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爱我》 ☆、第一回 温暖的阳光,轻缓的音乐,窗外静静流淌的河水,岸边柔软的柳枝涤荡在水波中的样子,仿佛穿着翠绿舞鞋翩然起舞的舞娘,轻盈美丽,曼妙,偶尔几片早樱的花瓣,为这个绿意盎然的春天,染上一丝浪漫轻粉。 这是一家临河咖啡厅,颇有格调,虽然价格不菲,却依然令白领小资一族趋之若鹜,尤其是个相亲的好地点。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透进去,能看到一对对男女,男的多西装革履衬衣西裤,女的拿捏着架势,端着咖啡杯,笑不露齿,力求达到古代大家闺秀的标准,秒杀所有男人,却因为过于刻意而显得几分僵硬。 临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军官,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中分外惹眼,惹眼的不仅是他一丝不苟的坐姿,还有他英武的外表,不同于时下流行的中性俊俏,完全铁血式的汉子,眉不算很粗,但很重,如一把出鞘的剑斜飞入鬓,目光炯炯,有种职业的犀利,挺直的鼻梁下面,习惯抿起薄唇。 他的侧面隐在光影里,显得轮廓更加深刻,肩上扛的两杠一星,在阳光下折射出的点点光芒,熠熠生辉,硬汉,男人,职业军人,这些元素,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令对面本来不怎么耐烦的女子,也不觉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 端起咖啡浅浅抿了一口,用面纸沾了沾嘴唇,一连串的动作力求优雅,女子轻轻咳嗽一声,率先开口:“介绍人说你是个营长,现在b市军区驻防,房子是跟着部队走的,车也是部队的,是吗?” 对面的军人点点头,言简意赅的说了句:“是。”女子仿佛不怎么满意,挑剔的道:“我可不想离开市里,上班不方便,必须在市区购房,首付该男方付,婚后我可以一起还贷,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能一次付清……”大概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直白,又解释了一句:“请原谅我的直白,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男女,也没必要再走恋爱的程序了,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如果结婚,房子车子是首要问题,我先说出我的条件,如果你觉得能接受,我们再继续走下去,不然,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高跟鞋响声传来,很是清脆,女子发现对面男人的目光仿佛闪了闪,她疑惑的向后看去,不禁楞了一下。 走过来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因为她年轻脸庞上飞扬的青春,那么不容忽视,这样的青春,给她的美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长发散在身后,发尾有些微微自然的卷翘,齐眉刘海下,一双眼睛仿佛一个最 璀璨绮丽的梦,浅粉色的唇,微微上翘的唇角,弯起一个调皮的弧度,她美的精致灵动,坐在那里,仿佛一首最美的词,动起来又仿佛天上的流云,而且她的气质,是真正的优雅,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目光,但是她却不以为意,显然习惯了这种瞩目,她目标很明确,直直落在角落这一桌。 军人对面的女子还没来得及疑惑,女孩已经走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对面军人旁边,一伸手搂住军人的胳膊:“羁哥哥,怎么你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害的人家在这附近找了好久……”动作语气都那么亲密熟络,对面的女人心里有些堵,疑惑的问了句:“这是你妹妹?” 方萌萌精灵的目光在对面女子身上溜了一圈:“我姓方,他姓冯,小时候他抱过我,亲过我,我的初吻给了他,他的初吻也给了我,我经常住在他家,他也常去我家,我六岁的时候发誓要嫁给他……” 萌萌的话没说完,女子脸色又红又白,蹭一下站起来:“失陪。”方萌萌却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女子面前的咖啡:“大姐姐,别忘了把你的账结了,我羁哥哥的工资不高,没房更没车,您就多多体恤一下吧!如果有扶贫的善心,顺便把我羁哥哥这杯也结了,更好。” 女子脸色都有些发黑了,哼一声拂袖而去,不过倒是真把两杯咖啡的账都结了,女子含着怒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萌萌才回头,冲冯羁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这次的长的还凑合,但实在没风度。” 冯羁揉揉她的头发,唇角翘了翘,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这个笑容,左颊上显出一个酒窝,冲淡了他身上些许冷硬,看起来温柔了些:“小丫头,怎么过来的?” 语气中的宠溺那么自然而然,方萌萌手指勾起一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开车来的,昨天才拿到的驾照,一会儿坐我的车,我们去兜一圈。” 冯羁浓眉皱起来,一伸手把她手上的车钥匙抢了过去:“兜风?市区的交通这么乱,你刚拿的驾照就敢自己开车出来,出了事怎么办?换句话说,就是你不撞别人,别人撞你怎么办?以后没我在的时候,不许单独开车,一会儿找代驾开回去,你坐我的车。” 方萌萌大眼睛眨了眨,乖巧的点点头,在羁哥哥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小时候穿着蓬蓬裙,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那个弱巴巴的小丫头,只要他在,就不允许她碰一切有危险的东西,他保护 的她太好,仿佛她是他的玻璃娃娃,稍微一碰就碎了。 殊不知,她已经修炼城钢铁小女人,只不过方萌萌觉得,女人还是弱一点好,能得到男人的疼惜,就像她家老娘,她都这么大了,还时常看见他老爸对老娘抱来抱去,和声细语,太强了,男人眼里你就脱离了女人的范畴,她可不想那样,这是姑姑告诉她的经验之谈。 但要拿捏好度,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用计谋的时候要毫不手软,自己男人面前被动,但有危机的时候,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剔除,方萌萌再也不想发生三年前的事情,那段意外虽然最后也按照她的期望收场,但始终是她心里一个疙瘩。 冯羁拍拍她的头:“走吧,小丫头想去哪儿,今天下午到明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方萌萌眼睛一亮,巴巴看着他:“真的吗?”冯羁点点头:“真的。”方萌萌站起来,哼唧一声又坐了回去,仰起小脑袋,嘟着嘴撒娇人:“可是人家脚疼,怎么办?” 冯羁蹲下,把她的鞋脱下来,萌萌没有擦指甲油的习惯,饱满好看的指甲是淡粉色的,安在她白皙的小脚上,漂亮非常,只是脚后跟跟小脚趾侧面都有些红肿起来。 冯羁提起那双足有七厘米的高跟鞋盯着她,下命令:“以后不许穿这么高的鞋子。”说着,伸手把方萌萌抱起来,方萌萌利落的圈住他的脖颈,乖巧的嗯了一声,在他背后绽开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萌萌对自己各方面都很满意,得意于她家老娘的美人姿色,她也继承了温婉如江南春水的美丽,从小到大,谁看见她,都得要称赞几句,她揽镜自照的时候,也觉得不赖,至少给了她这个可以欺骗所有人的外表,但是她更庆幸,自己也拥有爸爸强大的基因。 萌萌爱妈妈也爱爸爸,但是她不喜欢婆婆妈妈的无病呻吟,更喜欢像爸爸那样的军人,热血汗水,构筑起来的钢铁意志,但是不可讳言,她拥有妈妈的很多方面,例如艺术细胞,她不承认自己是个天才,但很多事情,她的确一点就通,例如绘画,例如音乐,例如语言…… 小时候混在爸爸的军营里,她都快成了野孩子,那时候她想当兵,但是最终没当成,还是因为冯羁。 冯羁比她大了十岁,她六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六,她十六的时候,冯羁已经二十六,而今年她十九岁,冯羁也即将迈入三十岁大关。 前些年,冯羁始终在外地驻防,去年才开始调入b市军区,这是方萌萌赢了爷爷一盘棋的赌注。 以前都是萌萌寒暑假去找冯羁,在他的军营一住就是一个假期,几乎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冯羁,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冯羁不明白也没用。 在他眼里,自己永远是个小丫头,可小丫头会长大,长大了就是他的小女人,这是方萌萌六岁时给自己定下的誓言,可是到了今年,她还没有丝毫进展,冯羁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硬的一块石头疙瘩,怎么敲都不开窍。 不过她不着急,她决定在他三十岁生日之前,把他拐回家,就要他爱她,不爱不行,这是萌萌的计划,正逐步实行中。 ☆、第二回 冯羁抱着萌萌一出咖啡厅,就看到那辆阳光下招摇的蓝宝坚尼,冯羁低头看了小丫头一眼:“这是你姑姑的车?”方萌萌颇无辜的望着他:“姑姑车库里,晓峰哥哥的座驾,也算姑姑的吧!” 冯羁瞪了她一眼,抱着他走到自己车旁,把她放进副驾驶上,上车,方萌萌俯身过去,软软的声音道:“羁哥哥,我开怎么样?”大眼睛眨啊眨的分外可爱。 冯羁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丫头任何要求,每次她用这双美丽的令人心悸,无辜到天怒人怨的眸子,望着他的时候,他根本无力招架。 萌萌是天之骄女,周围的人从老到小,无一不是宠着她溺着她,美丽的外貌,显赫的家世,以及她卓绝的才气,使她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冯羁必须承认,所有宠溺她的人中,自己也是一个,而且是份量很重的一个,小时候,他最喜欢守着她,给她讲故事,跟她说话,那时候她很小,还在襁褓中,但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婴儿。 后来爸爸升职调防,再见到她的时候,小丫头已经成了最漂亮的小姑娘,穿着浅粉色的蓬蓬裙,乌黑长发垂在身后,别了一只碎钻蝴蝶的小发夹,像个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他抱着她,背着她,到处玩,不舍得把她放在地上。 也是那时候,小丫头踮着脚尖亲了他,现在想起来不觉莞尔,说起来,小丫头说的不错,那是他们彼此的初吻。 冯羁侧头看她,阳光下一张小脸清透白皙,仿佛一块上好的水晶,她唇角绽放的笑容,冯羁无论如何都不能免疫。 冯羁伸手摸摸她的发顶,下车……萌萌一坐上驾驶位,就熟练的启动,挂档,车子稳稳退出停车位,滑了出去。 冯羁颇为意外的发现,这丫头开车非常熟练,一点不像个新手,而且姿势潇洒迷人,如此美丽婉约的女孩儿,开着军用吉普,给人一种鲜明的违和感,却相当惊艳。 冯羁自认为对萌萌非常了解,可此时不免生出一丝奇怪的疑惑,仿佛在他心里这么多年的小丫头,并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那样柔弱,这一刻,小丫头有一种挥斥方遒的英武之气。 红灯的间隙,萌萌侧头,发现冯羁定定望着自己,那么专注,认真,萌萌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仿佛世界所有,天地万物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 萌萌承认自己很霸道,她想要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得从头到脚,一根头发都不能少的属于她,更何况,他是她的羁 哥哥啊!只是她一个人的羁哥哥…… 萌萌倾身过去,小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在他没恼之前,迅速撤回,唇间一缕狡诈一闪而逝。 冯羁愣了一下,回神,无奈的抿了抿唇,从小丫头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缠着他,这种亲密的小动作,仿佛也成了习惯,一直以来,冯羁真没当回事,萌萌就跟他的亲妹妹一样,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忽然生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来。 冯羁摇摇头,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快大二了吧!交没交小男朋友?”萌萌嘟嘟嘴:“什么男朋友?一帮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冯羁不禁轻笑了起来,心中某处角落莫名松了一下。 萌萌扭过头来提议:“羁哥哥,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冯羁瞄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你会吗?方萌萌撇撇嘴:“你忘了我家的美人老妈,可是一手好厨艺,作为她的亲生女儿,嫡传弟子,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啦!” 冯羁忽然想起,这丫头十岁那年,暑假去他家住,赶上妈妈有事,两人的饭就成了问题,最后就是小丫头自告奋勇,说要煮面给他吃,差点烧掉了他们家厨房,从那儿时起,他就没指望过吃上她做的饭,所以,当卖相超好的四菜一汤摆在桌子上的时候,冯羁的惊讶可想而知。 萌萌穿着可爱的美羊羊围裙,坐在他对面,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望着他,目光晶莹闪亮,冯羁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茄子放进嘴里,缓慢咀嚼,萌萌眨着眼睛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那样子像一个迫不及待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冯羁不禁失笑,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好吃。”挑挑眉道:“我记得以前煮个面都能烧掉厨房的小丫头,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 方萌萌呵呵笑了:“羁哥哥不是说女孩子就得宜室宜家吗,要文静,贤惠,温婉,能干,怎么样?我现在达没达到羁哥哥的标准?” 那小模样儿异常认真,冯羁不禁失笑,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嗯!我家的小丫头非常宜室宜家,行了吧!” 碗筷是冯羁收拾的,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收拾好了,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喝茶,其实依着萌萌是想开瓶红酒的,可是在冯羁严厉的目光下,直接改成了茶,虽然少了些熏熏然的氛围,却也有一种别样的暧昧缓缓荡漾开来。 冯羁的军装外套已经脱了,里面的衬衣领口敞开,袖子挽起到手肘处,军裤仍是一丝不苟,脚下却没穿鞋,袜子也没了,光着脚坐在窗前的地毯上,萌萌靠在他的 怀里。 萌萌穿的很随意,蜡染民族风的家居服,宽松的款式,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却有一种诡异的性感。 裙子不长,堪堪遮住圆翘的臀部,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下面是两只漂亮的小脚丫,衣服很一般,但是穿在小丫头身上依然别具风情,尤其,领口袖口都宽松的,仿佛汉服的样式,小丫头在家又不习惯穿内衣,冯羁微一低头,就能看见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风光。 冯羁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这是以前绝不会有的事儿,他悄悄推开小丫头站起来:“我去洗手间……”说完,匆匆进了洗手间。 方萌萌眼珠一错不错的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回过头来,扯开领口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良好的□胸部,在她有意识的锻炼下,她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而且貌似有些见效了,至少羁哥哥不像以前那样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毫无反应。 萌萌仿佛看见了曙光,她看见了曙光,冯羁却感觉眼前有些发黑,用冷水洗了洗脸,才平复心里那忽起的骚动,她是萌萌,她是他的小丫头,冯羁你只要不是禽兽,就不会对自己妹妹有那种想法…… 冯羁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小丫头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小丫头睡觉很不老实,又是侧躺的姿势,本来就宽松的家居服,下摆掀开,白色蕾丝的小裤裤,把丫头圆翘的小屁股崩起一个性感的弧度,根本遮挡不住,那郁郁森森的春光…… 冯羁觉得,那股燥热仿佛又有冒头的趋势,飞快别开目光,好半晌儿才有调转回来,却发现小丫头翻了个身,一边的领口滑落,露出雪白浑圆的香肩和弧度美好的锁骨,以及锁骨下,那起伏娇挺的曲线…… 冯羁的目光几乎移不开,从来不知道,小丫头有如此香艳的一面,在他印象里,她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今夜,冯羁头一次感觉,他的小丫头长大了…… 夜风拂过窗帘,带着银白色月光落进来,照在小丫头身上,冯羁忽然有一种,看见天使的错觉,只是没发现,天使脑袋上还有两只小犄角。 冯羁怔了一会儿,才弯腰把小丫头抱起来,小丫头很乖,大约太熟悉他的怀抱,脸颊在他怀里轻蹭了两下,嘟囔两句,就在他怀里睡熟了,冯羁抱着她,进到卧室里,异常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 微微弯腰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刚要站起来,却被小丫头一把勾住,小丫头闭着眼,却手劲儿奇大。 冯羁不 禁好笑,只好躺在她身边,小丫头眼睛没睁开,身体却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仿佛一只树熊。 冯羁扯过被子盖住两人,却有些睡不着,低头打量怀里的小丫头,温暖的灯光下,小丫头美的惊心动魄,仿佛一个梦。 她喜欢缠着他,从小到大,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跟他睡的,后来就成了习惯,也就板不过来了。 冯羁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妥当,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只要她嘟着小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甚至想为她收取漫天星光,她这么可爱,天真,美丽,他想,自己会永远呵护她,直到找到那个能接替自己的人为止。 冯羁低头看了看小丫头,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或许不用太久,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丝怅然不舍,浮上冯羁心头…… ☆、第三回 “姑姑,您当初怎么成功嫁给姑父的,奶奶说,当初姑父可是您的老师?”方萌萌抱着方楠的胳膊腻在她身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分外可爱。 方楠点点她的额头:“怎么?咱们家小萌萌着急啦,要拐冯家那块木头疙瘩回家?”萌萌嘟嘟嘴,站起来在方楠面前转了一个圈:“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很漂亮,还是说欠缺女人味,为什么羁哥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方楠真煞有介事的打量小侄女一圈,说实话,小丫头漂亮的有点招人恨,姿色五官完全承继了她家娘,这小模样儿走到哪儿都异常招眼儿,要说女人味,十九岁的小姑娘,女人味自然少了些,可那种无敌的青春,在她身上焕发出一种夺目的靓丽。 从上学起,就没少招惹小男生儿,可这丫头长的是挺婉约,底下那小性子,真是……方楠不禁叹息,萌萌奶奶总说小丫头像她,方楠觉得,这丫头完全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势,至少她那时候还是比较委婉的,不像这丫头能把人打击到泥儿里头去。 还记得,小丫头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头有个男生喜欢她,放学的路上拦住她表白,当时自己正好顺路去接她,看了个满眼。 说起来,那个男生真挺出色,虽挂着些青涩之气,可也绝不是平凡的男生,假以时日,必然不是凡夫俗子,只可惜遇上小丫头,上辈子没烧高香,估计能留下一辈子阴影。 小萌萌摆弄着肩头的书包带,从上到下打量对方一圈,漂亮的小指头伸出一指,直白的道:“你想追我?” 方楠坐在车里,都能看见那个男生俊脸通红,但还是鼓足勇气点点头,目光直直落在小萌萌脸上,那样的目光热切真诚,萌却抱着胳膊凉凉的说了句:“凭什么……” 方楠替那个男孩默哀了许久,遇上上她家小魔女,算他倒霉。小萌萌外表像足了她娘,内心却跟自己那个拥有强大意志的老哥,一模一样,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去做,别人说什么,劝什么,都没用,认准了一条路能跑到黑。 当然,比起她那个不知变通的爹,小萌萌也蛮像自己这个姑姑的,总之,是个综合体,很早,方楠就知道,驯服她家小魔女的男人,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除非她自愿被人驯服,就像冯家小子。 家里头,包括萌萌的爷爷奶奶都纳闷,怎么小魔女这么个鲜活的性子,会喜欢上冯家的木头疙瘩,说木头疙瘩一点都不假,从小到大,被萌萌缠了这么些年,那小子都没回过味来,不是木 头疙瘩是什么,不仅是木头疙瘩,还是个千年的老木头疙瘩。 当年晓峰他爸都比这小子机灵的多。方楠把萌萌拽到自己身边,看着她道:“你需要什么女人味,才多大个小丫头,女人味能随着时间堆积出来,可青春却是一去不返的,所以更值得珍惜。” 方萌萌嘟嘟嘴:“可我想像妈妈那样,你看爸爸每次看妈妈的目光都那么温柔,仿佛捧在手里怕摔了一样,我也想让羁哥哥那样看我。” 方楠不觉莞尔:“所以你就在你冯家小子面前,伪装成温柔贤惠的模样儿,是觉得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儿?” 萌萌点头,漂亮小脸划过一丝暗淡:“姑姑是见过的,邵晴也是妈妈那个类型的,羁哥哥当初多喜欢她。” 方楠怜惜的摸摸她的发顶:“萌萌,爱情有时候需要争取,但不能勉强,如果他无论如何也不是你的,你要学会放手。” 方楠有时候觉得,人生大约都是公平的,上天赋予了萌萌美丽和才气,或许不会再给她一段顺分顺水的爱情。 萌萌却斩钉截铁的道:“羁哥哥是我的,我很确定。”其实方楠也觉得纳闷,这些年,萌萌跟冯家小子始终在一块儿,说实话,冯羁的父亲虽说如今职位不低,可毕竟没什么根底儿,论门第,跟方家绝对称不上门当户对。 尤其萌萌还这么出色,是方家二老一块心头宝,从小到大哪舍得小丫头有半点儿不如意,对她跟大哥严厉的家教,到了隔辈的萌萌身上,一点都没了,好在小丫头争气,有自己的主意,且颇有原则。 依着方家二老,满眼扫过去,全世界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小子能配上这个宝贝孙女,更别提冯家小子了,只不过小丫头决定的事儿,天王老子也甭想改,这点儿跟她爹方振东一个样儿。 方家二老没反对,但也没说赞成,却在去年依着萌萌把冯羁调入了b市军区,这也算默许了吧!所以说方家二老的原则,在这丫头身上从来都站不住脚。 对于冯羁三年前那段意外的恋情,方家很清楚,毕竟萌萌非要嫁的人,在部队上,别管哪个军区,怎么可能视若无睹,虽然最后解决了,可这件事,方楠总觉得,会是萌萌追爱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毕竟没那么光明磊落。 冯羁的性子又是个不会转弯的,所以,方楠现在是给小丫头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栽个大跟头爬不起来。 方楠决定不跟小丫头讨论这些,反正萌萌才十九,大学还没毕业,就是 恋爱结婚,还早着呢,遂转了个话题:“听晓峰说,你参加了你们学校的登山社,怎么样?需不需要姑姑赞助点资金?” 萌萌眼睛一亮急忙点头:“嗯!需要,需要,姑姑最好了!”方楠戳戳她的红扑扑的小脸蛋:“小马屁精,怪不得你奶说你是小财迷呢,你每年那些压岁钱,奖学金,都哪儿去了,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 萌萌嘟嘟嘴:“那些是人家的嫁妆,不能动,将来要跟羁哥哥过日子的。”方楠噗嗤笑了:“倒是想得的长远,你还差那点儿钱啊,放心,将来嫁妆姑姑给你出,要多少有多少。”萌萌摇摇头:“姑姑疼我,我知道,可我想自己存钱,用我自己能力赚的钱,羁哥哥就是这样,他从来没要过叔叔阿姨一分钱,如果我嫁给他,就得尊重他。” 方楠叹口气:“小丫头,你魔怔了啊!来,跟姑姑说说,你们登山社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动……” 方萌萌不觉得自己魔怔了,她就是喜欢冯羁,没有道理,没有原因,她就是知道,她要嫁给他,跟他一生一世,她不觉得这是执念,这是她的爱情。 “方萌萌!”萌萌从教学楼出来,就看见对面立在阳光下的大男生,即便萌萌身边从没缺过帅气的男生,可柴子轩依然令萌萌惊艳了一回。 柴子轩是大三的师兄,也是蝉联三年的校草,大名鼎鼎,惊采绝艳,仰慕者无数,法学院的精英人物,也是他们登山社的社长。 当初萌萌选择登山社,完全是因为喜欢登山这项运动,萌萌喜欢那种征服高山的感觉,有一种极限之后的开阔,就像她家老爹说的,立在山顶俯视,千军万马都在脚下。 她爹是个军人,称职的军人,是个带兵的将军,老家娘曾经说过多次,如果现在是战争时期,她家老爹肯定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是她家老爹,也是羁哥哥。 她老爹留着军人的血,她身体里也有,但是跟羁哥哥相比,这些仿佛微不足道,想远了,萌萌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的扫过柴子轩。 当初真不知道登山社的社长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校草,要是知道,她会躲八丈远,她眼里闪过的不耐,柴子轩并没有忽略。 柴子轩有时候真觉得,方萌萌是上天特意派下来惩罚他的,惩罚他这些年眼高于顶,第一次见到萌萌,他就惊为天人,简单的牛仔裤大t恤,套在她身上,也能呈现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美丽,她美得令当时九月的阳光都失色了许多,而迎 新会上一曲大提琴,专业灵动,几乎震慑了在场所有师生。 爱上这样的女子,仿佛太容易,他柴子轩也未能免俗,柴子轩的登山社,是学校的王牌社团,虽然不能说不吸收女生,但对于体能有很高要求,因此,即便柴子轩这样一个大帅哥坐镇,每年收进来的社员也不多,而萌萌进来的却相当容易。 柴子轩不禁自嘲,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以公谋私的时候,但柴子轩很快发现,即使萌萌跟他一个社团了,他也并没有占太多优势,应该说,方萌萌对待所有追求的男生都不加辞色,包括他也铩羽而归,一年快过去了,别的男生在萌萌的冷处理下,均退居三舍,只有柴子轩,始终锲而不舍。 柴子轩走过来,伸手要接萌萌肩上的书包,被萌萌笑眯眯的闪开:“师兄,我自己拿就行了,我可不想被师兄的仰慕者恨上。” 柴子轩倒是不以为意,颇有风度的笑了笑:“我是来通知你,这个周末登山社有活动,集合地点有点远,我开车去接你吧!” 萌萌歪头看着他,眸光闪过的珠晖,令柴子轩有片刻失神:“师兄,我看着智商那么低吗,你告诉我集合地点就可以,我让表哥送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的种田文,喜欢的去瞅瞅:《种田之稻花香里说丰年》 ☆、第四回 萌萌是这个登山活动的唯二女生,另一位是大三的学姐林清,是她们新闻系的大才女,也是柴子轩众多粉丝中最有潜力跟魄力的一个,对于两人暧昧的种种猜测,在校园里流传甚广,以至于萌萌这个不怎么喜欢八卦的女生,也耳闻不少。 萌萌最欣赏这样的女生,追求所爱,执着勇敢,某种程度上,萌萌觉得,自己跟林清有些类似,只不过他的羁哥哥远比柴子轩优秀的多,当然,也可能这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她认为,世界上所有男人汇总了,都不如她的羁哥哥一半好,姑姑说她魔怔了,其实有些道理的。 卫晓峰的车拐了个弯,远远就看到,一帮人围着中间三辆车,开口道:“那是你们登山社的成员?” 萌萌揪了他的衣服一下:“晓峰哥就停这边,我自己走过去。”卫晓峰好笑的捏了捏她漂亮的小脸蛋:“小事儿丫头,不知道成天想什么。”不过,还是听她的停在路边。 萌萌这丫头,从小就独立,上小学的时候,人家都是家长接送,她非要自己做校车上学,这么个宝贝疙瘩,谁舍得,可这丫头拧起来,谁也拧不过她。 每天她前面上了校车,后面外婆就坐上车偷偷跟着,一直跟到学校门口,看着小丫头背着书包进了校门才算完,放学也一样,风雨无阻。 后来小丫头上了中学,大家更不放心了,就他家小萌萌这模样儿,忒招眼儿,尤其外公外婆担心的每天都快睡不着了,就怕谁家的坏小子把萌萌拐走了,想起来不觉好笑,这丫头生了这么一副美丽柔弱的外表,内心却无比强大。 这个,他们家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从小跟着舅舅,军营里疯跑着长起来丫头,一身好本领,不逊于一个职业女大兵,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凑上来,挨一顿狠揍都得念佛,这丫头下手黑着呢,也就冯羁哪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一直以为这丫头弱不禁风,巴巴的捧着,怕一不小心磕坏了。 这个小两面派也享受着这种接近神经质的呵护,两人折腾到现在,还没折腾明白,不过卫晓峰一点不觉得,摊上他妹妹的冯羁多走运,相反,他觉得该提早给冯羁上一柱香,保佑他这辈子的心脏足够强悍,不然,早晚被这丫头吓死。 卫晓峰扫了眼周围,不禁笑了:“我记得,冯羁的驻防区就在这一块儿吧!”说着,扫了眼小丫头:“不怕你的假面具在你的羁哥哥面前拆穿,把你羁哥哥吓跑了。” 萌萌嘟嘟嘴,臭美的一叉腰:“我这么漂亮,羁哥哥才 吓不跑,走啦!回来时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回家。”背上登山包,跳了下车,蹬蹬跑远了,矫健的身影,仿佛一只漂亮驯鹿。 柴子轩本来还打算,这次可以稍微发挥一下男子汉精神,给萌萌背背包什么的,毕竟她这么柔弱美丽,可是看到她跑过来的身影,不禁有些愕然。 萌萌一身专业无比的登山服,背后偌大的登山包,头发扎起一个利落的马尾,褪去了平时的娇柔,焕发出一种英姿飒爽的美丽,令柴子轩很晃了一回神儿。 回过神来,迎上去就要去接她背后的包,被萌萌躲开:“师兄不用照顾我,如果让师兄帮我背包,我不如回去睡大觉。” 另外几个社员笑了起来,林清却酸溜溜的道:“你第一次登山,不知道,咱们不走正经的山路,从那边林子里过去,攀越那个山崖,直接抵达山顶,不负重,你自己恐怕都上不去,还是别逞能了,让子轩帮你分担一些,省的一会儿拖大家后腿。” 柴子轩扫了眼林清,警告的喊了声:“林清!”林清哼了一声,走过头去,帮着另一个队员把帐篷固定在身后。 柴子轩俊脸有些暗红的看着萌萌:“萌萌,林清的性子有些直,你不要介意,如果半路上撑不住,我们可以原地休整,也可以让有经验的队员帮忙,大家是一个团体,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萌萌摆摆手:“没关系。”接着便岔开话题,开始问这片山的情况,海拔,地形,以及山里的气候变化等等……一连串问题都相当专业,柴子轩忽然有种错觉,这个小学妹仿佛一个深藏不漏的行家。 这个猜想在进了山以后,得到了充分证明,萌萌的方向感极好,好几次带路的社员走错了,都是她看着地图导正过来的,这么几次过后,大家对她手里地图开始好奇起来,凑过来看了看,根本看不懂。 原地休整的时候,柴子轩问她:“萌萌,你的地图哪儿来的?我们怎么都看不懂?”萌萌调皮的笑了笑:“这是军事地图。” 有他老爹在,哪儿的地图弄不来,尤其这里也不是什么军事秘密基地,“军事地图?”柴子轩愣了愣:“你看的懂?”问完了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看不懂人家能带着他们走过来吗。 柴子轩忽然发现,方萌萌真挺神秘的,开学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不住校,走读,肯定是本市的学生,可真没见过她家什么人,她的衣服用品可以看出来,虽然简单,却非常精致,又学过音乐,想来家世必然不差,现在突 然整出军事地图,一般人哪弄的来这个,不禁问了句:“你们家有部队的亲戚?” 方萌萌含糊的点点头,仰脖灌了口水站起来,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山崖:“就是那儿吧!我们攀上去就到目的地了。”看了看四周的天:“我们必须提高速度,天黑之前上去,天一黑了,山里难辨方向,就麻烦了。” 方萌萌的表现,早已让这帮大男孩心服口服,虽然还有点儿累,可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女生都没事,他们也不好意思再休息,几个人收拾好了东西,直奔山崖。 柴子轩准备好登山索的时候,发现方萌萌已经利落的攀了上去,柴子轩跟其他队员对视一眼,默默跟着方萌萌后面攀了上去。 这样的小山跟老爹带着她和方峻爬过的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在这些大学的师兄面前,她也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应该说,除了了在冯羁面前,方萌萌一向活的很恣意自我,这也是方家众人宠出来的最终结果。 从小到大,不限制,不约束,给了萌萌最大的发展空间,她可以学一年画画之后,改学拉大提琴,也可以学腻了琴,又去学印度舞,总之,小丫头想干嘛干嘛,从方家二老哪儿开始,对萌萌采取完全放开式的教育,这方面连方家的长子嫡孙方峻都嫉妒的不行。 方家二老是不想让萌萌背负什么压力,自由发展,造就了今天的方萌萌,在别人面前的萌萌是骄傲的,因为优秀所以骄傲,累加上这些自信,使她的美丽夺人心魄。 方萌萌站在山顶迎着山风,大喊,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那么畅快,柴子轩不禁有些出神。 林清走过来,咕哝一句:“现在的小女生,都会弄心机,喜欢扮猪吃老虎的戏码,也不嫌烦……”柴子轩皱皱眉:“萌萌从没说过自己不会登山,是我以为她是个生手而已。”林清脸色暗了下去。 几个人合伙支起帐篷,拿出吃的喝的,坐在一起,柴子轩作为社长简单的总结了一下,接着就是大家自由发言和吃吃喝喝的时间。 柴子轩旁边的张昊笑着道:“小师妹,真人不露相啊!是不是该跟师兄们汇报一下,你的光荣事迹,让我们瞻仰瞻仰。” 方萌萌笑了:“没什么光荣事迹,爬山是我的兴趣,只要我的兴趣,我都能做到最好。” 非常自信的发言,从她小嘴了蹦出来,大家不绝莞尔。 柴子轩忽然小声道:“今年暑假我准备去西藏,你去不去?”方萌萌眼睛一亮 :“如果去珠穆朗玛峰,我考虑。”柴子轩点点头:“那么,到时候我通知你。” 他的话刚说完,林清蹭一下站起来,跑了出去,一开始谁也每当回事儿,可过了半小时没发现林清回来,几个人才着急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谁都知道如果林清再不会来,就危险了,尤其赶上阴天,无星无月的天空下,山里黑的几乎不见五指。 几个人分成四组分头去找,柴子轩跟萌萌一组,两人往东边找,东边是一片密林,地势复杂,荆棘丛生。 两人顺着方向,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找人,柴子轩看了看手电筒道:“咱们必须回去,如果找不到林清,只能寻求支援。” 方萌萌点点头,忽然林外的天空亮了一下,滚滚雷声传来,山里夜间的暴雨意味着什么,方萌萌跟柴子轩都非常清楚,两人迅速沿路返回,没到集合地点,大雨就倾盆而落…… 张昊快急死了,林清是找回来了,可柴子轩跟方萌萌没影了,林清其实没走远,就躲在那边一个天然石洞内,他们喊了半天,她就是赌气没吭声。 想到这个,张昊就不禁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吃个醋,就把大家搞的人仰马翻……”林清却道:“方萌萌不是厉害吗,别说下雨,就是泥石流她也能对付……” 这一句话提醒了张昊,这雨是越下越大,山里头最容易爆发的就是滑坡跟泥石流,如果子轩跟萌萌…… 想到这儿,他当机立断求助,好在这里还有手机信号,他这一求助惊动了山下驻防区……(萌萌妞儿,你羁哥哥英雄救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匆忙码字,有错误亲们提出来啊!!! ☆、第五回 “因突降大雨,某大学的登山社十二人被困西郊景区,接到报警电话,正组织搜救队进山搜救……” 方夫人看到这里,脸色不禁变了转头道:“小峰,昨天小丫头是不是说跟着学校登山社去爬山了?” 卫晓峰的脸色凝重了一瞬,但知道外婆如今年纪大了,尤其对萌萌,从小心肝儿一样宝贝大的,真要是出了闪失,老人不见得能挺的住,因此很快便放松下来,扭过来一伸胳膊抱着方夫人:“您就是喜欢操心,又没说就是萌萌的学校,早晨是我送她过去的,她没去这边。” 方夫人松了口气,不免埋怨:“这丫头跟你舅舅的性子一样,心里主意正的很,谁劝也不听,要是小峻我也不着急,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 方峻道:“奶,您就是偏心,从小就偏着我姐。”方夫人不禁乐了,伸手点点孙子的额头:“这话说得酸,奶奶要是没偏着你,你能长这么大啊!” 方峻嘿嘿一笑:“反正奶奶最偏着姐姐,您老放心吧!别说这里没我姐,就是有我姐也没事,我姐早修炼成千年精怪了,谁也收不了去。”“胡说!”不过方夫人的心算是放下了。 卫晓峰看看腕表,站起来:“我想起还有个应酬,先回去,您早点休息。”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方夫人也站起来道:“外面下雨了,带着伞。”方峻站起来:“奶,我给表哥送伞去”一溜烟跟着晓峰跑出去了。 卫晓峰坐进车里,就拿出手机开始拨萌萌的电话,果然关机,卫晓峰想了想,直接找出冯羁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已经响了起来,卫晓峰看了看来电,不禁挑挑眉接了起来。 冯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卫晓峰,我是冯羁,萌萌昨天打电话说,今天学校社团有活动,她参加了什么社团你知不知道?”虽然觉得现在不大适宜,卫晓峰还是想笑,自家的小丫头藏得真够严实,而这么多年了,冯羁也是一个榆木疙瘩,其实小丫头平常破绽百出的,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 卫晓峰从没怀疑过,冯羁对萌萌的喜欢,这种喜欢已经发展成了一种习惯,这世界上爱情不见得能持久,但习惯却是件最强大的东西,想摈弃很难。 而卫晓峰觉得,冯羁之于萌萌,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伴侣,但是足够强大,这种强大并非是用权势金钱去衡量,而是他护着萌萌的心意,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小丫头的每件事,他都上心,会管着萌萌,萌萌也最听他的话,甚至比舅舅的话还要听,真是个小没良心 的丫头。 小丫头跟着他,他们会很放心,所以,这也是大家默认冯羁的最主要原因,卫晓峰没有回答,那边冯羁已经继续道:“是不是登山社……” 卫晓峰不禁叹息,就说这么多年,冯羁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某些事上,大约是他潜意识的纵容而已。 晓峰点点头非常快速的道:“你看了新闻,没错,那就是萌萌学校的登山社团,萌萌就在里面……咔,嘟嘟嘟……”卫晓峰的话音刚落,手机里已经传来忙音。 车窗敲了两下,卫晓峰打开车门,方峻钻了进来:“我姐怎么样?”俊秀的小脸上布满浓浓担忧。 晓峰摸摸他的头:“刚才不说你姐是精怪,怎么这会儿担心起来了,放心吧!没事,冯羁在那边。”方峻松了口气点点头,跳下车,挥挥手,跑了进去。 卫晓峰不禁有些出神,方峻比萌萌小了足足六岁,今年才十三,却已经是个有担当的少年,跟他姐姐一样,容貌上承继舅妈较多,棱角轮廓却像极了舅舅,作为方家的嫡长孙,教育上比萌萌严格,这是作为方家男子必须挑起的担子,方峻很优秀,拥有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萌萌经常揉搓着弟弟的头发说:“真像个小老头……”没人活的比萌萌更恣意潇洒,而且方家的人都有志一同的想保有萌萌这种恣意,小小的方峻也不例外。 卫晓峰开车赶往了西郊,出了市区,雨就越发大起来,到了山脚的时候,正好看见搜救队和几个大兵带着几个学生从山上下来。 卫晓峰挨个看过去,没见着萌萌,不免有些着急,拽过一个当兵问:“冯羁呢?”那个当兵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营长带着人还在山里,有两个学生没找到。”“两个学生?”卫晓峰心里咯噔一下。 旁边跟着搜救队下来的张昊道:“方萌萌跟我们社长柴子轩为了去找我们一个队员……”说着,若有若无扫了眼那边的林清,卫晓峰目光落在林清身上,黑暗中,林清都觉出目光中的森冷犀利。 不用怎么猜,卫晓峰也知道,林清,他是没听过,可柴子轩的名字倒是听萌萌提起过几次,是他们登山社的社长,貌似对小丫头有那么点儿意思。 萌萌对野外已经熟练到几乎成了本能,说句不谦虚的话,萌萌比专业的登山队员也毫不逊色,而且萌萌不是那种会在野外耍小脾气的女孩子,所以这件事相当清楚。 晓峰上大学的时候,也不是没遇上过,女同学心眼儿小, 不分场合的争风吃醋,在野外瞎跑,根本一点脑子没有。 卫晓峰皱着眉直接问:“他们失去联系多久了?”张昊被这个脸色凛冽,气势逼人的男人震慑住,磕磕巴巴的道:“到,到现在有两个小时了……”林清扯了他一把,不客气的问:“你是谁?” 这男人虽然气势逼人,可打扮既不是搜救队员也不是来支援的大兵,卫晓峰看都没看她,更没回答她的话,对旁边的大兵道:“现在能不能联系上冯羁?” 那个大兵摇摇头:“山里的信号很差,只能等营长主动联系我们,山上比这里的雨大很多,能上去的山路已经有多处滑坡,我们是从这里直接爬到山顶的,失踪的两个同学,向东边走的那片地势最是复杂,且都是深密山林,这样的强降雨天气,很可能发生危险……” “不可能。”卫晓峰斩钉截铁的道。大兵有些楞,这位家属明显过于激动,不过,倒是跟他们营长的语气相当一致。 本来这样支援搜救队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的,他们隶属坦克旅,不是卫戌编制,更不是工兵,他们的任务跟搜救搭不上边,可他们营长愣是主动接了这个任务,而上面的首长们也没吭声,很有些古怪。 营长了解了情况,带着几个人就要进山,搜救队的队长说:“天气不适合,这片林子的地形太过复杂,大雨过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滑坡,太危险,还是等天亮一些,再进行搜救为好。”却被营长直接拒绝,营长当时的语气跟这位家属一摸一样。 闷雷滚滚而至,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搜救队的队长颇有些忧虑的问张昊:“失踪的两个同学有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张昊楞一下点点头:“子轩是国家登山队队员,而方萌萌……” 张昊不禁看向卫晓峰,说实话,萌萌之于他们仿佛一个解不开的迷,一入校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花,美丽开朗,成绩优秀,多才多艺,但是参加的学校活动并不多,又是走读生,因此,他们了解并不多,而今天萌萌的表现,令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晓峰却道:“萌萌有过多次野外生存训练。”搜救队队长这才点点头:“如果这样,还有生机。” 大兵手里的接收器传来丝丝拉拉的响声,大兵按了按耳机,有些迟疑的问卫晓峰:您是卫晓峰?“卫晓峰皱着眉点点头,大兵把手里的对讲机递给他:“营长要跟你说话。” 卫晓峰接过来就直接道:“冯羁,必须把萌萌给我找回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冯羁的声音有些隐约,却能听清楚:“我知道,别废话,你现在给我弄一架直升机过来,我马上下去。” 没等卫晓峰问为什么,那边已经切断了信号。卫晓峰不禁苦笑,这家伙真看得起他啊!让他弄直升机过来,弄是弄的来,不过这样一来,不得惊动他家上面的老爷子,萌萌回去,这顿数落肯定是免不了了,不过先救她的小命要紧,反正,到时候小丫头撒撒娇就没事了。 冯羁下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原地待命,冯羁简单跟卫晓峰说了几句,就扣上钢盔,上了直升机驾驶座,飞机轰螺旋桨带起的风,把周围的大雨都吹散了些许,雨仿佛小了一些。 有时候,连卫晓峰都不得不佩服冯羁,这家伙真算很优秀,长这么大,卫晓峰唯一看过比冯羁牛的,就是自己的舅舅,萌萌的爹,但是舅舅仿佛不会开飞机,而冯羁会,不禁会,而且开的相当好,换句话说,小丫头的眼光实在不差,她选上的男人,又岂会是平庸的角色。 直升机刚升空,一辆悍马就停在近前,车上却跳下一个女人,这么个黑黢黢的夜里,都让卫晓峰惊艳了一下。 ☆、第六回 要说漂亮有姿色的美女,处在卫晓峰这个圈子,真不稀奇,声色犬马,卫晓峰也不能免俗,都沾惹了一些,各型各样的美女也见识过,尤其家里更是美女如云,他家舅妈临花照水的江南大美女,他家老娘,干练魅力的商场女强人,他们家小丫头,精灵古怪,灵动鲜活小美人,在这样的美女堆里长大的卫晓峰,说实话,能让他惊艳的女人真不多,可这个女人硬是做到了。 悍马h26.2at,卫晓峰就没见女人开过,而这女人明明跟她身后的鲜明差别,可那气势却又诡异相合。 显然是从宴会场合赶来的,一件versace不对称撞色亮片镶饰连衣裙,红与黑的色彩,把她□的身材诠释的淋淋尽致,搭配christianlouboutin的高跟鞋,显得干练又妩媚。 先不说长相,这品味晓峰给打满分,并没打伞,直接冲进这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紧身的连衣裙,被打湿贴在她身上,那种性感简直天经地义。 女子我五官并不算很拔尖那种,至少比起萌萌的精致,差多了,只不过配上这种霸气的性感,呈现出的魅力,令卫晓峰的心刹那漏掉几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相当有味道的美丽。 张昊跟林清迎了出去打招呼:“子馨姐。”柴子馨点点头:“怎么样了?”张昊的目光扫过卫晓峰摇摇头:“正在搜救,子轩跟萌萌在一起,两人都有野外登山经验,估计不会有事。” 柴子馨挑眉:“萌萌?子轩经常提起的那个方萌萌,你们学校的小师妹,不说是个娇弱的小丫头吗?” 林清脸上颇不自然,低下头不说话,张昊道:“萌萌很厉害。”柴子馨目光落在卫晓峰身上,卫晓峰颇幽默的道:“我就是你嘴里柔弱小丫头的表哥,这位同学说对,他们会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卫晓峰这一句话,柴子馨的心竟然落到的实处,这男人虽年纪不大,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而且,如此荒山野岭简陋的地方,这男人立在这里,闲适而随意,对于外面的风雨险情仿佛并不担忧,这样的男人,真不多见。 柴子馨露出一抹笑意,大方的伸手:“你好,我是子轩的姐姐柴子馨。”“柴子馨?”这三个字一入耳,卫晓峰忽然想起来,貌似洪基是柴家的产业,柴家开矿起家,历代经营下来,家大业大,而柴家新开在b市的分公司总监,貌似就叫柴子馨。 卫晓峰倒是没想到,萌萌嘴里的柴子轩,身后有如此强大的背景,有着如此背 景的柴子轩,如果对萌萌……会不会…… 卫晓峰突然有种不怎么妙的预感,不禁暗暗腹诽,小丫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惹祸精,不过换个角度想,卫晓峰又觉得,说不准这是件好事,萌萌对冯羁放的感情很深,而冯羁这个榆木疙瘩脑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明白过来,或许柴子轩是两人之间的助力也未可知。 柴子轩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跟萌萌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两人都有野外经验,因此,非常清楚这样的天气,找个开阔地带,原地等待搜救,是目前最佳的对策,一来是躲开树木丛林,目标明显,有助于搜救队发现他们,还有,离开树林山坡,避开大雨造成的泥石流跟雷电的危机。 两人找了半天,决定爬上侧面一段峭壁,上面是一块高低,视野开阔,但是雨水冲刷而下,相当湿滑,两人费了很大劲儿才爬了上去,爬上去几乎精疲力竭。 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萌萌仰头看了看,黑色的天空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幕布,偶尔划过的闪电仿佛一道银白的匹链,把幕布切割成不规则的两块,一闪而逝,看上去真有些恐怖,雨水直直落下来,无遮无挡砸在脸上,身上,有些生疼…… 一个冒着湿气的怀抱圈住她,是柴子轩,柴子轩大手遮在她头上,大约想阻止雨水,可惜起不了多少作用,萌萌抬手拿下他的手,却没挣脱他的怀抱,这样时刻,她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她还想好好活着,跟羁哥哥天长日久的过日子。 “师兄,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坐到明天,会不会直接冻死了。”哗哗的大雨中,萌萌的声音有些隐约不清,柴子轩用力抱着她,喃喃的道:“不会,不会……”仿佛是为了安慰萌萌,也顺便安慰自己。 方萌萌却扭过头看着他:“我说笑的,我们不可能冻死,这也太不英雄了。”雨小了些,柴子轩清晰听见了萌萌的话,也不禁笑了,虽然觉得不应该,可柴子轩突然发现,这样大雨的夜里,只有他跟萌萌在一起,有一种患难与共的亲密,比起以前雾里看花的距离,此时此刻,柴子轩有几分激动乃至幸福的感触。 “英雄……”柴子轩道:“你应该是等待英雄的美人吧!”方萌萌眼睛一亮,手搭在额头上向远处看了看,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山那边隐约的点点灯火,那是羁哥哥的兵营吧!羁哥哥会不会像英雄那样突然降临来救她。 萌萌不禁想起小时候,妈妈说她生下来没多久,就见过羁哥哥的,那时候爸爸还是加强团的团长,冯叔叔是政委,她很小 的时候,羁哥哥最喜欢围着他的小床转悠,萌萌臭美的问过羁哥哥,是不是那时候自己就很漂亮,所以羁哥哥喜欢守着她,羁哥哥当时笑着说,漂亮是漂亮,就是能吃能尿的,第一次抱你的时候就被你尿的一身湿。 后来冯叔叔调动工作,她跟着父亲去了四川,再见到羁哥哥的时候,是在冯叔叔家的院子里,爸爸跟冯叔叔在书房里下棋,她偷偷爬到书房外的大槐树上去摘香喷喷的槐花,被树枝勾住裙子,摔了下来,正好摔进羁哥哥怀里。 说起来挺不能理解,萌萌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羁哥哥始终认为她该是个文静娇柔的女孩儿,明明他们见面的时候,她相当淘气。 “萌萌,雨小了……”柴在轩的声音有些抖,萌萌回神,雨是小了,可风大起来,山风刮在两人湿透的衣服上,冷的刺骨。 方萌萌搓了搓手,缩了缩:“师兄,你为什么喜欢登山?”萌萌的声音依旧清越好听,柴子轩道:“我喜欢那种站在高处的感觉,仿佛世间万物都在我脚下。” 方萌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师兄,你有当帝王的潜质哦!如果真能穿越,没准可以试试……”“穿越?”柴子寻轩不禁失笑。 雨几乎停了,柴子轩侧头,黑暗中,他能看见萌萌优美的侧影,那么动人,仿佛画家笔下最优美的简笔画,柴子轩忽然低声道:“萌萌我……” 他的话并没说完,就被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淹没,方萌萌拿出手电筒站起来,打开对着天空不停晃动,电所剩无几,不过足够了,足够冯羁看到那个又蹦又跳的小身影,看见那一瞬,冯羁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落地的声音,那么清晰。 柴子轩的目光几乎离不开冯羁,这个男人,从上了飞机,就用一件军大衣紧紧裹住萌萌抱在怀里,直升机换了另一个驾驶员,而萌萌,那个坚强的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女斗士,变成了他怀里柔顺的小女人,也不过一瞬而已。 这样的萌萌令柴子轩心里有些堵,这两个人虽然就在身边,柴子轩却又有种自己远远被摈弃在外的感觉,这男人是谁?跟萌萌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几乎成了柴子轩心里的一根刺。 脸庞有些黑,脸上的棱角深刻而分明,这是个典型的军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军人气息,不容忽视,不过年纪看上去应该不小了。 想到这里,柴子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萌萌说过,她家人有部队服役的,那么这个男人想来是她的家人吧!是哥哥还是叔叔 …… 柴子轩的目光几乎不加掩饰,冯羁自然不会没感觉,能在他找到他们之前,维持住体力跟神智,还带着个累赘的萌萌,这样的男孩很值得佩服。 冯羁略回忆了一下,貌似萌萌平常跟他絮叨的小事中,没提过这个男孩子,萌萌最喜欢在他怀里絮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萌萌总像一个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小嘴嘚啵嘚啵的,什么都说,把她身边无论大小事都跟他说一遍,仿佛汇报。 一向喜欢简洁的冯羁,却一点不嫌烦,而是很认真的听着她说,不发表意见,不说话,只是听着,也因此,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般只会听到萌萌叽叽喳喳的声音,像个小麻雀,而这会儿小麻雀显然蔫了。 冯羁抬手把手放在她露在外面的额头上,有些烫,被这样的大雨浇了半宿,再好的体质都扛不住,何况萌萌一向柔弱。 仿佛意识到自己安全了,小丫头闭上眼睛,嘟着小嘴睡着了,只是睡的不大安稳,冯羁皱皱眉,看来自己得请几天假照顾这丫头了,这丫头平常还算乖巧,一旦生病,却能折腾死人,不吃药,不打针,不挂水,谁也治不了她,自己不看着她,她还不知道要烧几天…… ☆、第七回 柴子轩下了直升机就看见他家老姐:“姐您怎么来了?”柴子馨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还问我怎么来了,你这条小命差点丢了,爸如果知道,你就麻烦了。” 柴子轩呵呵一笑,伸手抱住柴子馨:“只要姐不告密,爸怎么会知道。”柴子馨没辙的摇头:“你呀!走吧!我送你们几个回去,你的车已经让人开回去了。” 柴子轩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两眼,柴子馨却拍了他一下:“看什么?你的小师妹早走了。”柴子轩不禁有些失望。 卫晓峰却走过来道:“谢谢你照顾萌萌。”柴子轩摇摇头:“萌萌不需要我照顾,她很棒。”卫晓峰不禁笑了:“是,她很棒。”扭头对柴子馨点点头:“柴总监,后会有期。”转身大步离去,晨曦初上,落在他背后,柴子馨忽然觉得,这男人真挺让人难忘的,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柴总监。 卫晓峰上了车,方首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萌萌怎么样?”想到萌萌刚才下了直升机,还抽空跟他眨眼的小模样儿,卫晓峰不禁笑道:“您老不用担心,小丫头生龙活虎,好着呢,就是折腾,也折腾她的冯羁。”方首长也不禁笑了一声:“这丫头……” 卫晓峰真是最了解萌萌的人,萌萌是有点儿发烧,可绝不到多严重的程度,只不过长时间淋雨着了点凉罢了,从小的体能锻炼,萌萌的体质比谁都好,可到了冯羁面前,就跟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一样,哼哼唧唧柔弱的不成样子。 这要是让她弟弟方峻看见,一脚直接把他老姐踹下床去,让她装蒜,偏偏人冯羁就吃这一套,萌萌软趴趴的缩在他怀里的,把冯羁给心疼坏了的,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一会儿摸摸小脸儿,一会儿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小丫头的额头,试试温度一样不一样,就没看见小丫头那贼亮的眼睛,他一靠近,她那眯着眼享受的小样儿。, 萌萌从小最讨厌生病,生病了,性子尤其执拗,不打针,不吃药,小时候都是爸爸,把她往膝盖上一放、大手掐着她的小脖子,给她灌药要不打针,反正费大劲儿了,后来回来b市,方夫人最怕她生病,一生病,家里都能让她折腾乱套了。 方夫人哪舍得跟方振东一样,按着宝贝孙女灌药,就是哄,哄着根本没用,方首长直接上阵,被小丫头湿漉漉可怜兮兮的毛毛眼一瞅,也落荒而逃了,最后是卫晓峰,按着她灌了药。 可就这么折腾的一个丫头,到了冯羁面前,乖巧非常,让打针打针,让吃要吃药,说多听话就多听话 ,有时候方夫人心里都不平衡,说小丫头是个小没良心的。 现在这个小没良心的丫头,正眯着眼享受着羁哥哥的伺候,冯羁直接把她带到医院里挂了急诊,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医生,戴上听诊器,听了听小丫头的心跳,测了测脉搏,又试了温度计,然后说:“没事,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就是着凉,吃点儿药就行,回去最好能熬点儿姜汤喝下去,发发汗。” 简单说了这么几句,就让冯羁把小丫头领走了,医生说的轻松,可冯羁却不怎么认同,平常活泼话唠一样的小丫头都蔫的没精神了,他能不担心吗,不过那个老医生真是个挺权威的主任,又由不得他不信,因此只能抱了小丫头回家,半道上还特意去了趟早市,买了姜,还捎了几样小丫头爱吃的菜。 进了门,把小丫头一放在床上,小丫头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冯羁低头看了看她,哄了一句:“萌萌乖,我去给你熬姜汤,一会儿回来陪你……”小丫头生病的时候最喜欢粘人。 萌萌嘟嘟嘴,眨眨眼撒娇:“可是人家想泡澡,身上痒痒的不舒服。”冯羁没好气的点点她的额头:“知道不舒服就好,看你下回还去爬什么山,一个女孩子参加什么登山社。”嘴里说着,还是抱着她,向洗手间走去。 把她放在马桶上,开始放水,这套公寓是萌萌的十八岁生日,姑姑送的礼物,也是她上大学的奖励,这里距离学校很近,平常萌萌却不会在这边住,主要方夫人不放心,怕她的宝贝孙女自己吃不好,每天还是让她回方家吃饭。 多数情况,吃了饭小丫头就不想动了,这套公寓,目前来说,也就冯羁过来时候,萌萌才会在这边住一晚两晚的。 虽不常住,但生活设施齐备,当初方楠找人装修的时候,就事事顾全的周到,房子是两室两厅两卫的设计,卧室洗手间里这个浴缸是特意装的,因为小丫头爱泡澡,不过真正用上,今天还是第一次。 冯羁放好了水,又在水里点了两滴薰衣草精油,才站起来,刚要出去,就被小丫头拽住衣角,冯羁回身看她,小丫头大眼睛是闪啊闪的,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羁哥哥,人家没力气。” 冯羁扫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小时候他真给她洗过澡,可那时小丫头还是个孩子,现在……冯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丫头穿着他车上的备用衬衣,里面却是空心的,小丫头一上了车,爬上后座就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这一路到医院都裹着军大衣,在医院,也不过把军大 衣打开点,让大夫听了听,这时候,冯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丫头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是空心的。 冯羁的衬衣又宽又大,套在小丫头身上逛逛荡荡,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她坐在马桶上,衬衣下摆自然敞开,小丫头一双笔直晶莹的长腿露在外面,虽然合着腿儿,可那掩映之间若隐若现的□,还是令冯羁不禁扭开头片刻,脸有些热,不过还是把她抱起来放进热水里,瓮声瓮气道:“把衬衣脱了,别泡时间太长。” 说完,匆忙走了出去,萌萌坐在热气升腾的浴缸里,低头看了看自己,饱满挺翘的胸部支起宽大的衬衣,从侧面可以看到完整美好的形状,不禁歪头笑了…… 冯羁关上洗手间的门,到厨房里,拿出姜打开水龙头洗了,削皮,切成姜丝。放在砂锅里,给小丫头熬姜汤,热气翻滚中。他脑子里不禁荡出刚才小丫头的模样儿,穿着他的大衬衣,挺翘完美的胸部,以及那双白皙的长腿…… 冯羁忽然摇摇头,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频繁想起小丫头来了,熬好了姜汤,盛出来,把瘦肉粥熬在砂锅里,弄成小火,才端着姜汤进了卧室,床上哪有小丫头的影子。 冯羁放下姜汤,推开洗手间的门,往里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合上:“萌萌,萌萌……”冯羁叫了几声,小丫头还没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冯羁还真犯难了,由着小丫头睡过去,肯定不行,过会儿水凉了,小丫头的病就更厉害了,自己进去也不妥,刚才那一扫,已经看见浴缸里白花花的身子。 不过冯羁也就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刻意扭着头不看,伸手把小丫头从水里捞出来,拽过一条大浴巾裹住,就抱了出来。 把小丫头放在床上,严严实实盖上被子,摸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又进去拿了条干浴巾出来,给她擦头发,小丫头的头发又长又密,却很顺滑,从他指缝穿过去,仿佛一匹上好绸缎,令人爱不释手…… 冯羁费了些时间,才把小丫头的头发擦干,放下浴巾,不禁失笑,他这么折腾,小丫头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睡的正香。 冯羁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凉森森的,烧倒是退了,冯羁的手划过她的小脸儿,落在她唇上,小丫头的五官精致的过分,每一处都仿佛是上天的恩赐,漂亮的唇流动着晶莹的红色,令冯羁想起了山间嫩红的樱桃果,让人不由自主好奇它的味道,到底是酸是涩……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摩挲了一下,小丫头 忽然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吸吮起来……那种被温软湿润裹住的感觉,令冯羁闷哼了一下,身体自然的生理反应,令冯羁迅速把手指抽出来,再去看小丫头,眼睛都没睁开,小脸红扑扑,小嘴还吧嗒了几下,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行为。 冯羁不禁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小丫头的腿儿一蹬,突然翻了个身,背对他,被子被她蹬开,身上的浴巾早已散落,光裸洁白的脊背,弧度优美的腰线,下面…… 冯羁迅速站起来,别开头,把被子重新盖在小丫头身上,迅速转身出去,门一关上,萌萌就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漂亮的身体,她对自己的身体相当有自信。 姑姑说,像羁哥哥这样榆木疙瘩脑袋的男人,让他开窍的最好法子,就是勾引他上床,等生米煮成熟饭,羁哥哥就再也跑不了了,萌萌深以为然。 而且,貌似效果不赖,至少羁哥哥还是把她当女人看的,她就怕,他对自己一点遐想都没有,那可真完了。 ☆、第八回 柴子轩的电话是冯羁接的,一早就打了过来,冯羁微侧头看了眼趴在自己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小丫头,只能替她接了起来:“你好。”那边柴子轩被这个显然是刚睡醒的男生给噎住了,半天都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冯羁皱皱眉,很直接的道:“萌萌还在睡,如果有事,一个小时以后打过来。”然后,直接切断,一低头,就发现,小丫头仰着漂亮的小脸蛋儿,弯着眼角看着他。 晨光中的小丫头,美的清透干净,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冯羁把胳膊从她手臂里抽出来,小丫头把他的胳膊当抱枕搂了一晚上。 冯羁拍拍她的额头:“卫晓峰说已经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学校了。”萌萌嘴巴一撅:“那你呢,是要回部队了吗?”冯羁不禁好笑,这丫头真的很粘他。 冯羁摇摇头:“最近没什么大事,我再陪你一天,明天回去。”萌萌眼睛一亮,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的令冯羁有刹那晃神。 她从床上蹦起来欢呼,一下一下跳着,仿佛跳蹦蹦床,身上被冯羁强迫她套上的睡裙下摆。跟着她跳跃的幅度翻了起来,露出她浑圆漂亮的小内裤,上面露出一个粉红色hellokitty的大脑袋。 冯羁不禁失笑,这丫头还是个小孩子,冯羁下床,身上的军裤搓揉了一晚,有点皱皱的,冯羁皱皱眉,去那边柜子里拿了条备用的军裤,进去洗手间洗澡换衣服。 萌萌却跳下床,拉开隐藏在墙里衣帽间的门,钻到里面,背过去翻开睡裙对着镜子照了照。 刚才羁哥哥的目光明明落在她的小屁屁上,眼里却连丁点儿波动都没有。镜子里映出hellokitty的头像,在她浑圆的小屁屁上,可爱非常。 萌萌昨天晚上本来是想穿一早就准备好的那件黑色蕾丝睡衣,其实她也套上了,却被羁哥哥直接勒令换了。 按她的喜好,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可爱风的内衣,比蕾丝的舒服多了,可是羁哥哥不喜欢,成熟男人,谁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萌萌咬咬唇开始后悔,怎么昨天就把这件小内裤换上了呢,如果保守内衣里面穿着情趣小内裤,肯定会让羁哥哥有惊喜的,今天晚上可以试试…… “萌萌出来刷牙……”冯羁敲了两下门拉开,萌萌眼睛都直了,冲过去,围着冯羁转了一圈,冯羁上身的衬衣没穿,露出平滑修韧的上身,肌肉的线条,清晰刚硬,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出一种雄性张扬的阳刚美。 “羁哥哥,你这样真帅,一会儿我给你画像好不好,我画一张,就挂在这里,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天天看着,就这么办。”小丫头自顾自的一拍手。 冯羁不禁失笑:“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昨天直升机上那个大男生吧!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你,是不是在追你?” 萌萌仰着头看着他:“他是我们学校登山社的社长,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哦!羁哥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萌萌目光闪啊闪的盯着冯羁,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含着期待,冯羁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颇中肯的道:“从他在山里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意志坚定的男生,但是,萌萌你才十九岁,现在谈对象是不是早了点。” 一丝狡猾在萌萌眼中闪过:“羁哥哥,我记得从我上初中的时候,你就这么跟我说的。” 冯羁轻轻咳嗽一声:“羁哥哥是希望你慎重点儿,找个能一辈子对你好的男朋友。” 萌萌噗嗤一声笑了,伸出小指头拉了拉冯羁的嘴角:“羁哥哥你好严肃,你确定你说的是男朋友,我怎么觉得,像选丈夫一样呢?” 冯羁脸一板:“男朋友不就是丈夫,有什么区别,如果不喜欢就不要招惹人家,招惹了就要负责一辈子,这是原则。” 萌萌忽然道:“那以羁哥哥的标准,怎样才算招惹呢?”冯羁词穷了,怎样才算招惹……在他心里,当年邵晴就是主动来招惹的他。 其实两人之间还说不上什么亲密,就在一起处了一阵儿,冯羁觉得邵晴就是他心目中得理想妻子人选,某些事上,冯羁相当独断专行。 邵晴是军区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并不很出风头的那种,是群舞跑龙套的一个,长相,如果跟萌萌相比,连清秀都算不上,但人很朴实。 冯羁觉得,能在邵晴身上看到妈妈的影子,贤惠,耐劳,两人是冯羁一个连的战友介绍的,那个战友是邵晴的老乡,冯羁是那种决定了,就要一生一世的男人,不会花里胡哨的谈什么恋爱,跟邵晴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连手都没拉过,冯羁是想打了结婚报告之后,两人的名分落实了,就在一起过日子。 可结婚报告还没打,邵晴就提出了分手,分手后,直接转去了别的军区,邵晴给他的理由是高攀不上他。 冯羁到今天都不能理解,这个理由到底从何说起,他甚至还来不及把邵晴带回家,这件事真给冯羁带来了阴影,从那以后,他对恋爱婚姻都尽量退避三 舍,他无法理解女人这种动物,当然,萌萌不属于这个不能理解的类型。 萌萌是小孩子,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小丫头,冯羁可以很负责说,萌萌的父母都不如他了解这丫头,正是因为,冯羁这种片面的自信,导致后来他发现真相之后,一时接受不来,当然这是后话。 就事论事的话,对于萌萌的早恋问题,冯羁比萌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上心,当初萌萌一上初中,他就无数次耳提面命的勒令她不许跟男生走的太近。 萌萌也很听他的话,一直到现在,都没交过一个男朋友,以冯羁的想法,萌萌的男朋友至少得先经过他的审核,他审核通过了,才能郑重的把萌萌交接给那个男人,而对于那个男人存在,冯羁始终没有过太真实的感触,柴子轩是头一个。 平心而论,即使柴子轩这样优秀的大男生,依旧不和冯羁的心意,年纪太小,不够稳重,不够踏实,而且,喜欢登山这样危险的活动,以后能不能照顾好小丫头就难说了,冯羁一点儿没意识到自己过于吹毛求疵的想法。 萌萌洗漱好了出来,柴子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萌萌接起来:“师兄。”柴子轩才松了口气,真有点怕又是刚才那个男人。 柴子轩温声道:“听说你请了病假,身体好点了吗,咱们登山社的几个人想去看看你……”柴子轩的话没说完,就被萌萌打断:“师兄,谢谢你们,我没什么事了,就是着了点凉,明天就去学校,不用麻烦师兄师姐了。” 柴子轩沉默片刻道:“那好,你注意休息,还有,萌萌,早晨接电话的人是谁?”柴子轩实在撑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方萌萌冲冯羁眨了眨眼:“是我羁哥哥……”萌萌放下电话,冯羁已经把早餐弄好摆在桌上。 冯羁的厨艺不错,自从发生萌萌烧毁厨房的事件之后,冯羁就决定自力更生发奋图强,省的以后小丫头把他们家再烧了,尤其这丫头嘴巴很刁。 那时候小丫头在他家住的时候,他妈都是变着花样给这丫头做饭的,赶上他妈忙的没空,掌勺的就是他,因此,冯羁的厨艺可以说完全是萌萌给练出来的,也之所以,冯羁发现娇气嘴刁的小丫头能做出像样饭菜,有多惊奇。 不过即使她会做,冯羁也不舍得让她下厨,所以说,最宠萌萌的这些人里,冯羁当仁不让名列前三甲。 萌萌吃了一碗香喷喷的粥和一个油盐小花卷就饱了,军人家庭出来的,两人吃饭相当快。 吃完了饭,冯羁找出抹布,吸尘器,拖把,两人开始大扫除,说实话,这些活儿对萌萌来说并不陌生,方夫人是恨不得把她宝贝孙女裹起来供着才好,怎么会舍得萌萌做家务,但是跟着爸妈的时候,却经常干。 一到了周末,他家老爹就放了阿姨大假,指挥着她跟小方峻,从收拾院子里的草坪花木到擦屋里所有的玻璃,他家老爹的原则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萌萌有时候都怀疑,他爹不是方家的独子,身上一点权二代的纨绔影子都没有,不过,她跟方峻很崇拜这样的爹,在萌萌心里,除了羁哥哥,他家老爹派第二,在她美人娘前面哦!所以说,方夫人说她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冤。 萌萌尤其喜欢跟冯羁一起做家务,那种感觉,仿佛在收拾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温馨。 她踩着梯子想擦上面的玻璃,却被冯羁从后面抱了下来,把她放在一边,然后自己上去擦。 萌萌嘴角扬起一个甜丝丝的笑容:“羁哥哥,我们晚上出去吃好不好,我们去吃烧烤?” 冯羁皱皱眉,不过看小丫头一脸期待的小脸儿,最后还是点点头。 ☆、第九回 两人一进烧烤店,冯羁就看见以柴子轩为首的几个大男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萌萌却没注意,一般的情况下,只要她羁哥哥在场,她眼里装不下别人。 直到柴子轩走过来,她才发现,其实,柴子轩刚才就看见他们了,毕竟军车并不多见,而且萌萌无论在哪儿,都不可能被忽视,何况她身边的男人,也不是平庸的角色。 柴子轩清楚记得,这个男人,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的姿态,夜色中,仿佛一头猎豹,矫健优美,这是个相当有职业素养的军人,他身上那种独属于军人的气息,很雄性,很男人。 柴子轩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这个男人一比,太过稚嫩,不过终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样的男人,甚至更强,如果萌萌喜欢的话。 柴子轩的目光略过冯羁落在萌萌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七分牛仔裤,简单的白t恤上松松挂了两条背带,头发梳了歪歪的马尾辫,齐眉刘海今天偏到一边,用个宝蓝色的碎钻卡子别在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得一双剪水瞳眸灿灿而动,流转的光晕,仿佛夜空中点点繁星,令人几乎移不开目光。 冯羁微微皱眉,萌萌并没错过冯羁的表情变化,目光一闪,冲柴子轩绽开一个笑容:“师兄,原来你也来这里吃东西,好巧!” 柴子轩道:“虽然咱们这次活动出了点儿小意外,可从根本上说,也算圆满结束,他们几个都说要庆祝庆祝,如果早知道你没事,就直接喊你过来了,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冯羁这时候素着脸开口:“作为登山社的社长,活动组织者,活动之前对地形和天气变化要充分了解,提前做好对突发状况的应对和准备,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冯羁的话虽然有道理,可这个场合这么直接说出来,真有点不合时宜,尤其柴子轩有些下不来台,不过尴尬也只一瞬,柴子轩就谦虚的道:“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误,以后我会注意。” 冯羁颇有些意外的发现,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并不莽撞气盛,很压得住脾气,换了是他二十出头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这般涵养,微低头,却正对上小丫头的小脸儿,漂亮的大眼弯起一个弧度望着他,一脸狡黠。 不知怎么,冯羁忽然就想起了,那年在山里头捉的一只小狐狸,那张小狐狸脸儿,跟眼前的小丫头有些诡异重合,冯羁不禁摇摇头,拍拍她的小脸:“我先过去,你跟同学说会儿话。”对冯羁微微点了下头,跟着服务员到了那边空位上坐下。 萌萌跟着柴子轩过来打招呼,她一过来,张昊就把柴子轩身边的位置让出来道:“小师妹坐这边,我们还以为你病的卧床不起了,哪想到一点儿事没有。” 萌萌大方的坐下,打过招呼问:“怎么林师姐不在?”张昊目光闪了闪,柴子轩含糊的道:“她今天有事……” 张昊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喂!萌萌,那谁啊?两杠一星少校啊!真牛,不过看他的军装是陆军吧!那天开着直升机上去搜救帅呆了!” 柴子轩看着萌萌,心里有些不知名的紧绷,那个男人的气场太强,虽说年龄上看,不可能跟萌萌有什么,可两人之间走在一起,那种自然的熟稔,看上去相当暧昧。 萌萌侧头看了眼那边的冯羁,他已经利落的点好了肉,并且已经烤上,意识到她投过的目光,冲她招招手。 萌萌点点头,站了起来,骄傲的道:“我羁哥哥现在是坦克旅的,但以前在空军呆过,歼十都开过,直升机算什么,你们继续,我过去了。” 挥挥手跑到冯羁那边,冯羁已经把烤好的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看她吃了几块下去,给她倒了一杯姜枣茶。 两人的互动,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柴子轩几个都看的一清二楚,张昊杵杵他低声道:“我怎么没听明白,这大兵到底跟萌萌什么关系?山脚下那个是她表哥,我知道,这个难道也是表哥?表哥挺多吧……” 柴子轩把啤酒塞在他手里:“喝酒,你快赶上八婆了!”张昊仰脖灌了一口道:“子轩,要我说,你也忒磨叽了,这都快一年了吧,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就是太低调,把你家的底牌亮出来,小师妹没准反过来上赶着你。” 柴子轩皱皱眉:“萌萌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如果她是因为我的家世才看上我,你不觉得更掉价吗!” 张昊哧一声:“现在的女孩子哪有玩真心的,都非常现实,其实林清挺不错,虽然心眼儿小点儿,可跟你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你家开矿,她家挖煤,你们要是在一块儿了……”后面的话直接在柴子轩严肃的目光下销声匿迹。 柴子轩的目光控制不住落在萌萌身上,如果不知道还有像萌萌这样的女孩,或许最后他也能将就,偏偏萌萌就在他身边,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及的地方,而且,他从来不认为家世有多重要,更何况,萌萌的家世也不见得多差。 冯羁在烧烤店外面等着小丫头跟那几个同学打招呼,出来上车,冯羁都能感觉到,那个始终追随而至 的目光,是那个叫柴子轩的大男生吧!青春,激情,狂热,这些东西仿佛离他已经太远。 事实上,就算在他们这个年纪,他也没这样过,用妈妈的话说,他的性格闷到无趣之极,从小到大,他都是按部就班的走过来的,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要当兵,当一个好兵,当一个像方叔叔一样的兵。 萌萌的爸爸是冯羁的偶像,他第一次拿枪不是爸爸教的,是方叔叔手把手教的,不止拿枪,很多东西他都是方叔叔的徒弟,有时候他爸都说,他的性子跟方叔叔一脉相承,像个硬邦邦的铁疙瘩。 方家跟冯家的关系,从上一代延续到这一代,他把萌萌当成他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他护着她,宠着她,已经成了习惯,不过这个习惯早晚得改,因为萌萌真的长大了。 冯羁心情蛮复杂,有时候,觉得萌萌还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有时候又觉得,她是个具有妩媚风情的小女人,尤其她跟这些同龄男生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挥洒自如,令冯羁心里有那么点酸溜溜的感触,这算不算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想到此,他不禁开口道:“萌萌,那个叫柴子轩的男生……”说到这里,冯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好半晌道:“如果你喜欢他,就试试吧!” 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萧瑟的意味,萌萌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看着他小声道:“羁哥哥,你真希望我喜欢他吗?”冯羁哑然,很久才说了一句:“哥哥总是希望你能幸福,感情不同别的事,需要慎重对待。” 萌萌沉默,侧过头看向窗外,霓虹划过的光影点亮了夜色,夜风阵阵仿佛带进缕缕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这样的夜晚,她的心情却突然变得的极差。 “羁哥哥,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邵姐姐?”冯羁僵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小丫头……”萌萌却突然回过头来:“羁哥哥,我已经十九岁了,我什么都懂,不是你以为的小丫头了。” 漂亮的小脸儿异常认真,令冯羁微微楞住一瞬,继而轻笑:“还说不是小丫头,哪个成熟的大人会想你这样,使小性子,发小脾气。” 冯羁把车停进地下车库,熄火,还没推开车门,就被小丫头突然圈住脖颈,柔软的唇贴过来,香滑的小舌抵住他的唇齿不停蠕动…… 那一刹那,冯羁脑袋嗡一下,那香软的触感,反射到他的大脑,一时竟令他有些眷恋和不舍,直到她开始□他的唇,有些刺刺的疼,冯羁才清醒过来,伸手直接推开她 。 惊愕之下,力道没控制好,咚一声,小丫头的被他推过去,撞到那边的车窗上,冯羁微微侧头,平复了心里那股隐约的躁动,才扭过来,发现,小丫头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瘪着嘴看着自己,大大的眼里,晕起一层晶亮潮湿的水汽,看上去委屈的不行。 冯羁伸手去拨她的小手:“我看看,撞哪儿了?疼不疼?”小丫头眨眨眼,啪嗒一下,眼泪掉了下来,看的冯羁整颗心都拧到了一块儿,探身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对着顶灯,去瞧她的额角,额角红了一小块儿,有点肿。 冯羁稍稍一碰,小丫头就喊疼,吓的冯羁都不敢碰了,凑过嘴去,给她吹气,吹了不知多半天,小丫头的金豆子才不掉了,冯羁当机立断,下车把她抱上楼,这一番折腾,冯羁早把小丫头强吻他的事给丢到脖子后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明天来不及更,周六肯定双更,亲们表着急啊 ☆、第十回 “萌萌,暑假有事不?”陈晓琪坐在萌萌旁边的位子上,大喇喇的坐姿,看上去洒脱自在,陈晓琪跟萌萌同班,两人关系不错,陈晓琪是山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刻苦,认真,但性格却异常豁达,很多小事上不会斤斤计较,萌萌挺喜欢她,但两人还称不上闺蜜的程度。 处在萌萌的位置,戒心这个东西已经成了本能,上中学的时候,她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后来才发现,那个朋友跟她好,是她父亲在背后授意的,为了什么目的,萌萌不想追究,只是渐渐跟那个朋友疏远,那个女生最终转到了别的学校。 不是出于真心,而是有所图的情况下,这种友情简直卑鄙的在挑战底线,萌萌从这件事上学会了,跟同学保持适当距离,也因此,在同学眼里的萌萌美丽而神秘,但并不是那目下无尘的冰山美女,相反,她性格算很随和。 萌萌知道自己身为方家的孩子有多幸运,长辈给了她最大的自由空间,让她可以恣意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而且,学习任何东西都享有捷径和最优渥的条件,她比别的人站在更高的起点上,这是父母长辈给的东西,她不会矫情的拒绝,但她同样很清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是哪一条。 小时候对父亲的崇拜,她想过当兵,后来长大一些,她知道如果想嫁给羁哥哥,就不能去当兵,父亲的家教,做什么,要不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如果她当兵,绝不会去当那些文艺兵,她也要跟父亲一样,当一个站在最高处最前沿的兵,这样一来,羁哥哥怎么办? 萌萌也想过跟着姑姑从商,可是后来看到姑姑那么忙碌,也打消了念头,最后选择了学新闻,某种意义上说,新闻工作者跟军人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她没上军事院校,而是进了本市这所大学就读,才认识了陈晓琪。 在晓琪身上,萌萌看到了一种困境中毅然乐观向上的心态,晓琪是个值得尊重敬佩的女生,她身上那些闪光的品格在她们这一代人的身上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却更值得珍惜。 因为很清楚晓琪的性格,所以她一问这个,萌萌就知道肯定有事儿,萌萌抬头看着她直接道:“需要我帮忙就直接说,拐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 陈晓琪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抓抓自己的短发不满的道:“萌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作为美女太直白了不好,有损美女形象。” 萌萌翻翻白眼,手中的笔在手指上转了个圈:“废话少说几句可以了。”陈晓琪嘿嘿一笑:“就是, 你不是喜欢登山吗,我跟你说,我老家的山你是没见过,都没开发过,奇峰突起,怪石成阵……” 萌萌伸手拦住她:“得了,您这说评书呢,说重点。”陈晓琪意犹未尽的眨眨眼:“人家的中心思想还没抒发呢,你就着急主要内容了,重点是,你要是喜欢爬山的话,不如去我们哪儿吧!放了假,跟我一块儿走,顺便帮我弄些东西回去,有点多,我自己有点儿小困难……”没等萌萌拒绝,晓琪突然凑近她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柴大校草约你去西藏,不过今年你甭想了,我刚在学生会听说,咱们的军训七月底就开始,这点儿离校的时间,西藏来回恐怕有点难。” 萌萌不禁笑了:“你倒是扫听的蛮清楚。”歪头想了想,反正暑假她也没事干,马上就是各大军区联合大演习,羁哥哥肯定要很忙几个月,没空理她,而且,她家老爹现如今正在川陕,方峻暑假回不去,她怎么也得回家看看,省的她家娘说他们姐弟两个没良心。 其实她跟方峻是被老爹给扔回来的,老爹烦死他们在跟前打扰他们夫妻恩爱,萌萌最羡慕的就是她家爹娘,从她记事起,就眼看着,她家爹妈肉麻的恩爱。 她爹别看外面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到了她娘跟前,说话都降了两个八度,轻声细语的哄着,疼着,宠着,有时候他们当子女的都有点看不过去,而且,她对四川有一定感情,小时候在哪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老爹调走,折腾了十来年,老爹又调了回去。 想到此,萌萌点点头:“好,就跟你回去一趟。”陈晓琪欢呼一声:“萌萌,我就知道,就你靠的住。” 萌萌是答应了,可在火车站,看到偌大的几个包包和小山一样的几大捆书,不禁愕然:“晓琪,这就是你说的,有点多的东西?别说你我,就是再乘以二,我们也弄不回去。” 晓琪嘿嘿一笑:“谁说的就你我啦,还有别人哦!”说着,冲萌萌后面绽开一个偌大的笑容,热情挥着手大喊:“柴师兄,您来了。”萌萌回头,柴子轩带着登山社几个人走了过来。 萌萌忽然就明白过来,她跟柴子轩说,今年不能去西藏的时候,柴子轩那样的态度,只是笑笑的神秘表情。 萌萌微微皱眉,凑近陈晓琪耳边道:“你去找师兄帮忙了吗?”陈晓琪急忙举起双手:“我可没去,我发誓……”忽而狡诈一笑:“我只是跟学生会的师兄说,今年你要跟我回去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会长跟柴师兄的关系,所以……” 萌萌翻翻白眼:“陈晓琪你真是……”陈晓琪低声道:“这有什么不好,柴师兄对你的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俩处处呗!要是合适,才子佳人岂不是一段佳话。”萌萌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陈晓琪,你怎么不去当媒婆算了。” 陈晓琪嘿嘿一笑:“咱学校没这专业,不然,我一准第一个报名。”萌萌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柴子轩已经到了跟前。 打过招呼,几个人开始分工把地上的东西弄上了火车,他们做的硬卧,登山社只来了四个人,除了柴子轩张昊外,另外两个是潘绍和周寒,年轻人在一起,很快就熟了起来,尤其张昊跟潘绍相当健谈,一会儿一个段子,逗的晓琪笑的肚子疼。 说累了,几个大男生勾着肩膀去外边抽烟,陈晓琪也跟过去凑热闹,萌萌现在才看出来,陈晓琪跟潘绍有那么点儿意思,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搭上的。 仿佛知道她的疑惑一样,柴子轩道:“潘绍也是学生会的。”柴子轩的声音跟羁哥哥很不同,羁哥哥的声音有些粗犷,有些低沉,但非常有力,简洁而有力,有点儿像她的父亲,说出话来砸在地上,仿佛就能砸出一个坑,典型的军人。 而柴子轩的声线很清,跟他的人一样,挺悦耳,萌萌想他这样的嗓音如果唱歌,唱那种悱恻的情歌,想来非常有味道,不像她的羁哥哥,唱起歌来永远坚硬铿锵,没有丝毫柔软。 光线透过窗子上的白纱帘,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几乎能看见她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和细细的绒毛,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羽扇一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弯弧度优美的阴影,遮住她璀璨的眸子,仿佛蜻蜓的翅膀微微颤动,跟她上翘的嘴角,带出一缕莫名的顽皮,使得她的美丽顿时有了生命般鲜活起来。 柴子轩觉得,萌萌每每带给他偌大的惊艳,当初看到她穿着一身长礼服坐在台上拉大提琴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世界上最优雅的女生,在山上,她对着大雨依旧能笑出来的样子,柴子轩觉得,这辈子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给如此勇敢的女生,那种勇敢点亮的美丽,惊心动魄。 而此时,柴子轩又觉得她好静,那种静仿佛江南的水,仿佛水边的花影,落在水中的花影,清透美丽却有些虚幻,而她唇边那一缕调皮的笑容,令柴子轩不觉沉醉深陷…… 萌萌发现,半天对面都没声音,抬起头就望进柴子轩的眸中,柴子轩的眸子很黑,因此显得特别深邃,不像羁哥哥,每当萌萌望着羁哥哥时候,都能从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影 子,那么清晰。 羁哥哥更不会像柴子轩一样,被她看一会儿就闪避,萌萌不禁扁扁嘴,她发现,自己有点想羁哥哥了,虽然就在前几天,羁哥哥临走前,她还缠了他好几天,可这时候她依然止不住想他,想他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想着她…… 柴子轩半晌儿才转过来,他转过来的时候,张昊几个也回来了,吵嚷着玩牌,斗地主,萌萌跟他们玩了一会儿就累了,爬到上铺,戴上耳机子,闭着眼睡觉,其他人继续玩。 柴子轩却微仰着头,看着萌萌的背影发呆,不知道多久,几个人都累了,回自己铺位上躺着,张昊侧头看到柴子轩这个样儿,不禁低声笑:“怎么着?老大,真栽进去了,以前我瞅着你还有救,自从山上回来,你就病入膏肓了,既然这么稀罕,抓紧点,直接娶了得了,小师妹能嫁进你们家,吃香喝辣一辈子不用愁,也算有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很晚才回家,今天收拾一天花草,累瘫了,就先一更吧!明天补上双更!!!说话算话。 ☆、十一回 陈晓琪的家是川陕地区大山里的小村落,几个人下了火车,倒汽车坐了两个多小时,下车后又做牛车,别奇怪,真是牛车,那种一走三逛荡的老牛车,把几个摇晃的像是滚汤圆。 赶车的老汉有六七十岁的年纪,说的一嘴方言,跟陈晓琪你来我往的闲唠嗑,柴子轩几个是一头问号,一个字都没听明白,萌萌也只能听懂一少半,跟着老爹呆过川里,可四川地方大了,隔了座山梁,那边跟这边说话就不一样,更何况这边已经临近陕西,方言里带着浓重的西南味道。 陈晓琪扭头看了看几个师兄,被摇晃的一脸灰扑扑的脸色,张昊甚至捂着胸口,一阵一阵恶心,不禁暗笑,对赶车的老把式商量走慢点,老汉笑了笑,车子慢了下来,几个人才略舒服了点儿。 过了一个长长缓坡,拐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可见远近群山郁郁葱葱,极目之处,一个山梁挨着一个山梁,仿佛无穷无尽。 赶车的老汉,突然唱起了山歌,嘹亮的山歌随着山风徐徐散去又传回来,颇有回肠荡气绕梁不绝之感。 老汉唱完了,张昊按下手机:“得咧!哥们终于找到心水的调子,就这样原生态的歌声,回去做成铃声,绝对秒杀一片。” 几个人不禁笑起来,不过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了,老汉把他们送到山脚下就回去了,陈晓琪对他们说:“翻过这座山再走不远就是她家的村子。”几人有些傻眼。 潘绍不禁苦笑:“还得爬山啊,小师妹,你家住在这么个犄角旮旯,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陈晓琪笑了:“所以,我们那里十几年才出了我一个大学生啊!现在已经好多了,还有这么一段路可以做牛车,我小时候,都是直接靠两条腿,跟着父亲翻了几座大山,才能到县城里赶一趟集,卖完了东西,还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家,来回都背着很多东西,一背就是几十里山路,你们不是登山社吗,这样不才具有挑战性!” 萌萌噗嗤一声笑了,和着陈晓琪这丫头,把他们几个都损了一遍,背起包道:“走吧!天黑之前到不了,山里的蚊子都能把咱们几个吃了。” 根本没有台阶,所谓的山道也是被村民踩出来的,高一脚低一脚的,好在几个人有一定登山经验,还能勉强坚持。 到了山顶,远远就看见山坳里的几处小村落,炊烟从白色屋脊后袅袅升起,那种感觉,令几个人身心的疲累顿时一扫而空。 到了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还没进村子 ,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顿在村头的大石头上,抽着旱烟,不时往路上望着。 瞅见他们,中年汉子站起来,迎了过来,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脸上的皱褶看上去憨厚淳朴:“我刚还说让狗娃子几个去迎迎你们,这就到了……”老人说的是普通话,虽然带着浓厚的方言味,却很亲切。 陈晓琪指挥他们几个把东西都放在地上介绍:“这是我们陈家峪的。”村长招呼了一嗓子,很快就来了一帮大小不一的孩子,把地上的书跟包包,抱着扛着进了村子。 陈晓琪的家住在村东,靠着一片山壁盖了个挺敞亮的院子,中间一溜五间房,地方挺大,屋里都是那种大通炕,柴子轩几个安排在一间,萌萌跟晓琪住西屋的小间,晚上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晓琪就睡着了,气息匀称,呼声浅浅。 萌萌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想着她的羁哥哥,上次自己亲了他以后,萌萌明显感到,羁哥哥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以前他不会防备她,应该说,两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而那次之后,她一靠近,羁哥哥就会有意无意的推开她,睡觉也分开,他睡在客房或者客厅的沙发上,就是不跟她一起睡。 萌萌很有些烦恼,她可不想一辈子就当羁哥哥的妹妹,或者,这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在一起,她要当羁哥哥的小妻子,当他抱在怀里,疼入心坎儿的小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 这个梦想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坚定,姑姑说:“羁哥哥这样的男人,虽然性格强硬,脑子就一根弦儿,他始终认为你是妹妹,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如果非要改,就得把他那根弦直接弄断了。” 萌萌觉得姑姑说的真对,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就差脱光了扑上去了,羁哥哥依然跟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不过,萌萌觉得如果自己真脱光了扑上去,没准还会被羁哥哥一把推开,那天她就亲了他一下,他就跟碰到电门上一样。 萌萌头一次觉得,自己想拿下羁哥哥这件事,完全不像她以前想的那么简单,古板保守的羁哥哥,简直就像从汉墓里挖出的老古董。 萌萌气哼哼的坐起来,小心,下床,穿鞋,拿着手机出了门,站在院子边上,拨了羁哥哥的电话,意料之中,那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对于羁哥哥去哪里演习,她根本没问,这是军事秘密,她问了也没用,这就是军人。 “萌萌……”身后传来柴子轩的声音,萌萌回头,柴子轩穿着t恤,短裤站在她身后不 远,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有种非同寻常的英俊,这样简单的穿着在他身上,依旧相当出色,萌萌颇欣赏的望着他。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胸前,山风鼓起她肥大的t恤,显出她纤瘦的腰身,楚楚仿佛不盈一握,小小脸庞,晶莹剔透的肌肤,那双璀璨明眸,让这个虚幻的夜晚,顿时真实起来,这是柴子轩的感觉。 萌萌眨了眨眼:“师兄也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她伸手指了指院后的峭壁,那边伸出一块偌大的青石,仿佛一个天然的石桌。 柴子轩点头,目光闪了闪,说了声等会儿,进去提了一个小坛子出来,挑眉道:“这样的月色,不对月小酌一番,仿佛对不起自己。” 萌萌不禁轻笑出声,头一次发现,柴子轩真挺可爱,俊美,理智,却又洒脱不羁,这样的男生的确不多见,跟这样的男生在一起,轻松而愉悦。 两人爬上了山壁,盘腿坐在石头上,柴子轩把一起捎上来的两个小碗放下,倒了两碗酒,酒是晓琪的父亲采了山里的野果子和着山泉水酿的,有点酸涩,却也有种别样清冽,萌萌很喜欢,至少比那些天价红酒,萌萌喝的入口。 她小口小口啜饮的姿态,把柴子轩迷的不善,萌萌良好的家教,从她一举一动上表现出来,相当明显,就像他家老爹说过的,所谓贵族,并不是用钱来衡量,也并非三朝五夕就能养成的,那是一种积累的沉淀,渗进骨子里的气质。 看着萌萌喝酒,柴子轩不自觉就想起了他家老爷子这句话,萌萌身上就有这种气质,自然而然与生俱来。 萌萌放下碗歪头看着他调侃:“师兄,难得把酒赏月,你傻看着我,可大煞风景了。”柴子轩俊脸有些红,抬头看了看道:“萌萌你怎么想到学新闻了,以你音乐上的造诣,学音乐的话肯定能大放异彩。” 萌萌笑了,这话她貌似听过很多次:“音乐只是我的兴趣,其实,当初我想上军校的……”柴子轩暗暗点头,这个他真信,萌萌身上有一种属于军人的飒爽果敢,很迷人。 平时的萌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这种距离感并不明显,却想隔阂一样搁在他们之间,令柴子轩想接近常常力不从心,今夜的萌萌却不同,或者因为这月色晕染,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仿佛消失了,他们挨的这样近,近到柴子轩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仿佛不知名的花香,杂糅在清冽的酒香里沁人心脾。 两人后来说了 什么,柴子轩都不怎么记得了,但,柴子轩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夜,这夜属于萌萌的清冽味道及他缭乱的心跳。 可是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萌萌已经走了,陈晓琪说,半夜萌萌接了个电话,天一亮就走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要赶过去。 柴子轩急道:“怎么没跟我说,我送她回去,这一路,她一个女孩子……”陈晓琪笑道:“师兄放心吧!萌萌说她父亲就在川陕地区驻防,从这里过去不费事,而且有人来接的。” 陈晓琪没说的是,半夜萌萌接到电话,那张小脸儿急的都快哭了,那样子陈晓琪看了都心疼的不行,啥时见萌萌这样过,虽然长了张美人的脸,可萌萌从来没软弱过,昨天晚上就跟天塌下来一样,不是陈晓琪死命拦着她,她当时就要走。 陈晓琪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模糊听到,好像是萌萌的哥哥受伤了,挺严重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陈晓琪忽然想起来,萌萌填的家庭资料里貌似只有个亲弟弟,没哥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十二回 萌萌接的是她家老爹的电话,也是直到现在萌萌才知道,跟她的羁哥哥不过是几山之隔,演习就在四川军区进行的,她家老爹是这次演习的总指挥。 军人难免受伤,这个萌萌知道,但是到了羁哥哥身上,她依然无法做到淡然处之,她还记得三年前羁哥哥受伤那次,她当时觉得眼前都是黑的。 羁哥哥本来是飞官,曾经他跟自己说过,在头顶这片蓝天上翱翔是他的梦想,出了那次意外,羁哥哥才转到了坦克旅。 那个意外,始终是萌萌心里的一根刺,三年前,羁哥哥出事前正是邵晴走的时候,羁哥哥是个情绪绝少外露的男人,而那一阵他却很是消沉,也之所以,邵晴虽然走了,萌萌依然不能释怀,她不想她的羁哥哥心里惦记着另一个女人,他是她的,说她霸道也好,说她不讲理也罢,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她的了,邵晴算什么? 这次老爹没多说什么?萌萌也听得出来,羁哥哥的伤势不轻,不然,不可能劳动身为总指挥的父亲自过问,还特意通知她知道。 萌萌心急如焚,翻过晓琪家这座山梁,到了山脚下正遇上来接她的人,是父亲的警卫连连长周长庚,带着她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见一架直九停在前面开阔地上,周长庚拍拍她的头:“去吧,已经送往成都军总医院,我还要赶回演习基地。” 萌萌点点头飞快奔了过去,直升机直接落在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萌萌跳下飞机就冲了进去,冯羁已经被送进病房。 萌萌一进病房区,就看见邱阿姨,从那边电梯走出来,手里提着个保温瓶,看见萌萌,放下手里的保温瓶,张开手臂,萌萌一下冲进她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把邱淑贞给心疼的。 要说真是从小一点一点看着长起来的丫头,邱淑贞两口子跟方家人一样,对两个儿女乐观其成,总觉得从小一起处过来,这种事水到渠成。 虽说冯羁比萌萌大十岁,可邱淑贞在一边瞅着,儿子疼宠小丫头的那个样儿,两人很般配,只不过儿子是个死脑筋,这点邱淑贞两口子也没辙。 要说这性子跟他师父方振东一脉相承,可邱淑贞现在还记得,当初振东一见萌萌她娘,那可就是雷厉风行的做派,直接就登堂入室,没多少日子就拿下了,圈在自己窝里,生儿育女的过日子,怎么到了冯羁这儿,就真成了真正的榆木疙瘩,死活不开窍。 以前琢磨着小丫头毕竟还小,不着急,可不着急不着急的,就蹦出来一个邵晴,差点 就把两人搅合散了。 她家老冯是从底层慢慢熬上来的,虽说现在有了点地位,却也不至于势利眼,对于门当户对这个事,两人并不大在乎,可邵晴不行,当初听说这事的时候,邱淑贞特意跑了一趟,侧面扫听了一下,而且,在邵晴并不知道的前提下,两人见过一面,当时邵晴的态度,令邱淑贞很有些不喜,典型的投机型女孩子,很现实。 当然,处在邵晴那个位置,现实也是没法子的事,可邱淑贞不想要个这样的儿媳妇儿,心机太深,而且,直到现在邱淑贞也不认为儿子真爱上那个邵晴了,说实话,两人在一起的那样,她侧面了解过,比自己当年跟老冯处对象的时候还规矩古板,虽说这是儿子的性格,可邱淑贞很清楚他跟萌萌两人在一起是什么境况。 因此,邱淑贞觉得,儿子心里真正喜欢的人还是萌萌,对邵晴不过是一种理所当然男大当婚的心理作祟,另外,萌萌的年龄,萌萌的家世,萌萌的优秀,或许也是令儿子望而却步的原因,只是他就不明白这些都是小事而已,爱情来的时候不抓住,若一朝散了,再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邱淑贞轻轻拍抚着萌萌的脊背,低声宽慰她:“没事,没事,羁儿没事……”直到此刻,邱淑贞这些话钻进萌萌耳朵里,萌萌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要等着亲眼瞅见她的羁哥哥才能放下。 萌萌抹了把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阿姨,您什么时候到的?”邱淑贞好笑的捏捏她粉红的小脸蛋:“我半夜到的,正好在这附近出差,倒是你,不说跟同学去爬山了吗,怎么来的这样快?” 萌萌把邱淑贞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圈着邱淑贞的臂弯往里走,边走便说了自己也在附近的事。虽然心是放了一半,可看到病床上胳膊腿儿都裹着石膏的冯羁,萌萌那眼泪又滚了下来。 她直接扑了过去,摸摸羁哥哥架起的腿,又摸摸胳膊,一叠声问:“怎么弄的,怎么弄的,腿怎么了,胳膊……” 冯羁目光温软,伸出那只好端端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这点伤算什么?值当你哭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伤重不治了……”话没说完,就被萌萌直接捂住嘴:“不许说,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冯羁不禁失笑,点点她的额头:“你个小迷信的丫头!”目光越过萌萌看到他老娘促狭的目光,不禁有些脸热:“妈,您怎么也来了?” 邱淑贞半夜来的时候,冯羁正在做接骨手术,打了麻醉,进病房 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这会儿也是清醒后母子俩第一次照面。 邱淑贞瞪着他不满的道:“我正好在附近出差,受伤这样的大事,你妈知道不应该啊!”冯羁皱皱眉:“意外小伤罢了,没多严重。” 萌萌嘟着嘴:“胳膊腿儿都折了,还不严重?”冯羁不禁失笑:“当我跟你小丫头一样啊,打针怕疼,吃药又怕苦。”萌萌瘪瘪嘴讶异的问了句:“你不是坦克旅的吗,怎么会受伤的?” 冯羁目光闪了闪:“我饿了。”他一说饿,萌萌就把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丢到脑后去了,打开保温瓶,里面是熬得很糯的瘦肉粥、香气扑鼻。 邱淑贞笑道:“我借了食堂的小灶熬得,知道你也要过来,就熬了一大罐子,赶了一晚夜路,快吃点儿,回头瘦了,可就不漂亮了。”语气亲热宠溺 萌萌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吧嗒吧嗒嘴点点头:“嗯!是阿姨的手艺。”又舀了一勺,递到冯羁嘴边,冯羁扫到他老妈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邱淑贞笑了笑站起来:“我下去一趟,买点毛巾什么的,怎么也要在这儿住些日子的。”邱淑贞出去,冯羁才低头去看小丫头,小丫头嘟着嘴瞪着他,小模样可爱到不行。 冯羁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小丫头张开秀气的小嘴,含住勺子,冯羁拽了拽,拽不动,不禁好笑,松开勺子,萌萌接过去,舀了一勺又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才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一罐子香喷喷的瘦肉粥吃了底儿朝天,萌萌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样,刷干净保温瓶,又伺候羁哥哥漱了口,折腾明白了,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小哈气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冯羁拍了怕身边,小丫头才脱鞋爬上去,缩在他怀里呼呼睡了过去,小丫头睡得很熟,眼圈下面有浮荡的阴影,看上去有些不知名的疲累丝丝缕缕透出来,看的冯羁不禁心疼上来。 小丫头跟他说要跟一个同学回老家玩,想来是听到他受伤的消息,连夜赶过来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她该是被宠着溺着的小公主。 冯羁伸手把拨了拨她额头的刘海,露出她透亮光洁的额头,冯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小丫头的脸,仿佛有股魔力吸引他逐渐低下去,一点一点,唇贴在额头上,还有些不满足,逐渐下移,亲了亲她合上的眼皮…… 门轻轻一响,冯羁迅速抬起头来,他家老娘走了进来,对于两人这样睡在一起的情况,邱淑贞早就 见怪不怪了,小萌萌择席,一开始去她家住的时候,总是睡不着,冯羁就哄她,哄着哄着,两人就睡在一起了,后来养成了习惯,只要有冯羁,小萌萌都能睡的挺香。 两人这缘分从小萌萌出生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而自己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开窍,不,应该说,他潜意识已经开窍,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邱淑贞探头看了看小萌萌,小声问:“睡着了?”冯羁拉起被单小心盖住两人,点点头:“妈,您去忙吧,我这里没事。”邱淑贞白了他一眼:“赶明小命丢了,才算有事啊,萌萌在这边,我就放心了,正好她放暑假……” 忽然想起在外面听来的事,皱了皱眉问:“你是为了救那个叫邵刚的新兵,所以才摔下断崖的?” 冯羁目光一闪,避重就轻的道:“他今年刚入伍,也是第一次参加大型军事演习,对很多情况和规则都不是很熟悉,正好跟我们营搭在一起出任务,我照顾一下也应该。”邱淑贞颇深沉的望着他:“我还记得,你跟妈妈说过,军人就要做好随时上战场的准备,新兵并不能成为犯错的借口。”邱淑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是说,这个邵刚有什么特别身份,让你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则,去照顾他,甚至因为他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困了不行啦,今天双更,下午还有一更。 ☆、十三回 冯羁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萌萌,小丫头一只胳膊抱着他的腰,睡的昏天黑地,邵刚是邵晴的弟弟,这一点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他护着邵刚摔下断崖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眉眼有些熟悉的新兵蛋子跟邵晴的关系,还是后来听到邵刚的战友吵嚷着给邵晴打电话,才琢磨明白。 邵刚的老家也是陕北米脂的,邵晴也是,记得那时候有个战友就笑着打趣他:“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沟的炭,冯羁行啊!弄个米脂的婆姨回家。”当然,这都是笑话,邵晴在他眼里,绝称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美女,尤其从小看着萌萌长大,他对女孩子各阶段的美,不知不觉有了范本。 当初两人处对象的时候,邵晴二十五,小萌萌那时候才是个十六的小丫头,在冯羁眼里,萌萌虽美,却少了邵晴身上那股属于女人的风韵,那种能引起男人热血激情的味道。 冯羁颇自制,但再自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那时候对邵晴还是有些遐想的,这些遐想他虽没表现出来,但真实存在过,邵晴突然提出分手,令冯羁很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说白了,她的理由根本不成立,说是借口也不为过。 对邵晴那点儿心结,在救了她弟弟之后,令冯羁生出一种,有些说不上是别扭还是别的感觉,总是因为还未释怀吧!所以也做不到淡然处之,其实真说对邵晴有多深的感情,冯羁也不觉得,他是比较冷清的男人,这些情爱上的东西,可以有,但绝不是全部。 冯羁忽然想起,貌似他妈当年不知道邵晴的存在,那么现在问起这个意味着什么:“妈,认识……”话说到一半,冯羁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毕竟已经时过境迁,如今再翻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邱淑贞却从儿子的闪烁中,大概猜出了原因,不禁暗暗叹息,要说这人跟人之间是孽是缘,还真难说,儿子跟萌萌这样的情份,中间偏插上了个邵晴,本来想着两人分了,可哪想到,又蹦出个邵晴的弟弟来,这勾连起旧事,难说是福是祸。 萌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这一觉睡的踏实,去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换上短裤t恤,小脸都放光,进来查房的年轻医生,都撑不住一个劲儿的瞄她,只不过,很快就被冯羁那黑的没一丝笑模样的脸给吓跑了。 医生刚出去,冯羁皱着眉看了看她,伸手指了指她的短裤:“怎么这么短,去换条裤子。”小丫头的牛仔短裤短的不能再短了,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很是惹眼。 小萌萌却眨眨 眼笑了:“羁哥哥真是老古董,这里这么热,我才不穿裤子。”冯羁瞪着她:“热什么?这里是中央空调,不换就不许在我这儿呆着。” 小萌萌颇委屈的嘟嘟嘴,知道冯羁平常是宠她,但他一旦下了命令,就必须执行,不然,他真舍得赶她走。 小萌萌扁着嘴进去换了条休闲的七分裤出来,转了一圈:“这样行了吧!”冯羁扫了眼她上面宽松斜肩的大t恤,勉强点点头,忽然皱紧了眉头:“萌萌,出去让外面的护士进来一下……”萌萌歪歪头打量他两眼,抿着嘴笑了,从床下面拿出便壶:“羁哥哥是不是想方便?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难不成护士不是女的啊!” 冯羁脸有些可疑的暗红,勒令萌萌扭过头去,萌萌笑咪咪扭过去,等他弄好了,才转回头来,接了他的便壶,去倒了,然后冲洗干净,一连串的动作熟练自然。 冯羁忽然意识到,其实小丫头也不是他想的那样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很多事情坐起来一点儿不含糊。 萌萌大约猜到他的想法,翘着嘴角道:“羁哥哥忘了,我爷爷生病住院那阵子,我可是伺候了一个月的,我爷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保姆特护根本不让靠前,就我跟我奶还有姑姑轮流着来,我家美人娘,爷爷都不让回来,老封建,老古板!” 冯羁不禁叱一声笑了:“胡说什么?首长那是不想给寒阿姨添麻烦,那阵子寒阿姨正好在国外办画展。” “所以我早被我爷爷训练的轻车熟路了,羁哥哥就不要害羞了。”小丫头这话说得精灵古怪,冯羁不禁失笑,不过想想也是,可被小丫头直接点出来,也不免有几分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她:“你同学家在哪儿……” 小丫头过来趴在他床边,仰着小脸,开始跟他嘚啵起来,怎么上的火车,怎么下车,又倒的牛车等等……事无巨细的,冯羁听得很认真,等她告一段落了,冯羁问了一句:“你说你们学校的师兄也跟着去了?” 萌萌歪着头看着他,微眯着眼看着冯羁,冯羁被她这贼兮兮的小模样儿逗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小丫头琢磨什么?是你那个登山社的师兄去了吗,这么高兴?” 萌萌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她嘟嘟嘴还没说话,病房门就敲了两下,她站起来回头,门外站着一个有些局促的大头兵,一只手杵着拐杖,头上还裹着层层纱布,一张脸却生的挺秀气,有点韩流花美男的味道,只不过眉眼之间,瞅着有点熟悉。 萌萌咬着指甲 ,在脑子里琢磨着,门外的大兵显然被屋里的情景弄得有点呆傻,尤其对突然扭过来的萌萌,那眼中的不可错辨的惊艳,令冯羁的脸色沉了沉:“邵刚,什么事?”他的声音如金石之音,惊醒了门外的邵刚,同时也令萌萌楞了一下。 “邵刚?”她说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可不就跟邵晴有点像吗?当初萌萌把邵晴家里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邵晴家是米脂县下的一个小镇,父母都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家境很平常,家里除了邵晴,还有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邵刚。 邵晴考进地方部队文工团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了,对于她当初怎么考进文工团的,萌萌也一清二楚,但是那时候,并没有用这个来要挟她,萌萌虽然用了些手段,但基本上还是光明正大的。 邵晴一个条件一般,家世背景寻常的女人,爬到当时的地位并不容易,其中的心酸,萌萌可以理解,而她当时选择羁哥哥的原因,也颇耐人寻味。 像邵晴那样的女人,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羁哥哥对于她来说,大约只是一个可以继续留在部队的桥梁。 羁哥哥当时虽然级别不高,但前途是一目了然的光明,军区重点培养的干部苗子,以邵晴的精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不过邵晴毕竟人脉有限,扫听出这些,对于冯家却知之甚少,如果当初她知道冯叔叔是军区参谋长,估计自己用再好的条件诱惑,她也不会跟羁哥哥分手。 然而,现在她弟弟邵刚突然蹦了出来,萌萌不得不开始猜测,是不是邵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毫不避讳的望着邵刚,令这个才二十岁的大男生,一张脸顿时红到了脖子里,走进来的步伐都有点同手同脚,看上去很搞笑,萌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邵刚的脸更红了:“那个,冯营长,我是来道谢的,谢谢您救了我……” 他一句话,萌萌的脸顿时沉下来,她扭过头,看着冯羁:“羁哥哥,你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小脸儿有些受伤,有些执拗,冯羁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小丫头不喜欢邵晴,当年他跟邵晴处对象的时候,正赶上萌萌爷爷住院,那一段日子,小丫头没空缠他,后来她来找自己,他带着邵晴去机场接她,当时,她神情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他现在还记得。 小丫头非常不喜欢邵晴,正如邵晴也不喜欢萌萌一样,有一阵冯羁很是头疼,他生命中从过去到未来,规划中两个重要的女人,彼此看不顺眼,他站在中间很难调和。 要说萌萌,从小被宠大的,娇气点儿,事儿点儿,还情有可原,可邵晴一个那么温柔宽和的女子,一遇上萌萌也变得分外矫情起来,令冯羁很讶异。 那一阵两人吵了几次架,起因都是萌萌,说是吵架,其实就是邵晴在他耳边嘟嘟萌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听在冯羁耳朵里很有些刺耳,小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身上是有些娇气的小毛病,可冯羁笃定,萌萌的心是善良的,怎么会像邵晴说的这样,邵晴简直把萌萌形容成了一个小怪兽。 冯羁很难接受,被邵晴嘟嘟的烦了,冯羁直接扭头就走,也不再搭理她,她就会后知后觉收敛一些。 冯羁后来想想,这是不是也是邵晴跟他提出分手的一个原因,而萌萌当时那张小脸儿就跟她现在一模一样。 冯羁不禁皱着眉说了句:“不许无理取闹,那个时候,不管是誰,我也义不容辞,这是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 “职责?”萌萌才不信,就邵刚这张脸,她看着都能想起邵晴来,更何况羁哥哥,这件事就跟一根刺一样,原本她以为□了,却不知道早就扎进肉里,说不定已经烂在了里面…… ☆、十四回 冯羁和萌萌之间紧绷的氛围令邵刚有些不知所措,邵刚是去年入伍的,没上军校,直接从地方招进来,是他姐帮他弄得指标。 邵刚高考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尤其他想考进省音乐学院的梦想破灭以后,有些心灰,本来想当个文艺兵也不错,可没赶上好时候,只能先进新兵连,以后有机会再说,哪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从新兵连出来就赶上了这次联合军演。 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炮弹的声音,弥漫的硝烟,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回过味来的时候,已经被冯羁护着滚落在断崖下,好在断崖并不高,且今年雨水大,崖下积了半人深的雨水,两人落下来被崖壁横伸出来的荆藤挡了一下,卸了不少冲力,不然,真不是这样的断胳膊断腿就能了事的。 而且起因他没按照演习规定的路线行进,为了走捷径导致的事故,他要负全部责任,说不准会给他一个很严重的处分,他来找冯羁,其实不止是道谢,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想走走冯羁的门路,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托人情,这是他的战友给他出的招。 这才新兵就背上处分,以后什么好事都捞不着不说,以后复原也是问题,而且他姐知道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数落他,可邵刚没想到冯羁病房里还有别人在。 邵刚特意挑了晚上过来,就是想避开来探病的人,不过这个小女生是谁?难道是家属,邵刚不禁暗暗猜疑,年纪看上去也就十□的样子,会是冯羁什么家属,妹妹?没听说冯营长有妹妹啊!两人举手投足的亲密颇有几分暧昧,说是情侣,年纪上又实在不搭,而且这么漂亮,比邵刚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女生都漂亮。 眸光流转间,有些调皮露出来,鲜活生动,邵刚不禁有些呆愣,意识到他的目光,萌萌扭过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傻大兵,看什么呢,直眉瞪眼的?”小丫头话里带着刺,冯羁不禁莞尔。 邵刚脸一红低下头去:“没,没看什么……”磕磕巴巴显然相当紧张,冯羁蹙了蹙眉峰,看着他道:“伤没好,不要到处走,回去吧,我不用你谢,当时的情况,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去救你。” 邵刚略抬起头,目光闪了闪划过萌萌迟疑开口:“那个,冯营长,我是想问问部队会不会处分我?”冯羁挑挑眉,脸色有些冷沉:“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以你当时的行为,受到处分是应该的,具体什么处分,还要看指挥部最后的分析结果。” 邵刚的脸色有些灰,呐呐不成言语, 萌萌走过来弯腰看了看他:“不是吧!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担当没有,处分怎么了,赶明你再立个什么功不就完了,值得你这样垂头丧气的吗?” 萌萌心里话是:这小子真不如他姐硬气,他姐虽然是个现实的女人,但当机立断的狠劲儿很令人佩服,这小子软趴趴一点骨头没有。 大概是萌萌语气里的轻蔑,刺激了才二十出头的邵刚,他抬起头来:“谁,谁垂头丧气了……我就是想知道结果,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萌萌叱一声笑了:“准备什么?犯了错肯定要受处分,这个小学生都知道,你来找羁哥哥不就是想走点儿人情门路,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吗当谁不知道呢?”被萌萌这么毫不留情的直接点出目的,邵刚难堪到了极点,脸涨得都发紫了。 “萌萌!”冯羁警告的出声,萌萌哼了一声,越过邵刚直接走出去,哐当甩上门,坐在楼道的椅子上生闷气。 羁哥哥是个多有原则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点跟她家老爹真是一脉相承,从入伍到现在,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没靠家里一分一毫,而且,绝大多数的部队领导,并不是很清楚冯羁就是冯叔叔的儿子,而冯叔叔也知会了羁哥哥上头知情的几个领导,不搞特殊,一视同仁。 羁哥哥现在的职位成绩,,都是他自己熬出来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讲人情,可是对邵刚,萌萌能看得出来,羁哥哥嘴里说的严厉,语气中却已透着缓和,这缓和不用说肯定不会因为邵刚,说白了,还是对邵刚他姐邵晴没有忘情呗! 萌萌越想越生气,当年自己一时疏忽,就让邵晴钻了空子,直到现在,虽然邵晴走了,可羁哥哥心里的影子,她却无论如何也抹不去,萌萌忽然有些沮丧,如果羁哥哥一辈子忘不了邵晴,她该怎么办,沮丧过后,萌萌头一次感觉迷茫。 手机铃打断她短暂的迷茫,萌萌低头看了看,不禁翘起唇角,她站起来,走到楼道一头接了起来:“妈……”短短的一声妈,寒引素那边就听出了不对劲儿,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丫头,她的心情,隔着话筒,寒引素都能精准猜出来。 小萌萌心情的好坏,从来都是因为她的羁哥哥,对于冯羁,寒引素两口子秉持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小儿女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决定,父母不予干涉,毕竟爱情婚姻这件事不是能勉强来的,即使勉强了,最后不幸福也白搭。 虽然想的豁达,可一路看着小丫头追在冯羁身后,作为母亲,寒引素还是颇有些心疼,寒引素轻声问了句 :“怎么了?有心事?”萌萌抬起脚,盘腿坐在椅子上,听到老娘的声音,眼眶有些酸,咬着唇摇摇头:“没事,就是家了。” 寒引素不禁埋怨:“既然想家,怎么放了暑假也不说回来。”萌萌嘟嘟嘴:“人家是准备回家的,不是羁哥哥受伤了吗?” 寒引素微微叹口气:“你羁哥哥的伤怎么样了,你爸说不严重,可你你爸那个人说话一向轻描淡写,那年你爸受了伤,也是瞒了我足足半个多月,后来被我知道了,他还说小伤……”萌萌忽然心情好了不少,咯咯笑了两声:“爸是怕您担心,羁哥哥的伤还好……” 母女两个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萌萌放下电话,微侧头就看到,立在那边的邵刚,拐杖靠在一边,他站的蛮直,一身军装看上去很英挺,萌萌发现他不矮,跟羁哥哥差不多,人有些清瘦,背着光立在那里,清秀的轮廓,一刹那间,萌萌仿佛看见了邵晴,姐弟两个真像。 萌萌挑起一个笑意开口:“我羁哥哥的门路走通了?”邵刚脸有些红,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我没走门路。”萌萌站起:“没走就没走,着什么急,除非心虚了。” 萌萌走过邵刚身边,邵刚突然伸手抓住她:“我真没走门路。”萌萌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手臂轻轻一转就把邵刚别在墙上,她靠近他低声道:“跟我动手动脚,你还不够格,回去再练几年。”甩开他,大步离去。 邵刚摸了摸生疼的手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底燃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孩对他存着莫名厌恶,这种厌恶令邵刚很有些颓丧,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这么明显的表示过对他的反感。 萌萌才不管邵刚怎么想,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在意的人只有冯羁,萌萌推开门进来,护士正在里面拆点滴,小护士很年轻,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不能说多有姿色,但皮肤白,眼睛大,白大褂里一身军装,使得小护士看上去有些飒爽的妩媚,尤其现在,她目光闪闪,略有些羞涩的跟羁哥哥说话的样子…… 萌萌眨了眨眼,她一进来,小护士就跟她客气的点点头,收拾东西出去了,冯羁侧头,发现小丫头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人家护士出去的身影,眼底闪烁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古怪,小嘴咬着下唇,不知道琢磨什么呢? 冯羁伸手捏捏她的脸:“小丫头,还生气呢?”萌萌扭回头来看着他:“羁哥哥,你觉得她好看吗?”“什么?”冯羁被她问愣了,一时没回过味来,萌萌冲着门努努嘴:“就是刚出去的 小护士,好看吗?” 从以前小丫头就喜欢问他这些问题,而且是追根究底的问,一开始他敷衍的说句好看,小丫头就会没完没了的问:哪儿好看?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是不是比她好看等等……萌萌是个挺虚荣的丫头,从小爱美又臭美,这几年大概长大了,很少问他这样的问题,今天突然问起来,冯羁还挺怀念。 冯羁忽然起了一丝促狭之心,点点头:“还不错,挺清秀!”萌萌不满的撅嘴:“比我的好看吗?”冯羁正儿八经的端详她几眼,点点头:“比你现在好看,你照照镜子,你现在这样就跟一头母老虎一样。” 萌萌站起来就蹿进洗手间,冯羁不禁好笑,不一会儿小丫头出来,叉着腰:“羁哥哥,你看过这么漂亮的母老虎吗?” 冯羁瞥了眼腕表:“快十点了,睡吧!”萌萌眼睛一亮,三步两步冲过来,手脚并用爬到病床上,缩在冯羁怀里,飞快闭上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却调皮的颤动着,眼皮里的眼珠咕噜噜转,一看就是装睡。 冯羁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刷牙了吗?”小丫头睁开眼,小嘴突然凑上来:“羁哥哥检查检查……”粉嫩的唇若有若无划过冯羁鼻尖,差点碰上冯羁的嘴,扑鼻而来是淡淡的柠檬香和温软的触觉,仿佛一把羽毛小刷子,轻轻刷过冯羁的心尖,痒痒的酥酥的…… ☆、十五回 冯羁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又冒上来,冯羁略伸手略推开萌萌,有心让她睡旁边的沙发,又怕小丫头在沙发睡上睡不舒服,这丫头从小娇气。 冯羁犹豫的功夫,萌萌已经伸胳膊搂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冯羁暗暗吸了口气,也闭上眼,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僵着,而且感觉异常敏锐,小丫头的的手,小丫头的腿儿,小丫头的脑袋,以及她温热的气息,都成了他必须对抗的因素。 冯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怎么发生的,细究起来,仿佛就是上次她亲自己,虽然他推开了她,可那温软的触感和滑腻的小舌,仿佛钻进了冯羁心里一样,小丫头一挨近他,不由自主就会想起来,鲜明的不容忽视。 冯羁正在自己矛盾纠结,忽然小丫头坐了起来,冯羁睁开眼:“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你今天先在沙发上睡一晚,明天我让人弄一个气床过来。” 萌萌撅撅嘴:“我才不睡气床,我就要跟羁哥哥睡一块儿,我是觉得里面不舒服……”“里面?什么里面?”冯羁疑惑的看着她,不禁有些出神。 屋里的灯关了,窗帘却只拉了一半,医院外沿的霓虹灯光线,落进屋里,映在小丫头眼底,仿佛月光下的水面粼粼闪闪,那种丝丝缕缕点亮的美丽,看上去璀璨又魅惑,看久了,真能勾人的魂魄,只不过很快被小丫头嘟囔的话拉回理智。 “穿着内衣睡觉不舒服,这件内衣有点儿紧……”冯羁有些不自在起来,说起来小丫头这些私密事,以前冯羁真没当回事,甚至小丫头第一次月事,还是在他身边。 当时小丫头十二岁,他还在军校,放了暑假,小丫头就泡在冯家,两人睡在他的房间,半夜他就觉得不对劲儿,打开灯才发现床上已经侵湿了一小片,暗红的血在浅米色的床单上,触目惊心,而且,小丫头身下还不停往外渗。 他当时真吓坏了,正赶上父母都不在家,他慌张的找了条大毛巾被,裹住小丫头抱着就冲去了军区卫生院,大半夜把军医给砸了起来,才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其实冯羁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基本的生理知识还是了解的,只不过事情一到小萌萌身上,他就什么都忘了,就知道小丫头流血了,小脸而惨白惨白,还一直喊着肚子疼。 军医是个中年阿姨,当时告诉他的时候,冯羁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抱着小丫头回家,换洗了床单,把小丫头安置好,还按照医生说的,翻出红糖,给小丫头冲了半缸子红糖水,让她喝光,第二 天还跟做贼一样,跑到家属院老远的一个小卖铺,帮小丫头买了几包卫生用品,小铺那个老奶奶看着他的那种古怪目光,他现在都还记得。 这种乌龙事随着小丫头成长,没少遇到,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私密,以前,冯羁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可他现在,意识到自己跟小丫头之间的男女之别的时候,一切已养成了习惯。 萌萌撩开上身宽松的大t恤,让他看后面:“羁哥哥,你看看后面是不是都红了,有点疼……”小丫头一喊疼,冯羁急忙丢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床头灯,低头审视小丫头的后背。 一片晃眼的白,令冯羁不觉倒吸了口气,小丫头一身细腻白嫩的肌肤,毫无瑕疵,大面积的落进他眼里,冯羁觉得,浑身都点热烘烘的难过。 小丫头里面穿了一件桃红色蕾丝镂空内衣,肩带上都是镂空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盛开在她雪白的美背上,鲜艳的桃红,晶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视觉效果,尤其,小丫头嫌拽着大t恤麻烦,抬手把大t恤脱了,上半身就穿着一件桃红色镂空内衣坐在他怀里,从冯羁的角度能清晰看见,小丫头胸前娇挺着,形状完美的轮廓,以及顶端粉嫩的色泽,藏在盛开的桃红色玫瑰花中若隐若现…… 冯羁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紧绷,更令他尴尬的是,他的生理反应,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蓬勃汹涌起来,如果不是一边的胳膊腿儿不能使力,冯羁自己都拿不准,会不会直接把这小丫头按在床上,毕竟理智这个东西,对于□勃发的男人来说,基本等于零。 小丫头仿佛意识到他的反应,转了个身,正对着他,小手伸进被单,精准的抓住冯羁最尴尬的部位:“羁哥哥,这是什么?”冯羁不禁闷哼一声,飞快把她的小手拽出来,拿起被她丢在旁边的大t恤,套在小丫头身上,粗声粗气的命令:“睡觉,内衣不舒服就去洗手间里脱下来,再折腾,去沙发上睡。” 萌萌撅撅嘴下地,去洗手间脱内衣,等小丫头从里面出来,冯羁忽然觉得,这丫头大约是老天特意派下来折磨他的,内衣脱了,外面松松垮垮的大t恤,清晰无比的映出挺翘的轮廓,随着她一走一动,左右上下跳动,浪荡非常,偏偏小丫头毫不知情,迷迷糊糊的模样,清纯无比。 冯羁开始怀疑自己跟禽兽没什么区别,竟然对萌萌有了这种念头,不能说,不能有的念头,冯羁关上灯,闭了闭眼,费劲的往边上挪了挪,萌萌爬上床,习惯贴了过来,虽然隔着小丫头的t恤跟自己的病 号服,冯羁依然能感觉到那两团温热绵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蹭的他心里一团火越烧越旺,火苗窜上来,被他极力压制下去。 冯羁觉得,现在跟小丫头睡在一块儿的考验,比他三天三夜野外蹲守还困难,尤其小丫头不老实,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蹭一下的。 好在这晚上过去以后,小丫头就乖巧的睡到沙发上了,不再跟他挤一张病床,冯羁心里狠狠松了口气,不过,心底深处又隐约冒出几分疑似遗憾的情绪,一闪而逝。 冯羁不知道的是,他难受万分的时候,小丫头偷偷笑的,跟吃了腥的猫儿一样,在冯羁面前,萌萌一直有点怀疑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别人都说她漂亮好看有什么用?在羁哥哥眼里,她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从没把她当过女人。 虽然也不觉得羁哥哥对邵晴的感情就是爱情,但羁哥哥望着邵晴的目光,萌萌能分得很清楚,跟看着自己不一样,看着自己是一味的宠溺,可是对邵晴,还有别的东西。 而这一次,萌萌终于确定,羁哥哥对她不禁有反应,而且反应相当强烈,昨天晚上,她扭过身来的时候,羁哥哥眼中燃起的火,仿佛能把两人都点着了,当时萌萌还有些怕的,虽然她主动勾引羁哥哥,可这方面,她还是处于陌生状态,这些手段,也是从小说里电视剧里学来的,目的就是想把羁哥哥拐回家。 对于结果,萌萌非常满意,但是也清楚现在不是时候,毕竟是在医院,羁哥哥腿还打着石膏,萌萌也不希望把自己完整交给羁哥哥的时候,是在医院,这样硬邦邦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一点也不浪漫,她要让羁哥哥永远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 所以,她选择适可而止,再说,她也心疼羁哥哥,第二天羁哥哥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又深又重,长此下去,不利于伤口愈合。 十天后,联合军演结束,萌萌也见到了她老爹跟冯叔叔,方振东跟老冯来的时候,萌萌正坐在床边,贤惠无比的喂冯羁吃火龙果,剥开鲜艳的厚皮,用小勺挖着。 让冯羁吃水果是个大工程,冯羁觉得,被小丫头喂这些东西有损他大男人的光辉形象,因此一开始非常抗拒,可他现在的状况,至多就是杵着拐在地上溜达一圈,没什么别的运动,不吃水果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便秘,医生建议他平常多吃火龙果,他才勉强吃上一两口,还得萌萌强迫着,哄着。 萌萌发现,在她心里一直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羁哥哥,原来也有这样幼稚孩子 气的一面,有了这个发现,强迫冯羁吃水果,就成了萌萌最喜欢的事,看着羁哥哥皱着两道浓眉,跟咽药一样咽下她递过去的果肉,有种说不出感觉,挺爽的一种感觉。 喂羁哥哥吃两口,看到他那张苦瓜脸,萌萌不自觉会自己尝一口,试试是不是很难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情景,正好被推门而入的方振东和老冯看了个满眼。 虽然知道冯羁不错,两家交情又不一般,可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亲闺女,伺候别的男人,方振东心里也撑不住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瞟了两人一眼,对身边的老搭档道:“这丫头长这么大,连茶都没给我冲过一次,我还说,将来要是出嫁可怎么办,现在看来,是不用愁了!” 老冯叱一声乐了:“振东,你这话听着真能酸倒牙。” 萌萌已经欢呼一声,丢开手里的东西,直接扑了过来:“爸!”方振东利落的接住小丫头,抱着她转了个圈才放下,点点她的额头:“没良心的小丫头,都不想着来看看爸妈,还得我得空过来看你。” ☆、十六回 尽管萌萌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方振东走的时候,把小丫头一起捎走了,冯羁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冯羁住的只是个单人病房,条件自然比不上高干科,小丫头总在沙发上睡也是问题,这几天,冯羁发现萌萌眼底有淡淡的黑圈,夜里经常听见她翻来覆去折腾的声响,有心让她睡床上,又对自己的自制力拿不准。 即便小丫头睡在沙发上,平常举手投足展露的女性风情,冯羁也无法视若无睹,仿佛不知不觉中,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着,所以这种情况下,跟小丫头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让他也冷静的想想,到底哪儿出了错。 不过,看着萌萌被方叔叔拖出病房,冯羁心里还是有种不舍的感觉浮上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冯羁的目光还收不回来。 老冯在一边看着儿子那样儿,不禁叹息,儿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其实当兵并不是父母期望的最佳选择,因为当兵艰苦,老冯是个最平常的父亲,他也跟所有父母一样,希望儿子的人生路平顺安逸,但是儿子就想当兵,并且当了一个最合格的兵。 军营的磨练,使他的棱角轮廓越发刚毅,那种钢铁般的意志千锤百炼从他骨子里透出来,令身为父亲的老冯,不得不骄傲自豪,只是感情上太迟钝,真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明明心里眼里都是小萌萌,却死活回不过味来,让他们当父母的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可着急也没用,虽说他们那个年代不讲究什么爱啊情啊的,可从振东跟引素当年的事,老冯算琢磨明白了,这男女之间,谁跟谁过日子,都是老早就注定的,任你穷折腾半天,最后该谁还是谁,冯家的儿媳妇,他笃定就是小萌萌。 不过中间突然□邵家姐弟,这事情就不知道有什么变数了,老冯望着儿子,表情相当严肃:“你跟我撂句实话,救那个新兵是为什么?” 当年冯羁跟邵晴处了小半年,有一次父亲上他们部队视察的时候,碰巧遇上过那么一回,一切没定之前,冯羁相信,父亲即便不会跟母亲说这事儿,还是会对邵晴的过往背景适当了解一下,因此邵刚是邵晴的弟弟这事,瞒不过父亲。 救邵刚的当口,冯羁真没想过邵晴,却,从萌萌到他父亲都开始怀疑他的意图,冯羁不禁皱皱眉开口:“爸,我是个军人,当时的情况,我想到的只有这个。”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老冯眉头舒展,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个叫邵晴的女孩子……”老冯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淡淡皱眉,有些事还真 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木头儿子说。 冯羁却颇为意外,父亲提到邵晴还是头一次,而且他听得出来,对邵晴,父亲颇有些成见,遂讶异的望着父亲。 老冯却略沉吟岔开话题:“我问过医生,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转院,演习刚结束,车还等在外面,我现在就得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了,就向外走,刚走到门边,身后传来冯羁的声音:“爸,邵刚的事情,上面首长是什么意见?” 老冯转回头,目光略沉:“冯羁你是军人,参加过的演习也不少,对于邵刚犯的错误,不用我说也该知道结果,还有,我跟你母亲一致认为,邵晴那女孩不适合你。” 冯羁有短暂愣怔,这会儿才想明白,或许爸妈早就知道邵晴的存在,当年邵晴提出分手,这里面是不是有爸妈干涉的因素,这个念头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冒出来,但很快便又释然,冯羁了解父母,父亲虽然如今有些地位,却不是那种势力的家长,而他跟邵晴那一段,早就过去了。 即便当初,他跟邵晴之间情爱的因素也少之又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冯羁心里对邵晴有种莫名愧疚,虽然是她提出的分手,这份愧疚却始终埋在冯羁心底。 冯羁没想到的是,就在父亲走的三天后,他就重新见到了邵晴,邵晴进来的时候,冯羁正杵着拐一圈一圈的做复健,冯羁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萌萌来了,昨天晚上小丫头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来医院,明天办了转院手续,两人一起回b市,小丫头学校的军训快开始了。 因此冯羁相当放松,继续绕着床溜达,直到没听见萌萌叽叽喳喳的声音,才转头,就看见了邵晴。 她站在那里,还是一身合体的军装,帽子放在手边,齐耳短发,服帖的拢在脑后,比起三年前胖了一些,却依旧清秀利落,只是身上多了一丝不知名的东西,令她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冯羁发现这样的邵晴,竟然很是陌生,至少跟他记忆里那个温婉贤淑的女人,有很大差别,眉梢眼角透出的幽怨之气,看上去有些尖锐。 冯羁不明白邵晴这种幽怨之气从何而来,却清楚是针对自己的,冯羁坐在病床上望着她,沉默滋生出隔阂仿佛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邵晴目光复杂难辨,当初跟冯羁处对象的时候,邵晴挺认真,冯羁相当优秀,凭借自己的能力,在部队里崭露头角,前途很光明,邵晴衡量许久,觉得当时的冯羁很适合自己。 她知道自己现实,可是处在 她的位置上,如果不现实,现在还在自己家那个小镇子里待着呢,能干什么?难道跟父母一样,在镇里那个小学校里当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她不甘心,她要走的更高更远。 邵晴从不回避自己的野心,而且野心包裹在温婉的外表下,使她有种不一样的风情,这种风情令她顺利进了部队,顺利跟冯羁走到一起。 要说当初对冯羁最大的不如意,就是他的家世,冯羁只跟她含糊的说过,父亲也在部队服役,母亲是公务员,邵晴当时理解大约冯羁好面子,所以不跟她提父亲具体的职位等等,像冯羁这种骄傲的男人,自卑自己的出身,仿佛也情有可原,邵晴颇善解人意的,没底细问。 后来方萌萌突然出现,说实话,邵晴短暂疑惑了一阵儿,找熟人略扫听了一下,没扫听出来就作罢了。 方萌萌当时虽才十六岁,却太聪明,而且对她颇有敌意,女人敏锐的直觉,第一眼,邵晴就知道这小丫头喜欢冯羁,那一瞬,她对自己的敌意根本藏都藏不住,但很快她便展开一个令人炫目的笑容。 小丫头很漂亮,那种精致的漂亮,令人惊艳的漂亮,即便同样身为女人,邵晴也无法不承认这一点。 冯羁跟她说方萌萌是他妹妹,什么妹妹?姓不一样,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样的妹妹,邵晴无法不往暧昧的方向想,尤其小丫头的心思狡诈,邵晴后来想想,自己比她大了将近十岁,却仍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小丫头从来不会在冯羁面前说自己坏话,即便她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她不喜欢自己,非常不喜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情敌,小丫头对付情敌的方式,令邵晴几乎毁了一直以来在冯羁面前建立的形象,让她想个沉不住气的女人一样。 小丫头住在招待所,她住多久,冯羁就得陪多久,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冯羁会下意识的去照顾小丫头,衣食住行都会照顾。 小丫头更会不时就制造一些小问题,让冯羁去处理,实在不行还会摔个跤,擦破点儿皮什么的,然后冯羁就会心疼的抱着她哄着…… 冯羁忙的时候,小丫头会来找她,别以为小丫头好心,她是来跟她说她跟她的羁哥哥过去怎么样怎么样的,从小到大,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的都跟她说,甚至她第一次月经时,冯羁替她冲红糖水,买卫生用品都跟她说,口气相当自然,可邵晴不会错过她眼中闪烁的恶意。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就是个 一个头上长角的小恶魔,她气不过的时候,跟冯羁说过很多次,她说一次,跟冯羁冷战一次,在冯羁眼里,那个小丫头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纯洁的小天使。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冯羁给她看过小丫头的照片,就放在他皮夹子的夹层里,梳着马尾辫,微仰着头,目光晶亮,挂着甜甜笑容的漂亮丫头,不是后来见了真人,邵晴也会以为是个小天使。 那段日子,邵晴也想明白了,自己是种了小丫头的计,后来突然有了个机会,可以提干转正的机会,她可以永远留在部队的机会,当时找她谈话的领导跟她说,个人问题是影响这次提干的重要因素,也就是变着法子告诉她,想提干就不能有婚姻累赘。 她当时义无反顾的选择跟冯羁分手,她给冯羁的理由是配不上他,这是个借口,当时她很难过了一阵,现在机缘巧合,知道了冯羁的父亲是谁?邵晴忽然觉得人生对她实在不公,对冯羁当初的隐瞒,也不觉生出怨愤的情绪,如果不是他隐瞒,她也不至于…… ☆、十七回 “看起来你恢复的很好。”邵晴走过来把手里的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略垂头,率先开口,冯羁点点头:“你是来看你弟弟的……” 邵晴咬咬下唇,忽然抬起头来:“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实情,还是,你怕我知道了你爸是冯参谋长,死皮赖脸贴着你?” 冯羁微楞了一下,立即就明白过来,他爸跟方叔叔从演习基地直接过来医院,自然不会隐瞒身份,医院里八卦传的也不慢,邵晴既然来看她弟弟,知道这些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她这样质问的口气,令冯羁有些不适应。 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沉沉望着她:“我不认为,我爸是谁?跟你我有什么关系?”邵晴脸色略有些涨红:“为什么没关系?如果知道,我们当初怎么会分手……” 冯羁却直接打断她:“我记得,当初你给我的分手理由是你配不上我,难道知道我父亲的职位,你就能配上我了吗?” 邵晴脸色一白,从来不知道冯羁如此犀利,犀利的不留丝毫情面,邵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时激愤,令她失去了该有的冷静,面对冯羁,这样是非常不智的。 邵晴目光略闪,染上一丝淡淡的脆弱:“抱歉,是我忘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语气中的落寞,令冯羁面色缓了缓,略反省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点不留情面,尤其对方是个女人。 邵晴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沉默良久开口:“我弟弟这件事,不瞒你说,我跑了十几天,从出事那天起,我就开始四处找门路,可是没用,都说上头首长直接发话,说要严肃处理这起事故,我弟弟去年刚入伍,如果背上这么大的处分,以后的前途……” 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睛里转了转,掉下来,看上去相当令人怜惜,冯羁不怎么能适应她这样恳求委屈的目光,错开眼道:“军事演习相当于实战,如果在战场上,你弟弟已经身亡……” 冯羁没说出的话,邵晴明白,就是说背上个处分已经是邵刚的运气了,邵晴心里一股气冲上来,被她极力压下去,她忽然伸手抓住冯羁的胳膊:“冯羁,算我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你帮帮邵刚……” “邵姐姐,羁哥哥帮不了你,如果羁哥哥帮了你,他就不配当一个军人了。”冯羁挥开邵晴手的同时,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 邵晴回头,方萌萌一脸醋意的立在门口,三年不见,她长大了,身上是一件水蓝色雪纺连身裙,裙摆长及脚踝,剪裁简单,却相 当有质感,腰间细细的腰链缠住,更显得纤腰楚楚,配上绝美五官,璀璨瞳眸,小丫头美得令人窒息。 只是此时眸光里的火焰疯狂跳跃着,那种热力仿佛能灼伤一切,她怎么会是柔弱可爱的小天使,邵晴不禁有几分讽刺的瞥了眼冯羁,冯羁的眉峰微微蹙起,略警告的出声:“萌萌……”抿起的唇角却不知觉微微上翘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眼底的惊艳一闪而逝。 萌萌再也想不到,她丢开美人娘赶过来陪羁哥哥,竟然看见这么一幕,险些气炸了她的肺,还没进病房就听见里面邵晴的声音,跟邵晴接触的日子虽不长,可对邵晴却记忆深刻,尤其她说话的声音,邵晴的声线很特别,很柔很细,她慢慢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柔媚的感,很女人。 以前萌萌听过无数次她这样跟羁哥哥说话,她说话的时候,羁哥哥目光会不由自出放柔放软,这种柔软简直像一把把钝刀,一刀刀把她凌迟一样。 萌萌承认自己心眼很小,对邵晴跟羁哥哥过去那段过去,相当在意,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了。 她的目光落在邵晴的手上,闪了闪,邵晴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寒,这小丫头不好对付,邵晴很清楚,尤其知道了她的家世背景,邵晴就是再投胎八百回也没用,所以说,上帝真的很偏心,有的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容貌,家世,地位,权利,爱情,就如方萌萌,有的人却要靠着自己往上爬,尤其女人,辛苦艰难自不必说,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这一刻,邵晴心里的嫉妒达到了极点,却有无奈散去,自从知道了方萌萌的家世,邵晴就想明白了,当年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机会,根本就不是她的运气,而是人为,就是为了让她跟冯羁分手,远远把她打发走,这件事对于方萌萌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这丫头的狡诈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不过小丫头虽然心机深,但毕竟修炼的时间不长,某些外露情绪在冯羁眼前无法隐藏。 她彰显出的敌意,令邵晴知道,冯羁对自己还有一些情分在,凭借这些情分,或许能让她得到一些好处,至少,她弟弟的事可以解决的相当完美。 想到此,邵晴站起来,用很熟络亲近的语气打招呼:“萌萌,好久不见……”萌萌余光瞥过羁哥哥警告的目光,撇撇嘴勉强绽开一个笑容,说了句:“邵姐姐好。”然后,直接饶过邵晴,把手里的保温瓶放到头柜上:“羁哥哥,这是鸽子汤,我亲手熬的哦!人家手上都被烫红了……”说着,把 手递到冯羁眼前。 冯羁执起她的手仔细端详一阵,白嫩嫩的小手上,是有一块红,不禁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轻轻吹了吹,问她:“还疼不疼?”小丫头眨眨眼点点头:“羁哥哥要把这些汤都喝了,才对得起我亲手熬了大老远,还千里迢迢带过来。” “千里迢迢?”冯羁失笑,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两人这样亲密的行为,隔了三年再看,邵晴依然觉得很是刺眼,站起来随便找个借口出去了。 站在病房外,邵晴闭了闭眼,闭上眼都能听见里面方萌萌的声音,好半天才睁开,走到楼道尽头,邵刚嘴里叼着支烟,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邵晴皱着眉,伸手把他嘴里烟拽下来捻熄,扔到垃圾桶里:“你还有心情抽烟?背上这个处分,你这辈子就毁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邵晴就这一个弟弟,比自己小八岁,算父母的老来子,因此,从小备受宠爱,这个弟弟有音乐天赋,可光有天赋没机会门路也一样,没考上省音乐学院那会儿,邵刚很颓废了一阵,抽烟,喝酒,都是那时候学会的。 后来是父母没法子了,才让她看看能不能把弟弟弄进部队当兵,邵刚这个当兵的指标,邵晴弄来的并不容易,可好歹是弄来了,哪想到,这才一年就出了这么大事。 邵晴心里恨铁不成钢,邵刚却没像以前一样反驳他姐,而是小声问了一句:“姐,那个,刚才我看见冯营长的妹妹进去了?” 邵晴就觉得耳后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仔细打量弟弟,提起方萌萌的邵刚,眼中闪过一种并不陌生的炽烈。 邵晴突然抓住他问:“小刚,你认识方萌萌?”邵刚愣了一下,继而脸有些暗红:“她叫方萌萌?不,我不认识她,不过她真的漂亮又可爱。” “漂亮,可爱?”邵晴不禁冷笑一声:“那都是表象,总之,你给我离她远点,能多远就多远。” 摄入姐姐的语气,邵刚不觉点点头,脑海里忽然划过那天晚上的情形,当时从方萌萌身上迸发的凛冽气势,相当令人难忘,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不提这姐俩儿,转回头再说萌萌,邵晴出去了,萌萌才嘟嘟嘴,看着冯羁:“羁哥哥,你不会真想帮她弟弟吧!” 冯羁没好气的敲敲她的额头:“你不都说了,我要是帮了,就不配当个军人,你羁哥哥在你心中,是个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当然不是。”萌萌扬起一个有 些谄媚的笑容,回答的很狗腿儿,并且凑到冯羁怀里撒娇:“羁哥哥是最棒的,英明神武……”“哧……”冯羁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 萌萌微微垂眸,心里却嘟囔,如果邵晴不出现的话,她姑姑跟她说过,任你多厉害的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就像她家老爹,当初简直是神一样的男人,遇上她家美人娘,还不是直接歇菜,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娘拐进了方家。 萌萌臭美的想,邵晴是长的不赖,可跟自己比,还是差多了,羁哥哥的美人关该是自己才对,怎么也轮不上邵晴啊! 念头转到这儿,小丫头忽然想起自己一早起来这一番精心打扮,飞快从羁哥哥身上离开,退后两步,站在病床前面空地上,优雅淑女的转了个圈:“羁哥哥,漂不漂亮?” 冯羁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在她身上,光线从侧面窗子透进来,落在她婷婷的身姿上,裙摆随着她的转动,鼓起如花瓣一样的弧度,长发垂在身后,有几缕顺着鬓角落在胸前,眼中流转的光芒,令她整个人仿佛夜空中点亮的星子,美得夺目璀璨,又像深谷中静静开放的幽兰,遗世独立,清艳含娇。 冯羁出神的功夫,萌萌已经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认真:“羁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十八回 小丫头跟他说过多少次喜欢,冯羁现在想起来都可以数的一清二楚,自打小丫头十二岁开始,每年都会说,在他生日的时候,小丫头会说一句:“羁哥哥我喜欢你,”在小丫头自己的生日时,她闭着眼许了愿,睁开眼睛也会对他说:“羁哥哥我喜欢你。”到了今年正好十六次。 当然,如果不算这次的话,前面的十六次,冯羁都清楚记得,但加在一起也不如这一次,有如此大的震撼,小丫头没笑,甚至一双最喜欢笑的眼睛,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有的只是认真执着,执着的近乎偏执,像个执拗倔强且有点小委屈的孩子。 就是这个表情,直接钻进了冯羁心里,一瞬间打乱了冯羁沉静的心跳,冯羁恍惚明白了一些,又仿佛还糊涂着,这些钻进他心里的东西,令他第一次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好在小丫头说完就出去办转院手续,而且在两人回b市没多久,小丫头就去军训了,直到冯羁出院,也没见着小丫头的影子,冯羁心里很不适应,平常日子,就是小丫头或者他都腾不出空的时候,隔一天小丫头也会给他打电话,一打没一个小时,小丫头那张小嘴就闭不上。 会说她身边的一些琐碎小事,学校发生的小趣事,同学的小八卦,有时候还会说她表哥卫晓峰的一些花边,等等,这么多年都这样,已经成了习惯。 这次小丫头长达半个月没有消息,电话也没一个的情况,从来没发生过,冯羁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打过过去,小丫头的手机还关机,有心打到小丫头军训的地方,又觉得,实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冯羁觉得,自己实在挺托拉,都不像个老爷们了,可心里就跟突然少了点儿什么一样,令他有些焦躁甚至坐立不安。 刘兆一进来营部,看见冯羁这显然不在状态的样子,不禁挑眉,刘兆是冯羁营里的教导员,去年开始跟冯羁搭档,也是少数知道冯羁底细的人之一。 父亲是总装的,有这层关系在,自然对冯方两家的事知道一些,虽然有背景,性格却相当温和,且有股子正气,不浮夸,正是因为这样,两人虽然搭档不到一年,却挺默契。 刘兆认识萌萌,在b市军区这个地儿呆着,很难不知道那小丫头,冯羁是刚调过来,可刘兆却在这边儿呆了好些年,从新兵呆到老兵,再到教导员,军校毕业后,就在这边扎根了,又是b市土生土长的,小时候那会儿跟大院的一帮发小,没事就往军营里钻,尤其喜欢 去萌萌他爹的 加强团玩。 时任加强团团长方振东,还是小哥儿几个的偶像,后来方振东调到别的军区,从团长到师长,到现在执掌一个军区,那真正是真刀实枪打出来的,现如今,他们的上面的王师长还是方振东手下带出来的兵呢,算老基地。 萌萌小时候,隔三差五就来军营混,小丫头生的娇俏漂亮,骨子里却流着军人的血,什么东西到她手上,都玩的像模像样儿,几个上头的首长轮流带着,稀罕的不行,也宠的不行,小丫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摸什么都成,没人拦着。 刘兆入新兵连的时候,小丫头才十岁出头,看过他们实弹打靶成绩以后,连长那表情,仿佛他们是军人的耻辱一样,说十岁的孩子都比他们打得好,当时刘兆也跟别人一样挺不忿,可看到精灵一样的小萌萌,刘兆一点脾气都没了。 有一阵,新兵连的连长几乎拿小丫头当万金油使唤,一训练不合心意,就用小丫头羞辱他们,弄得他们当时颇有怨言,可对那么个漂亮可爱到人神共愤的小丫头,又实在怨不起来,真是纠结到死。 当时刘兆他们私下里还说,将来谁摊上萌萌那丫头,这辈子真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那丫头外表娇弱无比,内心强大能吓坏人,且小嘴而甜,会说话,心思活络,看似天真,实则狡诈,以前没少捉弄她们。 想到此,刘兆不禁叹息,那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可那么个小丫头到了冯羁面前,就彻底变了个样儿。 冯羁调过来之后,小丫头绝少来军营溜达,估计是怕熟人太多,破坏了她在冯羁面前的形象,刘兆也是偶尔在市里瞅见过两人一回,才发现小丫头在冯羁面前,原来是那么,那么……怎么说呢,该说诡异。 而冯羁举手投足那旁若无人呵护心疼的样子,要说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鬼都不信,可冯羁就说小丫头是妹妹,他就不琢磨琢磨,谁家哥哥跟妹妹像他俩儿这样。 自从跟发现冯羁跟小萌萌的关系,刘兆生活中除了营部的事儿就剩下看乐子了,他就是想看看,这两人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刘兆倒了半缸子水端过来,坐在冯羁对面,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最近小萌萌好像没打电话过来,我都有点儿不大习惯了。”刘兆唇角隐着一个笑容。 冯羁皱皱眉,还挺担心的说:“她最近军训,小丫头身体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刘兆噗一声,喝进去的水差点喷 了,急忙咽下去,不禁看了冯羁好半晌儿 ,实在看不过去,点了他一句:“冯羁,你说这虎父有可能生出犬女不?方首长当年那些英武事迹,到现在可都还是传说呢,无人超越的了。” 冯羁摇摇头,蛮笃定的说:“小萌萌像寒阿姨。”刘兆不禁失笑:“冯羁你想没想过,没准小丫头比谁都厉害,是你在她身边呆久了,很可能一叶障目。” 冯羁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打针都怕疼的小丫头,厉害什么?对了,他们军训是在新兵训练基地那边吗?”“是,怎么,你想过去喵喵?” 冯羁最终也没能过去,营里出了点事,他离不开,等他抽出空的时候,已经是是八月底,跟小丫头整整一个月没见面,也没打电话,冯羁真有点挺不住了,开始担心小丫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打听了军训结束时间,傍晚就回了市里,琢磨着小丫头怎么也得回来,直接去了小丫头的公寓,还赶上了阵雨,停好车,从电梯上去,拿出钥匙,冯羁忽然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触,很莫名,甚至有几分紧张,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打开门会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被这一幕刺激的冯羁,甚至微微眯起了眼。 因为外面下着雨,客厅的灯打开着,暖色的灯光驱走窗外阴霾,流泻出淡淡和煦的温暖,小丫头裹着浴袍,好像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清透的小脸红润光泽,唇上染上微微水光,看上去相当性感,手里拿着条大浴巾擦头发,客厅的洗手间里传来隐约水声,水声伴着一个熟悉的男声传出来,钻进冯羁耳朵里真刺耳:“萌萌,你没想过当兵吗……” 这情形,不得不让冯羁误会,冯羁的脸色黑的都能媲美外面的阴沉的天,他大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萌萌,一个字也没说,但萌萌知道,羁哥哥这是让她解释。 长这么大,萌萌从没看过羁哥哥真正生气,任何时候,他都是宠溺的看着她,这样怒意勃发的表情,绝无仅有。 萌萌有些贪婪的看着冯羁,不见面,不打电话的日子,不过才一个月,她恍惚觉得,比一年还长。 她回家的时候,晚上缠着美人娘问爸妈以前的事情,在她眼里,羁哥哥跟她爸蛮像,某些地方,都是那种一根筋儿的男人,可爸爸却爱上了美人娘,而且很爱很爱,爱到了骨血里。 当时她家美人娘就笑了,点点她的额头:“小鬼丫头,想问什么直接问,拐这么 大弯子。”当时萌萌缩进妈妈怀里,小声问:“妈,您当初怎么 让爸爱上的?” 当时她家美人娘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还挺怕你爸的,跟个霸王一样,很反感,不适应,可是后来赶上那年的大雪灾,你爸带着兵去救灾,分开了妈妈才发现,其实挂念你爸的……” 萌萌后来琢磨了很久,她表白以后,羁哥哥那种习以为常的目光,或者说,在羁哥哥心里,已经习惯把她的喜欢,当成了一种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就像姑姑说的,她跟羁哥哥之间,需要适当的距离来打破这种习惯。 正好赶上军训,整整一个月,萌萌忍着,忍着不见面,也不打电话,貌似相当有效,尤其,除了距离,今天正好柴师兄在,他站在小区外,身上被突来的大雨浇湿,请他上楼是萌萌的礼貌。 只不过萌萌没想到这么巧遇上羁哥哥,羁哥哥身上明显的怒意,萌萌不仅没害怕,反而心花怒放,怎么看都想是吃醋的表现。 萌萌眼中光芒闪了闪,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萌萌根本不怕冯羁越来越阴沉的脸,反而目光越来越晶亮,唇角若冯羁仔细看会发现,已经微微上翘,简直就是一副阴谋即将得逞模样儿。 ☆、十九回 洗手间门从里面推开,柴子轩从走了出来,上身穿着的是冯羁的军装衬衣,扣子只扣了几颗,却有一种不修边幅的帅气,冯羁却觉得相当刺眼。这个场面,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暴怒,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冲上去把柴子轩身上的衬衣扒下来。 大约他的目光过于凶狠,令柴子轩楞了一下,柴子轩只是衬衣湿了,也很清楚,萌萌当时请他上楼也不过是场面上的礼貌而已,可他忍不住想接近她,这种念头一点一点积累,到了现在,他已经很难放下。 萌萌是这次新生军训的话题人物,柴子轩作为学生代表,在汇报表演的时候去了,汇演上的军操和打靶,令柴子轩看到了又一个崭新的萌萌,英姿飒爽,美丽铿锵,柴子轩觉得,自己大概中毒了,中了名叫萌萌的毒,萌萌仿佛一块巨型磁铁,吸引着他不断靠近,再靠近。 对于冯羁,柴子轩虽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儿,可真没往哪方面琢磨,或者是他自己不想深想而已,只是面对突然出现的冯羁,柴子轩还是颇不自在。 主要冯羁的目光比家长还要严厉苛刻,这种目光好像在责备他诱拐带坏了萌萌,却又令柴子轩觉得好笑,他跟萌萌仿佛早已过了家长干涉感情问题的年纪,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羁,因此场面相当尴尬。 只不过尴尬很快被萌萌打破,萌萌走过来亲热娴熟的把手里的浴巾递给他:“师兄,头发都湿了,不是让你洗个澡的吗?”语气相当亲近,且有几分暧昧,柴子轩一张俊脸不禁红起来,愣了一下,才接过萌萌递过来的毛巾:“已经很麻烦了,其实没关系的……” 萌萌嘟嘟嘴:“怎么没关系,淋了雨最容易感冒了,我小时候一淋雨就发烧的,是不是羁哥哥?” 柴子轩有些意外的看着萌萌,这样娇俏可爱的样子,柴子轩觉得相当陌生,以前的萌萌漂亮优雅却疏离,后来的萌萌坚强美丽又勇敢,现在却像个小女人,很真很娇的小女人。 冯羁脸色沉了沉,没搭理她,柴子轩很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自己的包:“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个周末的活动你别忘了参加,具体地点时间我会发到你邮箱,记得查收,衬衣回头还你。” 萌萌也没留他,本来也没想到他真跟自己上来,而且羁哥哥那张黑脸已经令她很满意,在玄关合上门,小萌萌侧头对着一边的镜子照了照,觉得浴袍裹的身体有些臃肿,完全看不到曲线,她有轻微洁癖 ,天塌下来, 一进门也得洗澡,利用柴子轩整理的时间,进卧室洗了个战斗澡。 萌萌扭头瞄了瞄,羁哥哥貌似进了卧室,眼珠转了转,迅速解开浴袍,把里面的内衣扯下来丢在一边,浴袍带子松了松,领口微微敞开些,露出漂亮的锁骨,稍一低头胸前美景便尽收眼底,头发略揉了揉,散在胸前,又照了照镜子,觉得够性感了,才进去。 冯羁进去卧室勘察一圈出来,冯羁心里不相信他的小丫头会干出太出格的事儿,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进去证实一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丫头这副模样儿,刚压下去的火,腾一下又烧上来,从他的角度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小丫头里面什么都没穿。 冯羁坐在沙发上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小丫头不说他只能问,臭着一张脸,口气相当严厉,跟审讯犯人似的。 萌萌眨眨眼装傻:“什么怎么回事?”冯羁紧紧皱起眉头:“刚才那个大男生怎么回事,你才多大,就带男孩子回家,而且在男孩子面前洗澡,还有,你这穿的什么?你怎么不直接脱光了算了……” 冯羁气的有些口不择言,那语气真仿佛捉奸在床的丈夫,萌萌颇委屈无辜的分辨:“羁哥哥不是说柴师兄不错吗,还让我们处处看。” 冯羁被她噎住,好半晌儿才道:“我是让你谈正常的恋爱,你们才认识几天就这样,你不觉得太轻浮了吗?” 萌萌不禁笑了:“轻浮?羁哥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看对眼了,开房上床也没什么,谁还指望天长地久,爱情这个东西只争朝夕就行了。” 冯羁有些震惊的看着萌萌,那目光仿佛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才认识她一样,冯羁也知道这的确是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只不过他不希望萌萌也是这样,萌萌是他的小丫头,是他呵护着长大的小天使,他看不得她这样。 冯羁望着她很久,才问了一句:“为什么?”萌萌忽然向前一步:“羁哥哥,我想要天长地久的男人不搭理我,甚至漠视我,那么,我连朝夕的快乐也不能拥有吗?”“天长地久的男人,谁?”冯羁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萌萌不禁笑了,眼中光芒陡然亮起来:“羁哥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从小到大,我身边何曾有过别人,我说过多少次,我喜欢羁哥哥,很喜欢,很喜欢,不是妹妹对哥哥,我有哥哥,我分得清,你从来不是我哥哥,永远也成不了我哥哥……”萌萌抬手拉开腰间的带子,浴袍顺着她肩头滑落:“我 想让你喜欢我,就像我 喜欢你一样,我想让你抱我,不是哥哥抱妹妹,是男人抱女人……” 萌萌眼里有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孤勇,这种股勇沉在她眼底亮的炫目,冯羁几乎不能直视,心里某种早已蠢动的东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蔓延开来,瞬间便掌控了冯羁所有理智。 他完全控制不住,尤其萌萌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时候,温热香软的女体,如此真实,如此美丽,这一刻天地万物,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怀里的小丫头,鲜活美丽至情至性的小女人,她的唇触到他唇上,滑腻的小舌,带着熟悉香甜的薄荷香,钻进他口腔…… 冯羁的意识也只挣扎一秒,便迅速反客为主,被四肢百骸奔腾的本能淹没,裹住调皮的侵略者,狠狠的,仿佛要吞了她一样的亲她。 他的手抬起沿着她滑腻的脊背抚摸,并不温柔,非常用力,用力的,萌萌甚至感觉有些粗剌剌的疼,却带起一种更陌生汹涌的情潮,浑身热哄哄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萌萌那点勾引的小手段都是些花架子,毫无实战经验,真较真起来,她也傻,尤其面对冯羁这样一个三十年不知道肉味的闷骚老处男,点起火来,萌萌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下去,只是模糊的知道流程,却也情不自禁开始慌乱,她慌乱并没多久,骤然而起的电话铃,仿佛一桶冰水浇下来,打断了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的两人。 冯羁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推开小丫头,拿过搭在一边的毛毯,严严实实裹住萌萌的身体,就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和被情火洗礼过后,迷蒙美丽的惊人的眸子。 冯羁深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和脱轨的心跳,以及来不及宣泄的□,事到如今,冯羁再骗自己都不可能,而且小丫头既然敢这样,肯定就打着破釜沉舟的注意。 平心而论,自从上一次小丫头在医院表白以后,冯羁就隐隐明白,自己跟小丫头的感情大约不能定义为兄妹,这一个月里,过去的点点滴滴,不停在他脑海里闪现,仿佛电影胶片,既模糊又清晰。 小丫头亲他的时候,小丫头软软的喊他羁哥哥的时候,小丫头摔破了皮,眼里转着泪珠,委屈望着他的样子……无数瞬间,小萌萌的一颦一笑,随着这些朝夕相处瞬间,早已刻入他的生命骨血,不可分离,不能分离。 不管这是不是爱情,冯羁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他不想把小丫头交给任何一个男人,即 便知道那个男人会对她很好,比他更适合,他也 不放心,不愿意。 这些转变想法,说起来复杂,在冯羁脑子里,也不过是一瞬就想通的事情,想通了,冯羁焦躁了一个月的心终于静了下来,笃定了这些,他也不用再着急了,毕竟他跟小丫头的日子还长,而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伤害到小丫头。 他拿过手机贴在小丫头耳朵边上:“先接电话!”声音有些粗哑,却性感的不行,小萌萌恨不得扑过去再狠狠亲他,却听到话筒里传来卫晓峰的声音:“萌萌,你现在来一趟医院,我出了个小车祸,别跟妈和外婆说,你自己过来……” 卫晓峰这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萌萌心里终于得偿所愿的狂喜尽数散去,冯羁自然也听到了,直接抱着小丫头进去卧室,拿了衣服给她套…… 冯羁很清楚,卫晓峰跟萌萌的感情不一样,萌萌从小在方家二老身边长大,卫晓峰也是,又比萌萌大了十岁,既是兄长,某些时候,又填补了一点类似父亲的空缺,毕竟方家二老都有年纪了,疼爱是疼爱,但还是有代沟,陪着萌萌走过青春期叛逆期的,除了冯羁就是卫晓峰,甚至后期,萌萌的家长会都是卫晓峰去的。 萌萌很知道他表哥的性格,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正是因为知道,萌萌这一路都无法抑制心里的恐慌,咬着手指甲,小脸有些白,看的冯羁心疼的不行。 冯羁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还没熄火,小丫头推开门就往外跑,被冯羁一把拽回去,冯羁摸摸她的脸,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低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羁哥哥保证……” ☆、二十回 (1) 萌萌跟冯羁到的时候,卫晓峰已经被推到急诊病房挂水,脸上鼻青脸肿,平常风度翩翩的形象彻底颠覆,看上去狼狈又凄惨。 萌萌一进来就直接扑过去,卫晓峰眼疾手快的单手接住她搂在一边:“喂!喂!小丫头,你晓峰哥的胳膊挨了刀,好容易缝明白,你不是让我再缝一回吧!等你哥好了,再抱我家小萌萌啊!现在乖儿……”语气宠溺戏谑。 萌萌噗嗤一声笑了,提溜一路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从卫晓峰怀里出来,拿着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伤势,又板起他的脸看了看,怒气填膺的道:“这是谁打的,活腻歪了,晓峰哥哥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女霸王一样的语气,把卫晓峰逗笑了,这一笑牵动嘴角的伤势不觉嘶一声。 冯羁目光越过萌萌落在她后面的冯羁身上,微微挑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凑近萌萌耳朵小声提醒:“你羁哥哥可还在呢,你这母老虎的架势,不怕吓跑人家,还有,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爱情的味道,是你身后的木头开窍了,还是我们小丫头勾引成功了?” 即便萌萌在晓峰面前一向脸皮厚,这会儿也撑不住有些羞涩,小脸蛋上染上淡淡的红晕,看上去美丽非常。 被卫小峰一打岔,萌萌差点忘了追问他原因,不过很快被她识破了诡计,叉着腰威胁:“晓峰哥哥,你是告诉我呢,还是我把姑姑跟奶奶接来一起听,嗯?” 卫晓峰知道这丫头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但是某些生意上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过多,小丫头毕竟才十九岁,他跟家里人一样,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哪怕一丁点危险也不想让她接触到。 说起来真是飞来横祸,卫晓峰前些日子竞标了郊区近山脚的一块地皮,因为临近山上有温泉,他是想拿过来盖个温泉度假村什么的,生意之外还有私心,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喜欢泡温泉,老人岁数大了,远的地方以后也去不了,近郊这个地方挺好,度假村边上,他琢磨着盖个三进的四合院子,让方家二老闲暇的时候能过去住一阵,临山靠水的,空气也新鲜。 存着这个念头,当初竞标的时候成交价的高低就没怎么在意,谁知道这块地到手以后,就开始不消停,隔三差五威胁短信,匿名恐吓信,发过来。 生意场上混的,这些免不了,晓峰一开始真没当回事,今儿卫晓峰刚从临市回来,进了市已经下起了雨,路上行人不多,路过一条巷子,听到里面有女子 的叫声,于是 把车停到路边,进去看究竟,还没看清就被人从后面来了一棍子,接着就是拳打脚踢,他只来得及抱住头。 几个人的形貌特征都没看清,不过确定是有准备的守株待兔,目的还是那块地,临走前那个略沙哑的男声吐了口。 对于这帮人的来历,卫晓峰还没搞清,况且这件事毕竟有一定危险,他不想涉及到萌萌,可小丫头显然不好糊弄,连威胁都用上了,卫晓峰一时搪塞不过去,偷着给冯羁使了个眼色。 冯羁一伸手把小丫头抓进自己怀里道,拿起一边桌子上的暖壶塞进她手里:“别吵晓峰了,你去打点热水过来。” 萌萌嘟嘟嘴,不情愿的被支走了,小丫头一出去,冯羁就问:“报警了吗?”卫晓峰点点头:“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别让萌萌知道,如果是商业对手干还好,就怕这些人有涉黑的背景,为了几个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若他们狗急跳墙盯上萌萌就麻烦了。” 冯羁皱了皱眉:“敢动你的人,肯定不是背景太深的,你有没有怀疑目标?”卫晓峰略沉吟半晌儿:“这事说来挺复杂,算了,回头再说,我能解决。”抬起头看着冯羁忽然笑了:“怎么?终于开窍了,什么时候把我家恨嫁的小丫头娶回家啊!” 冯羁倒也不含糊,别看没明白的时候跟块木头疙瘩一样,想明白了也一点不矫情:“等萌萌毕业吧!太早了,影响她的学业,她前面的路还长,我不想过早的限制她的发展。” 卫晓峰不禁暗暗点头,谁说他家小丫头的眼光不好来着,这些年的付出也不是没道理,冯羁这个男人是真心疼她的,处处都从小丫头的角度考虑,只不过冯羁还有一点没看透,小丫头这一辈子最大的发展和目标不就是一个冯羁吗,好容易敲开了榆木疙瘩,卫晓峰不觉得,小丫头还有等下去的耐心。 而且,男女这些事上谁能控制的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冯羁年纪是不小了,可这方面还真挺雏儿的,小丫头肯定会用尽浑身解数把这半生不熟的米煮成熟饭。 要不怎么说卫晓峰是最了解萌萌的人呢,挂了水,把卫晓峰送回他市区的公寓,已经快十二点了,平常这个时候,萌萌早就睡了,可今天却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精神的不行。 虚惊一场之后,萌萌终于腾出空来,享受自己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成果,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目光在冯羁身上绕来绕去,纠缠,黏糊的样儿, 跟个刚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狂 喜却又觉得有点而不真实,挺纠结的小心思。 尤其,想到刚才羁哥哥亲她的时候,那么用力,那么炙热,虽不温柔,但是萌萌却觉得,这样的羁哥哥很男人,很真实,她想把自己交给他,完完整整的交给他,立刻,马上,虽然也有点小害怕,可跟真正属于羁哥哥相比,这点害怕可以忽略不计。 “羁哥哥,我们今天晚上能一起睡吧!”小丫头精问出的话太过直接,直接的冯羁都有点不好意思,侧头看她那精灵古怪的小模样儿,冯羁又觉的这情景分外好笑。 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小丫头真不害臊!”萌萌调皮的笑出声:“人家想跟羁哥哥睡,怎么就不害臊了?羁哥哥想哪儿去了?” 冯羁脸有些暗红,才知道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冯羁很清楚,无论自己的防线多坚固,被小丫头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之后,就彻底瓦解了,小丫头说的不错,是他想歪了,他想抱她,像男人抱女人那样,这种念头仿佛一种执念在脑海中生成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 小丫头光溜溜玲珑漂亮的身子,那触感,那味道……每一点一滴都仿佛带着无尽诱惑,勾的他想忍都不可能。 冯羁侧头看了一眼,方向盘一打停在路边,说了一句:“在车上等我,不许跟下来。”松开安全带,跳下车。 萌萌撅撅嘴,眼巴巴看着他走进路边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很快提着一个环保袋子出来,上车后直接放在萌萌怀里,萌萌扒开看了看,都是她喜欢吃的小零食,从里面扒拉出一小条果汁糖,惊讶的道:“现在还有这个,我以为早没了。” 萌萌小时间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糖,吃多了,就生了蛀牙,拔蛀牙的时候,正好在冯羁身边,冯羁就跟看犯人一样看着她,严禁她再吃糖,可萌萌人小鬼主意却大,偷着把糖藏起来,晚上熬到冯羁睡着了,吃一块,却很快被冯羁发现。 冯羁当时气的,把她翻过来放在膝盖上,打了两巴掌,气急的冯羁,根本没控制力道,打的很重,本以为怕疼的小丫头得哭的嘶声裂肺,哪知道,她一声都没吭,眼泪都蓄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就是不掉下来,那模样儿,把冯羁差点心疼死。 牵着小丫头的手,去超市买了整整一盒糖,那一天让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是这种果汁糖,刚才冯羁在便利店看到架子上竟然摆着这个,不觉就勾起了这段回忆,顺手就买了一条回来 ,承载着那些幼稚的过去,现在想来,竟然跟这糖一样盈满 甜丝丝的味道。 车子滑入车库,冯羁熄火下车,发现小丫头没动,眼巴巴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亮的惊人,像只小狐狸。 冯羁不禁失笑,绕过另一边开门,伸手,小丫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扑进他怀里,腿利落的缠住他的腰,两只胳膊圈住他的颈项,小脑袋贴在他肩头,蹭啊蹭的,像个小娃娃一样撒娇。 冯羁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多大了还让抱,回头让你同学瞅见,看不笑话你!”萌萌嘴里咕哝一下:“笑话就笑话呗,她们想让别人笑话还不能呢?”冯羁低笑一声,抱着她进了电梯,灯光一亮,冯羁才发现小丫头嘴里正含着糖呢,糖块在嘴里叽里咕噜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不禁摇摇头:“这么好吃吗?” 萌萌大眼睛突然划过一丝晶亮,点点头:“好吃,不信,羁哥哥也尝尝……”冯羁还没来得及拒绝,小丫头的香软的唇已经堵住他的,调皮的小舌裹着一股香甜冲进他的口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v当日尽量三更,如果不行至少也二更,亲们继续支持啊!!! 21、 带着果糖香气的吻仿佛火种落在干柴上,膨一下就着了,汹汹烈火烧灼起滚烫的欲望喷薄而出,仿佛破石而出的岩浆,所到之处能焚毁一切,更何况是理智这个没用的东西,仅有的一丝理智,只勉强坚持到门合上的瞬间。 小丫头的小嘴被他亲着,小手却也很不老实,来扯他的军装,军装落在地上,又来扯他衬衣的军纪扣,等不及的模样,就像一只小狐狸精,真挺勾人。 冯羁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小丫头已经把他的军装衬衣扯得乱七八糟,却还挂在身上,小丫头开始着急,越着急,越紧张,越紧张,越弄不明自,撅着嘴亟不可待的小模样儿,令冯羁找回了些许理智,意识到这是小丫头的第一次,虽然她看上去架势挺唬人,可这么半天,连他的衬衣都没脱下来,可见是只纸老虎,说不准,这都是表面上强装来的,心里不定多慌张呢! 想到此,冯羁心里仿佛塞进了一团棉花,软的不成样子,他勇敢的小丫头,其实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冯羁俯头,盖在她嘟起的唇上,开始亲她,他的动作轻缓温柔,落在萌萌唇上,仿佛蝴蝶的翅膀,有些痒,也有些烫。 萌萌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己脱离她大脑可控制的范围,持续发热,热烘烘仿佛有一股难耐的躁动从心底渗出来,不过一瞬便蔓延 至四肢百骸,而他只不过是轻轻的亲了她而己,从她的唇逐渐上移,脸颊,鼻子,落在她眼睛上。 萌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直直落进羁哥哥眸中,他的眼睛黑沉如窗外夜空,顶棚的水晶灯映进他眼里,仿佛闪烁的星子,璀璨绚丽,他撑着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声道:“小丫头,现在后悔还未得及……” 冯羁都为自己的谎言汗颜不己,如果小丫头这会儿推开他,他也不可能放开她,不是不会而是不能,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夹杂在逐渐粗重的喘息中,在静静的房间荡漾开来,说不出暧昧。 萌萌有些着迷的看着这样的冯羁,此刻的冯羁,彻底颠覆了过去近二十年的形象,衬衣已经不见踪影,赤膊的上身,在灯光下流泻出修韧健壮的曲线,因为极力克制而贲张的肌肉,背光投下若隐若现的阴影,沁出一层潮湿的汗意,为古铜的颜色镀上了一层晶亮的水光,很男人,很性感。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羁哥哥,她怎么会害怕,她做梦都想做他的女人,成为他的小妻子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而且,她看得出来,羁哥哥很难受,额头的青筋随着他愈加粗重的喘息跳的越来越急促,仿佛要冲破血管爆开了一样。 他目光中奔腾的欲望,强烈到几乎可以毁灭地,却仍极力忍耐着,萌萌忽然绽开一个笑容,伸手拦住他的脖颈拉下来,小嘴堵在他紧紧抿起的唇上。 随着她的动作,冯羁闷哼一声,探手过去,不过几秒,荫荫身上的裙子就被他扯开扔在地上,露出里面裸色的胸衣和小内内,裸色很挑人,小丫头的象牙白的肌肤却非常适合裸色。 裸色的胸衣扣在她发育良好的部位,相当具有视觉效果,尤其布料轻薄仿佛丝绸把那完美如梨形的挺翘椒乳纤毫不差的映出来,圆润的轮廓,顶端的嫩粉轻红,在空气中悄然挺立,令人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不是就如那早春枝头第一抹春色那样娇艳诱人。 冯羁直直盯着她胸前,萌萌被冯羁毫不隐晦的直白目光看的浑身发烫,羁哥哥的目光那么......那么......怎么说呢,就像山里头猫冬的野兽,饿了一冬天,终于瞅见了猎物一样,凶狠暴虐,或者说,更像一头发情的公兽,虽然这样形容羁哥哥很不厚道,可他的目光,他的反应,他浑身弥漫的那股气势,都一再说明这一点。 这有什么?本来食色性也,萌萌很想得开,爱了就渴望拥有,他们也是俗世男女中最普通的一对,不害臊的说,如果羁哥哥是头公兽,她非常 乐意当头小母兽,只属于他的小母兽。 萌萌心里莫名的怯意跟慌张忽然散了七七八八,性格使然,她从不会回避任何过程,尤其她跟羁哥哥的,更是弥足珍贵。 萌萌伸手挑开胸衣暗扣,暗扣弹开的一瞬,两只奶白的小兔子跳跃而出,在空气中荡了几下,荡的冯羁差点喷鼻血,小丫头更是主动贴上来,肌肤相贴那一瞬,冯羁挺没出息的颤了一下,引得小丫头咯咯咯笑了几声。 她的笑声严重刺激了冯羁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他低头吻住她,这次却并不温柔,狠狠的,深深的,好像解气一样,在她小嘴里肆虐的舌,就好像他躁动的心跳。 小丫头的生涩技巧也暴露无遗,但是冯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两人都只限于表面那点唬人的架势,真动真格的了,谁也没经验,但男人自然有优势,本能的反应,能引领冯羁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成为高手,尤其小丫头极力配合的情况下。 纠缠,舞动,勾连起情潮啧啧有声冯羁的手沿着身下动人的曲线摩挲,每一下触碰,都仿佛带起一串新的颤栗,当冯羁的手指穿越丛林到达秘境入口的时候,小丫头的身体己经颤抖的不能自己。 身体微微弓起,漂亮精致的脚趾蜷起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柔柔软软的呻吟,从她小嘴溢出,能勾所有男人的魂,尤其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睁着,虽睁着,却迷蒙蒙晕着一层淡淡的水汽,这时候望着她,仿佛能望见崇山雾霭后那不断跳跃的火焰,美得惊心动魄。 她弓起腰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好像难受又仿佛舒服的表情,令冯羁恨不得把她整个嵌进自己怀里,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做却可以进入她,深深的进入,然后相濡以沫,水乳交融。 只不过冯羁想的蛮好,而且怀里的小丫头也准备好了,已经软成一团春泥,潮湿的丛林密谷对他敞开,他迫不及待进入,才发现相当困难,一半而己,小丫头就彻底不干了:“羁哥哥,疼,疼,好疼......不做了......我不做了......” 小丫头一扫刚才的小狐狸样儿,开始耍赖,身体激烈挣扎起来,小丫头的排斥令冯羁动作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可这时候让冯羁半进而废,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结果了他更痛快。 而且,他想退也不可能,他稍微一动,小丫头就喊疼,带着哭音,一双迷蒙湿漉的大眼控诉的望着冯羁,仿佛他是万恶不赦的强奸犯。 冯羁浑身僵硬的停在半截,上不来 下不去,大手安抚的摩挲她的脊背身体,唇一下一下亲着她哄:“妤,好,不做了......不做了,萌萌别怕,别怕......” 他的声音因为极力隐忍着欲望而显得有些怪异,只不过嘴里虽然这么说,萌萌还是能感觉到身下一寸一寸撕裂的钝痛,正在逐步加剧。 萌萌忽然意识到,原来老实如羁哥哥也会骗人,他根本一点不做的迹象都没有,他绝对会做到底,这个念头刚滑过,就被突然而来的一股巨痛击散。 萌萌并不娇气,在冯羁面前,多是为了赢得注目和骗取冯羁的宠溺,故意装的柔弱娇气,谁让冯羁就吃这套,就喜欢这样呢。 真实的萌萌绝不会因为磕破点儿皮就委屈的掉眼泪用她姑姑的话说,她就是一个无敌小金刚,偏偏生了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小脸蛋儿,所以说,绝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儿小痛就会哭天抹泪的女孩子。 但是这种痛,真可以用锥心刺骨来形容,书里面描写的那种极致快乐,她一点儿没享受到,反而疼的她想立到死掉算了,而且,这种疼不是那种疼一下子就完的,随着羁哥哥彻底进入和缓慢动作,萌萌觉得,这种痛无边无际大约永远都不会停止。 她也没再多此一举的喊疼,因为终于明白,她羁哥哥宠她疼她,并不包括在这种时候,而且,他好像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羁哥哥纠结着青筋的额头不断冒出,滴在她身上,异常灼烫,仿佛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使得他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 嘴里却喃喃的不停哄着她:“萌萌乖,萌萌乖,不疼了,再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你相信羁哥哥,相信羁哥哥,萌萌乖……”语气很轻柔,而他的动作却并不迟疑。 在萌萌的疼痛终于有缓解苗头的时候,他的频率力道忽然加剧,同时也俯头堵住她的唇,把她的叫声吞吃入腹。 好在这种痛苦并不长,只持续了很短,便消减下去,这令本来已经做好思想准备的萌萌,松口气之余也觉得不怎么对劲儿。 略缓过劲儿来,她疑惑的睁开眼,却看到冯羁一张通红到紫涨的脸,而且,不甘心,受打击,不可置信这些从来不会出现在羁哥哥身上的情绪,此时鲜明印在他脸上,看上去有几分小男孩的幼稚。 22、 作为一个男人,性力几乎等于生命,即便冯羁是个严谨保守的军人也一样,在床上,当然想发挥最强势英武的姿态,毕竟他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个军人。 冯羁对自己的体能相当自信,各项指标都远远超出正常水准,尤其身下是他疼到心坎里去,终于云开月明的小丫头,刚才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停止,根本控制不住那种激情的节奏,那种陌生的快乐。 明知道小丫头不舒服,也没放过她的意思,甚至有一种永远填不满的饥渴感,就想抱着她,进入她,更深更快,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结果却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大大打击了冯羁的男人尊严,就好像一个临战的将军,手里执着长矛,刚冲上战场,跟敌人不过交手一两个回合,忽然就缴械投降一样,这简直就是毕生最大的侮辱。 尤其小丫头也不再委屈喊疼了,小嘴微张,大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眼底的疑惑令冯羁的脸黑成了锅底,又隐隐透着股子羞恼的暗红,看上去异常诡异。 萌萌眨眨眼,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场合不大合适,可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她一笑,把冯羁心里那股子憋屈的火给笑了起来,冯羁几乎有些恶狠狠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因为憋屈而显得分外可爱,把萌萌逗的,把身体的不适都暂时忽略。 比起把自己交给羁哥哥,获知羁哥哥也是第一次这件事,仿佛更有意义,萌萌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能到二十九岁还是处男,可她的羁哥哥就是。 羁哥哥是比较保守的木头,以萌萌的小心眼也确实挺在意这些,她希望彼此都是最后也是最初的那个,这无可厚非,但羁哥哥毕竟比她大那么多,算起来,这些年两人也是聚少离多。 她六岁的时候她的羁哥哥已经是青春期的男孩,等她长大了把自己给他,是个太漫长的过程,她记得羁哥哥上高中的时候,也曾对他们班上的一个女孩子有过一些想法,当然,羁哥哥的性格,不会跟她说这些,那时候,她也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不点。 萌萌是从羁哥哥的相册里看到过那个女孩的,并不是单独的照片,也不是两人合照,是几个人一起的,羁哥哥甚至都没看那个女孩子一眼,可萌萌就是知道,羁哥哥对那女孩有好感,她太熟悉羁哥哥了。 不过,那远远不能称为爱情,只不过是青春期男孩儿都有过的经历,虽然心里知道,小心眼的萌萌,后来还是把那张照片给销毁了,不谈这些,中间还有个邵晴呢。 萌萌都不得不承认,邵晴是个很有风情的女子,是那种看上去清秀婉约,贤良淑德,股子里却风骚媚人的女人,她的经历也注定她在这方面上的优势,野心能铸造一 个女子的成熟和风情,邵晴正是其中佼佼者。 别的地方,萌萌自信都比得过邵晴,可床第之间的事儿,她觉得自己和邵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羁哥哥跟邵晴那段时间不长,在她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情人间的亲密,但萌萌也没把两人想的多清白,男人这方面的自制力等于零,尤其,那时候羁哥哥一门心思把邵晴当老婆看,因此,发现羁哥哥也是第一次的惊喜,令萌萌获得了莫大满足。 不过满足是满足,她还是觉得很疼就是了,那种疼随着羁哥哥缓缓退出去的动作,又有冒头的趋势,她不禁急促吸了口气,在冯羁面前,萌萌是一点儿疼都忍不得,完全被宠坏了,不过冯羁真吃这一套。 虽然对自己第一次非常不满,可毕竟理智回归,凌驾于欲望之上了,看到小丫头吸气忍痛的样子,冯羁真有些愧疚,动作放的很慢很慢,即使很慢,退出来的时候也并不轻松。 终于退出来的时候,冯羁已经满头大汗,低头看了看,怕把小丫头弄伤了,这一看却有些楞,稀疏毛发,若隐若现的密谷缝隙间,缓缓渗出的点点暗红,落在白色的床单上,仿佛雪地里盛开的朵朵寒梅,小丫头横陈于寒梅中,玉白肌肤,乌黑长发,美得相当艳情,纯洁中透出的那股子艳情味儿,真挺勾人。 冯羁自己都开始纳闷,跟小丫头睡在一张床上这么多年,他怎么过来的,这丫头简直就是一只勾人魂的小狐狸精,突然发现小丫头有些不对劲儿,那眼神定在一个地方,不错眼珠的看。 冯羁顺着看过去,不禁失笑,小丫头正盯着他身下,却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就是好奇惊讶,还有那么点类似害怕的情绪,小模样儿古怪精灵,让人恨不得咬她一口。 冯羁想的没错,萌萌的确是好奇惊讶,还有隐约的害怕,好奇是因为她发现羁哥哥这东西,原来长成这样的,惊讶是他的尺寸,貌似跟她家小弟方峻的有很大差别。 方峻比她小很多,刚生下来那会儿,萌萌大概是最兴奋的一个,比她爷爷奶奶还兴奋,那种终于我不是最小一个的想法,让当时小小的她,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她也当姐姐啦下面有个弟弟,可以让她指挥欺负,想到这些,她就兴奋的不行。 总是趴在弟弟小床的栏杆上,偷偷捏他软软的脸蛋儿,小方峻穿着小开档裤,像个螃蟹一样挥舞着手脚,露出他的小jj,软软趴趴的。 有一阵萌萌相当好奇,为什么弟弟跟她长得不一样,因为 ☆、二十回 (2) 眨眨眼进去了,门刚关上,刚才在楼梯口遇上的两个新干事,冲过来,不由分说把小赵架到一边问:“赵德,刚才那姑娘谁啊?模样儿真好看,是文工团的?还是咱师长什么亲戚啊……”跟调查户口似的。 这两个是军校刚分过来的,有点儿背景,人平常挺傲,目下无尘的样儿,今儿倒是挺热情,赵德扫了两人一眼不屑的道:“你们俩没戏,别瞎捉摸了,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小心没吃上羊肉,惹一身骚……”小赵心话说:萌萌这小妞儿,哪里是个好惹的,玫瑰花是好看,可扎手,没真本事的,说不准让小丫头收拾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再说,你觉得有点背景就牛了,这点背景在萌萌跟前算个屁,小赵终于逮着机会,毫不留情的好好损了这俩一顿。 萌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她一进来,王大彪就乐了:“来,来,到王叔这儿来,我瞅瞅,可有日子没见了,个小没良心的丫头,也不说来看看你王叔……” 萌萌嘿嘿笑了:“我这不是怕王叔您忙吗,怕打搅了首长工作。”把肩上的包放在一边,走过来,王大彪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点点头:“嗯!真是长大了,又漂亮了。”萌萌不禁失笑,后面这些年,哪回见面,王叔都这么说。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遂抱着王大彪的胳膊撒娇:“王叔最近忙什么呢,暑假的时候回家,我爸和冯叔都说军演上没捞着您的影儿。” 说到这个,王大彪脸一沉:“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这回军演愣是没我什么事,就让去了一个旅,让兰州军区那帮小子狠练了一通,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跟被缴了械的残兵败将一样,真他妈丢人。” 说完了,才回过味来,呵呵笑了两声:“萌萌你得原谅王叔!王叔不是有意说脏话的,回头别跟你爸说啊!”萌萌不禁笑了起来。 王叔是野路子出身,能熬到如今这地位,靠的是一身过硬的本领,粗剌剌的汉子,平常对手下的兵三句不到就开骂,再急了,直接伸脚就踹,萌萌小时候跟在王大彪身边,这些早就看习惯了。 谁不知道王师长就是个点着了的炮筒子,一不留神就给你来一炮,直到现在,外面还有私下里喊他王大炮的。 王叔叔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一个人,就是她家老爹,当然,基本上只要当兵的,身上穿着这身军装,见了她爹都跟避猫鼠一样。 其实萌萌觉得她爹脾气挺好挺温和的,长这么大,也没见老爹发过脾气,在家里对美人娘温柔起来,她跟方峻浑身 都起鸡皮疙瘩,可王叔叔就怕,隔这么老远都怕。 不过这种直白的性子真蛮可爱,萌萌目光闪了闪:“王叔,我这一路看过来,换了不少新兵吧?” 王大彪铜铃一样大眼瞪了瞪,端详萌萌一阵笑了:“小机灵丫头,别在你王叔面前弄鬼,有什么事儿直接说,我知道,你小丫头无事也不登我的门。”语气有点幽怨。 萌萌不禁失笑,王大彪很疼她,从小带她最多的就是王叔,今年都四十多了,也没成家,没媳妇儿,没孩子,把萌萌当亲闺女一样疼,两人的感情也比旁的人更亲近,萌萌那点儿小心思,王大彪门清门清的。 要说冯羁那小子真不赖,除了年纪比小丫头大点儿,瞅着挺般配,就是脑子有点木,男女这点儿事上转不明白,王大彪有时候总琢磨,当年冯政委那多明白一个人,啥作难的工作到了政委手里,解决起来都顺顺当当,怎么生的儿子就这么个死脑袋,让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都跟着瞎着急。 既然被王叔点破,萌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王叔,你们这次调过来的女兵或者女干事里有没有个叫邵晴的?”听到邵晴的名字,王大彪下意识皱了皱眉,心里嘀咕,怎么又是她…… 小丫头跟冯羁那点小情爱上的事,王大彪真没怎么注意,之所以知道邵晴,也真是机缘巧合,上个月一个老战友病危,他跑了一趟锦州,老战友临死前就托付了他一件事,帮忙把闺女邵晴调到b市军区来,也好有个照应。 搁平常,都知道王师长这人铁面无私,这个战友估计也是临死一搏,王大彪打了个电话,略询问了一下,今年还真有几个名额,邵晴的在部队的表现条件也都符合要求,赶上管这事儿的办公室主任叫萧平,王大彪正好认识。 虽然认识,王大彪挺不待见这人儿,怎么说呢,工作上还过得去,就是作风上口碑不大好,喜欢跟女同志近乎。 这回王大彪破天荒卖了个人情,临回来前顺路就去找了趟萧华,事前也没知会,王大彪直接就去了他办公室。 正好是午休的时候,机关大楼没什么人,尤其萧华办公室的三层,楼梯口就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兵蛋子,王大彪没别军衔,也没表明身份,小兵死活不让他过去,而且表情颇不自然。 王大彪刚要给萧华打个电话,忽然隐隐就听见从前面那个办公室里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王大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身直接下楼,到外面略沉了会儿,才给萧华打了电话,半天 才接。 王大彪上楼的时候,刚到三楼拐角,迎面就撞上一个年轻女的下来,穿着军装,捂着半边脸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人还算清秀,王大彪可是侦察兵出身,一打眼还能不知道,刚才在里头干了什么。 要说萧华这人就这点儿让人瞧不上,爱折腾女人,有这段插曲,王大彪忠人之事,翻了翻调过来的档案,一眼就认出了邵晴,心里膈应好一阵。 不过后来想想,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也就放下了,今儿小萌萌这一问,还为这事儿特意跑过来,费这么大劲儿拐弯抹角的扫听,王大彪就估摸,这里肯定事儿不小,怎么说也不能让小丫头跟那么个女人牵连上…… 27、 王大彪皱紧眉头看着她:“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你王叔的,你认识这个叫邵晴的?” “呃嗯……”萌萌真鲜有如此应对困难的时候,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知道王叔是个直性子,什么事到王叔这儿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邵晴的事的确有那么点儿复杂性,怎么说也是她跟冯羁小情爱上的事,让王叔知道不合适。 想到此,只能含糊的点点头:“那个,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让我帮忙问问的。”王大彪脸色稍缓,点了点她的额头:“交朋友之前也得先搞清对方的来历品性,有无前科,别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萌萌嘟嘟嘴:“王叔,我看上去这么傻吗?” 王大彪被小丫头逗笑了:“傻是不傻,可毕竟年纪小,缺少历练,总之,以后记得离这个邵晴远点儿,今儿既然来了,可不能便宜了你小丫头,一会儿跟王叔去靶场过过瘾,咱爷俩比比,晚上,我让炊事员给咱俩炖狗肉,陪着你王叔喝一杯咋样?” 萌萌不禁笑了,王叔跟她爹一样,是个当兵上瘾的男人,尤其一天不摸枪浑身都不对劲儿,且是个好斗的性子,萌萌以前没少听美人娘说,王叔在加强团当营长的那会儿,隔三差五就打一架比一场的,然后让她爹狠狠收拾一顿,才会老实。 后来萌萌来军营里,跟在王大彪身边,也没少见他跟同级的首长呛呛,一言不合,不管哪儿,拉开架势就得打一架,弄得别人见着他就躲,后来穷极无聊的王大彪,忽然发现身边小丫头别看挺柔弱漂亮,可真是块当兵的好材料,算是找到了事儿干了,手把手教萌萌从拆装枪械到打靶射击,再到体能格斗,萌萌算王大彪的亲传弟子,尤其打靶,小丫头真牛。 射击这个东西考的并不是眼睛,而是感 觉和心理素质,因此,一个具有专业素养的狙击手很难培养,可萌萌却具有一个狙击手的潜质,王大彪不止一次软硬兼施的劝小丫头当兵,可小丫头就是不点头,最后上了个什么新闻系,连国防大都没进,气的王大彪那阵子见了萌萌就叨叨没完没了的。 打那以后只要抓着小丫头的影子,就直接提溜靶场去过干瘾,说起来也巧,靶场就在驻防区一片山壁后头,距离最近的就是冯羁所在的营。 而冯羁这会儿正着火急火燎给小丫头打电话呢,这都一个礼拜不见,没良心的小妮子连个电话都没有,尤其今儿周末,冯羁知道,她下午没课,出入证早就给她了,自己住的单身宿舍,昨晚上抽空里里外外拾掇的窗明几净,尤其那张行军床,小是小了点,可小点才好,小丫头娇弱的小身子缩在他怀里,他也不会让她掉地上去。 再说,他都憋了一礼拜,哪儿还有空睡大觉,冯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身下某个部位迅速膨胀起来,胀的生疼生疼。 冯羁算明白了,这种事儿就跟泄洪一样,别开口子,一旦开了口子,再想收回来,比登天还难,冯羁这一礼拜在军营里,白天晚上,只要得了空就会想小丫头,想她在自己身下那娇娇的身子和小浪荡的眼神,扭动着的轻软腰肢,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尤其晚上躺床上,想着想着不自觉那手就伸了过去,想着小丫头,来纾解自己蓬勃的欲望。 可手这个东西,跟小丫头香软的身子怎么比,一向自律的冯羁甚至想冲回去,把小丫头按在身下,酣畅淋漓的做一场,当然这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心里对小丫头的思念,积累了一礼拜,到了周末就已经到了临界点,偏偏以前那么粘他的小丫头,连点音信儿都没有。 冯羁心里甚至陡然产生一种念头,是不是小丫头怕了,那天小丫头那难受求饶的可怜模样儿闪过他的脑梅,冯羁又不禁摇摇头,后来他可记得,小丫头挺欢实,做起幺蛾子,就是个小狐狸精,缠着他的腰,一声不落一声的哼哼,真能荡进他心里去,让他又想好好疼她,又想狠狠收拾…… 小丫头很真实,在他面前不会装蒜,舒服就是舒服,难受就是难受,尤其在床上这样真实的小女人,简直能要冯羁的命,可今儿她要是不过来…… 冯羁脸黑了下来,暗暗咬咬牙,等他逮到小丫头,看怎么收拾她,个小没良心的丫头……冯羁这一脸一会儿思春,一会儿阴沉的模样儿,看的一边刘教导这叫一个眼花缭乱,敲了敲桌子笑道:“怎么着,小丫头的电话还没 打通?” 冯羁撂下电话,脸又黑了一分,刘教导貌似好心的提醒.“现如今的孩子,跟咱们那会儿可不一样,尤其这上了大学,就更精彩了,男男女女凑到一块儿,出去玩玩也是平常事。”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冯羁那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一样,怎么都放不下来了。 要说以前真没这样过,难不成是跟小丫头挑明了事儿,这占有欲也强了,忽然想起,貌似小丫头登山社每个周末都有活动,可以前小丫头去就去了,现在这当口,小丫头难道就不想他。 想到小丫头那个出色的师兄柴子轩,以及柴子轩明显昭然的图谋,冯羁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冒酸水,止都止不住。 以前还觉得,自己是个蛮大度的男人,这会儿冯羁真大度不起来了,不禁大度不起来,相反心眼度量还奇小无比。 他这副明显吃醋的模样落进刘教导眼里,刘兆心里都快笑喷了,要说他们营长真是,不开窍的时候,你就是拿着大锤下死力的照着他脑袋狠敲都没用,这一旦开了窍,就成了个最平常的男人。 刘兆觉得,自己要是再逗弄冯羁,没准冯羁能急疯了,良心发现,笑眯眯的道:“刚从师部那边经过,瞅见咱们师长的车出了师部,往靶场去了,我这么晃眼一瞅,貌似车上坐着个小丫头……” 他这话没说完,冯羁已经蹭一下站起来,三步两步冲了出去,刘兆不禁摇头失笑,这两人折腾这么些年,总算折腾成正果了,估摸冯羁这结婚报告也不远了,他也得好好琢磨琢磨,送份贺礼。 冯羁哪有心思管这些有的没的,听刘兆一说,就知道肯定没别人,他们师长王大炮,可是有名的不待见女兵,不知道以前受过啥刺激,四十多了也没成家,能近到他身边的女人,根本没有,除了他家小丫头,谁还能有这么大面子让师长腾出空来哄着玩。 冯羁出了门上车,直接就奔着后山靶场去了,把车停在外面,就听见里面的枪声,刚走进靶场的门,就看见那边靶台上站着的小丫头,倒结结实实让冯羁惊艳了一把。 小丫头单手持枪,两脚站立,开度与肩同宽,两脚平行脚尖稍向外展,脚尖平齐或左脚稍突出,两腿自然伸直,小腿稍前倾拉伸跟腱,重心落于脚掌,微挺小腹,胯向前进出。身体稍向右侧转并塌腰,上体稍向左后方倾斜,总重心落点位于支撑面中心或稍靠左前方,小脑袋平向右侧,眼睛持平,持枪手臂向目标伸出,姿势标准又帅气,打的更是难度较大的活动靶,那边靶子一抛 上去小丫头的枪声同时响起,真可以说弹无虚发。 冯羁站在后面看的真真,这丫头这一手神乎其技,能秒杀真正野战兵,尤其小丫头利落的装弹技巧,冯羁都没怎么看清她的动作,小丫头已经重新举起枪,带着护耳,全神贯注的模样,真把冯羁镇住了。 一瞬间,冯羁心里不自生出一种错觉,或许他一直认为娇弱的小丫头,一点不弱,不仅不弱,而且很强,她没穿军装,但是站在那里,谁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兵,够格站在这里的兵。 萌萌脱下护耳,扭头绽开一个笑容,小脸都发光:“怎么样王叔,我的技术还行吧?没辱没了您这个师傅。”王大彪呵呵一笑,揉揉她的头发:“听王叔一句话,当兵得了,今年部队有特招名额,你进来我让你进侦察营,怎么样?” 萌萌瘪瘪嘴,一点不上当:“王叔您别哄我了,侦察营根本就没女兵,我上这儿来只能当个文艺兵,要不通信兵,没劲儿透了。” 王大彪被小丫头戳破谎言,不禁笑了起来:“小丫头片子……”望见后面的冯羁,调皮的眨了眨眼:“看来你不能陪王叔吃饭了”“为什么?”萌萌漂亮的眼睛睁大。 王大彪向她后面扫了一眼:“因为你羁哥哥来了……”“啊……”萌萌急忙转头,就看见冯羁站在入口那里,定定望着她发呆,萌萌欢呼一声,小身子乳燕归巢一样冲了过去…… 28、 冯羁下意识接住小丫头,搂在身侧,站直,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师长好。”王大彪笑着摆摆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本来想让小丫头陪我吃顿饭……”余光看到萌萌嘟起了嘴,不禁笑道:“可真这样,估摸小丫头的嘴都能撅到天上去,我就不讨人嫌了。” 饶是冯羁,脸上也不禁有些暗红闪过,呐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王大彪的调侃,萌萌却不乐意了:“王叔,您就会欺负羁哥哥,以大欺小可不是英雄所为哦!”王大彪哧一声乐了,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是那句话,女生外向,这还没嫁人呢,心就偏过去了。” 警卫员匆匆进来,低声跟王大彪汇报了什么,王大彪挥挥手:“得了,这可真要走了,师部那一摊子事呢!”走之前揉了揉萌萌的发顶嘱咐:“别一回去就没影儿了,得空记得来看你王叔,敢不来,我让小刘去你学校抓你。”说完,转身出了靶场。 王大彪走了,萌萌回头才发现,冯羁目光怪异的看着她,萌萌挑挑眉,眨眨眼:“怎么了?羁哥哥 这么盯着人家瞧,是不是想人家啦?”一点害臊的意思都没有,仰着小脸问的理直气壮。 把冯羁逗笑了,低头点点她的小鼻子:“小没羞的丫头,这话问出来也不怕丢脸。“干嘛害羞我是你的萌萌,你是我的羁哥哥,有什么好丢脸的,难道,你敢说没想我,我才不信……”小嘴嘚啵嘚啵的跟个小话痨一样。 冯羁不禁好笑,把边上她的包包提溜过来,掂了掂,挺有份量,疑惑道:“这里装得什么?”萌萌嘿嘿一笑抓过来,挺神秘的说了句:“没什么,我自己背着。”冯羁也任她,只伸手牵住她的小手,两人出靶场,上车,直接回了宿舍。 萌萌一进屋,丢下包,踢掉鞋子,光着脚就里里外外的跑,小脚丫踩在地板上咚咚的响,冯羁的宿舍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摆设相当简单,没有沙发,厅里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卧室就是床柜子,没有多余的东西,军人的简洁一目了然。 冯羁把小丫头的鞋子放好的功夫,小丫头已经从屋里跑了回来,手臂热情的圈住他的脖颈,凑上来又问:“羁哥哥,你想不想我,想不想……”声音又软又糯,漂亮嫩白的小脚丫踮起来,红润的唇凑到冯羁嘴边,低低的问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冯羁的回答很直接,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去品尝那让他惦记了一礼拜,却好像一辈子那么久的味道。 冯羁的吻带着饥渴和难耐,胸腔里憋着的躁动几乎要破胸而出,他紧紧抱着小丫头,亲她丰满的唇肉,撬开贝齿,探进去,寻觅解渴的甘露,纠缠,搅动……小丫头生涩却热情的反应,令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 窗外的夕阳透进来几缕霞光,把两个连体婴一样缠在一起的男女,圈在其中,美得原始又真实。 男人的军装衬衣还挂在身上,前面的襟扣却已全部敞开,露出古铜色精壮胸肌,肌理分明却坚实的腹部,仿佛大理石雕像一样的轮廓,俊美又深刻,大理石雕像是死的,他却是活的,活生生的陷落在激情中的男人,生动而鲜活。 他坐在玄关的鞋柜上,两条长腿平平伸出,顶在对面的墙上,他的军裤还穿在身上,皮带却松开了,一个异常漂亮的丫头岔开一跳白嫩修长的大腿,面对面跨坐在男人身上,一条腿儿褪下裤腿,白色运动裤挂在另一侧精致的脚踝处,随着两人起伏的节奏,高一下,低一下的荡着…… 小丫头的上身的衣服早被扔到地上,无肩带运动内衣,也被男人扯开勾在手中,下面的小裤裤 成了两块前后分开破布一样的布料,垂在小丫头挺翘圆润的小屁股上,男人两只大手有力的抓住,托起,按下,节奏由慢到快,带起啪叽啪叽的撞击声,夹杂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仿佛一曲最销魂的交响曲,忽悠一下高山仰止,咕咚一声,又沉入深涧…… 节奏的变换激烈并且持久,仿佛永远不可能停下来一般,那种激烈延伸出酣畅淋漓的快乐,淹没了萌萌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爱一个男人,就想属于他,让他快乐,萌萌本来对这件事有点又爱又怕的矛盾心理,主要第一回羁哥哥做的太激烈,虽然后半段,她也体会到一丝丝美妙滋味,可前边真是活生生的受罪。 一想到那种疼,萌萌都不由自主打哆嗦,可她知道羁哥哥很喜欢,很快乐,当时羁哥哥那种表情,萌萌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那是属于一个男人最灿烂的表情,性事餍足以后的慵懒,简直能迷死萌萌。 可对前面的疼,萌萌也记忆犹新,虽然怕,可一见到羁哥哥那恨不得把她吞了的眼神,萌萌又觉得非常满足。 冯羁有多想他的小丫头,从他一进门就控制不住的莽撞动作就能看出来,虽然这是萌萌先主动诱惑的…… 萌萌是典型的好了疮疤忘了疼的丫头,刚才一进门,羁哥哥那种接近于眼巴巴的目光,她心里就觉得蛮自豪,自己被她的羁哥哥思念着,惦记着,需要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雀跃。 她扑上来勾引他,看着他对自己的勾引,毫无抵抗的模样,萌萌觉得,真有成就感,女人的成就感来自于男人,无时无刻,你爱的男人都恨不得把你扒光,这是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事。 俗世男女,爱了就得做,做了才能更爱,这些是萌萌前些日子看的一个女明星的成功之道的书上说的,萌萌当时觉得有点胡说八道,可现在却觉得,颇有道理。 而且,羁哥哥爱她,疼她,虽然想要她的欲望已经濒临爆炸,却依然顾虑到她的感受,不过,貌似羁哥哥的技术,在短短一周内,就有了质的飞跃,这样高难度的姿势,羁哥哥把握的相当到位。 坐在他腿上,略低头就能清晰看到他进入自己,萌萌觉得好刺激,刺激的萌萌根本控制不住,那种体内不断奔涌而出的热情,恨不得整个人融化在羁哥哥身上,她并没有闭上眼,而是低着头,定定望着他,和羁哥哥的目光缠绕在一起,能体会到那种跟身体一样疯狂的热情和爱意。 羁哥哥爱她的,这一刻萌萌相信,她 的羁哥哥或许已经爱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了…… 萌萌想的一点不错,这真是冯羁此时的想法,就这么望着她清透美丽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的小丫头,从一个小姑娘一点一点长大,到现在,坐在他腿上完完整整的属于他的小女人,他在她体内,她在他眼中…… 两条细白的腿儿,垂在自己两腿边儿,随着他的动作,摆起一个个浪荡的弧度,咬着唇的小脸儿哼哼唧唧,艳媚的姿态简直能勾死人。 冯羁真没想这么孟浪,一进门就把办了小丫头,即便想她想的都快疯了,可也体谅小丫头,怎么也不能一见面就按在身下,虽然冯羁心里就想这么干来着。 谁知道他白操这些没用的心,小丫头一进门就凑上来撩他,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贼亮贼亮的,配上蔫坏蔫儿坏的小样儿,令冯羁觉得不立马办了她,都对不起自己,尤其小丫头配合度超高,真能让冯羁疼到心里头去…… 感觉浑身血液直冲上峰顶,冯羁不禁闭上眼,堵住小丫头的小嘴,把她不害羞的叫声,完整吞进自己嘴里,毕竟两人做的太激烈,虽然宿舍的隔音还不错,可冯羁还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哪怕一点儿,小丫头的声儿,她是他的,白天娇气的小丫头,晚上浪荡的小女人,不管是精灵古怪还是风骚妩媚,都是他一个人的。 冯羁忽然发现,自己心眼越来越小,小到有点变态的趋势,恨不能把小丫头变小装进口袋里才好。 冯羁睁开眼,却发现小丫头嘴巴撅的老高瞪着他,激情余韵还未尽数散去,小丫头气息仍有些急促,鼓动的胸腔,两团皙白柔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在空气中荡来荡去,小丫头一张小脸到脖颈,再到身体,都是透亮的粉红色,看上去漂亮的不像真人,只不过明显有些不满意的表情,有些打击到冯羁。 冯羁琢磨着,难道刚才就自己痛快了,小丫头没有……正犹豫的时候,小丫头开口问了:“羁哥哥,你不想我生你的宝宝吗?” 萌萌的表情直接又纠结,第一次也是,羁哥哥都弄到了外面,要不就是带套子,难道她不想她给他生宝宝…… 萌萌昨天还琢磨来着,要是能马上嫁给羁哥哥,并且生个宝宝,那么就不怕邵晴那个女人再出幺蛾子了,毕竟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冯羁哪能猜到她这些鬼气的小心思,愕然至于,不禁笑了起来,把小丫头抱进洗手间,打开莲蓬头给她洗澡,洗好了抱进屋放在行军床上,摊开 ☆、二十回 (3) 色女的模样儿给逗笑了,挺大方的介绍:“这是我表哥,卫晓峰,这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陈晓琪。” 卫晓峰颇有风度的伸出手:“小美女好,我是卫晓峰。”陈晓琪手伸出去,一碰上卫晓峰的手就急忙缩了回来,小脸儿腾一下红了…… 直到卫晓峰跟柴子馨进去了,陈晓琪脸还是红的,萌萌侧头,手肘支在她肩膀上,低声道:“怎么着,看上我表哥了,我可跟你说,我表哥是个好哥哥,可不是个好男人,别看人模狗样的,长了颗花花心,女人不知道多少,出于个人卫生方面考虑,晓琪你还是找个处男吧!” “噗……”晓琪没喝水都喷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当现在是古代啊,哪儿找处男去,我就是纯欣赏纯欣赏知道不,没你那脏心眼子,我还就不信你男人是处男。” “真是,不骗你。”萌萌非常笃定且自豪的点点头。 陈晓琪嗔目结舌的时候,后面张昊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方萌萌,陈晓琪,真是你俩,我还以为认错了呢……”张昊到了两人跟前,围着两人转了两圈,又围着萌萌的车转了两圈,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哈喇子都恨不得垂下三尺长:“小师妹,这你的车啊!太牛了。” 萌萌笑了,男人没有比喜欢车的,三人说笑着进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林家的别墅很大,宴会开在中庭的花园,完全西式,穿着星级酒店制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来回穿插走动,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很贵族的奢华。 席间不乏商界名流,能赏脸来参加林家女儿的生日宴,想来也是卖了林清她爸的面子,萌萌进来后,拖着陈晓琪直接奔了食物区,两人一人手里拖着一个盘子,先吃饱了再说,反正人来的贼多,也没什么人会在意她们两个。 萌萌把北梅道雪场蟹的大蟹脚剥开,刚放进晓琪盘子里,一转身就看见林清,林清今天打扮的很淑女,雪纺抹胸及膝裙,式样简单却相当显气质,当然,如果忽略掉她脸上明显的鄙视跟刻薄之外:“小师妹来了,我还说让司机去接你呢,怕你找不着地儿!” “师姐家只要不是住在犄角旮旯见不得人的地儿,我们都找得着。” 陈晓琪嘴巴毒起来,能毒死人,林清被她一句噎住,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萌萌不禁暗笑,忽然瞄到林清后面的人,迅速侧身,低头,可也没躲过去。 “这不是萌萌吗,小丫头看见阿姨也不说过来打招呼,昨晚上跟你姑姑还提起你呢……” 三十三回 萌萌真不是有意要躲,这位周阿姨是几家sp高级会所的老板,商界女强人,她姑姑方楠的朋友,爱臭美贪图享受的萌萌跟着姑姑蹭sp时候认识的,这位周阿姨人挺有气质,就是熟了以后有个毛病,喜欢做媒,尤其对萌萌,好像就怕萌萌嫁不出去一样,自从萌萌十八岁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做媒,跟评戏里的媒婆一样,萌萌不胜其扰,最后索性连最爱的sp都戒了。 今儿却在林清的生日宴遇上,萌萌心里直翻白眼,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很有礼貌的叫了声周阿姨,周阿姨却相当亲热的挽起她的手,上下看了看:“小萌萌又漂亮了,有男朋友了吗?” 果然,第二句就是老话题,萌萌还没反应,就听见卫晓峰含笑的声音响起:“别说男朋友,我估摸,这丫头都要出嫁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周阿姨愣了一下,继而颇意外的问:“没听你妈妈说起来啊,萌萌能瞧上眼的……哪家的公子啊?”卫晓峰笑了:“现在也不是古代,我外公说了,不搞门当户对那一套,只要萌萌乐意就行,家里没意见。” 周阿姨颇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她是知根知底儿的,知道方家老爷子既然吐了口,这事就改不了了,略寒暄几句,瞧见个老客户,那边说话去了。 萌萌暗暗松了口气,卫晓峰揪了揪她的马尾辫,刚要说话,就被柴子馨拉走了,这边就剩下萌萌跟陈晓琪,还有一脸震惊跟见了鬼一样的林清。 萌萌不打算再理会林清,林清前面抢男人的手段还算过得去,现在却越来越不入流,用贫富差距打击情敌的法子,幼稚的可笑,虽然林家如今已经挺有根底,某些事上,依旧改不了土财主的本质。 萌萌扭身把陈晓琪盘子里的蟹脚塞进她嘴里:“快吃,师姐的生日宴,你要是吃不饱,可不给师姐面子,是不是师姐?” 林清半天才回过神儿来,目光复杂的望着萌萌:“你,你,你……”连着三个你字说出来,竟然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 当你精心布置,想用自己的优势打击敌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你的优势根本不存在,不仅不存在,甚至,反过来成了对方的筹码,那种无力和颓败令人灰心,而且,林清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萌萌面前出尽丑态。 可萌萌却一副笑眯眯跟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这才是真正的骄傲,让你以为自己快要登上山顶的时候,却在一眨眼的功夫,狠狠摔下来,摔 得爬都爬不起来。 林清的目光定定落在萌萌身上,以前自己怎么会认为,她是想一步登天的灰姑娘,就她现在这身衣服,就比她身上的高级不知道多少,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版,而且,细想想,这丫头平常那些衣服,看似简单,细究起来,怎么会是她以为的山寨货。 林清越过萌萌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柴子馨跟卫晓峰身上,或许子轩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底细,所以……她的念头刚转到这儿,就被急步过来的林父拽走,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陈晓琪咽下嘴里的东西,用手肘顶了萌萌一下:“喂喂!萌萌你家到底什么牛逼来历啊,瞅把林清给打击的,脸儿都绿了,平常在学校,她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柴师兄谁都瞧不见,那高傲劲儿,都快招不开她了。” 萌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没好气的道:“吃你的吧!我姑姑厉害啦,商界女强人,不过除了总被我打秋风,跟我也没太大关系,我爸是当兵的,我妈是画画的,所以,我勉强算军人子女吧!本质上说也是小老百姓。” 陈晓琪白了她一眼:“老百姓能开你那车,不过,知道你有钱也挺好,以后你就能带着我多打几次牙祭了!” 萌萌不禁失笑,她就喜欢陈晓琪这种性格,有一说一,直白的可爱,不过,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柴子轩。 正说着,陈晓琪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角:“萌萌,萌萌,柴师兄来了,哇,好帅啊!”萌萌侧头看过去,柴子轩显然刚来,穿了一身很正的西装,黑色的西装趁着里面颇有质感的衬衣,英挺帅气,而且,有种别于平常的温雅。 穿正装的柴子轩很有些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萌萌不禁暗暗琢磨,她羁哥哥如果穿上西装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有斯文的一面,萌萌非常笃定的摇头,羁哥哥跟她爸挺像,穿上西装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军人气,果断,霸道,坚定,强硬,铮铮铁骨,跟他穿什么衣服没关系,不过,她就爱羁哥哥那种,对于柴子轩这样的帅哥,只是纯欣赏。 柴子轩进来第一眼就看见立在角落的萌萌,即使人再多,场面再噪杂,他也能一眼看见她,四周的灯光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点燃了她的轮廓,清晰又美丽。 柴子轩有时候觉得,萌萌之于他就像天上的星星,他觉得离它近的时候,其实遥不可及,他觉得离她远的时候,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他今天真不想来的,可又实在控制不住想见萌萌的渴望,这种渴望,再见到她之后 ,丝毫没有缓解的趋势。 林清过来圈住他的手臂:“子轩你终于来了,子馨姐早就到了,你怎么这么晚,我爸爸问你好几次了,等着你开舞呢,走……”林清不由分说就把柴子轩拉走了。 陈晓琪撇撇嘴道:“明明柴师兄不喜欢她,非要强拉硬拽的,有意思吗……”萌萌侧头低笑:“晓琪你这明显是酸葡萄心理知道不,你刚才不也一脸痴迷的瞅着师兄发花痴吗,看看,口水都流了半尺……”陈晓琪急忙抬手去摸嘴角,才发现上了萌萌的当,刚要找她算账,被萌萌塞进手里的鲜榨果汁堵住:“喝果汁,吃饱了吧!吃饱了咱回去吧!送你回宿舍后,我还有事。” 陈晓琪喝了两口果汁,不怀好意的扫听:“什么事,这大半夜的,是不是找你男人,然后来个激情之夜什么的……”萌萌目光闪了闪,她是想给羁哥哥一个惊喜,所以昨天说明天过去,如果她今天晚上突然出现在羁哥哥面前,羁哥哥会怎样表现,依照羁哥哥的性格,她猜,肯定直接把她扑倒,然后…… 想到这些,萌萌真有点迫不及待,看了陈晓琪一眼,拉住路过的服务生,直接吩咐:“把这个这个这个,给我打包……”丝毫没理会服务生愕然的表情,不过五星级就这点儿好,即便心里对萌萌的做法鄙视非常,可服务水准依旧相当到位。 柴子轩被林清缠着跳了开场舞,再扭回头去找萌萌早没影了,张昊拍拍他的肩膀:“老大,甭踅摸了,萌萌跟陈晓琪刚走,还打包了两大袋子好料儿,就这么大摇大摆出去了,你是没看见刚才门口负责接待的服务生,脸上那表情真是精彩绝伦,哈哈,这丫头太有意思了,而且,老大,方萌萌到底什么来历啊,平常真没看出来,今儿才知道,贼牛。” 林清哼了一声:“就她心机深,平常装的那么穷酸……”柴子轩目光冷厉的扫过来,林清才住了嘴,她心里实在不平衡,这个瘪吃的,她心里跟堵了十几块大石头一样难过。 柴子轩已经疾步追了出去,林清跺跺脚跟着他跑了出去,这几个人的情景落进卫晓峰跟柴子馨眼里,柴子馨不禁暗暗叹息,侧头又问了一遍:“萌萌真有男朋友了?”卫晓峰只是点点头。 心里却说,不能算男朋友吧!基本上,从萌萌看上冯木头那天开始,卫晓峰就笃定,冯木头这辈子只能是小丫头的丈夫,也是他的妹夫,想到那个脸色臭臭,比他还大几个月的冯木头,不情不愿喊他表哥的时候,卫晓峰就暗爽到不行。 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俩 人还有得磨,其实,卫晓峰不怎么能理解萌萌执着专一的爱情观,在他的世界里,爱情是朝热夕冷的东西,而婚姻却要硬把两个人拴在一起过一辈子,不是一两天,是朝朝暮暮几十年,或者更久,要是他早疯了。 即便现在,他对柴子馨颇有好感,也没想过婚姻,而且,他不认为柴子馨这样的女人会适合婚姻,她太强,某些方面,跟他母亲很像,但他不是父亲,他自认没有父亲博大宽广的胸怀去包容,去体谅,然后,甘心情愿做女人背后的男人,骨子里他很大男人,至于萌萌,不管跟冯木头怎么折腾,只要和她的心意,就好,所以说,萌萌在这样不辨是非一味宠溺的环境里长大,没变成小太妹,真该庆幸。 萌萌把吃的都快走不动路,顺便提着两大袋子打包美食的陈晓琪送回学校宿舍,直接就奔冯羁这儿来了,就这么寸劲儿,车子刚开进营区,就看见冯羁跟邵晴站在那边两颗白杨树中间,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邵晴正扑进羁哥哥怀里,萌萌还没看太清楚,就觉得脑袋嗡一下,怒火涌上心头,萌萌利落的跳下车跟个小斗士一样冲了过去…… 三十四回 冯羁印象里,邵晴始终还是那个温婉的女人,对邵晴的操守,他从没怀疑过,对于她最近的纠缠,冯羁认为邵晴糊涂了,或者说,他没有非常认真的跟她说清楚,造成的误会,赶上最近的作训安排,冯羁在营部忙活到了快十点,才抽出空来,抬头就发现刚走了的邵晴又折回来了。 ,羁不禁捏捏抽痛的太阳穴,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邵晴能知难而退,但显然不可能,邵晴手里提着个保暖杯,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饿了吧,我刚才回去包了饺子,想着你肯定没吃,就给你送过来了,你赶紧趁热吃吧,是你最爱吃的酸菜馅儿。” 冯羁皱了皱眉,原来是回去包饺子了,这种体贴的贤淑,是以前冯羁最动心的地方,一直以来,冯羁想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平常却温暖,而现在冯羁,却只感到麻烦,这女人很麻烦。 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两人的关系明明三年前就已结束,这样暧昧起来毫无意义。 刘兆咳嗽一声,抬眼皮扫了冯羁一眼,这一眼真是颇有含义,营部的会开完了,下面几个连长指导员陆陆续续出去,就剩下刘兆在这儿,装着收拾手边的东西,就是不挪地儿,刘兆不是磨蹭,是真不敢走,怕冯羁犯错误。 他是男人,很了解男人的劣根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可就隔着一 层纱,透着亮呢,邵晴这目的忒明显,冯羁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真被她一感动,干出点儿啥错事儿来,到那时说啥都晚了。 他自己后不后悔先另说,萌萌那丫头还不定闹成什么样,那丫头可不好惹,谁想,冯羁一点儿不体会他的苦心,站起来,说了句:“我们出去谈。”刘兆眼睁睁看着两人出了营部,好在两人没走太远,就在那边的大杨树中间。 冯羁真没迂回,站住以后直接对邵晴说:“邵晴我有对象了,而且很快会打结婚报告,你来找我如果是公事,我欢迎,如果是私事,我觉得影响不好。”“影响不好……”邵晴不禁微微涩笑,这样的借口,她听过太多,以前那些男人,在她身上的时候,甜言蜜语没说过,提上裤子脸一板,就是这样一副急忙撇清的嘴脸,仿佛深怕她黏上他们似的。 可这些话,那些男人说出来远没有从冯羁嘴里钻出来刺耳,在冯羁面前,她觉得,自己还保有着最后的尊严,而且对象?邵晴目光闪了闪,埋藏已久的怨恨轻易便倾泻而出:“冯羁,你嘴里的对象不是指方萌萌吧!我记的,当年你说方萌萌是你妹妹,跟亲妹妹一样,还说我胡思乱想,不可理喻,现在你又告诉我,方萌萌是你的结婚对象,从以前开始,你们俩就用兄妹当幌子,现在终于明目张胆了,你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我不信你会喜欢方萌萌,她懂什么,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罢了!” 冯羁心里本来残留不多的那点儿情分,在邵晴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下,终于散的一丝不剩,邵晴的想法简直偏执,而且,冯羁是真听不得别人说萌萌一点儿不好,虽然他很清楚,小丫头是有点被宠出来的小毛病,可宠出她这些毛病的人里也有他,他喜欢宠着她,娇着她,她比他小那么多。 冯羁对萌萌有一种蛮复杂的感情,类似女儿,妹妹,又是情人,对男人来说,这种带着隐秘的禁断的感情会变得相当深刻,关上门儿在家怎样都行,但容不得别人说一点儿不好,冯羁就是这种心态。 邵晴碰到了他心里那根儿底线,冯羁脸色漠然的看着她:“邵晴,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以后除了公事,我们没必要再联系。”冯羁的声音一贯低沉,混着秋风中哗啦啦的杨树叶声,有种深秋的寒意。 邵晴咬着唇看着冯羁,曾经,她差一点就嫁给这个男人,现在,这个男人几乎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驱赶她,邵晴无法接受,她忽然扑上来,扎进冯羁的怀里,手臂张开,死死抱住他的腰,有点孤注一掷的冲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毫无防备的冯羁,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她抱住,冯羁回过神来,同样没来得及推开她,萌萌已经跳下车冲了过来。 冯羁就感觉一阵大力,他腰上的手臂已经松开了,萌萌下手一点儿没留情,直接掰开邵晴的手臂,一扭,把她扭到一边,抬腿就是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狠,而且,踹到一边还不罢休,冲上去抬脚就要踩,就跟对待蟑螂一样,那劲儿头,恨不得踩死邵晴。 冯羁拦腰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小丫头还张牙舞爪,像个小疯子,这样的萌萌真把冯羁惊着了,殊不知,这才是萌萌的原型,说到底儿,萌萌是真正的权三代,又从小跟在表哥卫晓峰身边混,卫晓峰纨绔叛逆的时候,萌萌也没少跟着学,不过是非观挺有,你没惹到她底线,小丫头不会跟你计较,可你碰了她最在乎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小丫头能变成头小母狼咬死你。 谁都知道,羁哥哥算是小丫头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某些时候,甚至比她老爹美人娘都重要,而且,三年前那段夺爱之恨,萌萌好容易忍过来了,现如今,这女人还敢靠前,萌萌没踹死她,都算邵晴捡了便宜。 而且邵晴这女人都装习惯了,萌萌也不傻,刚才就踹了她一脚,第二脚就被羁哥哥抱开了,那一脚萌萌相当有根儿,以前跟在晓峰哥身边打过无数伙架,火候,力道,位置,都拿捏的相当到位,一脚踹出去,就知道踹哪里最疼,却不会带伤,所以,这女人现在倒在哪儿,蜷缩着抱着膝盖,脸色发白的状态,完全就是装的。 萌萌缓过劲儿来也有点后悔,刚才那一瞬,她完全被心中的嫉妒控制,这会儿明白过来,面对冯羁严厉的目光,嘟嘟嘴,立在一边不说话,很明智的知道,这种状态下,她最好保持沉默,不过,眼睛却蛮狠的盯着邵晴。 冯羁忽然有种恍然的感觉,这丫头根本就不是只可爱乖巧的猫,而是一只炸了毛凶狠残暴的小豹子,但是凶性毕露的样子,冯羁竟然觉得也挺可爱,这样爱憎分明的鲜活个性,给她披上了一层绚丽的毛皮,小丫头霸道起来,美得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这残局冯羁还得替她收拾,出于人道主义,冯羁怎么也得上前扶起邵晴,可刚走了一步,就被小丫头死死拽住衣角,那别扭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冯羁那颗心,嗖一下就软了。萌萌张开小嘴说了句:“我去。”上前就把邵晴扶了起来,还挺懂事的替她扑了扑身上的土:“邵姐姐,刚才我没看清是你,我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 狐狸精勾引我羁哥哥呢,手有点重,抱歉啊!” 这丫头这话说的毫无悔意,邵晴的目光越过方萌萌落在冯羁身上,一个男人,如果看到女人被踹一脚,还没有丝毫怜惜,说明什么,邵晴太清楚,她的心彻底凉了,但是,方萌萌,她绝不让她如意…… 刘兆飞快带着两个大兵过来:“小张,小王,你们俩,赶紧把邵晴同志送军区医院去,好好检查检查,别真儿有事,冯羁,我正好没事,跟着过去一趟吧!。”说着,扭过头冲萌萌眨眨眼:“那个,萌萌无论如何,打人总是不对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刘兆嘴里这么说,可眼底却明显含着笑意。 刘兆动作相当麻利儿,飞快就把场面控制住,邵晴被两个大兵半强迫的搀走了,她说没事都不行,刘兆一路跟着,直接奔医院,这通折腾检查,细致到不行,最后还弄了一个详尽的检查报告,说明邵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然后笑眯眯的把邵晴送了回去。 刘兆回来营部,已经大半夜了,萌萌却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坐在椅子上,手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 冯羁指着她一个劲儿的说服教育,那苦口婆心的劲儿,真跟教育自己闺女似的,刘兆不禁莞尔,这丫头要是知道错就怪了,也就冯羁,这多少年了,还没认清小丫头的真面目。 刘兆一进来,冯羁就停了嘴,真分得清里外,外人面前,知道给小丫头留面子:“怎么样?邵晴没事吗?”刘兆点点头:“什么事?小丫头能有多大力气,踹一脚还能踹出毛病啊,邵晴又是当兵的,没事没事……” 冯羁松口气的时候,瞄见小丫头眼睛里贼光闪了闪,不禁警告了一句:“事情到此为止,不许偷着再去找邵晴麻烦,知不知道?”萌萌嘴巴嘟起老高,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折腾到快三点,冯羁才把小丫头带回宿舍,小丫头早困得不行了,哪还有精力理会别的,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冯羁洗了澡出来,小丫头都不知道做了几轮梦了,冯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叹口气,掉头又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弟弟娶媳妇儿的正日子,故此请假一天,后天周一双更!!! 三十五回 萌萌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传来大兵出操的声音,令萌萌一瞬间有种时光回溯的错觉,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住在军营的时间并不太多,尤其上学以后,基本也只有寒暑假才会跟着爸妈或住在冯家,但是奇异的,这为数不多的 时间,却令她保留了最深刻的记忆。 有人说,军营的生活单一,枯燥,乏味,但是萌萌觉得,正是这种简单造就了军营独特的魅力,萌萌喜欢简单直白,这些在如今喧嚣的都市里已经弥足珍贵的东西,却是军营始终延续的风格,就像她的羁哥哥。 萌萌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看了看,澡已经洗过了,她穿来的衣服也换成了羁哥哥的军装衬衣,过大的军装衬衣,盖住了她挺翘的小屁屁,里面的小裤裤也换过了,。 萌萌挠挠头,她就记得,昨天晚上一进来扑到床上就睡着了,至于后来冯羁给她洗澡换衣服,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萌萌忽然备受打击,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她跟羁哥哥无论如何,都称得上小别胜新婚吧!羁哥哥又是精力旺盛的职业军人,一个礼拜没见着她,见了面把她脱光了,又给她洗澡,又给她换衣服,最后这么窄的单人床上抱着她睡了一宿,竟然连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太不和常理了,或者说,她睡得太死,记不住了…… 想到此,萌萌拉开衬衣领口往里面瞅了瞅,羁哥哥在床上属于激烈型的男人,就连前面后面的爱抚亲亲,都不会太温柔,偏偏萌萌的皮肤嫩白细腻,每次两人稍微一亲密,就会留下明显痕迹,可这次,却一点儿没有…… 萌萌左看右看,还高高撩起衬衣,扭着小身子看,冯羁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小丫头,小嘴高高嘟起,衬衣的扣子已经被小丫头全部解开,大大敞开着,一边的袖子褪了下去,她的小脑袋朝后面扭着,不知道看什么呢,漂亮的小脖子都快扭断了,不过,真美,美的仿佛一副精美艳情的画。 晨光中精灵般美丽的女子,身上一件半褪的军装衬衣,大半截身子曝露在晨光中,衬衣前襟处,探出形状美好娇俏挺立的一支……顶端粉嫩嫩,颤巍巍,在有些清冷的空气中挺翘起来,鲜亮诱人,仿佛山间刚刚熟透的果子,急待人去品尝。 侧着的小身子几乎毫无遮挡,优美的腰线缠绕着纤细腰肢和平滑小腹,那玲珑起伏的曲线,令冯羁煎熬了一晚上的**勃然而起,这个小狐狸精,大概不知道昨晚他有多辛苦。 冲了冷水出来,一挨近她身边,就不由主浑身发热,**这个东西对男人的诱惑太大太大,冯羁忽然就理解,那些犯下作风问题的男人,尤其躺在怀里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可以名正言顺碰的女人,何况他还给她洗澡换衣服,简直就是冯羁此生最严酷的考验。 冯羁无数次 ☆、二十回 (4) ,这些天的黄金假期怎么过,没有羁哥哥,仿佛干什么都索然无味,萌萌觉得,自己有点儿恋夫症,虽然冯羁还不是她丈夫,可她希望能尽快实现这个愿望,丈夫是什么?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属于她方萌萌的男人,无论谁都不能惦记了。 她知道自己心眼又小,又霸道,可跟自己的男人霸道,有什么不对,国庆前的练兵考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估摸未来一周她是见不到羁哥哥了,电话也打不通,萌萌不满的撅撅嘴,嘴巴还没翘起来,就看见校门外的越野车,立刻就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热情的扑过去,就跟一只花丛中翩然的蝴蝶一样,却还记得维持住美丽的姿态,一点儿没发现,冯羁严肃之极的脸色,根本来者不善:“羁哥哥,你怎么来了,练兵考核结束了吗,还是抽空来看看我,很快就要回去的,你都不想我吗,见不着面,电话也不通……” 小丫头叽叽喳喳,跟个碎嘴的小麻雀一样,冯羁脸色稍缓和了一些,说实话,邵晴跟他说的这些事,冯羁并不全信,如果说三年前,萌萌插手拆散他跟邵晴,他是信的,后来跟小丫头关系定了,他回头想想,貌似一步一步,小丫头始终都在自己身边虎视眈眈的。 就是他曾经有过一点好感的女生,后来连张照片都找不到了,不用想,肯定是这丫头干的,她总说她喜欢自己,很久,很久了,以前他一直没当真,可一旦当真,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而且,小丫头也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对付邵晴还不容易,不提方家的势力,就凭借方叔叔的威望,调个小女兵还不易如反掌,所以三年前的事冯羁真信,不仅信还很在意。 总有种受欺骗的感觉,就仿佛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眼珠子一样长大的闺女,忽然一天发现早就学坏了一样,冯羁心里挺不舒服,更有些被支配,被耍弄的感觉,至于后面的照片事件,冯羁真不觉得跟萌萌有干系。 手段太低级下作,萌萌就是再不懂事,最基本的道德观和家教都相当良好,或者有些小恶作剧,但不可能拿一个女人的名誉当儿戏,无论如何,这件事他也得问她,至少她用照片去威胁邵晴是千真万确的。不过,这些事都得关起门来说,怎么也是他自己的小媳妇儿,冯羁分的清里外。 萌萌察觉到冯羁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羁哥哥那个脸色,又黑又沉,刚才她扑进他怀里,他一点儿高兴的表示都没有,只是抱起她,把她塞到车里,说了句回家,然后就一路沉着脸,话都没说一句,就听她小嘴嘚啵了。 进门,冯羁蹲下把鞋给她换了,自己进去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坐下,我有话问你。”萌萌怎么瞅着,都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她干了什么错事吗? 萌萌歪歪头仔细想了想,貌似自己最近挺乖的,除了把潘绍揣进湖里这件事,也没淹死,就是在医院挂了几天水,没这么严重吧!其实这也不能怨她。 萌萌平生最恨的就是脚踩两只船三心两意的男人,以前她冷眼旁观,潘绍还算靠谱,跟晓琪发展的挺平稳,晓琪这方面跟傻子没啥区别,私下里跟她提过多少次潘绍了,那么个直爽的丫头,提起潘绍,就成了羞答答扭捏的小女人,萌萌就知道,晓琪是真心喜欢潘绍的,很喜欢,很喜欢。 谁想到突然潘绍就变心,跟另一个女生走一块儿,也是他们大三的学姐,跟林清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这里面是不是又林清使坏,萌萌不知道,大学里的恋人,分分合合也是常事,可潘绍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晓琪分手,就差在主席台上用大喇叭广播了。 晓琪当时的脸色,萌萌永远都不会忘,她的脊背努力挺直着,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潘绍,但是她这种强装出来的坚强,更令萌萌难过,最可恨的,她去给晓琪打饭,路过湖边,正好看见潘绍跟那个新欢师姐。 她本来没想听他们说什么,可潘绍的声音实在太大,被她听了个正着,潘绍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跟陈晓琪分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这句话真把萌萌惹毛了,二话没说,丢下手里的饭盒,直接窜过去,抬脚就把潘绍给踹进了湖里。 这件事一开始闹得挺大,潘绍家里不依不饶的,为这件事,晓峰哥作为家长还来了一趟学校,在薛绍强烈表示不追究的前提下,才算息事宁人,可这件事萌萌觉得,晓峰哥不会告诉冯羁,这是多年来两人的默契,不过晓峰哥厌烦给她再收拾烂摊子,推给羁哥哥也不是没可能。 萌萌有些忐忑的坐在对面,手平放在膝上,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模样儿,冯羁不禁暗暗叹口气,这鬼丫头就知道用这招对付他最管用,不过是非曲直还是要问。 “萌萌,三年前邵晴调走的事,你插手没插手,我要听实话,不许对我说谎?”萌萌愕然,再也想不到是这件旧事,她小脑袋里飞快转了个几个来回,不用说,肯定是邵晴那女人又出幺蛾子了,把三年前的事翻出来,是想诋毁她?还是想借此博同情,然后找机会跟羁哥哥旧梦重温,无论哪一点,她都甭想如愿。 不 过羁哥哥这么一副严厉审讯的架势,萌萌真有点受伤,而且,羁哥哥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心里对邵晴还余情未了,这个念头一钻进萌萌心里,就跟一万只蚂蚁开始啃噬她的五脏六腑一样难过,醋意翻涌而出,萌萌的好心情消失贻尽。 她抬头定定看着冯羁:“羁哥哥,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追究是非曲直,有什么意义,亦或是,你对当年的事始终介怀,还想跟邵晴重归于好,你了解她吗,你知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萌萌不说这些,冯羁也不会真怒,她这样一说倒把冯羁的肝火勾了起来,所以说恋爱中的男女经常都会失心疯一样吵架,过后又后悔不已。 冯羁从口袋拿出录音笔扔给她:“用照片去威胁邵晴,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网上的照片呢,是不是也是你放上去的?” 萌萌愣了一下,照片?什么照片?羁哥哥指的不是是前几天,邵晴自导自演的哪出闹剧吧!萌萌还是把录音笔拿过来,听了个开头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邵晴最近那点烂事她早耳闻了,很明显就是那女人自己自编自演的,真有演习天赋,以前条什么群舞啊,往影视圈发展发展,没准能后赶苍老师,可萌萌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件事能跟自己搭上边儿。 她是找人拍了照片,可那些照片早就让邵晴拿走了,而且,放上网这样的蠢事,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她傻缺才会去干,前因后果一琢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邵晴想把屎盆子扣自己脑袋上,想出的恶毒招数呗。 这些萌萌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羁哥哥的看法,萌萌抬头,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冯羁脸上:“羁哥哥,你觉得这些是是我干的?”她的目光有些冷,仿佛刀刃,刚硬锋利,能直直插进你心窝子里去。 这样的萌萌在冯羁跟前绝无仅有,事实上,在过去这快二十年的岁月里,她始终是个娇气的小丫头,或许有时刁钻,可从来不会如此犀利,这样的萌萌令冯羁感到陌生,或者,自己根本就没真正了解过她,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她怎样,现在想想,许多事,或许自己一直蒙在骨里,这才是真正的她。 冯羁皱了皱眉:“如果不是你干的,我希望听到你的解释。”“解释?羁哥哥,如果你认为是我干的,我解释了有用吗,我没有解释,更不会解释。”萌萌执拗起来,跟她爹一样,又臭又硬。 萌萌最恨别人冤枉她,尤其羁哥哥,这个她爱了快二十年的男人竟 然冤枉她,这令她觉得委屈,难过,愤怒,郁闷,甚至灰心,如果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她还如何奢望一辈子:“我有点累了,先进去睡了。” 萌萌转身进了卧室,门哐当一声甩上,冯羁不禁摇头,向后靠在沙发上,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冷静下来想想,或许萌萌说得对,他在意的不是这些照片而是三年前那件事,却并不是余情未了,而是被小丫头欺瞒的滋味,令他一时难以接受,这里面跟邵晴没任何关系,但,显然小丫头不这么想……,冯羁就不明白,怎么什么事一联系邵晴,小丫头就跟吃了**一样。 萌萌气死了,恨坏了,这简直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邵晴这女人真能干出这样的事,简直贱到无敌了,好,既然她自己不要脸,非得宣扬那点儿风流史,她就成全她,既然你把扣屎盆子给我,我就接着,屎尿一块儿浇下来,看咱俩谁臭气熏天。 萌萌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真使起坏来,能搅合的天下大乱,尤其干起这事来,无论技术性还是隐蔽性,都高出邵晴不止一个段位,而且人萌萌不弄网上,她直接发信箱,邵晴的各级领导信箱,一人一份,你不想出名吗,让你彻底臭名远扬…… 四十回 冯羁在外面的沙发上凑乎了一宿,头一回小丫头跟他真闹别扭,这别扭起来真不让他进屋,更别提上床了,这媳妇儿尽在咫尺,却啥也干不成的滋味,真比烙煎饼还难过。 冯羁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踏实,脑子里就琢磨,明儿一早怎么哄小丫头,好容易有了七天假,难不成就这么浪费过去,太不人道了。 只不过冯羁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就出事了,第二天一大早师长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回去。 冯羁隔着门敲了两下,小丫头一点儿动静,叹口气,留了张便条匆匆走了,他前脚走,萌萌后脚就从里面出来,低头看了看便条,哼了一声,真是她姑姑说的对,这男人你要是事事都顺着他也不成,就跟孙猴子的紧箍咒一样,得有松有紧。 至于邵晴,这一回萌萌要把她整到泥儿里去,就像晓峰哥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情敌也是敌人,只有除了这一害,自己以后才有消停日子过。 直到现在,师长王大彪才知道,邵晴还跟冯羁处过对象,一夜之间,师级以上的干部邮箱都收到了照片,王大彪不会用这些玩意,可他手下有办公室,有秘书,这件事是早晨五点,他秘书告知的,影响太坏,对比上一次不清不楚的 照片,这回清晰度绝对达标。 王大彪瞄了几眼,老脸都架不住有点红,那姿势,那样子,丑态百出,男女间床上那点儿事,把平常道貌岸然的领导,弄的丑陋不堪,女的都是邵晴,真正一个浪/荡的烂/货,在这些男人□比ji女还不如. 每一张照片都经过精准的角度调试,邵晴的表情,或沉迷,或凄惨,或狼狈,或欢喜,鲜活的程度能媲美日本女/优,王大彪活这么大年纪,真开眼了,尤其有一张,邵晴跪在男人□,嘴里含着,吞着,吐着,仰着脸儿,脸上细微的毛孔都一清二楚…… 其实这几个男人,也不算太牛的领导,都是些中层干部,就是中层干部,传出去影响也实在太坏。 上面军区首长直接拍板下来,让王大彪调查处理这件事,七点不到,邵晴的资料就到了他手里,王大彪这一看,心里还有什么事儿不明白。 邵晴跟冯羁有过一段,现在调来这边,又开始纠缠冯羁,小丫头怎么可能眼睁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萧丰那照片也调查出来了,是邵晴自己放上去的,这样做的目的,也不难猜。 萧丰一准是吃到了甜头,不想放过邵晴,邵晴不想跟他再有牵扯,又得罪不起,只能想阴招,要说萧丰这结果也算活该,可邵晴最不该把自己干的事,直接扣小丫头脑袋上,不是刘兆跟他汇报,王大彪还没这么快想明白呢。 邵晴惹到小丫头头上,想占便宜,哪儿有这么好的事,那丫头要是坏起来,十个邵晴也不是个,有仇必报,你捅我一刀,我立马回你两剑,这就是小丫头的个性,让人又爱又恨。 王大彪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得内部消化,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说到底儿,这件事的根儿还是在冯羁这儿,他的先了解一下情况,尤其王大彪得好好问问,这小子到底啥意思。 冯羁一来,就被师长办公室主任直接领了进来,冯羁进门敬礼:“师长好。”王大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挥挥手:“好个屁,有了你我能好的起来吗,连个踏实觉都睡不明白,你先过来,看看这些照片……” 冯羁莫名其妙的过去凑近电脑一看,两条浓眉紧紧皱起:“这是谁弄的?”王大彪真恨不得撬开这榆木疙瘩脑袋,瞅瞅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东西,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他这个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冯羁这个始作俑者还稀里糊涂的。 “这事撂下,我先问你,你跟这个邵晴是什么关系?”王大彪的表情相当严肃,冯羁站直身体,斩钉截铁的 摇头:“什么关系都不是,三年前处过一阵,后来分手了。”王大彪定定看着他:“关于这件事,上头的意思是尽量消弭恶劣影响,不能再扩散,你回去好好劝劝小丫头,你们情爱上的事儿怎么折腾我管不着,别弄到部队上来,自己消化,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这委屈也是从你这儿来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某些行为态度不够坚决,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男女上的事我是不懂,可我知道就德一对一,别整那些暧昧的烂事……” 冯羁被师长没头没脸数落了一顿,走出师部,想想师长的话,虽过于直接,却有些道理,邵晴和小丫头干出的这些事,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从军演上救了邵刚,到后来邵晴出现,他的言行是有些模棱两可的含糊,立场不够坚决清楚,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给了邵晴一些希望,认为他们还有可能复合。 邵晴的手段卑鄙,可邵晴跟自己没关系,萌萌却是他的小媳妇儿,才多大的丫头,做出这样不入流的事儿,冯羁心里着实震惊,可震惊归震惊,她还是得先解决清楚邵晴。 邵晴显然还不知道照片的事,接到冯羁的电话,很是雀跃了一阵,邵晴自己也清楚,即便她拆散了萌萌跟冯羁,她想进冯家也不可能,像他们那种家庭,娶媳妇儿相当注重,即便不在意门第,至少也要清白,这两样儿她都不占,可她不能嫁冯羁,也万万不能是方萌萌。 那个破坏了她所有好运气和希望的丫头,邵晴的做法有点损人不利己,而且,对对手的实力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出手,最后的下场,也只能说她活该。 毕竟心里还存着奢望,冯羁也是男人,她若勾引,说不准也能勾上,揣着这点儿心思,邵晴很用心的打扮了自己,临出门前,想了想,还给萌萌还发了个短信。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邵晴挑的,是一家挺背静的茶屋,**的包厢,私密性强,冯羁费了点儿劲儿,才找到地儿,他一走进包厢,邵晴就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笑容,冯羁有点不习惯,看起来如此温婉的女子,脑海里不由自主股划过那些照片,真有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觉。 冯羁怎么也没想到私下里的邵晴是那样的女人,怎么说呢,有点脏……冯羁并没有坐,就站在门边,仿佛刻意跟邵晴保持距离,口气也相当冷漠:“邵晴,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把我们的事做一次彻底了断,即使我认为三年前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但显然你还有些误会,国庆节过后,我就打结婚报告,等萌萌 二十岁生日,我们会登记婚礼,我跟你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这样的话就跟重锤一样,打在邵晴心口,也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儿奢望,邵晴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缓缓站起来:“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冯羁,你不觉得你太无情了吗,你跟方萌萌结婚?你知道她背着都干了什么,你不是一直标榜正值磊落吗,那么,怎么会包容方萌萌的胡作非为,或者说,你的正值磊落只针对别人。” 邵晴脸上的表情,因为激动而有些轻微扭曲,即便到了这时候,冯羁也不想把事情说得太白,可邵晴却咄咄逼人,而且,她又有什么资格议论萌萌的是非。 冯羁忽然发现,对邵晴这样的女人,不理会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他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他没必要再跟这个女人解释什么了,以后的生活中,不会再有这女人,记忆中也会剔除。 哪知道,他刚走出茶屋,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邵晴死死抱住,邵晴力气很大,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冯羁却并未挣扎,只是定定站在哪里,直到邵晴放开,他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同样也没发现自始自终都在侧面不远处的萌萌,刚才那一瞬,萌萌真觉得天都灰了,明明阳光普照,可是她的心,瞬间就变成了灰色,那种暗沉满满的灰色。 爱情这门功课,她修的太差劲了,从始至终就邵晴这一个情敌,就把她弄到人仰马翻,无论邵晴做什么,萌萌都不怕,她怕的是羁哥哥,如果羁哥哥心里没有自己,就算自己再强求有用吗,而强求来的爱情,是她一开始希望得到的样子吗。 萌萌迷失了,不过面对邵晴这女人,她的骄傲还在,她还是方家的女儿,她挺直脊背走过去,邵晴脸上的颓败脆弱瞬间掩去,面对萌萌,她的头抬的很高。 萌萌几乎有些佩服这女人,可她不会滥用同情心,这女人不值得她同情,萌萌端详她半晌,忽然笑了:“邵晴,如果羁哥哥喜欢的还是你,那么我放弃,他归你了,心里没我的男人,我方萌萌不要……” 四十一回 “不要……”这话萌萌说的出来,要做到却怎么可能,尤其那是冯羁,从小就想在一起的人,有时候,萌萌也弄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执着的近乎病态。 可是细想想,从有记忆的时候,身边便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了,伴着你成长,看着你,陪着你,从童年到少年,到现在,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成了你 生活的一部分,怎样能分开,非要硬生生分开,那跟拆皮剥骨有什么区别。 冯羁对于她是亲人,爱人,朋友,兄长甚至父亲……萌萌生命中所有的角色,都能在冯羁身上找到痕迹,这些痕迹,随着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早已刻进了骨血,想剔除,除非重新活一回。 所以说,萌萌说的潇洒,不过是负气之言罢了,本质上,萌萌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生,再坚强再厉害再强大,也不过是个小女生而已,她会软弱,也会犹疑,更会难过灰心。 昨天冯羁质问她的那些话,加上今天亲眼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别管是不是邵晴主动,最起码以萌萌的角度,没看见冯羁有丝毫推拒的表示,萌萌心里很介意,介意起来,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了就想躲起来,这不是鸵鸟心态,萌萌最讨厌逃避,可这时候,她想暂时丢开一切,好好想想。 再说,她不想面对羁哥哥的再次责难,在她把邵晴的照片捅上去之后,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后悔,邵晴冲她耍阴招,她若不反击回去,她就不是方萌萌,说到底,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她不觉得,羁哥哥会理解她的做法。 羁哥哥的原则不仅仅用在他自己身上,对她亦然,萌萌不想触这个霉头,正赶上登山社去西藏的登山活动,萌萌招呼都没打,直接跟着柴子轩几个走了,丢下被她搅合一团乱的烂摊子。 邵晴本来还觉得,虽然冯羁的态度坚决,可方萌萌既然表示退出了,这件事还有可为的余地,谁知她回了部队,就接到了让她复员转地方的通知。 邵晴自然不愿意复员,如果愿意,早在跟冯羁处对象的时候就复员了,还等到现在,她不想回去过那种庸碌平凡的日子,像她母亲一样,一辈子窝在一个小地方,结婚,生子,伺候公婆,照顾孩子,算计吃喝,生活中就剩下柴米油盐,然后,变成中年妇女,黄脸婆,她不要那种生活,具体她自己要什么,邵晴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一步一步,好容易爬到现在,轻飘飘一个通知就想把她打回原形,她不甘心。 邵晴想来想去觉得,事情还是出在师长王大彪哪里,上次在萧丰办公室外面遇上的时候,邵晴哪会知道,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军人,会是这边的师长,后来,她也侧面扫听过,王大彪跟萧丰曾经是干部培训班的同学,有些交情。 邵晴琢磨,这还是萧丰使得坏,拖了人情要办她,那事以后,萧丰被记了大过,别说调进b市军区,现 在的职位都保不住,开不开除党籍都不知道,反正发回原部队处理了,想再纠缠她绝不可能。 虽然摆脱了萧丰,可王大彪这个人情还在,要是萧丰临走垫了话,也完全可能,想通前因后果,邵晴直接去了师部。 邵晴怕过谁,横竖王大彪也是个男的,还是单身汉,调来这一阵,邵晴听过他一些传闻,说是年轻那会儿,跟文工团一个唱大鼓的处过对象,当时王大彪还是个营长,后来哪个唱大鼓的嫁了别人,王大彪就打光棍到现在,都说那女的当时没长眼,错过了这个机会,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既然处过女人,就说明没男人方面的毛病,邵晴估计,自己若使出浑身解数求他,没准这事儿还有希望,邵晴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没错,天下的男人哪有不吃荤的,尤其到了嘴边上的肉,她那一身邪活使到男人身上,基本上能无往不利。 不过,邵晴就忘了,这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一身正气的男人虽不多,可也有,王大彪正是其中之一,尤其对邵晴这样女人,王大彪真算记忆忧新,当年的团长媳妇儿的妹子寒颖,勉强算萌萌的小姨吧,那女人身上那股子狐媚劲儿,比邵晴可厉害多了,他只不过把那女人带进了团部,就萌萌她爹了整整操练了一个月,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打哪儿以后,王大彪一见着这样的女人,躲得比兔子还快,尤其对邵晴早有成见在先,加上那些尺度媲美小电影的照片,王大彪觉得,这女的脑子别有病吧!还来动他的歪脑筋。 这样处理已经是最轻的程度,也是上头的意思,毕竟照片上的几个干部,涉及好几个军区,这事闹大了实在不像话,军队自由一套铁的法则,某些时候,某些问题处理起来,难免束手束脚,所以说,小丫头也真算厚道,只把照片发在了邮箱里,要是直接弄网上,那真能引起轩然大波,不是现在只让邵晴复员就能完事的。 显然这些事,邵晴还不知道,不然,他还真不信,她还有脸来找他,而且,邵晴这女的挺有心计,进不来办公室,就在师部门口堵他,王大彪开完会,车子一进师部大院,就看见她立在边上。 如果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这女人有点儿意思,要说长相跟萌萌丫头比,拍马都追不上,可有那么股子骚劲儿,从貌似端庄中透出来,挺勾人,萌萌是漂亮,可说到底,就是一个小丫头,缺少邵晴这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女人味,这么想想,冯羁那小子也挺有定力,这女人死乞白赖的勾了这么长日子,都没出格,至少,比他年轻那 ☆、四十五回 冯羁睁开眼看着她,小丫头一脸明显的醋意,令他颇意外,从来不知道,小丫头会把三年前的事跟邵晴联系在一起。 邵晴跟他分手的时候,正赶上他一个战友出了事故,被强制转业,事故不大,按理说,可以留下来,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空军驾驶员并不容易,可其中干系到另外一个上级领导,事情就成了这样。 冯羁那一阵心情极为低落,邵晴又正好在那个节骨眼上提出分手,不能说完全没有邵晴的因素,但比重微乎其微,说到底,邵晴之于他,连过客都算不上,远没有小丫头重要。 自己对萌萌的感情有多深刻,冯羁已经切身领悟的清清楚楚,失去她的可能,哪怕有万分之的几率,都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一个邵晴又算什么,不过小丫头爱钻牛角尖,这个事儿还是解释清楚得好。 冯羁身后拢了拢她鬓边零落的发丝:“三年前是因为战友出事儿,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尽自己瞎琢磨。”萌萌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自己这三年来心心念念的事儿跟本不存在,羁哥哥跟邵晴根本就没什么旧情难忘,藕断丝连。 萌萌忽然想起什么,漂亮的大眼忽然睁大,目光灼灼定在冯羁脸上:“羁哥哥你要坦白交代,你跟邵晴像我们这样过没有?” 冯羁愣了几秒才回过味来,不禁轻轻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的道:“有你这个小醋桶在旁边搞破坏,我就是想干什么能干的成吗?” 萌萌脸上的期待顿时垮了下来:“可有很多时候我没在一边,你们俩孤男寡女,呜呜……”话没说完,就被冯羁一翻身压在身下,直接堵住她的小嘴,用力的亲她,亲的她意识开始迷糊,没空去倒这些乱七八糟的旧账…… 刚才的激情还残留在脑海里,萌萌的身体且敏感非常,冯羁稍稍一动作,就勾起火星子,萌萌一双细白的大腿,已经超级配合的勾住他的腰,肌肤相贴,耳鬓厮磨,火星飞溅,刚刚熄灭的情火砰一声便重新点燃。 从身体里迸发出的yu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萌萌觉得仿佛身体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感觉,声音,理智,所有这些,全部屈从本能的yu望,那种不断扩张的空虚,仿佛一个无底的沟壑,急需充实填满…… 进入,退出,退出又进入,周而复始的动作却带起一激烈情潮,纤白的腿弯弯,被有力的手臂架起,折起,抬高,让身体毫无障碍的尽情接触,仿佛这样,才能最紧的拥有彼此…… 速度超越激情,激荡起的节奏,瞬间疯狂起来,暴雨击打花心,落红之下,香越浓,情越浓,仿佛怎么也要不够一样…… 即便这样抱着她,冯羁依旧觉得远远不够,这是他的小丫头,他没过门的小媳妇儿,从那么小,一点点长成的小媳妇儿,细皮嫩肉,精灵古怪。 此时却比任何都媚,眼媚,身子媚,连那微张的小嘴里吐出的细软的声音,也媚,明明就是那么个青涩的小丫头,这会儿媚荡起来,真能要了他的命。 冯羁一开头还怕她不舒服,动作放的轻缓温柔,可他动作一缓,小丫头就不满的哼唧,睁开那双美丽的令人心悸的眼睛,用近乎谴责的目光看着他,激起冯羁的性子,发起狠来,开始下死力的收拾她…… 大出大进,力道凶狠野蛮,萌萌从哼唧到shenyin到不能控制的叫喊出声……她觉得自己仿佛通了强劲的电流一样,不由自主颤栗,从心底深处升起的那股燥热随着战栗的幅度,节节攀升,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浑身上下跟打摆子一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烫热起来仿佛被架在汹汹烈火中炙烤,瞬间却又仿佛沉入冰凉的冰川,说不上难受还是舒服,仿佛在冰火中沉浮,她用力抓住冯羁的肩膀,仿佛抓到了一块浮木,在狂风巨浪中摆荡起伏,忽高忽低,冲上顶峰,她止不住高声尖叫,沉入水底,却又呜呜咽咽…… 萌萌发现不大舒服的时候,两人已不知做了多久,她觉得腰快要断了一样疼,睁开眼,不禁吓了一跳,羁哥哥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身上渗出,顺着纠结的肌肉线条,滴落,都快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 而他的姿态,更像一个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军,眼神近乎凶狠的盯着她,气息粗重的吓人,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一股劲儿的猛冲猛撞,根本就忘了技术性的问题。 一开始还过得去,时间长了,肯定不舒服,毕竟萌萌也不是充气娃娃,她是活生生的女人,有感觉的女人,而且是个贪图享受的小女人,这样做不舒服,就换个姿势…… 她抓住他的肩膀,腰身用力,一翻身就把冯羁压在下面,冯羁当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姿势,大体上,像冯羁这种男人,都不怎么喜欢被压,他们习惯掌控主动权,习惯征服,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床上…… 但显然萌萌比他更霸道,他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小丫头堵住嘴,滑腻香软的小舌头嗖一下钻进他嘴里。 小丫头很聪明,吻技上无师自通,按压,蹭磨,勾住放开,纠缠,滑动……花样百出,身子配合小嘴儿上下起伏左右摆荡,冯羁美得直哼哼…… 尤其动情的小丫头真美,冯羁的视线根本无法移开,哪怕一秒都舍不得,小丫头坐在他身上,脊背挺直,两条腿微弯着撑在他身体两侧,一上一下,飞快动着,仿佛骑马,迅速却有节奏……胸前雪白绵软,随着她的动作跳跃起来,白花花差点晃花了冯羁的眼,小脑袋甩动起来,乌黑长发荡起,拂在他身上…… 冯羁刚舒服的闷哼一声,就被小丫头突然加快的动作堵住……这丫头真是个妖精,妖精……能量积蓄到极致,终于爆发……冯忍不住闭上眼,去感受那最极致的快乐…… 风雨过后,短暂沉寂,冯羁睁开眼,不禁低笑出声,刚才还在他身上耀武扬威作怪的小丫头,这会儿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整个瘫软在他身上,连眼皮都没力气抬的模样儿,真挺招人疼。 冯羁心疼起来,本来想今天放过她,这丫头偏来勾他,变着法的勾他,勾了一次又一次,这时候知道难受了。 “累了,小疯丫头……”冯羁伸手抚摸她汗湿的脊背,一下一下,很轻很舒服,萌萌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刚才是挺美,可过后也真累,这算不算纵欲过度。 感觉身上不舒服,萌萌小嘴嘟囔了几个字,冯羁低头亲了她几下,没辙的道:“嗯,知道,洗澡……” 冯羁把两人洗涮干净,用大浴巾把小丫头裹住抱出来的时候,小丫头早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放到床上,身子翻了翻,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冯羁低头打量她,睡着的小丫头漂亮的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冯羁还记得她第一次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就是这样,闭着眼安安静静的睡着,香香软软的小身子,靠在他怀里,让他想永远护着她,抱着她,不让她有一丝委屈和烦恼。 冯羁轻轻吁了口气,又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小丫头所有的委屈跟烦恼仿佛都因为他,他该好好疼她宠的……“我才不写检查……”小丫头忽然嘟囔了一句,冯羁不禁莞尔,低头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好,不写检查,睡吧!我的小丫头。” 萌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她终于嫁给了羁哥哥,醒过来,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勇者被子坐起来,萌萌还不禁回味,忽然一扭头,身边哪还有羁哥哥的影子,偌大的床上就剩下她一个了,瞥见床头柜上的即时贴, 小嘴撅的老高。 拿过来,羁哥哥遒劲的字体映入眼帘:“团里有任务,我回部队了,不许撅嘴,是谁说的,要当贤惠的小妻子,所以,不许撅嘴,更不许耍赖,我会尽快回来,小米粥和花卷在厨房的保温盒里,冰箱下面第二层有拌好的小黄瓜,吃了早餐再去学校,乖——冯羁。” 萌萌从床头柜拿出小镜子对着照了照,虽然没睡多久,可脸色蛮好,粉白粉白的瞅着就那么滋润,想到昨天晚上,不禁甜甜笑了。 萌萌一出小区就看见柴子轩,身后是一辆挺高调的跑车,雪崩的时候,她就记得一个人影迅速扑过来,当时只有柴子轩距离她最近,所以她知道是他。 他的行为萌萌真的很感动,但感动不是爱情,萌萌分的清楚,现在又不是古代,救了她的命,就要以身相许,如果这样,她宁可他别多此一举,所以虽然柴子轩对她有救命之恩,萌萌跟他也不肯能,但是至少要心存感激。 “师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柴子轩目光微黯:“谢什么,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扑了过去,完全下意识的行为,好了,上车吧!” 见萌萌略迟疑的神色,柴子轩道:“我又没让你以身相许,不会连我的车都不敢上了吧!”萌萌洒脱一笑:“怎么可能,有便车不搭白不搭。”拉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摊开小手眨眨眼:“钥匙……” ☆、四十六回 “萌萌,昨天晚上干啥去了,你瞅瞅,你这张小脸,有红似白,够滋润的,前天去医院看你,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这才一天就拿下了……说真的,看见你兵哥哥那健壮,我都替你担心,就你这小身板儿……”说着,还颇鄙视的上下瞅了一圈:“给你的兵哥哥塞牙缝都不够吧,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选手,萌萌,姐妹儿可的劝劝你,这爱情是不错,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晓琪这丫头,别看成天一副没心没肺的傻大姐样儿,荤段子说起来,比谁都门清,成天抱着**小说看,都快魔怔了,萌萌目光闪了闪,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晓琪,一看你就没经验,谁把谁搭进去,还不一定呢,你有瞎操心的功夫,不如自己找个男的试试去。” 晓琪一把推开她:“我才不找男人,都一个德行。”萌萌摇摇头,这丫头还没从失恋中解脱出来呢,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晓琪,你寒假打工的事儿有着落了,我跟我表哥说了,就去他公司。” 晓琪眼前划过卫晓峰的笑容,脸有些热,萌萌反而放心了,这丫头虽然失恋,至少还知道惦记帅哥,不过晓峰哥是挺帅,比潘绍杀伤力更大,虽然萌萌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提前打个预防针:“晓琪,我可跟你说,我表哥哪个人,不远不近的瞅瞅可以,千万别靠近,有危险,知道不。” 晓琪看她凝重的表情,扑哧一声乐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哥,你说的他比魔鬼都可怕。”“魔鬼?”萌萌歪歪头:“当哥哥是很棒,但女人方面,说他是魔鬼也蛮贴切,总之,你离他远点,其实,你也不是我表哥的菜,他喜欢冶艳型的女人,你呢,跟颗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似的,不和他的胃口,行了,走啦,今天好冷,咱们吃火锅……” 两人说说笑笑,一出校门就看见柴子轩,萌萌暗暗皱眉,她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相当清楚,而柴子轩也不是死缠烂打的男生,没那必要。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柴子轩开口解释:“张昊申请的额奖学金下来了,今天请客,请全套,让我过来接你。” 萌萌侧头看了眼晓琪,柴子轩道:“潘绍家里有事没来,陈晓琪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两人只能上车。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柴子轩家里,萌萌还是头一回来柴家,外面看上去,跟林请家有点儿像,都是那种三层独栋别墅,环境清幽,地段却比林家更接近市区,算市区跟郊区交界的地儿,交通便利,也不太远。 别墅前有 一个占地破广的人工湖,傍晚的夕阳投射在如镜的湖水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碾碎的琉璃,洒落其上,晶莹剔透,分外美丽。 陈晓琪对着湖面发了半天呆,忽然长长叹口气道:“这辈子能在这种地方住上一天,我也满足了。” 萌萌扑哧一声笑了:“这有什么难的,跟师兄说说,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露营得了。”柴子轩也笑了起来:“如果小师妹喜欢,来住一年我都欢迎……” “喂,喂,萌萌,怎么才来啊!就等你了,你再不来,我都要饿死了,在外面站着又不能解饱,进去进去……”张昊从里面跳出来,不由分说就把萌萌拽了进去。 真蛮热闹,法学院的来了不少,还有她们新闻系的师兄师姐,加上登山社的成员,乌泱泱足有二十人之多,摆了两桌,桌子上的菜已经上了差不多了,正中放了两大坛子绍兴黄,酒坛口的封泥还没敲开。 张昊一边拽着萌萌,嘴里还不住咋呼:“柴老大找人弄了几篓阳澄湖大闸蟹,配上刘勇从他老家弄来的绍兴黄酒,今儿咱们煮酒品蟹,好好开回斋。”萌萌嗤一声笑了,倒真没想到,平常看着挺大咧咧的张昊,挺有点儿小情调。 萌萌和晓琪被张昊拉到他们那一桌上,夹坐在柴子轩跟张昊中间,家伙什挺齐全,有专门煮酒的陶瓷壶,放上话梅,冰糖,姜丝,在桌上的炭火炉上温着,不大会儿功夫,酒气飘散开来,满屋都是酒香。 萌萌点点头,真是好东西,真正的十年陈,萌萌外公死的早,可没人娘毕竟是南边人,太姥姥过世后,那边还有舅爷和表叔,也是一大家子人,跟这边不一样,都是最平常的人家,有时候,萌萌娿琢磨,以美人娘的家世,当初嫁给她爹肯定不容易,姑姑说以前奶奶是反对的。 完全可以理解,虽然老娘是个大美人,可除去家世,还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显赫的方家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儿,真算开明的过了头,可姑姑说的好,谁拧的过你爸,你爸要死要活的要娶媳妇儿,霸道起来简直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萌萌那时笑的不行,要死要活,真无法想想她爹要死要活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她爹永远板着一张脸,比羁哥哥严肃多了,羁哥哥有时候还会笑,一笑,右边脸颊便有一个小小的窝,很可爱…… “琢磨什么呢,笑的像个傻子,快尝尝这酒,比我爸酿的土酒可好喝多了。”陈晓琪把酒杯递过来,萌萌接过啜了一小口。 张昊不干了:“今天好 容易我请回客,无论如何小师妹得给面子,这杯干了才够意思。”一杯酒才下肚,张昊的脸就红成了关公,嗓门也大了不少。 萌萌还没说什么,柴子轩站起来伸手挡住:“我替她喝……”张昊拍开他的手:“柴老大,这个不兴替的,你又不是小师妹什么人,替什么?” 萌萌站起来:“好,恭喜师兄,这杯我干了。”说完,一仰脖喝了下去。“痛快,痛快……”张昊伸胳膊揽住萌萌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小师妹,我跟你说,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招人稀罕的女生,不过说句心里话,我们柴老大也真不错,不如再考虑考虑……”“张昊,胡说什么?”柴子轩脸色通红,气氛有些尴尬,萌萌眨眨眼,执起酒壶给柴子轩跟自己都满上,端起酒杯郑重的道:“师兄,谢谢你这番心意,或许你的幸福就在前面,但肯定不是我,借这杯酒也祝愿各位师兄们师姐们前程似锦。” 萌萌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了,大四了,面临的就是前程,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充满希望,却也需要祝福…… 萌萌一句话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几坛子酒不到一会儿就见底了,柴子轩只得拿出他姐收藏的红酒顶上…… 每个人都喝的不少,萌萌也有点醉了,但比陈晓琪强多了,晓琪一开始觉得这酒甜丝丝跟喝饮料似的,就一杯接一杯喝,最后醉的不行了,被柴家的帮佣阿姨搀到楼上客房里,睡的跟头死猪一样,宰了都不知道。 到了散的时候,萌萌觉得有点上头,她摇摇头,其实这点儿酒真不算什么,以前跟晓峰哥出去,白的,红的,中的,洋的,混着喝都没醉过,这次大约是热酒,酒气容易发散,而且她的确喝了太多。 柴子馨一进门,就看到萌萌一张比桃花更艳的小脸,目光闪了闪笑道:“子轩,怎么让萌萌喝这么多酒,我哪里有醒酒药,我上去拿下来给她吃了,吃完睡一觉头就不疼了。” 萌萌吃了药,头是不疼了,可就觉得身体四肢都有些软,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柴子轩端着热牛奶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姐站在沙发前盯着萌萌那眼神儿,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头:“姐,萌萌怎么了?” “怎么了?”柴子馨望着弟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不是非她不可吗,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可最后怎么样,她依然不是你的。” 柴子轩脸色一暗,柴子馨低声道:“有些事儿,适当用点儿计谋是必要 的,总当君子成不了事,今天就是个机会……”柴子轩愣了一下:“姐,你是说,刚才那药……” 柴子馨点点头:“老姐要是不帮忙,你一辈子就只能干看着,等生煮成熟饭,或许还有希望。”“可是,萌萌她……”柴子轩颇为迟疑。 柴子馨叹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该怎么做自己做主,只不过以后别后悔就是了,我先上去睡了。” 姐姐上去以后,柴子轩愣愣的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地儿,他的目光落在萌萌身上,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能放开她吗,他舍得放开她吗,如果放手,这辈子他还会遇上第二个方萌萌吗,这是他问过自己千万遍的问题,答案始终只有一个,不能,柴子轩很清楚这一点,如果错过了萌萌,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如果让他现在选择,他情愿没遇上她,没爱上她。 但是,仿佛魔障,这辈子都逃不过避不开,他缓缓蹲下,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她睡的很熟,呼吸轻浅,灵动晶莹的眸子轻轻阖着,小嘴嘟起一弯笑微微的弧度,灯光下浮动着一抹粉嫩晶亮,仿佛花瓣上的晨露,令人恨不得去品尝那清新的味道,柴子轩看了很久,轻轻抱起她,转身,上楼…… ☆、四十七回 萌萌这辈子都没想过,酒后乱性这种事儿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真可能发生了……她是被眼皮上不停跳动的光线弄醒的,睁开眼便是窗外透进来的晨曦,并不刺眼,只不过十月的清晨,总有些侵冷的感觉。 她下意识拽了拽被子,裹在□的身体上,等等,□?不对……萌萌忽然想起,昨晚貌似自己喝多了,模糊只记得,靠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后来的的事情…… 萌萌蜷起身体,用力敲了敲太阳穴,后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记不得了,萌萌懊恼不过几秒,便迅速抬起头,打量所在的房间。 入目便是一面通透的落地窗,厚重的窗帘并未阖上,只有烟雾一般的白色轻纱逶迤垂在核桃木的地板上,晨曦是从中间并不严实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在地板上斑驳成一条清冷的光影,随着窗外树影不停跳动,仿佛舞者婆娑起舞的裙摆。 树影外是一倾青碧色湖水,晨光中荡起粼粼波光,映着远处隐约葱郁的青山,令萌萌忽然有种置身荷兰湖区别墅的感觉。 跟着姑姑去度假过几次,姑姑家的度假别墅就在一片湖区,风景优美,空气新鲜,不是惦念着羁哥哥,她都不想回来了,她曾经想过跟羁哥哥去那里度蜜月…… 萌萌摇摇头摈除飘远的神思,侧头却是一面照片墙,上面贴的都是柴子轩登山的照片,有其他队员,更有她…… 这里是柴子轩的房间,如果自己喝醉了,鸠占鹊巢勉强说得过去,可身上的衣服是谁脱的?最糟糕她对昨晚后半段,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是真酒后乱性了吧! 角落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推开,萌萌瞳孔微缩,直直看着柴子轩,显然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垂着,使得他看起来像个刚进校门的大男生,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什么也没穿。 萌萌不会傻得以为他是因为热,b市的初秋,早晚早晚的温度也就十几度,尤其一大早,她裹在被子里,都能觉察出那种隐约寒意,可柴子轩却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 他的身材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羁哥哥,那种职业锻炼出来的刚硬线条,也算很有看头,萌萌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的腹肌,一格一格嵌在哪里,如果不是皮肤略白,应该很有感觉,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柴子轩跟自己两人光溜溜的处在一个房间里,或许还睡在了一张床上,这一晚上发生过什么? 念头转到这里,萌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羁哥哥如果知道会怎样, 她非常了解冯羁,他是男人,而且是个大男人,尤其是个霸道又别扭的大男人。 以前两人没挑明关系的时候,他都喜欢对她管头管脚,不能穿太暴露的衣服,不能化妆,不能交男朋友……说起来,羁哥哥管的比她家老爹还宽,她家老爹眼里就美人娘一个,对她跟方峻的原则是,不出大格的前提下,任她们姐俩儿发展,所以,她经常说羁哥哥像汉墓里掘出来的男人,脑袋僵化,思想封建。 她不认为,羁哥哥能忍受她的任何出轨行为,即便他宠她,溺她,而且,萌萌真的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脱光了,也不见得就怎么样吧! 萌萌定定看了柴子轩很久,才开口:“师兄,我怎么在这里,我们……我们……”一时间,萌萌发现,自己竟然缺少问下去的勇气,但是她知道,这种事绝不能逃避,逃避于事无补,咬咬牙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昨晚?” 柴子轩一向清澈的目光有些深暗起来,眸光深处闪了闪,一瞬间划过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或光明或黑暗,分别属于他内心的天使和魔鬼。 萌萌的衣服,其实不能算他脱的,昨天晚上抱她上来,一放在床上,她就开始折腾,眼睛没睁开,可手却不老实,身子也不停扭动,仿佛燥热难耐,衣服被她扯的七零八落,柴子轩才意识到,姐姐给她吃的药,并不只有安眠的效果,还有别的…… 柴子轩的内心斗争了一晚上,仿佛一场最激烈的鏖战,好几次他几乎投降,那样的萌萌,他头一次见,身上的衣服半隐半现,露出腻白的肌肤和起伏的女性曲线,媚人心骨,别说他一直恋着她,即便两人素不相识,这时候他或许也会不能自持。 她却一点印象都没了,她扯开自己的外衣,还不罢休,把自己的里面的衣服也解开,他红着脸,扭开头给她盖上的被子,被她三两下就踢开,娇憨的像个任性的孩子。 柴子轩也真不能算君子,那时候他的自制力早已灰飞烟灭,可是他的手不过刚碰到萌萌,就被她皱着眉闪开,仿佛一种身体的自主意识,能分辨贴近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柴子轩肆意的yu望迅速冷却下来,人之所以称为人,就是因为可以控制自己的yu望,不然,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换个角度说,一个女人在药物作用下,意识模糊之际,依然能做到拒绝,代表什么?柴子轩不会不知道,即便这晚上真发生了什么,又能怎样,以萌萌的性格,他依然毫无机会。 而且,她会怎么看 他,不用她,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理智虽然清晰了,只不过,人毕竟是贪婪的,心里还存着那么点儿微薄念想,因此,萌萌的表情,语气,以及她那种后怕却侥幸的目光,依然令柴子轩轻微受伤。 她一点不喜欢他,甚至一丝丝都没有,就像她说的,他不过是她的师兄而已,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告诉他,即便他们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昨天晚上那种突然袭上心头的绝望仿佛重新回来,沉沉压在柴子轩的心头,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想深究的更清楚明白,就像得了强迫症的病人。 柴子轩唇角扬起一个笑容,只不过怎么看都有点涩然:“萌萌,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会不会嫁我?”“嫁你?”萌萌皱起眉,坚定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从没想过嫁给别人,即使我们发生了关系也一样。” 柴子轩的脸色有些白,萌萌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梭一周,忽然笑了:“这辈子我只会嫁给羁哥哥,他不想娶都不行,而且,我们并没发生什么,不是吗,因为你用了如果……”柴子轩扭开头,半晌儿才转回来:“可是我现在后悔了,非常后悔。” 萌萌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说真的,刚才的一霎那,她的呼吸都差点停顿,她嘴上说的坚定,心里真有点拿不准,她要是真跟柴子轩有什么,羁哥哥会怎样,即使面上不说什么,估计也会成为一辈子也甩不掉的阴影,她不想有那样的遗憾,她要快快乐乐幸福美满的跟羁哥哥过日子。 萌萌草草收拾好,跑到客房的时候,陈晓琪还睡得像头猪,趴在床上,打呼噜,吧嗒嘴,差点没气死萌萌。 萌萌也没客气,抬脚对准她屁股就是一脚,陈晓琪掉下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眼叉着腰,瞪着眼的好友,陈晓琪揉揉眼:“萌萌,你疯了,大清早你踹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啊,天大的事都让我再睡一会儿再说,求求你了……” 说着,七手八脚爬上床,脑袋哧溜一声钻进枕头里埋了起来,萌萌上去把枕头跟被子都丢到地上,拽起她摇晃:“你这只猪,别人把你抬去卖了都不知道,醒了,醒了,我们该回学校了,今天早上可是老妖婆的课。” “老妖婆?”陈晓琪忽然睁开眼,这回彻底醒了,老妖婆是教她们传播学概论的,五十多岁没结过婚的老处女,一张脸素的跟江青似的,就没见有过笑模样儿,课堂上挨个点名对号,迟到早退旷课都杀无赦,因此同学给起了个外号叫老妖婆。 陈晓琪曾有切身体会,萌萌一祭出老妖婆,陈晓琪就真是猪,都能立马变成兔子,陈晓琪被萌萌生拉硬拽出去的时候,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抬头看看,太阳都还没出来呢,低头看看表,不满的嘟囔:“才六点,你着什么急……”还没说完,就被萌萌拖了出去,就跟后面有鬼追一样,跑的飞快,很快,两人便消失在别墅前的车道上,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一眼,自然也看不到自始至终便站在二楼露台上的柴子轩。 柴子轩的心情绝望又复杂,望着萌萌急切跑走的身影,感觉心都空了,空的好像什么都存在一样。 柴子轩很清楚,这一次过后,他跟萌萌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柴子轩黯然叹息,低低道:“姐,我不想那样得到,而且,即便那样了,也不见得能得到萌萌,我了解她,我抓不住她,我谁也不怨,就怨命运让我这么迟才遇上她,姐,我想出国留学……” ☆、四十八回 “出国?当初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跟爸都希望你出国,学校都替你申请好了,可你呢,非要在国内念大学,现在因为失恋就想出国,子轩,你真有出息啊,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说了,鸿基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你想出国,这个时候肯定不成。” “资金链?”柴子轩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公司不是一直运转良好吗,前几天报纸上不还预测今年鸿基的净利润将翻一番,股市趋势看长。” 柴子馨转身靠在露台的汉白玉围栏上,异常认真的看着他:“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障眼法而已,你也知道,我们柴家是开矿起家,当初爷爷手里一个稀有金属矿,又赶上改革开放的好形势,我们柴家才发起来,累积资金,生意越做越大,这几年,看着铺开的面大,其实是空架子,都是银行贷出来的款子,我们手上那些鸿基的股票,一旦鸿基资金缺口补不上,还能值什么钱……” 柴子轩震惊不过一瞬,便恢复平静:“既然公司开不下去就收起来好了,不求富贵但求平安也不错。”“平安,你说的轻巧……”柴子馨微微苦笑:“认真算起来,我们家的房产都是银行的,一旦鸿基倒了,你我就得露宿街头,哪里来的平安。” 柴子轩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额头:“姐,你想我怎么办?”柴子馨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本来呢,如果你搭上方家,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昨天晚上又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你……”“姐……”柴子轩紧紧蹙起眉头打断柴子馨:“即使萌萌真跟我怎样了,和柴家有什么干系?” 柴子馨摇摇头:“子轩,你知道吗,西郊北的那片山里蕴藏着丰富的锡矿,山脚那块地,如果我们买下来,这座山就是鸿基的,开发出来,我们鸿基不禁能度过难关,或许还能跻身世界百强企业,那块地皮现在就卫晓峰手上。” 柴子轩一直知道姐姐野心很大,很小就知道,但远远没想到,她的野心竟然扩张到如此地步,前几次,他看到姐姐跟卫晓峰发展不顺,心里还替姐姐不平,觉得卫晓峰有眼无珠,姐姐这么好的女人都视而不见,可现在,突然连他都有点儿不认识姐姐了。 印象中,姐姐即使事业心重,可从来不会用什么阴暗手段,做生意算计也没什么,可是把感情也算成生意筹码,未免太过卑鄙,如果不是姐姐今天跟他摊牌,他始终还以为,姐姐真的爱上了卫晓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连他跟萌萌,也差点算计进去。 柴子轩心里说不出反感,甚至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仿佛不过眨眼之间,所有的人和事都跟他一直以为的不一样了,他自以为活在真实中,其实一直是假象而已,眼前忽然划过小时候姐姐牵着他的手上学的情景。 柴子轩觉得,或许自己的想法有些武断:“姐,昨天晚上是你一早计划好的,所以才建议我把张昊他们都叫到家里来,还催我去找萌萌也过来,昨晚的醒酒药,也是你早准备好的,是吗?” 柴子馨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你跟方萌萌昨天发展顺利,方萌萌嫁进柴家,以方家的家世,陪送一块地皮,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当然,如果你们没成,就要费些周折,卫晓峰精明狡猾,防的太严实,可他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方萌萌,应该说,她是整个方家的弱点……” 柴子轩脑海里警钟敲响,戒备的问:“姐,你要做什么?”柴子馨不禁笑了:“我能做什么,软的硬的都不行,就找点有用的,昨天晚上你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我就不信,卫晓峰能为了那么块地皮,眼睁睁看着他宝贝妹妹的视频裸照外泄。” 柴子轩倒抽了一口凉气:“姐,你竟然在我房间装针孔摄像头,还打算用这些视频威胁卫晓峰,你疯了,这是犯法,不行,视频文件呢,给我,我马上销毁……”说着,直接冲了出去,进到柴子馨房间里,在电脑上找文件:“在哪儿,姐,你告诉我……” 柴子馨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子轩,你别白费功夫,视频我早就传到网络硬盘上了,你找不到,目前卫晓峰哪里还有点儿希望,真跟方家撕破脸了也不明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走这一步棋的。” 柴子轩忽然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冷漠又陌生,陌生的令柴子馨有些不适应:“子轩,做生意,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了自保,有些手段我们不得不为之。” “不得不为之?”柴子轩忽然感觉疲倦无力:“姐,做生意我是不懂,可我最起码知道一点,做生意讲究的不是手段,而是诚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即使获得成功,有什么值得坚持保留的价值,如果那这样,我倒宁可鸿基倒了,沦落街头。” 柴子馨脸色变了变:“子轩,你说的清高,你低头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你开的车,用的东西,哪怕你衣柜里最不起眼的一件t恤,都能抵的上工薪阶级两个月的工资,你有什么资格盼着鸿基倒,我就是想要卫晓峰手上那块地罢了,在他手上就盖个不疼不痒的度假村,在咱们这里,却能使柴家起死回生。 柴子轩道:“不管怎么说,我 不允许你伤害萌萌。”柴子馨摇头“你还小,以后你就明白了,爱情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不如握在手里的东西更真实有用。” 柴子轩看了他姐很久,低低说了一句:“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那个为了我把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姐姐哪儿去了……” 柴子轩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很久,柴子馨都没回过神来,子轩小时候身体不好,弱巴巴的像个小姑娘,因为自幼丧母,性格有些自闭倾向,上学以后,经常受高年级孩子的欺负,回家来,身上脸上总带着莫名其妙的伤,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后来柴子馨没辙就偷偷跟着他,才发现被几个高年级的男声堵在墙角,又打又骂,柴子馨当时就怒了,抄起身边一块砖头上去就拍,这些旧事,深深埋在记忆里,不是子轩今天提起来,子馨都快记不得了。 这么多年生意场混下来,最初的赤子之心早就不在了,而有一点,柴子馨最清楚,柴家是庇佑他们姐弟的大厦,如果倒了,不行,柴子馨不能眼看着这件事发生,尤其,明明能抓住救命稻草的时候,她死也不放。 卫晓峰是油盐不进的男人,她贴上去,他竟然像丢抹布一样把她丢给别人,但那块地她势在必得,谁也别想拦她,子轩更不能。 萌萌跟陈晓琪出了柴家没多远,就看见卫晓峰的车,车速过快,不是萌萌对他的车太熟悉,说不准就从身边呼啸而过了。萌萌大嗓门喊了一声,卫晓峰才看见路边两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女生。 卫晓峰今天是真着急了,开始怀疑到柴子馨,还是因为最近出的一档子事,上回敲他闷棍的几个人抓住了,算不上涉黑,就是社会上一伙无所事事的流氓,最近才开始发展到打闷棍抢劫,不是犯到晓峰脑袋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进局子。 几个人的头儿姓杜,因为生的黑,有个绰号叫杜老黑,他倒是挺有职业道德,死也没说出雇主是谁,卫晓峰猜,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据他说,钱是网上转账,然后就电话联系,循着电话这条线和转账记录,找到了鸿基公司的雇员杨波身上。 杨波正是柴子馨手下的部门经理,以前就是个实习生,被柴子馨赏识,这一年就混成了部门经理,只凭这些证据还不算什么,另外还有一个内部消息,才令卫晓峰开始怀疑到柴子馨。 他手里拍下的那块地,倒是没什么,但是后面那片山里却藏着锡矿,鸿基旗下的探矿人员,已经去过几次,当初跟自己竞标的公司,其中也有鸿基,只不 过当时不是柴子馨亲自出马,他没大注意而已。 而鸿基内部也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欣欣向荣,怀疑到鸿基头上以后,卫晓峰特意研究调查了鸿基的运作情况,外面看着挺好,内里早已图穷匕见,除了银行,唯一还占有最多股份的除了柴子馨父女,就是林清的父亲。 卫晓峰也突然理解,柴子馨对林家的态度,左右逢源,这女人有一颗冷漠又现实的心,这样的女人心里不可能装下什么爱情,因此柴子馨对他,也别有所图。 卫晓峰倒是不怕,可还有萌萌,柴子馨这女的琢磨什么阴损招数,卫晓峰管不着,可前提是不能动萌萌,要是萌萌有什么闪失,就算外公外婆放过他,他爸妈也得把他剥皮挖心,还有个冯木头呢,他惹不起。 因此早找人暗中盯住了萌萌,昨天晚上他有个要紧的应酬,喝高了,一觉醒过来天都快亮了,才看见短信,套上衣服就跑了出来,看见萌萌跟陈晓琪站在路边,他一身冷汗才算落下去,不禁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49. 萌萌还没见表哥这么着急过,从她记事儿起,晓峰哥身上就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性格上,他更像她姑父卫承宣。 姑姑是商界女强人,风光无限,姑父却是个默默无闻的学者,外人看来,大约会觉得姑父配不上姑姑,但萌萌不这么认为,姑父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说不多,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睿智,是一个男人修炼到顶峰,才能拥有的东西。 萌萌总觉得,姑父有一种古代大儒的气质,晓峰哥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有一颗金头脑,也有这种睿智儒雅的气质,自然,更有商人的狡猾,所以,像今天这样焦躁的时候绝无仅有。 而且一向最注意形象的他,今天着实有些邋遢了,随意套了一件衬衣出来,扣子都扣的七扭八歪,显然匆促间没来得及搭配,裤子跟衬衣完全不搭,看上去有些古怪,头发也有些凌乱,蓬松的刘海遮住额头,即便如此,也没丢脸,反而比平常年轻了许多,更有一种不修边幅的性感,从身上透出来。 萌萌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从小就跟表哥在一块儿生活,什么没见过,尤其小时候,她跟在表哥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认真算,萌萌跟表哥在一起的时间,是羁哥哥的好几倍,对于各种面貌的卫晓峰,早已看的不想看了,可陈晓琪不行。 本来就对卫晓峰没什么抵抗力,这时候更是眼珠子都错不开了,直眉瞪眼的小模样儿,把卫晓峰给逗乐了,这丫头有意思,直白的毫不隐晦,每次见她,卫晓峰都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这丫头毫无心机,而且,这形象真有点可爱。 显然是刚从被窝出来,头发乱糟糟,在头顶推起一个鸡冠子造型,说实话,这丫头长的真心不赖,皮肤白,眼睛大,鼻子很挺,就是总皱皱着,小嘴张的老大,晓峰都担心,口水会从她嘴角滴下来,像个看见鱼的小花猫。 卫晓峰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嘴巴阖上,一会儿苍蝇飞进去了,小丫头……”陈晓琪的嘴巴啪嗒阖上,小脸通红一片。 卫晓峰的口气过于亲近,甚至带着不自觉的宠溺,萌萌心里的警钟咚咚敲了几下,晓峰哥不是一个很好接触的人,除了对家人朋友,性格相当冷漠,尤其对她的同学,礼貌而疏离,从来不会用刚才的目光,刚才的语气,难道表哥真看上晓琪了…… 萌萌坐在车后座,扭头打量身边的好友,这一看,不禁失笑,这丫头简直把色女发挥到了极致,嘴巴是阖上了,那眼珠子就没从前面的晓峰身上移开过稍许,而 且,眼神怎么看怎么梦幻,萌萌仿佛能看见,她眼里两颗大大的心形嗖嗖往外钻。 萌萌忽然开始怀疑,以前她跟潘绍谈恋爱是真是假了,萌萌目光从她脸上下滑,在她身上兜了一圈,这丫头实在很邋遢,身上一件宽松的运动服能穿一年,不合身,有些过大,看上去跟美女完全搭不上茬。 萌萌被晓琪拉着,陪她买过衣服,那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一大早就被晓琪拽出去,手里提着个大袋子直奔批发市场,在人挤人人挨人的地儿东钻西钻,到了一个最角落批发运动服的摊位,晓琪一下就买了二十套,留下两套自己穿,剩下的全部寄回了老家,连合身都不讲究了,更何况质感,晓琪邋遢的有点人神共愤,挺好的身材,遮在宽大的运动服里,脸上这会儿还带上了一副丑丑的黑框眼镜。 萌萌都有点嫌弃的扭过头去,笑自己多想了,这丫头跟素有洁癖的晓峰哥,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也走不到一条道上去。 “女孩子怎么随意在外面过夜,而且还喝酒,知不知道危险,要是真发生什么,后悔都晚了……”卫晓峰脸色一板,开始教训她俩儿。 萌萌多会看眼色,晓峰哥平常是宠她,有时候宠的没有原则,但是某些时候,他说话,她也的听,晓峰哥脾气上来,真敢打她屁股,小时候挨过好几次,一开始,她还偷偷找奶奶告状,奶奶数落晓峰哥一顿,下一回,晓峰哥照打不误,几次过来,萌萌就学聪明了。 说起来,羁哥哥还比晓峰哥温柔的多,虽然也喜欢教训她,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她,萌萌撅撅嘴,却没敢回嘴。 可晓琪哪知道这些弯弯绕,她印象中,卫晓峰就是一个脾气好到不行的大帅哥,而且是个讲理的大帅哥,昨天晚上的事儿纯属意外,陈晓琪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或者说,错到挨批评的程度,因此不服气的回嘴:“昨天是师兄拿到奖学金庆祝,大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反正都是师兄学妹,再说,柴师兄家里,能有什么危险,表哥小题大做了吧!” 卫晓峰目光略沉,从后视镜里扫了陈晓琪一眼,陈晓琪被他这一眼看得不由自主有点发虚,低下头,很快就抬起来,心里说,自己虚什么,又没做错事,再说,就是干了什么错事,萌萌的表哥也管不着啊! 因此抬起下巴,跟卫晓峰对视,萌萌都开始佩服她的勇气了,这丫头别看长的跟小猫似的,肚子里原来是颗老虎胆儿。 卫晓峰跟她对视几秒,嘴角略扬笑了:“陈晓琪,我听萌 萌说,你寒假要去我公司里打工是不是?”“呃!是!”陈晓琪愣了一下点点头,有点不明白,怎么话题嗖一下就转到这儿来了:“怎么了?萌萌说你答应了。” 卫晓峰浓眉扬了扬,眼睛略眯:“是答应了,别忘了来报道啊!我等着你……”不知道为啥,明明卫晓峰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温和,连点儿起伏都没有,可陈晓琪就觉得有股子阴风从前面吹过来,吹在她身上,有点冷飕飕的。 一扭头就见萌萌用崇拜偶像的目光看着她,不禁问了句:“怎么了,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萌萌轻轻咳嗽一声:“呃,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有勇气。”“勇气?什么勇气?”陈晓琪挠挠头,有点莫名其妙。 前面的卫晓峰点头轻笑,的确,这丫头很有勇气,多少年没遇上过敢挑衅他的人了,这丫头真有那么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很有意思。 送她俩回萌萌公寓里收拾好了,又送她们去了学校,才回家补眠,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坐在床上,卫晓峰忽然想起陈晓琪来。 微侧头,墙上挂着一幅梵高的向日葵,单纯的色彩,粗厚的笔触中,却透出勃勃生机和活力,有点像那小丫头,卫晓峰摇头失笑,他家萌萌要出嫁了,那丫头平常精明,可遇上冯羁,就变成了半个小傻子,她大概不知道,两家已经私下沟通好了,等过了年就办事。 小丫头说过,不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就要一个简单却隆重的仪式,亲朋好友见证下,嫁给冯羁,那是她的想法,方家从上到下都不可能答应。 小丫头是谁,方家老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草草出嫁,别说上面的方家二老,就是他爹妈都不答应,订婚仪式,婚纱,宴席,婚礼,嫁妆……一样都不能少,外婆早就发了话,让他妈着手准备,小丫头还蒙在鼓里呢,这之前,柴家这事得尽快处理好。 柴子馨在他这里没达到目的,手肯定伸向萌萌,只不过这事儿还不能让萌萌知道,有点难办。卫晓峰没想到,柴子馨的动作这么快。 卫晓峰仔细看了几遍,发在他邮箱的视频,摄像角度很不专业,从侧面的角度入手,不是很清楚,甚至有些滑稽,显然经过处理,柴子轩的脸被马赛克了,萌萌的小脸也有些诡异的红,不停扯身上的衣服,柴子轩拿着被子左遮右挡,整体看起来像一场闹剧。 只不过,柴子馨这手段有点太不入流,卫晓峰真有点瞧不上,商场如战场,胜败也是兵家常事,至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吗? 卫晓峰目光闪了闪,柴子馨还有功夫搞这些,看起来鸿基还不够乱,他得适当加把火,敢惹到他头上,柴子馨真挺有种的。 卫晓峰拿起电话拨了过去,语气一如既往亲近:“子馨,晚上一起吃饭……”柴子馨放下电话不禁笑了,就知道卫晓峰得主动找她,这事儿根本不用挑明,柴子馨也没想过把视频公开,真闹到哪个地步,柴家就真的完了。 柴子馨很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说到底,柴家不过是商贾,钱权相斗,败得一方,永远不会是权,柴子馨没那么想不开,而卫晓峰,也没必要为了一块无关紧要的地皮,弄得鱼死网破,不值得。 柴子馨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使出这招险棋,可惜,柴子馨还是对卫晓峰了解太少,卫晓峰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就没人在他身上讨过便宜,柴子馨占了他便宜,还想全身而退,想的太如意了…… ☆、50. 萌萌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就一门心思惦记着她的羁哥哥,过了国庆假期,部队又开始准备大规模演习,羁哥哥忙起来,根本无暇顾及她。 以前羁哥哥也忙,甚至比现在还忙,可那时候,萌萌会觉得抱着对羁哥哥的思念,时间也过的飞快,现在,忽然觉得慢了,很慢,很慢,仿佛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 萌萌头一次开始切身体会,军嫂这个位置就代表着聚少离多,方萌萌开始发愁了,心里那么点儿小忧愁点点簇在眼角眉梢,挥之不去,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一份女孩的恣意,却多了些许属于女人的味道。 邵晴从咖啡馆的玻璃窗里,就看到这样的方萌萌,一时,所有情绪悉数涌上,仔细品味,竟然分不清是酸是涩,仿佛无论什么时候,方萌萌都能美得令所有女人汗颜,诚然,她的五官美得精致细腻,可她眉梢眼角那股灵动,却是点睛之笔,成就了她美丽的灵魂,方萌萌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邵晴永远都不会忘记,头一次跟冯羁去车站接她的那一天,熙攘喧闹的人群中,只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抬头一笑,仿佛把阴霾的天色都点亮了一般。 邵晴很好强,一直以来对方萌萌的敌意,除了冯羁的因素,还有她优渥的家世和显赫的出身,方萌萌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手都不用伸,就能拥有一切,最好的机会,光明的前途,如今想起来,邵晴忽然觉得自己相当可笑。 她跟方萌萌,从一开始就没有可比性,就如云泥之别,方萌萌一出生就是凤凰,而她连山鸡都算不上,而冯羁呢…… 邵晴也彻底想明白,即便当初没有方萌萌的破坏,她跟冯羁也不见得能走到一起,或许是在身边习惯了,邵晴很肯定,当时冯羁对方萌萌的感情,绝不是什么兄妹。 自己跟冯羁处对象的时候,他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方萌萌,方萌萌最微小的习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时不时担心惦念的絮叨一两句,当时邵晴嫉妒非常,其实那时候就该明白,冯羁不是她的,他心里眼里永远只装的下一个方萌萌,自己之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过客。 窗外一阵秋风呼啸着划过,半黄的树叶簌簌而落,仿佛深秋提前到来,正如她此刻的心境,看透世俗红尘,归于阑珊寥落。 她看起来变了太多,甚至有些陌生,萌萌一进来就看到窗边的邵晴,假期过后学校对面的咖啡馆里客人很少,稀稀拉拉几个人散开坐着,看上去有些萧瑟,邵晴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窗边,身上穿着一件玫 瑰紫的风衣,腰间带子系住,愈发显得有些清瘦,脸扭在窗外一侧,服帖的短发抿在耳后,窗外秋阳勾勒出她的侧脸,光晕迷糊了棱角显得分外柔和。 说实话,邵晴打电话找她,萌萌很意外,因为冯羁,自己跟她从来都是敌人,尤其经过这么多事,她跟邵晴之间,说你死我活夸张了一些,但是用恩怨情仇总结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她找自己出来见面的时候,萌萌很是惊讶了一下。 不过还是来了,在情敌面前,永远不要退缩,这是姑姑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这样的邵晴,萌萌还是颇为意外。 这女人那股昂扬的斗志哪儿去了,明明还是个好年华的女子,坐在那里却如垂暮老人一样,那种苍凉心境,从她身上透出来,令萌萌头一次觉得,有那么点儿酸酸涩涩的味道。 邵晴缓缓回过头来:“你来了,请坐。”忽然轻笑了一声:“头一次跟你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感觉挺别扭的。”萌萌翻翻白眼:“彼此彼此。” 邵晴目光在她身上兜转一圈:“谢谢你还愿意出来见我,如果我是你,估计不会出来。”萌萌挑挑眉:“我不认为你找我出来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邵晴点点头:“找你出来,是想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了断,什么了断?”萌萌眼里闪过戒备,邵晴哧一声笑了:“怎么?还怕我抢你的羁哥哥,放心吧!冯羁永远都是你的,我要是能抢过来早抢了,至于了断……我是想谢谢你手下留情,那些照片没公布于众,而是发在了各位首长的邮箱里,说实话,一开始对于上面让我转业,还不能接受,但短短十天的时间,那些龌龊的男人逐一倒台,我才彻底明白,我不怨你,反而得感谢你,那些男人都是败类,周旋于他们之间,用身体交换前程的日子,我过够了,野心这个东西永无止境,知足者才能常乐,这个道理儿我虽然懂的晚了点儿,但最终还是明白了……“ 邵晴这一番恳切的自我剖白,令萌萌忽然有种古怪的逆转心情,邵晴微微叹息:“这样也不错,明天我回去家乡的小镇,工作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是我弟弟邵刚……”邵晴这一踌躇,萌萌忽然就明白了她今天的目的。 邵晴是为了她弟弟,萌萌笑了,倾身过去小声道:“邵姐姐,我看起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邵晴很不给面子的点点头。 手机响了起来,萌萌低头看了看来电,眼睛不禁一亮,接了起来,甜甜叫了声:“阿姨……什么?您在我们学校门口呢…… 咖啡馆?嗯!是!有啊……”萌萌侧头看向窗外,急忙挥了挥手:“我就在咖啡馆里面呢,我现在出去……”萌萌刚站起来的功夫,咖啡馆门口的风铃一响,邱淑贞已经走了进来。 邱淑贞目光在邵晴身上划过闪了闪,才落在萌萌身上道:“我在校门口等了大半天,看见学生都出来了,也没见着你的影儿,找了个同学一问,才知道你们系今儿下午没课,这位是?”邱淑贞的目光重新回到邵晴身上,一贯慈祥的目光,隐隐透出犀利。 “呃!”萌萌开始犯难了,怎么介绍邵晴都不合适,难道说是羁哥哥的前女友,可除去这层关系,邵晴跟她的确没什么干系了,于是最后就含糊的说了一句:“这是邵晴,邵晴,这是羁哥哥的母亲,邱阿姨……” “哦!你好,怎么瞅着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邱淑贞客气的寒暄,邵晴抿抿嘴唇,脸色有点白,摇摇头:“不,我们没见过,那个,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提起包转身走了,出去走了好远,脚步才停下,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原来这人就是冯羁的母亲。 三年前,她就见过,当时冯羁的母亲以驻地群众的身份来看她们演出,到后台找她,问一些琐碎的问题,当时忙乱之下,她没怎么搭理她,态度很是轻慢,现在想来,冯羁的母亲大概早知道自己跟冯羁的关系了,邵晴微微苦笑,如果时间倒回去,即便没有方萌萌搅局,估计自己也嫁不进冯家。 萌萌看着邵晴匆忙的身影,不禁愣了愣,疑惑的道:“阿姨,您认识邵晴啊?”邱淑贞拉着她的小手拍了拍:“好像见过一面,记不清了,走吧!带阿姨上市场买菜,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瞅瞅,这才几个月,小脸都瘦的咗腮了……” 萌萌按了按自己的肉鼓鼓的腮帮子,不禁失笑,邱阿姨每次见着她,都拼命喂她吃东西,恨不得把她喂成圆滚滚的小猪,小时候在冯家住的时候,体重都会飙升。 昨天羁哥哥才打电话跟她说,阿姨最近要过来b市办事,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招呼都没打,直接过来学校找她。 两人坐上出租,萌萌还不住埋怨:“您怎么也没打个电话,我跟羁哥哥好去机场接您去?”邱淑贞笑了:“你们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哪有工夫,我是跟着同事一块儿过来的,有大巴直接把我们送到酒店,很方便,我是记得酒店那条路离你们学校不远,就想溜达几步过来了找你,哪想到几不回来,道儿有些生疏,问了个人就找着了,阿姨也不是七老八十,用你 们接什么……“ 萌萌一听住酒店,就不乐意了,让司机直接掉头,去酒店拎了行礼直接回了公寓,邱淑贞也由着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起来的丫头,跟亲闺女也差不离。 以前邱淑贞还愁啊,就怕儿子不开窍,把小丫头给放跑了,上回在医院见着的时候,她还着急呢,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那天方楠给她打电话,说两个孩子结婚的事,她还愣了一下,撂下电话,心里甭提多畅快了,儿子那性子是有点儿木,可也没傻透膛,该开窍的时候还是开窍了。 这不也赶巧了,她跟着单位过来办事,过两天,老冯跟振东也过来军委开会,引素的画展也要在这里举办,天南海北的,今年倒是凑到了一块儿,就想商量着先把婚定了,他们几个当老人也放放心,省的成天替他们着急上火的。 ☆、51. 萌萌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地上:“阿姨您穿这双鞋吧!那个,屋里有点乱……”说着,小脸有发红,有那么点儿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扭捏。 这千载难逢的模样儿倒把邱淑贞逗乐了,伸手拍拍她的额头:“小丫头,跟阿姨还客气什么。”移步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屋里并不乱,而且装潢舒适精致,虽是小户型,却也有股别样温馨,处处流露出小两口的痕迹。 客厅向阳落地窗角落放着一盆米兰,虽然已经入秋,却仍然开了一簇簇金黄花团,怪不得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清雅花香,角落的架几上,摆着两人的照片,还是前几年照的,萌萌从后面抱住冯羁的脖子,笑容比他们身后的阳光更灿烂。 邱淑贞都忍不住笑了笑,进厨房开始收拾买回来的菜,把自己特意带过来的酸菜也一盒一盒的放进冰箱里,萌萌很有眼色的在一边帮忙。 有时候,也怨不得邱淑贞喜欢这丫头,除去两家的关系,萌萌的确让人挑不出错去,萌萌跟她妈妈引素还不一样,当初引素前半截的婚姻坎坷,所以家务什么都做的好,还说的过去,可萌萌说是金玉窝里长大的也不为过。 方家二老那个疼孙女的样儿,邱淑贞是见过的,恨不得把小丫头踹怀里捂着才好,也是这个孙女得的晚,又是头一个,到后来引素生下方家长子嫡孙方峻,都比萌萌的待遇差远了,可就这么个环境长起来的小丫头,身上一点儿娇气毛病都没有。 那模样又漂亮,小时候邱淑贞最喜欢牵着她的小手到处去,别人见了都稀罕,上来逗逗她,小丫头也不认生,别管谁,小嘴甜的不行,老的就叫一声爷爷奶奶,年轻的就叫叔叔阿姨,她们家大院后门看门的老张是个退伍的孤老户,她见了也上赶上过去叫人,礼貌又周到,家教这个东西,有时候跟地位高低无关,萌萌家的地位不高吗,可别管贫富,敬老爱幼,本质上就是个好孩子,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从小疼起来的丫头,真跟了外人,邱淑贞也舍不得,这样正和了心思。 冯羁抓完训练又去团部开了个会,散了会回到营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刘兆知道今儿冯羁母亲到了b市,忙催着他往回赶:“你赶紧回去吧!从古至今这婆媳之间,就没有和谐的时候,萌萌那丫头又是那么个跳脱的性子,这老的小的真有什么矛盾,你在中间还能调和调和,把人单独撂在一块儿,你也真放心!” 冯羁倒是笑了:“放心吧!婆媳不和那是别人家,我家没这样的事儿,过去萌萌哪年不在我们家 住,跟我妈的关系最好,上军校那会儿,我要是节假回不去,萌萌总会替我回去,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我妈的亲闺女呢!” 刘兆摇摇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那是过去,过去你妈能把萌萌当闺女是赚了,现在闺女没落着,儿子反而被抢走了,嘴上不说,心里也有点儿别扭,总之,这女人的心思,咱闹不明白,婆媳不是母女,再好也隔着肚皮呢,赶紧回去吧!” 刘兆是被他嫂子跟他老娘給吓怕了,好家伙,天天过招,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比他们军演还激烈,故此有点儿神经质了。 冯羁被他催的也有点忐忑起来,小丫头是有点儿娇气的性子,他妈虽不是什么刁钻婆婆,可也真怕两人意见相悖,有什么矛盾,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顺着刘兆的意思,开车往回赶。 拿着钥匙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菜香,萌萌正好从厨房端着个大砂锅出来,看见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羁哥哥回来了,正好,阿姨炖的排骨豆角也好了……” 邱淑贞从里面出来,看了儿子一眼,不满的道:“怎么才回来,不是等着你,我们早吃完了,好在我来了,不然,就萌萌自己在家多冷清啊!以后记得早点回来,回不来至少也要先打个电话,以后有家有媳妇儿,不是就你一个人,再这样可不行,别的我不管,以后要是让萌萌受什么委屈,你就别叫我妈了。” 萌萌偷偷冲冯羁做了个鬼脸,小脸上还是有些隐隐的红晕透出,为了阿姨嘴里那句媳妇儿,心里又不禁荡起一股甜丝丝的滋味。 冯羁不禁莞尔,提了一路的心也正式放回了肚子里,就说刘兆杞人忧天,别家他不管,他们家向来只有母子问题,哪来的婆媳不和。 吃了饭收拾妥当,三人坐在客厅吃水果唠嗑儿,邱淑贞扭头问萌萌:“我听王大彪跟你冯叔叔说,想让你去当兵?” 萌萌撅撅嘴:“那是王叔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他就会糊弄我,说让我进侦查连,侦察连哪来的女兵,与其当个无所事事的文艺兵,不如继续学我的新闻,以后可以进军报当记者,专门报道采访各军区大型军事对抗和综合演习,不能当兵,看看也能过瘾。” 邱淑贞不禁笑了起来,私心里,她也不希望萌萌当兵,家里一个当兵,这日子虽说聚少离多,至少还有团聚的时候,两人都当兵,真一忙起来不见天日,一年里也不见得能在一起几天,当然,她也尊重萌萌的意见,如果她真想当兵,她也会支持赞成。 但是,萌萌显然比她想的还要理智,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规划起未来的小日子,也头头是道的,这聪明劲儿比她爹妈都强多了,邱淑贞是越看越高兴。 冯羁挑眉看着她:“过什么瘾?我还忘了问你,打靶你跟谁学的,我记得没教过你?还有你什么时候说过当兵,我怎么不知道。”萌萌嘴巴翘了翘:“那时候我说让你教我打枪,你死活不同意,后来是王叔手把手教的,至于当兵吗,当初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就放弃了,不当兵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会,我爸说了,方振东的闺女决不能是个废物。” 邱淑贞扑哧一声乐了,摇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振东还是这个性子,一点儿没改,把媳妇儿儿女都当成他手下的兵了,当年,你妈还被他丢进新兵连里训练过呢,对了,振东跟引素后天过来,振东那边不用,冯羁你要记得去机场接你寒阿姨。” 冯羁点点头:“嗯!我会记得。”到了晚上,萌萌缩在冯羁怀里抬起头道:“羁哥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怎么一下子,你爸妈跟我爸妈都过来了,这些年了,哪凑到一块儿过,我爸跟你爸都忙的不行……” 冯羁目光闪了闪,低头点了点她的脑袋:“傻丫头,平常心眼多的招人恨,这会儿怎么傻了。”萌萌眼珠子转了转:“难不成是为了我们的事……” 冯羁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冯羁早想通了,既然都定下了,早晚有什么区别,仔细想想,小丫头以后要走的路,跟他们的婚事并没有直接必然的联系,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支持她就好了。 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早一点给小丫头套上冯夫人的头衔,也可以杜绝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那些不长眼的大男生…… 想到这里,冯羁觉得心里又酸溜溜的,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学校登山社最近没什么活动吧!”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出来,萌萌一开始楞了一下,继而听出他话里的醋意,不禁咯咯咯笑了起来,小身子一翻,整个趴在他身上,撑起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羁哥哥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漂亮的眸子在壁灯的光影里,闪闪烁烁,眼底蓄满笑意,令一双剪水双瞳仿佛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子,美得璀璨夺目,柔软的身体嵌入他的怀里,温香软玉中,冯羁能清晰感觉到,那动人的曲线起伏…… 冯羁不由自主闷哼一声,声音很低,却沉闷非常,萌萌甚至能听到他逐渐开始重起来的心跳声,咚 咚咚咚的,仿佛擂鼓,气息也逐渐粗重,而且,他的目光也逐渐深暗,眼里的光芒仿佛一簇簇火苗跳跃着,飞快便灼烫起来。大手也已经从她腰间探了进去,在她光洁的背上上下游走…… 萌萌今儿真没想挑逗他,尤其阿姨就睡在隔壁客房,羁哥哥每次折腾起来的动静太大,虽然隔音不错,萌萌也有心理负担,可是她忘了,两人这一个礼拜多没见面了,要说以前,没开斋的时候,冯羁能忍,现在小丫头在他身上又摩又蹭的,他要是能忍住,就是圣人了。 冯羁自认做不到圣人的境界,而且,也没小丫头肚子里那些鬼心眼,就知道这丫头把他的火勾起来了,就得负责灭掉,想跑是没门的。 冯羁张嘴就噙住她的小嘴,灼热的吻夹带着这么多天的思念和欲望,汹汹而落,那劲头恨不得把小丫头整个吞吃进肚才罢休,萌萌被他的亲的嘴唇都酥麻起来,情不得已张开小嘴,却被他的唇舌毫不留情侵入,搅动,纠缠,深入,呜呜呜…… ☆、52. “呜呜……阿……阿姨在呢……”好容易从冯羁的狼嘴里抽出点空间,萌萌急忙告诫他,那意思就是你妈在旁边屋呢,希望能唤回冯羁的理智。 可惜冯羁是男人,抱着的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小媳妇儿,别说他妈在隔壁,就是在门外头,他也管不着,该怎么折腾还怎么折腾…… 冯羁放开小丫头的嘴,低头埋进她颈侧,徐徐而下,细细密密的啃噬,亲吻,仿佛千万只小蚂蚁沿着萌萌血管啃咬,带着一种熨帖的温度,那酥痒麻麻的感觉直接往你心里头钻…… 她不由自主低低哼了起来,绵绵密密的声音,又低,又软,又糯,偏又不得不闭紧了小嘴,把哼哼唧唧极力压抑在喉咙深处,憋得气息鼓动,胸前剧烈起伏起来,小脸通红,一双漂亮的眸子有些恳求的望着冯羁,这副小模样儿,冯羁的心都快醉了…… 这丫头在床上的表现,每每给冯羁惊喜,有时可怜兮兮,有时霸道强横,有时媚态横生,千姿百态,这种情态你还没看够,小丫头又给你出别的幺蛾子来,弄得冯羁脑子里成天惦记着,两人又不能天天在一块儿,聚少离多的生活,令思念沉淀,欲望却更加蓬勃…… 蓬勃的情潮,仿佛奔涌不尽的江水滔滔袭来,瞬间便淹没了理智,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追求……冯羁的大手轻车熟路的抽开她浴袍的腰带,宽大的浴袍在他手下散落开来,把小丫头清透滑腻的身体紧紧嵌进自己怀里,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从腿弯探入,折起,执起重剑,悍然攻击,一招一式颇有章法的使唤起来…… 初时还算轻,渐渐的,一下比一下重,萌萌觉得,自己就像狂风中不停摇摆的花枝,东摇西晃直至乱红飞溅,身体脱离意识的轨道,随着这激越的节奏不断攀升…… 说快感又有些焦躁,说焦躁又有点儿空虚,空虚到极致又被瞬间填满,充实……周而复始,每次萌萌觉得快到顶峰的时候,冯羁的动作就会慢下来,慢慢的研磨,慢慢的动,能磨死人的那种慢…… 萌萌不耐的扭起腰肢,她迎合上去,他却狡猾的后撤,她气急败坏的时候,他却又略加快一些频率,弄得你上不来下不去,那么难过,难过的萌萌的哼唧声一声高过一声……贝齿咬住嘴唇,紧的仿佛都要渗出血丝来…… 冯羁不由心疼起来,抽出两只手指去摩挲她的唇,小声的说:“张开,咬破了疼,嗯,乖,听话……”他的手指撬开她的红唇,并没移开,而是顺势进入,在她口腔里游走起来…… 那软糯湿润的触感,令冯羁险些提前破功,而这丫头很快学会打蛇上棍,湿润的舌头缠上他的手指,紧紧包裹,然后缓缓蠕动…… 那种滋味儿,冯羁就觉得,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身体被瞬时抛入空中,跟意识一同疯狂舞动来,然后缓缓落下…… 闭上眼,仿佛能看见千万只蝴蝶振翅飞过……每次这丫头都能让他获得最隐秘最淋漓尽致的快乐。 冯羁睁开眼,就发现,小丫头嘟着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眼睛睁的大大,一眨不眨瞪着他,仿佛控诉,又好像委屈。 冯羁低头亲了她的嘟起的小嘴几下:“怎么了,刚才不舒服吗?我看看……”伸手就要往下摸,被萌萌一抬手打开,啪一声,在静夜里响声过于清脆,却又暧昧非常,萌萌小声的抱怨:“阿姨就在旁边屋睡着,你还折腾,你还折腾……一点儿都不替我想,让阿姨听见动静怎么办,人家多难为情……” 那样子又矫情,又别扭,却也异常可爱,冯羁不禁莞尔,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安抚:“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一定听你的,其实妈听见又怕什么?” 萌萌微微抬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染在她腮边,仿佛沾上了胭脂,美得立体生动:“也不是怕,就是难为情……那个,羁哥哥刚才你好像没用套子……” 冯羁大手顺了顺她汗湿的头发,宠溺的道:“自己的事儿都不记得,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忘了吗?” 萌萌哦一声,心里说,还以为羁哥哥想通了呢,冯羁听出她的不满,伸手她的下颏抬起来,对上她失望的眼睛,笑道:“小丫头,才多大就想当妈妈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真生个跟你一样精灵古怪的丫头,你怎么管?” “什么怎么管?”萌萌一瘪嘴:“我是妈,她是闺女,当然我管她。”冯羁低笑了几声:“你管?还不管的更无法无天了。” 萌萌也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羁哥哥你喜欢女孩子吗,我喜欢男孩儿,你别看现在方峻人嫌狗厌的,小时候可好玩了,我给他了小辫子穿着小裙子,领出去玩,大院里的小男孩都围在他身边转呢。” 冯羁也不禁笑了起来,怪不得方峻那小子见着萌萌这个亲姐姐就沉着一张俊脸,原来是被捉弄怕了,冯羁低头咬了她的小脸蛋一口:“坏丫头连你弟弟都捉弄……” 冯羁心里忽然钻出一个念头,真生个跟萌萌一样的闺女也不赖,就跟小时候抱这丫头一 样,从那么大点儿慢慢长成大姑娘,然后…… 冯羁脸黑了黑,绝不能让自己闺女被别的小子拐跑了,冯羁就忘了,他自己是多早就把人家萌萌拐跑的。 寒引素一走出机场,萌萌就看见了,她家美人娘虽然今年都四十大几的年纪了,可看上去依然美丽的过分,那份属于成熟女人的卓越风姿,萌萌觉得,自己再修炼几十年,也不见得能赶上。 幸福能缔造美丽,更能升华美丽,青春永驻是所有女人追求的梦,其实只要幸福,这些很简单,她美人娘比很多女人都幸福,幸运,有一个虽然忙碌却呵护备至的丈夫,而且,几十年如一日。 萌萌长这么大,从没听她爸说过一个字的甜言蜜语,但是他用行动表示的爱更令人感动,萌萌记得,五年前刚入秋的时候,她老爹军区演习,在部队里连续带了一个月没回家,赶上那几天温差大,美人娘就感冒了,等老爹从部队回来,美人娘已经发展成了轻度肺炎,没完没了的咳嗽。 那是萌萌第一次见他老爹发那么大的火,不是冲美人娘,而是冲他的办公室的主任刘叔叔,说为什么家里这么大事都没告诉他,后来还是美人娘说:“是我不让小刘通知你的,你这次演习是一级战备,保密性高,我就是小病,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那几天她家老爹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美人娘床边上美人娘一咳嗽起来,老爹那心疼的样儿,萌萌现在都记忆犹新。 在她爹娘身上,爱情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深刻,或许几十年后,她跟羁哥哥也能如此,想到此,萌萌不禁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寒引素轻轻拍了拍萌萌的脑袋,冯羁已经把她手边的行李接了过去,恭敬而不失亲热的叫了声:“寒阿姨。” 寒引素点点头,看着眼前一对小儿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虽亲近,却远不像今天这样,刚才寒引素远远就看见了,冯羁一直牵着小丫头的手,小丫头呢,偶尔抬头在冯羁耳边嘀咕几句什么,或甜甜一笑,举手投足都透出情人才会有的暧昧和亲密,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而且,小丫头身上那股青涩也没了,留在她身上是一种属于小妇人的妩媚,真是她家振东那句话说的对,女大不中留,小丫头还没长多大的时候,就是冯家的人了。 对于冯羁,寒引素心里挺喜欢,有那么点儿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或许源于对丈夫的爱,冯羁身上某些特质跟振东很 像,安定,沉稳,不花俏,就是脑筋有点木,开窍慢。 寒引素记得,当初方振东跟她可一点儿没费劲儿,她都还迷迷糊糊呢,就成了方振东的小媳妇儿,到了萌萌这儿,怎么就这么难,好在别管过程如何,结局是花好月圆。 萌萌伸手圈住美人娘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圈促狭的道:“老爹这回怎么放心您自己一个人坐飞机了,不怕搭讪的男人,把他媳妇儿拐走啊!” 寒引素瞟了冯羁一眼,老脸红了红:“胡说什么,方峻呢,那天电话里不是嚷嚷着过来接我,怎么不见影儿。” 萌萌道:“今天是市里的数学竞赛,他代表他们学校参赛去了……”低头看看腕表:“这会儿该完事了,咱们先回家,姑姑跟晓峰哥也在呢,邱阿姨在锦绣阁定了晚上的桌,等老爹跟冯叔叔忙完了,都去那儿。” 说完了,萌萌忽然想起什么,小嘴一绝不乐意了:“您就知道惦记方峻,就不想我……”想不想,想不想,小嘴儿嘚啵嘚啵,跟个小话痨一样,寒引素被她烦的没法儿,伸手拧拧她的小脸蛋:“你还用我想啊,天天守在你羁哥哥身边,心里都乐开花了吧!不是我过来,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就没想过回去看看我们去。” 萌萌偷着觑了一眼后面的冯羁,小声在她娘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小脸上洋溢的笑容,绚烂起来,令后面的冯羁都不觉会心微笑…… ☆、53. 锦绣阁拿手的是杭帮菜,去年刚开的馆子,只一年,名声就在b市叫响了,不提前半个月预定都排不上个,打听得是卫晓峰一个哥们儿开的,邱淑贞就麻烦了晓峰,才定下了三层最大的包间百合轩。 锦绣阁虽坐落在闹市,却临着水边,闹中取静,别有一份精致和典雅,三层的楼阁飞檐吊脚古香古色的,廊檐悬着八角宫灯,映着静静流淌的河水,置身其间,令人有一种身处江南水乡的错觉,意境悠远。 萌萌跟冯羁陪着方家二老一迈进一楼大厅,就看见表哥卫晓峰跟桑小六在那儿说话,桑小六原名桑跃迁,小时候跟卫晓峰一个小学,升初中那年出国了,前两年才回国。 要说桑家也是根正苗红的老革命,最上头的桑家老太爷是老红军,当年过雪山,走草地,当过鄂豫皖地区的主力团团长,跟小鬼子打了八年抗战,解放后授少将军衔,后来从桑小六他爷爷那辈儿却开始从商,走的是境外贸易。 后面几辈的孩子逐渐都移民出国了,就桑小六回来b市跟卫晓峰几个一块儿混,卫晓峰那时候就问过他:“你小子不在国外过小资本家的生活,跑回来干啥?”桑小六当时说:就为了找个原汁原味的中国妞当媳妇儿,说外国的都变异了,明明看着一副黑发黑眼的中国样儿,一张嘴,芯里也是外国货,思想比他都开放,他扛不住。 卫晓峰几个当时差点没笑岔气,不过这小子真有头脑,别看脑袋里学的都是洋玩意儿,真弄起这地道的中国东西,也有模有样的。 卫晓峰也是去年开业的时候,来过那么一次,平常没跟这儿凑过热闹,他们几个要玩要乐,都去会所,桑小六也一样,别看是他自己的生意,也不天天过来盯着,都交给手下的几个经理轮班,隔三差五过来收钱,所以今天卫晓峰看见他也挺意外。 “小六儿,你今儿倒闲在,前儿那个妞不是挺和你心意吗,瞅你那意思,热乎的一会儿都离不开,还有空儿跑这儿来盯生意啊!” 桑小六嘴角抽了抽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热乎个屁,那妞儿白天瞅着还过得去,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身材也不差,说起来,也怨你们几个,那晚上轮着番的灌我,酒喝进去,脑袋懵了不打紧,眼睛也迷了,到了酒店,上了炕,我还没看出什么来,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一睁眼,差点没把我吓死,长的真够磕碜,还有那全身上下没什么真的地儿,那胸一摸,都咯吱咯吱响……” 卫晓峰噗一声笑的前仰后合:“那天你走的 时候,我们几个就说,那妞一看就整残了,回去洗剥干净了,没准小六就醒酒了,谁想你真是不挑食。” 桑小六哼了一声:“你们几个都他妈损友,没一个仗义的,发给我的妞儿,就没一个好货色,要我说,来来去去看了这么多,连咱家萌萌一个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要不我吃点儿亏,当你妹夫得了。” 卫晓峰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圈笑了,心说胆子倒是挺大,向后努努嘴:“你后面我家小丫头来了,你自己去试试吧!成了,算你小子本事。” 桑小六本来还挺惊喜,回头一看急忙颠颠儿跑过去:“哎呦喂,方爷爷,方奶奶,您二老怎么来了,这怎么话儿说的,晓峰也没告诉我,我要是知道,老早出去迎您二老了啊……”说着,过去搀方首长的胳膊,方首长抬手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就你小子贫儿,我还没老的需要你搀着走,你爷爷还好吧?上次见面,还是我出国访问的时候,在你爷爷的酒庄里喝过一次酒,这一晃又是好几年不见了……” 桑小六嘿嘿笑道:“我爷爷身体健朗着呢,手里的拐杖抡起来,也虎虎生风的,就是没什么对心思的老朋友陪着下棋说话……”嘴里唠着嗑,把人迎进了三楼百合轩。 桑小六儿应酬一圈偷偷把卫晓峰拽了出来,抹了把汗,回头瞪着卫晓峰:“你小子忒不仗义了,没得把哥们往虎口里推的道理啊,萌萌身边那个当兵的,就是上回在魅色遇上的那个吧,好家伙,我一靠近萌萌身边,他那眼珠子一瞪,跟要拔他牙一样,对了,今儿啥日子啊,怎么连你舅舅都来了,你舅舅旁边的姐姐真美,刚才没注意,一落座我一抬眼,愣了半天,这猛一看,把小萌萌都比下去了。” 卫晓峰扬手就给他一脖溜:“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了,那是我舅妈,萌萌她亲娘,活腻了吧,让我舅舅知道,能把你直接扔外头河里头去,老的小的都没你的份儿,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我舅妈可是地道的江南人,菜不地道,可砸了你这锦绣阁的招牌。”说完扭身进里面去了 桑小六摸了摸脖子,往后面厨房去了,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舅妈?是不是太年轻了点啊。 菜地道不地道,这会儿没人在意,包厢里的氛围挺微妙,老冯两口子自然是高兴的,眼瞅着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成了自己儿媳妇儿,心里别提多欣慰了,可方家人高兴之余,总有那么点酸溜溜的不舍。 虽然打老早就知道,小丫头得嫁进冯家门儿,可知道归知道,这事儿真到了眼前,心里那股又酸 又舍不得的心情,还是没着没落的,就这么个宝贝疙瘩,从小一点一点摆弄大,最末了便宜了别人,搁谁谁能适应。 寒引素倒还看得开,儿女虽然是自己生的,可早晚也得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父母也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只要平安幸福就好,萌萌的性子跳脱,跟沉稳的冯羁在一起,正好互补,最重要的,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爱情和婚姻需要的是持久和平稳,寒引素觉得,这些因素冯羁身上都具备,他能给萌萌最坚实的后盾,就像当初的自己跟振东。 寒引素微侧头瞟了眼丈夫,不禁莞尔,一张本来就严肃过分的脸这会儿拉的老长,跟谁欠了他钱一样,目光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冯羁,审视,挑剔,跟所有老丈人看女婿一样,即使这个女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依然看不顺眼。 看的冯羁心里一阵阵发虚,说真的,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或者说,承受过方叔如此严厉的目光,令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审讯的罪犯,冷汗都下来了。 服务生送上热毛巾,萌萌接过去给按在他额头上:“羁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热吗?我过去开窗子……”说着,跑过去推开窗子,窗子一推开,趁着河水映进一轮满月,和着不知名的幽幽花香钻进包厢,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邱淑贞瞄了儿子一眼,笑着打圆场:“瞅瞅,知道今儿是咱们两家的好日子,连窗户外头都应了那句花好月圆,今儿爷爷,奶奶,姑姑,姑父,振东跟引素都在,我在这儿郑重表个态,萌萌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亲闺女也没什么两样儿,最后亲上加亲,成了我们老冯家的儿媳妇儿,我只会比过去更疼她,小两口以后要是拌嘴吵架了,一定就是冯羁的不是,我这儿心里也偏着我闺女呢,你们就放心吧,不会让萌萌受一点儿委屈。” 邱淑贞这话实在又亮堂,把方家人心里的气儿都平了平,方夫人拉着萌萌的手道:“要说都知根知底儿,嫁你们家,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这心里头啊!总有点舍不得……”说着,老泪都下来了。 方夫人这一掉眼泪不打紧儿,萌萌也难受起来,也不管场合了,直接扑进她奶奶怀里哭了起来,弄得跟十八相送似的,方楠侧头扫了眼丈夫,眼角也有点湿湿的,不禁哭笑不得:“妈,咱这是嫁孙女,不是推孙女进火坑,你们这一老一小抱头痛哭,算怎么回事啊,以后别管走多远,b市这里永远是她们的家,是不是,亲家?” “对,对……”邱淑贞忙接过话头:“我跟老冯也替他们看了房 ,定金都交了,就大院旁边新规划的那片儿。” 萌萌愣了一下:“阿姨,房子就没必要买了。”寒引素也点头:“是啊!他们就两个人,哪住的了这么多房子,以后冯羁还不知道调动去哪儿呢,在这儿买了房子也是空着。” “空着就空着吧!”邱淑贞笑道:“我知道,他们小两口也不差这间房子,就是我们当父母的一点心意罢了。” 邱淑贞这件事办的真办到了方家二老心里去,那片房子是新规划的迷你别墅区,靠着他们大院圈了块儿地,其实也是给军政干部盖的,外人就是有钱也买不进去,方家二老一开始就有心思,在那儿给萌萌置办套新房,可方楠说这新房的事儿,还得跟冯家商量商量,因此邱淑贞这一说,正说到二老心坎里去,知道以后离的不远了,心里那份难过也就淡了不少。 老冯侧头看了眼振东笑道:“得了,振东,我儿子你闺女还不都一样,咱俩这么多年了,还分什么彼此,你这张黑脸,也就是我,老早就习惯了,换个人,都能被你吓跑了,再说,当初不是我催着赶着你找媳妇儿,哪有今儿你当老丈人的威风……”老冯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54. 两家商量好,趁着两边大人都在,先把婚定了,等年后再操持办他们的婚事,反正依着两个小的简单是不成的,别说方家不答应,老冯跟邱淑贞也不同意。 说到底儿,老冯家也就冯羁一个独子儿,又娶了萌萌这个可心的媳妇儿,不大操大办怎么行,两边长辈一拿主意,冯羁跟萌萌两个正主儿,反而连插嘴的余地都没了。 房子方家二老看过之后就定下了,精装的房子,只简单收拾好了就现成的新房,寒引素前边三天忙活完了画展的事儿,后面就跟邱淑贞去弄房子的装潢。 冯羁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两人去民政局领证的那天,正在演习前夕,冯羁作为团参谋长,忙的脚丫子都不在鞋上,不是刘兆三催四请,他还在团部忙的团团转呢。 刘兆有时候就纳闷,你说哪个男人要是摊上萌萌那么个漂亮媳妇儿,还不高兴的乐翻天,冯羁呢,还是那样儿,该忙活的事儿,该抓的训练一样不少,你说不在意,也不尽然,他们整个师,从上面的师长到下面颠大勺的炊事班长,都能看出冯羁真上心,可就没一点儿要娶媳妇儿的激动,一张脸该怎么黑还怎么黑,就连今儿要登记也不紧不慢。 倒是刘兆这个旁边者,比他还着急,从一早就开始催:“冯羁,这些事儿我弄就成了,反正这次演习,咱们坦克旅就是个摆设,既不能冲锋,也不用垫后,就从旁协助红军,演习规则咱们都知道,以蓝军精良的装备,红军也就混个热闹,上面还有总导演,咱们坦克旅要是成了主力,蓝军还有个屁戏唱,他妈的,搭了这么大个戏台,就让咱们唱堂会,没劲儿透了……” 说起这个来,刘兆一肚子不爽,冯羁低头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小丫头上午有课,他得等她下课再过去,这会儿听刘兆说起演习,冯羁其实也有同感,说起来,每次演习都是制式的,蓝军一般被设定为假想敌,因此装备和武器都远远超出红军,战术上也受规则的限制,说是以模拟实战为基础,实际上就跟演戏没两样。 刘兆道:“说起来,还是你家老丈人牛,五年前那次联合大演习,你正好出国没赶上,可是史无前例的红军完胜,指挥员就是你老丈人,打散了一早制定好的攻防计划,蓝军不是有无线电拦截吗,你老丈人牛,直接来个无线电静默,所有通讯都靠人,虽然耗费了人力,却把对方蓝军给弄迷糊了,不知道咱红军下一步要怎么走,当时我还是个副班长,说实话,别说蓝军,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啥,后来派出尖兵连深入敌后,摧毁蓝军的数据 输送系统,抓住战机反守为攻,那一仗打的真他妈的痛快,后来的演习简直就是哄小孩呢!” 冯羁忽然轻笑一声,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走到门口道:“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内部消息,这次大演习,咱们红军的司令正是方叔,你也知道,方叔是有名的六亲不认,别管谁手下的兵,战场上要是出了纰漏,可不会留什么面子,连上带下都得受牵连,所以,给我盯紧那帮小兔崽子的训练,谁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别说是我冯羁手下的兵,我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刘兆怔了怔,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刚才那一瞬,冯羁真有方司令的气势,翁婿之间还真像,刘兆不禁笑了起来,拿起帽子戴在头上,出营部,往训练基地那边走。 路过新兵连的地界儿,却看见几个大兵把一个人围在墙角,不知道干什么呢,刘兆皱皱眉,今年这拨新兵,特招的名额多,别管大小都有些有背景,所以刺头也多,带进来一些纨绔恶习,这帮新兵蛋子就别分到他手下,到了他手下,不把他们身上这些毛病改过来,他就不姓刘,现在就看着他们作…… 刘兆哼了一声,刚要过去,忽然听见一个有点熟的名字:“邵刚,你别他妈装正经,你姐那点儿烂事儿,打量谁还不知道呢,连后门都他妈让人开了无数回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那个萧峰谁不知道,是个男女通吃的,就好你这口儿,今儿不就让你脱裤子让我们看看吗,至于跟大姑娘上轿一样吗,也不是多金贵,装什么装……” “张涛你胡说……”真是那句话,这世上就没有永远的秘密,邵刚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姐被复员转业的原因,跟他一个班的张涛,父亲是他们师部的参谋,邵晴的那些照片无意间给张涛看见了。 这小子原来就不是什么好货,他父亲是看他实在没什么出路,才给他弄了个当兵的名额,知道了这些隐秘的事儿,他还能藏着掖着,纠集了一帮坏小子,逮着机会就欺负邵刚。 邵刚一开始还忍着,今儿张涛说的实在难听,又要扒他的裤子,邵刚血性上来的,抄起墙角的砖头,啊一声就冲了过去,那意思是要跟张涛拼命,可人多手杂,很快就被按在地上,不是刘兆及时喊了一声,肯定被毒打一顿。 刘兆真没想到这帮新兵这么无法无天,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了,几个人谁不认识刘兆,立正站好,低头认错,刘兆走过来,扫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勉强站起来的邵刚,目光一利,挨个看了看那几个。 “行啊!你们都闲的浑身难受了,不然,没力气在这儿打架,谁带的头,站出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向张涛,张涛向前一步站出来:“报告指导员,我们不是打架是闹着玩呢,是不是邵刚?” 邵刚咬着唇一声不吭,刘兆哧一声乐了:“闹着玩就扒人裤子,这听着挺新鲜,用不用我找几个人也跟你闹着玩一次,就当着你们新兵连从连长到士兵所有人的面,让你小子晒晒蛋,省的裤裆里生了虫子……”脸色一素,大声道:“除了邵刚,全体立正向后转,小赵,给我盯着他们几个,围着训练场跑二十圈,一圈都不能少,把新兵连的连长给我叫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怎么带的兵。” 小赵答应一声,寻了个大兵去找新兵连连长,自己盯着那几个去训练场跑圈去了,刘兆回过头盯了邵刚几眼,这小子跟他姐真不是一路,长的挺清秀,这性子却真不像个爷们,或许是他姐那点事儿给他留了阴影,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不利落。 记得前几天,冯羁还特意找他去了趟营部,问他想不想去去他们营,当时刘兆心里就不乐意,他们营的兵,个个都是爷们,来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像什么话,好在这小子还算有点骨气,脖子一梗愣是婉拒了,宁可在新兵连让人欺负。 刘兆也没义务替他出气,不是今儿实在看不过去了,都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等新兵连连长来了,教训了几句,就让领着邵刚回去了,看着邵刚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刘兆多心了,总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儿,那天在营部就是,偶尔抬头,看冯羁那眼神儿,瞅着真有点瘆的慌。 想到此,刘兆不禁摇头失笑,自己这两天是真累了,成天胡思乱想啥呢,冯羁对这小子够照顾的了,都打破了他一贯的原则,说到底,这小子跟冯羁屁关联都没有,过了今儿,冯羁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也用不着他这个指导员跟着穷操心了。 说到娶媳妇儿,冯羁在校门口看着萌萌远远走出来的身影,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十月的阳光正好,穿过树荫落在她身上,粼粼闪闪,仿佛那年,他带着她去家乡的水库里划船事的情景,波光落在她身上,也是这样粼粼闪闪,映着她一张笑脸说不出的美丽。 那时候她还是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今天却已经是他冯羁的小媳妇儿了,要疼一辈子宠一辈子的媳妇儿,说起来,两人的缘分真是从小丫头出生就开始了,这种幸运,大约没几个人能拥有,他冯羁却轻易得到了,所以更要倍加珍惜。 他暗暗这么对自己发誓,小丫头迈过光影,走的近些,冯羁不禁眼前一亮,小丫头穿的是一件传统的旗袍,茜红的颜色,滚边都是亮银色的云纹,走到他身边,冯羁才看清,衣料上都是暗花折枝牡丹的花样,精致漂亮,配上她脑后一支八宝牡丹簪,仿佛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民国仕女,虽然是淡淡的妆容,但不得不承认,真漂亮,这丫头一向很会打扮自己,而且应时应景,这一身儿不算高调,但也处处透出新嫁娘的喜气,是啊,新嫁娘!他冯羁的小媳妇儿…… ☆、55. 萌萌就是臭美,也绝到不了这样的境界,身上这件旗袍还是托了她奶奶的福,说起来她奶奶的家族在过去也算了不得大家族,祖上是做生意起家,她奶奶一闲下来常跟她说过去的事儿,说小时候住的园子,都是一进一进的看不见头,家里有老大一个人工湖,冬天滑冰,夏天泛舟,家里还有专门的针线房,身上的衣裳都是那些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所以,直到现在,方夫人还是最喜欢旗袍,穿起旗袍来,也有那么股子别人没有的雍容华贵,后来嫁进方家后,有朋友介绍了一个专门做旗袍的师傅,登门一见,竟然是她们家里过去的绣娘开的店,有这层关系,方夫人的旗袍活计算有主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国外的奢侈品牌,殊不知,真正的奢侈缘起中国,就萌萌身上这件旗袍,料子先不说多稀罕,就是这纯手工的绣活儿,就弄了整整一个月,是方夫人老早就预备好的,前天把萌萌特意叫过去,上身试了试。 萌萌一穿在身上都不想脱了,连她家美人娘和姑姑都一个劲儿的说好看,小丫头揽镜自照,也非常满意,一直觉得自己的五官没有美人娘好看,瞅着眉眼儿差不多,可就棱角不够柔和,怎么看,都没她家美人娘那股子如花似水的韵味。 穿上这身旗袍,美人娘给她绾了一个发髻,母女俩站一块儿,活脱脱一对姐妹花,看的她奶奶直说,回头也给美人娘做一件。 萌萌今儿是憋着劲儿要让冯羁惊艳的,她要让冯羁永远记住,今天的她有多美,因此,看见冯羁有点呆傻的表情,小嘴止不住上扬了又扬,上了车还是撑不住问:“羁哥哥,我漂不漂亮?” 冯羁侧头看了她半响,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非常乖觉的说了句:“我家萌萌实在漂亮。”萌萌这才满意,也很有来有去的回了句:“羁哥哥也很帅。” 冯羁不禁轻笑出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如既往一身军装,说实话,就外表而言,自己配不上小丫头,不过,细想想,世上的男人千千万,又有几个能真正配上他的小丫头呢,而且这是个小祸害,不如他提前收在怀里,省的去祸害别人。 这话是那天卫晓峰跟他说的,冯羁当时还觉得不怎么中听,无论小丫头干过什么,冯羁始终觉得,小丫头出发点是善意的,她始终抱有一份难得的赤子之心,怎么会是祸害。 冯羁被这点儿护犊子的心一叶障目,听不得别人说萌萌一点不好,就跟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一样,看着哪儿哪儿都是好的,所以, 结婚以后每每被萌萌吓着,也纯属咎由自取。 话题扯远了,拉回来先说现在,两人到了民政局,赶上今儿人不多,很快就把手续办了,照相的时候,萌萌靠在冯羁肩头,甜甜一笑,照片出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冯羁不喜欢照相,所以两人的合照不大多,且每次照相都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他几百吊钱一样,这张却破天荒的笑了,虽然只是唇边清淡的笑意,却柔和了他分明的棱角,看上去英俊非常。 旁边的萌萌靠在他肩膀上,眸光晶亮,笑的得志意满,一个穿军装,一个穿旗袍,却奇异的搭配,看上去有些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味道。 就连刚才照相师傅都说,照了这么多年相,两位是最上镜般配的一对,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萌萌一高兴,还把她奶奶给她包好的糖给了师傅一包。 从民政局出来,冯羁把她送回方家,自己就回部队了,方家如今忙乱成了一锅粥,萌萌她奶奶最忙,操持置办萌萌陪嫁的东西,老太太有点过于挑剔,一件最平常的首饰,也得挑上几遍,连累的萌萌的姑姑方楠一天陪着跑好几趟。 萌萌一进家,就见那边落地窗前的大画案上堆满了大小盒子,落地窗外是家里的小花园,她奶奶觉得这里比楼上的书房有意境,就把画案搬了下来,平常来了兴致,老两口临窗写写书法或画几笔水墨丹青,平常就摆着笔架砚台,今儿倒是堆的满满当当。 萌萌表示过很多次,想弄个简单的婚礼就成了,至于陪嫁,她自己这些年存的钱不少,想买什么都能买的起,可她奶奶听了不乐意:“你小人才有几个钱,留着自己零花吧!”该置办什么还置办什么,谁也拦不住。 方楠瞥见刚进门的萌萌,不禁感叹:“小丫头,这哪儿是你结婚啊,比姑姑自己结婚都累,好在首饰终于定好了。”目光打量她一圈道:“登完记了,冯木头呢?” 萌萌换了自己的大毛拖鞋走进来:“快大演习了,羁哥哥要抓训练,回部队去了。”方楠笑道:“这还没真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就知道替冯木头说话。” 萌萌小脸红了红,不依的嘟嘟嘴:“姑姑,您说什么呢,我奶奶呢?”“你奶奶刚才被我强迫上楼睡午觉去了,来,过来跟姑姑说说话儿,姑姑正好有事儿问你。” 萌萌放下手里的小手袋,过去坐在沙发上,抱着方楠的胳膊摇了摇:“我姑父该回来了吧!都出国一礼拜了,什么学术会议开这么长时间啊!” 方楠扑哧一声笑了,点点她的额头:“真不怨你姑父疼你,还知道惦记你姑父,放心吧,明儿不回来,后天准到了,萌萌,那天在你公寓里遇上的那个小丫头是叫陈晓琪是吗?” 萌萌狐疑的看着方楠:“嗯!怎么了?”方楠目光闪了闪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看着是个挺简朴的孩子,你跟她关系很好?以前怎么没见过?” 萌萌道:“晓琪是大山里的孩子,性格坚强,学习刻苦,而且天性开朗,我很喜欢她,我们是最近开始交心的。” 方楠貌似无意的问了句:“你晓峰哥也认识她?”萌萌点点头:“嗯,一起吃过几次饭。”方楠略沉吟。 不是今天偶然在外面看见,她做梦也不会把晓峰跟萌萌那个同学放到一块儿去,她今天开车载着萌萌她奶奶去珠宝楼,路过影城的红绿灯口,一瞥眼正好看见晓峰跟陈晓琪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 方楠没有门户之见,可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是相当清楚的,在外面怎么玩,她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真跟萌萌的同学搅合在一起,可就过不去了,那个小丫头一看就是那种傻气天真类型的,跟晓峰在一块儿,异于羊入狼窝,还不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要说晓峰真抽了邪风,想正儿八经谈恋爱处对象,可就在前几天会所小周还跟她说,看见晓峰跟柴家的大小姐在一块儿呢。 方楠死看不上儿子这朝秦暮楚的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了,他爹当年可没这些花花心思,要不然,早被她阉了也未可知,想到此,方楠不禁摇头叹息,这事还不能直接跟萌萌挑明了说,怎么晓峰也是当哥哥的,要给他留点面子。 因此拐着弯说了一句:“萌萌啊!哪天有空,把你那个同学带回家来玩吧,家里人口少,平常就你奶奶自己在家,难免寂寞,你们在屋里说说笑笑,你奶奶也能解解闷。” 萌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也没猜出她姑姑的意思,她姑姑的心思只要不说出来,谁也猜不透,这还是头一次她姑姑主动要求她带同学回家,萌萌总觉的有点不对劲儿。 方楠也不想让萌萌费这些心思,左右都是晓峰惹出的官司,萌萌还没往晓峰哥跟晓琪身上猜的时候,就出大事了。 进了十一月,b市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刮风,带着初冬寒意的北风,刮在身上,真有种刺骨的味道,这次军队的演习是在南边靠海的地方,规模很大,听说海陆空联合演习还是近十年来头一次,羁哥 哥早就跟着部队走了,不止羁哥哥,她家老爹,还有冯叔也都走了。 有时候不是看到抽屉里放的结婚证,萌萌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未婚的身份,说起来她还没拿到大学的毕业证呢,结婚证倒是领的真早,知道她结婚的人不多,她只告诉了晓琪,因为她笃定晓琪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失去的朋友,至于别人都是过客而已。 甚至柴子轩,自从上次就没见过面了,更别提说话了,本来他已经临近毕业,来学校的机会就不多,登山社的社长也已经换成了三年级的师兄,有时候一晃眼,仿佛在人群里看见他的影子,转瞬就消失了。 萌萌也觉得这样很好,暧昧这个东西,对于爱情伤害太大,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是已婚的小妇人了,所以,这天柴子轩突然来找她,她很有些意外,而且柴子轩相当邋遢,穿着一件皱巴巴衬衣,这样的冷的天,额头上竟然铺满一层细密的汗水,见着她直接问:“萌萌,在哪儿能找到卫晓峰,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56. 陈晓琪真没想到,自己不过陪卫晓峰出席了一次电影首映式,就招来如此无妄之灾,这真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说起来,起因还是为家乡筹资盖新学校的事儿,入了秋,接连的秋雨,家乡那所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小学,更是雪上加霜,县里的教育局领导让他们村里自筹资金翻盖,设施必须达到最低标准,明年若是过不了检查,就拆除合并到县城的学校里。 这无意是晴天霹雳的噩耗,陈晓琪的家乡虽然孩子不多,可也有二十多个,翻山越岭连走带坐车也要小半天,才能到县城,住宿生的费用虽不算太高,可对村子里祖祖辈辈靠种地生活的穷乡亲来说,真是个要命的负担。 村长都快愁死了,父亲偷偷给陈晓琪打了电话,说当年她上高中考大学的时候,多亏了村子里的相亲们帮忙,咱不能眼瞅着底下的娃儿们没书念,电视里不常说,有捐资盖希望小学的吗,让她找同学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门路,若是成了,在村口给捐款的人立个功德碑都行。 晓琪一琢磨,就琢磨到了萌萌表哥卫晓峰身上,晓琪也接触过有钱人,她家教孩子的父亲就是个企业家,还远远不如卫晓峰呢,对自己孩子倒是什么都舍得,对别人真发挥了奸商本色,跟她算工资的时候,都是分秒必争的。 她觉得,卫晓峰很和气,而且生意做的那么大,说不准,乐意花这个钱做做慈善,陈晓琪找上卫晓峰的时候,卫晓峰真挺痛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就说要实地考察一下,并且建立一个专门账户,由专人负责,以免发生中间的疏漏环节。 陈晓琪特意请了几天假,跟卫晓峰抽空回了趟老家,陈晓琪也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无所不能的一面,村长跑断腿都没办成的事儿,他就打了几个电话,县教育局就答应拨一部分资金,协助卫晓峰盖希望小学。 一来一去不过一周的时间,陈晓琪对卫晓峰这个人有了新的理解,帅气的外表下或许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说实话,这种想法卫晓峰是不知道,要是知道,非得笑抽了不可,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尤其他是个商人。 之所以帮陈晓琪的家乡建希望小学,一方面是为了提升企业形象,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卫晓峰对陈晓琪这个单细胞的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丫头的行动和思维模式,总都让晓峰觉得,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保守又邋遢,说话做事都白目的可怕,卫晓峰有时候都替她捏把汗,这样蠢笨如猪的一个丫头是怎 么从那个闭塞的山沟沟里考上b市的知名学府的。 而且爱财如命,大便宜小便宜都喜欢占,从来不用脑子想想,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尤其他卫晓峰的便宜,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身上讨便宜。 以柴子馨的城府,不是一样让他用软刀子给切了吗,提起柴子馨,卫晓峰也真够损,明明两人心知肚明,萌萌那些视频是谁做的手脚,可彼此都装不知道,那段时间两人走得甚为暧昧,比前一阵的疏离强太多了。 卫晓峰温情脉脉的一面,令柴子馨眩惑之余,也没有深想,那块地,卫晓峰也痛快的答应,以当初拍下的成交价让给柴子馨,只不过没等柴子馨高兴多一会儿,鸿基要垮台的内部消息便闹的沸沸扬扬。 鸿基的股票暴跌至历史最低水平,而且还在持续下跌中,股民买涨卖跌的心理,使得鸿基雪上加霜,银行对于鸿基的资金链开始持怀疑态度,对于鸿基申请的下一步贷款,不予审批。 一时间风云变幻,昨天还风光无限的鸿基,短短几天,便捉膝见肘,这个节骨眼儿上,别说让柴子馨以竞拍成交价买下那块地,就是再打个五折,她也拿不住那么多的钱来。 无奈之下,柴子馨拉下脸跟卫晓峰提出共同开发那片矿山资源的计划,并且希望卫晓峰能帮忙把银行贷款批下来救急。 柴子馨是觉得,自己跟卫晓峰之间的关系非常有可能发展成一家,才提议把两人困在同一根麻绳上,私心里盼着共患难之后能同富贵,因此这个计划提的有点不分彼此。 可没想到这些日子始终温柔的卫晓峰听了之后,笑眯眯说了句:“子馨,朋友呢归朋友,若是你手头缺钱,从我这儿拿,多少都没问题,可要是归到生意上,咱们就得在商言商了,共同开发?说句实话不怕你介意,鸿基如今要资金没有,要实力,子馨,你我都明白实力这个东西就是以资金为后盾的,没有资金,所有一切都是空口白话,至于银行的贷款,我也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哪有那么大的道行左右政府部门的运转,若是真有,先给我自己公司贷几个亿,炒地皮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说这话的时候,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柴子馨就觉得,从心里往外那么凉,咬咬牙,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这些日子,你和我,你和我……”说了两句,最后还是被固有的骄傲所阻,半天没说下去。 却被卫晓峰接了话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是朋友。”一个朋友,就如王母娘娘 手中的簪子一样,刷一下就划开了楚河汉界。 柴子馨忽然发现,卫晓峰太狡猾,他能让你误会,却又不留下丝毫把柄,这男人是名副其实的奸商,子轩说她把爱情都算计了进去,柴子馨反倒觉得,比起卫晓峰,她还真是自愧不如,而且,她忽然醒悟,自己对卫晓峰的感情,远远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可有可无,这个男人,她想拥有一辈子,如果抛弃自尊跟骄傲能换来他,柴子馨也会毫不吝惜。 可柴子馨就是没想到,她刚拿定主意的时候,却看到卫晓峰臂弯里挽着陈晓琪,第一次见到陈晓琪的时候,柴子馨就有所警觉,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卫晓峰那种若有若无落在陈晓琪身上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不同于卫晓峰第一看她时的惊艳,而是挖掘开发的兴趣,这种最危险。 但是柴子馨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输给陈晓琪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碜的女生,柴子馨单身来首映式,就是笃定会遇上卫晓峰,她本来早已安排好晚上的浪漫流程,首映式结束后,他邀请卫晓峰去她订好的地方,她放下骄傲剖白自己的感情,然后卫晓峰感动接受,两人度过浪漫而激情的夜晚。 而这一切,被一个陈晓琪的出现破坏殆尽,而且,卫晓峰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向陌生和疏离,就跟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商界同僚一样,远不像对他臂弯里的陈晓琪那样亲密体贴,陈晓琪想去拿香槟的时候,都被他伸手阻止,换上果汁,这明目张胆的宠溺行为落在柴子馨眼里,简直让她嫉妒的快疯狂。 嫉火中烧的柴子馨,在法院和公安部门介入到鸿基运作之后,才彻底明白,从前到后这一切都是卫晓峰给她下的套儿,柴子馨彻底栽在那个男人脚下,他不仅不会帮忙,还会抬腿儿狠狠踩上两脚。 柴子馨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她几次登门找卫晓峰,可是以前轻易就能见面的人,这时候连个影子都抓不着,她没有放弃,就跟得了强迫症一样,还是不停的找卫晓峰,一次又一次,并且开始酗酒。 在卫晓峰的公司遇上她的陈晓琪纯属偶然,陈晓琪是提着老爹特意寄过来山货,在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不情不愿的给卫晓峰送礼来了。 哪想到,卫晓峰的秘书说,他昨天去临市办事去了,她扑了空,却在电梯里遇上了精神状态极度不佳的柴子馨,她打招呼,对方也不理,明明电梯里暖气充足,可柴子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是令陈晓琪一阵阵发寒。 电梯叮一声到一楼打开,陈晓琪 还没往外走呢,就被突然扑过来的柴子馨挡住,然后飞快按了三十二层。 三十二层是顶层,陈晓琪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柴子馨不对劲儿,陈晓琪没呼救,也没挣扎,原因是柴子馨手里一把修眉刀,直接贴在她的脖子上。 陈晓琪没想过自己死的多么光辉伟大,可也不想莫名其妙丧命在一把修眉刀下,这以后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所以说,卫晓峰看的相当准,这丫头神经粗大,且思想异于常人,这个时候,想的都跟别人不一样。 从柴子馨断断续续酒气冲天的话语中,陈晓琪站在楼顶时才明白,这一切是因为她误会自己跟卫晓峰有什么奸情。 陈晓琪简直想呕血三升,满打满算自己跟卫晓峰就出席了一个见鬼的首映式,怎么就发展出奸情了呢,可是她十万分诚挚的表示过无数次,自己跟卫晓峰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柴子馨就是不相信。 萌萌跟柴子轩感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陈晓琪被柴子馨用修眉刀架在喉咙上,扭着头苦口婆心的在那儿辩驳,嘴角都快说出白沫了,柴子馨一点儿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稍微用了点劲儿,刀锋划破破表皮的毛细血管,顺着陈晓琪脖子渗出血珠来,顺着细白的脖子蜿蜒而下,瞅着触目惊心…… ☆、57. “柴姐姐,姐啊,你千万别激动,我跟卫晓峰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发誓,真的,不信不信可以问萌萌,对,问萌萌,她能帮我作证。”陈晓琪余光瞥见萌萌跟柴子轩,眼泪都快下来了,急忙又跟身后的柴子馨解释,泪光点点可怜兮兮的望着柴子馨,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柴子轩这些天一直盯着他姐,其实鸿基还不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只不过他姐一直以来的骄傲遇上,爱情跟事业一起栽在卫晓峰手里,一时有点接受不了罢了,今天他出去买东西的功夫,她姐就跑出来找卫晓峰。 柴子轩是想卫晓峰总不见他姐,她姐就更放不下,倒不如当面说明白了,一时之痛过后,没准他姐就好了,他着急的原因,也是怕她姐一时不智,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来,他姐最近几天的精神状态尤其不好,晚上睡眠除了酒精,柴子轩还在他姐房间里发现了精神类药物。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姐没找着卫晓峰,却挟持了陈晓琪,这就不是单纯生意上的问题了,这已经触犯了法律。 柴子轩的脸色有些白:“姐,你放开晓琪,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找卫晓峰吗,他马上就来,萌萌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就在来这儿的路上。” 柴子馨忽然笑了几声,脸色更有几分扭曲:“他终于知道来了,因为顾惜他情人儿的小命儿……”低头对陈晓琪狠狠的说:“你还说跟他没关系,没关系他这么紧张你?”“真,真的没关系啊!”陈晓琪都快哭了,她比窦娥还冤,呃……柴子馨手里的刀又贴近几分,陈晓琪就觉一阵刺痛。 不过她也没工夫理会了,因为陈晓琪发现了更危险的事情,柴子馨架着她,不停往后退往,再退几步,她也不用喊疼了,直接摔楼下面去了,这可是三十二层,她摔下去不用想,肯定有死无活。 陈晓琪觉得自己真倒霉啊!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儿了,萌萌目测一下柴子馨后面的距离,也是心惊肉跳,可面上却不露声色,眨眨眼,甜甜笑了笑:“子馨姐,要是我表哥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罪成不,我可以保证,我表哥跟晓琪真的没关系,我表哥跟我说过,他最欣赏的就是子馨姐了,真的!” 柴子馨愣了愣继,阴测测笑了:“方萌萌你的花言巧语只能骗我这个傻弟弟,你真当我是傻子啊,都是因为你跟这丫头,晓峰才跟我过不去,鸿基就是他一手弄垮的,我就是死了也得拉着这丫头,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既然如此,你该拉着我去死,你我之间的恩怨,跟萌萌,跟晓琪,没有一毛钱关系。”卫晓峰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带着一贯的沉稳,萌萌却从他额角处没入发鬓的汗水,能看出来,她表哥心里真着急了。 “呦!卫晓峰你终于来了,怎么不躲我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就有你的宝贝妹妹呢,原来还有这个贱丫头。”说着用力拽了拽陈晓琪,陈晓琪闷哼一声,微侧头望着卫晓峰,眼神复杂非常,又埋怨,又庆幸,还期盼着卫晓峰能救了她的小命。 卫晓峰的目光在柴子馨手上修眉刀和陈晓琪脖颈间扫过,已经有些干涸但仍有些不停新的血珠不停渗出,卫晓峰深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瞬间便没入眼底。 卫晓峰飞快衡量了一下当下形势,向前缓慢移动着,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因为他非常清楚,对柴子馨这样的女人,谎言根本白费力气:“柴子馨,你真让我看不起你,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就让你挟持这个无辜的丫头去死吗,我现在开始庆幸,我没对你动心了,因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卫晓峰,鸿基倒了,你可以从头再来,说不定几年后,新的鸿基在你手上更加光辉灿烂,用的着要死要活的吗,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配不上?无能?”柴子馨被他说的脸色白了白,忽然自嘲的笑了:“卫晓峰,你别跟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鸿基怎么倒的,你最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用你妹妹的视频威胁,你会把那块地让给我吗,胜利的太快,我倒是忘了你阴险毒辣的本质,你假意把那块地让给我,后脚却把鸿基内部危机公诸于众,鸿基的信用值下降,银行自然不会贷款给鸿基,没有钱,就是有那块地,也是枉然,卫晓峰,我猜的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算好了,你的目的就是把鸿基弄死,你这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小人?”卫晓峰呵呵笑了,点点头:“你还不算太笨,我是锱铢必较,可鸿基是好是坏,一开始跟我卫晓峰屁关系没有,你最不该把主意打到萌萌身上……”卫晓峰没说的是,现在还挟持了陈晓琪,这笔账,过后咱们再算清楚,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狗屁君子。 柴子馨忽然发现,说话的这点儿功夫,卫晓峰已经走到她跟陈晓琪三步远的距离,再一步他就能碰到陈晓琪了,柴子馨警觉,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堪堪立在楼顶的外沿边上,萌萌跟柴子轩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柴子馨右手一指大喊:“卫晓峰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陈晓琪推下去。”卫晓峰瞥了眼陈晓琪,忽然颇不以为然的笑了:“柴子馨, 你真可笑,用这丫头威胁我,你觉得有用吗?这丫头就是萌萌的同学,你把她推下去,是她的运气不好,活该倒霉,再说,这丫头现在成天粘着我,赶都赶不走,你把她推下去正好。” 陈晓琪不可置信的望着卫晓峰,这男人简直,简直不是人,他竟然鼓动柴子馨把她推下去,陈晓琪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扑上去啃了卫晓峰的心思都有,卫晓峰却连看都不看她,就望着柴子馨:“你推啊,快点推,别磨蹭……”说着,还低头看看腕表:“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不推我可走了……”那表情相当不耐烦。 倒是令柴子馨开始怀疑起来,本来对卫晓峰看上陈晓琪,就有那么点不相信,以卫晓峰过去名声在外的风流史,青涩毫无姿色的陈晓琪,真不像他会上心的女人,而且,从现在两人的言辞态度上,柴子馨越发觉得,有一定可信度,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卫晓峰的狡猾她深深领教过,说不准这又是他使的一个计,目的是混淆她的注意力。 可惜她醒悟的有些晚,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卫晓峰飞快对萌萌使了眼色,然后一步窜过去抓住陈晓琪的手一拉一推,陈晓琪就觉得,脖子被刀锋划过,一阵刺疼之后,她人已经到了萌萌身后,而柴子馨手里一空,身体重心不稳,向后直直栽了下去:“姐……”柴子轩惊恐大喊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卫晓峰趋前一步,两手抓住了柴子馨的肩膀,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柴子馨拽了上来。 柴子馨上来以后,表情和眼睛始终直直盯着卫晓峰,仿佛傻了,好半晌才低低问了一句:“为什么救我?”卫晓峰挑眉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恨自杀的女人,尤其死在我面前,我会做恶梦。” 虽然不合时宜,萌萌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柴子馨被警察带走,柴子轩自然跟了过去。 萌萌想起刚才的事,走过来问:“什么视频?我怎么不知道?”卫晓峰目光闪了闪,拍拍她的头,没好气的道:“赶紧嫁给冯木头,让他操心去,我都快被你烦死了。”那表情嫌弃非常。萌萌不满的瘪瘪嘴。 卫晓峰扫了眼萌萌身后,用杀父仇人一样目光看着他的陈晓琪,不禁翘了翘嘴角:“萌萌你先回家,刚才家里打了电话来,说舅妈身体不舒服,我带晓琪去医院就行了。” 萌萌一听美人娘不舒服,就把晓琪直接交给卫晓峰,一溜烟跑了,晓琪抓都没抓住,跺跺脚,一手捂着脖子,一边还下死力的瞪着卫晓峰。 卫晓峰不禁轻笑出声,过去牵她的手,却被陈晓琪用力甩开:“你放开我,我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没有同情心的男人,刚才那种情况,你知不知道柴子馨真有可能把我推下去,而且,你拉我的时候,我脖子上还有刀架着呢,你是救我,还是想杀我,我的脖子差点被割断了,我跟你是不是前世有仇,还是我把你孩子扔井里了,你这么报复我。” 卫晓峰强硬的把她的手攥在手里,拉进怀里,拥着她往外走:“首先,同情心是完全没用的东西,我不需要,其次,你小嘴里还能蹦跶出这么多话,说明你的脑袋好好长在你脖子上,最后,我还没娶媳妇儿,孩子就更不知道在哪儿呢。”说着,还有意无意瞥了眼她的肚子。 陈晓琪根本没注意他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被他气得差点厥过去,这男人一点不吃亏,她说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她,气死她了。 卫晓峰拉着她的手,直接下地下停车场,陈晓琪站在车旁,撅着嘴一动不动的赌气,卫晓峰笑道:“不是说脖子快断了,赶紧去医院接上去吧!在这儿站着不动劲儿,是想让我抱你吗?”话音刚落,真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自己绕过去上车。 车子开出老远,陈晓琪还没回过神来,除了脖子上隐隐的刺痛外,她忽然觉得,仿佛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非常不对劲儿…… ☆、58. 要说萌萌的美人娘,别看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生病的次数真不多,尤其五年前那次肺炎过后,在她家霸道老爹的呵护下,美人娘连感冒都没怎么得过,每年三次的身体检查,从头细致到脚,方首长全程参与监督,就怕他这个宝贝媳妇儿有什么闪失。 说起来,就在几个月前才检查过,各项身体机能都处在良好状态下,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萌萌一路纳闷着到了家,见来开门的阿姨脸上笑眯眯的,更疑惑了,美人娘生病,可是方家的大事,尤其她家老爹现在演习中,要是回来知道媳妇儿病了,还不知道发多大的脾气呢,怎么家里的气氛没有一点儿预想中的愁云惨雾,反而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喜气透出来。 进了屋,萌萌发现她家美人娘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姑姑和奶奶说话呢,脸色有白似红的,看着没半丝病态,看见萌萌抬抬眼皮,萌萌总觉得,有点小羞涩的意味,这样的美人娘,呈现出一种类似少女的形态,看的萌萌有些发傻。 方楠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饶有兴致的道:“萌萌快来,跟姑姑说,你是想再要个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 萌萌愕然,寒引素一张老脸腾一下红了,嗫嚅了声:“方楠……”方楠扑哧一声笑了:“嫂子,你跟我哥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生孩子即合理又合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寒引素脸更红了,说起这事儿,她心里不禁开始埋怨方振东,当初生下方峻后,两口子虽没明说,但基本达成了共识,儿女双全就好了,没必要再生。 尤其方振东更心疼自己媳妇儿,生萌萌的时候还好,生方峻的时候出了点儿茬头,当时方振东后悔的在产房外咚咚的撞墙,打那儿以后,就开始有意识避孕。 前几个月寒引素陪着老师去海南参加一个论坛,一去就是一个月,媳妇儿不在身边,方振东真是抓心挠肝的不得劲,后来赶上那边军区一个会,开完会后,方振东在那边住了一晚。 或许是天时地利,小别之后难遣的相思,令方振东找到了当年一见钟情的感觉,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儿女都已经长大,两口子也相当恩爱,但年轻时那种澎湃热烈的冲动还是褪色了一些,而在海南,那些沉入记忆褪了色的激情,重新翻涌出来,就像两个不至餍足,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硬是狠狠燃烧了一回。 激情控制了理智,避孕的事儿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本来寒引素也没当回事,就那么一晚上而已,怎么可能就有了,就忘了方振东 同志素来便有神枪手的绰号,这可不是浪得虚名,虽只一晚就盗垒成功。 今儿寒引素从楼上下来,身体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不是正巧方夫人扶住她,真从楼梯上栽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方夫人真吓坏了,忙叫来方楠,母女俩陪着去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又怀上了,两个半月。 方夫人是乐得嘴角都合不拢,原先愁儿子的婚事,愁孙子,愁方家后继无人,可这会儿,眼瞅着自己都七十多了,儿媳妇儿又有了,别管孙子孙女,都是件只得庆贺的大喜事。 可寒引素不这么觉得,萌萌都结婚了,自己这时候怀孕,若是萌萌也有了,将来这儿子孙子,年纪差不多,却整整差了一辈,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尴尬,再说,自己多大岁数了,四十六了,还生孩子,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有这个心理负担,从检查出来,她的脸始终红到现在,看见萌萌更觉荒唐不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不过这事儿她可不敢做主,要等方振东回来,两口子私下商量。 萌萌也觉得这个惊喜太那个了点,这跟当初知道美人娘怀上方峻不一样,那时候,萌萌就盼着有个弟弟妹妹让她欺负,可现在美人娘肚子里这个小豆芽,生出来,比自己小了二十岁,说句很靠谱的话,她都能当妈了,怎么好意思再欺负弟妹,但又一琢磨,其实这样也不错,自己要是也有了,这弟弟跟儿子,妹妹跟女儿,一起上幼稚园,上学,也不赖,至少有伴了,省的跟她小时候一样耍单帮。 想到此,萌萌眉开眼笑的挤靠在美人娘身边,摸了摸美人娘看上去过于平坦的小腹:“这么说,再过七个月,我就能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方夫人拿开她的小毛手:“现在可不能摸,这会儿正娇气,小心动了胎气。”萌萌瘪瘪嘴,忽然心里酸溜溜的,老爹多大年纪了,五十多了,她羁哥哥呢,三十不到,正值壮年,要说做起来的激烈程度,萌萌觉得怎么也不会输给老爹老娘,而且,有好几次也没戴套子,怎么她的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呢。 萌萌这么想着暗暗下了个决心,等羁哥哥这次回来,她要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做一个小娃娃出来。 萌萌计划的挺如意,可就没想到这个计划被羁哥哥突然住院的消息彻底打乱,萌萌请了假,连夜赶到福州军区医院,站在病房外忽然有个一挺封建的念头,羁哥哥八成跟军演犯冲,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进医院两回了,可听到从门里传来邵刚的声音,又发现,某 些时刻仿佛惊人的相似。 邵刚自然不知道萌萌就在门外,他目光再不掩饰,带着强烈的恨意望着冯羁,他眼里的恨意令冯羁深深皱紧眉头,如果说上次军演是纯碎的意外,那么这次,冯羁非常清楚,是邵刚有意为之,而且他现在这种满含恨意的目光,已经间接说明了一切,直到现在,冯羁还不明白,为什么邵刚这么恨自己,恨到不惜跟他同归于尽的地步。 这次军演是海陆空联合演习,规模强大,自然危险性也高出许多,军演第三阶段是登陆实战演习,正赶上海上起了短时飓风,海浪汹涌起来,最高到达两米五的高度,冯羁所在的坦克突然熄火,被卷入水底,为了避免人员伤亡,冯羁只能命令弃车,泅渡上岸。 其他人都安全上岸,唯有邵刚体力不支被巨浪卷走,冯羁下海营救,抓住他的时候,他却开始剧烈反抗,拒不合作,险些造成两人殒命的后果,好在后来风小了,负责海上救援的兵,也迅速把他们救上岸。 因为溺水时间过长,而导致肺部水肿,冯羁和邵刚不得不从军演撤出,入院治疗,当时海里就他们两个,当初的情景却历历在目,如果冯羁之前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邵刚之所以在军演前几天,忽然找他表示想随他一起参加军演,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或许是连环的变故,令邵刚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心理开始扭曲偏执,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 冯羁听刘兆略说过,邵刚在新兵连受欺负的情景,正是因为这点,邵刚提出要随他军演的时候,冯羁才破天荒的答应了,一个是萌萌答应过邵晴,要照顾她弟弟,还有一个,冯羁想把邵刚跟新兵连那帮纨绔子弟分开,本来是好意,却没想到邵刚要置他于死地。 冯羁直直望着他并不闪避:“为什么?”“为什么?”邵刚不禁想笑,冯羁竟然问他为什么,姐姐的遭遇,他在军营里受的屈辱,除了记在冯羁账上,邵刚不知道该找谁讨公道,他恨透了冯羁,一切都是因为冯羁,这个男人喜新厌旧。 邵刚觉得,姐姐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跟冯羁分不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当初冯羁为了方萌萌,跟已经谈婚论嫁的姐姐提出分手,姐姐在无奈之下,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依靠的女人,想要在部队站稳脚跟,除了这个,她姐姐还能怎么办。 如果当初冯羁没跟姐姐分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到此,邵刚恨恨的道:“你不该为了方萌萌甩了我姐,我姐的事情出来 以后,你不仅不帮忙,甚至连同情心都吝于施舍,是,我姐和我都活该,我姐是自不量力想攀冯参谋长的高枝,我非得靠着我姐吃兵这碗饭,我们姐儿俩都没出息,所以活该被看不起,被糟蹋,可我姐最后落得这样,你却步步高升,而且跟方萌萌结婚了,你不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它不公我就自己找公平,可惜这次没弄死你……” “啪……”病房被踹开,萌萌火顶脑门子的窜进来,废话也没有,伸手直接锁住邵刚的喉咙,按到墙上:“你不说找公平吗,我现在就帮你找找公平。”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几巴掌就把邵刚脸打的肿起来老高。 冯羁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萌萌,萌萌,停手,你给我停手,咳……”也顾不得正输液的针管,下床拦住萌萌还要举起的手,剧烈的咳嗽声让萌萌放开了邵刚,邵刚剧烈喘息几下,堆乎在墙边。 冯羁缓过劲儿来,拽住萌萌的手拉到一边,对邵刚道:“当初是你姐提的分手,至于你姐和你后来的遭遇,我只能表示遗憾,至于造成遗憾的原因,和我和萌萌没有任何关系,个中细节回去问你姐,至于军演上的事故,我也不会姑息,因为一己私怨,就干出这样的事,你不配当一个兵,现在给我滚出去,马上。” ☆、59. 邵刚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因为一己私怨,或者自身的遭遇,就把所有原因归在别人身上,从来不会自省,自己性格上的缺憾,他自己以为公平的行为,其实是最懦弱的表现,萌萌最看不上这样的人,真白瞎了是个爷们。 萌萌现在想起来都觉害怕,虽然当时的情况她并不很清楚,但是从邵刚对冯羁那恨之入骨的偏激言辞来看,他是真想让羁哥哥死的。 萌萌始终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很遥远,即便她在西藏遇上雪崩的刹那,也没觉的自己会死,因为听到了羁哥哥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听到羁哥哥的声音,她就能安心,她笃定的知道,羁哥哥不会让她死。 而她现在想想,忽然发现,这次羁哥哥能躲过邵刚的报复,有多侥幸,邵刚之于他们连过客都算不上,可就是这个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人,差点造成了他们生死相别终生遗憾。 想到此,萌萌忽然扭过身子,直接扑进冯羁怀里,力气过大,加上冯羁没防备,直接把冯羁扑到了病床上。 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邱淑贞人还没进来,光扫了眼病房里的情景,急忙又退了出去,愕然半晌,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敲了敲门:“萌萌,阿姨进去了啊!” 萌萌哪想到邱淑贞来的这么恰好,她把冯羁推倒在病床上的姿势,跟个强抢良男的女山大王没两样,要是平常关上门,小两口怎么折腾都没事,反正谁也看不着,可让婆婆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萌萌脸红就跟蒙了一块大红布一样,红晕从两颊蜿蜒而下,顺着优美的脖颈弧线,没入领口,耳根后都红彤彤的,在灯光下分外清透晶莹。 这副久违的害羞样儿,勾的冯羁心里一动,伸嘴在她清透的耳肉上亲了几下,萌萌却白了他一眼,急忙推开他,跳下床过去开门,门打开,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邱淑贞。 邱淑贞倒是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脸,颇体贴的岔开话题:“萌萌来了,阿姨电话里还没说清楚,你就着急火燎的挂断了,你羁哥哥这儿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其实不用你折腾这一趟,白耽误了你的课。” 走进来,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儿子的已经渐渐恢复的脸色点点头:“到底是年轻,恢复的快,这样一来正好,利用这次病假,好好筹办一下婚事,别当个甩手掌柜的,什么都让萌萌操心,你这新郎官当的也太便宜了,新房弄个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回去瞧着办吧,缺什么再添置就成了。” 说着,拉着萌萌的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轻声问:“我听说你妈肚子里又有了,你爸要是知道这个信儿,还不知要怎么高兴呢,这可真是正儿八经的老来子。” 萌萌嘿嘿一笑:“这话估计我爸不爱听,他什么时候服过老,还想着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呢,我妈决定先不通知他,说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联合大演习,让他可劲儿的过过瘾。” 邱淑贞不禁笑了起来,叹道:“你爸妈这两口子,平常看着明明南辕北辙不挨边儿的两个人,偏偏都最知道彼此的心思,我跟你冯叔私下里总说,这世上的事儿都讲究一个缘分,你爸妈,你跟冯羁,都是难得的缘分,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虽妙,更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珍惜。” 邱淑贞走了之后,萌萌还在想她这些话,虽然直白却很富哲理性,想的过于出神,就没注意到冯羁落在她身上的略带审视的目光。 冯羁这么多年的兵可不是白当的,若说以前萌萌打靶是跟王师长手把手练出来的,纯属巧合,可刚才她对邵刚使的那两下却决不能算巧合了,连贯性,熟练性,以及一击即中的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不是花架子,是最实用的制敌的格斗术,肘击,锁喉,曲腿,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能连到这种程度,早已不是三朝五夕能到的程度。 冯羁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去或许真是一叶障目,被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给糊弄了,这丫头哪里柔弱了,亏了自己过去还怕她受委屈,被别人欺负,现在看来,她不欺负别人已经很好了,谁能欺负的了她,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无敌女金刚。 不过这些东西,她什么时候练的,自己竟然一点儿没察觉,这么多年,两人即便不是日日都在一起,可一年里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真不少了,这鬼丫头竟然连点迹象都没露给他。 而且冯羁没想费心思猜,直接问她:“萌萌,你的格斗术跟谁学的?”萌萌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比冯羁还坦然的回答:“我老爹教的啊,不过方峻是我教的,虽然是我弟弟,其实是我徒弟,哈哈!赶明儿我妈肚子里这个小豆芽也归我,我估摸,等我妈肚子里的豆芽长大,我爸已经老胳膊老腿儿的教不动了,所以,我这个开山大弟子就开门受徒得了。”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冯羁不禁轻笑出声:“我想方叔听到这句老胳膊老腿儿,没准会先把你的小胳膊小腿儿打折了再说,还有,小丫头,说起这开山大弟子,该是我才对吧!什 么时候轮上你了。” 萌萌嘿嘿一笑:“我跟羁哥哥还分什么彼此,夫妻本来就是一个人吗,谁都一样。”冯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既然学了这么多东西,干嘛要瞒着我,还瞒的这么密不透风。” 萌萌眨眨眼瘪瘪嘴,做出个相当委屈的表情来:“羁哥哥都忘了,当初你可说过很多次的,说女孩子就得文静贤惠,人家想嫁给你吗,所以……”说着,还知道不好意思,有些忸怩起来。 冯羁不禁笑了起来,伸臂把她抱进怀里,略低头,亲了她几口:“我以前都是胡说八道,这辈子能让我家萌萌瞧上,是我最大的幸运。” 萌萌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顶棚的缕缕灯光投进他的眼里,晶莹闪动着,仿佛幸福的辉光,那么绚烂夺目。 不管过程如何坎坷,最终他们相守在一起,萌萌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后,她跟羁哥哥白发斑驳的时候,依然这样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幸福的真谛是什么,这一刻萌萌忽然顿悟,幸福就是能长长久久心无杂念的爱着一个人,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作者有话要说:算结束了,这本计划的很好,谁知写的磕磕绊绊,二代的文暂时告一段落,而且和谐的太变态了,后面会有不少番外,诸如结婚啊,婚后的小惊吓,以及萌萌最小的弟弟,会客串,另外卫晓峰跟陈晓琪会安排一个小故事,算番外吧,总体番外大约两万字,不喜欢的咱们下本见吧!周一穿越种田文开坑名字暂定《采薇》喜欢看古言的,去瞅瞅。 ☆、60. 萌萌的婚礼定在五月八号,地点就在郊外新盖成的大宅院里,三月落成,四月里方家二老带着方峻,方楠两口子,还有在b市养胎的寒引素,一家子老老小小,浩浩荡荡搬了进来。 萌萌一开始隔三差五过来蹭温泉,后来索性也住了进来,反正地方有的是,这边距离冯羁的驻防区也不远,来去也方便。 卫晓峰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是打着四世同堂的念头,从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对方夫人的心思最为了解,因此这个宅院完全沿袭了古代私家园林脉络,前后足足五进的宅院,挨着度假村的围墙,平铺在山脚下,虽不至于亭台楼阁,可是一进一进的院落,也都相当精致。 而且,最重要一点是做到了舒适,这也是为什么萌萌来了两回,就死赖着不走的原因,不仅不走,还磨着表哥卫晓峰把婚礼也挪到了这里。 后面的花园地方敞亮,摆几十桌也没问题,直接借度假村的餐厅资源,方便非常,卫晓峰倒是同意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在这里办婚礼不能是西式的,得弄纯中式的,说白了,就是凤冠霞帔的拜花堂。 萌萌听了眼睛一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萌萌是琢磨着,这样一来,让方夫人找那个老师傅给她做一件古代新娘穿的喜服,肯定精美绝伦,而且一点不落俗套,再有,她忽然特想看羁哥哥穿上长袍带上插花的帽翅,胸前交叉围着大红花的形象,想想都觉得激动。 因此连招呼都没打,擅自就应了,后来冯羁知道以后,萌萌还振振有词说:“你不说让我决定的吗,再说,现在不都提倡传统吗,这样的婚礼多传统。” 冯羁倒不是抵触这样的婚礼,主要看见那身新郎的行头有点发憷,这身军装自从穿在身上,就没脱下来过,结婚嘛穿西装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这身长袍马褂,怎么看怎么傻。 冯羁真有点后悔,他是越来越发现,小丫头脑子里经常冒出一些念头是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冯羁甚至开始怀念以前的萌萌了,那时候在自己面前还会装装淑女,现在则是完全原形毕露。 原形毕露的小丫头,常常给他惊喜,但时不时也会来点儿惊吓,他盯着拿着长袍在他身上比划的小丫头,试着道:“萌萌要不咱旅行结婚吧!你不是说想去斐济吗?” 萌萌瘪瘪嘴道:“别说我爷爷跟我奶奶,就是爸妈也不可能同意咱们旅行结婚啊,要是同意,我才不穷折腾办婚礼呢,麻烦死了。” 无论冯羁再说什么也回天无 力,五月八号这一天,冯羁还是穿上了这身他觉得傻到不行的新郎礼服,别别扭扭的站在花园的月洞门前迎客,别说,这身行头穿着冯羁身上,营造出一种蛮英挺的效果,其实挺养眼,除了新郎脸上比较僵硬的表情之外,一切都非常完美。 卫晓峰是这次婚礼的总策划,这一次想整的就是冯羁,怎想娶走他们家宝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不至于付出什么代价,娱乐一下亲友还是必要的,所以好戏还在后面。 方家嫁孙女,来的宾客自然一个比一个牛,军政两届的居多,还有就是商场上的朋友,帮忙凑趣的是卫晓峰那一帮从小看着萌萌长大的哥们,其中小六儿一开始还挺郁闷,可是看到杵在那儿快变成电线杆的新郎官,开始平衡了不少,敢当卫晓峰的妹夫,这家伙有胆识,不被整吐血都得认便宜,可一见着从里面出来的新娘,心里又觉得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被整吐血也值,总之整个婚礼中最纠结的就属他了。 冯羁也被狠狠惊艳了一次,冯羁不懂什么凤冠霞帔,但就是觉得裹在一团红金色喜气中间的萌萌,美的有点儿不真实,隔着薄薄一层烟雾般的红色绡纱,眉眼盈盈的望着他,唇边终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涩和欢喜,令冯羁不由自主走过去牵她的手,却被一边的陈晓琪拦住,把手里一截红绸子递给他,促狭的道:“新郎官着急可不行,还没拜花堂呢。” 四周看热闹的宾客哄一声笑了,饶是冯羁都忍不住红了脸,耐着性子,行了礼,还没仔细端详自己的媳妇儿,就被卫晓峰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哥儿们连拉带拽的弄到了酒桌上,一窝蜂的灌酒。 冯羁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桌上地下横七竖八都是茅台瓶子,最后入洞房的时候,是人抬进去的。 冯羁没抬进来之前,洞房里陈晓琪正陪着萌萌说话,前面的婚礼,陈晓琪已经觉得够原汁原味了,跟着萌萌进了房间一看,更是咂舌,来回溜达了好几趟,指了指架子床上垂着的百子千孙大红幔帐道:“这也是你出主意布置的。” 萌萌摇摇头:“什么也,从头到尾都是表哥找人弄的,他说认识拍电影的,按照那流程直接copy过来的,不过,这个架子床是真正的古董,你看看这雕花还有这脚踏,我奶奶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陈晓琪摸了摸床上的雕花,忽然凑近萌萌不怀好意的道:“可是这样的古董,架得住你家羁哥哥折腾吗,别没两下就散架了,到时候扫兴还是小事,岂不让别人笑死了。” 萌萌白了她一眼,忽然从上到下打量她半晌,狐疑的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呢。”陈晓琪眨眨眼,心虚的拽了拽领口:“哪儿,哪儿不对劲儿……”她这副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萌萌怎么可能放过,刚要扑过来严刑逼供,冯羁就被几个人抬了进来。 陈晓琪暗暗松了口气,麻利儿的窜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了句:“早生贵子。”一溜烟跑了,只不过没跑多远,就被迎面来的卫晓峰给堵住,根本就不管她反抗,连拖带抱的弄回了新房院里。 陈晓琪被卫晓峰捂着嘴拖到新房窗根下,坐在早预备好的马扎上,忽然觉得,萌萌这个表哥实在太不靠谱,而且卫晓峰坐在马扎上,还把她拉到他怀里,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暧昧的不行,一看就有奸情。 陈晓琪刚挣扎了一下,卫晓峰张嘴就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低声警告:“给我乖点,再不老实,我可亲你了。” 陈晓琪脸嗖一下就红了,对于这混蛋的亲,她可有切身体会,还不如狠狠咬她一口呢,咬她一口,最起码就疼一下,他要是亲她,那就不是疼一下能完事的。 陈晓琪心有余悸的捏了捏自己领口,卫晓峰目光溜过她的小动作,嘴角翘了翘,这丫头还是没认命,一开头可是她招惹他的,既然招惹了,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过卫晓峰也不着急,这丫头得慢慢调教,享受的就是这个调教的过程,他都上瘾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听墙根儿,卫晓峰非常肯定,冯羁虽然喝的不少,可决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可不信冯羁真老实,肯定耍心眼了。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声,哼哼唧唧的响动…… 萌萌本来也以为冯羁喝多了,心里还遗憾来着,遗憾过后,把冯羁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他能睡的舒服点儿,然手开始脱自己的喜服。 这套喜服做的很地道,从里到外虽不至于真跟古代似的好几层,但是外袍,内衫,甚至里面绣着金线的牡丹肚兜,都是一整套的。 萌萌刚脱了内衫,忽然一双坚实的胳膊就从背后伸过来,穿过肚兜圈住她的腰,冯羁本来还想着再装一会儿,享受一下小丫头照顾他的滋味,可谁知道小丫头开始脱衣裳,他从眼底的缝隙瞄过去,就怎么挪不开视线了。 小丫头一身羊脂般的肌肤,映在大红的肚兜下,鲜明的视觉效果,异常香艳,冯羁再也忍不住,胳膊就伸了过去,揽住萌萌纤细的腰肢,身子一转便把她置于身下… … 萌微怔了一下,还没看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的时候,冯羁的脑袋已经埋在她波涛汹涌的胸前,仿佛一个没断奶的稚儿,开始逗弄胸前那朵金线牡丹顶端藏的花蕊…… 熟悉的热度带着浓浓的酒气席卷而来,萌萌不由自主开始颤栗,而冯羁显然没有太多耐性,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过逗弄一小会儿,就直奔主题…… 幔帐缓缓落下,遮住里面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只可惜激情的节奏还未真正演绎起来,看起来精美绝伦的架子床咯吱咯吱咔嚓一声,彻底报销…… “噗……”卫晓峰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就听里面冯羁沉闷的要杀人的声音传出来:“卫晓峰……” 卫晓峰站起来隔着窗子不怀好意的道:“冯羁,别说我这个大舅哥不讲义气,窗边上不是还有个小凉榻吗,虽然地方窄了点儿,说不准更有情趣儿,也不用谢我,记得对我家丫头好就成了。”说完转身就跑,还不忘顺手把笑的快岔气的陈晓琪给捎带走…… ☆、六十一回欠债肉偿 陈晓琪从来没想过防着卫晓峰,因为在她心里,卫晓峰是个善良的大好人,虽然因为他,自己被柴子馨绑架了一回,可对卫晓峰同志仗义疏财,积极帮助她家乡盖希望小学的行为,还是令陈晓琪深深感动了。 她还跟萌萌这样感慨过:“还是社会主义好啊,即使像你表哥一样的商人,也充满了人情味!”当时她感叹的时候,萌萌正喝水,一口水刚灌进去,还没来得及咽就全喷了出来,萌萌当时那表情,陈晓琪很久以后都还记得。 她睁着那双漂亮的天怒人怨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令陈晓琪一刹那觉得,自己是不是变成了et,好半晌儿还不怎么置信的向她求证:“晓琪,你确定你说的是我表哥,卫晓峰?” 陈晓琪当时连犹豫都没有,一个劲儿的点头,后来想起来这件事,她都觉得自己简直傻出圈了,连跟卫晓峰朝夕相处二十年的萌萌,都不相信她表哥是什么好人,自己满打满算跟卫晓峰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功夫,怎么就觉得他是好人了。 可当时自己就这么傻,除了觉得卫晓峰是个大好人之外,陈晓琪之所以没防他,还因为她跟所有人一样,觉得卫晓峰只要不是抽风,压根就不会瞧上自己。 虽然这样说有点伤自尊,可陈晓琪有自知之明,家世上,按古代的成分说,卫晓峰那就是正儿经的八旗子弟,皇亲贵胄,她呢,穷乡僻壤连温饱都费劲儿的贫农,从长相上,反正跟方家贴了边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自己原先还觉得凑乎,可跟人卫晓峰一比,就不是一个级别了,从能力上,人卫晓峰有钱有势,说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她呢,连学费都得靠自己打零工一分一分的攒。 总之,她跟卫晓峰除了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基本没什么发展暧昧的可能性,以陈晓琪琢磨,卫晓峰之所以这么帮她,是源于他是一个大好人,还有就是商人心底那点想做慈善的心态,用金钱买个好名声,这不是现在社会的普遍现象吗。 陈晓琪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如上一番心理建设加催眠后,对卫晓峰同志偶尔暧昧的行为,也就视而不见掩耳盗铃了,而且卫晓峰这个男人,相当狡猾,就跟猫儿逗弄老鼠一样,她刚有所警觉,他就按兵不动,等她放松警惕,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你退我进,你跑我追,卫晓峰把毛爷爷他老人家当年的战术,应用的灵活又纯属,跟打游击似的。 弄到后来,连他那几个哥们都开始习惯他身边有陈晓琪的存在,可陈晓琪呢,依旧迷迷糊糊,在卫晓峰眼前的大盘 子里瞎蹦跶,就没发现,卫晓峰笑眯眯的脸,眼看就变成狼头,嘴巴已经一点点儿张开,哈喇子流了三尺长的盯着她,只要卫晓峰一张嘴,陈晓琪那就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陈晓琪却一点没感觉,成天跟个傻大姐一样,让卫晓峰拎过来,抱过去,基本上,卫晓峰把陈晓琪当成自己一个私人的宠物来养了,陈晓琪乖巧又顺从,主要也没胆反抗,反正有吃有喝,有人发工资,这样猪一样的幸福生活,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因此对现状也超级满意。 两人这样的状态几乎持续了一个寒假,卫晓峰一开始也真没想明白要把陈晓琪这丫头怎么着,就是觉得逗弄这丫头忒有意思,这么逗着逗着,不知不觉就上心了,怎么知道上心了呢,还是因为过年。 正月二十八,公司放了假,陈晓琪早就买好了回老家的火车票,这丫头财迷的不行,那么大老远,非要买硬座,最后还是卫晓峰说了句,公司报销,这丫头才买了一个硬卧,有时候卫晓峰觉得,这丫头脑筋有点死,都告诉她报销路费了,她还不买个舒服的软卧,或者干脆做飞机。 可这丫头干出这么傻的事儿以后,卫晓峰又觉得,这丫头实在朴实的可爱,就跟萌萌说的一样,喜欢占小便宜,但绝不贪大便宜,这丫头别看平常傻不拉几的,有一颗挺骄傲的心,不过,神经实在粗的让人生气。 方家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春晚的倒计时,一家老少都围着那张大大的桌子,说说笑笑,这是方家的除夕,从前两年,卫家的爷爷奶奶移民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回方家过年了。 方家的年传统而热闹,今年虽少了萌萌那个小丫头,却多了舅妈肚子里一天天成长的小生命,算起来,人口没增没减,而且舅舅很难得回来了。 那么个响当当的男人,战战兢兢围着舅妈身边转悠,看上去颇有点可笑,但换个角度说,这或许就是幸福。 倒计时响到正点的时候,窗外夜空的烟火,仿佛繁花一样竞相盛放,热闹非常,一条条短信准时顶了进来,卫晓峰目光闪了闪,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滑动,一条一条看过去,脸色也随着滑动的速度,而逐渐变得意兴阑珊,甚至有些灰黑势头。 就算陈晓琪的家在山沟里,可也不至于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吧,自己怎么也是她挺重要的人之一,难道连个拜年的短信都没有。 卫晓峰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生气,最后忍到十二点半,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 起来,从话筒里传来陈晓琪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卫晓峰被这丫头给气乐了,直接道:“陈晓琪,我是你的债主,在新旧交替的时候,特意打电话通知你,别忘了你欠我的债。” “欠债?”卫晓峰这一句话,陈晓琪彻底醒了:“我,我欠你什么债,我们村里的学校可,是你主动捐款盖得……”卫晓峰哧一声乐了:“是我捐款,却是卖你的人情,所以,你欠我人情债,这比钱贵多了,这几天你仔细想想怎么还我的债,回来以后跟我说,我通过了才算你还了,没通过的话……” 陈晓琪不禁打了激灵,急忙问:“没通过怎么办?”卫晓峰哼了一声,吐出两个字:“肉偿。”然后直接切断电话,切断电话以后,卫晓峰不禁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倒跟这个丫头较真了。 不过,卫晓峰忽然觉得,以后身边养一只跟陈晓琪一样的猪丫头也不赖,至少睡觉的时候能抱着,馋了,饿了,能啃两口,这个念头一钻进脑子,就跟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卫晓峰甚至开始琢磨,从哪儿啃起最解恨,而且,这年的除夕夜,阅尽百花的卫少,破天荒的做了回春梦,春梦的女主角自然不用说,肯定就是猪丫头陈晓琪。 醒过来以后,卫晓峰忽然开始鄙视自己,白瞎了卫少的称号,这都多长时间了,竟然连那丫头的小嘴都没尝过,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没出息的做春梦,偏偏现在就是想尝也尝不到,那丫头在山旮旯里窝着呢。 于是郁闷道极点的卫晓峰同志,大年初二又给陈晓琪打了个电话,废话也没有,直接勒令,给我马上回来,如果初三见不着人,不仅路费自付,以后的工资也悬了。 陈晓琪被这抽风的男人差点气晕过去,今儿都初二了,自己也不是鸟,难不成飞回去啊,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陈晓琪是手跟嘴都短,所以深谙能屈能伸的陈晓琪同学,给卫晓峰发了个老长的短信,声情并茂的表示了自己真想回去的焦急心态,无奈赶上春运期间,返程的火车票实在订不上,希望能宽限一二,最末了还发了一个可怜到不行的表情,诡异的取悦了卫晓峰的变态心理,遂直接发话:“订机票回来,全报销。” 于是陈晓琪大年初三一早,就开始翻山越岭,初三晚上十点半,顶着凛冽的寒风一个人凄清无比的走出了b市机场,一抬头就看见卫晓峰的车停在那儿,不禁瘪瘪嘴。 坐进车里,内外巨大 的温差,陈晓琪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卫晓峰不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穿这么少,不知道现在零下几度啊,脑子里想的什么……”陈晓琪没胆子生气,可嘟囔埋怨两句还是敢的,撅着嘴道:“我们家没这儿冷,您大老爷又跟催命似的,我哪来得及收拾衣服。” 卫晓峰眉头扬了扬,才几天没见,这丫头胆子大了不少,卫晓峰把自己的外套从后座拿过来披在她身上,开车出了机场,既然见到了人,心情就开始好了,对于这丫头的小反抗,也决定大度的包容一下。 赶了一天路的陈晓琪,早就又困又累,反正到了地方,心情一放松,加上坐在舒服温暖的车里,不一会儿就睡的昏天黑地,估摸卫晓峰把她拉去卖了都不知道。 红灯的路口卫晓峰把她的座椅往后放了放,小丫头舒服的吧嗒吧嗒嘴,连眼睛都没睁开,卫晓峰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低道:“你可答应了肉偿,一会儿不许耍赖……” ☆、六十二回所谓肉偿 陈晓琪神经大条到,被卫晓峰连抱带扛的弄进他在市区的公寓,并且放在那张舒服的要死,也大的要死的床上,都没半点儿醒过来的趋势,不仅没醒过来,还呼呼的打着匀称香甜的小呼噜,睡着甭提多香了。 卫晓峰觉得,把这丫头定义为猪类一点儿都不亏,要是搁以前,还真没有女伴儿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肆无忌惮的睡大觉,女人在他卫晓峰的床上,就只有一个职能,那就是让他身心舒坦放松。 卫晓峰跟所有男人一样喜欢女人在床上的万种风情,但是下床以后,能让卫晓峰持续保持兴趣的,迄今为止也就陈晓琪这么一个,偏偏荣获这向殊荣的陈晓琪,一点自觉都没有,在他床上成大字形的躺着,这丫头真的毫无自觉加毫无形象。 现在想想,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过形象,基本上所有见不得人的一面都曝露了,磨牙,打嗝,放屁,吧嗒嘴,有外人在时,还知道装装,就他们俩的时候,这丫头真实的令人发指,可卫晓峰还觉得,这样的陈晓琪真实的挺可爱。 另一反面,卫晓峰也真受了那么一滴滴的打击,众所周知,女人在心仪的男人面前都会习惯的装,装淑女,装温雅,装大度,装善良,等等,反正就一个字装,如果女人不装了,那肯定就是对这男人没想法,没意思。 综上所述,卫晓峰心里就不爽起来,他都对这丫头青眼了,这丫头还连点儿意思都没有,忒不解风情了,心里一不爽,又看见她这副死猪一样的睡相,卫晓峰的坏水就冒出来了。 当然,以卫晓峰同志的逻辑,我没看上的眼的,瞄一眼都嫌膈应,我看上的那就得是我的,而且,他的耐性早被这丫头给磨光了,这丫头就是个丈八的烛台不点不亮,隐晦,曲折,都这丫头没用,对她就得来的直接的。 估摸他要是不主动把这丫头吞了,再过十年八年,这丫头说不准还以为他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就喜欢养着她玩呢。 说起来,自己在这丫头身上的投资可大了去了,本钱留着以后慢慢往回赚,这会儿怎么也得先捞点利息。 卫晓峰站起来,走过去把屋里的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轻薄的蚕丝被盖在陈晓琪身上,假如有外人在场,肯定会被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感动,认为这是个分外地体贴的男人,而且优雅,动作不紧不慢的相当优雅。 卫晓峰给陈晓琪盖好了被子,就开始解自己的袖扣,领带,衬衣,皮带裤子,剩下一条四角裤,进了里面的浴室,一 切流程有条不紊,一点不像个急色的男人。 卫晓峰小时候偏食,不喜欢吃的一口不沾,喜欢的,总是狼吞虎咽,就忘记了最基本的餐桌礼仪,后来方夫人跟他说:“越是好吃的东西,越得细嚼慢咽,才能品出滋味。”卫晓峰后来真就改了,遇上喜欢吃的东西,细细缓缓的品尝,发现这样一来,那种美食对味蕾的冲击能蔓延持久,所以越是喜欢的,卫晓峰越不着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卫晓峰这个人毛病也不少,有洁癖,且有点严重完美主义,虽说上床对他来说,早就不是第一回了,可今儿晚上就有一种首次开荤的感觉,外面床上睡得那头猪别管多没形象,可点燃了卫晓峰心里最撩人的一把火,所以这灭火的责任非她莫属。 死期已近的陈晓琪,一点感觉都没有,躺在卫晓峰这头狼的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不仅睡,还做梦了,梦的内容还挺玄幻。 她梦见自己前两天买的彩票中了头奖,一千万,穷人乍富的陈晓琪乐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转身就买了一套精装修的豪宅,门口守门的门卫,长的都跟偶像明星似的,而且身材贼好,豪宅内还有陈晓琪以前最羡慕嫉妒恨的大浴室,靠着通透的落地窗,按了一个偌大的豪华按摩浴缸,她躺在里面,专业的按摩师给她按摩做sp,美得她只哼哼。 陈晓琪闭着眼哼哼唧唧的声音虽不大,可卫晓峰却听得很真切,卫晓峰一点没觉得,自己这么做多不厚道,能让他卫晓峰伺候洗澡按摩的,到目前为止这丫头是第一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该感恩戴德才对。 卫晓峰这个人相当注重生活品质,说白了,就是喜欢享受,这也是他最终放弃军旅生涯的一个原因,他受不了军人那份罪。 这间公寓是他的私人领地,来过的女人除了他妈跟萌萌那丫头,陈晓琪是第三个,而且堂而皇之在他床上睡觉,还在他私人按摩浴缸里泡澡,并让他按摩的,陈晓琪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按摩浴缸是卫晓峰斥巨资从国外订做空运回来的,人体感应温度系统,最尖端的人性化设计,致力于,人躺在里面就不想出来,因此睡神转世的陈晓琪同学,被卫晓峰脱的清洁溜溜抱进来,放进水里,都没醒过来,并且还沉浸在变富婆的美梦中不可自拔。 给女人洗澡卫晓峰也并不是个熟手,除了萌萌小时候,洗过几回,陈晓琪是第一个,算起来这丫头真占了他生命中许多第一次啊!所以,让他占一回也应该,尤其,这丫头在他手下哼哼唧唧的小模样儿 ,卫晓峰是真稀罕,这丫头是块宝,让他想藏起来的宝,不过藏起来之前,得先解解馋。 咱们陈晓琪同学什么时候醒过的呢,卫晓峰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她还睡得五迷三道,而且,卫晓峰预料到的反抗也没有,他剥开她身上的浴袍,开始亲吻她,额头,眼睛,眼睑,鼻子,小嘴,耳朵,脖子,锁骨……一点一点,力道轻缓,颇有耐心。 卫晓峰早领教了这丫头邋遢的衣着,但是邋遢衣服里装的却是极品好料,跟她不修边幅的外表相比,里面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惊喜,晶莹细白的肌肤,分外性感的锁骨,以及小骨架,柔软的腰肢,都一再令卫晓峰爱不释手,甚至有些上瘾的趋势,仿佛雕琢一块璞玉的工匠,即便卫晓峰身心的魔鬼已经破栏而出,他却依旧忍着,来享受这雕琢过程所赋予的乐趣,所以说陈晓琪招惹上卫晓峰这个男人,下场可想而知。 而陈晓琪呢,不知道是不是自我精神胜利法用的太成功,都进了狼嘴,还在做梦,只不过地点变了,从奢华的浴缸转移到了舒适的卧房,欧式的大床上,跟一个媲美妖孽的大帅哥缠绵。 春梦这种东西,陈晓琪真没做过,别看平常喜欢看那些挺腐的小说,也想做一个体会体会,最起码能感受一下作者笔下的那种欲仙欲死,可惜没有,用卫晓峰的话说,她上辈子一定是只猪,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空就能睡着,上次被卫晓峰拖去打牌,牌桌上她都差点睡着了。 说起卫晓峰,陈晓琪忽然觉得,怎么跟自己缠绵悱恻的大帅哥,这么像卫晓峰呢,越看越像…… 陈晓琪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细缝的时候,卫晓峰正在亲她的小腿儿,仿佛最细小的蚂蚁,一小口一小口的啃咬,带着一种触碰弱电的酥麻,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但是很舒服,而且,视觉上被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卫晓峰亲吻小腿儿,给了陈晓琪一种变态的满足。 所以说,这两人某些地方还是挺般配的,只不过卫晓峰并没有在她小腿上停留太久,而是缓慢向上游走…… 这种情节,陈晓琪在小说里看过无数次,也琢磨过,那么私密的地儿,怎么会有勇气亲吻,而且,怎么会舒服的要死了,她一直非常好奇,好奇心驱使夏,当为晓峰也这么干的时候,陈晓琪不仅没躲,反而挺配合。 卫晓峰现在都有点搞不懂这丫头是到底做梦还是清醒着,别管是什么,这时候的陈晓琪,比起平常来,呈现出一种毁天灭地的诱惑力。卫晓峰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这丫头不是第一回,反应太诡异,表情也并不生涩,那么直白的享受,倒令卫晓峰心里有点犯嘀咕。 卫晓峰忽然想起来,貌似这丫头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为了这个,萌萌还把那男的给揣湖里去了,他作为家长还去学校平了事,现在想来,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不简单,现在的小丫头哪还有什么守身如玉的想法,说不准早就…… 念头一转到这儿,卫晓峰心里忽然翻了一缸醋,酸的他从里往外那么不畅快,他不畅快了,却看到身下的小丫头倒是美得不行,心里这一不平衡,惩罚似的,下嘴啃了一口…… 这一口啃下去,正是小丫头最嫩的大腿儿根儿,而且卫晓峰真是一点没留情,陈晓琪还被他伺候的在云彩尖上飘呢,一下就被拽入了十八层地狱,啊一声惨叫,眼睛彻底睁开…… 意识清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卫晓峰,忽然明白过来,哪是什么见鬼的春梦,自己成了卫晓峰的嘴边食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刺入的钝器给疼的倒抽了口凉气…… ☆、六十三回肉偿之后 有那么一刹那,卫晓峰在陈晓琪心里的好人形象动摇了一下,因为疼,这跟小说上描写的岂止是有分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小说里说的那种急需充满的空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快乐,根本就是瞎掰,空虚个屁,她觉得,自己快被卫晓峰那硕大的地儿给撑爆了,那种疼简直能用钻心来形容,哪来的狗屁快乐。 陈晓琪这个人虽然迷糊,但关键时刻还挺现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别管是卫晓峰早有图谋,还是一时兴起,都跟射出去的箭一样,收不回来了,既成事实之后,陈晓琪现在最需要想的,是怎么缓解这种要命的疼。 陈晓琪不会天真的认为,她喊两句疼,卫晓峰就会作罢,相反,疼痛间隙,她非常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闪过的惊喜。 陈晓琪其实想撇嘴的,无奈太疼,令撇嘴这样的小动作都有了一定难度,反正全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别管自己多花,有过多少女人,心里都藏着龌龊的chu女心结,卫晓峰更是这类男人之最,现在唯一可以安慰陈晓琪的也是这一点。 卫晓峰的女人多,这种事练的就多,练得多了,自然熟能生巧,虽然陈晓琪疼的脑袋都快掉了,可她还是笃定,如果真换个什么不懂的男人,她指不定受的罪更大,早晚的事儿,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陈晓琪压根就没有过,保留纯洁这么愚蠢的念头。 现今社会,男女平等,这方面也一样,赶上卫晓峰,也算她一种另类的运气,陈晓琪同学的适应能力有多强,卫晓峰从床上有了新的认识,这丫头简直把没心没肺诠释到了最高境界。 卫晓峰原来想,等她明白过来,估摸也得象征性的挣扎反抗一下,女孩子第一次总是难免矫情,虽然卫晓峰没因为这个哄过人,可刚才就想好了,要是这丫头真跟他哭闹,他就破天荒的哄哄她。 这丫头是真疼,疼的脑门子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一个劲儿的吸气,卫晓峰也疼,是憋得疼,挤的疼,被这丫头挤在半截,有心冲进去又实在不落忍,可这节骨眼让他后撤,那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捅死他来的痛快。 两人僵持了几秒,卫晓峰伸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安抚,嘴里轻声的哄她:“乖,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真的,我保证……”“你保证?”陈晓琪真想翻白眼,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竟然说他保证不疼,这话她要是信了就是白痴。 不过陈晓琪还是很清楚,既然不可能半截放弃,就得让这男人做完了,才能彻底 解决问题,她要是硬扛着别扭,说不准后面还得疼,所以她发挥了高度配合的精神,伸胳膊圈住卫晓峰的脖子闭上眼,小嘴直接凑了上去。 说实话,这男人的吻技实在不赖,刚才在梦里,陈晓琪真享受了一回,她滑溜的探进他嘴巴里横冲直撞,是想着借由卫晓峰超凡脱俗的吻技,缓解一□上的疼痛…… 她生涩的吻虽毫无技术可言,但真如一颗火种,掉进了泼满热油的干柴上,碰一下火苗窜起来,瞬间便成燎原之势,从被动到主动卫晓峰连一秒都没用…… 很快陈晓琪就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疼痛也消了一些,只不过她这口气还没倒上来,忽然一阵剧痛袭来,比刚才更痛数倍,她甚至觉得,自己或许生生被这个男人给劈成了两半,而这种疼并没有因为到了极致而结束,反而随着卫晓峰越加混乱的气息越来越重,一下比一下重,即便她极力配合,尽量让他做的舒服一些,可依然很疼…… 做到后来,或许是疼过劲儿开始发麻了,就跟做手术前打了全麻一样,身体从里到外都有一种酥酥涨涨,酸酸疼疼的感觉…… 卫晓峰结束的时候,她真的松了口气,也不理会卫晓峰到底满意了没有,反正她快累死了,这种事真比她一天赶几十里的山路还累,她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是天塌下来,也等她先睡一觉再说。 卫晓峰缓过劲来就发现,这丫头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卫晓峰认命的把她抱进浴室,伺候她泡了热水澡,才又放回轻软的被窝里,折腾一溜够,他还是有些亢奋的睡不着,于是开始侧着头打量怀里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丫头。 刚才卫晓峰没做痛快,但是却相当满足,不是指身体而是心理上,有一种很微妙的满足,卫晓峰伸手捋了捋她颊边的发丝,她的发质很好,他还记得,刚才给她擦头发时,手指穿过发丝的感觉。 这丫头长的不赖,就是邋遢惯了,好好收拾收拾就很带的出去,卫晓峰纤长的手指在她眉眼间轻轻划过,落在他粉嫩的唇上,徘徊逗留,她的唇是那种天然的粉色,如果按照严格的标准,这丫头的嘴唇有些厚,但是触感极好,亲起来很有感觉, 下巴有点圆,显得整体有点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他的提醒自己给这丫头置办点成熟风的衣服,不然两人在一起,总有种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卫晓峰异常抵触老牛这个词儿。 小丫头的脖颈的弧度很美,锁骨尤其漂亮,说起来,无论身材脸蛋,都没法跟卫晓峰过 去那些女人比,就连他那几个哥们私下里都开始打趣说,怎卫少口味变了,其实卫晓峰根本不在乎什么口不口味,对了他的心思,就是他的人。 可陈晓琪这丫头究竟哪儿对他心思了呢,其实卫晓峰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不能把这丫头放过去,明明已经得了人,现在依然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具体以后两人怎么发展,卫晓峰自己也没章程,要不等小丫头明儿醒过来,问问她吧! 念头至此,卫晓峰自己都不禁失笑,什么时候他卫晓峰问过女人的意思,能爬上他的床,就该知道他的规矩,不过貌似这丫头不是主动爬上来的。陈晓琪是卫晓峰以前绝不会碰的类型,因为她代表着麻烦,不过碰了他也没后悔就是了,不仅没后悔,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具体期待什么他自己也没深琢磨。 卫晓峰不是没想过,陈晓琪清醒以后的反应,他甚至想过,这丫头如果开口让他负责的话,没准他会真娶她,反正家里一直希望他成家,与其娶别人,这丫头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当这丫头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真想太多了。 你说这丫头天真迷糊吧,这时候出奇的明白事理,说白了,就是避重就轻圆滑又现实,这丫头的表现有那么一瞬,让卫晓峰觉得她比自己更不在乎,这令卫晓峰跟吞了一块石头一样不舒坦。 陈晓琪其实也没干啥,就是回避问题的装糊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是被饿醒的,一天一宿没怎么吃东西,对于陈晓琪来说,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她醒过来第一感觉是饿,饿的前胸贴后背,第二个感觉还是疼,不过跟昨晚的疼比起来,尚在忍耐的范围之内。 他扭过头就看见卫晓峰,记得有一本书里说过,通过睡觉的姿势能断定一个男人的性格,卫晓峰绝对属于那种占有欲极强,且霸道非常的男人,长腿长脚把她像抱一个娃娃一样揽在怀里,霸道之外也有些从来不属于他的童真透出来,蛮可爱。 “可爱?”陈晓琪不禁打了激灵,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能被迷惑,这男人醒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陈晓琪刚要从他怀里挣脱开,就见卫晓峰眼睛虽没睁开嘴角却一弯嗤一声乐了。 陈晓琪就知道他是装睡,推开他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不禁扶着额头叹息,真是太堕落了,原木色地板上都是她的衣服,从外面的防寒服到最里面的内衣,甚至袜子,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而且对于这些衣服是怎么脱下来的,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甚至还以为做春梦, 神经大条到这种程度,说出去甭说别人不信,就是她自己都不信,没准卫晓峰也以为她故意勾引他呢,所以被吃下去,也属活该。 陈晓琪暗暗自省一番,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羽绒服,裹在身上跳下床:“我饿了,卫总施舍的吃的,填填肚子怎么样?”卫晓峰目光闪了闪笑了,这丫头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 陈晓琪从洗手间收拾出来,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三明治和单面煎蛋,以及热牛奶,陈晓琪没心把三明治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咕咚咕咚喝光了牛奶,摸摸肚子打了个嗝,才有心思欣赏这间豪宅的奢华程度以及对面的卫晓峰。 卫晓峰真是她见过最优雅的男人,基本上任何时候非常绅士,尤其配上这么上档次的房子,真的很贵族,这男人仿佛生来就是贵族,就跟她生来就是穷人一样,而且她这个穷人还得靠眼前这位贵族吃饭,所以,即使被他吃干抹净,依然得装糊涂,陈晓琪略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那个,卫总,您这么急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六十四回占便宜没够 “卫总……”卫晓峰砸吧砸吧滋味儿,总觉得这称呼咋就这么不顺耳呢,昨儿个晚上那档子事按在卫总脑袋上,他成什么人了,和着,他想那些有的没的根本就多余,这丫头比所有女人都想得开。 卫晓峰越琢磨这心里越别扭,偏偏别扭了,还没法诉之于口,平生第一回拿个丫头没辙,而且,这丫头瞅他那眼神怎么就这么坦荡呢,一点害臊的意思都没有,弄得卫晓峰都不适应。 陈晓琪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是他把自己叫回来的,这吃饭睡觉的地儿得解决,因此没等卫晓峰回答,继续道:“我学校的宿舍还没开呢,我进不去,要不,我在萌萌哪儿凑乎住几天,但是,劳动法可有规定,节假日得三薪,加班费你得算给我,还有,回来的路上,我做了十块的牛车,三十六的长途汽车,加上机票一共一千四百三四十六块,你先给我报了吧!” 卫晓峰气到极致,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跟他掰扯的真叫一个清楚,两人昨儿晚上的事儿,这丫头打定主意不提了,是掩耳盗铃还是欲擒故纵,欲擒故纵,他料定这丫头没那技术含量,说掩耳盗铃倒真有可能。 这意思是想把昨天晚上的事儿当没发生混过去,她就不想想,他能让她混过去吗,上了他卫晓峰的床,想再下来,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了,当然,这丫头昨天上去的时候,也不算纯碎自愿,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他很享受就成了。 卫晓峰稍稍回忆了一下,心头的火气就散了不少,看了眼桌上的飞机票开口:“报销路费得去财务,现在公司还放着年假呢,我就是给你签了字,也得等年后才能拿到钱。” 陈晓琪皱皱眉,垫付了回程的飞机票,她口袋里如今就剩下五十大元,算了,五十就五十,反正去萌萌哪儿吃住都不花钱,再不行,找萌萌先借点儿周转周转,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明白,就被卫晓峰的话给截住了。 卫晓峰就问了一句:“你想萌萌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想。”陈晓琪就跟火烧着了屁股一样站起来表示反对,那坚决的态度,令卫晓峰极度不爽,他不爽了,这丫头想痛快没门儿。 卫晓峰脸色略沉了沉:“既然你不想让萌萌知道,住她哪儿貌似不妥吧!”“对哦!”陈晓琪叹口气坐回椅子,手撑着下巴皱着眉想辙,眼睛在卫晓峰身上溜了一圈,眨了眨道:“卫总,要不我住快捷吧!您先帮我垫了房费押金,等公司上班报销了,我再还您怎么样?” 卫晓峰毫不留情的摇摇头 :“陈晓琪,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咱们既然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 陈晓琪真有心把桌上的碟子扣他脑袋上,这件事儿转来转去怎么成她的不是了,明明就是这男人不讲理,大过年非把她叫回来的,现在还跟她上纲上线。 陈晓琪眼睛嗖嗖冒火,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是好人呢,这就是个奸商,大奸商,资本家,剥削者……陈晓琪在心里把卫晓峰骂了十七八遍,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她一没钱二没势,骨头想硬都硬不起来。 她有气无力的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不是想让我露宿街头吧!外面可是零下十好几度。”卫晓峰哧一声乐了:“我什么时候说让你露宿街头了,你可以住在这儿,我又没赶你走。”“这儿?”陈晓琪忽然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骨冒了上来。 她直直盯着卫晓峰,好半晌都没缓过劲儿来:“卫总,我觉得吧,我住您这儿不大合适,这要是让您那些女朋友们知道,回头引起内乱就不好了。” 卫晓峰挑挑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陈晓琪被他一句噎了回来,卫晓峰看着这丫头抓耳挠腮着急的样儿,心里忽然舒坦了,不想再为难她,站起来道:“我做饭你洗碗,很公平吧!”“呃!公平,很公平。” 陈晓琪认命的把桌上的餐具收拾进厨房,刚打开水龙头,身后就传来卫晓峰的声音:“上面柜子里有手套。”“啊!哦!不用了,就两个碟子不用戴手套,太麻烦……”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贴过来的一具身体,不靠近还好,两人这一近距离接触,陈晓琪就感觉,浑身控制不住抖了一下,两条腿儿有点发软,脑子里不由自主就划过昨儿晚上的画面。 卫晓峰的手臂从她腰间绕到前面把水龙头关上,把她手里的盘子放下,握住她的手,抬起来嫌弃的道:“亏你还是个女生,这是手吗,我的都比你强。” 陈晓琪脸一红,把他的手甩开,没好气的道:“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才是劳动人民的手,你的手比我一个女的还白嫩,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儿,一看就是不事生产的资本家,剥削阶级,起开,我得洗碗!” 这丫头恼羞成怒了,卫晓峰嘴角弯了弯,从上面柜子拿出手套套在陈晓琪手上,直接下命令:“所以,从现在给我好好保养,快点洗,洗完了得出去。”“出去?”陈晓琪眼睛一亮:“呃,那你自己出去吧!”卫晓峰好笑的看着她,不置可否。 他这种反应,陈晓琪自动理解成同意,从厨房出来,一屁股就坐在厅的沙发上,陈晓琪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下里踅摸,一边踅摸一边在心里嘀咕:“真是资本家啊,这也太会享受了,就卫晓峰一个人住,比他们一家子住的地儿都大……” 挑高的楼中楼,处处流露出非同一般的质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贵族人家抠的就是细节,享受的是格调,只有暴发户才整的金碧辉煌,从上倒下通透落地玻璃门,连着外面欧式的露台,寒冬腊月里,露台上摆着几盆植株颇大的君子兰,开出橘色的花,莫一看上也是花团锦簇的,这么大株的君子兰得多少钱一颗啊! 大一的时候,陈晓琪在花店里打过短工,君子兰这种东西是名副其实的富贵花,一颗比这个小两倍的就要几百甚至上千,这几盆的价值?陈晓琪掰着手指算了算,不禁感叹:资本家真是奢侈,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养几盆花,不过,这沙发真舒服,又大又软…… 陈晓琪身子一出溜,躺了下去,窗外冬阳正好落在身上暖暖的舒服,陈晓琪闭上眼。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过去,忽然感觉一道阴影遮住光线,眼睛没睁开,习惯性抬手想拨开,不想触到一张人脸…… 陈晓琪激灵一下,睁开眼,果然,卫晓峰的脸距离自己仅在咫尺,忽然放大的五官,几乎贴在她脸上,即便如此近的距离,也挑不出半点瑕疵,这男人帅的招人恨。 陈晓琪被卫晓峰的男色所惑,一点没自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暧昧,基本上,陈晓琪同学什么时候都不会讲究形象,因此,即便在人家沙发上,也躺的四仰八叉的,头下面枕着个大抱枕,怀里还抱着一个。 而卫晓峰一只胳膊撑着沙发背,另一只胳膊按在地毯上,一只膝盖却正好杵在陈晓琪两腿当间儿,两人中间就隔着陈晓琪怀里死死抱着的大抱枕,松软的抱枕已经被卫晓峰压的瘪的不能再瘪,隔着抱枕,陈晓琪都能感觉到他浑身那股不容忽视的雄性张力。 陈晓琪脑中警铃大作:“卫,卫总……你,你想干什么?”“卫总?”卫晓峰重复了一句,声音很低却很重。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晓琪对这句话的理解非常透彻,因此,嘴角咧了咧,呵呵笑了两声:“呃!那个,卫……晓峰哥哥……”陈晓琪嘴里说出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是萌萌那样娇滴滴的小美人喊一声哥哥,估摸男人浑身得麻酥酥的,她这声儿哥哥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 晓峰。”陈晓峰却开口了:“陈晓琪,我叫卫晓峰,不是什么卫总,也不想当你哥哥,记住了?为了怕你又忘了,我有必要加深一下你的印象……”“啊!呜呜……”卫晓峰毫不气的啃了下去…… 卫晓峰牵着不情不愿的陈晓琪,走进会馆的时候,几个哥们儿早就支好了牌局,小六儿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不怀好意的道:“我说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影儿呢,刚头儿还寻思,别是被什么绝色的妞儿给绊住腿儿了,咱卫少腿脚一软,就来不了了,原来是晓琪。” 要说平常也没少被这几个逗着玩,可那时陈晓琪心里没鬼,今儿刚被卫晓峰收拾一顿才出来,脸上还有点磨不开呢,撑不住小脸儿红了红…… 陈晓琪忽然发现,卫晓峰这男人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就为她叫了几声卫总,差点……“琢磨什么呢,嗯?”卫晓峰低头在她耳朵根儿上问…… “喂!喂!差不离得了,赶紧上桌,再磨叽天儿都黑了。”卫晓峰笑了笑,拥着陈晓琪,把她按在牌桌上,自己拉过把椅子做她身边:“今儿我家琪琪玩,我给她看着牌。” 陈晓琪白了他一眼:“我不会玩麻将。”卫晓峰凑到她耳边用颇诱惑的语气道:“输了算我的,赢了都给你。” 陈晓琪的目光落在桌上红通通的百元大钞上,眼睛嗖亮了一下,还特小家子气的找补了一句:“赢了真的都给我?”卫晓峰目光闪了闪:“对,都给你。”边上小六几个都用一种近似怜悯的目光看着陈晓琪,这都多长日子了,这丫头还没弄明白,卫晓峰的便宜能占吗…… ☆、六十五回意外事件 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是陈晓琪梦想的境界,尤其跟卫晓峰的关系发生质的改变以后,她越发想往。 卫晓峰根本和好人沾不上一点儿边儿,优雅也就外面这层皮,里面的瓤子是奸商加法西斯,霸道的不可理喻,什么狗屁优雅风度,都是骗无知小女生的,被卫晓峰强制同居半年后的陈晓琪,深刻认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傻。 可惜就跟上了贼船一样,再想下来怎么可能,陈晓琪一开始也没想到能跟卫晓峰纠缠这么久,开学以后,直接被卫晓峰半强迫的搬到他哪里,反抗无效也就随它去了,反正卫晓峰那边离她们学校不远,而且的确太舒适,还有人管饭。 自从搬进去,陈晓琪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跟个地主婆一样,唯一不好的就是晚上有点不大和谐。 陈晓琪还记得第一次之后被卫晓峰强迫睡在一起,头一晚她还全副武装防备着,穿着从头裹到脚的睡衣,卫晓峰洗了澡掀开被子,眼角都没瞄一下,直接伸手把她的睡衣扒下去扔到地上,非常强硬的命令:“以后在床上不许穿这种,难看,抱着不舒服。” 陈晓琪当时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可就是没胆子反抗,好在卫晓峰就搂着她纯睡觉,没起什么歹念,虽然她能真切感觉他身上那种蓬勃的张力,第二天依然如此,第三天还这样,到了第四天,已经熬的快疯了的陈晓琪还防备个屁,沾上床,就睡死了,打雷都不知道。 卫晓峰从外面的饭局上回来,洗了澡掀开被子,颇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到底是被他给掰直了,自己没在,也没穿睡衣,卫晓峰习惯裸睡,所以跟他睡的这丫头也甭想穿什么东西,而且这丫头是不是放心的太早了,还是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上回那一次不上不下的就完事了,别说吃饱,连解渴都没有,就是尝了尝滋味。 这两天,把卫晓峰憋得五积六受,脾气都焦躁起来,之所以宁可憋着,就是不想一回就不把这丫头给整怕了,这种事,要是怕了就没意思了,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水乳交融,那才滋润,而且这丫头有潜力,就等着他慢慢开发呢。 卫晓峰钻进被子里……胳膊一伸,就把陈晓琪抱进自己怀里,屋里的大灯关着,只有角落的地灯释放着轻暖柔和的光线,光线落在她睡着的脸上荡起一波淡淡的光晕,拢在光晕里的小丫头有一种动静皆宜的美感。 皮肤很好,即使没怎么保养,依然有一种天然的细腻,尤其被他精心养了几天,有那么股子娇气从她眉间透出来 ,他卫晓峰的女人就得娇养着,卫晓峰开始遥想这丫头若是被他这么养上十年八年,没准就养出一个佳人来,而且这个佳人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卫晓峰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吹了口气,漱口水的气味吹在陈晓琪俏皮的小鼻子上,陈晓琪敏感的皱皱鼻子,小手抬起来无意识的挥了挥,嘟囔了一句:“讨厌……”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连眼皮都没动。 卫晓峰坏笑一下,低头开始在小丫头嘴上亲了几口,很轻,仿佛蜻蜓点水,却没停下,沿着她的下巴继续……他的吻细细密密,几乎不放过一寸肌肤,下巴,脖颈,锁骨,肩窝,前胸后背,纤腰,小腹,甚至,她白嫩的脚掌,纤细漂亮的脚趾,小腿,大腿,直到锁定她最敏感的秘境…… 掩映在重重花瓣中的秘境幽深馥郁且层层叠叠,卫晓峰这个人有点龟毛的洁癖,女人是有过不少,荒唐的事儿也没少干,可以前啥时候伺候过女人,尤其这么伺候,用手,用嘴,用心…… 卫少用心了,所以才什么都不嫌,不仅不嫌,伺候的这丫头美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卫晓峰心里也收获了一种微妙满足,这种满足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还弄明白,不过头一次在床上,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取悦对方,对象就是这丫头。 卫少的技术太到位,而且熟知陈晓琪身上所有秘密,估摸比她自己还熟,又挖空心思想让陈晓琪舒服,技术加上经验再加上用心,陈晓琪人还没醒过来,在梦里就直接飞天了…… 陈晓琪真以为自己又做春梦了,这回比上回还舒服,可就舒服过了以后,还是被那突然的疼给惊醒了,啥叫木已成舟,眼前就是…… 她睁开眼的时候,卫晓峰已经进来了,因为前面用的功夫深,这后面自然就顺利起来,一开始是有点疼,可是比起第一次来好太多,而且,陈晓琪很快发现,疼过去之后,就有点儿麻木了,麻木完了,竟然不知从哪儿升起一股子焦灼来,焦灼逐渐扩大就成了空虚渴望…… 陈晓琪又一回攀上顶峰飘荡的时候,不是卫晓峰的嘴和手,而是真真实实的他,那种滋味仿佛磕了毒品,能上瘾,尤其卫晓峰的技术实在太好,花样又多,陈晓琪这么个菜鸟,在他手里还不怎么摆弄怎么有。 这一宿把陈晓琪折腾的差点散了架,这一档子事过去,陈晓琪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缓过来,不过这种事真像卫晓峰说的那样,做多了做熟了自然就习惯了。 自打那晚上之后,陈晓琪就没睡过一晚囫囵觉,就 是后来她上课,卫晓峰上班,除了他出差不在家,或者她身上不方便那几天,没有一天闲着的时候,就算她大姨妈来的那几天,卫晓峰依然有别的法子折腾。 陈晓琪后来发现,这男人不仅是个奸商法西斯,还是个色魔。不过,即便两人同居了半年,陈晓琪也没琢磨以后,陈晓琪从没想过跟卫晓峰有什么结果,现代男女,不必要事事要求结果,能过一天是一天也蛮好的,可架不住意外。 萌萌上个月结婚了,嫁给了她从小就喜欢的男人,青梅竹马天作之合,陈晓琪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虽然在萌萌身上看到了幸福美满,但是陈晓琪自己还不不信什么天长地久,所以当大姨妈过了一个月还没来的时候,她知道麻烦来了。 买了验孕棒回来,看见上面两条鲜明的红线,陈晓琪最后一丝奢望也破灭,陈晓琪毕竟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生,遇上这种事难免有些慌,而且,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萌萌跟卫晓峰的关系,找她商量肯定不行,可除了萌萌,陈晓琪也没什么真正交心的朋友了。 陈晓琪烦上来,也没心思上课,抱着书包在学校湖边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儿,开始琢磨这件糟心的事儿,怎么处理,这一坐就坐了小半天,天都暗了还没想出来应对之策,却冤家路窄的碰上了薛绍。 陈晓琪找的地儿挺隐蔽,一株挺粗的大树后面,左右还种着两株偌大的月季花,她坐在中间,又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运动服,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可是却能看见外面,尤其薛绍跟他女朋友吵架的声儿太大,陈晓琪就是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 两人吵架陈晓琪也没闲工夫听,可屡次提到她,陈晓琪就有点hoid不住了,薛绍的女朋友嗓子尖,一句一句钻进耳朵里,挺刺耳,陈晓琪本来就烦,这会儿更烦,忍无可忍之下,蹭一下站起来:“喂!师兄师姐,你们俩吵架能不能别捎上我,牵连无辜忒不厚道了吧!” 薛绍怔怔望着陈晓琪发呆,他女朋友更不干了:“陈晓琪,你偷听我们说话。”陈晓琪哧一声乐了:“师姐你这话说的可没道理,我从下午坐在这儿,都没动地儿,我又不是神仙,知道你跟师兄会跑这儿来吵架,提前恭候着。” 薛绍却忽然道:“你在这儿呆了一下午?”薛绍的目光几乎不能从陈晓琪身上移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变得美丽而优雅,仿佛褪去了砂砾的珍珠,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光芒,令薛绍站在她跟前,都有那么点不知名的自卑冒出来。 陈晓琪 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个人,可薛绍的女朋友却先崩溃了:“薛绍,你混蛋,呜呜……”捂着脸哭着跑了,陈晓琪莫名其妙的看着薛绍,心话儿你还不追在这儿杵着干嘛…… 薛绍却忽然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晓琪,我们,我们……”他的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脚踹过来,来人这一脚毫不留情,而且说相当狠,那劲头恨不得一脚揣死他,陈晓琪就这么看着薛绍的身体飞起来,噗咚一声掉进湖里,陈晓琪捂着嘴扭头,就看见头顶冒烟表情扭曲的卫晓峰…… ☆、番外大结局 吃醋对卫晓峰来说是绝对陌生的情绪,以前年少的时候都没有过的事儿,这都三十多了,才尝到滋味,挺有点不适应。.] 陈晓琪一开始就跟他要求,不能让学校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连萌萌都不行,所以不让他来学校接她,卫晓峰觉得真没必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至于遮遮掩掩吗,不过卫晓峰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这丫头别看平常挺顺溜,惹急了,说不定真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要把这丫头攥手里就得张弛有度,哄好了,这丫头心里一舒坦,晚上怎么折腾,她都配合,一旦不乐意,跟他别扭上来,想和谐都不容易。 后来卫晓峰来接她,都把车停在学校大门五十米开外的公车站哪儿,这丫头倒是没反对,以后就成了两人之间的习惯,今儿卫晓峰在外面等到了六点半天都暗了,也没见这丫头出来,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不回。 卫晓峰有点儿麻爪了,他比谁都清楚,陈晓琪在这儿一个亲戚没有,唯一的朋友就是萌萌,给萌萌打电话过去,是冯羁接的,晓琪不在那边,撂了电话,卫晓峰开始胡思乱想,别是这丫头出了什么事吧! 最近他发现这丫头有点不对劲儿了,对他代答不理的,尤其晚上求欢,被她史无前例的严词拒绝,他想用点手段,小丫头小脸一沉,抱着枕头就要去房睡,卫晓峰只能作罢。 乱七八糟的这些念头在脑子里团在一起,卫晓峰忽然有种错觉,不是这丫头烦他了!想给他来个红杏出墙吧! 虽然在他卫晓峰的历史里这个可能基本为零,可那是别的女人,陈晓琪这丫头他还真有点拿不准,这是个好色的丫头,马路上看见帅哥都得瞄两眼,虽说卫晓峰对自己很有信心,可就是再帅,成天在一块儿也有个审美疲劳不是。 这个念头一钻出来,伴着一股子滔天怒火就顶在卫晓峰脑门子上了,下车进学校,围着学校找了两圈,也没你找着人。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正好看见薛绍的女朋友从湖边的树林子里钻出来,呜呜的一边哭一边跑,卫晓峰顺着她出来的地儿看了看,正好看见两个人影,薛绍他记不住,可他家小丫头,他是不会认错的。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怎么看怎么暧昧,这奸情就在卫晓峰眼里做实了,尤其走过去,看见薛绍伸爪子碰他的人,卫晓峰心里那股邪火涌上来,狠狠一脚就把薛绍踹了下去,薛绍这倒霉的,被这兄妹一前一后踹了两回。 陈晓琪回过味来都想笑,可惜还 没笑出来,就被卫晓峰直接扛在肩上,陈晓琪一开始拼命挣扎,被卫晓峰毫不留情两巴掌打在屁股上威胁:“再不老实,我把你也扔湖里头去。”陈晓琪这才老实了,知道这男人真干得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卫晓峰给扛出了学校,上车,回家,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卫晓峰是生气,心说怎么也得给他解释解释,可这丫头就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陈晓琪还烦呢,根本不想理他,更别提什么解释了,进了门,卫晓峰还没审呢,陈晓琪倒是张嘴吐出一句话来:“卫晓峰明天我想搬出去?” “什么?”卫晓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和着,这丫头不仅没解释,也没认错,还惦记着跟他分开。 卫晓峰怒火烧上来,给了陈晓琪两个字:“没门!”陈晓琪死死盯了他半天,忽然就扑了过去,连抓带挠的撒起泼来:“卫晓峰你个混蛋,不要脸,死男人,一开始就是你强迫我的,我要告你强jian,不,迷jian,你现在还不放我走,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才不要大肚子,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呜呜……卫晓峰你混蛋,你混蛋……” 被压力弄的崩溃的陈晓琪,嘴里语无伦次的嚷嚷着,卫晓峰一反手把她的手腕子攥紧手里,把她制在自己怀里,脸色又黑又沉的道:“死丫头,让我宠的没边了嗯?”说完,突然抓住了陈晓琪的重点,目光划过她的肚子问了句:“你是说有了?” 陈晓琪张嘴咬住了他的胳膊,狠得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劲儿头,恨不得咬下卫晓峰一块肉来才罢休,卫晓峰却一声也没吭,不仅没吭声,脸色也变得分外温柔,好半晌,直到陈晓琪的颌骨都麻了,才轻声道:“解恨了吗,不解恨这边也让你咬一口。”说着,真把另一只胳膊递到她嘴边上,陈晓琪愣了一下,呜呜的大哭起来。 卫晓峰把她整个圈进自己怀里,也没说话,等她不哭了,卫晓峰才道:“怀了就怀了,有什么大不了,明儿我们回家,后儿去民政局登记,等你放了暑假,我陪你回家见咱爸去,他要是打你,你男人顶着。” 卫晓峰觉得,自己这几句说的挺爷们,卫晓峰以前真排斥结婚,可跟这丫头在一起这半年来。想过好几次结婚的事儿,尤其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忒不痛快,就像一本里说的,总有那么一个人是命中注定的,遇上了,就想把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而卫晓峰觉得,这丫头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哪一个,让他头一次想跟一个女人生儿育女天长地久。 或许也是他人生唯一的一次,卫晓峰这个人很理智也很聪明,不明白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明白了自己对晓琪的感情,那就不会再逃避,而且,早早把这丫头纳入自己的世界里,才能安心,不然成天提心吊胆,日子也过不畅快。 赶上这丫头有了宝宝,正好给他机会表白,要是平常让他说这些话,真觉得挺肉麻,避孕这件事,后面几个月基本就成了摆设,两人折腾起来,哪还顾得上别的,所以有了孩子才正常,没有才奇怪,因此卫晓峰并不多意外,甚至可以说挺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却令陈晓琪非常不适应。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头,抹了抹脸,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眯着眼审视他:“卫晓峰,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一切是不是你一早预谋好的。” 卫晓峰低头亲了她一口,避重就轻的道:“当我媳妇儿不好吗,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你想给你老家盖一百所希望小学都行。” 陈晓琪白了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道:“不好,我们这样过没事,要是结婚,我必须要求我丈夫绝对的忠诚,你……”陈晓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卫晓峰知道,自己现在表白以后就她一个,这丫头也不见得能信他,还是得想别的招,目光闪了闪,用一种诱拐的语气提议:“要不这样,我们制定一份婚前协定,彼此都必须对婚姻忠诚,一方出轨,无论精神或是上,所有财产都归另一方所有,怎么样?” 陈晓琪眼睛一亮,有点扛不住这么巨大的诱惑,卫晓峰得有多少财产啊,估计够她吃八辈子还有富余的,这个协定怎么想怎么对她有利,想到什么,忽然道:“不行,我还没毕业呢,我的学业怎么办?” 卫晓峰呵呵笑了:“你们校长我认识,咱办休学,等生了孩子以后再复学,我保证你能顺顺当当的拿到毕业证。” 陈晓琪眨眨眼:“可是我想毕业后回我们家乡工作。”卫晓峰微微皱皱眉:“那也得等你先毕业再说……” 总之,陈晓琪提出一个问题,被卫晓峰解决一个,最终陈晓琪理屈词穷,卫晓峰做最后总结:“没问题就代表你同意了,明天跟我回家。”“不,不行,萌萌哪儿……”陈晓琪急忙反对,她一开始可没想到最后成了萌萌的嫂子,这以后见了面,萌萌还不杀了她,瞒了这么久,最后成了一家子,怎么想怎么尴尬。 卫晓峰哧一声乐了,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当萌萌傻啊,她早知道了,就是怕你面儿上磨不开,装糊涂罢了。 ” 卫晓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两个月了吧!”陈晓琪傻不拉几的点点头,还在担心:“卫晓峰,你爸妈真能同意你娶我啊!不是说你们这样的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吗,我家的情况你可是知道的,真的一穷二白。” 卫晓峰撑起她的小脑袋,让她跟自己对视,低声道:“小丫头,你眼里只要看到我一个人就行了,我是卫晓峰,你男人,你肚子里孩子的爹,记住了?” 陈晓琪被他认真霸道的宣告所感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原来幸福离她并不远,只在她一抬手的距离,她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卫晓峰,你也记住了,娶了我可不能后悔,如果你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你扫地出门,让你露宿街头。” 卫晓峰不禁笑了起来:“好,都听你的……”声音很轻消失在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唇间……窗外夜色正好星光灿烂,朋友们,抬头看看,或许爱情就离我们不远,只要一抬手便能抓在手里,其实幸福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啰嗦了这么久,就这么结束吧!暂时写古代穿越文,现言休息一阵子,好好构思以后再开坑,谢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