钗刺进格格的马儿里。” “啊,宫里好可怕啊。” “怕什么,进了宫荣华富贵就有了。” 夏幽静静的听着,十阿哥的侧福晋,她在心里冷哼一笑,原来是那个郭络罗氏如月。忽然外面一个声音有点尖的怒吼着:“胡说什么,都胡说什么,不该你们说的就闭上嘴巴,别怪咱家没有警告你们,小心你们自己的脑袋。” 夏幽耸耸肩膀,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有一条河,正是紫禁城的护城河,环绕整个紫禁城的外围,建立于明代,条石垒砌驳岸,坚固陡直。河水自西北流入,向东南流出至御河。 晌午过后,上千名秀女齐聚在府内的院子里,户部的总管,副总管,管理选秀事务的大大小小管理人站在前面,一个管理的太监说着:“众位小姐听好了,各位先在这里学习一个星期的礼节,然后由户部初选,再复选,最后再由后宫的主子进行挑选,选秀是极为严格的,各位小姐们要有自知之明。” 户部的总管挥挥手,旁边的一个太监就说了句:“各位散吧,明日就开始第一天的礼节学习。” 尽管是选秀女,可是秀女都是朝中大臣,各个官员的女儿,家中的千金小姐,听着说散的时候,都在那里唉声叹气的,旁边的丫环就上前捶捶背揉揉肩,夏幽看着就觉得好笑,走进自己的房间,柳儿上前给了她一杯水。她轻轻的一笑:“谢谢。” 柳儿受惊若宠的说:“小姐可别折杀奴婢了。” 夏幽拍拍她,淡淡的一笑,“你去歇着吧,累了一早上了。” 第十一章 今日起床的时候夏幽腰酸背疼,昨日结束了一下午的训练,她终于明白了小燕子被容嬷嬷整时候的辛苦,要是可以,她也想上去给教她礼仪的嬷嬷一巴掌。当时当格格的时候随着自己的习惯,现在要进攻伺候主子没想到要这么麻烦,腰要挺直,走路要端正,把碗放在头顶走路要使得碗不掉下来。 淡淡的晨曦,浅浅的阳光,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哎。”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坐在一个小湖旁看着远方,湖水清澈无暇,水平如镜,暖风此时也变成清爽的凉风。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她轻轻的哼着歌曲,每当她看着干净的湖水总喜欢唱着这么一首歌,一个佳人纯洁的面貌在她的眼前浮现,自在淡然的悠闲正是她所向往的,因为她没有这样的世界,无论是在21世界还是这里,她都过的紧张兮兮的。 她向四周张望,她知道她必须小心翼翼的,以前她在宫里就看着主子打奴才的场景,实在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没命,主子受气,奴才解气。 “你在干什么。”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有些熟悉,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一个男子大概二十一左右,高挑秀雅的身材,身穿深蓝色的长袍,袖口的地方雕龙画凤,一双娇柔的凤眼正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岸边。 “幽儿。”他突然愣了一下,喃喃道。 “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夏幽福了福身子,说道。 “额,起来吧。”他尴尬的笑了笑,挥着手。 “你是谁家的小姐?”他转过脑袋看着湖水,风一吹,湖水轻轻的荡漾着,波光粼粼。 “富察家的。”夏幽点点头,也转过脑袋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 “哦,英武殿大学士马奇的女儿?” “嗯。”她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本来她也不擅长说什么。 “我是他的学生。”他转过脑袋看着她,嘴里还在小声的嘟囔,“真像啊,幽儿,你在哪。”又轻哼了一声,“你叫什么?” “啊,哦,奴婢叫夏幽。”她看看他,又别过脑袋,心里正七上八下,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又…… “夏幽,夏幽,好了,爷先走了,还要去上早课。”说着便转过身子离开,嘴里继续嘟囔着,“见鬼了,真像。” “奴婢恭送九阿哥。”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弯了,她才轻轻的笑了出来,然后转过身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姐,喝点水吧。”柳儿拿着茶杯走到她的面前,说道。 “嗯。”她接过点点头,看着茶水,心里却想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她今天见到了九爷,不知道九爷会不会说出去,她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四爷和十三,不过她敢肯定,他绝对会告诉八爷,十爷。她无奈着,这个富察氏像谁不好,非要长得像佟佳氏,害的她现在比一般的秀女更谨慎,每日绷着神经。 一个星期下来,夏幽学会了所有的礼节话语,比如向人询问时该用请问;麻烦别人时要说打扰;给主子请安的时候,主子没说起来绝不动身;端茶给主子的时候要拿杯托,无论是一个杯子还是二个杯子。嬷嬷们每日严厉的教导,夏幽趁着这些日子也认识了几个别家的小姐,也看到了一些贵族的小姐,分外妖娆,鲜丽娇媚。 纳喇琳慕,惠妃的侄女,总是身穿着鲜艳的旗袍,大大的眼珠,深深的双眼皮,总是透露着媚丽,骨子里外都是高傲。据说家里跟惠妃一起帮她找好了后台,大概会当个嫔还是妃,所以身边总围绕一群秀女,嬷嬷总是对着她喜开眉笑。 郭络罗漾莲,宜妃远方亲戚的女儿,也算的上半个侄女,夏幽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宜妃的亲戚可真多,一个八福晋,一个如月,这下又来个漾莲。她穿的绿色衣衫总是到处飘荡,步子很小,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嘴角总是带着笑容。这一个据说也是找好了出路的,来历不小。 夏幽的家世也是不可小觑的,所以也总有人拉着她说着说那,她也淡淡的一笑,和她一样不爱说话的还有瓜尔佳如敏,清丽秀雅的面容,优雅的举动,夏幽每次看见她,她都弯弯身子笑了笑,十足一个淑女。 今日早上户部的总管已经说明了一切,下午是休息待选的时间,夏幽就坐在书桌旁临写柳体,现在的她已经把柳体写的惟妙惟肖了。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与字型,相安呼应;字体大小,相辅相成。她把手中的毛笔搁放在砚台,拿起宣纸看了看,苍劲有力的两个字,恰到好处,她满意的笑了笑。 梦幽。 一大清早,院子里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夏幽从梦中醒了过来,今日比平常敲钟敲的更早,她迷迷糊糊的坐到了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铜面的镜子,镜中的人儿,看不出惊讶,看不出喜悲,看不出激动,有点慵懒的感觉,她呆呆的任由柳儿在脸上捣鼓着,其实当时也没有什么假睫毛或者眼影唇彩的,至于粉饼,有是有,可是用的不多,用的最多的就是胭脂和口红。 梳妆完后,秀女们都站在院子里整装待发,夏幽坐在第三辆马车里,一个马车里坐着五六个秀女,马车朝紫禁城出发了,虽然说培训的地方在紫禁城旁,可是对于当时没有车,对于只有马车的时代是相当的远了。一路上夏幽都看着马车的窗外,车里的秀女都不认识,只是打过照面,所以格外的安静。 马车依然在神武门停下了,夏幽下了马车后便和其他秀女一起站着,经过了在府邸的筛选,上千个秀女此时只剩下100个不到,户部的司官正在维持秩序,然后还在最后嘱咐着事宜,最后从宫中出来一个太监,引着她们走进了宫中,一进神武门,夏幽便觉得十分的压抑,太监走的位置夏幽十分的熟悉,这个道路明显就是朝储秀宫走去。 夏幽被分派在储秀宫的西面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椅子,一个桌子,她把手中的包袱放了下来,推开窗户,一阵清新的气味出传入鼻中,然后倒了杯茶,其他的秀女都三五成群的在一个屋子里唧唧咋咋,此夏幽非彼夏幽,她也不知道这个身子和哪个小姐熟悉,所以没有什么朋友。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按着自己的脑袋记忆朝储秀宫的后院走去,后院可以通往御花园,可是现在的她不敢到处乱闯,她坐在庭院的大石理上,看着眼前的池塘,伸手拨弄着水,一道道的涟漪从她的手下诞生,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扩散,清清澈澈的,她不耐的继续玩着。心里却想着,下午最后一道选秀的事情,想着想着,身子一抖,涟漪一圈又一圈,似乎感到有些凉意了,她仍沉思在自己的疑惑中,理不清,道不明。 “喂,你是谁?”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威严在夏幽的背后响起。 她微微的转过身子,从下往上看,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皂靴,然后看到一幅的颜色是鹅黄色的,再向上看着的是一脸惊愕的男子愣愣的看着她,男子大约十八岁左右,乌黑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放在身后的双手也垂在了两旁,手握的紧紧的,苍白而有力。 夏幽也惊讶的看着他,他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他到了变身期,以至于她没有从声音听出来是谁。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夏幽回过神来,福了福身子,这整个紫禁城里都是密探,她可不想落个不尊不恭的罪恶。 十三不做声,上下打量着她,身穿淡粉色的旗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一双乌黑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淡然的神态,薄薄的嘴唇,脸颊旁涂抹着淡淡的胭脂,嘴角含着一丝笑容的看着他。 “起来吧。”他别过脑袋,随意的摆摆手。 “谢十三阿哥。”她轻轻的开口,心里紧张的要命。“额,你是待选的秀女?”沉静了大概一分钟,十三清咳了一声,问道。 “回十三阿哥,是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听见敲鼓的声音,秀女们要集合了,夏幽苦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子,“十三阿哥,奴婢先告退了。” 十三挥挥手,然后夏幽退了出去,走到前院里,秀女们都站的笔直,她歉意的对户部总管福了福身子,然后站到事先规划好的队伍里,叹了口气,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户部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现在我们就要去御花园,多的话咱家就不说了,训练的时候嬷嬷都告诉了你们,好吧,出发了。”随着声音停落,队伍便动了起来。 储秀宫本来就离御花园不远,可是按着规矩,户部的总管还是带着秀女们左拐右拐才来到了御花园,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就看见一群贵妇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看见了队伍后变正经的端坐着。 户部的总管先走上前打了个千:“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皇上吉祥,太后吉祥,各位娘娘吉祥。” 一个稳重的声音传进夏幽的耳里,是那样的熟悉,也那样的威严,“起来吧,这就是今年的秀女?”夏幽正看着地上,秀女们一个个都看着地面,这也是当时嬷嬷教她们的,见到主子就要低头,主子问话才能开口,主子叫抬头才能抬头。 “回皇上的话,是的,这些就是最后由户部筛选下来的秀女,八旗一共100人,其中汉军八旗有20人。” “嗯。”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秀女们都低着头站着,一排有五个人,站在第二排左起第三个的夏幽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千万不要叫她的名字。 “第一排右边第一个丫头,你叫什么。”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御花园里特别的清晰。 “奴婢名叫琳慕,纳喇氏。”花盆底“蹬蹬”了几声,同样娇柔的声音响起。 “嗯,皇上,您看这丫头如何?”那个成熟的娇柔声又响了起来。 夏幽听着难免觉得好笑,心里冷哼了一声,这还用问,惠妃也太会演戏了,不过这紫禁城里人人都在演戏。 “留牌子吧。”康熙想了一下,说道。 夏幽的心里又冷哼了一声,这个更会演戏。 “第二排左边的第三个,是谁家的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是夏幽最为熟悉的,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个声音就是出自这个人。 夏幽福了福身子,低着头回答:“奴婢是富察家的。” “哦?英武殿大学士马奇的千金?”康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惹的她一阵哆嗦。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慈祥的声音串了出来,这个声音也是她最熟悉的。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对着她们坐着一排的人,她的眼睛没有直射,嬷嬷告诉过她们,不能直射着主子的眼睛,她只能用余光打量着。她看到了他们的惊讶眼神,还有满脸的不可思议,看到了太后,看到了康熙,看到了皇贵妃,看到了宜妃,德妃,惠妃,荣妃。 康熙清咳了一声:“留牌子。”然后挥挥手,夏幽又站直,看着地面,心里却笑着,当时只有她看到了他们吃惊的模样,其他的人都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弄完整个仪式,被留牌子的85人,撂牌子的15人,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回到了储秀宫等待着人通知她们的去路,撂牌子的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夏幽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想到他们当时的摸样难免会轻轻的一笑,她一边看着后院的景色一边等待着自己是何种命运,有时听到太监叫谁谁的声音,然后谁谁会兴奋激动的声音,也有啜泣声,大概是最后被撂牌子,因为大部分留牌子后,后宫的娘娘们会再一起商量,也有失望的声音,大概是职位不好的缘故吧。 “噔噔蹬。”一阵敲门声,然后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富察姑娘在吗?” 夏幽站起身子打开房门,一个小太监朝她打了个千,“姑娘被选定到寿康宫伺候太后娘娘,是个女官,姑娘准备下,奴才带路。” “是,谢谢公公,可以走了。”夏幽回到房内拿起包袱,然后轻轻的带上房门。 带路的太监带着她东走西走来到了寿康宫,她心里却是嘲笑了一番,这寿康宫她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储秀宫到这里几步路而已,要测试记忆力也不必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吧。 “姑娘在这里等下,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太监停了下来,打了个千,便朝里面走去。 夏幽打量了四周,一切如三年前一样。 “姑娘,进来吧。”太监又返了回来,朝她招招手。 她跟着太监的身后,一切都小心翼翼的,一个不小心,等待她的下场就是死亡,她不知道怎么回现代,根据上次的状况,难道真要死了才能回去,说是这么说,可是每个人不都是一条命,上次用完了,这次死了,回不回的去还不知道。不过,她是自愿回来的。 “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夏幽稳稳的福了个身子。 “起来吧。”太后还是那么的和蔼。 “谢太后。”夏幽站直身子,低着头等待着指示。 “刚在御花园没有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名夏幽。”她轻轻的回答。 “夏幽,那哀家就叫你小幽如何?你可真像以前的一位格格。”太后的声音突然带点鼻音,想来是有些难过。 “是。”她不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柳叶你带小幽下去收拾下,哀家这里不像别的宫,没有那么多规矩。”太后挥挥手,对着身边的女官道。 “是,奴婢告退。”夏幽和柳叶福了福身子,朝寿康宫到御花园中间的宅子走去。 第十二章 “太后娘娘,四贝勒和十三阿哥来给您请安。”寿康宫门口的小太监走进内室朝众人打了个千,说道。 夏幽此时正在摆放着花架,正如太后所说这里没有什么打紧的事儿,所以她过得很清闲。昨日入睡之前柳叶告诉她,太后每日日出起床,食时吃早膳,日中的时候会吃点点心,然后会睡上一小会儿,申时吃晚膳。 此时刚用完早膳,太后正斜躺着身子在看书。 “快传。”太后躺着的身子坐了起来,把手中的书本随手放在一旁,夏幽走到太后的身旁拿起垫子放在太后的身后,为她整理整理服饰。 “胤禛(胤祥)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从外面走进来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向太后打了个千。 “起来吧。”太后笑着点点头。 昨晚柳叶值班,所以现在只有夏幽一个人,她正站在太后的身旁,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给四贝勒,十三阿哥请安,两位爷吉祥。” “免了。”四爷挥挥手,十三点点头。 “怎么了,今儿怎么这么早。”太后接过夏幽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这水真香,透着一股菊花和moli花的味儿,小幽,这是怎么泡的。” “回太后的话,这茶水是先用moli花泡过后,然后再烧开,最后把菊花跑过后过滤在一起。”夏幽福了福身子,回答。 “味儿甚好,来呀,给四爷和十三爷都呈上,这天气早上喝一杯菊花水清毒效果最好。”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一旁的宫女吩咐。 “是。”三四个宫女福了福身子,便退到寿康宫的茶房去了。 “待会胤禛还要处理政事,胤祥呢?”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可是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旁的夏幽身上。 清粉色的女官旗袍,袍上绣着淡淡的花样,面部肤如凝脂,嘴角轻轻上扬,乌黑的发丝盘在脑后,旗头上也是粉中泛着白的莲花,此时她正双手放在胸前双手交叉着。 “咳,皇祖母说的是,四哥待会就要去乾清宫找皇阿玛,至于我……”宫女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他俩面前,热水冒着白色的烟才把他们的注意力给转了回来。 太后笑了笑,看看十三又看了看身旁夏幽,眼神让夏幽不惊的抖了抖,“好了,不早了,都去吧,哀家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么,小幽替哀家送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是。”夏幽福了福身子,然后又朝四爷和十三福了福身子,然后欠身施礼,“四爷,十三爷,请。” “那胤禛就不打扰太后了,胤禛告退。”四爷漠然的看了看一旁的夏幽,朝太后施了礼,带头走了出去,胤祥和她跟在身后。 “喂。”刚出寿康宫,十三便拉着夏幽的手臂。 “干什么。”她皱着眉头看着十三拉着她的臂膀,有些疼痛。 “十三弟,这儿是宫里,放开她,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四爷朝她瞪了瞪,好像在说着,就是你。 “是,四哥。”十三放开她的臂膀,看了看四爷又看了看她。 “呼,真是力大儿。”她嘟囔着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吃痛着。 “喂,你叫什么。”十三看着她的面貌,又转过脑袋。 “会十三爷的话,奴婢叫夏幽。”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狠狠说道说,“太后告诉了奴婢,有位格格跟奴婢长的挺相似的,可是,奴婢是奴婢。” 十三愣了,四爷也转过脑袋看着她,她看到他的眼神,顿时觉得压力无限,不愧是以后的雍正,真是太有震撼力了。 “如果两位爷没有事的话,奴婢先告退了。”她淡淡的说,然后转身走掉。 “喂,你……”十三瞪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四爷,“哼。” 四爷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淡然的说:“走吧,晚了,皇阿玛又要生气了。”说罢转头朝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夏幽奉了太后的命令正招呼着一群宫女在寿康宫的瓷器院子里洗着花瓶,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是该插上点新鲜的花。 “哎,注意一点,这些花瓶有点儿薄,别弄碎了,赔不起的。”她一边监督着一边指手划脚的,她可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小幽姐姐,您就放心吧。”有个宫女一边擦拭着一边轻轻的笑着。 “哎,小月,我这不是担心吗。”夏幽摊摊手,无奈着。 “得了吧。”另一个也咯咯地笑着。 “小兰,那我可不管了,你们罩着点,擦完了放在院子里晾着,我去御花园采些清新的花儿,再过一会儿,太后可就要醒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严肃道。 “好的,去吧去吧。”小月和小兰笑着摇摇头,摆着满手都是泡沫的左手。 夏幽看到众人的认真,也就蹦蹦跳跳的走出院子朝御花园走去,顺道左看看右看看,心情极度愉快,她当时听到选秀,还以为会像现代的保姆似地,没想到这么轻松。 “哎,格格,今年种的花儿愈发好看了。”远处有着五六个人影,带头的穿着浅绿色的旗袍,旗头上的装饰也是浅绿色的,这个人也是夏幽最为熟悉的。她停止了蹦跳,正经的走了过去,福了福身子,“奴婢给温恪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我早就听十三哥说了,说新选的秀女里有个长的极像她,最后却被皇祖母给先一步要去了。”长大的温恪越来越温柔了,她亲自的扶起夏幽。 夏幽浅浅的笑了笑,并未接着下面的话,她看着一旁池中的荷花,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你真的很像她,淡淡的风格,世俗无争。”站在一旁的温恪看着她,点点头,“如果不嫌弃,温恪可认你作为姐姐?” 阳光刺得夏幽眯着眼,她看着温恪,轻轻的叹了口气:“奴婢不敢当。” “有何不敢,温恪本也是个普通的人,只不过这个身份阻碍着。”温恪淡淡的看着远方,无奈着。 “格格。”夏幽忧伤的看着她,再过个二三年,这位和硕温恪公主就要远离这四面八方的鸟笼,飞去另外一个鸟笼,“那好吧,可是格格,在外人面前,我们可还是主仆之分。” “嗯,太好了。”温恪转而一笑,拉着她。“姐姐正在干什么呢?” “啊,差点忘了,我正在为太后采些新鲜的花儿。”夏幽怔了一下,然后转头打量着花朵,“嗯,太后喜欢朴素雅致的,可惜荷花又不能放在花瓶,好吧,moli花,百合都不错。” “我帮姐姐一起摘,等下皇祖母就要醒了。”温恪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动手和她一起摘了起来。 “柳叶,你起来了啊,太后醒了吗?”夏幽拿着花走到寿康宫前厅里,看着柳叶正守在内室的门口。 “没呢,小幽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休息吧。”她看着夏幽手中的花朵,轻轻的一笑,“摘花,我还真想看看你摘花的摸样。” “讨厌。”夏幽笑骂道,“太不正经了,那这儿就交给你了。” “哎,去吧去吧。”柳叶朝她招招手。 她拿着花儿朝后院走去,把花分样的插入花瓶,然后叫了几个小太监搬进前厅,便独自走到自己的宅子里休息。 “哎。”她洗完手拿着毛巾擦拭着,一边走到书桌旁,书桌的前方就是窗户,窗户外是御花园的一角。她拿出文房四宝摆在书桌上,摊开一张宣纸,然后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色。 “你在看什么,这么高兴。”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她看着窗户旁站着一个人。 “奴婢给八爷、九爷、十爷请安,爷吉祥。”她站起来福了福身子。 “免了。”八阿哥温和如风的声音说着。 “看吧,八哥,十弟,我就说很像吧。”九爷瘪了瘪嘴,看着她。 “是啊。”八阿哥点点头,笑着。 “小幽,恩,小幽。”十阿哥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让夏幽不免觉得好笑。 “你这准备干什么呢。”九爷挑了挑眉,看着一张白白的宣纸。 “嗯,画画吧。”夏幽低着头看着宣纸,又看看外面的景色。 “好了,不打扰小幽姑娘了,我们赶紧走吧,宜妃娘娘还等着呢。”八爷始终都是微笑的看着她,然后说。 “嗯。”九爷点点头,便对她招招手,“小幽,下回再来看你。”然后跟上已经走远的八阿哥和十阿哥朝翊坤宫的方向走去。 夏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坐了下来,拿起砚台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大大的写了一个柳体:幽,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画都非常的到位。 “嗯,不错,只不过怎么这么像……”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传了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福了福身子,“四爷吉祥。” “这字可真像爷的字。”四爷目无表情的看着宣纸,依旧是那么清淡的声音。 夏幽看着他,心里想着:我的柳体本来就是你教的,不是你是谁。脸上却微微一笑,说着:“这是大哥教奴婢的。” “哦,明杰啊,难怪。”四爷点点头,不再做声。 富察明杰,四爷儿时的伴读,富察夏幽同母同父的亲大哥。 “小幽,太后叫你。”柳叶低着头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看到四爷愣了下,“啊,奴婢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起来吧。”四爷点点头,摆了摆手。 “额,你说太后叫我?”夏幽尴尬的拉过柳叶,轻声问道。 “嗯嗯。”柳叶慌忙的点点头。 “去吧,我也有事要走了。”四爷看着她那样,门笑了一下,便走出寿康宫后院的宅子。 第十三章 康熙四十三的六月第一天,一大清早德妃就来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顺便说着家常,夏幽正在茶房里泡着茶水,仔细过滤着菊花,然后拿着杯托上面放着两碗茶水,带着宫女朝着前厅走去。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她福了福身子,便拿起一杯茶递给太后,又拿了一杯茶递给坐在太后身旁的德妃。 “德妃啊,你尝尝,小幽泡的茶可香着呢。”太后笑着说,然后喝了一口。 “是。”德妃点点头,也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深深的笑容,冲着太后身旁的夏幽点点头,“不错,淡淡的清香。” “谢德妃娘娘夸奖。”她轻轻的弯了弯身子。 “来呀,把上次皇上奖的手镯赏给富察姑娘。”德妃向身旁的宫女招招手,宫女从衣袖的拿着手镯递给夏幽。 “谢谢娘娘。”夏幽接到太后的点头,双手从宫女的手中接了过来。 德妃看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跟太后聊着什么:“皇上昨日跟臣妾说起给胤禛纳位格格,好像是四品典仪凌柱的女儿钮祜禄氏。” “是吗,也好,胤禛那孩子在阿哥辈里子嗣最少的。”太后喝着茶水点点头,点头赞同着。 夏幽站在一旁愣住,乾隆的亲娘,她不记得这些琐碎的事情,只记得一些重大的事件,她的心里似乎堵住了,然后又想着她又不喜欢他,谁喜欢那个大冰山啊。 四爷的婚礼还是在几天后举行了,太后昨日吩咐她今天去贝勒府里帮忙,因为四爷不是很喜欢有一堆的家奴,所以贝勒府里的奴才很少,大部分事儿都是嫡福晋那拉氏一个人忙着。一大清早她就从床上起来,坐在书桌旁洗梳着,贝勒府里的规矩没有那么多,她就为自己梳了一个髻,然后随意的插了一个头钗。 十三还没有纳妻,住在德妃那里,他说过今日会来带着她一起前往贝勒府,康熙放了他们一群阿哥的假期,说着让他们热闹热闹。 “小幽,你好了吗?”门外传来十三的声音,夏幽整理着衣裳然后拉开门,浅浅的一笑,“十三爷吉祥。” “罢了,今日别到处请安了。”十三走在前面,夏幽跟在后面。 “啊。”她低着头走着,看不到前面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十三突然停了下来。 “上马车。”十三皱着眉头看着她揉着鼻子,然后闷声一笑。 夏幽狠狠的瞪着他,然后扶着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前行,京城很热闹,她看着马车外,什么都是新鲜的,无论是格格还是奴婢的她都没有好好的看看整个京城,只知道绝对与北京相差甚远。在夏幽坐的屁股发疼,脑袋晃悠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小柱子的声音,“主子,到了。” “嗯。”十三应了一声,小柱子挽起马车的帘子,十三先跳了下去,然后朝夏幽伸出口,“来吧。” 她看了看他的大手掌,又看了看贝勒府门口,然后放在他的手上,慢慢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想着幸好在宫外不用穿花盆底,要不然这一下铁定扭伤了。她抬起头看着府邸上写着贝勒府,府门上贴着几张大大的喜字,府里传来闹腾的声音。 “跟着我。”十三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进贝勒府,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大,怎么挣都挣脱不了,索性就由着他牵着。 “十三哥来了啊。”一个戏弄的声音传入幽儿的耳里,还是那样的熟悉。“额,这位是……” 夏幽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的抬起头,笑了笑,“十四阿哥。” 十四愣住了,用手指着她,然后又问一遍的十三:“十三哥,她是?” 十三看了看她,也笑着:“新进的秀女,现在是祖母身旁的大红人,英武殿大学士马奇的千金,明杰的亲妹妹。” 夏幽似乎很满意这样的介绍,点点头说,“奴婢富察夏幽。”她四周打量着,今日到来的都是些年轻的世子,有文武百官的儿子,皇亲国戚的小王爷,皇上的阿哥,格格。 “哎,这里这样,错了。”远处传来一个清淡女子的声音,然后夏幽就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旗袍的女子,发丝随意的盘起,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想来就是嫡四福晋。 夏幽轻轻的对十三说:“我过去帮福晋的忙。”然后眼睛看着十三握着她的手。十三点点头,放开手,她看着自己的右手,牵着都出了汗,然后朝他点点头,便走了过去。 “福晋,有什么帮忙的吗?”夏幽走上前跟她打了打招呼,问道。 “你就是小幽姑娘吧,这几个不知道怎么画新婚的大画,我太忙了,没有时间亲自画,不知小幽姑娘会不会?”福晋看着她,她看着福晋,福晋已是满头大汗了。 夏幽点点头,“福晋就叫我小幽好了,姑娘两字免了便可。”她接过一旁几个家奴的画笔,沾了沾红色的墨汁,看着一面白色的墙壁,心里却想着:为何要画?古代都要画吗? “画这幅画是希望两个人如这幅画圆圆满满,和和美美。”九爷走了过来看着她,懒懒的说着。 “这样啊。”她眯着眼睛,好了,疑惑解开了,她可以画了,她拿起画笔,小手一挥,红色的墨汁沾满着墙壁,随意至极,画中一男一女,男的看着女的,女的羞着一张小脸,画的背景是一个湖水,湖旁种着两颗柳树,太阳从西边缓缓的升起。大约过了一会儿,整幅画就完成了。 “啪啪。”掌声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她转过头,眯着一双眼睛看着。 “你真是让爷大吃一惊。”九爷环胸站在一旁,也学着她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眼。 “小幽,哇,你好厉害。”十爷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小幽,小幽。”十四喃喃道,似乎是想起了那个人。 十三在一旁微笑着,不语,她瘪瘪嘴,看着自己的画儿,其实这幅画表现了她的内心,她就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着清闲的生活,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三百年以后。 暖风在众人的身边吹起,她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神,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的笑一下愣住了,看着那个人。他站在府门的门槛边,身穿着鲜红的喜服。其他的人都看着她,然后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就看到了他。 “四哥,祝福你。”十三轻轻的咳了一声,走向四爷的身旁。 “咳咳,四哥,弟弟们都祝福你。”十爷也走向四爷的方向,只有九爷慵懒的靠着墙看着呆若木鸡的夏幽。 “看我干什么。”夏幽也不看他,问着。 “爷喜欢。”九爷也就只看着她,动也不动。 “哼。”她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完整的木盒子,走到四爷的身旁,“四贝勒,这是太后叫奴婢拿来给您的。”她缓缓的说着,话里带着厚厚的叹息声。 “胤禛谢谢祖母,小顺子接着。”他朝身后的人挥挥手。 小顺子从夏幽的手中接过礼盒,夏幽点点头,便走到福晋的身旁看看还有需要什么帮忙的。 “夏幽。”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额,如敏?”她看着来人,似乎很熟悉,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 “嗯,是我呀。”如敏点点头,微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夏幽一边忙着手中给酒杯系着红色彩带,一边问着。 “我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今天是娘娘叫我来帮忙的。”如敏也拿起一个酒杯系着。 “难怪。”夏幽点点头,德妃是四阿哥的亲生母亲,自己虽然不能出来,当然会找人来帮忙的。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乐师开始弹奏着喜乐,婚礼要开始了。 “小幽姐姐。”温恪从府门快步的来到夏幽的身边。 “温恪。”她浅浅的笑着喊她的名字。 “你来了。”十三也走到夏幽的身旁看着温恪问。 “嗯。我……”温恪正要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就有人喊着,“新娘子来了。” 从侧边宅子里走出来的女人,一身大红色的新娘服饰,头上盖着一块红色的喜帕,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走到贝勒府的主大厅。夏幽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好多人都站在了主厅的门外凑着热闹,她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穿着旗袍的人聚在一起,虽然宫中更多,可是从来没有齐聚在一起,争锋相斗的人怎么可能聚在一起,大概只有节日的时候才看得到。 趁着新郎和新娘对拜的时候,家奴快步的搬出了很多桌椅放在院子里,想来今日会闹得十分晚,夏幽也不慌着回宫,太后告诉她,不必担心,宫里有柳叶照顾着。 拜完后,新郎和新娘被众人闹着走进了内室,然后其他的人都坐到了院子里,福晋们都坐着在聊天,时不时的抿嘴笑着,太子妃,三福晋,四福晋,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十四福晋坐在一个桌子上,阿哥们坐在另外一个桌子上,因为他们肯定会拼酒,所以女人就不必和他们坐在一起。 温恪和其他的格格还有小阿哥坐在一起,她的身旁空着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是给夏幽留着的,夏幽正在众人里流窜。她拿着茶壶走到福晋的那一桌给众位福晋倒着茶,最后给四福晋倒茶的时候,那拉氏对她小声的说:“小幽,倒完茶你也坐着吧。”她听着点点头,然后走到阿哥的那一桌。 给十四倒茶的时候,他看着她,然后说着:“你真是跟幽儿像极了,清清淡淡的,连名字也极像。”她愣了,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子给十三倒茶,十三轻轻的说着:“别紧张,完了跟温恪坐在一起,等下散场了,等着我送你。”她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朝其他的阿哥倒茶,路过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时候,他们俩正不知说着什么,笑了起来,路过八阿哥的时候,八阿哥微微的冲她点点头,路过太子爷的时候,太子爷打量着她,似乎是不可思议。 一圈下来,夏幽的手酸的不行了,她招来家奴,吩咐了倒茶的使命便走向温恪的身边坐了下来,温恪看着她来了,点点头的说:“等下要闹洞房的。”怔住,然后点点头。 酒席晚膳在一群人的闹哄哄下结束了,阿哥们,臣子的儿子们,一些小王爷们都喝醉了,然后催促着洞房,四爷抵不过,最后只有往内室走去。夏幽也在他们的拉扯中,站在了内室的门边。 两旁的宫女拿着喜杯,说着什么和和美美的话儿,听的多么的讽刺,夏幽看着看着,下意识的寻找四福晋还有侧福晋她们,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心里难受吧,突然右手被握着,她抬起头看着十三站在她旁边朝她眨眨眼:“在看什么呢。” “四福晋他们呢?”夏幽小声的问着。 十三一愣,然后说着:“四嫂他们在别的屋子里,其他的嫂子都陪着她在。” 夏幽点点头,也是,便不再做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旁边的人儿正在闹着让他们亲吻。突然四爷的眸子看着她,她一惊,那双眸子里满是悲哀和孤独,像是要吞噬着她。她在他们亲吻的那刹,被身旁的人蒙着眼睛抱在怀里,夏幽闻着淡淡的花香味,就这样一直在十三的怀里。 第十四章 在四爷刚大婚后的几天,康熙就准备着塞外,塞外的地点还是蒙古大草原,此次前往的有太子爷,四爷,五爷,八爷,九十十二十三十四阿哥。 夏幽在晌午过后被太后叫到前厅,太后温柔的跟她说:“小幽,这次塞外你就随着去吧,去帮哀家照顾十二阿哥,哎,那孩子其实也算是个可怜的人儿。” “是,奴婢领旨。”夏幽点点头,她知道,那个十二阿哥,原来的嫡福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后来因为触犯了康熙,娘家全部被问斩了,至今未娶。 “你带个宫女一起前去。” 正因为这一句话,所以现在夏幽在院子里唤来了小月对她说了说塞外的事宜,小月高兴的在院子蹦来蹦去,然后拉着夏幽无限感激:“小幽姑娘,真是谢谢您,您知道吗,自从我进攻当了宫女后一次也未离开这里。” 夏幽看着她,眼里及其的酸楚,这个全京城最有钱,最豪华的地方,这个无处都有人监视,铜墙铁壁的地方,困着无数人。还是学生时期的她第一次去故宫旅游的时候,就听见别人说故宫下午五点就闭门不开放,说是里面的怨念太多,无缘无故死去的人变成孤魂野鬼到处飞来飞去。她会不会成为其中一个呢,她不知道。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明日就要出发了。”她拍拍小月的手,然后走进自己的宅子,收拾起自己的衣物。 “胤祹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吉祥。”晚膳过后,十二阿哥便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快过来,孩子,苏麻喇姑还好吗?”太后拉过他的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夏幽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递给他。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姑姑还是那样,时好时坏。” “哎,这也没办法,记住哀家的话,人老了都是要死去的。”太后叹了口气,透过他的脸望去,没有尽头。 “是,胤祹记住了。”十二阿哥点点头。 “这次塞外,哀家不去,哀家叫小幽服侍你,你该知道她是你前妻的妹妹。”太后拉过小幽,对他说。 “那麻烦小幽姑娘了。”十二阿哥微笑的朝她说道。 “十二阿哥千万别这么说,太折杀奴婢了。”夏幽福了福身子。 “小幽啊,哀家说过,哀家这里没有奴婢奴才,愿意服侍我这个老婆子的人,都是好人。”太后拍拍她的手,诚恳的说着。 “太后对小幽的好,小幽记在心中。”夏幽低着头带着鼻音,她想着无论是哪个她,太后都对自己很好很好。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中旬,带着一群阿哥塞外于蒙古大草原,这次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夏幽小月和如敏坐在同一马车里,德妃娘娘今年也留今,特命如敏出来照顾四爷,十三爷,十四爷,此次塞外众阿哥并未带着福晋。 马车里,夏幽望着帘子外,阿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骑着马儿,康熙和宜妃坐在前面的大轿子里,温恪和其丫环坐在第二个轿子里,剩下的就是她们这些奴婢和宫女了。康熙这次带了侍卫,带了军中数一数二的大臣,浩浩荡荡的前往蒙古,因而这次没有太后,所以连夜赶路到达了蒙古大草原。 刚下马车,蒙古王爷察哈尔如同以前一样,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来迎接大清的皇帝,夏幽和小月一个帐篷,她们正在收拾着衣物。 “小幽姐姐,您说晚上会不会有猛兽啊。”小月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问夏幽。 夏幽闷笑了一声,“小月,你真好玩儿。哪有猛兽啊,不过那边的树林确实有,皇上有时候会兴致大发,带着阿哥们去打猎。” “啊,小幽姐姐,我可不敢到处走儿,您别丢下我啊。”小月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哎呀,好了。”夏幽整理好床铺后,便走出帐篷,朝十二阿哥的帐篷走去。 “喂,别动。”身后传来声音,可是夏幽还是自顾自得走着。 “喂,那谁,叫你别动的。”身后的人儿不满的继续叫着。 “额,您在叫奴婢?”夏幽笑嘻嘻的转过脑袋,看着皱着眉头的十三,然后看到照样冰冷冷的四爷后,笑容也立即消失不见了。 “爷就是在叫你。”十三挑挑眉看着她,然后问道:“小幽,你会骑马吗?” “会啊。”她点点头,她的马术还是他的四哥亲手传授的。 “我和四哥要去骑马,你去吗?”十三笑着看着她。 “可是我要去十二阿哥那里。”夏幽摇摇头,遗憾的说着。 “你去吧,可以不管我,你以为祖母真的要你来照顾我呀,她是给你放假,让你轻松下的。”左边传来十二阿哥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 “额,好吧。”夏幽点点头,然后和十三一起在四爷身后走着。 突然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险些撞到了夏幽,四爷皱着眉头问到:“如何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 侍卫看到是四爷,便跪了下来,“回四贝勒的话,十四阿哥在那边的森林里遇到了野狼。” “什么?”四爷吼了一声,便急忙的朝马圈走去,十三看着急死了,然后喊了一声:“四哥,等等我。”夏幽站在原地又看了看侍卫,便说道:“还跪着干什么,赶紧通知皇上去。”说完她也小跑跟上十三爷。 十三赶到马圈的时候,马圈告诉他,四爷已经骑着自己的马离开了,十三在原地诅咒了一声,“四哥也真是的,老十四不听他的话,独自跑去打猎,现在还要四哥来善后。” 夏幽一边问马夫哪一匹马儿适合她,一边听着十三的话,然后皱着眉头说:“毕竟十四是四爷的亲身弟弟,再怎么恨,亲弟弟有麻烦他也不能坐着不管啊。”说着从马夫手里拉着一匹马儿,问十三:“这匹马怎么样?” “嗯,嗯不错。哎呀,我要去帮四哥。”说罢便骑上自己的马儿跑进树林,夏幽留在原地看着马,一咬牙,也骑上马儿,马儿受了惊四处乱跑,她只能无奈的看着树林那边,然后驯服着这只不听话的马儿。 此时四爷这边危险重重,四爷拿着侍卫递过来的弓箭不知所措,十四的背对着他,万一射出去怕伤着了十四,他只有下了马儿,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剑,朝十四的方向移动,侍卫惊呼道:“四贝勒。” 十三赶到的时候,十四和四爷身受重伤,野狼把两人围在中间,十三也只有接过一把剑,之身冲了进去,侍卫吓得面面相觑,最后也只有跟着十三爷朝四爷和十四爷的方向移动。 夏幽好不容易把自己身下的马儿驯服,然后拉着缰绳扬起马鞭给了马的屁股一下,朝着树林的方向飞奔而去,在十三和侍卫的突围下,野狼一个接一个倒下,只不过全部的人都被野狼抓的一道又一道伤口。 夏幽赶到的时候,侍卫正扶着四爷,十三爷和十四爷向这边走着,忽略了身后树木中的那双带着嗜血的野狼,她惊呼了一声,想喊十三的声音也喊不出来,她一把抢过身旁侍卫的弓箭,瞄准那一匹野狼,可是野狼正朝着四爷一个跳跃,她拉着弓箭下不了手,万一把四爷伤着了那就是一个死罪,可是万一四爷被野狼咬死了,那也是一个死罪,她咬咬牙,心一狠,朝着那匹马上要咬着四爷的野狼射去。夏幽以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被当时的男朋友拉着进了两个学期的射箭学社,所以弓箭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野狼飞跃着吼叫了一声,然后倒了下来,夏幽喃喃了一声:“太好了。”四爷和十三十四听到野狼的声音,猛的转过脑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野狼,面容顿时惨白,又看了看坐在马儿上的夏幽。 夏幽从马上下来,走到他们三个人前面,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三个人,吼道:“你们太乱来了,万一,万一……”她看着他们的伤口,眼里白雾茫茫。 “哎,你别哭呀。”十三苍白的嘴唇,无奈的说着。 “你们……啊,哎,四爷,四爷……。”夏幽正准备再说着什么的,四爷就倒在她的怀里,昏厥了过去。 “该死的,快点,快,请太医到四贝勒的帐篷里。”夏幽朝站在一旁傻愣的侍卫吼道,然后和另外一个侍卫扶着四爷快步走出树林。 四爷的帐篷里,三名太医正在为三个受伤的阿哥检查着,四爷还是在昏迷当中,十三和十四在到达帐篷的时候也倒了下去。 “胤禛,胤祥,胤祯,怎么样了。”康熙快步的从远处的帐篷的来到了四爷的帐篷里,问着太医。 “臣给皇上……”三名太医看到康熙,正准备请安,便被康熙威严的声音给打断了:“免了免了,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四贝勒伤到了左胸,正在发着高烧,十三阿哥伤着的是左臂,正发炎,十四阿哥还不知道伤在哪里。”太医发着抖回着话。 “那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治,治不好朕拿你们问罪。”康熙大发脾气,朝着太医吼道。 “是是,臣遵旨。”三个太医走到一旁研究起三个阿哥的病。 康熙皱着眉头环顾着,眉间露着担忧,然后看到守在一旁的夏幽,开口问着:“听说是你救了他们?” 夏幽福了福身子,“奴婢只是帮了点小忙,最重要的还是三位阿哥的勇猛。” “你叫什么?哪里的。”康熙愣了下,他已经听侍卫说了,如果不是这个女官,大概三位阿哥现在都停止了呼吸。 “回皇上,奴婢叫富察夏幽,太后身旁的女官。”夏幽低着头回答着康熙的话,可心思却不在话上,早已飞向昏迷着的三个人。 “嗯,你留着照顾他们,等他们好了,朕会奖赏你的。”康熙点了点头,“朕必须去和蒙古王爷呆在一起,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罢变带着忠心的太监李德全一起离开了帐篷。 夏幽看着康熙走了,便一个步伐的来到四爷身旁,四爷英俊的面容现在苍白的厉害,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又看看十三,状况和四爷一摸一样,她招来一个太监,说道:“去我的帐篷里把如敏姑娘和叫小月的宫女叫来,顺道去别的帐篷里领来几个宫女。”这里昏迷着三位爷,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是。”小太监朝她打了一个千,便出去施行她交给他的任务,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夏幽是太后身旁的女官,说是女官,可是说不定以后是哪个皇子的福晋。 “天啊,这怎么了。”如敏他们来到帐篷里看着夏幽还有昏迷的三个阿哥,呼叫道。 “说来话长,快点,三位爷都在发着高烧呢。”然后招来两个宫女打了一盆冷水,她把毛巾放在冷水里打湿,然后拎干,放在四爷的额头上。四爷是三位爷中烧的最厉害的,刚放上去的毛巾顿时变得温热,她只有重复再重复。 “夏幽姑娘,这是开的药方,赶紧的煎了给三位爷喝了吧。”太后拿着药物走到夏幽的身旁,她看了看,唤来刚才的小太监把药物递给他,“你找些人煎药,我这里走不开。”小太监拿着药物快步的走向帐篷外。 夏幽看了看四爷,呼吸有点困难,面上带着红晕,高烧不止,着急的要命,这可是阿哥的命啊,还是四贝勒,以后的雍正大人。她又看了看十三,以后的怡亲王,又看了看十四,以后的抚远大将军。 “小幽姐姐,四哥,十三哥,十四弟怎么样了?”温恪急匆匆的走进帐篷,身后跟着一位蒙古的女子。 “高烧不退。”夏幽一边帮四爷换着毛巾一边说着。 “幽儿?”身后的女子带着不确定开口。夏幽抬起头看着她,并未做声,温恪说着:“娜琳,这位是夏幽,富察氏。” “真像。”娜琳摇摇头,温恪点点头:“是啊,性子也是极其的像呢。”娜琳看着正在忙的夏幽说道:“你就是温恪认的姐姐啊,娜琳也想认你为姐姐如何?” 夏幽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当然可以。” “姑娘,药煎好了。”小太监撩起帐篷,带着几位奴才走进帐篷。 “拿来吧。”夏幽拿过一碗,命一旁的宫女扶起四爷,把碗放在四爷的嘴边,口里说道:“四爷,喝了吧,喝了就好了。”然后慢慢的斜着碗倒入四爷的嘴里,不知道是听到了她的话儿还是怎么的,四爷奇迹般的把药喝完了。 “啊。”如敏叫了一声,然后拿着毛巾擦着十三嘴边的药,对夏幽喊着:“小幽姐姐,十三阿哥喝不进啊。” 夏幽帮四爷把被子盖好,命一旁的两个宫女随时给四爷换毛巾,然后走到十三的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着,只有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胤祥,你不喝的话小幽以后都不和你说话了。”然后站起身子接过如敏手中的药,喂给十三喝,虽然没有全部喝进嘴里,至少喝了半碗。 喝了太医给的药物后,三个人的热度渐渐的下降,夏幽松了口气,夜晚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去休息了,四爷的帐篷里只留下夏幽,如敏和小月,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夏幽便说起今天的惊险,其他的两个人紧张的倒吸一口气。 “水,水。”坐在四爷身旁的夏幽听见了惊动,便拿着一杯水放到四爷的嘴边,喝完水后四爷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俯下身子看着她的夏幽,愣了一下。 “四爷,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夏幽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站起来问道:“您还好吗?还有哪儿不舒服?” 四爷不说话,盯着她,然后摇摇头。环顾了帐篷一圈,视线定在了对面的十三和十四身上,看着看着便起身,夏幽猛的按住他:“您别动,十三爷和十四爷都没事。” 正在这时,如敏叫到:“小幽姐姐,十三阿哥又发烧了。” 夏幽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十三的床铺旁,用手探测着他的额头,好烫,“叫太医。”四爷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看着起身的四爷,又无奈的拿起一旁的毛巾浸湿了放在十三的额头上。如敏连忙的走出去叫太医。 “四贝勒,十三阿哥的高烧不退,只有开退烧的药,可是这药和治疗发炎的伤口有冲突。”太医为难的看着站在一旁阴着脸的四爷,开口道。 “高烧不退,还治发炎的有什么用,难道要等十三弟烧死吗?”四爷怒吼着,死死的看着三名太医。 “是是是,臣现在就给十三阿哥开药。”三名太医吓得直哆嗦,看来四爷比他老子更有震撼力。 “咳咳。”四爷突然咳到。 夏幽把手中的毛巾递给如敏,起身走到四爷的身旁,瞪着他:“现在去躺着。” 四爷也瞪着他,“不去。” “您要是再病了,十三爷怎么办,啊,快去快去。”夏幽把他拉了起来,推到床铺旁,帮他盖好被子。 四爷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抿着嘴巴不做声。 她弄好了四爷,又走到小月的旁边,问着:“十四爷怎么样了?” “十四阿哥的烧退了,只是还在昏迷中。”小月抬头看着夏幽,回答道。 夏幽点了点头,又走到十三的身边,用手测测温度,还是不见好转,她担心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又不是学的医学。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拿着药走了进来,递给夏幽,夏幽握着发烫的碗,只有吹了吹,等到温热的时候,如敏把十三扶了起来,夏幽把药放在他的嘴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心里有些难受,一天喝了两碗药,药接着药喝。 四爷再也没有睡,就盯着她看,又看了看十三爷,又看了看昏迷的十四爷,再又看了看夏幽。夏幽看着四爷好了,十四爷也好着,只剩下十三爷了,她一个人可以照顾着,便打发了如敏和小月回帐篷休息,她一个人一直照顾着到天亮,一遍又一遍的换着十三额头上的毛巾。 转眼,太阳微微的升起,十三动了动眼皮,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夏幽,夏幽看着她醒了,用手测了测温度,然后松了一口气,“您可真难伺候,烧终于退了。” 一旁的十四爷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四爷一晚上也没有再睡了,三个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夏幽身上。夏幽被盯着实在无奈,“别看我了,你们终于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出去找人来照顾你们,我困死了。”说罢便站了起来,一晚上没有入睡加上一晚上都在忙着,她的头好昏,然后眼睛一黑,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三个声音。 “小幽。” 第十五章 床铺上的人儿痛苦的皱着眉头,然后动了动眼皮,艰难的张开双眼,愣住,她看到了三双眼睛,一双冷冷的眼睛,一双担忧的眼睛,一双皱着眉间的眼睛。 她突然的想起什么似地,猛的坐起身子,看着穿着好的三个人:“你们怎么不躺着,好了?” 三个人怔住,十三张着嘴巴道:“恩好了,你怎么样?” “我?我能怎么样?”夏幽指着自己,疑惑的问道。 “四哥,十三哥,她累糊涂了。”十四双手撑着脑袋,懒懒的说着。 “你休息好了吗?皇阿玛要见你。”四爷转过脑袋,淡淡的说。 “皇上要见我?”夏幽惊讶的看着四爷又转过头看着十三,十三点点头。 走出帐篷的夏幽呼吸了一口空气,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小草散发着嫩嫩的草原味道,她的身旁跟着三位阿哥,朝着康熙的帐篷走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察哈尔王爷请安,给太子爷请安,给各位阿哥请安,皇上吉祥,王爷吉祥,太子爷吉祥,各位阿哥吉祥。”夏幽走进帐篷福了福身子,说道,这一圈下来,她请安到嘴巴都发干。 “胤禛,胤祥,胤祯给皇阿玛请安,给王爷请安,给太子爷请安,各位吉祥。”三位阿哥朝众人打了个千,四爷站了起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又先后给了年长的几位阿哥请安,那几位阿哥又给四爷请了安。 “这位就是救了三位阿哥的姑娘?”察哈尔看着站在三位阿哥中间的夏幽,对着康熙说道:“不愧是大清的子民,个个都那么勇猛,女子也不例外。” “察哈尔严重了。”康熙笑着对察哈尔点点头,“富察夏幽,你可要朕赏给你什么?” 夏幽浅浅一笑,福了福身子:“奴婢只是尽了责任,并没有什么。” “那可不行,朕答应了三个儿子,君无戏言。”康熙摆摆手,看着她。 “那小幽斗胆说了。”夏幽小心翼翼的看着康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性命。 “说吧,朕赦你无罪。”康熙看着她,她弯了弯身子,“奴婢想要的赏赐就是,奴婢自己选择婚姻对象。” 康熙愣了,各位阿哥愣了,都没有像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儿。“嗯,马奇,你的女儿可真是会给朕出难题。”他看着一旁站着的大臣,笑道。 “皇上恕罪,都怪臣太宠她了。”马奇跪了下来,对着康熙说着。 “起来吧,朕答应。”康熙挥挥手,看着低着头站着的夏幽。 夏幽这才抬起头,她刚才没有注意,直到康熙喊马奇,她才发现自己的阿玛也在,她欠了欠身子:“谢谢皇上。” “嗯,下去吧,你们自个儿玩去,朕还有事跟察哈尔王爷讲。”康熙摆摆手,对着众位阿哥。 “是。”阿哥们都站了起来,朝康熙打了个千,便一起走出帐篷。 “小幽,爷没想到你会要这么个赏赐。”九阿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着走在前方的夏幽。 “咳,没想到皇阿玛还答应了。”十阿哥佩服的看着她。 她浅浅的一笑,然后一个俊朗的声音传入耳里,“小幽,你太乱来了。”额,一个陌生的声音,她转过头看着声音的发源处。 “明杰给各位阿哥请安,各位阿哥吉祥。”讲话的人儿从人群中走出来,朝阿哥们打了个千,然后看着夏幽。 她愣了,这个俊朗帅气的就是她的大哥啊,真是太好了,帅哥是哥哥。 “怎么了?傻了?不认识大哥了?”明杰好笑的看着她,调戏着她。 “大哥是笨蛋。”夏幽没好气的挥挥手,继续向前走着。 马场里娜琳和温恪正在比着赛马,夏幽可对赛马没兴趣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掉下悬崖,可就完蛋了。 “幽儿就是在这里……”十三喃喃的说道。 “嗯。”十四点点头,其他的阿哥不语,看着马场,思绪却不在这里。夏幽看着他们,又看看马场内的娜琳和温恪,心里满不是滋味。 黄昏渐入,察哈尔王爷准备了宴席招待皇上和各位阿哥,夏幽站在十二阿哥的身后看着一群蒙古的女子跳着蒙古舞蹈,实在太无聊了,她抬头看着夜空。然后拉拉十二阿哥的衣角,轻悄悄的说:“十二爷,奴婢想先离去。” 十二阿哥看着她眼里的哀怨,轻笑了一声:“去吧。” 得到许可的夏幽敲敲的退出了一群阿哥的酒席,来到一个空旷的草地,抬头看着星星,多美的星星啊,在二十一世纪那个环境受到污染的世界,是很难得看到这么明亮的星星。 夏幽看着星空,静静的唱着:“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人如此多娇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 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她苦笑了一下,英雄不要江山要美人,谁愿意啊,除了那个与众不同的皇太极,她甚是羡慕宸妃,她也羡慕顺治帝的董鄂妃,可是比起皇太极的宸妃,实在不算什么,皇太极可以为宸妃放弃江山。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没有太多的情绪从她背后传了过来,她转过脑袋借着星光看着来人。 “奴婢给……”她站了起来,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不必行礼。”十二阿哥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拿出手中的笛子,“再把刚才的唱一遍。” 夏幽看着坐着的十二阿哥,也坐了下来,轻轻的唱着,从头到尾,十二阿哥也吹着,夏幽看着他特别熟悉曲子,心里不由的一惊,刚才他听到了自己所唱?她看着他手中的笛子,还有掌握着曲子的能力,不免的想起了十三,十三也是对掌握音律能力特别的强。 她抬头看着远处的康熙一群人,又看看身旁的十二阿哥,其实与世无争的人是快活的,活的任自己喜好,没有任何事物阻止着。 “十二爷不回位坐着吗?”夏幽看着躺着草地上看着星星的十二阿哥问着。 “没事,皇阿玛也没那么多注意力注意到我们。”十二阿哥淡淡的回答,夏幽看着他,其实十二阿哥和四爷有着相似处,就是那种淡淡的感觉,可是四爷是冷,十二阿哥是随意。大概这就是一个对权力注视的,一个对权力没兴趣的差别。 夏幽骑着马儿来到悬崖旁,呆呆的看着天边,她果然还是对悬崖没有恐惧,清晨的空气十分的舒适,她似乎是爱上了这里。 “你很清闲啊。”一个浑厚的声音伴着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 她看着身旁骑着马的人,想了想,说道:“你是那个蒙古的王子?” “是,夏幽姑娘。”来人轻轻的笑了笑。 “额,你……”夏幽不知道他叫什么,有点尴尬。 “我叫齐宇,察哈尔齐宇。”齐宇解除了她的疑惑,“大草原很美是不是?” “嗯,是的。”她淡淡的回答,继续看着天边。 “你想生活在大草原吗?”齐宇看着她的侧脸问着她。 她惊住了,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她嗕嗕嘴唇,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想。”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入两个人的嘴里,夏幽看见齐宇身后的四爷,黑着一张俊脸看着他们两个人。 “额,四爷。”夏幽正坐在马上,也不好请安,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四爷骑着马走过来,从她手中夺取她马儿的缰绳,带着她远离了这块,她转过头看了看齐宇,又看了看骑在前面的四爷背影。 身后传来齐宇的声音:“我是认真的,你想想。” 然后越离越远,然后停了下来,四爷没有转过脑袋,只是问了句:“你想嫁给那个蒙古的王子?” “额??”夏幽不知道他说什么,然后哼了一声,“无聊。”随后双腿一夹,夺过四爷手中的缰绳,马鞭一扬,骑着马儿跑了起来,留下皱着眉头的四爷在原地。 这次塞外闹腾到了七月初才启程回京,在这段时间夏幽和娜琳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个人总是笑嘻嘻的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温恪每次在旁边噘着嘴巴,后来夏幽又来哄着她。夏幽总是躲着八爷党,说是八爷党,其实也就是躲着八爷,她每次看着八爷的笑容,总是想起后来她与四爷的夺位,四爷赢后,他的结局,甚是恨不起来,却也没什么好感。 一日,八爷拦住她,把她带到一边,开口就说:“你讨厌我?” 夏幽看了看他,淡淡的回答:“没有。” “哦?那你可以和四哥吵架,和九弟十弟十四弟闹着,和十二弟谈知识,和十三弟谈心里话,就是不和我讲话?”八爷温和的问着。 “好吧,那以后奴婢就总找八爷讲话,讲到八爷烦了奴婢可好。”她点点头,沉思过后说着。 “随时奉陪。”八爷笑了笑。 那日,也是夏幽第一次和八爷说了很多话,大概也只有那么一次了吧。 第十六章 塞外回来后,夏幽和太后说了好多塞外的事儿,逗得太后笑呵呵的,宫女们也聚在一起听着小月的故事,当小月说道三位阿哥手上的时候,其他的宫女紧张着,后来说道夏幽救了三位阿哥,又得到皇上的赏赐时,其他的宫女又羡慕着夏幽。 今日,夏幽走在御花园里看着风景,然后十三走了过来,拉着她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前进,十三闭着眼睛,夏幽看了看马车外的景色,是个郊区,又看了看闭着眼的十三,索性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到了,下来。”十三面无表情的在马车下向她伸出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十三这样的表情,然后顺着手下了马车,她四周的打量了一下,顿时呆立,如果没有记错,这个位置就是她们找到古墓的地点,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没有那么茂密的树木。 十三走在前面,她走在中间,小柱子走在她们的身后,每一步都是她熟悉的,十三走下一个楼梯,她也下了楼梯,小柱子站在楼梯的上面守着。 “知道这是谁的吗?”十三淡淡的开着口。 “额,知道。”夏幽看到了和古墓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壁画,唯一不同的是画里只有一女子和十三,并无其他的人。看来,其余的都是以后加上去的,至于是谁加上的,她无从得知,她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同样的迷宫。 “这里面没有主墓,因为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十三看着她的背影,望着空旷的每个洞口。 夏幽其实心里早已想到了,她在墓里找到了那根发钗,心里惊讶着,难道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头钗就不在了吗?她看着墙上画中的女人,不禁的苦笑着,那个女人是个苦命的人儿,一如她的祖母还有姑姑。 她的祖母是顺治皇帝的妃子,并不是顺治给予的皇后,而是康熙即位后,荣升的,所以可知那个女人的悲哀,她的两位姑姑,哎,罢了罢了,夏幽想着。 回到皇宫后,夏幽的思绪还没有回来,难怪她的同事们不能看破那座古墓,如果她告诉小白还有其他的同事,说里面没有主墓,说这块古墓是她的,他们会不会信,会不会认为她的精神有问题。 从康熙四十三年的下半年开始,苏麻喇姑的身子就已经不行了,时不时的就昏迷过去,十二阿哥整日的守在慈宁宫的东宫殿,康熙每日看到只能摇摇头,任由着他去。夏幽每日都要陪着太后来到这里,太后跟着苏麻喇姑回忆以前的事情,她就和十二阿哥站在一旁聆听,她们从东宫殿出来后,太后便去祠堂里念佛,她也跟着拜着,她从来不信佛,可是她多么希望念佛念的事儿都可以实现,可是那是一个梦。 八月十五中秋节,康熙在乾清宫摆好了宴席,请来了皇亲国戚还有朝中重要的大臣。寿康宫一早便开始忙碌,有大臣的福晋有阿哥的福晋,还有各位娘娘都前往来给太后请安,顺道说着中秋快乐。夏幽也特别的忙碌,光是请安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次,然后倒茶帮太后赏礼物,今日的茶水明显没有平时的香味,没有那么的甘甜可口,太后也慈祥的告诉她,随意就好,如果样样都认真,那就真的忙不完了,事儿总有缺点的时候,总是不能十全十美。 夏幽真的很高兴遇见太后,太后教给了她很多事情,让她明白很多道理。她带着宫女在忙碌中偶尔遇见十三,十三朝他笑了笑,便匆匆离去,看来他也很忙。 在一群人的忙碌中,夜幕渐渐的降临了,整个乾清宫都在一片热腾之中,太后坐在康熙的左边,皇贵妃坐在康熙的右边,宜妃坐在太后的身旁,德妃坐在皇贵妃的身旁,阿哥和福晋还有格格和驸马坐在一起,未出阁的阿哥和未嫁的格格坐在一起,夏幽站在太后的身后打量着。康熙看见她的时候,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今日她的阿玛和大哥也在这里,偶尔眼神相遇,也只是点点头。 乾清宫里打了一个戏台,戏台上正在唱着戏,宫女们都清一色的穿着粉色的旗袍,在人群中穿梭着,夏幽无奈的看着戏台,她是多么的觉得无聊呀。太后坐在康熙的身旁,偶尔与康熙谈笑着,偶尔与身旁的宜妃说说笑笑,夏幽看着太后,便对身旁的宫女招招手,轻声的说道:“我去给太后泡杯茶,你在这里候着。”那宫女也轻声的说着:“是。” 走到乾清宫的茶水房里,夏幽看着只有普通的茶水,便退了出来然后退出乾清宫,朝寿康宫走去,准备拿平常太后习惯喝的菊花与moli花泡的茶水。走着走着,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她左看看右看看只有躲到假山后,一个声音说:“本太子不管,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给我办妥了。”另外一个声音回道:“是是。”然后两个脚步越走越远,夏幽从假山后走出来,看着背影她眯着眼睛,太子想干什么?今年才四十三年,他就开始行动了啊,真是个倒霉鬼,如果他不做这些事儿,依康熙对他的宠爱,皇帝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夏幽摇摇头继续朝寿康宫的位置走去,进了水房里拿着花儿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哎哟。”她低着头看着地面,然后撞上一堵墙,她瘪瘪嘴抬头看了看,怔住,“额……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想什么在,走路都不看路。”四爷好笑的看着她,然后看着她手中的晒干菊花和moli花。“啊,没什么,刚回寿康宫拿了这些东西,准备给太后泡茶。”她扬扬手中的担心,微微地笑了笑。 “爷也要,走吧。”然后抬起脚朝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夏幽看了看太后的方向,太后正认真的看着戏,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向水房走去,将手中的花儿分别放在八个杯子里,然后用滚烫的热水泡开,她唤来一位宫女,递给她一杯茶水叫她送给四贝勒,然后自己端着七杯茶朝太后的那桌走去。 走到太后的身后,她轻轻的拍了拍站在身后的宫女,把茶托递给她,然后她拿了一杯水从太后的右侧递给太后,太后看了看她,浅浅一笑,她又拿了一杯递给康熙,康熙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惊讶的看向她,她微微的弯了弯身子,再拿了一杯递给皇贵妃,剩下的依次递给了德妃,宜妃,惠妃,容妃。 她站起身子,示意身后的宫女去把茶托放到水房里,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宫女对她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她抬头四处张望,突然对上一双漠然的眼睛,眼里含着笑容看着她,她嘴角无意的扬起,便转过身子。 中秋节过去了,宫中又恢复了一片严肃,夏幽每日走在宫中,总是看着急匆匆的大臣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然后又有人擦着汗从乾清宫往神武门走出宫,她也好久没有看见众位阿哥了,太后每天依然朝苏麻喇姑的宫殿走去,回到寿康宫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夏幽也没有说什么,就陪着太后站在一旁。 今日轮到柳叶值班,夏幽就早早的远离了寿康宫,回到自己的宅子里,还没有再凳子上坐热,十三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爷吉祥,爷有事找奴婢?”夏幽看着他坐在凳子上,拿着茶杯到了二三杯茶,一口喝干。 “唔,没事,爷只是来和你说下,爷要随皇阿玛出去办事一段时间,你有事就去麻烦四哥,四哥留今。”十三看着她一口气说完整段话,然后瞄着她。 夏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然后问了:“去哪儿?” “阅永定河。”他饶饶自己的头。 “谁和您一起去?”其实夏幽是知道的,她以前就把这些事儿背熟了,可是她还是想打赌,她不相信后记记载的历史。 “太子爷。”十三坐正,严肃的说。 夏幽看着她,担心的说道:“您只做皇上吩咐您的事儿,千万别和太子爷又太多的交道,知道吗?” “知道。”他点点头,然后笑着问:“喂,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四哥。” 愣住,呆住,小声的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每次看四哥的眼神,那叫一个绝啊。”十三看着她,严肃的看着她。 “十三爷,您该知道,奴婢是个不愿意和其他女子分享一个丈夫的怪人,所以没那个可能。”她直起身子走到窗户旁,淡淡的说道。 “那样看来,好像只有爷有这个资格。”十三闷笑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 夏幽猛的一想,是啊,只有十三没有娶妻纳妻,这是为什么呢?“十三爷,您为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因为啊,爷爱的女人已经死了。” 轰,夏幽就算再糊涂,也知道十三说的是谁,她一直呆呆的,十三几时离开她都不知道,她就一直一直站着。等回过神的时候,她走到书桌前,摊开宣纸,拿着毛笔,用最为熟悉的行书写下了: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第十七章 其实在宫中并没有太多的事,只要照顾好各自的主子就可以了,夏幽在紫禁城迎来了康熙四十四年,今年阿哥们都忙碌了起来,十三只在年初从永定河回京的那天来找了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苏麻喇姑发病的愈发厉害,但是记得她的只有太后,十二阿哥,就连她一手调教的康熙也忘了她的存在。 康熙在五月左右的时候就带着太子,大阿哥,八爷党,十三十五十六十七阿哥去塞外,如现已经是八月了,他们一点要回京的意思也没有,太后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宫中一群人手忙脚乱,四爷被命在京处理朝政,每日早上急匆匆的来给太后请安,然后坐上一小会就离去,太后在病中还想着苏麻喇姑,特命夏幽每日去看望。 这日,夏幽正从寿康宫出来前往东宫殿,在御花园里看到了四爷,四爷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件。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她福了福身子,然后看着他。 “嗯。”四爷静静的嗯了声,也不看她。 夏幽瘪瘪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继续朝她的目的地走去。 “等等。”四爷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幽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四爷还有什么事?” “苏麻喇姑如今怎样了?”四爷抬起头望着她。 “不好。”夏幽垂下眼帘摇摇头,“十分不好。” “皇阿玛来信,说……大概十一月左右才可能回京。”四爷也摇摇头,似是难过。 “不行,不能,不可以。”夏幽惊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痛楚,吼道:“苏麻喇姑,撑不到那时候。” 康熙还是没有在十月回宫,苏麻喇姑终究还是在康熙四十四年的十月二十四日永远的离开了,离开了陪伴她八十年的皇宫。夏幽看着床上躺着的苏麻喇姑,面容死白,脸上带着欣慰和释怀,呼吸已经永久的停止了,十二爷在身旁呆呆的望着。一旁的宫女急匆匆的向寿康宫通知太后,太监带着小跑的步伐去禀报各个宫殿的主子。 太后在柳叶和另外一个宫女的搀扶下,颤抖的走进东宫殿,满脸的泪痕,其他的娘娘先后到来,就站在太后的身旁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苏麻喇姑。夏幽看着躺着的苏麻喇姑,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最难过的不是太后,更不是各宫的娘娘,而是她身旁的十二爷,定妃虽然是亲生的,可是对于他来说,真正的母亲其实是苏麻喇姑吧。 夏幽劝着太后回去休息,太后在最后的叹息声中离开了东宫殿,其他的娘娘看见太后离去,也都散开了。十二阿哥依旧坐在床边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夏幽看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本来就不擅长劝说,如果只是说让十二阿哥宽心,大概只会觉得虚伪,因为苏麻喇姑在临去前,叫她帮着照顾十二阿哥,他也听见了。 “十二阿哥,……”夏幽轻轻的喊着他,很轻很轻。 “你什么都不必说。”十二阿哥也轻轻的回答。 “是,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奴婢只会看着你,陪着你,直到你能站起来走路。”她无奈的摇摇头,她怎么就没有其他的穿越女主会说些讨喜的话。 静,很静。四爷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在东宫殿门口等着夏幽,她又看了看十二阿哥,然后走到门口。小顺子看到她出来后,朝她打了个千。 “怎么了?”她点点头问。 “主子叫我来告诉姑娘,万岁爷正在赶回京的路上。”小顺子小声的说。 夏幽点点头,然后让他离开,自己便又走进东宫殿,她在心里冷冷的想着:人都死了,才回来,回来了有什么用?人会活过来吗? 时间可过的真快,整个东宫殿只有她和十二阿哥静静的呆了一下午,期间柳叶过来告诉她,太后那不打紧,叫她好生伺候着十二阿哥便是。这会快到晚膳了,她换来十二阿哥身旁的太监叫他去御膳房做些清淡的饭菜,然后她自己去泡了杯飘着淡淡香味的茶水,走到十二阿哥的身旁递给他,都过了二分钟还不见接过去,夏幽顿时皱着眉头,低吼:“十二阿哥,您是要去陪苏麻喇姑吗?”没有回音,她继续吼着:“您去了,苏麻喇姑会给您一巴掌的。”顿时,手中的茶水被拿了过去,十二阿哥一口喝掉,又递给她,又继续的沉默着。 四爷忙完朝中的食物,赶到东宫殿,夏幽站在门前迎接他,四爷指指里面又望着她,她只是摇摇头。小太监把晚膳放在了桌上,然后退了下去。十二阿哥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把空碗递给夏幽,夏幽一愣,添了一碗饭又递给他。 四爷看着夏幽,夏幽也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怎么了。 “四哥,您别和小幽打哑语了。”十二阿哥微微的笑了笑,虽然笑比哭还难看。 “额,十二弟……小幽,添饭。”四爷怔住,然后欣慰的点点头。 “是。”夏幽帮着十二阿哥又添满,然后递给四爷一碗饭,嘴角扬了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兄弟。 在深夜的时候,十二阿哥大哭了一场,这件事只有站在一旁的夏幽知道,其他的人直到死都不知道。 隔天,康熙终于回京了,康熙考虑了一天,因为他的祖母孝庄文皇后的陵寝还没有结局,所以就把苏麻喇姑的灵柩和孝庄文皇后一起暂放在安奉殿内。 夏幽一直是冷脸看着一切,封建社会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假的能说真,真的能说假,她还能说什么,她只是个宫女,仅此而已。 丧事还没有完全的办完,康熙又带着七阿哥,十三阿哥去谒陵,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除夕了,因为苏麻喇姑的去世,这年的除夕过的很平凡。 “夏幽姑娘,你在这里呀,快点……”康熙身旁的李德全太监在御花园里碰见了她,便拉着她的手臂朝前走去。 “等……李公公,怎么了。”夏幽不明所以的任他拉着。 “皇上宣你呢。”李德全放开她,正色道,眼神有点严肃。“姑娘,你可要小心了。” 夏幽不免的打了个惊,望着天空,喃喃:“终于开始了吗?”然后整整衣服,跟着李公公朝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太子爷请安,给各位阿哥请安。”夏幽跟着李德全走进乾清宫,看到了清一色成年的阿哥都在,康熙的右手手指敲着书桌,“噔噔”的直响,她心里没有谱,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是个知道最后结局的局外人,过程一无所知。 康熙并没有叫她起来,她就一直跪着,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刚才李德全说的话,她全都听进心里了。她静静的想着,眼睛直看着地面,她不敢打小动作,所以不知道阿哥们的眼神。 “嗯,富察夏幽,马奇之女。”康熙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个一点也没有响声的乾清宫显得相当诡异。 夏幽倒吸一口气,没有说话,浑身发冷。放在膝盖上用衣袖挡住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扎着手心,似乎要扎穿。 “朕上次答应了你的要求,可是这回朕要失言了,你说怎么办?”沉默了片刻,康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夏幽咬着嘴唇,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康熙总共答应她的就是那一件事,“回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说的什么意思,请皇上明示。” “不知道?”康熙拍了拍书桌,猛的站起了身子,就连夏幽低着头也看见了黄色的龙袍闪过眼睛。 “抬起头。”一阵威严的吼叫,夏幽的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下,然后缓缓的抬起脑袋看着一脸怒气的康熙,太子爷得意的笑容,还有十三担心的面容。 “朕告诉你,朕的太子来向朕要你。”康熙眯起眼睛看着她,直接直射着她的眼睛。 夏幽低下了头,心里嘲笑道,太子想干什么,以为她不知道吗?当她是个傻瓜吗?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康熙不见她回话接着说:“蒙古王爷察哈尔来信,他的王子齐宇向朕跟你提亲。”话里带着无形的压力,好压抑。 夏幽明显一怔,提亲?“皇上,奴婢……” “嗯?”康熙只是轻轻的一哼,就让她惶恐不安。 “皇阿玛,夏幽只是一个宫女,把她嫁到蒙古会给我们大清施加压力的,儿臣认为,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十三始终是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到夏幽的身旁。 “皇阿玛,儿臣也这样认为。”十四也跪在了她的左边。 “皇阿玛……”九爷和十爷正准备跪下来,四爷和八爷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刚准备说什么的八爷被康熙手一挥,打断了。“够了,都别跪来跪去了,这件事朕也想过,那就太子吧,朕……。”夏幽咬着牙齿,嫁谁也不嫁太子,那个恶贯满淫的大混蛋,休想。她正准备做最后的反驳,死就死,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皇太后驾到。”随着太监的报喊声,太后在柳叶和十二阿哥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跪下地上的众人,又看着站起来的四爷和八爷,还有飞扬跋扈坐在凳子上的太子,最后看向皇上。 “哀家听奴才们说小幽被万岁爷叫到这里了,所以特地来看看,这都是干什么,跪的跪,站着发呆的发呆。”太后站在夏幽跪着的身后,环顾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皇上的身上。 “皇额娘怎么来了,该死的奴才,怎么不通报一声。”康熙走下来站在太后的身旁,然后又瞪着一旁的太监,太监被吓坏了,稳稳的跪了下来,“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 “别人可是通报了的,哀家听得清清楚楚,想来皇上是在发着脾气,没有听见吧。”太后悠悠的说着,可是话里明显带着尖锐。 “哀家准备过几天来和皇帝说的,看来现在不得不说了,小幽的婚事哀家做主,其他人,就免了吧。”太后走到夏幽的前面,用双手去扶着她起来,可是她哪里敢,太后看着就说:“哀家亲自扶起的人,皇帝没话说吧。胤裪你把胤祥他们也扶起来吧,这个天气难免会受寒气。” “是,儿臣没意见。”康熙低着头回着太后的话,可是眼角仍然看着正扶着太后起来的夏幽,她一个颤抖差点站不稳,十三阿哥在她身后顺道顶了一下,才站稳脚步。 “小幽啊,哀家这一宿起来没你可真不习惯,走吧,随哀家回去,然后给哀家泡杯菊花茶降降火气,这最近的火气可真是旺啊。”太后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跟着她说,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胤祥你们也来吧。”然后再康熙的身旁顿了顿,“给皇上还有你们的皇阿玛请安告退吧。” “奴婢告退。”夏幽垂着眼帘福了福身子,太后点点头,带着她先离开,身后阿哥们也退了出来,夏幽一直咬着牙齿,忍着忍着。她刚才看见了,太子恨意的眼神。她知道这下子完了,她得罪了康熙,那个千古一帝。 第十八章 寿康宫的后院院子里,夏幽睁着眼睛发着呆,她的手中拿着小石子,一遍又一遍的往水塘里丢着,看着池塘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然后叹了口气,望着池水。 康熙不会放过自己,太子也不会。她在心里嘲笑着,这一个紫禁城的人都在算计着,院子里的梅花随着一阵风掉落几篇花瓣。 “小幽。”一个毫无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喊着她。 “奴婢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她转过身子朝来人福了福。 “嗯,你……。”十二阿哥坐在她的身旁,话到嘴边又止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嫁给太子。”她低着头忍住眼泪喃喃道,她几次都在宫中看见太子在调戏宫女,那些宫女还乐得欢,要不然就是看见了太子在责罚奴才,皮开肉绽的,她甚至看见了太子骂太子妃,那些话语很难听。 “我知道,祖母也知道,所以才敢去解救你的。”十二爷点点头,他也听说过太子很多事,他虽然不参与朝政,对那些不感兴趣,可是还是听说了索额图的事情。 “好了,不再想了。”夏幽伸伸懒腰站了起来,背对着他,看着天空。 “顺其自然。” 康熙四十五年二月,带着太子,大阿哥,四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去了畿甸,夏幽松了一口气,那件事大概会消停一段时间,但是结束大概没有,真正结束应该会是太子被废,夏幽的阿玛马奇大学士站在八阿哥这边,马奇也有一定的势力,所以才会成为了太子的对象,只是这不是全部而已,她不知道。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宫中各处都点亮了灯,薄薄的光线。 今日该柳叶值班,夏幽回到自己宅子的院子里,蹲在水池边,不知几时开始她喜欢上了冰冷的池水,她把手放进池子里,冰凉的感觉游走在全身。她笑了,水池倒映出她的模样,冰冰的眼眸,嘲笑的看着自己。那日在乾清宫的事情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了,她轻声的笑着,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虽然是笑声,但是很刺耳。 手已经完全的冰冷了,她收回手,看着池中久久不能复原的波纹。她笑的更厉害了,好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她算是领教了,她笑的娇柔,笑的轻狂,笑的臂膀微微的抖动,慢慢的笑声变成了哭泣声,大概谁也不知道一个叫夏幽的宫女在这里发着神经。 “够了。”一阵冰冷带着怜惜的声音呵斥而来,她愣住了,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缓缓的转过头,借着一点微光看着,留在脸上的泪干了,有点涩涩的。 “你……你……”夏幽指着眼前渐渐靠近人,不可思议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我?我什么?”四爷双手环抱,靠着大树旁。 “啊,四爷吉祥。”夏幽稳稳的福了福身子,“您不是和皇上去了畿甸吗?怎么……怎么……。” “皇阿玛临时吩咐我回来办事情。”四爷慢慢的走了过来,越走近夏幽就看的越清楚。 “额,这样……四爷没有吩咐的话,奴婢先告辞了。”她看着在她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不由的缩着脖子,怎么最近每个人都好奇怪。 “你不想嫁给太子是吗?”四爷盯着她,随意的问着。 夏幽愣住了,不做声,看着四爷的手在她的脸上帮她抹掉泪珠,蒙了,她这下彻底的蒙了。四爷看着她,低低的闷笑了一声,然后把一个小盒子往她手中一塞,站直身子,右手挥了挥,往宅子门外走去。 “啊。”夏幽回过神,吓得腿软了,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用手拍拍胸脯,看着手中的小盒子,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然后抱起盒子朝自己的房内走去,把门锁上。她走到床边坐了起来,苦着一张脸看着小盒子,为什么要接过来?她心里问自己,然后慢慢的打开盒子,盒子里躺着一个玉手镯,青色的底上面映着大红色的细条纹,好似鲜血一般。 夏幽陷入了沉思,然后把盒子盖上,放到了最底层的柜子里。 后来康熙回来也没说什么,来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只是朝她点点头,一个字不提那件事。这日夏幽正在寿康宫的御膳房准备着点心,自小她就喜欢做些甜点,比如布丁,蛋糕,饼干之类的,在这里条件有限。今年有些蹊跷,快到三月了还是有些冷,她看着炉子上的奶水,准备给太后做热的双皮奶,有点像豆腐,入口及化。 “小幽姑娘,奶子滚烫了,是不是用碗装起来。”御膳房的一位厨子走到她的身旁,打了个千问道。本来这些人都叫她夏幽姑娘,可是太后听着了觉得有些别扭,最后整个宫里的人无论是谁都叫她小幽或者小幽姑娘。 “啊,不用,要等奶的温度低下来,这皮奶啊,就是把奶子慢慢的蒸,蒸的越久越好,那样上面的奶皮才厚,然后再等着慢慢的冷却下来,虽然说是有点矛盾,可是却物有所值,江南那边的人总是吃这个。”夏幽一边用手摸着碗测量着温度,一边对着身旁的小厨子说道,小厨子在一旁猛的点点头,好奇的看着碗里的奶子。 等到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她命令小厨子拿了一个小勺子,然后沿着碗的边缘慢慢的划破,再把奶皮下的奶水到了出来,愣的那个小厨子傻了眼,小幽又命小厨子拿了一个鸡蛋递给她,因为太后不喜欢吃鸡蛋,再者鸡蛋十分珍贵,所以寿康宫的鸡蛋总是堆起来。她把蛋黄和蛋清分开了,蛋清加白糖混在了倒出来的奶水里,蛋黄打成了鸡蛋花,轻轻的把有蛋清和蛋黄的奶子倒进了奶皮的碗里,然后又放炉子里继续蒸着。 寿康宫的内室里似乎传来了声音,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大概太后午睡起来了,过了一会儿,她从锅中端出了几碗双皮奶,轻轻的把勺子放在碗上,勺子没有沉下去,皮奶没有破,她高兴的说着:“成功了。”御膳房的几个厨子愣是傻了眼,他们第一次看到还有这种做法的点心,夏幽小心的把一碗双皮奶放在盘托上,然后看着他们,“这几碗先放着,我怕待会儿皇上和阿哥们会来给太后请安,如果多了出来,就把小月他们叫来,你们一起吃了吧,尝个鲜,不够再叫小凳子做,他可以全程在看着,你们也学着,以后我若忙了,就该你们给太后做了。” “是,是。” 夏幽看着他们连忙答应,然后点点头端着盘子出来了。这段时间开始,皇上和阿哥们都很忙,早上都没有时间来和太后请安,便总是等太后午后起来才来请安。虽然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可是康熙终究是皇上,太后终究是太后,也是皇额娘,她呢,只是个女官,所以太后不会真的和康熙闹翻。 “太后,您尝尝,这是奴婢新研制出来的甜点,这天儿也总是变来变去,喝点热的奶子对身子也好。”她福了福身子,端着盘儿隔着帘子站在一旁说道,太后还坐在床的帘子里,柳叶正在帮她穿戴。 “来呀,把这个劳什子给哀家拆了,哀家都说了,平时没人的时候用不着。”太后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站在帘子外面的两个宫女走上前帮帘子卷了起来。 “小幽呀,这是什么。”柳叶扶着太后做到长椅上,夏幽把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柳叶拿着细细的银针插进碗里,然后收起银针把碗端到太后的手上,太后真看着碗里。 “回太后,这个是叫做双皮奶的点心,在江南那边天冷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做这个。”她福了福身子,回道。 “嗯。”太后点点头,然后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瞬间融化,脸上露出了笑容,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夏幽看着,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站在一旁。 “皇上驾到,四贝勒驾到,十二阿哥,十三阿哥驾到。”门外太监的响亮声音响了起来,夏幽看着,她总归是想对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康熙带头走了进来,请了一个安,阿哥们也请了一个安,“胤禛,胤裪,胤祥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皇帝来的正好,这小幽啊,弄出了一个新花样,还真是不错,也给你们尝尝。”太后的碗没有放下,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四个人。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四贝勒请安,给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请安。”她和柳叶慌忙的福了身子。 康熙在李德全的搀扶下,坐在了太后的身旁,“哦?什么好东西?”他笑着说着,然后抬头看了看夏幽。今天康熙的心情看来不错,从来的时候就一直微笑着。 “太后太夸奖奴婢了,不成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双皮奶。”夏幽微微的弯了弯身子,回答,然后朝身后的宫女说着:“去御膳房端四碗过来。”身后的宫女福了福身子,回答:“是。” “嗯,不错,不用费劲去咬,放入嘴里就融化了,淡淡的奶香味。”康熙舀了一勺,龙颜大喜,“小幽丫头,这是怎么做的?” “回皇上,是用奶子和鸡蛋做的。”她淡淡的笑了笑。 “真吃不出来用了鸡蛋。”康熙点点头,夏幽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忘记把蛋花放入碗中,要不然就看的出来了。 康熙正和太后在一旁商量着六月的塞外,今年的塞外太后也要一起前行,毕竟太后是博尔济吉特氏,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所以隔着1,2年康熙就会带着太后一起。夏幽静静的在身旁听着,忽然觉得有三道眼光朝向自己。 四爷正看着她的手腕,有些失望,十三用手指指空碗然后好笑的继续看着她,十二阿哥淡淡的笑着,打量着她。 “这小幽丫头平日没事就到乾清宫找朕说说话,然后做点好吃的点心给朕也乐呵乐呵,御膳房的总是那些点心,朕都吃厌了。”不知道什么康熙又把眼光看向她,把她吓了一跳。 “皇帝只要不提那件事,这小幽就开心,一开心啊,就给皇帝做好多好吃的。”太后也笑着看着她。 她只有灿灿的笑着,心里想着,敢情康熙也是个贪吃鬼。 还没过几个时辰全宫里都知道了康熙对她说的话儿,又的其他太监或者宫女见着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样子,能进乾清宫的人都不简单。 第十九章 今日一大清早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到寿康宫找夏幽,柳叶告诉他们,夏幽正在院子里赏花,便到院子里找她。 “咳,好雅兴。”九阿哥干咳了几声,看正坐在池边的夏幽。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 夏幽悠悠的赞美着梅花,然后又恢复往常的口气,“您们真是一点也不让奴婢休息,咳,四位爷吉祥。”瘪瘪嘴巴,她对四个人福了福身子。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几个人不停的干咳着,夏幽就怀抱着胸好笑的看他们演哪一出戏。 “都感冒了?”听见了另外的一个声音,我们都转过头看着声源的地方,四爷,八爷,十二爷都站在御花园的另一角。 “几位爷吉祥。”夏幽又福了福身子,她顿时觉得无可奈何。 “嗯。”四爷点点头,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九阿哥他们那一群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咳咳,啊,不是,四哥。”十三又干咳了两声,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又尴尬的站在一边。 “您们来找奴婢就是为了比赛干咳吗?”夏幽微笑的看着他们,眼睛眯了起来。 “哎,不是,今日是十哥的寿辰,我们是来找你一起的。”十四手舞足蹈的,总是就是也尴尬的要命。 “几位爷,小幽不是闲人。”她白了一眼,好笑的看着他们。 “额,我们已经和祖母打了招呼,她说,要你尽情的玩。”十三饶饶脑袋,干笑着。 夏幽轻轻的握紧拳头,然后扬起一抹不寻常的笑容,“时间一久,爷们更是懂得先斩后奏了。” “咳,去吧。”九爷淡淡的看着她,笑了笑。夏幽觉得,九爷变得有些类似四爷了。 “哎,您们,哎,太后是好,可是您们的皇阿玛要是知道我这个奴婢赶得上阿哥了,铁定要吃了我。”她摊摊手,看着众人。 “没事,你随着我一块出去,宫里的人都知道祖母要你时常照顾我。”十二阿哥站在一旁,淡淡的开了口,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毕竟他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总是不爱出风头。 “去吧去吧。”十四笑嘻嘻的看着她。 “奴婢遵命。”夏幽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晚上,还没建府的十三阿哥又充当了护花使者,马车上,夏幽抱歉的对着他笑了笑,十三叹了口气,“我胤祥认命了,啊,快点建府啊。”夏幽愣了下,低着头闷笑。 马车停在了十爷的府门,十爷走了出来看着她咧嘴一笑,“快点进来吧,太子和四哥被皇阿玛留了下来,待会才到,五哥和十二弟正在下围棋,七哥八哥还有九哥十四弟正在看他们下围棋一边聊天,嫂子们还有弟妹们也聚在一起聊天。” 夏幽皱着眉头,嘟囔:“这么多人啊,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不来了。”十三笑着在身后推着她,和十爷并肩走着,“今日不用请安,你的那点心思是满不住我们的。” 愣了,全部人都看着她,她也看着全部人,她是第一次看到七爷,七爷因为以前随着康熙出征,落下了病根,腿又点跛,可是一点也不明显,但是七爷的心里收到了打击,就如以前的五爷一样,不爱笑更不哭,没有什么表情。其他的人她都见过,只不过变成夏幽后,五爷也是第一次见到。 夏幽无奈的抬头看着身旁的十三,指望他说些什么,十三耸耸肩走到十二爷的身旁,故意作着认真看棋盘的样子,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看她,夏幽握着拳,恼怒的看着十三,然后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左边的十爷。十爷自然受不了她的这般眼神,“咳,这……”话还没有说完,从外面传来太子的声音,“这都站着干什么。”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朝太子打了个千,太子笑着摆摆手,“今日十弟的寿辰,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站在这里做什么?”四爷站在太子的身后,看着傻愣站在门边的夏幽,好笑的问着。 “啊,额,不是,我……”夏幽在心里骂着自己,该死,这时候怎么结巴了。 “我带你去福晋那边。”十三走过来对她说,她还记得刚才的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 “小幽姑娘和十三弟在干什么。”太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幽现在恨不得撕烂他的那张嘴,但是又规矩的说着,“奴婢自个儿去福晋那边,就不打扰各位爷了。”然后转身,走出去,路过十三的时候又恨恨的瞪着。 走出大厅的夏幽并没有去找福晋们,而是在十爷府门的院子后面,望着星空发呆,她和哪个福晋都不熟,所以去了也是发呆,不如自个儿发着呆,更舒服。待她把抬着的头放下来的时候看着远处站在一个人,看着她。 “给七爷请安。”她福下身子。 “姑娘免礼。”七爷淡淡的说了一句。 “七爷,怎么不在前院,这天儿有点凉,小心着凉。”夏幽轻轻的说着。 七爷不做声,坐在院子的亭凳上。 “有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我们是不是该知足,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夏幽叹了口气,把对五阿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 七爷一愣,转过头看着她,然后越过她看着她的身后,她奇怪的转过头,借着灯光看到了四爷,五爷,十二,十三爷,十四爷,四爷还有五爷和十三爷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握着拳,抿着嘴愣愣的盯着她。她看着他们的样子,也一愣,他们都听见了吗?十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三位哥哥,又看了看她,十二阿哥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 “四哥,五哥,你们怎么都来了。”七爷缓缓的站了起来,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十三走了过来,走到夏幽的身前,瞪着她皱着眉头,然后双手捏着她的肩膀,低吼:“你就是幽儿,是不是,是不是。” 十三的力气太大了,夏幽倒吸一个气,她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十三爷,认错了人吧。”淡淡的回答。 十三的力道又加大了一点,不说话,夏幽疼的低呼了一声,“啊!” “十三弟。”四爷一阵低喊,然后和五爷过来拉着十三,十三猛的一放手,夏幽一个站不稳,险些从身后倒去,十二爷在身后轻轻的扶住了她,才免去她和地面的接触,夏幽捏着肩膀,这般疼,想来已经青的发紫了吧。 “你们怎么了?”十爷带着管家朝这边走来,看着这样的场景,“太子叫过去呢。” 四爷和五爷拉着十三爷先离开了,七爷朝她点点头,十四爷也跟随着步伐走向前厅,十二阿哥站在她身边,“你的肩膀,回去后,我叫秦岚给你送些药,对治疗淤青很有效。” 他看着夏幽还是没有反应,便拉着她,“走吧,待会太子要是找就麻烦了。”夏幽抬起头朝他点点头,然后跟着他的身后。 到前厅后,她就看见十三正在猛的灌酒,一杯又一杯的不停歇,四爷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五爷也只是盯着她看,她觉得浑身都酸疼无力,十四坐在那里,想问又不敢问。 “今日是十弟的寿辰,小幽姑娘不如来首曲子如何?”太子举着酒杯看着她,太子的眼神看的她发毛,心中是一团火,他身边的奴才早已拿来古筝,看来早就预谋好的,还问她,真是会演,好一个太子。她现在两边的肩膀疼的要命,根本使不上力。太子现在又这般的刁难她,她可不想丢脸,十二阿哥站在她身边正准备说话,却看见夏幽正朝古筝的方向走去,便止住了口。 “说的是,小幽对音律一点也不专业,还请各位爷不嫌弃。”她四周观察了一番,福晋们都不在这里,看来都在侧院的房间里。 她调整古筝的旋律,然后轻轻的开了口:“出鞘剑 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 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 前世帐 你的笑 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 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绝别诗 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 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哀怨婉转的歌声透露着淡淡的无奈,她很喜欢这首歌,胡彦斌将这首歌的感觉唱的淋淋尽致。 夏幽的双肩越来越疼,在现在还有点凉的气温里留下了汗珠,她不愿意太子看她的笑话,她忍,可是真的是好痛,她看到了十三愈来愈发黑的面孔,她咬着内侧下唇,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小幽献丑了。”她看到了全部人惊讶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歌词中满是透着死亡的气息,又抱歉的对着十阿哥说:“十爷的寿辰,小幽选了这首歌,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小幽准备的礼物,还请十爷不嫌弃。”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极小的锦囊递给十阿哥,十阿哥打着哈哈说了句:“谢谢,哥哥弟弟们都愣着干什么,来,吃吧。” 夏幽打着去找福晋们的旗号一个人又躲在院子里,她轻轻的扒开旗袍的肩膀一小点位置,看着轻的发紫的肩膀,顿时欲哭无泪,好一个十三,真是狠毒啊。她又轻轻的把衣服拉上,便去侧院找福晋们,刚走到门口变听到一阵笑声,娇柔的,淡笑的,夸张的都有。 “夏姑娘,怎么在门口呢,进去吧。”十爷家的嬷嬷看着夏幽愣着站在门口,便开口说着。 屋内的人似乎听见外面的声音,门缓缓的被拉开,开门的是四福晋,她淡淡的笑着,“原来是小幽,快进来吧。” 夏幽点点头,然后走进屋内,看着坐在一圈的福晋们,浅浅的笑了笑:“各位福晋吉祥。” 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子站起来,拉着她做到了身边,大方的说:“今日一见果然不一样,难怪祖母喜欢。”夏幽知道她是八福晋,郭络罗氏,她以前见过,可是不熟,她其实很佩服八福晋的,只不过可惜她一直没有生育,抵不过勉强答应八阿哥纳了妾,说实在的,八福晋这样坦荡的个性她很喜欢,有什么事无论是恶意还是好意都写在了脸上,比较真实。 “八福晋说笑了。”夏幽笑了笑,然后不语。 “说来小幽的个性和四嫂真是像极了。”一位穿着粉嫩的绿色旗袍长着娃娃脸的女子笑着。“是啊,十四弟妹说的不错。”八福晋在一旁应着。 后来经八福晋介绍,她知道了坐在上座的是太子妃石氏,坐在一旁的是她所认识的四福晋,四福晋身边的是五福晋,然后是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十四福晋。因为七爷的自闭,使得还没有迎娶嫡福晋,康熙也无可奈何,十二阿哥的情况太后也和她说了,十三还没有纳任何福晋。其实五阿哥跟自己的嫡福晋也没有任何感情,五福晋也总是淡淡的。由于大阿哥和三阿哥临时有事来不了,大福晋和三福晋也没有出席。 夏幽看着一桌子的人,不免觉得好笑,其实这一群福晋中分为两个类型,一个类型是淡淡的,太子妃不爱说话,四福晋也是淡淡的,五福晋也淡淡的。据史记记载,未来的十三福晋兆佳氏也是那种话很少的。另外一个类型是活泼好动的,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还有很可爱的十四福晋。 整个宴席就在几个女人的家常话中结束了,回宫的时候,夏幽躲着十三,站在十二阿哥的身后,十二阿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把她扶上马车,然后和十三打了个招呼,便叫秦岚驾着马车向宫中驶去。 夏幽在马车缓缓的前行中,落下了几滴泪。 第二十章 康熙四十五年五月巡幸塞外,随行的有太后,皇贵妃,德妃,宜妃,太子,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温恪八公主,另外还有众位阿哥的福晋一同前行,此次前去回京已经是二个多月以后,此次前去是唯一一次带着这么多人,此次前去八公主将永远的呆在大草原。 “小幽姐姐,您看茶具带哪一种样式?”小月正在清理着行李,然后拿不定主意,便问躺着的夏幽。 上个星期,太后把小月交给她带着,把小兰交给了柳叶带着,太后希望她们可以教些礼数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宜,减轻她和柳叶的负担。 “青花瓷的那一套。”无论怎么挑选,夏幽始终只喜欢素雅清淡的,恰好太后也不奢求荣华富贵,也喜欢干净纯洁的东西。 “这么朴素的东西让蒙古人看到会不会笑话咱们呀?”小月一边收拾着一边问道。 “主子喜欢便好,主子不喜欢再好的也不好了。” 马车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小兰在一旁哇哇的叫唤着,柳叶笑骂道:“你看你这小妮子,喜的直乐呵。” “那当然了,柳叶姐,上次我跟着小幽姐姐来的时候,也是如小兰一般。”小月坐在一边捂着嘴笑一边看着小兰。 夏幽叹了一口气,直在旁边摇着头,“你们俩丢脸给丢到蒙古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把四个人吓了一跳,夏幽皱着眉头拉开帘子问驾驶马车的马夫,“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太子爷。”马夫转过头小声的说着。 她伸长脖子看着前面的轿子,轿子还有一个没有人骑着的马儿,想来人下了马,皇上和太后的轿子太大,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也无可奈何,只有坐在轿子里等着。大约过了几分钟,马车终于又开始动了起来,她还是看着马车窗外,刮过一阵风,尘土纷飞,她用手遮挡着眼睛,从缝隙中看见一个身穿黄色旗袍的人骑着马儿离去。 她把头探出帘外,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不知道是谁。 “怎么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眯着眼睛转过头看着一旁的五阿哥和十二阿哥。 “刚才是谁过去了?”她看着他,又看看另一边。 “太子。”十二点点头告诉她,五阿哥则在一旁打量着她。 “太子干什么去了?”她皱着眉头,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回京,他跟皇阿玛说有东西忘了拿,好像是送给蒙古人的,皇阿玛一听,大喜,便准了他回京娶东西再赶回来。”十二阿哥没有任何的情绪说着,本来就与他无关。 “哦。”她点点头,心里却冷哼着,回京拿礼物?谁信啊?也就是康熙信,哼。“对了,两位爷找奴婢什么事?”她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十二阿哥和五阿哥会来找她。 “不是我有事,是五哥有问题想问你。”十二阿哥摇摇头,指指身旁骑着马的五爷。 “啊,五爷想问奴婢什么?”夏幽惊了一下,看着五阿哥。 “你和十三弟真的就这样了?”五爷开门见山的问她。 她顿时如石化了一般,她对十三实在是无可奈何,难道实话告诉他,她是从300年后穿过来的?第一次穿梦幽格格?第二次穿夏幽?怎么可能啊,完全是无稽之谈。 “咳,你到底是不是幽儿,为什么那么像?”五爷看着她皱着眉头低着头,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不是,奴婢不是梦幽格格,至于长相,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没有见过那位格格,但是太后,九爷和十三爷都说奴婢像。”她耸耸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一点也不含糊。 “是吗?你和幽儿挺像的,你说给七弟的那几句话,幽儿以前也对我说过。”五阿哥失望的摇摇头。“哎,十二弟,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说完了过来吧。”说完便扬起马鞭向前跑去。 十二爷有话和她说?什么话?奇怪?她傻着眼望着眼前的十二阿哥。 “额,五哥。”十二阿哥扬起手大喊,可是五爷还是驾着马儿飞奔而去。“啊,额,没事,我走了。”五爷看着夏幽呆呆的目光,然后转过头,也驾着马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搞什么啊。”夏幽低声嘟囔着,把头从帘外退了回来,然后叹了口气瘫坐在马车里,突然感觉到三个视线盯着她,她猛地抬起头,三个脸在眼前放大。 “你……”三个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 “我?”她一脸无害的看着三个人。 “是的,你,你和……”小兰一步步的逼近她,望着她的眼睛,柳叶和小月就在一旁看着好戏,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人给打断了,“四位姑娘,已经到了。” “呼,终于到了,在马车里还真让人窒息。”夏幽拉起马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你……”小兰握着拳头跟着跳了下去。 “好了,我们赶紧去太后身旁吧,小幽和小月去整理你们的帐篷,等下换我和小兰。”柳叶笑着过来拉走小兰,朝前方太后的身旁走去。 夏幽望着她们两个越走越远,她打量着四周,却没有看见如敏,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眼光,正准备和小月一起走向帐篷。 “你在找什么?” 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十四阿哥都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开口的是九阿哥。 “奴婢给几位爷请安,爷吉祥。”夏幽和小月赶紧的福了福身子。 “免了。”四爷淡淡的说着。 “你刚才在找什么?”十四爷又问了一遍。 “哦,不,没什么,奴婢只是在找一位朋友,在德妃娘娘身边当女官的。”她无所谓的回答着。 “如敏?郎中阿哈占之女?”十四猜测着。 “啊,是的。”她点点头。 “皇阿玛把她指给了十三弟,现在已经回家准备婚事了,我们这次回京后变准备喝喜酒了。”九爷懒懒的指了指站在最后面的十三阿哥。 一瞬间,悄然无声,四爷淡淡的看着她,五七八阿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九阿哥懒懒的打量着她,十阿哥十四阿哥想说些什么,十二阿哥有些担心的望着她,十三阿哥站在众位阿哥的身后,低着头。 “哦,这样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奴婢还要去照顾太后,先行告退了。”她福福身子就转身向帐篷走去,站在一旁的小月傻了傻眼,也赶紧的向他们行了行礼,然后小跑着追上她。 众位阿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把眼光放在了身后的十三阿哥身上,十三被盯着浑身不舒服,冷眼道:“看我干什么?我去骑马的?哥哥,弟弟,你们来不来?”说着便向马场走去,剩下的阿哥们面面相觑,四爷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十三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边夏幽忙碌着的背影。 正在收拾着茶具的夏幽愣愣的发着呆,小月时不时的看向她,帐篷外引起了骚动, “五爷,七爷,十二爷吉祥。”侍卫的声音传进了帐篷里。帐篷被撩了起来,三位爷站在帐篷前,小月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向三位爷请了安。夏幽还发着呆,小月担心的看着她。五爷轻轻的对小月开了口:“你先下去吧。”小月点了点头,福福身子走出了帐篷。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夏幽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抬起头准备叫小月的,猛地发现三位爷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茶,优哉游哉的喝着。 “三位爷几时来的,哎,小月怎么不叫我?”她连忙的站起来,朝他们福了福身子。 “早来了。”七爷放下茶杯,口中说着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她,五爷和十二爷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 宫里谁都知道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总是在一起,因为三个人都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所以性子也比较合得来,其他的阿哥,包括太子都对这三位阿哥很好,很尊敬。 “你和十三弟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样说吧,你对十三弟是什么感觉?”七爷淡淡的问她。 夏幽一愣,什么感觉啊? “呼,合着爷们都认为奴婢喜欢十三爷?”她轻叹了一声。 “难道不是?”帐篷被拉了起来,九阿哥,十阿哥走了进来。 “奴婢只是把十三爷当做知心的朋友罢了,能讲讲知心话,聊聊天,这样岂不是很好?再者……十三爷告诉过奴婢,他喜欢的是梦幽格格,奴婢只是和格格长的非常相像,可是奴婢毕竟不是格格,所以……。”她摇摇头,满脸的无奈。“如敏是个好姑娘,奴婢和她在选秀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的性子和奴婢一样,只不过她长的不像格格,如果她也长的像格格,十三爷是不是也会认为她也是格格呢?不能因为表面而去判断一个人,外表相同,实际却不同,那么最终到底是喜欢这个人的外表还是内在?” 几位爷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九爷干咳了两声,大声说道:“十三弟,你听到了吗?” 帐篷被再一次的拉了起来,四爷,十三爷,十四爷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惊住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十三在外面啊。 第二十一章 静悄悄,三个人站在帐篷前,三个人坐着,三个人站着。 “小幽姐姐,娜琳叫我们一起去骑马。”温恪欢快的声音从远传到近,等她撩起帐篷的时候就呆住了。“这,哥哥们怎么都在这?” 夏幽咬着嘴唇看着她,其他的人也默然的看着她,气氛比原先还诡异。 “小幽姐姐,温恪,你们……”娜琳也蹦蹦跳跳的走到帐篷里,看到一大圈人后笑容僵在脸上。 “咳,都准备这样呆着吗?奴婢还要去太后身旁。”夏幽轻轻的咳了声,然后拿起一旁的青花瓷欲走出帐篷。 十三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使其动弹不得,她转过脑袋狠狠的瞪着他,可是十三却当做没有看见,轻轻的笑了声。 “四哥,五哥,七哥,九哥,十二弟,十四弟,温恪,娜琳,我们一起去骑马。”十爷嘿嘿的笑着,一边笑一边把其他的人往帐篷外面推着。 帐篷里渐渐的空旷起来,夏幽懊悔不已,太尴尬了简直,“额,十三爷,您能不能先放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十三阿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他惹不高兴,又弄的她全身青紫,上次肩膀都是用了四爷和十二爷送的药,双重药效才好的。 “扑哧。”十三笑出声,然后把手放开,看着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大概真的如你所说吧。” 她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十三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挑了挑眉。 “什么秘密?”夏幽疑惑的望着他,什么秘密是她该知道的? “十哥生辰那日晚上,十二哥跑到我那去,把我打了顿。”十三耸耸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啊?和奴婢有关系?”她一怔,望着他。 “嘿,是谁跟我说要当知心朋友的,朋友之间哪有奴婢,以后没有外人就你我相称吧。”十三有点鄙视的看着她,夏幽点点头,他又说:“十二哥是为了你。” 草原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那雨丝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太后和各位娘娘还有阿哥福晋都在皇上的帐篷里聊着家常,闹哄哄的。夏幽站在太后的身旁,淡淡的看着一切。 “温恪啊,今日博尔济吉特的仓津来跟朕提婚,你也不小了吧。”康熙将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传入众人的耳里,站在太后身后的夏幽虽然早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难免还是有些震惊,万岁爷要不然不说话,要不然开口说话就是一鸣惊人。 帐篷里的人都面容失惊,这里的人虽然个个都知道身为皇家子女一切是为了利益。她担忧的看着温恪,温恪正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皇阿玛。”突然一阵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沉思,夏幽被吓了一跳,看着十三阿哥跪在地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康熙也被吓了一跳。 “请皇阿玛三思。”十三伤悲的说着。“请皇阿玛看在我们三兄妹自小就没有娘亲,请让温恪别嫁在这么远。” 在场的人心里都砰砰的跳着,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这里只有夏幽沉重的看着跪着的十三,只有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改变不了,她知道历史,如果她不知道,大概她也会求皇上开恩。 “只要姓爱新觉罗,就应该为了大清而牺牲。”康熙厉声道,“能合就合,能不战就不战。” “皇阿玛……。”十三没有起来,仍然叫着皇上,更是自己的父亲。 “温恪不嫁,那嫁敦恪如何?”康熙眯着眼,阴森森的开口。 “皇阿玛……!!!”十三惊心骇神的大叫着。 其他的阿哥被吓了一跳,敦恪公主才十五岁,四阿哥“扑腾”的跪了下来,“皇阿玛,十五妹十五未到,万万使不得啊。” “皇阿玛。”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也跪了下来,一脸沉重的看着康熙。 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望,虽然他们是八爷党,十三是四爷党,可是他们也十分的喜爱自己的皇妹。 “你们要是能找另外的公主代替温恪,那朕就免了。”康熙的一句话把众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找另外的公主?另外的公主也是大家的皇妹。 “皇阿玛,额娘在天上看着,额娘肯定会怪皇阿玛。”十三绝望的看着康熙。 “放肆。”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他:“你这是什么话?” 康熙一拍桌子,众人吓了一跳,夏幽心里生疼着,太后一脸哀痛的看着跪着的十三,对皇上说:“皇上息怒,十三阿哥也是太过伤心了,他想明白就好了。” 德妃也在一旁说着:“皇上,十三一直是臣妾带着,他的善解人意,皇上不是也知道吗?这孩子想明白自会宽心。” “十三,你可知错。”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儿臣并不认为有错,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十三一脸坚毅,脸上满是倔强。 夏幽吓了一跳,十三真是敢说啊。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感伤国事面对繁花,难禁涕泪四溅,亲人离散鸟鸣惊心,反觉增加离恨。 “你你……。”康熙龙颜大怒,指着十三说不出话来,“来人呀,把十三阿哥带下去,朕要好好想想,严重责罚。”“皇阿玛。”四爷大失所惊,不停的磕着脑袋,“看在敬敏皇贵妃的面子上,饶了十三弟。” “皇阿玛,十三弟虽有过错,可是也是爱妹妹啊。”五爷也在一旁求着情。 十三仍然不道歉,康熙就怔怔的看着他。夏幽在一旁急着,这十三也太胡闹了,怪不得后来被圈禁了十年。 七阿哥跪在一旁拉着十三的衣角,十二阿哥也小声的劝说着,太后和几位娘娘虽然不忍,可是十三不认错,她们也没有办法。 “皇上,知子莫若父。”夏幽从太后的身后站了出来,直直稳稳的跪了下来,“皇上,奴婢听阿玛说,以前皇上也为了皇姐皇妹要远嫁,和顺治皇帝吵架,如现在的十三阿哥,可是最后皇上还是没能赢,如今皇上是皇上了,应该能了解里面的无奈,所以,皇上,何不心平气和的与十三阿哥谈谈。皇上,在一个人不知道道理的情况下就乱责罚,那永远也是解不开的心结啊。” 众人呆呆的望着她,康熙则是愣住了,然后轻叹一口气。四爷感激的看着她,她只定定的看着康熙:“皇上,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皇上,十三阿哥,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头是百年人。” “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头是百年人。”康熙看着她喃喃,似乎是想起了以往的事。 “皇阿玛,不要再责怪哥哥了,女儿答应。”温恪忽的从一旁跪了下来,“小幽姐姐说的好,知子莫若父,也便是知父莫若女。” “温恪?”十三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她。 夏幽只有把头转过去,不去看他们了,其实也不是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温恪今年20了,是完婚最迟的格格,其实可以看的出康熙对她的厚爱。 “你说,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求朕开恩。”康熙望着夏幽。 “回皇上,奴婢知道皇上说的事,没有更改的道理,再怎样抵抗也只是徒劳,只会让皇上厌烦。”她静静的说着,无视几道看着她的眼光。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十三的十年圈禁,八九十四的下场。每个人都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违抗皇帝。” 夏幽骑着马,立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旁边有一条细细的小河,刚下完雨的小河在阳光的照耀下,河水亮晶晶的,像一条发光的项链。此时的草原散发出清新的草香味,心里顿时感觉无比的舒适。 刚才康熙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康熙问她:“你觉得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她毫不犹豫的答:“是的。” 然后康熙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太子便到了,然后他和太子一起去说些什么了,夏幽走出帐篷轻轻的瞥了一眼康熙和太子笑的正欢,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可是您不是一个好父亲,如果您可以给予父爱,那么应该所有的孩子都得到您的父爱,如果您不能给予父爱,请都别给予父爱,单单给予一人,您的其他孩子会恨你的。” 以后的几位阿哥恨得不是四阿哥雍正,而是恨得这个千古一帝,康熙。 关于悫惠皇贵妃。 写番外的时候,发现我以前看错了,悫惠皇贵妃在康熙三十九年是册为贵妃,而不是皇贵妃,在雍正时尊为皇考皇贵妃。 我的错,我的错,- - 等我完结了我再改,其实也只是个称谓,对于历史事情不碍事。 写番外的时候,发现我以前看错了,悫惠皇贵妃在康熙三十九年是册为贵妃,而不是皇贵妃,在雍正时尊为皇考皇贵妃。 我的错,我的错,- - 等我完结了我再改,其实也只是个称谓,对于历史事情不碍事。 写番外的时候,发现我以前看错了,悫惠皇贵妃在康熙三十九年是册为贵妃,而不是皇贵妃,在雍正时尊为皇考皇贵妃。 我的错,我的错,- - 等我完结了我再改,其实也只是个称谓,对于历史事情不碍事。 第二十二章 温恪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等回京后就嫁到草原,康熙也是一个极爱面子的,本来博尔济吉特的人准备就让温恪呆在草原,那些仪式就免了,后来康熙龙颜大怒,说他们不尊重大清,太后知道后也在从中劝解,才得以平息。 黄昏的时候举行了晚宴,篝火映红了整个草原,康熙和察哈尔王爷正在举杯交谈,阿哥和福晋们也在另一桌谈着什么,夏幽坐的桌上有温恪和娜琳,齐宇还有一些未出嫁的格格和公主王爷,仓津和温恪也在交谈着,夏幽看着他们,心里想着:“其实仓津也不同于历史所讲的那样。” 突然映入她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蒙袍的女子,火热的舞步,大胆的姿势,骄傲的面容,嘴里唱着蒙古的歌曲。 夏幽轻轻的推了推娜琳,问着:“她是谁?” “远方的表妹。”齐宇转过脑袋,淡淡的回答,夏幽还没有开口,娜琳充满讥讽的声音说:“哼,什么远方的表妹,那真是够远的。” 夏幽看着他们兄妹两个这种态度,顿时明白了,那个被称为“远方的表妹”的女子不受他们的喜欢,她看着那女子扭着腰走到康熙身前,拿着一杯酒递给他,康熙笑了笑,轻轻的抿了抿,然后继续和察哈尔交谈着。那女子又舞到太子身旁,石氏全当做没有看见,太子欣喜的面庞在篝火里映的十分诡异,夏幽不免的哆嗦了一下。那女子继续的舞着,四阿哥和四福晋都是淡淡的,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坐在一起,只是举了举杯子,然后又小声的议论着,五福晋和七侧福晋纳喇氏还有十二侧福晋方佳氏也在说着什么,据说七阿哥的府邸最近又有个小阿哥出世了。那女子在八阿哥的面前流露出爱恋,眸子也变得温柔起来,八阿哥十分的尴尬,八福晋在一旁咬牙切齿,不禁夏幽失声笑了出来,想来她也不好发作,被康熙称为“天下第一妒妇”。九阿哥和十阿哥正好坐在夏幽的对面,等女子舞到他们的面前时,他们两个竟然透过那女子直直的看着她。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完全没有在意在他们面前跳舞的女子。 “察哈尔,这个小丫头是谁啊?前几次来都没有看见。”康熙看在阿哥们中间舞动的女子,问着。 “哦,那是娜琳他们的表妹苒雅。怎么样,她可以文舞都精通,哪像娜琳那孩子,像个男孩子似得,只会武。”察哈尔轻轻的叹了口气,回答。 “陛下,苒雅看上了您的皇八子。”苒雅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草原。 众人一惊,苒雅羞了一脸红晕,这边八福晋怡曦已经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八阿哥,身边的几位福晋扯着她的裙摆,想让她坐下来,“皇阿玛,草原上的格格表演了这么惊艳的舞蹈,我们大清的格格也不能落后。” “那老八的媳妇,你表演什么啊。”康熙笑了笑,问道。 “比骑马还行,文舞儿臣一窍不通。”怡曦一脸的毫不让步,苒雅在一旁嘲笑的哼了一声,怡曦完全的不在意。 “那你如何与她比?”康熙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颇有意味的看着她。 “儿臣虽不会,但是儿臣推举的这个人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定不会给我们大清丢脸。” 怡曦坚定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夏幽好奇的看着他们,可是她这么觉得九阿哥,十二阿哥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她,那种感觉似乎是很不好。 “是谁?”康熙带着好奇和新鲜的大声问道。 “富察夏幽。”怡曦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 夏幽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像要爆炸似的,她现在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什么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啊,太抬高她了吧,她尴尬的坐在那里,认识她的人都带着好奇看着她,她现在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哦?那丫头啊?”康熙想了想。 “谁是富察夏幽啊,富察夏幽,出来。”苒雅早已经不耐烦的对着大草原喊着。 “皇上,娜琳也觉得小幽姐姐一定能胜任。”坐在一旁娜琳把夏幽拉了起来,推到康熙的眼前。 “哦?娜琳已经认你当姐姐了?”康熙挑挑眉,笑着说。 “陛下,赶紧让苒雅看看这位格格的表演吧。”苒雅看着自己的表姐这样坚定的眼神,对康熙催着。 “富察夏幽,你今个儿想以什么样的表演赢过苒雅?”康熙笑着问。 “皇上,奴婢不才。”夏幽跪了下来,低着声音。 “不才?那所有人怎么都推举你。”康熙好笑的看着她。 夏幽奇怪的抬起头,什么所有人啊?她顺着康熙的眼光看了过去,太子带着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四阿哥带着期待的眼神,就连四福晋也是朝她浅浅一笑,一路望下去,八福晋直直的盯着她,好像在说:给我赢给那谁看。九阿哥懒懒的看着她,十阿哥龇嘴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十二阿哥浅浅的看着她,好像十二侧福晋方佳氏有点怒气的看着她,夏幽还准备看的更自仔细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怎么,大清的格格们是不是没有我们草原上的女子有才能,所以才推辞的。”苒雅傲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康熙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坐在他身旁的太后对她做个鼓励的姿势,夏幽轻轻的叹了口气,“奴婢一定会尽权利的。” 康熙舒展着眉头,笑道:“可不能给朕丢脸啊。” 夏幽拉过娜琳低声说:“我的琴没有带来,你帮我找台古筝或者什么乐器都可以,只要弹的。” 娜琳一边听一边点点头,然后拉着两个奴才小跑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帐篷。 “轰。”一台老式的钢琴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然后又看看娜琳。 “这是上次洋人来草原送给我们的。”娜琳眨眨眼解了她的疑惑,然后转眼又变得担忧,“这个东西,你会用吗?我们研究了好长时间都不会用,洋人弹着可真好听。” 夏幽无声的说着:“你看着好了。”她缓缓的走到钢琴前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这架老古董的钢琴,心里顿时激动啊。她最喜欢的乐器就是钢琴了,琴声似轻轻的流水声,那么的有仙境。 今天她的穿的是一身白色映着粉色的莲花旗袍,披着白色兔毛的披风,长长的黑发简单的挽在头上,发丝中间擦着一根简单朴实的头簪,耳朵上吊着梅花花瓣点缀的耳环。这样的她,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踏红尘 恨平生 痴痴傻傻 寂寞玉楼人 桃花红 杨柳青 春入深闺 溪上草青青 挥弦御风踏沙行 人去楼静 暗香流花径 等闲赋诗易消魂 帘外轻轻 依旧琴声紧 有道是 泪沾襟 风风雨雨 苦乐又一程 且长歌 盼月明 庭院深深 感怀伤我心 隔江遥寄一壶酒 今又苏醒 塞外无乡音 千帆过尽无音信 冷冷清清 别语愁难听 我挥弦 我问情 且弹且望 我挥弦 问平生 且歌且泣 每到黄昏 泪雨过后尽是离别 如风飘零 弦音碎风 莫负痴情人 我挥弦 我问情 且弹且望 我挥弦 问平生 且歌且泣 每到黄昏 泪雨过后尽是离别 如风飘零 弦音碎风 莫负痴情人 夏幽轻轻的弹着,冷冷清清的声音唱着,众人的脸上满是惊讶,谁也想不到一个女官会弹西洋的东西,并且那么的好听,钢琴的声音随着歌曲最后一个词,缓缓的停了下来。 安静后爆响,就是众人对于她表演的评价。 夏幽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康熙等人福了福身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一边默背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看着一旁的苒雅,又看了看另外一群人中站着的少年,“莫负痴情人。” 康熙和察哈尔王爷抿嘴笑了笑,几位娘娘早已捂着帕子偷偷的笑着,严重含着泪,八阿哥看着身旁的怡曦,深深的陷入了迷思。 苒雅却憋了憋嘴,指着怡曦道:“我不管,我还要和她比赛马。” 夏幽无奈的看着她,只能轻叹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认定不该的性格。罢了,这件事本来就要怡曦自己解决,自己的爱情自己捍卫。 果然,怡曦是个敢爱敢恨,敢为了爱承受别人眼光的女子:“随时奉陪!” 第二十三章 “真想不到,你还会弹西洋的琴,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夜幕笼罩着草原,弯弯的月亮高挂在空中,月亮周围围绕着数星点点,草原上弥漫着朦胧的月光,夏幽坐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的喜宴,微微的一笑,看来热闹的节目还是不属于她。身边吹起一阵暖风,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十二爷好。”她只是朝来人点点头,然后继续抱膝看望远方的营火。 “你好像很多心思,但是为何这么放的开。”十二阿哥望着她的侧脸陷入沉思。 “那十二爷说怎么办,难道天天都摆着苦瓜脸,明知道不可能改变,所以还是随波流动吧。”她微微的一笑,有点无奈有点满足。 “是啊,你比我看的开。”十二阿哥叹息的声音使夏幽不免有点感伤。“十二爷,平凡的生活其实是个恩赐,那些刺激的生活也许是灾难。”比如四爷,八爷。她在心里偷偷的加上了这么一句,还轮不到她来管别人的私事。 “说的是,你小小的年龄就懂得这么多。”十二阿哥释怀的一笑,有点感叹人生,“如果你是个自由的人士,你想做些什么?” “十二爷也不老。”她肯定的望着他点点头,本来21。22在她的那个年代只属于从小屁孩到大孩而已,“如果我是自由人士,我会去江南,诗词歌颂,全凭喜好。” “想着就挺美好的,我出生就在皇宫,只能借着皇阿玛塞外还有出猎的时候才能出来,后来建府了就自由多了,但是也只是限于京城。你呢,去过哪些位置?”十二阿哥有些失落的说道。 夏幽看着他,她很能理解他,生在皇宫,身为皇子,有荣华富贵,却没有自由。她轻轻的摇摇头道:“小幽也没有去过任何地方,身为大臣的子女,虽然不及你们有荣华富贵,可是也是不能轻易离开府门的,甚至去京城兜兜转转都不可以。”其实她只是刚来到清朝,就赶上了选秀。 “马奇一直是教我们几个兄弟的武老师,你的额娘是我们大清的才女,毫不输给江南的才子,她长的挺清秀的,她和纳兰性德有着一样的地位。”十二阿哥好像陷入了沉思。 “额娘……”夏幽喃喃着,她没有那样的好命见到那个被称为才女的额娘,她只有用想象的来纪念那位美丽的女子。 “你……对不起。”十二阿哥看着她的哀伤,以为是他的失礼造成的。 “在四十三的一次病中,我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记得额娘了,所以我很想知道更多关于额娘的事,十二爷不必道歉。”她摇摇头,她从以前就喜欢那种朴实素雅的女子,弹着琴或拿着画笔,很有闲雅的感觉。 “我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十三弟他们都喜欢和你在一起。”十二爷突然的说。 “啊。”她吃了一惊看着他,双眼睁得大大的。 “哈哈,和你说话好似暖风,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十二阿哥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裳,朝她挥挥手,然后走向营火那边。 “什么啊,这群兄弟都是奇怪的人。”她别别嘴,然后也站起身子,朝帐篷走去,突然又想起十三的话,停下脚步,想了想,摇摇头,继续向前踏去。 “小幽姐姐,您回来了?太后那儿呢?”小月看着她走进帐篷,忙不迭的帮她脱下披风,一边问道。 “太后不耐凉风,早就会帐篷歇着了,柳叶在那儿守夜。”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大的吸了口气。 “小幽姐姐,刚才听路过的侍卫说,您今天赢了那啥蒙古格格,听说威风着呢。”小月神秘兮兮的爬在夏幽的身旁,兴奋的说。 “去,小丫头最会拍马屁了,知道你想出去玩,明日我带你去马场给八福晋加油。”夏幽笑骂道。 小月小兰的衣服和她还有柳叶的不一样,毕竟地位就不同,一个女官一个宫女,实在没有可比性,宫女是不允许随处走动的,这就是封建社会地位的重要性。 太阳亮的刺眼,赛马的围场外康熙坐在上座,旁边是太后和察哈尔王爷,然后身旁是各位娘娘,身后的宫女撑着大大的伞。 夏幽站在太后的身旁,身后小月和小兰拿着伞,两个人的脸上都很兴奋,远处的马场内,九福晋和十福晋的中间站着怡曦,她穿着大红色骑马装,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十福晋一直在说着什么,不远处一群蒙古女子中间站着苒雅,一如既往的高傲。阿哥们,格格们,王子们,公主们,都站在马场的两旁。 从马场里跑来一个小太监,给康熙打了个千,说着:“皇上,可以开始了吗?” 康熙眯着一双眼睛,点点头,然后小太监又一路小跑着返回马场,先回了怡曦的话,然后又和苒雅说了,两人走到赛道的最前端,身旁跟着各自的宝马。今日的赛马比的是姿势,速度合二一体的完美。 怡曦和平时不一样,今天的她特别的沉静,与以往截然不同。苒雅还是挥着手,就好像她已经赢了。 赛道旁的小太监挥挥手,然后两人骑着马儿,朝前方涌去。怡曦会很多的花样,不愧是从小跟着阿玛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苒雅也不赖,柔软的身子是草原孩子的独特风格,不同于宫中的女子,那规矩早已把身子练得十分僵硬。夏幽看着八阿哥认真带点担忧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哪个女子,他总是对谁都微笑,所以她猜不透他。远处,两个女子的动作都是高难度,可是夏幽就是觉得苒雅比不上怡曦,比不上娜琳,太骄傲的人容易丢失一些宝贵的东西。 “啊。”在游魂的夏幽被一阵尖叫声吓了一跳,两旁的阿哥福晋格格们都涌了上去,她只看到骑在马上面的苒雅,但是不见怡曦,难道…… “老八的媳妇怎么了?”太后拉着夏幽的手,激动的问。 “怎么回事?李德全你去看看。”康熙表情凝重的看着前方的一堆人。 “太后,奴婢和李公公一起去看看八福晋。”夏幽走到太后的面前,朝太后福福身子。 “也好。”太后点点头后,夏幽便跟着李德全朝马场内走去。 “八嫂你没事吧。” “怡曦,你还好吧?” “表妹……” “八嫂……” ………… 夏幽和李德全挤进了一堆人里,当她看到躺在八阿哥怀里的怡曦,倒吸了一口气,脚踝鼓起大而红的肿包,因而掉下马背,衣服被磨破了,腿上各处都是伤口,再看看八阿哥这姿势还有衣上的灰尘,她就知道在一霎那八阿哥保住了怡曦,要不然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了事的,八阿哥紧张的面庞已经透露出他的担心。 夏幽嘴角轻轻的上扬,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康熙说怡曦为妒妇,可是人家的贝勒喜欢。 “八福晋可有碍?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都担心着福晋。”李德全尖尖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里。 八阿哥看了看众人,然后把怡曦打横抱起,周围一阵起哄,怡曦面上一红,羞得躲进八爷的怀里,八爷迈着步子走向康熙的方向。 夏幽和众人跟着他们的身后,“你可羡慕?”一阵挑衅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抬头看着十四欠揍的表情,还有五爷七爷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转过头看着左边,十二爷柔情的眼神正瞄着她。 突然,她看到苒雅一脸愤怒的表情,显得有些凶冽,不禁使她毛骨悚然。 “你怎么了?”十二阿哥看着她抖了抖身子,皱着眉头担心的问:“不舒服?” “没,我们赶紧过去吧,八阿哥他们都到了。”我摇摇头,重新振作的说。 “啊,曦儿,怎么摔成这样了?”宜妃惊呼的看着八阿哥怀中的怡曦。 “快,快请太医去老八的帐篷。”康熙不愧是康熙,皱着眉头大声对李德全说。 八阿哥抱着八福晋朝众人鞠躬后走向他们的帐篷,身后跟着太医。宜妃担忧的看着他们的方向:“这曦儿是怎么回事?一次也没摔过这次怎么了?” 十福晋福了福身子,带点啜泣声说:“额娘,八嫂一大清早就开始准备了,早晨的时候八嫂的脚就扭到了,八嫂自己也说昨晚她没有睡着过。” 众人一愣,宜妃喃喃:“这孩子……”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夏幽低声脱口而出。 众人又一愣,久久不能恢复。 第二十四章 “太医,曦儿没事吧?”八阿哥看着怡曦的腿上绑着厚厚的绷带,问着在一旁收拾医具的太医。 “八贝勒放心,福晋没事,安心休养就可以了。”太医福了福礼。 “太医不便多礼,今日麻烦太医了。”八阿哥亲手扶起了太医。 “八贝勒这哪儿的话,这本来就是老臣的使命,如果没事,老臣先告退了,福晋安心的歇着。”太医微微的一笑。 “来人,送太医。”八阿哥把太医送到帐篷前,太医朝他点点头,然后远离帐篷。 八阿哥站在帐篷前一动不动,也不看怡曦,她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胤禩,你在怪我吗?” “一生一代一双人,一个人怎么实现。”八阿哥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帐篷里。 在怡曦心里,什么也比不上胤禩,为了胤禩牺牲性命也可以。她忍住脚上的痛楚,扶着帐篷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后,在他的背后用双手环绕着他,“胤禩,你是知道的。” 怡曦什么都不要,要的就是与他在一起一直一生一代一双人,而他要的,她也知道,她只能默默的为他加油。 “自个儿身子又不好。”八阿哥担心着,“还要逞强。” “可是,胤禩,你也知道为什么。” 怡曦靠在他的背上,喃喃。 “是啊,我知道。” 夏幽把手中的茶递给太后,双手交叉的站在太后的身后,太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小幽啊,你替哀家去看看老八的媳妇。” “是。”夏幽点点头,朝一旁的小月使了使眼神,才退出帐篷。 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手帕,里面的东西是太后赏给八阿哥和福晋的。踩在青绿的草地上,空气十分的舒适,她吸了一口空气,干干净净的,没有污染。 “小幽,你这是要去哪?”五阿哥从另一侧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九阿哥。 “五爷九爷吉祥,奴婢正要去八阿哥那儿,太后担心八福晋,让奴婢去问候,随便把太后赏赐的东西带给八福晋。”她福了福身子,嘴角轻轻的上扬。 “什么好东西?”九阿哥欠扁的凑近她想偷看竹篮。 “别看了,奴婢都不知道。”夏幽白了他一眼,把竹篮朝反方向移动。 “五阿哥,九阿哥吉祥。”帐篷外的侍卫看到两个阿哥的到来,慌慌张张的跪下请安。 “免了。”五阿哥挥挥手。 “八哥,我们来了。”九阿哥懒懒的撩起帐篷,修长的身子斜斜的靠着帐篷旁,然后怔了一下。 “额。”五阿哥奇怪的看了一眼,然后尴尬的转过脑袋,对着夏幽。 “怎么了?”夏幽好奇的问正看着她的五阿哥和九阿哥。 “咳,先别进去。”九阿哥轻轻的咳了下,神秘的对她笑了笑,一双凤眼笑起来真是迷人,她其实是个色女,她红着脸别过脑袋:“九爷不要对奴婢笑。” “咦,爷今日才发现你也有小女人的姿势。”九阿哥慵懒的笑容使他更为迷人。 “好了,九弟,就别逗她了。”五阿哥闷闷的笑了声,“也不知道他俩谈情谈完了没?” “谈情?”夏幽的听力十分的好,她确定她没有听错。 “啊,是。”五阿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的回答。 “两位爷别拦着奴婢,奴婢要自个儿偷偷的看下。”夏幽说着说着就悄悄的走到帐篷的一角,偷偷的拉起一个小洞,却发现怡曦瞪着她,八阿哥在一旁笑容满面,“额……”她立即呆住。 “喂,怎么了?”九阿哥看着她发着呆,轻轻的推了下她。 “五哥,九弟,小幽姑娘。”八阿哥的声音很轻很轻,话里带着笑声。 “讨厌,尽看人家笑话。”夏幽坐在怡曦的身旁,假装嘘寒问暖,怡曦怒笑的推推她。 “可是奴婢没有看见啊,看见的是五爷和九爷。”她摊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好了,这是太后给您的,您收好,太后可真的担心着,您要是好了一些,记得要给太后去请安呢,没良心的怡曦。” “嗯,会的。”怡曦点点头,“姑姑身子可好,昨日她好像受了点风寒。”她又问坐在另一旁和八阿哥聊天的五爷和九爷。 “你就甭担心了,你把自个儿养好就可以了。”九阿哥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额娘没不舒服,都被你吓的不舒服了。” “那个,皇阿玛有没有……就是那个娜琳的表妹。”怡曦皱着眉头问他们。 “哟,我们的八福晋还有会担心的事儿。”九阿哥慵懒的冲怡曦挑挑眉,夏幽在一旁拿着手帕捂着嘴闷闷的笑了,五阿哥也有一双凤眼,如九阿哥一样的懒散感觉。 “九表哥。”怡曦被九阿哥说的又好气又好笑。 “爷,有人来传话,说是万岁爷找小幽姑娘前去问话。”八阿哥的贴身奴才走进帐篷,朝众人打了个千,然后低着头说道。 “啊?我?”夏幽愣了一下,盯着他指着自己,疑惑的问着。 “我们和你一起去。”五阿哥和九阿哥站了起来,拍拍衣袍。 “那好,我们也去吧,顺便给皇阿玛和皇祖母还有娘娘请安。”八阿哥扶着八福晋也一起站了起来,走到他们的身边。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穿梭在很多帐篷中,夏幽和怡曦走在几个阿哥的中间,夏幽一脸淡然,怡曦在中间大笑,指着她直说:“这小幽的性子真是摸不透,好似皇阿玛说四哥的,喜怒不定。” 夏幽只是扬扬嘴角,她不喜欢太热闹,也不是那种真的冷淡的人儿,她只是擅长伪装自己,在这个朝代,哪里都是惊,哪里都是险。 “八福晋,……”一个傲慢的声音传到了夏幽的耳里,她转过头看着苒雅穿着一身红色的蒙古袍,再加上那独有的表情,真像一只高傲的火凤。 “干什么。”怡曦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哼,八贝勒的府邸,本公主是进定了。”苒雅得意的看着她,那口气好像有一丝不屑。 “真是无聊。”九阿哥懒懒的看了一眼,然后打了个浅浅的哈欠,“表妹,小幽,咱们走。” “哟,大清可就是不一样,奴才也可以和阿哥一起了。”苒雅充满讥讽的声音使众人特别不舒服。 “那是,我们大清确实和你们草原人不一样。” 怡曦一样用讥讽的语调回了回去。 “八福晋,您没有为八皇子生一儿一女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苒雅笑的无比的妖艳。 夏幽皱了皱眉头,这娜琳的表妹怎么和她差的那么远,一个让人喜欢的紧,一个让人厌恶。怡曦愣了,八阿哥并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加了一把力。 “你这个泼妇,还有完没完。”九阿哥不耐烦的开了口。 “够了,皇子的福晋是你可以随便乱说的?”五阿哥也是一脸的不耐,和九阿哥相似的面容上带着一样的表情。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说。” 苒雅指着他们两个道。 怒,大怒。站在一旁看守的侍卫不免的怒起来,虽然他们和这些皇子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毕竟是他们的皇子,他们的主子。 “你很有自信?你保证你的脑袋不会掉?大清国的皇子也是你可以顶嘴的?”夏幽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她。 “你个奴才有什么本事教训本公主。”苒雅狂傲的放大喉咙。 “那是,奴婢都懂得的规矩,您这个公主都不懂,差距实在也太大了点儿。”夏幽淡淡的挥了挥手,“况且,您表姐才是本家,才有资格称公主,您这个公主是哪儿来的?皇上批准的吗?还是王爷?” “你,放肆。” 苒雅气急了,说的话没谱没脑。 “放肆?皇上还在这儿呢,您就敢说放肆两次,您可真敢啊?不知皇上知道可有什么反应?” “啪。”火辣辣的巴掌印打在夏幽的脸上,她在心里自嘲,又被人打了巴掌,两次了,在自己的时代不曾挨过一次,来到这里尽然让两个小丫头片子给打了。 “小幽,你没事吧。”五阿哥和九阿哥连忙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往她脸上涂。 “啪。”一响,“啪。”两响,怡曦狠狠的打了苒雅两巴掌,咬牙切齿,“你给我记住,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怕你,这一巴掌是给小幽打的,她是皇太后身旁的,皇太后可是喜欢她,把她当亲生女儿,打了她就等于打了皇太后。第二巴掌是叫你给我识相点,你是谁?什么地位?我好歹也是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怎么算,这地位都比你高。” “小幽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皇上等急了,师傅吩咐奴才来催唤,你……哎哟,我的妈,你这可是怎么了?”李德全的徒弟顺喜儿匆匆的来到他们身旁,可是看到夏幽的脸又惊呼起来。 “那咱们赶紧吧,让皇上等了这么长时间,小幽实属罪过。”夏幽微微的点了点头,眸子又漠然的看了看站着的苒雅,然后和八福晋他们一起跟着顺喜儿。 “奴婢(胤祺,胤禩,胤禟,怡曦)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五人齐齐的跪下。 “请来吧,怎么这么晚才来?”康熙透着威严的问他们。 “小幽,你这脸可怎么了?”太后眼尖的发现夏幽脸上的红晕。 “皇祖母,这是被苒雅给打的。”怡曦抢着说。 “小幽,今儿开始,你就是我们大清的和硕格格了,有什么委屈直接给我这个祖母说。”太后拉着夏幽的手臂,又低声跟身后的小月说了什么,小月担心的看着夏幽。 “什么?” 众人愣了下,不知是谁出的声音。夏幽发着呆,理也理不清,想也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格格。 “海善,纯禧,你们看像吗?”康熙笑着问坐在他旁边的一男一女。 “面容很像婉姨,气质很像蓉姨。”纯禧喃喃的看着夏幽,海善也是微笑的望着她。 “富察夏幽听旨,朕今日奉已逝世的恭亲王请求,封富察夏幽为和硕夏幽格格亦为恭亲王的义女。”夏幽看着康熙一脸笑意的随口一说,就让一个女官成为格格,真不愧是皇帝。 “等等,皇上,奴婢……恭亲王义女?”夏幽直直稳稳的福下身子,疑惑不解。 “幽妹妹,你不记得了吗?”纯禧一脸的疑惑望着跪在地上的夏幽。 “不满各位,小幽在选秀女之前病了,然后落下了病根,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夏幽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选秀前她的额娘逝世了,巧的不能再巧。 “不打紧,这几日我跟你讲讲以前的事儿。”海善柔柔的目光让她十分的安心,就好像自己的亲哥哥。 关于慈仁宫。 查的仁宪皇太后住慈仁宫,寿康宫建于雍正年代,但是找不到慈仁宫的详细资料。 孝惠章皇后在康熙二十八年迁居宁寿宫之前一直居住在慈仁宫。 到时候再改吧 后面的章节仍住在寿康宫 要不然太混乱了 以后一起改。 查的仁宪皇太后住慈仁宫,寿康宫建于雍正年代,但是找不到慈仁宫的详细资料。 孝惠章皇后在康熙二十八年迁居宁寿宫之前一直居住在慈仁宫。 到时候再改吧 后面的章节仍住在寿康宫 要不然太混乱了 以后一起改。 第二十五章 夏幽走在大草原上,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情,无缘无故被封了格格,一下称谓全变了,从奴婢升为主子,太后为义祖母,小月被太后送给她为丫环,皇上把太后宫殿旁的一个小宅子给她作为住所,赐名绮梦宫。 “小幽。”海善,纯禧骑着马在对面向她招手。 夏幽朝他们两个福福身子,纯禧从马上翻了下来,亲身扶起她,“你呀,就不必多礼了,来,我们给你说说以往的事儿。” 海善也从马上翻了下来,牵着马绳,三个人一起散着步,看着美丽清爽的大草原,芬芳而至。 “先从最简单的关系开始讲起吧,你的额娘叫文婉,她和一个好姐妹惠蓉都是才女,纳兰性德你应该认识吧?”海善想了想,说起,夏幽点点头后,他继续说着,“他的沈宛也是你额娘的好姐妹,纳兰性德有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就是为你的额娘和蓉姨写的,他认识婉姨和蓉姨在沈宛的前面。” 夏幽疑惑的看着他,这关系和恭亲王有什么关系,纯禧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然后凉凉的说起:“这层关系十分的复杂,如果不是父王逝去了,还惦记着以前的那誓言那约定,大概这样的复杂永远只是一个谜。” “你的额娘和沈宛跟父王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蓉姨却和他有着关系,你的额娘又和蓉姨有着一层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样划分开,就是那层微薄的关系了。”海善点点头,看着夏幽。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夏幽喃喃道,那复杂的关系不必解释的太清楚,她也已经知道的清楚了,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谁说帝王无情,皇太极,顺治帝表现在面,康熙和恭亲王表现在里。 “蓉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说她要自由,雅致的生活,如今,也不知道她还存活没有。”纯禧淡淡的开口:“你的额娘嫁给你的阿玛以后就极少的过着闲云一般的生活,以至于那些诗词歌句都没有入资料库。那些极美极优雅的诗词歌句只有在我们的脑海里,蓉姨不是皇家的不是大臣家的,只是一个闲散人,所以资料也不多,天一阁里也没有记载。唯一纳兰性德和沈宛姨的佳作入了资料库,记载的却不多。” “是,我的脑海里总是莫名的想起委婉的笛声,悠扬的琴声,还有淡淡的诗句。”夏幽说着,虽然她没有见过她的额娘,可是那些东西总在脑海里回荡。 “纯禧,你原来在这。”一个俊朗的声音透着温顺。 “怎么了,累的满头是汗。”纯禧拿出手巾为他擦着汗珠。 夏幽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着实的安详,平淡的生活也有平淡的好处,她想着皇宫里的皇子,哪有看得到这么好的场景。 她和海善笑眯眯的望着他们两人,纯禧回过神,故意嗔道:“看什么,羡慕啊?赶紧找个去。”说完还故意的蹭蹭靠着的班第。 黄昏的时候,夏幽坐在帐篷里,不停的咳嗽,小月在一旁忙手忙脚的又端茶又递手绢,本来她想叫太医的,结果夏幽止住:“哪有这么娇贵。” “五爷吉祥,十二爷吉祥。”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然后紧随着走进两个穿着皇子服装的人。 “奴婢给五爷十二爷请安,爷吉祥。”小月工工整整的福下身子。 “小幽给二位爷请安,爷吉祥,咳。”夏幽也福了福身子,随后喉咙一痒,又咳了出来。 “怎么了。”十二阿哥上前一步扶起她,问道。 “咳,没什么。” “怎么不叫太医,稍等严重就麻烦了。”五阿哥看着她,皱着眉头。 “脸这么红,发烧了吗?”十二阿哥把手覆在她的额头,问道。 “啊,哪有。”夏幽一窘,把头撇开。 “传太医给好好看看最保险。”五阿哥轻声一笑,对小月说。 “是。”小月偷偷的笑着从帐篷走了出去。 “小幽怎么了?”八福晋跟着太医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八九十三十四。 “没什么,五爷和十二爷小题大作罢了。”夏幽摇摇头,望着正在帮她诊断的太医。 “格格不碍事,有些风寒,臣开几服药,喝几次就好了。”太医如以往收拾着医具,阿哥们把太医送到帐篷门口,小月跟着太医去取药。 “这一年真是吉祥,喜事真多。”十四斜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望着众人。 “怎么了?”三个人一脸的疑惑,五阿哥问道。 “皇阿玛把郭络罗漾莲指给了老十,正留老十在那问话。”八阿哥站在八福晋的身旁温和的一笑。 “咳咳。”夏幽一听,喝水被呛了一下。 十二阿哥正拍着她的背,她都毫无所觉,只想着她所想的事情,历史果然是历史,上一次的郭络罗被康熙除了玉蝶,按理史记上不会显现,可是史记记载十阿哥的侧福晋中是有一个郭络罗,原来是这么回事,历史还是按照历史在前进。 康熙四十五年,大清的八公主嫁给博尔济吉特氏仓津,大清的十皇子娶郭络罗漾莲,十三皇子娶瓜尔佳氏如敏。 夏幽走在草地上,一步一个脚印朝太后的帐篷走去,明日就是回京的时间了,康熙早已通知了留在宫中的娘娘为温恪准备嫁妆,仓津随着一起进京,次日嫁往大草原。 “柳叶啊,再过个二年左右你就该放出宫了,哀家这儿没有你真不知道这么办。”太后的声音从帐篷传了出来。 “太后,柳叶也不想离开太后的。”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幽在外面听着,然后想了想,随后又怔住了,算起来柳叶放出宫的时间正好在太子一废的时候,那个乱世的时间,还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想起柳叶。 “这次回京,桂嬷嬷也该从老家回来了。”太后轻轻的叹了声,有点看破红尘的味儿。 “小幽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夏幽笑着撩起帐篷,进去福了个身子。 “小幽啊,快来快来,昨儿听说你过了寒气,今儿好些没?”太后笑着拉着她坐在了一旁。 “谢太后关心,小幽可好了。”夏幽点点头。 这一日她和柳叶陪着太后讲了一上午的话,下午的时候怡曦和娜琳拉着她骑马,她们两的性子差不多,所以特玩得来。 远远看去,马场中央苒雅正在马上玩着花样,她得意洋洋,周围围着她的朋友。 “真是够爱表现的。”娜琳白了一眼,怡曦漠然的看了看。 夏幽看着他们两个的神态,也不自觉的朝另一边走去,她从来不曾喜欢过那样的女子,那与大大咧咧和活泼是不一样的。 “怎么,还想打谁?”娜琳瞪着骑着马朝这边过来的苒雅。 “哼。”苒雅冷笑了一声,骄傲的像孔雀。 “八嫂,小幽,娜琳,原来你们在这,让我们好找。”十四骑着马奔在前方,身后跟着众位阿哥和福晋。 “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还跑来骑马。”八阿哥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拉着怡曦担忧的说道。 “没事儿,哪里来的这么娇贵。” 怡曦轻轻的一笑。 夏幽轻笑了一声,众人盯着她,“笑什么?”她淡淡的带着笑容:“八福晋一遇到八阿哥就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摸样。” “你过来。”十二阿哥皱着眉头把她拉了过去,齐宇也把娜琳拉了过去,一群人和苒雅隔了一层距离。 “你们……”苒雅不满的喊着,“凭什么?” “爷今日告诉你,你少打八哥的主意,你哪一点都比不上八嫂,死了这条心吧。”十四嘲笑的望着她,十四的嘴巴是出了名的狠毒,就连手段也是不留情面。“上次你打了小幽,这账咱们还没有算,你若再敢来胡闹,我老十四是不会看着谁谁的面子,爷说到做到。” 这话把苒雅听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还嘴,齐宇走上前:“你该回去了,你打了大清的格格,若不是父王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你早该有罪受了。” “就你这泼妇的样子,皇上是不会把他的儿子与你共处的,你省省吧。” 娜琳冷冷的看着她,“回你的窝去吧。” 众人一个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十二和娜琳也拉着夏幽走了过去,身后响起苒雅的喊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也有错?” 夏幽听着,觉得十分的刺耳,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可是,态度处决一切。康熙最不允许的就是女人站在男人之上,怡曦虽然不准八阿哥再娶,可是她并没有这样的无理取闹。太后最讨厌唧唧咋咋的女子,在太后的眼里,女子应该是得体的。良妃一生都是清清淡淡的,怡曦曾说过,良妃不喜她,那么苒雅就会更令良妃厌恶。 察哈尔王爷带着女儿,儿子恭送康熙,海善,纯禧也站在一旁和众位阿哥道别,太后和各位娘娘早先已经坐进了马车。 “下次来的时候,我想和你说说真心话,有些事情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娜琳拉着夏幽的手,真诚的说道。 “好,非常乐意。”夏幽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和她道别,然后坐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撩起马帘,看着娜琳站在察哈尔王爷的身旁朝她挥挥手,马车远离了大草原,她放下马帘,回想起一切。 “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第二十六章 夏幽走在御花园里,身后跟着小月,小月的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补品。康熙塞外回来后立即昭告宫里宫外,夏幽被封为和硕格格的事儿。今日有人来报密嫔受了风寒,德妃,宜妃,成嫔,定嫔身子不适,康熙命夏幽把洋人进贡的补品送去给各位娘娘。 康熙为了在热河筹建避暑山庄,每日都在忙活着,已经有几天没有翻任何娘娘的牌子了。夏幽看着认真工作的千古一帝,真是感慨万千。 “转告你们娘娘一声,皇上命夏幽格格给主子送补品。”小月对着永和宫门前的太监说道。 “是。” “格格,快请。”如敏从内宫走了出来,笑着说。 “哟,真是不一样了,改明儿等温恪嫁了,可就该你了。”夏幽看着满脸笑容的如敏,打趣着。 如敏被夏幽说的一脸羞红。 “夏幽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夏幽规矩的福了个身子。 德妃靠在坐床上,见她进来了,便摆摆手,身后的宫女把她扶了起来。夏幽看着德妃的脸色苍白,极为疲倦。 “娘娘,皇上命小幽来送些补品给您,皇上也是很担心您。”她摆摆手,小月从身后把补品递给一旁的如敏。 “嗯,臣妾谢谢皇上。”德妃点点头,无力气的回道。 “娘娘要好好歇着,没有什么比自个儿身体更重要。”夏幽浅浅一笑,“小幽就不打扰娘娘了,皇上还有要事吩咐小幽去办。” “嗯,我今日实在不济,也就不留你了,下次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德妃点点头,“如敏,你替本宫送送夏幽格格。” “是。”如敏微微一福身,跟着夏幽走出了永和宫。 “娘娘看起来实在不大好,这几日都怎么了。”夏幽一边走一边问着身旁的如敏,不禁的皱皱眉头。 “温恪格格也就这两天就要前进大草原了,娘娘早已经把她当做自个亲身的了。”如敏微微叹了口气,说着。 “嗯,也是。”夏幽愣了下,点点头,“你回去吧,我还要去其他娘娘那儿。” 如敏怔住,呆呆的说:“这皇宫六院,就连赐这赏那,都不会单单给一个人。” 夏幽拍拍她:“以后这话再别说了,哪里都有人注意着,在这儿就是我们自己做不了的主,你还是少打别的心思。”眼睛看着旁侧,四爷,五爷,七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三十四爷走了过来。 “是,格格教训的是。”如敏也看到了几位阿哥,便点点头,“奴婢先告退了。” “去吧。”夏幽点点头,如敏正准备离去,便被十四戏谑的声音拦住了:“未来的十三大嫂,干什么看见爷们来了就离去。” “小幽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夏幽福福身子,小月和如敏也学着她的样子给他们请安。 “嗯,小幽你在干什么。”五爷看着她,再看看小月捧着几个盒子,包装的极为好看。 “皇上看着各位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便吩咐小幽送些补品给各位娘娘。”她端庄的站着,回着五阿哥的话。 “刚从额娘那出来的?”四爷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如敏,“德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回四爷的话,娘娘……还是没精神的很。”如敏看着四爷问她的话,连忙回答。 “太医怎么说?”十三皱着眉头,问道。 “太医说,娘娘没事,休息休息就可好了。”如敏继续回答着各位爷问的问题,十四在旁边插了句:“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太医院的人也只会这么一句,还是我们去看看才放心。” “也好。”四爷和十三点点头,然后便和五爷他们打了招呼,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如敏跟夏幽点点头,也跟着三位爷身后。 “这下,你要去哪?”九爷慵懒的看着她。 “还要去宜妃成嫔定嫔和密嫔那儿。”夏幽回道。 “额娘那?也是,昨儿额娘就说不舒服。”五爷点点头,又看着七爷和十二爷,“我和九弟十弟也和小幽一起去看看额娘。” “那我和十二弟也去看各自的额娘。”七爷想了想,说:“就等着小幽从宜妃娘娘那儿过来。” 几位爷分了三个道路,朝各自的宫殿走去。 “喂,老十七的那本劳什子古诗三百首,听他说是你给他的?”十爷不甘愿的凑了过来,问着夏幽。 “嗯,十七说,他想好好的用功读书,下次皇上就会夸奖他了。”夏幽点点头,疑惑的问答,“十爷,您这是怎么了?” “呵呵。”五爷低声闷笑。 “嗨,这老十七早上跑来和老十比什么谁熟悉古诗,结果老十输了。”九爷一双凤眼笑着,还不忘揶揄着十阿哥。 “哦?那十七是以哪一首诗赢了十爷呢?”夏幽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十爷,问道。 “那什么江南逢李年龟。”十爷想了想,回道。 “啊?”夏幽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五爷和九爷都被吓得愣愣的,如果正在喝水,保证喷水成河,就连小月也站在夏幽身后偷偷的笑着。 “我的天,老十,你可真是……什么李年龟啊?哈哈。”九爷笑着指着十爷说。 “应该是江南逢李龟年。”五爷止住笑意,纠正着十爷的错误。 “啊,对啊,好像是的。”十爷嘿嘿的笑着,用手摸着脑后。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夏幽悠悠的吟着,她自己也是喜欢着这首诗。 “小幽也是才学丰富,下次作诗的时候,小幽也跟着我们热闹热闹,看看老十是怎么出丑的。”九爷好笑的看着十爷。 “爷们的趣味,小幽才不参合。”她摆摆手,笑着帮十爷推掉尴尬。 “奴才给五爷,九爷,十爷,格格请安。”长春宫的太监看着他们走来,上前打了个千。 “起来吧,娘娘在干什么?”五爷淡淡的挥挥手,问道。 “娘娘刚起身。” “嗯。” “儿子给额娘请安。” “夏幽给娘娘请安。”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四个人朝宜妃请安,宜妃摆摆手,“起来吧,今儿怎么都来了?” “娘娘,皇上叫小幽给娘娘送些人参补补身子,皇上还叫小幽带话给娘娘,‘朕得知宜妃身子不适,朕又因公事繁忙,希望宜妃照料好自己的身子,七月随朕上驻跸热河’。”她把康熙对她说的话,说给宜妃听。 “皇上真说了这次去热河有我?”宜妃坐直身子,看着夏幽。 “是,皇上已把娘娘的名字记在册子里了。”夏幽愣了下,点点头,这康熙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妃子的态度,真是强悍。 “额娘,您的形象。”九爷无奈的向宜妃身旁的女官摆摆手,那女官扶着宜妃的身子,让宜妃坐着最舒服的角度。 宜妃狠狠的瞪了下九爷,然后转向十爷,“这几日郭络罗家都忙着,你们的府内也该开始了。” “是。”十爷点点头,然后沉思起来。 夏幽看看这场景,太过压抑了,便起身向宜妃告退:“娘娘,小幽这回还有事儿,先行离去了。” 蔚蓝的天空,云朵漂浮着。小月在一旁唧唧咋咋:“也不知道太后,还有柳叶姐姐,小兰还好不好,我们都几天没有去寿康宫了。” 夏幽看着天空:“是啊,明日一大早咱们就看看太后去,今日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吧。” 到达成嫔宫殿的时候,夏幽看见定嫔,密嫔,勤嫔都在,七爷,十二爷,十五十六十七正逗着十八在玩耍。 “我吩咐了三位娘娘贴身的女官,你叫小月把东西给他们吧,这样勤嫔就不知道了。”十二阿哥悄声在夏幽的耳边说。 夏幽抬起头,看着一脸浅笑的十二,原来他都知道啊,是的,她是有私心,后宫的女人都期待帝王对她们一个人好,所以她每离去一个宫只是说有别的事,并没有说还要去另外的娘娘那。 坐了一阵子,十七拿着那本古诗集过来和她对诗,十五十六拿着洋学士布置的功课跑来问她,她哭笑不得,真当她是天才了不成,不就是那次教给他们一道几何题目而已。十八坐在那里,奶声奶气的喊着:“小幽姐姐。” 她抛开十五十六十七,一手抱起十八,五岁的十八有点沉,明亮的眼睛和康熙如同一致,眨巴眨巴的望着她。 “你喜欢小孩子?”七爷笑着望着她,问。 “嗯,还好吧。”夏幽逗着十八,抬起头,想了想回道。 十二一直静静的望着她,她不禁的愣了,转而又和十七对古诗,七爷十二爷指导着十五十六做着功课。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说:“做得很好。” 她回到绮梦宫,也想不明白康熙到底指的哪一件,然后昏沉沉的睡了,明日又是一整天的忙碌,温恪出嫁。 第二十七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封八公主为和硕温恪公主,下嫁于博尔济吉特氏仓津。”乾清宫里李德全站在康熙的身侧,捧着圣旨宣着。 温恪和仓津跪在台阶下,异口同声:“谢皇阿玛(皇上)。” 乾清宫的两旁站着众位皇子,格格,夏幽站在康熙的身后,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帝皇果然是帝皇,总是会威胁任何人,可是敦恪还是会在几年后嫁入那么远的大草原。温恪终究还是幸运的,比起其他的公主,她可是唯一一个帝王万圣至尊亲自陪送下嫁的公主。 “孩子,自从你在我这儿来了,早已把你当成自个儿亲生的了,你嫁到那么远,我也很伤心,可是外面比不得皇宫,天高帝远啊。”永和宫里德妃拉着温恪仁慈的嘱咐着。 “女儿记住了。”温恪梗咽的点点头。 四阿哥只是拍了拍温恪的头,浅浅的一笑,千言万语唤作两个字:“珍重。”十四阿哥命自己贴身的奴才秦海儿拿了一个包裹出来,递给温恪:“这是上次你交代我用狐狸皮帮你做的披风。” 温恪微笑的点点头:“谢谢。” “格格,您该给皇太后拜别了。”贴身的丫环小翠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也是,别误了时辰。”德妃在一旁想着,然后皱了皱眉头对温恪点点头。 “嗯,那温恪告辞了,额娘要记得顾好自己的身子。”温恪轻声叹了口气,带着小翠离开了永和宫,朝寿康宫皇太后居住的地方走去。 “太后,您喝点水。”夏幽拿过小月手中的茶杯,递给太后。 “哎。”太后接过茶杯,摇摇头。 夏幽朝柳叶使使眼神,柳叶也在一旁附和:“太后,您甭担心了,格格那么聪明乖巧,就算是嫁入大草原,想必也很有人缘。” “哎,那孩子就如她的母妃,心慈仁善,大草原虽然说是自由,可是那利益还是摆在第一位啊,她的母妃这样就英年早逝,怕是……。”太后担心的摇摇头,不停的叹气。 夏幽站在一旁沉思着,太后说的以后全都成真了,五公主的命运和她的母妃一摸一样,英年早逝。温恪比她的母妃更可怜,清朝唯一一个死于难产的公主。四十八年啊,那几年发生了好多事,囚禁的囚禁,革爵的革爵,温恪又死于那乱世之中,可怜又可悲。 “五公主嫁到。”寿康宫门前的太监大喊宣道。 “快请。”太后放下茶杯,坐的端端正正。 “温恪给皇祖母请安。”温恪走了进来,福下身子。 “来来,小幽快扶她过来,快让祖母再好生看看。”太后向她招招手,对夏幽吩咐着。 “温恪,快起来。”夏幽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走到太后的跟前。 “孩子,难为你了。”太后拉着温恪的手怜惜道。 “皇祖母,谢谢你培养温恪长大。”温恪带着敬佩回答。 夏幽看着祖孙两个人,心里一阵热眶,敏妃章佳氏去世的早,德妃宜妃担起了照顾的重任,皇太后担起了培育的重任,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一生未给顺治生儿育女,看着顺治对董鄂妃的爱,无可奈何,除了苏麻喇姑外,是对这个皇宫最有深触的女子。她教育温恪要时刻小心着皇宫的每个角落,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放松戒备。这样的教育对温恪很受用,所以致使她还有敦恪在没有母妃的情形下可以活到现在。 “祖母,您可要好好的养着身子,皇阿玛再塞外的时候温恪要看您好好的。” 温恪拉着太后发自肺腑的叮嘱。 太后笑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太后,敦恪就交给您了。”太后心疼的道:“你就放心吧。” 正在此时李德全走了进来,朝太后打了个千,又向温恪和夏幽行礼,然后说:“太后娘娘,万岁爷说时辰差不多了,格格就不必向宜主子还有其他的各位主子道别,万岁爷自会和她们说清楚的,众人都在午门等着格格。” “嗯。”太后点点头,看着温恪,温恪一笑:“祖母,温恪走了。”然后又转向夏幽,“小幽姐姐能否送送温恪,温恪有话和你说。” 夏幽一愣,点点头,温恪跪下来和太后跪别三个响头,太后含着泪转过身子,温恪站了起来走出寿康宫,夏幽也向太后福福身子,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小幽姐姐,你看,我终于走出了这个四面都是墙的地方,却又落入了离这个位置很远的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温恪望着蓝蓝的天空,嘲笑着。 “温恪。”夏幽轻轻的喊出声,心里十分疼惜这个短命的格格。 “可是,我并不后悔,昨日晚上我看着快乐无忧虑的敦恪,我心里就值得了。”温恪看着她一笑,那笑,嫣然一笑。 “皱白离情高处切,腻红愁态静中深。 眼随片片沿流去,恨满枝枝被雨淋。 总得苔遮犹慰意,若教泥污更伤心。 临轩一盏悲春酒,明日池塘是绿阴。”夏幽喃喃的默背着,以表示流连疼惜。 温恪听着,脸上却是笑容不断。如诗一般,她自知改变不了,也预感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小幽姐姐,温恪从没有向你求过什么,如今温恪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求你帮我好好看着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哥哥他年轻好强,做事总是不经过大脑,太过冲动了,以往他打了架回来都是我给他上药包扎,在这个深宫里没娘的孩子最可怜。”温恪低着头说着。“他,胤祥,也是最好的哥哥。姐姐以后帮着看好他,叫他少些和皇阿玛吵架,皇阿玛虽然是阿玛,可是也是皇上。” 夏幽听着一怔,看着低着头的温恪,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了皇阿玛是皇上,皇上忌讳的事,有句话: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你……多多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勉强。”憋了下,夏幽还是只是憋出这几句客套的话。 “姐姐也多去陪陪敦恪吧,把敦恪当做温恪,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温恪也知道,再过几年敦恪长大,也会跟着我走过的命运。可是,至少能让她嫁给一位洁白的对象。”温恪并不担心自己的未知命运,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哥哥和妹妹的未知命运。 夏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突然想起了敦恪日后嫁的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是个放荡的人,那个十九岁就死去的公主,夏幽的身子发冷。 午门就近在眼前,门前的人若隐若现,康熙的身影,十三的身影,各位前来送别的皇子格格。 “小幽姐姐,再见。”温恪抬起头,向她挥挥手。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也不是下次再见,而是想见却再也见不到。 康熙在太监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温恪也在小翠的搀扶也准备坐进去,却见敦恪从宫中跑到宫门口,大喊着:“姐姐。” 夏幽看着温恪的身子一颤,微微的转过身子,看着一脸惊慌的敦恪,无声的对她说着:“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心……。”然后最后两个字是:“永别。”温恪最终坐进了马车,身子一晃,东劳西燕。 马车缓缓的前进,夏幽怀里抱着敦恪,敦恪一直在抽泣着,夏幽千愁万绪的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原来欲哭无泪是这样的感觉,她缓缓的张开嘴:“永别了。” 十三跟着康熙一起送温恪了,她不知道在马车里,康熙会和温恪说些什么?最后十三又会和温恪说些什么? 身边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着是十二阿哥,他的身旁站着从德妃那里出来的四爷,十四,另一边是八爷,九爷,十爷。 “敦恪,坚强点,嗯?”五阿哥和七阿哥从三阿哥的身旁走了过来,蹲下来望着敦恪,顺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各位爷,我先带着敦恪去太后那儿。”夏幽看着敦恪,经不住的摇摇头,望着众位阿哥。 “嗯,你多费点心了。”四爷淡淡的别过脑袋,看着马车已经消失不见的一条路。 “我和你一起去。”十二阿哥拂拂敦恪常常的青丝,牵着她带着夏幽向宫内走去。 “小幽姐姐,我以后……是不是会和姐姐一样。”敦恪抬起脸,一双哭过的眸子肿了起来,望着夏幽。 “敦恪。”夏幽无言,不知道怎么说,十二阿哥看了看她们两个人,不忍的撇过,一路上再无言语。 “敦恪,这是怎么了?柳叶,带格格下去,洗把脸。”来到寿康宫里,太后怜悯的看着敦恪,吩咐着。 柳叶牵着敦恪,走出前厅,走到后院里。夏幽和十二阿哥站在一旁,然后看着她离去了,才开口和太后说起刚才敦恪说过的话。 “是吗,她真的这么说?敏妃的三个孩子都不笨,很聪明,这样的人活着实在太辛苦了,哀家宁愿他们笨一点。”太后不住的叹息,然后说着温恪小时候的事情。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连敦恪都明白自己的命运,我为何还要苦苦的辨别,我是个例外。”夏幽和十二阿哥走在宫内,今天的皇宫十分的安静,那些平时藏在角落的人也都在今天消停了。 “风轻云淡心自安。”十二阿哥走在一旁,自言自语。“我也知道我们这个皇宫里面所有人的命运。” “十二爷?”夏幽抬头望着他发呆,难道现在一切都在明了? 前方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她不惊的慌了,这个皇宫里最见不得的就是撞见某一个事件,十二阿哥皱着眉头一把拉过发呆的夏幽,躲在一旁偷偷的凝望。 “你知不知道,我进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一个女子望着男子的背影,难过道。 夏幽认得那女子,才进宫的某位贵人,她也猜得出来那男子是谁,除了康熙还有谁会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她望着身旁的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也淡淡的回望他,夏幽继续看着前方的两个人,原来太子和康熙的女人真的有那么一段。 “你既然已经是皇阿玛的女人了,照理也是胤礽的母妃了,那些事,该忘的就忘了吧。”太子没有转身,硬声的说着。 “好一个母妃,哈哈。”贵人大笑,那么的娇娆。“你不就是想得到那个夏幽格格吗?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听到自己名字的夏幽一惊,什么意思?十二阿哥担忧的望着惊住的她,伸出手臂紧紧的搂着她。 “住嘴!你管本太子的事?”太子狠狠的转过身子,面如凛厉,望着贵人。 “她能帮你的,我也能,为什么你再不看我?”贵人痛苦着扭曲的面孔,望着太子。 “我叫你住嘴。”太子一把掐住贵人的下巴,狠狠的咬着一字一说。 “啊。”夏幽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低声呼了出来,她不是什么都不怕,在这个宫里呆了这么久,看过那么多,经历过那么多,可是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寒汗直冒。 十二紧紧的箍住她,皱着眉继续看着前方。 “太子爷,太子爷,您放开小姐啊,这儿是宫里啊,太子爷,您饶命吧。”贵人身旁的小丫头早已跪了下来,拉着太子的衣角不停的求饶。 “哼。”太子狠狠的甩开手,一拂袖,对着那个小丫头说:“好好的看着你们家主子,生为皇上的女人,就好好伺候皇上。”然后转身离去。 “胤礽。”贵人一阵伤痛,望着太子的背影,低声呼唤,然后向后躺去,小丫头慌张的扶住她朝太子相反的反向走去。 人散了,气氛还没有散,夏幽的沉思还没有散去。太子要她,要她的地位还有家世,还有义父的权势帮他完成他的梦想,可知太子在康熙面前曾多次要她,可是康熙并没有跟她说,难道康熙已经知晓太子的目的,所以再不惯着太子了? “小幽。”十二阿哥轻轻的唤着怀中的人儿。 夏幽看着他,然后赶紧从十二阿哥的怀中站了起来,“不好意思!” 十二阿哥低声笑着,然后收起笑容,严肃的对她说:“以后,你要小心太子。” 第二十八章 最近忙着工作的事,从明天开始,恢复每日一章或二章的更新 这一章有点迷糊。 花已缺 叶凋散纷飞 人离别 烛泪悔不退 康熙送温恪下嫁的第二天,便吩咐顺喜儿请夏幽前去乾清宫,绮梦宫里她正在小月的帮助下穿上了那工整端庄的宫廷旗袍,还有和硕格格品级的头旗。 站在乾清宫的宫殿门前,顺喜儿前去通知康熙,夏幽四周的打量着,因而今晚十三阿哥要娶如敏,所以宫中有些喜气的感觉,虽然没有嫡福晋那么隆重。 “格格,请。”顺喜儿跑了出来,向她面前手一摊,他看着夏幽严肃正经的表情,一笑:“格格不必慌张,我师傅说了,万岁爷的心情大好着呢!” 夏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害怕呢!这康熙说雍正是喜怒不定,她到觉得雍正是遗传了康熙的,康熙才是大大的喜怒不定。 “夏幽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她走到殿前福下身子。 “起来吧。”康熙朝她挥挥手,然后对身后的李德全说:“去把门关上,你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 “是。”李德全打了个千,朝乾清宫的门走去,路过夏幽的时候,眼神定了定。 “过来。”康熙朝她招招手,头也没抬。 夏幽踩着花盆底走了过去,随后康熙就递给她一张纸,纸上是一首诗,她不解的望望康熙,康熙低声哼了一声,说:“这是今个儿在御花园里太子作的诗,你看看如何?” 夏幽呆了呆,转过头看着宣纸上的毛笔字: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大清。 “你觉得怎么样?”康熙抬起头眯着一双眼睛问她。 夏幽呶了半天,始终说不出来,这首诗的意思很简单,但是内里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康熙看着她的模样,挥挥手:“大胆说,朕赦你无罪。你们都以为朕不知道太子在身后干什么吗?女人,朕可以给,他要多少给多少,朕也可以舍,可是,要女人是为了背后的势力,那休怪朕不讲情面。朕还没有死,身子硬朗的很,他们就想夺这个位置。”又看看一脸惊呆的夏幽,继续说:“他如果单单要女人,没有别的心思,恐怕你现在就是太子府的侧福晋了。” “哎。”夏幽叹了口气,拿起太子写诗的那张纸,心里还在想着,亏她整天心惊胆战,合着别人千古一帝早已知晓,“太子爷这诗的最后四个字,小幽完全相信他是真诚的,可是这诗的前面六个字,小幽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哼。”康熙冷哼着,“给他三千的兵力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那心思是相当的可恨又可憎。” 康熙随身又递给他一张,宣纸上的字很熟悉,她的字体和这纸上一摸一样,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怎么样?”康熙依旧眯着眼看着她,“辛弃疾积极奋发的思想搬在他身上。” “皇上恕罪,小幽对四爷不太熟悉。”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回答道。 “哈哈。也难怪你对他不熟,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康熙笑出来,摇摇头,“你再看看老十二的,简直是文不对题,朕要他们根据国家战事对诗,他倒好。”康熙甩过来一张纸,纸上的字体优雅极致,柔中带着刚,与四爷坚硬冰冷的字体完全不一样。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夏幽轻轻的读出声,声音中带着笑声。她知道这首诗,杜甫的春夜喜雨,心中表达全是景色,春夜,花朵拥簇的情形。 “朕真是拿他没办法,可朕也同时羡慕着他,他和他的兄长不一样,他要的是自由,像你的额娘文婉,像容若,像沈宛一样,选择自我的爱好。”康熙叹了口气,拿起十二阿哥的诗词纸张,“淡泊名利,朕也做不到,他终究还是像他的额娘定嫔。” 夏幽听着听着,渐渐的陷入沉思,淡泊名利啊,谈简单,做艰难。顺治皇帝给了康熙坏的印象,丢下年幼的几个儿子,康熙不愿踏入他皇阿玛的后尘。 六月的最后一天,康熙在乾清宫写着同行的名单,李德全和夏幽站在身后,康熙忽的转过头问李德全:“定嫔有多少年没有随朕出行了?” 李德全上前一步道:“回万岁爷,定娘娘有二年没有随行了。” 康熙皱着眉头,大笔一挥,名单上显现:定嫔。然后又对夏幽说:“朕的阿哥们你去通知,朕的嫔妃们,李德全去通知吧。”然后丢给两个人一张纸,上面是出行的名单。 “是。”两个人福了福身子,朝外走去,到外面后李德全又跟她打了个千,朝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走去。 夏幽叹了口气,拿着那张康熙亲自写上的名单,朝自己居住的绮梦宫走着,回到住所,她拿出名单,康熙带着去热河,一般皇子都是去打猎比赛,听说蒙古还有其他地方的王爷也会随来,她又想起从塞外回京时,娜琳对她说的话。 “格格,五爷,七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四爷都来了。”小月走进寝室对发着呆的夏幽报告,后面就传来老十的大嗓门,“小幽快出来,爷带了礼物来送你。” “给几位爷请安。”她微微福身,抬起头看着老十手中的鸟笼,笼里是一只鹦鹉,青绿色的鸟毛。 “小幽,快来看看。”十阿哥把鸟笼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向她挥挥手。 “十爷这是打哪来的?”小月用手指碰碰鸟笼里的鹦鹉,那鹦鹉突然尖着嗓子,嘴里叫着:“格格吉祥,格格吉祥,夏幽格格吉祥!” 十阿哥得意的说:“怎么样?” “去,十哥,这话还是弟弟教的。”十四在一旁嘟囔。 “扑哧。”夏幽看了看鹦鹉,又看了看在一旁斗嘴的十爷和十四,轻轻的笑了出声。 “怎么了?”五爷奇怪的看着偷笑的夏幽,疑惑的问着。 “今儿小幽在皇上那欣赏了各位爷的大作。”她咳了咳,正经八百的说,可嘴里还带着笑声。 “什么大作?”还在和十四斗嘴的十阿哥扯过脑袋,眼睛圆的跟葡萄似的问道。这一个失神,十阿哥被十四打了一下。 “皇上说,十爷不正经的那次作品。”夏幽扬起嘴角,低声又笑了出来,她不自觉的想起十阿哥写的那首诗,确切的说应该不能算了一首诗。 “哈哈!哈哈!”众位阿哥愣了下,忽然都笑了起来,大概都想起了什么。 “爷早说过,叫爷做什么诗,不如叫爷舞剑来的痛快。”十阿哥不在意的说着。 “五爷那诗真是有意境,九爷那诗绝美,十二爷那诗果真潇洒,不过……都跟国家战事扯不上边。”夏幽一一点评,“十四爷的那诗果然有大侠之风。” “如果要小幽对一首,小幽会选择谁的什么诗呢?”五爷笑吟吟的随意问道。 “小幽对国家战事的诗没什么研究,故而也不知道。”夏幽耸耸肩膀,“如果对上五爷和十二爷的风格,倒有一首诗。” “不妨说说。”十二阿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放棹西湖月满衣,千山晕碧秋烟微。二更水鸟不知宿,还向望湖亭上飞。”夏幽淡淡的沉吟,清清的声音,有着美轮美奂的感觉。“五爷的诗写的花木,十二爷的诗写的美景,那小幽就对上这一首关于西湖的,好似一张美画。” “好!”一阵洪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夏幽和各位阿哥连忙的转过身朝来人福身,“皇阿玛(皇上)吉祥。” 穿着明黄龙袍的康熙笑意满满,“朕说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合着都在幽丫头这儿作诗吟乐啊!” 众人还没有开口,那只鹦鹉就率先张了嘴:“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康熙笑了笑,说道:“幽丫头跟你们禀报了没有?这次随行的人选。” 夏幽也笑了笑,忙说道:“还没有禀报各位阿哥。” 康熙点了点头,看着他的几个儿子,“这次你们几个都要一同随行,刚刚来报,说这次喀尔喀那一边的王爷会来,带着他的王子们,我们大清的皇子也不能输于他们。” “是,儿臣遵命。”几个阿哥鞠躬弯腰着,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夏幽,“你和他们一起去十三的府里,去热闹热闹,顺便也照顾一下敦恪,毕竟……哎。”康熙又摇摇头,领着李德全离去。 夏幽看着康熙远离的背影,十分的感慨和不解,她不明白这个千古一帝,到底关不关心自己的儿女,若关心,那对于儿女冷漠的态度算什么?若不关心,那刚才的叹息声代表着什么?她发觉自己来到这个年代后,脑袋是越来越糊涂了,出了九王夺嫡的结局,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道,最难了解的是她自己,她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历史还是这样的进行着,没有任何改变。 第二十九章 我又回来 填坑了。 皇子的福晋和侧福晋都需要送娘家接到王爷府,举行各式各样的仪式才算完成。夏幽站在福晋的人群中,望着灯火阑珊的十三爷府,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不再是丫环,不必帮着忙里忙外。 “小幽,你在找什么?”八福晋看着她东张西望,便开口询问。 “怡曦,是你啊,我在找敦恪,不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夏幽看见来人是自己所熟悉的,也就不讲一些虚礼了。 “那丫头呀,我见是往后院跑去了。”怡曦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定是皇阿玛把她托付给你了,你快去吧!” “那我先过去了,得了空我们再聊。”夏幽轻轻的一笑,便朝着后院走过去。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个毫无情绪,清声淡语的女声缓缓入耳。夏幽愣了愣,看着那抹穿着清粉色旗袍的背影,无限的惆怅,“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小幽姐姐。”敦恪转过脑袋,看着夏幽站在她的背后。 夏幽忍住所有的痛楚,眼前的人儿已经这般忧愁,她怎么能受感性困扰,得以忧上加忧。她挤出笑容,走到敦恪的身前,轻轻的抱住,无限疼惜。 “四哥,五哥,你们在干什么?”在离她们两个的不远处,几位阿哥静静的站着,刚来的问着早已站在此处的。 “敦恪此时肯定很寂寞,很伤心,十三也离开了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温恪也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 “嗯。” “身为皇帝的儿女,不知是对是错。” “……” “好了,这种话到此打住。” 一阵冷风吹过,整个后院再没有任何人。 夏幽和敦恪两个人陪同福晋坐在同一桌,一桌子上的福晋都在关心着敦恪,夏幽也总算是欣慰了一下,谁说人无情,再无情的人也有情。 …… 一群侍卫,几辆马车,数匹野马,整齐的向热河前行。就算换了身份,夏幽还是一步也不离的跟随着太后,照顾着太后。马车里闹哄哄的,康熙和太后笑着听敦恪歌唱,一旁夏幽和小月倒着茶水。 “臣等迎接皇上,太后,各位娘娘,阿哥,格格!”何等的壮观,夏幽第一次见到空旷的草地上跪满了各族的人民,向大清的皇帝叩首。 太后笑着轻轻点头,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娜琳兴奋的跑到夏幽身边,拉着她的手,惹的好多人都看着她们,夏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太后,接到太后微微的点头后,才拉着娜琳向别的方向走去。 身后还传来了康熙带着笑声询问察哈尔:“察哈尔啊,你家的宝贝女儿怎么了?女儿家的心事吗?”接着一片笑声。 来到一片空旷的花海中,娜琳放开夏幽的手,低着脑袋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夏幽不禁的笑出声,“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是是,是的,可是……可是……”娜琳急急忙忙回答,随后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形容。 “是儿女私情吗?”夏幽望着她,疑惑的问道。 “嗯。啊,哎呀,我还是跟你直说了吧。”娜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约几个月前,就是我们上次见面的前几天,父亲给我介绍了一个人,那人阿,高傲的很,第一天……第一天……就把本小姐耍的团团转,然后啊,我就说,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 “原来小小的公主也会害臊?我知道了,明白了。”夏幽闷笑了一下,“心向往之,此情不灭。怎么想怎么做,后悔可没有后悔药的。” “可你不知道,打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准备要父亲向皇上指婚。”娜琳激动的从花海中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说完后感觉不对劲,又低下头去。 “指婚?向皇上?难道你心中有人了?是谁?阿哥?”夏幽听了难免会吃惊,她一直没有看出来。 “嗯,是十三阿哥。” 娜琳转身看着蔚蓝的天空,充满无可奈何。 “原来是十三阿哥,也罢,难怪你会心动,胤祥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对象。”夏幽点点头,也一同望着蔚蓝却无尽头的天空,“可是他的挚爱,只有……后来,只有兆佳氏。”这句话她在心里默默说着,并没有说出来,熟知历史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你知道吗?”她转过头看着娜琳的侧脸,多么清纯的脸庞,充满着智慧的眸子,“那个皇宫,那个皇上的阿哥们,那个世界,是一夫多妻的,你能忍受吗?当有着他的血统和别的女子生的孩子时,跑过来喊你姨娘,你能当自己的孩子吗?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谈天谈地,你能对自己说,这是应该的吗?当你已经变冷了,你能释怀吗?跟自己说,这是早晚的事儿?”她一边想着这样的场景,一边问着,至少她,她不能容忍。 “人生充满着各种无奈,你说的,我都做不到。” 娜琳吐了口气,摊摊手,“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我们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 夏幽点点头不语,跟着她身后,朝住宿走去,边走边想,这个时代聪明的人很多,懂事也较早,烦恼也就提前了,天真无邪只是在没烦恼的时候所产生的,每个人都会这样,并不是一直天真无邪,快乐无比。 “格格,您回来了,歇一歇吧,奴婢给您倒杯水。”一个眼生的丫鬟看着夏幽踏进屋子,便福了福身。 “嗯,对了,小月呢?”她点点头,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小月姑娘在太后娘娘那儿侍寝,柳叶姑娘有些着凉,格格和娜琳公主在一起谈事儿,所以就派小月姑娘去顶替。”宫女把手中的茶杯递给她,恭敬的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啊,我等下就去看看柳叶,然后再去太后那,你先过去吧,本来出宫带的人就不够多,我这里自己能行。”夏幽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看着宫女,长的还不错,标准的鹅蛋脸。 “是。”宫女挥挥手帕,退出了她的住宅。 看着宫女的背影,夏幽不觉得好笑,这个皇宫,丑女不要,只要美女,又怕美女勾引皇上和阿哥,所以总是虐待宫女,尤其是被冷落的妃子特别喜欢拿宫女开刀,太丑连吃饭都没胃口,太美又怕会威胁到自己,真是太矛盾了。 “小幽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真是太不幸了,刚出宅子就碰到了太子和他的一群手下,夏幽只有工工整整的请安。 “嗯,原来是小幽格格,不知是否赏脸,到本太子的宅子里聊一聊。”这个话一出,夏幽的脸色微微变了,真不知道是巧遇还是特地来找她的。 现在太子还是康熙最宠爱的儿子,如果得罪了太子,何况太子忽略她的回答,就抬起脚往宅子走去,他的手下走在夏幽的身后。 既来之,顺其自然,择安之,随遇而安。这是她唯一的想法,现在这个时候阿哥们都在陪着康熙在招呼各族的人民,想要救她,也是有心而无力。 第三十章 “你应该知道,本太子天天向皇阿玛请求赐婚吧。”开门见山,一进宅子,太子还没有坐下,就开口了。 “小幽不知。”夏幽淡淡的望着太子回答。 “不知?你可知本太子为了你,脸都丢尽了。”太子恶狠狠的看着她,似乎是想撕破她,现在的太子就像饿狼。 “哼,小幽也没有求太子爷这么做。”夏幽瞪着双眼,嘲笑的看着太子,“太子爷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太子一个箭步过来,掐住她的下巴,“这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问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太子爷早就知道了答案,何必再问。”夏幽冷淡的甩开他的手掌别过脸,硬生生的回答。 “好好,好一个倔强的女人,本太子就如你所愿,就让你生不如死。”太子嫌恶的看着她,在他眼里夏幽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们,把她看好,要是弄丢了,本太子要了你们的脑袋。”太子站在一个破损的小茅屋外,指着守门的几个侍卫。 夏幽环绕着四周,没有窗户,屋内什么也没有,无奈只有坐在地上,仰望屋顶,喃喃着:“难道要死在这里?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武功,胜算完全是零。”她感觉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回头望望人生,真的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她从衣袍里掏出玉手镯,还记得是四阿哥送给她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手镯一起带了出来。“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在干什么,会不会到处找我。” 此时,康熙的宅子里各族的王爷、王妃、王子、公主,大清的皇上、太后、妃子、阿哥、格格坐满整个前厅,好不热闹。 “小幽跑哪去了?”十四阿哥碰了碰坐在一旁的十三阿哥,满脸的疑惑。 “我也没看见,问问娜琳,刚才不是和她在一起吗?”十三皱着眉头,也表示不知道。 四阿哥和其他的阿哥一样,微微皱起眉头,却不出声,只有一个人低下头阴险的笑着,抬起头后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 “什么,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十四阿哥拉着娜琳走出宅子,听见她的回答后,惊呼着。 “怎么了?刚我们分开后,她就说要回宅子,也没瞧见她在这里,是不是累了,在宅子里睡下了?”娜琳表示不解为什么十四阿哥这么激动,想了想,也就随便回答了。 十四阿哥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小月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进宅子,低着头就往里面冲,十四看着她,皱起眉头,拉住她的手臂,小月抬起头看见是他,赶紧的福了福身子,但十四看着她面容还是那么的紧张,便问道:“你不是小幽身旁的宫女吗?你们的主子呢?” 小月身子一愣,不由的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十四阿哥一看见她这副样子,被吓了一跳,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的?” 小月哭着慌忙说:“格格,格格不见了!格格被娜琳公主拉去聊天的时候,太后身旁的宫女来到宅子里对奴婢说柳叶姑娘生病了,叫奴婢暂时先去伺候太后,刚才太后见格格没有到这里来,就叫奴婢前去看看,但是宅子里,没有人啊,格格会去哪里呢?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格格也不会和谁在一起,格格以前总是寸步不离太后的,绝对不会一个人在外面玩耍的。再说,格格第一次到这儿来,对这里并不熟悉,前面的林子就是猎场了,奴婢,奴婢……” “什么!”十四听完便跳了起来,“不见了?”然后又转过头对身边的娜琳询问:“你们分开多长时间了?” “很久了。” 娜琳皱着眉头,想了想,担心的说:“这件事,我们还是和皇上说说吧,要不然……要不然……” 十四想了想,转过身子朝前厅大门走去,娜琳和小月跟随在身后。一进门,声响有点大,惊动了所有人,这下全部人的视线都放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 “怎了,为何动静这么大?”康熙皱着眉头,话里带着深沉。 “回皇阿玛,小幽……”十四的眼球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动作表现的十分担心。 “小幽怎么了?”康熙询问,看了看太后,太后也担心的看了看康熙。 “小幽不见了!平时就我们哥们,还有各位嫂嫂跟小幽的关系好,可如今,大家都在这里,小幽也是我们大家公认的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格格,怎会不知轻重,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皇阿玛,小幽肯定遇到危险了,儿臣……”十四快言快语的说着,根本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皇上,还有各族的首领。 “你说什么,小幽不见了?”太后激动的站了起来,担心的说。 “来人,……”康熙挥挥手,喊着,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站了起来。 “皇阿玛。”众人听着插入的声音说,“皇阿玛,且勿心躁,如今各族的人民都在这里,皇阿玛还是安心的陪着各位王爷,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去办,切好?” 康熙看着太子,不由的赞赏,“好,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说完,太子爷就带领着侍卫走出宅子。各族的王爷都向皇上祝贺,有这么好的儿子,这么有能耐的儿子。 唯一不赞赏太子的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八福晋,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三福晋,十四阿哥,还有娜琳和她的哥哥齐宇正皱着眉头,率先动身的是十四,他看了看还在谈论政事的皇上,王爷,然后站了起来,离开宅子。九阿哥和十阿哥本来就对政治事务没什么兴趣,所以一起站了起来,顺着十四离开的路,也离开了。八阿哥看了看他们三个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便对八福晋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八福晋也离开了。十三福晋也担心的望了望宅子外,又看了看身边的十三,十三脸色紧张,似乎是很担心,但又怕随便离开不妥,看着他这样,十三福晋只有拉着他离开。四阿哥无奈的看了看窗外,看了看天空,似乎时辰不早了,他看了看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没想到三个人都在看着他,叹了口气,点点头,四个人挥挥手,招来身后的奴才,嘱咐了几句,就一起起身离开了。现在整个阿哥席上,只剩下八阿哥。 “什么啊,哪儿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幽,你们看看太子,那一脸的表情,就知道是他了。”十四狠狠的锤了锤身旁的大树,咬牙切齿的吼道。 “别激动,招来皇阿玛就不好了。”十三拉着他,提醒道。 因为都是分开寻找的,并且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相遇后就在一起商量,目前只有除了四阿哥、十二阿哥没有和他们相遇,其他人就都在这里了。 “现在太子还是皇阿玛心中的骄傲,这样不妥。”九阿哥摇摇头,少见的冷静。 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方面,夏幽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肩,今儿一大早起来,就没有吃任何东西,现在这个小茅屋太阴暗潮湿了,七月中旬的天气就让她觉得有些冷。 “吱。” 小茅屋的门被推开了,夏幽看着门口,太子走了进来,明黄色的太子旗袍,她现在觉得特别的刺眼。 “哼,看来你是抵死不从?可惜本太子就是不让你死,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不见了,这里并不安全,自然也会被他们找到,你那几个情深意重的阿哥此刻铁定都跑出来找你了,你可真是多人爱啊!”太子色咪咪的看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本太子犒劳你们,把这个女人奖赏给你们。”太子转身对手下挥挥,“许你们怎么玩,都可以。” “你……”夏幽咬牙切齿的望着他,心里骂着奸诈的小人。“本太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太子弯下腰,近距离的看着她,“本太子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夏幽别过脸,闷不作声,此时此刻,她内心妥协了,恐惧了,她还是做不到清闲,她太高估自己了,如今要也是死,不要也是死。 望着一步步靠近她的三个人,看着太子的讥笑,心一瞬间调入深谷。她的手中握着四阿哥送给她的镯子,心里还存留一丝幻想。幻想他们来救她,幻想这一切都是假。 第三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晚了,再更新一章。最近很想开新坑阿,清穿阿清穿!我要吐血了。可是心里还是想填完坑,我忍了开新坑的欲望,加油努力填完坑。 好了,其实我喜欢清淡闲暇的人。 但是,我又喜欢像四爷那样,冷中带暖的人。【嘘】 所以,我纠结了,能不能两个都要阿,泪奔。t t, 其实在罗烈那里,可以写的更惨一点,描述更多些。但是我有私心,我不想夏幽被侮辱,被这种人握着手,都是肮脏。 时辰越来越晚,天越来越暗。 “既然太子爷都发话了,奴才也就遵命了。”跟着太子身后领头的,带着两个小哈罗,慢慢的走进夏幽身前。 “罗烈,你们好好的玩吧,本太子去牵住那几个坏好事的小子。”太子站起身,狂傲的笑了几声,走出小茅屋。 “你看你,多么雪嫩的皮肤,真是可惜。”罗烈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左观赏,又观赏,夏幽觉得十分的恶心。 “大哥,太子爷真是太好了,送了个美人给我们。”身后的小哈罗对着罗烈说,眼睛却望着夏幽,另一个小哈罗早已锤炼三尺。 “那当然,美人儿,给爷亲亲。”罗烈早已凑了上去,夏幽绝望的心里喊着:胤裪,胤禛…… 小茅屋外的面墙上,四阿哥趴在墙上,细细的观察,又有一个身影,那个声音惊讶的发出声:“四哥?” 四阿哥举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摇摇头,小茅屋的门窗其实也就是一层纸,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 “唔唔,……”小茅屋内,夏幽拼命的抵抗,她拼命的要保住自己的贞洁,不顾一切的咬了舌头,嘴角的鲜血流不停。 罗烈的嘴亲在他雪白的脖子上,她的手被两个小哈罗抓住,动弹不得,挣脱不了,眼角流出两行泪,凄凄惨惨,心字已成灰。 “十二弟……”四阿哥愤怒的声音低沉的喊着身旁的人。 “该死,小幽,我来了。”十二阿哥和四阿哥一前一后的用轻功跳了下来,一脚踹开小茅屋的门,心疼的望着在角落发瑟的夏幽,她的衣冠已经不那么整洁了。 “让开。”四爷一脚踹开一个小哈罗,来到夏幽的身边,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轻轻的呼唤,“小幽,小幽……” “你们……”十二阿哥第一次这么恼怒,看着跪在地上的罗烈,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你这个狗奴才,这么早就想下地狱,爷成全你。”说罢随手一甩,罗烈被他甩到地上,罗烈惊恐的看着他们,翻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四贝勒,十二爷,饶命阿,奴才知错了,奴才错了……” “小幽小幽……”四阿哥看着夏幽空洞的眼神,不停的喊着,“十二弟,这几个人等下再处置,你先过来。” “小幽小幽,我们来了,我们来了。”十二阿哥跑过来蹲在她面前,心疼的喊着她。 “这样不行,我们赶紧先送她回去,然后请太医。”四阿哥一把抱起夏幽的身子,他看着她手中紧紧握着他送给她的手镯,不由的手上加重了力气。 草原上的另一端,几位阿哥因找不到夏幽而心烦意燥,十三像想起什么似的,身子不由的站直,然后快速的跨上了马儿,骑着马朝另一端奔去,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迅速的跨上马儿,追着十三阿哥。 “四哥,十二哥。”刚来到小茅屋前面,众人就见四阿哥抱着夏幽出来,十二阿哥拿着那些已经成为破烂的女式旗袍跑了出来。 “小幽。”众人吃了一惊,看着面无表情,毫无生色的夏幽。 “十三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该如何处置如何处置。”四阿哥冷冽的声音更加冷淡,又望了望身上的人儿。 “不行。”身上的人儿流着眼泪,一个劲的摇着头,但脸色和空洞的眼神始终没有变。 “罗烈留着吧,比较是太子爷的手下,难免……其他人自便。”十二叹了口气,走到四阿哥身旁,看着夏幽若有所思。 这就是所谓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快请太医,快请。”到达宅子的时候,小月早已在里面等候,看着一身狼狈的夏幽,她十分惊讶。 “格格,格格……”四阿哥把她放在床上后,任凭谁叫她,都没有一丝作用。 “该死的。”娜琳愤怒的提了一下柜橱,又跪倒夏幽的身旁,眼里噙着泪珠,“小幽姐姐,是我啊,我是娜琳。”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八福晋和十三福晋领着太医走进宅子,众人让开,给太医的位置。 太医给她把着脉,本还想看看她的眼睛和舌头是否受伤了,可是一有人碰她,她就紧张起来,太医只好摇摇头,站起来对众人说:“格格受了很大的惊吓,现在所有人都不认识了,意识里还想着那个惊吓的事情,老臣没有办法更近一步的检查,各位阿哥,福晋,依老臣看,主要还是要解除格格的紧张。” “老臣先去帮格格熬一碗安神的药。”太医微微的鞠躬后,退了出来。 另一边,十四抓着罗烈和他们的手下一顿痛打,都差不多要断气了,九阿哥伸手拦住他,“够了,十四弟,再打下去他就死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小幽的状况吧。” “走了。”十阿哥也拉着十四,十四只有停下手,挥挥手让侍卫进来,自己退了出去和其他的几位阿哥骑上马朝夏幽的宅子奔去。 夏幽的床边站满了人,本来说是让娜琳还有八福晋和十三福晋帮她换一身衣服,可是谁碰她,都失败告终。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也来过,可是也没有用。皇上担心太后的身子,便叮嘱了其他人,又看了看床上的夏幽,叹了口气,扶着太后离开了。 天已经是晚上了,众人站着无法开口,最后还是四阿哥开了口:“你们都先离去吧,全部都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都去休息吧,这里我先留下,等下十二弟来接班,这里始终还是有人守卫,万一在发生什么事……” “四哥,我们……”十四最为急躁,四阿哥的话刚说完,他就开口。 “十四弟……”八阿哥拉着他,摇摇头。 十二阿哥失落的走出内室,走到门前,又看了看夏幽,然后十三拍拍他的肩膀,众人一起走出了宅子,心却都留在了这座宅子里。 “你也下去吧。”四阿哥没有看,只是挥挥手。 小月福下身子,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见过四阿哥神情悲哀的看着一个人,如此的怜惜和心情,“小幽,你要我怎样,你才能清醒过来。”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是拿出紧握的手镯,看着那手镯发呆,四阿哥心动不已,看着她,心中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四爷,我没有事。”叹了口气,还是动了动口,尽管舌头疼痛得难以能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四阿哥想了想,难以启齿,却还是说了出来。 夏幽摇摇头,“四爷可否叫小月进来。” 四阿哥望了望她,沉默了一会,“你等着。” “格格,格格,您没事了。”小月捧着干净的衣服跑了进来,激动的喊着。 “我没事,赶紧的来帮我换换这身衣服,我还有事问你。”夏幽朝她招招手。 “是。”小月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下身上不成形的衣服,她的身上尤其是颈部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顿时红了眼眶“格格。” “没事,我问你,那几个人怎么处置的?”夏幽摇摇头,轻轻的问,她虽然气死,被侮辱死,可她知道,目前康熙仍偏爱太子,谁要是说几句,康熙绝对龙颜大发,除非是他亲眼看见,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放纵任何人指出他的无知。 “奴婢不知道,只是听说,被皇上困禁了起来。”小月摇摇头,手上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身子。 “嗯。”她点点头,伸出手臂穿着衣服“对了,柳叶怎么样了,好了吗?” “嗯,没什么大碍。倒是格格您,不是奴婢说您,现在应该关心您自己,您还有心思关系别人啊。”小月拿起梳子,为她梳顺发丝。 “呵呵。”夏幽闷笑一下,“你呀,在我这里没大没小倒也罢,可不能当着太后或各位娘娘,还有阿哥面前这样。” “嗯,奴婢知道了。”小月调皮的吐吐舌头。“格格好了,奴婢出去叫四贝勒。” 夏幽笑着轻轻点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玉手镯,稍有出神。 “小幽,小幽……” “小幽,你要我怎样,你才能清醒过来。” 她依稀记得那冷淡的声音中带点慌张,带点疼惜,她感受的得到,他在乎她,虽然不知道分量是多少,可是…… “你……好些了没有?”来人与刚才的声音不一样,这是个好听的清淡声音。 “咦,怎么是十二爷?”她看见来人,吃了一惊。 十二阿哥点点头,“由我们兄弟几个换班,你这里也没什么人,难免出事。”然后又转过身子,“你……你是不是……想见的不是我?” “啊,不是,没有。”夏幽连忙站起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椅子的边缘,“呼,呼。”虽然很疼,但是她也没忘记体面,忍着笑了两下。 “真是服了你了。”十二阿哥走过来,扶着她坐上木榻的边缘。 夏幽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今日真是谢谢十二爷了,谢谢十二爷来救小幽。” “嗯,来,把药喝了,刚四哥离开时嘱咐的。”十二阿哥看着小月走进来,纠结过手中的碗。 “额,这个能不能不喝啊。”夏幽看着深色的药水,热气散发的药味散满在整个房间。 “不能,必须得喝。”十二阿哥右手拿着碗,左手拿着勺子,搅了搅药水,“应该是不烫了。” 夏幽这时候才发觉,十二阿哥是左撇子,从小她就很羡慕左撇子,现在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十二的左手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 “你是想要我喂你吗?一直盯着我的左手看。”十二轻笑一声,一旁的小月本就忍着笑意,被这句话也笑出声。 夏幽抬起头不满意的看着小月,小月看着她,立刻止住笑,感觉福福身子,“奴婢先出去了,奴婢告退。” 第三十二章 都市言情小说的作者要说,好像满足不了我,希望字数提高点,140实在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以一件事。 第二子未有名,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六月二十六日寅时生,母嫡福晋富察氏,太保、大学士、伯爵马齐之女;康熙四十六年丁亥四月十四日戌时卒,年二岁。 时间改改,具体不知,大概快了,我心里有答案了。当时想的答案和现在不一样,所以没有考虑这块。 爱新觉罗·弘晖。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六月初六(8月17日),弘晖病死,年仅8岁。 这里也改改,下章病死,- -我我,忘了有弘晖了,不过这段也可以当作在前面看过。 “来吧,喝了。”十二阿哥微笑的看着夏幽。 她赌气似的接过碗,一口吞下肚,苦涩的味觉充满全身,不由的皱起眉头,小脸扭曲成一团。 “呵。”十二阿哥轻笑一声,然后递过一颗蜜饯给她。看着她接过,不由的摇摇头,“这次回宫,刚好是乡试,皇阿玛吩咐我去执行,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玩?” “有,有。”夏幽一听,马上扬起笑脸,不停的点点头,然后又垮下脸,“皇上会答应吗?” “我会跟祖母说的。” 十二看着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很不喜欢呆在皇宫,那个所有人都想进入的地方。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可爱,他没想到,她的可爱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当然,这是后话而已。 屋内夏幽站在窗旁,望着窗外,窗外的院子里,十二阿哥坐在亭子中,背倚着柱子,手中拿着萧,望着月亮,吹出悠扬的乐曲。 她看着看着,不觉露出微笑,如此懂得欣赏的人,多么快乐。转而一想,不知四爷和八爷会不会懂得欣赏,还是……他们心中只有朝政,就算坐在这么美的月色里,心里想的也是政治问题? 她摊开一张宣纸,手中握着毛笔,在纸上慢慢的描绘出这景色,有明亮的月光照映出花色,有清清澈澈的池水,还有一个俊俏的男子吹着箫声,这一切多么的美好,这一夜两人都彻夜未眠。 天刚亮,日出还未全升起,他的萧离开嘴边,箫声止住,他往屋内看了看,目光柔和,然后不舍的走出宅子。她放下毛笔,轻轻的走到窗旁,打开窗户,清晨的冷风一吹,她的发丝飘了起来,身后的宣纸也跟着风浮动,风停了,它也停了,纸上是一副绝美的画,画此画的女子正坐在镜子前,身后的宫女正帮她梳妆打扮,一身的清丽。 “小幽给太后请安。”她在小月的陪伴下,来到太后的宅子,先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这天气怎突然变了,通知厨子早膳炖些木耳汤,小幽啊,今日就在哀家这里用膳吧。”太后看见她,好好的,没有一点差错,很是高兴。 “是,那是当然的,小幽害太后担心,理当赔罪。”她上前走到太后的身旁,扶着太后起身,“太后,趁着厨子还没有做好早膳,小幽先陪太后去屋外散散步吧,这么好的空气。” 太后点点头,身后的柳叶连忙为太后披上衣服,小幽看着她,点点头,开口道:“你的身子好了吗?” 柳叶微笑回答:“奴婢全好了,谢格格关心。”虽然她们是好朋友,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以姐妹关系互相照顾,但……毕竟这是皇家。 走出宅子,走出院子,看着清早的大草原,空气中散发着草的清香,她扶着太后,身后跟着柳叶,小月,小兰三人,慢慢的走着。 “又让你受委屈了。”太后开了口,夏幽在身旁愣了愣,并没有作声。“真是不好对你的额娘文婉交代啊!哎!”太后接着说,最后还叹了口气。 她又听见那个女子的名字,好像每个人都对那个女子特别的熟悉,而且特别的敬重,她突然很想认识那个女子,只是很可惜,那个女子已死。 “最近皇上似乎又想和你指婚,发生了这种事,你们都以为皇上不知道,只是皇上不舍啊,毕竟对他来说,赫舍里是他的一生情。”太后停下脚步,转过身和她面对面,拍拍她的手,“我虽然希望你和胤裪在一起,可是勉强不得啊,你自己想想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我,至少在我活着的一天里,我还是可以为你做主的,只怕我……” “太后。”夏幽打断她的话,轻呼出声,“您有皇上的孝顺,阿哥的关心,还有小幽的喜爱,您应是长寿。” 太后微笑着,然后几人又继续的往前走去,夏幽看着远方,康熙五十六年,孝惠章皇太后崩,年77岁。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从远处走了过来,“胤禛,胤祥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点头,“起来吧。” 夏幽朝他们弯了弯身子,然后继续扶着太后。 “这么大清早,为何慌慌张张?”太后看着他们两个匆匆忙忙,便问道。 “回祖母,皇阿玛等下要举行狩猎大赛,特吩咐孙儿办理。”四阿哥回道。 “这样,那你们快去吧。”太后点点。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目前往太后身旁看了看,目光落在夏幽的身上,与两个人的眼睛相对,她尴尬的看向别处。 “孙儿先行离去。”两个人收回目光,向太后福了身子,从夏幽的身旁走了过去。她怔住,刚才不经意,四阿哥握了握她没有扶住太后,拿着帕子的那只手。 太后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胤禛那孩子也算是好,沉静稳重,就是不知道作为人家丈夫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他自个儿的梦想是伟大。” 夏幽听了,心里着实大吃一惊,脸上也略显,太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她,再开口:“回吧。” 几个人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猎场起发点右边坐着各位大臣,各族首领,王子,公主,左边坐着各位阿哥,福晋,格格,上席的中间坐着皇上和太后,旁边坐着娘娘。 夏幽坐在十三福晋的身旁,目光毫无焦距,想着心中所想的,根本没有听进皇上在上方讲些什么。太后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太后什么都知道?古人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必就是用在此时吧,女人无才便是德,难道也在说,即使有才,也装无才?女子不能干预朝政,只能独守空房。 这一场狩猎大赛,几乎是全员运动,除了没有来的大阿哥和三阿哥,所有的阿哥和王子都在准备着,就连八福晋也在队伍当中,早前十三福晋拉着夏幽劝她,她依然要去,说要和八阿哥一起,八阿哥站在一旁只是笑着摇摇头,后来对皇上说起,皇上也允了。本来娜琳也要去,最后被夏幽的一句话给哄住了。 “小幽,小幽。”夏幽被左右两边的人碰了碰,顿时回过神,她不明的看着她们,十三福晋小声的说:“皇上在叫你。” “啊?”她看了看上座,发现康熙正看着她,不止康熙,是所有人都看着她,“额。”她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办?” 康熙笑着对太后说:“也不知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又转过头看着夏幽:“听李德全禀报,你来向朕请安过?朕这些时日确实是忙了些,你身体好了吗?” “回皇上,小幽的身子全好了,谢皇上惦记。”她福了福身子,低着头回答。 “嗯,那日的事各位王爷也全都知道,朕想问问,你准备要朕如何处置那些人?”康熙看了看在座的各位,问。 夏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心里思量,“这康熙在搞什么鬼,当着这么多人问她,她怎么回答才能让康熙满意。” 各位阿哥担忧的看着她,也不知怎么为她解决难题。 “回皇上,小幽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太子处理,罗烈是太子手下的人,做错人应交给主人,若交给夏幽,恐怕不妥。”她呼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子回答。 “有何不妥?”康熙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小幽处理,会是以仇报仇,是非不明,只怕越了规矩。”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她猜都猜的出来,现在每个人的表情。 “好好好。”康熙突然发出几声笑声,“不愧是太后喜欢的人,好了,这件事就交给胤礽你了,但朕提醒,不管是怎么处置,以后这个人要是在还在朕的视线里,朕……”康熙的话就此止住,恰到好处。 一声枪响,数匹马蜂拥朝林子里奔去,放眼望去,不分上下。然后听见弓箭的射击声还有野兽的狼嚎声。 “小幽姐姐。”娜琳坐在右边。 “嗯?”夏幽疑惑的看着她。 “她是十三阿哥的福晋是吗?”娜琳指着正跟其他的格格说话的如敏。 夏幽看看左边,然后点点头,“嗯,十三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名如敏。”然后又想到什么,声音也高了一点,“难道你想?” 这种响声虽然淹没在狼嚎声和叫好声中,可是坐在旁边的人都还是听的见,娜琳赶紧用手堵住夏幽的嘴巴,怕是不堵住,又会说出什么来。 在娜琳期盼的目光下,她只有点点头。 望着娜琳和如敏的远去的背影,她只有祈祷别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别惊动皇上,就算惊动皇上也别供出她啊,她自己已经是状况连连了。 第三十三章 “哎,无聊啊无聊。”夏幽虽然面部镇静,心里想法却有许多。 但是她的眼睛也不好四处观望,只能漫不经心的,当她不经意看见小顺子站在四爷空着的位置后面惊慌失措时,她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她转过身后,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小月招招手,小月赶紧的凑了过来,“怎么了?格格。” “你去把小顺子叫过来。”她先低下头对着小月的轻轻说,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小顺子,小月弯着腰顺着她眼光看了看小顺子的模样,稍后回答:“是。” 小月悄悄的离开众人视线,夏幽也泰若自然的坐端正,她看见对面小月走到小顺子身后,拍拍他,把他吓了一跳,然后看着小月嘴型动了几下,小顺子的目前看了过来,夏幽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小顺子立刻低下头,跟着小月的脚步走了。 “格格。”身后传来小顺子的声音,话里带点慌张。 夏幽没有转身,只是看了看皇上,太后,见皇上和诸位大臣,首领聊得正尽兴,太后也在和各位娘娘王、妃谈着加长,她悄悄的离开座位,悄悄的带着小顺子远离这一紧张的位置。 “怎么了?看你神情慌张。”来到没有人的地方,夏幽看着小顺子垂着头。 “刚才贝勒府送来高管家的加急信,是说……”小顺子结结巴巴的说。 “高管家?高无庸?”她在心里想着,口头上却,“继续说,怎么了?” “大阿哥薨了。”小顺子小声的回答。 “什么?”夏幽一听跳了起来,弘晖、四福晋那拉氏。 她转着脑袋四处打量,正好看见一匹无人骑着的马,急忙叮嘱小顺子:“你去和皇上禀报!”还没有等小顺子回过神,夏幽就骑上马,飞奔而去。 “驾。”她握着缰绳的那只手稍微一用力,指甲掐进手掌心,黯然惨淡。心里思绪万千,爱新觉罗弘晖,雍正的长子,聪明伶俐。 “驾。”她骑着马用力奔着,一路上路过很多人,幸亏她穿着的是和八福晋一样的骑马装,要不然肯定得被人当刺客一样杀了。 弘晖,她是见过好几次,有时在太后那见过,有时在御花园碰见,很懂事的小孩子,面貌像极了四阿哥,性子却继承那拉氏的多些。看着她时,总是屁颠屁颠的奔过来,张开双手叫她:“小幽姨,抱抱!” “驾。”她四处张望,看见许多人,有八爷,九爷,十爷等等,就是没看见四爷和十三爷。 十二爷转身看见穿着骑马装且四处奔跑的夏幽,手一拉马缰绳,掉头朝着她身后追去,“小幽……” 她好像听见有人叫她,忙的拉了拉缰绳,停了下来,十二阿哥追了上来,一把拉过她的左手臂,她转过头看着一脸担心的十二阿哥,脱口而出:“四爷在哪?” 十二看了看她,打量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臂一紧,但又看见她急忙的样子,叹了口气,握着的手臂松开了,一把抓过她的缰绳,领着她朝别处奔着。 “你那样拼命的奔着,让我吓了一跳。”十二阿哥闷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她抿着嘴不说话。 还没有奔几步,就看见和十三一起比赛射猎物的四阿哥,十二的动作慢了下来,夏幽连忙把左脚往右边一跃,然后跳了下来,十二担心的皱了皱眉头。 她跑到十三和四阿哥面前,正要射猎物的十三一愣,就差那么1。2秒,他就要松手了,四阿哥不悦的吼道:“富察夏幽。” 她冲口大喊:“弘晖薨了,福晋派人送来了信。” 这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全树林的人都听见了。 四阿哥一愣,随后从她身旁擦了过去,比刚才她飞奔的速度更快的飞奔而去。 这一大型的狩猎大赛最后也是草草的落幕了。各族的首领听见皇家出了这种事,也都没敢打搅,匆匆的向皇上辞行。 康熙也是头昏脑胀,挥挥手,只剩下察哈尔一族,“皇上,娜琳……”察哈尔王爷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开口。 “但说无妨。”康熙喝了口茶,看了看正不知怎么开口的察哈尔。 “是,娜琳想在皇宫住上一些时日。”察哈尔握拳鞠躬禀报。 “哦?”康熙有些兴趣的扬了扬眉,“那好吧,就交给夏幽丫头照顾了。” 站在太后身旁的夏幽一颤,表面镇静的走出来,福下身子,“是,小幽知道了。” 深宫别院,皇城高墙。那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每个宫殿门列两名侍卫,整座宫殿笼罩在一片庄重肃穆之中。 “休息一下吧。”夏幽带着娜琳走进绮梦宫的客房。 “小幽姐姐,你这景色真美,有花有草有树。”娜琳四处走动,看着窗外。 “你不就是想体验一下这皇宫中的生活吗?然后利用我,你自己去跟皇上说,最后再由察哈尔王爷跟皇上禀报,过个场面而已。” 娜琳的脸色变了变,夏幽并没有看她,“我直到现在还只是把你想进皇宫想的十分单纯,只是体验,希望这是真的,不止只是我想想而已。你现在的一切,都和我在一条绳索上,就算你不愿意拉扯到我,但是……”止住,不再需要说了。 她转身看着身后跟着她进来的宫女,慢慢的冷道:“你从今日起就在这里照顾娜琳公主,跟伺候我时不同,现在要格外的慎重,公主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是知道的?” “是,奴婢知道了。”宫女福下身子,夏幽点点头,“早些休息吧,你进宫又不是秘密,等下各个宫的主子会挨个儿过来欢迎你的到来,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可没你那大草原开放,我必须到皇上身边伺候着,姑且皇上会让我去四贝勒府上,你自己小心,这里没有人能随时救得住你。” 说完便淡淡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一秒后转头走出客房。 娜琳的脸惨白,瘫的一下坐在身旁的木凳上,手握的很紧,口中喃喃:“小幽姐姐,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利用你,可是……” 夏幽带着小月走在皇宫里,向太后的寝宫方向走去。 路上,小月小声的问夏幽:“格格,娜琳公主……” “嗯?”她眼睛看向别处,低声回应。 “格格,您要小心一点啊!”小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格格还当没有什么一样。 “噗!”夏幽第一次看见小月严肃的样子,右手举起帕子到嘴边,笑了出来,“你格格我,在你眼中一直是个什么样子?” “嗯,沉着冷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月想了想,回答。 “这就对了,你主子没有那么笨。”夏幽说完这句话时,就走到了寿康宫宫门前,小月赶紧上前跟门前的侍卫说了一句,侍卫走到夏幽的面前,单膝跪下身子,“格格吉祥!奴才这就是去禀报太后。” 侍卫见她点点头,就站起来退到她看不见才正着走。 “小幽给太后请安。”她随着柳叶走进寿康宫里,看见太后正坐在贵妃榻上看着手中的信纸。 “小幽快起来。”太后招招手,夏幽走了过去。 “怎么样,娜琳安排好了吗?”太后抬起头问着站在一旁的她。 “嗯,太后放心,小幽知道的。”她回道。 “还说呢,太后,格格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上心。”小月上前插嘴,口气里充满不满。 “小月。”夏幽等了她一眼,她赶紧闭嘴,退后一步。 “无碍,你们都是从哀家这里走出去的,不能给哀家丢面子,抹黑,知道吗?小月,你多帮小幽着。”太后摆摆手,“柳叶。”然后喊着。 柳叶递上一个盒子,太后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玉扳指,只不过与皇上和阿哥的不同,太后道:“这玉扳指是以前顺治帝给哀家的,你带着吧,虽然没有哀家出面有用,但是总归比现在有些用处。” 夏幽跪下来,“谢谢太后。”然后太后递给她,柳叶和小月走过来扶起她。 第三十四章 御花园里,夏幽走在前面,小月走在身后,再后面是两队宫女。 夏幽拿着扳指摆弄,‘如果不是有个董鄂妃,不知顺治会不会爱上博尔济吉特氏,现在的皇太后,爱情这种事,真的不好说啊!’ 她没有直接去乾清宫,而是去了乾清宫的茶水房。当她走进茶水房的时候,有几个宫女上前行礼。她点点头,问:“你们这儿现在领班的是谁?” “是奴婢。”夏幽身后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奴婢兆佳馨月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她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子从外面走进来,福下身子,清冷的说:“起来吧。”女子回答:“谢格格!” 夏幽在心里赞赏,好一个懂事的宫女,真优秀!等等,她说她叫什么,兆佳氏?!十三的兆佳氏? “抬起头来,给我瞧瞧。”夏幽低沉着嗓音,顿时让小月吓了一跳,格格现在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四贝勒。 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夏幽看见的是一张干净无瑕的面容,眼妆也特别的干净,乌黑的眸子,穿的奉茶领班旗袍,这个旗袍夏幽也穿过,只是穿的时间不长而已。她看着兆佳氏看她时,没有任何的卑微和紧张,端庄有礼,心里难免的为十三贺喜,这一生有这么个女子爱着也就值了,突然又想起如敏和娜琳,不由的皱了没有。 “怎么还不上茶,我师傅都在催了。”一个穿着太监制服的人闯了进来,大声嚷嚷。 “顺喜儿。”夏幽淡淡的喊了声。 顺喜儿抬起头,看了一下,愣了,然后打了个千:“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起来吧。”夏幽看了看他,点点头,走到放着茶叶的柜橱,打开普洱金瓜贡茶的屉子,又问:“里屋只有万岁爷一个人吗?” “是。”顺喜儿和小月还有奉茶的宫女跟着她的身后,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都不禁倒吸一口气,现在整个奉茶宫女里,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精细,就连她们的领班也一样。 “没有采集清晨的露珠吗?”夏幽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没有,我们并不知道。”两个宫女跟在兆佳氏身后低下了头。 夏幽皱起眉头,小月厉声喝道:“不知礼节,在格格面前能称“我们”吗?不知进宫前的礼数学到哪里去了。”这是一句肯定的陈述句。 “奴婢,奴婢知错。”两个宫女被吓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月,你们都起来吧。”夏幽稍有责备的柔声喊了小月一声。 “格格?”小月上前询问。 “你带着她们两个去井水旁打些新鲜的井水,虽不及清晨的露珠,但好歹比放了一下的井水来得好。”夏幽吩咐着。 “是。”小月福身,然后带着两名宫女走出茶水房。 “顺喜儿,你先过去跟李公公禀报声,要不然等下你也要受罚。”夏幽仔细的过筛着茶叶中还掺和着的小石子。 “是,奴才这就去。”顺喜儿低着头退了出去。 “皇上最喜欢就是清晨露珠泡的普洱金瓜贡茶,太子喜欢官庄毛尖,四贝勒喜欢金瓜贡茶,五贝勒和七贝勒喜欢闻林茶,九阿哥喜欢日铸茶,十阿哥随便,十二阿哥喜欢西湖龙井,十三阿哥喜欢碧螺春,十四阿哥君山茶。”夏幽一一的背了出来,然后又叮嘱,“虽然这些茶叶送进茶水房之前已由其他宫女细细的清捡了混在茶叶里的渣质,但是不代表这样就可以安心。” “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谨记格格的话。”馨月低头回答。 “嗯?”夏幽应了一声,沉着嗓子,“八阿哥,我也不知道他喜好什么,大概你们也听说我的一些事,我就不多说了,这里到处是眼线,你的身后有那么一大堆人听你的话,这儿好歹是万岁的寝宫,虽以你的家世,万岁爷也不会怎样,最多……”她顿了顿,这种事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你要顾忌其他人的生命,那样的女子,以后的人生必然是完美的。” 还没有等馨月作答,小月就带着两个宫女端着水壶走了进来,“格格!” “嗯。”水已经被煮开了,她接过水壶倒入茶杯,立刻清香的味道就充满整个茶水房。 夏幽走进乾清宫时,康熙还在批阅奏章,李德全看了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康熙书桌面前道:“皇上,喝点水吧。” 她把茶水双手放在桌上,康熙的声音好像有些沙哑,“嗯,今日怎么这么晚?”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桌边站着夏幽。 “朕说今日的茶怎么这么怀念,原来是你。”康熙点点头,笑了笑。 “皇上,这茶也就是井水泡制的,不是露珠,也就有些遗憾了。”夏幽轻轻道。 “嗯,察哈尔的女儿安排的如何?”康熙一边看奏章一边问着。 “小幽已经安排好了。”她回答。 “嗯。”康熙又抬头看了看她,忽然看见她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着声音问:“这个?” 夏幽也不怕,福福身子,“回皇上的话,这是刚才太后给小幽的。”“看来太后很是喜欢你这个丫头啊,朕的父皇也就是留了这么一个东西给皇额娘,没想到皇额娘竟然给了你。”康熙无力的靠着椅子,“也罢。” “对了,你去老四的府上瞧瞧,弘晖那孩子也真是短命,本来聪明得体,朕是喜欢的紧,没想到,真是世事难料啊。”康熙挥挥手,“你去吧。” “是,小幽告退。”她没有多说话,福下身子,退了出去。 “皇上。”李德全看着她离去,忙走上前。 “嗯,这孩子好是好,但是太聪明了,太谨慎了,活着有点累啊。”康熙摇摇头,陷入沉思。 夏幽带着小月来到四贝勒府邸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上了,门外看着她的到来,急忙进去通报,她在另外的门卫带领下来到前厅。 没想到十三爷和如敏都在,那拉氏一脸伤心的表情,钮钴禄氏沉默的坐在板凳上,好像有点害羞,一旁的李氏略显不耐烦,宋氏无所事事的坐着,耿氏低垂着头。再抬头看见四爷一脸青色的面孔,手握的紧紧的坐在上座那拉氏身旁。 看得这一屋子的场景,夏幽心里觉得好笑极了。面上却很敬业,“皇上命小幽来安抚四福晋。” “四福晋,我们去里屋谈心,省的外面有些人显得不耐烦,四爷,这些人都撤退吧,坐在这儿心也不在这儿,没意思呢。”她冷冽的看了一圈,有些人被她吓住了,她抬起腿向那拉氏走去,路过如敏的时候,低着声:“等我一下,我有话问你。”然后扶起那拉氏,像里屋走去。 四爷被她的一段话弄的心烦意乱,用比平常冷几倍的声音说:“都回去,都回去!”然后领着十三和如敏也向里院走过去。 其他的福晋看着他走远,都松了一口气。 “小幽,晖儿快走的时候,一直喊好痛好痛,额娘,我好痛。”那拉氏痛心的流着眼泪。 夏幽无可奈何,站起身子,朝坐在木榻上的那拉氏走去,轻轻的抱住她,“你要打起精神啊,晖儿那么孝顺,肯定不愿看着她的娘这么伤心。” 屋子外面的四阿哥和十三还有如敏沉默了,四阿哥说:“十三弟,陪哥哥喝酒去。”迈开步伐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十三追了上去。 如敏一把拉住他,说:“我就在这儿等着小幽,你陪四哥去喝酒。” “嗯。”十三回答,然后去追四阿哥。 夏幽从那拉氏的里屋走出来,呼吸着晚上的空气,那拉氏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这个德修极好的女子不需要太多的安慰。 她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看着背对她看树的如敏,冷然:“你和娜琳怎么回事,她怎么要求到皇宫里来?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她只是说,她要经常的接胤祥下朝,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如敏摇摇头,转过身,坐在她的对面。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何必何必。”夏幽摇摇头,然后又说,“恐怕不止这些。” 十三从四爷的书房里走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几日不见,端的做清净女子啊。” “难道小幽一直都不是这样?”夏幽笑着。 “四哥挺难过的,他那么喜欢弘晖,你去看看他吧。”十三看如敏离开这里,到别处等他,才开口对夏幽说。 “我……”夏幽皱着眉头,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脚踏两条船,一条十二爷,还有一条就是…… “我只是说说,你尽力而为吧,我先走了。”十三拍拍她的肩膀,站起来走掉了。 “丈夫有泪不轻弹。”四爷手放在背后背对着门,僵着身体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夏幽一眼就看的出来那是弘晖。 夏幽站在门口,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四爷转过身,看着她。 夏幽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关上门,这时的天气晚上有凉凉的风,刚十三陪他喝了酒,就更吹不得风了。 她转过身,“只因未到伤心处?”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不理他,径直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副画。 “没想到四爷画画也这么了得。”夏幽嘲笑的说了句,但并没有看向他。 “富察夏幽。”他冷哼一声,指着红木的书桌椅。“坐这里。” 夏幽撇撇嘴,挪开椅子,坐了上去,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四爷从身后握着她的手,她一惊,想要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 四爷从身后在她耳边说:“不许动!”夏幽的耳边是温湿的吹气声,弄的她痒痒的,她竟然一害怕真的一动也不动。 “呵。”四爷闷笑一声,握着她的手拿起一旁墨砚上的毛笔,沾了几滴墨汁,扬手在纸上勾勒,等到快成型的时候,夏幽发现画的竟然是她,她低呼一声,用空余的手捂着嘴巴,这也太…… “小幽。”四爷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作祟。 “嗯?”夏幽低应一声。 “我去向皇阿玛要了你?”四爷的嗓子越来越痒。 “啊。”夏幽被他的话吓到了,清醒过来,猛的站了起来,这一站,她的头打在四爷的下巴,四爷猛呼,冷着声音,“富察夏幽!” 她根本不怕他,她清着声音,“我要走了,再不走,皇上恐怕要出动御前侍卫全城搜捕了。” 她走到书房前,打开门,又停了下来,“四爷刚才说的,小幽希望四爷收回肚子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留下冷冰冰的四爷望着她的身影,书桌上是她的画像,有着绝美的容颜。 第三十五章 “好多人啊!”小月扶着夏幽下马车,看着这个北京贡院里人满为患。 夏幽抬起头看着头匾为“贡院(龙门)”,有鲤鱼跳龙门之意。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门上题“明经取士”,西门上题“为国求贤”。 贡院大门的旁边摆放着公告栏,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乡试注意事项。乡试按照按四书五经、策问和诗赋分三场进行考试,每场考三天。每日晚上十二要亲自批阅试卷,所以他们这些时日要住在贡院里。每年不到殿试,皇上不会出现,全权交给阿哥和教书的大臣,贡院里有着一处宅子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十二爷、夏幽格格到!!”秦岚对着贡院门口守卫的两名侍卫说了句什么,侍卫转身朝贡院里喊着。 周围的吵杂声顿时戛然而止,还没过多长时间,又听见小小的谈论声。 “这就是传闻中的十二阿哥啊!” “真是俊俏。” “旁边的是和硕夏幽格格吧。” “是啊,这脸好绝美,只不过好像性格很清冷。” “是啊,是啊。” “臣给十二爷和格格请安,臣没能来给爷和格格接见,罪该万死!”贡院里的大臣风尘仆仆的走带跑的出来,带着一群奴才跪在他们面前。 “起来吧!大人不必多礼,我们进去再谈,在这里影响了各位考生的状态。”十二阿哥温和的说。 “是,是,爷、格格,请。”大臣擦着脑上汗珠,干笑了几声。 “唔,这院子里景色真是宜人。”夏幽坐在书桌旁,两只手的手肘放着桌子上,两只手撑着脸庞,嘟囔道。 “想必是为了给考生放松放松吧。”小月整理着床单被子。 刚才走进贡院的时候,夏幽不想去听十二他们讨论事务,就先带着小月来到他们住的院子里,“走吧,我们去院子里逛逛。”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桂花,古人称为“天香”。夏幽低下头闻着桂花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心里舒畅不少。 “小幽。”十二看着穿着一身丝绸衣裳的夏幽,美轮美奂。 “嗯,十二爷的公事谈论完了吗?”夏幽转身笑眯眯的问他。 “完了。”十二点点头,走到她身旁,“在想什么?” “在想十二爷不是说要带小幽在整个北京城转一圈吗。”她仍然笑眯眯的,却让人有些发冷,可是对象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子。“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走吧。”他伸出手,作为请的姿势。 “今年考生好似比往日多了许多。”十二皱着眉头,按着太阳穴。“有的忙了。” 夏幽轻声叹了口说:“这样也好,优秀的人才越来越多,皇上和你们阿哥就不用太辛苦了。” “哪有那么简单,贪官一大群呢,最近皇阿玛为战事,国事,贪官污吏,科举,武举,都伤透了脑筋。”十二摇摇头,看着不远处待考的考生正在拿着书复习明日考试的科目。 “嗯。”夏幽低应一声。 还记得昨日太后向皇上提出让她一起来执行这次科举的时候,皇上第一没有用那种犀利的目光注视她,皇上真的为了这些事忙的顾不上其他的事了,皇上只是对她说了几句,帮助十二监视科举,帮助十二批阅试卷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十二和她被弄来科举的全部项目,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被命去江南一带调查贪官污吏的内幕,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被命为武举的考官,其他的阿哥也各有各的事务,总而言之,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 “小姐,你看。” 她和十二爷正坐在酒楼里,一大早出来根本没有吃什么早膳,而且要说出来转,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现在大街上考生又那么多。 “思绪已是百愁肠,读书百卷有何用?”邻桌坐着穿了一身灰衣带有白色线条的男子,正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那正是这次乡试会考考生的衣裳,麻衣,也称“白衣”。 “咳。”十二爷左手握拳放在嘴巴,轻轻的发出声。 “爷。”秦岚立刻会议,上前达到。 十二只是说:“你去。”手一指,不再说话。 “是。”秦岚头一低,离开十二阿哥身后,走到那位男子身边,低头在他耳朵旁言语了一句:“这位公子,我们爷和小姐有请。”那男子抬起头,看了看十二和夏幽,打量了许久,又低下头去,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岚皱着眉头,眼角询问十二阿哥的意思,十二阿哥点点头,秦岚才从衣袖中拿出他独有的身份令牌。 那男子低着头朦胧的看了看,再定定神,看着令牌上写着:皇宫中特殊公公-秦岚。男子明显的吃了一惊,抬起头,看了秦岚一眼,见秦岚微微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跟着秦岚身后到夏幽他们的饭桌旁。 “十二爷,小人照顾不周,不知十二爷大驾光临,十二爷要挪移到包厢吗?”酒楼的掌柜从楼下下来,刚如释重负了一番,结果又看见了十二阿哥身旁的秦岚公公,顺着眼就看见了十二和坐的端庄的夏幽,连忙跑了过来,满头的大汗。 “无碍,就在这儿吧,今年的考生是最多的,就把那些地方让给考生清净清净吧。”十二摆摆手,又对那名男子说:“请坐。” “你刚才作的那首诗,为何这么说?”夏幽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优雅的喝了小口,她独有的清冷声音响了起来。 那名男子疑惑的看了看十二阿哥身后的秦岚,见秦岚向他点头,他才恭敬的回答:“回小姐的话,草民只是有感而发。” “哦?如此的有感而发?”懒懒的声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响起。 夏幽抬头看见九爷倚着二楼的栏杆向下望,一下酒楼热血沸腾,“九爷,这就是九爷。” “是啊,气度不凡啊。” “九爷比女人还美。” “是啊,是啊。” “哎呀,好害羞啊。” “我们家的儿子要是这么俊俏就好了。” “为何九阿哥会出现在这里?” “这家酒楼就是九爷的产业啊。” “原来是这样啊。” 考生,女人,男人,老人都在议论纷纷,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本来我说这些时日不出现,给各位考生一个安静的环境,就不引起骚动了,可刚听上来禀报的小二说,十二弟也在这儿,就不得不出来打声招呼。”九阿哥朝十二阿哥在的饭桌微微举起杯子。 十二阿哥也回敬一杯。 “没想到小幽也来了,哦,对了,公事公事。”九爷绝美的面容,慵懒的口音,是众多女子的最爱啊,小幽淡淡的撇了一眼正在犯花痴的几桌女子,没有出声。 九阿哥不在意的一笑。 因为九阿哥的出现,夏幽他们不得不转移地点,到了酒楼的二楼包厢中。 “十二弟这回可惨了,听说这回的考生都傲着呢,别的酒楼和客栈都贴了榜单,下注赌状元呢,可热闹着呢。这里都知道是我的,也就没敢放肆。”九阿哥无所谓的随意提起,十二阿哥也只是一笑。 “八爷,十爷,十四爷都那么忙,九爷为何这么闲。”夏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问道。 “你还是以往那种似乎和爷有仇的态度啊。”九爷也不恼,拿着酒杯摇摇里面的酒,“八哥一心只为朝政,十弟和十四弟都是忠于着比武,一腔热血,我啊,我只喜欢钱,喜欢行商,反正他老人家也知道,不管我。” “哼。”夏幽冷哼一声,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转过头看着那名男子,“对了,你刚刚说的有感而发,为何如此?” “回两位爷和小姐的话,草民家中还有两位弟弟,草民家的环境也不好,爹和娘都是农民,这次草民赴京赶考,已是借的亲戚家还有周围的邻居家的钱,大弟弟本来也和草民一样赴京赶考,可是实在借不到钱啊,只能取一舍一了,所以草民才有感而发,作出那样的诗。”那男子着实也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和两位阿哥还有一位看起来十分聪明的小姐坐在一个饭桌上,难免有些害怕。 “这样啊,也对,那读书也确实没有什么用了。”小月在夏幽身后嘟囔一声。 夏幽突然站了起来,朝九阿哥伸出手,九阿哥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他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少废话。”夏幽盯了他一下。 “找我帮忙还在这么凶。”九爷气度不凡,始终不会被她惹恼。 “我这是在做善事。”她也冷冷的和他对着话。 “你做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九爷看着她差不多要爆发了,赶紧的朝身后秦风说:“你去派人接……叫什么。”九爷停顿一下,觉得不对劲,冲夏幽道。 “我哪知道。”夏幽一屁股坐下来,闲的清净,再不管了。 男子看见秦岚向他打眼神,他赶紧的说:“回爷的话,草民鲁吕,弟弟鲁向,江苏人士。” “听见了吧,听见了就赶紧去办。”九爷挥挥手,秦风就不见了。 “你去找间上等的房让这位公子有清净的环境温习。”十二阿哥终于开了口,没有回头的对秦岚说。 “是。”秦岚弯腰。 “草民谢谢二位爷和小姐,草民定当全力为朝廷效命。”鲁吕听到后,立刻站起来,然后跪了下来,不停的道谢和磕头。 “也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所以答题的时候仔细想想。”夏幽只是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是,是,是,草民谢谢小姐提醒。” “公子,请。”秦岚走到门前,一伸手作出请的姿势。 鲁吕就站起来退到门外,秦岚顺手把门关上。 “哼,你要如何谢我。”九阿哥伸出手敲着桌子,一响一响的。 “不该是我谢你,以后定会有人谢你。”夏幽优雅的舀了一勺鸡汤,细细的喝下肚,然后放下手中的碗,拍拍手,“吃饱了,多谢九爷款待,小幽先告退了。”然后带着小月走出包厢,身后九阿哥死死的盯着她,十二阿哥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夏幽心情舒畅的走在京城里,只是她不知道,鲁家的二位都没有辜负她的心意,只是……这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