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忠诚》 第一章 久别重逢 山竹东风国际机场 机舱门打开后 清泰走出的一瞬间,深深的呼吸一口带着浓浓乡土气息且清新的空气。 “唉...总算回家了” 这次回来面试,招聘单位是一家新成立的国企为下属子公司招聘财务总监,能否来了就不用再离开,心里不是完全有底。 对于干过业务部经理、财务部经理、财务总监、监事会主席等诸多岗位的职场“老江湖”,清泰还是有足够的信心,毕竟“过的桥都比很多人走的路多”,不然也不会几千里不计成本的来面试。 招聘信息是从网上收索获取,互联网不仅拉进了地域的空间距离,维度上也缩短了时间成本。 招聘单位信息和招聘需求经过仔细研究,投递了经过美化后与招聘单位类似工作履历。 简历投递也通过网络,很快就接到了面试通知。 从n省准市飞回来,几千公里的距离,乘飞机距离好比门前到屋后,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山竹市。 家就在山竹,妻子孩子在家生活。 推开门,孩子上学去了,见妻子躺在沙发上百无聊奈的看着电视。 “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带着埋怨语气的妻子,根本无法掩饰她脸上高兴得展露无遗的表情。 “事发突然,也想给你个惊喜。” “都快两点了,吃饭没?” “吃了,飞机上,一块面包、一杯牛奶”清泰换好鞋,把行李包往地上一扔说道。 妻子关心的说:“那怎么够呢?对胃不好,我给你下面吃。” “算了,下面就不吃了,吃两个包子就可以了”说着话,清泰两只眼睛盯着妻子,眼睛发着绿光。 久别胜新婚,三十几岁的年龄,控制得住念头,控制不了身体。 妻子发现清泰的异样,禁不住“嗯…”的哼一声。 清泰转过身,拉开行李包,拿出给妻子买的“鄂尔多斯”超薄羊毛衫说:“给你买了件衣服,本来是买来春天穿,夏天都到了,才带回来。” “你可以邮寄啊,撒谎都不会?” “说了你不信,现在谁还卖春天的衣服?你看,是今年的新款。” “来,试试合不合身。” 走到妻子身边,替妻子脱了睡衣外套。 “嗯...”,轻哼了一声。 妻子顺势倒在了清泰怀里,手不经意搭在了敏感的地方。 一瞬间清泰血脉开始膨胀… 久旱逢甘雨,沙发横斜满春色。 枯木又逢春,蜂蝶狂乱舞华芳。 ... “你还不算是白眼狼,居然也会给我买衣服,不枉我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头枕在清泰胸膛上的妻子喃喃的说。 “当然,我是啥样的人,你不清楚?” “最近那边不忙?有空回来。” “煤矿行业有点滑坡,不太景气,没以前忙了。” “煤矿行业与你们生产民爆产品的与啥关系?不同的行业嘛!” “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有着关联。就像工业生产与电力消耗关系一样,电力成了工业经济好坏的晴雨表,民爆产品与资源开采、基础建设有一定关系。” “哟!长知识了?” “走的路多了,见识也多一点,再不学习不怕被老婆大人赶超,那样我一家之主的地位可就不保哦!” “这次回来是主要是应聘面试。我有预感,根据招聘的岗位需求来看,我应聘上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就不会这样经常一家人居两地了”清泰自信满满的对妻子说。 “真的假的哦,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忽悠我。” “怎么可能忽悠你嘛,我那件事没兑现?” “你不忽悠,当年怎么给我下套忽悠我,不然我回家给你这么丑的人?” “哈哈,那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当时看我用现在的话说‘帅呆了去’。” 妻子用粉拳敲打清泰撒娇说:“你美了去!” 这时,清泰发现妻子有时候其实也挺温柔。 突然,身体又有了想法,手也开始搜索动起来。 “别闹了,还得接孩子。” 清泰才不情不愿的停止动作,两个人就这么躺着,温馨甜美,啥也不用思考…… 第二天一早,清泰在妻子的指导下,做了观的严格修饰,修饰得很简洁,灰色夹克,白绿相间的条纹休闲衬衫,白里泛黄的休闲裤,脚上穿了休闲白色皮鞋,头发刚修剪一个星期,小板寸。 人本身就瘦,整个气质上看上去很干练。出门前,清泰特意在卫生间的穿衣镜前欣赏了几秒钟,有点自恋的笑了。 9.00就到招聘单位,面试时间是9.30。来的时间不早不晚。 对这项工作得应聘,整个过程清泰出奇的平静。38岁的年龄,对应聘表现出过多期待与看重无非两种人,一种以前混的差,快要揭不开锅了,一种,名利心太强烈。财务总监的岗位,这两种人的表现是大忌讳。混的差,就缺乏水平与实力。名利心太重,不适合做财务工作。 招聘的地方就是办公的地方,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一层楼里,装修很陈旧,清泰心里打了个鼓:“怕是个皮包公司哦”。 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个很漂亮的美女,二十四五岁的光景,五官很有轮廓,不容易被copy的那种,身材成标准s型。清泰很正常,正常得骨子里都很好色,但家有美女娇妻,管的又严,有心无胆就是清泰这种男人,全中国很多男人也都是这种,清泰特意多瞄了几眼。 被安排来到接待室等待,里面还有两个人,都提着皮包,都穿西服打着领结,年龄与清泰差不多,居然都戴眼镜,清泰是不带眼镜的,有点近视,曾经戴过,不方便。戴眼镜的那时候有点文邹邹的,不戴,清泰有时候却像个痞子或者土匪。不过清泰自己是喜欢这样子了,自己觉得有霸气。 接待的美女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清泰先生,请喝茶,你的前面还有三个人,有一个刚进去,你得等会儿,喝杯茶,到你的时候我会叫你。” 声音也很好听,比较温柔,清泰心里嘀咕。 “好的!” “对了,美女,今天你们面试官有几位啊?” “有5个面试官,先生。”美女有点错愕,前面来的三位谁都没问他什么。 “这次参加面试的人员有几位?”残阳继续问。 “通过筛选,我们这次招聘通知了5位应聘的人员面试,还有1位没到。”美女回答说。美女明显没有招聘人员接待的经验,将情况说得那么清楚。 “好的,谢谢!” “不客气。” 等待,无论是在任何时候都比较急人,有目的等待更是如此,你又必须装的很镇静。 清泰是急躁的脾气火爆的性格,很难熬,不知道另外两位心里怎样想,毕竟他们没有清泰要等的时间久。对于现在这种等待,用不恰当的比喻比较了一下,像当婊子立牌坊,明明熬不住还得正襟危坐。 实在熬不住了,清泰打算找人说话,偷偷打量了坐在旁边的一个应聘者,这个人没有清泰高,胖胖的,有点像个“矮冬瓜”。目不斜视坐得笔直,一看是练就了形象言行的好人,无聊清泰心里和自己打赌,这个人读书一定是个乖娃娃。 清泰想:“还是找个人聊聊天打发一下时光...” 第二章 入场 “师兄,你是山竹人吧?”清泰用普通话问旁边的应聘者。 北方呆久了,普通话基本没有地方口音。 “是呢!” “原来在哪里高就,这家公司是做啥的?”清泰继续问道。 “我原来在一家电缆厂,只家公司听说是搞矿产资源滴,具体不太清楚。”对方的山竹地方口音很浓重。 “你是注会吧!信息上要求会计师以上职称,注册会计师优先,我只有中级职称,都不想来了。原来注会也考过3科,后来上班调来调去,就没心思静下来考,一晃就过期了,六七年了,现在真羡慕你们。”话匣子打开了,清泰是个自来熟,噼噼啪啪的开始与人交流,话里套话,做了两年业务经理的“职业病”又犯了。 “你应该不要放弃的,不过注会现在注会也很多,没以前紧俏吃得开了。”这“矮冬瓜”应聘者像个老大哥一样的用关心的语气谈起来了。 都是在等待,都无聊,有人聊天,谁都愿意唠上几句,排遣着无聊,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你谦虚了,至少比我们没有的强。注会本就难考,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沿海城市可能多些,内地城市缺口还是很大。听说山竹很多事务所出去做项目的老师,基本都不是注会,项目做好了,拿回来注会审核签章。”清泰表现出他的口才特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乱聊着,也没个头绪。 另外一个却拿着一份都市报翻看着,看不上几分钟时间又放下,就是没插话。清泰心里断定,这家伙绝对啥也没看进去。 时间这东西,只有在痛苦、焦虑的时候过得最漫长。快乐轻松的氛围里时光如梭,快得不可思议。 正聊的起劲,美女接待又进来了,拿着一份简历叫道:“刘军先生,请跟我来,张海波先生,下一个就到你,请准备。” “兄弟,我先进去了,你赶后”矮冬瓜刘军冲清泰打了个招呼。 聊了半天,才知道他叫刘军 刘军的话刺激着清泰的笑感神经,心里差点没憋住笑出了。这话有点怪怪的感觉,怎么像赴刑场一样,电视剧里,英勇就义的英雄往往都这样告别,突然觉得他好像没希望了。 “好的,你慢慢去”清泰微笑着说。 本打算说“你先去,我就来”,又感觉不吉利,换了个说法。 刘军走了,走的时候感觉有点匆忙。 刘军走了,清泰又开始无聊。但也没打算和这个叫张海波的人说话,他感觉这个人不是清高就是假装清高,用现在的说法叫装逼,清泰是不屑与这种人谈话。 摸出手机,打开网页胡乱浏览。清泰喜欢军事,经济类的新闻。不过今天好像没啥特别的新闻,就翻看起明星的花边星闻。 佩服这些狗仔队,今天这个明星和谁约会,那个明星穿着露点。。。啥都能查到。 网络里艺人的花边星闻是主流,每天都有大报特报,这被行业成为炒作的东西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但露出白华华嫩肉的照片确有几分可信,能饱一饱眼福。 手机有一个基本的功能,就是排遣无聊,现代人可以没有饭吃、可以没有女人,但必须有手机,很多人无事就看手机。 感觉过了很久,张海波也被叫走了。 看了看老婆给他买的浪琴,才过来14分钟,刘军面试完招呼也没打,急冲冲的走了,说不定又去哪里赶场子呢! 很多人求职就是赶场子,人才市场胡乱投递很多简历,到处赶场。清泰年轻过,也赶过场,现在已经不赶场了,求职赶场某种意义上和你的生活与职业底气有关,底气足就不会病急乱投医... 清泰也不在意,相反这个时间出来,肯定效果不太理想,替他悲哀,替自己高兴,自己被录取的概率毕竟提高了些。偶然的场合认识的人,就是偶然的谋了个面,一次的插肩而过,缘分不足,何必在意。 孤独是难熬的,无聊更难熬。大脑的胡思乱想,思想就有了寄托,就不那么难熬,时间过得也不那么慢,胡思乱想有时候不失为自娱自乐低廉的方式。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美女接待又进来了。 “清泰先生,请你跟我来,轮到你了。” “好!” 清泰才发现,美女穿的高跟鞋磕着地板“可可”响,鞋跟有点高,一双脚就弓了起来,修长的腿自然挺得笔直。鞋是黑色的,配上短裙,年轻女孩的魔鬼身材充分展示开来,前凸后翘,煞是好看。 “真会打扮”清泰轻声嘀咕。 原本希望时间走的快些的清泰突然期待定格下来,但时间会定格吗? 何况应聘的正事没办,只得收取思绪。 随手又看了一下表,刚好9.30,张海波用了18分钟。 清泰起身不紧不慢的拿起放在桌上的提包,跟在美女后面出去,美女走路的时候摇曳这丰满的浑圆,清泰赶紧控制自己的邪念。 提包里面装了清泰的大学毕业证及相关证件,还有一支笔,一个钱夹子。钱夹子里面就一张银行卡,工行的,天堂市开户的工资卡,每个月的工资由总部母公司发放,在n省准市做监事会主席是外派,不在上班的单位领薪水。 接待室与会议室就六米左右远。 就这六米的距离,清泰的心居然有点紧张的跳起来,总觉得有点长... 人只有太在乎一件事,才会表现出激动。清泰在乎这份工作,确切点说在乎这次机会,就激动,激动得有点初恋的感觉… 结婚前总是两地分居,婚后孩子快六岁了,还是两地分居。妻子缺乏关心,儿子缺乏父爱,夫妻之间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清泰不愿看到这种现象。 出生农村的清泰比较传统,传统的基本也是出生农村的人。大学毕业了这么多年,啥都改变了一些,就是骨子里对家庭的概念没有改变,这种概念根深蒂固到骨髓。清泰看到很多家庭吵架就离婚,觉得这事对孩子最大的不负责任。除了妻子出轨这条红线,清泰觉得啥事都能解决。 清泰很幸运,妻子也是农村更传统的家庭培养出来的传统的女人,出轨这种事,别的女人可能会,妻子是不会,所以一切都不是事。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严实。 美女敲了一下门,回头说:“清泰先生你等会儿,我汇报一下再叫你。” 没等清泰回答,美女就推门进去了。 在门开的瞬间,通过门缝看见会议室桌子=是长条形,桌子两边有椅子,可以坐人。 “清泰先生,请进。” 没有回答,清泰很自然的跟了进去。 长条桌比较宽,中间深陷下去,放着几盆花草,全是绿色的,点缀这微微泛着黄色的会议桌。 “请坐”一名面试官指着对面中间的椅子。 “谢谢!” 来到会议桌没人的一侧中间坐下,将手提包随意的放在右边的椅子上,两手自然搭在会议桌上,身子挺直,平视看向对面的面试官,心情基本平复,不再那么激动。 看到清泰坐下后,美女接待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顺手将门慢慢的带关上... 第三章 面试 坐定后,清泰有意无意的仔细的扫视着对面的面试官。当然,对方五双眼睛也在打量着他。 猎人与猎物彼此都在探视对方,角色互换着,不过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猎人与猎物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几分像嫖客和女郎的关系,彼此被对方狩猎着。 对面五位面试官,中间一位45岁的样子,应该是主面试官,头发梳了个背头,穿一件白色格子衬衫,头抬得很高,给人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的的左边是一位叼着中华烟的中年人,身材不胖不瘦,眉毛特别的浓,懒散的斜倚在椅子上,头耷拉着,感觉犯困。右边是一个中年妇女,短发,圆脸,略显中年女人特有的微胖体型。另外两位也是中年人,小平头,穿着中性,来不及看仔细,就被女面试官打断了思绪... “清泰先生,请你先做个自我介绍。” “好的”清泰用男中音回答。 很多面试官,如果找不到问题,一般第一个问题就请应聘者自我介绍,不需要新意,给自己留着思考下一问题的时间,也可以看出应聘者的表达能力。 “我在98年从社科大学会计学本科毕业,被分配到省内大型的某国营钢厂,从基层车间轧钢,到分厂的财务科会计、财务处成本科会计,做成本核算。01年4月至03年2月,应聘到了某某龙的一个私营企业,该企业在义杰地区收购了一家国营煤矿,3万吨产能,做财务经理,期间独立进行财务核算,税务申报,资金管理,流程控制,也在此学到和提高了独立对生产企业的财务管理能力。03年5月至06年3月,在立飞集团义杰地区任财务经理,该地区集团有三个煤矿,一个30万吨在产,两个60万吨在建,在产煤矿除了生产支护系统与曾经干过的箐口煤矿有区别外,其余变化不大,所以财务核算、成本管理、资金控制等方面做的比较到位,两个在产煤矿矿建投资额均在3个亿左右,从土地征收,到矿建设计,工程招标,合同管理,工程造价控制方面,积极参与,并均验收投产,对矿山建设的工程管理从财务管理角度取得较好的成效。不仅如此,两个在建煤矿通过平台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在合规管理方面严格执行,具有一定上市公司财务实际操作的经验。06年5月至今,就职于沿海省管企业下属各分子公司任职,这家企业在世界500强排名400位以前,年总业务收入2000多亿,涉及国内贸易、国际贸易、物流、大学、民爆、铁合金、冶金、物流等各种行业,我分别在其上市公司的铁合金生产板块任过财务负责人,铁合金年贸易收入上亿元,而后在冶金公司任财务总监,该公司主要从事锑矿开采、冶炼。而今在其民爆产业准格公司任监事会主席,我汇报完了,谢谢!” 清泰的介绍汇报比较详细,包括了在各个单位干过什么岗位、干了什么都说得比较透侧,也体现了自己在财务上的特长与优点,在清泰看来,只有这样的汇报才能让面试官对你有个相对清晰全面的认识。 “好的,谢谢!你能随便谈谈你辞职的原因吗?当然,不方便就算”坐在中间的主面试官说。 “当人可以,没什么不方便。” 清泰才开始做辞职原因的介绍:“我大学毕业就分到某国营钢厂,大家都知道,这家老国企后来由于效益不好,我们当时大学生少,厂里给我们保着最低收入,但却也很少。农村出来的孩子,自己要生活,还要扶养妹妹上学,遇上同事结婚搬家等人情世故,更是揭不开锅,实在熬不下去,就辞职了。” “对不起,打断一下。你几个妹妹哦,怎么需要你抚养读书?”女面试官问。 “哦,我是老大,还有两个妹一个弟弟。当然,弟弟是超生的,我刚上班的时候两个妹读大学,弟弟念高中,家里父母没工作,经济来源有限,我是老大哥,也必须应不容辞的帮衬。” 有一个道理清泰懂得,要成为明星,需要拼爹,没有爹拼,就需要比惨。比惨能搏起同情心加分,这样的汇报还可以彰显清泰的责任心及担当精神。 不过这也事实,那时候确实惨。炫富很容易,诉苦很难。要把困苦从口里说出来,却需要勇气,有勇气说出来分就上去了。 谈起这段经历,真是刻骨铭心,那时候过的太苦,太憋屈。清泰辞职前,公司总会计师找清泰谈话,处长找他谈话,挽留之意切切。领导挽留,在当时无非还有一层原因,财务处主动辞职,清泰算是第一人,财务人员都辞职,这某种意义上说厂子经营是出了问题,何况整个厂的大学生干部为数不多,就那么几个,不能随便辞职也就成了领导挽留的原因之一。 辞职这事,家里是强烈反对,父亲为此特意从县里的农村来山竹找清泰谈了一个晚上,什么无论好不好,也是半个铁饭碗啊,苦口婆心的谈了好多。在清泰看来,父亲找他谈话是因为父亲的梦被清泰亲手给他破灭了,从考大学开始,父亲的眼中,考大学应该和清朝考举人状元差不多,是一种功名,考上的时候,好久都高兴得合不弄嘴,逢人就炫耀。然而在他潜意识里是光宗耀祖的一根稻草,现在被儿子亲手割断了。最后父亲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说:“你如果辞职了,老子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儿子”。 清泰的犟脾气犯起来,直接顶了回去,:“不认就算”。清泰比谁都清楚,就为这事,不可能父亲不认他,父亲大人只是大男子主义氛围下产生的家长作风作祟,没什么大不了,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在工厂,作为大学生“干部”,清泰居然辞职了!引起不小轰动。 “好,你请继续!”女面试官说。 “第二个单位某某龙企业,是民营企业,老板是三镇人,那几年老板们都炒作煤矿,从国营买来,运作了三年后转卖出去,老板让我跟着去三镇,我拒绝了。只好从新找工作,来到立飞集团,也是民营企业,我的一个老领导在最后家单位的上市公司认党委书记兼副董事长,负责铁合金产业板块,和我说了很多次希望我能去帮他打理,没办法,恩情所在,就离开了到了沿海省的直管企业干到了现在,我汇报完毕。” 清泰的汇报,客观实际,最后一段却显得有情有义,但觉得有那么点不妥,怕是适得其反,汇报完清泰有点悔意。 “干得好好的,为何现在打算从现在的岗位离开?”中间的主面试官问。 清泰假装停顿一下说:“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我是个传统的人,从结婚到现在,经常两地分居,孩子也缺少父爱,千里求职只为财,归更到底是为了家庭的幸福指数了,家住山竹市,所以有回来的打算。第二,我现在做的是民爆产品,工业的晴雨表看用电量,矿山经济的晴雨表看民爆。准市是个以资源开采为经济发动机的地区,整改全国煤矿市场的低迷,必然影响到民爆产品的低迷,这是企业单纯管理不能解决的大气候,后期会困难重重,势必效益大幅度下滑,再干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我的工作必然又要调换。两种情况综合考虑,打算回山竹上班”。 面试最难回答的就是离职原因,既不能忽略表现一个人对企业忠诚度,又不能让人感觉傻乎乎的装得不食人间烟火,这个度很难把握。 “你辞职了吗?现在。”浓眉毛的面试官终于发言。 “没有,如果我没在山竹找到新工作,我还是先干着,毕竟有一大家人要吃饭,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青苔完全可以说辞职了,但没这么说。某些时候,真诚而实际的回答才最有效。 “你觉得,磷矿生产成本控制的节点在什么地方”,最右边的面试官和善的问。 清泰感觉这个问题应该出自行家的口。 “我不太熟悉磷矿山的开采,但磷矿一般是两种方式,一种是洞采,一种是露天揭盖山开采,两种方式成本控制的节点不一样,鉴于洞采是主要的开采方式,我没搞过,但我想与煤矿开采管理的差不多,我就凭直觉汇报一下:‘所有的生产必须达到产能或超产能才能达到规模效应,这是最核心的成本控制节点,这些必然促使技术部门严格按开采设计方案进行开采,合理布局采掘的协调性,;其次,产品质量合计量是成本控制的关键,矿山的开采除了电力、资源价款及设备折旧摊销外,属于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劳动力成本主要是通过产品产出量核算,在界定了质量后,严格把控掘进工作量的验收,采矿量的验收,强化监督机制,可以大幅度节约人力资源成本;优化开采技术指标,比如火工产品即炸药雷管使用消耗,是受到炮眼深浅地质条件影响,不合理的技术配置将影响单位消耗量。…’”清泰一口气谈了很多比较重要的成本控制节点,像写论文,很具体,也很客观。 一般注册会计师不具备的实战经验,不一定能回答得出来,对自己的回答比较满意,相信听的人也比较满意。 “如果总经理或者副总的工资比你高,你会否不满意,如果别人涨了工资,你没有涨,你是什么看法”? 面对着如此简单到几乎幼稚的问题,清泰没思考随口说:“总经理或者副总的工资比我高,我觉得正常,也觉得心安理得,总经理管理着公司的全盘,担负着主要的经营责任,任务总,工作量繁杂,理所当然;副总经理无论是经营的,还是采购的,抑或管理生产的,他们是冲锋在第一线的人员,财务总监是所谓的运筹帷幄,每个岗位有着它不可替代的作用,劳心上,不分伯仲,但从劳力上来说,副总要辛苦得多,我怎么会有想法呢?当然,如果别人涨工资我没涨,必然是要么别人工作比我优秀,要么别人的岗位又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我恰好相反,希望每个人都有涨工资,我自己改进我的工作方法与端正工作态度,积极投入到工作中,说不定明天就轮到我”。 对这个人性的本质很久以前就研究透彻了,回答起来一气呵成。 “你期望的待遇是多少?” “这样,我手机上有上周发的工资信息,银行发出的,收到14800多元,当然是税后,一年下来不少于18万,还有五险一金,低于这个数,我就不考虑了”。 回答得很干脆,并将手机递过去,主面试官居然真拿过手机去看。 有多大的底气就要多少钱,不敢要价的人,不是生活底气不足就是能力底气不足。这个年龄了,无论你过的好不好,你都不能让面试官知道,否则,可以倒推出要么你没真水平,要么不善于理财,毕竟发生不测是小概率事件。 最后,中间面试官问:“如果被聘任,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一个月左右,我要先申请,让人家有准备的人选,还要召开股东会”。 其实,清泰是可以先上班的,给公司打一个辞职申请,就等公司自行安排就行了,在上班还可以多领一个月工资。清泰不会那么做,那样不就显得太毛燥了,人才出场一定要时间,一定要有架子,才底气十足,才像样子。三国诸葛亮就这样,司马懿也这样,当然,清泰知道他不是诸葛亮。 “好吧,今天就面试到这,感谢你!三天之内,我们决定了会给你电话,如果没接到电话,那么你就落选了。” “好的,感谢!” 面试结束了看了看表,清泰发现谈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感觉轻松,也感概时间过得很快。 出来的时候,清泰走的很慢,仿佛听到面试官交谈的声音:“这个真不错……” 第四章 算命 面试完了,清泰突然感觉绷紧的神经缓和了很多,浑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完成一次面试,好比完成一件较为复杂的工作。唯一不同点在于,工作大多客观上是间接的被动去完成,结果不完全属于自己。面试则不然,面试大多主客观都是主动去完成,结果属于自己。 面试完没什么事,孩子在幼儿园,妻子这会儿一定去哪里逛街了,漫无目的信马由缰的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 好久没在山竹的大街上闲逛了,上次闲逛应该是三年前,妻子犟着要求陪去逛街,抱着儿子陪,给累的不行。妻子到商场试衣服,清泰直接找个可以坐的地方坐下。 陪女人逛街是很郁闷的事情,又不买,试了一家又试一家,穿了一件又一件,看着都想发火,就不知道商家怎么想。清泰的想法是,不买就不试,看中了试着合身就必须买,不耽误时间。清泰就不了解,女人逛街的满足感在于“逛”,男人逛街的满足感在于“买”,由于感觉太累,最后径直到德克士找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听可乐,一份薯条给儿子,坐下来等妻子。 有事业心与成功的男人是没时间闲逛的。然而,很讽刺的是,今天居然也有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请你出示你的身份证,我们要例行检查,请你配合”一队穿着特警衣服的人围在清泰的身边说,以其说是一队,其实就四个人。 “妈的,真衰,自己今天怎么看也不应该值得去查身风证吧”,清泰腹语嘀咕着。 “我像个坏人吗?这么多人你们为何单单选中我查看身份证?” 清泰压根就不想为难他们,他们也为了工作,大夏天的,比较辛苦。再说,没他们,坏人才可能到处都是,横行天下。 之所以这么说,像是自嘲,又像是开玩笑问了一下,缓解自己的尴尬。 清泰手上拉开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皮夹子,又将提包跨到左手腕,右手拉开皮夹的拉链,从夹层里抠出身份证递给了特警人员。 “给你。” 清泰的身份证与皮夹总是随身携带的,所以遇到这种事根本不慌,再说自己的身份证倒背如流。人端则影直,源洁则流清,没走过黑夜,就不怕鬼缠身。 “给” “坏人的脸上都不会打上坏人的烙印”,高个子特警接过身份证,用他特有的职业习惯语气回答。 “有那么点幽默!”清泰笑了笑。 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像坏人,黝黑的皮肤,配上偏瘦的身材,如果不仔细看气色,就像吸毒的瘾君子或逃犯。好多次坐火车、汽车、飞机,在进站口或出站口不止一次被核查身份证,习惯成自然。 人看不见人的脸,猴子看不见猴屁股,清泰总纳闷,自己对着镜子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像个坏人。 清泰不知自己最多是看上去像坏人的好人。之所以称好人,清泰从不做亏心事,不取不意之财。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是不敢,有家有室的,吃不起下药。 高个子通过手里的一个设备查询后,退还给来身份证说:“没事了,感谢你的配合!” “没事,应该的“清泰也幽默一下。 其余几个特警不经意的退开了,然后排成一排,走了。去找下一个不顺眼的家伙… 经过这插曲,清泰闲逛的心情没了,改道去新华书店,看看有合适的书没有,买一本偶尔翻翻。 去新华书店的路上,很多算命的盲人,也有些是婆姨。面前基本都千篇一律的写着一副对联:“算出人间福祸事,指点迷路英雄人”。粗略看了一下,这些人有十几个之多,大体分三类,易经八字测算、麻衣相术算命、巫师神婆灵哥。 清泰信佛,不算命。知道命是天定,由天不由人,运是可以通过修行而改变,由人不由天。但今天应聘和被警察查身份证,找了个借口,试试水深水浅,决定抽个签。 “签怎么抽,多少钱抽一次?”来到一个神婆面前问到。 神婆指着算命摊面前的塑料凳子说:“你坐吧!抽签18元抽一次,一次抽12片,代表一年12个月,总的36片,天罡签。” “可以,不过抽什么你直接说什么,不要谈其他的,包括怎么解化不好的签这些事,只看签说签。” 但凡来算命的,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如意。要么感情不畅,婚姻未动;要么生意失败,工作不顺;要么家有不幸,突发变故。一切安好的人是不会来算命的。其实清泰都不属于这些中的一种,属于有未知事情待发生,成功或不成功,对下一步工作生活安排影响较大,图个心安理得。清泰还知道这些签里多半是好的,少数不好,自欺欺人而已。 清泰做这种事一般先给钱,主要是怕被找各种理由讹钱。从口袋里摸出钱,没有零钱,只有一张20面额的,直接递给神婆:“我喜欢先打酒,后划拳,先给你钱,两块钱不用找了”。 神婆用右手接过钱去,说了声:“好”。然后神婆用左手拿起签筒,叫清泰哈了三口气。 清泰小:“这三口气可能是仙气!” 神婆左手旋转着摇签筒,右手用清泰给的20元钱在签筒上方咪咪嘛嘛的念动咒语,好像是请神。一分钟不到,咒语就念完了。 “你用左手抽12支签出来,按顺序握着。” “为何是左手”? “男左女右嘛”,神婆看了清泰一眼,斯条慢理的说。 按神婆的意思开始抽签,清泰伸出左手,想着什么事都应该有始有终,就从众多签的最两端各抽了一只签,然后从正中间又抽了一只,图个“中间开花,两边结果”的吉利。接着清泰随意的这抽一支,那抽一支,抽满了12支签握在右手。 “把签给我,我给你解签”,神婆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 顺从的把签递给了神婆。整个过程,清泰坐在塑料凳子上,眼睛看着神婆,头压得很低,目不斜视。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怕被熟悉的人看到,在山竹市,有同学、以前的同事,没准被别人撞到,那就惨了。这是搞迷信,属于与现代文明和观念格格不入的行为,会大大降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说直接点,老牌大学生的这种行为简直是愚昧无知的表现,清泰有些后悔了,丢不起这个人啊! 神婆开始解签,神婆打开第一支签,上面画着个太阳。在清泰看来太阳和月亮画出来都一样,只是这幅画是红笔画的,代表太阳。 “太阳星高照,上上签,走哪一方都阳光普照,黑暗自然退去”,神婆说到。 神婆没有看清泰,她根本就不想去看,对于她来说,最快的速度解完签,20块钱就到手了,客人也会自行离去,鱼钩还放着,算命摊做饵,自有下一位上钩者。 神婆慢慢的打开第二支签,画着一个菩萨,坐在莲台上:“观音菩萨坐莲台,观音大士保佑你,上上签”。 这支签不用太多解释,清泰也能理解,所以也没问什么! 第三支签打开了,画着七个女孩子,衣裳有点像连衣裙,在电视剧里,古代的大户人家女孩子和公主常穿这种:“七仙女下凡,七仙女保佑你。” 清泰不懂七仙女怎么会保佑人,但知道七仙女属于真神,在天庭也属于有编制的公职人员,理论上可以保护人,应该是不错的签。 “这也是好签” “你运气真不错,有神佛保佑”,神婆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清泰一眼。 神婆继续翻剩下的签,“矮子爬楼梯,步步升高;八洞神仙保佑;摇钱树…”签全部解出来了,除了第十一支签叫“枭神”,做事容易吃亏,帮人容易惹怨外,是下签外,其余都很好,都是上签。 “小伙子,这两个月,就你抽的签最好,你应该挂点红”。 “我们先说好了,你就别说这些了而且我给的是20元,应该算挂红了。” 神婆说:“好嘛好嘛!” “对了,你看我财运如何?”清泰有点上道了,想探究竟。 神婆打量了清泰一会儿:“你鼻子大,挺,鼻头圆润,鼻子属于土星,土生金,你的财运应该不差,不过你为人耿直,手散,左进而右出,存不了钱。再说你印堂发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越往后,会走10年大运,比前期好”。 “谢谢”!清泰直接站了起来,比较满意的离开。 算命这种事,算得好,誰都希望准,算不好,谁都希望算命子是乌鸦嘴。 突然不想去书店了,觉得有点累。没开车,城里停车费太贵,不如直接打车回家。 还没到小区,接到应聘单位的电话,是美女接待的声音:“清泰先生,经过领导开会决定,你通过了面试,希望你尽快办完离职手续来公司报到,最迟不要超过一个月,有什么事请打我的电话联系”。 “好的,谢谢!” …… 第五章 天伦之乐 挂断没女的电话,清泰突然有种被压抑了很久被释放的冲动。 “耶...”双手握着拳头举起来用力的往下一压,吼了一声。 “吱...咚、咚...”身体突然往前倾,耳边传来刹车片激烈的磨察声和防抱死系统开启后汽车传来的抖动声。 “你搞那样?” 车完全减速下来后,的士司机呵斥清泰。 蚂蚁,还好后面没有车跟着,清泰一脸黑线的暗自庆幸。 清泰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突然有点激动。” “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实在对不起,抱歉!” “撞到鬼咯”司机嘀咕了一声,没有继续埋怨,然后加速又走了。 到了小区,计价器显示31元,清泰递给司机50元后直接开门下车。 “找你钱” “不用了,师傅。算是给你道歉吧!” 心情舒畅,清泰突然像个土豪,不觉得有何不妥。 回到家,内心的喜悦仍没有平静。 妻子已经从幼儿园接孩子回家了。妻子名字取得大众化,但也很好听,叫做晓敏。 “今天面试效果怎么样?”一进门妻子关心的问道。 “已经通过了,一个月内去报到上班,清泰假装轻描淡写的回答,貌似不以物喜的豁达”。 清泰知道,妻子的这次关心与以前找工作的关心有本质的区别。同样是找工作,妻子比清泰还看中结果,面试通过的时候,最激动的不是清泰,是妻子。 人,如果生活出现窘迫的时候,对工作的渴望以及待遇的高低期望,其迫切程度好比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以前看重的是生计的保障,属于数量。而这次,看中的却是质量。 清泰与妻子是患难的夫妻,从恋爱时租房住,曾经握着仅有的50元钱相互鼓励熬一个星期,等着发工资过活的苦日子中熬过来。那时候,妻子年轻,身材高挑漂亮,年轻漂亮的女孩是不会看上清泰的,妻子不懂事,成了这些女孩中的特殊,最后也成为清泰生命里的唯一。 这么多年过去了,清泰总觉得自己某些方面亏欠妻子。具体是啥?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这种亏欠,不是物质所能替代。患难夫妻见真情,何况糟糠之妻不下堂! 听到这个结果,妻子说了句:“你和儿子玩,我去买菜,庆祝一下”。没有问待遇多少,因为这已经不重要。 现在妻子的眼里,一家人能在一起团聚,比啥都重要,其实清泰何尝不这么想,清泰觉得幸福的事是:“有点隔夜粮,有间自己房。亲人聚一起,何须瞎球忙。”幸福指标不高,毕竟还差一样,就是家人团聚,所以夫妻两个都在乎这份离家近的工作,待遇不在人前人后,没有更多的挑剔,确切的说在乎这次机会。 “低调、淡定,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就一工作而已,格局要大,格调要高,为一小事不值得沾沾自喜”清泰故意开玩笑说。 “那好,我也想打牙祭,弄点好吃的,你看着我吃就行”妻子笑着接了一句。 “对了,我原来收藏有一瓶好酒,你回来上班,我就解脱了,孩子有人帮着带。所以我得喝两口。”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清泰不知是妻子犯糊涂还是智商低,用这么简单的话作为借口逗自己的乐子。 也许妻子是傻了一些,有一个真理:“如果一个女人,长期带一个婴幼儿太久,是可以变傻的,至少可以变得比以前傻。” 想到这里,清泰很愧疚... 谈到酒,清泰也突然感觉想喝两口。 清泰认为自己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更可以没有女人,但不能没有家和酒。 自己爱喝酒,却有胆无量的那种,也就半斤老白干的样子。 酒,清泰喝了不少。工作的原因,经常喝,都是主动找人被动的喝,每次都喝迷糊,但每次都不会醉。胃浅,醉了就吐,久而久之,清泰对自己喝酒判断醉不醉的依据就是吐不吐。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几天不喝酒,心里就有想喝的渴望,慢慢的一个人的时候也偶尔喝一盅了,清泰觉得有酒瘾了。 妻子很快就买菜回来,家离菜场比较远,这么快妻子就买回来菜,清泰觉得妻子不是跑去,就是没人注意“偷”来的,也快得离谱了点,从时间上算,至少比平时少花三分之一的时间。 妻子进屋换了鞋和衣服,径直去了厨房。 妻子下厨,清泰插不上手,就陪儿子看动画片,儿子边看边笑,清泰陪着儿子傻笑。 笑够了,突然儿子说:“爸爸,我会作诗”。 “哦,做给我听一下?” 一段时间没和儿子亲近,清泰真有点好奇,有点错愕。 “春眠不洗澡,处处蚊子咬。”儿子抑扬顿挫的冒出来,童声那么的清脆。 “好诗,非常好!”清泰鼓励着儿子。 “宝贝,你从那里学来的?”清泰用话套儿子。 “陆小果哪里学的。”儿子骄傲的回答,那神情,像个小大人。 轮到清泰郁闷,陆小果他真不知道是谁。 “爸爸,你喜欢陆小果不?” “爸爸不知道,他是谁啊!干什么的?”清泰一脸茫然的问儿子。 “动画片里,果宝特攻里的人,他爸爸是陆小凤。” 清泰糊涂了... “儿子,爸爸知道陆小凤,不知道他有儿子叫陆小果,爸爸知道陆小凤的时候,陆小果可能没有出生。” 清泰突然产生了对儿子的愧疚感,暗自决定,以后多陪陪儿子,也补一下动画片的课。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电视都没有,更别说动画片,不过清泰看过录像《楚留香传奇》。 父子俩边看电视边扯谈,儿子笑得打滚。清泰没笑,不是不会笑,可能是没有了笑感神经,记不起从何时开始就不容易笑了,而且很久没笑过了。 两集动画片没看完,就听到老婆说:“开饭咯...” 赶紧起来帮助端菜,盛饭上桌。五道菜,一道煮活虾、一份清泰和儿子爱吃的回锅肉、一道蒜泥白菜、一道青椒肉丝、一盘卤牛肉,一道汤菜——白菜豆腐圆子汤,另外有盘凉碟——油炸花生米。 老婆去储藏室拿出珍藏了三年的唯一一瓶茅台,给清泰倒了一玻璃杯,也许三两左右。 清泰给儿子剥了一只虾:“来来来,爸爸给儿子夹菜。” “谢谢爸爸!” 儿子吃饭不怎么香,这是城里孩子的通病,父母总是好言好语的劝儿子多吃点,一个劲的往孩子碗里夹些认为有营养的菜,碗都装不下。农村的孩子可不是这样,自己动手,好坏几下子吃一大碗就跑出去玩。 清泰和老婆也不例外,吃饭的多数时间,眼睛一直‘关心’着孩子,也没想过,碗里那么多菜,孩子怎么吃饭?农村的孩子放养,城里的孩子圈养,这归根到底是父母的溺爱。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吃完饭瞌睡就来,清泰刷好碗,给孩子洗漱就睡了。 在家清泰的任务是刷碗,很多家庭是女人的专利,大多男人是不刷碗的,清泰不这样看。家务事夫妻之间分着做,碗都不会刷的男人,往往不是大男子主义就是养尊处优,在清泰的眼中,有那么点... 第六章 辞职 早上8点,父子两个人,大手牵着小手。 春末夏初的晨曦,把背影拉的老长,早期的鸟在小区院子的树上叽叽咋咋的叫着,很是好听。 “儿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小鸟的叫声” “好听吗?” “好听!” “想不想以后爸爸经常送你上学?” “当然想,可是爸爸总是要去老远老远的地方上班。” 孩子本来高兴的脸瞬间变了。 “爸爸以后再也不去老远老远的地方上班,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许骗人。” 清泰溺爱的抱起儿子:“爸爸不骗儿子,真的。” “除非拉钩”儿子实在找不出可以保障让爸爸说话算话的方式,只有拉钩这个他认为最有效的方法。 “好,拉钩” 父儿子伸出右手小指,清泰右手抱着儿子,只好伸出了左手的小指:“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父子俩异口同声的宣誓。 清泰很熟悉这个游戏,也不止一次和儿子起誓,但好像没有一次真正兑现,清泰暗自发誓,这次必定兑现。 “既然找到工作,也该给原单位提出辞职了”送完孩子后回家的路上,清泰才想起这件事。 拿出手机拨通了天堂公司总部董事长严肃的电话: “董事长早!我是清泰。” “你好,清泰。” 严董事长没有称呼职务,几年了一直如此。正因为如此,领导与下属都觉得彼此相互亲近,工作与生活交流就彼此多一点真心,下属也没有交流上的压力。 当然,这样的关系需要各种因素的沉淀。 如果在一个单位和领导交流,彼此都不拘俗而相对随意的时候,说明领导基本认同了你。同时,你也认同了领导,这点清泰应该说做到了。 “领导,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啊!吞吞吐吐的啦?” 清泰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声音压得低沉,严董事长可能感觉到了异样,敏感的直接问。“我向您离职,这个问题想了一段时间了,一直没开口跟您说,总怕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清泰觉得自己鼓足十二分的勇气才说完。 按理说,员工向单位领导提出离职申请,无论什么原因,一般说出来也基本是那么的坦然。清泰却真是不愿意说出口,严董事长对清泰可谓是有知遇之恩,是清泰一生中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伯乐之一,心怀感恩,必然歉疚。 几年前,清泰应聘到集团控股的一个上市子公司铁合金板块做财务经理,严董事长恰好是集团派到该上市公司的党委书记,主要管铁合金板块的业务,这才与严董事长产生交集。 业务能力不能算最好,搞财务除了融资、资金运营与管控,基本难以凸显明显的业绩。清泰的工作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但为人诚恳、办事麻利、懂得尊重人。。。这些综合素质被严董事长看重,后来严董事长从书记的岗位调到集团另一做民爆产品的子公司当董事长,从原单位带走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清泰。走后不到半年铁合金市场低迷,铁合金板块三家公司都进行清算,停产待处置,所有人的解聘了,清泰却例外。 调过来后,公司外派到准市做监事会主席,虽然是闲职,但薪水相对可观,收入以外的东西清泰不在乎,所以清泰也非常满意,心里感激着严董事长。 “清泰啊!怎么搞得这么突然啊,我们在波市成立了一个工程公司,准备让你去负责呢!这事还没定,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严董事长有点意外的说。 “董事长,真对不起,感谢您。孩子大了,我还是想陪在他身边,不然很多年以后他会埋怨我,我也会觉得对不起他,希望您理解我。” “清泰啊,你得考虑清楚啊,现在工作不好找”严董事长语重心长的对清泰说。 感受到领导的关心。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意境的不同,意思大相径庭。一种是关心,另一种可能是威胁。 “领导,我和妻子商量好了,已经决定了。” “咳...那好吧!你想清楚了,留住你的人,心不在,工作会不开心,我尊重你的想法。改天,我会在班子会上再正式通报一下”严董事长叹了口气,无奈的回道。 “好的,感谢领导理解。你先和其他几位领导通报一下,中旬我会到天堂来办理交接,同时也留时间给您物色人,到时我再递交书面离职申请吧!”清泰用故作轻松的口吻说。 “你叫我去哪里找人,你以为是东西啊,随便抓一个,臭小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去山竹找个工作,别这边辞了工作,那边没找到,一家人喝西北风啊!”这老头又啰嗦了。 “好的,这几天我去找找看,谢谢老书记。哈哈...”清泰这时候用俏皮话缓解了尴尬。 已经找到工作的事不敢给严董事长说。其实也没啥,这边没辞,那边先找到了,总觉得有点不地道,特别面对这样的领导。 “董事长,再见!” “再见!” 打完离职申请的电话,接下来也没啥特别安排。孩子上学,去哪里玩天气热,就在家呆着... 应聘通知后的第四天,应该是6月6号,早上九点半左右,清泰送完孩子,刚躺下准备来个“回龙觉”,还没睡着就接到公司美女接待的电话。 “清泰先生,你还在山竹没有,中午一点钟请你到公司,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也就是你要去上班的公司董事长今天要到任中县,请你一起去先熟悉一下。” “好的,我准时到公司,谢谢你!” 清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司——没入职,先进入角色。 第一次以职员的身份去公司,清泰挂完电话立即起床,洗漱完简单处理仪容仪表,弄了点早餐吃了。 “小敏,我接到公司电话,要求我今天同那里的董事长一起去任中熟悉环境。” “好事啊!去呗。” 给妻子请完假,怕堵车,就提前走了,反正闲着也闲着。 对于任何约会,宁愿自己等人,不愿别人等自己。记忆中,提前预约的事,没有爽约和迟到过。 到公司楼下才十二点十分...... 第七章 考察 找了个地方,要了杯冷饮,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慢慢得喝,。 喝得不是冷饮,是时间... 直到十二点四十五才乘电梯上楼。 美女接待倒了杯茶递给清泰:“请喝茶,泰总!” 清泰结果茶杯,忍不住近距离多看了美女一眼:“谢谢啊!美眉。” “美眉,怎么称呼你?都成同事了,不能下次来连你姓什么都还不知道,会失礼的哦。” “我叫吴莎,你叫我小吴就可以了。”美女接待大方的自我介绍。 这女孩子懂礼。 还没正式上班,她就称呼职务“泰总”,算是接待员的一种职业素养吧! 清泰在接待室喝着茶,大约10分钟左右才被小吴叫到常务副总兼任中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 小吴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进来。” 小吴推门进去,清泰跟在后面。 “这是我们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兼任中公司的董事长,牛总。”小吴先做了介绍。 清泰一看,这位就是那天招聘坐在排行第二的位置上,眉毛粗浓,抽烟的那位面试官。 “牛董事长,你好!”,清泰主动伸出手,没想到对方也一样。 “泰总,我们又见面了,考虑到你来报道还有些时间,趁今天你有空,我恰好要到任中公司,带你去熟悉一下,直观的了解一下公司。” “好的,反正我要后天才走。” “那我们走吧!” “好!” 清泰跟在牛董后面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坐上车,清泰坐后排,牛董坐在前排的副驾。 递了两支烟过去,两支硬中华,清泰喜欢抽这种烟,不太贵,招呼人的时候也不下档次。 “牛董,抽烟!” 两支烟,一直递给牛董事长,一支给司长。 掏出一支自己点上,然后把后窗玻璃摇了一半下来。 车是凯迪拉克进口suv,比较上档次。 去任中,有两条路,一条有半程的高速,收费20元,路远;另一条是二级路,双向两车道,弯道多,路近,但不收费。旅程时间差不多,司机选择二级路走。 以前是去过任中的,不止一次。当时一个朋友在任中搞磷矿,请清泰去帮助他梳理过财务的一些问题,后来这个朋友涉及犯罪被判刑了,也就再没到过任中。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陌生的人在一起,相对比较漫长。 第一次接触,沟通了解的开始就是无话找话,找一些废话。 清泰认为公司的人力资源管理机制可谓糟糕得一塌糊涂,这么重要的岗位,居然不做家访就决定了,公司很幸运,遇到的人是清泰。 “泰总,你家是哪儿的?”牛董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我自己的小家庭住山竹,老家还在碧海县”清泰急忙回答。 “牛董是哪里人啊?”清泰反问。 “我家红市的,x地质队。” “牛董到过碧海?”, “岂止是到过,我在那边牛场镇搞了几年的金矿,黑山箐金矿是x地质队搞的。” “哦,原来x地质队在黑山箐的项目是你负责啊。我家就在牛场镇下面的岩痕镇。”清泰见牛董率直,也不保守的介绍自己的情况。 “你是岩痕人,你认识罗彪不?”牛董问。 “这名字非常熟悉,比我大几岁,没有接触过。他弟弟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关系不错。他妹妹嫁到我们村,所以了解他。后来听说搞金矿犯了事,判了几年,也不晓得出来没。” 清泰很少回去,但对老家的一些特殊人物还是有所耳闻,所以谈起来如数家珍。 “罗彪和我关系非常好,你说的这事,他吃亏大了,他本身没有多大的事,恰好遇到碧海县金矿开采中出现各种问题,打击面大,他就被这股风吹着咯”牛董快人快语。 男人在一起,一般情况而言,要两种事东西作为敲开彼此沉默或尴尬的大门,一种是烟,一种则是酒。当烟敲开了沉默,酒则可以进入门里面尽情的发挥。 但第一次,当局者开始都相对比较矜持些。 通过了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清泰知道这牛董的夫人是自己的“老乡”,彼此之间就多了一些亲近感,说话氛围也比开始融洽多了,尴尬缓解不少。 一个小时,聊起天来说长不长,聊着聊着就到了任中县某银行的楼下。 “我们到!” “哦。” 清泰打开后车门就下了车。 没有给领导开车门的习惯,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毕竟不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主,根本想不到做这事。 在清泰的心里,尊重别人比尊重自己重要,但尊重别人与溜须拍马有着本质的区别,溜须拍马是低三下四的,把脸揣在裤兜里,把人格扔到了河里,尊重是有人格的,是有脸面的一种绅士风度。 司机没有同清泰他们一起下车,司长的岗位是开车,职责是开好车,所以司机等他们下车后,还得去找停车位,等领导安排,随时出发。 在牛董的带领下,进了电梯,公司在八楼整层。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电梯口不规则的站了一群人,七八个的样子,分两边排列,中间留出了“过道”,牛董和请泰像是首长。两个女性,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一个二十几岁的样子,其他的都是男士,清泰印象特别深的是其中一位男士,大腹便便的样子,国字脸,像个老板,三十来岁,其余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牛董来了、牛董。。。”员工们挨个打招呼,表情堆满笑容,声音也热情。 “挨。。。唉。。。”牛董机械的回道。 “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新来的财务总监泰总,今天过来和大家认识一下,一个月以后会来公司正式上班”牛董给大家介绍。 “欢迎泰总、泰总好。。。”这帮人顺杆就爬,也同样热情,只是个别人露出些许腼腆。 接着,牛董带领清泰参观公司的各个办公室。说是参观,其实就从公司大门一条直线进去。 “这是行政部,总的三个人,有一个是司机,还没有主任;这是财务部,这位老大姐叫郝玲,是出纳,人挺好,二股东推荐的,现在没有会计,你赶快将那边离职手续办完后到位,我也及时组织召开董事会会推荐你,过一下会。前期你这个总监也要做会计的具体工作,希望你别有想法;这是贸易部,只有经理朱毅鹏,牛董指着大腹便便的男士介绍;这是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叫敖学军,北大的高材生,45岁,今天有事出去了,总经理由二股东推荐;这是副总经理办公室,副总经理叫杨少军,四股东推荐的,主要负责贸易;这是我的办公室……”牛董带着清泰逐一介绍,清泰则走马观花... 两人后面跟着那一群员工,给人感觉像一直老母鸡走在前面,一群鸡仔叽叽喳喳的跟在后面跑,场面比较滑稽。 对于牛董的介绍清泰频频点头,偶尔发出“哦…哦…的语调,”表示在认真的听着。 “任中公司主要目的是打造任中地区的磷矿生产交易平台,也是任中县政府招商引资的战略项目,集团将会配置探矿权下来,其中在任中地区有两个,公司也可自行收购整合其他优质矿山。由于公司刚成立,在没有配置下来的前期,公司将通过磷矿贸易为前期业务的支撑点,开发优质客户,维护公司基本运行,达到保本增值的目的…”,牛董将公司的现状、未来规划、股东结构等逐一做了介绍。 清泰听得也很仔细,不过这么多,特别是关于职工的介绍,一下子消化完,是那么的不容易,甚至糊里糊涂。 当牛董介绍没有财务人员,需要尽快到位和做财务具体工作的事,清泰说:“我会尽快办理完,已经打电话提出离职申请了,月底过去交接。工作上。我也会按时,保质保量的先把财务核算做了,再了解公司贸易的特点,建立健全财务管理流程和制度”走在牛董旁边,不失时机的回答。 清泰发现,这个公司高管的办公室出奇的大。通过介绍才知道,这个办公室原来是二股东装修自己用的,刚装修好,就成立了任中公司,二股东就免费送给任中公司用了。 办公楼产权是银行的,固定存款低于2000w,就收租金,否则免费。装修上看,还算豪华。二股东是民营企业,充分体现了国企与私企价值观的不同,私企做的是面子,牌场,处处彰显大气;国企坐得是制度,时效,样样要符合规矩。银行是地方银行,该银行的营销方式很独特。在天底下,如果有免费的午餐,请相信,不是银行提供。和钱打交道的单位和人,眼中只有利益和钱,没有哪家公司,正常经营的公司,会固定存上2000w闲职资金。所以银行房租也收了,客户也拉了,名义也得了,这就是银行,得了便宜卖了乖。 熟悉考察这种没有实体的企业,再简单不过,也没什么具体的东西,感觉就是走过场。期间,尽管在银行大楼办公,清泰还是对财务部防盗提出安装防盗门窗的建议。 整过过程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三点半,清泰与牛董坐车回山竹市,一路犯困无语。车行到清泰家小区门口,清泰下车,没有挽留人牛董。山竹是城市,城市不比农村,不熟悉的人,一般不带到家,没有挽留属正常,不会有人有意见。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陪老婆孩子,无比轻松惬意,也享受了难得的悠闲时光。 清泰是个懒人,不运动,喜欢静下心来,啥也不做,看看日出日落,享受天伦之乐,用清泰的话说,“修体不如修心......” 第八章 感伤的离开 中旬 过了半个月 老婆和公司都坐不住了,纷纷催清泰赶快办完离职手续。 清泰不急。 对于老婆的催促,清泰解释休息够了再去。对于公司的催促,清泰说对方物色的人员要25号左右到位,才能办理交接。 一个月的期限,最后报到的日子是次月1号。 妻子是怕夜长梦多,山竹公司也不夜长梦多,角色不一样而已。 清泰坚持要玩够,架子摇摆足,皇帝不急太监急。 26号,周一,清泰才带着打印并签好字的离职申请登上了飞往天堂市的飞机,直接到公司,将辞职申请书交到了严肃董事长的办工桌上。 严董事长在班子会通报过,所以流程非常简单,监事会主席本就一闲职,也没啥好交接的,第二天早上很快就办理完了,不可避免与各级领导、同事一一道别。 财务荣根经理办公司,领导问长问短一些,有工作的,生活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都马上离开了,对于工作,该说的说透,不该说的,严丝不露。 荣根经理拿出5张购物卡,都是公司一年来发给清泰的福利,清泰很少到总部,所以孙经理代领了,没有过期,算是物归原主。 从财务部出来,严董事长又把清泰叫到办公室。 “你什么时候走,今晚给你践行。” “谢谢领导,太麻烦了吧!”清泰谦逊的推却。 “麻烦什么?你都要走了,不做个践行怎么行?” “好,有哪些人参加?”清泰问。 严董说:“我、刘总、财务荣根经理,人力资源李靖部长,原来你的顶头上司灿阳老总,轶刚经理。” 刘总是准市项目的分管领导,李靖是原来上市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副部长,也是严董带过来的两个人之一,灿阳老总原是清泰的直属领导,原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调到集团任董事长助理,升职了;轶刚经理是原上市公司财务经理,业务上管着清泰,这些人除了刘总都是原来的“老人”,聚会也就无话不谈,也相对温馨。 清泰心里真诚的感激董事长。 时间还早,到超市用购物卡买了一些物件,妻子和儿子各买了一些,买那种容易带,有价值的东西,剩下的打八折退给超市,退了七千多元现金,然后回到宾馆冲了个凉,看着电视百无聊赖的等着,公司他不会再去了。严董安排车来接他,说好了五点半出发。 下班时间到的时候,,清泰接到李靖的电话,让到楼下等着,车马上到。 吃饭的地方在莫干山路的一个宾馆,清泰走进去一看,装修不错,房间也大。灿阳老总与轶刚经理已经到了,集团离这里有点远,怕堵车,他们就来得早些。 “灿阳领导,轶刚经理”,清泰快步走上去,双手与灿阳握了手,又与徐经理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一边亲热,一边同他们寒暄。 聊着聊着,人也陆陆续续的到齐,六点半上菜。他们请清泰做到中间主位,说清泰是今天的主角,清泰哪里敢坐,坐下会失礼。清泰请灿阳老总坐了主位,灿阳毕竟现在是集团领导,只有他更适合坐主位,又请严董与刘总坐灿阳两边,清泰坐到了严董的下手,其余的人,都自己找个合的的位置坐下。 司长没上了,这里的司机挺知趣。 菜上齐后,清泰请灿阳老总和两位领导做前三巡发言,然后清泰声情并茂的逐一向在坐的领导、同事做了感谢,并邀请大家到山竹避暑做客。 朋友和酒,缺一不可,有酒必须要有朋友,有朋友必然要喝酒,喝就必须和痛快,今天这场清泰认为是朋友酒。 席间清泰与大家推杯换盏,在所难免,喝着喝着清泰就高了。 酒量就半斤水平,可能喝了七八两的样子,七个人喝了三瓶酒,清泰喝得最多。 谁说男儿泪不轻弹,有朋友和酒,喝到高处,动情的眼睛红了。这个年龄不会掉泪,但却容易感伤。 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清泰才与大家一一惜别后,司长才送清泰回宾馆。 出来宾馆的大门,吹了冷风,清泰喝酒不能吹风,这个晚上吐了,也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吐酒,清泰终于醉了,上次记得是四年前。 第二天一大早,清泰径直打车到了机场。在候机室,清泰给严董、灿阳、李靖、轶刚经理…分别打了电话感谢道别。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回到家,下午2点半。 感觉头还有点晕,妻子出去玩了,清泰自己熬了点粥喝下去,觉得舒服多了。 家就像窝,鸟飞累了就会归巢,人漂泊够了,也就回家。家,遮风挡雨,因为家里有老婆孩子温暖着冰冷的心灵,沙发和床是窝里的舒服草垫,平抚这疲惫的身体。所以清泰没事喜欢呆在家,一个人的时候,爱躺在沙发上,啥也不去想,大脑常常是空白的,除了天真要塌下来的时候。 躺沙发的时候,总喜欢把电视打开,但无论电影频道、娱乐频道还是体育频道,清泰都不会仔细去看。没有精力投入,也就没有思考,这种习惯不是看电视,纯粹是开电视,妻子经常骂清泰“败家子,浪费资源”。 现在,清泰就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就一个人。 等待,等儿子放学和老婆一起回家,也在等公司的电话。清泰相信,公司这两天一定会主动联系自己,毕竟公司比清泰还要着急,公司着急没有接手工作,毕竟成立了快两个月,没有财务人员,在国企,这是个忌讳。 无欲的窝在沙发上,瞌睡往往来的很快。正当清泰犯困的时候,妻子带着孩子回来了,清泰听到钥匙插在锁眼里的声音,一骨碌坐起身来,去迎接他生命中的两个宝贝。清泰没来得及开门,门开了,母子俩有说有笑的进来... “爸爸,你回来了?爸爸抱抱我,抱我到沙发到沙发,今天有人和我练武功了。” 儿子看到清泰,一下子兴奋起来,直接伸出双手,来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 “好久到的?”妻子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独自弯腰换鞋。 “到了两个多小时了”清泰一边随口回答一边弯下腰抱起儿子,顺手把孩子的鞋脱了放好,将儿子抱到沙发上,父子俩开始练武功。 男人崇尚武力,骨子里都有英雄主义情节,儿子是个小男人,所以也有这个情节,这个情节也苦了清泰,有空就当陪练。有个国内球员在nba当陪练,拿了个总冠军戒指和赚了盆鱼钵满的外快。清泰这个陪练,除了混得一身臭汗,还必须混得装模作样。 什么平台造就什么样的人,和谁混造成就什么样的人生。清泰和儿子混,估计只能成为苦力,并且就在家庭而言,清泰混着混着,混了个“老三”的位置。 父子俩武艺方面切磋正酣,清泰的电话响了。 做监事会主席这几年,由于是闲职,电话也慢慢的少了,有时候一天就两三个电话,还包括妻子拨的。今天这个时候电话响,清泰猜是公司催上班的电话。清泰其实也会“算命”,可以算一个人的命,也可以算一个企业的命,往往算得离题不远。这种算命,对于人来说,叫心理学;对于企业来说,叫经济运行与经济环境分析。 拿起电话一看,是任中公司的牛董事长,因为上次考察留了牛董事长电话。清泰更加确信,这次多半算准了。 “喂,你好,牛董!”清泰将董事长三个字故意缩短了,增加亲近感。 “泰总啊今天29好了,你离职办好没有?哪天来报到啊?” 清泰从这话里,听出了对清泰报到上班的迫切之意。 “牛总,我这边办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就回去了,我还在天堂市,后天1号准时报到”。清泰坚持1号上班,还想在家待两天。 “好,1号你直接联系我,然后我把我再告诉你敖学军总经理电话,你直接与他联系去任中报到”牛董事长说。 “好的,1号我出发前给你来电话,牛董。” 好日子过起来都短暂,清泰内心有怨恶上班的想法。清泰就想过那种神仙日子,每天有点钱用,不用起早贪黑,睡个自然醒,日上三竿才起床。 理想是丰满,现实很骨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清泰知道不是他的命。 清泰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比不了某某聪,清泰就是一草根,属于哪种廉价的喂猪都不吃的草根,所以清泰拼命的经常买体育彩票,一买就是六年,清泰不会选号,不专业。清泰只会用一种简单的方式买,每次10元,其中4元坚持买一个号,另外6元随机买三个号,清泰想着中个一等奖愿望就实现了。但,幸运之神在六年以来没眷顾过清泰,中个5元,也只是屈指可数。尽管清泰羡慕某某聪,但不嫉妒。清泰有时候也很啊q的,某某聪不知道坐飞机需要排队,需要找位置,因为他坐得是私人飞机,清泰没有私人飞机,但清泰知道排队找座位。 第九章 报到 1号,报到的最后期限。 清泰7点钟就起床。 每天睡到自然醒,生物钟已经打乱了,为了起早,清泰特意调了闹钟,洗涑完,简单弄点早餐吃以后,玩了一会儿手机,8.45清泰拨通了牛董事长的电话。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因为上班时间是9.00,太晚不好,太早也不行。 “你好,牛董,请你把敖总电话发给我,我联系他,然后到公司报道。” “好!139......”牛董事长把敖学军总经理的电话告诉了清泰。 财务人员多数对数字不敏感,清泰也不例外,只好找了支笔记下了电话号码. “好的,我马上和敖总联系。” 挂断了牛董电话,清泰没有耽搁,直接拨通了敖学军总经理的手机。 “喂,你好敖总!我是公司新招聘的财务总监清泰,今天准备到公司报到。在到公司之前,打电话给您,看看您有何特别交代的没有?”清泰非常客气的说。 客气是必须的,客气是一种礼貌、一种素养,客气很多时候是被人接纳的最直接的方式,某种场合,客气还可以示弱而保护自己。敖学军是总经理,客气从任何角度来说,都应该。 “哦,这样啊。你直接到凯宾斯基大酒店大厅,我和xx银行的李行长在一起,你也来了解一下,以后在融资方面也可以对接。”一个普通话非常标准,中气十足的男中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你从哪里过来?” “老城区,预计半小时到”请泰回答道。 清泰提着包,没有停留就下楼了。两分钟就发动了车,车买了两年,别克英朗gt,乞丐版,裸车价13.77万元,便宜没好货,没有导航。买车图的是方便,车买了这么久,两万公里不到,由于上班地方远,很少开,一般都在停车场‘睡觉’。老婆有驾照,不会开,清泰会开,人不在。清泰用的是三星手机,凯宾斯基是五星级,所以地图上有明显标志,凯德地图搜索,导航就方便多了。从家里出发,23km的距离,城际道路,20分钟左右清泰就到了。进了一楼大厅,清泰直接拨通了敖总的电话。 “敖总,我到了,你在那个位置?” 电话拨通的时候,清泰看到一个1米8左右个头,身材微胖,国字脸,头发梳得光洁的男人站起来接电话,他的旁边有个穿着白衬衣,带着眼镜的精瘦小个子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凭直觉走向那个人... “我在正对大门的茶几这儿。”电话里传来敖总的声音。 “好!” 清泰已经离这个高个子男人不远。挂断电话的时候,同时也看到这个男人挂电话。 清泰走到高个子男人跟前问道:“请问,你是...?” 清泰没有问完,高个子男人打断了清泰的问话:“你是泰总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xx行的李行长,以后你要多和李行长接洽融资的事宜,李行长他们愿意给我们做1个亿的授信”敖总挺着身板,微抬着头,一口标准而纯正的普通话直接进行介绍,没有和清泰握手表示欢迎和寒暄,是的,绝对没有。 清泰可能不知道,作为北大的老牌高材生,敖总的专业是播音,内心的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何况面对着下级。 “好!”清泰机械的回答。 “你好,李行长!”清泰伸出右手,作为见面的礼节。 李行长也站起身来,与清泰握了一下手。 “以后,必然经常叨扰李行,希望多多支持,给予关照。”清泰谦逊而客气的说。 “彼此关照,客气了。”李行长谦虚了一下。 与银行的行长打交道,真能获得关照吗?多年来,清泰知道与银行打交道讲的是实力,银行是最势利的单位,欺穷敬富。你有利润、有项目、有现金流的时候,银行把你当父母,钱追着你借,不要都难。相反,你给银行当孙子,银行都嫌弃你不配,欲借无门。和银行的行长谈交情,好比和小姐谈感情,但小姐无情。和小姐交往需要的是自己口袋有货,和银行接触也要讲实力,最后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仅此而已。清泰之所以这么谦逊,主要是不熟悉公司的情况,另外出于公关礼节。 相互做了简短的认识后,敖总霸气的安排清泰:“泰总,我和李行长还有事,你先去公司报道上班。”敖总的安排不容你多想。 “好”清泰轻声的回答。 清泰心里有点来气,“这么远跑过来,到底是叫我见行长,还是你想见我?算是下马威还是杀威棒?”清泰心里犯怵,这敖总强势着呢!以后工作有戏唱喽。清泰自认为不小气,但清泰对某些事比较敏感,敏感某时候也等于小气,但敏感也能扑获信息。 清泰心里的不满是不会表现在脸上。这个年纪亏吃多了,也就喜怒不形与色。 礼节不能少,而且还要知趣,清泰客气的对敖总说:“那。。。敖总,我就直接去公司了,你忙。”清泰任然客气的告辞。 “李行,我先走了,下次见,有空欢迎你到公司指导”清泰也向李行长道别。 “客气了,有机会去拜访你,泰总。”李行长作为‘老江湖’,也很客气。做服务,先学礼,银行是服务行业,财务是服务职业,所以彼此都礼貌客气。 从酒店出来,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却要开车花四十分钟跑来回,清泰觉得滑稽。发动车,清泰直接往任中公司开,走高速,花20元过路费,但顺路,时间节约半小时。时间是有价值的,可以货币化。某些时候,货币化的成本也可以可以节约时间,简单得就像坐火车与坐飞机的区别。 高速就是快,限速100码,五十分钟就开到了,楼下停车位还可以停一辆车,这个地方平时都停满,上次与牛董来就如此,看来,运气不错。 由于上次来过,轻车熟路,清泰直接乘电梯上八楼。公司的职员没人知道清泰来报道,敖总估计没有通知行政部,出电梯就没有牛董来的时候那样被夹道欢迎,清泰不喜欢那样,但虚荣心谁都有,也不反对那样。 当清泰走进公司,办公室有个精瘦的小伙子眼睛尖,看到清泰走进来,小伙子连忙从办公室出来打招呼:“泰总来了!”,我是行政部游明,我带你去财务部,小伙子一边说一边往财务室带路。 “是的,来正式上班,我已经与牛董、敖总他们两位领导沟通了。” 其他人因为听到交谈,也陆陆续续跟出来,跟到财务部。 “欢迎泰总。。。欢迎泰总”,基本每位职员都说一句类似的话。 “郝姐,你好!我来上班了”,一进财务部的防盗门,提高语调,自来熟的样子与出纳打招呼。清泰还注意到,防盗门是上次建议后安上去的,原来的门拆了。 “欢迎泰总,太好了。你要再不来,真的不知怎么办,一堆支付清单都没处理啊,上个月都没关账,我自己去做了税务零申报”郝姐边说边起身给清泰泡了一杯茶,茶是铁观音。 “呵呵。。。没事,我这不来了吗?”清泰微笑着道。 “对了,郝姐,趁大家都在,请给我介绍一下兄弟伙,认识一下?” “不过我不一定能马上记住每一个人,记不住大家伙别有想法。毕竟你们认我一个人容易,我一下子要认全大家,难啦!”清泰将氛围带轻松了些,又补充道。 这帮年轻也不再那么拘束了。 “好的,泰总”郝姐回答。 郝姐面相比较和善,鼻翼旁边脸上有一大颗肉痣,50岁的年龄,从天府省到任中,比较识礼。 “这位美女是行政部的贾铮”敖姐先介绍除她外的唯一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你好!” “你好,泰总!”贾铮笑着招呼。 “这位是朱毅鹏经理,贸易部经理”,郝姐介绍那位三十多岁的,胖的发福,国字脸的男生。 “你好!”清泰伸出手与朱经理握了一下手。 “你好,泰总!多多关照!” “这位是韩经理,职务是项目经理”一个矮小,身材得体帅气的男生被介绍…… 敖姐逐一介绍,清泰一一对号,招呼。 其中也包括刚才那位精瘦的小伙子,清泰隐隐约约记得是行政部的,好像姓游,名字记不起了。 介绍没花多少时间就完了,人本来就少,六个人。 人的介绍无意中透露出一个道理,女人少的地方,女人永远先介绍女人,然后介绍相对重量级得,比如这公司的部门经理。最不被待见的一般最后介绍。清泰发现居然与厚黑学里一些原理不谋而合...... 第十章 未雨绸缪 办公室的小伙子倒也机灵,其他人员都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却一直在财务室陪着,是不是发一支烟... 见请泰一杯茶喝完,赶紧过来把杯子拿过去添了些开水。 “泰总,公司为你们三位老总租宿舍,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您过去看看?” “可以。你们啊,和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我不太喜欢。大家都是同事,平常些好,再说我们这个年龄,差不多都是兄弟。” 谁知小伙子当着郝玲的面说:“哪里哦,我看过您的简历,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只小我父亲8岁,是叔叔辈的人,不能乱套。” 清泰听了,满身鸡皮疙瘩起。打工一辈子,也被人尊重过,但这样直白的表达,还是很受不了,也受不起。 有些人喜欢这样被别人捧起来,清泰却害怕被别人捧起来,被人捧起来就飘飘然,总有一天摔下来,而且会摔得很惨,不想有那么一天,那么久不要接受别人的奉承和吹捧。 伸手不打笑脸人,清泰只是淡淡的说:“我想提醒一下你,小伙子。和我说话不要这样,我不太习惯,直接点以平常的朋友、同时、兄弟来对待我就可以了!” 都是老司机,谁也知道车怎么开。 “对了,你不是说带我去看宿舍吗?反正现在左右也没啥事,我们走吧!”清泰把话题转移,避免年轻人被批评以后尴尬。 “好的,我马上全排!” 姓游的小伙子叫上贾铮,又请贸易部经理兼司机朱经理开车带清泰去宿舍,车是新买的,丰田霸道,纯进口,高端大气上档次,跑矿山做业务有面子。 通过这一段路,交流是必然,清泰才记住姓游的小伙子叫游明。 公司到宿舍其实不用开车,就800米左右,走路也就8分钟。清泰就带来一个旅行背包,由于是夏天,只有两套换洗衣服,都是t恤,薄休闲裤,包都没塞满,所以也不重。 既然公司安排车,客随主便,好意难却,也不能太辜负了这些同事的一片心意,好歹在这帮小朋友眼中还是个“领导”。何况清泰新来,这时候觉得自己还属于外人,毕竟还没有融入到这个团队。 “领导”这个词,已经很久没这概念,平时只有服务对象、同事和朋友,清泰的工作环境只有这几种人,所以几乎忘记这个词语。隐隐约约觉得,“领导”这个词在企业,某种程度上反映企业的市场化水平、管理机制。任中公司的母公司,包括集团,中层以上干部都来至事业单位,用他们的话说,组织关系在原单位,编制不变,但人又在企业来上班,拿企业的工资,享受事业编制和级别,有点不伦不类。 几分钟的车程,说到就到。大家下了车,清泰的包在下车的时候,游明抢着背去了,也实在没办法。走进一栋独立的楼房,他们告诉清泰,这栋楼是私人自己的,建了以后卖了一部分出去,价格便宜,小产权。 游明他们走前面,偶尔回头介绍一些关于宿舍的问题。宿舍是公司成立后租的,公司5月的才成立,所以刚租不久。租了两套,出纳郝姐是女人,一个人住了一套,70平米左右,家电齐全,有电梯。清泰住的这套是专门给牛董、敖总经理与清泰租的,130多平,没电梯。一面听他们介绍,一面爬楼梯,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由于是私人房,建设充分的利用了土地面积,以至于楼梯变得很窄、很陡。 感觉怎么也爬不到顶,清泰就问了句:“几楼哦,还没到” 贾铮回道:“租的是顶楼八楼,有屋顶花园”。 清泰没有继续说,只觉得租房的人不应该选这么高的楼,没电梯。不过好在清泰农村出生,爬山厉害,没感觉累,只是转的头晕。租房是比较难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公司刚成立就租房,想找合适的不一定那么好找。 房子不太合适,清泰不会说,是怕伤害了经办人,何况新来咋到,会给别人认为挑剔苛刻。 好不容易爬到了七楼,楼梯边缘被钢管封死,楼梯口设了一道铁门,上得是明锁。贾铮摸出钥匙,“咔嚓”一声就开了。 外观上,防盗措施武装到了牙齿,殊不知,所有的锁是不能防盗的,只能防君子。 门被打开以后,大家依次跨过门槛,清泰走在第二个,第一个带路,第二个位置大家无意识的让清泰先走。咦。。。居然还有门槛,两块铁板镶上去就成了,有点住这栋楼顶层,你得跨过门槛才能有资格住的味道,不跨过,就代表没有资格,好像是一种象征。 终于到了,进门以后霍然开朗,朱经理满头是汗,背上,t恤都汉湿了,胖子爱出汗,所以胖子哪怕年轻,都要减肥。 房子新装修,一股夹杂着甲醛的闷热扑面而来,房间家电齐全,麻将桌都有。由于顶楼的原因,彩光非常好,敞亮。 看了自己和敖总的卧室,床铺得很整齐,所有床上用品都是新的,质量也不错,靠窗的地方分别有两台落地扇,电扇还被塑料纸包裹,显然也是新的;两个卫生间,清泰用得是公共卫生间,两套整套的洗涑用具整整齐齐的码在洗涑台上;鞋柜里放着四双凉拖鞋,放着黑白两色鞋油和两把鞋刷。穿过客厅,有几扇落地窗,中间打开后出去是一个屋顶花园,种了一些盆景,盆景放在水泥板支起来的架子上,也有一些草本盆栽,环境非常棒,就是阳光照射屋顶热了点。 整个过程比较短暂,清泰走在前参观,小伙伴们跟在后面。停下来驻足观看,大家会自动在被观看方位留一缺口,一起观看。细心的清泰发现,小伙伴们总半侧着身,脚尖朝向清泰。一群人在一起,脚尖永远踢向核心人物,另一角度来说,核心人物永远是用来踢的。 进门后,游明就将包放在清泰的床头柜上。 整个房屋,除了楼层太高,没有电梯的缺陷,房子的布局倒也算满意,毕竟只是宿舍,不是家。 “我们走吧!”清泰提议。 说完,自顾准备下楼,大家跟着。贾铮将门带上,关起来,反锁。过了七楼,将七楼的门锁上后,贾铮把两把钥匙递给清泰。 “泰总,这是两道门的钥匙你收起来。” 清泰有点不情愿的接过钥匙。 俗话说:“屁股带钥匙,锁管哪道门?”请泰有很多钥匙,单位的、家里的、车的...钥匙多了,挂在身上就很重,管的门也多,挂在裤子上裤子都快要掉的感觉,放在包里有很重,经常用错乱的钥匙开着正确的门。 钥匙是一种责任,太多的钥匙人就累,清泰怕累,但很多时候不情愿的累着,脱不下来。 “你们还有备用的吗?请有阿姨打扫卫生没?平时基本的卫生我自行打扫,每周五请个阿姨来整体打扫一遍,床单被套一月清洗一次,夏天容易出汗”清泰直截了当的交代。 贾铮连忙说“泰总,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 “好” 清泰吐出一个字后,再没有提出其他要求。 大家有说有笑的交流中下楼坐车,无非谈一些平常话题,目的都是相互了解。 坐车,很快就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郝姐关心地问:“泰总,都安排好了吗?这么快就会来了”。 “我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去看看,熟悉路而已,所以很快。” “泰总,我理了一个清单,有些东西需要移交给你,比如“财务专用章”郝姐继续说。 “明天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公司刚成立,也没合适的财务软件,网上下载简易版,又花钱,又不一定好用。这样,暂时不用财务软件,集团这么多公司,我想估计会上网络版,如果买了,就会重复。待会儿你去买些账本,银行、现金日记帐各一本,17栏费用帐一本,固定资产、存货或者库存商品帐各一本,明细账三本,总账一本,记账凭证买一些,公司刚成立,业务想来不多,先用手工做,落后就落后点,免得到时候更麻烦”清泰一口气交代了启帐的基本准备。 “另外,我们开了几个银行账户?今天不要支付款项,你去银行打出对账函,以便进行交接”清泰老练的做了补充。 “好的,我这就去办好。不过银行打对账函可能要花钱。” “没事,该花就花。我记得不错的话,银行对账函一个帐户两百元,你先垫着,把票拿回来报销。” 从08年开始,清泰就没有直接进行财务核算的具体工作,平时都是审核,看报表报告等管理工作,记得是两百元一个帐户。企业和银行有区别,银行找企业对账,企业不收钱,企业找银行对账,有偿服务,这就是垄断。银行的种种业务行为,规则的垄断行使银行成为收刮企业利润的一只机器,如果企业从银行融资经营,也许企业完全是给银行打工,瞎忙活一场。而且,银行的续贷与否,直接关系到企业生死,很多企业资金链就这样断裂,某种程度上,银行就是杀手,企业的贷款就是凶器,面对着断裂的资金链,企业家只好跳楼,死因经营不善。 经济是有运营周期规律,企业往往不能在经济运营大环境中一直利好看多,抛物线的走势是必然,企业从银行融资,成本是直线,在抛物线的上方,银行收益就是这根直线,永远盈利,而起利润稳定。 安排完郝姐的工作,清泰问了句:“郝姐,配一台手提要办公室办理吗?需要什么手续,比如采购申请单什么的?” 清泰桌上有一台新联想台式电脑,但清泰还想招会计人员,不能自己一直做核算。清泰实际不在乎什么职务、岗位、工作,在乎的是薪水和时间。清泰喜欢自由,也不要求下属考勤,原则是把事做完做好,爱干什么干什么。手提和台式机的区别在于手提能随心所欲改变空间维度,哪里都可以办公,打破空间囚笼,不耽误事,不囿于地,可以不死板坐班,自由自在。自己的手提也还是新的,但公私必须分明。 “不用办申请,直接叫贾铮买就行,公司刚成立,没什么制度”郝玲的回答使清泰感觉管理滞后和业务开展之间的矛盾,有时间还得找机会理理制度。 “郝姐,你请贾铮来一下。” “好”,郝姐出去找唐铮。 “泰总,你找我?”贾铮进门就问。 “是的,公司对外的办公采购是你负责吗?” “是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叫我买”贾铮诧异的看着清泰说。 “贾铮,清你来,是让你给我买一台手提,不要太贵,四五千左右就行。顺便建议你以后的采购遵循以下原则:常用的费用类办公用品,比如笔墨纸张等,尽快联系几家商店,谈好采购意向,原则是选一家长期合作,但保证给我们的折扣价比市面价低,如发现高过市价的现象,高的商品拒绝付款;设备类商品,比如电脑,必须货比三家,同时参照网络价作为参考,选价廉物美的采购,暂时可以不开发票,两个月后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并且购买前必须打报告,我必须知情。对了,我买电脑的事,你先电话给敖总汇报,回来打个书面申请报告”,你理解了没有?清泰说完后问。 “理解了,我这就联系给你买电脑的事。” “对了泰总,今天你来,我们大家决定给你接风!”贾铮插了句。 “牛董还是敖总指示的?”清泰问。 “敖总打电话来安排的,敖总在山竹,有事来不了”贾铮告诉清泰。 “哦,随便嘛!有饭吃当然可以”清泰心里很不爽,正主子不在,让一帮小孩接风,接个啥子风啊!要么不接,要么来了再接,这算哪门子接风... 第十一章 接风之——环境清幽 “尼玛,无所谓总经理在不在,饭总得要吃,不花钱的更要吃,不能跟饭过不去。”清泰像个吃货的腹语。 初步了解,公司虽然开展业务了,但总经理没有那么忙。 敖总经理家住山竹市,公司新买的那辆奥迪a6l,敖总在专用。敖总一般采取遥控管理任中公司,所以清泰似乎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清泰有想法,但不会为难这些普通职员。以人方便,自己方便,不为难普通职员是一种素质,除非这个职员偏要和自己过不去或者犯了原则性错误。自己也年轻过,有些要会换位思考。毕竟,无论你在哪里干,环境给你提供的只是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里,也许你是个屁,离开了这个平台,你也许屁都不是。做人得给自己留点退路,给别人留点念想。所以清泰不瘟不火,面无表情的答应邀请,参加由普通员工组织的任重公司为清泰这位“财神爷”的到来所设的接风宴。 清泰没发现,自己进入了认识的误区,被困在执着的牢笼,佛家说‘着相了’,这执着就是礼节。特别讲究礼节的人,多数是敏感的,同时也是小气的,小气尽管不代表心胸狭窄,但容易情绪化。重礼节的人内心首先也要求别人懂礼节,他尊重别人,也要求别人同样尊重他,这种要求是苛刻的。之所以这样,大多数重礼节的人,自尊心都很强,只有大大咧咧的人不容易生气,也不看重什么礼节。缘起如此,敖总的两次行为,让清泰生气,无论敖总有意或无意。 清泰不是工作狂,中午的饭在办公室吃,饭是公司订餐,餐馆炒好端上楼来,每个人不超30元的标准,所以人齐的时候,伙食开的不算太差。 草草的吃完,就在办公室休息,清泰胃口不好,有点厌食的感觉,所以长不胖。 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与外间隔离,残阳有午休的习惯,这样可以保障说话的隐蔽性。有一条长沙发,真皮的,中午可以躺着休息,已经准备好一个枕头和一床小毯子,睡着时不怕染上风寒。 心里有事的时候,睡觉睡了一会儿,感觉过了很久,心里放下的时候,睡觉睡了很久,象才过来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左右,时间过得很快,起来叠好沙发上的小毯子,将毯子与枕头放进资料柜,资料柜有一间是挂衣服用,恰好可以放这些物件。 开门出来,和郝玲打了个招呼,朝洗手间走去,简单处理,洗了个脸,倒了杯茶,端着茶,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串门,聊些无聊的话题。 上班串门,清泰经常做这事,但一般串门的对象是职务比自己低的职员,特别是普通职员。 普通职员好,大多没有太多的心机,容易交流,往往通过串门,可以增进彼此了解,沟通到位了,工作意见冲突就少,所以清泰无论在哪儿干活,大多数同事都喜欢,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容易交流,年终测评一般都是高分,用时髦的语言形容,叫群众基础好,接地气。 5点下班,因为要聚餐——给清泰接风,所以大家下班离开,被安排在首批出发的名单,重点对象,坐霸道的副驾位置,其他人打车。 正常情况下,领导做后排,副驾是服务员或下属,但在中国,副驾一般领导坐,也许是宽敞和视线比较好的原因。 吃饭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在任中城边的一个山庄,他们告诉清泰那里环境好、清静、菜也做的不错。清泰不挑剔,敖总不在也没有挑剔的必要,有饭吃就行。 15分钟车程,从大路拐进一条村道行了大约3分钟就到了山庄,下车后清泰没有直接去包房,大家也陪着,没进包房。 山庄的环境确实优雅清净,燃上一支烟,遂对山庄的环境欣赏起来,红砖绿瓦的复古房屋,除了主墙,都是用木板建成,地板也是木地板,是自行用木头加工,侵泡桐油防腐的自制木板,桐油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房屋分两层楼。在房屋正前面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个葡萄架,葡萄长势正好,挂满葡萄,没完全熟,青中带紫,葡萄架下有一套竹椅、竹桌,桌子上方有一壶茶,茶水温度正好,上品的苦丁茶,可以清火。院子的前方有一小坡,实际就是一坎,坎下有一方池塘,亩许大小,岸边有涂了漆,形状像树根雕琢的凳子,凳子旁边有一把大伞,遮荫用,凳子可供坐着钓鱼。院子的右边,有一条小石板路斜下去,石板上有青苔,估计比较滑,石板路两边长满了野草,三三两两开着几朵野花... 看着这些,清泰似乎醉了,像进入了世外桃源,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参加宴会...诚如大家所言,环境倒也清雅。 吃饭在二楼一个包间,清泰在参观欣赏的时候,贾铮已经去安排好了伙食,其他的人自觉陪着清泰闲逛,环境清幽,没有人说话。 好大一会儿,项目部韩经理对清泰说:“泰总,我们上去吧,坐着聊,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好” 清泰才发现有点累,该坐一会儿。 大家不约而同的让清泰走在前面,向包房走去... 楼梯是也木头做的,走起来“蹦蹦”响,由于人多,声音此起彼伏,不统一,也不和谐,还有点扰心是不是会踩垮? 包间不大不小,空调已经开了,由于天气热,出风口冒着白气。 今天清泰是主角,被安排在正对门的主位,背靠窗。 桌子是圆桌,自行转动,吃起来应该不那么麻烦。 清泰的右手边坐了朱经理,朱经理下手坐了他邀请来的一个朋友,据说在任中搞得有汽车修理厂,还有一个广告公司,络腮胡,黑皮肤,中等身材;左手边是郝玲,年龄最大,又是财务部职员;韩经理坐在郝玲下手,游明与贾铮分别坐靠门的位置,主要是服务。 大家刚坐下,贾铮和餐厅服务员挨着倒茶水,苦丁茶,清火。游明已经拿出酒来开了两瓶,两个黑袋子装,看到习酒四瓶,清泰心里开始犯怵...... 第十二章 接风之——癞拼群雄 茶,大家有意无意得喝。 苦丁茶不用品,用喝那很多人像牛饮,一口就喝完。 聊着天,也没个正题。 安排的上菜时间是六点半,餐厅比较准时,先上了几个小蝶,再逐上主菜,主要是农家菜,符合农家乐的特色。 因为谈话,清泰没具体注意菜品,大概记得有油炸蜂蛹,下酒好菜。 喝酒是必然的,躲是躲不过,清泰也不打算躲。对方人多,怕喝醉,见桌上放了“花生牛奶”,清泰起身拿过来准备倒一杯先喝下去垫胃,据说酒前喝这个,不容易醉,还可以保护胃粘膜。具体如何?每次酒前都喝,效果不大,心理因素,但有胜于无。 刚把“花生牛奶”提起,被郝玲半抢着接过去,给清泰倒了一杯,满满的。然后郝玲才借势给其他人倒了一些。 不是每个人都倒,有些人不习惯这样喝。 菜很快上齐了。 游明已经在每个人的面前准备了一个分酒器,除了郝玲。郝玲不喝酒,年龄偏大,又是女性,大家也不强求。每个分酒器被装了八分满,面前都有一小杯子,茅台酒杯,杯子里酒已经倒满,快要溢出来的样子。 游明是个灵活的小伙子,重点大学法学毕业,会观察细节,来事。酒杯估计是别的客人喝完茅台酒留下的,然后收集起来使用。 “泰总,你先提一个?”郝玲请清泰先发言,行个酒令。 “郝姐还是你来,在坐的,你是老大姐”清泰谦逊的推脱。 “你是领导,你第一个来。” “泰总,还是你先”贾铮坐在最下首插话。 “对,你就先起个头嘛!”朱经理终于第一次发言。 这江湖佬,惜字如金,喜怒不形于色。从游明那里知道,朱毅鹏是二股东老家临海省的人,来任中十来年,认识的都是些社会上得‘超哥’,在任中“江湖上”有点名气,初中都没毕业。 “好吧!那我就当仁不让,先说两句吧!不过,每人得提议一杯,大家说怎么样?”清泰还是被推到第一个。 牛董、敖总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尽管说是大家伙组织为清泰接风,谁也不好第一个发言,除了清泰。 “今天很开心,感谢大家准备了这次聚会,为我接风。我也很荣幸的认识你们,并将来和你们一起共事,希望你们给予我多多支持。我这个人是个直人,有时候也是个粗人,说话办事不讲究方法,在工作中或多或少可能会开罪大家,届时请大家多多担待。在此,我借花献佛,用公司这杯发财酒,祝公司蓬勃发展,祝大家工作顺利,万事如意”清泰一口气说完。 清泰像个演说家,曾经客串过主持人。当年在山竹市黑土区,包括某名品牌水厂在内的几家公司,因为听过清泰的主持,年欢晚会特意邀请清泰客串他们的主持人,反响很不错,曾私下被称为‘小李咏’。唯一不能确定是,到底因为主持得好还是因为比李咏长得丑。 清泰值得炫耀和骄傲的事不多,这事是其中一件,就姑且认为是主持得好,以至于多年来,想起这事,还沾沾自喜。 清泰说完,右手举起酒杯站起来:“干!” 大家同时也站起来,眼睛和酒杯均对着清泰,异口同声的喊道:“干!” 场面还是比较热闹壮观。郝玲没喝酒,杯子里倒的是矿泉水。 坐回椅子上,清泰是懒散随性的人,随意的时候,坐椅子姿势歪斜,半靠着扶手,喝完这杯酒,清泰就随意起来,如果从正面看过去,应该叫窝在椅子里恰当一些。随意的时候,不管那么多,哪怕不雅。大家坐在椅子上,夹了些菜下酒,也跟着夹了一只蜂蛹,什么滋味也没注意,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觉。 喝酒不会吃菜,干喝酒,放下酒杯,就吹牛,这就是清泰的酒场特性。 大家吃了几口菜,清泰提议请郝玲发言,然后按着顺序往下,不论职务。 大家也没人反对。 郝玲站起来,举着装水的酒杯,对着清泰:“欢迎泰总,泰总来了,我就轻松了,不然我一直担心,又不懂,希望以后工作中泰总多多担待,多多包涵,也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干杯!”。 上年纪的人,过的桥多,见的事多,看的人多,久而久之都会成人精。所以郝姐这个老大姐是个人精,说话得体,不卑不亢。 酒喝得急,就吃吃菜缓缓劲,随后又继续往下走。轮到韩军、游明、贾铮、朱经理朋友,很快到朱经理,大家的酒令基本千篇一律,都是欢迎。。。给予帮助。。。给予支持之类的客套语言... 按顺序循环,朱经理轮到最后行令,有大将压后阵的感觉. “欢迎泰总,也祝大家开心,干!”言简意赅! “有个性”清泰心里想。 酒令行完,自由活动,大家相互敬酒,当然基本都敬向清泰,几圈下来,估计又喝了二十杯左右。 增广贤文里一句话:“不信淡看宴中酒,杯杯敬向有钱(权)人”,今天自己当了一次有钱(权)人,,所以就是大家重点“招呼”对象,咦...一不小心成了核心,清泰心里自嘲。 不过,面对着这么多的敬酒,清泰无福消受。前几天在天堂市践行宴上喝醉了,胃还在痛。胃是老毛病,07年就痛了,以前痛的时候每天四次,饭前三次,睡前一次,吃东西就好,就经常会备一些零食。不过嘴馋,还没痛就吃完了,所以经常痛通宵。胃痛起来很难受,需要用拳头顶着,弯着腰,后来清泰不用拳头,搞了一个木棍,棍子一头有拳头大,用碗敲破以后,用锋利的碗沿将树抛光,使它圆润。每次痛,清泰将木棍的一头抵在地上,一头抵在胸口,人就不那么累,轻松多了,久病成良医,清泰都佩服自己的的睿智,想出这个法子。因为胃病,吃过很多土方子和洋方子,什么啤酒泡生鸡蛋,大苦生。。。最后吃西咪替丁和奥美拉唑,西咪替丁一吃就一年,西药,纯化学药品。后来终于有所缓解,但没有根治。过饱会痛,饿了会痛,硬了会痛,一痛就吃西咪替丁。 都说胃靠养,少吃多餐,吃软饭,清泰是个责任心强的人,手里有工作或事情,要么干完才吃,要么胡乱几口;至于吃软饭,清泰是不吃的,以前不吃,现在不吃,将来也不会吃,就这样,胃怎么可能会养好?胃痛了这么多年,没去检查。因为怕花钱,又不相信医生,还怕死。去医院,最害怕本来没大事,小事就变成大事了,得花很多钱,钱就是命,这不等于要了清泰的命?清泰也就没去检查,仗着年轻熬着,其实质是对自己身体没信心。 是药三分毒,吃药多了,不是吃死,就是吃傻。清泰发现自己比以前傻了,如果以前可以做智商测试就好了,一定做一次对比,相信肯定傻多了。 “泰总,我敬你一杯,当我听说要来一位财务总监,我以为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哪知道你这么年轻、帅气”,在等前面那些人敬了几轮后,贾铮见缝插针、乘胜追击,站起酒来敬清泰。 “你是敬我年轻,不是老头好还是敬我帅气?”清泰调侃道。 觉得这敬酒的理由不充分,募得想法设法灌酒,而且这女孩不是太假就是个花痴。清泰这样子最多称干练,清泰有自知之明,与帅气无缘。 “都是”贾铮补充道。 “好!”我喜欢这说法。 不过小姑娘,在坐的除了郝姐,我都快是你叔叔的年龄,说我还年轻、帅气,想不喝都难。不过我确实不能喝了,前几天喝了一场,还没缓过劲,我胃不好,现在还在痛,就免了吧!你看,我还带着药呢”!清泰说着,掏出来还在吃的西咪替丁。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小时候盼望长大,长大盼望成熟,成熟后装老,老的时候却渴望年轻。清泰38岁的年龄,正当年轻,怎么也盼望年轻,清泰看来,自己30岁的人,60岁的心脏,确实老了,也就希望年轻。 “泰总,他们敬你,你都喝,我敬你你却不喝,太不给面子了吧!是不是嫌杯子小,你不过瘾,那换一次性杯子”这丫头片子说着,真拿两个一次性杯子倒满酒。 清泰知道,如果喝了这杯,肯定醉。 “算了吧?以后机会多着,我确实不能喝了”清泰拒绝道。 “我先干为敬,你看着办”贾铮一口气喝了一次性杯子一大杯酒。 清泰弯下腰,眼睛盯着酒杯看,就是不喝。 “泰总,你干嘛?喝啊”贾铮喊道。 “你叫我看着办,我确实不能喝了,所以看着”,清泰耍赖皮功夫一流,脸都不会红。宁愿耍赖皮也不会喝,因为身体是自己的,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泰总身体既然喝不下,就免了吧,贾铮,喝醉了就没意思了”郝姐出来圆场。 游明、朱经理、韩军也附和着郝玲的话。 “不行,起码喝一半,三分之一也可以。” 贾铮发现自己先喝吃亏了,非讨个说法。 “好,就三分之一”清泰做了个让步说,一口喝了三分之一后直咳嗽。 接下来,他们开始起内讧,几个人彼此相互敬酒。 害怕继续被敬酒,清泰转移话题給郝姐和游明算命。清泰算命是有一套,两个人都说准,其他人嚷嚷也要算,清泰用呵呵声带过...... 第十三章 交接 喝高的人都容易口渴,晚上清泰口渴的厉害,所以起来两次。 起来次数多了,也就容易兴奋,瞌睡就没了,第二天清泰也就起得早。 楼下不远就有早餐店,特色鸡汤肥肠米皮,味道比较不错,辣椒蘸水用一个小蝶盛着,从粉碗里夹出来蘸着吃,有点像豆花面的吃法。这是清泰觉得这两个月以来最可口的早餐。 早餐吃得好,精神就好,觉得心情不错,算是一天有个好的开始。清泰吃东西从来都很快,不像别人需要细嚼慢咽。总狼吞虎咽,猪八戒吃人参果,与那种感觉差不离多少,有时候甚至会自嘲,前世应该是饿死鬼。 早餐在乎的是清爽,汤多米粉少,吃起来够味,但清泰总是觉得早餐只吃了个半饱,如果再吃一碗,却又多了。很多朋友养身,讲究吃东西七分饱,清泰讲究养心,但接触多了,也就耳闻目染,很多时候也不吃太饱。早餐的量少,吃起来就更快,一份早餐从开始吃到吃完,可能也就5分钟时间。 吃完站起来就往公司走,至少第一天不要迟到吧! 从早餐店到公司,走路8分钟就到了。银行大楼没有开门,但在银行大楼办公的单位都配发有进办公楼的门卡。清泰刚来,昨天又喝酒,办公室应该是忘记给清泰配。时间8点35分,公司9点上班,离上班时间还有25分钟,只好拿出手机浏览内容,在银行外面等。 “泰总早!”郝玲先到了,打招呼清泰才察觉。 “早,郝姐”把手机收起来问候了句。 “哦,昨天贾铮他们没给你门卡,待会儿我让他们配一张给你”郝玲热心的说。 “好的,那就麻烦郝姐。” “麻烦什么哦,我们上楼吧!”郝姐说着掏出门卡,在墙上的一个装置上刷一下,然后拉开了门,并侧身让清泰先走。 清泰没有客气,直接进去了。按了向上的电梯按钮,电梯恰好停在一楼,按下按钮5秒钟左右电梯门就开了。 “郝姐,走吧!”清泰让郝姐先行。 “你先进吧!泰总”,郝玲谦让着说。 “女士优先,郝姐不用那么客气”清泰作出普通人都会的所谓绅士风度说道。 进了电梯,没有其他人,郝玲关心的问:“泰总,昨晚睡得好不好啊?” “还行,我不认床。就是喝高了,容易口渴。好像昨天晚上就这几个人,喝了三瓶酒吧?” “好像是,游明和贾铮直接喝吐了。” “不会吧!游明我不清楚,贾铮那么厉害,喝酒还真豪迈,上来直接端一次性杯子,一口就干了,我以为起码要喝一斤多以上,那架势把我给吓着了,有点女中豪杰的气派。”清泰用带有调侃的语气说。 “她没那么厉害,总体可能就喝半斤的量,是架势吓人而已。从餐厅出来就吐,路都走不稳”,郝玲将离开后的战况情况说给清泰听。 8楼很快就到了,两人依次出了门。郝玲仍然走前,掏出钥匙开了公司的玻璃门,推开后,两个人走了进去。 这时候已经8点53了,其他人还没到。 打开财务室防盗门进去后,郝玲顺便开了灯,按道理是可以不开灯,但阴天总是光线暗。 “泰总,你吃早餐了吗?没吃我打电话叫一起送来。” “吃了,谢谢郝姐,”清泰回了句,边往里间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把包放下,拿出水杯接开水泡了一杯茶。 清泰泡茶的时候听到那几个孩子闹闹哄哄的到公司,无非谈论昨晚喝酒的点点滴滴。 年轻人就喜欢这样,喝酒这种事会在酒后清醒时大谈特谈,寻找着其间的各种笑点,然后热闹一番。清泰年轻过,非常理解他们。 本来打算马上进行工作交接,但考虑郝玲没吃早餐,就干脆等她吃完。 由于没事,打开电脑将自己的qq登录,发表了一篇说说。 清泰来的时候,途中经过一条峡谷,由于晚上下了点雨,第二天早上雾笼罩着山顶,景色堪比仙境,非常美。把它发到说说上,并附上一句诗:雾锁山涧如仙境,墨染群峦胜丹青。 清泰有写诗词的爱好,写得好不好无所谓,自己喜欢就行。谁知每次写出来,qq群里的群友们很多都点赞,给予好评,这就更加激发了兴趣,清泰也是人,也在乎别人的看法。 很快,郝玲吃完了。 “郝姐,我们做个工作交接,清单你都弄好了,对吧?” “早搞好了。” “那好,把清单打印两份出来,我们对着清单来”清泰说。 清单很快就打印出来,两个人开始办理交接。公司刚成立,业务刚开始开展,没实现收入,所以交接起来东西就很少,无非是营业执照正副本、财务专用章、税务登记证正副本、注册成立时的验资报告、车辆相关资料等这些章证类的东西,很快就交接完了,双方签了字。 交接完以后,由于账务没有进行核算处理,清泰根据郝玲的银行存款与现金日记账(流水账),对资金进行了盘点,先盘点了库存现金,盘盈0.4元,银行存款账面数与昨天安排打印的对账单一致,从日记帐上看,没有未达账。根据盘点的结果做了现金盘点表,郝姐和清泰在盘点人上签字。现金账实相差不大,属于正常误差范围。 两项工作做完后,清泰对郝玲说:“郝姐,盘点表你先保存起来,装订凭证的时候将盘点表一起装订在凭证里。对了,我们没有打孔机,你让办公室去买一台,装订凭证用。” “好的。”郝姐回答。 “待会儿你将所有需做账的原始凭证、单据和昨天你买的账本给我,顺便到办公室领一个计算器,计算器要大一点,几支水性笔、一瓶胶水”清泰说完后拿着交接单和交接的东西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下面的柜子每个抽屉上都挂有钥匙,清泰打开右手边柜子上层的抽屉,把接交来东西都放进去,又把其它所有的钥匙拔下来装进去,然后锁上抽屉,将钥匙挂在自己的钥匙扣上。 一会儿,郝姐把从5月份公司成立以来的相关原始单据抱了进来,看上去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然后又出去把账本、计算器、记账凭证、水性笔、胶水等拿了进来。 清泰将拿进来的的东西整齐码方在办公桌的左侧。 ”泰总,所有的原始单据在这儿,我按日期排好顺序,我自己登日记账的时候,我用铅笔在上边编好号,并且按月分开,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问我。” “好的,我先看看,如果有不清楚的,我再问你吧!”清泰接口说。 郝姐拿起清泰的茶杯给加满水,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第十四章 来自领导的“关心” 一个人、一杯茶、一盒烟 把自己关在办公司研究起公司的相关成立资料,比如说发起人协议、章程、股东会、董事会决议等研究熟悉一下。 干工作,清泰是认真的。 这些公司文件资料是大纲,也是公司的基本“大法”,只有熟悉了,财务核算才不会偏离,清泰问了郝玲和行政部,没找到公司章程与发起人协议,只找股东会决议、董事会决议。有胜于无,仔细这两份决议,也询问了郝姐一些情况,对公司基本有了了解,包括注册资金、章程、股东机构、经营机构设置等相关企业脉络,把起脉来也就条理清晰些,至少能“看病”,出现问题也就可以对症下药。 梳理了一下相关资料,财务做账就顺理成章。 已经2号了,账务核算由于公司刚成立两个月,财务还没有做核算,账务还没处理,报表报告没出来,也是该整理的时候了。 从财务角度,本可以两个月一起核算,全部账务处理归集到6月份,这样既方便又省事。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按业务发生时间逐月进行核算,也就是分别按5月、6月进行按期间核算,这样是麻烦得多,但相对要合理、严谨一些。 就在准备动手做帐的时候,牛董的电话打了进来,打乱了思绪。 “泰总啊,你到了任中了没有?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办公室安排,习不习惯啦?”牛总很关心的问道。 不过清泰知道,关心人是名,关心清泰是否到公司上班才是真。 “牛董,我已经昨天一大早就到公司上班了,早上与敖总碰了个头,就直接到任中了。工作方面已经办理交接,正在准备将以前的东西梳理进行核算。至于生活方面,挺好,都比较习惯,你那么忙,不用为这些小事操心。”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牛董,您有心了,感谢!”清泰客套了句。 今天周四了,牛董一般不下任中公司来,一周可能到任中公司一次,甚或不下来。 牛董作为山竹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主要配合集团协调新配置的矿权问题和山竹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根本走不开,任中公司的工作基本通过遥控指挥。 由于兼职不兼薪,不在任中公司领工资,没有全部精力投在任中感觉理所当然,但对于任中公司法人代表、董事长专职但人不在,似乎不太合适。 “我最近比较忙,任中公司的事情,你就多操点心。” 清泰圆滑的说:“领导,你放心吧!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会像自己的是一样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 “有个问题你可能要思考,你是山竹公司派出的财务总监,很多事情要站在两个公司的立场考虑问题。” 清泰想,这是你特么思考吗?就是对将来的工作定了调,画了路线,指了方向嘛! 想归想,说可不能这么说。 清泰接口说:“我懂了...”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打马虎眼,有那么回事,却又不像那么回事,说和没说一个样。之所以选择这么回答,清泰根本不想上班第一天思想和行为被别人左右或误导,也不想在没有了解任何情况之前轻易的作出啥决定。那样势必太草率了些,毕竟水深水浅根本就不知道。 牛董可是没在意,认为清泰真懂了,到底懂什么,也没多想。 牛董又交代说:“有些事,你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很多事情要随机处理,遇到难解决的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话有点像一种授权,却又像是对工作打起。无论那种情况,清泰永远不认为有口头授权的意味在里面。在清泰的字典里对授权处理有两样东西:一是书面授权书,二是从不拿鸡毛当令箭,所以有些话,也就听听,事情照做,但不会把话真放在心上。 清泰做了个可有可无的表态:“肯定,我能决定的事情我会全力处理好,也不怕担待任何责任,超过我权限范围的事和遇到困难肯定会给你汇报,不然处理起来容易半途而废甚至适得其反,我会掌握这个“度”,你就安心忙山竹的事情吧!” 什么叫我能决定的事?什么叫权限范围的事?有标准码?都没有。所以这个“度”也就更无从说了。 损人利己的事请泰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不会做,但保护自己的事必须时时做,这是多年来在体制内外工作总结的心得。 “泰总,我这有关于任中公司成立的相关资料,告诉我你的邮箱,我传给你,你有空看看,也好对公司做个全面的了解”牛董继续说。 “好的,我的qq号码是3623xxx,”清泰将qq号码告诉了牛董。 在清泰看来,牛总这个电话就三个目的:报到上班没;要担起责任,负责些公司事情,并考虑山竹公司利益;传些公司资料,以便清泰了解公司。 人,是个感性的动物,很多时候简单的事情处于各种原因都会复杂化;某些时候,复杂的事情也会简单化,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氛围表现出来就不同,清泰就爱多想,多想的人敏感,敏感事情就容易复杂化,清泰也许想多了。 就在清泰与牛董打电话的时候,敖总也在忙的不亦悦乎。 司长杨吉荣正在凯悦酒店办理退房。 杨吉荣是个退役军人,1.8米的个头,清泰没见过小杨,小杨也没见过清泰,因为小杨最近出差山竹,没在公司。 小杨家住军分区,父母离异了,母亲是军人,所以在军分区大院有一套房子,还有个妹妹,一家就住在军区。军区有两个好处,一是清净,二是治安没问题。由于在军队系统有点关系,小杨的军旅生涯就在本省一个地级市看守监狱,这个活很轻松,离家又进。 据说小杨有个舅父认识敖总,小杨的舅父是本省某厅一个处长,公司成立后,由于是国有控股的省管企业的下属企业,就向敖总推荐小杨过来上班,平时负责开任中公司的奥迪车。原则上,司机是专职的,车不是专车,但这车每天都为敖总服务,成了实质上的专车,司机也成了实质上的专职司机...... 第十五章 小杨的羡慕 有的人本可以宾馆住,但都会选择回家,温馨。 有的人本可以回家住,但尽量选择宾馆,方便。 敖总成为任中公司总经理以来,很多次在宾馆住下就不愿意回家,家里虽然温馨依旧,但毕竟吃饭麻烦,找个招待的名义,自己又不花钱,谁也不会在意。 这次已经在凯宾斯基住了三天了,退房的时候算下来二千一百块,杨吉荣不愿拿出自己的钱来支付。 司机有两千元的备用金,小杨已经借出来用在了加油、停车、过路费。这次出差就在山竹,之所以称为出差,是相对于公司所在地任中而言。出来已经七八天了,每天都在山竹城里转圈子,过路费花的少,但油费与停车费花了很多。山竹的停车费按小时计算,6块钱一小时,也是个不小的开支。还好,晚上小杨在接送完敖总及敖总的家人后开回家,停在楼下,所以就节约了些。小杨不在乎节约,因为钱最后不是自己出,之所以开回去是第二天接敖总和他老婆与宝贝女儿方便,自己出发也不用挤公交和打车。 小杨也知道,按理说接敖总老婆与他宝贝女儿不合规定,但敖总对自己有推荐之恩,再说敖总现在的身份,自己不能有任何怨言,给领导开车就是把车开好、保养好,少说多做就ok了。 老婆开家里那辆新车不到5万元的夏利车出来,和他的身份已经不搭配,怕是到凯宾斯基,保安都不让进来,所以敖总每天都叫小杨接送一下,这事敖总看来属于正常,可堵车累坏了小杨。 这不,今天小杨又把嫂子和他女儿接过来了,敖总今天要带女儿老婆逛商场,说是给他们买点礼物。 小杨结账没钱,走过来给敖总说:“敖总,我卡里的钱不够了,二千一百块,你能借我一些不?” “卡里还有钱,小杨也不愿为公事垫钱。” 小杨知道,敖总有钱。这次出来,敖总借了6万元的业务经费,带了8件6瓶装,2件12瓶装的茅台酒,真可谓钱饱货足,现在车后备箱里剩下3件零两瓶,两件6拼装,1件12拼装。 小样挺羡慕敖总,当总经理就是豪迈,大企业家的风范。就在昨天,敖总的原来手机不好用了,拿出来也不好看,为了工作,就在楼下的商场买了一款三星手机,花了肆仟捌佰元,开发票的时候敖总居然说不出自己公司名字的全称,还是小杨细心,手机里照了营业执照副本的照片,不然会有尴尬,小杨也觉得好笑:“敖总真是大智若愚”。 结完酒店的帐,小杨开车送敖总一家去了另外的商场。商场在市区,里面卖的都是品牌衣服,没女朋友,小杨进去过,但从没逛过,男人逛街的时候,必定有女人在场,衣服是妈妈给买,基本上从小到大没在吃和穿上下功夫。 小杨待敖总一家下车后,小杨开车在商场的停车场停下。商场的停车场在11、12两楼,开车坐电梯上去,城里的车有时候是可以坐电梯的。打算在车上睡觉,随便买个面包就水吃了就行,待会儿还得送敖总一家,心里多少感觉有点“苦逼”。 估计今天敖总不住宾馆了,敖总的家在城边的一个小区,山地的城市就是山多,很多房子修在山上,敖总家就住在山上,上山的路坡度有点陡,工作就是这样,等人是司长工作的一个环节。 下午4点,敖总打电话让小杨去商场门口接他们一家,车停在商场,只见敖总一家人才大包小包的提着袋子,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将东西从他们手上接过来整齐的码放起来。 敖总问妻子:“发票你开了吗?” “哎哟!忘记了。” 敖总问:“小票呢!还在不?” 敖总夫人东摸摸,西扣扣,就是没找到。 “你个败家婆娘,好咯,发票开不了....” 只听到女儿说:“老者,小票在我这。” 山竹本地人叫父亲为“老者”,每次听到,对这种称呼,平时清泰听诊都烦,还好没听到。 “你拿着干什么?”敖总老婆吼了女儿一声。 女儿没说话,把头低下去。 敖总老婆一把抢过去,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开发票,车不能停太久,限停。 两分钟不到,敖总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婆电话:“怎么了?” “你们公司的名称?” “任中投资股份有限公司。” 很快,发票开来了,老婆交给敖总,购买物件品名为“礼品”,价值4180元。 一家人才急匆匆的上车...... 小杨送完敖总,下班高峰期,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中...... 第十六章 白壁有瑕 清泰正开始一张一张凭证的审核单据做账,很多单据签字不完善,没有敖总签字,有些大额单据,敖总、牛董都没有签字,可能是两位老总电话遥控的原因,所以清泰没说什么,把需要签字完善的单据挑选出来折起,准备安排郝姐在两位老总来的时候请他们补签。 支付与报销单据,签字不完善不符合财务规定,也是审计监督的重点,时间久了,领导忘记了,在没有会计的情况下,出纳就得对这些事负责,出纳风险比较大。这是以前就发生的,清泰没有来,不可能签字。 签字这玩意儿,很小的一件事,但有时候责任大,因为头脑发热签了上去,有可能一辈子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发生的任何经济行为,按道理不关清泰的事,何必咸吃箩卜淡烧心呢?所以在财务审核的地方签字就成了空白。只是从公司管理角度、财务核算要求及保护财务人员的角度,提醒了出纳找主要领导签字。 关于这点,清泰还顺便把出纳郝玲批评了,但批评已经晚了,只能起到敲山震虎提个醒,保障以后能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公司的业务开展刚起步,没有确定收入。所以财务处理就一些费用支出类的账务处理,这些对于清泰这样的老会计而言仅仅是小菜一碟。清泰做事很麻利。哪怕手工帐,由于业务量少,速度比用财务软件差不了多少。 财务软件的优势在于汇总、报表和形成账薄上自动生成,这些事非常快的,一步到位。手工处理在原始凭证归类进行账务处理上会更快得多,毕竟对于清泰而言,手写比敲键盘更容易。所以,两个月的帐,清泰一天都弄了个大半。 晚上清泰反正也没地方去,决定弄完。因为有银行对账单,也就不与郝玲对货币资金余额在进行对账,只要与银行对账单相符就可以了。 清泰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原始单据的审核,按照重要性原则进行审核,着重对大额资金收支进行审核,实际上是一次审计的过程。渐渐地梳理出了一些问题,用职业眼光看来,还比较严重。 梳理出来四个问题:股东及股东关联企业借款问题;总经理大额借用业务备用金问题;重要贵重物资消耗问题;重要固定资产采购流程审核问题,清泰都一一核准。 这么好的平台,出现这样的问题,真是白璧有瑕。,从保障资金安全的角度及合规合法的角度,准备给牛董事长汇报。 牛董事长是法人代表、董事长,又与清泰同属于大股东派出,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有责任及义务给他汇报,让他知情,但又怕有打小报告的嫌疑,准备在汇报中讲究技巧。 清泰想了想,决定按先汇报不重要的重要固定资产采购、重要物资消耗、总经理大额借用备用金,最后再汇报关联企业的借款情况。拿起了手中电话,拨通了牛董事长的手机。 “牛董,在忙没?给你汇报点事情,不知道是否方便接电话?”清泰小心翼翼的说。 “方便,有什么事你说嘛!”牛董事长很客气。 “牛董,我在做财务的核算,发现一些问题,想给你汇报又怕有打小报告的嫌疑,不给你汇报,又怕你不知情。考虑了很久,我觉得还是给你汇报好些,不过说错说对请你担待。”清泰用忐忑的语气做了汇报前的铺垫。 “我们山竹公司派你去,我又不常在,就希望这样,对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那好,我在处理账务的时候审核单据,发现几个问题:“第一,霸道和奥迪这两辆车的购买是通过将款打到了司机小杨的个人账户上买的,而且没有做询价货比三家,更重要的是没有总经会、或者董事会及股东会的任何文件支撑,我怕作为国资管理的企业,以后不能通过内审;第二,章程有规定,总经理与董事长的报销及借款需要相互签字把关,但从现在情况看来,敖总在公司个人借款16w元,你没有签字,款就出去了;第三,公司买了20万元的茅台酒用于客户开发,其中6瓶装的15件,12瓶装的5件,现在盘点下来只剩下3件6瓶装的,2件12瓶装的,公司截至今天成立不足两个月,消耗有点快;第四,股东和股东关联企业借款额度过大,不知道你是否知情。二股东借走了1500w、四股东借了1000w、小股东借了500w,部分超过了各自实缴的资本金,工商部门可能怀疑有抽逃资金的嫌疑,有一定风险,同时没有股东会决议,也没有主管单位山竹公司的审核意见哦,另外均以借条的形式借支,没有签订借款协议,质押的标的就是承诺书和相关房产的复印件,没有做他项权证登记,同时上面的这几件事,你也没有签字,只有敖总的签字。”清泰汇报完,觉得后背都出虚汗了。 “对你说的这些事,除了敖总借款和用酒我不清楚,他怎么能这么做呢?以后你要控制,顺便问他都用在哪儿?简直也有点随心所欲了嘛!”牛董在那边带着情绪化的说。 “以后酒就搬到财务室进行统一管理,行政部登记,借款必须让我知道才借。” 这时候清泰发现,自己是搬石头扎脚。本来如果不管,啥事没有,自己也不担责任。有时候责任心太强是有时候也要付出代价,至少会无事找事。 “另外,买车和股东关联方借款,当时公司成立的时候,各股东闲谈的时候提出来的,大家都知情,山竹公司董事长车总也知道,手续他们有签字或者盖章的承诺书,借条上规定了利息和还款期限,都是些股东,没问题的”牛董有点不高兴的回答。 “哦,好的,那你来公司的时候补签个字,不然手续不全”清泰说道。 清泰知道有风险,而且很严重。首先没有主管企业的书面意见,就意味着没有书面汇报,有违国有企业管理的“三重一大”相关规定。尽管车董也知道,如果出事,没有书面批复意见,到时候谁都会说“不知道”来推诿责任。复印件抵押标的物是不合理的,难道都不会想,复印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率吗?即使原件,出质单位做个挂失,让后登报作废都没有用了,正规的质押标的必须到相关行政管理部门做他项权利登记。再者,这属于公司的重大决策,必须上股东会并出具股东会决议才可以。没有保障上述三个条件,只要出事,都是大事。 作为商人,务必在商言商,不能带有任个人感情色彩进行经营管理,否者就是商者大忌,清泰感觉到了危险,但不是自己的危险,牛董的危险。 鉴于牛董的态度,清泰没有争辩,也没有说什么,做到了自己作为一位财务负责人的职责,不提醒是自己的过,提醒了,以后不是自己的错。忠言逆耳,但既然牛董不愿意听意见,并且表示知情同意,财务手续必须完备,签字审核。 通过了这件事,清泰隐隐约约知道公司的管理者没有企业管理经验,企业的相关内控制度不完善,企业仍重而道远,清泰压力也会比较大,领导不懂,在其手下做他行外的事,可想而知。 财务总监属于高管,属于决策层人员,任何参与的事情都将要或多或少的担责,风险无可回避。董事长、总经理当企业遇到一些不可调和的风险,都可以说不知道,唯有财务总监,只要有经济业务发生,说不知道都难,所以很多电视剧里很多财务人员都活不过两集。《人民的名义》里面,两个公司的财务人员死的死,逃的逃。 如何既保护自己,又保住饭碗,建立基本内控体系,成了工作中必须平衡考虑的重点! 这…同样也难。 晚上随便下去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瓶啤酒,继续回到办公室加班,清泰要最快的速度赶出这两个月报表。 1ww元的注册资本企业,还是小规模纳税人,业务开展将受到限制,不申请一般纳税人,税负水平会非常高。协调税务在所必然,决定花10天左右把一般纳税人资格申请下来,包括开票系统办理下来,不能因为账务处理拖了后腿,除此之外,还要熟悉现在磷矿石贸易的开展流程,隔行如隔山,避免工作出现偏差,闹笑话。 晚上10点钟,全部弄完了5、6月的账务处理,感觉一阵轻松,下楼散步回宿舍。农历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突然下起雨,没带伞,不远的路程居然淋湿了衣服,到了宿舍换好衣服,拿出手机翻看,才发现明天是周五。最近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习惯了,离家才两天,感觉过了很久… 突然来了灵感,清泰诗兴大发,又在qq说说里赋诗一首: 上班一周即完结 薄酒一杯独饮 就粗茶淡饭 始觉 思念妻儿 苍天阴晴本难测 淋成个落汤鸡 用破帽遮颜 总是 后知后觉 第十七章 剑出必封喉 砍掉梧桐树,没有乌鸦叫。做工作也一样,把事情做完了,心里清静。 由于头天晚上加班处理完了财务核算的工作,第二天也就没那种紧迫感。清泰到了行政部,领了一支红笔,一把尺子,斯条慢理的打开账本登账,公司两个“老板”还是不在,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丁丁点点的事,行政上的、销售的,这帮小朋友自己定不了,就让清泰做主。 清泰处理的原则,小事可以越俎代庖,大事让他们请示汇报。没什么大事,自行做主了,总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 速度某种程度上是效率,上午就把账登完了,让后通知郝玲进办公室交代道:“郝姐,帐已经处理完了,报表与报告我把电子版传给你,封面留的是我的名字,你打印6份,等敖总来签字,请行政部盖章,必要的时候每个股东给他们传一份,我们自行留一份” “好的”郝玲回答很干脆。 “你都全部弄完了?泰总。你太厉害了,一天都弄完了!”郝玲连夸带奉承的说。 “哦,没什么,昨晚我加班了而已,不加班,谁也不可能有这么快就出的来”清泰谦虚的回答。 “对了,郝姐,这些凭证你拿出去,顺便与日记账逐笔核对,然后将你的日记账的余额与明细账里面的余额碰一下,看是否一样?我看了盘点表,应该没问题才出的报表” “另外,没有问题赶快催行政部把打孔机买来装订了吧!这些账本就放在你那边的资料柜,要用的时候你也方便”清泰把收尾工作安排了。 郝玲把相关资料拿出去了,清泰要了郝姐的qq号码,将报表与财务报告传给了郝玲。财务报告很简单,主要是业务没开展的原因。 下午,清泰决定思考一下内控相关制度的问题。把行政部游明和郝玲请到办公室,询问了以下公司现目前具有哪些制度?上级主管单位山竹公司具有哪些制度以文件的形式传下来没有?两位“老员工”一问三不知,结果也就是啥制度都没有。山竹公司也是新成立才5个月的新公司,也没有相关制度。 制度这东西,清泰看来是“有罪推论”理论的具体化。任何事情具有两面性,有罪与无罪,好比律师和检察官的立场。制度是规矩,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制度也是锁,规范君子的行为。制度是雷池边上的红线,限制着人,不可越过红线跨入雷池。对于雷池而言,保护自己,对人而言也被保护着。一个企业没有制度,凭主观意愿营运,永远不可能规范化、效率化,也走不长远,最后害了企业,坑害了员工。 当然,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的有效推行,必须有人推行、坚持、负责,否则管理国企,有制度带来的负面责任比没制度会大得多。 清泰决定将来狠抓制度制定,建立健全相关内控“规矩”,不管这项工作应该谁来负责,哪怕越俎代庖也在所不惧。没有这些规矩,凭主观参与管理,自己回被拖下泥潭。 有制度,财务的工作就好做,按章办事就行。 在国企干工作,要能进退自如,进能兢兢业业,增加薪水,退能安全离去,不担责任。不然干拿几个铜板的事,操做大老板的心,最后走进笼子的路,名利双亏,有家有室,输不起。 清泰需要做的、最迫切的事是以最快的速度,对贸易、财务、行政等各方面做充分了解,结合企业特殊实际,制定出相适应的“规矩”。脱离实际,生搬硬套的不是制度,是教条。 和大家逐一交流后,下午4点过。回山竹需要一个多小时时间,想早点走,就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周末。 清泰的周末是自私的,不考虑工作... 温馨的时光永远都觉得短暂。工作狂说,上班是享受,清泰理解不透,上班对清泰而言是一种无奈。如果物质条件极大丰富,如果可以选择,绝对不会选择上班。上班,是因为物质条件匮乏,绝对不是为了理想,理想已经戒了。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和口粮,清泰上班很积极。一大早,就出门了,到公司,才8.40。打开电脑,泡了一杯茶,复印了税务登记证和证营业执照正副本,准备了一份一般纳税人资格申请,等游明来的时候,将申请及复印件都盖了章,复印件上写上“与原件相符,仅用于税务办理字样”。一切准备就绪,准备9.30直接先去行政大厅,行政大厅一般正式上班也就这个时间,这个星期,清泰要把一般纳税人资格和相关的开票系统购置到位... 在办公室点燃一支烟,自己慢慢的享受着,等时间过去。时间过得很慢,烟抽得也很仔细,吸进去,吐出来,偶尔吐一个烟圈。 清泰不是玩家,但懂得怎样用有限的条件享受不一样的生活,自娱自乐就是最廉价的享受方式,不必红灯酒绿,也不需山珍海味。 就在清泰云里雾里独自享受的时候,听到从办公司外传进来的声音。 “敖总来了,敖总早” “嗯...” 清泰觉得这帮孩子有时候就是一个个小马屁精,这个时候还早啊?外间办公室的郝玲没出去,年龄在这儿摆着,一般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具有很强的趋利性。 清泰也不打算出去,除了上级公司、集团这边的领导调研,不打算谁来都要去迎接,清泰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屁股决定脑袋,坐在财务总监的位置上,就应该有相应的思维、相应的格局,行为也应该又该有的格调,在行政单位,这叫“官威”。 清泰是打工的,不是官,没有所谓的官威,清泰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在其位,谋其政,什么样的职务以什么样的身份处事。 清泰不出去,敖总也没有问。不去给总经理汇报,总经理更不可能来给他报道,只想相安无事。你不到山面前去,有事的时候,山会到你面前来,清泰觉得还是先到税务局办事才是正道,正拿着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游明敲门进来了。 “泰总,敖总请你过去一趟” “好的,请敖总等几分钟,我手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清泰不想马上跟着去,想故意拖延几分钟,说不出原因。 “好的。” 游明说完退出去了,顺便带上门。 “游明,门不用关,让它打开,这样敞亮一点,适合空气流通”清泰一语双关的吩咐游明。 “哦!” 游明把门小心的推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才转身离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才起身去敖总办公室。清泰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多么叛逆,有多么的刁钻。不过,报道的第一天,敖总比他还要刁钻。 清泰自嘲一句:“心眼小。” 但毕竟不是圣人。 清泰走到敖总办公室门前,门开着。“咚、咚、咚”轻敲了三声门。 听到声音,敖总抬起头了看向清泰所在的方向。 “敖总,你找我?” 清泰没等对方说话,很熟悉的样子边说边往里走。 “你把茅台酒拿到财务部去了?” 敖总直截了当的质问,口气不太和善,也很霸气。 清泰心里嘀咕:“哟,找茬?这下马威或杀威棒还没玩够呢!” “哦,是的。茅台酒属于贵重物品,我为了安全,同时也避免谁都可以随便领用。不然等你们领导想用的时候没酒,怕被领完了,所以就搬到财务室了,不过我让行政部做了台账,领用在那里签字,你们领导既可以随时了解领用情况,又可以知道库存状况,因为这是小事,我就自行做主了,呵呵!”清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回答。 清泰没有说这是牛董事长的安排。这么多年的财务工作,清泰懂得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影响团结的话,绝对不能说。 “你的意思,我以后领用还得要你同意才行?”敖总把头侧歪着质问清泰。 “敖总,你言重了。我可没这意思,我也是出于公心,你要领酒,直接到行政部登记签字就可以了,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会帮你抬过来。你要觉得我力气小搬不动,让谁都可以,财务根本不干涉。” “当然,如果你觉得对我这样管理方式有意见,我马上让行政部游明他们搬回去,谁爱领谁领,酒又不是我家的,我何必讨个麻烦的差事,还让敖总你不快意呢!”清泰直接不软不硬的顶回去。 清泰是个暴脾气,吃软不吃硬的种,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粗人。 “你爱整么管怎么管,你想管整个公司都行”敖总提高了声调,忍不住发火了。 “那怎么行,我可不是二股东派出来的,做不了总经理,不过涉及公司财产物资、资金用度、经营决策,我应该是有权参与,也有权管理。你如果这么想,我很惶恐,就请你以总经理的名义将我因为把酒拿到财务室管理的事上报给董事会,特别上报给二老板庄副董事长,提请他们解聘我好了!朝我发什么火?” 清泰也发火了,撂出这句话,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咂,让后准备转身离去... “你急什么?坐下说话,我何时发你的火?” 敖总突然180度转弯,口气缓和了许多。 清泰性格刚,但不混。煎熬总这么说,一句话懒得说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泰总,你来上班了,我想问一下,我准备借5w元的业务经费,需要你批准不?” “你混淆了概念,不是需要我批准,是需要牛董事长批准,我只负责审核,这是会计或者财务总监的分内职责。” “借区区5w元也需要牛董事长批准吗?我得打电话问一下牛董事长。” “敖总,5w元是个小数目?我没见过什么大钱,但于公于私我觉得都是大数目。不知你是否认真看过公司章程,你的任何报销、资金支出都必须牛董事长签字核准,当然牛董事长的也需要你核准,包括一分钱,不然我不能出钱。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从公司分三次已经借出16w元挂在账上,财务对于个人借款情况,原则上是前账不清,后账不借。特殊情况下,你要继续借款需要董事会批准。” “你这样做,我这工作没法干,任务完不成你承担”敖总又开始咆哮起来,全公司的人都能听到。 “这不是我定的,股东定的,章程里写得明明白白。你爱干不干,不干拉倒,干我啥事,任务完不成也轮不到我承担。”摔门而出,声音不比敖总小。 出去以后,清泰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本打算给牛董打个电话,想了下还是没打。清泰相信,敖总会给他打,牛董也会打过来,清泰又在给别人“算命”。 清泰甚至想,如果牛董的态度支持清泰,那么自己也不拒绝将这事作为投名状拿熬总开开刀交给牛董和山竹公司,清泰不喜欢这种贪婪而且狂妄的装逼型领导。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超凡不易,入世必江湖。 剑,无形而利,出鞘当封喉。 清泰不愿和别人斗争,但不怕斗争,内敛了不等于没有脾气...... 第十八章 投名状 10分钟... 确切的说不到10分钟,牛董的电话真的打进来了,像故事情节设计一样,命算准了,只是编故事的人是清泰。 “泰总,说话方便不?” 清泰假装没事一样说:“方便,牛董。” “你和敖总呛起来了?” “哟,他还恶人先告状呢!不是呛起来,是吵起来。” “怎么回事?” “他还要借5w块钱,怪我把茅台酒搬到财务室管理起来,他都借了那么多款没换也没报销,我告诉他前账不还,后账不借,何况借多了,而且要求他按章程规定,借款必须和你商量,取得你的签字认同。他就开始吼我,说什么让我管,任务完不成我负责,就想撂担子。md,吓唬我啊!大不了他申请把我退回山竹公司嘛!” 清泰把来龙去脉给说了,而且还把牛董也拉进这个斗争圈。 如果把牛董拉进圈子,清泰的做法是必然得到牛董支持。首先清泰的行为是为公司着想,出发点和动机没错。其次,牛董与清泰是一个公司的,事前对事情有充分的交换过意见。 “他这么说也过分了些。你也要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不过我告诉他,酒是我安排在财务室保管的,借款必须报销处理以前的老借款才借新款,报销很快就可以处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影响不了啥!” 牛董首先批评了清泰,然后告诉他的决定,这也许就是领导艺术。 听话得听弦外之音,牛董没有糊涂,支持了清泰。 过了一会儿,司机杨吉荣进来找清泰,手上拿着一大堆发票及单据。 “泰总,这是敖总最近发生的费用,我来给他报销” 司机很没礼貌,什么样的领导带出什么样的员工,跟自己不熟悉,进来也不敲门,说话也没礼貌,不过清泰没有发作,年轻娃娃何必与他计较。 “哦,你把它按类别粘贴好,填列费用报销单” “敖总说拿来给你帮他弄” 听到杨吉荣抬出敖学军的名号压制自己,清泰火冒三丈。 “哟,敖总好大的面子,我来给他弄。我这么多事情,要是全公司员工都发生费用,是不是我得都给他们弄啊,如果公司以后有矿权了,上百号员工也得我弄是吧?你去告诉敖总,我这个财务总监不是私人秘书,我不做这些事,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给他做这些小事。”清泰对杨吉荣没好气的训斥过去。 杨吉荣很委屈的说:“问题我不会啊!” “不会是吧!没关系,财务部有义务教会你们怎么粘贴发票,怎么填报销单,我让郝姐教你,帮助你一次,不过你得参与,并仔细学习,下次你得自己贴,自己填,不然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清泰说。 “那好吧!”杨吉荣不情不愿的回了句。 “郝姐,你帮助杨吉荣把敖总的报销单填了,分类别填列,必须是有效发票,收据、白条剔除来”清泰往外间叫了声。 “好的,泰总” 然后才对杨吉荣说:“你去,郝姐教你怎么弄。” 清泰再也不看杨吉荣一眼,自顾干自己的事。 郝玲是公司成立之初由于没有人手,二股东推荐过来。在刚才这件事上,感觉郝玲充耳不闻,没什么意见。本来平时郝玲对郝总或多或少的在工作上有些看法,没意见何尝不是一种态度? 下午,杨吉荣和郝玲终于把费用报销单整理填列好了,分成了五个大类,分别是是招待用礼品类,招待用餐饮类,出差住宿类,购买固定资产手机类,最后一类比较特殊,白条。除此还有杨吉荣的车辆使用油费、过路费、停车费报销,这些单据都拿到了残阳的面前。 “你先放在这儿,我一会儿看看再通知你。” 杨吉荣放下后出去了。 待杨吉荣出去后,清泰仔细审核了报销单,归纳出几个问题。礼品类的报销单,发票冬虫夏草4.2w元、首饰0.48元、礼品为品名的0.66w元。尽管作为业务看展公关需要送礼,不能在报销单上填列相关收礼人员的情况,这是忌讳;出差累计时间从住宿发票看,累计住了24天,山竹居然住了18天,住宿费高达近1.44w元。招待用餐饮发票2.4w元,山竹招待的发票2.1w元,其他地方零星0.3w元;白条类有说明,包括主要是红包、打麻将输的合计5w元。 清泰有点懵,这也太大手笔了。20元每吨的贸易价差,花这么多钱,还不含茅台酒,得需要多少量才可以赚回来,对方年消耗量到底多大,值得吗? 情太在财务审核的地方,并没有立即签字。 清泰叫来杨吉荣,把自己的意见向杨吉荣传达:“你这些单据我看了:第一所有报销单必须要由敖总自己签报销人,最后由牛总审核,报销人签你的名字不适合,你作为司机是没有权利发生这些费用。第二,礼品类的这些东西,这事发生在我来之前,所以事先必须征得牛董事长签字同意的招待报告,不然没有人单独对大金额的费用有自行处理的权利,并且以后事先要开班子会确定,我没有权利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签字,所以我必须核实才可以确定审核的意见;第三,请敖总解释出差24天,足足在山竹呆了18天的原因,导致这么多的住宿费发生;第四,所有的白条必须董事会拿出决议和意见,还要到税务局开具相关发票才能处理,第五,购买手机公费报销没有先例,也没有规定。”清泰直接拒绝了报销审核,将单据退给杨吉荣。 “对了,你的车辆费发生费用0.36w元,我已经签字了,你请敖总审核签字审核后可以直接找郝姐姐报销。”清泰补充道。 “好的,我将你的意见告诉敖总”杨吉荣拿着单据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杨吉荣又进来了,说领两件茅台酒。 “不把公司弄干,他还真是心不干?”清泰想。 “好啊,不过你得把以前领用的记录找行政部游明填清楚,包括日期,接待单位有哪些,领用的数量,然后使用人是谁,并签好字,字要敖总签。 “今天领用准备用在哪里,库存已经不多了,请节约点用” 清泰已经不打算让他们领,真是宰卖爷田不心疼,安心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看看烧到谁的胡须,清泰犟起来,自己都觉得过分,也觉得害怕。 杨吉荣出去以后,清泰在办公室等,在等待着第二次雷霆大发,等待暴风雨来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清泰知道,这样的处事方式,如果在行政单位,保管如电视剧里也活不过两集。不过这不是行政单位,是企业,自负盈亏的企业。 通过了今天的事情,清泰没有去成税务局。 到了4点钟左右,暴风雨仍旧没有来,也没有雷霆万顷。只听到敖总带着杨吉荣走了,除了脚步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直到四天后,牛董传递来一个信息,“敖总提出辞职...” 第十九章 奋力一击 敖学军没领走酒,也没借到钱,就这么灰溜溜的冲气回山竹。 坐在车上,自言自语的说:“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信公司不在乎我这个总经理,而是在乎他那个财务总监。” 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杨吉荣听... “md,不能就这么就算了,不把他弄走,以后这公司怎么搞?” 其实敖学军自己也没注意区分的是,到底是任中公司将来怎么搞还是他这个总经理将来怎么搞的问题。 回到山竹,敖学军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是二股东东胜集团公司的副总,由于原来在xx化肥公司做个副总经理,东胜集团老板庄董事长就将他挖到麾下,主要负责化工板块。东胜集团的化工由于市场原因,几乎没有订单,这个副总经理也就成了虚职,工资也只发了一半,加上清高跋扈,在集团也很少有人管他。这不?恰好任中公司成立,就派他过来任总经理,年薪30w,敖学军也愿意,原来在xx化肥公司任副总的时候,企业生产不景气,没弄到钱,在东胜集团也一样,效益不好,那里还谈什么待遇?任中公司成立,敖学军管化工口,毫无争议的被推荐过来,自己也很愿意来,至少有30w的年薪。 这些年敖学军心里很郁闷,北大的同学很多都是大老板或者厅处级干部,自己还在到处打工,有时候还领不到工资。家里那辆夏利车已经开了4年多了,小区里原来没什么车,现在停车位都快停满了,自己的车在哪里一放,就像一群富豪里站着个乞丐。好不容易作为总经理管理一家企业,跳出个做财务的小屁孩指手画脚,董事长还附和,这怎么玩的下去嘛!想着都来气。 这事给老板说一声,来个“借刀杀人”,把这个清泰弄走算了,看着都烦。 敖学军决定给自己得老板庄总做个报告。 作为总经理,公司应该会从大局出发,舍卒保车,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只是到时候不可避免的解释一下相关的费用和借款问题,这些得筹备一些合理的说法才行。就算弄不走这个财务总监,也要杀杀他的锐气,教训他以后怎么“做人”。 拿起电话给二股东装庄董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传来庄董事长蹩脚的普通话声音。 “敖总,什么事?我在外面,长话短说!” “庄董,这任中公司的工作不好做啊!” “哦,啥回事?”庄董事长问到。 “哎。。。牛董他们不是给公司推荐一个财务总监吗?今天上班才两天,啥情况也没搞清楚,就瞎掺合些事情。我想借5w业务经费,他不借,说要董事会批准;我报销,他也不给报;我准备领两件茅台去山竹办事,他还好,把酒搬到财务部,不给领。这是来干工作还是来拆台的嘛?”敖总连骂带告的朝庄董诉苦告状。 “md,怎么会这样?好,我知道了。” 庄董是民营企业家,脾气也不好,说话强势爱骂人。 听了敖学军的诉苦和控诉,庄董很生气,一个财务怎么能这样处理事情呢?但庄董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冷静一下,决定打电话核实一下情况。 他把电话拨给了牛董,还没说话就听到牛董那边热情的声音:“喂,庄董啊,最近在忙什么?打电话给我有啥重要的事吗?”。 “你好啊,牛董。听说你的小日子过得安逸得很啦!”庄董没直奔主题,绕乐个圈子,说了句客套话。 “哪里哦,还是你做老板的潇洒哟!我就老样子,上上班,下班喝点酒而已。” “牛董啊,打电话给你有件事。” “我就说嘛!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没等庄董说完,牛董就打断插了一句。 “哪里哪里,我怕你忙,影响你嘛!” “你的电话,在忙也要接,接你的电话也是我重要的工作之一嘛!” 两个人胡乱的扯淡了几句... “刚才啊,敖学军给我打了个电话,和新来的财务总监干仗了,告到我这儿。听说才来两天就干仗,我批评了敖总一番,让他要带好队伍、要大气,出现问题先找自己的原因。他的脾气我知道,md脾气比能力大。顺便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下你知道这事不?” “哦,这事我知道” 牛董接下来将事情的经过与来龙去脉告诉了庄董事长。 接着牛董补充了一句:“庄董啊,财务总监是我们作为大股东派出的,但我们不偏袒,这事真不能怪财务总监,敖总也做得有点大手大脚了点。” “md,敖学军没给我讲实话,误导了我。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财务总监做得真不错,我支持他,任中公司不是总经理的公司,回头我也让他摆正这个位置。” 庄董事长表明了态度和意见。然后两位董事长又闲扯淡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挂完牛董的电话,庄董又给敖总打过去:“敖总啊,这件事我询问牛董事长了,那个财务总监做的是合情合理的,你也别太计较了。” 然后就不置可否挂了。 敖学军更郁闷了,更觉得没面子,事情发展不仅不想自己预测的那样,还走偏了方向,开始怀疑打这电话是否是个错误。 北大高材生,这个名片很多时候是骄傲的本钱,是一种体面,也是面子。但也会有例外,有时候会成为埋葬自己的墓碑,埋葬自己的不是北大,这这张名片背后的面子。 敖学军郁闷透了,面字输不起啊!侵透到骨髓的骄傲,怎么会去低头呢? 思前想后,没面子以后怎么见人,这次输了以后财务总监不得在自己头上拉屎?一起这样,还不如辞职了好些? 过了几天,敖学军分别给牛董与庄董打电话提出辞职,牛董并没有做象征性的挽留,就连庄董事长也没有虚情假意的惋惜。 “tm的,一帮无情无义的家伙...” 敖学军最后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人的失败,把责任推给了别人,包括自己的老板,觉得他们绝情。从这个角度说,自己的辞职应该是正确的。 这些,清泰一直蒙在鼓里。 牛董告诉清泰敖学军辞职的消息后附带说:“敖总要求结算工资及绩效奖金。” 接到牛总的电话,清泰补充了一句:“哎。。。随便他咯,结算工资奖金也行,不过发生的所有单据必须交回来,购买的手机必须交回来,写书面辞职报告,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其他的我同意你的意见,至于手机嘛,咳……说不出口啊!”牛董表明了最后的观点。 赶尽不一定杀绝,清泰也就没有坚持。 “那你安排行政部游明把这个意见通知敖总,工资及绩效会给他算,费用单据要拿回来,辞职申请要求是书面的辞呈,敖总来的时候你们提前通知我,至少得给他做个践行吧!” “好的”清泰回答。 突然,清泰觉得轻松了许多,不过有点失落,又像是愧疚...... 第二十章 托人办事 周二,敖学军与清泰吵架走后的第二天。 清泰径直带上资料及公章去了政务大厅。申请一般纳税人窗口是个美丽瘦小的姑娘。 清泰上前问道:“你好,美女。申请一般纳税人资格是在你这里吗?” “是的” 瘦小美丽的女孩子,总是要比五大山粗的女汉子温柔的多。小姑娘的声音温柔得让人鸡皮疙瘩起。 “需要提供什么资料?” “填写一般纳税人资格申请、税务登记证副本、财务人员从业资格证、固定经营场所的证明...” 清泰从资料袋里拿出了这些资料,都已准备齐全并加盖了公章,只是申请书是自信打印的一份申请报告。 把资料递交给小姑娘审核的时候,清泰从小姑娘的胸前的工作牌上看到姑娘的名字叫“宋雪莲”,从名字上移开,可以看到不小的起伏... 宋雪莲用低如蚊音的声音说:“资料倒是齐全了,只是你这份申请要不得,需要填写专门的一般纳税人资格申请表,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带了公章。” “还好,带了。” “那你在这里填表吧!” “多谢了,小宋!” “你认识我?” 清泰顺势瞎扯:“认识,只是你每天见的人多,贵人多忘事而已。” “哎哟...实在抱歉,真记不住了。” “我就说嘛!不过你仔细想想,说不定改天回想起来,实在想不起,哪天我再告诉你。”清泰笑了笑说。 清泰这么一说,宋雪莲更糊涂了,但却更加客气,“熟人”嘛,至少力所能及能帮助的地方行个方便,不然以后想起来或者见面的时候尴尬,得罪人。 申请表格很简单,尽管聊着天,不影响清泰填写速度,很快就填好了。盖了章,递给了宋雪莲审核检查。 “小宋,你这里审过了就可以录入系统吗?” “哪里哦!我只是初审,主要是负责帮助企业准备资料,我收集好交给李科长审核,晚了我再录入系统,系统里再由相关主管领导审核通过才行。” “一般多少时间,走完流程。” “15个工作日吧!” 清泰不愿等,也等不起15天,。如果这样,清泰的10天内完成这项工作的计划和安排将成为泡影,时间拖的会很久。贸易的结算单听说第一批1w多吨的销售结算将在下周办出来,拖时间久不仅影响其他工作,还影响发票开具、认证和收入的确认,作为贸易商,任中公司是中间环节,上下联动,都受影响。清泰就想走捷径。 “哎哟,没想到程序这么麻烦,你这里审核过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李科长?我这老板催的急啊!” 因为是“熟人”,宋雪莲不好拒绝。 “嗯...我们一般是我处理完,李科长根据他的时间自己过来拿去审核,很少主动找他,这样打乱领导的工作计划。”宋雪莲有点难为情的说。 在宋雪莲的眼里,这个人谈话像熟人,但怎么也想不起。 如果清泰知道她这个想法,肯定会取笑说:“想得起才见鬼,根本就不认识,也没见过,哈哈。” “带去见见李科长,我直接找他帮助,这你也为难啊?” “那好吧!我这已经处理好了,你从那边绕过来,我们一起去找他。” 国税局根据注册所在地对企业分科室管理,任中公司注册地在县城,归国税一科管理,负责业务接洽的是李副科长。 来到李副科长办公室,李副科长见是小宋亲自带来的人,知道应该是小宋的熟人,所以就很客气,还亲自给清泰泡了一杯茶。 宋雪莲倒也聪明,把资料递给李副科长后说:“李哥,他家的资料我看了,具备一般纳税人的申请资格,资料给你,你帮他审核一下,我去忙了。” 多余的话宋雪莲都没说。 “谢谢啊!小宋。”清泰对宋雪莲说道。 “不用客气” 李副科长因为小宋亲自带过来的关系,立即对资料进行审核,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 “好了,我这里已经审核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待会儿我让小宋录入系统,等分管领导审核批复就通知你们。” “那估计多久可以下来?” “不一定,要看领导的时间,原则上不超过15个工作日。” “李哥,就不能快点吗?” “没办法,除非你找到分管领导或者局长,特意给你开绿灯。” “好的,谢谢李哥,太麻烦你了” 清泰知道再纠缠李副科长起不了作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分管领导的事。 清泰在任中没什么这方面的人脉,不熟悉人,也不熟悉情况,没办法,清泰只好回来找郝玲,希望从郝玲那里获得其他股东的信息,毕竟这几家股东在任中是有名的企业,财务与税务打交道多,人应该相对熟悉得多,也许能获得支持,取得资源共享。 “郝姐,我去申请办理一般纳税人资格。从销售部了解最近销售了2w吨左右的货了,听说近期可能要办理结算,势必上又要开票进来,我们必须赶快认证,我们要开票出去确认收入,下游客户也好做库存入账,环环相扣,不能因为财务部工作的滞后拖了后腿。 早上但我去了税务局,效果不甚理想,原本我打算10天左右办完,但现在税务局要15个工作日才给予答复,就算批复下来还得购买开票系统及安装软件,这样就来不及,你看股东单位东胜公司或者鼎力公司你认识财务人员不,他们在当地也是知名企业,也许人熟,看能否疏通一下,节约办理时间”,清泰将情况告诉了郝玲。 “虽然我是东胜公司集团过来的,但这边财务我不那么熟悉,倒是鼎力公司的舒总因为我们购买他们的矿石,前期公司组建的时候他也过来帮忙,有个几次接触,所以和他相对较熟悉一些。人大约40岁的样子,很好讲话,也许他能帮忙。我打给电话问他,然后你给他说吧!” “好的,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吧!我试试看他能否帮忙,如果不行,再想起他办法” 急性子的人,心中只有事,而且雷厉风行,风风火火。选定一件事,恨不得立即就干。清泰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再说话,郝玲拿出手机找出舒总的电话打了过去:“舒总啊,忙不忙啊?” 郝玲说话总是语速比较慢,而且特别浓烈的天府口音并喜欢带“啊”“哈”两个音节,给人的感觉比较随和,有着不会令人反感的那种亲切感。 可能舒总回答不忙的原因。 郝玲继续说:“我们新来的财务总监泰总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我让他和你通话哈?”征得对方同意后将电话递给了清泰。 “你好舒总,我是任中公司财务部的清泰。” 清泰没有介绍为我是任中公司的财务总监,这种细节清泰很注意。有句话,做人要低调,清泰这种场合就比较低调。做人不能把平台当做地位,不能把公职当做私器。财务总监这的个岗位只是一个平台,仅仅是任中公司一个职务。 “你好,泰总!” “舒总啊,总听郝姐说起你的大名,一直想亲近。因为刚来几天,时间短,没来得及到你们公司拜访你。礼节还没走到,码头没拜,却有件事却需要你帮忙哦,感觉非常唐突”清泰半开玩笑的说。不知不觉学到了郝玲的“啊”字音节,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 “泰总,你客气了!我们也算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请说,看是否我能帮上忙”舒总很客气的说。 “这样的,我们准备申请一般纳税人资格,注册资金1ww元嘛,是可以直接申请,但是...想请你帮个忙,看能否在国税找到相关的主管领导,把这事提出来特事特办,缩短批复时间”清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舒总,并请舒总帮忙。 “这样啊,我倒也熟悉他们一个副局长,关系也不错,不过我先把情况给他说说,看他能否帮忙再给你回话好吗?” “那舒总,先感谢了!另外,你能否约一下,看能否请他吃餐饭,以表达我的谢意,我来安排。” “泰总,别客气,他是否答应还不一定,吃饭的事就免了吧!”舒总客气的说。 “没关系,舒总,无论领导能否帮忙,我都非常感谢。平时大家可能都忙着自己的事,也不一定有空能聚在一起,我们以此为契机聚聚,一是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二是我们也多亲近亲近”清泰真诚的邀请舒总。 “那就再说吧,我先打电话给他,然后给你回话”舒总说道。 “好,那就拜托了,等你的回话” “好的,再见泰总” “bye!” 结束完通话后,清泰从郝玲的手机上记了舒总的电话,保存起来,将手机递还给了郝玲。 “舒总说,先打电话给他们副局长,他们关系不错,看是否愿意帮忙,然后给我回话”清泰对郝玲说,却又像自言自语。 事情办到这个地步,暂时对这事也使不上劲,只有安心的等舒总的电话。 下午两点中的时候,郝玲收到了舒总的回复。明天早上10点钟与他在国税局门口碰头,然后去见副局长,副局长答应出面协调这事。 得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第二天早上10准时在国税门口等舒总,由于没见过面,所以清泰让郝玲也一起来了,不然见面彼此不认识,或多或少会有些尴尬。 见了面,然后清泰与舒总直接到国税局三楼副局长的办公室,郝姐独自回办公室。 副局长姓蔡,五十多岁,快退休了,很热情。清泰将事情汇报后,蔡副局长打通了李副科长的电话,要求他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特事特办,尽快给任中公司办理。清泰听得很仔细,不是尽快回复,是尽快办理。 眼见事情安排好了,清泰识趣的离开,当然免不了对蔡副局长与舒总做了真诚的邀请和感谢,但被拒绝了。 由于蔡副局长的关心,接下来4天时间就把一般纳税人资格办理了下来,税务登记证上加盖了蓝色的一般纳税人字样。又在舒总的帮助下,直接购买了开票系统及软件,包括开票员培训与安装才花了3天。总的全部办完,只花了8天的时间。 人脉也是一种生产力,某些时候是主要生产力。做事,一定程度上是做人,归根结底是做人脉。 清泰心里盘算着在任中干工作,以后真需要与这些相关主管单位的人员多接触、亲近一些,有些事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第二十一章 不能小看任何人 清泰这边热火朝天的在梳理工作,妻子在家也忙的不亦悦乎。 妻子正在她初中叫张颖的同学聊天,张颖也是生了孩子没人带,全职在山竹家里带孩子。 每次孩子上学后,妻子就无聊,通过qq或者微信与她初中的同学、老家农村里的小伙伴们东扯西拉的聊天,打发无聊的时光。 小区里有很多“精武馆”,很多人来这里打麻将,退休无聊的、在家带孩子的全职太太、以及一些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泡在里面,最后这些全职太太们的口袋瘪了,游手好闲的人也不用去找班上,偶尔还有“战争“发生,还好妻子不会打麻将,庆幸的是没找个败家婆娘。 无聊的女人如果不聊天,必然就逛街或者看淘宝,逛街就得伤银子,妻子也不例外。女人买衣服和男人不一样,女人买衣服喜欢买便宜好看的,男人买衣服喜欢买品牌贵的;女人的衣服就像杂货店,什么样的款式都有,杂而不精,男人的衣服就像精品店,精而不杂;女人的衣服很少穿一个月以上,男人的衣服很少不穿一个月以上,所以女人经常逛街逛商场。 最后,清泰这点工资换成了老婆压箱子的衣服,占了地方还舍不得扔掉,聊天成本低,宁愿妻子聊天。 妻子与同学或她老家儿时的玩伴聊天,大多数是家长里短的事情,主要是打发时光。 “张颖,你在干嘛?” “在收集些资料准备考试” “孩子呢?上去学了?” “是滴” “无聊死了” “无聊的话,和我一起去考试嘛!也好做个伴”张颖说。 “什么试?” “考公务员,南州顺县招考,招考人数有n个,有公务员,有事业单位”张颖将大体情况给妻子介绍。 “我们两个都是中专生,不能参加考了吧!现在招聘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卖衣服的营业员都要大专以上的学历,何况公务员哦!妻子怀疑的回复。 “原来我也这么想呢,谁知到今年顺县招考不限制中专生,后来我问了人事局的朋友,大专本科生留不住,考上干一两年就走了,要么找关系调走,要么辞职,后来干脆也招中专生了”。 妻子听到这个消息,就感兴趣了。 “真的假的哦!” “真的。” “你在家没有,要不我来你家,我也去报名考一考试试,反正无聊够了,就当找点事情做”,妻子回复。 “在,你来嘛,我在家煮饭等你”张颖也很高兴地说,她至少有个伴了。 妻子也是个急性子,有想法就要行动的人,这个消息对她非常重要。顺县是她老家,哥哥和姐夫就在县里上班,都分别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中专学的专业是针灸学,记得刚毕业的时候,姐夫和哥哥曾要求她考公务员,把书买给她,给她报了名,让她好好复习参加考试。可是由于当时年轻心大,一心想进大城市闯荡社会,她却偷偷的就跑了,来到山竹闯荡。 却不想,大城市虽然到处是黄金,但也只为大学生这些高学历的人而准备。一个刚毕业的中专生,要技术没技术,要能力没能力,闯荡是很苦的,妻子干了很多行业,做过销售、做个针灸减肥,最后结果可想而知,甚至连社保都没有。 妻子心底有后悔过,但时间是不允许人后悔的。 妻子心里还是个骄傲而好强的人,信奉着女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天地,不依赖别人而活,就有说话的底气的信条,所以心里一直不怎么不踏实,有了孩子以后这种不踏实更加强烈,尽管老公还算上进,但始终是自由择业,某种意义上孩子和自己没有保障。如果还有一丝安慰,那就是有了这个家,有了可爱的儿子。没有固定工作在妻子的心里成了迈不过去的一道心墙。岳父岳母最担心牵挂的也是妻子,尽管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因为全职带孩子苦着饿着,但也也成了父母的一道心墙。 妻子很想把握这次机会,年龄也快30岁了,这她唯一一次的机会,也是推开心墙的唯一一次机会。草草的收拾一下就出门了。两家相距有点远,公交车要35分钟才到,坐在车上嫌车太慢。 张颖在家做饭等着妻子,到的时候菜基本炒好,一会儿就开饭了,两人边吃边聊考试的事情。 张颖告诉妻子:“这次招聘总的36人,其中计生局11个,乡镇办5个,审计局2个。。。,有些单位限制专业,乡镇办不限制专业,属于公务员,计生局主要是乡镇缺员,属于全额拨款事业编制人员网上已经公布招考信息可以查得到,并且开始报名了,报名期限8天”。 通过张颖的介绍,又上网核实信息,对这次招考信息了解了七七八八。妻子决定终于下定决心参加考,但考什么单位拿不准主意,准备回去找清泰好好研究。 两个婆姨很久不见,除了考试有唠了其它七大姨八大姑的事,害怕接不了孩子,孩子放学时间是5点钟,所以给清泰去了个电话: “今天你能抽空早点回家不?如果可以,你今天就早点回家吧!接下孩子,我在张颖家有点事,回来再告诉你和你商量。” :“好的,我尽量抽空找点走,你放心吧!” 打通了清泰的电话,妻子在张颖家呆到张颖老公下班回家,张颖老公是中国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在军工企业工作,考试方面很有水平,想听听他的看法。在考试方面妻子不相信清泰,始终觉得觉得清泰这方面不那么靠谱。 张颖老公是个耐心的人,给她们说了学习的重点、学习的方法,爱出现的题型等诸多方面,两个女人听得很认真,直到又在张颖家吃了晚饭才回家,到家孩子已经睡了。 清泰接到妻子的电话后,安排和处理好工作的事情3.30就出发了,开车一小时15分才能到家停好车,清泰已经有两次经验,所以走得比较早,要赶到5点左右到学校。接到孩子后,带着孩子去菜场买菜,回家将近6点种。 打了电话给妻子:“晓敏,你什么时候到家,要煮你的饭不?” “不用了,我在张颖家吃了在回家。” 之所以问是怕饭煮多了,剩下的明天妻子和孩子又得吃剩饭。 两个人的生活很简单,炒三个菜,煮一个汤就够父子俩吃了。做家务清泰也算是一把好手,速度快、动作麻利,至于味道嘛,不敢恭维,反正老婆孩子都说不好吃,除了自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年高中三年,在县城读书租房子住,都是自己弄饭吃,所以对炒菜做饭不是难题。 照顾好孩子,给孩子洗漱哄上床睡觉后,妻子才回到家,已经9点钟。 “清泰,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老婆大人有何指示?请讲!”清泰半开玩笑的问。 “我想去考公务员,考顺县的,今年招收人员比较多。” “可以啊,不过你要不是过了年龄就是学历不够。” “我的年龄刚好在坎上,还没过。以前招大学生毕业生留不住人,今年也找中专生,机会难得” “那你就去报名呗!考考试也好,不然你在家无聊。不过我不是打击你,考公务员是万人过独木桥,很难考,你不要抱太多希望,怕失败了心里接受很困难,毕竟只有一次机会”清泰给妻子打预防针。 感觉妻子考上的希望很渺茫。就业困难,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多数都是考试狂,“赶场”考试,这里考一下,那里考一下,临场实战经验也很强。 之所以给妻子打预防针,妻子喜欢做梦,喜欢做白日梦。记得当时刚结婚,经济很困难,妻子也经常买体育彩票,由于资金紧张,每期妻子只买一注,执着追一个她认为可能会中的号码。每次一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妻子就告诉清泰,如果中奖了,交了税可以有四百万,买套房子、一辆车子、给哥哥一些、开个商店、留点流动现金。搞笑的是每次分配下来就是没有清泰的了,每次清泰都笑笑。到了晚上,清泰睡着了被笑声吵醒,问妻子笑什么?妻子回答睡不着,再算怎么分配奖金兴奋了,各种开支算起来怎么都不够分配,车价从30万降成20万,还是不够。。。所以越想就越兴奋,整晚上就睡不着了,感觉有时候妻子真够奇葩。值得庆幸的是,妻子的梦会醒。有个邻居更奇葩,两口子为这事“分赃”不均,打架闹离婚,居然上了都市报,梦一直没醒。 “我知道,不过我也要试试。我从明天开始就买书来家学习,从报名到考试有15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不做家务,啥都不干,全身心的考试,你安排好你的时间给我支持,如果我考上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 妻子怕清泰不支持,居然主动承诺以后听清泰的,这话清泰听多了,也就不会信。其实妻子多此一举,清泰肯定支持。 “好,你去考,每天照顾孩子,买菜做饭这些事算我的”清泰承诺。 “如果我考起了,要到顺县去上班,至少每周才能回家一次,你又在任中上班,孩子怎么办啊!”妻子担心地说。 “没事,如果你考取了,你就安心去上班,我每天跑来回就是了,孩子我照顾”说了句大话。 因为在清泰的心理,妻子根本不可能考上,所以说这话感觉很有底气。清泰不知道的是,这句大话让他付出了代价,三年的时间,一头黑发白了一半,每天起早贪黑,拖着疲惫劳累的身体诠释了一个的道理:“人,在任何时候不能小看别人,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人,不然你将会自己的浅显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还没有报名,你看报哪个单位好?” 清泰问:“报名时间还有几天?” “还有五天”。 “你先别慌,随时关注,选择最冷门、最偏僻的乡镇,报名快结束的时候,报名人数最少的岗位,这样竞争小,考上的可能性大得多”清泰给出自己的看法。 “哦,好嘛。我最后一天报名,到时候你要给我出主义噢!” 事情总算有了方向,人也就有了目标,心里也就平稳多了。 第二天,清泰7.30就出门去任中公司上班,以后每天都这个时候。妻子送了孩子,直接去书店买考公务员的《行政职业能力测试》、《申论》两本学习的书,回来妻子就泡在了书里,午饭都是煮碗面随便吃了点。 报名最后一天,抽了时间在网上报名,选择报了计生工作人员,属于全额拨款的事业编制岗位,清泰免不了通过电话、网上两种方式帮助参考。其他时间上洗手间妻子都在拿着书本啃着,感觉遨游像是在知识的海洋,其实是掉进大海里挣扎着想爬上岸而已。 考试成绩出来了,成功总留给有准备的人,因为妻子的全身心投入,报考的岗位招一人,妻子考得第一名,高第二名3分,入围面试名单。 妻子的入围,清泰真心替她高兴,也是为自己高兴,如果妻子能通过面试,生活压力会小一些。妻子有自己的职业,不再无聊,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和天地。 还有一层意思,妻子有班上,就不会唠叨,耳根也就清静。 人,只有生活在自己的思想的世界里,才会自由快乐。单纯活在别人的影子下,无论什么物质条件,都会空虚而不自由...... 第二十二章 敖总经理黯然退场 敖学军提出口头辞职后,没人挽留,哪怕象征性的挽留... 过了四天,就到来公司,杨吉荣也跟着回来了。 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辞职的消息,员工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 来的时候,员工们还是都过来打招呼,但明显感觉是象征性的,没有以往热情,每个人打完招呼就回自己的办公室。 或许在回避着什么,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敖学军突然感觉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清泰不会出来见面。主动出来见面清泰不愿意,敖总也未必喜欢,徒增尴尬自讨没趣。 直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敖学军坐在办公桌旁边旋转椅上,头往后仰,闭着眼睛呆了一分钟。这个办公室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熟悉是因为曾经坐过几次,陌生是因为没坐过多少次,还没完全熟悉它... 这一切都那么快,来去匆匆,都怪这新来的财务总监。想想能怪谁呢?不是自己这么过于算计,没有收敛,不认也没这么多事,说不定可以在任中公司干出点名堂来,可以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顺风顺水,至少请客吃饭方便多了。 咳...下一步该干什么还没想好,也还没明确,敖总心里开始后悔,怪自己那天太冲动了,一拍脑袋提出辞职,更可气的是牛董居然客气的挽留都没说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个大老爷们,自己被逼的现在想后悔都没台阶了。 堂堂的北大新闻系老牌毕业生,我姓敖的有骄傲的本钱,无论如何,面子必须不能丢。 就在敖总胡思乱想的功夫,游明给牛董打电话汇报:“牛董,敖总今天来了,可能来收拾东西,办理交接” “好的,你告诉敖总,请他别忙走,下午公司给他践行。公司所有在场人员都参加!” 牛董安排游明,牛董还是没有挽留,直接说践行,算是一种面子功夫。 “好呢!牛董,我这就去给敖总说” 游明敲门进敖学军办公室的时候,敖学军在收拾东西,不过仔细找了所有的抽屉、桌子,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游明把牛董的话传给了敖学军。 “好嘛!” 然后敖学军拿出笔,顺手抽了一张打印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个辞职报告,递给了游明,大体原因是企业的管理方法他很不适应,所以离职。 然后又让游明请清泰过去他的办公室,清泰立即起身和游明过去。 一见面清泰热情的说:“哟,敖总,你回来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清泰觉得这分钟像极了笑面虎。 “是啊,来了,来辞职。” 虽然是一口纯正普通话,但感觉话里有话。 “咋这样呢?不是干得好好的嘛。咳...看来敖总有更好的去处咯!”清泰调侃说。 “我不辞职,你不好干工作嘛,至于去处就不劳泰总操心了,有没有去处不重要,重要的是饿不死”敖总摆着骄傲的语气死要面子说。 “罪过,敖总是何许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清泰点着头说,样子自己都觉得肯定滑稽。 “泰总,请你来主要是我明天以后就不会回来了,我在财务也借了一些备用金,费用全部单据在这里,你看怎么弄?上次你不给报销,但钱我因为公事花了,难不成让我出?” 敖学军主要还是叫清泰处理报销的问题。 “哦,这事啊,简单。你把所有的发票拿出来,让杨吉荣帮你归好类,你把1千以上大额的写个发生情况说明。没发票的收据,你也写情况说明,还有你送礼没票的也写说明,制定一个移交清单,签上的你名字,行政部根据明细清点,分有发票,有收据,什么都没有三类给你先签收,最后由行政部报给董事会庄副董事长、牛董事长核实后,财务再给你处理下帐。”清泰没说自己要审核,不想插手这个费用审核。 “我的工资怎么算,什么时候发?绩效部分算多少?” 敖总在担心他的钱呢! “等你的辞职报告领导批准后,根据你辞职时间的任务完成情况,按比例会发到你的工资卡里,这你放心...” “不过有件事不归我管,但我还是建议做个工作交接,你用的属于公司的东西要交出来,办理交接单,接收部门就由行政部接收,然后行政部按流程填列离职人员部门审批单,毕竟敖总明天都不来了,免得小事情也麻烦敖总”清泰提议。 “好的”游明回答。 清泰随后打个招呼:“你们忙” 没再继续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交接的时候,清泰指导游明怎么办理这些事,总算理出点眉目,敖总借了16w,用了15.4w。 下午4点左右,牛董就到了。游明请牛董将敖学军的辞职报告签字,牛董说应该庄董事长签,毕竟敖总是二股东指派。 牛董和敖学军闲谈了一会儿,清泰没有作陪,就算去了,基本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也就没参合。 5点下班就出发,去了一个渔庄吃鱼,带了三瓶茅台。 宴会非常尴尬,牛董和敖学军在菜上齐之前很少说话,清泰则出了包房看风景。一间屋子里,彼此要么没话或要么话不投机,还不如不在一起,喝酒也没气氛。 敖学军逮着几个年轻人没话找话,什么他的工作不在乎钱啊、什么人要立志啊、什么要大气大度啊!搞得牛董都听不下去,其实那帮年轻人也是如此,只是不敢说而已。 气氛不好,宴席也就吃的快。从开始喝第一杯酒到吃完饭,就1小时左右,大家伙象征性的敬了几杯酒,就不欢而散了,8个人一瓶酒。 在清泰看来,这不是践行宴,像散伙饭,敖学军逃跑似离开收场。 最后,敖学军辞职交接已经完成,人也离开了。不过账务的事情也没个结果,由于手续不全,也没有发工资给他,包括绩效部分。 清泰只是让行政部打了一个报告给董事会,要求对着15.4w元给个态度,财务平帐而已,剩下的0.6万挂着,反正敖学军工资也没发,不担心...... 第二十三章 推荐总经理人选 离开张屠夫,也不会吃带毛猪。 人,不要总是把自己看的有多么的重要,也许别人一点都没含乎过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地球离开任何人,都会转动,太阳每天都必然升起来,认识自己、看重自己,一定不要抬高了自己。 敖学军前脚刚离开,后脚东胜集团庄董事长考虑新任总经理人选。 就在敖学军离开的第二天,东升集团的总部,高层管理人员来到集团小会议室。 庄董事长召集东胜公司的高层研究推荐任中公司总经理人选,庄董事长坐在中间,左边副总裁兼片区负责人庄总、右边是人力资源负责人邹总、财务总监等... 东胜集团是个家族企业,董事长庄董是唯一的股东、老板,42岁的样子,考化肥生产起家,转入房地产、矿山开采,也算打拼了10来亿资产的产业。 庄副总裁是庄董事长的亲哥哥,曾经在临海老家任过乡镇书记,由于庄董事长的发迹,辞职下海帮助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庄副总裁善于交际,酒量特别好,可以白酒、红酒、啤酒混着喝,喝通宵不醉,性格耿直,喝醉酒爱疯、爱骂人。曾经东胜任中公司与其他企业一起联欢,醉酒后庄副总裁去掀开对方公司一个女员工的裙子,这事很久都成为笑谈。还有一次公司贷款下来,请银行的人吃饭喝酒,喝酒吃完饭买单,掏出一张卡叫服务员:“拿去刷,里面有5000w,你刷的完吗?”当时把付服务员弄得哭笑不得。 庄副总裁由于这方面特长,企业高层非正式的对外协调,均由庄副总裁负责。在这个家族企业里,庄副总裁的儿子如虎、如龙,干儿子耿康从老家临海过来在公司上班,干儿子耿康名牌大学毕业,这年轻人灵活、来势、贸易业务能力强,自己两个儿子却是扶不起的阿斗。为此,自己的弟弟庄董事长意见颇大。 东胜集团旗下有一煤炭贸易公司,由煤炭贸易营运资格,为了提高效益,集团将他承包出来给庄副总裁和耿康,实际上是耿康在打理,上交集团利润后,每年每人能分几十来万,干儿子耿康每年都会让庄副总裁多分。 虽然年龄相仿,两个儿子又近水楼台,但却干什么都一塌糊涂,还得伸手找自己要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耿康的贸易上出色的表现以及做人的灵活性,使得庄副总裁在这帮年轻人中最喜欢耿康。 这次敖学军辞职后,打了94个电话给庄董事长,要求结算工资,后来还开口骂了庄董事长。庄董事长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能有今天的成就,所谓黑白两道均有点吃得开,打算找人修理敖学军,被手下包括庄副总裁劝说没采取措施。 任中公司的事,开始庄董事长觉得牛董和财务总监清泰对敖学军或有偏见,甚至排挤,但通过这件以后,庄董事长也看出敖学军财心太重,为人格局低了些,也就某种程度上从心里认可了牛董及清泰的做法,但面子上自己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打狗看主面。 为了不影响任中公司的工作,敖学军刚离开,就立即组织召开这次会议,讨论任中公司总经理推荐人选。名义是讨论,主要听取哥哥副总裁的意见,从这几个年轻人中选一位综合能力较强的去接任。 “大家讨论一下,敖学军辞职了,任中公司总经理空缺,根据章程,理应我们推荐总经理人选,大家看有合适人员推荐没有?” 庄董事长率先向大家通报了开会的目的。 集团领导就5位成员,大家都闭口不说话,不约而同把眼光看向庄副总裁。这帮集团领导都是人精,大家知道在这种家族式私人企业,所谓的非嫡系高管在人事任免上,提了建议起不了多大作用,没准还惹麻烦,所以聪明的选择就是不发言。 “我推荐耿康,名牌大学毕业,经过这几年在磷矿认销售部经理、矿业公司总经理的磨练,尽管人年轻,处事灵活机敏、贸易业务能力强,任中公司前期主要是业务开展,派他去应该可以打开局面...” 见大家不发言,庄副总裁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说得轻松,其实心痛,心痛儿子扶不起,成不了气候,只得退其次推荐干儿子。 “我看能否让如龙如弼虎任意一个去,毕竟耿康年轻,没有企业综合管理经验。任中公司董事长牛董和财务总监都是国企出生,管理经验丰富,害怕耿康去不服众、扛不住,又被逼迫辞职,那是就不好收场了。”庄董事长提出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推荐自己的侄儿,毕竟是一家人,推荐耿康,即使是老家一个村的,但这小子是哥哥的人,拿着自己的钱,感谢的却是哥哥庄副总裁,心里不太容易接受。 “那两个就别让他们去添乱了,能把他们眼前的稀饭吹冷,就阿弥陀佛了!” 庄副总裁提出个人看法,否决了董事长的提议。 “既然庄副总裁这么说,那么其他人呢,有什么意见? 邹总,你管人力资源,你有何看法?”庄董事长也民主似的咨询其他人意见。 “我赞成庄副总裁的意见,推荐耿康去接任。如果别人去,再出现辞职这种现象,势必牛董事长他们自己会觉得尴尬,我们也会觉得没面子。这几年耿康表现可谓可圈可点,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人力资源总监邹总说出自己的意见。 接下来,财务总监及一名副总也附议了这个提议,任中公司总经理人员就这么敲定下来——推荐耿康。 会议结束,人力资源邹总负责约谈耿康。 “耿总,集团已经决定派你去任中公司任总经理,矿业公司你们承包的,合同继续有效,你继续兼任总经理。” 邹总对耿康宣布了东胜集团的决议。 “邹总,能不去吗?我做贸易还行,企业管理真不懂。再说敖学军听说都由于那里的牛董事长和财务总监太强势才辞职的,我去怎么能搞定?” 敖学军辞职耿康知道,也许是三人成虎的原因,道听途说得到信息是敖总被大股东派出的代表逼迫辞职。 耿康不愿去,知道自己在企业管理水平,也不知道真正的牛董和财务总监是否刁钻难处,害怕去了没多久就被迫辞职。再说,自己如果去了,拿了那里30w年薪后,矿业公司以后盈利分红自己有多少?即使要去也不能丢下这个香饽饽。 “这个怕不行,集团庄董事长拍的板” 邹总见耿康不愿去,拿出了董事长的“尚方宝剑”。 “哎...邹总,我先不慌答应你,我先去考察。沟通接触一下再给你回话好吗?” 耿康见不能推脱,找了个借口。一是给自己台阶下,二是确实去了解一下,看是否这两个人刁钻难处,如果难处,打死也不去,他们不会把自己怎样。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耿康推却的时候,庄副总裁的儿子如虎正找他老子闹情绪:“你怎么让耿康去不推荐我去呢?这些事我做不了吗?你一天说我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不给我机会我能行吗?是不是你儿子哦...” 如虎想去当这个总经理,任中公司刚成立,那么多资金在账上,做什么事情都方便。而且年薪比自己现在高出一倍,简直就是个肥缺。自己怀疑是不是父亲亲生的,这么好的肥缺,自己的儿子不推荐,推荐干儿子,想起来都气人,所以来找他爹闹。 “你给老子闭嘴,你他妈的啥事做好了?自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要老子出钱照顾,你行在哪里?去年让你做化工厂厂长,你最后搞得倒亏,那么好的市场,你接了订单,买不来原料,生产出来的质量不过关,可是费用呢?茅台酒你就给老子喝了40多件...”庄副总裁听到儿子的质询后雷霆大发。 “好、好、好……你牛逼,我不行好了吧!你现在让我去我也不去。” 如虎说完甩门而去,只剩下他老庄副总在哪里大口大口抽闷烟...... 第二十四章 投石问路 任中公司敖总走了,喝完最后一餐茅台酒后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带走了一步三星手机,没留下一个谢字走了。 牛董山竹公司工作忙,也很少下来任中,清泰就成了任中公司的无冕之王,“党政”一把手,事无巨细。 “一把手”的日子,清泰没有沾沾自喜,相反很郁闷,担那么多责任,拿的却不对应的工资待遇,这种傻子才做的无名无实“一把手”,除了能过过官瘾,没任何好处,恰好心态对当官一点兴趣也没有。 7月24日,刚上了一早上的班,空调开到18度,所以办公室还算舒服凉爽,中午吃完饭准备休息,游明带着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敲开了清泰的门。 “泰总,有人找你” “谁?” “东胜集团来的耿总,说过来拜访你。耿总在公司刚成立之初,为公司的事没少出力,现在在行政部坐着,没取得你的同意,所以没带过来。” “请他过来吧!” 清泰不知道东胜集团耿总是何许人,既然是来拜访自己,那么不管是谁,来就好了,即使是股东单位,也不能自掉身价去迎接。 “耿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泰总”游明带来人以后首先介绍清泰给对方认识。 “你好,泰总。我是耿康,东胜集团煤炭贸易公司总经理,特意造访你,打扰你休息了。” 来人说话声音有点沙哑,略显国字脸型,鼻大有肉,留着短发,个子175cm左右,普通话带沿海城市的地方口音。 “你好,耿总!造访不敢当,我们是一家人,欢迎你常来做客看望我们,大家也多认识亲近亲近,指导指导,并多提意见”清泰客气的说。 “哪里,泰总别让兄弟无地自容” “耿总,快请坐!” 清泰指着办工桌对面的接待椅子招呼耿康。 “游明,请给耿总沏一杯茶过来”然后转过头安排游明。 “正在沏,泰总,马上就好!” “泰总,忙不?”耿康找话题问道。 “呵呵,有点,就是瞎忙。” “哪里哦,泰总你太谦虚了” “事实如此啊,公司刚成立,我又来得晚,主要是学习,学的过程中也跟着瞎参合些事情而已,所以感觉就有那么点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耿总过来,势必有什么事情。 “耿总,今天抽空除了来看看我们,不知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与配合没有?”清泰直奔主题,了解耿康来的目的。 “哦,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主要是我们集团准备推荐我过来任中公司接替敖总任总经理,我们什么经验,私下过来学习一下国有企业的一些先进的管理经验。当然,如果可以,私人角度顺便了解一下为何敖总要辞职,来听听泰总您的看法,相信泰总不会保守吧?”耿康说明了来意。 “耿总,你这么说我确实汗颜。总经理是二股东推荐,我个人对于你们集团推荐任何人都很欢迎,相信我们牛董事长也一样。你们作为优秀的民营企业,推荐人员到任中公司任总经理,肯定是深思熟虑的决策行为,派出的人员都是优秀人员。不便于提任何看法,主要是不了解,没有调查就没与发言权嘛!对于推荐总经理,我个人尊重董事会意见,不可能有什么想法,更何况提什么看法也没有用,而且也不切实际。” “不过耿总,,我说话办事从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去,说错了您别介意。对于你来的目的我也清楚了,你这是在投石问路咯!关于上任总经理敖总的人和事我不想评价,也没权利评价,更不能评价,毕竟不是我的责职范围,至于敖总离职的原因,辞职报告上说不适应公司的管理规定,其他的我也无法得知。现在东胜集团推荐你接替敖总,不知道耿总如何打算?”清泰讲球踢回去。 “我能有什么打算?没办法,只是服从安排而已” “呵呵,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耿总,感觉你是个做事讲究细节且细心的人,也看出来你比较直爽。在任中公司,无论在任何岗位,只要为了公事尽心尽责,没什么干不了的事;只要公私分开,什么事也大不了,所以如果东胜集团推荐你来,你也不要有任何想法和思想负担。在单位我们都是年轻人,坦诚交流、坦荡做事,作为财务总监,理所当然无条件支持与配合好你的工作,想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把企业做上正规应该没问题。” 清泰一口气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感谢泰总,您快人快语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增加了我的信心。” “冒昧的问一句,泰总您今年多大了?” 请泰自嘲的告诉了耿康:“38岁了,已经没什么希望和搞头咯!” “泰总,您是哥哥,比我大。您何必这么谦虚,男人四十一枝花,您正当年呢!” 清泰觉得搞笑,总经理没来就认财务总监做哥,如果是真的,以后这总经理听管财务总监还是这个弟弟听哥哥安排? “哦,谢谢!耿总你呢?” “我33岁,属鸡的,81年生”耿康回答没掖着藏着。 “年轻有为,如果你来,公司就有希望了。公司是年轻的,总经理是年轻的,那将是个朝气蓬勃的环境,企业也就朝气蓬勃了!” 清泰懂点易经,清泰属龙,耿康属鸡,从八字配合上而言,在一起共事不至于争锋相对、针尖对麦芒。辰酉合化为金局,属于六合之象,辰土生酉金,但土不会质化为金,清泰起帮衬作用,副手,所以从这点清泰还希望他来任这个总经理。再说,从交谈而言,感觉人也不错,不那么工于心计。 “哪里哦!泰总谬赞了。”耿康谦虚地说。 “对了,泰总。很多管理我不懂,特别是国有企业管理,我一直做贸易,根本就没管理过企业,所以假如我能来,我真心希望你帮我。” “耿总谦虚了!对你来说,管理这个刚成立的小企业易如反掌。不过如果你来做总经理,假如相信和放心我这个内管家的话,有些事我们是可以共同探讨如何管理打理好公司,完成当年的目标任务,这点耿总大可放心。” “那就先谢谢哥哥了!”。 记得电视里有句台词——兄弟和哥哥是拿来出卖的,如果一个刚见面的人聊了几句叫你哥哥,那么他一定不是喜欢和尊重你,特别在某些利益集合点上。 所以,清泰没把这称呼放在心上,鉴于职业习惯性敏感,内心却多了点防范。 接下来,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些公司的事情。 中午1.20了,清泰还没午休。睡习惯的人,如果不睡几分钟,起来上班整个人会犯困,而且晕晕乎乎的,所以清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耿康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草草的聊了几句,起身请清泰休息并提出告辞。清泰没有挽留,也没有送出门。 有些人、有些事,如果是块料,不需要做的那么细也会是璞玉,如果不是那块料,再怎么金雕细琢也是石头。 清泰由于妻子筹备考试,每天往返于山竹与任中之间,风雨无阻,在家家务一条龙,在公司“党政一把手”,时间久了,人也就会疲惫。 就在清泰在疲惫纠结的状态里咬牙支撑的时候,耿康就来报到上班了,距离清泰与耿康谈话后大约过了1个星期。 在耿康来上班之前,东胜庄董事长给牛董事长电话已经沟通好,牛董事长也将东胜集团的推荐信息与各个董事通了气。 耿康直接先到位上班,补全董事会决议就ok,因为全部董事事先沟通,就等他们签字就算正式聘用任职...... 第二十五章 耿康走马上任 耿康来了,大马上任任中公司第二任总经理。 报道之前,任中公司已经提前接到了牛董事长的电话,耿康的资料也被传送到了行政部办公司。 耿康到公司后直接敲门进了清泰的办公室,背这一个小旅行包,可能装了些换洗衣服,倒也很随意,像是旅行。 “泰总,忙着呢?” 耿康一进门就咋呼...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哟,耿总终于来上班了,欢迎欢迎!你来得太及时了,再不来。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坚持多久,很多事情由于专业的局限,真实盲人摸象,找不到北啊!” 清泰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招呼耿康就座。两人刚开始东侧西拉的闲聊... “咚、咚、咚” “请进” 只见贾铮手里端着一杯给耿康沏好的茶进来。 “你好,耿总,请喝茶!” 贾铮打了个招呼把茶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 “好的,谢谢!” “耿总,你今天就正式上任了,我带你到你的办公室。接到牛董事长电话,说这两天你要来,我已经安排行政部将办公室收拾干净了” “不急,我们聊会儿。” “哈哈,好的。耿总有大将风范啊,处事不惊,就是稳得起”清泰半开玩笑。 “哪里哦!你现在带我去办公司,我也不知道干啥。就一个人呆着,傻乎乎的样子多难受!耿康说了句实在话。 “好啊!上次时间短,没来得及多亲近亲近” “就怕影响你工作和休息,那我就罪过就大了。”耿康开了句玩笑。 “那里,和领导交流就是我的一项重要的工作。除此之外,暂时没发现有比这还重要的事情”清泰恭维了句。 清泰发现,自己特意加了“领导”两字,耿康理所当然的接受,而且那么的坦然。 “泰总,说真的,你能否给我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包括人员结构、业务开展等...”耿康表现出对工作迫不及待。 “可以。耿总不仅性格直爽,而且做事雷厉风行,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既然耿总有垂询,我大体将所了解的其他情况给你做个汇报...呵呵!”清泰继续调侃。 不为过火的调侃,在某些氛围里是可以让交流的环境变得轻松,拉近交流对象彼此的距离,往往能使人有亲近感。 “公司成立的情况,股东组成及出资比例情况我就不给你汇报了,想必你已经很清楚。现在公司在人员结构上由于成立时间短,组织机构与人员配置不健全,公司目前有人员有10人。包括高管4人,分别为牛董事长、你、我、杨少军副总经理。牛董与杨总因为在其各自母公司本部有任职,所以很少到公司来,牛董的工资不在任中公司领取。杨总名义上分管贸易,但基本到职的可能性不大,我来了这么久,至今还没到位,也没有具体的业务指导;部门设置了财务部、行政部、贸易部,其中财务部1人,出纳郝姐,你们东胜推荐。行政部三人,包括一名司机,除司机之外,三股东推荐,贸易部有一名经理兼驾驶员朱经理,还有一位四股东鼎力推荐过来的项目经理韩经理。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机构设置不太合理、人员配备不健全,特别是有矿权以后,将会制约着企业的发展,你来以后可能会有新的安排,我就不将个人观点及看法说出来误导你。” “业务开展上,财务部、行政部基本步入正轨,贸易板块的业务,前期由于东胜公司在化工行业的人脉关系,开发了水西的客户,采取的是先款后货的方式发货,货物由鼎力公司从站台直接发到水西站台,货物质量由鼎力公司派员直接到水西进行验收监督,根据前期鼎力董事长厉总与任中公司达成的意见,为了前期支持任中公司发展,货物从他们矿山的货直发水西,按我们与水西公司签订的合同价降15元卖给任中公司,贸易部统计的货物验收量显示,已经发出近2.5万吨,没有办理结算。” “前期客户开发时鼎力厉董事长与庄董事长他们一起去开发协调,最近鼎力自行发货到水西,并说没有合适品位和质量的产品给我们,水西公司也没有继续给我们打款,某种意义上客户资源被截留,这10天以来就没有走货,我们财务按签订的合同及收款量,扣下15元/吨后支付给了鼎力。我看以后将面临自行买货销售,由于我们没有矿山作为资产支撑,对方先货后款的资金保障条件不足,接下来我们要垫资发货的打算或另行开发新的客户”。 清泰分三次将公司的大体现状给耿康汇报完,然后耿康有又了解了其他一些比情况,比如说矿权注入与并购,清泰也毫无保留的一一做了解答。 中午简单吃了工作餐,两个人接下来就这么闲扯,包括各自的家庭情况,彼此增加了更深的了解,也通过交流更加的彼此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只是清泰在旁人看来要老于世故。 两个男人聊天,彼此都会抽烟的情况下,烟就不可避免抽的更多。桌上的烟灰缸都快堆满。下午3点左右,两人正在烟雾缭绕中海阔天空的时候,听到了行政部杨吉荣的声音,牛董...接下来是游明的声音、朱经理、贾铮……一个个打招呼的声音。 “牛董事长来了,我们去他的办公室坐!” 清泰边说边带着耿康往牛董事长办公室走去,牛董事长的办公室特别的大,有两个总经理办公室或两个财务办公室大,由于平时很少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有些死角地方就没有仔细弄,窗户全部关起来,还将窗帘拉下来,突然进去有点暗,给人不太适应,也显得很空旷。 清泰两个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行政部已经把茶水给沏好。 清泰首先给牛董事长打招呼:“牛董来了!” “你好,牛董事长,我是东胜派来的耿康,叫我小耿就行”耿康主动招呼并伸出了手。 “你好,耿总,我代表董事会和任中公司欢迎你到公司上班”牛董也伸出了手。 牛董事长与耿总经理的手就在清泰的见证下握在一起。 “泰总,你安排一下,马上组织大家在会议室开个会,然后再安排一个地方,包房要大,全体员工参加给耿总接风!” “好的” 清泰回答一声推出去安排行政部落实,顺便通知大家伙马上开会。 贾铮是任中本地人,对吃的地方熟悉,知道哪里好吃、那里上档次、那里消费合理,这事就顺理成章由她落实,最后确定去鱼庄吃河水鱼。 全体人员到了会议室后在会议室的进门一方顺序坐了下来。桌子对面没人坐,在员工的心理,对面是给领导坐,牛董事长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做下去,耿总坐在他的左边,清泰坐在他的右边,这坐法有点象审判,员工人数六位一排,领导三位。如果换个环境,审判员肯定变成了多数一方。 牛董事长直奔主体,率先发言:“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向大家通报件喜事,我们的总经理耿总已经到位,从今天起正式上班,大家以后要多多支持他的工作,现在我们大家欢迎耿总” “噼啪噼啪……”员工们刮起一阵掌声,包括牛董与清泰。 “我给大家做个介绍,坐我左边的就是新来的总经理耿康同志,大家认识一下,然后挨个自报家门,自我介绍吧!”。 员工一般都腼腆,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本能已根深到骨髓,如果有人冲破这种思想禁锢,那么也许将来就不是普通员工。 尽管牛董给大家开了个头,大家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自报家门。牛董看这样将陷入僵局,有发话了:“你们啊,做个自我介绍那么难吗?特别是朱经理,你是搞贸易的,应该具备这种主动交流的性质,我看这样吧!按顺序来,郝姐年纪最大,带个头先介绍。” 在牛董事长的提名下,郝姐站起来准备第一个自我介绍,还没开始,牛董又发话了:“郝姐,坐下说,不用那么拘束,以后和耿总既是上下级,又是同事,不用那么复杂。” “好的!” “牛董好,泰总好,首先欢迎耿总到我们任中公司任总经理。我是公司出纳郝梦玲,是公司成立之初东胜集团从天府推荐到任中公司,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今年48岁了,也算是公司的老大姐,由于年龄原因,能力有限,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请耿总多多关照。” 郝姐的自我介绍言简意赅,恰到好处。 接下来是杨吉荣自我介绍:“三位领导好,我是公司驾驶员杨吉荣,24岁,以后工作中请耿总多关照。” 接下来游明、朱经理…… 自我介绍的方式基本千篇一律,也没什么新意,没有特色和新意的自我介绍不会很容易被人记住。清泰相信,很少有人能很快消化完这种自我介绍,并将它与人对上号,除非天才。耿康也不例外,从头到尾努力地记也只记住了三位,第一位郝玲的映像最深,第一个也是最容易记住的一个。 看大家介绍完,按流程牛董请耿康表个态。 耿康平时说话声音比较大,在这种相对正规的场合不知时底气不足胆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说话声音变得很小,用不太畅顺,条理不太清的做了个表态:“大家好,我叫耿康,来到公司和大家上班我很激动,我会努力和大家一起干好公司的工作,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做人。。。。。。”不伦不类的介绍,有点像某某山的小品,请泰差点笑出来,还好笑细胞不那么发达,牛董事长忍得脸都憋红了。 会议在相对轻松地氛围里很结束。大家提前下了班,由于牛董自带了车,大家分三个车直接去了鱼庄。清泰没开自己的车,直接同两位领导坐奥迪,其他人自由组合分乘霸道与牛董带的凯迪拉克直接过去。鱼庄不远,10分钟就到了,进了包房后牛董就吼起经济半小时,三个高管加朱经理筹成一桌,本来牛董建议打50一个码,但考虑到朱经理工资不高,改成20元一个码,四川麻将...... 第二十六章 牌桌上看人品 打牌,清泰喜欢。 但有自己的原则:不主动约打,成败有度,成了随不下桌。败了到心里承受极限就停,永不扳本;做到人不熟悉不打,钱带不足不打,心情不好不打。 因为如此,谁想赚请泰更多的钱基本不可能。养家糊口,清泰害怕无节制的“任我行”行为会败家,做财务的人往往在这种情况下容易出问题,所以自己定了原则。 清泰牌打的好,牌算得准、看牌友表情、动作等肢体语言基本知道牌友是否做大牌,所以打牌经常赚钱,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唯一的遗憾的是打得少,毕竟没把打牌当职业。 清泰也有亏钱的时候,亏钱的时候必然是喝高了酒,酒壮英雄胆,喝了酒胆子就大,最怕别是说三道四的用激将法,那时候无论你打多大、和谁打,必然不惧,这时候原则被抛到九霄云外,就这样每次都亏很多。 记得四年前的一次朋友聚会,喝高了,大家准备聚在一起打打牌,有两个朋友是煤老板,一百的码,本来已经够大,可是两个老板觉得太小不过瘾,恰好那天清泰身上取了一个月的工资在身上,加上原来自己身上的钱,整整一万九千元,准备第二天回家“归仓”,一个老板说:“塘子里必须家家卖五百。” 清泰哪里敢接招,觉得太大就说:“你们卖吧!我不受你们塘子里面的,我也不卖,太大了我身体单薄承受不起。” “马特,清泰经理,你是什么意思?堂堂的“财神爷”,怕个屌。” “真着不住” 另外一个老板冷不丁说:“清泰经理没那胆,不敢来” “草,你也特么的瞧不起泰大爷,不就是钱吗?来,谁怕谁?” 就这样清泰和他们干上了一百的码,卖五百的牌局。盘面上,你只要自摸一把,每家开你应该得的自摸钱二百,收了其他三家卖的五百,自己卖的的五百每家都得付给你,一共可以收三千六元,不包括“捉鸡”的钱,谁知运气也背,就这样亏完了手上的,请客的朋友又支援了一万,总的亏了二万九千元。平时清醒时赚的钱,一次性就窥个底朝天。 教训是必然通过代价换来,有了教训就得学乖,后来参加宴席带钱不超过一万,喝酒后坚决不打牌。 在去给耿康接风宴的路上,清泰特意给妻子请了个假,妻子快要考试了,耽搁了妻子的时间,觉得很不过意。 到了餐厅,由于来得早,所谓经济半小时,到吃饭时间足足打了两个小时,清泰赚了三千多元,朱经理赚了一千多,两位领导扶贫。 清泰打牌不打业务牌,自己不是为了消磨时光或者扶贫,没有那么富有,否则也不每天起早摸黑来任中上班。在清泰看来,无论任何时候,上了桌就必须下狠手,不管对象是谁,目的就为了赚钱,牌桌上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不想赚钱就不上桌。 今天这牌打的郁闷,二十元的码,牛董见朱经理与耿康打错牌,被清泰胡了,气的直摔桌子,发脾气。 还好,胡牌的人是不会被骂。 耿康更是搞笑,朱毅鹏坐他的下手,每次要摸牌都被朱毅鹏碰走,倒也不摔桌子,气的直骂娘,朱毅鹏是下属,两个领导的反应他也不敢啃声,只能不声不响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当你不存在。 清泰整个过程也许因为赚钱,总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表演... 打牌心态要好,成了不喜,败了不悲,牌好不显,牌差不闹。“牌桌上看人品”,一个人的人品、欲望、格调都可以从牌桌上看透,清泰也经常通过打牌判断人。 鱼庄上菜的速度很快,吃的是野生鲤鱼火锅,炒了一些配菜下酒,很快就办满了桌子。 有宴席必然有酒,无酒不成席。 酒已经被员工们分好,每人面前一个小杯,杯子里已斟满了酒,一个分酒器,分酒器也几乎是满的,大概三两。郝姐依然不喝酒,拿一瓶矿泉水在桌子马上,斟满自己面前的小杯。 大家按序坐好,牛董坐主位中间,清泰与耿康分别做了两侧左右,其他人依序坐好,前三巡酒由牛董首先举杯做了欢迎词,清泰提议了第二杯,最后一杯耿康总感谢总结,然后大家伙自由活动敬酒。 无论践行宴还是接风宴,甚至其他招待宴,所有的酒必然会敬向当天的主角,敬酒词无非欢迎、感谢、照顾之类的客套话,没有例外,今天也如此。 当主角耿康喝高以后,大家伙相互“内斗”,其间不乏豪言壮语,不少风言风语,不缺胡言乱语。 员工敬给耿康的酒不少,敬酒词多些奉承与谄媚。 烟的味道夹杂着酒的味道,配上各种入耳、不入耳的语言,成了普通宴会特有的“交响曲”,热闹非凡。 大伙放开了喝,直到10左右才散,时间太晚的原因,牛董不打算回山竹,贾铮已提前给他安排了宾馆,可以签单。 最后,耿康和牛董一起去了宾馆。 酒、色不分家,牛董喝高了就喜欢睡宾馆... 清泰不喜欢住宾馆,任中这个小县城,没有像样的宾馆,卫生条件差。 任中的宾馆脏,不仅床铺被子脏,环境也脏。这些宾馆,推开门必定门缝里塞满各种色情广告,弄得人想也不可,不想也不难。 不喜欢被事物戏弄,还是不住宾馆为好,也就没有同牛董他们一道,牛董的司机送牛董与耿康去宾馆以后。 司机杨吉荣则送清泰回宿舍...... 第二十七章 约谈 酒,喝的越多,醒来就越快。 清泰昨晚喝了不少,先主动后被动的喝了不少,胃又隐隐作痛。早餐能让胃痛缓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喝粥或者喝稀饭就馒头,不能太烫。 粥店就在牛董他们住宾馆门口,醒得早,起得也就早,散步过去,顺便打电话给牛董事长和耿康,准备把他们叫起床一起吃点。 电话打通了,都称不想吃粥,其实是想多睡会儿,礼到人不来,清泰就自己要了一份绿豆粥、一笼小笼包。 小笼包,一笼十个,不大,一口一个,所以量也不多,虽然胃口不好,也管够饱。 别人就餐是享受,清泰就餐是完成任务,所以偏瘦。 草草吃完早餐,自顾回到办公室,没有等牛董他们。 账务已经处理完,今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梳理下各种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制度,这不是很急的活,悠着做,不然事情做完又不能提前走,会很无聊。 给别人干工作,有的积极做,有的悠着做,每天都有事,证明你还有价值,一次性做完无聊,证明你无所事事。 网络时代,很多人打发时光、消遣无聊的方式是看网络电影、打游戏、聊天,清泰都不喜欢。 很多年以前清泰也聊天,也有个网恋,与痞子蔡和轻舞飞扬同时代,痞子蔡网恋红了,清泰的网恋差点颓废。 人人都年轻过,但不是人人都老过,年少轻狂每个人或多或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的丰富,对事物的辨识度就越来越高,网络的虚幻就随着这种辨识度提高而淡化,最后步入现实,小民百姓的现实无非油盐材米酱醋茶,清泰也是小民百姓。 清泰到办公室大约1小时左右,耿康也来到公司,牛董没有上来。耿康来的时候,除了财务部人员,其他人员都过去打招呼,贾铮给沏了茶。 见牛董没上来,清泰给牛董去了个电话:“牛董,你不来办公室就走啊?” “我就不来啦,回山竹还有事情。” “好的,昨晚你没醉吧,叫司机开慢点,弯道比较多”清泰关心的说。 “好,你就多辛苦一下,耿总来了,需要什么你就配合给他安排吧!” “知道。” 耿康走进办公室后待了一会儿,第一件事就拿着花名册逐个的招员工谈话。 首先找谈话的人是贸易部的朱毅鹏经理。朱经理由东胜集团成立之初推荐到任中公司,原来在东胜集团旗下的磷矿山做销售,懂得磷矿。 以前在东胜磷矿山的时候,耿康是销售部经理,朱经理是他手下的业务员,老家都是临海,而且是一个村,所以关系很好,彼此也很熟悉。耿康主要想从他这里了解公司的具体情况,信息来源就会比较真实,所以找他第一个谈话也在情理之中。 “咚、咚、咚...”朱经理敲了耿康办公室的门。 “进来”耿康说道。 “把门关上!” 朱毅鹏拿着门把手,轻轻的随手将门关上。 在朱毅鹏看来,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今天的耿康与昨天有区别。昨天的耿康只是一个部门经理,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今天的耿康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平台决定了人的身份,随着身份的改变,人也会改变,耿康是否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不得而知,所以朱毅鹏在细节上变得格外的小心,至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那样毫无顾忌的称兄道弟,哪怕彼此是很熟悉的人。 “小胖,现在公司的业务看展情况是什么样的状况?” 耿康称呼朱经理的儿时绰号说道。 “贸易最近没有发货,就做了水西一家客户,客户是庄董事长带着敖国军去开发的,当时鼎力集团的厉董事长和杨总也一起去了,截止到7月15日,已发了2.46万吨,采取先货后款的方式,到对方交货。我们从鼎力购货根据我们合同价降15元按同样条件与鼎力矿山签订合同,已经验收了,但没办理结算开票。收的款货已经发足,这星期没来款,鼎力这边也表示没合适的矿砂,但听说他们自己却在给水西供货。” 朱毅鹏的汇报信息与清泰头一天介绍的情况基本一致。 “这就是被抢市场了嘛!这还不简单?” “就是,你没来的时候我也给泰总汇报,泰总也是这种看法。不过泰总说尽管是股东单位,在商言商,谁也不会这么傻一直让利给我们15元/吨,他还说在情理之中,逼迫我们要自行找上游供货单位和再开发一两家优质客户,因为你没来,这事我做不了,所以就暂时搁着。”朱毅鹏继续汇报了贸易中的困境。 朱毅鹏汇报的时候,耿康拿着一个笔记本记录着。笔记本是从办公室新领的,外面是皮包装,有点厚,主要是开会记录用。 “现在贸易部就你一人,你觉得干的下来不?” “当然不够,我不懂电脑,销售统计是短板。再说如果新开发上下游客户,对货物验收、监督发货等工作开展后就搞不过来了,应该缺两个人。” “没那么复杂,人就不招聘了,不是有个项目经理没事吗?配给你,帮助管理收发货,兼职做统计。你也不能闲着,除了统计我,其他事你必须亲力亲为,人配给你,怎么安排是你的事。” “你有意见没有?”耿康问道。 “可以,没什么意见。” “敖国军为啥辞职,你知道不?这个泰总和牛董你接触下来感觉如何?”耿康想从自己兄弟这了解最真实的信息,以便工作中为人处事上有所应对。 “这事啊,敖总借了16w,据说用得有点不明不白,我知道他买手机、带老婆儿子逛街买东西,甚至打羽毛的钱都开发票,泰总不给报销。另外公司买的茅台酒,两个月下来剩下不多了,泰总就要求使用登记,并且收回财务部管理,这些事得到了牛董事长支持,敖总受不了气就提出辞职了。至于牛董和泰总,我个人因为只是个贸易部经理,没有特别的了解,不过接触下来感觉人都还不错,比较随和。”朱毅鹏汇报道。 “那好吧,知道了。 另外,你如果在外面发生费用以后最好先给我说一声”耿康担心这个朱经理,他非常了解朱经理是什么样的人,知根知底,对这个“老油条”某些方面他不怎么放心。 “好的,不过我也没什么费用发生。” “那就这样,你出去的时候顺便让韩经理来一下。” 就这样,朱毅鹏出门并轻声带上通知韩经理到耿康办公室。 耿康待韩经理进来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韩经理,考虑到公司现在没有矿权,你也没什么事,我准备和泰总商量让你来协助朱经理做业务,主要负责监督货物收发,同时兼职统计,但工资不变。不然一个人没有事,对自己的前途也会有影响,别人也会有看法,叫你来,就是征求你的意见。” “耿总,我正为这事担心呢!你说我这项目经理,啥事也没有,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谢谢你的信任,我觉得这样挺好,怎么会有意见,只是我没做过统计,怕做不好” 韩经理很配合的回答。 “那有什么难,你只要把每天收发货物量、每次结算量、款项往来情况统计清楚就可以了。”耿康好像很内行的样子说。 接下来又聊了些其他的事。 就这样,游明、杨吉荣、贾铮。。。一个个的面谈了一个上午,当然,除了清泰。 通过与员工逐一面谈,耿康对公司的概况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清泰对这些视如无睹,对一件事物的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下午清泰午休刚起来,耿康就来到办公室。 “泰总,我有些事和你商量一下。” “耿总,你客气了,什么事你说吧!”清泰说道。 “是这样,我们接下来可能要独立开发上下游客户,杨总又不在,我想把韩经理调整到贸易部配合朱毅鹏,以后可以监督收发货,做些统计,不然朱毅鹏搞不过来,反正韩经理也没啥事,对他也是好处,工资维持不变,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就应该这样,不然人浮于事,于公于私都不是好事。”清泰表了个态。 “另外,我办公室原来没配置电脑,我准备让行政部买一台手提,你看怎样?” “我觉得这很正常啊!不过要让行政部给牛董打个报告。原则上任何固定资产投资、采购需要董事会批准,我看公司刚开始,各个股东难碰面,价值又不大,直接打报告请示牛董就行。为了不影响工作,建议你先给牛董打电话,让后行政部打报告书面请示批复”清泰说。 “这么麻烦啊?”耿康冒了句。 “耿总,不麻烦。现在走了程序以后会少走弯路,在国企是要经常进行审计的,如果流程不到位,到时候更麻烦。不像私企老板就是皇上、是天,他一个人说了算。国企有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决定是起不了作用的。当然,我只是建议,你别误解为好!” “说的也是,那我让行政部去打报告。” “耿总,不知你准备买什么牌子、什么价位,我来安排吧!你先给牛董打电话。另外,固定资产采购必须货比三家的原则采购,我安排也好交代他们。” “那好吧,你安排吧!我想买ibm牌子,用起来好用,大概也就7000左右,不贵” “尼玛,还不贵,真是大手笔哦!”清泰腹语。 “哦,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安排。” 耿康刚从清泰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贾铮在找他。 “耿总,你有空没,我带你去看宿舍”贾铮问道。 “有空,那就走吧!” “好!” 然后贾铮回到行政部让杨吉荣开奥迪车送耿康和自己过去。 同样的八楼,耿康由于缺乏锻炼,爬起来比清泰累,满头大汗,t恤都汗湿了,气喘吁吁。进门后中午太阳照射的原因,室内有40度左右,热得不行,打开水龙头,恰好停水。 耿康发火了:“你们谁租的这房子,咋不去租更高的楼层呢?而且顶楼,热死人。” 贾铮默默承受着,一句话没说。其实她觉得很委屈,当时那么短的时间要租好房子,找了中介,一套套去看了好几家,都不适合牛董的要求,自己也不容易。但不好发作,毕竟耿康是领导。 贾铮没说话,耿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气鼓鼓的把钥匙拿起背着行李包就下楼了,耿康准备住宾馆,不愿爬上来。耿康没有清泰那样易静、易满足。清泰热的时候可以端一张凳子在阳台上,背上搭块湿毛巾,用电扇抵着吹,耿康做不到。 清泰昨晚没回家,耽搁了妻子培训面试的时间,还有5天就面试了,也不想让她操心在家务上,所以清泰4点就提前下班回家了,耿康从宿舍回来时清泰已经走了...... 第二十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清泰这个时候走,预计5.30到家。 得买菜做饭,陪儿子玩,儿子幼儿园毕业了,8月底上一年级。 规律性的上班,人就成了机器,程序已经编制好,今天拷贝昨天,明天复制着今天。 第二天拷贝着头一天的作息时间,清泰准时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发现qq工作群有一条消息闪动,点开一看,九点半会议室开会,消息来至于行政部,没有讲开会的议题,也没讲什么级别的会。 开会时间到了,大家陆陆续续进入会场,只见耿康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一边中间,点燃一支烟,眼睛看着每一位进来的职员。 大家手上手上都拿着一支笔和记录本,自行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贾铮和郝玲挨在一起,杨吉荣坐在最边上,其他几位男生坐在一起。 清泰来得最晚,但没有超过开会时间,直接大刺刺的坐在耿康的旁边。 清泰不喜欢开会,更不喜欢又臭又长的“夜总会”。原来清泰有回山竹的机会,应聘到一家公司任财务总监,其他条件都不错,只是这家公司老板特别喜欢开会,每天晚上必开“夜总会”,周末也开,基本不休息。 回山竹的目的是有时间陪家人,结果事与愿违,重要的是有些会议的议题连续在几次会上重复,每次都没有详细可行的措施落地,干了不到一个月甩手就走了,工资也不领,又回到准市继续做监事会主席。也因为如此,才与任中公司结缘,但从那以后,清泰就更不喜欢开会。 清泰觉得开会应该做到:提前通知、目的明确、会前讨论、简明扼要、措施得当、时间要短才有意义。今天这个会清泰就觉得仓促、无准备。有些事情,有想法没办法,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企业不是军营,但也是需要服从与配合,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 “泰总,你先来?” 耿康首先礼节性的询问了一下清泰。 “哪里,还是你主持,别折煞我哦!”清泰轻松的回道。 “那我们开会,请大家来,有几件事情向大家交代,行政部游明做会议记录。” 耿康直奔主题,有点雷厉风行的样子,说话也有些霸气。 “这两天,通过了解,公司员工纪律性差,行为松散,9点上班经常有人9点过才到,我们作为一个正规的国有企业,首先竖立的是形象,然后讲究的是效率,这样的上班节奏能把公司搞好吗?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从今以后严肃考勤纪律,行政部去买打卡机来,以后除了公司高管,每位员工的必须指纹打卡,上班时间根据集团和山竹公司调整,保持一致。 在打卡机没来之前,采取签到制,这件事贾铮具体负责,月底核算工资安出勤时间严格核算。 员工有事请假,3天以内由主管领导审核,三天以上必须我审核,你们有意见没有?” 这是耿康上任以来发布的第一条政令,烧了上任以来第一把火,考勤是烧火最好的材料。考勤是永远不烂的烧火棍,无论任何领导,有没与有真实的能力,都可以把考勤作为文章大写特写,而且无可挑剔,清泰原来希望耿康是个例外,但也没有打破这个惯例,也没跳出这个圈。 然后耿康扭过头来对情太说:“泰总,你补充几句?” “那我就说一句?” “原则上我完全同意耿总的意见,并立即执行,考勤表贾铮给打仔细咯,法外无情,必须严格。” “第二件事,招待费用的控制。鉴于前段时间市场开发的需要,招待费用开销特别大,特别是招待用酒,我提议原来泰总安排的管理酒的措施继续执行。另外,购买些中档酒配合使用,不能什么时候都用茅台酒,请朱经理联系购酒的事宜,你们提些看法和意见,言者无罪嘛!”耿康发布第二项命令,只是让员工提意见多此一举,太客套了些。会议上,如果主要领导对一件事定了调,普通员工一般不会再提任何意见,特别是提出与主要领导相反的调子。 “哦!从刚才耿总的安排可以看出耿总的能力是多么的强。关于耿总刚才招待费管理的提议,尽管事前我们没有碰头商量,但方向是绝对没错,原则上我是赞同的,但耿总,我可以提一些看法不?”清泰话里有话的挑了耿康的礼,同时也给予必要的支持,也不知道耿康是否能反应得过来。 “当然可以提,就想听听你的看法呢!” “那好,我说三点意见以供大家参考:一、原来耿总没到的时候,我是提出高档酒拿到财务室管理,台帐有行政部登记,主要基于财务室有防盗门,保障安全,杜绝随意领用现象发生,既然耿总支持这种操作,我们财务部就继续这样配合管理;二、关于购买中档酒来替代一些必要但不是很重要的接待我赞同,但必须规范招待条例,什么样的招待用什么样的酒,领取时必须登记台账,台帐增加内容招待规模,参陪人员规模,任何招待不仅花费酒,还有餐饮费用等,所以我要求招待前必须财务部备案,取得财务部同意;三、关于购酒的事情要先汇报,采购什么样的酒、价位多少、数量多少,必须提前打报告,我要提前知道,而且必须货比三家的原则采购,保障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最后,购买酒的事情建议由行政部处理,毕竟是行政部的分内之事。” 清泰提出了自己要求的时候,看到耿康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发作。 “大家还有其他意见没有,没有就按泰总的要求去尽快落实。” “第三件事就是关于租房的问题,我们住的那套房子楼层高、楼梯陡、楼道也很窄,又是楼顶,下午根本热得进不去,我提议把它退了重新租一套,泰总你看可以不?”耿康这次是先征求清泰意见的说。 “关于这套房子,我在里面住了这么久了,感受做最深,觉得确实如此,我个人而言当然愿意啦。但是这套房子不能直接退,我提议由行政部做两手准备,这套房子采取转租方式,因为住了两个月,租金可以少30%左右,同时去物色合适的房源,在转租期间先选择离公司近、家电齐全、价廉物美的房源锁定,尽量有备选房源,这套房子转租出去,那套就签合同,否则不能租,到时候因为现在的房子这些缺点是不足以支撑再租一套的理由,审计解释不清楚为何租了三套房”清泰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清泰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反对。清泰在国企干了多年,更了解国企的要求是什么,风险节点在哪里,这就是规矩。清泰的做法是想保护自己,也保护这个团队。 “泰总,那怎么行,那套转不出去就不租,那住哪里?那套真住不了,我也不去住”耿康以为清泰在刁难他,所以有点质问的性质说。 “耿总,我在里面住也难受。当然这是我的提议。不过既然是发表意见,游明做好记录,包括我的提议。耿总,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国企的规矩,国企如果说是该做的,你怎么花都没关系,不该做的,多花了一分都要有说法,很麻烦,过多我不想解释”清泰没有坚持,只是安排做好记录保护自己,同时也表明自己的心迹。 “那到时候再说咯!” “还有其他意见没有,如果没有行政部就按我说的落实”耿康最后下了决定。 清泰毫无表情的再没说什么,因为耿康刚来,清泰不想因为小事开罪他。刚走了个总经理,如果再与新来的总经理为小事闹矛盾,清泰将面临“工作没方法、处事不灵活”的怀疑,牛董也不会支持,毕竟牛董要平衡庄董事长的看法,最后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清泰知道,明面上财务是双重管理,有一票否决权,但在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上,就是一句屁话。 清泰是来挣工资的,不是来做阶级斗争,以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ok。至于别人,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管不了。 会议很快结束了,这样的会议清泰没有头大的感觉,简短不拖拉...... 第二十九章 不良居心 第二天早上,耿康把清泰叫到他的办公室,说有事商量。 清泰觉得也应该对一些迫切的事情有所商量了,业务暂停下来,坐吃山空,等待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既然鼎力公司自行发货,截断了销售渠道,同时还截断了供货渠道,就不能在观望和等待。主动开发上游供货渠道,打通被截留的销售渠道,再开发优质新市场,不走出这一步,将永远受制于人。 在商言商,商业是势利的,唯利是图。利益面前,谁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提供免费的午餐。 今年董事会口头定的任务量是10万吨磷矿石销售,尽管今年只有半年时间,公司不对经营业绩进行考核,但卯足了劲去做,至少现在的市场行情下真实检验一下做贸易是否能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年底压一压结算量,不仅对明年的预算或者计划做到心中有数,也可好定任务,保障明年目标完成。清泰猜测明年一定会采取考核措施,关系到自己的收入的事,必须做到心里有底。 也许...耿康估计是请他商量贸易的事情,但意外的是,这次只猜对了一半。 “咚咚咚...” 敲门后,清泰端着茶杯敲门后直接走进耿康的办公室。 “坐!”耿康指着沙发说,同时递过来一支中华软装香烟。 也没有客气,清泰直接接过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还吐了一个烟圈。 “厉害!” 清泰没回答,这种事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有些事应该过多的说,有些事却少说,还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说,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清泰不问耿康找他商量的事情是什么。 耿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泰总,刚才我给杨总打电话,让他协调鼎力公司供货,你猜他怎么说?” “他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不假,但他的老板是厉董事长,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根据厉老板的旨意做事。猜的不错的话,我们停货以及他们从中截留市场,都应该是厉老板授意,他自己对这件事做不了主,所以他肯定告诉你鼎力公司确实没有符合要求的矿砂,并且还附带了很多解释的理由”清泰分析说。 “泰总,你也太牛逼了,他确实是这么说。” 耿康恭维人的功夫很不赖。 “哈哈,哪里。不过耿总,我们也该做新的打算,不能依赖别人啊!即使鼎力同意继续给我们供货,时间长了也会随时停,受制于他们。更何况现在水西没签订新合同,价格最近听说降幅又大,执行原来的合同对方肯定不认同,没有打款过来。” 耿康带着情绪说:“不过杨总不仅是鼎力主管贸易的副总,也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一直迟迟不到位,货还给停了。年薪24w,每个月还得准时发放,也拿得太轻松了些?我想下个月停发他的工资,不劳而不获嘛,到哪里都能说得过去。” 清泰觉得耿康有些冲动和情绪化,这事清泰不这么看。 “耿总啊,理是这么个理,但情却不是这么个情哦!你想啊,公司刚成立不久,各股东之间还在磨合期,如果因为这事你停发了杨总的工资,势必引起厉董事长和杨总不满,他们在某些事上必然会给你难堪。为了任中公司的工作,东胜集团已经更换了一任总经理,再换肯定不可能,那样庄董事长就会没面子,所以一些非原则的事情庄董必然全力挺你。两个老板都是有头面的人,当然不会为这事明面上红脸,但会产生隔阂,这样必然对公司不利。” 清泰怕耿康冲动做出点啥事来,对公司前景不利,说以客观上谈了自己的看法。 “你应该清楚,老板当到这么大,有些东西不是钱的问题,是一口气和面子问题,所以我建议你先别停,把今年熬过去,明年董事会的时候向董事会提议,毕竟副总工资怎么发、发多少权利在董事会”。 “md,这也太过分了。算了,不谈这事了!”耿康自行发了句牢骚。 耿康的反应让清泰感觉他与杨总协调不仅是不畅顺那么简单,耿康不想说,清泰也难得糊涂。 “泰总,我准备这个周末先去水西厂家,把合同签订下来,上游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供应商,他们已经答应供货,只是先款后货而已。上游价格我心里有数,我去遇到什么情况再和你沟通,不过我走了,你可能要辛苦些,继续做好内管家哦!”耿康说。 其实公司现在这种状况,除了傻子,谁都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而已,与其说对贸易的事情是商量,不如说是交代清泰管好家,耿康这种所谓的商量清泰不可能提出异议。 “你就放心去呗!无所谓辛苦不辛苦。你不也要出去冲锋陷阵嘛!相互配合,各尽其职,公司的日常事务我会关注”清泰表了个态。 “这次去水西,我想让杨吉荣开车和我一起去,这样方便得多。可能要带4条和天下牌香烟和两件六瓶装的茅台酒过去,不过你放心,该用的我用,不该用的,我是不会乱用。” 清泰马上接过话说:“耿总,你这么说我如芒在背。你也是为了公司去做正事,该用的当然要用。再说你第一次去接洽,尽管我们同对方已经建立了客商关系,但不牢固,这帮人胃口被他们喂大了,而且你作为新任总经理,本应该拜个山头,我觉得带着些东西有备无患,还是很有必要。只是礼送了,能如愿签协议就阿弥陀佛了!” 清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送礼可以,但要有结果。 “另外,我给你提个意见,彼此坦诚些,刚才这样搞得我难堪,诚惶诚恐。都是为了公司,出发点和立场有所不同而已,相信你耿康不是敖学军,不至于对这些蝇头小利也看中吧!我们两个应该算是耿直人吧,我们做事都是除了遵照规矩凭着良心的人”清泰继续连打带夸的说。 “对不起,泰总你多想了,我只是不小心开了个玩笑。” 清泰说:“多大回事,而且我认为这是好事。两个搭档就好比夫妻,彼此原来经历的环境、思想不一致,总会产生碰撞,大家多份理解,少些猜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泰总,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哦,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不是昨天开会讨论决定买些中档酒吗?我建议买两斤装的金门高粱。便宜,才286一瓶,实际一斤才143,用起来也耐用。” “这样啊!不过也许我孤陋寡闻,这个酒我没听说过,从名字上说应该是福建省产的吧?”清泰问。 “是滴,我一个朋友卖的,听说口感不错。”。 “便宜是便宜,怕买来拿不出手。我担心花了钱买了酒拿出来招待,客人都不认识,没有名气,某些场合适得其反,最后怕是要压在库房很久哦!” 清泰提出自己担心的地方。 清泰顾虑重重,事反常必有妖。酒乡古代都在山西、山东,历史渊源。现在酒乡是贵州、四川,不仅茅台、五粮液、习酒这样的高中档都有名气的酒,何必去福建买呢? 耿康又说:“没事,我们少买点,就买20件,一件12瓶,也就不到7w元,也算帮帮朋友。” “耿总,我们都有朋友,都需要做人,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东西必须符合我们的要求,价格不得高出市场才好。这样的帮助,用企业的钱,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积压起来,用也不好用,怕以后经不起推敲哦。”清泰苦口婆心的说。 “多大回事!到时候我负责解释。” “耿总,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找你推销,7w元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买来真不实用。” “哎...朱经理和我是临海的老乡,原来是我手下,他哥哥和我是发小,关系也不错。他哥哥卖的酒,库存压了很多金门高粱,找到我消化一些,他们按厂价卖给我们,至于我个人就只想帮他们个忙,没有任何好处。” 耿康的回答有点欲盖弥彰,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你可以告诉他,你新来做不了主嘛!可以往董事长或者我身上推啊,拒绝了吧!”清泰说。 “已经答应了,不行啊!” 清泰有点生气的说“”“你这已经不是商量了嘛!既然是这回事,我也不想发表什么看法,这件事你自己决定,从头到尾我不知情,只是买来以后我才知晓,这是我的态度,最好下不为例。当然,如果有人问,你如果说曾经和我商量过,我将会表示我曾坚决反对,你却坚持要买...” 清泰的内心不想开罪耿康,但怎么这些人做事就是让人左右为难。反正也要购买中档招待酒,就当不知道得了,达到敲鼓的目的,希望下次能收敛些最好。 “要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清泰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 阐述了这个态度以后,想到如果耿康是聪明人,应该不会继续采购这个酒,但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星期以后20件酒通过物流邮寄到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觉得心情非常不好,坐在椅子上抽闷烟,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中音:“你好,你是泰总吗?我是杨少军。” “哦,你好杨总!来公司这么久还没见到你,准备抽空去拜访你,还没抽出时间,你就打电话来了,真是让人激动啊!” “哪里哦,应该我去拜访你,早就听牛董说来了位财务总监泰总,早就想去看你。这不?凡事太多,一直也没去成,怕‘财神爷’有意见,特意打电胡问候一下,下次到任中一定去看你”杨少军也客套了几句。 清泰问:“杨总啊,你折煞兄弟咯,你打电话来一定有什么事交代吧!请直说,能办的我一定出色完成。” “不敢,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特意问候你。 “对了,听说公司来了一位叫耿康的总经理?”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清泰嘀咕了句。 “是滴,二股东推荐过来,听说各董事已同意,名字叫耿康,名牌大学毕业。” 清泰将大体情况给杨少军通报。 “管他什么名牌大学不名牌大学,刚才给我打电话,命令我协调鼎力公司给任中公司发货,我告诉他确实没合适的货,你猜他怎么说我?”杨少军问。 “呵呵,我还真猜不出来,怎么说?” “他妈的,他说老子吃里扒外,把任中公司的客户截留给了鼎力。生意可以各做各的嘛!再说我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凭什么这么做?如果他这样说,老子把鼎力的单子停了该可以吧。鼎力在乎这点小生意吗?哎...抱歉,不经意在泰总你面前发牢骚了,不过既然说了,请你帮个忙,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耿康,老子看他想干什么?” 清泰从杨少军的电话里印证了耿康要停发杨少军工资的猜测。不过这电话清泰听着始终不是滋味,看来明面上骂的是耿康,让清泰传话,实际也附带告诉清泰他的态度,也有点敲山震虎的韵味在里面。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呵呵,杨总消消气,大家都是同事,可能有些误会,没什么大事。再说,我也不适合给你传这话,我还没见过你呢!我也只认识了耿总三天,我去传这话怕是引起调拨离间的误解。另外,大家都是好兄弟,小事不要太计较,商量着办” 清泰明确了自己的看法和中立的立场。 清泰没必要卷进这种是非之地,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掺和那就是大脑有问题。 “不好意思,泰总。你是个好哥哥,很抱歉打扰你啦,我很不爽耿康,就当找你倾诉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呵呵没事,杨总,说明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嘛。人生气的时候出气筒一般都是妻子或朋友,我耐受力强,以后又想不开的地方尽管找我,我天生就是朋友的出气筒”清泰话里有话的表示不满。 杨少军说:“哥哥,对不起,下次我到任中一定去看你,和你喝两杯,算是赔礼。” “杨总想多了,等你来任中一定到公司看我,我们兄弟两多亲近亲近”。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尼玛,都是居心不正的家伙…… 第三十章 探明真相 耿康和清泰碰头以后,没等到周末,领了酒,叫行政部买了4条和天下牌香烟,带上公章就和杨吉荣开车走了。 从任中出发到水西,全程高速,一天的赶路时间绰绰有余。到了水西,安排好当天的食宿,给对方主管采购的王总打了电话,预约第二天去办公室拜访,顺便谈谈继续合作的事宜,王总很客气的欣然接受。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做了些准备后开车直接去水西公司。车上有导航,不绕路,巧的是耿康住宿的宾馆离目的地显示只有6.5公里。 起的早,出发也就早,不堵车。从宾馆到水西公司大门10分钟不到就抵达了,时间才八点左右。公司上行政班的作息时间是八点半,王总没有来,所以只好坐在车上等。 夏天的水西,早上的空气有点闷热。车没熄火,空调调到18度,耿康停下来就想睡觉,就闭目养神,闭着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等人时,时间难熬。迷迷糊糊感觉睡了很久,突然惊醒过来,一看表其实才过来五分钟不到。接下来就再也没有睡意,只好掏出手机玩起微信。这时才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厂大门,有骑车的、走路的、也有开车进入厂区的,行政大楼就在厂大门边上,四层楼高,也有人开始进出,离上班时间还有10分钟的样子。 过了上班时间,耿康多在车里停留了大约10分钟的样子。之所以这样,是保证王总已经到办公室开始上班,一去就能找到。 耿康提着包下了车,包里面塞了个黑色的塑料袋,装了两条和天下香烟,准备做为见面礼送给王总。 来到王总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在饮水机旁接水。 “咚咚咚” 耿康敲了门。 中年男人接水的手没有离开饮水机,抬头看了一眼耿康:“你是...?” “你好,请问你是王总吧?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预约的任中公司总经理耿康。” “哦,原来是耿总,欢迎欢迎!” 耿康也就不客气的走进办公室,掏出中华烟递过去:“王总,抽烟!” 王总也没客气接过烟。 “快请坐!” 然后王总转过身,从饮水机上取下一次性杯子,沏了杯茶递过来放在耿康面前。 耿康两手做了个承接的手势,顺势掏出zip火机给王总把烟点火。 王总右手举了一下手里的一次性火机,算是表达自己点火的意思。 耿康从兜里掏出名片双手递了过去:“王总,这是我的名片。” 王总接过名片,随意瞟了一眼,顺势放在桌上。 “我到公司还不到一周,花了点时间熟悉一下公司情况,今天才过来拜访你。以前是敖总和你接洽,敖总因为工作需要做了调整,以后由我负责与你接洽,少不了会经常麻烦你。” 耿康又从提包里拿出黑色塑料袋,递给了王总作为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请王总拿着抽”。 “耿总太客气了!” 王总接过香烟顺手放到了抽屉里。 “王总,我到职后看了我们的发货情况,总的发货2.46w吨,最近已经停了11天了,你们也没有继续付款,我来顺便核实一下具体的原因。” 收了香烟的王总明显客气很多:“继续走的啊!我们把款打到了鼎力集团公司。怎么?你们不是和鼎力是一家吗?你们那个杨总说换成鼎力直接和我们签订合同就可以了。”王总说出事情的真相。 “王总,我们不是一家,鼎力只是我们一个10%的小股东单位,杨总是我们任中的副总,也是鼎力公司的副总。开始合作的时候,由于我们庄董事长和您是老朋友,就把他带过来与您认识,以便业务接洽,谁知他唱这么一出!”耿康阐述了情况。 “这样啊,我们也确实不了解情况,不然改与鼎力签合同,庄董事长知道非生我气不可。耿总,你回去向庄董事长解释解释,不然对不起朋友啊!”王总一脸的无辜。 “没事,你也不知情嘛!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怎么因为这些小事产生误会?” “耿总,问题我们款已经打过去了,合同已签了,货没发完,停不下来,这怎么办啊?” 耿康说:“王总,我们合作合作以来,无论是我们发货的质量、数量、合同执行等方面建立了彼此间的信誉,相信我们彼此已经建立了牢固的合作基础,所以我今天来一则是拜访你,二则是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合作的问题。” 王总接过话说道:“诚然,从我们合作以来,你们在合同执行信誉方面无可厚非,我们也喜欢和你们继续合作下去。只是耿总,你也知道现在市场整体下滑幅度比较大,如果继续按上次签订的合同价执行,我们没办法承受。而且我们与鼎力签订了合同为先款后货的发货方式,货款已经支付出去,资金压力也不小,继续合作的话,我们只好采取先货后款的方式,这点希望你理解。” 市场化程度高的商品,受供需关系这只“无形的手”指挥,指挥着交易机构、交易渠道等诸多交易行为,在磷化工市场逐渐疲软的大环境下,交易卖方市场开始向买方市场过度,所有交易的条件也随之改变。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家在追逐利益的时候永远按照这只手指挥的方向律动。所以王总提出的所有改变也就在情理之中...… 第三十一章 业务谈判 耿康起身告辞的时候,王总说:“5点以前等我电话,我让人去你们下榻的宾馆接你们。” “好,晚上见!” 耿康又递了一支香烟给王总后,才离开了王总的办公室。 昨晚住的房子已经退订,从王总办公室出来,也没地方去。耿康与杨吉荣就在最近的地方找宾馆住下,这样比较方便。 找好宾馆,停好车后,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小菜馆把午餐吃了,碗面天气太热,就不想逛,回到宾馆开着空调躺在床上看电视。 温度适合了,由于是中午,躺在床上瞌睡就来,一会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看了看表还早,又继续睡,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宾馆是三星级,不高档,但也降不低身份。 下午五点十分,王总打来电话:“耿总,你们住哪个宾馆,我让司机来接你,我们出去吃饭。” 耿康也没太注意宾馆的名字,拿起床头柜边上的介绍指南看了一眼说:“我们住在离公司不远的钰丰宾馆,你让司机记一下我的电话,我们在宾馆大厅等他!” “好,知道了。你们就稍等会儿。” 通完话,耿康和杨吉荣就起床,稍作洗涑后,径直到大厅等着...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司机来大厅接上耿康他们就前往吃饭的地方。 吃饭的地方离宾馆大约20分钟,是个四合院,古色古香,给人穿越的感觉。 走进中间二楼包房,里面坐了4个人,王总也在, 正中间的位置空着,大概是给耿康留着。耿康进来的时候,王总迎了上来,其他人也都起身。 王总邀请耿总坐到了中间主位,耿康谦逊推却一下后入座。 王总给耿康他们把在座的人员逐一做了介绍,主要是采购部王经理、财务张部长、采购员小丁。 耿康逐一与他们招呼。然后王总又把耿康介绍给大家。 至于杨吉荣,王总也不知道是何许人,耿康赶紧接口说:“司机小杨。” 介绍完,耿康起身离座,走到每一个人面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口中重复着一句话:“请多多关照...” “王总,董事长对我们合作的事有何指示?” 耿康怕待会儿喝酒误事,乘还没喝酒,头脑清醒就赶紧开门见山的问。 “我们给董事长汇报后商定,根据市场变化,我们价格要求从原来的530元/吨标准矿降为480元/吨,其他合作条款不变签订补充协议就行了。考虑的我们自身的资金压力,前期采取先货后款,如果我们资金压力缓解,可以先款后货也无所谓,合同订购量1万吨一签,如果市场变化大,随行就市再行协商,你看如何?”王总终于还是开出他们的条件。 合同这么一改,实际上就是先货后款,至于口头约定以后先款后货只是个推辞,如果市场没有明显的转机,甚至疲软,长期处于买方市场的情况下,这个口头约定根本没有实质意义。 耿康做贸易一般都是先调查,在谈生意。来之前通过已经对供应情况谈好,供应商都是原来做磷矿生意的厂家、中间商,有一家贸易商开出来车板价350元/吨的单价,包括了加工费、运输等站台前的所有费用,比厂家价格都具备优势。如此算来,加上铁路运输费约每吨98元,有32元的价差,比以前强。所有的扣款条件同样转压给供应商,风险就转嫁出去了。 “空间太薄了点,王总,你们考虑增加5元,总得让我们有点汤喝吧!”耿康心里其实接受了,但还是希望能增加一些。 “耿总,因为我们与庄董都是行业协会的朋友,所以我们报价没有任何水分,价格很坦诚,鼎力公司签的价格才470,增加10元是考虑了你们先垫款的因素。”王总坚持原来的价格说。 “好,不过有个条件,大家都退一步,在你方货物验收后,每2000吨付一次款,滚动支付,最后付款期一个月以内付清,你看如何? “好,就这么定!” “那请稍等,我立即打电话给我们班子其他成员商量,如果没异议,明天我早上过公司来签不从协议” 耿康起身来到包房外给清泰打了电话,征询清泰的意见,有利润赚,押款也不太多可,清泰也就同意这个条件,业务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打完电话回到包房,王总他们也就等了不到十分钟。 见耿康回来,王总说:“耿总,我们最近把以前的结算做了吧!,把它开票结清。” “没问题,你们这边把结算做了,盖章传过去,我们那边把账已核准,就可以开开票结算。” 耿康根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开票,如果不是清泰加紧速度申请下来一般纳税人资格,那结算也就不会这么顺利咯! 那晚,耿康与王总他们尽情的喝,就是耿康带去的茅台,6个人喝了五瓶,差一瓶就一件。 耿康喝高了,小杨的酒量本属于公斤级别,应为替耿康挡酒敬客人,也喝得差不多了。 水西人喝酒也很豪迈。喝完酒,王总又请耿康他们去唱歌,当然这次耿康死活要求买单。 王总执拗不过,就让耿康结账,实际上巴不得如此。 第二天耿康带着公章到王总办公室,签好补充协议后,直接回到任中。补充协议具体内容清泰不知道,毕竟合同没有走会审流程。 行政部游明按签回的补充协议内容,与协议的原内容结合起来,帮助销售部制作了协议模板,内容原版照套,只是价格变为350元/吨,交货地点都没变,与上游供货商签了协议,标的合同量1w吨,一个月发完,大家紧锣密鼓的按合同运行。 紧接着,耿康又在水西的基础上开发水东、甘南等客户群,相对稳定的供应商也增至3家,质量要求按上下游同等条件签协议,转嫁了或有风险与成本,业务量也稳步增长... 第三十二章 耿康过生日 白驹过隙,从盛夏到初冬不太远。任中的初冬不是很冷,乍寒还暖。 从入秋开始,所有的动物开始身体储备,皮下脂肪增厚、蜕换成绒毛,迎接寒冬。人,就是动物,那就大吃特吃,找各种理由吃,也储备着过冬。南方人除了吃羊、吃牛,还多吃狗。冬至时节,狗的灾难日,特别在广西桂林更为出名。 忠诚看家的家伙往往因为三五百元被主人出卖,装进笼子里,然后踏上不归路。狗基本不会上断头台,不是被杀死,而是吊死或者水溺死,死的很惨,死相也相当难看。被吊死的时候,还活着的同伴“呜呜的哀鸣”,死后尸体被残忍的肢解,连皮带肉的被吃掉只剩骨头。 狗是吃骨头滴,最后留下的只剩骨头。人是吃狗滴,人就多了狗的奴性。 耿康的生日就是冬至这天,提前几天耿康就邀请了全体同事一起吃饭,并要求带上家属,陪他吃饭过生日。当然,陪他过生日的还有业务上的各路“诸侯”。接到邀请后,清泰提前给妻子说了,好让妻子安排出时间。 清泰在礼物准备上发愁了,从打火机、剃须刀、手表。。。不知买什么好,礼物既要适合,又要有面子,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太贵了自己舍不得,太便宜了又拿不出手。清泰郁闷着,谁说送礼不会“高不成低不就?”最后选来选去,在商场精品专柜花了500元左右买了一把zippo打火机,算是交了差。 对清泰而言,有人请吃饭是值得高兴的事,送礼嘛直接送红包最好,送的人省事,收的人实惠。清泰最害怕是送礼物啥的,太伤脑筋。 清泰是农村出来,小时候农村条件差,打小能吃饱饭就行,不知道什么叫过生日。在老家,那时候年轻人是不过生日的,孩子也如此。只听说过老人“过生”,其实就是祝寿。必须60岁以上老人才能过,过生要摆酒席,大人们送的寿礼,孩子们就可以打牙祭,大吃一顿。 清泰一直纳闷,年纪轻轻的,有啥值得庆祝?文化和习惯的差异,某些事理解起来产生偏差引起的沟壑,某种角度看来会很宽阔... 清泰也曾有过生日的经历。在大学19岁那年,玩得要好的同学几个,自己筹钱给清泰买了蛋糕,还有些礼物,礼物有卡片、影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被敷了一脸的蛋糕,像木偶一般被安排许愿、吹蜡烛。清泰对这个糊里糊涂记忆犹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土牛”,当时不知道为何有这些程序,更不知道这些程序是为何。 从那以后再也没不过生日。清泰的生日与平时没啥两样,唯一高兴的是居然可以在单位领五十到三百不等的钱。 冬至过生日也必然吃狗。生日这天,清泰带上妻儿一起参加了这场吃狗的生日宴会。因为工作上与耿康的关系,算半个主角,所以来的早,一边帮忙招呼接待客人。 牛董事长比很多客人先到,赶紧走过去招呼:“牛董,你也来了!” 牛董也时髦的搞了一句:“耿总过生日,那必须滴。” 然后随口又问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到时候也组织大家聚聚。” “当然,不过还早,明年去咯”清泰敷衍着回答。 耿康总的邀请两桌人,与牛董打完招呼,安排坐下后,又去与那些认识但不那么熟悉的供应商逐一打招呼,然后递上香烟。 “豹哥” “王哥” “峰哥” “五哥” 。。。。。。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招呼方式,显得那么的热情。 饭前打麻将是不可缺少的环节,两座麻将机,客人打一桌,员工除了贾铮与郝姐,其他的打一桌。 客人这桌打得大,牛董、峰哥、五哥。。。由于人多,打五抽,四局轮换上场,清泰也就没参与。员工那桌打的有太小,不过瘾,清泰也没加入。 妻子在与郝玲聊着天,也不知聊什么,尽兴处就见两个女人无拘束的大笑。儿子坐在一旁拿着妻子的手机打游戏,专心致志。 因为无聊,就去看贾铮给耿康收拾礼物,有品牌衣服、剃须刀2把、皮鞋、zippo打火机就有3把。。。看着看着,突然胃里翻滚,有点说不出那种感觉,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看着不舒服。 菜上齐了,中间是狗肉火锅,边上有些炒菜,每个人面前有个辣椒蘸水,吃狗肉用。 打麻将的也停了下来,每个人数着手里的钱,默默算计着自己的输赢状况。输的人都会主动报数,赢的人被迫报数。打麻将下桌谈输赢,基本都没真话,都在说谎,输的人多报,赢的人少算。 大家闹闹哄哄的按序入座,牛董事长与耿康坐在最主要位置。家属被安排与员工一起,妻子除外。但妻子带着孩子,主动要求坐到员工那桌,很多人给清泰投来赞许,说清泰调教的好。有道是冷暖心自知,清泰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 宴席开始啦,大家一致邀请牛董做开场发言,牛董是董事长,理所当然被尊为首。 牛董推脱不过说:“盛情难却,我就说几句吧!首先,借花献佛,借这杯发财的酒祝我们耿总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在做的刘总、王总以及各位兄弟伙身体健康,万事顺利,让我们举起酒杯,干杯!” 牛董站起来举起手中杯子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也站起来举着杯子,无论喝酒的、喝饮料的。 大家都朝着牛董象征性的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喝酒的一仰头就干了,喝饮料的浅尝则此。放下酒杯,基本上都发出“啊...”的声响。 酒,无论好坏,第一口永远都辣,有些还呛喉,呛得鼻子眼睛发酸,喝下去都喜欢咂咂嘴。 爱喝酒的人很多都是爱上这口辣味。 接下来,耿康邀请在场的老大哥峰哥做祝酒词,提议第二杯酒。峰哥紧挨着牛董坐,在坐的他最年长,也算是行业翘楚。 峰哥谦逊地举起酒杯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祝耿总生日快乐,祝牛董和大家家庭幸福、身体健康,干!”简短实在。 “干、干。。。”大家不由分说。 最后一杯由今天的主角耿康压轴,耿康站起来,举起酒杯:“感谢牛董,感谢峰哥、五哥、豹哥,感谢各位兄弟姐妹们抽空来陪我过生日,我无比的高兴,这也是我过得最快乐的生日,借这杯酒祝大家生活幸福、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干杯” “干杯”大家又机械性的重复台词。 作为财务,财务人员的职业病同警察差不多,怀疑一切。哪怕事实,也会无由头的去怀疑真假,清泰怀疑这次真是耿康过的最快乐的生日? 礼过三巡,牛董举杯对耿康说:“耿总,我敬你一个,你辛苦了,生日快乐!” “哪里哪里,我们同乐”耿康说万与牛董碰了杯。 接着峰哥也举杯敬祝耿康生日快乐。 五哥却举杯敬祝牛董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就喝到一定的时候,就喝开了,人也放开了,大家都高谈阔论。 喝酒从开始有序的敬酒逐渐演绎成混战,员工们也加入进来,一次次的敬耿康和牛董,各个客人也轮流将酒敬向他们两个。当然,两个还得礼尚往来回敬。 清泰也不例外,每个人都敬过至少一次,免不了被人也回敬过来,一圈下来,二十小杯就入口了。 今天的主角是耿康,牛董和大家实际上都是配角,但“人敬有钱(权)人,狗敬拉屎汉”,牛董作为任中公司董事长,被敬的酒不少于耿康。两个被人轮番轰炸下也开始晕乎,话也多起来,内容也无所顾忌,口无遮拦。 喝酒的人基本没机会吃菜和吃饭,只有几位不喝酒的家属满满的吃了个爽。因为乌烟瘴气,妻子带着孩子与郝玲先行会宿舍了。 清泰留下来继续和大家喝,不是想喝,是根本不能走,也走不开。酒逢知己千杯少,很多时候千杯喝了也不一定有一个知己。 喝到十点左右,大家咋咋呼呼闹着去唱歌,清泰因为老婆孩子在宿舍,怕河东狮吼,也就没去。 单已经买了,是某位供应商结的帐,喝了一件六瓶装的茅台,也是这位供应商的酒,毕竟他与耿康是好朋友。人混的好,幸福指数就高,过生日吧,别人也给你安排得巴巴适适。 唱歌,在很多时候挂羊头卖狗肉,无非是风花雪夜的事。用他们的话说,大老板必须具备的素质就是酒色财气般般皆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些清泰也懂,因为无福消受,所以清泰不是大老板。 公司的年轻人,因为喝酒,吃了狗肉,就兴奋,一个个问耿康需要他们配合做什么?没特别的事,就分别主动给牛董、清泰打招呼告辞,回家陪老婆孩子情人去了。 分手后,清泰打车回宿舍,觉得头晕,大概喝了八分醉,晕晕呼呼倒头就睡...... 第三十三章 疑是胃出血 第二天是周六,头天晚上的酒喝高了,感觉还有点晕。 但茅台酒不上头,喝高了第二天头不疼。 妻子起的早,孩子还在弯着屁股睡。清泰醒来,第一眼去看孩子,爱抚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 妻子说:“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一惊一乍得说梦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吼来吼去的” “正常,我一喝酒就爱做梦,最近还老喜欢做噩梦,一做梦就爱说梦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做什么噩梦?”妻子是个迷信,所以关切的问。 “记不得了。” “我看过一份报到,说爱做梦和爱说梦话的人,研究表明智商都比较高,很聪明”清泰自说自话。 妻子挖苦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清泰觉得自己智商很高,但情商太低。爱做梦是智商高得表现,喜欢说梦话情商必然不高,这种人如果做坏事,十有八九被发现,清泰想做坏事,但怕暴露,至少怕说梦话暴露,也就不敢做坏事。 “我不会说什么坏话被你听了不告诉我吧!” “这个倒没有,不过你不会有什么坏事不让我知道吧,比如说喜欢哪个妹妹?”妻子调侃说。 女人永远关心的是男人是否移情别恋,其他的都不怎么关心。一个男人还被自己的女人这么担心着,说明还不是一无是处,所以清泰感到骄傲。 “怎么可能,我长的真丑,除了不睁眼的你,估计也没人喜欢。” 妻子说:“你会忽悠嘛!现在的女人,只要你有点钱,加上你的忽悠,应该没问题。” “要不,我试试?” “你试试嘛!”妻子一语双关的回了句。 清泰汗颜,这到底是福还是祸,找这么个女人做妻子。 夫妻两个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儿子睡醒了找爸爸,清泰忙着哄儿子,顺便帮助儿子起床洗涑。 弄完吃了早餐,今天吃豆花面,辣椒有点辣,应该是朝天椒,吃完后感觉胃不舒服,不痛,但说不出啥感觉,很别扭,也不管它。 吃完清泰就开车带着妻儿回山竹的家。 身体正常,每天都会出恭一到两次,到家后清泰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就上洗手间,解便发现了三分之一是黑的,没太注意,以为头天晚上在山庄吃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胃总是不舒服,但不痛。照例上洗手间,发现大便全部是个黑色,完事后有点纳闷,就对妻子说:“也不知前天吃了什么,大便是黑色的”。 “你还说吃了什么,喝了那么多酒,你的胃病一直没好,一定是胃出血”妻子没好气的怂了句。 妻子是半拉子医生,中专是中医学校毕业,学中医针灸,所以粗略懂得些医学常识。丢的时间久了,这点对医学的常识了解,某种程度而言,已经不能在称作知识。 人,很多时候不是死于疾病,是死于无知。 “你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刚考上去上班,不好请假,还要去上班。” 妻子一脸生气和焦急的神态浮现在脸上,这女人十个急性格、火爆脾气,心里有什么都藏不住。 妻子周末必须赶到顺县,妻子后来通过了面试,她考上那个全额拨款的事业编制工作后,周一必须和同事一起坐车赶到最边缘的乡镇去上班,上班没多少事,但不能矿工。孩子就清泰一个人带着。孩子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平时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生活和辅导学习。 清泰一直纳闷,小学一年级怎么这么多书,这么多作业,数学语文怎么会那么的深奥?现在的孩子不是在学,是在灌,往脑袋里灌。每天孩子做完作业基本是晚上九点半。偶尔,因为应酬,只好麻烦孩子的姑爹接送,但也不能总麻烦别人。 清泰有时候感觉很累,累到了骨子里去。 “你去你的,骂什么,死活与你何干?孩子的事我自己解决” 清泰没理妻子,拿起电话给老家打了电话:“妈,你今天能不能赶过来给我带几天孩子,我好像身体不太好,要去医院检查,怕是要住院,带不了孩子。小敏要去上班,孩子就没人照顾。” 妈妈在电话里那头说道:“哦。好嘛!” 妈妈62岁了,和父亲在老家。父亲身体不太好,家里面有个农村四合院,清泰看来除了些坛坛罐罐的,没啥值钱东西,曾经接他们过来生活,他们总要留一个人在家,守着他那些“宝贝”坛坛罐罐啥的。到了山竹,他们感觉没有老家农村方便,出门不认识人,也没有交流的地方,而且一天电话频频,担心着在家的那一位,清泰也就不强迫什么,他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时不时拿些生活费。 清泰内心里总有哪些地方对不住父母,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或者不愿去想。 孝顺其实很简单,但在那个时候的清泰把孝顺看复杂了,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做。总以为没有时间、没有经历、没有这、没有那... 父母呆不住,清泰只好自己带孩子,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不能把父母当保姆,让他们自己做喜欢的事,安排喜欢的时间,有时候看到邻居的父母帮助拉扯孩子,心里又有些矛盾,有些许抱怨和无奈。 世上没有比父母对你更好的人,无论在任何环境,除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外,他们的心永远随你脉动,就像你和你的孩子。在清泰生病的时候,妈妈答应了立即收拾行李,坐上车就赶往山竹。 清泰不放心,又给妹夫打了电话,让他如果妈妈5点没到清泰家,就把孩子先接到他家去,晚上把孩子和母亲一起送回来,因为第二天要送孩子上学。 安排好一切,又交代了孩子,平时不允许看动画片,鉴于作业做完,如果妈妈走了,它可以看看动画片等奶奶。 清泰什么也没说,拿着钱包带上手机充电器就下楼打车去了医院。钱包里有医保卡、驾照和唯一的银行卡。 以前年轻的时候清泰不怕死怕痛,总觉得人死了一了百了,无牵无挂。然而这次突然间发现自己其实也怕死,人活着的时候不完全为了自己而活,人死不完全一了就百了。某种程度上说生命很多时候不完全属于自己,你没有对生命随意处置和放弃的权利,因为生命力附带了责任,对家庭、父母、子女、亲人、朋友,包括敌人,甚至社会。 赶到医科大学附院时间早上10点左右,赶快挂了内科急症的专家号,前面估计有十几个人,在屏幕上显示着排队信息,只得安心的等,反正要死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到快下班的时候,终于到了清泰。瞧病的医生50岁左右的“专家”,进去以后拉凳子坐下,把病历本和发票给了医生。 “那里不舒服?” “就是胃有点不太舒服,说不上来感觉,也不痛,昨天和今天早上大便是黑的”为了医生能更准确判断疾病,说得也就比较详细。 “之前喝酒了?”医生问。 “喝了不少,没醉。” “没醉?你咋就不喝醉呢?那样来的更快”医生讽刺清泰。 “把外衣脱了,平躺到床上去。” “好的!” 清泰乖乖的很配合躺在检查病专用的床上。 床单本来是白的,但已经变了颜色,枕头发着臭味。 医生走了过来有吩咐:“把毛衣撩上去。” 清泰躺着没说话,照医生的吩咐做。 医生在胸口左按一下右按一下每次按的时候会问:“痛不痛?” “不痛” “吸气…呼气,痛不痛?”又问。 “也不痛” 其实自己已经按了好几次,都不觉得痛,以为医生按起来会痛,毕竟是医生的专业,谁知医生按起来也不痛。 然后医生就做回到诊疗的电脑边上的位置。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清泰认为西医也类似,讲究望、闻、问、按。尽管老祖宗不是一个,但殊途同归。 “你这个得住院检查,我给你开住院单你拿着去住院部。” “有那么严重吗?” “不一定,黑便一般是胃出血或者十二指肠出血,具体还的看检查结果......” 第三十四章 住院 医生把入院通知单填好,清泰拿着一个人屁颠屁颠的去住院部。 清泰看上去根本不像病人,自己来检查自己办住院,算是奇葩。不过清泰生命中,这种奇葩事情多了去,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来到护士站,清泰对前台的护士说:“你好,护士,我办个住院手续。” 清泰看了看过道上摆着病床,基本都躺着病人。将住院单递了过去,问了句:“还有床位吗?” “有,只是要安排在过道里”护士说。 然后护士给办了住院手续,带清泰去过道里的病床边说道:“18号床是你的病床,你在这躺着,我们给你安排医生。” 护士说完就走了。 过会儿,医生来给看了,无非和急症的专家一样,没啥花样。 “清泰,今天安排你输液消炎,明天去做全面检查才可给你对症治疗”医生说。 “好,对了,请问医生,我要做那些检查?”清泰问道。 “我会给你开单,护士会通知你”甩了一句,医生就走了。 过了大约10分钟,护士拿了张缴费单过来问了句:“18号床你家家属呢?去交费。” 护士的口气不像相像的那么温柔,硬帮帮的,没有人情味,长得一般,清泰不敢保证,以后谁在自己面前说“漂亮护士妹妹”这几个字不会被打。 “给我吧!”。 清泰接过一看,交五千元。 到了交费处又要排队,排了半小时后才交上。好点的医院,收费很贵,但看病得人不把钱当成钱,越贵的医院说明越好,来看病得人就越多... 交了钱,拿着缴款单告诉护士,有钱就看病,没钱呆一边去... 一会儿,只见管床护士扭动着粗得像水桶一样的蛮腰,提着吊瓶像企鹅一样走来病床边给清泰挂水,不知是清泰血管细还是水平原因,扎了两针才扎好。 银行是最势利的企业,医院却是只认钱的单位,医院要钱不要命,病人要命不要钱。没钱别看病,死前会给你象征性的“人道主义”一次,“人道主义”的时候是抢救,不是治病,这种情况一般也是患者一生唯一的一次。 有钱能使鬼推磨,交足了钱,必然医院要给你做最细致的检查、最安全的监护,直到你把钱全部花完,医生既可以免责,还可以创收,一举两得,至于病治疗到什么程度,检查是否有针对性已不重要。 钱花完了,病却没好,等死。人死了,倒一了百了,了解病急乱投医是何道理。 钱花完了,病也好了,想死。人活着,却生不如死,知道折财免灾是怎么回事。 清泰觉得纳闷,古代的中医不需要仪器检查也能通过望、闻、问、切了解病情,现在的医生离开仪器设备,就瞧不出病或者说瞧不准病,仪器检查患者得花很多钱,现在的医生绝大多数叫仪器医生,已生成了仪器,仪器却是医生。 刚挂了水,护士又给清泰推来一台像电脑一样的仪器,感应线横七竖八七八条至多,护士把这些东西类似于捆绑般的夹着清泰的腿和手指,胸口贴两三条,动都不好动,后来清泰知道这台仪器叫心电检测仪,可以看到血压变动,心率变化,但不是免费,是要花钱滴。 清泰一辈子,觉得最难受的一件事,莫过于这次输液,性子本身就急,躺着不动心就发慌,液体输下去,尿就多,捆绑起来不能动,尿就急... 尿急得不行,一生气,把感应线全部拔了下来扔在一边,清泰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个仪器,典型乱洗钱。 一手提着盐水瓶,举得高高的就去了卫生间,卫生间设计有挂液瓶的地方,可是设计不合理,没有高低区别,只有一个挂钩,站着撒尿的是先生,高个子先生挂上去撒尿就会回血,清泰也回了血。 上完洗手间回来继续躺在床上输液。输液其实也很无聊,就找病友聊天,隔壁床年纪比清泰大,也是胃出血刚住进来,不喝酒,也不痛,不知原因就黑便了。清泰有点啊q似的沾沾自喜,毕竟自己喝了茅台酒才如此,比起这老哥,算是值了。 聊着聊着,输下去半瓶水,清泰放的慢,输的时间就长。 护士来了,把医生开的病危通知书递给清泰。 “你怎么把心电监护拔了?”护士质问。 清泰说:“我觉得我不需要嘛,你看就给我取消吧!” “护士,怎么我们两个差不多,你们为何只给我下病危通知书呢?怪吓唬人得。” “我不知道,医生开的单,你去问医生。”护士怂了清泰一句。 大医院的医生护士就是拽,病人多,本身也累,爱瞧就瞧,不瞧你可以换医院,所以态度不好也正常。清泰猜测,自己也算个病人,护士这态度,要不是她大姨妈来了闹情绪,就是他老公晚上冷落了她闹情绪。 病急乱投医只是说说,真正生病了,谁都想去大医院,把钱当树叶,把医生当神,巴结都来不及,谁还会为小事挑三拣四呢? 输到下午四点快完的时候,妻子来到医院,背着行李,准备去顺县上班。妻子担心这清泰,工作请假不方便,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农村计划生育工作任务重,再忙也过来看清泰,了解病情,好决定是否去单位打个照面回来。 病人心窄,清泰在妻子面前就是个病人。无论再刚强的男人,在最亲近得人面前,受到的委屈都容易表现出来,带着脆弱。 “你来干什么,来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清泰在医院发火,当很多人扭过头来的时候,妻子脸红了,清泰才发现自己形象太差而更无地自容。 “你以为想看你啊,死了算。”看到不严重,妻子底气也足,撂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刚比你刚,你强我更强,两个暴躁脾气急性子的人组建一个家庭,结果往往如此。 妻子离开后,清泰突然觉得心拔凉拔凉的,特不舒服,妻子和清泰在一起后,住过三次院,每次都是24小时陪护,也算尽心尽力。今天自己住院了,得到这个结果,甚至内心恨死了妻子,以后有啥头痛脑热,自己绝对不管她的死活,心胸本不是个宽阔的人,甚至有时候狭窄的人,偏激的时候负面想法多。 清泰不能预见的是,两年后妻子真住院了,最焦虑鞍前马后的还是清泰自己。 输液只是起到消炎及缓解病情加重,住院就得检查,医生只有通过检查才能确诊,也才能“对症下药”,医生快下班的时候,开除了检查单,抽血、大小便、心电图、b超、ct一股脑的全部检查... 第三十五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换的 根据检查单安排,第二天一早就留下来大小便样本,放在专门的地方,样本上贴有标签,不会混淆。 清泰放上去的时候,一排排全是大便和小便的样本,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样本由负责卫生的专人送去检查。 7点半左右,清泰还没吃东西就被护士抽了5管血,饿得不行,到医院食堂买了点稀饭吃,不是喜欢吃,是医生不允许吃其他食物,怕引起出血量过大。 吃完早餐,护士又来输液,输4瓶,两大两小。 输完第一瓶的时候,耿康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到,要拿公章使用。 接到电话,清泰才想起自己没请假,上周公章被自己借出来办事,锁在办公室抽屉里。清泰只好顺便给耿康说了情况请了假,让他派人来拿钥匙,要求开门拿东西的时候必须两人以上在,郝玲必须在场。顺便又给牛董请了假。 打完电话,输完第一瓶,护士换了成500毫升输液瓶后,清泰用右手举着就去排队做b超检查,然后又去做胸片。做胸片是在门诊四楼排队,右手举着输液瓶,排队的人多,举的时间太久,手酸的不行,人烦躁极了,头就开始冒虚汗,到前面还有5个人的时候,朱经理打电话说到医院了,在哪里找清泰拿钥匙? 右手必须提着输液瓶,接电话用必须用左手,手上插着针管的时候,接电话很难受,非常不方便,勉强完成接电话这个动作,清泰告诉了朱毅鹏自己现在的位置。 一会儿,换成杨吉荣上来了,打电话朱毅鹏没来,在停车场的车上躺着等。 杨吉荣说:“泰总,我来拿一下钥匙。” 钥匙扣挂在裤子右边,由于右手举着输液瓶,清泰很瘦,就用左手去解,左手背还插着针,尽管如此,也只是勉强够得着。 清泰本可以吩咐杨吉荣自己取,但清泰不愿这么做,人家不主动,何必要求人,倔起来的时候,清泰过于偏激。杨吉荣在静静得等着,等把钥匙给他,解下钥匙直接递过去,没说一句话,伸手接过钥匙的杨吉荣也没有象征性问候一句。 早上基本做完了检查,除了胃镜在下午做,液也输完了的时候,小妹夫知道清泰住院的消息赶来医院,来陪清泰... 做胃镜,清泰先被挂上一小瓶水,然后被安排上了检查床,医生用针管往输液瓶里注入麻醉药。 麻醉药输进去前,大脑非常清醒,清泰在较劲:“我不信你能麻醉我!” 当液体逐渐注入身体,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不知过了多久被医生叫醒的时候,检查已经结束。 清泰于是终于知道,安乐死不痛苦是确实不假。 第三天,检查结果全部出来的时候,也是交第二次住院费的时候,第二次交三千元,没有了检查,不做手术,也就交少一些。后面几天就是输液,小妹夫天天来陪,后来也没什么事,主要是输液止血消炎,于心不忍,就让他不来了。 住院期间,妻子打了两次电话,清泰不接,周四妻子就急冲冲得赶回来,还算有点良心。 住院一周,单位上耿康和牛董、郝玲、游明打电话来关心,其他同事装着不知道。朱毅鹏他们,要么不上去,要么去了一句话不问,单位也没有慰问,到底平时自己为人差还是别人为人差,不得而知,不过这个结果有点伤了心。 三个月后,已经是耿康专职司机的杨吉荣的妈妈,为了与弟弟争拆迁款被弟弟砍了一刀,手掌筋都断了,住院治疗。 耿康找到清泰说:“泰总,小杨的母亲被她弟弟砍伤了住院,我想以单位名义出两千元去慰问,你看如何?” 清泰问:“为什么?” 耿康说:“毕竟她儿子是我们的员工,这种慰问体现公司关心员工。” “我以为是我们的人砍的,那还真必须去。不然,干我们何事?” 耿康霸气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着也太没人情味了吧!这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 “你出自己的钱,你爱怎样都行,公司的钱不可以。耿总,我住院的时候,你是总经理,公司慰问我了?何况我直接就是公司的员工。再说杨吉荣与朱毅鹏,他们生孩子、搬家、开业那件事我不在场?tm的,到了医院朱毅鹏不会面,老子用手举着盐水瓶拿钥匙给杨吉荣,拿都拿不到,他都不会帮个忙,更别说问候一声。”清泰直接骂娘。 “有这事?哎...那就算了吧!”耿康又说。 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公司也不去慰问,也没有一个员工去探望。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没有人有义务无缘无故对你好,你也没有义务无缘无故对谁关心,但做事先做人,人都做不好,事也不会有好结果,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第三十六章 牛董的麻烦 牛董离医院比较近,清泰住院了,本打算去医院看看,但后院起火,走不开。 有时候住院也是一种福气,无事一身轻,落得清净。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牛董事长这几天闹心了。 上次耿康过生日回来后,本也相安无事。然而运气实在不好,第三天早上,牛董上洗手间,手机放在茶几上,电话连续响了两次,是个陌生电话。当时牛夫人就在边上,所以顺势就拿起接通了,还没等牛夫人说话,对面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牛哥啊,在哪里呢?你不是要和我去我家吗?哪天去啊?” 当时牛夫人就懵了,同时也立即知道怎么回事。 牛夫人大声说了句:“我是他老婆,要去也要问老娘同不同意”。 对方听了,马上就知道捅娄子了,赶紧挂了,牛夫人越想越气,再打过去,对方就打不通了,一直占线。 牛夫人50多岁了,由于身体不好已经病退在家。 公司成立之初,牛董被从原单位选调过来,背井离乡的,只好租了一套离单位不远的房子,她也跟着过来了。牛董上班的时候,就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而且还经常出差喝酒,孩子已经上大学去了,孤独起来的时候,说话的人都没有。 牛夫人已到更年期,每天睡不着觉,最近难受得要命,动不动就想发火,这个电话就成了导火线。 牛董刚一出洗手间,牛夫人雷霆大发,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就打过去:“牛斌,你哪里去惹个狐狸精来家。怪不得你一天让老娘在家,自己出去嫖,你给老娘说清楚。” “怎么会嘛,是不是你搞错了”牛董心里有事心里慌。 “搞错?你还想骗老娘,电话都打过来了,问你有没有时间去接她,和她一起回家”牛夫人咆哮着。 “和你说不清,也许谁搞恶作剧”牛董理亏,胡乱编个说法,可这个说法显得幼稚了些。 牛夫人泼辣喊叫:“你不给老娘说清楚,老娘今天就去你们单位,给你们领导反映”。 这招真管用,把牛董威胁得没办法,但事情总要解决,牛董选择用强压的态势吼道:“跟你说没那回事,你这个疯女人,上岗上线了,有本事你去反映试试?” “老娘马上去,你看老娘敢不敢”牛夫人说着,拿起包就往外走。 这分钟牛董急了,上去“啪”一耳光给牛夫人扇去。 由于过激,力量也没控制好,直接将牛夫人打得差点倒下去,这下惹着马蜂窝了,牛夫人开始撒泼。 牛夫人滚到地上,衣服也弄敞开了,切斯底里的喊叫“打死人了,牛斌打死人了,天啊,救命啊。。。” 整个小区都传遍了死声般的嘶吼,由于人不熟悉,居然没有人来敲门解围。 城市的生活就这样,门里门外两个世界。门里的人不认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情况,邻居互不认识搭理。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就算死个把人吧,中国人也没减少,冷漠而陌生。 牛董算有些身份的人,每次牛夫人撒泼,自己都是输家。 没办法,牛董只得给公司发了个请假信息,理由是看病。然后心一横,离开了家出去找个耳根清净的地方呆着,上岛咖啡环境最适合清静。 牛夫人躺在地上哭闹了一阵,砸了电视和家具,也不管这些东西是房东家的还是自己的,然后收拾行李离开了山竹。牛夫人想到离婚,不和这种人过,但又想到自己离婚后便宜了别人,也就打消了这念头,夫妻俩玩起冷战。 有人说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有些女人发起狠了就是泼妇,最不讲道理和情面。并且天生就舌头长,很多事情从发生到死,她都记着,记到骨子里,经常翻出来念叨,这就注定了牛董要承受很久。 以前没更年期反应之前,牛夫人也算通情达理,别人家遇到这样的事,她都会调解。 经常开导熟悉的女同胞:“哪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出门不是喝就是嫖,我们也看开些,只要把钱拿回家,不要让我们看见或者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吵起来害羞”。 当自己遇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也许是更年期反响大,或者自己根本就没那么豁达,当时撒泼起来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咖啡店清静,牛斌的心却不能平静,这事怨自己。 那天耿康过生日后大家一起去唱ktv,一般去ktv包房的目的就是找几个陪酒小姐继续喝酒,不然就这几个五音不全的大佬爷们,谁有那心情唱歌啊? 酒、色、财、气不分家。喝高了就性高,胆子就大,性格就狂,人也就任性。 那天一起去的除了自己与耿康,客户去了四个人:豹哥、峰哥、五哥与王哥。 到了ktv,耿康点了两件啤酒,上了些小吃,然后通知老鸨叫来一排小姐,估计十几个的样子。牛董他们坐在位置上,看上谁顺眼就点谁陪喝酒。 每个人都必须点一位,陪喝酒的女人都会管你叫“哥”,有些也叫“老公”,叫法随你喜欢,小姐都会配合。 不好这口的人或者所谓的真君子也必须逢场作戏,与小姐喝个一杯两杯后假装喝醉当麦霸,或者装醉倒在沙发上便睡。 爱好这口的人或色胆包天的假君子,假戏真做,找理由让小姐陪自己喝酒,东摸西摸卡点油。 牛董是见不得熏的猫,酒色不分家。所以一晚上没唱一首歌,搂着小姐喝酒乱摸,过足了酒瘾,满足了色心。 牛董点了小姐,耿康对小姐说:“这是牛哥,你今天负责把他陪好,陪舒服,做得到不?” “没问题”小姐回了句。 现在这行的生意竞争大,这么多姐妹,有些长的丑点的进了好几次包房,客人都没点台,也有些有放不开的,被客人退回去,一晚上都守空。陪一个客人400元,交给公司100后自己300元,也不容易,所以小姐们尽量满足客人的需要,陪喝、陪聊、陪摸,就行成了所谓的“三陪”。 小姐来到牛董身边,初冬晚上还是冷,包房里有空调,比较温暖。小姐过来脱掉了外套,里面穿得薄薄的一件衣服,他们所有的小姐基本都这个打扮,不然大冬天怎么陪客人疯?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小姐倒了两杯啤酒,一杯递给牛董,一杯自己举着对牛董说:“牛哥,敬你一个。” 牛董举起酒杯准备碰杯的时候,小姐把手绕过牛董得手,说要来个夫妻交杯酒,牛董乐的欣然接受。 开始牛董还很警惕看了周围一眼,看到每人都点了一名小姐后,也就打消了顾虑。 喝完第一杯酒,牛董顺势把小姐的腰揽在怀里,坐到了沙发上看别人唱歌,手却不老实的胡乱在小姐身上动来动去。小姐是不会拒绝,在小姐的眼中,这样的咸猪手行为太正常不过,这也是她们的服务内容之一,何必惺惺作态。 接下来两人无话找话说着,牛董的左手始终放在小姐的胸上捏着。开始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了不少。喝到后来敬酒变成罚酒,玩骰子,谁输谁喝,牛董在这个环节就像个弱智,几下子被灌了个够,晕乎晕乎的犯迷糊。ktv的酒卖得贵,但成本却很低劣,一支酒成本从0.5元到两元不等,ktv商家赚的都是黑心钱,暴利。讲良心点的商家最多购1元的档次,便宜无好货。 牛董被小姐灌了个够,小姐被牛董敬了个饱。小姐也看到大家都来给牛董敬酒,猜到他的身份大概是在坐的人中最尊一位。 喝够了,出于好奇,牛董居然问小姐:“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莎莎”小姐说。 “真名”牛董又问。 “怎么,你不会喜欢我吧!哈哈”小姐笑着说。 “我就喜欢你了,怎么,不可以吗?”牛董说。 “可以,反正我父母愁我嫁不出去,你喜欢我就必须娶我,你会干?”小姐又问。 “你那么好看,有什么不干?”酒精的催化,牛董越聊越起劲。 “怕你老婆打断你的腿哦,哈哈”小姐调侃牛董。 “我单身,谁管我”牛董聊天也算是瞎扯蛋的高手,撒谎不脸红,红了也以为是酒精上头。 “我叫周慧敏,你可不能敷衍我,你说的话我会当真”小姐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牛斌,我的电话13(酒两把二两二麻二麻)”牛董用方言告诉了小姐自己的电话,小姐掏出手机记下了,还给牛董拨了过来,看到牛董电话响了,确认无误才存了起来。 两个人聊得可谓情投意合,约好下周去看女方父母呢。 喝完酒离开后,牛董把这事测底忘了,谁会那么无聊去把它当回事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音,然而小姐就把他的话当真了。 可能是小姐从敬酒的过程看出来牛董的“重量级身份”,就想钓鱼。牛董呢,在这种场合胡乱说话,忘乎所以,结果引发后院起火。 牛董后悔的是,玩就玩呗,还和小姐拉家常,胡乱瞎侃,什么要娶小姐做老婆,什么陪小姐回她家啦。说就说吧,还把电话留给小姐。 “傻冒”牛董用腹语骂了自己一句。阴沟里翻船,牛董不理解的是根本不是阴沟翻船,是作死,不作不会死。 牛夫人闹起来后,牛董最担心这泼妇是否会做什么傻事,让自己得不偿失,丢不起人。 人病的时候,吃药可救,人后悔的时候,无药可救,牛董内心在后悔…… 第三十七章 冲动的惩罚 集团的探矿权注入迟迟未见动静,磷矿贸易则井然有序的开展,除了水西客户,耿康开发了二股东关联企业甘南化工、水东化肥等客户后,客户对磷矿石的需求增大,已合作的供应商已经不能满足客户订单需求,只好扩展采购渠道。 小股东殳海宁有自己的磷矿山,属于在建。 民营企业的矿建多是以矿养矿,在巷道建设的时候顺着脉内(矿脉)进行,这样既达到矿山井巷建设的目的,又可以产出工程矿石,从而降低建设成本,减少矿建资金的投入。 民营企业融资环境不乐观,融资渠道不畅通的情况下多数都这样操作,达到“短、平、快”的投资效果,至于资源综合开发利用,对他们而言已然不重要,把投的钱最快收回来才最安全、最稳妥。 殳海宁矿山大约有工程矿约1.2w吨,品位耿康派人取了综合样,化验结果28品位,价格只要260元/吨。 耿康与清泰测算:假设购进30品位按1:1的比例混装,达到29的品位,盈利价差就达到35元,就有相当客观的毛利率。 磷矿石这等市场化透明度高的商品,价格空间也相对透明,作为中间商盈利空间很薄弱,磷矿石贸易主要症结在于精确测算、合理搭配、加速周转、减少积压这个几个方面突破,才能获取可观的收益。 贸易上的事,按职责分工,基本由耿康全权做主,清泰配合,所以两个人就这么定了。 价格有优惠,但条件也苛刻,殳海宁要求一次性先付款300万元,合同签订和付款之前,由于金额较大,清泰主动给牛董做了汇报。 谁知牛董显得很洒脱的说:“这事你们定就可以,需要我签字的地方,我来了补签。” 合同签了,款也付了,耿康才想到来矿山所在的乡里找运输队,协调运输,洽谈运输问题。 根据得到的信息,需要找乡政府成立的平台公司,平台公司由安监站长认法人代表及董事长,当地的车主将车挂靠到起名下。以前这个乡处磷矿山,当地村民买了卡车跑起运输,后来僧多粥少,经常司机为争货源打架,运输价格也乱七八糟,长期影响矿山正常经营及治安安全,乡政府才成立这个平台公司,由该公司统一出面协调运输事宜,包括价格、联系客户、出车排队等,而车主按运输量交管理服务费。 这天一大早,耿康来到这个公司董事长的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里面一个高个子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很小的铁锹,安监站站长兼董事长屠仁。 屠仁问到:“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找一下董事长,我从你们乡殳海宁的矿山购了1.2w吨矿石,想运到站台,所以过来接洽一下。”。 “我就是,请坐!” 屠仁客气的邀请,然后递上一只印象牌云烟。 耿康瞟了一眼办公室,室内有个花架,种植十几盆兰花,给办公室增添了别样的氛围。 耿康接过烟,点燃后吐了一口烟煞有介事的说:“董事长这里环境优雅,谦谦君子养兰花”。 随后耿康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屠仁接过去,随意看了一眼,转身给耿康沏了一杯茶。 待双方坐定,屠仁才慢条斯理说:“不知道你们运到哪个站台,有什么要求?” 耿康说:“没什么特殊要求,就是商量一下运费单价、合同签订主体是公司还是个人,以及可否可开具正规运输发票。” “哦,签订的主体肯定是我们公司,也能开具正规运输发票。至于单价我们运到站台都是70元/吨。” “屠总,45公里的路程,是不是太高了?” “少了那些司机不干,我们也没办法”屠仁说。 “我们是县里招商引资来的国有企业,县里也有股份,你们是政府平台公司,也不能通融?”耿康继续说。 屠仁显出了无奈的表情说:“哎…现在老百姓的工作不好做。这样把!耿总,我个人可以将我们的服务费不要,给你们降两元,68元/吨的单价怎么样?再低了我也做不了这些驾驶员的主。” “两块钱?屠总,你们这是政府支持明抢啊,抢钱你们还参与分赃!” 耿康心里气愤他们的垄断,意气用事,冷不丁冒了一句重话。 “耿总,你这是什么话?生意讲究买卖自由,你可以不选择和我们合作,怎能诋毁呢?我们这里原来司机很乱套,没办法政府才成立这个公司,目的整合各个司机,规范市场行为,你以为容易啊?你觉得我们有啥问题,你可以去相关部门投诉,不必再次说三道四。”屠仁带着火药味说道。 “耿总,我们不谈了,你这单生意我们不做,少了我们的司机不干,多了你觉得我们抢人,我们也伺候不了你们这些大企业的老板。” 屠仁撂了句话准备走人,也是逐客令。 耿康站起身来:“那行,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我就不信除了你们别人也还要这么高的价格。” “那是你的想法,但愿你能如愿以偿!不送。” 两个人就这样卯上劲,不欢而散,耿康 运输事情也没谈成搁浅。 耿康走出来屠仁的办公室,他本不打算与他们合作,就想找外面的物流公司,那样便宜。耿康相信国有企业有自己的优势,正常的业务行为政府会支持,毕竟法制国家,有道是:“率士之滨莫非王土”,难不成还能明目张胆抢人不成。 耿康当天回到任中联系了两家物流公司,都不知啥原因不愿报价。第二天到山竹又联系了一家,签了协议,单价50元/吨。 协议签订后,过了一天就先来了5个车,耿康通知了矿山装货,装好货还没运出来,路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辆卡车“坏了”,堵在路上,司机也不知所踪。 没办法,耿康让物流司机打电话报警,警察来看了一下,车坏了他们也没办法,这不是公路,是矿山自己的运输道路,也不可以拖车。 最后请殳海宁出面,都没有用。 从屠仁他们公司查到了司机的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由于殳海宁出面,这事屠仁还参与积极协调,里外无可挑剔,一个劲对耿康说:“这事怕你误会啊!耿总。昨天我们才谈话,今天出这事,殳总告诉我,我才知道,赶紧替你们联系人,怎么也联系不上,怕是要背黑锅哦!” 耿康具体也没看出怎么回事,除了殳海宁和“老江湖”朱经理。 朱经理则将猜测告诉耿康,明摆着屠仁搞鬼。 耿康请牛董协调县里主管领导出面,想再与屠仁联系,贵点就贵点,赶快把矿运出去,少赚点都行。可是牛董觉得这是小事,不能动不动找县领导,不然人家认为我们没能力,其次为小事欠大人情,不值得,牛董要求耿康再继续想办法。 耿康实在没办法,找熟悉的人出面,屠仁说与司机商量了,司机们因为耿康说他们是“明抢”,丢不起这个人,输不了这口气,坚决不做耿康的生意。 这一耽搁就是9天时间,那辆车的司机仍然没联系上,开始影响合同订单的执行。 被堵在矿山的驾驶员更着急,每天几乎把耿康的电话打爆... 耿康在焦头烂额之际,来找清泰商量,看有没有办法。 清泰在矿山待过,协调过土地征收、搬迁、运输这些事,都是和农民打交道,有一定经验。再说在任中物流方面,有个很好的朋友,也许能有点办法,考虑公司的困境说:“屠仁既然不做你的生意,那我去试试...” 第三十八章 摆平黑物流 清泰接下了解决物流这个烫手的山芋有点后悔了,责任心又让自己陷入被动,事情弄好了,财务总监没什么好,事情弄不好,是财务总监负责... 既然接招,那就必须顶上去,哪怕是一座山,也要有开山的勇气。 清泰用三个5角铜币课了卦,下坎上震,雷水解卦。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此卦代表事情有转机,久旱逢甘之兆,可化解眼前困境。寒冬过后,雨水初来之像,宜早动,勿迟缓。 卦象不错,清泰立即打电话联系找在任中做物流的朋友帮忙。 朋友是本地任中人,物流、磷矿方面也认识不少人,算是个有头面的人物,早年与清泰交情不错,一直保持着联系... “喂,四哥,我是清泰。” “这么久才想起我,什么事?兄弟。” “有点小事,我们在殳海宁的矿山买矿,运输的时候被人堵了,事情是这样。。。”清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四哥。 谁知四哥说:“兄弟,屠仁的手段强着,吃人不吐骨头的的种,怎么会惹上他,有点难办。” “好办,我还麻烦你?请你帮我约约他,我找他谈谈吧!地点你定。” “我给他打电胡约一下吧!但要以我的名义,不然怕不会出来哦!” “一切你做主。” 清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四哥以个人的名义约了屠仁吃饭。清泰以作陪人的身份参与。 由于清泰胃不好,不能喝酒,就带上游明,这小伙科班出身,说话得体,耳眼灵活。 吃饭时,屠仁带了一个美女一起,说是他“表妹”。见面以后,清泰的朋友四哥把清泰介绍给屠仁认识:“屠总,这是我一个好兄弟,任中公司的财务总监泰总!” “你好,屠总,幸会!”清泰主动伸出手招呼。 “你好,泰总,那个公司?”屠仁一边与清泰握手一边问。 “任中公司,在你地盘上拉货的那个公司”清泰补充说。 屠仁调侃清泰说:“啧啧啧。。。你们公司个个都是人物啊,特别你们那个耿总,年轻有为!”。 “屠总,你取笑我了,今天有幸认识你,还要向你讨教学习哦!” “哪里,不敢。” “喝酒,就你两个屁话多”四哥打断了谈话。 清泰不喝酒,不可避免有解释一番,游明替清泰敬酒。 待他们喝了几杯酒后清泰直奔主题说:“屠总,我们在你的地盘发货,不知那个师傅的车坏了堵住了路。我直接说吧,说错你莫怪。这车坏的不太寻常,无论如何请你帮你联系到他本人,把路让开,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个人打算取消原来的物流公司,交由你们来运作,你在当地有头面,人也熟悉,协调起来会事半功倍些”。 “兄弟,你们那个耿总说话太难听了,我的司机不想做你们的生意。至于你们被堵在矿山这事,无论作为政府角度还是个人而言,都希望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能工作开展顺利,何况你们是国有企业。我知道情况后也积极参与处理,只是找不到人,实在没办法,你不会是怀疑我弄得吧!” “哪里哦,你别误会兄弟。殳总都说你是个很好的哥们,耿总说了不该说的话气了你,你不计前嫌的忙里忙外帮助寻找司机,感谢还来不及。” “确实这是把我累得不行,我又怕你们误会,几头不是人啊!” “屠哥,我不叫你屠总了,那样生分得很,我以茶代酒敬你,这事感谢你的支持与帮助,为了找这个司机忙里忙外的那么幸苦,和你接触发现你这哥哥耿直,总觉得投缘,你要不嫌弃,喝了这杯酒以后就叫你做哥”清泰举起茶杯说。 “你这兄弟实在,不像你们那个耿总,我喜欢,干了!” 喝完了酒,清泰又说:“哥,我姑且不谈耿总如何,公司上面领导今天把球踢给我了,让我想办法把矿运出来,方法自己找。我哪有什么办法,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弟弟,你得帮我,不然我不依你”。 “拿你小子没办法。行,我就帮我弟!不过兄弟,都是给公家办事,在商言商,运费按优惠价68给你算。” “哥,那怎么行,你给耿总是这个价,给我也是这个价?那样的话,你让我回去多没面子,自己有哥哥在哪里负责还签个陌生人的价格?”清泰顺杆爬的说道。 “这样,哥哥,也不为难你。为了兄弟我以后在公司说话有点份量,帮我一把,再让5块钱,行也行,不行也行,反正我赖上你了” “不行,我太为难,运作不转啊!” “你帮你弟还要那么死板?你和司机商量一些,应该没问题”四哥转弯促成。 “哎,我也不敢现在答应你,明天早上我联系司机给你争取,是否争取得到,我不敢说,但我会放在心上。”屠仁滑了一下水说。 “那,明天我10点钟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你不帮我,我就买被子赖在你办公室安家”。 “好,一言为定”清泰说道。 “好、好、好,我尽力就是,臭小子。” 清泰知道,这事已经搞定,屠仁的尽力一词不过是个台阶。 这事让清泰感慨万千,有时候工作中,总有一些圈套设在你面前全,你清清楚楚知道,但要想往前继续走,必须钻进去,因为只有独路一条,没人强迫你,除了你自己。既然是圈套,圈子必定不会太大,你必须学会弯腰,更要弯腰才能钻过去,哪怕碰得灰头土脸... 第二天一早,清泰带着已理好的协议和公章赶达乡安监站,结果不出意料,单价63元,提供正规增值税专用发票,早上11.30就签好协议。 根据协议付了预付款20w元后,下午2.30左右,堵路的司机姗姗来迟,上车随便舞弄了几下,车修好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捅破而已。 清泰请耿康与山竹来的物流公司协商,解除了合同,原来装好矿的车被卸了货,司机把车开回山竹。 由于事出有因,耿康找的这家山竹的物流公司没有追索耽搁期间的费用。 运输的顺利,21天货就运完到了火车站台,货堆在站台鼎力公司的货场,还没全部运输出去。 每天只能发10个车皮,一时半会儿也运不完,货场大概还有4千吨的时候,朱毅鹏接到鼎力公司的通知,请赶快清空货场,鼎力最近堆场压力大,要自己使用...... 第三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杨少军副总没来过任中公司就职,办公室一直空着,不过这不重要,年薪24w,每月工资没少一分,照领不误。 人不在,不等于信息不畅,韩军就是鼎力在任中公司成立的时候推荐,杨少军有什么事的时候,喜欢给韩军打电话了解。 小韩人还算机灵,有问必答,所以杨总对任中公司的发货情况略知一二,小韩给他汇报情况,也不算商业机密泄露。 从站台反映的情况,最近任中公司发货量突然大增,杨总还是想了解得具体些,就又给小韩拨通了电话。 “喂,小韩啊,最近你在忙啥?”。 韩军马上改别了语气和语调,语气中充满谄媚又略显卑微的赶快回答:“杨总,我是小韩,有一段时间没给您汇报工作了,没想到您打过来。忙也不忙,只是工作作了调整,做统计表、现场监督收发货的事,领导您有何指示”。 “也没啥具体的事,就打电话过来问一下你,毕竟你是我们鼎力推荐到任中公司的,你也算鼎力的一份子。从基础工作做起,是好事,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做好,可以锻练和提高自己,不要有任何怨言,无论以后你在任中公司发展还是回鼎力上班,都是件好事。” 杨少军暗示着韩军将来还有退路,实际如果韩军聪明点,就知道这可能性不大。 韩军赶紧受宠如惊的回道:“感谢杨总的关心,这么忙还抽空提点我。” 杨少军说:“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气!”。 “最近任中公司发货情况如何?” 韩军毫无保留的说:“还行,我们现在除了水西的客户,又开发了甘南的客户,水西这个月走了1.5w吨,甘南1w吨订单,走了0.4w吨”。 杨少军问:“你们的供货渠道呢?有哪些?” “我们到处购进,从殳海宁哪里购了1.2w吨,从龙水购了1w吨,还有五哥、豹哥他们哪里分别购进了一些。” “你们是先款后货签的合同吗?”杨少军问。 韩经理说:“不是,先货后款,客户2千吨付一次款,滚动支付”。 “耿康就是傻冒,收不回来怎么办?”杨少军提到耿康就骂。 见韩军没有对耿康的事跟进,杨少军才说:“小韩,谢谢你,辛苦了!在公司无论做啥多学多做,自己多个心眼,学会总结。” “感谢杨总关心!” “不用客气。那就这样吧,小韩。” 说完杨少军挂断了电话。 任中公司的一切都感觉很正常,每天各部门按已经几乎成程序化的节奏开展工作,整个一片宁静。 宁静总是不容干扰,一粒石子就会泛起涟漪;相反波涛汹涌的时候更容易包容。好似海浪中扎入些许石子,翻不起浪花,湖面蜻蜓点水,必然涟漪。 水欲静而风不止,谁也没想到,打破任中公司的宁静是股东鼎力公司,收回货场的通知打破了这片暂时的宁静。 接到鼎力公司的电话通知,朱毅鹏赶紧给耿康汇报:“耿总,鼎力公司要求任中公司一个星期内腾空货场,由于他们发货量增加,不能再给任中继续公司使用了。” 这个通知来的蹊跷,就在杨少军给韩军打电话过后的第四天。具体原委,也许只有韩军自己猜了个大概,又不敢对任何人说。 事实上,杨少军与韩军通了电话,第三天鼎力公司厉董事长主持召开生产经营月度例会,参会者有集团公司副总、各部门负责人、子公司主要负责人。汇报的顺序分别个子公司、财务部、生产部、销售部、供应部。。。 当销售部部长汇报完书面材料,厉总测过头问杨少军:“杨总,我们的站台堆有多少货,能否满足发货用?” 杨少军回答说:“按目前的订单和生产情况测算,能基本满足发货使用。因为任中公司还继续使用我们的货场,供应保障如果遇到下雨路滑、车坏、塌方等影响道路畅通,就有点悬。如果任中公司归还我们,可以增加1w吨以上储存量,就能完全满足目前的车皮供应和订单需要”。 “那就通知任中公司,把货场收回来自己用,他们应该自己去协调站台申请货场,他们那个总经理叫啥?要发货得靠自己,总依赖我们,那这总经理也太轻松了嘛!”厉董事长提高了嗓门道。 杨少军说:“好的,我这就让人通知他们。不过厉董,是否提前给牛董事长通个气?” 厉董事长发火道:“要通什么气?你们这些人,自己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直接通知就行了” 见如此情况,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杨少军也是如此,得到指令,杨少军立即让销售部邹松通知任中公司,一周内腾空货场,交还给鼎力公司。 由于鼎力公司催得紧,耿康因为与杨少军有隔阂,耿康也堵气不去找他疏通。车皮压力大,短途基本停了,但每天批复的数量有限,5个左右,走300吨的局限,使得第五天的时候还有约2千吨货没发完。任中公司直接用卡车转出来,堆到了东胜一个子公司的原料库,然而转运费、上车费花了20元/吨,货物发运也被迫停下来。 甘南公司订单量已完成,但堆场被收回,完全影响水西公司的订单完成的可能性。 耿康第一时间和清泰沟通了一下情况,清泰说:“这事你还是给牛董汇报一下,不图别的,就让他知情。” 耿康才把这事给牛董做了个专题报告,免不了对鼎力公司谴责一番 牛董在了解了情况后指示:“货场被鼎力收回属于正常,不能有任何影响团结的想法和言论;你们缺乏对全局的判断意识,没有提前预判和打算,所以才会陷入如此困境,目前事急从权,耿总牵头,泰总与各部门积极协调,加强配合,不惜代价最快速度与站台协调堆场事宜!” 站台的人耿康不熟悉,只听说站长姓杨,具体没接触过,根据牛董的指示和公司业务开展的需要和牛董的指示要求,耿康积极通过五哥和豹哥联系站台的杨站长,看能否有所突破...... 第四十章 公关的烦恼 豹哥、五哥两人都与杨站长很熟悉,一切源于业务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 两个朋友都很热心,不仅替耿康约了人,还都愿意出面帮耿康,约的时间由两个朋友定了下来。 耿康来到财务部找清泰借些业务经费。 进了清泰办公室,耿康说:“泰总,今天通过五哥他们约了站台的站长,协调一下,争取批一个货场给我们,不然这样停着也不是个办法”。 “应该协调弄一个,我们也算大客户,一年10w吨,从业务层面讲,应该可以批一个吧!如果自己没有货场,依赖别人就处处受制于人”清泰表明支持的态度说。 “今晚你有空没?如果有空你也参加吧!证明我们重视程度,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我倒是也想参加,但孩子在家没人照顾,我又不能喝酒,就不参加了,只好你辛苦点,没办法。” 清泰拒绝参加这种接待。 年轻人喜欢热闹,或者喜欢凑热闹。清泰虽已不年轻,心态却不老,所以有聚会心里总是痒痒的,很想参加。 考虑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岗位的位置上,思想和行为必须符合该岗位职责要求,对号入座。清泰想到自己财务总监的身份,立即克制了痒痒的心,爬到喉咙的酒虫。业务公关这事,是不能凑热闹,再说分工上是耿康的事,有些事情是看热闹惹火烧身,也些事是凑热闹掉进粪坑。 所以清泰以照顾孩子的借口。 耿康其实也就说说,这种事知道清泰不愿去,也不会去,自己何尝真心要清泰去?清泰去了相反有些话不好谈,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走走形式,过过场面而已。 耿康说:“没事。不过我打听了,站台这个旱码头,站长怕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怕是没好处不那么好协调,你看怎么办?”。 “该花的,躲也不是办法,起不了效果。我的建议是尽量打听一下行情,不要给太多,把胃口撑大了,以后不好服侍这些大爷。至于多少合适我也不清楚,你就临时把握吧!谁特么也不知道多少合适!不过这事处理之前最好大家通个气,先给牛董汇报,得到同意的指示再做,还有做个会意记录(不公开,班子会议记录,签字)”清泰对这事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这种事以后不好处理,因为白条都没有一个,也没发票。”清泰补充说。 耿康说:“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吧,不能因为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事情耽搁在哪里不动啊。” 清泰不置可否,没有对此再发表同意或不同意的看法。 这事清泰非常清楚,事情要做,但擦屁股的事必然归清泰这个财务老总... 有些事,可大可小,某些时候也能上纲上线,财务首当其冲。要处理好每个细节,保护自己和大家,所以清泰要求做会议记录,集体决策。 更重要的是,公关既然付出成本,必然取到效果才行,事情要办好才行,别花了钱打水漂,问题就更难说清楚了。 清泰对耿康的话选择沉默,沉默大多数时候是最好的回答。 “泰总,我还是借些钱出来,以防万一。” 清泰问:“打算借多少?” “借3w吧!临时备着及时用。” “可以,不过牛董不在,你得给他打个电话,同意后再填借款单,钱属于你个人借支,以后再想办法根据实际发生额冲账。” “好,我现在给牛董打电话!” 耿康拿起电话给牛董拨了过去:“喂,牛董,我是耿康。站台堆场的事今晚由几个朋友联系了杨站,晚上酒桌上谈。目前从打听的消息看,可能要花些公关费,我和泰总商量了一下,该花的还必须得花,我预计3w封顶,到时具体再给你汇报。现在打算从财务借3w业务经费,你看如何?” 牛董在电话那头说:“可以,不过把握一个原则,同意才给,不同意不给。泰总在你旁边的话,你把电话给他,我给他说。” “在,我把电话给他。” 清泰接过电话:“喂,牛董!我是清泰。” 牛董吩咐清泰说:“泰总啊,你们商量的事我同意,不能让业务停下来,不然贸易量利润都玩不成,钱先借给耿总,以后报销冲账就行。” “好,既然你同意,我会做个不公开总经会决议,到时也需要你签字,包括借条,你回来补签字吧!” “泰总,这屁大点事还要总经会决议?搞复杂了吧!” 牛董事长口气有点不爽。 “牛董,听我给你解释。这事事情不大,但原则性强,所以必须是集体讨论论证通过,以后才能解释清楚。”清泰赶紧解释。 “再说,以后很难平帐,没发票报销。” 牛董霸道的说:“你是财务总监,怎么弄是你的事,处理好就行,我只管结果。” 对于牛董的说法,清泰不解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知道解释只会徒增口色之争,没啥结果,好心当做驴肝肺也就如此而已,只能小心翼翼走,走一步看两步吧! 清泰后悔自己的职业,当年选专业咋就不搞点高大上的呢?会计这个职业,不小心就碰雷区,死得最惨。也许时间久了,清泰健忘,这专业是父亲定的,从那时候,父亲就给清泰通过专用规划了未来。 那时候的清泰就一个农村娃,只知道读书,拼命的读书,清泰这辈子最认真的做了一件事,就是高中三年读书。路灯下,凌晨两三点,睡梦里……尽管教学质量不高,清泰也上了重点线。 那时候先填志愿再考试,一本虽然上线,没录取。二本有两个选择——重庆商学院与北京商学院,第一年与第二年的录取分数完全颠倒,这种是供需关系由于学生押宝产生的逆转又让清泰落选,二本以下不愿服从调剂。本省就填了唯一的财经学院,落选就回家。然而,清泰没有回家。 清泰填的自愿不是商业就是经济类,骨子里好像挺喜欢。专业清泰就不懂了,父亲帮着参谋。一个老农民与一个小农民,两个人拿着密密麻麻的志愿书找啊找,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没有百度。三个专业:工业经济、投资管理、会计学,父亲一眼就喵上会计。父亲说,生产队也有会计,可吃得开了,其他的父子俩只从字面看,不懂具体干啥。就这样考大学是糊里糊涂,选专业也糊里糊涂。 专业不等于职业,可偏偏清泰情商低、胆子小,除了把专业做职业,其他的只会买彩票,但买彩票不够专业。 从财务借到款后,已经下午4点半,耿康全部取出来装在皮包里,然后带着朱毅鹏和贾铮提前去鲟鱼馆安排房间等待客人...... 第四十一章 一个“小小”的请求 鲟鱼馆,黄山包房。 桌上4瓶酒,茅台,三个人,耿康、游明、贾铮,百无聊赖中看着自己的手机,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过后,豹哥与杨站长先到,而后五哥也来了。 饭前打牌是惯例,杨站、五哥、豹哥与耿康恰好凑一桌,打牌是不用放水滴,不打业务牌,大家真刀真枪的弑杀了个把小时就上菜了,胜负都不大。 宴会开始,杨站长被推倒了尊位,贾铮拿出茅台给每个面前到了一盅分酒器的酒,小杯子放在每个人面前。 耿康拿起酒杯第一个发言:“很高兴今天能邀请到杨站一起共度晚餐,杨站的大名如雷贯耳,一想直找机会认识和学习交流,最后还是在五哥、豹哥的帮助下才终于实现了愿望,我提议大家对杨站得到来表示欢迎,对五哥、豹哥的牵线搭桥表示感谢,干!”。 大家都举杯欢迎杨站,一口干了杯中酒。贾铮给杨站的碗里夹菜说:“杨总,吃点菜”。 “哟哟哟...太客气了,美女。” 接下来豹哥提议了一杯:“今天很高兴,耿总与杨站两个兄弟坐到了一起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相互帮助照应,借这杯酒对耿总的款待表示感谢,对杨站与耿总两位兄弟走到一起祝贺,干杯!” 耿康第三杯酒请杨站总结,杨站谦逊的推却给五哥,这种情况五哥不可能接招,最后杨站推却不过,只得发言请第三杯酒,杨站用稍显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说:“感谢耿总,感谢各位弟兄伙,认识大家是缘分,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杨站个子很高、很胖,说话斯条慢理,也不善言谈,给人感觉很憨厚。 接下来耿康单独敬酒,走一圈。 第一个当然选择杨站,耿康举着杯说:“杨站,我敬你,我们兄弟俩加深印象”。 “好,互敬”杨站说。 接着,耿康作为地主,挨着顺序往下敬酒的时候,朱毅鹏站起来走到杨站的身边,先把杨站的酒斟满,然后举着酒杯敬杨站说:“杨站,我敬你,我负责发货的时候见过你,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 “朱经理别客气,都是自己兄弟,何况你们还是我们的大客户,是我们的上帝,一年10w吨的走货量,还得感谢你们。” 中途五哥他们也向杨站敬酒,感觉他们非常熟悉而随意,打闹谩骂时有发生。 贾铮也站起来走向杨站说:“杨站,我敬你,我不太会说话,我先干你随意”。 “哟哟,哟,美女敬酒我怎么能随意?干了”杨站看到女人眼睛就放光的说道。 酒,就这么被大家伙你来我往,轮番喝下去,耿康看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举起酒杯说:“我们大家共同敬杨站一杯,感谢杨站对我们大家的帮助。” “好,敬杨哥哥,干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接着耿康又举着酒杯,对杨站说:“杨哥哥,我单独敬你,有个小小的请求,你看我们半年走了近10w吨货,也算你的vip客户了,一直借用定理公司货场,最近他们发货量大,所以收回去了。你也看到我们没有货场,这几天都没发货,希望杨哥哥帮助,调配一个货场给我们,不然急死人了!” “杨站,这事你得帮耿兄弟。” 五哥和豹哥在旁边帮腔替耿康说清。。 “这事啊,不太好弄,要调配一个堆场出来给耿总,势必要收回别的客户堆场,大家都是兄弟,不太好弄”杨站为难的说。 “你gr的没办法?在你那一亩三分地你是天,耿总的事你帮得了要帮,帮不了也要帮,你把那些一年走不到1w吨的客户踢出不就行了,于理于情你为难个球。”五哥笑骂杨站。 “你说的轻松,哪个老子都惹不起。耿总,这事我尽量协调,你放心吧!”杨站表态道。 “谢谢杨哥哥,我都停了几天了,明天我要出趟差,我让朱经理来找你,好不?” “你让朱经理来吧!我明天先和其他分管领导商量,再给你确切答复。”杨站软绵绵回了句。 “就这么定了,干...” 杨站也没在说话,一仰脖子喝了。 大家都喝开了,你敬我,我敬你搞得热闹非凡。大家没有注意的是,不知道豹哥摸到哪里去了。 喝着喝着,就听到外面吵架的声音,开始大家也没管,过了一会儿听到贾铮说:“好像是豹哥的声音.” 大家才警醒,立即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大家出来第一眼看到豹哥被两个年轻男子封着,一个在前抓住领子,一个在后按着脖子,后面的人用拳头举起来打头,旁边还有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围着,几个人大声吼着:“打死这gr的.” 围着豹哥的女人穿一件露肩吊带,下身穿条破洞的牛仔七分裤,一双白休闲鞋,身材很匀称,五官倒也很干净漂亮,嘴里却满口粗话在骂骂咧咧。 几个人似乎都喝了酒,脸红红的,骂人的声音很大。围着豹哥的三个人被在他们身边的两个男服务员分别隔着,拉开了与豹哥的距离,不然豹哥早被打趴下了。 豹哥样子有点惨,人被那两个年轻人拉扯得腰有点弯下去,160多斤的人,也许喝酒高了的原因,像犯人一样这样被拖拽着,虽然在挣扎,感觉没有一丝反抗力。 耿康他们几个人冲出来,看到这番情景,贾铮有点傻眼了,五哥第一个就跳上去大喝一声:“你他妈的你们搞哪样?放手”。 耿康也几乎同时大声说:“你们搞哪样?”。 “你他妈的是谁啊,你说放就放?”在前面攥着豹哥,手臂上纹身的男人吼了一句。 “嚣张你妈个p”五哥冲上去就是一脚朝对方腰上踢去骂道。耿康看到如此情况也冲向另外一个男的用拳头砸去...... 第四十二章 打架打的是钱 五哥一脚踢中青年的腰,对方一个趔趄,被提退出两米多远,差点摔倒,抓住豹哥脖子的手被迫放开。 五哥165cm左右,经常跑步,尽管体胖发福了,但还是很灵活。当年年轻时,一人一把菜刀也砍入4个人的围攻人群,砍伤两个,其他的都吓跑了,最后背叛了5年,所以大家叫他“五哥”。 豹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顺势转身一拐给后面的男青年打去,事发突然没准备,后面的男青年没反应,被拐中左眼眶,当时就“哎哟”一声蹲了下去,豹哥抬起腿就直接往头上踹去... 耿康却扑了个空。其他被两个男服务员隔开的男青年撇开服务员业冲上来,照耿康劈头盖脸打去,耿康头部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只觉得眼冒金星。胖子杨站长见势不妙也冲过来踢开一个人护着耿康。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女人吓得退到一边,贾铮在一边也两腿打颤,两个女人像筛糠一样。 朱毅鹏转身进了一个包房,随后提着一个空啤酒瓶出来。 几个服务业大声说:“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可是谁也没有再继续到中间劝架,边说边往后退,那样怕误伤到自己,有一个直接拿起电话报警。 场面一下子就失控混乱,很多包房的人都出来了,过道比较窄,大家都缩头缩脑的站在门口看,打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又缩回去,像一只只乌龟... 被五哥踢的纹身青年回过头来,朝五哥一个飞腿,五哥被蹬出去好远,不过五哥感觉这种方式踢到人不怎么痛。 踢五哥的人踢出一脚后恰好落到朱毅鹏面前,朱经理是个胖子,不灵活但力量大。朱毅鹏看到落在面前的纹身青年,二话没说,就一啤酒瓶向对方头上砸去,“嘭”一声,啤酒瓶直接砸破了,本快要站起来的纹身青年被砸倒下去,直接晕了没有再爬起来,瞬间血就从头发里冒出来,染红了头发。 砸完后,朱毅鹏拿着半截啤酒瓶像鸭子一样摇摆向前,往被豹哥打翻的青年屁股上狠劲扎去,玻璃渣子都掉到底上,被扎的青年“哎呀”一声,左手捂了一下臀部忍痛跑开了,局面瞬时逆转,另外两人看形势不对就跑了。 豹哥来到被打到在地的纹身青年旁边,用脚像踢沙袋一样狠狠的踢着肚子和头,耿康怕打死人,就过来拉开说:“可以了,豹哥”。 豹哥这才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才放开。 那女人没跑,站在墙角发抖,大家也没为难她。何必为难一个女人呢? 五哥一看,把人打躺下了,知道事惹的事大,立即给任中公安的朋友——公安局蒙副局长打了电话,告诉他打伤人了,对方问了句:“在哪里?人伤得严重不?”。 “不知道伤的情况,在鲟鱼馆。” “好,知道了”电话就被挂断。 就在五哥打电话的时候,豹哥正给厉老板打电话,他不知道对方居然任中公司的股东之一。 “厉总,在哪儿,兄弟我在你的地盘上,鲟鱼馆被几个人打了。” 豹哥和厉总比较熟悉,应该说豹哥对厉总有恩,两人关系应该一直很要好,没有因为身价的不同而彼此疏远。厉总刚起家的时候,豹哥是一家国有磷矿的部门领导,帮助过厉总,对厉总雪中送炭过,后来厉总做大了,成了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却经常到豹哥家做客喝酒,看望柱哥的母亲。 “在那里别慌,豹子。10分钟左右我让小郭过来处理!”厉总说完挂了电话。 几分钟不到,厉总安排的叫小郭的人急冲冲的最先冲了进来,边跑边打电话。 “豹哥,没事吧!人呢?”小郭来到豹哥身边就关心的问。 豹哥说:“跑了,哪里还有一个”。 小郭这才注意边上已经勉强在墙角坐起来呻吟的纹身青年,也不知是装死还是真死,脸色苍白,那女的傻乎乎站在离青年3米左右的墙边一动不动,也没过去照顾。 血已经染红了肩膀以上的衣服。大家没有打电话给急救车,都无动于衷。 正当小郭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乱哄哄的分别站在边上的时候,跑了的两个年轻人带来了10几个人,叫嚣着也冲进来了,手上还拿着棍子啥的都有,全是古惑仔模样,满手纹身。 两边的人到来不超过十分钟时间,都挺快的。 耿康他们这边也差不多十几个人了,不过没带家伙,心有点虚。 “哪几个?” 来人中一个带头的平头男气冲冲的说。 其中跑回去的青年用手指着耿康他们几个骂道:“这几个杂种”。 “你tm的嘴放干净点,信不信老子今天废了你们”朱毅鹏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菜刀握在手上指着对面的人说。 “你他妈的试试?”平头男对朱毅鹏吼道。 “兄弟们,打死这几个gr的,给老子往死里打”平头男对后面的人叫到。 “蔡林,你小子瞎眼了,没看到我吗?你想干什么?”小郭对平头吼了句。 “哟。郭老大,你怎么在这里?”蔡林对小郭说。 “没啥,这几个哥哥是厉老大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叫这么多人想干什么?”小郭明知故问。 蔡林连忙说:“老大,我们不知道是你和厉总的朋友,小三告诉我他们被人打,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儿,这肯定是误会了,不知者不罪。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不打不相识,老大别怪!” 小郭说:“你还不叫你的兄弟回去,不嫌人多啊?” “你们都回去,没事了,都是自己兄弟。小三留下来送吴迪去医院。” 带来的人走了,包括那位女生。 小郭回过头来对他的人说:“你们也回去吧!” 小三把坐在墙边的吴迪扶起来,准备送去医院,吴迪头还在出血,不过已经流的平缓了些。 这时候耿康站出来说:“这位兄弟,麻烦你送受伤的兄弟去检查治疗。既然大家是误会,我这有1w元现金,你先拿去治疗,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对方也没说啥,看蔡林没反对,接过钱就扶着伤者走了。 当双方带来的人退出去的时候,朱毅鹏不知何时悄悄的把菜刀不知放哪里去了。 酒喝不下去了,杨站长看没啥事,就请辞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大家没有做过多的挽留。不过走的时候,耿康特意再从复了请他协调货场的事,并说明天让朱毅鹏过来和他对接。 杨站刚离开,警察就到了。鲟鱼馆离城有7公里左右,警察从接到报案后,积极赶过来,这时候蔡林已被耿康他们邀请进了包间喝酒去咯。 因为没见伤者和斗殴的双方当事人,随便问了几句,大家都说不知道,最后笔录都没做,警察就回去了。 大家免不了又好好陪蔡林喝了一通,但心情已没有开始时那么好。 谁也没问怎么回事,也没人提,毕竟是“误会”,又何必提呢?大家也不想知道具体情况,豹哥也不会说。 吃完饭离开后,豹哥取了1w元给耿康:“兄弟,医药费怎能让你出,我惹的事,应该我出。” “豹哥,都是自己兄弟,你不为了来帮助我,也不至于有这事,怎么让你出钱呢?” 耿康拒绝了这1w元。 过了好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信息发给小郭,伤者头皮破了一块,轻微脑震荡,没伤到骨头,蔡林主动打电话来说,人无大碍。 耿康与豹哥长长松了一口气。 豹哥担心伤人太重,聚众打架,伤得太重对方可能起诉,这事必然水落石出,消息必然传到公司及家里,就丢脸丢到家了,如果头骨裂了,脑部受伤严重,那么赔偿都要倾家荡产。 耿康担心伤得太重,那么公司说不定要花很多钱才摆平,对自己不利。 只有朱毅鹏不怕,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就惨了。任中公司必然捡底,毕竟朱经理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喝酒属于工作,工作中发生的事件。 打架的时候,没有人算账,也没有人会后悔,架打完了,清醒以后才发现原来打架的成本巨人这么高,打架就是打钱… 虽然架打完了,游明与贾铮年轻,一直没有参与,包括摇旗呐喊,游明一直是乖娃娃,没见过这种阵仗,吓的半死,贾铮是女孩,胆子更小。 事后,耿康对清泰说了来龙去脉,当然也涉及1w元的如何处理问题。 清泰说:“于情该出,于理不能”,毕竟公司没让喝酒肇事。 耿康听了这说法,轻描淡写回了句:“哦!” 但心里很是不爽。 一切皆有因,“八不害人,酒害人”。喝了酒,男人应该做好两“带”,捂好钱袋,管好裤带,啥事都没有。 第四十三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任中站台办公室还在冷冷清气,没人来上班,朱毅鹏大早就在这里等起,站长办公室大门紧闭,一直等到10点左右杨站才姗姗来迟。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是很容易出现管理真空地带,管理者就像山大王。平时没人管,只管人,我行我素,没人有意见,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铁路这种垄断行业,不愁没有业务开展,只是在权衡距离的合理搭配,使短途与长途运输根据运输压力季节性调度及安全管理就可以了。 垄断行业是业务追着你走,作息时间就缓,慢慢悠悠。市场透明化,竞争机制强的行业,你追着业务走,人就像在打仗,争分夺秒。 朱毅鹏赶紧迎上去,掏出香烟递给杨站説:“杨站,昨天我们耿总跟你说过,今天让我来麻烦你,想办法帮忙调配个站台给我们?”。 杨站借口说:“还早嘛,你没那么急吧!等会儿,最好下午再来,我待会儿组织副站长他们开个会,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如果你有事等不了,那么下午我再将开会的结果告诉你。” 朱毅鹏说:“好的,那就太感谢你了。下午我再来找你吧!” 还没到11点,朱毅鹏手机响了,是耿康打来的。 “喂,耿总。”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耿康急切的声音:“怎么样?杨站调配了没有?” “没有,杨站刚来上班,说早上通知副站长开个会,征求他们的意见,下午再告诉我开会的结果。没办法,我只好在这周围逛逛等他的消息。” “md,开什么鸟会哦,不就他说了就算。我们也算是大客户,一年10w吨的量,在我们这里他们一年收入都是上千w,还这么刁难我们。” “你就安心在那里等,有什么情况回来再说。” 朱毅鹏回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清泰已经出发回家了。 耿康一直在办公室等他。 到了公司,朱毅鹏径直推开了耿康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耿康还没等朱毅鹏屁股坐到椅子上就问:“结果如何,调配了没?” “没有,这事不太好办,杨站说副站长有不同意见,并且说还得与被调配的企业商量”朱毅鹏汇报道。 耿康沉默一会儿说:“这事明天我亲自去一趟!你也下班休息吧,明天8点钟出发!” 心里有事,晚上就不那么容易睡着,耿康到凌晨1点都没睡着,只好起来泡了一碗方便面,喝了两瓶啤酒,希望酒精的能取到催眠效果。谁知道头晕乎晕乎的,更睡不着,就这么熬到午夜3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不着的人,也比较容易醒来,耿康梦里突然一惊,就醒过来了,急忙拿起手机看来一下时间,7点35分,恰好合适。 草草洗涑完,朱毅鹏正好到了楼下,两人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和豆浆就出发了。 来到站台,耿康没等,直接给杨站打电话:“杨哥哥,在哪里呢?我在你办公室找你。” 杨站长在电话那头说:“耿总你好,稍等会儿,我马上就到。” 耿康与朱毅鹏分别为同样的事来,杨站却表现出了天壤之别的态度,原来认识讲究身份和面子的... 耿康坐在霸道车的副驾驶上点了一支烟抽起来,烟还没抽完,从反光镜看到杨站长拖着胖嘟嘟的身体一摇一摆像只鸭子一样走过来。 耿康对朱毅鹏说了句:“你在车上等我。” 下了车,耿康就热情迎上去递上香烟调侃说:“杨哥哥好福气,睡到自然醒”。 “哪里哦,昨晚为你们的事和客户商量,喝了不少酒,头有点痛,起不来啊!” 杨站主动讲话提扯进货场调配的问题上,表明已经尽心尽力。 耿康说:“感谢哥哥咯!” 杨站招呼说:“走,我们到办公室聊”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杨站办公室走去。 杨站长走在前,耿康走在后。开了门,进了办公室,耿康一看办公室的摆设,节俭得有点过份:一条仿皮烂得快要被扔掉的长沙发、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办公桌、上面铺了块玻璃板,玻璃板下鸭子几张发黄的照片和几张名片,还有一张50面额的假币,旧得发黄的椅子,后面有个同样老得发黄的文件柜,整个办公室唯一新的东西就是办公桌右边一台联想电脑。 “杨哥哥,你这也太低调了,这些东西都是上世纪用的,也该换了。” 杨站半开玩笑说:“耿总,我哪里能和你们比哦,你们都是老板,我就是个小兵,穷啊!”。 “杨站低调,你们守着码头,哭穷矣!” “哪里,不是那么简单,运营成本高,效益不好。” “对了耿总,那天的事情,后来如何?那个人伤的重不?”杨站长关切地问。 “到医院检查了,没什么大碍,那天我不是拿了一万元给对方医治吗?后来我们也不管了”耿康大体介绍了一下。 “人没事就好,你别说朱经理gr的下手够狠”杨站笑骂。 “就是,把我也给吓到了.” 两人就这样东聊一句,西扯一句聊了半天,谁也没对货场的事先开口。 最后,耿康没办法只得说:“杨站,我麻烦你的事有点眉目没有?” “有点难”。 耿康没说话,拿出包里准备好装有2w元的文件袋递给了杨站说:“一点小意思”。 杨站长嘴上说:“耿总客气!” 手却接过来文件袋,放进抽屉。 杨站说:“耿总啊,我真的尽力了。我们是弟兄,实话说吧!被调配出去的目标单位,每发一个车皮,要给我们里面一些人100元的费用,我如果强行推进,必然会影响人家的利益,都是出来混,我也不好弄。” 耿康懂了这话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杨哥哥,这样吧!这事不能让你为难,我们也一个车皮100元给你,你去安排,不能让兄弟们损失,而且我的发货量那么大,他们只会更获益。” “不过,希望你协调帮助我,下午给我答复好不?” “耿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为难你们,我手下的几个领导给我施加压力啊!”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对他们有了个交代,不用下午,现在就批给你们,然后我让人带你们去看货场。” 杨站长一咬牙就答应了,感觉有那么点霸气的拍了板。 “感谢了!哥” 接下来,杨站长让人带耿康他们去看货场,开始杨站不想去,后来不知啥原因,也跟着一起去了。 看了货场,做了交接,12点不到就办完了,杨站请耿康他们吃饭,有货场相关人员参与,算是做了对接。 中午喝酒上头,由于晚上没睡好,耿康上车就睡着了。 到了公司楼下,耿康被朱毅鹏叫醒下了车,耿康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就给牛董事长打了电话:“牛董啊,大中午吵醒你了吧!我们终于有自己的货场了。” “货场的事搞定了?好啊,辛苦了!” “搞是搞定了,不过要花钱哦。”耿康诉苦道。 牛董说:“该花也得花,不然有啥办法”。 “这样的,前天通过朋友约了站台杨站长,当时答应好好的,第二天让朱经理去对接,他就说很为难,不好弄,没办法,今天我只好装了个3w的信封给他,收下都没答应,说原来的单位每车皮给200元,由于事发突然,没能及时给你汇报,我就擅作主张答应按同样条件给他。对方立即就拍板同意,早上就办完货场交接了。” 耿康将2w变成了3w,医疗费就有了着落,不知为何将100变成200汇报。 “哎。。。这社会就这样,一吨增加多少钱?”牛董问。 “md,一吨增加了3元成本啊!” 牛董无奈的说:“给就给吧,能有个办法呢。” “牛董,你是不是可以给泰总打个电话说一下,你和他都是山竹公司派的,你说服他吧!他这个人原则性强,怕我主动找他说,他会不支持。” “你和他说吧!做事无论原则多强,目的还是要把事做好。你就说给我汇报过,我同意了”牛董有点不耐烦的说。 也不知不耐烦耿康,还是不耐烦清泰。 “好,我找泰总谈吧!没啥事,那我就挂?” “挂吧!” 来到清泰办公室,耿康把对牛董说得原话照搬给了清泰,最后说朱毅鹏参与了,也可以证明,也给牛董汇报同意了。 清泰说了句:“叫行政部做个总经理办公会决议,既然你和牛董同意,那么你和牛董要签字表态,我具体情况前期不了解,就弃权吧!当然,你们两个同意,总经会也能通过决议。不过帐还得先挂你头上,找发票来处理,总经会决议最好单独存档,复印一份给我就行。” 耿康说:“好,但这事人越少越好,总经会决议及投票记录我来弄,我签完字后请牛董签字,原件直接给你保管。”。 “好,暂时就这么处理,由于事情特殊性,某种程度触碰了原则与底线,我还要从财务口层面汇报,如果汇报通不过,我只能按原则办事”清泰补充说。 很多单位财务是双重管理,业务上服务于企业,技术上上级财务直管,在企业有一票否决权,任中公司也不例外。 面对这个问题,清泰很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企业的正常经营需要,一边又有违原则,如果实行否决,坚决抵制,影响团结不说,企业货发不出去。可能将涉及销售合同违约,年底gdp流量完成指标。 清泰没办法,权衡利弊后,只好请示主管单位山竹公司财务总监,也就是清泰的垂直领导任正老总。 清泰不想推责任,但汇报又有踢皮球、推责任的嫌疑。 拨通了任正总监的电话,清泰委婉而含蓄的说:“任总,有件事想给你汇报,怕你批评。不汇报,又不踏实,想请你给我指导,帮助我拿个主意,不知方便不? “哪有那么复杂,你说!”任总热情的吩咐。清泰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处置方式做了详细的汇报。 任正总监清泰平时见得少,清泰来以后就见过五次,除了应聘的时候见过一次,其他四次都是开会与学习见过。通过接触,任正总监给清泰的感觉很好,平和不摆架子、谦虚、彬彬有礼、正直低调,却有点说不上的感觉,或者是柔有过之,刚显不足。 任正总监听完后,比较理解清泰的难处,对清泰的处置方式也完全赞同,同时补充道:“这事我已知情,你事前给我汇报,原则上不能影响正常经营的情况下,你的处理是恰当的。 清泰清楚这些都不可能通过正式书面的形式汇报,口头汇报到底将来如何面对,只有天知道,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突然间一个车皮增加200元,事前自己不知,也有点突然,而且有点偏多。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劲,也许是财务审计人员的职业敏感或习惯思维在作祟。 实际上,清泰不敢妄自揣测,这种揣测,对事不公平,对处理事的人更不公平。这种想法还只能烂在肚子里,不得有丝毫体现出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作为财务总监必须把握一个度,否则不小心害了别人,坑了自己,财务做了这么多年,这个度清泰能把握轻重。 站台协调出现的这件事,清泰不想掺合,也不能掺合。但也不能牵强地随便找理由拒绝,清泰突然感觉压力山大...... 第四十四章 美女搭车 高级动物天性都会展示美。孔雀开屏、公鸡打鸣都是美的展示,目的是吸引异性;狮吼、虎啸目的是规划势力范围,却也是美的展示。 美在动物的身上,明显多是雄性扮演着展示的主角。 人,是高级动物,却是例外。清泰有时候滑稽的觉得判断人与动物的区别是通过美的展示主体从雄性换位到雌性来判断。 动物展示美的方式是直观的,一目了然。人展示美的方式是直观与抽象相结合,也就有了外在美和心灵美的区别。 直观看一个女人美不美,用眼睛看,耳朵听就可以了,只要一秒钟。了解一个人心灵美不美,五官全开,也不一定识得庐山真面目,哪怕一辈子... 闻香识女人,美丽而有内涵的女人,美的展示是通过打扮与散发的香味表现出来,直观上也表现其特殊的气质。 玛利亚就是这样会展示美的女人。 永远不夸张、得体而时髦的打扮,身材标准匀称,前凸后翘,皮肤白嫩,年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瓜子脸配上一双打得会说话的双眸,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似有似无,如兰似麝的香味,从你身边走过,呼吸一下,无论眼球还是身心都会陶醉。 这样的女人,在哪里都会受到男性的青睐,茶余饭后,也成了雄性激素泛滥的男性们无止境的话题。 玛利亚清泰认识,是东胜集团贵州公司的办公室文员,由于股东单位有些工作对接,见过两次面,没有过多交流。 没有交流,不等于没有关注,清泰是男人,年轻正常的男人,关注也成必然。 清泰想不明白,这样美的女人,至少属于开奔驰坐宝马的主,咋会想到在公司当个文员,每个月领三千来块钱过日子,再低调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吧!暴殄天物。 清泰的字典里,女人分几种,开奔驰坐宝马的,开普通家用轿车的,骑车的和走路的。女人之所以如此无非两个原因,不是谁他的人牛逼就是睡他妈的人牛逼,几乎没有例外。 在别人的闲谈中,清泰了解一样信息,这个女人还真有机会开奔驰坐宝马,东胜集团的庄副总裁本打算认她做“干女儿”,被她拒绝了。 原来除了娱乐圈,“潜规则”到处都有! 清泰听到这个消息,会无名有点酸酸的感觉,庄总到底是想睡她还是想睡她妈?至于为何会如此,清泰没找不出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玛利亚今天来公司办事,因为周末想去山竹逛街买衣服,顺便打听清泰是否回家,搭个顺风车。 清泰当时装的很淡定的说:“要回,当然可以,4点半出发”。 说话的时候,清泰面无表情。 动物的原始性作祟,清泰啊q似得胡思乱想起来:“才是上我的车,要是上我的床,多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有这样的美女预约搭车,心情好,时间过得就快,很快时间的指针转到了4点20分。 由于周末,清泰早就收拾好东西,时间一到,径直提着皮包就乘电梯下楼,把车发动以后给玛利亚打了电话。 “美女,在哪儿?准备出发!” “我在公司,稍等两分钟我就下楼”。 “好,不过此处不能临停,动作稍微快点”。 “好的” 电话那头,玛利亚的声音极尽温柔,含糖量很高。 这算不算别人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异性的“过度欣赏”,可否用这句词汇定义,清泰根本没有去考究。 清泰作为一名业余网络写手,想的问题也酸得掉牙,不是与文学有关,就是与文字有关。 正想着...只见玛利亚提着一个粉红色挎包走出公司大门,任中的冬天就是冷,玛利亚外面披了件貂皮外套。 清泰纳闷,一个月三千多的办公室职业,没见过穿着重复的衣服,还都挺贵,哪来那么多钱? 自己的工作在这种二线城市,收入算中等偏上的水平,却是个月光族,钱也没见花到什么具体的地方,md人比人,气死人。 车内,空调开到25度,从车外面进来,感觉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冰火两重天,冷暖反差很大。 “哎哟!车内暖和多了。” 玛利亚坐进车里发了生感叹,一股淡淡的幽香也被带进了车里。 “奇了怪了,我没有在车里喷香水,平时都是男人的臭味,怎么突然这么香?” 清泰待玛丽亚坐定后假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 “你第一次搭我的车,没有对比嘛!” “啊...真香真舒服,吸进一口气都舍不得呼出来。” 清泰假装憋气,把脖子憋红...然后才尝尝的呼出来。 “泰总,你真逗!” 玛丽亚微微桃红的脸上泛起一阵一阵娇羞。 坐进车里,玛利亚顺势脱了貂皮外套,随手仍在了后排,贴身黑色的薄毛衣将身材展露无疑,脖子上有一条乳白色丝巾,看着这一切,清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玛利亚将安全带系在身上,带子从胸部的中间斜穿而过,两座滚圆山峰突兀。 “泰总,看什么呢?走了。”玛利亚发现清泰投来异样的眼光,莞尔一笑说。 清泰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液,自黑得调侃说:“哦,看到美女,呆了!” 玛利亚见怪不怪,像清泰这样的表现,每天她至少遇到一打。 玛利亚心里开始有点瞧不起清泰,清泰也不过如此。 夸张的说,办公室其他人员的工作没做好,也许有一半因素因为她的存在吗,大家都悄悄的关注她,哪有时间关注工作?玛利亚自行将位置调到最后,可以看见每个人的背,每个人却看不到她,效率确实提高不少。在人多的地方,包括女人,和大家一起工作就是她的错,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在男女问题上,清泰认为自己是个思想庸俗,行为绅士的人。行为绅不绅士,由胆子决定,思想庸不庸俗,由兽性决定,时髦点的话说装b,难到很多人不是?清泰不觉得怎样。 车辆出发后,清泰收回思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车辆从出发到出城上二级路,10公里的路程,清泰没说一句话,收音机调到音乐频率,正播放清泰喜欢听的《香烟爱上火柴》。 “泰总,你怎么不说话?”玛利亚问。 “我正听音乐,我喜欢这首歌,再说见到美女,我就激动的找不到话题”清泰不急不缓,慢腾腾的说。 清泰的表现有点出乎玛利亚的意料。 玛利亚坐别人的车,别人都是无话找话,清泰倒好,除了开始那一幕,跟木头一样,出发后看都不看一眼。 “我没想到能让任中公司的财神爷给我当了一次专职司机,这级别是不是有点高哦!” “确实,一般这种情况除了总经理与董事长,基本不可能。”清泰仍然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握着排挡杆,眼睛看着前方,没有回头。 好奇是一种病,清泰的表现让玛丽亚好奇,来兴趣了,觉得清泰就是一奇葩。同样类似的问题,别人总如此回答:“哪里,能给美女开车多么荣幸,或者你愿意的话,我天天给你当司机”,但无论任何回答,都在奉承着玛利亚。清泰例外的是实话实说。 “我的名字我自己改的,他们说很洋气,你觉得呢?”玛利亚无话找话的继续试探清泰。 车辆转了个弯,清泰才说:“你想听真话吗?” “真话”。 “如果说长辈起名字代表着对孩子祝福与期望,那么自己改名字代表着内心审美渴望。” 清泰说了句对玛利亚来说毫无由头的话,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嘛!” “你知道玛利亚是谁不?” “我只知道圣母玛利亚,长的很美。” “知道这些已经够了,你改这个名字,代表你希望自己如同圣母玛利亚一样美,而且你看中了这个名字不仅洋气好记之外,你最看重的是它所带给人美的感觉,实际上你的行为打扮也如此!” “你牛,学过算命?”玛利亚佩服的说。 “不懂算命” “那你还猜个八九不离十,确实很有道理”玛利亚承认清泰的说法。 “这名字到底如何你没说呢?”玛利亚有说道。 “还不错,易记,从名字想到人,必然姿色不错,颜值嘎嘎滴,取这个名字不仅需要勇气,还要自信。你想!如果一个麻子脸或者黑皮肤脸,又或者满是雀斑的脸敢用这个名字吗?那就真是东施效颦了,只不过...” 第四十五章 艳福不浅 “只不过什么呀?你怎么说半句话,急死人...” 清泰卖了个关子:“还是不说了,得罪人。” “你到是说啊...!” “只不过这名字没有姓氏,为了美丽,感觉你啥也不在乎。” “这有啥得罪人的?不过确实如此。” “祖宗是不应该忘,如果只为了美,一切都不在乎,怕将来会把自己毁了...” “没听懂。” “你现在是不懂,也不愿意去懂,也许再过十年,你在回想我说的话,你也许就懂了...” “泰总,没想到和你说话,还能增长学问!” 玛利亚见过很多吹牛皮的,但吹出点深度的还真不多,所以由衷的赞了一句。 “和别人坐车,没这感觉?” 清泰觉得心里有点醋意,玛利亚绝对不会感觉到这种醋意,清泰也不可能让她感觉到。 “不提和别人坐车的事吧!谈谈我们坐车的事就够了。” 玛利亚说这话的时候,头斜对着清泰,俏皮的眨着眼睛说,似乎忘记刚才还有点瞧不起清泰。 但她没想到,清泰居然根本没看她,等发现这个问题,自己翻了个白眼。 人就是怪,不容易得到,就更想得到,甚至占有。清泰的爱理不理,让习惯了别人赞美的玛利亚感觉有点郁闷,就挑逗清泰起来,想看看清泰这种奇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聊啥,山多弯急,安全第一”清泰表达不想聊的意思说。 放长线钓大鱼,清泰一贯的作风。 玛利亚假装没听懂,自顾的说道:“比如说聊聊你的爱好啊啥的。”。 “呵呵,你这说法,感觉我们俩是相亲见面,找不到话题,只好聊爱好!”清泰笑看着前方说。 玛利亚借题发挥:“对了,假如你和我相亲,你会说什么?” “我没相过亲,想不出来。不过和你这样的美女相亲,我会说三句话。” “哪三句话?” “你第一印象觉得我如何?需要什么条件?好的,我们开房去?” 玛利亚突然觉得清泰比较逗比,笑着说:“我觉得你给我印象不错;我没啥要求,对我好就行;走,开房去。” “真的么?” 清泰第一次回头看玛利亚。 “你觉得呢?” 玛利亚没有正面回答,眼睛盯着清泰,不过看上去很温柔。 通过这个插曲,一路无语,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玛利亚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如兰如麝的香味,环境变得有点迷离,伴着cd里传出来的轻音乐,两个人欣赏着,差点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空气也快凝固... 车离山竹渐行渐近,行驶到到离高速出口大约30公里的地方。 玛利亚温柔的说了句:“师傅,能否靠边停下车?” 不知不觉,玛利亚的称呼从泰总变成了师傅,这声温柔的声音像平静的水面划过的微风,让湖水突然有了涟漪而生动起来... “有事?” “有事!” “什么事?” “师傅,我是女人耶,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内急,好了吧!”玛利亚故作生气的说。 “哦,对不起。刚才开车太投入,再说我的车很久有这么美女人坐过了,差点忘了女人的特殊性。前面有个应急停车带,我们在哪里停” “原来有美丽的女人坐过你的车?” “当然,至少三个。” “吹吧!你。” “如假包换!” “哟!看不出来,都有谁啊说来听听?” “我妈、我媳妇、我女儿。” 绝,奇葩,真是奇葩,玛丽亚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感觉,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那么销魂,两座山峰也在笑声中遗产一颤的抖动,波涛汹涌。 “你能不能不晃动你的身体啊?” “又怎么了?” “受不了”清泰回头说了句,眼睛看着玛丽亚的胸部。 玛丽亚也发现了清泰的眼睛所看的地方,突然脸颊变得更红,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清泰的肩膀,暧昧的说:“你也不老实。” 谁知清泰却说:“老实人都有病,我没有。” 空气再一次凝固,合适的气氛,不合适的环境,清泰还得专心开车,手转动着方向盘,马达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前面有应急停车带,二级路是可以临时停车。 清泰停了车,打起应急双闪等,玛利亚慌里慌张的开门下车,实在憋得太久了... 应急停车带旁边连棵草都没有,找不到地方方便,如果蹲下去,来往的车辆太多,很是不雅。犹豫了一下,玛利亚开门上车,憋着没解决。 “好了?” “没,找不到地方”玛利亚尴尬的说。 “我说你们这些大小姐,就是顾虑多。蹲下去,把头低下来,不让人看到你是谁,不就解决了?”清泰怂了句。 “你好坏,说的轻松,不露光了啊?” “露就露呗,做事情看重点。你只要不让他看着你的脸,脱了裤子,谁不是一个样,最多是白点与黑点,圆点与长点,大点与小点的区别,谁也不认识是你的,难不成你还纹身,打记号了不成?”清泰幸灾乐祸的调侃玛利亚。 “不行,请你找下一个停车点”玛利亚拒绝道。 人要的是脸面,把头低下去就没脸面了或者说保护脸面了,怕什么啊! “就是不行!” “那你就憋着吧!” 玛丽亚赌气说:“我才发现你这人真的好坏哦,憋就憋。” 实在看不下去,清泰出了个主意:“好了,玛丽亚小姐,你下去把右边车门都打开,蹲在两扇门中间解决吧!” 玛利亚觉得有点道理,但还在犹豫。 “去啊,难不成你怕我偷看还是怕我看到?反光镜在开门以后就没用了,想看也看不到。” 清泰继续戏弄玛利亚。 “我宁愿让你看到,也不让那些人看到”玛利亚一急,不小心说漏了嘴。 “那你去吧,我下车给你看着,反正你愿意让我看。” “泰总,你这个个牛氓” “你误会泰大爷,我只想帮你挡住而已”清泰一脸无辜的说。 实在憋不住,玛利亚还是下车按清泰教的方法解决了。 上车后,本来白嫩的皮肤,从脸颊红到脖子。 清泰认为,会脸红的女人,一般不是山下的老虎,不那么可怕。 “你好坏,尽是欺负人,但愿以后不再坐你的车!” 上车一会儿,玛利亚说。 “不错的想法,我也可以节省点油费。” 玛利亚没想到这个奇葩男人这样不解风情,居然如此回答。 不希望听到如此回答,又好奇如此回答的人,为何会如此,玛利亚搞不明白。 “我的车进不了城,我送你到一环公交站台,我再返回来回家。” “没事,到你家旁边的路上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去。” “那怎么行,送佛送到西。今天有你这位大美女陪伴,瞌睡不来,还有一路风景,算为了感谢你吧!” 清泰想,如果半路让她下了,自己做人还没这么差劲。 “那好吧!” 8分钟左右就到了一环公交站旁边,车停下后,玛利亚拿起挎包,从后排座椅上拿着貂皮外套,鬼使神差的突然扭过头吻了清泰额头一下,俏皮的说了声给你的油费,算是报酬,谢谢!然后打了个飞眼走了。 清泰觉得这样有点突然,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跳。 然而,更觉得莫名其妙的是玛利亚,不知为何,那一秒钟有些许冲动,谈不上情,说不上爱,啥也不算,就冲动的给清泰吻了过去。 清泰赶快那几张纸巾沾了点矿泉水,使劲把头擦干净,不然回家,要跪搓衣板。 清泰这才开着车慢悠悠的回家,感觉今天运气不错,艳福不浅...... 第四十六章 去TM的元旦 时光荏苒,一晃清泰到任中公司已经5个月了,季节从炎炎酷暑到了寒冬。 清泰隐隐约约觉得,冬天会很难熬。 动物们都冬眠了,候鸟也飞走了,不冬眠动物在秋天吃饱了,无忧无虑却去精打采的倦缩着睡了,除了几只麻雀,到处萧瑟的快随着冬天发抖。 人不一样,尽管冬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就比较沉,不容易醒,为了生计还得疲于奔命。 清泰的作息时间日复一日法人仍然在拷贝着,两点一线,不在上班,就是在去上班的路上,夏天迎着初升的太阳,冬天迎着刺骨的寒风。 周末短暂的休整,周一清泰七点半迎着寒风又出发了。 玛丽亚也许独自回去人中了,她没有联系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去关心她,那小小的插曲就好比弱柳扶风,风停风止。 从山竹到任中,路还是哪条路,只是路面从新返修,新铺的沥青路面跑起来更加的畅顺。冬天,高原气候容易多雾而潮湿,路面也变得湿滑,跑起来越畅顺,也就越危险。 出发得太早,雾大,视线比较模糊,开着空调,挡风玻璃上起着点点白雾,更加的不清晰。 短短的路程,出现两次危险,把清泰吓得发抖,后来也就把车开得很慢,毕竟能到达总比不能到达好得多,到了任中已经八点五十分左右,还好没迟到。到了办公室,清泰在qq说说上撰文记录了发生的危险: “24日,雨,道路湿滑,雾蒙蒙,车祸高发天。自驾行驶,小心翼翼,经沙子段,远见一犬于路中,作徘徊状,有横穿之嫌,提前减速,鸣笛三下,避之成功。继续前行,路途保持80迈,不急不缓,心有感,或有事,行至凤凰坝断,前一摩托,驱车之人头戴有盔,速急,尾随其后,未超之,或有丈余,突然急弯,倾斜摔倒,摩托斜滑而出,人亦倒,横斜于道,见之急刹,偶有制动防抱死系统连续抖动有三,余光瞥见前车与人间有空隙,从中穿过,后亦有车,未能追我尾。其时,摔倒之人起立,回首顾我,余环顾左右,怕讹无视,再行40里许,车停腿颤,寒冬之月,汗沁鬓湿。” 元旦节还有一周就到了,任中街头开始挂着红色的迎接元旦的条幅,行道树、风景树上也开始布置了彩色的霓虹灯,晚上一闪一闪的,感觉像璀璨的星星,煞是漂亮,但由于湿冷,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衣服,总是行色匆匆,都害怕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任中这个小县城,春节是要拜年的,那是走亲访友。元旦节也要拜年,单位的办事人员之间的互相慰问,礼节不周,以后找人办事不方便。 清泰比耿康先到公司,几分钟以后,耿康也匆匆忙忙来了,恰好与从洗手间出来的清泰撞了个面,清泰看到耿康的头发上还带着点霜花。 “早,你看冷得,头发都带霜了,打个车呗!这么远”情太关心的问候了一句。 “打不了车啊,打车的人太多,等了半天,全是满员,站着更冷,直接走过来算了。” “泰总,快过节了,待会儿我们两个碰个头,有些事商量一下。” “好!” 然后耿康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将办公司空调打开,调到26度。 清泰让郝玲叫来早餐,几下子吃完以后,带上烟来到了耿康的办公室。 “不能因为熟人而失礼”,清泰还是礼貌性的敲了门,耿康抬起头后,才走进去。 清泰掏出香烟递给了耿康,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坐到办公桌边的接待椅子上,耿康正在打电话,清泰也不急,慢悠悠的斜靠在椅子上抽烟。 清泰很懒,坐着放松的时候,就像没有骨头,所以坐姿是斜的。 电话很快结束,耿康对清泰说:“泰总,只有7天就过节了,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拜访的事情和员工节日福利发放的问题”。 “哎,干企业最怕的是过节,人情世故不走也不是,走了也不是,不仅花钱,还没啥效果”清泰抱怨道。 “是啊,过节家家企业都给相关人员拜访送礼,送多了负担重,送少了却显得寒酸拿不出手”耿康也有同感的冒一句。 “是的,我原来在的一个地方,有50多家煤矿,一家煤矿由于没有正常运营,过节的时候包了个五千的红包给派出所所长,当时就被所长将红包扔了出来,说不要用这样的方式腐蚀他。你猜怎么着?过了几天,传出个消息:‘某某煤矿,tm的用五千元打发我,当我是叫花子啊?”最后这家煤矿火攻品硬是批复困难”。 “这还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多企业都去了,你也去,记不住你。如果你不去,他记住并逮上你了,后患无穷啊!何况送礼都没发票,还得想办法处理平账。” “去他妈的元旦!”更抗突然冒了句。 “既然没办法,不得不送。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弄,你有啥好的思路?” “我是这么想,定好标准,列好清单,作好记录,加强保密,总经会通过的原则来办。具体操作我建议由你从东胜贵州公司打听一下,一般情况下这个地方的标准多少合适,然后将各单位需要拜访人员列个清单,贸易口、职能部门协调口由你负责,更高层次的由牛董负责,财务负责对应所涉及的职能部门,清单上注明人员姓名、职务、单位,牛董、你、还有我三人签字,总的款项由你从财务借出,然后根据清单分别有我们三人去拜访。清单及总经会决议不能外露,以后想办法开票处理”清泰在其他单位,对这样的事情处理过多次,所以轻车熟路的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耿康说:“这个思路很好,就这么定,只是我借款不方便吧!”。 清泰接口道:“我们几个只有你最适合,我是裁判员又是执行者,财务人员借款是忌讳”。 其实,没有任何规定,财务人员不能借款公办,清泰之所以如此,不想涉嫌而已。再说,以后年底平账更麻烦,一个差错,自己解释不清,就编了这个理由,将耿康推到前面。 “如果这样做你没意见,我们先给牛董汇报,再决定是否开始走下一步流程。” “你熟悉点,解释得会更清楚,你汇报吧!” “好” 耿康继续说道:“好,第二个议题。我建议元旦节给职工每人发放福利慰问金500元,你看如何?” “其实为职工谋福利,本也应该,但是有个原则需要办公室与上面山竹公司对接。” “什么原则,对接什么?”耿康有点懵,问了一句。 清泰解释说:“让行政部对接上面行政部,他们发多少?我们作为子公司,没有特殊贡献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比他们高,甚至略低一些更好,避免麻烦。当然,坚持发放,不考虑这个因素也可以,我们毕竟是独立法人,有自己的权利。” “可以,按你说的办。待会儿你通知贾铮他们对接吧!” “要得。” 清泰接下来当着耿康的面,按商量的结果详细得给牛董事长打电话汇报了元旦节拜访的细节和打算,牛董事长同意按这样的方式处理,但提出了要求,山竹公司个主管领导也要在拜访名单里,但只是以礼物的方式,不给现金。 清泰和耿康对这个问题商量了一下,领导们都抽烟,就一人两条烟,单价在800至1000左右的水平就行了。 按照商定的流程,三个人各自按自己工作范围筹备拜访人员名单。财务口相对单纯,涉及人员少,涉及单位单一。清泰把平时接触的人员用白纸列了个清单,选择里面重要的用笔画个圆圈圈起来,然后再在电脑上按姓名、单位、职务、标准统计出来。 牛董和耿康的统计的人员名单也很快出来了,耿康将手稿交给清泰在一张表上一并统计,牛董通过电话的方式把名单告诉清泰。 总的拜访人员数据出来,副处级1人,正科级4人,股站级4人,科员8人,企业主要负责人1人,现场管理员2人。按商议标准分别五千、三千、两千及一千的标准,总金额3.3w元。清泰起草了总经会决议,耿康与清泰先签好字后等牛董到了补签。 对于企业的人员,清泰找耿康商量用礼物的形式,主要负责人参照山竹公司领导标准,不列入统计表范围,耿康表示理解和同意。 按商议的方案,耿康通知办公室,买12条印象云烟,硬中华四条,总的花了1w元,分别两条一封用文件袋装起来。 耿康从财务打借条借出款,清泰先将借条照相用微信传给牛董看,牛董同意后截图打印出同意的授权字样,具体还等牛董下来补签。 出纳郝玲将钱取给耿康后,耿康直接将八千元直接给了清泰...... 第四十七章 送礼 25号,清泰买了20个信封,自己留了4个,其他的都给了耿康。 清泰分别按拜访对象装了起来,一个科级,两个股级,一个办事员。 一切弄好后,某某局门口。 清泰拿出手机,找到某某局曹局长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曹局,你好!我是任中公司的清泰。” “哦,泰总啊,有什么事?” 清泰说:“曹局,请问你在办公室吗?我有点业务上的事情不太懂,想过来当面咨询你,不知是否方便?” “泰总找,肯定方便,在办公室,你来嘛!” 清泰直接就走进单位的大门,被保安拦了下来:“请问你找哪位?” “哦,我找曹局长。” “做个登记。” “来不及,他在办公室等我,约好的,让我赶快过去。他有事要出去,回来我给你补登吧!”清泰边说边往里面走。 保安没有继续纠缠。 曹局长办公室在三楼,清泰到的时候门开着。 敲了敲门,曹局长抬头看见了清泰。 曹局长起身客气的招呼:“哟,泰总来了,来来来,坐...”。 “曹局,有段时间没来给你汇报工作,想你了!” 清泰一脸堆笑,递上香烟。 “我也想你了。” 接过烟以后,曹局长转身给清泰沏茶。 “泰总,什么事啊?”递过茶水的时候,曹局长就关切的问。 清泰看到办公室没人,起身将门关了,走到曹局长身边,摸出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 曹局长见多不怪,顺手接了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没有推却,更没有谦虚的拒绝一下。 清泰见曹局长放好信封,转身把门打开,回到座椅上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要过节了,过来看看你,感谢平时对公司的帮助和对我的关照.” “泰总你客气了,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服务好企业使我们的分内工作,再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 曹局长谦虚的打着外交辞令。 “感谢曹局,您客气了。” 任中公司是国有控股企业,清泰作为财务负责人,坚持该交的税一分不少,按时申报缴纳,各种行为严格按国家法令法规办,道理上说也不需要人具体照顾什么。 依法纳税,保障颗粒归仓,主要考虑都是国家的,无非左边口袋转入右边口袋而已。如果人为逃避税收,出了问题自己担责,公司不仅不感谢你,打了你的板子还说你没能力,税务也打你板子,罚公司的款,几面不是人,严重点还要上纲上线,何必呢? 之所以过节也来拜访,希望他们平时少关注你,少来查你、烦你,仅此而已。 喝了几口茶,谈了些无足轻重的企业经营现状,清泰起身告辞。 做人,某些场合要知进退,不能成为烂板凳,坐着就不走,影响别人上班不说,还可能引起别人的反感,清泰估摸着时间告辞,不表现出只为送红包而来,还是朋友之间的交流,还不能影响别人工作,甚至继续收取下一个人的红包... 出了门,清泰郁闷着,这些当官的来钱怎么那么容易?自己偶尔作为写手,发了几十万字的小说,熬了多少个夜晚,没见到几个钱。 过节收礼,在他们的眼中,一切那么理所当然,心里就不会有点愧疚?良心不会受半点谴责吗? 清泰没在行政单位干过,更没当过官,怎么也理解不透。 走在路上,清泰又给某单位李科长去了电话,希望今天就把着烫手的山芋全部扔出去,早死早翻身,还了是账,拜了的才是年。不然,事情没办完,总也是个事,耽误自己其他时间。 “喂,李哥啊!在哪儿呢?” “我在行政大厅回单位的路上,有事吗?”李科长问道。 “哦,没啥特殊事情,快过节了,给你带来点小礼物,准备过来看看你。” 清泰开门见山,直接说明目的。 “感谢感谢,这样吧,我在建行旁边的早餐店吃早餐等你,如何?” “好,我五分钟左右到。” 清泰挂完电话,急匆匆的往早餐店赶去。 赶到的时候,李科长的早餐刚端上桌,吃的是红烧牛肉面。 清泰直接走到李科长旁边坐下,由于时间有点晚,吃早餐的人已经很少,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信封,快速递过去。 “李哥,你的信。” 李科长连忙接过去,左右看了一眼,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赶紧揣在外套里层的贴胸口袋,然后才说:“泰总,谢谢了哦!” 清泰感觉整个过程就像小偷经过踩点以后下手偷东西,鬼鬼祟祟中完成,就差没戴上一顶鸭舌帽。也有点像电视剧里面地下党员接头,那么的小心翼翼,不同点是应该穿件风衣,戴顶礼帽。 也有相同的地方,把头都压得很低,遮住脸面,眼睛四处查看,不被发现。 清泰又用相同的方式拜访李科长分别拜访了黄科长与办事员小唐。 小唐反响最大,接信封的时候。也许是由于年轻,上班时间短,还有点不太习惯,拿到手里一个劲的谢清泰。 收礼的不急,送礼的倒是急了,赶紧催促他:“兄弟,别谢了,赶紧收起来,人多眼杂!” 法律明文规定,收受五千元以上礼物礼金就触犯刑法,行贿与受贿同罪,清泰做这事心理素质不那么好,所以心惊胆颤。 由于工作“认真负责”,清泰一个早上就拜访完回到办公室,耿康才送出去一个信封,还得赶场子。 作为财务人员,清泰暗自怀疑,如果送不完或者送不出去,耿康会交回吗?答案明显是否定,但这又如何考证呢? 也许,这就是管理学上称为“真空的地带。” 拜访山竹公司的领导,事情简单多了,清泰和耿康一起去,总的五位领导,10条烟,直接将烟用黑塑料袋子装起来,提到公司分别由耿康和清泰直接送,当然作为山竹公司领导的牛董也有一份,领导们收下的时候,没有一点真诚的感谢之意,一切那么理所当然...... 第四十八章 收礼的烦恼 经过一周奔命劳累,清泰平时因为上班绷紧的神经潜意识的开始放松,疲惫感就显现出来,很多时候人靠一口气活着。 在周五,除非紧要的事情,否则人也就一定程度消极起来,有事不想做,渴望着早点下班。 清泰今天自从来到办公室,就做了三件事,打开电脑看了今天大盘开盘情况,审核了几张付款申请单,最后一件就是喝茶,就像回到很多年以前一杯茶、一支烟、半份报纸看半天的时代。 将门关起来,整个人窝在旋转椅里,将脚搭在办工桌上,双手枕着头,闭目养神。清泰放松的时候总喜欢这个姿势,很舒坦、也很享受。 正当清泰在自我陶醉的时候,听到敲门声,听的那样清楚,人在放松清静的时候,听觉明显比平时要灵敏得多。 还怕被人看到不雅观,清泰赶快将脚放下来说了声:“请进!” 只见五哥推门进来,满面带着笑容:“泰哥,你在忙啥子,一个人关着门是不是在和那个美女聊天啊?” 五哥大大咧咧惯了,也根本没考虑外间还有老大姐郝玲在。 清泰猜想,他这个嗓门,怕全公司的人都听见了... 没办法,清泰也提高嗓门大笑:“哈哈哈,五哥你真不够意思,我本来和美女正聊得起劲,你这一来就打断了,黄梁一梦就醒了。” “对不起,怪我破坏了你的好事,改天请你喝酒算是赔罪。” “五哥,你也太没诚意了,我胃不好,都戒酒了。你请我我也不敢喝,你要真有诚意,赶快发烟!” 清泰一面说话,一面泡茶。 五哥赶紧率先递了一支香烟——大重九。 “泰哥,别的没有,烟有的是,来点上。” 为了配合五哥的大嗓门,清泰也不得不提高声音。之所以如此,以前做过销售,做的很棒,对交流有点感悟。人与人交流的时候,你的语调与语速必须要与对方产生呼应和共鸣,这样才能博得别人的认同感。比如说:一个声音高而语速快的人,遇到一个声音低沉而慢好几拍的人,绝对交流不到一块。熟话说:“不在一个壶里,怎么也尿不到一起”。 另外,清泰故意说给外面的同事们听到,至于为什么?目的就是想在即将过节的这个节骨眼上,避免别人怀疑什么。不过事后想想,根本没必要,人正不怕影子歪,相反那样大声的说话,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五哥也哈哈大笑:“对不起,我亲爱的泰哥哥,改天哥哥给你找一个小清新!” “现在流行叫小鲜肉,好吧!没文化,真可怕。” “好好好,就叫小鲜肉,也给你找该可以吧!”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就行。” 五哥大口承诺:“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大丈夫,一言九鼎,只是兄弟媳妇问起来,别把我扯进来就行。” “没事,反正我也准备添房,大房有了,将来还要准备二房、三房...” 清泰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只是可怜,所谓金屋藏娇,我金屋没有,房子只有一套,二房没地方住!” “这个是小问题,哥哥不仅给你找个小清新,而且可以帮助你筑起二房,哈哈哈...”五哥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人就这样胡乱瞎扯淡了一会儿工夫,谁也没有进入主题。 客人不说,清泰自然不会问。 从调侃聊到磷矿石市场变动,从普京聊到奥巴马...反正没个主题,也没个正题。 半小时过后,五哥站起来,走到门边往外面瞥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顺便把门关上。然后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个黑色塑料袋,隔着办公桌递给了清泰,压低了声音:“快过节了,一点心意!” 清泰没有伸手接。 “五哥,你这样就见外了,我们兄弟不能这样,东西你拿回去,心意我领了!” 清泰说出这句话,感觉自己正义凌然,却又像不食人间烟火。 五哥说:“泰哥哥,你这是何意?又不叫你干什么,你怕啥?只是兄弟之间的礼节性的往来而已”。 “五哥,真的很感谢。平时你对兄弟们照顾有加,本来经营就困难,还整这么一出,这不是给你增添负担吗?还是拿回去,送给那些更需要拜访的人。将心比心,这个节气你因为拜访也花了不少吧!”清泰仍然坚持不要。 “你不要想的太多,就算混不下去,也不能对不起兄弟嘛!” “快点收起来,别人看到怎么办?以为我们在干什么。你不会想让我每个人送一份,或者让兄弟难堪吧!”五哥有点生气的说。 清泰实在没办法,在拒绝的话,如果遇到那个同事不小心进来撞到,置五哥于何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要是一回事,让人出丑是另外一回事,推却不过,只好收起来。 人,有时候是要懂得见好就收,别人尊重你,哪怕是尊重你背后的东西,在某些时候必须学会随大流,否则你将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会敬而远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见清泰收了信封和黑塑料袋,五哥才起身告辞,临走时说了句:“节日愉快玩得开心!” “你也玩得开心点!五哥。” 五哥走后,清泰打开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两条和天下。 没多久,豹哥、锋哥也来了,都先到了耿康办公室后再到清泰的办公室,不一而足,都是来送礼,清泰也都没推却掉,后来甚至也不打算推却了。 下午三点,清泰准备离开的时候收到六千元,四条烟,生意倒也不错,不过有心无胆... 清泰相信,耿康收的不比清泰少。 钱,是个好东西,清泰正缺这个。 妻子考上顺县的公务员后,为了能有间住处,清泰给妻子买了一套房,尽管县城的房便宜,装修完小几十万也就没了,那是这几年的积蓄。 想要不?想要。 敢不?不敢。 清泰的内心确实也挣扎,要么屁事没有,天知地知,送礼的人与收礼的人知,但谁敢肯定此事不传六耳? 但人在做,天在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法律规定,五千元就可立案,为了这么点钱犯事,呆个一年两年,那tm才亏大了。 以前在私企也收过礼,从来不怕。现在身份变了,某些做事的原则也要变,国企与私企存在巨大的监督问责区别。在私企,怕的是别人不送,收了就收了,老板只有一个,他不追究就没事。在国企,怕别人送礼,收了还得吐,老板无处不在,今天这个不追究,明天那个也会提问题,保不准那天引发地雷...... 第四十九章 悄然“销赃” 权利的核心就是人与钱的实际控制力,谁掌控了,谁就有着权利。别看清泰与五哥他们经常称兄道弟,如果清泰不是任中公司的财务总监,如果任中公司不是他们的客户,过节会想到你?绝对不可能。 陪你喝酒的朋友,是酒肉朋友,过节来送礼物的朋友,是利益朋友,陪你疯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和兄弟一辈子也许就那么几个,没有带一点纯友谊以外的色彩,可以陪你疯,但不一定会在过节的时候拜访你。 清泰想,怎么才能收了礼,又没有风险,还不得罪人。清泰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方法,主要针对现金部分。 “郝姐,麻烦你关上财务门,来一下。”清泰朝外间叫郝玲。 郝玲在外间说:“好的。” 接着清泰听到财务办公室的门关闭声。 郝玲关好门,走进清泰这间问:“泰总,什么事?” 清泰平时和郝玲相处很好,郝玲尊重清泰这个领导,清泰尊重郝玲这个姐姐,所以也不避嫌的说:“郝姐,今天有客人因为过节给我送了点钱,拒绝都不行。我又不敢要,退回去吧,必然得罪人,基本不可能;不退吧,假如哪天哪个环节出问题,必然拔出萝卜带出泥,会被发现,有家有室的为这点小钱,非常不值得。” 郝玲戏说:“泰总,你也太正直了吧!” 清泰说:“郝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任何事情都需要成本和代价,我们做财务的更应该算个账,我一个月工资也两万多,这点钱弄个一年半载,成本代价太大了,你说亏不亏?” “说的也是,问题收了,退不回去啊!”郝玲说。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你保密”。 “哦,什么办法?”郝玲问。 “我把交到财务,直接去银行填进账单打入公司帐号,你给我开张收据,内容写收到我交来敖学军还款。” 郝玲诧异的问:“为何要给敖学军冲账,这样你不也是冤大头吗?” 清泰说:“郝姐,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做,直接说我交款,第一没有事由;其次就算勉强收了,必然进入营业外收入入账,这样是需要在财务报告披露,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作为敖学军借款收回,可以平账,税务、外部审计、内审无法也看出,也就没那么麻烦,反正敖学军挂的借款因为白条没平帐,需要开发票处理,就算哪天送礼的人方东窗事发,引火过来,因为交公就不是受贿,更不会被送礼的人威胁做事”清泰分析说。 “泰总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增长知识了,不过我上班25年了,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 清泰问:“为何?” “太小心翼翼了!” “这也没办法,有家室了,先谋而后定,一时的贪念到头来怕得不偿失。” “郝姐,这样做前提是一切都要悄悄、神不知鬼不觉处理,就化解了这个难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想啊,肯定公司收礼的不只我一个吧,如果这事不小心公开了,其他人是不是要交公呢?那是他们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我交公的原因,他们被迫交到财务,他们不恨死我,再说让送礼的人知道了,那更惨。收款一般是不需要领导签字审核,也不会被检查,也就不会被追究。我有一条总结,收款要积极,付款要谨慎,除了借账户倒资金骗贷的情况例外”清泰给郝玲做了详细的解释。 郝玲终于理解了清泰的难处,也衡量了自己是否存在风险,在核准自己不承担任何风险后,配合清泰把这笔钱收了,并且守口如瓶。 具有生活沉淀的人,永远都稳重老成,郝玲就这样的人,所以相处下来,清泰觉得这人好用。 至于那四条烟,清泰直接到了耿康的办公室说:“耿总,今天几个哥哥给我带来4条烟,我也抽不了这么多,我准备交给办公室招待使用。” 耿康惊诧接口就说:“你傻啊!那是人家送你的,你交给办公室就成公家的了,公司要分明嘛,不然你亏了公司也不会给你送个牌匾。” “没事,我才不稀罕什么牌匾、名义这些虚假的东西,我只是觉得自己抽不完,今年招待费又花那么多,尽量减少点开支,不然费用超多了会被批评打板子”清泰说道。 耿康用稀奇的眼神看着清泰说:“随便你咯!没见过你这么实在的人啊?老实说我也收了他们的烟,我才不会那么做。” “一码归一码,你应酬多,就自己留着用吧!” 清泰觉得傻有傻的好,没有太在意耿康的话,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对自己好才那么说。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我留一条备用。” 从耿康办公司出来,清泰将烟拿起,直接到行政部找游明:“游明,我拿四条烟在行政部作为招待用,你给我开张收条,注明收到清泰交来香烟四条,分别是...然后做好台帐,我先领一条出来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游明傻愣着,不可思议的想核实一下是否自己听错了。 “泰总,你自己垫钱买烟给公家用?为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吗?太哥哥钱多,没地方花,就随便弄点烟给公司用吧!不然招待费超支要被批评的,招待费毕竟是红线。” 游明开玩笑的恭维:“领导,你太牛逼了,霸气!” “好了,你也别问了。我没那么伟大,只是事出有因而已!你啥也别管,只要你收到货,你开收据给我就行,管好嘴巴就行。” 游明听得云里雾里,本打算问清楚,但领导已经说的很透,管好嘴巴,别好奇。自己按领导的意思执行就可以了,更何况整个过程收东西开收据,合情合理。 “好的,马上办理” 清泰将三条烟递给游明,自己拿着一条,说烟你办理四条,领用簿上我签字领一条,直接先领了,清泰留下的是“和天下”...... 第五十章 车祸遇到碰瓷党 元旦所谓“小长假”与平时的周末似有点不一样,但又似乎一样。不一样的原因是休息多了一天,一样的是你只能在周边转转,想带老婆孩子去远点的地方旅游,基本不太可能。 清泰就像平时一样找个农家乐打发时光,顺便让孩子与大自然来次亲密接触。 好景不长,元旦过后第一天,一家人很快分成两部分,妻子去顺县上班,清泰又回到每天早上7点起床,帮助孩子洗涑后,送到学校门口吃早餐,孩子吃完自会进校,7点半准时从学校出发,这个时间雷打不动,每天这个时候的时间精确到分。下午五点下班,因为路途远,非特殊情况,清泰四点就从公司出发,到家直接去菜场买菜,时间一个半小时,这样的生活,清泰煞有介事的定义为:“机器人生”。 孩子一年级,从学校到家过一次马路,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多起来。中国女师机、实习司机、荷包驾照司机也多起来,成为新马路杀手。 孩子必须上学,但过马路不安全;父母必须上班,但照顾不了孩子,成了城市年轻工薪一族头痛的事,有需求必然有商机,学校周围也就有了午托班,清泰每月付七百元将孩子交给午托,午托班管孩子的中餐与晚餐、辅导作业,当然孩子上学放学有专人接送。 当孩子放学的时候,午托老师在学校门口举着牌,学生自行到老师跟前,接孩子的老师一般都是在校大学生兼职,用手一个一个的清点孩子人数,然后前面一个老师,后面一个老师把孩子像赶鸭子一样赶到午托班。 清泰晚餐几乎不让孩子在午托班吃,是午托班为了赚更多的钱,生活开得不好,目的为了让孩子有营养,除非上班有特殊情况,否则清泰每天必须到菜场买菜给孩子做些有营养的晚餐。 “机器人生”的生活是紧凑的,整个一天的工作生活节奏感就强,也就不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否则这样的节奏就乱。 元旦第二天,早上任中的天空乌云密布,阴霾重重。任中海拔比山竹高,气温也比山竹平均低2度左右,从中午开始,就刮起风来,到了清泰出发准备回家的时候,就下起了雨夹雪。有雨水,有雪花,还有雪米...路变得更加湿滑。 “机器人生”的生活,一定是风雨无阻,车速与平时是不会改变。路滑,前面的车走的慢,清泰开始也按顺序慢慢跟进。急性子的人开车有个特点,眼睛揉不得沙,见不得前面有车,无论宝马、陆虎,还是昌河、长安,何况还要赶时间。当车行到一条下坡直路,长约四百米左右,前面有七个车的样子,速度60麦。作为7年的老司机,清泰经验不可谓不丰富,通过目测距离,直觉上可以超过去。 打起左转弯灯,三秒以后,清泰一脚油踩到底,远光灯交替闪烁就超上去,一辆…还有距离,继续超,两辆…也还有距离……,就这样一口气超到第六辆车的时候开始进入弯道实线,100米开外,清泰看到有一辆轿车对向驶过来,打起右转向灯准备放弃继续超车,并线插入右边行车道,由于前后两车距离近,清泰并线总会考虑后车的安全,所以通过后视镜观察按小角度并入,前车的距离清泰自认可以保障安全。 危险…! 突然清泰发现前车尾灯亮了,清泰也及时用脚压了下刹车,清泰开车基本不急刹,特别有车跟着的情况下,否则后车可能反应不及追尾。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做人如此,开车也如此。 一切都那么的突然,前方的车是辆长安面包车,在车前根本没任何障碍物或者特殊情况,居然在清泰的车并入一半线的时候急刹,并且车也往左打方向偏了出来... 急刹单纯看尾灯是不可能看出来的,没办法,清泰将刹车踩重了点,车速也明显慢下来,但清泰仍然没有急刹,也不敢往左打方向,对向来车距离只有30米左右了… “嘣...”一声清响,清泰的车从侧面撞上前车左后方护泥板部位。 出车祸了... 车停下来,清泰赶紧打起应急灯下了车。 对方马司机和一个很壮的男人下来吼道:“你会不会开车?” 清泰自知理亏,只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我先拉起警戒再说吧!” 然后自顾打开后备箱,拿出三脚架,走到车后方约100米左右拉起警戒,避免二次伤害。 回到现场的时候,首先查看所产生的伤害。对方面包车护泥板被撞掉了漆,板筋没变形,问题不大,自己的车也只是掉了些漆,几乎看不出来。 对方车主问清泰:“你说怎么办?” 清泰说:“师傅,都是在路上跑,我也不愿意。你看人没伤着就最幸运啦,问题也不是很大,我建议你去修理,喷一下漆,我弥补你500元修理费怎样?” 清泰边说边从两个车的各个角度拍了照。 “多少?500元就想解决啊?”对方提高了嗓门。 “那你说多少合适?” “最少2000元,修车耽搁我做生意,租车得花钱,租车费另算。” “糟糕,遇到碰瓷的了!”清泰立即觉醒。 清泰说:“这样吧,兄弟!我们还是出警得了,毕竟买了保险嘛!” 谁知对方说:“我没时间”。 “那没办法,我本来打算协商私下了结算了。如果赔那么多,只好让保险公司承担,该多少就多少,我反正也不懂。” 清泰然后没理他们,直接打110报警,然后拨通95590保险报警电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解决还是不解决?”对方开始吼起来,一唬二吓。 清泰不瘟不火的说:“兄弟,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事情总能解决。” “那你要让我等多久?” 对方稍压低了语调。 清泰说:“你随时可以走,照完相,交换一下驾照副本就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跑不了。” “赌你也不敢跑。” “呵呵,是不敢跑,哪叫肇事逃逸。” 看对方这么嚣张,清泰给朱毅鹏去了电话:“毅鹏,我在落水冲出了点交通事故,对方一辆面包车,碰了点漆,要求赔2000,出警也不行。” “没事,我20分钟到,暂时别理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两人见清泰打完电话,更加的嚣张,赶快点,限你10分钟,两千元拿出来,不然也别怪我们不讲道理。 清泰终于发火:“不要吼,警察来会处理。钱,不是那么容易赚。身上也不可能带那么多。我身上就600元,给你们500你们不要,取钱也得到银行,急什么?我朋友会送钱来。” 清泰不怕事,年轻时也惹祸不少,开始之所以好好说,想到是自己的责任,来得去得,没多大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谁知道对方越开越无理,火爆脾气开始上来。 对方司机见清泰发火,脾气也大起来:“吼你,你tm怎么了?” 清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后排椅子下有根铁棍,是清泰平时放进去防身用的。人瘦,力气小,但打架必须下死手,也就被用来这个“武器”,无事的时候还可以做撬胎棍。 顺手提着棍子走过去:“你tm的再骂一句试试”。 对方另外那个壮汉见情形不对,说了他的朋友一句:“不要急,可以商量嘛!” 双方陷入僵局...... 第五十一章 兄弟,昭子放亮点 正当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警车来了。警车就在不远执勤做流动测速,所以来的快。 警察下来问:“怎么回事?” 对方司机赶紧说:“我在自己的道上行驶,他超车撞了我”。 警察问清泰:“你提着棍子干什么?是这样吗?” “他还想打人!” 壮男人插了句话。 警察问清泰:“咋会这样?” “我的责任我认,出了事以后我看人没事,车也不严重,就照了像,主动给他们500元修车,他们开口要两千。” “要多少本也没有错,可以鉴定,再说有保险公司,我就要求出警,由保险公司处理。他们倒好,不允许报警,还威胁要求我10分钟给钱,又不撤现场,还骂娘”清泰补充把来龙去脉说了。 警察听清泰是外地口音,就欺生:“那你就准备用铁棍打人?” 清泰何许人,不会被警察绕进去上当。 “哪里哦,我力气小,经常用棍子敲打轮胎,检查胎压。这不出事了,我准备敲几下,看胎压是否正常。” 对方司机顺口就说:“扯尼玛的蛋”。 清泰立即抗议:“警察同志,当着你的面,他还骂人。如果他再骂一句,我真用铁棍干他,你说好不?” “闭嘴,请你说话注意!”警察吼了那司机一声。 对方就暂时闭口。 “你们啊,这么点事闹什么,赶快照相撤了,把你们的驾驶证副本给我,先自行好好协商解决,然后到交警队处理。” 清泰把驾驶证副本递给交警后,收起三脚架开车到临时停车带停下。 对方灰溜溜也把车停到清泰车的后面。 交警安排完就走了。 “你说怎么处理,你具体愿给多少,不能少于1000吧!” 对方司机见警察走了又开始纠缠。 清泰淡淡的说:“现在我只能由保险公司处理,我不愿私了。” 刚说完,看到朱毅鹏开着霸道快速奔来,后面跟着一辆奥迪q5。 “那你今天就别想走。” 对方壮男不知道情况在悄然变化,就撂了句狠话。 清泰又淡淡的说:“现在,我不打算走了,看你们如何玩?” 不过这次清泰更有了底气。 朱毅鹏他们到了,把车前后停在面包车周围,靠的很近。 下了车,清泰才看到与朱毅鹏来的是第一天参与给清泰接风的他那位朋友和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记不住姓什么了。 朱毅鹏迎上清泰问:“泰总,没事吧!” 清泰说:“差点有事,这两个兄弟不准我走,要请我喝酒呢!” “是吗?兄弟” 朱毅鹏的朋友说:“兄弟,眼睛放亮点,你也不打听他是谁,就开始下手,怕退的时候麻烦。这样吧,也别谈多少钱,这点小事我处理,把车开到我的修车厂,我负责给你修,你有意见么?” 对方明显口气180度变了个方向说:“可是今天我没空。” 也不知是朱毅鹏他们来以后,人数上的优势还是霸道与奥迪所带来的震撼,对方知道可能撞上钢板,而且下来的人还对清泰那么客气有礼。 清泰为自己扮猪吃老虎而想笑。 朱毅鹏的朋友说:“哪天都行,只要你有时间”。 对方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 朱毅鹏的朋友说:“如果没问题,现在我和你去交警队把各自驾照副本拿回来。” 做车生意的人,必然与交警有很多交集,拿驾照副本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对方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一下子就软蛋了。 “就依你吧!” 见事情圆满摆平了。 朱毅鹏说:“泰总,你先回去吧,还要接孩子。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们给你办好。” 清泰对朱毅鹏说了句:“辛苦你了”。 “没事”。 然后清泰又走到朱毅鹏的朋友身边,排了一下肩膀说:“感谢了,兄弟!” “都是自家兄弟,只要哥哥你没事就好。” 清泰走到那两个人身边说:“我准备走了,你们同意吗?” 那个壮一点的没说话,司机却说:“刚才不好意思!” 清泰接着说:“兄弟,昭子放亮点,别给自己找麻烦。另外给你提个醒,做事给自己留点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完就再也不理那两个人,过来和大家打招呼:“那麻烦你们几个,我就先走了” “泰总,再见,慢点!” 清泰回到家,因为这事,比平时晚了40分钟。大意失荆州,自己开车的性格缺点,使得欠了朱毅鹏一个人情...... 第五十二章 葬礼上的插曲 三九时节,冬至以后真正的冬天才正式登场,开始数九,“一九二九怀中插手,三九四九冻死猪狗...”。 一月份,农历的腊月,三九四九时节,也是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 冷,也最难熬。上了年纪身体不硬朗的老人也容易生病去世,俗称“倒冬”。 1月29号早上,离春节也就10来天时间,清泰和孩子开车走在上班的路上,开的是公司的霸道。 孩子放假了,小男人崇拜老男人,不愿去顺县和妈妈,就带着每天一起奔波。 清泰的车电脑显示发动机故障,开到修理厂修去了,所以借用公司霸道两天,油费自己出。在2013年1月,偶尔借用公司的车几天,油费自己出,尽管也属于公车私用,但上班路途远,事出有因,也纯属正常,也没人查。 清泰很喜欢听收音机,仍然调到音乐频道,播放着阿杜的《天黑》,喜欢这首歌,也喜欢阿杜的声音。调大了音量,清泰煞有介事开着车跟唱,一首歌唱完,清泰才发现电话响了,清泰的铃声设置是《回家》的纯音乐,所以开始声音小,逐渐增大,当清泰知道的时候,已经响了一会儿。 手机放在汽车功能键下面的储物槽里,急忙拿起来一看,是妈妈打的电话。 “这么早,不会有什么事吧?”清泰忐忑的想。 清泰立即将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随手关了收音机,接通了电话小心翼翼的问:“妈,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啊! 清泰也算是残疾人,没有残疾证的残疾人。右手高中时爱惹祸,被人打断了,至今不能完全伸直。右耳小学的时候爱偷偷的在老家的一个很大的池塘游泳,池塘的水不干净,耳朵进水引起中耳炎,化脓坏了鼓膜,基本听不到,右耳也就有严重的听力障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很多人觉得这有多可惜的时候,清泰却认为有多幸运,无论在任何地方,睡觉不容易不吵闹,因为将好的耳朵——左耳贴着枕头睡,整个环境就自然清静。结婚后,平时无论妻子如何唠叨,对清泰影响也不大,往床上一睡,耳不闻心不烦,后来妻子也就不唠叨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儿行千里何尝不担心母亲呢?父母不来山竹与清泰一起住,清泰经常都想听到父母的声音,就经常主动打电话回家问候他们的情况。相反,清泰害怕接到他们的电话,上年纪了的人,打电话来必然有事,清泰害怕面对的是电话里传来父母健康方面的负面消息,所以,今早妈妈打电话来,清泰心情才会那么忐忑。 “昨天晚上,你三舅去世了,你要回来哦!” 妈妈那头传来的确实不是好消息。尽管如此,清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毕竟那只是舅舅,比不得父母。 清泰说:“好的,我找人带孩子我就回来,有事大家都忙,他和我回去没人管” 妈妈在电话那头又说:“不用找了,你妹是外甥女,可以晚两天来,他们要操办5天,你就送到他家去吧”。 “好呢!还要请个假,可能下午才到家。” “嗯,尽量来早点,看看能帮什么忙。” “嗯...” 接完妈妈的电话,清泰分别给牛董事长、山竹财务总计任正和耿康说了情况,请了4天的假,在取得几位领导同意后,清泰把孩子送到新城区妹妹家,让她这几天辛苦照顾孩子。 安排好孩子,清泰调转车头就往老家去,老家到山竹280多公里,有一段县道,2个半小时左右,找最近的加油站加满油,霸道2.8l的排量,是油老虎。邮箱大,尽管还有两格油,仍然加了480元才跳枪。 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父母不在家,随便在家里弄了点剩饭吃了,就开车赶到约10来公里外的三舅家。 农村的丧事很浓重,而且还隐隐约约有攀比的心里在里面,操办时间从原来的三天,变成了五天。 请泰觉得,人活着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孝顺,死后道场做了七七四十九天又何用?简直就是赚活人的眼球,拿死人遭罪,还劳民伤财,仅此而已。 作为晚辈孝子,又是外甥,当然也免不了跟着忙乎。出于对长辈逝者的尊重,也出于人情事故的原因,清泰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帮忙都很卖力,熬了两天夜,走路感觉有点飘飘然。 第三天,也就是周四下午5.20左右,清泰电话响了... “喂,你好!” “你好,泰总吗?我是山竹公司党群监察部的丁松。” “你好,丁部长有事吗?”清泰问道。 清泰有点纳闷,与这个丁部长没有什么交集,自己也不违规违纪,党群监察部怎么突然会打电话给自己呢? 有些人,但凡听到纪委监察几个字,心就会慌。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心底无私天地宽,清泰却很坦然。 丁松在电话那头说:“泰总,明天早上九点在山竹公司会议室开会。” 清泰问道:“什么内容的会?” 丁松回道:“述职述廉的报告会,你作为外派财务总监,领导交代了,必须参加!” 清泰淡淡的说:“哦……这样啊!我怕是来不了,我家里有点事,走不开,我已经向相关领导请假了,现在我人在碧海县农村呢!” 丁松又说道:“泰总,这个会车董事长交代下来,谁都不能请假,除非天塌下来的大事”。 清泰耐着性子说:“丁部长,我这个事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我三舅去世了,生死之事应该算大事吧!” “泰总,我能理解,但领导交代下来,没办法。要么你给车董事长打电话请假吧!不要太为难兄弟。” 丁松感觉清泰的口气有点不对,赶紧解释说。 “行,我给车董事长打电胡。” 清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清泰有个习惯,凡临大事心须静。冷静了一下,随后拨通山竹公司车董事长电话。 车董接通就先招呼:“喂,泰总!” “喂,车董。刚才丁部长来了个电话,说明天早上9点要开述职述廉报告会,我特意向您请个假,家里有事实在走不开。” “你不参加怕不行哦,作为外派财务总监,半年来都干了什么应该要做个报告,这个会与平时的会不一样,你还是要以政治的高度和觉悟去看待这次会议.” 有些人,动不动就乱扣上帽子,比如说政治高度啊、大局观啊,搞得人不能拒绝,而且说成了习惯。 “谢谢车董提醒,我懂了,我也会高度重视。要不这样应该可以吧!今晚我写出报告传给监察部,明天开会请他们打印出来交到会议上审阅。” 清泰采取先肯定再否定的策略答复...... 第五十三章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 谁知车董事长不买这一套说:“那不行,你得亲自来作报告,不然不太像话,也不严肃。” “我老家有特殊事情,尽量来!如果实在走不开,领导你就多多包涵吧!反正你也了解我这边的情况”清泰说。 说出这话,清泰内心却贬低自己:“靠,这个车董与自己有何干系,了解个鬼?为了请个假,居然这样用笑脸去迎合他?” “你的事我理解,但没办法必须得来。我现在有客人,就这么定,别迟到了!” 车董直接否定了清泰的想法,断了清泰的退路,清泰还想争取,却听到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了。 清泰没带手提,谁也不会带手提来这样的场合。忙完手中的事,清泰就用手机写报告,有时在灵堂,有时在火炉边,有时在厕所…基本上一有空就写,到晚上9点钟的时候才写完,根本没时间校对,顺势传到qq群,算是交差。 当天晚点,清泰参与“孝子”绕棺的仪式,带孝的都称“孝子”。 “绕棺”是一种特殊的仪式,每天晚上都要进行,仪式开始后,和尚在念经,带孝的人围着棺材绕圈,左手拿着香,右手拿着哭丧棒,绕一圈磕头一次,至亲好的女眷就会伤心的“哭丧”,等到和尚念完全部经文,临晨1点,总算才完结,这时候人也会绕得精疲力尽,头重脚轻,。 仪式刚结束,清泰立即开车回家,绕棺时间久了,全身腰酸背痛。调好六点半的闹钟,由于累,倒头几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泰迷迷糊糊中被闹钟吵醒,一轱辘立即“弹”起来,简单洗刷后,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就走。 述职述廉报告已经在头一天晚上传了,手机里有底稿,没有纸质版。 起的早,路上车就少,清泰一路狂奔,高速上,躲过摄像头后基本140码速度,两个小时就到了山竹高速出口。出了高速,清泰才发现从新城区到老城区的车很多,车辆基本处于缓行状态。 清泰很少开车进山竹城,头一天因为很累,也就没考虑这个因素,山竹这几年由于车逐渐增多,早就是堵城一座,真是百密一疏。 八点半,山竹正好处于上班高峰期,本来15分钟的路程差不多走了40分钟,也没吃早餐,停好车,直接往公司奔去,大脑却没闲着,顺便赋诗一首调侃自己。 赴会 山高路远沟深, 开着霸道狂奔。 为了开会拼命, 下车貌似大亨。 作诗不会影响走路,走路靠的是脚,赋诗用的是脑,走进会议室,已经迟到近20分钟。 会议由车董事长主持,公司全部职工都参加,中层以上职工坐会议圆桌边上,其他人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清泰没有坐上本应该坐的圆桌边,来的晚自己就低调,与普通职员坐在外围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而且是最边上。 其实,清泰也知道,无论坐哪里,也改变不了迟到的事实,有点多此一举。 只是这样坐位置,可以表明一种态度,一种害羞而愧疚的态度。 车董事长还在神神叨叨的讲话,也不知刚才讲了多久,清泰从进来到现在都听他在讲纪律。 “…有些干部,上班组织纪律性差,做事也拖拖拉拉,就这样的态度,工作会做得好吗?开个会,迟到20对分钟,不会来早点?…”车董事长后面的话明显说清泰。 清泰没说话,内心反而不感觉不好意思,与刚才进来的愧疚的想法突然来了个180度逆转。 会议终于进入下一议题,从车董事长开始,班子成员各自向大会做述职述廉报告,接下来是外派财务总监,最后是山竹公司中层管理干部。 这种报告就是走形式,每个人拿着报告读,前一部分无非这一年那些地方做得好,比如政治思想、廉政、学习、工作、团结…各方面,不一而足,千篇一律。后一部分无非是有何不足,明年如何打算,报告的内容就像八股文一样,没有实质意义。 整个会议,听的人不愿听,汇报的人却必须汇报,坐在边上靠墙的职员基本都在玩手机,也没人管。 轮到清泰,清泰拿出手机打开页面,就准备汇报。 “泰总,请你坐上来汇报,怎么跑到角落里去了?”车董事长说。 清泰一言不发,走到预先为自己留,现在还空着的位置,桌上摆着显示‘清泰’字样的参会牌子。 坐上去,也没客套,直接就对自己的迟到做了自我批评:“在作报告前,我对今天的迟到向大家道歉,车董事长批评得对,也批评得非常好非常及时,我完全接受!” “不过,我个人对此次会议的组织与安排提点意见和建议:第一、此次会议安排仓促,我昨天下午五点二十接到参会通知,由于开会时间仓促,会议准备不充分,我根本来不及写报告。其次、此次会议调研不充分,过于死板。我本人因为家里有事,远在老家200多公里远的地方,无论怎么赶都不可预测路途情况,应该灵活处理,先传送报告给会议组审议的形式进行,然后再决定是否必须过来。” 清泰提高了声音,装着一肚子火气,火气直冲廉价,脸红脖子粗的直接将矛头指向监察部及车董事长。 清泰没想到,这一炮轰得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几个关心清泰的同事替清泰捏了一把汗。 根本不管那么多,已经请了假,但又要求必须来,往返油费过路费一千多花出去不是?就为这么个走形式的会议,而且还累的不行,累了也还被批评,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清泰。 清泰有时候对事直来直去,藏不住也掖不了,不会审时度势,所以也常常吃亏不少,典型属于冲动型性格,大有一副‘我是牛氓我怕谁’的“豪气”。 会议上没有人直接对清泰的话站出来反对。本打算谁站出来就和谁吵一架,兜着豆子等待锅来炒。 但这次,清泰失算了。 发完火,才正式将手机上存着的报告照本宣科念完。 车董对清泰的报告做了点评,原则上对清泰的意见表示肯定,报告也详细具体,问题点得透,解决措施恰当。 这些老鬼,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你根本无法清楚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不过清泰认为自己这种既不想当官,又发不了大财的财务人员,秉持无欲则刚,无知则无畏的心态已经足够,最坏的结果也只是穿双小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会议在清泰汇报后照常进行,各个职能部门部长依次汇报。 第二议题搞了个民主测评,不记名投票测评,清泰根据提示的选项内容,给车董事长与丁部长打了个“合格”,其他人评委优秀,清泰觉得很客观公正。 走过场的会议,往往是现场严肃、流程简单、内容敷衍、形式做作、没人关注,会议开成这样,劳民伤财。 会议开始得早,结速也快,11点就结束了。 清泰径直接着孩子和妹妹一家,又返回老家了...... 第五十四章 应对检查,进退有度 三舅的丧事已操办结束,老人也被送上山入土为安。 也快过春节了,清泰把孩子留在老家与父母呆几天,尽管孩子心里不愿意,但也比以前懂事多了,留了下来。 和妹妹一家星期天一大早就返回山竹,清泰又去修理厂提车,第二天还得上班。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天气预报预测,最近本周地势较高的地方会有凝冻。提车的时候,清泰特意询问修理师傅了冷冻液、刹车片等情况,都可正常使用。 上班的作息时间没变,由于没招聘到合适的会计,财务上的事清泰还是亲力亲为。 清泰一大早就到了公司,把已经双方确认,并办理结算却被清泰压到今年的水西1万吨货开了发票,将发票做好登记后,交个贸易部韩军邮寄给对方。 清泰在网上进行了纳税申报,然后干些财务纯技术层面上的收尾工作… 手上有事做的时候,时间就过的快,看看表,已经11点35分。一下子就放松了,不想干了。也许不看表,或还不至于如此,必然还在继续做事。 清泰做事不是个静得下来的人,每做一个小时左右的事自然觉得会累,累了必然停下来抽支烟休息10分钟左右,选择财务这个职业,对清泰来说或许本身就是个错误。 今天从上班开始能一口气做到现在,也算是少见的了,也许是春节即将来临的原因。 无巧不成书,就当清泰准备休息的时候,国税局专管员李科长打来电话。那时候税务局专管员说话可没有现在客气。 人还是那么个人,事业还是那么些事,角色没变,台词也没变,身份定位从“管控”变成“服务”后,说话语气就有了天壤之别。 “喂,任中公司的会计清泰吗?” “你好,李哥,是我。” “你们的纳税申报怎么回事?去年第四季度所得税申报这么少?” “李哥,我们利润少,当然所得税就少。我们是国有企业,如实缴纳各种税费,你放一百个心吧!” 清泰开始扯大旗解释。 “2800w收入,只有210w的税前利润,10%的利润率都不到,不合常理吧?”李科长有点强势的问。 清泰也没好气的说:“没亏本就阿弥陀佛了,费用开支大啊!” 做会计这个职业,年轻的会计胆小,听到税务两个字,就像老鼠遇见猫,罪犯碰到警察。清泰这种做了15年会计的老“油条”,啥阵仗都见过了,只要按时纳税、不偷、不缓、不漏,根本就不用去害怕,有道是心虚则体虚,所以,面对李科长的无理,清泰也没给好颜色。 “下午你在不?我过来看看。” 李科长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 清泰打了句交际辞令:“在,欢迎李哥检查指导。” 之所以如此“客气”,清泰认为自己尊重的是法律,作为执法者,无条件应该配合,除此之外,清泰怎么想也不相信自己可能尿到李科长这壶。 清泰是有点生气了,都说小姐无情,提起裤子转身就不认帐,清泰看来这个李科长连小姐都不如。元旦节刚以公司的名义送的两千元红包都没捂热,转个背就不认人。尽管世风如此——认钱不认人,似乎很平常,但盗亦有道,面子总要给些,客气与尊重是最起码的形式。 心里提醒自己:“算了,何必为此事伤神。” 中午吃完饭,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半小时午休,清泰将所有的事情束之高阁,倒头便睡,大有“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安然入睡”的境界! 李科长倒也很准时,不到两点半就来到公司,还带了一名年轻税务官。 清泰皮笑肉不笑的招呼:“哟!欢迎欢迎,李科长真准时。” 李科长刚坐到沙发上就说:“泰总,我们去年任务完不成啊,又要被考核,全局上下本月对所有纳税申报单位都要严格的审核,早上没注意,语气怕是有点着急,没影响你的情绪吧!” “郝姐,麻烦你给李哥他们泡茶。” 清泰见李科长对早上的事解释道歉,也就才朝外间请郝姐沏茶。 安排了郝姐,清泰才说:“李哥客气了,我们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为这点事生分呢?再说我根本都不注意还有这事。即使有,兄弟不可能那么小气吧!哈哈...” 说话的时候,清泰拿出元旦豹哥送的,清泰领了用于招待的和天下,打开抽出烟递给李科长和他的同事。 也许是出于正在执法的原因,平时抽烟的李科长用手挡住说:“谢谢,我们不抽。” 收回来自己点上,也没在意。 有几家单位在今年特别的难受,任中作为内地的普通县级市,前几年房地产经济和整个经济形势大好,财政每年靠土地开发转让与磷矿石开采销售,收入增长速度不小,体量也大幅度提高,形成了明显的房地产型经济和资源型经济态势,其他行业发展的缓慢以及磷矿资源深加工的落后,使得今年由于房地产市场回调,耕地监管力度得加大,整体经济形势的放缓,使得财政压力增大。 受以前年度基数影响,年初财政预算也就定得很高。可实际上税收上不来、gdp放缓、固定资产投资额减少、土地转换收入减少将影响县领导的政绩。压力被层层分解,税务局、统计局、工信局、财政局的局长们经常开“夜总会”寻找工作突破口,经常被县长叫去训一通。 领导的压力在经过各种会议研讨后,分解下来,各局各科室人员人人有份,这叫“责任层层有分解,事情件件有落实”,作为税务专管员,李科长冲在第一线,压力重,情绪也就失控,难怪出现上述情况。 “泰总,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李科长他们都掏出来执法“资格证”。 清泰看也不看说:“李哥,我不认识你?快收起来哦!”。 清泰好奇,如果自己真拿起来看了,将是什么状况,仅仅好奇而已,知道有时候好奇会惹麻烦。 李科长收起工作证后说:“泰总,请把你们2012年全年的账簿、凭证、报表和纳税申报表给我们看看!” “没问题,已经准备好了。” “郝姐,请把去年的相关财务资料拿过来一些,让李哥他们检查指导”清泰对外间的郝姐说。 资料拿进来,李科长两个人立即分工检查,李科长看财务报表及纳税申报表,另一位翻看凭证。 任中公司说是2012年的帐,实际只有半年,并且公司做的业务单一,交易属于大宗买卖,所以业务量大,帐却不多,清泰从开始进行账务处理,源头上从单据票据审核开始就比较规范,所以这种走马观花,目的性强的税务检查也就很快。 查完以后,李科长说:“泰总,你的纳税申报表利息收入与财务报表不一样,纳税申报表,少申报了利息收入约70万左右,所得税也少申报了17万”。 这个问题在清泰预料之中,知道检查必然会出现这个结果。 清泰也希望是这个结果,如果不检查出点问题,那李科长他们“水平”不就体现不出来,作为税务人员的李科长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必然又不知道找出什么茬。面对任何检查,应对有度,清泰的工作应对思路是必须让他们发现问题,但问题不能违反原则,避重就轻,抓大放小,既能体现检察人员的水平,又不痛不痒就皆大欢喜,。 这次李科长他们检查出来的问题,却在清泰的算计之中,就像一个局...... 第五十五章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李科长他们在清泰所设的局里,满以为逮到了大鱼,却不知自己钻进了别人的网... 任中公司成立之初借出去3000w元给股东关联方,月息1%收取利息。 尽管有一家借款单位不要发票,但作为企业,无论是否开发票都会按规定缴纳税收,既然都要交税,清泰觉不如找税务局代开发票。 任中公司不是金融企业,发票按服务费代开,税率5%,税务系统没有利息收入这个名目,清泰要求在备注栏注明“利息”两个字,由于属于服务行业,由地方税务局办理代开手续。 正当清泰准备好所有代开发票申请资料,在开票的时候,遇到了难题。开票的大厅工作人员在开票的时候要按收入预缴了10%的企业所得税。 清泰立即提出异议:“你好,妹妹,为何要扣企业所得税?我们又不是自然人,所得税又是查账征收,谁知道年底有没有利润啊,你现在扣了,年底如果利润额少了,多预缴部分申请返还太麻烦”。 “再说我们是2012年新成立的企业,按税法规定,所得税应该在国税汇缴!” 清泰分两次才说完。 谁知这位地税开票员说:“没办法,系统里这么设定,要求预缴10%所得税,如果有疑问,你可以到后台找领导。” “你作为税务人员,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还得去找领导?” 清泰带着质问的口气问税务开票员。 “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导就这么交代,并在系统里面有设置。” 地方税务局,纳税系统也太具有地方特色。 清泰觉得再与办事员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她是按章办事,只有执行权,没有处置权,决定到后台找她们领导。 清泰说:“请问领导是谁?” “陈智宏主任。” 清泰拿起文件袋就向后台走去,后台有几名税务人员,不知哪一位是陈智宏主任。 请问:“陈主任是谁?” 清泰向最近的一位税务人员问道。 这名税务人员爱理不理的说:“那个陈主任?” “陈志宏主任” 对方半天才懒洋洋的用手指向对面的一位胖胖的税务人员。 清泰感觉碰了一鼻子的灰,见怪不怪,因为求人,也不好没太在意,直接走向那位被称呼为陈志宏的税务人员:“你好,陈主任。” “有什么事?个人还是企业?” 陈智宏不冷不热,头也没抬淡淡的问道。 清泰回道:“企业,我想了解一下申请代开发票的事情。” 谁知对方撂了一句:“代开发票你找前台,找我干什么?” “草,什么态度?国家用纳税人的钱养的是大爷啊!”清泰心里很不爽。 想和说是两码事,清泰还是耐着性子说:“陈主任,我已经去前台了,我们是属于查账征收的企业,代开发票的同志说要预缴10%的所得税,这样不太合理,对我们企业也不太公平,因为根本无法预测年底有多少利润。再说我们按税法应该在国税局汇缴企业所得税,我来找您,希望暂时不预缴这10%得所得税,年底汇算该交多少一分不少再按规定缴纳。” “预缴10%的所得税是局里定的,系统会自动提示,我也没有办法,你有意见可以去找局里,你们既然在国税汇缴,就叫国税给你们代开嘛!”陈智宏翘着二郎腿,吐了一口烟说道。 清泰终于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一个地税局大厅主任应该说的话吗?国税能开服务性质的营业税发票我还来找你干什么?我来开票是主动交税,遇到与税法规定有出入的地方需要你解决,你倒好,抽着烟,翘着腿,谁tm给你这样的权利与纳税人说话?” 清泰做这种事,不做则已,一做就安心做大,所以像吵架一样,嗓门提得很高,希望外面整个大厅都听到。 陈智宏见清泰发火,赶紧将腿放下来,把烟灭了,一句话不说。他旁边的同事赶紧起身劝清泰:“有话好说,犯不着发火,你是哪家企业?” “怎么?你还想打击报复怎么滴?” 对方开始却与这想法,见清泰这么一说,也就不言语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税务官心里想:“税务要收拾你,害怕你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这事过了,看怎么修理你,除非你不开票查不到你。” 也就一声不吭了,陈志宏也不说话。 清泰见陈智宏没说话,这架估计也吵不起来,自己一个人闹,没准别人还把自己当疯子,自讨没趣。 “那这事怎么处理,你们得给个说法,不可能让我跑几趟吧!”清泰提出要求。 “这事确实是局里定的,你也知道现在任务重,完成难度大,所以局里就这么定了,并且在系统里设置了,想要不预缴,必须局长签字才行,不然我们真没办法。” 劝清泰的税务人员最终还是向清泰解释了原因。 清泰是吃软不吃硬的种,见对方不说话,又有人劝,心就软下来。 口气变得平和的说:“那也得好好说,摆什么普嘛!大家都是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何况我们企业包括我个人也是纳税人。” 清泰懒得与对方再纠缠,从后台出来去国税找李科长,将情况与他说了。 李科长说:“哪有他们这种说法,你们的所得税在我们这里汇缴。这样好了,我给你出个所得税汇缴归属的证明,地税就不会要求你们预缴了。” 拿着国税局出的证明,清泰又去找陈智宏他们,结果并不像李科长说得那样好解决,地税局政务大厅根本就不认同,坚持要求局长签字,否则不能修改系统设置。 李科长在这事上以为一个证明就可以解决,有点高估了这个证明的作用。 清泰只好又回来和李科长说了情况,李科长给了个答复:“改天我去找他们局长。”不过这话清泰倒觉得李科长有点装b了,局长是正科级,李科长是股级,不在一个层面,官阶不同,怎么可能对话? 月底收取利息,必须先开具发票给对方,所以也等不了两家税务局协调。从现在的局势分析,去找地税局长估计效果也不大,没再继续为这事奔波,直接叫地税局出票,预缴10%也无所谓,反正年底缴税肯定比这10%多,现在缴了,年底汇算也少交一些。 地税和国税两家税务局因为各自的指标任务重,整个经济形势放缓,压力就更大。都想从自己控制的业务范围截留本应属于对方的税源,无非就是想多为本局收取点税,好完成税收指标。 这种争夺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暗潮汹涌,都卯足了劲抢夺税源,不嫌弃多寡,任务指标与全局的员工绩效挂钩,为了多零点工资,大家都把脸藏起来,也不管企业死活。 因为这样,对企业来说,麻烦很多,“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李科长检查出来的问题从国税的申报软件与财务数据相对比,确实少报了收入,李科长提出的疑问并没有冤枉清泰。 清泰说:“李哥,你说的是事实,申报表与报表有出入约70w,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怎么叫没办法?没理解你的意思。” “你看纳税申报表与财务报表,就是利息收入栏有出入约70万。我们的情况你清楚,利息收入在开票的时候已经被地税局强行预扣缴了10%的所得税,扣缴的发票我已经提前给你复制好了备查。两家税务局不在同一个申报系统,在国税申报如果按财务报表核定的数申报所得税,系统根本显示不出、也处理不了在地税预缴纳的那部分,自动生成的缴款单必然就多,就会重复交税,到时候是应该找国税还是找地税退回多交的部分税款呢?我怕是两家都不会理我吧!这事也向你们及稽查反映过多次,迟迟也解决不了,所以只能手工强行调整纳税申报表”清泰继续解释。 李科长听了解释后说:“我不是给你出具过证明吗?证明你们在国税局申报所得税。” “是有证明,在这儿呢!问题是地税不接招。” “你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两个报表不一致,稽查来的时候怕不好解释!” 李科长用税务稽查来吓唬清泰。 “没关系,我也是没办法。不过在中国,无论国税、地税,我只缴纳一次所得税,不偷、不逃,及时申报汇缴,至于你们两家税务机关,哪家收走,我也无所谓了,只是要多费口色解释而已。” 最后,李科长只好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在亲自出面去找地税局长协调,一定圆满给你们解决,李科长又在装b。” “哪就太感谢你了,长期这样我也烦着!” “不客气,情况核实清楚了,我也会回去向局里反映,我们也告辞了!” 说完,李科长与他的年轻同事起身告辞。 清泰隐隐约约觉得,“向局里反映”是肯定的,但是为任中公司所面临的困境反映还是反映地税局截留税源那也就只有李科长自己心里清楚了... 清泰礼节性的起身送李科长两人到楼梯口。 “慢走李哥,希望经常来指导,避免被动犯错.” “好的,留步!” 回到办公室,郝玲正在收拾资料归档。 看了看表,居然5点钟了...... 第五十六章 意外之喜 任中的冬天冷,湿冷。 虽然气温也不算低,零下2度,但天空总是很阴霾,雾气层层,空气很潮湿,清泰穿了羽绒服,仍然不能挡住寒风穿透进来,引起手上的老伤刺骨的痛,尽管如此,清泰好像没有感觉,心里暖暖的。 清泰上班称不上积极,但很准时。7个月以来,除了有事请了两次假,没有旷个工,也没有迟到过。 昨天集团15各权属子公司财务评优,山竹公司无论是从报表质量、财务报告质量、及时性、客观性等评比获得第一名。 任中公司没有给山竹公司拖后腿,也算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在集团网站上作为新闻资讯发布。清泰有每天关注集团新闻的习惯,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去现场观摩评选会,但也算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 山竹公司的上班时间比任中公司早半小时,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清泰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任正总监打来的,将车速稍微压了一下,接通电话半开玩笑半真的说:“喂,领导,是不是又有新任务派遣啊?” “好啊,有新任务,明年的财务核算质量和实效性要再上台阶哦!”任正一本正经的说。 喜欢开玩笑的人,很多时候自己也被玩笑开了,清泰根本不清楚任正总监其实也是在开玩笑。 听任正这么说,清泰赶紧一本正经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领导,质量可能有提高的空间,不足之处要请你提点一下,这样才能对症下药。至于实效性,那就真没办法,公司规定每月28号至30号出财务报告,我们从没有29号,也不可能27号就出吧!那样你们汇总报表口径会不太一样,我们怕也是来不及。” “哦,原来你打得有埋伏,怪不得我怎么发现财务报告里有些事情没有描述清楚,有些重要经济活动没有披露,我还在纳闷呢!至于实效性方面,你就按原来的时间处理,不要拖延。质量你再仔细考虑,哪方面做的不好你不清楚?”任正顺杆爬,给清泰提出来财务核算及报告的质量要求。 如果清泰知道,任正根本就很满意,也没有发现可提高的地方,这个结果完全是被自己的玩笑给开了,不打自招,那么清泰必然吐血。 清泰会知道吗?永远也不会,所以没有吐血。 领导必须学会御人之道,具备一定的管理艺术。任正之所以是领导,深谙其道,做起来得心应手。既了解了清泰可以做的更好,又安排一个找不到边际的任务——哪方面做的不好你不清楚吗? 就这么一句话,清泰下个月的财务核算和财务报告必然做到精益求精,因为害怕没有触碰到领导想的问题,达不到要求,给领导产生不重视的印象。 单纯从领导艺术这个角度看,清泰怕是要在任中公司干一辈子不挪窝了,因为不懂得御人之道和管理艺术,不可能成领导,即使成了领导也干不好。原以为可以通过学习提高,但有些东西可以学会,有些东西学而不会,情商决定,秉性使然。 清泰还为自己的猜测——领导打电话肯定有事安排的正确性沾沾自喜,所以高兴得回答任正:“好的,领导,我知道可以从哪里提高了!”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山竹公司财务部在今年集团财务系统评优活动中获得第一名”。 其实,在任正心中,今天打电话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通报这件事情,让兄弟伙高兴。 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条件反射似的说:“哎哟,好事啊,恭喜任总了”。 任正接口道:“这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给车董事长请示了,对你们两家子公司分别奖励5000元,这个周五所有财务人员都到山竹公司,大家聚会一下,一是可以相互认识,增进交流,二是共同分享一下这个成果!” “太好了,又有钱拿,又有饭吃,最好是现金,这次终于可以存点私房钱喽!” 上了当的清泰,浑浑霍霍改不了爱开玩笑的秉性。 任正不放心的补充一句:“原则上这5000元奖励金你自行处理,不过也要考虑其他人员,你那里还好,只有郝姐一个人。” 清泰立即正经的说:“任总,你放心,我财心没那么重。” “处理好就行,不要因为得个奖励还弄得财务内部不团结,得不偿失” “嗯,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定了,周五见!” “周五见,bye!” 清泰把电话放下,心情倍儿好,这种事谁遇到都高兴,比打麻将赢钱都高兴。 天是这么的冷,心却是那么的热。 清泰提高了车速,往公司赶去。这个电话耽误了行车速度,不加快点怕是要迟到,尽管公司有规定,高管不用打考勤,但清泰不习惯迟到。 到了办公室,清泰一看表,八点五十五分,时间拿捏的恰好到位。 放好了提包,清泰用手搓着快要冻僵的脸,整个脸搓得通红才罢手,清泰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保健知识,据说可以延缓衰老。清泰不小了,也怕老,老了会丑,也会死,实际上清泰是怕死。 搓完了脸,来到外间,告诉了郝玲这个消息,并请郝玲准备一下,周五和自己一起去赴会,领取奖励。 意外之喜容易使人高兴,高兴的人容易兴奋,兴奋的人不容易静下来,财务工作需要静下来才能做,清泰也就没做事。 打牌,清泰经常赢的数目超过5000元,但没这么兴奋过…... 第五十七章 好事连连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实际上,人要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接二连三,人要是倒霉了,躲也躲不过,隔三差五。 正当胡思乱想无聊的时候,贾铮推门进来:“泰总,什么好事?这么开心,耿总有请。” 清泰没个正经的回答:“想到美女了,你说开心不?” 贾铮这丫头好不刁钻的说:“白天想美女?怕是与做梦娶媳妇差不多哦!” 说完就跑了... 清泰点了一支烟,走进来耿康的办公室。 耿康燃了一支烟说:“泰总,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 耿康说:“一年结束了,公司经营也算是有盈利,大家也都努力了,但谁做的多做得好大家有目共睹、心里清楚,为了提升员工的积极性,我找你商量一下,我想开个表彰会,搞个评优活动,评两个优秀奖、一个特别贡献奖、一个优秀部门。” “好啊!我完全支持,本应该这样,既可以促进员工的积极性,又可以让员工有家的归属感。只是预先得定个标准。” 无论任何时候,财务人员谈到要花钱的事总是那么敏感,这种职业习惯成为财务人员发展的一种瓶颈,缺乏一种霸气,更别说对商机的敏锐性,基本可以注定财务将成为终生职业,改行成不了老板或总裁。 耿康说:“我打算,优秀奖1000元,特别贡献奖800元,优秀部门2000元标准,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评选”。 “好的,不过还是要准备证书,不能完全只‘以资鼓励,否则不伦不类,就失去意义!” “那肯定。” 清泰表示认同,却觉得有点滑稽。10个人评3个优秀,三个部门选一个优秀,好比三个人跑步,至少也是第三名的感觉,这种评选纯属“矮子里面拔高个”,意义不大,形式重要。 耿康说:“那今天下午就开会,公开无记名投票给选出来?” “更好!” “那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做些准备,下午我们就搞评选” “好”清泰回答。 从耿康那里出来,清泰把游明叫来交代说:“去买四本奖状,三小一大”。 “好,这就去。” 说完游明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嘛!那么急?” 清泰继续说:“买回来你先用电脑打印,大奖状打印内容为优秀部门奖、小奖状分别为两个优秀员工奖、一个特别贡献奖,加盖好公章,获奖名单留着空,最后手工填写。” “知道了。” 游明建议:“泰总,奖状买有烫金外壳的可以不?那个质量好,也好看。” “那样更好,反正花不了多少钱,不然这证书一年不到怕就坏了。” “这些弄好,怕是还要弄个投票箱,打印一些选票,下午开会评选。” 游明俏皮的搞了句:“遵命” 员工最快乐的事无非是做可能来钱的事,评优就是可能来钱的事,如果被评上,必然一定有钱,至少“以资鼓励”不能没有。 安排好游明,清泰又让郝玲取了5000元备用金,买五个大红包分别按商定的金额装起来,做了一张员工优秀评选奖励清单,请耿康签字。 评选就简单了,员工的评选无记名方式进行,投好票,游明唱票,韩军统计在黑板上画“正字”,很快结果出来了——郝玲、游明被评为优秀员工,朱毅鹏被评为特殊贡献奖获得者。 突然,清泰发现“特出贡献奖”说法不太合理,但没吱声。 “部门的评选举手表决就行了,每人只能举一次,不能重复哦!” 耿康突然改变主义提议道。 “从行政部开始,同意评选行政部为优秀部门的请举手!” “1票” 还是郝玲举的手。 “同意销售部评为优秀部门的请举手!” “1票” 这票来自于耿康。 “同意财务部评为优秀部门的请举手!” “7票” 清泰至始至终没有举手,都弃权了。 财务部优不优秀,清泰清楚,大家更清楚。但被其他部门员工评选为优秀,道理清泰更清楚,从头到尾就是耿康设定的局。 假如可以重来一次,无记名投票箱的方式,你再看看结果如何?说不定也可能是颠覆性的结果。 举手投票是什么?举手之前,大家都看着清泰这尊“财神爷菩萨”,“财神爷”也在看着大家,你说投还是不投? 从这个角度而言,清泰知道耿康也算是很给面子了。 评选就这样结束了,获奖人与耿康合了影,一手拿着证书,一手拿红包,像模像样的,如果背景合适,以为是“星光大道”获奖。 人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肯定是你曾经欺骗了生活;假如生活成就了你,必然是你曾经正视了生活。任何事,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天上没有馅饼会掉下来,即使有,也不太可能砸到你。 清泰还不知道,馅饼就偏偏要砸到他的头上了。 任中公司奖还没颁布完,牛董事长给清泰打来电话,清泰还在会场上,接通了电话 “喂,牛董” 只听到他在电话的另一头咋咋呼呼的像高音喇叭一样说:“泰总啊,你把你去年的工作写个总结报告交给我,集团评选年度优秀工作者,我们山竹公司推荐你和王岩书记参选。” 会场上全部人员都基本听到了这个消息,清泰赶紧站起来往会场外走,边走边说:“牛董,我就不参加了,我最怕写报告,再说我不够优秀,机会留给别人吧!” 清泰不是谦逊,真不愿意参与评什么“年度优秀工作者”,用清泰的话说,这把年纪,理想已经成为过去,基本戒了,也不愿显山露水、抛头露面了,静静的打好自己的工,拿好自己的薪水就够了,平时还可以练点大字,吟几副打油诗,写点网络小说。做自己喜欢的事,人生不就这样才有点意义吗?搞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不愿意了,而且说不定仅仅是陪考也不一定。 “哪里哦!很多人想去我们都没推荐,赶快弄好传上来,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名单都报上去了,是整个山竹公司的事了!”牛董在电话那头扣了一顶帽子。 “牛董,每个公司推荐两个人,选几个?” 清泰之所以这么问,假如只选一个,清泰最多就是滥竽充数,做个配菜而已,更没有必要参与了。 “这个根据工作总结报告大家选,谁也不知道。” “牛董啊,你看我也不小了,我真不愿参加评选。” “不要东扯西拉,赶快哦,大家都那么支持帮助你,关键时候你却掉链子?” 牛董语气有点变得不太好。 牛董觉得,清泰这是不识抬举嘛!多好的事情啊,不参加?牛董怎么也没想通。 清泰只好无奈的说,“好吧,我开完会我20分钟弄出来传给你。” “你们开什么会?” “优秀员工评选会” “这个好,就应该这样搞。” ”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就你去年的工作表现,我和车董商量了一下,你的工资还是按制度拿正职的百分之八十,一年二十四万,比现在多四万,改天下来我再和耿总沟通一下,3月份在开董事会的时候作为议题上会通过” 清泰赶紧说:“感谢领导关心!” 结速通话后,清泰感慨说了句:“tm的,这才是好消息......” 第五十八章 好大的鲤鱼 好大的鲤鱼 还有六天春节就到了了,传统佳节,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商场、街道、包括菜场,到处都是卖春联、门神、灯笼、中国结的商家。 任中是个小县城,偶尔也能听到年猪被推上案桌待宰时的叫声,年味变得更浓… 通过八楼的窗户往下看,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行色匆匆。客车站离公司不远,黑面包车司机拉客的声音是那么的有恃无恐…黑车可以直达省内各地级市。 气氛催人行,这一切打破每个游子内心的平静,泛起阵阵波澜,归心似箭… 叫花子也有个三十夜,所以人人都得赶回家过年。离周末还有两天,郝玲不准备参加这次聚会,打算明天就回天府省的家,朱毅鹏、耿康已经买了去临海的机票,定在后天早上离开。清泰是本省人,心里虽然也一样蠢动,但被要求坚守到最后一天,留下来不等于做事,留下来熬的时间,练的心性。 评完了优秀,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的清泰,拿出手机胡乱翻看,所有的内容除了春运的各种信息,就是各种明星的绯闻及他们的各种小道消息。在这个“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的物欲横流时代,网络信息也为了点击量正在迎合着人们的心里偏好… 春节即将临近,心情是激动的,也是慌乱的,人静而心不平。清泰的心早就放飞在归家的旅途中。心不静,工作起来也就没了激情,“被强迫”似得留下来,由于手边的工作基本已收尾,清泰就无所事事、百无聊奈的傻坐着,胡乱想一些关于春节的事。 “咚咚咚…!” 门被敲了几下,突然的敲门声吓了正在放飞心灵的清泰一跳。人在魂不守舍的情况下,任何动作所产生的吓人效果是多么震撼啊!半天心都还在蹦蹦直跳,却又不好发火。 只见游明推门进来,递了一支烟,并给清泰把上火后才坐在椅子上说:“泰总,你春节在哪里过?” “哎…还没决定呢!” “咋会呢?” 清泰有点惆怅的说:“我家是两个观点,你嫂子的意思是在顺县过,我的意思事回老家陪父母过,观点不统一。” “我觉得春节嘛,无论在哪里过,还是要一家人团聚!” “做人失败,找了个不通情达理的女人,自讨苦吃!以后啊,你们找媳妇必须找一个可以包容父母亲的女人,那样自己就不累!” 都说家丑不外扬,清泰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实在是憋屈的太久了。清泰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接受清泰家人这方面却不敢恭维,所以经常为此吵架。 游明没有继续接茬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泰总,把你的车钥匙给我一下!” ”你拿车钥匙干什么?” “快过年了,我爸在河边弄到两条野生鲤鱼,准备给你拿回去过年,赚个年年有余。” “你爸爸太客气了,不用那么麻烦。野生鲤鱼不好弄,你们还是留着吧!再说我天生就不爱吃鱼,你看每次去渔庄吃饭,我基本不懂筷子吃鱼,除了喝酒就是吃其他配菜。” 见清泰拒绝,游明继续说:“那是我这个小兄弟和我爸爸的心意,无论如何你得收下。” “不用了,替我谢谢你爸!心意领了。” 清泰与游明的爸爸素未谋面,这件事的导演就是游明,至于为什么游明会如此,清泰和游明都心知肚明。 对事不对人,无论在哪里做事,清泰都秉持这这个原则,对待年轻人,基本一视同仁,能帮能扶尽力而为。 诚然,受人敬本也是件好事,但接受了这份敬意,势必以后对待一些事是否会又是偏颇。 “泰总,你也别推辞了,一点心意而已,值不了几个钱。你看,一直以来你对我那么关心,想请你吃餐饭吧,你又每天回山竹,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就当我做小弟的感谢你。小小心意,你就别推却了!” “我们不说这事了!” 清泰准备转移话题。 “好嘛!那就这样定了,你不给我钥匙,下班前我在你车旁边等你就是了。哈哈…”游明假装俏皮的笑着说。 “哎…实在拿你没办法,拿去吧!” 清泰最终还是把钥匙给了游明,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小伙子也不容易,真让人家在你车旁等你下班,也做得过于绝情了些。有道是伸手容易缩手难,既然游明开了口,断然要清泰接受了才罢休,除非清泰发火。 发火是不可能,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也要懂得受人敬,不然也太做作了些,适得其反。 游明拿到车钥匙,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就走了,走的时候不忘了说一句:“泰总,你稍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大约20分钟不到,游明就回来了,把车钥匙给了清泰。 “泰总,这鱼现在还是活的,你回去就杀了洗干净放在急冻室就不会坏,不然白天你来上班以后怕死了,味道就不好了。” “好!你们有心了。” “哪里哦!泰总,要没什么事,我就过去了啊!” 游明目的达到起身告辞。 这一切,游明是那么的隐蔽,没让任何人知道。 既然没事,清泰决定早些下班,毕竟游明送的鱼还在车里,要死了就可惜了,不说辜负别人的心意,弄死了人情也照样一点没少。 清泰来到车边的第一件是就是打开后备箱。 “哇塞!这么多东西!” 一桶十斤装的当地菜籽油,一个纸箱,里面满满的装着当地的小麦擀的面条。 这两样东西的旁边,一个水桶被绑在后备箱,两条野生鲤鱼在里面无精打采的吐着水泡,两条很大的鲤鱼,每条五六斤重的样子,以至于水桶不能让它们的身体摆正,只能头上而尾下的姿势被禁锢在狭窄的空间,由于水桶在车上,水只有半桶,更加局限了鱼的空间,尽管如此,也无法掩饰野生鲤鱼特有的泛着金色的鱼鳞。 清泰不由得感慨:“游明这小子,为了能与自己搞好关系,真舍得下血本。假有时日,考个公务员,也许还真大有前途,只是在企业,有点浪费了他的这种能力!” 礼物终归是收下了,感慨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确保车行驶过程中,桶里的水不会溢出来以后,清泰才发动车出发回家。 到家后,一个人把这些东西扛上六楼,大冬天的,本身就穿得笨拙,分两趟才拿完,把清泰给累得不行…… 第五十九章 奖金分配 清泰搬完东西以后,准备弄点吃的。孩子在老家,一个人的生活就简单多了,随便煮点面就可以应对,煮面的水已经少开,准备将外套脱了换成围裙,才发现奖励给财务部的优秀部门的红包还在身上,忘记了给郝玲。 “天啊!”实际上自己是忘记了,不了解内外的人,还以为自己太狠心,独吞了这点奖励金呢!明天郝玲就要回家了,这如何是好? 清泰赶紧拿起手机给郝玲拨过去。 “喂,郝姐!明天你什么时候出发?” “早上11点有一班直达的车,我可能10点半就去车站。” “那好,明早你先到公司吧!我有的重要的事找你。” “好的,泰总。” 清泰没有谈奖励的红包没分的事情,如果那样说,是你郝玲不会为了分点钱来办公室,清泰太了解这个老大姐了。如果那样,等春节过后再给她,他还会要吗?肯定不会。自己就做实了财心太重、心要狠的“罪名”了。 还好,还有时间可以缓和。 “阿弥陀佛”清泰随口念了句佛号。 害怕路途不畅,第二天一大早7点钟清泰就出门了,比平时还早了半小时,到了任中才8点15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才算落了地。 上班实际过来一会儿,郝玲拖着一个大旅行包来到办公室。 “泰总,你找我什么事?” “呵呵,昨天我心里想回家的事,把一件重要的事忘记了,把我给急得。” 清泰拿出奖励给财务部的2000元红包,抽出一半递给了郝玲。 “就是这个事。郝姐,辛苦了,感谢半年以来你的支持!” “泰总,你也太客气了,你留着吧!那么辛苦,我已经领了个优秀个人奖”郝玲推却着说道。 “郝姐,你个人得的优秀奖属于你自己,部门的优秀属于我们两个共同的努力,所以你也不用推了!” “那也不用给我这么多,500就可以了。” 郝玲从里面抽出五张,其他的准备退给清泰。 在郝玲看来,这个奖如果没有清泰,也不太可能是财务部门得到这个奖,甚至包括自己得到的优秀奖也不一定能那带我。财务部从另一个角度说,最起码比冲锋陷阵的销售部机会小。再说清泰里里外外,也确实辛苦。清泰能这么大方的分她一半,可想而知,这样的领导少见,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接受呢?何况自己已经领了1000的个人奖,自己这个优秀奖能与清泰没关系吗? 清泰见郝玲要退回来,直接说道:“郝姐,不要推来推去的了,本来就不多,你就拿着,我工资比你高。” “我都得了2000元,你是领导才1000元。” “郝姐,上下级不是用钱的多少来评判滴,不用再说了,我正觉得我这1000都不应该要呢!”清泰笑着回答。 有的单位各部门,为了彼此少分了一点钱,工资比别人少一点,不是闹情绪,就是闹别扭,犯着红眼病,总影响部门的团结。 从06年开始,清泰成为部门负责人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大家都很谦虚。 钱是罪恶的根源,领头的人对钱的态度,或多或少引领这团队成员的格调,也基本确定了团队人性善恶价值取向及凝聚力的格局,财散而人聚,财聚而人散。 见清泰这么说,郝姐这才收起了分给她的奖励金。 “那…谢谢了,泰总!” 清泰笑着说:“哈哈,郝姐,不用那么客气了!” “那我就准备走了,明年再进咯!” 清泰见郝玲那这么多东西,说了句:“东西这么多,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能拿。” “客气什么,走吧!”清泰拿起大行李箱说道。 就这样,清泰亲自送郝玲到了车站,进了候车厅才离开。 郝玲感激的说:“谢谢了,泰总,平时开车慢点。” “要得。” 因为山竹公司安排财务人员聚会,清泰第二天就没去任中公司,也打算年这头不下去了,开完会直接回老家。 饱饱的睡了个自然醒,已经10点钟,胡乱啃了有天剩下的半个面包,算是早餐,直到12点才随便找个小餐馆要了份快餐吃了,祭奠了五脏六腑。 开会时间是两点,一点五十就到了山竹公司。 “领导,在忙啊!” 清泰没有直接去财务部,而是先到牛董事长办公司。 “你来了!快来坐。” 本来低着头在电脑边的牛董抬起头来招呼清泰,转身到饮水机那里准备给清泰泡茶。 清泰赶紧站起来:“我自己来。” 牛董说道:“你坐嘛,不要客气啦!” 清泰只好坐下,掏出香烟——特意买的软中华,抽出一只递给了牛董。 抽烟的人基本都有个习惯,潜意识希望烟可以敲开交际的门,当你递过去香烟,被别人接受的时候,其实门已经开了,所以抽烟的很多经济不太宽裕的人,总是自己独自抽便宜的烟,好的或者说买好的招待别人,清泰就这样的人,包里总是备着几包好烟,自己抽45元一盒的硬中华。 递过茶水,牛董顺便问了句:“你今天来有事?” “公司财务部今年集团评优得第一名,大家来认识交流一下,并做个庆祝”清泰双手接过茶杯说。 “都来吗?子公司财务人员。” “是滴,两点的会,我先过来你这里报个到再过去。” “最近贸易情况怎么样,今年任务15w吨,很重哦” 清泰回道:“快过年了,没有订单了,各厂家的货基本屯足,只有开年以后咯。” “你在哪里过年,什么时候走?” “准备回老家过,只有三天时间了,我打算明天就走算了,反正也没啥事。” “可以,不过你要安排好值班,领导干部电话24小时保持畅通,你走后安排好,公司不能没有人。” “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好!” “对了,你的工资的事我已经和车董沟通了,也给耿康打电话说了,到时上董事会走个流程就行了”牛董又把清泰薪水的事说了一遍。 清泰说:“感谢你为我的事操心了,如果不方便,那么就算了。” 一年增加四万元,谁都想,但清泰觉得如果帮助你的人过于为难,就没必要了,清泰有时候心很软,甚至有点“傻”。 “有啥为难?本来这个工资与公司定的制度有出入,对你明显不公平。再说,半年以来,你的工作大家也有目共睹,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从来没抱怨过,也没有了提过”牛董有略带感慨的语气说。 清泰没解释,有些事需要谦虚解释,有些事不解释要比解释效果更好。 清泰对自己的工资是有想法,杨少军从没来上班,工资一分不少,自己兢兢业却拿的少一大截,即使如此,但却从来不提,也不抱怨。 “记利当记长远利,留名要留一世名”,所有的老板都不傻,只有大不大方的差别,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老板比谁都清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清泰觉得打工不要算盘打的太精,不要认为自己比老板聪明,还是踏实些,傻点好。 抽了一支烟,喝了几口茶,清泰站起身来说:“牛董,到点了,我去开会了。” “去吧!待会儿有空你就过来坐,没空就算。” “嗯,这杯茶我端过去了,去那边人多,怕没水喝”清泰说道。 “端走就是了。” 清泰到财务部,已经超了两分钟,其他人人还没来齐。说是开会,其实就是闲聊,清泰径直到任总监的办公室,张伟也在。 张伟是另一子公司得财务总监,他们公司和任中公司是兄弟单位。 “任总,清泰奉命向您报到,请指示。” 在很多非常式场合,清泰总是爱开玩笑。 “哈哈,坐到!” 张伟也开玩笑说:“泰总,你亲自来啊!” “啊哟,张总都亲自来了,我更没有理由不亲自来,秘书又有事,没办法”清泰笑道。 清泰自顾拿出香烟点上,他们两人不抽烟,就直接把烟灰缸挪到自己面前。 三个人就这样聚在一起,聊聊各自公司运营情况,财务工作及财务管理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有些闲扯……领导在一边聊,其他财务人员在一边聊,倒也很融洽。 任正总监突然问道:“怎么没见郝姐?” “哦,郝姐家在天府,害怕回不去,昨天走了。” “哦” 这种交流会,到底有多少效果清泰不知道,但有个效果是肯定的,大家混个脸熟。一个单位的财务,经常只是在qq说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种交流的方式其实也不错。 下班以后,真正得交流会才算登场,在公司旁边的一个普通的饭店吃酸汤鱼火锅。 开饭之前任总监先把红包给两个公司发了,没有任何特殊的仪式。有红包打底,大家吃起来更开心,开心必然喝酒,最后变成拼酒,清泰胃不好不喝酒,就静静看着船翻,就这样很晚才散去… 从山竹聚餐领奖后,清泰决定把领来的的5000元奖金分给了郝姐2000元,呆年后作为开门红,图个喜庆。 清泰年前不再去任中公司,都等不到第二天天亮,早早起来出门开车往老家赶,一时怕堵车,二是归心似箭…… 第六十章 惬意的春节 惬意的春节 春节,是从年三十夜开始,最隆重的一天也是三十夜,全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其乐融融。在外的游子,无论身在何方,奔波几千公里,为的就是这餐饭。 春节的假期规定的得是那么的不合理,放假是从初一开始,大年三十还得上班,很多人因为这样,错失了一家人团聚晚饭的机会。 妻子到底是没有赶到吃年夜饭,一个人在顺县呆着,哪里也不去。大年三十上了半天班以后,车都没有了,再说心里也不愿意回老家,也就有了借口… 清泰心里虽然生气,但也没在意。门开着,爱来则欢迎,不来少一个不少,有的事情论的是胸怀,不分对错。 儿子春节过的很开心,在山竹不可以燃放烟花爆竹,在老家农村,只要舍得散尽千金,必然夜空璀璨… 假期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陪陪父母,也同时给自己绷紧的神经放了个假,人走的太快了,灵魂总还落在后面,借助假期的时候停下来,放缓脚步等等,等掉队灵魂跟上来... 陪父母的时光不一定非常快乐,但一定是温馨的,一家人在一起,父母一会儿唠叨东家长,一会儿唠叨西家短…有时候父亲还板着个脸:“你看你们把孩子带成这样,太溺爱了。” 清泰两只耳朵挂着,左耳进右耳出,也不解释,也不辩解,唯唯诺诺的答到:“嗯...嗯...”,似乎找回了自己童年父亲责骂自己时候的记忆… 清泰感觉老家的过年的气氛还与记忆中小时候一样,男孩子们用压岁钱买来的鞭炮,三五成群、上窜下跳的满街跑,时不时扔出一颗点了火的鞭炮…“嘣”一声脆响,总会把包括大人在内的所有人吓一大跳,讨厌的骂上几句:“你几个鬼娃娃,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吗?”因为大过年的,再尖酸刻薄的人,骂人的时候也有所收敛,孩子们被骂以后,”呼啦”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儿子没有参加这个队伍,城市和农村有个区别就是孩子的玩法不一样,城里的孩子到了农村,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至于那时候大人们怎么过春节,清泰就体会不到了。只是现在农村的大人过春节,总是四个一组,八个一群的相约在哪家打麻将,推牌九的,每户人家的门敞开得大大的,也无所顾忌,警察们除非有举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大过年的谁没事回去举报呢?除了输钱的人心理不平衡…走在街上,到处都是闹哄哄的麻将声,成了清泰老家农村过节的主旋律…。 输了钱的人,只好灰溜溜的回家,与老婆吵上一架,然后倒头便睡,过一个睡觉年,开春在出去打工挣。赢了钱的人,随手给孩子扔个五十一百的,孩子把这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鞭炮、玩具啥的…然后与妻子笑咪咪的盘点着战果,钱大部分被妻子没收,只留下很少的一点本钱,继续找下一个堂子… 清泰是不愿出去打牌,不想赢别人的,也不想输给别人,有多大牌瘾偏要这几天才打?一年到头都干与钱有关的事情,难得有这么几天与钱这玩意摆脱了不小的关系,何其轻松啊!再说好不容易回趟老家,就想老老实实的陪父母呆着… 一年之中,父母也许这几天是最开心的,四个儿女都回来了,当年走出去的时候是四个,回来的时候是四家。 两老总是围着孩子转,只差点把他们含在嘴里,一会儿父亲带他们爬山,一会儿给他们做宝剑,大年初一一大早,带着孩子到山上砍材扛回来,图个“进财”的口彩,孩子们扛着差不多从手指粗到手腕粗细的材火,欢快得跑起来。孩子高兴,父母高兴,清泰也就感到欣慰... 清泰的老家初一到初三年三天不煮饭,吃素食。初一的饺子、初二的汤圆、初三的粑粑,三十夜煮了好多饭,好多菜,因为是冬天,不放冰箱也不会馊,谁饿了自己热点胡乱吃几口。也不允许扫地,有孩子在的地方,一会儿就变成垃圾堆,母亲就开始唠叨,后来清泰就自己改良,把不扫地改成不倒垃圾,才算解决问题… 美好时光感觉都很短暂,原来清泰在民营企业干过,如果没特殊事情,可以过了十五元宵后再去上班,国企不一样,必须按时上班。 假期一到就必须走,这几天考勤是最严格的,查得也会比平时严。 “老爸、老妈,我们要去上班了,老二、老三他们多陪你们几天。” 老爸说:“去吧,上班要紧,孩子留下来吧!孩子们在一起,他也不会无聊,到时候和孩子姑妈一起回去或者玩到十五过节以后再来接他,反正也没事,在这里也可以做寒假作业。” “儿子,你在老家和爷爷奶奶吧,过了十五爸爸再来接你?” 清泰本身也有这想法。 儿子一下子急了:“我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这里不好玩。” “儿子听话,爷爷奶奶很想你的,爷爷会带你去爬山,还会带你去种树,说不定你种了一棵小树,很多年以后成了参天大树,那多好啊!” 孩子用稚嫩的口气拼命摇头:“我才不呢!我就要和爸爸在一起。” 孩子因为平时和爷爷和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少,尽管知道这是什么关系,但与自己父母比起来却有距离和排斥感。 清泰说:“儿子,你乖!你如果留下来陪伴爷爷奶奶,那你就是最孝顺的人了,弟子规例不是说首孝悌、此谨慎吗?” “我知道啊,孝顺父母嘛。爷爷奶奶是你的父母,你应该留下来孝顺,那样我就留下来了,你和妈妈是我的父母,我只孝顺你们”儿子不知道这话是否会伤害人,毕竟童言无忌。 不过清泰觉得孩子的说法没有说完全错误,也就没有批评孩子,内心里却为这小子竖起大拇指,活学活用。 “你看,姐姐、妹妹、弟弟他们都在,可好玩了,你回去只能和爸爸天天起早摸黑的,吃又吃不好,没人陪你玩,好没意思哟。” 孩子这才想了一下,毕竟有人陪他,好像做了一项重大决策,才不情不愿的说:“好吧!” 清泰发现,父亲略带失望的表情才显露出笑容。 晚上吃完饭,清泰才从老家出发,父母来到车旁边,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晚上雾大,光线不好,尽量开慢点,回到家打电话过来”。 第二天,10点左右才驱车去任中,开启上班的生活。 大过年的,清泰最终却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第六十一章 节后上班很凄惨 考虑到达任中的时候差不多11点,清泰提前打电话给游明,说自己晚些到公司,已经在来的路上,如果上面问起来就说已经到了。 赶到公司,也没人打电话查岗,倒也清静,整个一天都没有接到电话。 马特,早知如此,还不如在老家多呆一天。 耿康没有来,耿康老家在临海省,几千公里远,好不容易回家,就想多陪陪父母,到亲戚家串串门。 耿康也不请假,毕竟他是二股东推荐过来的,人事关系不在山竹公司。能让上班族可敬畏的东西,无非是谁管着饭碗,谁决定工资发放,就听谁的话,所以耿康不怕。 年这么新上班,及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山竹公司领导,嘴上说的好听,内心也是不情不愿,何况清泰。 在任中,清泰是外地人,新年的时候人在外地,更感觉孤独,公司来报道上班的同事,除了清泰就是任中当地人,游明、贾铮、韩军都是任中人,杨吉荣因为耿康没来,也窝在家里不来上班。 下班后,同事们随家人都去走亲访友去了,礼节性的也邀请清泰。因为年太新,去哪家都不方便,也就没去。 回山竹的家往返太远,人累不说还得烧油,清泰选择去宿舍,没曾想很多餐馆还没开张,就在超市弄些方便面等简易食品,胡乱的这么度过了上班的第一次晚餐。 第二天,初八。由于头一天晚上吃的是方便面,清泰一大早就被饿醒了,本来就有些低血糖,胃又不好,有一种心慌肉跳的感觉,赶紧起床,到街上找吃的。 新年伊始,八点半出门感觉有点早。出了门,街上稀稀拉拉就几个人,很多人都还在睡太平瞌睡,偶尔早起的几个人,除了起来锻炼的老头老太太,就是一些为了打卡,形色冲冲的上班族。 走了一条街,清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馄饨的小店,店里没有一个客人,老板在火炉边正打着盹。 “老板,来一碗馄饨。” 老板被清泰的声音吵醒,用有点发黑沾着面粉的手揉了揉眼睛说:“大腕还是小碗。” “大碗吧!” “坐嘛!” 老板才想到招呼客人。 老板走到操作台旁边,揭开锅盖,将火调大以后,用那双没洗过的黑手一个一个的数着,一共十五个馄饨。水开后,这才数好的早已包好的馄饨下锅。 清泰把头扭过去,避免看到,眼不见心不烦。要是在平时,清泰肯定吃不下,恶心得想吐,甚至怀疑里面的肉馅是否也干净。没办法,必须得吃,不然胃病又得复发。 清泰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饥不择食。 馄饨店里的火炉倒也生得很旺,清泰搓了搓快冻僵的手,把手房子火炉边上,身体紧挨着火炉坐下来,一会儿功夫,全身才暖和不少。 “你的馄饨!” 老板煮好后把馄饨突然端到清泰面前露出一口氟斑牙叫了一声。 清泰正在走神,被突如其来的老板吓了一跳。 肚子饿得“呱呱”只叫,清泰根本没把被吓到当成一回事。 调整一下心情,胡乱的吃起来,虽然已立春,但还是数九的冬天,滚烫的馄饨冷得也快,所以清泰几大口就吃完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就不那么心慌,底气也足了些。 “多少钱?” “十八块。” “老板,怎么那么贵啊?” “兄弟,平时只买12块,大过年的起来,就卖得贵点,过了十五就恢复原价了。”老板露出黑牙说。 清泰没有再说什么,递给老板20元。 能说什么呢?毕竟人家说得有道理,何况大过节的新年伊始,为这点钱与别人争论会晦气。 老板找零5元,清泰拿着就离开了馄饨点,慢悠悠的向公司走去。 到了公司,才八点五十分,所有人都没来。 清泰打开办公室的门,第一件事开了空调,泡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郝姐也在老家天府省,说是初十才回来。 一个人,一杯茶……打发着时间,上班的人没来齐,心里或多或少在潜意识里总有些抱怨,没有静心,工作就懒散,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做事。 十点二十左右,清泰接到了一年来第一个工作电话,是任总监打来的。 “泰总,新年好,你来上班了没?” “新年好,领导!昨天就上班了。” “你在的话,明天会计师事务所的老师下来审计,你接待一下,全集团近期都开展了审计工作,要求尽快出结果!”任正说。 清泰略带嘲讽的口气说:“哟,集团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步入正轨了。” “我在,请审计老师来吧!我这里只是怕年太新了,询证不好弄,再说郝玲要初十才回来”然后清泰才一本正经汇报情况。 任正说:“没事,可以根据审计结果先出初稿使用,最后等询证函收到,郝玲回来,提供的资料无误后再出正式审计报告吧!不能拖,催得紧。” “要得,我在此恭候老师们大驾光临!” 清泰总是那么贫嘴的说道。 然后清泰在群里发布了一条信息,明天在任中的全体同事必须按时上班,配合外部第三方审计工作…。 第二天早上,在任中的同事全部都准点上班。说是全部,包括清泰也就四个人而已。 当企业无事做的时候,员工总是围成堆聚在一起聊天,喜欢同员工交流聊天的清泰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大家闲聊着过年发生的具有搞笑性质的各种新闻,聊到搞笑处,大家都开心奔放的大笑,用这样的方式等人,时光更容易打发… 大约十点半左右,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清泰这里,清泰猜测多半是审计师事务所的老师,接通以后,果不其然。 “你好,是泰总吗?我是仁德会计师事务所的,我姓郑。我们到任中了,请问你们具体位置在哪里?” 清泰赶紧热情的说:“你好,邹老师,我们在康庄大道xx银行的八楼。要不你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让人来接你们。” “泰总,你客气了!不麻烦,我们打个车就过来了。” “那好吧!我等你们。”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事务所的郑老师她们就到了,一行三人。 “你好,邹老师,欢迎!” 清泰脸上对着笑脸,把几位审计老师请到了财务部办公室。 外间包括郝姐的办公桌算在一起,恰好三张桌子,有两张以备招聘两名会计使用,谁知会计没招来,先把事务所的审计人员招来了,来人恰好三个,所以不用到宽敞的会议室,那样查阅资料就没这么方便…… 第六十二章 礼待审计 所有的第三方审计,一般而言,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自己选定合作的事务所第二种是股东或上级公司选定的事务所。 要约方的区别,被审单位的态度就不一样。自己请的第三方审计,根据审计的目的,可以提各种要求,对于事务所而言,除了重大的原则问题,一般为了项目的顺利实施和第二年的合作,都会大开绿灯,要约方的接待也就是礼节性的敷衍而已。股东或者上级公司作为要约方聘请的事务所,根据审计的目的,事务所原则上是不折不扣得如实反映,一般不会开绿灯,哪怕细小的问题,毕竟第二年的合作决定权不在被审计单位,所以接待也就高标准,超常规,图的是行个方便。 2012年的审计合作的事务所是集团选定,清泰一方面积极配合,另一方年安排行政部按外方总经理规格及标准进行接待,作陪人员四人。 审计师们在财务部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后,领队的郑老师说:“泰总,这有份协议,你审核一下,如果没问题,请你在这个位置签字盖公章。” 清泰把合同大致看了一下,协议是范本合同,服务费1万元,由于服务费由山竹公司任正总监他们已经口头约定好,所谓请清泰审核无非是客套话而已,目的还是盖章。所以清泰也不会有意见,包括价格。 清泰只是说:“我不是法人,也没有授权,不签字行吗?” “也可以!” 郑老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 清泰笑着说:“那好吧!你不介意就好。” “游明,来一下”清泰朝行政部叫了一声。 “哎,来了!” “会计师事务所的这份服务合同,我看了一下没有问题,你马上用微信传给耿总和牛董看一下,并马上打电话提醒他们,做个会审流程,要求他们的回复通过微信的形式传过来,截屏附后,盖公章交给郑老师。” “好的,马上。” 然后清泰从资料柜里抱出所有的财务凭证、账本、财务报告、纳税申报、铁路大票复印件等财务资料。 郝零做事勤快,所有资料都装订的很整齐,给人清爽的感觉。 “郑老师,所有资料在这里,你们需要直接在这里调取吧!有什么事及时和我沟通,我就在里间”清泰弄完以后说。 郑老师说:“好的!另外,把你们的营业执照副本、验资报告、税务登记证副本、开户许可证复印加盖公章给我们。” “没问题,马上安排弄好。” 清泰让游明配合准备,把郑老师要求的资料好交给了他们,并都写上“与原件一致”的字样。 清泰在里间,表面上没啥事,但两只耳朵时刻都在听着召唤。 对于审计,清泰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和参与,积极配合就行,老会计了,知道什么是审计独立及独立审计。 对于会计师事务所,这次服务仅仅是她们很多项目的一个而已,由于年底年初审计项目多,也就加班加点,争取更大的服务收益。 任中公司实际2012年只有半年经营时间,又是大宗商品买卖,所以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基本已经弄完。 四点钟左右的时候,清泰亲自来到了行政部。 “游明、唐铮,你们两个安排一桌饭,档次不能太低,并且你们两个和郝姐也要参加!” 只见贾铮说:“要不,我们去森林公园吃野猪肉吧!既清静又不下档次,八个人一桌下来也就1200元左右的消费水平。”” “好吧!” “另外,你们两个考虑买些任中本地土特产,按300元左右的标准,买三份,几个老师走的时候送给她们,也让客人留点念想!” “泰总,你看买任中正中苦荞茶、菜籽油怎么样?” “这事你们两个定,既不能太贵,又要拿出来得体大方,具有独特的地方特色!” 安排好招待及礼信的事,清泰又回到办公室继续“背书”。 过来好一会儿,清泰见下班时间到了,走到外间说:“郑老师,下班吃饭?” 郑老师说:“好吧,不过泰总,待会儿你忙不?不忙晚上我们加两个小时的班,账务部分审计估计就完了,明天去现场盘点一下存货和发函就可以完全结束。” “没问题!” 关上门,大家相约去深森林公园吃饭。两个车,7个人,奥迪不在公司,游明开清泰的别克,清泰开霸道,恰好够坐。 集团指派的审计,清泰小心翼翼,不谈巴结招待,却也礼节必须让人看着顺眼… 清泰也是老司机,也在事务所干过一段时间,所以深有体会。审计时间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些超规格接待,一切皆正常不过。 清泰的帐是没有问题,客观实际的经济行为,没有较大资金风险问题,更没有特殊事项披露。但作为财务,没有人能保证绝对没问题。比如说:费用科目核算错误、审核签字不全等会计操作规范问题或有存在。尽管财务报告不会披露,但管理建议书必然会提到,那时候有得整改啥的闹心。 审计的原则是有问题谈问题,没问题的时候,比如吹毛求疵,找问题,最后小问题也就成了大问题,小题大做,不然审计师不就没水平了? 年比较新,去深林公园的路上,看见种小菜馆、火锅店还没正常营业,吃野猪肉后来清泰知道是游明的父亲打电话特意安排,否则还吃不上! 原来游明的父亲是卫生局以为副局长,主管食品卫生。 “野猪肉很不错,郑老师她们一个劲的感些,由于三个人都不喝酒,唐铮带去的茅台也就没开封…” 没喝酒,饭自然吃的快,很快就吃完,大家用一张纸巾,擦去了嘴边留下的痕迹就离开森林公园,游明他们开别克回家,郑老师她们三个坐清泰开的霸道,一起回办公室继续加班。 宾馆,贾铮已经打电话提前预订。 说是加班,郑老师们回来才多做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加完班,才9点左右。因为账务清楚,往来账少,也就没提什么特出的特殊问题,结束的时候清泰又亲自送她们去宾馆。 第二天上班后,韩军带审计师去了现场,对1000多吨存货进行盘点,价值30来万的东西,从重要性原则而言,意义本就不大,盘点也就随便估算一下,八九不离十就行。 函证只选择了水西公司欠款106w发函,其他就是预付货款,余额最大的也不足5w。 有些事,像阵风,来的快去得也快,审计也像阵风一样,匆匆的刮过,没留下一点痕迹,审计老师临走的时候,清泰特意让韩军开霸道送她们会山竹,并带上给她们每个人准备的礼信——任中“土特产”。 审计报告很快出来,无保留意见。管理建议书上,也没什么敏感词语及重要注意的事项… 一切归于平静,郝玲就回来了,耿康也到位了…所有人都来了!本来比较清静的任中公司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第六十三章 会议筹备 农历十一,阳历二月还没结束,得知耿康已来上班,牛董事长就分别给耿康和清泰来了电话,内容基本都是一样。 这条中午,清泰吃完饭准备午休,当清泰接通牛董的电话,牛董电话在那头用他特有的大嗓门说到:“泰总啊!新年过的怎么样?还好吧!” 清泰赶紧给予牛董新年的祝福:“新年快乐!牛董。感谢你的关心,过的马马虎,还” 其实清泰已经不是对牛董的新年的第一声祝福了,除夕夜吃完年夜饭,清泰就亲自给牛董去了电话,送上了祝福。 清泰送上新年祝福的就四个人,牛董、任正总监、老领导严肃董事长和灿阳老总。清泰认为,在这短信满天飞群发的时代,亲自去电话比较真诚一些。当然,清泰也不是感情泛滥的人,不会对每个人都送去祝福。,更不会群发。 彼此寒暄完以后,牛董将话题转入正题:“泰总啊,今天已经2月20号了,你们得赶紧筹备董事会和股东会,我也给耿总说了,争取会议资料过了大年十五就传出去,虽然原则上提前10天发资料,但传出去以后争取一周内把会开了。” 清泰这几天也在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也说出自己的想法:“董事长,会议的议题大我大致罗列了一下,分别有董事会工作报告、监事会工作报告、总经理工作报告、财务工作报告、2013年经济指标计划、高管薪酬考核报告、财务总监薪酬调整报告、关于财务制度审核报告这几项议题,你看还有要补充的没有?” 牛董听力,很满意的说:“辛苦了,你也用心了,暂时就这些吧!想起来再补充。报告你们先写出来,再传给我审核,我也要提前与股东、董事先沟通,避免在会上发生分歧就不好了。” “好,我这就安排行政部着手这些事,当然我也会亲自指导。” 任何事情,有了目标方向,过程再难也有办法,何况就这么点事,清泰不是做过一次两次。 清泰的指导下,游明把这些报告写好了,包括耿康的总经理报告。 至于财务报告是清泰的份内工作,游明也写不来,就自己亲自抄刀。 其他该准备准备的资料,包括选票,相关决议,全部俱全,只等开会通过。 按理说,这些事不由清泰负责。牛董不在,耿康作为总经理,对这些事基本两眼一抹黑。 清泰甚至有时候想,作为职业经理人,东胜集团当时是否赶鸭子上架? 工作不分分内分外,在清泰看来应该有前提,首先必须得到主管人员的要求或同意,其次这些事不会造成实质意义的风险。动动脑子,动动手的事情,也就无所谓辛不辛苦,“力气是个怪,今天用了明天在”。 过了元宵节,经过牛董与耿康审核过的资料准时在元宵第二天准时传到了各个公司,预计7天后日后召开第一届二次股东会、董事会及监事会,古代有“三会过堂”的说法,清泰戏称这为“三会”。 矿山开采实在地下,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生产,就有很多的忌讳,不准女人靠近、不准女人下井、正月十五以前不下井。开年第一天,第一次生产下井要选吉日,矿山不生产,作为暂时做磷矿石贸易的任中公司,也只能跟着等。直到过了元宵节,清泰发出所有“三会”资料给各股东后,耿康才来找清泰商量准备“开市”。 “泰总,还有7天才开会,我想去趟水东,可能四天左右,你在家要辛苦些了。我去有两个目的,一是年后去拜访一下,另外想去把合同签了。去年经营下来,水西的产品扣款太多了,做起来难度太大,又要求矿砂,水分指标要求也严格,一不小心都可能亏本,而水东恰好相反,要求统矿,不扣水分。” 清泰说:“没事,老规矩,你主外,我主内,我会尽力。” 耿康从库房带了两件茅台走了,一件六瓶,一件十二瓶,不过回来的时候,总算也带回来1w吨的合同订单,进销差价算起来有30元,已经相当可观了。 耿康回来的时候,清泰正忙着复核上回资料……。 收到任中公司开会资料的各方,身份不同,反应不一,有的根本就没仔细看,有的认真抽时间研究了一番……。 监事会主席是县工信局局长何健,属于三股东推荐。何健考虑上股东会之前至少也要先履行一下监事会的职责,资料收到的第三天何健就给清泰打来电话。 “喂,泰总你好,我是何健。” 清泰存得有他的电话,毕竟也是一局之长,在任中这个小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由于清泰国有外派干部的身份,喝过一次酒,有数面之缘,所以就存了电话。 经营企业,对于何健这样的人,清泰觉得多认识几个是有好处的,不说交情,混个脸熟也好办事。 同样的,在任中公司,何健就只认识牛董与清泰,毕竟国资口径上而言,三股东与大股东山竹公司在很多利益上是一致的。 清泰听说是何健,赶紧坐直身体热情的说:“何局,你好。有何指示?” 清泰没有称呼何健在任中公司的职务“主席”,而是实权的职位“局长”。 比何健大的官清泰见得也不少,为何坐正呢?按理说何健也看不到啊!做过业务的人都知道,当一个人坐直了身体打电话,无论精气神都可以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这是一种尊重,否则窝在椅子上打电话的声音必然是懒洋洋的语气,给人感觉不爽。虽然何健作为政府官员,清泰的性格不会去巴结,但无论任何人,都应该得道这起码的尊重,避免误会,毕竟山不转路转,任何人不容小觑,何况有些人说不定哪天能派上点用场。 何健说:“泰总客气,指示谈不上。想和你沟通一下,能否我们监事会提前开,否则第二天开股东会,啥也不了解,这不就工作没做到位嘛!” “哦,是的呢!抱歉,我们的工作考虑不太周到。时间提前确实应该提前,根据你的时间来安排。” “另外,卢浩然与皮定松两位监事麻烦你通知一下,时间就”定在3月4号,也就是周一下午两点如何?”何健说。 “没问题,我们会协调安排好!” “还有件事,监事会报告可否你们帮助先弄个初稿,到时候我们在根据情况修改,不然怕时间来不及。” “已经弄好了,就等开了会,根据你们的意见进行修改调整。”清泰回道说道。 “非常感谢了!” “何局客气!” “那就这么定吧!” “好,4号见。” 与何健通完电话,清泰喝了一口茶,重新坐回自己椅子上,又把脚伸到桌子上,才拿起电话给耿康打过去。 “喂,耿总。何主席来电话,要求监事会将提前一天开,定在3月4日下午两点,你安排好时间哦!” 耿康在电话的另一端说:“好的,应该没问题!” “好,其他情况你回来再说吧!” 由于过节,没有开展具体业务,财务本职工作简单而轻松,月结28号就已经做完,所有报表报告按流程机械式的完成上报,只是强化了报告的质量。 手上没什么要紧的事,4点过几分,和郝玲打了个招呼:“郝姐,没啥事我先走了,孩子上学了,我的快节奏生活又开始咯!” “好的,你开车慢点。” “嗯!” 接上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咳嗽得厉害,感冒了。 学校门口就有一家诊所,两个老医生坐诊,一名男的,一名女的,几名护士,轮换着上班……。 “医生,这孩子咳嗽有点严重,请你帮他看看”领着孩子踏进诊所的门清泰就说。 医生说:“坐过来我看看。” 书包是清泰替孩子背着,今天坐诊的是女医生,五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已经白了半个头。 清泰对孩子说:“儿子,过来请奶奶给你看看!” 只见医生叫孩子张开口,用一个木皮按住舌头“啊…”的一声过后,孩子又咳嗽起来。 “咳嗽几天了?”医生问。 “昨天早上开始。” “来,量个体温”医生递给了清泰一支温度计。 五分钟以后,清泰看了一下,恰好37度,没有发烧,顺手清讲温度计递给了医生。 “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开点药吃,多喝温水”医生做出来诊断。 然后医生给孩子开了头孢、小儿咳感颗粒等几样药。 在清泰小的时候,医院的医生总开四环素,后来被称为“四环素医生”,现在孩子一生病,医生基本不是挂水就是开头孢、阿奇霉素等药,也不知可否叫“头孢医生”。 看孩子咳嗽可怜,清泰随便买点菜就带孩子回家了,赶紧让孩子吃药、喝水,本来清泰准备给孩子放假,今晚不做作业,但孩子不干……。 把孩子弄好睡觉,已经晚上11点,冲了个热水澡,清泰突然在镜子里发现,不知何时凭添了好多白发。 想来自己年近四十,一事无成,空让岁月蹉跎,突发灵感,铺上纸写下几句: 曾经年少梦重楼,何曾会低头?而今家小具全,更为何事愁?梦已醒,业未就,鬓己秋。重楼何处在?抬望眼,化作春水向东流。 4号转眼就到了,监事会召开的资料已经准备好,用文件袋装起子会议室,监事含主席三人,汇报就耿康和清泰。 “泰总,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信封,按全年的标准,应该有1000元的信封”清泰说。 耿康不只真不懂还是装糊涂的说:“那就按规定来。” 清泰笑了一下:“耿总,这个好像是没有规定,只有惯例。我倒是有个想法,因为明天的股东会、董事会召开也涉及这问题,你请示一下牛董,发还是不发,按什么标准发?” “这种钱发给他们有问题吗?”耿康问。 “董事会是应该有经费的预算,但公司没有做全面预算管理,但也应该没问题。” “还是你请示牛董吧!你熟悉一些。” “耿总,有些事是你的责者所在,比如这是就应该是你请示。当然,我请示也没问题,但不太合适”清泰说道。 推卸不了的耿康只好给牛董打电话请示,牛董给予“股东会、董事会标准按1000元发放,监事会500元,监事会的人员参加股东会可以重复领取”的指示。 清泰根据领导指示,让郝玲取了钱,装在信封里放在文件袋旁边,又要求游明做了签到表,以便以后作为财务处理的原始凭证。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会议得召开…… 第六十四章 我白不等于就傻 下午召开监事会,午餐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吃,清泰赶紧睡上一觉,醒了的时候已经一点半,随便用冷水洗了脸洗,正准备泡茶,就看到卢浩然与皮定松两名监事先到,旁边站着游明,清泰赶紧走出来招呼:“两位领导来了,欢迎欢迎!” 由于磷矿石贸易的事和他们经常在一起,所以比较熟悉,见面也就轻松很多。 卢浩然接口说:“幸会幸会,泰总几日不见,红光满面啊!” 清泰乐呵呵的说:“哈哈哈,一切仰仗你们领导关心,不然咋会有这效果。走,我们去耿总办公室先坐一会儿等一下何主席,耿总办公室毕竟宽敞些。” 来到耿康办公室,彼此免不了也寒暄几句就坐下来抽烟,聊些摸不着边际的话,谁也没谈工作的事情,大约就这么等了二十分钟,才见何健急匆匆赶来。 何健见面的地一句话就是:“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卢浩然说:“没有没有,等等领导,那是必须滴,呵呵。” “卢总见笑了。” “我们到会议室吧!”耿康插了一句。 会议室位置已经安排好,原来员工坐的地方,现在是耿康与清泰坐,原来耿康与清泰坐的地方,现在是监事们坐。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观念转换之间,从管理到被管理也只有一步,角色转换之间。 到了会场,三个监事签完到,坐到已标明姓名的座位牌的位置上,看到了放在文件袋旁边的信封,心照不宣,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收了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按会议流程,耿康做了总经理工作报告,清泰做了财务报告的汇报,监事会成员三个人像模像样的仔细用笔画着、标识着。 耿康与清泰汇报完以后,卢浩然提出问题发问道:“泰总,你报告里提到财务报告经过了事务所审计,审计是你们找的吗?” 清泰认真的回答道:“不是,是集团统一从省国资委库里随机选的,然后指派下来,我们根本不知情。” 何健也提了个问题问道:“你们销售费用为何会这么高?” 清泰看耿康有点蒙,借口就说:“公司成立之初,开发费用高,也成功的开发了水西、水东及甘南三个市场及客户,后期基本稳定了下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去年得发货款项都收回来了吗?”何健继续问道。 耿康说:“在泰总得财务报告有说明,水西公司根据合同约定,还欠106万的货款没收到,其他都收回了。” “好,耿总,我们没有问题了,请你们回避一下,我们讨论讨论”卢浩然说。 至始至终,皮定松没说一句话。 耿康和清泰都没说话,站起来走出会议室,清泰顺便把门关上。 监事会这种机构,清泰认为实质上就是非上市股份制企业管理的鸡肋,不要吧!不符合股份制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相关规定。要吧!屁大点作用都不起,就是个闲置机构。经营者明面上尊重你的意见,实际上当你不存在。清泰专职干过监事会主席这个闲职,体会也比较深。 很快,监事讨论出了结果,请游民帮助做出监事会工作报告,有几点是肯定的,经营班子兢兢业业、开拓创新,没有违规违法徇私舞弊行为发生,管理是行之有效……。 就在监事会召开得当天,回到家刚吃完饭,杨少军打来电话。 “泰哥哥,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叨扰你吧!” “不打扰,马哥有啥事吗?” 清泰心里清楚,这家伙没准又打什么算盘,趋利性很强的种,没事不可能给自己来电话,就虚与委蛇。 “明天的会几点啊?” 尼玛,通知的资料里明明白白写得很清楚:“下午两点开董事会,四点左右开股东会。 ”这又是唱哪一出?”清泰腹谤。 “哥哥,你和厉总都参加吗?” 杨少军说:“我倒想参加,可我没资格,哈哈。之所以问一下,是因为厉董最近很忙,我们又在外面,没注意具体时间,所以先问清楚,以便提前报到,避免迟到。” “谁说你没资格参加,尽管你没到公司述职,但你到现在也是任中公司的副总经理嘛!”清泰话里有话的说。 杨少军假装糊涂的说:“惭愧啊!鼎力这边实在太忙,一直想去看看哥哥你和兄弟们,没抽出空来。” 杨少军白领了八个月的工资,内心是有那么点惭愧,但没人会嫌弃收入更多一点,由于贷款买了辆奔驰e200l给妻子,最近手边确实有点紧张,杨少军还希望能再领半年十月的。打电话给清泰,就是打着厉董事长的名义,探听一下即将上会的议题里是否又谈到自己,反正从开会通知的资料里没见到,但由于没底,心里不踏实。 杨少军开始打算从韩军那里打听,但韩军毕竟人微言轻,了解不到这方面的信息,只好从清泰这里打探“军情”。在他看来,清泰这个人有点白,不谙世事,从刚才的回答,似乎自己判断有误,也就没继续问。 没办法,杨少军只得有点失望的结束通话:“感谢了,哥哥。就是询问一下开会时间,这么晚了,就不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清泰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啊……啊,你别说确实有些累了,欢迎你来参会并常回家看看哦!” “会我真参加不了,不过一点要找几乎来看看兄弟们……” 说完,杨少军挂断了电话。 “草,别枉费心机,我白不等于就傻…” 与杨少军通完电话,倒也提醒清泰,明天开会以后可能要聚餐,也没准回不了家,孩子总得先安排好。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总是给妹妹家打电话。打第一个电话,没接通,占线,过一会儿清泰又打过去,终于接通了。 “小杨,明天你有空吗?我们明天开股东会,怕是不一定走得开,你接下孩子?” “好的,不过明天我不在山竹,有事出来差了,我让他小姑去接吧!” 小妹来接孩子,要把花店关门,又不会开车,虽然是亲妹妹,清泰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哎,那好吧!我看尽量抽空回来。” 小杨赶紧说:“大哥,不用,我们会安排好。” “好嘛。” 虽然这么回答,但还是暗自决定尽量提前回家…… 第六十五章 董事会 第二天,清泰很早就到了公司,住在任中的同事们早就到了,弄了两条横幅用按钉钉在墙上做背景,一条是股东会的,一条是董事会的,会议室和董事长办公室打扫得一尘不染。 清泰让郝姐去了现金,装了15个信封,每个一千元,也分别装了5个200元的,算是给各股东的司机的辛苦费。 10点左右,一切基本准备就绪,牛董事长就赶到了,贾铮眼尖,刚进公司大门就看见了。 贾铮喊道:“牛董来了!” 贾铮声音大,大家都听到了,不约而同的出来迎接,除了耿康,耿康忙着看总经理报告。 “准备得怎样?” 牛斌董事长见面就问。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游明抢着说:“都准备好了。” “拿来我看看!” 牛董事长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放下包,牛董事长查看了每一个细节,包括登记台与登记表这些细小的事… 中午一点半左右,三股东代表张军先来,张军是安监局副局长兼县政府平台公司的董事长,随后山竹股东代表车董事长、鼎力厉董事长、殳海宁、董事、监事们陆陆续续也来了,牛董、耿康和清泰不可避免都一一招呼寒暄… 两点钟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庄董事长还没到,打来电话说有事,董事会赶不上,请卢浩然替他表决,他来开股东会的时候,对董事会的表决结果签字。 其实大家也没有打算等,只是觉得庄董太装逼了些。 如果说股东会表决权由个股东所占股份决定,董事会的表决权按人头数决定,5位董事,董事会也就不在乎缺庄董一个。 看人差不多齐了,清泰安排郝玲与贾铮安排发红包,包括昨天领过的监事。只是强调先登记再发放,细节上注意即使参加两个会,也只能发一个。” “好的!” 然后两人去引导登记及发放红包。 这边刚没忙完,就听到牛斌破着嗓门叫:“泰总,时间到了,请各位董事、监事入场吧!” “好呢。” 清泰和游明邀请参会人员大入会,董事五人,山竹公司两人,其他股东单位各一人,牛斌任董事长。监事列席作为唱票、计票员,游明做会议记录,耿康与游清泰两人单独坐一侧。 牛董作为董事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左是留给庄副董事长,由于没来,仍然空着,右边是张副局长,庄的下手是厉董事长,最后一个位置在张局长右边,留给山竹公司小付,何健作为工信局局长,因为监事会主席的身份监票,在边上列席。 如果说行政会议的排位讲究的是职级,那么企业的股东会与董事会排位的实质就是比宝,谁出的钱多,谁就坐到主位,依次类推。 董事会上,厉董事长虽然是任中的首富,由于四股东的身份,在这里也只能坐第四把交椅,殳海宁连位置都没有,究其原因就是投资少了。 这样的会议,不管你多牛逼,出钱少就闭嘴。 会议由刘斌董事长主持,根据会议议程安排,照本宣科的主持:“今天,各位股东、董事齐聚一堂,召开第一届二次董事会,多余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按会议议程,第一项,审议耿总经理的总经理报告。” 耿康打开已准备好的总经理报告,清了清嗓子,用特有临海普通话吞吞吐吐地作报告。报告不是自己写的,念起来吞吞吐吐也在所难免,甚至文中还有很多错字及逻辑不清楚的地方。 汇报的时候,有些董事与股东的脸绷紧得都快拧出水来。 耿康汇报完,牛董怕董事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说道:“各位董事,干脆所有的议题走完在一起审核?” 大家或多或少有想法,但谁也不第一个放枪,包括我行我素的厉董事长。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下一个议题,请财务总监泰总做财务报告。” 清泰接下来把财务报告做了汇报,同样用普通话,不过清泰觉得自己比耿康流利多了,自己的报告,检查了几遍,所以汇报时基本只看报告的小标题,并没有照着念,与耿康的报告相比,高下立判。 牛斌听完清泰的报告终于舒展了紧绷的脸,本来很浓的眉毛,不再倒竖起来。 接下来《高管薪酬考核结果暨2013年薪酬考核办法报告》、《关于调整财务总监年薪的报告》、《2013经济指标计划计划》等议题,也许是耿康作报告失误的原因,会议要求清泰做报告。 什么事,亲力亲为的结果始终不一样,熟悉程度高,做起来就麻利,清泰做起报告一触而就,清晰明了。 报告做完了,如果杨少军知道,他继续白领工资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高管薪酬考核报告和计划里就两个人,对于他一句也没提,这是清泰的主意,有些事不提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说明你已经不存在。 董事们逐一对报告进行审议的时候,开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张军董事第一个发炮,不过被轰炸的对象是耿康:“我说两句,对事不对人,大家不要有想法。首先,我觉得从总经理工作报告和财务报告看出来,2012年半年期间,总体而言任中公司的班子是经过努力了的,取得的成绩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任中公司费用控制是失效的,半年的开发费就几十w,是否考虑过与业务发生规模不匹配,希望在销售费用上要把好关口,控制支出。就总经理报告而言,工作是不严谨的,希望会后及时修改。” 耿康听完张军的话,准备反驳,接口道:“感谢张董提醒,招待费的发生主要是……。” 清泰赶紧从桌子下踩了耿康一下,算是传递信息阻止。 耿康是聪明人,从脚下传来的信息立即让他醒悟,但话还得说圆满,所以耿康并没有停止下来:“……主要是前期开发时对市场不了解,满以为很快就可以赚回来,拓展市场急功近利,没有考虑成本因素,所以就偏高了,到第四季度,我们及时调整下来…。” 清泰之所以踢耿康,主要是传递这种会议上,董事们提任何意见不要找理由的信息,虚心接受,不然你能说得过老板吗?说不过。 张军说完,厉董也终于发话:“张董的意见,我全部赞同,我补充一点,从财务报告看,你们总的赚了350w,我们的利息都贡献了210w,也就是说你们的利润只有140万,5000w的注册资金,你们7个月赚这点钱是不是有点少?” 听了这话,耿康也不知是笨还是啥原因,没有任何辩解。 气的清泰要死:“尼玛,该说你不说,不该说你乱放大炮。” 清泰没办法,假装小心翼翼地说道:“厉总,我可以做个分析解释吗?” 厉董说:“当然可以,开会嘛,言者无罪,我们也不武断!” 牛斌也插话说:“厉董发话了,有想法你可以大胆说,没关系啦!” 清泰才故意用战战兢兢的语气说:“那好,我就大胆做个解释。首先,我们虽然注册资金5000w,但实际我们用于贸易的资金是1900w,其他的被股东单位借走,我们实际吨毛利平均差不多30元,且基本款项都回笼,假设借走的3000w用来我做贸易,利润会比现在都高。其次,如果我们不做贸易,公司将亏损约100w左右,我们不仅解决了公司正常运转的成本出处,还有利润。” 清泰的解释,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驳,心里也觉得在理,接下来再也没有人继续提问。 牛斌董事长环顾左右说:“大家还有何问题?没有的话,我们就进行表决。” “把表决的选票发给各位董事”牛斌吩咐游明。 游明发选票的时候,庄董缺席,就发给监事卢浩然代表,原则上是不可以,但各位董事也没介意。 很快,通过监事的验票、唱票、统计,各议案的表决结果出来了,所有议题,全票一致通过。 牛董事长做了总结,宣布散会,准备着下一场——股东会得召开…… 第六十六章 你牛B个啥?陪你玩 牛斌宣布:“休息10分钟,我们继续召开股东会。” 牛斌说话有个特点,一事一说,不喜欢两件事在一起说完,宣布完散会后对耿康说:“耿总打电话催一下庄老板。” 内心不太情愿的耿康只好给庄老板打去催促电话,之所以不愿意,怕老板骂自己啰嗦。 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马上到,还有五分钟的样子。” 因为中途休息,大家陆陆续续的出了会议室,有的董事不再参加接下来的股东会,就在耿康的办公室呆着。 具有双重身份,既是董事又是股东的人员及监事还得继续参加会议。 游明、韩军他们把会议室随便收拾一下,放上股东会资料,把最外面的条幅一扯,里面的条幅露了出来“第一届二次股东会”,黑字打印在大红的条幅上,感觉相当的醒目。 条幅扯下来的时候,庄董赶到了,感觉风尘仆仆的的样子。 一走进大门就嚷嚷着:“车董、牛董啊,非常抱歉,刚才谈一个房地产项目合作的事情,耽误了,实在走不开。” 牛董没说话,大家都没说话,只有车董接过话说:“没事,你是大老板,做大事嘛!” 耿康见老板来了,赶紧亲自泡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庄董坐下后,这才与厉董事长打招呼:“厉老大,实在是走不开了,客人专程从北京过来,下午5点的飞机,不得不和人家见个面洽谈一些关键的问题。” 厉董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理解。” “大家抽烟,这是刚出的“国酒香”,两百元一盒,过滤嘴里有颗珠子,按破以后有一滴茅台酒,这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庄老板招呼大家抽烟,也不忘炫耀一番。 “庄董就是不一样,不错!” 大家伙点了香烟,按庄董介绍的方法抽了几口,都异口同声的恭维,除了一个人例外。 厉董是任中的首富,那身价比庄董不逞多让,而且都是优良资产,贷款少得可怜,最看不惯庄董装逼的行为。 “庄董,我能拿得到,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冷不丁甩了一句,像是打脸。 “好啊!我要50条”。 “好,我让杨少军联系你。” 大家在闲扯淡的时候,牛斌看看看表说:“庄董、厉董,我们到会议室开会吧!四点十分了,早开完早休息。” 会场的位置已经做了调整,耿康与清泰的位置从正中间调整到靠边的位置,牛董事长从审核席位变成了被审核的席位,但还是最中间的位置,监事也来到被审核席位,清泰的位置被调整到在最边上。 人很多时候就像演戏,位置变化在顷刻之间,董事们从审核到被审核就在一支烟的功夫。 股东的位置按股份大小依次排列。所有的人对照打印着自己的名字参会牌子找位置坐下。庄董走进会场,眼睛四处打探,很在意的看着自己所坐的位置,本打算挑剔点什么,可是什么也挑剔也没提出来,刚坐下,郝玲送上签到本和红包。 “哟?开会还有红包领啊!耿康,你们作为内部人员,可不能领哦!” 耿康赶紧回答:“是。” 其实牛斌、耿康、清泰三个人因为参会,也各领了一个。 耿康之所以抢着回答,是怕清泰他们的回答节外生枝,回答就成了敷衍。 正当会议要开始的时候,庄董突然指着清泰说:“牛董,这位生面孔介绍认识一下?” 牛董说道:“啊哟,你们还没见过面呢!” “这是我们任中公司的财务总监,泰总”牛董顺便做了介绍。 庄董随后撂出一句让大家额头都起黑线的话:“好,好。不错,你做财务总监,可不能贪污哦!” 清泰本打算问候一下,听这话也把嘴巴闭起来,就当没听见。 庄董见清泰和大家也没说话,就没有继续乌鸦下去。 还是牛董事长主持会议:“我们开会吧!” 程序式的会议按既定的议程,董事会、监事会、总经理、财务总监等分别做了汇报,内容包括财务制度。 汇报完进入开始自由讨论的审核环节,讨论还没开始庄董插话对说:“厉董啊,我现在正准备推行用职业经理人管理,一年100万,找个高手给我经营,我建议你也这样。” “100万,我哪里请得起哦!我就命苦只能自己管,节约的钱就爱买啥买啥。上个月我到香港,没啥可买的,就买了齐白石的一幅幅画,2000多w,太值了!” 厉董事长终于忍不住,见不惯庄董的口气和行为,也就冲了起来。 “我不买那些东西,我就走到哪里看到合适就买房子,山竹我都买了四套复式楼和一栋别墅,你别说还增值了,别人还纳闷,我自己是修房子的,还买房,唉。。。喜欢,没办法。”两个大佬开始斗法。 “买房没意思,感觉就是个炒家,你我这种人还在乎买房赚钱?” “房子咱懂啊!买些自己喜欢有懂的东西还是好,不然像你那样买幅画,花去千把万,你懂不?” “何必懂?而且我也不喜欢。不就没文化吗?买点有底蕴的东西附庸风雅嘛!不然这钱存在银行放着也是放着,又没啥好项目…” 大家挂着耳朵,半闭着眼睛,在岸边看风景。大佬们的生活无法想像,也不能体会,但也可以观摩。 牛斌作为主持人,不会允许这样瞎扯淡下去,打断了两位大佬的谈话:“报告已汇报完,请大家审议,看有什么意见么?” 庄董不仅牛逼,而且很能忽悠,第一个对报告提出看法:“泰总,你作为财务总监今年融资了多少啊?我可给你和耿康说,不能只想贪污的事,要多想融资的事,融资企业才能做大嘛。5000w的注册资金,你们至少也给我融8000w进来。” 有些人,即使你再有钱,也称不上企业家,充其量也只是个土豪,不懂的对人的尊重,张扬而跋扈。有的人,即使再困苦,也可以算作企业家,低调谦卑,值得人尊重。 清泰后悔居然选择到了有这样的股东单位上班,更可悲的是土豪不止一个。 听了庄董的话,所有人都把头低下去,清泰看来,这时候能低头的人,也算是有点涵养或者素质,打人不打脸。 人讲究的是尊严,特别靠力气、靠知识、靠技术吃饭的人更应该有自己的尊严,有些人可以迁就,但清泰这里,迁就必须有着迁就的原则,有些人就别把他当人,当一只爱狂吠的狗,几棒子打去,他就汪汪的叫着跑了。 清泰突然面带怒色的说:“庄董事长,我在任中公司干活,凭的是自己的时间和能力吃饭,你作为股东也算是我的东家,但我却不是你的员工。我的到来是经过山竹公司推荐,你首肯了的,说话请注意尊重一下我。你说耿总我不管,但今天你连续两次说我不要贪污的问题,第一次我当你是口误,没说话,第二次你又说就是故意了。我来公司已经9个月,我这里已经经历了集团的外审、内审,你要觉得还不放心,马上就可以审计,当着大家伙的面,账务在隔壁、资金在银行。虽然我只是个打工的,但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还是清楚,我的人品告诉我,公司这几个臭钱我还没放在眼里。就算有任何问题,你也是问山竹公司,不必在此伤害我。另外,任中公司要资产没资产、要担保没担保、要技术没技术,注册资金5000w,你们抽走了3000w,你让我们融资8000w,就目前这种状况,无论你选择任何一种融资方式,你能做到吗?在坐的谁能做到,我他妈一分钱工资不要,就算没能力,要不你来?现在我申请退出会议,请股东会务必进行查账,还我一个清白。” 清泰说完,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场。 牛董赶紧走过来拉着清泰:“泰总,坐下,都是误会。庄董也只是有口无心提个醒。” 借这个机会,庄老板借驴下坡说:“靠,说你一句,你脾气还大起来了,我这么说也是对你们好,耿康我也不说了吗?他都没吭气,你倒好,甩手就准备走。” 说错话的庄董平时很跋扈,当做这么多人面,自己有错在先,也就软了口气。 车董事长作为大股东代表终于站出来说话,首先批评清泰:“泰总,坐下。你也不要在意,庄董是对你们好,md脾气这么大!以后怎么搞工作啊?” 然后再掉过头对庄老板说:“庄董,不是老哥哥说你,你说这话也太打击人自尊了,泰总好歹也是我们派出的财务总监,国企干部,我都不敢这样说他,贪污这种话是要讲究证据滴。” 原来庄老板还为敖学军的事情对清泰心存芥蒂,本打算在会上教训一番,谁知这小子是个牛脾气,敢站起来叫板,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庄董接过话下了台阶:“是啊,车董说得对,你作为财务总监,股东说两句你就准备撂担子甩手?怎么行呢,人要大度。” 清泰不知道,自己反响悄悄的被各股东、董事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大家心里那个解气,像喝了蜜似的,只是没有一个人表现在脸上,特别是张军与厉董事长。 清泰见大家这么说,庄董事长也软了口气,这才听从牛董的话坐下来。 牛顿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你想打别人脸的时候,必须先想想自己的脸是否被别人打回来。 这个插曲,清泰的脸还在,庄董已经没有脸。 这段插曲,就当是野狗狂吠。 其他股东因这事影响,没有继续提出其他问题,所有决议很快审核完,成了走过场,全票通过。 散会的时候,牛董说:“大家都别走,晚上聚餐!” 孩子还在家里,尽管有安排,但清泰还是想回家,就私下对牛董说:“牛董,我家里还有些事,我就不参加了。” 不曾想牛董是个大嗓门:“哪里哦,必须参加!” 这一说让车董与庄董听到,他俩在一起聊天。 庄董回过头来:“泰总,今天不能走,老子们两个好好喝几杯,这脾气我喜欢。” “庄董,我真有事!再说我身体不好。” 庄董说:“天塌下来也不能走,你不留下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喝茅台。” 见庄董说粗话,清泰自认走不掉。 没有今天的插曲或能走,但今天怕是不行,否则显得气量太小,格局太低,也撂出一句:“好,怕个球,陪你玩……” 第六十七章 吹牛B不花钱 菌王府。 红墙绿瓦的老四合院,颇有气势的宫门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两个笔挺的保安精神抖擞的抱着两支假“微冲”站岗守门,不来不知道,来了吓一跳。 菌王府,不是王府,低调得炫起来的华丽,奢华内敛的府邸,吃山珍王之府。 沿海吃海味,深山吃山珍,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此处可以吃到山珍主要有野生菌、动物类的各种“山货”。 野生菌中的极品——鸡枞、奶浆菌、紫花菌、刷把菌…品种众多。就说鸡枞吧!人工根本培育不出来,可以说是一本天然得日历,比如今年你在这个地方农历六月初六找到,明年无论雨水是否风调雨顺,农历初六的前后几天必然在同一个地方生长,时间误差不超过三天,神奇之极,价格也昂贵,收购价150元一斤左右,有当地打油诗介绍它的特性:“生吃甜,煮吃香,栽无种,撒无秧”,其他菌类也珍惜无比,过了季节很难吃到,要吃必来菌王府。 动物山货也有几种很难一见,竹鼠、麂子、野猪、斑鸠、野兔等门类齐全。耗子有耗子路,猫猫有猫猫脚,菌王府做了这个生意,有它独特的收购渠道,基本都是野生,没有喂养的“假货”。 既然是来王府吃,钱袋够了,货包你满意,尽管很贵,却一座难求,一般人也得提前两天订餐。 菌王府吃饭,在任中这个小地方,无论你把头压得如何低,内心你却骄傲非常,吃饭代表你的身份。 清泰自己是吃不起,很多人也吃不起,实在想不出有钱人咋就这么多?自己算白活了几十年。 一个很大的连包,包房里灯壁辉煌,就连厕所都是上好的鎏金砂铺设,“宫女”们款款移动莲步,个个才艺双绝,似有飘然若仙之感,食客宛若来参加蟠桃盛会。 美丽动人的“宫女”,宛若仙子,却又不会唤起荷尔蒙分泌过剩,我见犹怜… 连包,两个大圆桌,两桌人。 一桌股东、董事、监事及耿康与清泰,一桌任中公司员工。 牛斌董事长是不建议来这么奢华的地方,国企始终也需要注意些影响,但庄董和厉董非要要求来这里,开始定不了包房。厉董知道后,让手下打了个电话,凭着在任中县的“江湖”地位,分分钟就搞定了,不需要什么手段。王府老板需要的是厉董公司照顾他的生意,卖人情就是推销。 老板都定了,打工的当然没意见,牛董事长也仅仅是打工的而已… 平时在任中公司高高在上的耿康与清泰,在股东、董事、监事面前就成了“秋儿”、马仔和小弟,从平时的主位变到了服务人员的位置,背对着门,面朝着窗,窗内就是车董、庄董、厉董、张军等“老板”。 耿康大气也不敢出,“宫女”服务的时候假装起身让位、帮忙,转移视线,害怕有人注意到自己。清泰却不一样,今天在会上发了庄董的飙,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也不怕别人注意。事实上,这些大佬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他俩,耿康白装了一回,清泰空实在了一次。 茅台,两件12瓶,寂静奢华。 无论普通职员那桌还是股东董事这桌,一律喝茅台,1250一瓶。 车董事长、牛斌及何健,三人分别代表股东、董事、监事提议了前三杯酒,大家才敞开了喝。庄董事长是牛b,提议的权利也轮不到他。 因为厉董与庄董两个大佬说敞开了喝,车董与张军两国企股东开始脸露黑线,几杯就下去也就无所谓了。大家趁着气氛推杯换盏,员工们放的更开,酒量三两,狠命往四两冲刺,半斤的冲八两,毕竟喝的是茅台,过了这个村,也少有这个店。 清泰他们这桌开始还算绅士,大家开始都相对平和,慢慢的也胡吹乱侃。人,脱光了都是一个样,喝醉了也是一个样。天是王大,我就是王二,平时怕个球,喝高了球都不怕,酒壮怂人胆,清醒的装糊涂,糊涂的自认为清醒。 车董逮着何健、牛董逮着张军、厉董与苏海宁…两个两个的打嘴皮官司。 清泰正和卢浩然两个正在喝酒说话,只听见正对面的庄董扯着大嗓门叫清泰。 “泰总,你就不和我喝两杯?” 庄董原话本打算说的是“你就不敬我两杯?”,突然想到清泰不是个善茬,就临时把敬字改为喝字。 “两杯怎么够,来个四季发财,四杯!” 清泰说完,直接讲分酒器倒满,拿着就主动来到庄董身边,用分酒器将庄董的杯子倒满。 “庄董来,我敬你四杯,这是第一杯,感谢你在公司的关照,我先干为敬。” 庄董拿起酒杯刚与清泰碰了一下,可是清泰一仰头就干了,也只好一口闷了下去。 见庄董喝完,清泰又给他倒了第二杯,才给自己满上。 “等等,这杯酒该我敬你!”庄董伸手拦住。 “我的四杯还没敬完啊!” “靠,还有那么多人,四杯走下来不倒下去了?悠着点,来,我敬你!” “也是啊,那随便你了!” 庄董拍了拍清泰的肩膀说:“你今天居然顶撞老子,不过你这脾气,老子喜欢!” 拍清泰肩膀的时候,依然给人以高俯低的感觉,不过比清泰差不多矮了半个头,拍起肩膀总觉得不那么协调。 酒场上说的话,很多时候就是疯话、胡话,根本不用当真,清泰不当真,也跟本就不相信庄董会喜欢他的性格,怕是恨不得咬清泰一口而已。 “庄董,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很是倾佩你,md这么大的老板,脾气耿直,思维敏捷,而且还很霸气!” 吹牛逼不花钱,但听人吹牛逼是要花钱滴。清泰将庄董吹捧了一下,算是对他喜欢自己脾气的回应。 “跟我干的人,包括耿康、浩然他们,平时我说啥他们大气都不敢哼一下,没你这样的脾气。” “哈哈,他们那叫尊重你,所以我经常吃亏,他们永远不会吃亏嘛!” “我做为老板,你就不应该像他们一样尊重我?” “应该,那是必须滴,而且我一直都尊重你。不过你作为老板也应该尊重我,特别是尊严问题,这是我的原则。否则对我而言这个所谓的财务总监,仅仅就是一个工作而已,何必那样委屈了自己。工作都不在乎了,你说我能在乎你是不是老板吗?” “臭小子,有脾气!” “还得感谢你担待,今天的事。来,我们再走一个?” “来,干!” “干” 喝完这杯酒,清泰起身说:“我到那边看看,你休息一会吧!庄董。” “嗯,你去吧!” 随后清泰又分别向车董、厉董、张军、何健…包括牛董敬了一杯酒,因为身体没完全恢复,没等到别人回敬就悄悄的离开到隔壁员工桌,赶紧找个碗吃了点饭。 员工们当然不准备放过清泰,可也没办法,领导身体不好,也不好劝。 吃完饭,清泰悄悄的摸出菌王府,自顾走了…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沾衣不湿身,离宿舍小区门口大约200米远,只见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入口处,撑着一把雨伞,背影那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突然,脑海灵光一闪,玛利亚…… 第六十八章 恨不相逢未娶时 清泰假装没看见,抽出一支香烟,暂停下来点上,用点烟的动作掩盖泛起波澜的心跳。 心跳略在加速,好像害怕什么,却又期待什么,一切也许源于那天玛利亚涂在额头的口红印,也许或有其它… 莫名其妙的心跳,包含着渴望、矛盾。希望激进,却又徘徊着。 清泰老司机遇到了新问题… 玛利亚站在哪里跺着脚,初春的雨夜,潮湿而阴冷,白色的羽绒服裹着身体,却依然没挡住前凸后翘的曲线,头发披肩,随风飘逸。原来美是不分季节的,特别是美丽的女人身上女人的美。 玛利亚也许是因为太冷,注意力被转移,清泰走到跟前都没发现。 “美女,这么冷站在这里,好像是在等人?” 清泰从背后冷不丁说了一句,把玛利亚吓了一跳。 听到熟悉的声音,玛利亚才转过头来,看清楚是清泰,半天才缓过气来,用左手在胸口捂着平抚被吓得快要蹦出来的心。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人!” “怎么可能没声音,我又不是幽灵。如果有第三个人在,绝对能听的清清楚楚我走路的声音,到是你,不知是想男朋友还是有什么心事,都入迷了!” “想哪儿去了?我在等一个白眼狼。” “哦!这么冷的天,你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去宿舍暖和暖和,第二,你继续等,直到白马王子出现。” 清泰也许是喝了酒,脑袋反应迟钝,随口就说。当玛利亚听说去宿舍暖和暖和的时候,脸“唰”得一下子红了,不过没说什么,小区的路灯有点昏暗,清泰也就没注意这个变化。 “你喝高了吧!” 玛利亚温柔的说了一句。 “没有,我胃还没好,就喝了一圈,混乱吃了几口饭当逃兵了。” “你胃不好,就不怕第二次住院?” “没办法,人在江湖。谢谢你的关心!” 再烈的马总有人驯服,再刚的人也逃不过绕指柔,清泰这种“牛”脾气的人,最怕的就是温柔。 “和我还那么客气!走,去我家,我特意熬了些粥给你暖暖胃!” “原来你不是等男朋友,是等我啊?” “我等白眼狼。呵呵!” “哟哟哟,对不住了,多有冒犯之处,请姑娘见谅!老夫这厢有理了!” “是小可这厢有礼。” “无所谓了。不过你家我就不去了,太晚了不方便,万一你父母误认为我是你男朋友,影响多不好啊!” “我都不怕,你怕啥!就假装是男朋友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的迟早会穿帮。” “哟,没想到我们泰总还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啊!枉我一番苦心,听说你们开股东会,知道你必然喝酒,怕你胃不好,特意熬了一碗粥,算是偿还你上次打车之情,在这天寒地冻的等了半小时,你却不领情,真是白眼狼!” “我的大小姐,没那么复杂,走就是了。再说打车费你已经付了,难不成还有利息?” 前半句清泰说了,后半句从喉咙里挤出来,玛利亚没听清楚。 “你嘀咕什么?走吧!” 玛利亚把伞撑过清泰的头顶,不过个头始终没清泰高,感觉有些费力。清泰很自然得从她手里接过伞,交到右手,伞柄还带有玛利亚握过的温度。 玛利亚将清泰的左手挽在怀里,一对山峰顶着清泰的胳膊,酥软生香,头枕在清泰的肩头,一股久违的如兰如麝的淡香在此刺激清泰的神经。清泰始终没用左手搂抱着玛利亚,也没拒绝她的头,就这么一起走了。 春天的毛毛细雨不容易停,也不容易大,温柔的恰到好处。沾上衣服,慢慢清润,润物细无声。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大约10分钟左右,清泰心无旁袤,尽量保持着绅士风度,不浑水摸鱼。 来到县粮食局旁边的一栋四层楼房前,玛利亚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进院子的门。 清泰没想到,如果他这个时候哪怕伸出半只咸猪手,可能故事就是喝了粥结束了,偏偏清泰没伸手… “这是你家?” “嗯” “哇塞!土豪啊!” “貌似如此,嘻嘻。” 这丫头在清泰言传身教的影响下,回答问题如清泰一般,如出一辙。 进来院子,晚上光线不太好,只注意到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其它的也没时间欣赏。毕竟第一次来,也不能太随意。 只好机械得跟在玛利亚身后往楼梯走去,保持着两步梯子的距离,玛利亚的高跟鞋敲得地砖“科科”的响,楼梯间的身控灯自然就亮了,从下往上看,两半浑圆被羽绒服包裹着扭来扭去,尽是勾魂… 清泰希望这楼梯更长些,玛利亚没说话,清泰也无语,就这么走着,这样其实也很难受,让人浮想翩翩… 好不容易到了四楼,直接推门进了一间屋子,开了灯,清泰发现是一间装潢得像酒吧一样的很大的客厅,差不多60平米,因为太大,两个人感觉是有些空旷的感觉。 玛利亚打开空调,回头指着沙发对清泰说:“你坐会儿,我给你拿套衣服,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不用换了,里面没湿,就是表面这层绒毛湿了而已。” 清泰穿的是毛呢大衣,确实里面没湿。 “来我这里,你得听我的,叫客随主便!” “好好好,依你!” “乖…” 玛利亚笑着闪入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过了几分钟,只见玛利亚换成了睡衣,乳白色的睡衣,头发用一根绿带子束了起来,有点像马尾辫的样子。手里还抱着一套男人的睡衣,居然是新的,标牌都没剪断。 “你也换套衣服吧!你那件脱下来凉一下,明天就干了!” “你打算留宿我?不行!你父母看见我会无地自容滴。” “我一个人住,父母在山竹,基本不回来。再说你也别想的美,你住那屋。” 说着,玛利亚指向清泰对面的房间,与玛利亚的房间隔着客厅。 “这样也不妥,孤男寡女住一屋,别人会闲言碎语,对你不好。” “你换不换?”玛利亚假装生气。 不过却没有生气的扮相,怎么都不像。 “不换。” “我给你换!” 玛利亚拿着衣服过来放在沙发上,用手来解清泰大衣的扣子。 清泰侧身躲,嘴里却说:“非礼了…” “好不羞人,说我非礼你?”玛利亚边说边逮衣服。 谁知用力过猛,清泰侧身的时候不小心倒在沙发上,惯性的原因,玛利亚就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压在了清泰身上,嘴唇巧得不能再巧的覆盖住清泰的唇,一下子空气凝固,两人都不动了,都不好意思动了… 只有一个地方在动,就是清泰不争气的小弟,在迅猛的速度长大,玛利亚感受到顶住大腿… 心在狂乱的跳,血在沸腾,情欲在升华。两个人都不动,玛利亚却羞红了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 升华…再升华… 酒精的作用下,清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一下子抱着玛利亚的头和肩膀,嘴巴突然一下子吮吸着玛利亚的双唇,一股如兰如麝香气进入清泰口腔,进入大脑,清泰更加大胆的探入,撬开门齿,贪婪地吮吸着柔滑… 香舌互裹,衣衫横斜,娇滴滴如莺歌乱舞,羞答答似犹抱琵琶,香舌互裹胜似甜言蜜语,衣衫横斜恰好意乱情迷,轻微处如蜻蜓点水,着重处好比力拔山岳,久旱逢甘露,常困似脱兔,得意时打马扬鞭任驰骋,狂乱时蜂狂蝶乱任飞花,娇滴滴如蚊如蝇诉衷肠,羞答答半推半就乘欢悦… 两人扭扭捏捏一场,收兵相拥,玛利亚降头埋在清泰瘦瘦的胸膛:“你真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清泰摸着玛利亚的头,不忘了幽默。 这样,两人静静得躺了几分钟,心情也平复了。 玛利亚率先打破沉默:“走,我们去洗洗,然后赶紧吃点粥,养胃要紧。” “一起?” “一起!” “你不累?” “累了,就洗洗就行,别想得一望二。” “嗯,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两人相互帮助,冲洗了身子。玛利亚又有冲动,清泰还是把控住了… 很快,玛利亚把粥温好,非要一口一口喂清泰,好意难却,清泰半躺着当大爷。 喂的时候玛利亚突然无比幽怨的说:“咳…恨不相逢未娶时!” 清泰只好装聋作哑,不置可否…… 第六十九章 梅开二度 玛丽亚熬的粥味道着实不错,配有红枣、枸杞、莲子、百合。 玛丽亚侧身坐在沙发边,一口一口的喂,清泰一口一口的吃。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把清泰看得入迷。 玛利亚的温柔没有装出来的那种扭捏作态,动作熟练、细心,这种温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这样的女人,谁tm娶了去,是一种福气,不过自己已经没有这种福气了。 因为晚宴喝酒人多,饭本来就没吃多少,清泰也确实有点饿。粥的味道很香,就吃了两碗,暖暖的粥下去,胃感觉舒泰多了。 电视开着,播放的是中央三套的星光大道,玛丽亚和清泰都喜欢看,玛丽亚温柔的靠在清泰怀里,手搭在清泰的胸膛,清泰右手环抱着玛丽亚,不经意的搭在她的胸前,身上散发的体香一阵阵的清润这清泰的心... 酒饱饭足,再加上适量的运动,再好看的电视也控制不住瞌睡,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视线模糊...居然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甚或才打了个盹,只听见玛丽亚呢喃的声音:“泰哥,你怎么睡着了?” 不经意间,因为亲密接触后,玛丽亚的称呼从泰总、白养狼变成了“泰哥”。 “嗯...居然睡着了!” “去床上睡吧!这里容易着凉!” “好吧!” 玛丽亚离开了清泰的怀抱,清泰伸展了一下懒腰,起身往玛丽亚最初安排的房间走去。 玛利亚问:“你去哪里?” “去房间睡觉阿!” “谁叫你去那个房间睡?” “你啊!刚才进屋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去那里睡吗?” “你榆木疙瘩啊!都这样了还去那边睡。” “都那样了?”清泰假装糊涂。 “我发现你真的很坏呢!” “我要是不坏,你会喜欢吗?” “讨厌...” 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玛丽亚的香闺,进门一看,粉红的被褥,白色的床,墙上挂着两幅画肌肉男图片,窗前有一盏台灯、一台手提、一本书,书翻开一半,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 “你喜欢看书?” 清泰把睡衣脱了,穿着裤衩就上了床,清泰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 “偶尔翻翻,就是无聊的时候打发一下时光。” 等清泰上了床,玛丽亚开了床头灯,把顶灯给关了,淡红色的灯光映在人的脸上,模模糊糊,玛丽亚的脸庞看起来就更迷幻起来... 确实还很困,清泰就闭上了眼睛,听到玛丽亚拖鞋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出去了... 不过两分钟不到,又走了回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玛丽亚也钻进被子,赤条条的钻了进来,紧紧的搂抱着清泰。 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清泰也爱怜的搂住她,希望能给她些温暖。 谁知这丫头上来就不老实,手在清泰的身上胡乱的抚摸,而且逐渐往下,大有梅开二度的前兆,清泰也逐渐没了睡意,手也不老实起来,玛利亚感觉不够刺激,直接将头钻进了被子,摸索着前进… 清泰一阵痉挛... 翻云掀开床上被,覆雨打湿枕边巾,玉箫横吹声声慢,雨打荷叶琵琶音,粉面含春杏花眼,粉团入怀体生香,时而疾风骤雨,时而骏马追风,慢敲慢撞和尚钟,妙弹妙扶伯牙琴,龙饮溪边水,口吮樱桃汁,高山平原频频过,山涧丛林时时临,只累的气喘吁吁如耕牛,香汗淋淋落汤鸡... 风过雨停,玛丽亚变得非常的温顺,紧紧拥着清泰,很快呼吸就渐渐均匀。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清泰电话的铃声闹了起来。 清泰翻身从桌上拿起电话,一看是牛董打来的,就接通了。 “喂,牛董!” 那边大嗓门又叫起来:“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领导啊!你知道我胃不好,如果告辞,他们肯定不会允许,所以就悄悄的走了。” “你在哪里哦,我们来宿舍你不在,不会去找小妹去了吧!” “md,这你也猜出来了?”清泰心里想。 “倒是想哦!不过没那么好的机缘。” 牛董的话声音很大,玛丽亚听得清清楚楚,仍忍不住在旁边用手挡住嘴巴笑,后来实在忍不住,憋着赶紧下床跑出去,到了另外一间屋才笑出声来。 “快回来,殳总、耿总,等你来宿舍开会呢!三缺一。” “其他人呢!不会就差我一个吧!” “就等你呢!” “好嘛!我大约15分钟到。” “你在哪里哦,要这么久?” “在一个朋友家。” “那你快点,我们等你!” “好” 听到清泰挂断了电话,玛丽亚贤惠的把清泰的衣服抱过来了。 “你要走啊!能不去么?” “估计不行,领导打电话说三缺一呢!没办法,端人碗,归人管。” 玛丽亚有点黯然神伤,幽怨的说:“今晚你还来这里住吗?” “他们一般会玩到两点钟,太晚了,我就不来了。” “唉...下次不知什么时候你还会来看我!” “没那么复杂,你想我的时候,只要我有空就来看你。乖,早点睡觉。” “下次是多久?” “这不重要,我来的时候你洗干净等着就行。呵呵” 清泰把话题扯开,开了句玩笑。 “嗯...” 玛丽亚居然乖巧的应承道。 男人与女人就差一道鸿沟、一个坎,跨过去了,距离就突飞猛进的变得很短很短。清泰于玛利亚已经跨过去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唯一的区别是玛利亚心里只装了清泰一个,清泰的心里玛利亚只是不重要的另一个。 “泰哥,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乖乖,这个怕不行,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家对我有多么重要吗?” 怕什么来什么,清泰没想到玛利亚会这么问。 “要是我不小心拨了你的电话呢?” “那估计我们就形同陌路了。” “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不公平!可是已经走上路,也没办法。” “不可能我想你却无法联系你吧!” “那你找个理由去找贾铮,我自会知道你传递的信息。” “你就会来看我?” “会,不过只是中午,晚上我还要回家照顾孩子!” “你真够忙的啊!” “事实如此。” “好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淡看随缘吧!” “哎…我不知道认识你是不是个错误。” “看你怎么看,左边一路风景一路鲜花一路爱,右边相反。”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穿好衣服,清泰在离去的时候吻了一下玛利亚的额头,才转身离开了... 玛丽亚目送清泰离去,神情很是失落,自伤的说了句:“命中的冤家......” 第七十章 做个足疗,放松放松 清泰出门以后,直接打出租车向宿舍而去,到了楼下才11分钟。买了一盒烟,敲开了门,三个大师已经在桌上等他,码着牌吹牛。 “抱歉,抱歉…让三位领导久等了!” 殳海宁接过话说:“等我们财神爷是件愉快的事情嘛!” “哈哈哈,殳老板有意见咯!” “切,我那时什么老板哦!大家是兄弟。”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你也是我们的股东啊!你不是老板,难道耿总是?” “快点哦!” 牛董猴急得等不了清泰他们两个啰嗦。 “找庄,清泰就在空位拿牌。” 一、二、三、四万,清泰抽到一万,庄家,位置调到耿康的位置,另外两人不动。 机器已经把牌码好,清泰问:“什么规矩,多大?” 牛董说:“一百” “太大了,我只能承受五十,何况来得太急,没取钱,口袋里就三千多块钱”清泰接口说。 清泰自从那次重伤以后规定了一个原则:喝酒不打牌,打牌不喝酒。今天虽然喝得不多,但也算喝酒,何况情场得意,没准贝者场失意。 “怕什么,这不是你的性格哦!”耿康怂恿清泰。 “没钱,什么性格都没用,打一百我真不来。” 殳海宁最后补充了句:“那就打五十的吧!不伤身体。” 牛董看了看耿康,最后说:“好,五十就五十,但连庄,见豆三翻。” “可以,开始啦!” 清泰说完按了骰子,一场精武会就这样上演了。 殳海宁边打牌边调侃清泰:“泰总,你悄悄溜了,难不成真有故事?” “有故事的人,能走得开陪你们打牌?” 牛董插话说:“就算有故事,你认为泰总会告诉你?” “就是,就是。” “没有,我只是怕兄弟媳妇知道,后院起火。” “哈哈,殳总,我还没那么复杂。有道是大房二房,我呢,干了一辈子就一套房,想有个二房,可是没有金屋,所以后院也就起不了火。” 这种事情,清泰轻描淡写,就根本没当回事,脸不红筋不胀。有些问题,越是当回事,越紧张就越有鬼。 大家知道也诈不出什么内容,就是想逗清泰的乐子。 “胡了,小七对”清泰推倒了牌。 偏偏放炮的人是说话最多的殳海宁。 别人说话看牌、盯牌,殳海宁光顾着说话,没注意清泰打的牌,所以放炮。小七对算清一色,连庄三只鸡,15翻,750元… 就这样大家有说有闹得玩到11点半,牛董的八千元,牌都没怎么胡就转移到别人的口袋,清泰一个人瓜分了五千多。 总的时间也就两小时不到。 “马特,手气实在背,不打了。” 清泰说:“我拿给你?” “不打了,这个情况拿多少估计都一样。” “那好吧!我请你们洗脚去?大家做个足疗放松放松。” 耿康赶紧说:“这个可以有。” 耿康喜欢洗脚,特别是累的时候就一个人去找个洗脚城,做一下脚部保养。 有人请客,殳总与牛董当然没意见。 洗脚城就在宿舍不远的楼下,走过去两分钟。毛雨已经停了,路上依然湿滑,空气湿度依然很大,这种天最适合洗脚。 服务员见来了客人,赶紧起来招呼:“老板,你们几位?” “四个人。” “这边请” “谢谢!” 一行四人来到接待处的沙发上,服务员提来拖鞋,大家各自换了鞋,跟着服务员去了按摩房。 按摩房不大,每间两张床,清泰与牛董在一个房间。 进来两个女服务员,光线很暗,也不知长的如何,反正清泰吃饱了,就没有兴趣。 其中一个服务员问:“要加盐吗?先生。” “要,水也要稍稍烫些!” “好的” 两个服务员出去后很快回来,带着一个暖水瓶、一盆水、一些按摩膏和一块毛巾就进来了。 感觉水很烫,主要是因为脚很冰,温差太大不适应的原因。清泰泡脚的时候,眼泪都烫出来了,但仍然坚持忍受,很快就舒坦起来。 泡脚其实也可以算是涅槃的过程,度过了最难熬的阶段,一切都那么舒坦。 牛董叽里呱啦的与女服务员交谈,估计上次后院引来的麻烦已经忘在脑后,老毛病又犯了。有些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随他去,懒得管,也管不了,不能饱汉不解饿汉饥。 清泰今天着实累坏了,两次激烈运动,还喝了酒,打了那么久的牌,将脚伸出去,任有按摩师打理,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见有个声音:“先生,按好了,您好好休息!” 然后被子被人拉盖住脚。 泡个热水脚,做个足底按摩,对消除疲劳还真是管用,一觉睡醒过来,已经7点了,赶紧起来穿好大衣,走到前台把帐结了,一共1040元,也不太贵,反正羊肉出在羊身上。 清泰在洗涑间简单的打理了一下,然后拿着发票,到接待处把鞋领了穿好。 就在沙发上等,快八点的时候,清泰打电话询问车董和小付住在哪家宾馆,准备安排他们吃早餐,谁知车董客气的说他们自行安排,清泰倒也省心。不然,这边领导没起床,那边安排吃早餐,确实分身乏术,怕是要求援游明他们。 本打算再回到按摩间睡个回龙觉,但时间也不早了,就放弃了。无聊坐在那里翻看手机,等待牛董他们三人起床,这一等就等了1个多小时,直到了9点10分才见他们三个摩挲着出来… 什么身份决定扮演什么角色,清泰现在的身份是这三个人的下属,尽管年纪比耿康大很多,也必须扮演服务生的角色。 安排好他们洗涑换了鞋,清泰带他们去吃早餐,红市羊肉粉。 本来9点钟上班,吃完早餐已经10点,清泰也不着急,某种意义上説,陪同领导本身也是一种工作。 殳海宁吃完早餐就自行走了,牛董们三人才慢腾腾的来到任中公司。 牛董签完该签字的单据后,午饭都没吃,叫上司机也回了山竹,至于到不到山竹公司就不得而知,清泰开始犯困,给行政部打了个招呼,不准备吃午饭,然后关上门补瞌睡。 醒来已经三点钟,也不说话,提着包就开车回家,归心似箭,毕竟心里还牵挂着孩子呢…… 第七十一章 猪的弥月酒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十八年来,清泰也算第一次遇到一件奇葩的事情。 新年以来,磷矿市场更加的疲软,4月份进入淡季,所有厂家基本停产整修,任中公司的几个客户,包括水西、水东及甘南都暂停停了采购,公司也被迫停止业务开展。 没有业务开展,大家就没多少事,没事就串门聊天。 这天,耿康在清泰的办公室正在聊天,就听到游明招呼客人的声音:“殳总来了!” “耿总呢?” 殳海宁问道。 “在办公室。” 殳海宁和游明径直往耿康办公室走去,里面没人。 “咦...刚才都还在啊!” “耿总...” 殳海宁叫了起来。 清泰和耿康在财务部都听到了,赶紧一起出来。 “哟哟哟,殳老板来了?走,到办公室!”耿康连忙招呼。 清泰也插话说:“殳总亲自来啊!有事你打个电话就行,让小的们跑跑腿,好久没人买货,腿都快生锈了。” “两个兄弟不要洗刷哥哥了。” 大家边说边进了耿康的办公室,贾铮赶紧上了茶。 殳海宁买了个关子:“你们两个猜我来干什么?猜中我给1000元。” “算了,殳总这么说,我猜都不想猜,能那么容易猜到,那钱也来得太容易了。” 清泰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耿康跟着附和道。 殳海宁见清泰他们不愿意猜,憋不住说:“告诉你们吧,有人请你们吃酒!” “啊...你结婚还是搬家?”耿康问道 “哎哟,你们两个怎么往我身上想呢!” 清泰补充说:“那谁请我们吃酒需要你带信啊?” “站台的王嬢嬢请你们两位老总吃酒,她来不了,就让我给你们带来请帖。” 王孃孃是站台负责统计的人员,韩军、朱毅鹏两人经常接触,耿康偶尔见,清泰就见过两次,也没什么交情,怎么想到请自己吃酒?清泰心里在想。 哦...为了份子钱!清泰总算找到理由。 “这次你们两个猜是什么酒?” 清泰来兴趣,就大体猜了一下:“搬家、做寿、儿女结婚、老人逝世,这时段没有状元酒嘛!” “都不对” “那就是满月酒,可是王嬢嬢的年龄也不能生育啊!不会是他们说的空中楼阁酒、老火酒吧!”耿康补充猜了一下。 殳海宁说:“有点沾边了,可是也不完全对!” 所谓空中楼阁,是任中这个小地方的特色。 在任中,很多人没事就办酒席,搬家、做寿、儿女结婚、老人逝世、弥月、子女十二岁成人礼等等,收的礼金全部堆放在桌子上,有的人家收十几万、有的几十万,前年某位县级领导给父亲祝寿,收了尼玛100多万,收的越多,说明为人越好,越有面子,渐渐的就形成攀比心理。 送礼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仅仅只认识的人,门槛价200元,送了礼还不好意思去吃饭,有点交情都是300、500甚至更多。请客吃酒的人,见人就发请帖,收到帖子的人就犯难,不去嘛,以后不好见面,毕竟地方小,抬头不见低头见。 工薪阶层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不够吃酒交份子钱,任中有句话说:“三年不办事,吃酒就吃穷”,所以几乎人人都想法子办酒席,收回送出去的钱。 殳海宁作为一个矿山的老板,认识的人多,有一次遇到国庆节好日子,一天吃了15场酒,最少都送500元一家,开着车赶场,送完就走下一家,最后送完15家,发现没有饭吃,钱送出去将近一万。 办酒的名目越来越多,后来创新了“空中楼阁酒”。请酒席的人说,我在某某小区买了一套房,搬个家,邀请大家到某某酒店坐坐,而且广发“英雄贴”,见人就发,请帖就成了催款单。去吃酒的人也没见到房子长得啥样,甚至买没买房也难说。收到请帖,很多人收过别人的礼,也只好去还,有些人面子莫不过去,只好也送礼。 至于“老火酒”更有意思,请贴的内容大致如此:由于本人长期吃各位的酒,现如今实在困难,太老火了,现在置办薄酒一席,希望光临,给与支持。 这种扭曲的社会现象,当地政府采取很多措施来监管抵制,但是由于政府人员多是本地人,责任不落实,不进入考核及评级,执行者就睁只眼闭只眼,收效甚微。 清泰与耿康是外地人,不欠别人的礼,也尽量不参与,即使如此,每年收到的请贴不少,收到的请贴都是关系较好的人,或者工作回避不了的人,每次最少500才能拿得出手。在任中吃酒,两个人各自这方面冤枉钱也花了不少。 “殳总,这些都猜不对,你就别卖关子了,又是什么奇葩酒席,说来听听?即使送礼也得长长见识不是?”清泰忍不住吹催殳海宁。 殳海宁掏出几张请帖说道:“来,你们自己看吧!” 清泰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绿了,再回头看耿康,这家伙做个更夸张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往沙发靠背一仰头,假装背过气去。 “尼玛,这也太夸张了嘛!”清泰感慨的吼了一声。 “哈哈哈...长见识了没有?”殳海宁问道。 耿康“哎哟”一声,假装回过气说:“这也太特么奇葩,长见识了。” “劳资活了39年,第一次见识你们任中的请客理由,全国可能任中说第二,没有哪个县敢说第一!” 清泰清了清嗓门,开口念起了请柬:“请柬,尊敬的泰总,您好!由于我家喂养的母猪本次生产猪仔12头,每一头都健康活泼,在即将弥月之际,于2013年4月6日在鑫鑫宾馆略备薄酒一杯,以示庆贺,届时敬请携带家人光临!王嬢嬢,2013年3月29日。” “尼玛,还携带家人!哇塞,受球不了哦,杀了我吧!”念完清泰夸张的表演了一番。 殳海宁幸灾乐祸的调侃说:“你们也知足吧,人家已经够意思了,一般人她还不想请,只请领导级别的人,请你们是给你们面子。你看,整个任中公司就请三个人,还有一个是朱毅鹏经理,韩军她接触那么多都没请!” “因为领导大方些,出手阔绰吧!” 清泰气愤的回答。 “问题是去不去?”耿康问。 “你别说,你还必须去!因为你是总经理,监管贸易,与她不可避免有接触,最好找个人一起去,人家要求携带“佳人”嘛!” 清泰故意将家人说成“佳人”戏说耿康。 “你就不去咯?” “我去个球,没有任何交清,而且我吃过人的酒,没吃过猪的酒,去了最少也是500元,我钱多了?何况我就是个会计,与她基本上八竿子打不着。” “你牛b!”耿康竖起大拇指说。 “没有,我觉得奇怪的是,你去送礼是母猪说谢谢还是人说谢谢?哈哈哈哈…” 清泰继续戏说耿康。 殳海宁才正经的说:“我也觉的泰总没必要去。” “是啊,以后有什么不好见?她这样都好意思,我不去也没啥不好意思。真实怪事处处有,这处就是多啊!” “草...着不住咯。” 耿康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长叹...... 第七十二章 男人要有说“不”的勇气 任中公司接下来到八月份的这段日子,很是难熬。没有业务,借出去的款陆陆续续到期了,可是各个股东关联方没及时归还。因为涉及东胜集团借款,耿康就不积极催收,没办法,清泰自行根据借条里规定的还款期限发函催收,可是都石沉大海。 发函以后,鼎力公司杨少军打来电话。 “泰哥哥,这些借款中东胜的归还了没有?他们可是在我们前面先到期哦!” “暂时还没有,不过正在积极协调。” “我们也困难,还款可以,必须东胜先归还,毕竟他们到期在前,我们在后,而且他们比我们借的还多。如果他们还了,砸锅卖铁我们也立即归还。” “好!我知道你们的意见了。杨哥哥,请对我发的函给予盖章回复哦!” “我看这个没必要,我会给牛董打电话说明。” 杨少军抬出牛董压制清泰。 后来,几家借款单位,没有一家归还了借款,就连催款函都没给予书面回复。 利息除了鼎力公司,东胜公司与殳海宁已经拖欠两个月没支付了,不仅如此,清泰去开发票还得垫付税金。 结果处于收入指标上去了,现金流却降下来的尴尬状态… 没办法,清泰只好将信息分别反馈给山竹财务总监任正及董事长牛斌。任正淡淡的告诉清泰,向牛牛斌反映就可以了,他知道就行。 牛逼恰好相反,反应很强烈。还特意告诉清泰,股东出现暂时的资金困难要理解,借条虽然到期,他们也不会赖账,毕竟是股东单位;催款也要讲究方式,不要引起矛盾等等,无非是顾全大局之类的话。 清泰火了,尼玛哟,咸吃萝卜蛋烧心(淡操心),你们都不重视是吧!ok,反正款自己也催了,该提醒自己也提醒了,借出去又不在场,干我鸟事?最后爱怎样怎样吧! 清泰经过98年金融危机,那时候企业真是现金为王的时代,现在磷矿市场的趋势与房地产经济宏观调控背景下,民营企业从事矿山和房地产开发生产,如果资金链断裂,说倒闭也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候与是不是股东有球用,谁都会翻脸无情。本来嘛,干企业就没有兄弟,还是在商言商最好… 因为没有开展业务,所有财务、行政等内勤就让清泰管理起来,这是牛董与庄董口头钦点,当时清泰与两个岗位冲突为由拒绝过,还被牛董说推卸责任,就无可奈何兼“办公室主任”,但清泰也提了个要求,不担责。 就这样,有没有业务,清泰的工作基本没少多少,相反,耿康倒是悠闲,来到办公室无所事事,磨皮搽痒的样子。 到五月份开始,基本就不到公司,让杨吉荣开奥迪车送他回位于攀市的家,然后杨吉荣做客车回来,奥迪车就留给他用。不仅如此,还得把油卡冲个三千五千,满足奥迪车日常运转。送完耿康,小杨回来还得报销住宿费、车费等差旅费,耿康有事就通过遥控指挥清泰… 清泰开始还想得开,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家那么远来任中上班,老婆孩子在一边,回家团聚多带几日也属于正常,自己也经历过。 可接下来发现不太对劲,一个月呆不上10天就走了,内务后勤的事就算了,而且无论集团、外联还是山竹公司,本应该总经理汇报的事也慢慢的过渡到清泰头上,很多人除了贸易的上事都直接找清泰、员工有任何问题找清泰、每个月计划报告还是找清泰,而清泰的性格,又不愿意大包大揽,私自不愿背着耿康做主,处理意见和处理方式还得打电话给耿康报告,经过同意后才处理。 更让人讨厌的事,奥迪车油费消耗还很快,总是打电话让清泰安排充值油卡,搞得清泰心里越来越不平衡,拿的钱少,做的事多,担的责大。 这种事,偶尔一两个月还行,时间久了,是人,谁tm的都有想法。 清泰内心开始反感起来… 人的忍耐力其实是一种涵养,也是成熟的表现,即使对某些事有意见,但忍受住,把他压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哪怕语言和行为上都一如既往。经过了上一任总经理敖国军事情后,哪怕性格依然暴躁,但大是大非面前清泰也逐渐练就了一定的忍耐力,何况与耿康平时相交算是和谐,所以一直忍着,不显山露水… 9月份以后,尽管市场继续疲软,总算水东来了订单,耿康也总算回来了,每个月呆的时间从十来天变成了半个月,也许是对清泰的能力放心,也许是本身就形成习惯,再或者本身他承包的煤炭贸易公司业务需要…任中的工作,耿康依然如昔。 耿康不变,清泰的工作也一成不变,外甥打灯笼——照旧,忍耐力继续攀升,不满度越来越烈,也许清泰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忍耐下去。 清泰其实也想过,转个弯,背对着,换个方式,不去想这个问题,就不需要忍耐,也不存在有啥可不满或者值得不满的地方,要做到这点很简单,耿康可以管着清泰的人事与待遇… 可耿康与清泰分属不同的股东阵营,来自不同股东在任中公司的代表,所以要清泰任劳任怨的转这个身去面对这个问题,确实很难… 终于,在十月初的一天,这种压抑突破本来脆弱的忍耐极限,“嘭”的爆发了。 人,都有着心里周期,总会有相对低谷的情绪表现,男女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多了身理周期。 这天一大早,清泰接到山竹公司行政部主任张林的电话。 “喂,你好!泰总吗?我是山竹公司行政部的张林。” “你好!兄弟。” “根据集团的要求,明年全集团实行全面预算管理,山竹公司党委会要求,根据今年业务开展的情况,十月中旬前做出明年的工作计划,十月底必须完成财务预算的初稿待审。” “有文件吗?” “有啊!” “文件上规定明年工作计划和财务预算要财务总监牵头吗?” “这个…到没有说。” “那是说让财务总监作为第一责任人组织完成?” “泰总,你稍等,我看看!” “好嘛!你看看告诉我,我等着。” “文件上要求总经理负责组织编写,财务负责汇总。” “那你不找总经理,找我干嘛?你们别什么事都找我,我也有我的工作,以后有任何这方面的工作安排,你们最好对号入座,打酒只认提壶人,懂不?” “对不起,泰总。我这就找耿总。” “这就对了嘛!不是我说你兄弟,你通知我,我也做不了主,再说贸易、矿权获取、行政的事情我没他们专业,你说我一个财务总监能糊弄得动贸易部吗?肯定不能。这事啊,就只能总经理组织牵头安排,谁干什么,怎么干,干多少,拿出数据,我财务帮助审核,并负责汇总,然后报给山竹公司审核就行了!” “嗯…嗯…对不起,泰总,打扰你了!” “没事,我只是心里有气,对事不对人,你也别介意才好!” “我理解!” 也不知张林真理解还是假理解,清泰也无所谓了。 挂了张林的电话没多久,耿康打电话给清泰:“喂,泰总。山竹公司安排组织编制明年的工作计划及财务预算,你牵个头吧!” “耿总啊!这事我还真弄不了。第一,业务我不如你熟悉,明年势必按预算考核,编错了,涉及大家的利益,我怎么能闭门造车呢?第二,你是总经理管全盘,安排哪个部门没人不听,我安排他们势必阳奉阴违,我真做不了!” 清泰没发火,但坚决拒绝了耿康的安排。 然而,这一拒绝,清泰的电话就成了热线,牛董也打来电话。 “泰总啊!集团安排编制明年计划的事情,你牵头把他做了吧!耿总那边有事走不开。” “靠,耿康把我给告了!”清泰腹语说。 “牛董,不行。明年要考核,不能误差太大,否则影响大家伙的工资。” “那有什么难啊!你还做不了?” “牛董,这样说吧!半年来啥事耿总都推给我,我也确实很累,他倒是落得轻松做自己的事,我连节假日都不敢走远,我不愿意再这样下去,这件事我就不再大包大揽挑担子。” “泰总啊!人要大气,同事嘛相互帮衬。” “牛董,帮得够多了,你也看到,帮了一年多,这半年更是分内分外都在做。这样事实上有违财经纪律啊!不行,还是请耿总自己来牵头安排吧!” “你这样耿总会有想法。” “做了,我更有想法,随便他了,我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爱咋咋地…” “哎…你小伙!” 牛董见说服不了清泰,内心有点气,但还是没说出口,毕竟清泰占理。 “好吧!你不牵头,也只能叫他自己过来组织安排咯!” 说完,牛斌挂断了电话。 清泰想起一句话:“真男人,要有说“不”的勇气。” …… 第七十三章 县官不如现管 耿康还是被迫牵了编制年度计划和预算的头,实际也就是开了个会,要求积极、认真的态度编写。 开了个会,提了个桶,具体要做哪些工作、怎么做?还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个指导意见,所有的事情最后还是落到了清泰的肩上。 开完会,呆了一天就从山竹回攀市了。 清泰感觉很无助,搞得名没有、利没有,事还是那么多。这次再也找不到啥理由拒绝,毕竟财务总监归属于总经理治下管理。 尽管市场疲软,截止9月底也完成了8万吨的销量,这其中包含了上年挪下来的近2万吨。清泰本打算结合公司成立以来一年半的贸易开展实际,考虑了已拓展的市场状况,打算2014年定10万吨的计划贸易量,毕竟定的任务量太高,如果完不成,必然是海市蜃楼一座,何况如果按计划或预算考核,必然将影响大家的工资。如果定得太少,必然审核通不过,利润指标就不理想。 耿康在会上倒也安排各部门先报计划,但没个时间限制,财务部费用计划清泰几下子就已经弄出来,每项的落实到具体的内容。其他部门好像没啥动静,见大家懒懒散散,清泰就临时把几个部门的人召集起来询问计划工做的推进情况。 说是几个部门,其实除了财务部,就贸易部和行政部两家,人力资源归属于行政部。 清泰首先询问贸易部的情况:“朱经理,你们贸易部弄得怎么样?” “泰总啊,这个我不会弄啊!” 朱毅鹏抽着烟回答。 “我不是设计了表格给你们每个部门,按表格填数据都不会吗?再说你可以问我啊!” “你知道我电脑不熟悉。” “韩军总该熟悉了吧!” “他要到现场监督发货,抽不出空。” “那你明天去盯着现场吧!让韩军呆在办公室做这个工作。拖了三天了,已只有两天时间,时间不允许在拖延咯!” “我知道,可也没办法啊!我要抽样送去化验,也脱不开身。” 朱毅鹏用很无奈的口气说到。 “这事可是耿总牵头哦,他让你们按时完成,而且专门开了动员会,你不怕到时候完不成被打板子啊?建议你们贸易部,白天发货,晚上加班也得弄哦!” 清泰见朱毅鹏的态度,心里压着火气,抬出耿康好言规劝。 “泰总,白天发了货,晚上很累,加班承受不住。再说,耿总交代我们,无论任何情况,必须保障货物发运正常。” 朱毅鹏也抬出耿康,抵制清泰的安排。 “你们不会想让我替你们编吧?” “你要愿意,谁也管不了。”朱毅鹏嘀咕道。 清泰听得清清楚楚,包括贾铮他们。不过都假装没听到。 “你牛b,不让你为你的不敬付出点代价,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清泰决定给朱毅鹏长记性。 权当没那回事,也就不在贸易部的问题上纠缠,回头问游明及贾铮:“行政部的编制出来没有?” “我们已经弄了一些,可是有些不会!” “你们主要是人力资源成本、行政办公、董事会经费、招待费、差旅费、车辆费用等日常开支计划问题,参照今年发生情况,结合实际定计划,计划的原则除了招待费之外,适当宽松,招待费适当压低。” “可是我们没有财务数据参照啊!” “你们啊!搞错方向咯,应该以业务为导向,先做业务计划,再进行货币化,也就是换算成人民币就可以了。比如说每个月办公耗材那样预计多少,全年多少,折算出来不就是了?再比如车辆,每个月预计跑多少公里,油费、保养费不就估算来了?最后这些汇总出来,再与财务今年实际发生数据做对比,就知道计划的合理性了嘛!原则上不得超过百分之十变动差异。” “要不郝姐,你帮助行政部做这个计划,人力资源原则上不增加人,在今年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左右的正常通货膨胀水平。” 清泰转个头对郝玲说。 “好”郝玲应了声。 最后,鉴于贸易部的态度,清泰撂了一句狠话:“我不管你们哪个部门,14号必须出来,我好汇总。谁都有各种理由,但我不管那么多,只要结果,有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找我,但不得推诿,否则上面怪罪下来,耿康要被批评,我也脱不了干系,到那时候别怪我下手狠。好,那就这样,大家去忙吧” 整个过程,朱毅鹏一言不发。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天十五号,已经是最后期限,贸易部依然未动,行政部在郝玲帮助下,清泰亲自过问下保质保量完成,财务部早就完成了,就只剩下贸易部,清泰也不催。 下午2点的时候,清泰给山竹公司任正总监去了电话,设了个局。 “领导,计划编制工作我这里出现卡壳,今天交不上去,你让行政部打电胡催耿康,然后明天一早下个文件,就说任中公司未能按时完成,耽误了整个公司明年计划编制工作推进,做出批评,然后要求两天内完成,好不?” “好,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清泰的电话打了不久,耿康就给清泰来电话了。 “泰总,计划编制工作弄得如何?” “搞不了,贸易部朱经理不会电脑,韩军发货走不开,没人弄。” “朱毅鹏发货,韩军弄嘛!” “我也是这样安排,朱经理说你要求把保货物发运是第一要务,他要抽样化验,忙得很。当着全体人员说,他实在没办法。” 清泰把朱毅鹏的原话反馈过去。 “tm的,我啥时候这么说?” “这我就不知道喽!” “要不泰总,你辛苦些,你来弄吧!” “行政部也是我帮助弄,业务我真不懂,何况插一手不好!” 清泰拒绝了耿康的安排。 “你我两兄弟,插什么手哦!” “我做的计划,你认同?” “绝对认同,会不相信你吗?你就辛苦些吧!” 鱼儿已经上钩,看我收线的时机到了。 “我安排,如果有人不配合或者被上面批,我是要拿人垫背哦,这可以不?要请示你不?” “瞧你说的,那天动员会上我都说了,谁耽误谁负责,真这样,你给我狠狠的罚。” 清泰假装难受的调侃耿康:“哎哟,你啊!麻烦的事我做,得罪人的事还是我做,遇到你我真是有福气哦!” “谁叫你是哥哥咯!”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山竹公司以文件的形式下发了批评整改意见,大意和清泰给任正总监谈的一样。 行政部收到文件,马上拿给清泰过目,清泰假装很重视,立即召开会议,把整改文件往桌上一扔:“平时和你们说要重视,不听,你们自己看,每个人都看一遍!” 每个人只好拿起来看了一遍,没有表态,朱毅鹏也一样。 清泰最后做出决定:“由于这次贸易部对待这项工作敷衍了事、推诿慢怠,导致这样的结果,给任中公司造成很负面的影响,朱毅鹏作为贸易部经理,是导致这个结果的直接关系人,由于两个老总又不在,我只好越俎代庖,决定给予朱毅鹏罚款500元处分,韩军负次要责任,罚款100元。接下来贸易部的计划由我亲自负责,两天内全部完成。并以文件的形式上报这两项整个报告,及时传给山竹公司。处罚决定以文件形式报给山竹公司备案。” 朱毅鹏脸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但还是克制住说到:“泰总,我们贸易部属于耿总管,你要先给耿总汇报才行!” “不用,罚错了,有问题我负责。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觉得委屈可以向耿总打电话控诉我,甚至打到山竹公司,包括集团都可以。” “我这就给耿总打电话,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泰总。” 清泰想:“草,不下狠手你记不住。” “这怪不了谁,我为这事一次次提醒了你们,很急很重要,你们就是不听。并且我说过别怪我下手太狠这句话来鞭策你们,你们却不当回事,要怪只能怪你们不把集团、山竹公司安排的工作当回事。” 清泰本打算说只能怪你们不把“我”当回事,但觉得不妥才把“我”字改成集团和山竹公司。 “对了,你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告诉耿总,就说我说的,谁说都没用,县官不如县官。” “散会……。” 第七十四章 惬意研讨班 总算下班了,清泰开车走在路上。 “叮”,一声手机信息提示。 减缓车速,看了一眼。 “所有人,今天研讨班开班,请踊跃报名!” 清泰才发现,一周总算过去了,研讨班也到开班的日子,清泰的心早就痒痒的了,摩拳擦掌等待开班。 “今晚我可以,订好后通知我,我在开车不说了。” 由于开车,考虑安全因素,清泰就用语音报了名,没有再继续说话,只传递过去了信息。 研讨班,不是班,参与的却是一班的人。 研讨班,只研究水浒一百单八将,班上就十来个人,说是研究,其实找个由头聚会,地址就在班里的同学家。 研讨班,没班长,只有组织者,谁组织谁就是临时班长。 不过,一般都是小王、小金和每皮哥哥轮流担任。 成功人士有时间,靠脑力指挥遥控而工作。只有两种人没时间,一种自己干,当老板,事无巨细,另一种是落魄到底,整天瞎忙,靠体力身体力行干活,时间被老板控制,清泰做梦都想当老板,但不是,也没有时间,所以是落魄者。 他们三个同学都是所从事的行业翘楚,所以空闲就多,理所当然班长轮流做,只能在三家。 世上有一种人叫同学,有一种情叫同窗情,淡如水,恒如星,阔如海,甜如蜜,醇如酒。 研讨班都是同学,当你累了,这里你可以大胆的倾诉,没人嫌弃你,他们都是你的忠实听众;当你失败了,这里你甚至可以大声哭泣,有很多手温暖你;当你烦了,这里的人可以与你一起疯;当你得意了,这里的人可以和你快乐…清泰很庆幸,加入了班里,自从加入就喜欢上这里,成了神经放松的会所,心灵停靠的港湾,精神寄托的天堂。 清泰每次参加研讨学习,总是很激动。 刚停好车就打开微信,小王是今天的班长,微信一开,正赶上小王发了红包,两块钱四个包,清泰运气好,抢了七角一分,读起来就叫“拐了”,把清泰气的不行。 清泰敲了一行字发过去:“时间、地点、及接头暗号?” 小金跳了出来说:“7点半,小王家,接头暗号为‘输光’” “哈哈哈哈,边哥忍不住了!” “报名哦,参加人员现在只有清泰,还有谁?” “1” “2”清泰报了名。 小金闪出“3”的字样。 “差一个?” “4”,边哥和每皮哥几乎同时跳出来。 多出一个人。 “好,五抽,搞翻一个算一个。” 昭妹冷不丁跳出来说了一句。昭妹妹也是同学,年纪最小,大家都叫她昭妹妹,大学时候小王下手快,最后一朵鲜花… 7点的时候,清泰已经吃完晚饭,就直接驱车往小王家赶去,到的时候居然是第一个。 “哟!看来我是最积极的一个。” “最积极的最容易吃亏!” 小王笑了一下说。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你不信,走着瞧嘛!” 清泰只好说:“看来今天我最好观战就行,反正人也够!” “你要不来,我们怎么有收益呢?你必须来哦!” “贤惠的昭妹妹一边沏茶一边说!” “躲都躲不过?” “哈哈,上了贼船咯!” 三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聊着,没多久边哥、每皮哥、小金也相继来了。 人齐了,研讨会就如约进行。五抽,第一轮边哥落空,自觉的呆在一边看电视。每四局一换,放炮的人下,自摸对方下。 规矩不用定,都是老规矩,10元的码,不大不小,太小没激情,太大伤和气。同学在一起,重在聚聚,彼此看看对方逐渐斑白的头发,悄悄爬上额头的皱纹,已经发福的身体,慢慢衰老的容颜…把它们与青春羞涩的记忆覆盖、重合。 每皮哥哥摸着牌问:“清泰,你怎么就是长不胖啊?” “我的哥啊!我没吃饱啊!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要是真心对我好,今晚一对一扶贫我吧!” “你那不叫没吃饱,叫减肥成功”边哥在旁边说。 清泰接过话:“倒也是,别人用钱减肥,我是花钱努力长膘,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啊!你看小金,辛辛苦苦赚了钱,还的去搞啥子健美,不就是想减肥嘛!” “就是,我要是他,直接给你钱,让你传授减肥经验”昭妹妹沏完茶抬起头来补充了一句。 “昭妹妹,你其实已经可以直接给我钱了,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昭妹妹假装生气:“你会不会聊天,居然讽刺我。” “冤枉我啊!我只是提醒你!” “啪…自摸清一色!” 小金在大家吹牛的时候,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下得大家伙一跳。 “看来,还是认真些,不然要柺。”清泰话最多。 开研讨会,同学们都是很认真的,气氛很浓烈,很多时候还会争执。不在乎结果,在乎的是氛围。 清泰最惬意的事,就是开研讨会。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货币腐蚀各行业的时代,还有一片净土就是研讨班。 在研讨班,同学是人脉,但不是资源。人脉与资源混在一起,就变了味,失去了颜色,研讨班难能可贵的还保持着本色,无论你身居高位,无论你叱咤商场…只要你是同学,是研讨班的一员,你都会自觉抛弃你班外的光环,回到青春年少的过去,恍若穿越。 研讨会总有结束的时候,再惬意的聚会也会散场,每个人在结束的时候,有模有样的盘点、争执、调侃。 出了研讨班的大门,微风扑面,夹杂着秋雨,清泰打了个寒颤,一切回归现实,更多无奈还得继续,直到下一次开班…… 第七十五章 警示教育的震撼 周一早上,清泰正准备准备出门,就接到了贾铮的电话。 清泰纳闷,这么早来电话不会有什么事吧!还好没有矿山,不然是安全事故也不一定。 “贾铮,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啊?” “泰总,你出发了没有!” “正准备出门,怎么了?” “上周山竹公司通知你们高管、业务人员、财务人员参加警示教育,我忘记通知你了,现在才想起来,还好你没出发,不然惨了” “呵呵,小女孩谈念爱忘记了时间了!好的,我直接去山竹公司,几点钟报到?” “早上九点。” “耿总也要参加么?” “也要,估计已经出发了。” “好,我问问他。” 清泰挂断以后拨通了耿康的电话:“耿总,今天山竹公司要搞什么警示教育学习,你们出发没?” “刚出发!怎么了?”耿康问道。 “没事,我问你们走哪条路,如果走我家背后这条,我就不开车,搭你们的车,停车费太贵了。否则,我就自己开车去!”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在家等着,我们走你家后面这条路。” “那好,我在家等你们…”清泰说道。 任中公司就三个人参加学习,朱毅鹏、耿康和清泰,原以为这种学习就是在会议室看看录像,打一下预防针,谁知清泰他们赶到的时候,楼下停了两辆大旅游车。 山竹公司除了留守人员,高管、中层、骨干员工,权属子公司全部高管、业务、工程人员都必须参加,所以坐了满满两大车。 清泰他们也跟着稀里糊涂的坐上了车,不知道去哪里? 坐在旁边的是山竹公司财务部长毓秀。 清泰随口问了一句:“毓秀部长,这是去哪里学习啊?要回来不?” “哈哈哈,你不知道啊!去监狱,你回不回来不一定?反正我是要回来。” 毓秀部长笑着戏弄清泰。 “你都回来了,我肯定自然也会回来。再说,我就是想不来,怕哪里也不允许!”清泰诙谐的顶过去。 清泰从电视上看过美国的监狱,本国得监狱压根没见过,不犯罪,不去探监,监狱在普通人的心里就只是个概念。 山竹有两座监狱,其中有一座女子监狱,清泰他们去的是男子监狱。 男子监狱几乎没有女人,狱警也基本清一色的男同志,用犯人的话说,飞的蚊子你也难找到母的。 关在里面的犯人,如果重刑犯判个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是母猪都想多看几眼。 车到了监狱楼下,负责接洽的山竹公司副书记刘书记与监狱方对接以后,对方派出六个警官,山竹公司的人排成两个纵队,跟着警官顺序进入监狱办公大楼。 大楼就四层,在第二层有个很大的会议室,通过投影观看了各种犯罪案例,然后叫来两名表现较好的犯人现身说法。 清泰大约记得有一位是国营钢厂的财务,赌博输钱后挪用公款400多万,叛了15年,一位县教育局长,受贿2万元,判了两年,两名现身说法总体表达了懊悔、对家人的歉疚、失去自由的痛苦,其根源在于原则性不强、存在侥幸心理等等。 对于清泰而已,这些好比说教,就像听一个故事,仅此而已。 不过有如清泰想法的大有人在,旁边的山竹某位领导大概也是如此,他听完教育局长汇报后,居然与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说:“太傻了,肯定是被人做祸,区区两万块钱怎么可能着?估计是得罪人了…” 汇报完以后,预警们带着大伙近距离观摩监狱,高高的城墙估摸着有四米高,两层。中间间隔有丈许,外围城墙的几个角落有岗哨,武警战士荷枪实弹,眼睛到处扫射,城墙内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城墙顶上架着密密麻麻的电网。 内城墙距离墙根两米左右被铁丝网隔开,墙脚地板被钢筋水泥硬化后盖上一层土,种植了一些草坪,犯人如果想越过铁丝网,是不太可能,武警在高处看着。何况才是第一关,内墙顶上铺设着带有钩刺的钢丝网,螺旋状盘在墙顶。 清泰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一队犯人正整齐划一的走来,正准备带到车间干活,见到外人,他们停下来,被迫转过身,整齐的面对围墙,目不斜视,待清泰他们走过,才被允许继续往前走。 每天干活,犯人们才能挣到可怜的买洗涑用具的钱和为数不多的劣质烟钱,啥也没有。犯人们干活的激情源于挣功分,积累到一定功分可以申请转化为功,三个功可以得到奖励,奖励就是表现优秀,可能被减刑。 外面的人永远体会不到里面人的需求,当人失去了自由,钱对犯人已经不重要,他们更看重功。钱和功这两样东西,如果两者间选择,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犯人的食宿高低床,八个人,一块木板上垫着薄薄得棉絮和一床被子,没有空调、电扇,进来了,无论多难,都是自己酿制的苦酒,被迫无可奈何的熬过去,吞下去。 狱警和武警分属两个不同的管理机构,具有各自的职责,互不归属,就算你认识狱警,你也不可能认识武警,武警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近乎绝对的防范措施、失去自由的绝望、苦行僧的生活环境深深的震撼了清泰的心灵,整过过程从踏入监狱那一刻起,清泰都带着说不上敬畏,但绝对恐惧的心走完这一程,参观完,出来的时候由武警逐一检查完毕,人数清点正确,才从一个由机器控制,厚重的不知多少吨的钢铁大门出来,大门边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武警荷枪实弹,清泰脑门、背脊都在发凉。 走出了监狱,清泰恍如隔世。 以前听别人把坐牢说得那么的轻松:“当官犹如当孙子,坐牢好比坐花园”,原来那只是戏文… 时刻警钟长鸣,管好手,手莫乱伸,忠于自己的工作,清泰给自己内心打上一层危险防范得烙印。 搞财务工作,周围都是高压线,红线,自己小心不能碰,还要当心别人碰了过电给你,提着心,免得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追悔莫及…… 第七十六章 美女李莎的情愫 回到山竹一年多了,尽管上班地方在任中,可脑海里总有个倩影挥之不去,美女接待——李莎。 清泰只要有机会就会往山竹公司跑,无论是开会、学习、工作汇报,每次清泰都会有意无意的跑去和李莎聊上两句。 如果说玛利亚的美是温柔、大气、高贵型,那么李莎的美属于小家碧玉。两个美女的皮肤都白嫩白嫩的,弹指可破,都基本浅施淡粉。玛利亚穿着时尚,打扮高贵,李莎却衣着得体,简洁大方。 清泰自从见过李莎,好几次睡梦里都梦见自己去面试,还好没说梦话,不然又得跪媳妇的榴莲皮。 梦里总浮现李莎高跟鞋磕着地板的声音,那别致的不可copy的白里透红的脸蛋,均匀凸凹的身材,每次做梦清泰都奇怪,居然不会梦游太虚境,来一场春梦,下一次春雨。 李莎咋一看不觉得有多美,却算耐看。如果仔细瞧上几眼,就是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从监狱学习参观出来,清泰走在前面,不过人群里,清泰的眼光除了暗地里关注领导的一举一动,避免随时被叫而因为耳朵不聪有失礼,余光就时不时的瞄上李莎一眼。 也许是感应,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清泰瞄李莎的时候,两次李莎也瞄了过来,清泰总是装的如无其事,李莎却会突然低头下去… 清泰快到车门的时候,见李莎也快步的走向车门,就这样清泰走前,李莎步后上了车。 清泰喜欢在公共场合把自己藏起来,所以即使前面有座位,清泰还是走到最后一排,那里有四个座位,人坐不齐的话,还可以躺下休息。 后排,自己可以看着每一个人,哪怕是背影,每一个人却看不到自己,甚至也没注意自己是否存在。被别人从背后盯着始终没有盯着别人有意思,而且盯着别人,像剑客一样,危险的不是自己。 李莎也没在前面坐,居然跟着清泰来到后排。 “泰总,前面有位置,你咋不坐呢?这后面是我们员工专座。”李莎直接坐在泰总旁边说道。 “小丫头片子,又取笑我了,我也只是普通员工,前面位置留给车董、牛董他们领导坐。” 因为两人认识时间久,每次清泰来山竹公司经常在一起聊几句,所以就很熟悉,说话也就随意一些,清泰经常叫她“小丫头片子”。 “哪里敢去笑你,你本来就是领导嘛!” “嘘…怕真的领导听到见把牙齿笑掉了,小声。” 李莎居然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感觉后怕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俏皮,看的清泰有点醉的感觉。 “泰总,想和你商量件事,可以不?”李莎突然一本正经的问。 清泰幽默的说:“除了借钱,啥事都好商量。哈哈哈…” “我才不借钱呢!” “哦,有钱人啦!” 李莎没理会清泰的回答,直接说:“我说认真的,最近我自学会计,准备参加会计资格证考试,书看了两遍,有些地方没搞懂,想请你教教我,指点一下。” “不错,这是个很好的想法,这点小事,别人我都可以帮,何况是你!”清泰说道。 “那待会儿到公司楼下,可能还早,你就去办公室指点我咯,占用你下午的时间,可以不?” “没问题!” 旅游车长,做后排转弯和急刹总是有点晃,人就容易头晕,除非睡着。 有这么美丽的女孩坐在旁边,清泰就不困,倒是李莎一会儿扶着前排座椅靠背睡着了,轻微的发出鼻息声,小嘴巴小得有点可爱,嘴唇没上口红,却自然红润,清泰平时没注意,脸颊浅浅得居然有一对酒窝。 车程大约40分钟,清泰平时上班恨时间太久,现在却内心抱怨时间流失太快。当车辆转弯的时候,睡熟了的李莎晃来晃去,随时感觉摔倒在椅子上,多次想伸出手,借出自己不宽厚的肩膀,暂时给她依靠,但整车都是人,而且是单位的同事,清泰没这个胆,要是平时,可能真会那么做也不一定… 车终于到了楼下,下午三点四十分,其他人大多数都回家了,清泰与耿康打个招呼后随李莎去公司。 诺大的公司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值班的保安,见清泰他们回来,就给开了门。 两个人一起来到行政部办公室,现在李莎不在前台搞接待了,从事档案、公章等管理工作,所以相对轻松,就有时间学习。 进了办公室,清泰坐到了李莎的办公的椅子上,李莎给泡了一杯茶,然后拿出她学习的《基础会计一书》,不懂的地方,李莎早折了起来。 “你其实也可以咨询一下财务部的同事嘛!他们都懂。” “我学财务的事情,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李莎压低声音说。 “哦,那你为何要让我知道呢!” “你耿直,而且和你要熟悉得多咯!”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接下来,清泰坐右边,李莎坐左边,清泰逐一翻开折过的地方,用笔在草稿纸上逐一讲解。李莎贴的很近,右边的胸部是不是的碰着其清泰的左肘,传来一阵酥软。 少女特有的气息从李莎的樱桃檐口呼出,带着淡淡的清香,呼出的气息从清泰得口中吸进,清泰贪婪呼吸着,开始心猿意马… 这种是与玛利亚有着莫大区别的截然不同的气息。玛利亚的淡淡的香味带着迷幻,李莎的却是芬芳。本可以很快讲完的地方,清泰讲的更透,耗时更久… 这一讲,时间很快过去,深秋的天黑得总是那么早,外面霓虹初上。保安走了,走之前过来打了个招呼,楼道的灯也都熄了,只剩下李莎办公室的灯亮着。 两个人 一张桌子 孤男寡女 近近的挨在一起… 环境造就氛围,氛围造就情愫,情愫迷幻人性。 不懂的地方讲完了,清泰合起书,李莎似乎还在思考。 清泰测过脸看着她说道:“还有没理解吗?” “理解了,加深一下印象。” “你别说,你这丫头长的真好看,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多看你一眼!” 清泰假装开玩笑,眼睛盯着李莎温柔的说。 “真的么?那你多看几眼,李莎红着脸说完把头侧靠在桌上。” 清泰突然大胆的用手轻轻得,带着爱怜得拍了拍李莎的后脑勺:“走吧!小丫头片子,我肚子饿了,吃饭去。” “嗯,想吃什么?我请你!” “随便,本来我打算请你,但今天你请我也应该,我不反对。哈哈!” “要不我们去必胜客吃披萨?” 清泰不喜欢这些洋玩意,但听说环境不错,就没拒绝。 “也行,走吧!” 清泰先走出办公室,李莎关好了灯和门,整个公司除了电梯间,到处一片漆黑,因为从光亮的地方出来,啥也看不清楚! 李莎也许是看不见路,小女孩对黑暗总会害怕,自然的伸手拉着清泰得手说:“柺咯,我看不见了!” 也没说话,清泰用另一只手从李莎后背搂着李莎的肩说道:没事,跟着我走。 李莎在身体在清泰的搂抱之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决绝。 办公室到楼梯过道大约12米左右,直到光亮的地方,清泰才放开手,透过光线,李莎的脸绯红。 “完了,手机锁在办公室了!”李莎突然说道。 清泰说:“还好没走远,我等你,你去拿!” “你陪我去,黑灯瞎火的,怪瘆人的。” “好吧!胆小鬼。” 清泰走前,拉着李莎的手又退回去。 李莎掏出钥匙开了门,清泰顺手开了灯,谁知马上被李莎关了,用脚把门关上,李莎突然从前面抱住清泰,没反应过来的清泰倒也吓了一跳。 不愧是老司机,清泰双手轻轻的摸索到李莎的脸,慢慢托起来,深深的吻了下去… 李莎柔软的身体倒在了清泰的怀里,拥吻之下,情愫绽开,每当清泰继续的时候,李莎却挡住了清泰的手,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拥在一起,过了很久…… 第七十七章 原来如此 必剩客在山竹生意就是好,是孩子们的最爱,清泰带孩子来过两次,年轻人员很喜欢这里。 清泰和李莎前后进来,事实上从办公室出来进入电梯开始,两人都一前一后走,避免遇到熟人,说不准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清泰无所谓,小姑娘李莎不一定能承受得起,口水也能淹死人。 李莎先推门进来,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下,清泰才推门进来,找到李莎,坐在对面。李莎的本来正常的脸,抬起头来看了清泰一眼,赶紧低下头去,“唰”得有通红。 两人在办公室相拥了很久,最后清泰在李莎的阻挡下并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清泰觉得其实这样挺好,假如真攻下城池,不知道如何面对李莎,如何负起责任,毕竟是小姑娘,比不得玛利亚。实际上清泰根本不可能负起责任,不是不想,是不能。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李莎温柔的将单子推了过来,低着头说! “抬起头来吧!不然这怎么吃东西啊!我自己没来吃过,不太熟悉吃什么,你给我拿主意吧!” “恰好服务员过来,先生你们吃点啥?” “两份披萨饼,一份煎牛排,七成熟,一份橙汁,一份可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可乐?” 李莎笑笑说:“经常看你来公司都拿着可乐。” “看来你还是个细心的人,是不是注意我很久了,而且很用心哦!”清泰调笑道! 清泰见李莎没说话又补充道“有点钓鱼的感觉吧!” “懒得理你,每次你来公司有意无意往我那跑,还找话题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还反咬我一口” “两个问题纠正:第一,谁叫你长得好看,不叫有意无意,是故意,不可能找个丑的聊天吧!第二,不是反咬一口,是好多口,主动咬,你不会这么快就把刚才忘记了吧!” “没个正经,再说你自己一个人吃。” 李莎的脸都快红到耳根了。 “好了,不逗你了。来,坐过来,坐我旁边,那么远,很容易生分。!” 李莎温柔的站起来,清泰把她的椅子挪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前面是玻璃窗,可以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与人群,背对着餐厅。就算有熟人也认不出来。 清泰伸出左手,轻搂着李莎的肩的时候,顺从的李莎把头枕在清泰的怀里。由于清泰正坐这,李莎的头就往下滑,直接埋在腿上。 上身是人,下身是野兽,兽性突然膨胀,敏感的李莎突然发现某些不对劲,用力想立起身来,可是清泰的手搭在背上,费了很大的劲。 站起来的李莎,羞涩得无地自容,右手捂着嘴直接往洗手间快步得跑去。 服务员把清泰他们的点餐端了上来,清泰把单买了,虽然说好李莎请客,可真叫小姑娘结账,清泰做不来。 过了好一阵,李莎已平抚了心情向清泰走来,可是一看见清泰,又脸红了,而且头一直压着,不敢正视清泰。 清泰看她如此窘迫,稍停了一会儿,切了一块牛排递过去,转移话题说:“来,吃快牛排!” 李莎也不客气,才抬起头来接过叉子,吃了起来。有东西吃,精神就有了寄托,也就不再像开始那么尴尬脸红了。 两个人吃的很慢,谁也没说话,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李莎吃的秀气,吃相也秀气,两个人都吃很饱,快结束的时候,清泰举着杯中的可乐对着里啥说:“来,祝福我们的小美女学业有成,越来越漂亮!干杯!” 李莎机械的拿起橙汁与清泰碰了一下,柔柔的说了声:“干杯。” “你买单了?” “嗯” “说好我请你,而且耽误你那么久?” 清泰搞不懂这姑娘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在办公室突然主动,现在有准备划清界线?女人心,海底针,清泰怎么也没弄明白。 “久么?我恨时间太短呢!” 清泰又挑逗起来,李莎又脸红了,再也不敢说话。 “走吧!我们。” 清泰起身穿起风衣,把领子竖起来,因为没熟悉的人,就与李莎一起出了门。 外面飘着细雨,山竹的深秋永远都这样,阴冷潮湿,下雨如过冬。清泰用风衣从后背包裹着李莎,左手握着柔荑,两人准备相拥而去。 山竹虽然不是不夜城,但城市的繁华让夜晚实在难找到阴暗的角落,两人这样相拥而走,即使风衣遮挡,也不可避免暴露在等下。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拐,是牛董… 想躲,但已经来不及,对方已经看见了他们,清泰感觉到李莎在发抖,两人赶紧分开。 真特么衰,清泰只好厚着脸皮走上去。 “牛董,这么巧,吃饭没?我们两个今天有点事,小李偏要请我吃披萨,你看这条,细雨蒙蒙的,也没个伞,还好我风衣宽大。” 牛董铁青着脸说:“确实巧。矣,你们两个…” 牛董憋着没说出下文,不过清泰感觉到他的愤怒。 “哪,我们先走了,领导!” “清泰,有些事不要出个过分,你是领导,并且结婚有孩子的人了,注意影响。”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牛董。” 前天来个打死不认账。 “最好如此!” “嗯,牛董说的是,我一定注意。” “你这姑娘,小女孩家家的,这样成何体统?” “李莎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你们走吧!看着都烦。” 清泰和李莎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草,这牛董也真是,你又不是他妹,看他那个气,有那必要么?我们又没啥,就算有啥,与他何干?”清泰对着李莎说道。 “惹我毛了,劳资们就在他眼皮下显示我们的“友情”,看他怎么滴,实在管得太宽了些。 清泰说的时候,没发现李莎居然哭了,委屈的哭了… “怎么了?” 至于么,当他娘的不存在。 “乖,不哭了,啊?” 谁知李莎抽泣说:“别说了,牛董是我舅舅…” 一拍脑门,原来如此,靠… 清泰傻了,尼玛这哪跟哪呀?真特么衰到家了 第七十八章 惆怅的红霞 清泰听说山竹公司藏龙卧虎,别看是个不起眼普通的员工,但是都是各路神仙的子侄,自己原也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真不假,没想到自己偏偏撞上了,更难为情的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侄女。 清泰得考虑接下来怎么办,如果自己没结婚、没家庭、没孩子,甚至单起,也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情感上追求的权利,但是这些自己都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再继续下去就不那么地道了。 “你不会因为今天的事不与我往来了吧!” 李莎抱着清泰,抬起头用期待的目光凝望着其他的眼睛。 “咳…也许我们今天真错了,我们就不应该如此,你的美丽确实吸引我,而且我也迷念。今天恰好遇到你舅舅,他的确间接提醒了我,毕竟我和你不会有任何结果,对你不公平。” “我不管,我不能离开你!”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选择的情感是感性的,也是执着的。 清泰作为老司机,开始心里仅仅是迷念李莎的美丽,玩玩而已的心态,也仅此而已。可接触下来,发现李莎对感情的单一、认真,清泰内心本就开始矛盾。 起初清泰仅是人与动物的碰撞,兽性占了主动而已。牛斌的提醒如醍醐灌顶,这样的女孩又怎么忍心去玩弄、伤害呢? “小李,谢谢你!我怕最后伤害你,喜欢你,所以我必须退出。” “你是怕我舅舅吧!我们可以悄悄的往来,我至少可以有权选择我爱一个人。” 李莎的话刺激了清泰,害怕牛董就意味太在乎自己,对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自己却选择了妥协与害怕,清泰认为这是对自己一种轻蔑。 但那又能怎样?难不成真要硬着头皮,哪怕得罪牛董去爱着李莎?可是结果呢?是给李莎一辈子呵护,给她幸福?做的到吗?清泰受了刺激,但不等于失去理智。 “笑话,我怕过谁?只是即使你舅舅不反对,我们有结果么?只是你一大姑娘,跟着我总不是长远的事,恰好相反。”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着、爱着你。哪怕最后遍体鳞伤,我也在所不惜,李莎急得快哭出来,眼圈红红的。我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不在乎,我就喜欢你!” “喜欢不等于占有,有时候要放弃也是爱的一种。” “你不要和我咬文嚼字,我说不过你,除非你不爱我,绝情的对我无动于衷,不然请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李莎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凝望着清泰的眼睛说。 “咳…小丫头片子,你将来必定会后悔,我真不属于那种值得你刻骨铭心去爱的人。” 清泰说这话的时候,李莎把清泰抱得更紧,害怕一松手,清泰就会离他而去。 “你考虑好,你跟着我又不能打电话,不能出双入对,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恩恩爱爱,即使思念浓烈,你也只能伴着孤枕,你的心会很苦,李莎你想过没有?这种伤害无形而痛苦。” 内心里,放弃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孩,清泰也不愿意,所以矛盾的说出这番话 “再难,我也要走一次,去爱一次,去承受一次,两情若是长久时,何必朝朝暮暮?” 感性的情窦初开的女孩,是不顾一切的,也是认真的。不带人间烟火的执着,感染者清泰,也逐渐丧失理智,拥抱着李莎的手,更加用力,用力得快要将李莎融化,窒息… 过来好一会儿,清泰松开了紧箍着李莎的手说道:“走吧!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莎抱着清泰得手没有松开,也没有动。 “我不想回家!想和你在一起。” “那怎么行,你父母会担心你!再说我要回去,我孩子一个人在家。” 孩子在午托班吃了晚饭已经回家了,一个人在看电视,清泰一直在关注着时间。 “那…那你送我回去吧!我是一个人租房住。” 李莎这话,似乎暗示着什么,说着脸就更红了。 清泰知道有戏,可是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希望有剧情了。 “好吧!” 然后打车送李莎回宿舍,出租车上,李莎一刻也没放开清泰得手,害怕一放开,再也抓不住… 当李莎打开了门,清泰没有进屋,站在门边说:“小丫头片子,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拽着清泰得手,李莎始终没分开。 “你就这么走了?难道我真不值得你去喜欢么?” “丫头,不是这样滴,我有自己的家庭,这是在天朝,我的心不可能分出一半给你,对你真不公平” “李莎抽泣的哭了,然后切斯底里的说,我不管,你不能走!” 声音大得邻居肯定都听到了,楼道的灯都亮了。 害怕出笑话,清泰就陪李莎进了门,本打算安抚一下就走。 刚进门,李莎鞋也不换,“嘣”的一声把门关了,双手突然抱着清泰的脖子,吊在那里,嘴唇就迎难而上,熬人的凸起顶着清泰,脸上带着雨花,小妮子发狂了… 少女的芬芳再一次刺激清泰的神经,刺激着荷尔蒙的分泌,清泰醉了,在生涩的狂风暴雨暴雨中醉了。待到雨过云收,一抹红霞映天边… 醉心狂乱迎风雨, 两情相悦染霞红。 痴情总被浪打去, 扶手相凝泪自流。 清泰终于走了,瞥了一眼红霞,没有回头,带走的是一声感叹、一点惆怅、一丝歉疚,也不知何时才会再回来,是不是再回来。 床头,李莎坐在那里不断的抽泣…… 第七十九章 观点相背 牛董再也没有过问清泰与李莎的事,不能问,也不好问。 清泰也不解释,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在最初那段时间,清泰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任中公司的贸易业务在耿康的组织下,也算开展顺利。水西公司的货停了,价格因素方面双方达不成一致。 甘南公司,实际大股东是东胜集团,因为没有订单量,开了一次炉就熄火了停产。没生产,资金压力就大,垫付的157w,已超过合约的付款期限,八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付款迹象。 这笔款,如果再不收回来,年底必然按集团财务管理制度规定,计提资产减值准备,一定程度影响利润总额指标的完成。 耿康对这笔款根本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的心里,甘南公司是股东东胜公司的下属控股公司,不可能赖账。清泰却不这么看,决定找耿康谈谈这笔款项的回收问题。 然恰逢国庆,考虑再三,决定国庆回来再谈这问题,不然怕谈的不开心,影响心情。 国庆节放了个长假,因为自己有车,就带孩子到海边旅游,地点广西东兴市,本打算过境去看看,也算出了一次国,但妻子成为公职人员以后,出国必须出具证明,没考虑这因素,也就没证明,只好看着国界,在海边带着孩子踏踏浪,吃点海鲜,玩玩沙滩… 假期结束上班,耿康还没回来,依然在攀市家里呆着,节前一个星期就走了,节后也没来上班,贸易发货的事,遥控指挥朱毅鹏。至于日常的内务事情,还是依然扔给清泰打理,清泰心里有想法,但却也没办法。 本打算通过电话交流款项回收问题,考虑事出不急,也不在乎一时半会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心等着。 又过了一个周,耿康才回来,这次总的算起来,耿康足足休息了22天。 刚来上班,耿康就来到清泰办公司问道:“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 “你来了正好,不用去你办公室找你,马特,休息时间也太久了吧!这钱来的真特么容易!”清泰心里嘀咕。 “也没啥特别的事,只是收到集团通知,下周集团和山竹公司组成财务检查小组,对公司进行财务检查,具体时间还没确定!” “没问题吧!” “也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三家借款已超期,没有归还本金,甚至利息也没支付,有人没有签订续借协议,其次吃贸易上甘南公司欠款已超过合约归还期限,没有支付,估计这两项会有问题,至于其他问题,可能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借款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当时没来啊!” “也不这么简单,你可别忘了,牛董是我们这里的法人代表,而且还是董事长,款项他签有字。另外,任中公司的任何事,我们都有义务完善、做好,借款我们有负责催收的义务,我们当时没来,是出问题责任落实的问题。但,我们也会负有责任采取催收措施。” “那你就去收喽!”耿康把皮球提给清泰说。 “我负责崔收也可以,但只是配合你做。按照分工,经营管理你是主要责任人,我负责配合协调你完成相关工作!” 耿康洒脱的说:“你负责去收嘛!责任人肯定是我,你办事我放心!”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去收款,有点越俎代庖!” “哪里话?我们两个谁跟谁啊!”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要赶紧操心联系。” “什么事?” “水东公司截止道上周末,差不多垫款发货有640w了,金额太大,赶紧协调他们打款过来,最好这几天暂停,收到款再发吧,怕被套牢哦,何况这样下去,年底利润会亏减很多,任务指标怕是很难完成。甘南公司的贸易款157w,现在十月中旬了,在不加紧催收也会影响当年的利润,更难得是,利润减少了,所得税还没减少,再说两笔款时间长了也容易夜长梦多,特别是甘南。” 耿康接口道:“水东我已经联系了,我也谈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牛董事长说最近资金有点困难,让我们支持一下,年底保证结清。合作了这么久,也算战略合作伙伴了,暂时支持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能理解,但耿总,你有多大把握年底前他们能结清?” “我觉得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耿总啊!我们是商人,在商言商,这种口头承诺没有意义啊!如果年底他们资金还紧张怎么办?再说你采取收到多少款发多少货的方式,必然一直欠我们640w左右,资金占用费高,划不来啊!对他们而言,比贷款强,有没利息。对我们而言,每月的资金占用费都差不多5w啊,何况年底前假设还不上,利润直接因为提取资产减值准备就要减少32w,我担心呢!”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做生意不用那么斤斤计较。再说他们是国有控股企业,不会有啥问题。640w是我们自有资金,哪来的资金占用费一说呢?” “你是总经理呢!怎么能这样看待问题?如果你真要这样看,我也没办法,只能持反对意见,并给董事长汇报,如果董事长没意见,我也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董事长哪里,我给他汇报。” “好,那么甘南的呢,怎么处理?” “泰总,你觉得要怎么处理?甘南是东胜的控股子公司,通俗点说是庄董的企业,庄董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股东、副董事长,能出啥问题?至于坏账准备,多大点影响嘛!”耿康激动的说道。 清泰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要急嘛!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看法,目的都一样,把公司搞好。提醒你是我的义务,同不同意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到自己本分的事情。” 接下来,耿康与清泰都分别给牛斌去了电话,也不知被耿康灌了迷魂汤还是本身就散脑筋,牛逼完全赞同耿康的观点,清泰相反是杞人忧天! 不是为了打小报告,是为了让能听懂话的人认同和证明,清泰给山竹任正总监汇报了款项回收的这些看法及耿康的决定,任中总监却与清泰的观点及看法如出一辙。 尽管如此,但任中公司是牛斌与耿康负责,任正根本就起不了多大没用,无奈之下,只好无条件配合。 借款的催收方面,根据与耿康谈好的决定,由清泰负责催收。清泰亲自抄刀,拟定了催款函,亲自打了电话,并让郝玲一家家传到,并要求每家在复印件上签字确认“原件收悉”字样,单独归档,锁在保险柜。 之所以如此,清泰认为这几笔借出款项本来流程有瑕疵,三家单位对还款的事都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就是不打算归还。清泰担心出事,而且一出必是大事,这样处理,存好档,以后也可对自己有利。 至于利息,在清泰一次次催促下,总算年底前各借款股东关联方才勉勉强强的支付了。这准确的说不完全是清泰的功劳,而主要源于面子的因素,股东的面子,否则年终开股东会,借款股东们丢不起人,也抬不起头… 第八十章 太不尊重人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牛董与耿康基本上还是不到公司,公司这几号人就没了主心骨,凡事都依赖清泰,清泰也就成了当家人,不过到没有大王的威风,甚至更急低调谨慎。 爱开玩笑的清泰总是说:“这辈子在哪里都是做财务,就没做过正职,公司董事长不在、总经理不在,我清泰就终于成了一次山大王,无冕的董事长、总经理,还兼财务总监,不是正职堪比正职。” 公司虽小,也肝胆俱全。国企的部门是上下级公司一一对应,规矩多,所涉及的事情必须按部就班。什么安全、环保、人力资源、计划、预算、工会…一应俱全,涉及每个月的各种统计、调查、整改的报表报告多如牛毛。 比如说安全吧!要搞检查、排查、整改、并写报告,每次都大动干戈。像安全这种事,公司没有项目、没有投资、没有矿山,办公地点是监控到除了厕所,办公场所防盗安全绝对没问题,注意防火安全就行了,有两辆公车,需要加强车辆安全管理之外,清泰实在找不出还有哪里有安全隐患,很多工作简直流于形式,劳民伤财。 但在体制内,规矩不一定服务于客观实际,有想法可以,但还得照常执行。最后,做的人累,监督的人不轻松,效果却不大。 类似的事太多,耿康作为总经理,按理说是很多事的第一责任人,本身不太懂,也不愿管,山竹公司任何事找到行政部,几个年轻人拿不定主意,都来找清泰,久而久之,清泰就兼起了办公室主任。 任中公司的人力资源安排贾铮负责,公司业务开展、员工数量的局限,人力资源的管理从本应该做的人才招聘、储备、激励、开发、优化等变为了单一的劳务管理,打打考勤,汇算工资、缴纳五险一金及人力资源工资成本的统计工作。 清泰在任中,两位领导不在,就是顶梁柱,任何人有些请假之类的事都自然给清泰请示,清泰的原则很宽松,人吃五谷杂粮,只要事情办完,真有点啥事,请个三五天假清泰也很好通融,但不能长期这样,否则不仅有失公平,也太自由散漫。 周二早上,清泰接到山竹公司人力资源粱娜的电话,山竹公司有啥事只会打清泰的电话,也就见怪不怪。 “泰总你好!集团在进行人力资源成本的调查,请你安排贾铮赶快统计传给我好吗?” “这么急?应该贾铮每个月都有传细给你,你不会没保存吧!” “是啊!我没经验,工作疏忽,没注意这个事。集团检查,认为山竹公司待遇超标,要求书面解释!” ““哈哈,你却没有汇总表,所以就安排我们,是这意思吧!小鬼。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没有超标,而且比预算都要少一些啊!” “我知道,问题山竹公司要统一汇报。” “呵呵,你们怕是要我们得低水平去拉平你们高工资吧!”清泰一针见血的开了粱娜的玩笑。 “哪里哦,我们也不高。这是麻烦你让她赶紧弄,是车董亲自安排赶紧汇报,看样子领导有点急。” “行,我知道了,这就安排。对了,我们今天发工资,你统计的口径截止到多久,今天发的本月工资算不算。” “截止到10月份就行了。” “好!” 来到行政部,清泰才发现贾铮不在岗,顺便问了句:“贾铮出去了?” 大家伙看着清泰也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 既然大家不说,清泰也懒得问,毕竟这是同事之间的忌讳,说了有打小报告之嫌,清泰在普通员工岗位干过了的人,也就理解这些微妙之处,没有在意。 大家不说,不等于没有办法,通讯的发达其实有时候可以用来查岗,什么打电话,手机定位,你在哪里一清二楚,清泰就当着大家的面拨贾铮的电话。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哟!贾总关机了!看来我的面子也不够大”清泰自嘲了一句。 问题山竹公司要的统计表,没人做,贾铮电脑也打不开,有密码,那怎么办。而且也到发工资的日子,也没个安排。 有些事能拖,有些事不能拖,至于是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火烧眉毛,先顾眼前。清泰赶紧安排郝玲翻出所有的员工工资、福利待遇、教育、社保等所有人力资源开支得凭证,一张张亲自统计,下午四点才统计完,传给粱娜。 第二天贾铮没来,第三天依然没来。 员工的工资是月底发放,几乎很多人都是月光族,眼巴巴得盯着这点钱。朱毅鹏在任中买了按揭房,有贷款要换,首先坐不住的就是他。 “咚咚咚…”朱毅鹏敲开清泰办公室的门。 “有事吗?毅鹏!” “泰总,什么时候发工资啊!顶不住了。” “贾铮回来就发呗!工资由她造单啊。” 朱毅鹏烦闷得感叹说:“问题是她在哪里也不知道,电话也打不通啊!真是烦人,走也不打个招呼安排一下。” “你去问问大家的意思,看还有钱用没,等不等她来?” 其他故意支使朱毅鹏。 “还用问吗?我敢保证都没钱用了!” “咳…前天我问你们,你们谁都装聋作哑。你们啊!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样,现在关乎自己利益着急了吧!” “不也是怕影响同事关系嘛!” “毅鹏,不是我说你,咱们说话办事的原则对事不对人,怕什么?这只是小事,如果大一点的事,影响公司的事,以这样的观点对待,是会出问题的啊!”清泰顺便教训了朱毅鹏几句。 “那叫大家开个会吧!来我办公室谈谈就行了。” 其实,清泰的心里也不准备等贾铮回来,而且还很生气,觉得贾铮太不懂得尊重人。 大家陆陆续续就来到清泰办公室,显得有点拥挤。 “叫大家来,有两件事交代一下,监狱贾铮没来上班,也没请假,去哪里我也不知情,于情太不尊重人,于理自由散漫,无组织纪律,并影响了工作。请行政部游明,从贾铮没来上班那天开始,严格考勤,根据劳动法规定按旷工处理,罚款200元,考勤要如实记录。另外,已经超过了发工资规定的时间,不能离开张屠户,就吃带毛猪,请郝姐根据上月的工资标准指标发放,以行政部游明的名义申请走流程,今天把工资发了,另外所涉及社保、公积金等,如果到期,就由游明与郝姐协调配合,及时缴纳。你们大家有意见没有?” “没有” “没有” …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按这个赶快弄,游明弄完出个会议纪要和决定。会议名称就叫关于贾铮旷工的处理意见会,并通报耿总!” “好的”游明回答以后,大家就自觉离开。 见大家离开,郝玲对清泰说:“泰总,这样是不是重了些!” “郝姐,有些事情大于法,本来有事请假也是情理之中,但这样不尊重人,而且还影响工作,前天不是把我们两个急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把我放眼里,我又何必在乎轻重呢?” “倒也是,确实有点过了些,是谁都会生气!” “咳…无所谓了,我这人有个特点,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 清泰叹息了一声说道。 第八十一章 哪能这么护犊子 清泰的处理意见已经通过微信传到耿康哪里,耿康没有回任何信息,接下来再传的工资单,耿康回复得到也比较快,工资顺利的就发了。 周一,贾铮依然没有来上班,清泰或多或少还是怕出事,让游明给她打电话,电话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周二,清泰来到公司的时候,终于看到贾铮坐到办公室。不过清泰视如无睹,就当不存在,好像没那么回事。 既然拉下脸来处罚了贾铮,就根本不可能主动去说什么,有时候做恶人也需要坚持不懈。 清泰来到办公室,刚把包放下,贾铮就敲门进来。 “泰总,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叫。” “谢谢!我自己可以。” “那我给你泡茶吧!” 贾铮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拿着清泰的茶杯出去了。清泰想阻止都来不及,就由她去。 泡茶回来,贾铮把茶递到清泰的面前,然后站着弱弱的说:“泰总,我错了。对不起!” 说话的时候,清泰发现这孩子像个小学生,眼睛红红的,快要落泪的样子。 清泰心软,特别见不得女孩子落泪,可是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然以后难的是自己。 “怎么回事?你没什么得罪我的,对不起也无从说起,我也承受不起。” “我那天有事,走的急,忘记给你请假,后来手机坏了,就关机了!” “哦,回来就行了!” “那我的处罚还罚吗?”贾铮误解了清泰的意思,居然露出笑容。 “两码事!你能回来,就是好事。至于处罚,那是另一回事。” “泰总,能不罚么?以后我不敢了!” “贾铮,我们大家是同事,也是朋友。罚你是按公司的规定和对你不尊重人的惩罚,我也不掖着藏着,没商量。如果每一个人都这样,那还是公司吗?既然自己做了,也就别这样求人,早知如此,何必呢?如果你没其它的事,就回去上你的班,我要工作了。如果你有意见,也可以向牛董、耿总他们反映好不?” 清泰下了逐客令,不愿看到一个女孩因为自己的处罚哭哭啼啼的,看着闹心。清泰决定,无论心里如何同情她,但不能因为这样改变主意,人有时候是应该讲究点权威,应该有必要的严肃性。 贾铮见求不动清泰,红着眼睛失落的退了出去,这一切都在郝玲的眼中,不过老大姐处乱不惊,根本就没抬头,真正的做到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过了好一会儿,清泰接到耿康的电话。 “耿总,打电话有啥要安排的啊!” “哦,也没啥。听说你把贾铮给罚了啊!” “是啊!太过分了些,集团检查要求资料,人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气死人。” “哈哈,这小屁娃,该罚,给她长点记性。” “耿总,你不会为这事专门给我打电话吧!”清泰问道。 “怎么可能,好几天没联系了,打个电话问你最近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我想再待几天,反正我回去也没事。”耿康明显欲盖弥彰的说。 如果耿康不是为贾铮的事,那么肯定不会第一句话谈论清泰处罚贾铮的事情,但清泰没有点破,装着糊涂。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好,我就再待几天,你辛苦些,有事就及时联系。”看样子准备挂电话 清泰想:“难道我猜错了?” “好的,那就这样呗!” “嗯。不过我还是觉得贾铮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罚个50块钱给她个教训就算吧!工资又不高,罚多了生活都成问题!”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哈哈,原来耿总是给贾铮求情来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这样做,下手重了些,毕竟是同事嘛!” 清泰心里有气,这算什么啊,就假装难为情的说:“这事已经当着大家定了!” “没关系,就说我的意思是这样嘛!” “耿总,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说贾铮违反纪律,被我处罚了,然后她向你反映,你作为总经理一句话,我就改变决定对吧?你觉得你如果是我会怎么做?”清泰带着情绪的问道! 耿康也带着情绪说:“你别有情绪,你在处理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 “你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何况这么点小事。另外,我处理的时候,让游明传给你看,你好像也没有不同的看法,现在贾铮打电话给你反映,你才来替她说情,姑且不谈你们的关系如何,就事论事怕不太合理吧!”清泰直接给他顶了回去。 谁晓得耿康居然否认说:“我没看到你们传的东西啊!” “马特,这你也能否认”清泰心里骂道。 “不会吧!在工资单前传的,就在群里,我们都有,你没有?再说工资单你看到了,不可能没看到这个处理决定吧!” “我还真没注意,再说她向我请过假,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这边批了假,你那边按旷工,这不太合适吧!”耿康好像坚决要护着贾铮。 “县官不如现管,你不在这么长时间,不了解具体实际,能不能批假,你应该先和我商量。你倒好,不仅没有商量,批了也不通知我,产生差异就是你的事咯。”清泰差点发火,最后还是忍了。 “那我坚决不同意!” “好啊!你一边让我替你管着,一边这样护犊子,那我还真干不了你这些屁事。以后我只管财务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别再安排我。至于贾铮处罚的事,既然我管了,这件事就由不得你不同意。” “靠,你这人咋就这么绝情?”耿康带来粗话。 清泰听这话,火冒三丈,呼吸了一下,压了压才说:“马特,我和谁有情过?何来在绝不绝情之説。倒是你,这么护短,宁愿与我争执在所不惜,倒是情深意重。” 清泰话里有话的说讽刺耿康说道。 “泰总,有些话不能乱说哦!” “我说的话,对谁都可以说,没啥不妥。” 清泰牛脾气上了以后,根本不鸟耿康,你不惜得罪我,我又何必在乎你。 按理说,贾铮的事如果耿康回来,轻言细语的转个弯,换个方式处理,清泰也并非草木,只要有台阶或者不失去面子,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通融。偏要用总经理的威风压制清泰,如何能让清泰这种倔脾气的人让步? “好 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也不是罚我的钱,我只是居好心提醒你,给你转弯,避免大家伤和气而已。” “那就不劳总经理费心,不过也没见过你这么护犊子的人!” “那随便你…” “多谢理解……” 第八十二章 有人打黑枪 得饶人处且饶人且饶人,清泰内心觉得处罚贾铮这事确实做得稍微有点过,但碍于面子,就是没有松口。 有一种人做事,不撞南墙不回头,清泰就属于这种人。 宋江难结万人缘,何况清泰这种口无遮拦,得理不饶人的工作作风。整个任中公司包含清泰九个人,清泰有本事把耿康、贾铮、朱毅鹏前前后后给得罪了。 清泰也经常提醒自己,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真正自己在工作中面对的时候,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内心也没那么豁达。 这么多年,清泰曾经也反思过,自己无论在哪里都能守住自己的饭碗,但就是不能进步成为总经理甚至董事长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命运造就人生。 总觉得自己行得正、坐的端,啥也不在乎,然而清泰没想到的是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鞋的时候。无论你居于何目的,有些事得罪人多了,不可避免横生枝节,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賊惦记。 处罚贾铮才没几天,牛董给清泰打来电话。 “泰总,你是咋回事?” 牛董接通电话的发问,搞得清泰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牛董,咋了?你问得我糊里糊涂。究竟啥事啊?” “你不知道吗?有人匿名举报你公车私用、乱报销、打击与自己意见不一的员工。收到举报信,山竹公司党委已经责成纪检监察部,由监察部、财务部、行政部组成调查组,对所反映的问题坚决核查落实。” “这样啊!那就来调查咯!人正不怕影子歪,这样也好,免得这怀疑,那怀疑还不踏实!” 清泰故意反应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波澜起伏,你说自己这样小心翼翼都会有人举报,要是心存侥幸心里,可想将会是什么结果?很庆幸,也很后怕。 “泰总,你给我交个底,到底你有没问题?” “牛董,既然你都不那么放心我,那就让调查组赶快下来,也请调查组按原则彻彻底底查清楚,也算给我一个认定,给举报人一个答复,给股东一个交代。并且,我个人申请回避,在调查期间到山竹公司报到上班,而且必须彻底核查。” 原以为,作为自由择业者,应聘来到山竹公司,既不是事业编制身份,又不是公务员,不应该会有这些麻烦事。其实不然,只要你是国企,经营管理的是国有资本,那就具有公职人员身份,如果在经营过程中,出现任何违规行为,必然按公职人员的权利与义务依法依规处理。 这份举报信没有让清泰害怕,而且内心潜意识还有点欢迎,自己的行为自己非常清楚,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如果不来这么一次调查,领导不踏实,股东不放心,同事不信任,那就让暴风雨它来得彻底些。 “好嘛!你来山竹上班吧!” 牛斌对清泰申请到山竹上班报到比较认同,心里也有了底。清泰之所以这么做,说明清泰不怕调查,不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 通完电话,居然诗兴大发,斯条慢理的铺开纸,写了一首打油诗。 迎检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凌然何惧鬼见愁。 清风两袖随缘去, 毕生何尝低过头。 宁折不曲事权贵, 逍遥自在也风流。 魑魅魍魉难下手, 海阔天高任傲游。 清泰有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不仅如此,还居然用不太合适的话来形容了:“自己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第二天,调查小组就到了任中公司,而清泰却到了山竹,相互之间没有交集,也没有会面。既然回避,清泰采取不插手、不过问、不关心、不抵制的“四不”态度。 到山竹公司报道,其实没有比想象的轻松,首先是车董把清泰叫到办公室,关心的口吻安慰清泰:“泰总啊!面对着举报,党委很重视,党委班长要求调查组公正、客观的核查,不冤枉、不偏袒,实事求是,只要你没问题,必然还你清白。” 清泰也带着情绪,但凡行得正,经得起考验的人,往往脾气都很大,算是一种不满。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的,理直而气壮。 “车董,谢谢!我只是想纠正你的说法,不是还我清白,我以前、现在,哪怕将来都清清白白,不需要人还不还我,能实事求是的反应问题,那就是求之不得的了!” “你好像很有情绪啊!” “车董,我自觉也算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遇到这事,肯定有情绪,我又不是木头疙瘩!”清泰直接顶了回去。 “你就把它当做例行检查审计就可以了。” “呵呵,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想,我已经去了快两年了,即使没这次举报,怕也有人不放心吧!毕竟基本只有我一个人在干活,是在别人眼中的山大王嘛!不过,以后啊,我就按规定做好我的财务分内事就行,做的多,错误多,得罪人必然多,适得其反啊!” 事情走到这步,清泰再也无所顾忌,明讽按刺、含沙射影的对车董说。因为,车董不知一次在公共场合公开怀疑过两家子公司的外派财务总监。 “哪能呢?你们公司牛董上面工作忙,那里也只有你比较熟悉,耿康怕也没你熟悉,你还是要放宽心,不要把这事放在心头。你说我们干工作的,哪个不被人怀疑啊!” “车董,你看如果没啥事,我也去给任总监打个招呼,你说的话我会记住,感谢你给我打气!” 出了车董的办公室,清泰发自内心的感慨:“尼玛哟!如果查出来真有问题,我不信你不会公报私仇,往死里整,从上次开述职述廉报告会,你已经不爽我很久了。” 接下来,清泰到牛斌办公室报了个到,感觉到了来自牛董内心的关切之情,心存感激。但清泰笑笑,不置可否就走了,直接到财务报到上班。 说是上班,其实就是来坐坐,混混时间而已,毕竟这里没有适合自己干的工作,即使有,也不能干,名不正而言不顺,师出无名。 任正总监也形式上表现出了关切之意,但这种关切其实质是一种期盼,期盼清泰能洁身自好。检验的标准就是抵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考验,评判的依据就是核查报告。不然,任正最反感财务人员自身不洁,必然公事公办,不会庇护,也不可能庇护。 调查结果没来,这种关切就是形式上的,是敷衍和安抚性质的关切。 针对性的专题调查是很快的,调查组两天就调查结束了,详细到每一张报销凭证,每一次出车记录,甚至采购款项支付的相关信息… 接到通知清泰继续回任中上班。调查组回来,清泰下去,如同调查开始一样,只是调了个头。 殳海宁在调查组调查得这两天找清泰有事,本来是找耿康,但耿康不在,只好找清泰,两次都没遇到,看到几个陌生人在财务部、行政部,以为是审计,就没在意,也不好给清泰打电话。 清泰回来的时候,他又来找,事也凑巧,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到公司。 “泰总,这几天忙什么,前天来找你,没找到,就看几个人在干活,但一个都不认识。” “哦!前几天有人举报我有问题,山竹公司组织了联合调查组,我被停职调查咯!” 清泰故意将声音提高,将回避说成停职,让全体人员听到,包括朱毅鹏与贾铮。 “怕不会哦!谁这么无聊,简直把你往死里整嘛!最后呢?” “不知道,报告没出,估计死不了。” “草,这些人也太不地道,简直小人!” 殳海宁是股东,是老板,突然冒了句粗话。 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人接话,其实谁都能猜测是谁。不可能是贾铮,小姑娘有气,但没心机,耿康暂时不在,也犯不着。 有矛盾,同事之间可以自行解决,这种打黑枪的行为为人所不齿,大家都觉得过分。 “殳总,找我什么事?” “小事,想请你们出个证明,我用来融资,证明我是这里的股东。” “如果是三天前,我给你出,可现在你不应该找我,殳总。我是你们聘的财务总监,不是办公室主任,也不管办公室,这事你得找耿康。” 清泰说完,俏皮的向殳海宁做了个鬼脸。 “你就做了吧!还麻烦耿总啊?”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清泰又怪模怪样的摊了摊手,把殳海宁都逗笑了…… 第八十三章 究竟是谁? 殳海宁还是给耿康去了电话。 “耿总,还在攀市?” “是啊!殳老板有何指教啊?” 因为熟悉,耿康也开着玩笑在电话另一头说道。 “指教不敢说,老板更无从谈起。我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股东而已,都是兄弟。打电话给你,是想请任中公司给我出个证明,到银行融点资。” “这小事,你找一下泰总不就行了?” “你们这里热闹得很哦!不知谁举报泰总公车私用、乱报销…山竹公司组成调查组对他进行核查,刚搞完,泰总发脾气,说财务之外的事不过他管哦。” “草特么的谁这么无聊啊!结果呢?”耿康很生气,却想知道调查的情况,不为别的,只为是否真伤害了清泰。 “结果没出来,也不知道情况。泰总好像情绪很大,哈哈…!” “理解,换了谁情绪都大。我给他打个电话。” 耿康与殳海宁结束通话以后,觉得必然委屈。清泰与自己搭档这么久,有时候磕磕碰碰,而且有时候还挺小气,不过彼此也算和谐,就工作而言,彼此算是配合默契,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清泰在自己和牛斌不在的情况下长期一个人顶着公司的日常运作,虽然偶尔也有怨言,谈不上任劳任怨,也难能可贵,离开他自己也不一定有这么轻松,何况生活上也算想交知心,彼此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出现这种事,自己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关心关心,也不枉相交一场。 谁他么这么毒辣,清泰及时有时候近乎不近人情,铁面无私,但也是工作上的事情,这种搞发是往死里整,也太过分了。从目前判断,自己没做这事,必然是朱毅鹏与贾铮两人可能性最大。自己先核实清楚,要那点颜色出来,不然大家在一起工资,都将会人心惶惶,前怕狼后怕虎,谁还敢做事呢! 耿康想到这里,就给清泰去了电话。 “泰总啊!刚才听殳老板说最近你被蛇咬了?” “小事,过的丛林多了,有点蛇也属于正常。国企嘛,有一种监督叫做人民监督。” “你的情况,我不说了解多少,但我敢保证这特么明显诽谤,要是我查出来,必然要严肃处理,影响团结啊!”耿康对清泰表明了态度,这种态度也可以理解为替自己辩解。 清泰不笨,也听出来了。 “感谢兄弟,没事,天塌不下来。如果我这样的人天都塌了,怕再也难找更纯净的世界咯!”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再多的语言也没啥意义,想开些吧!” “别的事可能想不开,这事我倒想开了。人正不怕影子斜。” “呵呵,还有件事可能有得麻烦你咯!交给游明他们我觉得不太合适。” “哦。啥重要的指示啊?” 其他明知故问。 “就是殳总要求给他开个证明,他用于融资,字句斟酌方面你是任中公司的‘一刀仙’”。 “哈哈,受不起啊!不过我真打算只管我财务的事,其他的我不想再掺合了。” “哈哈,这次泰哥哥还真生气了,有情绪。 耿康在电话另一段调侃清泰。 “也许吧!不过你知道有些事做的过多,不仅工作上喧宾夺主,后果上错误更多,行为上别人不满,报告里到处诽谤。对不起,耿总,我真帮不了你,你让游明他们做,然后传给你把关就可以了,不难。” “哥哥,你知道,我不擅长玩文字游戏,再说何必那么麻烦啊!就算你帮我总可以了吧!” 人,有时候要懂得舍得,懂得退让,当别人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还真不能把自己当回事,学会借驴下坡。 “哎…拿你真没办法。” “就知道你不会推却滴。哈哈!” “你倒是好像吃透我了,都这么苦逼了,你还以总经理名义欺负哥哥!” “哟哟哟,这么多,兄弟罪过咯!” 清泰把游明叫到办公室,让他出这个证明,这个简单的证明。弄好以后传给自己看,没问题才盖章,用章做好登记记录。 这回轮到殳海宁有意见了,倒把清泰弄得差点下不了台。 “哎哟喂,还是耿总有面子啊!死活不给我出。” “拐,得罪老板喽,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后果很严重。” 清泰笑着说。 “本来嘛!我再小也是股东、董事、老板,我都请不动!” 殳海宁假装拧着一个脸。 “你冤枉我了,哥哥。我可是对工作,不对你啊!” 清泰也扮了一脸无辜像。 “不说了,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县官了。” “晚了,已经吃亏了。哈哈哈” 两人胡乱调侃了,游明很快就弄好了,打印出来给清泰审核。科班大学生,清泰根本不担心他做的不好,事实上如果小小的证明都弄不好,那这大学就白读了。 拿起证明,清泰随便看了一下。 “没问题,登记盖章给殳总。” 殳海宁拿着报告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清泰等殳海宁走了,回到办公室,遇到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心情静下来做事。特么到底是谁呢?清泰用排除法一个个的分析。 耿康?不可能,耿康没有动机。毕竟耿康不是这种性格。贾铮?大大咧咧,哪里像酝酿这种事的人啊!游明自己没得罪过他,杨吉荣有可能,但杨吉荣不具备这种水平,更不具备这种运筹帷幄的智商。 选来选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老江湖”朱毅鹏了,虽然是猜测,清泰认为也八九不离十。 清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见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请进!” 之间贾铮弱弱的进来,外面郝玲看的一清二楚。 “泰总,我能和你谈谈吗?” 不会是你吧!清泰想 “可以。有什么事你说!” “你被人匿名警告,而恰好前几天你才出发了我,我怕你误会,想来告诉你,不是我!” “呵呵,为这事啊!不用那样,我不是好好的吗?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怪,两码事嘛!” “为什么是我你不会怪?” 轮到贾铮糊涂,但却不会孔雀的认为清泰喜欢自己。当然如果是别人,或有可能。贾铮人不是很漂亮,但身材傲人,很多男人见到自己,眼睛都发绿。清泰在贾铮眼中是少有的顾家的男人,顾家的男人是不会喜欢别的女人,这是贾铮的逻辑。 “你想啊,如果一个人匿名举报我,是不是给我提了个醒,工作中要正直、干净,同样也说明不要得罪的人太多,否则会有人不满,放黑枪!我是不是该感谢啊?” “貌似有点道理。” “谢谢贾大美女表扬!没事了,你放心回去,不管是谁我都会感激,也谢谢你得坦诚。” “感谢领导信任,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怕你误会。” “怎么可能?不会的。好,去吧!” 清泰没没有说明不是贾铮,也没说明是,但从态度上而言,贾铮也算一块石头落下来。, 第八十四章 对敌人要狠 任中公司这谭湖水在清泰被匿名举报调查之后,才几天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举报的匿名信就像一块石头,虽然在湖面上打了个水漂,随着调查组的离去,已经振荡出去的波纹也渐行渐远,貌似慢慢被湖面所吸纳。 然而,在清泰的心里,似乎才开始。 调查报告来传到任中公司以后,“无意间”被游明透露给了大家,并传阅,所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结果的内容。 山竹公司作为主管企业,要求任中召开员工大会,由行政部公开宣布核查结果,而且要求牛斌和耿康两个人必须参会。 为了这次会议,耿康也不得不放弃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馨,才回到任中。 会议直接由牛斌主持,宣贯调查结果。 “今天召集来大家开会,主要是前几天有人匿名举报泰总如何如何,不过我相信大家有自己的眼光,也看到泰总所做的事,有时候较真了点,方法是有些出格,但总算就事论事。首先,我们山竹公司相信泰总,董事会、各股东也相信泰总,想必你们的大多数人也相信泰总,但既然有举报,就必须核查、落实。经过调查组核查,事实证明,泰总是无辜的,是清白的,也是兢兢业业的。这次举报是一种诽谤,对于这种故意诽谤的人员,这样的害群之马,这种想一颗螺狮破坏一锅汤的行为,我们也要严查,由耿总负责,查出来严肃处理!也请泰总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如既往的干好本职工作。接下来,请耿总宣读调查结果。” 牛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清泰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既肯定了清泰的清白,又点明了举报的性质,还做了处理决定,同时安慰了清泰。 游明将已经打印好的山竹公司调查结果递给了耿康。 耿康开会总是习惯性清一清嗓子读到:“关于匿名举报清泰的调查报告,根据收到的匿名举报信,举报清泰…逐一调查,翻阅了所有的原始凭证、单据,约谈了部分员工…,对清泰的举报不实,纯属于无中生有的杜撰、诽谤。经查清泰是清白的、无辜的、也是兢兢业业的,山竹公司临时调查组。” 耿康读完,冷眼看了看会场说道:“10个人的团队,居然有人打黑枪,大家如同一家人,却存在诽谤,这是什么回事?这件事我务必彻底查清楚,无论是谁,绝不姑息。不然,谁还敢做事?谁还敢说真话,一不小心得罪人就被举报,弄得人心惶惶。我也希望泰总大肚能容,不影响工作。” 清泰没说话,整个会议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两个老大都不同程度给了自己面子,自己再有点啥想法,说出来也不合时宜,缄默最好,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整个会场也没人说话,气氛很严肃,严肃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懂。 静,出奇的静… 大家就这样耗了近2分钟左右,牛斌才淡淡的问:“大家有何要补充的没有”,依然没人回答,气氛依然… “散会!” 牛斌突然宣布,并分别给耿康与清泰各扔了一支烟。 待大家出去以后,牛斌有意无意的才问耿康:“你估计是谁?” “这还真猜不出来。” 耿康也想知道是谁,看与内心的猜测是否一致,但又不愿猜准确,不愿在公开的场合把“它”找出来。 “朱毅鹏可能性最大!” 清泰见耿康这么说,觉得这事要不了了之,这是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尽管面上自己说着不追究、感谢举报人的话,但仅仅是面子话而已。 “这事啊,耿总辛苦些,一定要找出来。你和朱经理是老乡,最好你私下找他谈谈?”牛斌做出安排。 “好,我这就找他谈谈,先核实再处理。” “好!讲究方式方法!” “知道” 三个人又谈了最近贸易业务开展情况,才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耿康来到办公室,用微信的方式把朱毅鹏叫来。 “小胖,你和我透个底,那匿名信是你写的吗?” “我安排的,我哪里写得出来!让人用电脑打的。” “哎…你特么怎能这么干啊!很恨他吗?” “恨到不至于,但看不惯。” 朱毅鹏的回答,把耿康气的眼睛都绿了。 “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你看看,最后人家查下来没问题!” “谁想到特么这么干净,我以为或得或失必然有问题,咳…失算了。” “你啊!动动脑子好不?接下来你就说喝醉了,发了几句牢骚,最后一起喝酒的人为你打抱不平做的,开始你都不知情!听到没?” “嗯,但我怕啥?” 朱毅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道。 “你傻逼啊!这样也许能保住你的工作。” “好嘛!” 朱毅鹏的回答很勉强,不愿输这口气,但又却在意这份工作,矛盾的心里,勉强的屈服。 是亲三分顾,毕竟是老乡、朋友,再怎么觉得朱毅鹏做得过分,耿康心里的天平还是有所倾斜,有所偏袒。 朱毅鹏出了办公室,耿康接着就叫上清泰,一起来到牛董办公室,耿康向牛斌汇报道:“始作俑者找到了,是贸易部朱毅鹏。” 当清泰听到这个消息,就在qq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全体人员到会议室,开会,马上!” 另外一边耿康将已经商量谋划好的过程做了介绍,不傻的人都听出有替朱毅鹏开拖的意思。 牛斌见如此,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就把球踢给了清泰。 “泰总,你看怎么处理?” 清泰说道:“呵呵,我除了感谢他,其他的因为我是当事人就不好提处理意见,处理轻了,似乎软弱怕事,又是公允,处理重了,又有打击报复的嫌疑。” 牛斌听了,觉得郁闷,这家伙关键时候居然调链子,正准备开口说话,清泰又补充说道:“我已经通知全体人员马上开会,由大家定吧!” 牛斌与耿康觉突然有一种感觉,别看清泰平时那么聪明,犯起糊涂来还真傻得可爱。这些员工起球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清泰就要这个效果,就他们三个人,想有什么实质性结果估计也难,毕竟朱毅鹏是耿康的兄弟,清泰就只好利用全体职工,挖一个小小的陷阱,埋葬朱毅鹏这具行尸走肉,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清泰他们三个领导到回的时候,全体员工一坐在已那里等待着。刚坐好,清泰就宣兵夺主说:“因为这事毕竟因我而产生,就由我来主持,你们两位领导没意见吧!” 两位领导被清泰这样一将军,就不好说什么。 见牛斌他们没意见,清泰才说:“首先,我要感谢朱毅鹏的这封匿名信,给了我们每一个人警醒,是个保持一颗警惕心,干净做事,恪守职责,杜绝违规。其次,也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做事得有尺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避免影响团结,无意中伤。现在请朱经理把整个过程给大家汇报,我们大家也听听!” 朱毅鹏半天没说话。见大家都测过头看着他,脸红到耳根才,才小声小气的说道:“牛董、耿总、泰总,我也不知道如何汇报,我真诚的对泰总说声‘对不起’,只怪我交友不慎。” “毅鹏啊!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情况说说嘛!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清泰不依不饶的,态度和蔼的说。就连耿康都忍不住有想替朱毅鹏说的冲动。明显清泰是有放过他的意思,牛斌直接糊涂了… 朱毅鹏才把与耿康商量的过程说出来,基本都表达自己的无辜受累。 “这么说,你的朋友写报告你是知道的嘛!” “是” “内容你也知道吧!” “具体记不住细节了,但基本知道。” “感谢你的真诚,因为你是当事人,你回避一下,我们讨论。” 朱毅鹏出去了,清泰立即接着发言:“这次诽谤,朱毅鹏知道过程,而且他的朋友举报的内容他也知道,说是无辜却有牵强,鉴于此,我建议也不做开除,做劝退处理。你们大家都是任中公司的员工,你们的意见呢?” 耿康没说话,牛斌闭着眼睛打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的建议你们觉得如何。郝姐,你是老大姐,这个建议你同意吗?” 被推荐到风口浪尖的郝玲,看着清泰的眼睛,无可回避,才轻声的说:“我觉得泰总的建议合理、公正,我完全支持!” “游明,你的意见呢?” 同意。 清泰一个个的问,除了牛斌和耿康,每一个人都无可奈何被迫发了言,表示赞同清泰的意见,而带头的人被早就被清泰选定为郝玲,也最具有权威,毕竟老大姐平时谦虚有理,何况年纪摆在那里,其他人见郝玲都表了态,也就顺了风。耿康想说什么,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貌似很公正、合理,是民主决策。 但是,谁都内心清楚,这个民主被清泰当着大家的面“强奸了”,而且没有一丝破绽。 既然大家没意见,这么定了。牛董、耿总,你们两的意见是? 清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俩。 “既然是大家的、民主的意见,就按这个执行就是,给予劝退处理。”牛董说道。 耿康被逼无奈,叹了口气:“我也没意见。” 清泰见两个领导也表了态,才转个头对游明说:“那好,游明你做成会议决决议,对于朱毅鹏的诽谤行为,作出劝退处理决定,即日起执行。” “散会!” 一切都做得那么顺理成章,手段那样的残忍,许多人都有后怕的感觉。 人不犯我,我敬人人,人若犯我,我必弄死人,这是清泰的处事原则…… 第八十五章 尽人事,知天命 朱毅鹏离开了,背着背后开黑抢的名义走了,耿康另行招聘了一名销售副部长,作为交换,清泰的财务部长也来了一位副部长。 贸易因为磷矿石市场不景气,贸易合作单位虽然还有三家,但发货条件越来越苛刻,采取先货后款,货款回笼也越来越不畅顺。 三家单位的市场考察都是耿康经手,清泰所获的的信息都是耿康透露,作为财务总监,心里总没个底,害怕资金出问题。现金为王的时代,一个不小心可能发出去的货最后钱没赚到,本金都打水漂的也不一定。 98年那一年,整个市场也出现疲软,清泰所在的冶金公司就出现过类似的危机,最后资金垫进去,导致流动资金不足,被迫停产,差点破产清算。 做财务,有些人有着辅导总经理把企业搞辉煌的成功经验,清泰却有着辅导把企业搞停产的经验,而且不是一个企业,是两个。谁说,失败的经验不是经验,某种意义上说失败的经验比成功的经验更加可贵、更加血腥、更加的刻骨铭心。 清泰也知道,重数量不重质量基本是新成立公司的特性,这种市场疲软之初谨慎经营的理念也许只有自己这种有失败过经验的人才会有。 母公司山竹公司要求流量指标与利润指标,强调营业收入达到多少多少,可是净现金流却没有考核指标,耿康做业务是把好手,正做的不亦说乎,根本就没意识到是否存在风险,耿康市场考察的原则就四条,合作方是民企还是国企,规模大还是小,一年的需求量是多少,有没有稳固的下有市场,但是核心财务状况及信誉情况被忽略了。 11月下旬,甘南公司欠下了150w元早就停止采购了,货款也超过了6个月迟迟没钱支付,已超过合同约定最后付款期限3个月。宝敖公司已经两个月没付款,也没下订单,上次与耿康探讨催收没个结果,清泰隐隐约约觉得先货后款的风险也逐步体现出来。 太多的会清泰不喜欢,没有会议的公司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积极向上的企业。耿康与牛斌都不喜欢开会,清泰有很多问题,看到但做不到,也没有办法,何况两大爷基本不到公司,开会更无从谈起。 有些事,做得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清泰决定先找耿康谈谈,从源头控制。当然也许会得罪耿康,但无论如何,也尽力试试,没准能说服耿康也不一定,如果说服不了,自己也算对得起这份工资,算是尽人事,知天命吧! 每个月最后几天,耿康都要回来,主要为了办结算与催款,安排下月的发货计划,都会与清泰碰头,但却不是以开会的形式进行。清泰决定再等几天,耿康来了,再进行交流… 26号耿康倒也准时,直接开着玩奥迪从攀市回来了,一到公司,拿着给清泰带的礼物——一条和天下进了其他的办公室。 进入清泰办公室,必须过两关,行政部那几个小朋友,财务部的郝姐和新来的财务部长孔祥飞。 “耿总回来了!”小孔赶紧打着招呼。 “泰总在办公室没?” 耿康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 “在呢,快请进来!” 清泰耳朵尖,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直接在里间叫到。 耿康来到清泰的办公室,顺手就关了门,将手中的香烟地给清泰。 “给我的?” “庄董给了我两条,分你一条!” “你留着抽吧!好烟对你有用,你应酬多,我抽了就浪费了,再说我还真抽硬中华习惯了。” 清泰不是见到好处就捞的人,也确实不太喜欢抽其他的烟,习惯了硬中华,其他的烟抽起来,总觉得没它好抽,就拒绝了。 “没事。两兄弟客气什么?” “无功不受禄,你还是留着吧!” “你看,我和牛董都不在,你一个人也辛苦了,就算我感谢你的礼物,你这个人啊!” 耿康总算找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说道。 “我干事,那是公,你给我礼物,是私,公私分开嘛!哈哈哈…” “拿着哦,哪儿那么多理由。” “咳…那就却之不恭了!” 清泰见推却不了,只好收起来。 耿康见清泰收了香烟,才说起正事。 “最近有什么特殊事情没有?” “特殊事到没什么,不过我有些想法想和你商量,你也考虑考虑。” “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 见耿康问起,清泰才直接说:“关于贸易的事情。要不这样,让孔部长与陈经理参加,他们两个反正也是新人,多学学也有好处。” 清泰之所以这么说,现在这种贸易状况,清泰害怕出事。但自己是下级,不好组织耿康开会,让两个部长参加,以后可以留个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即使有事,自己也有个作为。 时刻小心翼翼,未雨绸缪,给自己留条后路,成了清泰的职业习惯,公事上谨慎,私事上保全自己,财务人员的必修课。 “也好,让他们也参与,毕竟是公司得中层干部。” 在征得耿康同意后,清泰才外间叫道:“小孔,你叫上陈经理来我办公室。” “开会吗?”孔祥飞问道。 “算是吧!” “好的,马上来。” 就听到小孔往外走路的脚步声。 很快两个人就进来了,还都带了记事本。这恰好是清泰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清泰说道:“你们两个坐吧!我正打算和耿总商量一下贸易的事情,你们一个是财务部长,一个是贸易部经理,也来听听,学习一下。当然,有更好的思路,也可以提。” 两个人机械的发出“嗯…嗯”的声音,没有说话。 “是这样,我发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们的贸易从先款后货逐渐变为先货后款,压货量从两千吨变得更多了,当然主要是市场越来越疲软导致。我想说的是,市场越疲软,资金越吃紧,银行融资也越困难,说不定回再来一次经济危机也不一定,现在从煤炭行业、钢材等基础行业,更是越来越困难,民间非法融资,很多人都急得跳楼,现金为王的时代,如果我们一味的图销量,不把控发货量,前期就会出现销量上去了,现金不在了,后期销量、现金啥都没有了的状况,所以我有个提议,能否注重现金回笼率,从原来重业务收入的观念转为重现金流量上来,提高周转率,薄利多销,降低资金风险?” 清泰把自己的建议和担心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谁知道,刚说完,就遭到耿康得激烈反对:“泰总,你说的经济进入疲软是不假,可是我不赞同你的观点。第一,董事会和山竹公司对我们在年初定的经济指标是收入与利润,如果按你的思路,势必收入减少,到时候扣罚的是大家的工资。其次,我们现在合作的三个客户,通过我的考察,规模大,不会出现资金风险问题,十月份我们就探讨过了,你怎么有提起来说啊!” “耿总,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工资,要出问题的,指标虽然定了,我们可以打报告修改嘛,我真担心啊!上次谈了是事实,可没有改观啊。” “泰总,你说说,你担心啥?打工不考虑工资,我们打什么工嘛?” 清泰解释到:“耿总,原来我也这么想,可是我们玩的毕竟是国资啊,真出现危险,怕会问责哦。” “你总说危险,哪里有风险嘛!不能凭感觉,最后大家被扣了钱,都会埋怨我们的。” “耿总,你想啊,水东公司欠了640w了,还没打款过来,具体他们的情况又不清楚。” “泰总,那是你不清楚,我知道他们贷款没下来,这几天下来就会付200w过来。”耿康有点情绪的顶了清泰一句。 清泰笑笑说道:“那甘南公司已经六个月未付款,超过三个月了。宝敖公司,发货200多w,到现在才收到一张20w承兑,已两个月没收到款了,而且是第一次发货,有风险的啊!” “怎么可能,甘南东胜的控股子公司,我们这里有1500w股权,再说整个集团资产近10个亿,还怕还不起吗?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啊!至于宝敖,国有控股企业,对方要求再发3000吨200万元的货,付清前款” “耿总,超期未归还,一不付滞纳金,二不还款,资金占用费,资金成本从哪里出啊?正因为是东胜的子公司,又不好拉下脸起诉,是不是就这样占用我们的资金,还是无偿占用。其次,很多企业规模是大,但可变现资产有多少?净值产有多少?谁也不清楚,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越大的企业,越容易倒下…” “我是东胜派出的员工,我们集团的状况比你清楚吧!我做的业务,我都不着急,你怕什么?” “那么宝敖呢?一直垫200w?这样不就永远有个尾巴,永远有收不回的可能嘛……” 第八十六章 自己命运自己掌控 “每个企业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在困难的时候给予对方一定的支持,必然可以建立比较稳固的合作关系,当以后我们有困难,他们条件好了,同意的贸易条件,他们必然选择我们。做生意做的是圈子,做的是人脉,把短期利益做长,再说了,现在你认为的危险暂时还只是一中推论。” 耿康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教。其实有时候耿康也比较倔强,有时候也很霸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对事情的判断和看法,立足点不同,都会有有不同的结果,而且这种结果可能会大相径庭。 “耿总,你的看法也有你的道理,看法有差异而已,但作为国有企业企业,保值增值是最基本的经营理念,谨慎的原则,最起码可以达到保值,冒进的观点容易大起大落。大起的时候,我们能获得的也是这点工资,超额增量部分还是属于企业,你是否有考虑过大落的时候,真是产生大额呆、坏账的时候,结果会如何?” 见过了很多失败的事,清泰也算看透了,重新定位过自己的角色,条件好的时候,但求用功,条件不好的时候但求无过。所谓条件不好,创造条件,清泰觉得就是戏文,小说里的故事。真要如此也行,需要有前提,取得更高决策机构完全认同,否则没准就会“情况很复杂,后果很严重。” “那也不怕,只要我们是正常做着贸易,由于市场的原因导致你说的那样结果,无论老板是谁、给谁干,也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问题的关键,市场是慢慢疲软,欠款是从少到多欠下的,明知道货款回笼出现困难,还继续供货就要有个说法了。” 清泰坚持自己的观点,而耿康却固执己见。两人都知道,谁都有一定道理,但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并且都没有错。 “你们两个也说说,谈谈你们的想法。” 孔祥飞见总经理发问,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泰总说的有理,毕竟这种风险潜在的存在,只要出现,就影响很大。耿总说得也是实情,我建议发货根据收款情况定,以前欠的也暂时没办法收回,不增加新的欠款最好。” 中庸知道的回答,也不偏不倚,两不得罪。 “陈经理,你的意见呢?”清泰问道! “我倒觉得孔部长的方法可行,既不扩大风险,又不丢失客户。” 销售部陈经理更简单,直接顺杆爬。 “这两个小滑头,回答得滴水不漏,没准在过时日,必定都会熬成精,谁说年龄一定代表经验?”清泰心里感慨。 “这样也不识为一种办法,你举得呢?耿总。” “也行,也让你放心了,免得你整天担心,睡不着觉。” “耿总,你可能误会了,不是我放心,应该是我们。更准确的说,是我替你担心。” 耿康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我才不担心!你有啥为我担心的呢?” “哈哈,倒也是,就我自己瞎担心。” 清泰没有给耿康再做继续解释,当争论来临的时候,你参与争论要适可而止,否则你赢了这场争论,却输了“人”。 “小孔,今天的会议你们也要做记录哦。记住啊!在任何地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特别是会议,养成记录的习惯!”清泰当着大家的面吩咐孔祥飞。 落叶知秋,透过现象看本质。耿康立即清楚,作会议记录的目的,是清泰保全自己的一个小心思,毕竟清泰的观点,不一定有功,但绝对没过,真出现啥问题,都是自己的责任。耿康暗暗的认为手段有点诡诈。 清泰呢!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要求做会议记录,根本的目的是希望耿康妥协,不觉得诡诈,自己用的不是阴谋,是阳谋,逼迫耿康放弃冒险的经营思路。 耿康暗自衡量了一下,才说:“我也理解你们的想法,其实我也有一定的考量,始终觉得没那么衰,遇到你们担心的这种情况,既然大家都抱着这个观点、持有这个意见,那么我们就按孔部长的意见经营吧!收多少款,发多少货。” 当耿康说完,把孔祥飞心里乐得差点开花。大学毕业7年了,以前也干过财务主管,这次来到任中公司,被清泰委以重任,聘为财务部副部长,第一次有当“领导”的感觉,不仅工资按级别发放,算下来拿到手比以前多出三分之一,上班三个月以来,也没表现出啥亮点,今天鬼使神差的发几句言,居然被总经理都采纳,可想心里是多激动。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有能力害怕没人注意… “好啊!我也赞成!” 清泰要的目的就是如此,这样就可以稳步推进,不冒进,风险小,责任小,成绩不少。 “那就这样吧!以后就这样处理。”耿康立即做决定性发言。 “耿总,但还有些细节要做。” “什么细节?” “你想啊,我们上游供应商,经过这么久的合作,对我们都无比信任。通知他们发货到哪里他们就直接发哪里,往往只根据合同订单量,有时候没付款给他们,照样像流水一样得发货。如果按现在的决议,他们要是把货发多了,我们不就被架到火上烤?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的尴尬境地。” “那怎么办?不可能派专人盯着他们发货吧!” 陈经理怕麻烦 人手又紧张,就提出这个问题。 “好办。我建议,以后下订单更有财务部下,必须有我的签字,加盖业务专用章,发货指令才有效,没有我的签字无效,任何供应商超出通知发货的量,超出部分自行承担。我就会根据收款情况下发货指令通知。” 耿康面上说:“没问题。” 其实内心已经很是不满意,财务的手已经抻到了贸易部,以后还怎么玩啊! “陈经理,那么你根据会议精神,起草给和供应商的函,里面设计两条,财务签字该业务章的发货指令,超发部分自行承担后果,函件必须签字确认,最好能回函。如果这样不方便,你也可以以补充协议的形式增设这两条内容签订,最好月底前完成。”清泰对陈经理做了安排。 通过这个会,清泰满以为实实在在的对贸易发货实施了真正掌控,也把控了企业经营风险与资金风险的有效控制,某种程度也掌控了自己的命运。 永远不把命运交给别人,由自己掌控,做个明白人,这是清泰多年的感悟。 第八十七章 拒绝 对事物的实际控制力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权利的表现形式。清泰以财务总监的角度,通过对资金与实物的实际管控,某种程度上控制住任中公司的整个贸易。客观而言,一定程度架空了耿康,如果说耿康是先锋,清泰貌似殿帅。 权利,清泰不喜欢。 大局,无论是从企业的利益还是自己的命运,只有通过自己掌控,媒介就是所谓的权利。 权利是把双刃剑,掌控,却意味着担负更大的责任。与很多人不同,清泰不为了满足私欲,出于公心。 居正而事不曲,所以清泰没有愧疚感,也不怕反噬。 贸易在清泰的监控下,应收账款倒也没有扩大,只是甘南公司收到27w货款后欠下130w怎么协调也收不回来。 宝敖公司钱货款180余w,对方要求发200w货,才支付老欠款,典型的赤裸裸的挟持。 这家客户的开发,实际上是别人介绍做的,耿康压根就没仔细进行调研,只知道一点,这个企业是几十年的老国企,也不考虑客户信誉,财务资产状况,糊里糊涂贪图贸易空间大,有利可图就发了货。现在对方用这种方式要挟自己,却没有更有效的办法对付,除非采取法律手段,通过法律渠道,但那只是最坏的打算。 宝敖公司也在水东,说话地方口音重,也不太听得懂,电话交流了半天,啥也没谈成,实在没法,耿康只好亲自去催收,谁知也没特别的效果,欠钱的就是大爷。 对这家客户的合作,耿康内心着实后悔,但也没办法,哑巴吃黄连,自己承受,还不能让包括清泰在内的任何人知道。 耿康为了发这批3000吨的货,催收以前欠款,差点和清泰干了仗,当然是在清泰他们开会之后的事。最终还是牛董出面才解决。 10月28号,耿康非常清楚的记得,之所以记得,主要是与人干仗的机会不多,偶尔一次,印象就特别深。 宝敖公司提出付款条件有好些天了,耿康一直没同意,最后实在没法,只好来找清泰商量,也希望清泰给予支持。 “泰总,宝敖公司的货款我催了好几次了,对方提出发货后付以前货款的事,想和你商量,还是先给他们发吧!不然真的很难收啊!” 听了耿康的介绍,清泰一脸黑线,这是什么逻辑? “耿总,我不知道我理解有误还是你没说清。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发货3000吨,也就是200w,对方就偿还原来的180w是吗?” “对方就是这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按这条件发货给他们?” “怎么说呢!被他们坑了,不过要收回这笔款,只能这样,发货过去,他们偿还以前货款。帐面上,我们发完货,到2014年1月以后办理结算,账上就体现收回来嘛!” “我终于懂了,你这是为了报表好看,采取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方式来收货款嘛!哈哈。” 清泰虽然是开玩笑,但也透露出些许的讽刺意味。 “除此之外,实在没办法。只有起诉,但是起诉打官司毕竟伤和气啊!” 耿康无奈的表情显露无遗。 “耿总,按理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明年我还得在此继续干,今年挪到明年的应收帐款,还得收回。你这种方式收款,账面好看了,可实质意义上,这笔款的催收,不仅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而且还赠多了近20w。假设我们如实反映,不做处理,可能因为减值准备利润减少近十万,我们的大家的待遇减少影响不多,我的建议是保持真实的原状,收不回就收不会嘛!如果明年第一季度还收不回,也有必要通过司法渠道主张我们的权益。更何况,假如再发3000顿货过去,他们还是不支付,能奈何他们?只会更危险。” 清泰权衡利弊的同时,也分析开导耿康。 “不太可能,他们的采购副总和我谈好了,想必不会反悔,诺大的企业,不可能一点信誉都不讲吧!” “也许吧!我们姑且说他们收到货就支付完以前货款,但我们资金风险一点都没降低啊!耿总啊!要做到吕端大事不糊涂,时刻保持警惕哦!所以我觉得不能发货。” 无论清泰怎么解释,耿康就像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发货,雷打不动。到最后清泰提到资金风险几个字眼的时候,耿康有些控制不住,吼了一句:“发不发,最后承担责任的是我,与你也没多大关系!” “你急什么?别总是觉得这…那…什么的,你说有问题你负责,能付吗?至于与我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真有问题是纪委监察说了算,股东会说了算。” 清泰也稍稍提高了嗓门。 “泰总,平时很多事都让着你,给你面子。我可是总经理,主管贸易,你的职责是配合协调。” “那得看什么事,不可能对公司明显不利的事我也必须无条件支持,这事我就是不同意。” “和你商量,是尊重你,不然你以为没有你签字的发货指令,我就发不出去货?” 耿康表达了自己的强势及优势。 “呵呵,这点我从来不怀疑,我可没有到现场监督,但无论谁发货,在我没收到货款前,他都必须具有赊账的准备。” 清泰也终于打出自己的底牌。 “你这是威胁我吧!” 耿康冷不丁说了句过火的话。 “随你怎么想,包括你的误解。你想啊,我们被绑架了,还给绑匪数钱,我们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嘛!” 然后两个人都没说话,抽着闷烟,耿康点燃的正在吸的烟是清泰递过去的,两个人像敌人,似朋友… “这样吧!要不你把情况如实书面给董事会报告,有他们定吧!免得我俩无畏之争。”清泰提出解决办法。 耿康接话说:“也好,我给打电话请示牛董。” “无论谁批示,我要求书面指令……” “怎么可能是书面的嘛!谁会为这种事给你做书面答复,怕是闲自己活够了!” “你都这样认为,还发货?我以为你真糊涂呢!开董事会,啥都解决了。” “事情太小了,怎么适合开董事会,你逗起闹!最多给牛董汇报,开总经会讨论定。” “随便,我只要书面的东西。” 这事最后耿康请牛董出面,开了班子会讨论,举手表决形成总经会决议,清泰才服从决议,签发发货3000吨给宝敖的函给供应商,总算有个结果,只是解而未决。 第八十八章 严重车祸 任中的初冬,总是雾蒙蒙,阴霾弥漫。 去矿山的路,虽然被硬化过,但也被超重的卡车压得坑坑洼洼,不仅颠簸,弯道也急,山路崎岖。 再好的司机,也会失误,再好的车,也不可能绝对安全。 杨吉荣开了8年的车,开的是霸道,但在从矿山回公司的路上,还是出事了… 杨吉荣与陈经理一早就到矿山,监督着发货,货发水东,也算顺利,11点全部装好了车,看一切已经就绪,两人打算开车回公司吃午饭,公司有工作餐,不花钱,矿山也有工作餐,但伙食太差,不好吃,自己在外面吃,还得自个儿掏腰包。 矿山上养着一条土狗“旺财”,小杨喜欢动物,来的次数多了,就与“旺财”混的很熟,每次来“旺财”总是会摇着尾巴迎接,用头趁着小杨。小杨用手摸摸它的脑袋,“旺财”就顺势躺在小杨的脚边打滚,玩得倒也很欢。 出发前,“旺财”就在小杨旁边,小杨来到车旁准备出发,本打算与“旺财”道别,狗狗表现出依依不舍,用牙咬住小杨的库管,总是不松口,小杨赶也赶不走。好不容易送了口,抬腿迈步,“旺财”又咬住不放。 矿山的工人感到奇怪,熟悉的工人就说:“看来,旺财准备留你与我们一起吃饭,你们就吃了饭再走吧!” 杨吉荣有点心动,内心在徘徊,是否留下来。 谁知陈经理说:“算了吧!多谢了。我们回公司还有事情!” 就这样两个人开着车就往公司赶,路上下着毛雨,很是湿滑,两个人想早点到公司,能吃口热腾腾的饭菜,车也就比平时开的快些。 车开到一个叫回龙关的地方,霸道车上坡,一条五米左右的道路,每两百米左右有错车道。回龙关之所以出名,地势陡峭,矿山的运输道路沿山盘旋而上,一条200米左右的笔直上坡路,突然一个超90度转弯,很是险要。 路面已经坑坑洼洼,上坡的基本都是从矿山运货出来的重车,所以道路右侧比左侧损坏要严重得多,“老司机”小杨怕损伤轮胎,择路而行,快到弯道,突然一个大坑,小杨被迫靠向道路左侧,刚到道路左侧,突然弯道的尽头冒出了一辆卡车的的车头,快速钻出来… 任何的不幸背后总有着一系列错误的巧合,错误的巧合必然引起不幸的发生。 陈经理赶紧叫小杨:“有车!” 说时迟,那时快,小杨也看到了来车,赶紧向右转向,尽量靠右。 可转到右边的小杨和陈经理根本没想到,大卡车却从道路的另一侧转到自己这一侧,直接冲下来,带着刺耳的尖锐刹车尖叫声… “快转过去,赶快…” “嘭…”一声巨响,已经来不及了,大卡车直接撞了上了,并推动着霸道往后推… 离悬崖我越来越近,三尺、一尺…没有退路了,“咔嚓”在卡车刚好刹停下来的时候,霸道车的两后轮已经下坎,车屁股卡在一颗突出的大松树桩上,上下闪了一下,居然停了下来。 如果,如果卡车不是空车返回,这么滑得路面,肯定停不下来,霸道车肯定练车带人被推下山崖,10米左右高的山崖,后果不堪设想… 杨吉荣与陈经理已经不动了,也不会动了,在撞车的一瞬间,整个人一懵,眼前一黑,再也没有知觉,后面的事也不知道。 大卡车司机待车停下后,整个人虚脱了,腿颤抖得厉害,整个人象筛糠一样,尿湿了裤子,也没有感觉。停了大约几十秒钟,才回过神,赶紧抱了一块大石头塞住车轮,跑到霸道车旁边准备救人,但是霸道车担在悬崖边,卡车司机也不敢动。 卡车司机害怕,觉得倒霉透顶,刚拿驾照半年,买了这辆车跑运输,谁想出这事,而且貌似自己全责。自己转过弯来的时候,看到有车在自己的道,怕撞上去,就来到对向车道,谁知对方居然又回道了,点了一脚刹车,不敢踩死,路太滑,站不住,结果就… 霸道车已经不能算车,从车头到第一排座位就差50公分就贴在一起。 卡车司机只好打110报了警,又打了120急救电话,突然腿一软,直接就瘫软在地,没管,也没力气再管陈经理他们两个的死活。 陈经理也不知过来多久醒了过来,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就只一会儿,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兄弟,把你的腿拿开,兄弟醒一下…” 自己居然缩在副驾的座位下面伸脚的空处,杨吉荣的腿压着自己的脖子,左手已经动不了,右手还能动,就用右手抬着杨吉荣的腿,希望把它挪开。谁知,手一推,整个退180度调了过去,哇塞…断了? 整个人是麻木的,有点痛,但好像也没太多知觉。 “醒一下,小杨!赶紧醒来…” 在陈经理的呼喊下,小杨才悠悠的醒来了。 “陈经理,你喊什么?” 醒了的小杨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问。 “兄弟,你怎么样?” “啊哟!我动不了。” “你没事吧!” “除了动不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事吧!赶紧给公司打个电话,手机还在么?” 杨吉荣清醒了一点。 “我摸摸看…找到了。” 陈经理知道,牛董与耿康都不在公司,直接打到清泰这里。 “泰总,我们出车祸了!” “哪里?人怎么样?” “矿山,回龙关!我们都动不了…”陈经理的声音很弱,没有了中气。 “喂…喂…陈经理!喂…”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游明,车祸了,赶紧来我这里。” 清泰赶紧切斯底里得喊到。 清泰赶紧拨打110报警,同时也拨通120。 “郝姐,赶紧开现金支票取5万元现金准备着,待会儿等我安排,出车祸了,我感觉人已经严重了。” “游明,赶紧给耿康打电话,我给牛董打电话,赶紧。留郝姐一个人看家,其他人跟我走。” 郝玲用最快的速度开了支票,清泰盖了章,带着游明、贾铮转身就跑,电梯在一楼,三个人直接从消防通道走步梯跑下去。 公司奥迪不在,只能开自己的车,发动了车,牛董打电话来,清泰直接将电话扔给游明。 “告诉牛董,我们正开车赶往现场,应该很严重,请他立即下来…” 出城的时候,清泰看到120车已经出发,在自己的前面,拉着警笛,清泰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平时40分钟的车程,在湿滑的路面,清泰他们与120急救车大约就用了30分钟就赶到了。到达地点,看到警车打着警灯停在边上,警察站在现场。 下车以后,两个活生生的同事已经被当地的老乡从车里拖出来放在路边,陈经理勉强靠着墙靠着,嘴里哼哼着,两个人周身都是血,杨吉荣躺着,眼睛闭着,脸发白的厉害… 第八十九章 生死抉择 卡车司机已经不在现场,警察也找不到他本人。 医生下来赶紧用担架把陈经理放平,抬上了急救车,上了氧气,车内还有医生,可以临时止血和简单处理。然后来到杨吉荣身边,用手在鼻子边上摸了一下,再在动脉边上摸了一下,接着用另外一个担架抬起杨吉荣也上了急救车。 清泰走过去轻声问了句:“医生,我是公司人员,人还有么?” 医生看了清泰一眼,点了点头,没说话,救护车就呼啸而去。前后也就十几分钟… “游明,赶紧找到保险卡,报警。照几张现场照片。我们立即赶往医院,这里由警察处理。” 吩咐完,清泰来到警察身边说道:“你好,警官。我是公司的负责人,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请与我联系,我得先赶到医院。” “好的,现在肇事司机找不到,打电话也打不通。” “那就请按法律法规办,这是典型肇事逃逸,接下来拖车、现场拍照取证等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们,我们也拍了几张照片以后使用,救人如救火,我们先到医院。” “好,你们先去吧!” “对不起,警官,记一下你的电话号码。” 警察告诉了清泰,直接到交警大队找就行,没有告诉他的联系电话,清泰默默的记下警号。 “走,赶紧上车!”清泰吩咐游明与贾铮。 耿康终于回电话:“怎么样了?” “重伤,后果不确定,你最好现在赶回来!我从现场赶往医院,开着车,挂了。” 清泰大声说完就挂断电话。 “游明,估计牛董也快到了,你打电话让他直接去县医院等着,救护车是县医院的。然后在打电话让郝姐取钱出来,带上两万元直接去县医院,如果需要用钱,不惜一切代价,只管交。” 清泰赶到医院,牛董还没来,两个病人等待安排抢救。 然而,只有一个抢救手术室… 医生见清泰来了,把清泰叫到旁边小声问道:“你好,只能一个一个抢救,先抢救谁?” 清泰犯难啦!生死大事啊!这时候的一个错误决定,或用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作为代价,自己有权决定谁的生死吗? 必然的,先救谁,谁可能活,另一个可能死。 救伤得重点的那个,两个也许有可能都死,一个也保不住。 不救,都得死。 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虚汗熟透了清泰的脊梁。 “你他妈就一财务总监,瞎球操什么心啊?做错了,怎么对得起人,对得起死去同事的父母家人,良心会一直不安。” 清泰心里难受的快速诋毁自己的揽事行为与冲动。 如果可能,清泰不愿意被推上风口浪尖,但一切都是假设。已经上了船,想下去,也来不及了,现在下去更难,也不允许。 时间也不允许清泰犹豫。 “如果两个都要呢!有多大把握?” “具体伤情不清楚,但均有大出血,没有把握。” “一台手术多少时间?” “两个小时以上”医生说。 “能不能在手术台上先处理好一个最关键的、致命的伤,然后再接着处理另外一个的致命伤,你知道,我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明天,我希望两个你们都抢救。”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不可能做半台手术。” “那就等能做决定的人从山竹赶过来,不过你们耽误的时间会从现在起将被记录下来,我也没办法,我的要求,想尽一切办法,两个都要。” “这样也行,只是这样可能同时耽误了两人的抢救最佳抢救时间,最后一个也没有。” “把人推进去,你们根据伤情酌情尽力处理,不然一个一个的进去,在外面的那个人如果没了,因为我的决定,家属会把我生吞活剥了,也解不了他们的气。 我自己也承担不起,良心也是如此。 如果这样的处理你们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也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管,最后该怎样就怎样。” 医生犯难了,不敢答应,又不能拒绝,被清泰架起火来烤。赶紧进手术室,也许是商量,或者其他的事…没人知道。 很快医生出来了说道:“两个同时抢救。” 杨吉荣与陈经理被同时推进了手术室,“嘭”…门就被关上,只见护士进进出出,清泰带着一帮同事站着手术室外,焦急等着。 焦急,至少清泰是真焦急得不行,有惶恐、担心、期望、幻想,一切的一切,其他人就不得而知。 真正的生死抉择,以前看电视总觉得轻松,轮到自己面对,两分钟时间,清泰像度过了一生… 清泰逼迫了医生同意了自己意见:“两个都救,哪怕都没了,也在所不惜!” 人,被推进手术室不久,牛董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清泰的这个抉择必定不能传六耳,一切都是医生根据伤情决定。除非两人救了过来,大家才有权知情,否则永远只有医生、清泰和老天知道。 见到牛董的一刹那,清泰精神一松,直觉晕倒在现场… “怕是被鬼附身了,医院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心力憔悴容易阳气低。” 在清泰被医生掐住人中醒来以后,周围上年纪的妇女七嘴八舌的说,清泰自己清楚“鬼”从何来。 出了事,矿山更传得玄乎:“旺财”本来预测到危险,咬着小杨库管不准走,希望能挽救他们。如果留下来,能错过这个时间段,就没这事。但两人就像鬼附体,鬼使神差偏要走,往死里走… 唐铮这丫头在清泰醒来后,不知从哪里弄了一碗皮蛋粥,吃下以后,清泰才缓和起来,脸色也恢复正常些,不再那么苍白。 电话安排好孩子,在医院等了6小时,手术才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牛董赶紧过去打听情况。 清泰没有过去,不是不想知道结果,是害怕知道结果…算一种逃避,一种担心。 “手术比较成功,命算是否保住了,但伤得都很严重,两人全身多处骨折,一个胰腺切除,一个肝切除三分之一,暂时还没度过危险期,在重症病房观察…” 远远听到这个消息,清泰合十念佛“阿弥陀佛”。愧疚感与担心一下子没了,感觉轻松了不少。 也许在另一个企业,或者一般的私企,最少死一个,死人毕竟花的钱没有重伤医治赔偿多,庆幸他们遇到了国企。 也许另一个人在此,也会失去一个,必定只能一个进去了。像是阴阳镜、生死牌,一面是生,一面是死,握在清泰手里。替他们争取了,也都留了下来,他们应该很庆幸遇到了自己…… 第九十章 震慑 人算救下来了,两个人命总算保住了,只是每个人半条。 通过层层汇报,集团已经及时知道,安全责任大于天,集团提出要求:全力救治,做好家属安抚工作,加强与保险公司、人社部门、交警部门对接,处理好善后理赔等工作,由董事长牵头,专人负责。 小杨的母亲从接到通知到赶到任中县医院,差不多离出事也就2个小时,一下车,杨吉荣的母亲切斯底里的哭喊着儿子的名字,硬是要往医院手术室冲,清泰刚晕过去醒了,软绵绵的也不想掺合,也没精力掺合。牛斌就安排贾铮与游明两人拦着,自己也走过去劝导。 “小杨妈妈,你别激动,我是公司的董事长牛斌,出现这样的情况谁都没想到,我们会尽最大的可能抢救和医治孩子。现在孩子还在抢救,我们相信医生好吧!你先别悲伤,会好的,我们在这里哭泣会影响医生的操作。来,我们坐在那边休息好吗?” “尽最大的努力?怎么尽,啊…?我的儿子啊…嗯…” 小杨的母亲又是哭,又是闹,就是不听招呼。 “我们到那边说好吗?事已至此,我们先让医生安心抢救。” 牛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安抚。 “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我要我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杨妈妈,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切斯底里。 “阿姨,我们到那边吧!这里吵着医生,他们伤的有点重,怕影响抢救的效果。” 贾铮看到牛斌给自己递了眼神,做了个扶走的动作后,就来到小杨妈妈的身边,一边说,一边半拉半拖的拽着小杨妈妈。 谁知不拽的时候,小杨妈妈还站着,这一拽,直接就瘫坐在地上,贾铮一个人就根本把她奈何不了。 “儿啊!你怎么就不小心些啊,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嗯…” 小杨的妈妈越来越伤心,挥舞着那双为了挣点父母留下的财产被弟弟砍断了肌腱的右手。有点鸡爪子的感觉,哭泣声一直不断,越来越大,好像人已经死去一般,哭灵的感觉,弄得整个医院阴风惨惨。 “不要在这里哭,我们在抢救伤员,你们找几个人把她拉过去”抢救室门被打开一半,一名护士探出头来吼道。 邪神害怕正神,护士吼了一句,明显感觉小杨妈妈的哭声小了些。 趁热打铁,牛斌赶紧请贾铮与郝玲把她拽过来,这一次,倒也半推半就的配合,来到急症科外面。 “我问你们,谁安排在这里抢救的,为何不到山竹找更大的医院抢救,我要求转院。嗯…嗯…” 稍缓和一分钟的杨妈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县医院不好,这里抢救不合适。 见没人理她,她就直接跑过去拽着牛董的衣服拼命的逮着,摇着,鼻涕和泪水沾在牛董的衣服上:“我要求转院,不在这里抢救,你们为何选择在这里?你是领导,你说啊?嗯…嗯…我的儿啊!” 牛董本身就是个没耐性的人,脾气也很暴。 “你这个女人,没看大家都在着急吗?你消停一下行不行,是在救你儿子的命。” “我不相信你们会尽力,我要求立即转院。” “阿姨,你听我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你该相信医生吧!” “我不管,我要求转院!嗯…” 见大家没怎么理她,小杨妈妈又开始往急救室冲,害得贾铮和游明赶紧拽住,但是越拽,她越用力往前挣,又快接近手术室了。 清泰清醒了很多,见大家都没辙,就站起身来,走到小杨妈妈身边用力大声吼道。 “你特么闹个球啊!里面抢救的是两个人,医生正忙着,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其他人,两个都伤得非常重,你去啊!你儿子有事你自行负责,但耽误另一个抢救,劳资找你麻烦。” 清泰的吼声终于震住了她,牛斌赶紧说:“泰总,讲话注意方式方法。” 牛斌害怕引起更大的误会。 “讲个球方法,哪有这样的母亲?瞎胡闹。我告诉你杨妈妈,我不是什么领导,要不是劳资尽全力,你儿子有没有还不知道。谁特么愿出事,再说他是司机,自己开的车,怪谁?你现在要求转院就可以转吗?这不是医病,这是抢救,懂不懂,争分夺秒抢救。你如果不希望你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给劳资闭嘴,有什么事抢救了人,以后再说。” “贾铮,你和游明把杨妈妈搀扶过去,别影响抢救工作。” 混的遇到混的,一物降一物。清泰忍不住气得火起,一下子震住了这个爱子心切的女人。被搀扶过去以后,她直接坐在地上抽泣,无声的抽泣,还是眼泪鼻涕一起流,等待的急救室门口,总算换来清静。 清泰做了件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事,却被郝玲、贾铮他们暗自竖起大拇指,包括牛董。事后,牛董问为何发那么大火,不怕出麻烦? 清泰淡淡的回答:“没想过麻不麻烦,只想过不要耽误抢救,大不了告到公司或集团,工作不讲方法,措施不得力呗!” 当天傍晚,耿康也赶回来了,手术才结束一个小时左右。清泰因为很累,打了个招呼就自个会办公室休息,游明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给耿康做了汇报。 由于没脱离危险期,看着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儿子,小杨妈妈也不在闹着转院,毕竟医院不会同意,风险很大。 安排她住宾馆,可她不住,要求呆在医院陪儿子。 耿康找来了护工照顾陈经理后,与牛斌一道来到公司,直接到清泰办公室一起商量后续处理方案。 清泰的建议,成立专人负责工作组,采取积极的医疗态度,力尽所能的按政策最优的条件补偿,尽可能协调保险公司、社保减少损失,最大程度配合协调警方抓获逃逸司机。做到良心上过得去,伤者能满意,损失能最小。 两位领导开始不理解,通过清泰的解释后,完全同意这个观点,成立以牛董为组长的事故善后工作小组,专门处理事故相关事宜。 第二天,陈经理的父亲从沿海省赶来,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人很年轻,看上去比清泰大一点,和牛董差不多。 在重症病房外,看到病床上的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没出声。 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牛斌把他请到公司,将事故来龙去脉给他做了介绍,并承诺等度过危险期,将送到最好的省人民医院,尽可能的医治,按政策规定,做最优厚的补偿。 陈爸爸倒也通情达理,看了游明拍的事故照片后说道:“感谢你们,能留下一条命已经很了不起了,也谢谢你们安排的这么周到、细致,只要人能好起来,什么都是小事。”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同的人对待损伤自己利益的态度是不同的,有的人通情达理,有的人泼辣蛮横,有的人淡看钱财保生命,有的人穷凶极恶看钱财。 人没医好前,再多的事都是小事,医治是首要任务。公司决定脱离危险,转移到治疗条件更好的省人民医院…… 第九十一章 祸不单行 第二天一早,牛斌亲自来到医院,向医生了解病人情况,毕竟只要一天没脱离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总不踏实。 “艾主任,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从血压、脉搏、体温等各项临床体征观察的情况看,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但相对病情要平稳的多。” “谢谢!艾主任,昨天杨吉荣的家属闹着要转院治疗,你看这事?” “当然,大医院医疗水平的确比我们这些小医院强的多,要转院我们也不拒绝,但是现在病人未完全脱离危险期,我们是不建议转院。” 艾主任相对委婉的拒绝了这种请求,一者病人确实没脱离危险期,二者从医院本身而言,我给你抢救过来了,你到好,跑了,我们医院吃什么? “是啊!我是个外行,家属应该也是外行,我想如果没脱离危险期就转院,舟车劳顿近两个小时,怕病人遭不住折腾啊。” “是的,我们不会开出转院通知单,至少现在不会。” “谢谢!辛苦你们了。我们作为公司,也不希望员工有个啥闪失。” “对了,你们的费用没了,待会儿我让护士通知你们,先暂时交2w吧!” “好,没关系,我们立即想办法处理。” 因为太早,对方卡车保险公司派过来对接的人还没到。牛斌只好拨通耿康的电话,让他赶紧协调保险公司过来对接费用的事,如果有问题,立即找现场交警,看怎么弄。 安排好以后,牛斌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碰见迎面走来的小杨妈妈。 “牛董事长,我正准备找你。” 小杨妈妈口气不太和善的说道。 “哦,好啊!你吃早餐了吗?没吃我让办公室小姑娘给你买来。” 小杨妈妈根本没理会牛斌的关心。 “你们不是说脱离危险就转院吗?怎么还不转院,这样拖下去,好人都拖坏了。” “呵呵,小杨妈妈,你别急。刚才我去问医生了,医生说仍然没脱离危险期,暂时不建议转院,风险太大。” “你一个董事长,你糊弄谁?以为我不懂啊!你是去和医生打招呼,不让转院吧。” 牛斌一脸黑线,咋世上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怪不得离婚这么久也没把自己嫁出去。 “你是家属,怎么可能糊弄你,我找了艾主任,确实没脱离危险期,不信你也可以问问他嘛!” “我问什么,你么怕已经私下沟通好了,你们公司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他点好处,他不就听你们的吗?你们就是怕多花钱,不愿转院。” 小杨妈妈口气有点冲,声音也很大,说话的时候陈经理的父亲就在旁边不远。山竹的语音属于北方语序,离普通话接近,沿海省过来的陈经理父亲也基本听得懂,虽然没说话,也在旁边看牛斌如何解释? 本来没这想法,人在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声音与自己利益相同,必然就产生共鸣,小杨妈妈的话让他产生了共鸣,所以竖着耳朵看着牛斌,仔细的想知道结果。 被逼迫的牛斌本打算再好言好语解释几句,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怕再多的解释会使自己更被动,也没个结果。更何况,男人与女人讲道理,永远不可能讲得赢。想起昨天清泰的表现,虽然霸道,但有效。 牛斌也似乎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治大病,需用猛药,特别对疯病。 “我说小杨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们公司有钱怎么了?我给谁好处,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们不希望他们两个赶快康复?不希望医治得更好?怕花钱?我们有毛病啊!于公来说,尽早康复了我们得节约少钱医疗费,于私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同事,钱是股东的,不是我的,我怕花钱对我有何好处?” 陈经理的父亲听了牛斌的话,一句没说,默默的去病房看儿子,他觉得牛斌说得事实,看不出有何虚假的托词。 小杨妈妈好像油盐不进,还在接着闹腾。 “谁管你有没有关系,愿不愿花钱,我只要求立即转到省人民医院治疗。” “没关系,不要急,脱离危险期立即按你的要求转,好吧!” “不行,现在转。” 见过不讲理的女人,这么不讲理的第一次见。讲过混的人,这样混的人第一次见。老婆算是不讲理,算混的人,也比不了这人的一二。 对照清泰昨天的表现,心里烦闷的牛斌终于也压不住火吼起来。 “你闹什么?要转院你申请啊,看医生给你转不?你如果觉得还不行,现在你和我到公司写申请,注明是你强制要求在没脱离危险的情况下转院,产生得一切后果你负责,盖上手印,就给你转?你都不在乎你儿子的命,我们在乎啥?” 牛斌说完,小杨妈妈傻了,没有说一句话。她没想到牛斌作为任中公司主要负责人,也这样牛逼。昨天那个财务总监牛逼,今天这个董事长也这样,这公司的稀奇古怪出乎她的意料。 “走啊!现在就去公司,免得耽误你的时间。” 牛斌见她不说话,催促起来。 “我待会儿来,现在我要去看我儿子,懒得理你。” 小杨妈妈找个接口,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急匆匆离去… 恶人有恶人收,恶鸡自有野猫抠,鬼怕恶人,牛斌终于名符其实做了恶人。 有道是祸不单行,任中公司的车祸刚发生,人刚抢救结束,还没脱离危险。摆平了小杨妈妈得胡搅蛮缠,本打算暂时松口气,回公司把最近没来需要审核签字的凭着签字完善,还没从医院出发,山竹公司董事长来电话了。 “老牛,可能出事了,我们花6000w收购的矿山可能涉嫌地质资料造假,井下打进去300米居然没见矿,地质资料与实际不符,好像是鸡窝矿,被骗了。你那边的事如果处理差不多的话,赶快回来,班子开个会立即碰个头,采取措施!” 事情总是一桩接一桩,这边稀饭还没吹冷,那边又出事…… 第九十二章 狗咬狗 牛斌赶紧从医院回到任中公司,与耿康、清泰碰了头。 “接到车董电话,山竹公司有点急事,必须让我赶回去,这边的事还这么搁着,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在,这里的工伤处理,由耿总全权负责。” “什么事这么急?” 耿康问道。 “烂泥沟锑矿挖进去没找到矿床,与地质资料完全不符,现在怀疑被骗了。” “那问题大,6000多w投资啊,还有工程投资开发不算。” 耿康感慨的说了一句。 山竹公司的事,对耿康和清泰两人而言,只是局外人。 “没事,你去吧!人既然抢救过来,过去了20来小时没出现大的变故,应该也算稳定,不会有事吧!” 按理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清泰能感受到牛斌的焦急,就安慰的口气说道。 话是这么说,真这紧要关头突然离开,牛斌又不那么放心,工伤事故的事不容疏忽,当时出事时任何结果可以接受,纯属交通事故。但抢救回来以后,就不能再出差错,否则就是大问题,是要被问责的。考虑到这些,牛斌直接交待耿康与清泰道:“我走后,你们随时要了解医院那边的情况,最好派一个人过去,随时掌握医治的最新进展。原则上,度过危险期就可以转院到山竹最好的省人民医院治疗,这样明面上花钱多,但治疗效果好,以后补偿就会少;家属无论怎么谈补偿的问题,都必须按相关工伤管理制度、法规处理,最好等待出院以后,根据伤害的严重性确定;耿总负任,尽快协调交警、保险公司,尽可能少垫付资金。” “好的!” “好!” 清泰和耿康不约而同的回道! “那就这样,有事随时打电话,我先走!” “慢点,不要急,注意安全!”清泰送到电梯口以后说道。 “好,你辛苦点。” 牛斌赶到山竹公司,才10点半。 小会议室,山竹公司的高管车董、王总、任中、闵总…六个人已经齐刷刷的坐在小会议室,就差常务副总经理牛斌。 “对不起,来晚了!” 牛斌很多时候总是很低调、谦虚,本来紧赶慢赶这么早赶到,已经难能可贵了,还自己给大家道个歉。 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感觉有点紧张。 车董看人都到齐,作为董事长兼总经理,主持会议就先开了腔。 “人都到齐了,我们开会,本来今天的会议议题是讨论烂泥沟锑矿的后续善后处理工作,因为昨天任中公司出现车祸,两名重伤,今天开会临时增加这项议题,讨论如何处理,请牛董介绍任中公司车祸的处理情况。” “那好吧!我做个简单介绍,昨天任中公司业务部陈经理与驾驶员从矿山回来的路上,与一辆大卡车相撞…,经过抢救,两人的命算保住了,两人均多处骨折,一个切了胰腺,一个切了肝,仍没脱离危险期…”牛斌将工伤的经过及抢救的情况向会议做了汇报。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车董问道。 “还能怎么办,脱离了危险期以后转到省人民医院,尽快的把人医好,根据关于国家工伤管理得相关规定,做工伤鉴定,积极协调保险公司于社保局,该怎么补助赔付按规定来,当务之急根据家属要求,转院医好人。” “你们怎么能这么搞,家属要怎样咋们就随着家属?省医是三级甲等医院,医疗费很贵的,要花很多钱啊,老牛!” 牛斌一听,这尼玛是什么话啊!该管的你管,不该管的你特么也管,那么重的伤,人都快没了,一个县医院,医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那特么才真叫花更多钱,再说家属怎么安抚,人家依吗?换位思考,你是家属你怎么想? 不过想终归是想,并没有这么说。 像牛斌这种人,在事业单位能混个处级干部出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忍耐力强,强到基本没有个性,在同级别及更高级别的人面前,受了委屈或被误解,从不会表现在脸上。想反,有时候还笑着说话,清泰经常私下认为,他们这种人,基本上都是“笑面虎”。 听了车董的话,牛斌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我和耿康、清泰三个人合计了一下,还是转院治疗好。首先,节约医疗时间,从这一角度说节约时间就是节约费用。其次,如果不满足家属的要求,这次工伤从目前医院反馈的伤情,必然或多或少落下残疾,具体当然根据医学鉴定结果为准,到时候以后赔付时会更麻烦,更扯皮。再次,所有的医药费大头有保险公司垫付,我们花费不会很高。” 大家听了牛斌的介绍与解释,其他高管内心已经赞同,但这事毕竟不是提请会议决议,又不属于自己管理的范围,大家都三缄其口。 他们真正关心,是曾经由他们参与决策,跟他们或多或少有利害关系的烂泥沟金矿被骗的事。如果被骗这事坐实,那么国资委、集团甚至纪委必然进入调查,那么大的投资损失,是要落实责任,没准还会逮人… 车董见大家没发言,也没表态,也就不想再纠缠下去,不然会议会搞得主次不分,耽误今天主要会议议题的探讨研判。 “那随你们吧!你们觉得这样做可行,道理也行得通,那么我也没啥意见,刚才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建议,毕竟你们是独立法人,按法人治理结构管理,你们也有权自行处理。” 车董事长更是个人精,是个“老油条”,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提出问题,风向一变,一下子甩得干干净净。 “那好,我们进入今天的主要议题,烂泥沟金矿怀疑被骗,大家商量个善后处理的掌法,首先请甘总对具体情况给大家做个介绍。” 甘总是某地质队总工,54岁了,地质高级工程师,公司成立之初,被车董和牛斌挖来,担任公司总工,收购烂泥沟金矿,兼任董事长,所以烂泥沟金矿的事属于他的分内之事,车董就让他汇报,理所当然。 “好吧!前期经过考察、论证,收购了烂泥沟金矿95%的股权,投入运营进行建设,搞完三通一平以后,施工队正式掘进,进行巷道建设,可是掘进了300米,穿过了几个探矿钻孔区,没有发现矿脉,而在某某地质队出具的勘探资料看,应该有矿,最后我们到地质队查阅底稿,居然没有,我们初步判断基本没矿,即使有也是鸡窝矿,而且地质资料有可能作假,也就是说,我们可能被别人骗了,栽矿卖给我们。” “我对地质不熟悉,我们前期论证的时候就没从技术层面核查资料吗?”副总经理王英首先提出了疑惑。 能成为副总经理,事业编制的副处级,王英人不仅年轻,四十岁不到,不仅提的问题一针见血,还隐隐的把矛头指向公司两名高级抵制工程师牛斌和甘兴义。别人看不出地址报告真假很正常,毕竟不专业,但他们俩就不正常。 看似简单的一句问话,不仅推了对决策的责任,而且还把屎盆子不经意的扣在别人头上。 一语点破了玄机,所有人不经意得把头看向甘兴义和牛斌。 甘兴义突然感觉这些投来的目光是那么得可怕,有如芒在背的感觉。相反牛斌要坦然得多。 “这没办法,对方如果真是诈骗,有心安顿无心人。地质勘查报告无论是逻辑还是内容,无懈可击,再说也盖了某某地质队的公章,我们当时拿着资料到过地质队核准过,确实是他们单位出具的正规地质报告。唯一没有多个心眼,查底稿。再者说,这个矿权是探矿权,矿埋在地下,又不能目测,金矿又不是层级矿脉,技术上根本不可能判断真假。” 甘兴义解释说道。这种解释像是对王英问题的回答,像是对问题责任得推脱,还有点像回击,把王英踢过了得皮球又踢出去,抛到半空。 “甘总说得对,从提供的资料,是无法判断。”牛斌补充了一句,替甘兴义证明,却又不经意为自己洗脱。 “当时,没几人知道我们准备收购矿权,是谁引荐来的人?” 副书记陈怡问道。 “星星引荐的。再说引荐本也没问题,星星是我们的监事,了解我们的经营目标及方向,只是他没在山竹公司领取薪酬”车董事长插话道。 大家见着个问题做不出什么文章,也就不纠结。 “任总,你是财务总监,你觉得流程上有何瑕疵没有?” 牛斌转过脸问任正。 问题貌似简单询问,实则也很尖锐。 “这次收购,流程是健全的,内控体系也是完善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任中一直没发言,不说话,但不说话不等于你就上坎。如果流程有问题,财务总监同意收购,并付了款,那就是财务的事情,大事情。 作为财务总监,任正干的就是算计的工作,会算别人,当然也看得出别人在算自己,做不到这点,怕到今天不知死了多少回。就这次被骗,流程健全说健全,不健全也只能说健全,毕竟收购款的支付必须自己同意才能付出去。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如果牵只狗进来,在它的眼中就是狗咬狗,从一对一互咬到群咬,乱咬。 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到底谁赢,其实打来打去都是输家。 一个议题,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谁都知道这样没结果,也没涉及到如何善后的正题上来,但谁也不愿提最终的想法,这个只能人让车董去总结,去提出来,大家根据自己的看法表态就可以了…… 第九十三章 汇报 出这么大的事,作为董事长兼总经理,是这次收购的拍板人,最终决定者。如今被诈骗,也就是投资失败,几千w元直接打水漂,尽管不是始作俑者,但他车董必然脱不了干系。 庄家,牌局的实际控制人,掌控节奏,控制着规律。这次会议,一切对于车董而言,就希望班子成员乱起来,这种狗咬狗的把戏或能从中找出一些毛病,然后在把他做做文章,尽可能把这些毛病当做事件的载体,达到乱中取胜,推卸责任的目的。 再好的算计,总有疏漏的地方,百密而一疏。虽然这帮家伙暗地里相互攻击,但车董还是失望了,居然没有找到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原来本打算,有一个环节出问题,自己直接名正言顺的给予攻击,其他人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必然也会跟风而上,哪怕平时与自己不合拍的人,这个结果使车董彻底失望,拉个垫背的都不可能。 看看这会在开下去也没个结果,车董这次发话:“大家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次事件,看来整个投资的各环节没有任何问题,但也掩盖不了被骗的事实,现在的关键问题,如何善后,减少损失?” 有了“老大”发话,大家也停止了争执。 “我建议这件事情,写出专题报告,马上汇报给集团。”副书记陈怡说道。 “我个人觉得压一压,毕竟还没有完全确定属于诈骗” 甘兴义不知出于何目的,居然提出反对意见,不过说出这话以后发现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他才感觉自己反对没经过大脑,是那么的冲动,后悔也来不及。 “谈谈你的看法?” 官当得越大,并不一定工作能力多强,但绝对有较强的捕捉信息的敏感性,车董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觉得我们暂时是一种怀疑,并没有确实的把握判断就是诈骗,如果汇报给集团,必然会上纲上线,影响以后的合作,毕竟对方留了百分之五的股权,也算是股东。” “兴义,你这理由太牵强了些,这事必须先及时汇报,一个百分之五的小股东,得罪不得罪都无所谓,如果真是诈骗,我们的汇报晚一天也许结果就大相径庭,等我们查实的时候,财产都被转移完了,到时候怕我们每一个人都担不起责任。” 甘兴义根本没想到,说这话的是玩的比较好,同为地质高级工程师,刚才还站在自己立场给予支持的牛斌。 牛斌嘴上说得理直气壮,但内心的愧疚感一点不小。在山竹公司,总所周知,他与甘兴义最要好,现在自己率先炮轰甘兴义,主要是作为烂泥沟的董事长,明知道是诈骗,还明目张胆有所保留,说不准会有问题。自己的先与他划清界线,也许大家看来有点不近人情,被人瞧不起,但比被人调查要抢许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次出的事是大事,得处处考虑周全,事事小心为妙,否则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车董见缝插针说道:“兴义,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不说吧!但我们是班子,是兄弟,真想提醒一下你,说吧!又怕你误会。” “没事,你说吧!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自认还没那么脆弱。” 甘兴义被逼的没有退路的说道。 “关起门,我们是一家人,你到底事前、时候有没有得到对方的什么好处?如果没有,当我没说过。如果有,你如实告诉我们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们大家再共同想办法,不能让你吃亏!” “笑话,怎么可能?这次股权投资,从决策权上,我就一靠边站的小人物,怎么会给我什么好处,人家无论是诈骗还是正常买卖,给好处也不可能给我。相反,说的不好听点,给你才有价值嘛!谢谢你的关心。” 有些事不该说也要说,有些事还说也不能说!甘兴义是时候得了对方的一些好处,两件53度的飞天茅台茅台,两条烟,这某种程度上也是得到好处,但能说吗?不能。 “那就好,我们发扬明主,举手表决,同意向集团汇报的举手。” 最后除了甘兴义,全部一致同意向集团当天立即汇报。 “不过还有件事,为了在集团批复处理意见下来以前,建议立即做好好以经济诈骗的起诉准备,及时冻结对方财产!” 牛斌做了提议。 “同意” “同意” … 大家不约而同的回答给予支持。 当天下午,山竹公司准备好材料,由车董、牛斌、甘兴义三人到集团,向集团董事长与总经理做了详细汇报。 由于设计金额大、事情复杂,集团高度重视,立即召开党政联席会讨论,对山竹公司的烂泥沟金矿股权投资涉嫌被骗一事做出重要批示:山竹公司立即成立专项小组,向公安机关报案,控制涉案人员,及时协调检察机关向法院提起经济诈骗诉讼,冻结查封对方所有财产;集团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整个事件进行详查,扫清内部障碍;在为确定事实以前,山竹公司必须严格保密,既避免打草惊蛇,又稳定军心。 山竹公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这件事件中,干净的人心平气和,暗自庆幸,不干净的人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纪委调查结束,整个流程程序合法健全,决策也符合“三重一大”要求,决策依据符合要求。 但调查中发现,收购前,对方借款30w元给车董,用于购置房产。事后甘兴义后来作为烂泥沟金矿董事长,对方当事人国庆节送了两件酒,两条烟,甘兴义是主动交代。 …… 第九十四章 难缠的女人 手莫伸,伸手必被逮。 车董事长心里很后悔,近50岁的人,女儿都大学毕业了,自己一年工资待遇30w,博士学历,正处级事业编制人员,本也无忧无虑,生活得踏踏实实。 家里的母老虎总觉得150平的房住起来不舒服,偏要住别墅,为这事两人闹了多少次别扭,老婆总骂自己没球出息。 450w的别墅,东拼西凑差80w,贷款还起来太累,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几个亿注册资金的公司董事长,活得确实也有点窝囊,准备放弃。合作方吴志诚见缝插针,一皮箱的现金50w,花花绿绿的提到面前的时候,心又开始活诺起来。 自己有这么多钱,但在银行卡里,真金白银的百在自己面前这么多钱,还真没有几次,想拒绝都难。 对方也没提什么条件,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这事尽快能达成正式协议。车董觉得双方一切都合理、合法,符合也合规,尽管还没有正式签订协议,尽快签协议,也是自己内心所想,一切也势在必行,自己根本不担任何责任。 隐隐觉得,吴总这人真心够朋友。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没有矿,而且还是个套… 纪委的工作效率很高,车董感觉风紧的时候,赶紧主动退出这笔钱,他不知道甘兴义也主动退了烟和酒。 没多久,集团纪委下达了处理意见:给予车董开除党籍、停职处理,给予甘兴义党内记过处理。 对于车董事长,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最终结果,最终的根据公安检查机关调查结果和事件产生的后果,没准还会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这次事件,涉及金额大,有属于国有资产,公安机关仔细调查后,检察院批准逮捕了主要当事人吴志诚及涉嫌造假的地质人员文强,控制和冻结了吴志诚的所有财产,已经不到一千万的财产,很明显,财产已经转移,没准最后也是赢了公司输了钱…… 山竹公司这边闹腾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任中公司也快鸡犬不宁,热闹非凡。 陈浩陈经理与驾驶员杨吉荣总是度过了危险期,真正的保住了命,两人都不同程度得骨折与伤及内腑,伤经动骨100天,为了尽快康复,任中公司及时转院到省人民医院治疗。其实,也不由得任中公司,转院势在必行,小杨的妈妈每天都在折腾。 清泰不得不佩服,小杨妈妈的泼辣,否则也不会和弟弟产生那么大的冲突,引起那么大的仇恨… 牛斌在山竹忙得愁眉苦脸,耿康在任中整天焦头烂额,心烦意乱。 每天小杨的母亲不是找医生就是找耿康,目的就两个,要求转院,给她发工资。 第三天上班后,贾铮从医院打来电话。 “耿总,小杨的妈妈在医生办公室大闹天空,说艾医生收了任中公司的好处费,不给伤着转院,还骂艾医生是为了赚钱才留下他儿子,是不负责任的庸医,最后艾主任发火吼她才暂时平息。” “也太过分了了,爱子心切可以,但也不看看实际伤情,活该艾主任吼她。” 耿康在电话里说道。 “耿总,你干脆别在办公室咯,她说要来公司找领导,这会儿怕是在来的路上了。” “至于么?我能躲到哪里去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牛董不在公司,特意交代让我负责,我这么撒手一走,哪泰总必然也要遭殃,何况就是跑怕也跑不掉。” 贾铮又建议:“你还是避一避,让她找泰总,毕竟泰总这方面办法多。” “算了,她也不会吃了我。” 挂了贾铮的电话,耿康也没太在意,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电话给客户协调贸易方面的事情,包括一些小事,比如申请车皮。 原来这些事都是陈经理联系,他出车祸,没人顶上,想临时安排游明去做,但始终隔行如隔山,怕适得其反。没办法,耿康被迫亲力亲为。 电话是打给豹哥,最近的货都是他们矿山提供,耿康主要是协调今天的发货量和最近三天的发货计划,电话打通随便聊了几句关于车祸的事情,还没进入正题就听见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了,杨妈妈拉着一张马脸就进来了。” “豹哥,对不起!有急事,稍后联系。” 耿康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在都很熟悉,又是好哥们,不然别人准生气,总会认为没礼貌。 “哟,杨阿姨来了,快请坐!” 耿康赶紧热情的招呼。 “你们牛董事长呢?什么时候转院。” “我们牛董出差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既然和你说,你做的了主吗?” “我是公司总经理,肯定能做主。” “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不转院?” “杨阿姨,转不转院不是我们说了算,是医生说了算。我们也希望尽快转院治疗,那样好得快。可是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转院风险太大,如果强迫转走,是对他们两个生命的不负责任。” “啊…呸,强词夺理。” 耿康没有说话,也不理她。 “还有,我在这里照顾也要花钱的,你们要给我算工资,而且要先预支一部分给我玩。” 见耿康不理她,小杨妈妈转了个话题。 “这样吧!你先打个借条,借三千元作为生活补足费吧!” “多少?” 小杨妈妈用怀疑的语气说道。 “三千。” “你们打发叫花子哦!” “杨阿姨,你想错了,我的权限最多只有三千元,这是我们集团对我的规定。” 耿康撒谎说到。 “你们应该补助我的,怎么是借呢?如果借的话,最少必须一万元。” “那我就没办法,我们是国企,钱是国家的,不是我想借多少就可以借多少,违反规定,财务不给钱一切都是枉然。” “可以,随便你们,你们不给我解决,我就在你办公室吃住,不走了” 真尼玛是个鬼见愁,难缠到这种地步,死皮赖脸。 最后耿康做出让步,追加一千元,借四千元给她,算是转了个弯,避免证明冲突。 耿康被逼无奈,医生也被逼无奈,考虑已基本脱离危险,第四天,耿康再与保险公司取得联系后,终于在第四天下午,用县医院的救护车把两人转到省医。 满以为送走瘟神,会消停些,谁知更多的麻烦正在酝酿到来… 第九十五章 哪个敢拦我 省医床位紧张,托了关系找人,转院过来才有床位。 两人被安排在重症病房。 医生总是对症下药,医院总是对症治疗。 原来在县医院所做的所有检查本来就粗放,纯属抢救过程中做的临时检查。来到在这里已经基本没有意义,只作为一个参考。 b超、ct、血常规、尿检、大便、x光所有的检查都从新进行了一遍,两天才做完所有的检查。 转院治疗,治疗性质从抢救转变为康复治疗,由于耿康提前协调好了保险公司。 肇事车辆属于全保,保险公司事前也对伤者受伤情况进行核实,同意康复治疗转入省医治疗,治疗费就由保险公司先前垫付。 按理说,这样的结果对各方都有利,也应该无可挑剔,目的就是一个,少花钱,医好人。 人在世上,或为名、或为利。可谁又知道名利需讲究缘法,要有那个命,强行挣来的不是名利,或是祸端。 陈经理的父亲也跟着来到省医,为了照顾儿子,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孩子能保住命已经祖坟冒烟了,现在也没啥其他的想法,一心盼望孩子能尽快康复。 没有人,什么都是浮云。所以,虽然来照顾自己的孩子,自己垫着生活费,什么要求都没有提。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人看中生命胜过名利,有人看重名利超过看中生死。 伤员刚转到省医刚安顿好,病房就来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 小杨妈妈叫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把耿康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也没有个主体诉求。 其中一个50来岁的男人,梳着一个大背头,穿一件皮大衣,不过能从袖子的开口处看出这不是真皮的大衣,应该是仿皮或者革仿品,带着一种上位者才特有的口气说道:“你是公司的总经理,你们打算怎么医治病人,后续处理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啊?” “有啊。怎么医治我们不懂,我们都听医生,根据医生安排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我们也不干涉,毕竟是外行,瞎指挥到适得其反。” 耿康避重就轻,根本不打算谈所谓的后续处理方案,人才刚开始医治,谈这个问题过于早了点,也没有经过讨论,随便开腔过于草率了些。 但来人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那你们如何善后呢?” 耿康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处理。 清泰因为人手不够,过来帮忙,所以恰好也在,看到耿康如此,就插话说道:“这位师傅,最近我们都在急于抢救、安排转院的事情,就没考虑你说的问题。首先,毕竟人还在医院医治,治疗康复的情况不清楚、医疗的时间不清楚、医疗的费用也不清楚,考虑如何善后怕是早了些吧!”。 “早了?以后医好了,班也上不了,什么也干不了,谁养他?还有,每天我在这里陪他,你们出多少钱一天啊!” 小杨妈妈大声的吼起来。 “哦,你们主要是在意钱的事情嘛!这个好说啊。” 耿康实在忍不住,没经过思考就甩出一句话。 不说还好,这一说就像惹上马蜂窝。 “嗡”,一石激起千层浪,小杨家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就闹起来了。 “你麻痹说什么?是。我们就为了钱,咋了?不应该吗?” 耿康在对方发火的时候,感觉引起了公愤,自知说话错误,只好准备抽身离开。 “不要让他走了,尼玛隔壁,说的是人话吗?人都这样半死不活的,还不允许提要求?你特么是领导就了不起啊,劳资见的多了,不要让他走。” “大背头发话以后,其他人把耿康围住,几个婆娘扯着耿康的衣服,耿康怕引起误会,一个字不说,把手举起来高高的,有点像打篮球的姿势,表示没有动手。” “你说,你是几个意思,你还领导,领导尼玛隔壁,说话还不如放屁!” 这家人个个口才都好,骂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 清泰见事情开始走向不理智的方向,赶紧过来,走向大背头打圆场。 “消消气,师傅。我们耿总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口误口误。师傅,我知道你们也急,但是确实急也没办法。这个本来是一起交通事故,我们作为单位,力争从工伤的角度考虑两个兄弟的利益,为了这事,我们耿总与社保局就这几天,协调都不下三次了,力争争取一个更好的补偿。当然,任何事不是我们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了算,工伤补偿有规定,有标准。交通事故也有相应的规定,不会亏了自家兄弟不是?” “你说的轻松,那有什么规定,你给我说说。” “大背头听清泰的话比较合理,就口气软了点。” “师傅,你是明白人,这里是医院,你让这几个亲戚不要闹了,对病人不好,况且还有其他病人,有事好商量嘛!什么标准,我不是社保局人员,我没有现成的文件,不过我可以去查出来,你们也可以去查。” “那不行,今天你们这个所谓的屁总经理不给个说法,我们不会让他走。” “你们留下他也没用,他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是国企,任何事情必须集体决定,重要的事还要召开党委会。” 清泰只好糊弄他们,任中公司没有支部,除了牛斌就清泰一个人是党员,根本没有党委会,只有总经会。 “那你们公司谁做主,不可能一个都做不了主嘛。”一个女的像泼妇一样嚷嚷道。 “能做主的人出差了,我们都是为了他们两个着想,自行擅作主张转院、联系社保、安排陪护人员等,已经很负责了,谁知你们还这样无解我们,让人心寒啊!这样吧!师傅,让我们总经理走,有什么是和我说,我是办公室主任,虽然我做不了主,我会第一时间向董事长反映你们得诉求。” “你们总经理都做不了主,你一个办公室主任起什么用呢?” “呵呵,倒也是。不过呢,你们这样闹总不是办法,如果你们不让他走,这样拖拖拽拽的,我只好报警。” “你特么威胁我啊!” “大背头”发起火来,像电视剧里的地主老财一样浑身都是颤抖的肉在晃。 “师傅,我是来做好事的,按理说跟我一丝毛线的关系都没有。请你说话别骂人,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有事说事,有理说理,不要把“母亲”背来,谁都有母亲。” “骂你怎么了?” 一个矮小肥胖的女人用手指着清泰的鼻子,不过个子实在太矮,指的方向对了,距离鼻子距离却太远了些。 “骂我到也不怎么着。我走了,你们的事我宁愿不要这工作也不会主动管了,来做好事做错了?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对了,我走之前提醒你们一下,如果今天骂我的人如果是年轻一点的男人,我保管他不是骂我母亲,是回去请他母亲再教他怎么学礼仪。” 虽然工作的原因,忍让着,但不说两句又觉得太憋屈,也不是清泰的性格。 围着耿康的几位,因为注意力转移到清泰这边,抓耿康衣服得手也无形中松开了,耿康总算摆脱他们的围堵。 耿康走向清泰说:“我们走吧!说不清。” “尼玛隔壁,谁让你们走了?” “大背头”仗着自己是山竹当地人,见清泰他们示弱,总以为仗势欺人。 如果两人准备走了,啥结果也没谈成,找谁去,就不准清泰他们走,欺生的骂起来,而且很凶的样子。 两个婆娘又来准备拉扯清泰的衣服,故技重演。 是可忍,孰不可忍。清泰觉得就这么怕也走不成,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放手!” “大背头”第二声刚骂出来,一个婆娘刚拽着清泰衣服之际,清泰大喝一声,声音基本穿透了整个楼层。 然后清泰一个转身,用手指着“大背头”的额头,大声说道:“尼玛的你再骂一句,看老子不弄死你,滚…” 清泰皮肤很黑,本来人就瘦,脸上都是横肉。长的凶,骂起人来更凶。只见清泰满脸胀红,目露凶光。 “大背头”、小杨的妈妈及那几个女的,何尝见过真正的恶人,见清泰如此,“大背头”立即后腿了一步,内心居然有颤抖的感觉。 清泰见他后退,往前逼了一步,手只差点着他的额头。 “劳资再警告你,我们是打工的,不是老板,我们来做的都是好事,从头到尾没有出卖兄弟,你再批啰嗦,劳资就不管,大不了打官司。你特么如果懂事的话,还要对劳资们客客气气,才对得起躺下的人,才不会吃亏,不然你想打秋风,找错门了。” 清泰突然像变了个人,从文质彬彬的财务总监,瞬间变成了牛氓、土匪。 角色的转换之间,差不多就一秒钟,把一起来的贾铮都吓得够呛。 小杨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突然没有了声音,与刚才截然来了个180度转弯… “你个老儿,顺便告诉你,我在山竹也20多年,也跨过一些桥,走了一些路,有事大家做下了也许好商量,不然你们就请起诉公司,按司法程序走。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吓唬人的方式,欺负我们这些打工仔,那别怪劳资不客气。想走陆路或者水路,你画个道,劳资奉陪到底…” 说完这句话,清泰回头对耿康他们几个说:“我们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有什么事保险公司会来对接,劳资看哪个阻拦,是刀山我也踏过去…” 说完,几个人扬长而去,居然再也没有人阻拦。 事后游明调侃清泰:“泰总啊!你这是鸿门宴上樊哙救刘邦啊!英雄。” “呵呵,能文不须武,不文就粗鲁嘛…” 第九十六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话可以说绝,但事不能不做。有些话不能说满,但事可以敷衍。 清泰他们走了,撂了一句不再管的话。实际能不管吗?说终归是说,做有又是另外一码事。如果这属于个人的事情,爱怎么凭自己主观臆断,没人干涉。公司的事情就由不得清泰与耿康耍个性,玩脾气,不然最后尴尬与被动的将会是任中公司。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两个病人还在医院躺着,康复治疗的效果如何,有何需求还得必须跟踪关注,再说还有那位一点要求没提的陈经理父亲。 做人做事不能谁老实就欺负谁,相反清泰的风格,谁老实,天平架上的砝码就偏向谁,对得起良心,显现出人性(人之初,性本善)。 话既然说出去了,大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面子始终是不能丢的。清泰与耿康两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何处理? “泰总啊,特马特,这事真完全撂下不管,怕也不那么合适,最后给对方留下借口,说我们公司不关心、不负责。” 耿康有点担心以后扯皮更麻烦,率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从另一角度说,陈经理的父亲至今还没表达自己的诉求,挺老实的人啊!小杨的妈妈借了四千元生活费,他啥也没说!现在恢复情况不明朗,两人伤情又差不多,处理事情得一碗水端平。” “你说的,我赞成。陈经理的父亲没表达诉求不等于没诉求,没说不等于傻,再说就算真傻,我们就更应该公平对待啊!问题,我们也不能输了底气和面子,不可能再去医院关心这事,那怎么办?”耿康显得比较矛盾,用无奈的口气说。 “我倒有个建议,就怕你不同意,觉得不靠谱。” “怎么会?你说!” “我建议由游明作为联系人去跟踪和联系医院医疗的进展,同时负责联系家属,反馈家属的意愿和诉求。” “除了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只是太年轻了,而且魄力方面差了些。” 耿康无比担心的说。 “你不用担心,是年轻了些,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游明首先是科班出身,学法律的本科生,说话办事比较得体,知道轻重。另外,给他交代一些原则,有事及时反馈信息,相信能胜任。再说,给年轻人一些锻炼的机会嘛!” 清泰从三个方面打消耿康的顾虑。 在清泰心里,游明小伙子除了有些事情给人有点偏过的溜须拍马的嫌疑,但整体也算不错,而且对自己也是尊重有加,清泰就想找个机会培养一下,给他锻炼。如果胜任,那么从公司角度说作为后备干部培育也不识一件坏事,有机会推荐做个办公室副主任培养,也算不显山不露水的培育一名听自己话的骨干员工。 一个好汉三个帮,再正直的人不等于没有自己的帮衬,这样安排,可以达到一石二鸟的作用。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 清泰见耿康同意,用微信把游明叫到耿康办公室说道:“游明啊,你来公司也快小两年了,经过我和耿总商量,耿总推荐你去做医院与家属的协调工做,我们两个已经黑脸,不好出面…”清泰仔细交代了每个细节,包括对两家家属得区别对待、注意事项、信息反馈…基本事无巨细,你要把这当成一次锻练机会,为以后的个人发展打下基础。 不过清泰不经意间,有意把推荐人说成耿康。直观上看,关心游明的人不是自己,只是在交代事情的时候补充了“为以后发展打下基础”。 人,是多情、善于思考的动物,也是能逆向思维的唯一动物,清泰这样说,相信聪明的游明能揣摩出来真正的推荐人是谁。 当然,如果游明这点都理解不透,那也没必要培养推荐。 事实正如清泰所料,游明接下任务,离开不久就给清泰来了一条信息:“感谢领导给这次锻炼机会,大恩不言谢!” “孺子可教!” 清泰暗暗的为游明点了赞。 游明到了医院不久,及时反馈了伤员康复的情况,保险公司垫付的费用、对方家属的意见,当然附带了陈经理父亲的5000元的借款单,一切都做得那么的恰如其分。 员工有没有能力,主要是看给予他什么平台,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岗位,换发出的能量永远惊人,错了位,就是千里马也只能默默无闻。 10天左右的时候,伤员可以在床上坐起来吃点流食,由于陈毅鹏父亲的年纪较大,任中公司专门给他找了陪护人员,也有意的从人道上给他父亲一些伙食补助及伤员的营养费补助。 蜻蜓低飞,哪怕轻轻点水,也会在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任中公司这小小的动作,终于刺激了小杨妈妈,赶紧找到游明要求同样的“待遇”。 游明小伙子滑稽的摊了摊手说:“阿姨,我真没办法,你们那天做的事情让耿总与泰总很心寒,一片好心被你们误解,还大张旗鼓威胁和辱骂他们。你不知道,他们在很多地方都被人供起来、敬起来,哪里受过这种气啊!他们明确表态,根部不想再管你们的事,打官司都奉陪你们。” “小游啊!阿姨也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着急,没想到来的亲戚不注意轻重,得罪了两位领导,你从中帮帮忙协调一下,阿姨会感激你的!” “阿姨,感激的话你就别说,我和小杨是同事,是兄弟,能帮的我会帮,只是这事我真不好插手啊!你知道我就一个普通员工,挺难啊!” “我知道难,你就告诉两位领导,阿姨一时冲动,对不住他们,阿姨给他们道歉!” “尼玛,如果不是为这几个钱,你会低下你自认为山竹人高昂的头颅,追根到底不也是为了钱么?劳资鄙视你。” 游明厌恶的心里嘀咕。 “这事啊,不是我说你,做的太过分了。有事说事,你们倒好,搞成了人身攻击,我们都是给别人打工,谁也不欠谁,换做是我也会不管不问。你们当时如果聪明些,好好谈事,说得不客气一点,主动巴结和奉承他们,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一个50来岁的女人,被一个和儿子差不多的陌生男人教训着,心里那滋味像五味瓶一样,别提多难受,想发作,但没底气。 不过仔细想想游明的话,小杨妈妈觉得不无道理。 然而,后悔又何用?有些事可以后悔,改过自新就行。有些事想后悔,再也没有机会。这辈子都50来岁的人,吃过的亏啊,数不胜数,咋就没一个年青人这样的感悟呢? 智者的感悟是看透、看开,愚者总是一叶障目,小杨妈妈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着相了而已。 小杨妈妈深深的自责自己的冲动,也过于表现出对金钱的欲望,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即使如此,内心还想有挽回的机会,若挽回了,就挽回了钱。这是没有了,至于以后的赔偿或补助啥的,到时候在争取咯!。 “小游啊,你把耿总与财务总监的电话给我吧!我确实过分了些,你不好说,我自己打电话道歉,希望取得他们的谅解!” “阿姨啊!你们这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你试试吧!电话我可以给你,但不能说我告诉你的好吗?不然我要被批评吃里扒外哦!” 游明这小子作弄人也一套一套的,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收回个人情,为以后协调埋下伏笔… 拿到电话,小杨妈妈还真给清泰与耿康来了电话,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一个劲的求情。清泰想,如果在现场能看到画面,很好奇是否与乞丐寻求施舍一般的点头哈腰一样? 本来没有隔夜仇,两个大男人也没真去生她的气,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她,真要不管,也硬不起这个心肠,起到教训的目的就行。 清泰总觉得,就算欺负人,也要给别人活路,即使帮助人,也要给别人尊严,就算要挣钱,也得给别人留下几文… 清泰就直接对小杨妈妈说:“大姐,你也不容易,小杨是我们的同事,有你这句话,我们就算帮助他,也觉得值得。你放心,我们对他们两个不会因为这件事厚此薄彼,我们一碗水端平,一视同仁的力尽所能好好医治,给予照顾,你就放心吧!只是以后遇到事不要急,学会尊重人,好吧!” “嗯,好的,好的!” 一个50多岁,被称作大姐的人,被别人教训的像个小学生一般,一切皆咎由自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九十七章 不寻常的宴请 伤者医治的事情总算也渐渐平息了。 清泰知道,平息不等于平静,是暂时的妥协,来自于伤者家属的妥协,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事情办妥了,游明也不用长期呆在山竹,一个周去一次。 基础牢固,房子就不容易建歪,前期通过波折后彼此的妥协让步,是一种对立中达成的默契,也不失为一种较为牢固的基础,有这个基础,游明平时就打个电话也能了解情况,没开始那么麻烦,也算有得有失。 游明回来后直接到了清泰办公室,把整个过程惟妙惟肖的在清泰面前表演一番,年轻人的习惯就像孔雀开屏,喜欢展示。 年轻过的清泰没有在意,免不了赞扬兼鼓励的表扬一番。 得到认同感与表扬,其实对于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是多么的重要,清泰给予的肯定,让游明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出”清泰的办公室。清泰看着他的背影,会心的笑了笑,年轻就是好,要求低,幸福指数就高。 清泰接下来左右无事,不会打游戏,不喜欢看电影,也就百无聊奈,如坐针毡。打游戏的爱好程度是与年龄成反比,特别是心理年龄,也就胡思乱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 作为兼职写手,无聊的时候就想码几段文字,慢工出细活,总得把自己写了一半的小说写完,就拿起手机码起字来。 很多人写小说就像在工作,正襟危坐在电脑边,又快又准确。清泰是懒人,懒人做事的风格是很随意,希望躺着能吃饭,睡着能干活。清泰码字的时候是躺着的,躺着码字就只好用手机,所以清泰写小说是通过手机完成,不限时间、不限地方,也不限姿势,躺着码字容易瞌睡,困了就顺便睡一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门已经反锁,敲门声吵醒了清泰。 揉了揉眼睛问道:“谁啊?” “我,耿康。” “稍等!” 清泰才从沙发上起身,手机睡觉的时候滑落在沙发下,居然没坏。穿好鞋,起身给耿康开了门,然后来了个老牛伸腰的姿势,活动了一下筋骨。 “哈哈,打扰你的美梦了?” “还好,是噩梦,不是美梦,不然真可惜了。” 清泰幽默自黑。 “牛逼,不怪是作家,吹牛皮都不忘了幽默!” 耿康递了一支烟过来,调笑清泰。 “大中午的不睡觉,想必又有什么安排的吧,领导?” “哎哟喂,哥哥,你不要调笑我咯!你是财神爷,才是真正的领导!” “我啊!财神爷的意思是丫头抱着元宝睡,白给主人担心的角色。” “说正事,刚才豹哥过来,看你关着门,怕打搅你就走了,说好久没和兄弟伙在一起,想请你吃餐饭,地点在“百鲟世家”。” “我就不去了,最近“身体不好”,去吃饭得打牌,底气不足!” “不会吧?这么紧张。” “真的,贷款买了辆车,所以身体状况下滑。” “没事,我这里有啊!” “还是算了,毕竟都要还嘛!再说孩子一个人在家,还得托人照顾,就算是我兄弟,麻烦别人多了,始终过意不去,谁都有自己的事。” 清泰不想去,吃人三餐还人一席,自己没时间、没精力、最近紧张,也没有钱回请。再光棍的人,出来混也应该有来有去,才不被别人瞧不起。再说,公司从豹哥这个矿山或多或少买得有产品,现在都还差80多w的尾款没付,本来在清泰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贸易往来,去吃了饭,不小心又被人打黑枪,得不偿失,所以就找理由推脱了。 “哎,你啊!也难得豹哥一片心意。” “待会儿,你见到他,替我表示歉意吧!毕竟我也是个大忙人,事多。工作事多,在八小时以内,家里事多,在八小时以外,除了睡觉,我真是一人分做两个啊。” “好吧!”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耿康才离去。 清泰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根本没猜想到耿康从清泰办公室出来,就给豹哥去了电话。 “老火,泰总说要带孩子,实在走不开,我也没办法。” 电话那头传来豹哥的声音:“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清泰在办公室又码了一会儿字,总算完成一更。 总觉得今天这一更码得太辛苦,好像在凑字。写作这差事也很有意思,有时候信手拈来,洋洋洒洒,有时候举笔忘字,东拼西凑。 看了看表,快四点了,就准备收拾回家。早点回家,能买上点肉,下班晚了,肉都是卖剩下的边角底料。 还没出门,“你在仰望……”,手机响了。 这首曲子用了很久,已经觉得厌倦到烦了,但就是没空换回来。 清泰拿起手机一看,是豹哥的电话。 清泰嘟噜的说:“哟,好像克格勃,时间拿捏的那么准确!” “喂,豹哥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我参加不了今晚的聚会,实在对不起,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改天,抽空我请你!” “哥哥,你必须要参加哦。好久不见你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任中一趟,弟兄几个好好聚聚,喝几杯,你别拉稀摆带的了,我来接你。孩子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哥哥,我真的抽不开身啊,不然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也怪想你的。” “那还说个屁啊!你下楼来,我接你,反正我现在左右也没事。” 清泰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按理说和豹哥也就见过几次面,吃过一次饭,而且还是在耿康的生日宴上,也谈不上有较深的交情,这样客气的请自己吃饭,还亲自来楼下接自己,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事出必有因,也许真是不寻常的宴请,或有什么目的? “豹哥,真对不起。我妹夫最近身体不好,总麻烦他也不是办法,其他人又不方便,还不放心。” “那我就不管,你不参加,就是不给兄弟面子。” 话说到这份上,想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好歹豹哥也是行业中的翘楚、老板,面子已经给足清泰了。 “马特,我倒也想看看,到底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清泰决定走一遭,一窥究竟…… 第九十八章 别有所图 “哎…豹哥,我参加就是了,你不用来接我,待会儿我搭耿总的奥迪便车。你啊!拿你没办法。” “好,我等你,不能放鸽子哦!” “呵呵,怎么会,我一般是言必行,行必果。” “大气!” 豹哥有意无意的赞了一句。 “哥哥,我惶恐。” 清泰给豹哥肯定的回话,然后又安排妹夫接送孩子。 安排好孩子的事,清泰拿起手机和香烟,来到了耿康的办公室。 “哎哟喂,走不成啊!豹哥太客气了,盛情难却啊!” “我就说嘛!豹哥既然来了,绝对不会让你走,他就这性格,热情、耿直、重情义。” “下半以后啊,我们两个一起去。” “好!不知道有哪些人参加?” “我也不太清楚,去了就知道了嘛!” “那我去安排一下,待会儿你叫我。” 清泰站起来,来到办公室,拿起银行卡就到楼下取了5000元在身上。虽然不准备打牌,但加入遇到三缺一的情况,自己不参加,将会很尴尬,那样吃一餐饭倒起反作用。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到下班时间,耿康也如约叫上清泰,两人坐车过去。 “百鲟世家”在老城区,门脸不显山不露水,走进去以后却别有洞天,装修豪华,窗明几亮,给人清爽的感觉。 “喂,哪个包间?” 清泰欣赏的时候,耿康打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你们到了?华山包间” 包房很多,两层楼,第一层是水,什么长江、黄河、珠江…,二层是山,有泰山、黄山、衡山… 自古华山一条道,险、陡闻名。请客在华山包间,总觉得有点鸿门宴的意味。 文人就是喜欢遐想,什么都想,好的、坏的都想。 网络写手说是文人吧,有点牵强,说不是文人吧,也有点说不过去,文人某时候是一种涵养,是一种眼见,也是一直骨气,所以清泰喜欢把自己看着文人,这样的遐想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包房的门开着,远远就听到豹哥说话的声音,清泰走在前面,径直走进去,并没有选择礼让耿康。 从职务上,清泰理当礼让耿康走前,而从年龄上,耿康理当走后。现在是下班时间,既然名目是朋友聚会,清泰也就没那么客气,也不算失礼。 “哟!热闹得很啊!” 清泰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搞起搞起!” 耿康更是迫不及待的在后面吼起打牌。 “来来来,泰总。” 豹哥赶紧起身招呼清泰。 清泰这才注意,峰哥、五哥也在,赶紧回去挨着一一握手问好。 “来哦!又不是不认识,经济半小时。” 耿康根本不管几个人,来到麻将桌边,开了电。就当大家伙不存在一样,几个人也不在意,这里就数耿康年纪最小,人来疯也很正常。 “来起,泰总先上。” 豹哥招呼清泰。 “你们四个先上,我上洗手间,今天不知道胃病犯了还是肠炎,有点闹肚子,胃也有点痛。” 清泰边说边往洗手间去。 只有耿康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也没人在意。 “把我们几个先玩着,五抽,待会儿泰总抽下就行。” 几个人定了规则,100的码,开始鏖战起来。 听到他们战争开始,清泰才从洗手间摩挲摩挲的出来,站在旁边随便看了看,就假装倒杯水,离开了,独自端着水杯看电视。 四把牌就下一人,时间很短,大约二十分钟。很快耿康就被抽下来了,打牌就是个怪东西,通常情况下,谁越想打,谁下得就越快,谁越想赢钱,谁就输的越惨。 “泰总,到你上了!” 耿康准备下的时候,豹哥叫清泰上桌。 “啊呀!今天你们打吧,我真的有点难受,不想赢你们的钱,找机会两次并在一次赢。” “快点哦!” “今天真不想来,耿总,你继续,不用管我。” 耿康这四把牌都是输,掏出去1500了,被抽下来,本也心不甘,内心是不愿意的,听清泰这么一说,也知道清泰最近紧张,就顺水推船说道:“泰总不舒服就算了,看他这样子有点老火,他就在那里看电视吧!我们继续。” “你小屁儿巴不得这样。那么泰总,你自己拿烟抽,看电视等着。” 豹哥坐在桌上远远的招呼。 “嗯,好呢!” 豹哥今天的热情,一直都表现有点过,清泰不感觉有点不适应。很久没有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心里尽管猜测到八九不离十跟业务有关,但也有些飘飘然。 经济半小时很快就结束了,5个人,清泰居然被安排挨着豹哥,明显成了主角,无论清泰如何推却,大家一致让清泰好好和豹哥清静。 酒,三瓶。 茅台。 清泰看了,心里就开始虚,不怕醉,怕胃痛。 三巡酒过后,豹哥举杯首先第一个敬清泰。 “泰总,好久没在一起了,我敬你。” “豹哥,互敬吧!” 清泰豪爽的一口干了。 “豹哥、峰哥、五哥,我今天你们也看到,胃很不舒服,我就走一圈,感谢哥哥们一直以来给我的照顾。我就从峰哥这里开始,顺时针走吧!” “那怎么行,至少走两圈,好事成双。” 五哥开口接过话说道。 其实清泰走5圈也没问题,20杯,三两酒,加上别人回敬,最多半斤的样子。 之所以这么说,是打个伏笔,毕竟三瓶酒,全搞完一个六两,主角是自己,起码也七八两过不了关,那样的话,自己保准趴下,胃必然真受不了。身体是自己的,真像上次一样胃出血,有谁又会含糊你你呢?而且,今天这架势,豹哥必然有求于自己,给自己讲讲故事,保持清醒不会错。 “真不行啊!五哥。” “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要。就两圈,好事成双。” 峰哥作为老大哥,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锤定了音。 清泰咬咬牙说道:“那好,两圈就两圈,听老大的,为了能早点吃点饭压着胃,我两圈并一圈,一次两杯。” “这样才对嘛!”五哥说道。 “来,我先敬峰哥,希望峰哥多多提携,干!” “泰总谦虚了,干!” 清泰与峰哥碰了杯。 接下来五哥、耿康,最后豹哥。 “好,我任务完成,先吃点饭。” “哪里哦,我们还没回敬嘛!老规矩,一次两杯。”豹哥率先说话。 就是。 就是。 … 大家不一而同的説。 他们几个轮流回敬,也彼此找对子互敬,也开始走圈… 清泰没有管,先胡啦的吃了一碗饭。 酒下了两瓶左右的时候,豹哥举着杯对清泰说:“哥哥,我敬你。这杯酒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帮助。”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清泰终于等到了豹哥暴露目的的时候。 “哎哟喂,哥哥。都是自己兄弟,你说说看,什么事,能帮忙的义不容辞,不能帮忙的,想办法也要帮忙,实在是帮不了的,我也要尽心尽力。” “哥哥爽快!这样,我最近发出去的货都没收到钱,手头紧张的要命,希望你能考虑把款付给我度一下难关。” “哎哟!工作上的事情啊,一般情况下下班以后我不谈,整天都围着工作转已经累死了,所以我下班以后基本不谈工作。” “这不是工作,是兄弟们聚会,以个人名义请你帮忙解决问题,你不支持,我都差点开口向你借了。” “得得得,哥哥别笑话我。既然是哥哥的事,我喝酒对数据不明感,我们差你多少货款,我也记不清楚。” 清泰咋会不清楚,下班前就猜到是这事,特意看了一下报表,欠85.4w元。 “85w左右。” “这么多啊!豹哥,你知道在往年,这点钱不算多,但今年我们特紧张,发出去的货也收不到款了,市场不景气,收款太难了,账上也没多少钱,我必须保障员工工资与安全备用金,耿总在这里,主要是耿总做主。如果可能,我尽量挤出30w给你度度难关吧!再多的话,我怕也玩不转了。” 欠帐还钱,天经地义。但最近款不好收,账上虽然还有500多w,但闲时备来及时用。收款要积极,付款需谨慎,清泰就想压一压。 “哥哥,太少了,至少50w才能解决我的难题啊!” “真挤不出来啊!哥哥。这样吧!耿总,你倒是说话啊,从这场面看来,关键点怎么在我这儿了,这个罪名我背不起啊。我的建议,为了能对得起哥哥,我哪里扣紧点,把零头也给豹哥,45w你看怎么样?” “豹哥,确实我们真的也困难,泰总的意思和我最大的承受力度是一致的,等我们收到款,首先考虑你的余款怎样,水东还欠我700多w,这个月肯定会来200e左右,如何?” 耿康半推半就间表了态,清泰知道他在演戏,豹哥也知道耿康在演戏,所有人都不傻,但耿康到底扮演的是红方还是黑方,不同的角度看,都不一样。 清泰觉得自己被卖了,被耿康卖了,推到风口浪尖。豹哥也觉得自己被糊弄了,被耿康糊弄了,玩在股掌之中。 “感谢两位老总,45w就45w,也差不了多少,既然你们那么难,我只好再想其他办法。来,泰总,干杯!真心感谢你的支持。” “哥哥,实在对不起,干!” 接下来,大家混战一番,清泰由于“身体”有恙,就没怎么掺合,留得清醒,待会儿还可开车回家,去妹妹家接孩子。 9点钟左右,终归结束了,豹哥客气的还邀请去唱歌,清泰又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自己回宿舍,留下他们四个去“ok”…… 第九十九章 无怨无悔 当你不留意别人的时候,也许别人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你,不曾放弃,当你忘记某段感情的时候,也许在别人的心里是那么的刻骨铭心,记忆犹新。 玛利亚一直默默的喜欢着清泰,喜欢到痴迷。自己也纳闷,清泰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就是说话搞笑的而已。然而每次都努力去忘记,越努力,记得越深,越想忘却,痛得越辛苦,明明知道没结局,偏偏没有他的消息,就如落了魂似无精打采。 清泰停在办公楼下的车在玛利亚下班的时候,仍然没开走,知道清泰还在任中,发誓克制自己不联系,然而鬼使神差拨通了电话,似有心,却无意。 清泰已经到宿舍洗涑好快上床了,在胡乱的看着微博,突然屏幕跳出来玛利亚的电话。 几个月没联系,对于玛利亚,清泰谈不上忘记,但却没有开始的激情。男人的本性就是具有攻城掠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当真正占有以后,好像一切都那么正常,也就会居于平淡,所以今天即使留下来,也不打算联系。 当看到来电显示,喝了酒的缘故,才恍恍惚惚感觉玛利亚的温情,独特的带着如麝如兰的温情。 拿起电话,清泰懒洋洋的说:“喂,这么晚了,还不睡!不是说好,我们不要随便联系吗?” 许久,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也没挂。 “喂…你说话啊!怎么了?” 许久没有声音,清泰相反还有点着急,不过只是有点,清泰猜测多半是多愁善感而已。但万事不能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倒是说话啊!玛利亚…玛利亚…” 连续呼唤了几遍,玛利亚也没没回答。 清泰才开始真的着急,对于生命中这两个女人,玛利亚与李莎,自己总是愧疚于心。不是无情,是怕彼此越陷越深,毕竟没有结局。 “玛利亚,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家吗?” 清泰酒精因为着急,也就散了,人也变得无比清醒。 “呜…” 当清泰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才从电话得另一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你在哪里啊!急死个人,到底怎么了?丫头。” 清泰最见不得女人哭泣,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总是抓慌,不知所措。 “嘟、嘟…嘟、嘟…” “玛利亚居然把电话挂了!” 更让人着急得不行。清泰赶紧回拨过去,没接也没挂,连续拨了两次,依然一样。 赶紧重新穿上衣服,决定去玛利亚家里找她。 出发前发了条短信:“我不知你在哪里,很着急,准备去你家找你,如果你见到信息,还是给我回复个详细地址吧!” 清泰小跑下了楼,拦了辆车直接往玛利亚家赶去。 本来就很近,晚上车少,三分钟就到了。 来到楼下,玛利亚家里漆黑一片,围墙大门紧闭,居然不在家,也没回个信息。 干着急,也没办法,清泰只好选择回去,走路回去。 走在路上,才想起朋友的一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略微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没事的时候,走路就慢,强迫自己静下来的清泰,就像散步。 走的慢不等于心安。 慢悠悠的来到四楼宿舍楼梯口,楼道的感应灯坏了,一个长发女子,一身白衣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乍一看,很是瘆人。 仔细定睛一看,居然是玛利亚,清泰的一颗石头才真正得从心里掉下来。 听到了清泰的脚步声,玛利亚依然没有回头,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已经没有抽泣声了。 清泰走过去,本想通过拥抱的方式给予安慰,但毕竟好几个月没联系,也不知对方是否接受,就伸出手拉住玛利亚得手说道:“怎么了?丫头。我去你家找你,黑灯瞎火的,没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好,干着急,你也不回个信息。” 手,依然是那样得柔滑,只是有点冰凉。 拍了拍玛利亚的肩。 “走吧!我们进屋。” 正当清泰真背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玛利亚一把抱住清泰,抱得紧紧的,然后“哇…”的一声,终于哭出声来。 害怕别人误会,清泰赶紧轻轻的拍打着玛利亚的背说道:“好了,不哭了,乖。这么大的人了,别人看见好害羞。” 在坚强的女人,情到浓处,爱到深处,感情流露时就像个孩子,一个需要帮助和关心的孩子,只要找到宣泄的口,情感如溃堤,势不可挡的必然宣泄。 左手搂抱着香肩,右手摸出钥匙开了门,这才进到屋子,至始至终,玛利亚就没松过手,紧紧的抱着清泰。 开了灯,关了门,清泰用双手捧起玛利亚的脸,依然是那样的美,唇依然是那样的红,那样的性感,与平时不同的是早已梨花带雨。 清泰弯下腰,来了个婴儿抱,直接把玛利亚抱到沙发边,自己坐在沙发上,玛利亚坐到自己的怀里。 茶几上有湿纸巾,清泰抽出一张,仔细的给玛利亚擦拭着眼泪,擦得很慢,也很仔细,好像修饰一尊雕塑,一件珍宝,那样的细心,没有一丝杂念。 “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你,可是又不能联系你,你有空在任中也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知道。不然不会掉眼泪。” 清泰见玛利亚情绪好些,故意调侃她,让气氛轻松些。 “你是不会知道的,在你的心里,也许我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可是在我的心里,满脑子都是你。” “我没那么绝情!”清泰说道。 “那几个月以来,你怎么不联系我?” “你啊!我几个月以来,今天是实在没办法,被人留下来了。不然,我何时在任中待过?” “可是你今天就没告诉我你没走。” “喝多了,回来就犯困,而且感觉很累,就没联系你了。”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呜…” 说着说着,玛利亚又开始哭泣。 清泰赶紧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好了,不哭了,不是在一起了吗?” “我将来怎么办?” 玛利亚抱着清泰,在他的的怀里问道。 “玛利亚,忘记我吧!我们没有结果,我很爱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分身乏术,这几个月来,我以为你能忘了我,可是你…” “我不,我忘不了,我也不相忘,呜…” “那会害了你!” “我不怕,只要你不要逃避我,躲着我,哪怕我只在你心里占一点位置,我无怨无悔…” “咳…” 第一百章 怕人知道 叹了一声气,无声的将搂抱的力度加大了些。 好久… 对的爱情在错的环境,即使开了花,也不可能结果。 “我们走吧!这是公司的宿舍,待会儿耿总回来看到我们这样在一起,会引起误会与麻烦。毕竟他也认识你。” 玛利亚一个劲抽泣,没说话,也没起身,置若罔闻,不置可否。 怕?玛利亚没什么可怕的,相反心里还有希望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爱,某种意义上说是自私的。 玛利亚不怕,清泰怕,怕事情暴露,传得满公司、熟人之间沸沸扬扬,这也无所谓,没准哪天哪位大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妻子知道那才叫完了,清泰在问题上对妻子很恐惧,多年前有着前车之鉴。 那时,结婚不久清泰被单位派到一个大型煤矿任财务经理,30出头的男人是最有魅力,偏向老成的清泰更是抢手货,有意无意的隐瞒自己结婚生子的事情,居然成了办公室小姑娘们追求的对象。 矿山的生活很无聊,特别晚上的夜生活更是单调透顶,除了打牌就是电脑上收索电影打发时间。 有女人的地方,一定有男人。 不喜欢看电影,不可能天天打牌,年轻的清泰也耐不住寂寞,同大家一道,就到办公室找女人聊聊天,年轻的男女什么都聊,也有些黄段子。开始清泰还有所顾忌,有所回避,也就笑笑,后来发现女人们都无所谓,也就放开了,前一秒还如谦谦君子,后一秒就如色中恶魔。 那时候清泰没写作,但吹牛是天生厉害,作家天生就是吹牛,清泰从那是就注定有可能成作家。 在深山老林的办公楼里,男人与女人在晚上都是这样聚在一起,胡乱吹牛,毫无遮拦的意淫,消磨着时光。 手机让通讯变得方便,但有时候却给生活带来不便。妻子晚上带着孩子,想到深山里的清泰,就打电话问候一下,可连续好几次,清泰的电话里总传来男女毫无顾忌的笑声。 女人的心是针尖,细腻得敏感。“男人有钱就变坏”,清泰这几年的境遇与前几年已经大相径庭,不了解情况的妻子就对清泰产生了怀疑,怕是也会变坏了,不信任感越来越强。 每半个月清泰就要回家一趟,看看妻子和儿子,事实上每天清泰都在想念他们。可这次回来,妻子像着了魔,大吵大闹,非说清泰有外遇,硬要清泰说清楚,无中生有的事怎么说得清楚,这是闹了两个月,直到妻子亲自去矿山“考察”以后才不了了之。 没有不偷熏的猫,出轨是男人天性,错误成了必然,很多家庭因此破裂。 那些家里的女人把错误看成犯罪,把男人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清泰轻轻的站起来,用手从玛利亚的右腋下挽着,手掌恰好搭在隆起的地方,自然的还抱着,温柔酥软,不过这分钟,清泰根本没有任何的情趣与想法。。 “走吧!一会儿耿总就回来了,怕出洋相。” “我不走,谁爱看看去,与其这样偷偷摸摸,还不如明目张胆。” 玛利亚负气地说道。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嘛,明不如暗,抢不如偷,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才感觉珍贵嘛,走吧!别耍小孩子脾气。” 清泰耐心的开玩笑哄着,希望玛利亚不要这么执着。 “谁说我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说的是真的,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清泰听力玛利亚的话,大脑了就两个反应。第一,今天的事可能要糟糕,说不定弄出个风雨不停,得想方设法把人弄出去。另外,也给自己与玛利亚,甚至与李莎的交往提了个醒,在爱情面前,女人永远是不理智而自私的,自己荡漾在这滩水里,裤带没管好,就像没系安全带,随时可能翻船。 女人,很多时候需要哄,要有耐心与时间。清泰现在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足够的耐心,但还是希望再努力哄哄。 “你啊!原来说和我在一起,啥也不在乎,怎么现在想法有点变了?” “呜…不是我变了,是我们就根本没好好在一起过,三个月了,梦里、脑海里、思想里全是你的影子,而且经常看到你在我眼前出现,而我还得假装没那回事,无动于衷,你根本体会不了这种苦。”玛利亚带着哭腔诉苦到。 “我理解,怎么不理解,我只是想大家冷静一下。特别是你,再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思考我们有没有将来…不然怕将来你后悔莫及啊!”清泰耐着心肠解释。 “我说过,我不后悔!只要能经常和你在一起” “好,这样吧!我保证以后一个月抽空至少陪你三次,我发誓。不过你现在得听话,不能对我不管不顾,这事如果让耿康知道,传出去,怕连现在这样也做不到,毕竟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是党员干部哦!”清泰见解释有点用,就趁热打铁。 “你说话当真?” 玛利亚其实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清泰就犯了,再倔强的话,怕清泰要发火了,那样对谁都没意义。 “肯定当真,再说你身上那么多好东西等着我用,不用不可惜了吗?”清泰嘴巴贴着玛利亚的耳朵,无比挑逗的说。 玛利亚被清泰弄得心痒痒滴,舒服受用,一把推开清泰说道:“冤家,真是冤家。你能正经点么?” “嘿嘿,和你在一起,那么美妙的东西,我能正经起来么?又不是泥胎做得菩萨。” 玛利亚这才笑了一下,不过眼泪也似乎没干。 理了理头发,才站起身来,拿起包问道:“去哪里?” “你家?上次给牛董叫走了,还没见过你熟睡的样子有多丑。” “你这人真是的,我出了人,还出房,这像什么啊?开个宾馆不就行了吗?那么抠门!”玛利亚嘟嘟的说。 清泰心里想,你这说法,真有点像什么… 不过想是一码事,说是一码事,想的不能说,说得的其实不用想。 “我替你着想,宾馆的被子不干净,怕惹上皮肤病。” “你理由倒是很多。” “嘿嘿…作家嘛!” 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玛利亚说了句:“走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又尼玛什么花样啊! “什么条件?” “你必须……” 第一百零一章 牛斌上位 玛利亚话到嘴边,吐出一半,突然不说了。 “我必须什么?”清泰索性问个清楚。 “哦…没什么,你必须背我到一楼。” 清泰知道,玛利亚说了慌,既然玛利亚不愿说,何必深究呢? “背你下楼?” “是啊!” “不可以,地方小了,假如真遇到个把认识的人,我怕被人笑话一辈子。我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牛犊子了,你就高抬贵手吧!要是在家里,你说怎么着都行,外面不行。” 玛利亚提的条件本不是这个。 清泰拒绝被自己下楼,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有了说话的回旋余地。 “那这次给你面子,以后和我在一起,必须听我安排。” “呵呵,行!” 两人就这样达成某种默契,出了宿舍的门。当清泰把门关上的哪一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把这尊大神请出来了… 熟人、熟事,整晚,一次次山高水低,一切都那样水到渠成,清泰也自然留宿在玛利亚的闺房直到第二天上班。 玛利亚沉醉在爱情带给自己的愉悦的时候,提起裤子准备离去的清泰已经决定忘记这段感情,包括回忆。 谁也不可以以这种事要挟自己,威胁自己的家庭。对于有家庭的清泰而言,这种事,很多时候就是逢场作戏,清泰只是个认真入戏的演员,仅此而已。 幸运的是,耿康也整夜没归。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豹哥的酒已经喝了,也该是兑现了,欠帐还钱,天经地义,何况还客气的请你喝酒吃饭。 来到办公室没多久,耿康亲自填了付款申请单,要求付款给豹哥的公司,金额昨天已经说好45w,总欠款还留下40w。 按理说付款申请单有贸易部陈经理他们填,可是人还在医院躺着,经办人只好耿康自己填,完备了财务手续,才把款打出去。 网银支付是很快,几分钟后,清泰接到豹哥的电话:“哥哥,感谢你了,款已收到!” “豹哥,不用那么客气,自家兄弟,收到就好!” 清泰正在打电话,门被游明小心翼翼推开,游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等待清泰结束通话后汇报。 打着电话的清泰,点了点头,同一只受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游明,示意他等会儿。 “什么事?”挂完电话问道。 今天下午,山竹公司召开员工大会,要求你和耿总务必参加。 有具体说什么内容没? “有说,关于集团想山竹公司推荐董事长人选的会议。” 车总下台了,因为受贿,导致公司被诈骗,或造成巨额损失,已经移送了检察机关依法进行调查,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事实上也出不来了。 山竹公司本来就没有总经理,二股东推荐的总经理韩林迟迟未能到任,主要还是待遇低的原因,在山竹公司年薪30w,在原来的单位任职,年薪50w,谁也不会傻成这样就低不就高,所以也就不到任。 车董一出事,主要负责人的岗位就成了真空。 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集团内部,部长级别的人各走各的渠道,希望谋到山竹的董事长位置,山竹公司这边,也不少人,主动出击抱大腿,希望进步,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使出十八般武艺。 牛斌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量,与其丢人现眼,不如自己干好自己的工作,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实在些。 岗位只有一个,上下用心的人却不少于4人,暗地里如火如荼较量,明面上风平浪静。集团也头疼,打招呼的更高一层领导一个接一个,哪个都大有来头,最后班子开了个会,设置了条件,公开评选,上下不得罪,也好给相关人等交代。 条件门槛简单,熟悉山竹公司经营状况,做个企业一把手的才有资格,这条件一设置,只有作为任中公司董事长的牛斌符合条件,成了不二人选。 没想到,牛斌自己也没想到,事实上谁都没想到结果会这样。这个结果,狠狠的扇了那些为谋取这个职位上传下调的人等,大家看了笑话,竹篮打水,一场空。 “命中有碗米,哪怕睡到太阳起,命中是碗糠,哪怕你半夜起来慌”,是你的,终归属于你,不是你的,做啥都没用,刘斌落在了空挡处,捡了大便宜,从副处级升为正处级。 清泰很替牛斌高兴,耿康也一样高兴,无论如何,牛斌的上位只会给任中公司带来好处,朝中有人好做官。 这次会,清泰和耿康是为数不多,自愿积极参与的几次会议之一。甚至清泰决定如果方便,晚上找个地方,把牛斌邀请到一起,小范围悄悄的庆贺一番。 会议很隆重,集团派出纪委书记带队,党群部、行政部等各部门组成的推荐团队坐了桌子的一边,全体山竹的员工30几号人都参加,坐得满满的,会议桌的边上倒也给耿康与清泰个留了个座位。 纪委书记首先做了发言,对车董发生的事向员工做检讨,对新同志牛斌的考察情况,组织决定认命他为山竹公司党委书记,并推荐为董事长、法人代表人选,试用一年,以及对新班子提出要求…,前前后后,一个人讲了20多分钟。 对大多数员工而言就是套路,都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不感兴趣,大家就只关心结果,到底推荐了谁?一宣布就完了,屁事也没有了,何必王大妈的裹脚,搞得又臭又长。这点上,清泰和普通员工一样,弄完重点,宣布结果,早点散会。 公司章程规定,董事长由大股东推荐,股东会聘用,推荐成功,基本也就定了。 会议只有一个议题,没有领导啰哩啰嗦,很快就散会了。这次会议把牛斌从小办公室推到大办公室。办公室的大小,不仅体现出地位得高低,也体现出权威,未来的日子,牛斌将在这里发号施令,管理着这个新生的但有着先天疾病的企业… “恭喜牛董了,清泰与耿康来到牛斌身边。” “恭喜哪样哦,责任重大啊!” “能力大责任也就要大嘛!相辅相成。晚上我们几个悄悄的找个地方吃吃饭?庆贺一下。” “算了吧!怕别人知道不太好。” “就我们几个,你叫上个把人就可以,就是个小聚会,也不违规违法。” “也行,把大王叫上就够了!”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 第一百零二章 低调庆贺 “你好,马大王,忙不?” 马大王不是大王,年龄小清泰几个月,山竹公司四股东推荐而来,平时大家开玩笑,说他像山大王,满脸络腮胡,就这么叫出名了。 四股东是政府的一个平台公司,山竹公司的党委委员,副总经理,副处级。平时因为年龄的原因,与清泰也很熟悉,私交也不错。 以前,牛斌担任任中公司董事长,只要关于任中公司的事,除非违反原则,都基本积极支持。 “你好,泰老总,你打电话,我再忙也得放下。” “哟哟哟,马总,你让我无地自容哦!” “本来嘛!泰总哥哥是个耿直爽快之人” “今晚上弟兄几个小坐饮几盅?” “怎么,有好事吗?” “没啥,斌哥哥今天不是上位了吗?弟兄几个小聚喝几盅,表示庆贺嘛。大操大办不行,我们四五个人喝几盅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啊!那些人?” “五个人,牛董、耿康、你、兴义老总。” “一定到,这是好事,我也要当面向斌哥哥表示祝贺,再说也好久没见我就耿康兄弟了。” “那好,一言为定,我找好以后地方通知你。” 确定好人员,清泰拿起电话拨通了翠微园餐饮部电话,找蒋经理定了间小包房。 翠微园在山竹是个普通的餐厅,但却干净清爽,清泰个人请客基本都在这里,消费水平200元每人左右,不高不低。 耿康车上还有两瓶酒,恰好适合5个人喝,不多不少。 开完会,四点左右,耿康和清泰不想呆在山竹公司,走来走去无所事事太扎眼,两个人就直接先去餐厅包房等着。 牛斌他们三个人,在一个单位上班,下班后也一起,倒也省事,不用一个个的通知地址,直接电话告诉牛斌就行了。 山竹五点半下班,清泰与耿康在包间了瞎聊,无外乎关于牛斌如何如何的幸运,为人如何的耿直,但也聊聊不痛不痒的缺点,人无完人,优点总比缺点多。 本来,清泰不喜欢背后谈人是非,耿康有兴趣,也就随着他的兴致,只谈优点,不说缺点,谈到缺点就顾左右而言他,不置可否。 下了班,牛斌他们三个一起,尽量避开熟人,来到翠微园汗血宝马小包间。 一进门,甘兴义嚷嚷到:“哟,看来这次聚会是为马大王准备的,包房名称都叫做汗血宝马!” 有些人天生好像就没有烦心事,整天笑嘻嘻的,有些人天生好像烦心事很多,满脸都是愁云密布,甘兴义无疑是“无心”的人,自己收礼的事结束了,还被记过,也没放在心上,每天照样乐呵乐呵,56岁的人,很快就退休了,记不记过已经无所谓了,升是升不上去,以后自己约束好自己行为就行,来个安全着陆就修成正果了,所以像没事一样,看上去和四十来岁的人差不多,不显老。 烦恼和焦虑是岁月刻画年轮得杀猪刀,没有焦虑和烦恼,人就老的慢。 “哪里哪里,这是为斌哥哥准备的,像汗血宝马一样,总会被人赏识。” “哈哈哈,马大王拿我开涮了,我就是被人赶鸭子上架,拿来凑数和垫背而已。” “斌哥哥低调,哈哈。低调其实有时候可以谦虚的表现出来。” 耿康与清泰见他们来了,赶紧起身照顾:“几位领导快请!” “耿康兄弟、泰老总,好久不见你们了,今天好好喝几盅。” “要得!” 清泰与耿康异口同声的回答。 清泰赶紧沏茶,耿康赶紧发烟,配合倒也默契。 本来沏茶这种事,叫服务员就行,但第一杯茶,清泰喜欢亲自沏,这才体现真诚,而且做点实际的事还避免无话找话的尴尬。 “来起,整两把。” 甘兴义第一个跳出来说。 牛斌说:“怕不怕哦!” 耿康插了句:“怕那样哦,又不是赌博,就是打打牌!” “还是小心为妙,虽然是几个朋友聚聚,打打牌,但风声紧啊!真有个闪失,得不偿失!” 耿康不这么看,“不会有问题吧!翠微园都来查?听说这个老板有些背景。” 牛斌对耿康的话不以为然,“哈哈,背景?某某来自己就是背景,结果怎样?前几天听说不太顺哦!小心驶得万年船,最近有个动向,在原则问题上无论涉及谁,官有多大,一定严查,而且上不封顶。” 马大王接口说道:“倒也是,而且听说调查机关在宾馆、酒店、餐厅等各种地方都安插了眼线,要打击一批,震慑一批。” 我看啊!我们就吃吃饭,喝点酒行了,酒先用酒盅倒出来,不要把酒瓶暴露,如果实在要打,吃完饭去牛总家里打,那里最安全。 清泰听他们说来说去,还是害怕出事。想想也是如此,别本身是件喜事,搞出点别的事来,抱恨就晚了。 “那就算了吧!管好自己,才能管好别人嘛!实在要玩,吃完饭去我那里,有茶喝,有水果吃,多好,不用胆颤心惊。” 牛斌刚磨正,领导的口吻就有了。 “官威”这东西,同样的人,不同的地位说出来的话,意义与气势感觉就是不同。 没打牌,五个男人就吓侃,工作、女人天生是主题。聊到高兴处,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清泰才知道,什么叫老司机,自己算长见识了! 由于没打牌,清泰要求服务员6.30上菜。有牛吹,时间过得也很快,菜上齐后,尽管清泰请客,也自觉的坐在下手,找准自己的角色。 喝酒,大家都围着牛斌敬,都是些奉承、阿谀之词,牛斌成了主角,飘飘然的也没找到北,开始豪言壮语,好像美国总统的就职演说,说得大家伙频频点头。 “说的是!” “就应该如此!” “你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千穿万穿,马屁最钻,牛斌觉得自己有这几个兄弟支持,心里别提多爽。 高兴的人,喝酒就快,左一杯,又一杯,饭也忘记吃。 牛斌最终还是喝高了。 “走,去我家!玩几把!” 老大发了话,谁也不好拒绝。清泰尽管手上紧张,也舍命陪君子,赶紧转个背到银行,取几个铜板,手上本来2000多的现金,付了以后只剩下1000多点,赶紧补仓。 有子弹,心不慌。不然,有可能几把牌就输光了,丢不起个人! 几个人五抽,熬到临晨1点钟才散伙,大家各自盘点,清点战果,结果又是牛斌大输家,清泰赢了请客的钱。 离开的时候,牛斌叮嘱清泰与耿康:“你们两个调查一下,任中境内有合适的磷矿山矿权没有,我们接下来抓紧选择个靶区,收购一家磷矿,真正把主业落到实处…” “好!” 两人回答以后,提着包在夜色中下楼向似乎透出光亮地方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 人熟好办事 清泰和耿康回来以后,就着手有价值的矿权调查,因为职责分工的不同,磷矿石贸易由耿康主抓,矿权并购由牛斌主抓,财务工作就一大杂烩,什么都要参与,牛斌不在任中,有价值矿权的调查就好像成了清泰的分内之事。 终归财务总监就是个百事通,什么都得懂些,但又只是皮毛。清泰也就成了什么都参与,也什么都不能拍板做主的配角。跑跑腿,耍耍嘴皮子,反正清泰是业余作家,吹牛皮的功夫也不差于做财务,出在口上,也不费多大的劲。 摸着石头过河,没人告诉你这事怎么做,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因为你是财务总监,做这样的小事应该易如反掌,如振落叶。没办法,清泰就自己拟订一个计划,先确定调查的对象、调查的内容、调查的渠道和方式,需要花费的时间。 没有参照的计划是什么,就是关起门瞎球搞,自以为是的一种安排,往往实际工作中根本特么大相径庭,用不上。 计划理好了,如何操作清泰也没个方向,公司两辆车,只有奥迪还完好,霸道车受伤准备报废,两个驾驶员,一个被劝退,一个还在医院躺着。清泰要了奥迪车钥匙,准备叫上游明与自己一家家挨着调查,游明是任中本地人,对路熟悉。 出发前清泰冷静思考了一下,尼玛这奥迪车跑矿山,是不是太奢侈了些,而且要跑完,得猴年马月?突然想到国土局不就管资源吗?也许那里有资料。 一个外地人,与国土局也没打个交道,人家不一定理睬。有了上次国税一般纳税人资格申请的经验,清泰想起了何健,政府上班某局局长,任中公司的监事会主席何健,就打了个电话试试:“你好,何局,在忙吗?” “哟!泰总兄弟啊,不忙。有事吗?” “哈哈,好久没见你了,也忙着公司一些杂事,什么交通事故处理咯、贸易咯,一直抽不出空去你办公室拜访看望你。这不,还真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法,我还真有事找你,却又感觉怪不好意思开口。” “哈哈,泰总客气了,自己兄弟,说吧!公事还是私事?” “何局啊!肯定是公事,私事哪敢给你添麻烦。” “泰总见外了,我们这么好的兄弟,即使私事,我也尽力而为,不会推三阻四。公事更好说,我毕竟是公司监事会主席,为了公司的发展,自应当也竭尽所能想办法帮助解决。” “那感谢何局支持,是这样,根据股东会审定的年度计划,公司觉得选择任中县境内有潜力的矿权,准备收购一个作为自己的主业支撑点,毕竟做贸易不符合公司的发展规划,也不是长久之计,公司那调查矿权靶区的问题,我又不太熟悉,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看能否从国土资源局这边查到备案资料,然后我再去根据选择的矿权实地考察一下,这样省时省力一些。” 清泰如果不突发灵感,从国土局调查,原来的计划是傻不愣登的从一个矿山一个矿山的跑。必然对于资源储量丰富、品位高的探矿权,既没建设,又没开采,无从调查,必有遗漏。在产的矿山要价不仅高,而且资源储量减少多少,谁特么直观能调查清楚?到时候交卷子,不合格,被批评无所谓,做尼玛无用功,贴力不讨好。 “这样啊!我给国土毛局长打电话试试,应该没问题,等我电话吧!” “那还,拜托了,何局。”然后清泰挂了电话。 人熟好办事,两个局长沟通这种事,本也是小事,而且县政府的平台公司是股东,也是公对公,就更师出有名,方便多了。这事如果让清泰自己找上门取,不知推来推去得推多久。 10分钟不到,何局长电话就打来了:“泰总,我已经与毛局长沟通好了,明天早上上班,你直接取办公室找刘主任,他会带你去办。” “哎哟喂,感谢领导,你帮了我大忙了,大恩不言谢,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改天牛董事长下来,我们再坐在一起吃餐便饭、喝点小酒聊聊天。” “不客气,改天吧!也有段时间没见牛董了。” “好!那再次感谢,再见了何局!” “再见!” 有了领导打招呼,在行政单位办事就顺利多了,来访的人见官大一级,接待的人对你客气,不敢得罪逆,主要是不知原来人深浅。清泰来找刘主任的时候,感觉不是来求人,到像是来调研。 “你好!请问刘主任在吗?” 办公室在三楼,步梯。来到办公室门口,没有停留准备,清泰直接敲门问道。 办公室有三个人,另外两人头也没抬,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高高大大的男生站起来回答道:“请问你是任中公司的泰总吗?” “是的,我是任中公司的清泰,有点事准备麻烦你…” 清泰还没说完,刘主任打断了清泰的话:“你好!早上毛局长交代过我了,让我带你到楼下资源科调取你需要的资料。” 刘主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办公室低着头的两位才抬起头来看来清泰一眼,不过就这一眼,清泰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另眼相看,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怀疑…。 “那就麻烦刘主任了!” 清泰客气的说。 “没有,那泰总请跟我来。” 清泰才跟着刘主任来到二楼,挂着一块“资源科”牌子的办公室直接进去。办公室两间,也是三个人,外间两个女人,长相倒也风骚风韵,跟着刘主任来到里间,坐着一个40多岁,胖得肚皮贴着办公桌的男人,头发也快秃顶做灯泡了,可能为了节约电,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绕起来达拉在头上。 “强哥,这是任中公司得泰总,来我们这里查关于任中境内所有磷矿山的资源储量资料。上午毛局长亲自交代下来,希望给予积极配合、支持他们!” 刘主任把毛局长抬出来,也顺便介绍了清泰。 出于礼节,清泰首先伸出手:“你好!强哥,希望给予帮助。” 只见强哥勉为其难,慢腾腾得伸出手,象征性握一下:“你好,我们尽力。” 然后强哥超外间喊道:“小谢,你来一下。” 只听见外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回答:“马上。” 接着进来一位女生,三十四五岁,脸涂这薄粉,淡红色口红,眼线睫毛修理的萨是好看,给人干练的感觉,165公分左右的身高,丰乳翘臀,进来不经意的瞟了清泰一眼,感觉整个人骨头都快舒了,只想犯罪,清泰怕出洋相,赶紧收回邪念。 “按这位泰总的要求,给他们准备相关资料,这是毛局长交代的。” “好。泰总,请跟我来!” 刘主任见事情已安排,就起身向清泰告辞:“泰总,你就在这里查找资料,谢姐他们会按你的要求准备,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好的,太感谢你了,你忙!” 清泰跟在小谢的后面来到外间,眼睛却时不时瞄着一扭一扭的滚圆翘臀,咽了一口唾液… 第一百零四章 暧昧的约会 小谢坐到电脑边,黑色毛衣被高高的撑起,貌似山峰突兀,身体贴着桌子,像是搁在桌面上一样,软而不塌。 清泰尽管收起了邪念,但只要眼睛没闭上,实在控制不住不住多瞄几眼。害怕被对面桌的女人发现,只好把眼神收回来,站得笔直,假装若无其事。 “泰总,能够知道你查阅这些资料做何用吗?”小谢用右手把头发往耳后一撩,测过脸看着清泰问。 “当然可以,我们准备在任中县找家合适的矿山,投资收购或者参股,前期摸底考察工作我负责,我是个外行不熟悉,就来麻烦你调阅一下,然后筛选其中一些合适的矿山,做实地考察,再选定投资对象。” “那么你们可是大企业啊!收购矿山要花很多钱。” “什么大企业哦,只是县政府招商引资的一个中小企业。” 清泰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瞄着小谢的无意间摆放在桌上的圆润。有人说,男人是用身体某部分思考的动物,瞄着瞄着,就有了反应。害怕出笑话,赶紧转移视线,拿起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平抚着心情,冰冷的矿泉水一下肚,就起了作用,终于把升起的邪火压下去。 小谢似有察觉了清泰的表情异样和盯上桌子上圆润的那种眼神,也感受到清泰蠢蠢欲动的心。 “特么的,想干什么,这是国土局,不是卧室和宾馆”,心里突然想起一个声音,棒喝着自己。 理智回归大脑,才让清泰收回心猿意马的思绪。 操作着鼠标划拉一下,拖动滚动条,电脑上出现各矿权的信息,联系电话、产能、储量、状态是在产或在建,鼠标往下拉,居然有36个矿山,信息非常全面。 “谢谢!这个就行,太好了!”清泰有点激动的准备立起身来,谁知小谢侧身准备换个坐姿,有意无意用右手肘子碰了清泰凸起处一下,“不小心”正好碰到没有完全疲软的物件,痛得清泰条件反射往后一缩,泪都差点痛出来,却可又不敢声张,吃了个哑巴亏。 小谢也感觉到了手臂传来的异样,居然脸又微红了一下,用手挡着嘴莞尔一笑,一句话没说,让人浮想连连。 暧昧,男人做起来就是难,女人做起来是那么的随意,小谢的暧昧举动,似乎刺激了清泰的神经,“应该有故事会发生。” 小谢的打扮恰到好处的把优势充分展露。女人是个矛盾的动物,总把自己打扮的漂亮、时尚,让女人羡慕,让男人垂涎,但一般的女人真遇到垂涎者,又扭扭咧咧,甚至还学什么“防狼术”。 总喜欢把自己装扮成外貌像某种工作者,性格像忠贞的烈女,实际行为上却又沟壑难填,小谢不这么看待自己,表里如一,在男女问题上,区别于一般的女人,打扮和行动高度统一。 男女问题,说到底什么情啊、爱啊,最初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简单的先有两个器官的渴望,才使得两个大脑有了依赖,小谢传递出来的信息,让道貌岸然,骨子里色道极点的清泰内心荡漾,又唤起狩猎的心。 小谢没有李莎的清纯,没有玛利亚的成熟高贵,却有着特有的风韵,30几岁的人,身材没有过多的走型,特别是快要撑破衣服的圆润,扭捏滚圆的摇摆,让人遐想偏偏。 “请问,能拷贝走吗?”清泰问道。 “呵呵,不能,可以给你打印出来带走!”小谢倒是讲原则。 “那实在太感谢了!” “不客气!” 点了打印机,小谢又扭着滚圆走进里屋打印机边取回来资料给清泰装订上,递给了清泰。 伸手接过打印的资料,“小谢,实在感谢!我可不可以记一下你的电话,我拿回去如果有问题,还会得麻烦你,为些小事来办公室叨扰,怕你不方便,影响你办公,我打电话给你方便些。” “嗯…你记一下吧!135…”。 资料已经齐全了,本也不需要再咨询什么,小谢的暧昧让清泰情不自禁撒下了捕获猎物的网。 自以为高明的清泰根本不知道,在撒网之前,小谢已经早已放下了钓钩,谁狩猎谁,谁也说不清楚… 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正好赶上吃饭。饭是从楼下餐馆点好送到办公室,天气冷,吃的是火锅,青椒童子鸡,味道不错。 工作进展顺利,而且还有故事,心情舒畅,胃口相应的比平时好了很多,吃了两碗饭,破了一个月以来的记录。 雷打不动,除非天塌下来,不然必须午休。天究竟不会塌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清泰睡了近1小时,起来离上班时间就10分钟左右。 睡醒啦,脸是必须要的,草草洗涑一下,才拿出早上打印的资料,坐在电脑边喝着茶慢慢研究起来。 首先根据储量、地盘、批准产能三个指标择优从36个矿山选择10个,再将10个一一对照,选出五个,然后决定明天再带着游明亲自到矿山实地考察,根据考察结果拨打留在资料上的联系电话或者托人打听对方的意向,再决定上报给耿康和牛斌,由他们两个最终选定靶区,算是交差了。 弄完这个工作,其实花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清泰就有眉目了。想起暧昧的小谢,这个时间段应该不忙,就拨通了电话。 “你好!小谢,我是早上来查资料的任中公司清泰。” “呵呵,这么快鱼就动口了,也忒急了些吧!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小谢对自己的美丽身段很有信心,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有不上钩的,然而这么快就上钩,还真少见。 “哦,你好泰总,有事吗?”小谢风轻云淡的问。 “有点事请教你,我把这36个矿山筛选了一遍,选择了5个矿山,分别是…,你比较熟悉些,想请你帮忙,看看这几家如何?” 无话找话就是作家的优势,用来追求女人,别说也是一种优势。 “哟哟哟,泰总你抬举我了,我哪儿有那本事,不过你还真有眼光,都不错呢!” “哦,感谢你!你的参考意见对我很重要,毕竟我是外行啊!” “泰总客气了。” “为了表示我感谢的诚意,明天晚上我找个地方,你叫上你的朋友,咱们小聚一下,顺便交个朋友!” “嗯…先暂时不能答应,你知道,明天单位怕有什么突然的安排,下班前再联系吧!”小谢欲擒故纵,半推半就的说。 “好,明天给你电话。对了,都认识这么久,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小谢小谢的叫吧?” “谢雨馨,你叫我小谢也挺好的,显得年轻。” “好名字,人如其名,怪不得那么漂亮”清泰恭维起来。 “泰总说笑了” “那…明天联系?” “明天联系。” 通完电话,清泰自恋的都情不自禁对自己点了个赞。 “牛……” 第一百零五章 请“领导”吃饭 学校已经放寒假了,清泰很喜欢学校的假期,喜欢程度不亚于老师。学校的假期长,清泰也跟着放了个长假,可以不用再像平时那么冲冲忙忙的赶时间,甚至也可以不用每天回家,直接住在任中公司租的宿舍里,既免了舟车劳顿,又节约油费,更主要的是自由,为自己腾出比平时更多的时间与空间。 很久没和儿子在一起的妻子放假的第一天就把孩子接走了,主要是想和孩子多相处一段时间,弥补因为平时上班忙导致的母爱欠缺。孩子被接走了,清泰与妻子的角色转换过来,原来妻子时候鸟,周末来看丈夫、儿子,现在清泰是候鸟,以一周为周期,每到周五就赶到顺县陪妻儿。 有时候清泰也郁闷,自己多想与常人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由,但没放假的时候,这想法是那么的奢侈,那么的难。直到熬上四个多月以后的学校假期,尽管被上班打卡所局限,但每个假期的到来,清泰就如发泄一般的放飞心灵,放纵自己,没有牵跘。 头天晚上没回家,住在宿舍,每次住下了都会想起玛利亚,经过上次的插曲,清泰感觉了危险,这段称不上情缘的邂逅,这一页清泰打算就此揭过,不愿再翻起。有些人可以交往一辈子,你越交越喜欢,有些人一次都不能交往,交过就害怕,对于玛利亚清泰是害怕了,害怕影响自己的家庭。 清泰是这样的打算,玛利亚可没这么想,仍然一直关注着清泰,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清泰没回山竹,在清泰开着空调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给清泰来了电话。突然感觉玛利亚在监视自己,有点克格勃的感觉,心里产生了怨恶,经过了矛盾、徘徊、意动、忐忑的内心挣扎后,清泰才算控制住脑后里浮现出来的玛利亚的曼妙身姿、如兰如麝的体香诱惑,在电话铃声响起20秒后,咬咬牙就狠起心肠挂断。 接着,不死心的玛利亚又连续打来两次,间隔不到五分钟,有了第一次的拒绝,第二次、第三次就容易多了,直接就挂了,但清泰却没有设置黑名单,毕竟那样感觉非常无理,毕竟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如露水夫妻,但也一日夫妻百日恩。 事,清泰总不喜欢做绝。 电视不精彩,在沙发上躺着,空调的作用下,清泰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正想睡下,听到手机响起“叮”的一声,短信的声音。习惯性的拿起来一看,玛利亚发来的信息:“泰哥,你怎么了?不接电话?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任何思考,已经放弃的事,清泰很少会想,过来好半天以后,清泰才发出一条信息回复过去:“哎…我们的认识本身开始就是错误,算了吧!也许能彼此留给对方一抹甜蜜的回忆,不然也没结果,还可能反目成仇,我们不应该走到那一步!” 信息发过去,清泰就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调成静音充电,手机不能关,这是一家人两处生活的基本信息沟通渠道,插好电源,再也不看一眼,倒头就睡。 心底无私天地宽,没有牵跘,睡觉就踏实,爱做梦的清泰居然一觉睡到自然醒,醒了都已经快8点了,尽管冬天亮得晚,清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洗涑完毕后,清泰拿起手机打开,胡乱浏览了一下,玛利亚居然发了好多信息,大致是祈求清泰不要抛弃她,她如果做的不好何以改,可以听话,忘不了清泰等等,可以想象声泪俱下的发信息样子。 拒绝并非无情人,貌似无情却有情。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治大病得用猛药,清泰就假装视而不见,而且把所有信息删除,留在里面,不小心被妻子看到,那才是很糟糕的结局。 宿舍楼下新开的馄饨店地道正宗,清泰来了个大碗,在等待的间隙给游明打了个电话,九点上班的时候,准时在公司楼下等他,到矿山实地考察。 清泰计划今天去泔水镇考察一个矿山,再到梨树乡考察两个,泔水与梨树在一条线上,就从远处先考察,顺路回来。 清泰琢磨着:“这个周应该能做完,毕竟才今天周三。” 10点半就来到泔水对门寨磷矿,这是个在产矿山,考察发现,交通上到铁路站台较远,汽车运费110元,储量少了点,只有500万吨,需要扩能到年产30万吨,也就15年左右的服务年限左右,而且综合品位p2o5为29%,离标准矿30%差一个百分点,如果收购该矿山,经济价值会大大缩水,按目前价值做经济可行性研究报告,按现行收购价参考,必然不会太理想,在心里直接就给pass掉了。 清泰和游明结束对门寨磷矿考察以后,两人也没休息,直接把车往回开,下一站就是梨树乡的屯上磷矿和西米河磷矿。 两家磷矿一个在产,一个在建,相距六公里远。屯上磷矿虽然在产,但由于市场不景气,又出了安全事故,700多万多左右储量,每年产能10万吨,清泰来到矿山,就见稀稀拉拉几个人,而且工业广场规模较小,矿长不在,就找了总工聊了几句,在井口看了看,装模作样的在总工的带领下,看了井下采掘的图,感觉井巷建设断面小,规范化建设程度不高,如果政府要求扩能改建,投资大不说,该矿矿脉恰好在湖泊最高水位以下,距离又近,必然涉及环评及水患安全问题,被清泰列为待定的名单。 至于西米河磷矿,通过考察,整个矿山一共1800万吨储量,批准产能年产30万吨,分两个采区,独立生产系统,一采区1200万吨资源储量,20万吨产能已通过验收在产,已突破年产35万吨,二采区在建,600万吨资源储量,准备独立建一套生产系统,还没开工,整个矿山综合品位31.8%,属于富矿,该矿里水吗头500米,直接可以从水里进长江,直抵湖北,也可以继续从湖北火运往山东等地,大大节约运费,矿山一采区建设以现在的规模,完全就能满足60万吨产能,如果合二为一使用一套生产系统,将节省建设成本,投资效益立竿见影,在清泰的心里,把这个矿列为首选… 一天的考察,三点不到就结束了,清泰开着车,在盘山公路上与游明打道回府,回到公司才4点多一点。 人忙起来,很多事都忘记,一闲下来,大脑就胡思乱想。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清泰才想起要约谢雨馨吃饭小聚的事,拿起电话就给小谢打过去。 “小谢,我是任中公司清泰,昨天说好了,为了感谢你,下班我们一起吃饭,叫上你的朋友。” “泰总客气了,心领了,算了吧!” “什么哦!说好的,就当交个朋友,小聚一下,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到清雅山庄,好吗?” 谢雨馨想了一下说道:“嗯…好吧!你们几个人。” “我们就两个人,我和我手下一个兄弟。” “你们几点下班?” “五点,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 “好,6点我在门口等你们,不见不散。” “好。” “这事得叫上游明,这样可以以公事的理由,让公司出这笔钱。”清泰盘算着。 清泰挂断电话,把游明叫到办公室:“游明啊!给家里请个假,晚上有饭局,带上两瓶酒,陪我感谢国土局的谢大姐,她帮助我们找的资料,省了不少事。” “好的!什么时候出发?” “下班就出发!” “哦,带什么酒?” “嗯…就带土酒吧!” 下班的时候,清泰给耿康说了一声,为感谢国土局的领导帮助,自己准备带上游明请他们吃餐饭,算作为请示,然后一下班就带着游明走了。 游明的心里纯属感谢客人的饭局,清泰的心里,期待着故事的发生…… 第一百零六章 开房 清雅山庄,以老板赵清雅的名字取名,名为山庄,实际就在城边,整个装修风格淡雅恬静,是很多年轻恋人约会的好去处,院子周围摆满了盆栽,素雅的环境给人一脱俗的感觉。 清泰选着这里,明面上是因为它淡雅,实际上很少能碰到熟悉的人,毕竟土豪和当官的人一般不到这里,甚至单位上有家室的人也不来这里,自己遇不到熟人,谢雨馨估计也难遇到熟人,没有熟人,喝酒吃饭、说话办事就放的开。 游明没想透,也没想到这一层,心里觉得泰总请客怎么跟谈恋爱似的。 邀请到这里来吃饭,本身就是敲门砖,看谢雨馨会不会来,不来就换个地方,但没故事。能来就说明有故事。 6点不到,清泰就在山庄门边等,客人倒也准时,几乎是六点到的大门,打出租车过来,带了一个女孩,30岁不到的样子,看上去与玛利亚相仿。物与类聚,人与群分,打扮得除了妆稍微浓了一些,倒也好看。 本无心与玛利亚做对比,但是实在找不出参照对象,情不自禁就在大脑里浮现出她的影子。清泰自己都觉得滑稽过了头,那边刚拒绝人家,这边就开始钓鱼,到底是自己风流成性还是色胆包天,不过清泰根本无所谓,乘假期自由,得风流处且风流。 清泰见她们下了车,上前几步迎上去,脸上堆满笑容:“欢迎两位美女,这边请。” 谢雨馨穿着一套黑色的羽绒服,身材显得没昨天那么充满诱惑,白色的围巾打底,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泰总不用客气,到了多久了?” “刚到。对了,介绍一下这位妹妹?” “杜鹃,我的闺蜜。” 清泰伸出手来与对方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感觉对方的手很柔,也很温暖:“清泰,很高兴认识你,欢迎,欢迎。” 简单的客套后,清泰把两位美女带到了“牡丹庭”包间,游明正在把酒向分酒器里倒。 进门后,清泰就招呼客人入座。包房不大,小包间,餐桌是原木做的八仙桌,四个人恰好每人坐一方,八仙桌在这种场合的好处是除了进门的方位,实际上位置基本不分主次尊卑。清泰的左侧是游明,右侧是小谢,从旁人角度看来,两个男的坐一起,两个女的坐一起,只是从另外的角度看,清泰与小谢做挨坐在一起,游明杜鹃挨坐在一起。 游明已经点好了菜,6点钟服务员菜就上齐了,这里的服务员工作服比较特别,女孩子穿淡黄色的外套,配合着房屋素雅装修风格,倒也别具一格。 游明把分酒器每个人面前放一盅,并分别用小杯子给大家倒满了酒。 “泰总,我们不会喝酒。” “小谢,别谦虚,女人天生半斤的量。” “真的不太会。” “这样吧!酒这玩意儿喝多了也不好,少喝点,就喝倒出来的这点总可以了吧!” 叫杜鹃的女孩没说话,谢雨馨说道:“哎…盛情难却,我们两个人喝一盅吧!” “也行!那我们开始吃。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行政部的兄弟,游明,大学高材生。“这位是谢雨馨谢姐,在国土局上班,这次多亏了她的帮助,我们矿权调查起来事半功倍。旁边是杜鹃姐,谢姐的闺蜜。” “两位大姐好!” “你好!” “你好,游名兄弟长的挺帅啊!”谢雨馨感觉就是花痴,游明一个刚出道的小伙子被她说得害羞起来。 “哪里哦!谢姐过奖了!” 谢雨馨还不打算放过游明:“嘻嘻,人长得帅,嘴巴也甜。” “来,我们喝酒!为了感谢雨馨妹妹给我们的帮助,也感谢杜鹃妹妹得捧场,相聚是缘,我们大家干杯!” 游明脸都快红岛耳根,清泰感觉这样下去游明就受不了,拿起酒杯转移话题,开始今天饭局的开场白。 “干杯!”游明很识相的附和着清泰。 大家一起喝了第一杯酒,两个女人都不同程度的表现出很勉强的样子。 酒在清泰与游明的相劝下,两人也没怎么拒绝。两个女人从半拒半迎的状态中喝了几杯以后,开始主动找酒喝,你敬一杯,我还一盏,最后觉得不过瘾,就猜拳喝,原以为喝一瓶就够了,谁知两瓶都喝完。游明酒量小,中场就到这旁边的沙发上睡了。剩下三个人就边喝边说胡话,调侃着,恭维着,讲些笑话,说点黄段子,每当清泰说黄段子,两个女人兴奋得有点过度。 六点钟开始喝酒,只到九点半才结束。说着话喝酒,酒精挥发的快,不容易醉,所以三个人都还算清醒,离开的时候把游明扶起,四个人才晕晕乎乎的离开。 车是开不了了,好在在城边,离城近打车就容易。 杜鹃的男朋友把她接走了,游明也打车走了,只剩下清泰与谢雨馨。 “小谢,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这样子回家肯定要被我妈骂,陪我走走清醒一下。” 晚上飘着毛雨,冬天的毛雨沁身很冷,再说清泰喝酒吹风必倒,就不愿这样走在大街上。 “我一吹风就会醉,到时候你照顾不了我,再说这天气冷飕飕的,这样肯定会感冒,不如安排个地方你先住下好了。” “也行吧!” 两人说这话,恰好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过来,清泰伸手拦车:“出租…” 车停下来,清泰扶着谢雨馨上了车,手搭在她的腰上。 “到哪里?”司机问道。 “金桥酒店。” “开个房间!” 来到酒店大唐,清泰拿出身份证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问:“几个人住?” “一个人,有单间吗?” “没有了,只有标间!” “好,开一间。任中公司,签单!” 服务员礼貌的说:“先生,签单需要我们经理通知才行。” “好,我给你们李经理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李经理告诉前台,可以签单。清泰打电话的时候,服务员其实已经办好了手相关续,直接将房卡递给了清泰。 搂着谢雨馨的腰,谢雨馨似有迷糊的半靠在清泰的肩上,随清泰去了房间…… 第一百零七章 毛遂自荐 走了几步,感觉谢雨馨醉成了烂泥一样,整个人几乎是趴在清泰的肩上。 开了房间的门,房卡插在插槽以后,室内过道灯自然亮了,扶着谢雨馨的清泰这分钟也不考虑卡油。烂醉如泥的人脚下漂浮,身体歪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清泰本来喝得有点高,自己都有点晕乎,根本没精力想卡油的事,只能是哪里能使上劲手就放在哪里,只要把人扶稳就ok了。 歪歪斜斜,偏偏倒倒,两个人来到床边,“砰”的一声,侧倒在床上,清泰还算清醒,就撑着想爬起来,可手却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酥软饱满,谢雨馨在清泰手按下的时候,“嗯”的哼了一声。 酒醉心明白,清泰干脆搭在上面,又倒下去,体力不支的样子,懒得起来,而且干脆不动。 有趣的是,清泰不动,“烂醉如泥”的谢雨馨却动起来,把手搭在清泰的手上,握着清泰的手指,引导清泰动。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怎回没事,清泰不傻,也就索性动起来。酒是人最好的朋友,壮了多少男人英雄胆,迷幻了多少女人意乱情迷,而且适当的酒精量,还让人兴奋,难以把持。 “嗯…” 谢雨馨又低声的哼了一下,这一下彻底刺激了清泰的神经。本来居心就是狩猎,猎物好不容易逮到,岂能放过的道理,没有任何得客气,清泰直接朝着谢雨馨的红唇印了上去,刚贴近,谢雨馨双手就一下子环抱住清泰的背,用力拉进彼此的距离,好像渴望整个人全部被清泰所包裹,清泰手也没有闲着,搓揉了一阵,隔山打牛还是不过瘾,直奔主题来亲密接触。 猎物与被猎物,从不同的角度看,都那么的相像,谢雨馨的主动和奔放让清泰大吃一惊,感到意外,却也大大受用,越感刺激,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金桥饭店的某个标间,却春意盎然…。 事毕,两张床,空了一张,两人相拥而卧。 “你好像是装醉!”清泰用手指点着谢雨馨的鼻头。 “你也没有醉嘛!呵呵。” “受不了你,那么奔放,一般人怕驾驭不了你!” 捅破了窗户纸的谢雨馨就没那么羞涩腼腆。 “你可不是一般人,精瘦精瘦的,动起来不会累一样。” “干柴烈火,一点就燃,而且结果旗鼓相当。好了,我们洗洗睡吧!也困了。” “好嘛,走吧!” “一起洗?” “一起” 两个人像在原始社会一样,没有一块遮羞布,牵着手一起走进洗涑间淋浴,房间门是关不住出色,挡不住春意。浴室里,两人又如雨中锦上添花,真刀真枪得拼杀一番,双双缴械言和… 一夜无语,第二天因为有事,清泰一大早就独自先离开了宾馆,离开时不忘了吻了吻谢雨馨,假装睡着的谢雨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 调查对象还剩两家,游明因为醉酒,第二天总起不来,前天打电话才醒来,急急洗涑后在路边买了团糯米饭与一杯豆浆,才与清泰两个人“赶场”似的搞调查。 两个矿山,有一个太大了,年生产能力120万吨,任中公司现在的肚量还容纳不下,另一个实际与资料误差较大,资料是5年前采集的,实际上该矿只有三年就要采完闭坑了,失去投资意义,两人回到办公室,才下午2点半不到。 清泰准备把整个考察结果写个详细的报告,决定选定西米河磷矿为靶区,作为投资对象。报告还没写完,就听见敲门声。 办公室门没有关,来人敲门主要是出于礼节的原因。清泰抬头一看,“哟!殳总殳老板来了,快请坐。”赶紧起身招呼。 “郝姐,麻烦你给殳总沏一杯茶!” “好呢,马上好!”郝玲在外间说道。 “泰总,太客气了!忙啥呢?” “呵呵,也没忙啥,就瞎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谁知殳海宁有点挑理得回了句:“哎哟!泰总在酝酿大事,连我这个股东都保密,不过我只是小股东,应该。” “殳总,你别洗刷兄弟,我能酝酿什么大事哦!”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郝玲就把茶端进来后退了出去。 “公司不是准备被投资矿山进行矿权整合并购,你在搞前期具体情况摸排调查吗?这还不是大事啊?” “我呢神哦,你说的是这事啊,你还别说,这就是一苦差事,外行做调查,像猴子吃鸡蛋,没找到下口的地方,我都后悔接这个任务,你倒好,来看兄弟的笑话。” “哪里看你的笑话,我再小也是个股东,希望就这样做,毕竟有自己的矿山,做融资、销售、生产都有基础和前提,也符合公司成立时的初衷。” “感谢老板支持,有你这句话,我累了也踏实,也给我的工作指明了方向。” “嘘…,我们两兄弟不用那样打官腔。” “呵呵,哥哥说的是!” “筛查出来没?” “哪有那么容易,两眼一抹黑,还没有啊!” 清泰没有真正的透底。 谁知殳海宁毛遂自荐的说:“那你不用筛选了,推荐我那个吧!600万吨保有储量,综合品位31.5%,而且浅表型,交通也便利,矿建做了一些,后来我资金紧张就停了!” “你的还在矿建?上次我们不是进了近3万吨,那是?” “那是工程矿,还没建成系统啊!” “你的矿叫啥名字?” 殳海宁说道:“西米河磷矿二采区。” 这正式清泰准备选中的矿山,但清泰假装为难的说道:“这怕不好吧!殳总。” “有什么不好?我的矿不会骗了兄弟,让兄弟们以后无法交代,换句话说,除了我的矿山,再也找不到比我这更合适的矿山了。” “那你打算多少价出手呢?”清泰试探着问。 “别人出了一亿二千万,我没出手,不满你说,我最近太老火,不出手熬不下去了,如果最后定了收购意向,也不是不可以有商量。” “唉…那我就试试?为了兄弟情义,我尽力而为吧!推荐你的上去,最后是否选定,你知道的,可不是我说了算!” “感谢!无论如何,这情谊哥哥记住了!” 清泰对殳海宁的回答不置可否,打了个哈哈。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殳海宁才离开。 资金为王的时代,其实私企老板有时候也挺难,比清泰这种打工的人压力大多了,想当年的殳海宁在任中也算是个人物,时过境迁,今天也只得选择卖产业过活。 提起殳海宁,清泰曾经那是满心佩服… 第一百零八章 殳海宁(一) 梨树乡不大,一条街道从街头到街尾,原来是一个村,每年春季,梨花雪白争艳,人工嫁接的种在房前屋后,山上长了很多野梨树,傍晚的时候,雪白一片,有点下雪的感觉,后来撤泔水区并乡的时候,为了便于管理和开发,就建立了乡一级行政机构。 梨树乡座落在山顶,平地少得可怜,属于少数民族地区,也是有名的贫困乡。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人好狠斗勇,在解放前就是土匪窝,一条羊肠小路依山盘延而上,如果不是下山赶集,也少有人走,夏天草长得快,把路给盖住,从山下望去,根本不识路在何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山上的人经常下山打家劫舍,保甲团练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解放后剿匪,梨树乡这一仗死了不少的人,至今山下的烈士陵园,成了中小学生清明节缅怀先烈的教育基地,排列埋葬的枯冢起码也有四五十座。 梨树乡的人都是少数民族,民族区域自制政策,早些年间是默许他们少数民族拥有猎枪的,猎枪不去打猎,背着下山偷抢,山下的人,一不小心放养的耕牛就被牵走了,牛被赶到山上,往煤洞里一关,几十上百祖祖辈辈挖煤留下的煤洞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地道战,根本不知是誰偷的,也找不到。这里几乎也少有人种庄稼,男人们把牛卖了,每家都有份,追得紧不好卖,就杀了,大家都有肉吃,所以非常团结,一致对外。 丢失牛的人家,如果有亲戚当个一官半职,能把派出所的人忽得动,两三个带着抢的民警上了山,但也硬是找不到牛在哪里,家家户户不理你,水都没有一口喝,熬不住,只好打道回府,如果你没有两把刷子,山路崎岖,民风好斗,谁也不愿去,弄不好命丢在那里也不一定,也不是没先例,88年泔水区派出所所长为了找山下群众丢的耕牛到了梨树,牛是找到了,但村里的人不允许牵走,他就拔出抢对着众人,男人们就用自制的火管猎枪对着他,他的枪没响,别人的响了,当时轰在头上,满脸满头的铁砂弹,这玩意儿手术不好取出,会在皮下肌肉里移动,最后人救活了,却成了个“大花脸”。 交通落后,直到八十年代末都没改观,结婚娶媳妇,一个柜子、桌子啥的要抬上山去,只能两个人,最多四个人抬,人多了没地方落脚,不小心就掉下悬崖,所以山上的女孩子嫁下山容易,男子要把媳妇娶上山,太难!一个村,光棍男人多的是,甚至兄弟俩共用媳妇的事也屡见不鲜。 殳海宁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70年初属鸡的,书没念几个,小学刚毕业,就成了村里的“秀才”,其实充其量就认识几个字,会点简单的算术,识文断句就无从说起。这样的环境,成就了殳海宁胆大、身体灵活、下手狠,无畏而无惧的特质。 后来矿产品值钱,就辍学了,开始挖矿,做起了营生。山路崎岖,走高走低的农村人,最不缺发的就是力气,殳海宁身材说不上五短,但是敦实,一身力气总感觉用不完一样,一肩能挑200余斤下山,感觉也不那么费劲,只是饭量比常人大了点。 由于经常留级,从学校辍学回家都已经快15岁的人了,半大的小孩,干活能顶一个大人。力气是个怪,今天用了明天在,殳海宁干活踏实,不会偷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黑煤窑打工,老板是自己的表哥,政府明令禁止不允许私自盗采,所以干活也就偷偷摸摸,抢的是速度,年轻人无论干活还是收工,殳海宁都干的又快有实在,所以表哥也就很喜欢他,80年代末,一个月下来殳海宁也能拿到70多元的工资,对于年纪轻轻的他,那可是相当可观的巨款了。 很多年轻人,拿着这么一笔收入,不是买好衣服就是买好吃的,甚至几个人三五合一凑在一起,几合就赌完了,第二个月又得卖苦力,殳海宁不是这样,得到的钱握的发汗也舍不得用,也不会存银行,就这样干了三年,居然存了2000多元,只是这些钱没有一张是100元。 读书终归还是有一点好处,在山下读书的这些年,殳海宁知道什么叫做生意,也知道啥叫雇佣工人。殳海宁终究除了有体力,脑筋也活泛,为什么自己不也请几个人在自己的土里挖煤呢? 有了想法,殳海宁很快就动起来,买了工具,然后告诉表哥自己单干。就这样雇了四个人,每月开60块钱一人,因为三年来积累盗采经验,自己亲自带头干,昼伏夜干,六天就挖到煤,黑层层的煤在殳海宁的眼中就是金子,乌金。到了月底,自家院子堆了好大一堆煤炭,差不多10来吨。 煤炭不可能吃,山上也没人买,那么就得背到山下去卖,煤炭质量好,卖起来就快,15块钱一百斤抢着买,殳海宁又2块钱100斤雇了村里十来个劳动力背到山下卖,有了钱,事情就好办,清泰又花了钱,买了眼打点乡里管煤矿盗采的煤管站、安监站人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要你不出事,没人会与你过不去,然后买了滑轮,用揽绳从半山腰直接放下去,节约了背工,殳海宁煤炭生产慢慢的就行成左边产出右边卖的产销一条龙,一年下来,居然也赚了3万多块钱,在当时也是有名的万元户了。 在资源型经济的地方,有矿有资源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窥视和嫉妒,有窥视和嫉妒不可避免就有冲突,风生水起的殳海宁凭着自己的艰苦但这个风险转点钱,没想到有人则在打他的主意。 山下的吴老二平时就一无业游民,游手好闲,尽吃软钱,马干吃尽的欺负他看不惯的人,物与类聚,几个不三不四的小年轻投入他的麾下,成了古惑仔一般的“道”上的人,正经的人见他都躲让三分,尽管不如此,仗着舅舅是县人大副主任,派出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就有了一定的名声,小本生意人在山下卖点小东西,必须去拜他的码头,收取保护费。殳海宁上学的时候,吴老二总欺负他是乡下人,经常要求买东西给他吃,或一碗粉、或一包烟,那时候殳海宁敢怒不敢言。 少小偷针,大了偷心,吴老二越做越大,已经不是看得上一碗粉的小孩,殳海宁也不是当年的乡巴佬,也有自己红红火火的生意。老天总是不长眼,总把不在一条轨道上得不同人群安排在一起,让他们碰撞,为了某种利益碰撞。冤家路窄,利益让吴老二嫉妒加窥视着殳海宁的产业,源头是控制不了,因为矿山在梨树村,在殳海宁的家,他还没那个胆硬闯“土匪窝”,销售渠道也一样有利可图,吴老二打起了殳海宁销售环节的主意… 第一百零九章 殳海宁(二) 那是刚第二年初冬,刚起步的殳海宁煤炭销售的旺季,家家户户都要烧火煤过冬,每户差不多得备两吨左右的量,心里打算大干一场,从挖出来到卖出去,好好运作好这个冬季。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殳海宁根本没想到犯了眼红病的吴老二,为了过春节的钱找个着落,于是纠结了十几个弟兄跑到从山上通过葫芦吊下煤炭的地方,说那片荒地是他家的,殳海宁用了这么久,居然只字不提,纯属马干吃尽,欺负了他。吴老二要求干活的人给传话给殳海宁,一年的使用费2000元,必须交来,以后每100斤煤炭提1块钱的费用,不然不允许继续在这里吊煤下来,而且要求三天之内必须殳海宁自己抱钱来解决。 殳海宁知道,原来这片荒地杂树从生,都至少四五十年没人种过地,乱石场而已。去年自己花钱请人把树砍了,把地平整了,突然冒出来有主,哪儿跟哪儿,这典型就是敲诈,原本不打算理会吴老二,但想想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不值得,思前想后,于是买了两条大重九,两瓶剑南春酒,带上1000块钱来到吴老二家协商。 “二哥,你看我刚有点起色,支持支持。干这行风险大,有政府查,又担心出安全事故,整天担惊受怕的,原来我不知道那荒地是你家的,我最近开了工资手头紧张,你看我先拿这点钱给兄弟们打酒喝,以后状况好点再感谢,至于那一百斤一块的费用也请你高抬贵手,缓缓吧!利润太薄了。” 殳海宁原以为,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这个态度应该给吴老二足够的面子,而且1000块钱,是很多人差不多一年半的工资啊!这样的方式妥协协商,吴老二必定会网开一面。 “当”的一声,刚听完话,吴老二直接就一耳光扇在殳海宁的脸上,殳海宁感觉整个脸火辣辣的痛起来。心里升腾起一股火,准备立即发作,但眼里余光看见吴老二家里还有几个家伙似要围上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改变态度说道:“二哥,你这是为何啊?从读书到现在,我一直尊重你啊,没得罪过你吧!” “去你嘛逼,你当劳资是叫花子,这点球钱就准备打发劳资?你说没得罪我,你特么占了我的土地,屁也没放一个,你有钱就可以欺负劳资啊?也不去打听打听。” 吴老二的家里,白天总有那么五六个跟班在自己身边,这些古惑仔一样的小弟反正在家也没事,来吴老二这里有饭吃,有时候还有酒喝,再说跟着吴老二,自己也算入了江湖,上了道,乡里根本没人敢欺负自己,所以就像常驻人口一样,围着吴老二转,鞍前马后的跑腿。吴老二打殳海宁的时候,几个人就围了过来,有两个手里居然还提着铁棍。 人在谦让的时候,别人不一定认为你善良,有些人甚至会把你的善良当做软弱可欺,你越谦卑,也有人会在你头上拉屎。 面对着殳海宁的善意,吴老二不以为是,相反认为殳海宁瞧不起自己,自己开出的条件,一半都没达到,典型的蔑视了自己,心里特别的不满。再说吴老二内心想要的是更多,殳海宁这样的人,自己吃不定他,以后就不好混了,所以就直接动了手,给他一个下马威。 “二哥,你别生气,我的错,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只是资金紧张,既然你这么说,我认了,明天我准时筹钱来给你,而且提成的事,半个月结一次账,你看怎么样?” 殳海宁心里盘算着脱身之计,原本打算用带来的1000块作为诱饵,再借口说明天筹剩下的部分,后来立即改变主意,不能便宜了这条癞皮狗。 吴老二见殳海宁服软,也就缓和了口气:“你也别怪我,我就这脾气,你何必绕那么大圈子嘛!我们大老爷们,做事干脆就不会有误会。明天10点,我在家额等你。” 也许是因为欺负殳海宁没脾气,压根就不把殳海宁放在眼里,欺负他把自己无可奈何 ,也咬不动自己,即使吃亏了,他也也必须得认。 “都是我的不是,怎么会怪你,这是教我怎么做人,那一言为定,明天10点见?” “好。明天最好你别欺骗我,不然我们做不成兄弟就别怪我,我最恨骗我的人。” “不会,不会,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赌你也不敢!” “那是。二哥,那我就回去筹钱了?” “去吧!” 逃出生天的殳海宁立即快速离开,怕吴老二反悔。回到山上,殳海宁把所有的人叫来,足足36号人,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大家,然后说:“明天全部不干活,工资100元一天,带上家伙,把吴老二家给我抄了,出问题我自己担,有问题没有?” 本来少数民族就团结,何况殳海宁对大家伙都不错,他的事就像自己的事。 “没问题!” “那先感谢大家了,劳资新仇旧恨一起报。大家把家伙藏起来,分批带下去,9点到铁匠铺集合。” 就这样,第二天9点,铁匠铺门口,36号人齐刷刷站到殳海宁面前,居然长管猎枪11支,长刀六把,其余的有铁棍啥的,都带了家伙。 “都齐了,一会儿冲进去,见人给我都往身上招呼,但尽量要活的,如果还手,你们直接往死里弄,如果不还手,尽量往下身招呼,见值钱的东西给我砸,长家伙在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听到没?” 殳海宁也怕把事情闹得过分大,就特意叮嘱。如果是当年,啥都不会怕,现在不同了,有钱了,留着命可以过好日子,越有钱越怕事,原来也确实不是假话。 “听到了。” “出发,速度点,直接冲进去,” 一帮人拿着家伙就往吴老二家里冲去,路上的人没反应过来,一帮人就跑过去了。来到吴老二家门口,门关着,殳海宁率先一脚踹开了吴老二家大门,“除了孩子,给老子打。” 吴老二刚起来端着水盆洗脸,在思量今天收到钱如何安排呢!没想到突然一声巨响,门被踹开,黑压压的一群人冲了进来,殳海宁居然在第一个。 没等吴老二反应过来,背上就被一砍刀砍下来,还是殳海宁自己亲自动的手,因为太早,家里只来了两个马仔,正在火炉边吹牛,被充进来的人铁棍直接招呼到了炉子下边去了。 吴老二被砍的第一时间就是打算跑,可到处都被堵死了,后面全是长枪指着自己。没办法,只好举起双手“海宁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昨天你可不是这样,你咋不好说呢?牛逼得很嘛!” “我错了,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吴老二背上被砍了个长长的口子,冬天衣服厚,还好不深,流着血,痛的吴老二直冒汗。 “晚了!”殳海宁大声一喝,随手就是一刀往腿上招呼下去。 “哎哟!” 吴老二痛的哼了一声蹲了下去,血也很快流出来来。 “把他按住!” 几个兄弟冲上去把吴老二像按猪一样按着。 “兄弟,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吴老二见势不妙,当了个软骨头,开始用最低贱的口气求饶。 对敌人的宽容是对自己的残酷,痛打落水狗,如果放过他,以后自己就危险了。想到这里,殳海宁朝着被按在地上的吴老二的脚筋手起刀落,直接砍断了一只脚筋,然后又对三个人每人下了一根小手指,“听着,劳资在的地方,你们离远点,不然以后劳资就不是要手指,是要你们的招子。” “撤!” 撂下这句话,然后带着人快速离开了,由于通讯不方便,人走了好久,派出所的人才到。 犯了这么大的事,惊动了公安,任中县政府由于怕影响过大,公安也想息事宁人,再加上殳海宁托人上下打点,最后以帮会打架论处,前前后后,殳海宁花了5万多元巨款后才算了事。 经过了这一次,山下的人内心里无比称快,主要是吴老二危害乡里很久,大家平常敢恨不敢言而已,殳海宁替他们出了口气,殳海宁自己也因砍断了吴老二的脚筋,出了名,被街头巷尾传得神乎其神。 最后要是哪家孩子不听话,家长门就说:“再哭,殳海宁来了!” 孩子听了,就再也不敢哭一声。 摆平了这事,吴老二也就废人一个,原来的马仔也如鸟兽散,事摆平了,就专心得做生意,也没人有敢打他的主意。 也活该殳海宁发迹,做生意活泛,为人也耿直和善,所以口碑人缘都不错。殳海宁有头脑,运输上自行挖了一条用碎石铺的路,供手推车运输,从山上到山下使用葫芦垂直吊下去,减少运距节约成本不说,而且运输量大大的比原来纯属用人背提高了不少,一年偷着挖运2万多吨,价格上比以前也优惠了1块钱100斤,而且还销售一空。 生意越做越大,两年时间不到,手下也有几十号工人。销售的方式也从单纯的零售转为零售与批量销售结合。零售是最赚钱但最耗精力,夏天的时候,零售不好销,殳海宁思考把煤背运到山下,租了一块场地负责堆放,有个万把吨的时候,销售给贸易商,贸易商转交到电厂,销售渠道无形中就建立起来。 生意越做越大,其他的煤窑慢慢的就淡出了市场,包括自己的表哥,同行开始嫉妒,经常有人道政府各部门去举报。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好办事,各路神仙通过打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高高在上的乡长书记、派出所长都成了自己的朋友、座上宾。举报的事就不再是件事儿,都各有所需而已。乡长书记希望这样的人存在,财政可以收点税完成任务,也可以解决几十号人的就业吃饭问题,有这样的人,梨树村的偷盗就减少了很多,毕竟谁也不愿意做小偷,如果有一条活路,谁干那缺德的事?殳海宁也愿意,除成本税金,加上拜各路神仙的费用,满打满算居然每年也能转赚到100万左右,几年下来,存款也有300来万,成了当地的名人和土豪。 然而好景不长,对矿山监管力度得加强,尽管和每届乡长书记称兄道弟,但来至于上面的政策,从县里来的人员查的越来越紧,从源头销售上控制,开始举步维艰,不得不关闭解散了煤矿,寻找其他出路…… 第一百一十章 殳海宁(三) 揣着200多万巨款的殳海宁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挖矿之外,还能做点啥。各行各业都不熟悉,隔行如隔山,钱赚得辛苦,所以就握得紧,这也怕,那也怕,总是举棋不定。 没钱的时候,找事情干,是为了生计;有钱的时候,找事情干,是图谋发展。有钱钱吵闹,无钱难睡觉,殳海宁没事干,也磨皮搽痒很不自在。 殳海宁也知道,手上这些钱,现在是巨款,等过了五年以后就不觉得啥,十年以后没准就是穷光蛋,因为银行的存款利率太低了,不划算,坐吃山空。即使再怕,也找个行当干着,只是听人说做生意的人骗子很多,也很狡诈,自己赚的都是卖苦力血汗钱,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还不算是个真正的生意人,所以无论干什么,殳海宁都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小投入,大产出。选准行当,投资少些,摸着石头过河,即使亏了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种把身家全部投进去可不行,自己老婆没有,房子也没有,真要是亏完了,自己没准这辈子就废了。 磷矿山开采也一样被政策限制,必须取得开采证才能合法开采。有矿山的人都头脑灵活,交了点资源价款,办了证,规划了采区范围,就去的合法开采的准入证―开采许可证,而且听他们説很容易就办下来了。 虽然有了开采证,但接下来要求最少按1万吨以上规模进行技改,技改必须按规范设计进行,形成井下回风系统、供电系统及水处理系统…,好多矿主都是胡乱开采,才刚见到点效益,投资还没收回,来这么一招,实在是举步维艰,只好停了下来,成了鸡肋,整个磷矿行业开始第一轮洗牌。殳海宁根本不懂这些,也没想到他的机遇来了,由于对开矿这个行业熟悉,没事的殳海宁就到每个矿山转悠,主要是想能否买个车搞点运输啥的,赚点运费。 跑运输,投资小,不伤身,属于短平快赚辛苦钱,自己也不那么无所事事,至于是否搞大一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急急不成事。 殳海宁以前认识的乡里的派出所长郝光现在已经是县公安局主管交通的副局长了,郝副局长生财有道,所有搞运输的人就得靠超载才赚钱,5吨的核载汽车加了钢板,装高货箱,能载25吨左右,超载交警就罚款,每车每趟罚200元不扣分,运输磷矿石一天两个来回,净赚700元,交警赚了400元,运输罚款也成了交警队额外创收的摇钱树,唯一的美中不足,这钱郝副局长没有份。 刘海龙与殳海宁是同学,少不更事的同学时代还是拜把子的“老庚”,老庚就是少数民族的兄弟,两人关系特别的铁。殳海宁搞煤矿的时候,刘海龙自己搞磷矿,人头脑灵活,从一个原始作坊的小磷矿搞成了合法的1万吨的磷矿山,请的矿长和工程师有水平,每年也能产2万吨左右,也发了不少山货的财。物与类聚,人以群分,都是有钱人,再说还是老庚,关系自然融洽,常在一起喝酒。这不,见殳海宁没事做:“兄弟,干脆你搞几辆车来给我搞运输算了,我找别人还便宜了他们。” 2万吨货,如果运力达到一半,每吨30块钱,也是30万的利润,闲着也闲着,殳海宁心里核算一下,一个月1000吨运力,一个车每天50吨,22天工作量,一个车就够了,两万吨两个车就够了,一拍胸脯说:“好,我给你运!” 对陌生的事物,聪明人喜欢观察,喜欢咨询,殳海宁买了两个5吨核载量的卡车,算下来也就30万全部搞定开始跑着运输。虽然也算跑得欢,但被交警罚了款,占去了三分一,心里不是滋味,就悄悄的打起了交警队的主意:“我怎么能少交一些罚款?”思来想去,最后殳海宁选择从郝光的弟弟郝剑下手。 有头脑的人,做同样的事,眼光和方法与人迥异,殳海宁约了郝剑,两人成立了个物流公司干干,注册资本50万元,用两个卡车评估作价25万,注入现金25万,取名叫“鸿运物流公司”,郝剑不出钱,以股东的身份占20%,实际是干股,主要职责负责协调交警的关系,别人眼中的殳海宁傻的可以,让出20%的股份。但殳海宁想的是如果节约罚款,不就不亏了吗?单凭仅从两个车的运力看问题,那确实是傻的可以,但殳海宁却另有打算,在他的心里,做成一个任中县数一数二的物流公司,至少占任中所有磷矿石运输的半壁江山才行。 郝剑有哥哥郝光撑腰,直接找到了交警大队长协调,最后交警队非正式的承诺,只要鸿运物流的车在任中地面超载,为了搞活地方经济做贡献,每天罚款最多一次,一次100元,每个车每天的运输利润从700变成了1000元,增长了40%多,恰好证明殳海宁20%的干股让出是多么值得,眼光多么的独到?多出的利润,殳海宁也没留在公司,对相关“卡点”进行打点,搞好与基层交警的关系。局里虽然有人罩着,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做事主要还的看自己,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小鬼虽然难缠,但好在胃口不大,你尊重了他,礼数到了位,谁也不愿惹麻烦,大家都开心。 不满足这点成绩的殳海宁开始了进一步对鸿运物流进行布局,招聘了财务个会计,一个业务经理和业务员,自己和郝剑一起也亲自上阵,对其他跑磷矿石运输的司机逐一公关:“加入鸿运物流,打着鸿运物流的牌子运输,交5%管理费,保障货源充足的同时,罚款从400一天变成100一天,运输合同统一由公司签订,帐由公司结。” 司机们算下来,扣除缴纳得管理费100和罚款100,每天多赚200元,还节省了结账对账的时间,就这样,一下子加入鸿运物流签订合作运输协议的车辆短短两个月就增加到120辆,单独管理费收入一个月就达到了25万多,除了增加的人工成本和打点费5万元不到,利润增加了20万元,何况签订的合同价也向下压了5%,司机们虽然知道,但鸿运给他们的价格比以前自己运输的时候并没少,也乐意合作,鸿运物流三个月不到,就成了任中第一大物流公司。 商场如战场,鸿运物流实力的提升,谈判就有筹码,很多矿山都选择了与鸿运合作,包括几家20万吨以上的国营大矿山,鸿运的月运输量达到了14万吨。 有一种人,给一点阳光,他必灿烂,殳海宁就是这种向阳花,整个物流行业,殳海宁也成了响当当的人物…… 第一零一章 入局 磷矿山的扩能技改如火如荼的进行,扩能技改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其实也是一场优胜劣汰的洗牌,一场比实力的大洗牌,老庚刘海龙的北边是石丫口磷矿,一个平方公里的采区面积,矿质好,矿主韦红是个女老板,资金缺乏准备300万卖出。 按理说卖家也合理,很多人不是没钱买,想买的人害怕接手后又搞一次扩能技改,那就等于投资打水漂,政策因素谁也吃不准,卖与买就出现僧多粥少的局面,卖家多,买家少,所以韦红一直没能脱手。 降价是最直接有效的脱手手段,韦红直接降到250万。物流生意顺风顺水的殳海宁早就准备投资资源开采,殳海宁不怕政策变动扩能技改,毕竟每年还有物流公司分到近200万红利支撑,所以早期就通过筛选盯上石丫口磷矿,当韦红价格下调的时候出了手,谈成240万成交,殳海宁总算重新在开采行业入局,花的钱恰好是这小两年来,物流公司赚的利润,这样殳海宁就有了矿山与物流两样产业,年纪轻轻的殳海宁名气越来越大。 有了矿山,曾经尝过资源开采甜头的殳海宁知道,管理好生产所带来的效益不是物流公司所能比的,所以就将物流完全让郝剑管理,反正经过长时间接触,郝剑人也耿直,财心不那么重。 人,发财七分靠打拼,三分靠运气。殳海宁矿山一接手,运气就来了,磷矿是价格从180元每吨在一年内不知何原因节节攀升,达到240元每吨。不仅如此,而且煤矿、金矿、铝土矿、锑矿、铅锌矿…都在涨价,殳海宁发现自己真是捡到一个金疙瘩,要把金疙瘩变成金,殳海宁决定在矿山开采上下大力,98年花10万从煤炭厅聘请退休专家做矿长,并延矿脉内做了开采设计方案报批通过后,矿建其实就是开采,巷道建设了,工程矿第一年就达到了5万吨,除干算尽净利润直接突破500万,殳海宁存款数也突破8位数,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豪”。 赚钱为了什么?无非是生活。这几年做企业,增长了不少见识,殳海宁从只会捂着钱袋的年轻农村小伙子变成了土豪,也懂得了享受。没钱的时候含糊钱,有钱了就不在像从前那样作为穷人在乎钱了,现在在乎的是如何产出更多的磷矿,不要发生事故死人。消费思想的转变,花钱得行动就彰显大气,买了陆虎揽胜,买路虎的时候,服务小姐看他普普通通的土鳖样子,叫他可以看不能摸,第二天殳海宁从银行提了150玩现金,用土得掉渣的方式,找了个最烂的麻袋,扛着钱进售车的地方,直接现钞买车,并把服务员数落了一通。殳海宁又在县城买了地盘,修了7层楼房,5层租给别人开宾馆,自己家住两层,父母也接到了县城,还娶了乡里最漂亮的女人,生了个胖嘟嘟的儿子… 以前的殳海宁别人提起是因为打架下手狠,那么现在提起殳海宁是因为他的成功,有一次成了读书人得反面教材。98年,中专毕业国家不再包分配,接着大学生也不分配,自行找工作,双向选择。没社会关系背景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读书出来工作都没有,高不成低不就,拈轻怕重,在家里不干农活,专业技术无用武之地成了摆设。这些毕业生三条路,要么考公务员,要么去沿海打工,要么我在家里当“大少爷”,苦逼了父母,很多人满以为光宗耀祖的读书成了家庭负担,殳海宁就成了教材。 “读书顶个球用,还花钱,读出来工作都没有,你看人家殳海宁就小学毕业,不照样开豪车,住豪宅,睡美女,喝好酒?读书出来还得给他打工,看他的脸色吃饭。”殳海宁的发迹,自己不知道或多或少害了多少梨树乡的年轻一代荒废了学业。一个有头面的人,他的成功经历与行事风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周围的人,所以在很多梨树乡的小年轻心里,殳海宁是他们学习的典范,是偶像。后来,殳海宁得知读书无用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只感觉心里发苦…… 人生六十年甲子,大运三十年,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殳海宁这步运程才走了15年不到,所以幸运总是眷顾着他,又给他扩大产业造就了机会。隔壁矿山的“老庚”刘海龙08年奥运会刚结束就出事了,罪名涉黑,刘海龙在沙县投资有煤矿,05年矿建的时候与当地村民发生矛盾,用大卡车拉了两车人去打架,把村民全部打翻,重伤两个,后来又涉及其他的不干净东西,还成立了有组织的小帮会。殳海宁曾经劝过自己的兄弟:“没钱的时候江山是打出来的,有钱的时候江山是做出来的,你现在好了,有些事要收敛,不然会树敌太多”。可是刘海龙根本不以为然,还差点翻脸,因为罪名涉黑,关在哪里也不知道,后来判了20年,自从关起来,主心骨没了,女人当家,矿山也没人进行打理,一直停产。 一个人的运气不是总会一直好下去,运气也具有周期性,有高潮也有低谷,凭头脑能力挣钱,水到渠成,凭运气挣钱,属于机会概率。殳海宁在后期根据政策,投入差不多3000多万进行10万吨产能技改,尽管以矿养矿,但也拉空了自己。 2011年,刘海龙短期内出狱无望,没办法的情况下,委托他夫人把矿山4500万卖给了殳海宁,殳由于技改10万吨产能,投了许多钱,海宁自己有3000万,借了1500万2分月息高利贷才付清,殳海宁又把两个矿山合二为一,做大了矿山,却做成了“老丈(帐)人”。 没有文化与没有学位是有本质区别,有文化的人可以做人,有学问的人可以做事。殳海宁算是有文化没学问的暴发户或土豪,购买刘海龙的矿山,既可以帮助兄弟,又可做大自己。殳海宁忘记了自己是个商人,必须在商言商。再说在他的眼里,总觉得做事胆大,看准方向就勇往直前,然而当市场经济趋于成熟,市场趋于理性和透明的时候,做企业是要有学问、有专业,要精打细算,注重成本才能成功。 时代不同了,殳海宁还没能与时俱进的转变,借高利贷购买矿山,虽然帮助了兄弟解套,对自己却有被套牢的风险评估过低,直到接下来举步维艰…… 第一零一二章 秀才遇到兵 殳海宁矿山西米河磷矿的地盘因为与刘海龙的矿山合二为一扩大了,资源储量也增加了。磷矿市场越来越好,价格从300多一直往上飙,基本是一天一个价,磷矿石行业无论是正常生产的厂家还是中间的贸易赏,每个人都喜上眉骚,下游终极产品的厂家害怕价格持续上扬,都背着现金到处托人买货,希望买到最优惠的原材料价,涨价最终需要消费者承担,买到合适价格的原料,必然也会大赚一笔。 市场的供需关系这只无形的手指导价格,但效果不都是立杠见影,具有一定时延性,市场短期内甚至很可能更加不理性,不理性的市场对于抬升磷矿石价格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世间最是熬人的无外乎可望不可及的事在你眼前晃悠。磷矿石的大幅价格走高,殳海宁只能红着眼瞪着,心里痒痒的却无可奈何。前几年1万吨产能技改走脉内,工程矿基本采完,还没达到投产状态,接着政府有要求进行扩能技改建10吨规模,上马六大系统。这次技改却也没有多少工程矿,就算好不容易产出点工程矿,由于没有从脉内进行建设,杂质也比较多,品位28%都不到,量也少的可怜,所以这波行情殳海宁也就基本没享受到。 殳海宁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将已经合二为一的矿山统一规划,抢建设进度,希望能尽快验收生产。矿山建设需要资金,银行对于矿山建设贷款资金收得紧紧的,融资渠道窄,融不了资。殳海宁不懂,银行其实也是行业经济走势的风向标,资金收紧意味着这个行业开始出现泡沫,成了较高风险的行业,应该提高应有的警惕性,做出必要的防范。 赌性、冒险是土豪的特质,只认方向死理,为了矿山建设,殳海宁把物流公司400万就盘了出去,再向任中公司借了500w,一分息,在从其他地方借了500w两分息的借款,满以为投下这笔钱把主平巷建好就可以从脉内拓展其他巷道的建设,依然采取一边建设一边产出,就可以矿养矿,赶上这个价格,一吨最少净赚360元,两年全部还完借款还有剩余,殳海宁按自己的思路不知不觉中进行了一场豪赌,一次冒险。 花无百日红,物极必反,1900w资金投了下去,时间花去了1年4个月,进度也算不慢,倒也可以走脉内建设,年产5万吨工程矿没问题,虽然离成为生产系统,工程量也只完成一半,但按计划基本不影响收益了。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殳海宁有产出的时候,磷矿石价格已然不在,从580元每吨跳水450、400…直到13年底300元每吨的低价,利润还有100元每吨,每年满打满算就500万收益,还了借款利息400多w,所剩无几,还不够缴纳每年400w的资源价款,没有资金,后续建设也陷入了困境,直到停下来… 钱,就像流水,总是往多的地儿汇去,水流归大海。外债2500w,月息40万元,当初借起来之所以容易,因为别人相信自己,矿山也值钱,而且还有产出,借起来就容易。现在不同了,矿山停产了,债主们都不傻,都纷纷追上门来了。再好的朋友,借钱还钱天经地义,追债的人包括任中公司,正式下了律师函催款。 焦急,殳海宁焦头烂额的一边每个月东拼西凑偿还利息,一边在积极想办法筹集资金开工建设,利息倒也还了,可建设资金是求借无门。无论是谁都不会把钱借给一个停产的、看不到前景的企业,拖下去不是办法。“带病”的企业需要做大手术,拖必然被拖死拖垮。隐隐约约,殳海宁想到了转卖,尽管心里不甘心… 作为任中公司的股东,殳海宁对清泰调查选择合作矿权的事很清楚,毕竟在任中这个小县城的磷矿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也算小有人脉,自然有消息来源,所以才向清泰毛遂自荐自己的矿山。 向任中公司推荐自己的矿山,殳海宁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去年确实有人抱着一点二亿让自己出让,想到自己从一辈子打拼的行业出局,心里接受不下。卖了矿山自己再去选择其他行业,年纪也大了,也经不起折腾,只想在自己熟悉的行业掌控点资源摸爬滚打。心里清楚一个道理,磷矿石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关乎农业生产,所以再怎么衰退也会有复苏的一天,掌控磷矿石资源某种意义上说等于掌控聚宝盆、摇钱树,为度过这个难关,即使要卖,也只能卖一部分,不能出局。 有了这个想法,殳海宁就准备把宝压在任中公司收购矿权上,任中公司毕竟是国有控股,注册资金虽然一亿元,到位资金才5000w,国有控股主要目的是并表控股,通过融资并购全部吃下自己的可能行不大,达到51%控股也许是他们最现实的意图。另外,出让给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在经营过程中损害自己的利益,依法经营,同时政策因素影响小,不像民营企业说关就关,说停就停,至少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长久的持续经营下去。 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就在殳海宁押宝在任中公司的时候,清泰也把宝压在了殳海宁的西米河矿的收购上,从外围开始调查殳海宁个人的欠帐情况,清泰想法简单,知己知彼,才能在谈判的时候打出好牌。 清泰的矿权筛查情况报告第二天如殳海宁的期望的那样递交到了山竹公司董事长,也就是任中公司的董事长牛斌的桌上,作为地质高级工程师,牛斌很快就对该筛查选定西米河磷矿作为靶区内心已经认同,让后让技术部门到国土厅去核实真假,同时也去核实地质资料,由于大家都是地质系统的同事,人就比较熟悉,就容易多了。清泰推荐报告提交后的第三天,所有核实的结果出来,无虚假成分,资料都真实可信。 牛斌是个急性子,东西既然是好的,就应该马不停蹄的推进,也没有仔细思考,拿起电话给清泰打来:“泰总啊!你提供的报告很真实、客观,我们已经从国土厅、地质队核实了相关备案资料,矿山没有问题,你和耿康要抓紧开展并购工作,并把它当做主要重点工作,下周就开始与殳总开始协商谈判吧!” 清泰听了牛斌的话,脑门开始冒黑线,既没有立项,有没有评估,更没有测算,怎么谈?殳海宁漫天要价,我们就地还价?最起码先要和殳海宁谈谈我们的收购要约,了解其真实意图,才可见子打子嘛!清泰感觉到牛斌股权投资方面的外行。 “谈判?牛董啊,是不是早了些?我们应该先接触,摸摸底,对他是否愿意卖,卖多少股份,大概价位然后再决定吧!” “哪有什么卖不卖的说法,只要东西好,价格高点不就买了?你们想问题怎么那么复杂。”牛斌感觉清泰在推磨,拖时间,而且还有点不敢担当,所以说话口气不太好。 “哦,好的,按你的想法我和耿康去谈谈!”清泰敷衍着牛斌,可内心可没有与言行保持一致,“不是我们看问题复杂,是你看问题过于简单而已。” “下星期能不能谈出个框架?”牛斌追问到。 “不一定啊!我尽量,领导!”清泰继续敷衍着。 “不是尽量,要一定,你们做事就不能努力点,结果肯定点?”牛斌不知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性子急,居然批评起人来。 “牛董教训的是!一定!” 清泰突然想起村上春树的一句话:世上存在着一种不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就是无法向人解释,清泰觉得那么的有同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因为你不可能用辩论说服无知的人,只能去接受,这种接受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自己走向无知…… 第一零一三章 商量 清泰心里虽然有想法,但却没有影响工作开展。在清泰的心里,虽然自己不是军人,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那么就去服从它、适应它,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职业素养,根据牛董的指示安排,清泰先来到耿康的办公室,准备与耿康通个气,然后再向殳海宁发出口头收购的要约,两个人一起找他做初步了解,探听他的真实想法。 “哟!泰总居然有空来找我,你要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呢!”耿康见面就调侃清泰。 “哈哈哈…你是领导,我过来汇报就行,等你找我,我会如芒在背,肯定有那些方面做的不尽人意。” “哥哥,你又洗刷我,你现在是在协助牛董做矿权投资,玩的是大手笔呢!哈哈哈”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酸酸的啊!” “怎么可能?我说的是实话啊!” 世界上有一种距离,回让一些人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陌生之极;也会让一些人远在天涯却如近在咫尺,熟悉之致,这种距离来至于心灵,是心与心的距离。耿康和清泰,两个人好不容易碰个头,就开始互掐,豁达之人,开个玩笑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觉拉进了许多。然而,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有多大的怨仇一样。 “对了,言归正传,今早牛董给我来了电话,我们筛选的殳海宁的西米河磷矿山作为并购的首选靶区,得到了牛董的肯定,由于他工作忙,可以说日理万机,要求我们两个找殳海宁谈,而且务必谈出个眉目来。”清泰把找耿康的开门见山的说出来。 耿康皱了下眉头,“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我只说尽力去谈,谁知我们牛董性子急,说要谈出个框架,我现在纳闷的是谈个框架没问题,框架里要装些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因为是你和我一起找殳老板谈,所以作为总经理,你任务重,唱主角,我协助,做配角,为了能谈好这事,我只好先来与你沟通。” “你少来,矿权并购我不懂,按职责分工不属于我管的范围,怎么可能我是主角,我可以和你去,但这台大戏后台老板是牛董,在前台唱戏的你可是‘当家花旦哦,我配合你!’” “你要推,你找牛董说去,我和你一起找殳老板谈收购矿权,总经理成了财务总监的配角,不怕别人说我无理,就怕你没面子嘛!别推了,你的主角,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两个人都在踢皮球,谁也知道这个傀儡工作是个麻烦,做好了应该的,做不好要挨批,毕竟是个大买卖,最后谁也无法做主,甚至提点建议不被采纳不说,不小心会得罪人,伤害别人的利益,越是大买卖,也被关注度就高,也越容易出问题。有一种环境里工作,是不需要去努力拼命,工作少做,工资少不了几个,做多了也就容易犯错误,一范必然是犯大错误,而且做好了又没有适当激励机制支撑,只要不傻,这种贴力不一定讨好的事对于打工养家糊口的清泰与耿康,内心谁都是不情不愿,但又没办法,只能相互推诿,谁也不愿去抢“功劳”,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吧!我们一起谈,谈了什么就汇报什么,来个流水账式的汇报?主要事我一个人谈怕你吃醋,请你一个人谈,你又不愿意,哈哈哈…”清泰用这种的方式,玩世不恭的口气提了个建议。 “还是泰总高啊!实在是高!工作做了,问题推出去了。” “是吗?我也觉得高,主要是把问题留下来,能做得了主么?如果真能做主,我又何必推出去呢?” “好,就这么定了!人你来约,我们两个一起和殳海宁碰碰,就会会我们殳老板”耿康干脆的说。 清泰听了这话,感觉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不由的感叹一声:“天啊!怎么感觉是杨子荣会座山雕的台词啊!” “还有,关于我们这位殳总,我调查了一下,怕是很愿意与我们合作”清泰隐瞒殳海宁找自己向山竹公司推荐自己矿山的事,假装用推测的口吻说到。 “克格勃啊!为啥?”耿康对矿权谈判没兴趣,但好奇心促使他对殳海宁的调查情况来了兴趣,是什么才使得清泰做出如此判断? “克格勃谈不上,要真是克格勃,我也要为成为普京第二而努力咯,主要是既然想收购,就做些必要的了解,便于知己知彼,增加点谈判的佐料,调调味而已。我们这位殳总打着照顾兄弟刘海龙解套,真正目的是达到扩大自己矿山规模,储备资源增加的目的,将刘海龙的石丫口磷矿2400w盘了过来,合并后扩能扩界成了新的西米河磷矿,可是当时没那么多钱,就借了1500w两分息的高利贷,谁也没想到,政府突然要求扩能技改10万吨规模,这时候资金掏空,没钱建设,又借了1000w,当然包括我们500w在内,就这样每个月利息都是45w,矿山的建设却没有完成,被迫停产。开始的时候,每个月拆东墙补西墙归还利息,现在求借无门,利息都还不上,而且债主已经纷纷上门了,逼迫无奈情况下,势必转卖矿山或者转卖股份还了债才能摆脱难关。当然,听说去年有脱手的机会,但他想观望一阵子,结果错失良机,现在如果有人抛橄榄枝,谈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不然时间久了怕整个矿山都不利息吃完咯!” “啧啧啧,看来你真下了功夫。” “分内之事,嘘…低调。”清泰滑稽的做了个动作后补充道:“那接下来我就约时间了?” “好!我听你调遣。” “我就假装是董事长一次嘛!一辈子都干财务,没做个正职,终于磨正一次,调遣总经理,感谢兄弟!哈哈。对了,你不是准备找我吗?什么指示?” “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医院来电话,小杨他们可以出院了,但得去做工伤鉴定,我找到保险公司和社保局协调,鉴定结果出来的赔偿可能与他们的期望相差有点大,想和你商量定个调子,处理的办法!” “你的意见呢?”清泰没有表态,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所涉及利益的事情,清泰有个习惯,兼听则明,所以清泰把问题推了回去。 “我的想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赔偿下来差距不大,家属不过分,我们帮助一些,息事宁人算了”耿康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事我和你的意见不太一致,既然是工伤,社保局是有相关的法律文件,作为国企,所有的开支均做到有法可依,法律规定的情况下,大家也不容易,可以按最高标准赔付没问题,法律没规定,我们一分不付,不然以后还说不清,既没有人情,又还有嫌疑的事我们不能做,如果他们不满意可以起诉,毕竟是法治社会,法律规定的企业责任,不是个人的决定,这就是我的态度。人心就像沟壑,难以填满,也不能破了规矩。” 清泰满以为耿康会有所争辩,但出乎意料的这次耿康居然直说了一句话,“好,你的意见我知道了”,然后就不置可否。清泰见耿康如此,也难得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个问题,他们介绍水东的另一家客户给我们,我已经同对方对接,一吨有25元的价差,只是要先货后款,压批结账,也想征求你的意见。” 清泰闷了几秒钟,然后说道:“贸易你主抓,有钱赚我原则上同意,只是有两个细节建议做扎实,保障资金安全。做好尽调,主要强调对方的财务状况、企业性质、规模、信誉、生产状况和需求量,其次,压批付款总量控制,建议不超过三千吨一单,也就是200w以内垫货,多了风险就大了,具体细节我不好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签合同,签之前先传给你审核,也把个关。” “这没问题,也是我的工作嘛!” 谈完正事,两个人天南海北吓侃一通后清泰离开耿康办公室,准备下午给殳海宁打电话约时间见面,做初步接触要约洽谈…… 第一零一四章 约谈 回到办公室,清泰斯条慢理的泡一杯茶,呷了一口,闭起眼睛享受了几秒钟。原来清泰不喝茶,喝白开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喝茶,记得开始学喝茶那会儿,茶是苦的,喝着喝着,就喝出回甘味。 清泰喜欢有味道的东西,事实上很多人都如此,单纯的白开水无味,只能解渴,年少时喝水就是为了解渴,后来渐渐的,青春开始慢慢的褪色,年纪也就上来了,学会了静,也学会了坐办公室,学会自恋式得找乐子。人的快乐,有时候是环境给予的,但环境也不可能一直贡献着快乐,也有苦痛、有伤感,环境不给予,自己也得学会自娱自乐,有味道的东西可以品尝,品尝有味道的东西,也就有了乐子,喝上一口苦中泛甜的茶,能感受茗香,也就有了快乐。 自娱自乐了几秒钟,清泰才拿起电话给殳海宁call了过去,算是开启了矿权收购的门,没有像电影里项目奠基仪式那样有着鲜花,象征性的剪彩,形式不重要,清泰要的是结果,公司要的也是结果,有了结果,拿着别人开的工资心里没有愧疚。 “泰总,你好,打我电话有何指教啊?”殳海宁带着特有的任中地方口音的男中音在电话那头带着亲切感的问道。 清泰夸张的大笑两声“哈哈,殳大老板哥哥,你真是开兄弟的玩笑,兄弟可受不住,哪里敢指教哦!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长时间不联系,怪想你的,所以打个电话问候,再说要开股东会和董事会了,怕工作没做好,提前走后门沟通一下,免得在会上被批得体无完肤。” 清泰打算通过闲谈,有意无意的提一提,看看殳海宁的看法,才决定下一步打算,所以在电话里首先回避了真是 实的目的。很多时候开门虽然见山,却不一定是好事,阻隔了自己的视线和阻挡着自己向前的道路。做过业务的清泰,至少知道5w原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方式与谁谈什么问题?这对于清泰而言轻车熟路,所以这个要约清泰打算采取迂回的方法。 “感谢兄弟惦记我,过的不好哦!矿山停了,压力山大。至于开股东会董事会,我这个百分之五的小股东,就像只虾米,随大流,自己哪里敢有意见,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至少你不发难嘛!有时候这开种会啊!只要有一个人提出问题,大家都一窝蜂的跟上去,我们承受不住,也会打击我们工作的积极性嘛!” “不会,你知道的,我基本不发言,大家说举手,我就举手,仅此而已。你打电话给我就为这事吗?” 殳海宁有那么点不相信清泰打电话的真实目的是为这事,内心也不希望单纯是为这事,更希望是为了矿权收购。 “领导,就为这事啊!不然,你以为会是啥?” “哦,那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就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总可以了吧!” “这才是好哥们啊!关键的时候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我和耿康感谢你了!”清泰表现出高兴的语调说道。 “不客气啦!哦,对了,上次公司做矿权调查,我请你帮忙把我的西米河矿推荐上去,你推没有哦?结果怎样?”殳海宁终于沉不住气,见通话快接近尾声,就直截了当的问起清泰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看来殳大老板真是快熬不住了,表现得这样得迫不及待。”有些事,透过现象看本质,殳海宁过分关注任中公司对西米河磷矿的收购态度,使得清泰把握住了这次谈判得脉搏,也大体知道了殳海宁的“七寸”在哪里,所以内心很快做出了上面的判断。 “你还别说,这事我综合考虑了一下,不仅仅因为你是老板、自己兄弟的因素,而且矿山各项硬指标也不错,我推荐了两家,其中有一家就是西米河磷矿。透露点消息,昨天我还参加了山竹公司的讨论,在会上我个人倾向于收购你的西米河磷矿!” “太感谢兄弟咯!这事如果成了,我不会亏待自己兄弟,另外一家是哪家?”殳海宁表达了谢意,影影约约还表达了其他深层次的东西。 听了殳海宁的话,清泰轻描淡写的说道:“哥哥,感谢的话以后再说,至于另外一家是哪家,即使你是股东,因为这件事你是厉害关系人,我就不便透露了,好不?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的东西好,肯定会作为首选,具体也得等讨论的结果出来。” 清泰对于殳海宁抛出的橄榄枝,没有谦虚的表示拒绝,也没有表达感激,不置可否的淡化,假装糊涂。 “怎么开会讨论没出结果?” “这样,集团有领导参加了,需要再回去核实你的矿山资料真实性,如果资料真实,选择收购你的矿山,我看可能性还是挺大。要不这样,今天你在任中没有,来任中公司一趟,我们聊聊。电话里说不清,也不方便,你看怎样?” 清泰卖了个关子,让殳海宁感觉是在替自己着想。清泰呢,则准备让殳海宁带着对清泰感激的人情债,背棍上门自讨打。事实上,清泰的想法从电话那头反馈的信息,立竿见影的实现了。 电话那头殳海宁说:“晚上我有事,现在可以不?见面谈谈最好了。” “可以啊!恰好耿总也在,我们一块儿聊聊,你看3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如何?” “太谢谢兄弟!好,我马上过来!” “好的,等你。” 挂了电话,清泰通知了耿康,三点与殳海宁会面,通过了解传递收购要约,只是怕耿康不知底细说错话,就强调了几个细节,主要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对于实质性的话,先看看殳海宁怎么出牌,再试探性的出牌。 谁知耿康却撂了句:“可怕,你太可怕了!” “你是不是心里想,这辈子只能与清泰做朋友,不能作为对手和敌人?” 清泰没有辩解,直接顶了一句过去。 “知我者,清泰也!” “哈哈哈”两人同时会心的大笑,笑声居然让行政部的游明他们跑出来看究竟。 两人也不在乎,就坐着喝着茶,抽着烟,等这殳海宁…… 第一零一五章 试探 殳海宁来开着陆虎揽胜来得很快,车好速度就快,来到任中公司离约定的3点钟差不多早了10分钟左右,由于清泰在耿康的办公室,游明就直接把殳海宁带到耿康的办公室。 “耿总、泰总,殳总来了!”游明在门口对着办公室里的清泰和耿康说道。 耿康和清泰还没说话,殳海宁直接就越过游明咋乎着明知故问:“两位老总都在啊!忙哪样?” “哟!稀客,能忙什么?听说老板亲自过来,我和清泰在商量是否打扫卫生迎接呢!快请进!”耿康油滑起来的时候也不简单,满口的客套话。 “我怎么会认识你们哦!还什么打扫卫生迎接,真是没学问,那叫扫榻以待。”清泰插话开起了玩笑。 耿康也不在意,“对对对,还是大作家有学问,就叫扫榻以待吧!反正一个意思。” 三个人谈笑着分宾坐下。待贾铮上了茶,清泰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 “殳总,今天任中公司股权并购的一股风把你吹来视察我们的工作,不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关心兄弟两个。” “别折煞哥哥,早就想过来看你们,又怕耽误你们的工作,罪过就大了。最近听说任中公司要收购矿山,我来看看,顺便做个推销,把我的西米河磷矿卖给你们算了。” 演戏,都在演糊涂戏,三个演员,都演得那么的逼真。 “收购矿权是年初股东会上的计划,一直没有落实,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不过确实有这个打算,准备考察筛选!殳总消息倒也灵通,还没给你们股东汇报,你就知道了!”清泰粗略介绍了情况,有意无意的点着殳海宁的水。 “殳总,你不是搞得好好的嘛!怎么想起来卖给我们?”耿康插话,直接把问题一针见血的问出来。 殳海宁接过耿康的话,倒着苦水:“兄弟,搞什么好好的哦!都停了快一年了,欠了几千万的帐,不卖不行了,两个月利息就得开一辆陆虎送人,矿建也没资金搞下去,进退维谷了。” “怎么会这样呢?”耿康继续问道。 “哎!也怪我太耿直,刘海龙出事以后,因为跟他是好兄弟,他爱人作为女人又打理不了矿山,我就给他盘过来,让他解套。为这事,我把物流公司也卖了,你们知道我物流公司一年赚300w干净钱没问题。刚把他的矿山盘过来,接着就遇到扩能技改,两番搞下来,我背了好几千万的帐,有点老存根都被还利息掏空了。” “真够朋友,为了兄弟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耿康虚假的给予殳海宁重情重义的评价。 谁知殳海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没办法,关系太好了,不忍心孤儿寡母的守着一个矿山。” “虚伪,明明想扩大规模,乘人之危,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清泰心里想着,但嘴上却接了话柄:“也是,从这点可以看出哥哥为人善良。” “不过,磷矿市场已经很低迷,你欠帐了一年多,怎么不想到去年脱手呢?没准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再说了,今年也有很多企业在收购磷矿,怎么就想和我们合作?你也知道,我们资金少,怕是吃不下你这口菜,而且并购融资是很难的。”清泰补充道。 “两个兄弟,不满你说。去年本可以1.2亿脱手,但我过于纠结,就没卖,错失了机会。” 耿康无不羡慕的口气说:“哥哥,那么多钱你都不卖啊?你到底纠结什么?如果我是你,直接脱手,存到银行吃利息,这辈子够了。” “你不懂,你理解不了大老板的心”,清泰开起来他们两个人的玩笑。 “哈哈哈”,三个人一起大笑不止。 笑完殳海宁继续解释:“我纠结什么?我心里不甘,我始终有个想法,不想全部卖完,留点念想,可他们都想一口吃完。另外,我还是想卖给国企,我留着点股份,政策性风险要小的多,细水长流,也给子孙造点福。”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们,对吧!我们首先没能力一口吧你吃完,必然给你留下一部分,而且又是国企,地方政府还有不少股份,政策风险必然更低。”清泰根据殳海宁的话做了补充。 “有句话怎么说得?哦!叫做知我者兄弟也!” “哈哈,哥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清泰兄弟,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已经被逼无奈,否则我可以坐地起价,今天这种交流对我是很不利的,也很被动。” “感觉是这样滴,但你心里就没想过,首先你是任中公司的股东,所占的股份比实际留下的还要多。比如说给你留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你在任中公司百分之五算进去,你实际拥有的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真正的大老板依然是你。另外,你也知道在你的矿山下沿我们将有一个33平方千米,3800万吨的探矿权,西米河矿建完成,拿到采矿证,然后以小吃大,通过扩能扩界,节约的新探矿权矿建成本两个亿以上,你也将受益,你拥有的资源量那就不是现在所能比拟的,股份减少,财富反而增加,这才是你的初衷吧?哈哈” “耿总,清泰兄弟不愧是算账的,这么精,这还怎么玩啊?” “主要是你这次不诚恳,你有什么想法说到明处,明心见性,摊开来说,才有谈的基础嘛!”耿康嘴上说着殳海宁,内心却佩服着清泰:“太tm人精了。” “啊哟!搞成我的过错了,好好好,说不过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 “殳哥哥,你真打算出让给我们啊?”耿康问道。 “那还会假?泰总不是分析了这么多好处嘛,我更加坚定信心咯,就怕你们不要。” “不满你说,我也把你的矿山纳入拟收购的目标,交由集团考察,只是如果真愿意合作,集团恰好也选中你的矿山,在商言商说句实话,到时候要先签订框架协议,不能三心二意,不然我们弄够了,怕只是给别人做嫁衣,何况我要根据框架协议申请流程。” 清泰说是这么说,具体哪些流程还不太清楚,但至少首先必须立项通过。 殳海宁干脆的回道:“那没问题!” “只是不知道殳哥哥想转多少出来?”耿康问道。 殳海宁没有正面回答,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个到时候双方协商嘛!” “我不这么看,殳总。最起码我们必须达到百分之五十一以上股份,做到绝对控股,达到并表的目的为前提,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还得等山竹公司和股东会定。” “这个我知道,说了你们别生气,你们两个也定不了。” 清泰音了句:“哥哥就是实在,我们只是提桶,掌勺的大有人在。” 实在的话很多都不好听,清泰和耿康听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感觉别扭,殳海宁大约也觉得说重了,赶紧解释说:“两个兄弟,这话好像说过头了,你看我这嘴巴,对不起啊!” 清泰没说话,耿康接了过去:“哪里哦!我们没那么小气,你说的也是事实嘛!” 话虽然一句,但还是听得出有点不高兴的意思。 有道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殳海宁感觉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殳总,你的想法我们也知道了,如果集团这边有结果需要进一步合作,我们再继续详谈,我个人的想法,如果确定收购你的矿山,我们还是有一定合作的基础。”清泰用催客令打开了暂时凝固的空气。 “那先谢过两个兄弟,改天再为今天说错话赔礼道歉。” 清泰大度的接口道:“你不用放在心上,都是自家兄弟,你人耿直,说了实话而已,没什么!那今天就这样?待会儿我还要到山竹公司有点事。” “好,静候你们的消息!” “应该的,无论什么情况,一定及时向你汇报。” “我们送送你!”耿康站了起来。 殳海宁假装受宠若惊的赶紧挥手:“哪里敢劳驾哦,快留步,哥哥无地自容!” 耿康顺势说:“那好,慢走不留了!” 殳海宁走了,耿康和清泰交换了意见,都觉得这盘菜有戏。然后清泰当着耿康的面,把这种可能性给牛斌做了汇报。 牛斌听完汇报,拉起大嗓门说:“那就好啊!赶紧抓紧谈判,收购百分之五十一问他要多少钱,然后我再参与进来,和他磋商。” “嗯,好的!” 清泰没有做任何辩解,通过了几次汇报,已经试了水,知道牛斌有时候有点刚愎自用,这件事,为了做细做透,清泰准备采取与牛斌说的是一套,自己做的是一套的方法处理。本来嘛流程都不走,没立项、没评估,八字没一撇就开始谈价格?凭什么和人家讨价还价? …… 第一零一六章 利诱 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的做,忙而不急,就不容易出错,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清泰准备与耿康商量,就收购殳海宁矿山先开总经理办公会通过,再以正式报告按“三重一大”的原则以书面形式正式上报山竹公司,作为立项的依据,并说服牛斌开临时董事会通过,至于最后收购的具体方案、可行性研究报告再由集团投审会、任中股东会定夺。 商业往来具有很强的趋利性,利益来至于决策,决策来自于权利。殳海宁为了能获得更准确的任中公司收购信息,搭上任中公司收购的这趟快车,准备采取主动出击,直接找牛斌,让牛斌选择西米河矿山作为收购靶区。 自己昨天虽然在任中公司说话有点过,但也是事实,这件事耿康和清泰根本做不了主,准确说做不了任中公司的主,也做不了牛斌的主,要想办成事,还得从上而下,搞定牛斌。 殳海宁作为任中公司的股东、董事,有牛斌的电话,只是不在经常联系人员的名单。有想法就行动,时间就是机会,找到号码就给牛斌直接拨过去。 “你好,牛董!在忙什么呢?” “你好啊!殳总,也没忙什么,就是些杂事。好久没见,怎么想到给我来电话,有事吗?” 牛斌用他忒有的破嗓门在电话这头咋乎,声音很有特点,只可惜没有去唱歌,缺选择地质勘探做专业,有时候清泰都觉得埋没了人才。 “自从你高升以后,就很少到任中,想见你也不容易,也没特别的事,想你了,就想找你聊聊,在办公室没有啊!” 人就这样,没有上进的时候想进一步,好不容易近了一步,表现出来让人认为识那么的无奈,好像一百个不愿意,牛斌就是这种典型。只听他谦虚的说道:“什么高升哦,你殳总不是不知道,我这水平就是赶鸭子上架,被拿到火上烤而已。你在哪儿,我在办公室,今天恰好不忙,你来吧!我们俩好好闹闹!” “我在公司楼下,先打电话看看你在不。好,我十分钟后到,待会儿见!” 殳海宁结束了通话,把他的座驾揽胜停到公司楼下停车场,写字楼的停车场是对外开放的,每小时八元钱,普通人不会来这里停车,太贵了承受不起,但开豪车的人不在乎这点小钱,所以楼下停的都是豪车,宾利、兰博基尼都有,揽胜在那里也不那么显眼。停车场有三层,殳海宁停在负一层,有电梯直接到山竹公司,公司在36楼,是山竹公司自己花了近3000万买的约800个平方。 楼层高,电梯比较快,24楼以下中途补停,电梯里只有殳海宁一个人,很快就到了。电梯这东西,最怕是上下班高峰期,等电梯的心是最难熬的,等起来感觉总是很慢,但进了电梯,也许是心里作用,也就不那么难熬,也感觉比等快很多。 殳海宁手里面拿着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有两瓶茅台酒、两条“国酒香”香烟,这次直接拜访牛斌,算是一次公关,所以特意撇开耿康和清泰,单独联系。 来到三十六楼,出了电梯,办公室被门隔开,公司的员工刷卡进入办公区,外人是进不去的,需要按门铃,殳海宁看到门边柱子上按着个突出的按钮,猜测应该是门铃,就按了下去。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两声的时候,山竹公司负责接待的小伙子开门,“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你们牛董事长,我姓殳” “有约吗?” “有约!” 小伙子问清楚以后,把门打开让殳海宁进去。 “请跟我来!” 小伙子把殳海宁带到牛斌的办公室门前。牛斌的办公室已经换了,从原来不足二十平米的副总办公室换到了原来庄董的办公室,有差不多五十平米,装修也豪华的多,牛斌搬进来特意根据自己的生辰八字看了风水,办公桌靠着窗,斜对着门,这会儿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看另外一个子公司的节能项目实施方案。 “先生,你稍等会儿,我请示一下。” “好!” 小伙子这才敲了牛斌的门,牛斌的门本身就不关,办公有要求,不允许关起门办公,所以即使天有点冷,门也是开着。 听到敲门声,牛斌抬起头来,老远就见到殳海宁,“殳总来了,快请进!”。说话的时候,牛斌站起身朝门边迎来。 小伙子见牛斌招呼,很识趣的就退了出去,准备茶水去了。 “牛董,你这办公室大气得很嘛!” “哈哈,这是沾了前任的光。按我的想法,小些好,这个太大了,很空旷,有一种孤独感。” 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才没过多久,殳海宁觉得平时那么耿直的牛斌已经一去不返,早已学会了虚伪。 “牛董,你看!我来得突然,也没啥准备,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开客气了!”牛斌说话的时候顺手接过塑料袋,把它很自然的扔在办公做下边的柜子里。 收了礼物,本来很“客气”的牛斌就更客气了,嘘寒问暖的说:“最近过得怎样?生意还好吧!” 殳海宁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说:“咳…好什么?今天就为这事来和你聊聊。” “这么老火啊?不会吧!” “真的,你想嘛…” 正当殳海宁准备说话解释的时候,负责接待得小伙子敲门送茶进来,殳海宁硬声声的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待小伙子退出去以后,殳海宁已经改变了说法:“真的很困难,所以今天来,准备找董事长,任中公司正打算收购矿权,不如买我的,我的矿在任中地区,除了励老板的矿山,没有那个矿山资源有我的好。” “我们是有这个打算,任中公司泰总也给我们打报告推荐了你的矿山,我个人觉得也不错,但这事集团到相关部门去核实资料真实性去了,如果核实没问题,那么基本可以选择你的矿山,现在除了等消息,我们基本没办法。哦…对了,你期望卖多少钱?” “去年有人出了1.2亿我没卖,现在行情下跌,再怎么糟,也值1.1亿吧!太低了我接受就困难了。” “行情既然变了,你也不能总守着个金娃娃,如果集团决定收购你的矿山,你就不能再让?卖东西必须随行就市才行!估计这几天会有消息,如果集团同意了,我们再详谈如何?现在谈了也没有没多大意义。” 牛斌有时候貌似糊涂,但这次居然也没糊涂到开始谈实质问题。 “行,我是希望,无论如何,作为董事长,能否去争取一下,算是帮兄弟的忙,你放心,这事如果以后成了,我会考虑感激大家伙的帮助。” 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能打动人,商人要公关打动,首先拿出的都是利益。殳海宁又在牛斌这里重复使用对清泰的招数――利诱。 牛斌见殳海宁为人懂事、诚恳,随口表了个态,“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 第一零一七章 细节决定成败 人,如果被某种承诺打动,被某种利益驱使,做人就再也难以纯粹,做事就不可能再公允,趋利性左右着人的行为,人成了利益的奴隶。 殳海宁的普通一句“我会考虑感激大家伙”,给牛斌一丝震撼,就这一丝震撼让牛斌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希翼,震醒了藏在心里最深处,最黑暗地带被压抑的蠢蠢欲动的贪婪。 自己快50岁的人了,当年的老牌大学生,地质高级工程师,年轻的时候因为专业性质,在野外满山跑,随着年龄增长,慢慢的开始做管理工作,科长、副队长,听起来不错,实际都是排头兵而已,什么事自己做不了主,没有权何来的利?所以一直靠工资吃饭,好不容易买辆20万的车,还特么都是贷款,想起来都窝囊。自己现在管着4个多亿资产的公司,好歹也是董事长,如何才能不贪污、不腐败,又能获取最大的利益,还真得好好思量思量。 “感谢哥哥!我真的不想卖给别人,只想卖给任中公司,毕竟我是股东,而且又有国资身份。”殳海宁对牛斌的表态事由衷的感激,对于殳海宁而言,如果任中公司不买,自己就必须得卖给别人,而且大多是民营企业,全部一次性买完,即使一百个不愿意,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殳总,你也别客气了,我也是为了公司和自己着想。你想嘛!我作为任中公司董事长也快三年时间了,公司基本都是做贸易,没有形成自己的核心产业。做贸易门槛低,谁都可惜做,市场好的时候大家都进来分一杯羹,市场不好的时候不先货后款垫资金,谁也不和你做,垫资风险大,利润薄,有个闪说不准就失血本无归,所以我本人很愧疚。从公司角度看,如果能收购一个合适的矿山,做贸易的时候别人就可以选择先货后款,毕竟矿山资产在哪里放着,别人付款也放心,同时自己生产,再差一吨也有100元以上的利润,一年搞个二十万吨,就有两千万,那样就可以为下一步做大企业提供必要的条件。” 牛斌像个演说家,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大堆。有些事,爽是爽了,但爽过后要付出代价,牛斌根本没注意的是,从殳海宁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谈判的一部分,一根直肠通屁眼的侃侃而谈,不经意把底牌和想法告诉了别人,让殳海宁觉得收购矿山你是势在必行,而且从你的测算也能透露出心里接受的价位。 “牛董说的是实情,我这个矿情况我了解,真可谓叫保质保量,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虚假,我的矿品位高、资源量有保障,这点我可以保证。” “只是你的矿山接过来投资大了点,是个半成品,还没有成形采掘系统,更别说通过验收”牛斌终于理智了些,抓到了重点。 “价格便宜嘛!1200万吨储量,才合120元每吨。”殳海宁不止一次和别人谈自己的矿山,所有的问题都又有着成熟的回答,卖东西久了,就成精了。 “如果决定收购了,价格方面我们再谈,说不定还要请第三方机构评估”,收购矿权属于股权投资,牛斌对于股权投资是懵的,本来集团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因为任中公司一直做的是贸易,牛斌就把它束之高阁,根本没研究过,所以说出话来也就模凌两可。 殳海宁见拜访目的达到,起身准备告辞,“那好,我等你消息哦!” “忙什么?反正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餐饭再走也不迟!”牛斌挽留着殳海宁,这种挽留到底有多少真心的成分,实在也不好说。潜意识里,牛斌就想有个人陪自己吃饭而已。牛斌中午最怕一个人吃饭,中午的饭是吃工作餐,而且是快餐,开始的时候吃起来觉得还行,4年的时间,经常吃也就腻了,感觉特别难吃,所以经常逮着人陪他吃饭,那么一个普通的小火锅。 “下次吧!牛董。我今天还有事,下次我请你!”殳海宁实际也没啥事,就是怕真决定收购自己的矿山,自己在之前都以董事长在一起过于密切,怕有闲言碎语,还是避避嫌。多年的摸爬滚打,殳海宁做任何事都很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步,所以就算没多少知识,这个方法没让他吃过大亏。 “那好吧!下次找个机会好好聚聚!” “好,一定!” 说完殳海宁站起身来就抱了一下拳就离开了。 清泰和耿康两人根本没想到殳海宁一步到位,从上开始公关,推销自己的矿山。两个人正商量着,集团一有消息下来,就约殳海宁在作进一步详谈呢!如何谈,注意那些细节都演练了一遍,在一边热心着呢! 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任正总监打电话问清泰西米河磷矿得具体情况,交谈中,清泰得知了殳海宁到山竹直接找牛斌推销的事。 清泰的脾气就是眼睛含不了沙子,听到这个消息,火爆脾气就上来了,“殳海宁你爱找谁都可以,可是你怎么能当面蔑视我做不了主,这哪门子意思?好,工作有安排我会去做,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热心,明摆着欺负人嘛!这个矿权收购搞得成高不成干我屁事,就算搞成,我也得拖死你,至少让你多出几个月的利息钱,反正心痛的不是我。” 清泰内心开始撂担子,采取消极的态度面对。 殳海宁不知道,说错话贬低了别人没关系,但在用行动去证明你贬低别人的正确性,就真正的得罪了人。 不是每个人都大度,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圣人,何况本身就敏感得几乎小气的清泰,很容易较真起来。其实殳海宁那天即使说错话,如果在要去找牛斌这位县官之前与耿康和清泰两位县管沟通一下,屁事没有,哪怕你内心真瞧不起这两位,必须得这么做。 然而,殳海宁始终还是没知识,小看了清泰的作用,其实清泰这个现管的作用几乎可以左右西米河矿山是否收购成功,因为可行性研究报告里最核心的内容就是经济运行可行性预测,清泰稍微动动数据,经济运行的投资回报率会降低很多,投资回收期就会拉长好几年,没有这个数据支撑,谁也做不了主,拍不了板。 清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耿康,耿康也气得不行,“那以后殳老板的事少来烦我,直接找牛董事长就行…” 殳海宁不知道,细节决定成败,由于自己的疏忽,一个细节没做到位,让人失去了面子,也不经意蔑视了别人,而这个人恰好是敏感而小气的清泰。 这种蔑视尽管无意,但以后得给被得罪的人陪多少不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一切都还蒙在鼓里…… 第一零一八章 太不像话 从集团的层面,核实地质资料和资源储量是很容易的事,所以效率相对很高,才三天时间,就核实了西米河磷矿最准确的信息,与清泰报告上的内容如出一辙。核查结果很快就通知了山竹公司,从另一个层面说,意味着可以采取对西米河磷矿收购的下一步推进工作。 就西米河磷矿的收购,山竹公司班子会已提前论过,并作出如果矿山信息属实,直接开展收购推进工作。接到集团通知,牛斌就直接拍了板,并要求办公室下发通知给任中公司,积极开展西米河磷矿收购的下一步工作。 办公室通知是下发了给了任中公司,却没有提及责任具体责任落实到谁,任中公司的收购组织工作只能根据公司成立之初的发起人协议和任中公司班子成员得分工,收购工作的主要负责人理所当然就是牛斌。 牛斌做出决定后,却也没有闲着,很负责任的,用一种近乎积极的姿态,第一时间就给殳海宁去了电话:“殳总啊!集团已经对矿山资料进行核实,完全准确,我们约个时间,好好的谈谈?” “太谢谢喽,牛董。根据你的时间决定,什么时候都可以!”殳海宁有点激动的说。 “明天周五了,这样吧!我看就定在下周一早上见面如何,地点就在任中公司谈,我反正也很久没下去了,财务上有些单据也需要我签字,顺便去看看大家伙。” “可以,周一几点?” “就定在十点吧!你觉得呢?” “没问题,那就周一见。” “好,周一见!” 收购西米河磷矿的第一次洽谈时间就这样敲定了下来,这次洽谈牛斌居然也没有通知清泰与耿康,没有准备具体的谈判所涉及的内容、没有确定所参与的人员、也没有具体的谈判方案,更别说应该注意的细节。当然,牛斌也不是故意而为之,终究还是经验不足,思考得不全面,而根本没想到。 人多了,注定房子会建歪,山竹公司下发的通知清泰与耿康收到了,清泰心里还在有气,也就没通知殳海宁。至于具体的工作,清泰和耿康两个人懵在那里,所谓的加快推进收购工作,具体推进啥?没有给予明确的指示。这种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没指示就是最好的指示,就是不能越俎代庖,而且还得准备些内容、方案以备谈判需要,谁也不知道牛斌突然会安排什么工作。 沟通,永远是一座桥梁,连贯这两个不同的想法,彼此融合,没有这座桥梁,哪怕目的相同,不同的想法走出的路也许会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身份和职业的不同,产生了这种思想的差异的主要原因。牛斌是老板式的思维,把握方向、大局,清泰是财务思维,循规蹈矩,步步为营,牛斌把股权并购复杂的问题过于简单化,以为就是个买卖行为,很容易就可以搞定,清泰却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这么大的投资,必须按程序走流程,不出乱子,没有沟通,清泰与牛斌必然对矿山收购会产生碰撞也在所难免。 牛斌周一8点半到山竹公司打了个照面,对一些工作做了交代,才带上司机往任中赶去,出发的时候已经9点10分了。也不给任中公司打个电话,在牛斌的心里,却有想搞一次突然袭击,目的是查一下岗,看看任中公司这些家伙在干什么? 9点10分,这个时间清泰已经到了任中公司,耿康也鬼使神差的居然准时上了班,平时耿康不是这样,要么在老家陪老婆孩子,要么上班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才姗姗来迟,今天这种准时上班的情况还真少见。 耿康先到公司,见清泰来了以后直接走进清泰办公室,“泰总,东胜集团想从我们这里进货,他们本身有个矿山在任中,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由于最近与小股东闹矛盾,东胜集团打算不直接从他们的矿山进货,由我们从他们的矿山买过来磷矿石,再转卖给东胜集团,中间差价不少于20元每吨,根据他们的订单,每月两万吨左右,所以想请你和我一起去矿山考察货源情况。” 考虑到东胜集团是任中公司二股东,持有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这种交易有属于关联方交易之嫌。再说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好像天上掉了馅饼一般,凡遇大事心必静,清泰有点纳闷,就问道:“他们之间是什么矛盾?” “哎…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矛盾,以前东胜公司只要接到订单,就直接从矿山进货,由于是自己的企业,也就有将近1500万的货款由于资金紧张,有两年多没付了,如果是全资公司到也无所谓,可是小股东张强又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就直接损害小股东的利益,张强负责经营管理,当然不答应,就提出要求,‘如果不还这1500万的货款,就不发货给东胜集团,哪怕现在现款现货也不行‘,没办法,东胜集团就把任务押给我,由任中公司负责给他们供货。” “你的意思,自己的矿山不供货是因为欠钱没还,东胜集团从自己的矿山买不了货,把利润让出20元给我们,由我们供?如果这样倒也没问题,只是要垫款吗?垫款我们也一样面对催收的问题,我觉得宁愿不要这利润也不欠款,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敢做,何况这属于关联交易。” 耿康见清泰这么问,赶紧解释说:“我们任中公司不存在这问题,他们接到订单,需方会先付一部分订金给东胜集团,东胜就用这笔定金买磷矿石等原材料,生产一部分出来交货后,对方继续打款,资金链就形成闭合。” “耿总,我有啥话就直接说,你别介意。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东胜和我们合作必须是先款后货,不欠我们钱,是这意思吗?” “是的,不然我也不敢接这单业务。” “那也可以,不过我必须先收到东升的款,然后按每吨20元扣下利润后作为支付给矿山的款项,销售量你必须严格控制在收款所对应的范围内,不然超发了量,出问题这种关联交易就不好说了!” “放心吧!我知道利害关系。”耿康拍着胸信誓旦旦的说。 贸易由总经理负责,财务、行政配合协调,耿康要做东胜集团的贸易,清泰必须支持,只是对于一些关键节点提出自己的看法,希望耿康能把握节奏,避免节外生枝。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该说的清泰有义务说清楚,该做的做好控制,特别是这种关联交易属于敏感交易。 清泰见耿康这样表态,还能说什么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做好本职工作,配合协调就是了。 “耿总,还有何问题我不理解,为何去考察东胜集团的矿山货源情况需要我参与,你去不就可以了嘛!” “哦,是这样!我们如果采购,肯定也是先款后货,你去考察一下,直观上感觉矿山的货源量,也对付款的额度有个心里数,另外你参与考察,至少也能说明这次交易是任中公司自己的行为,打消张强的顾虑。” 听力耿康的解释,清泰内心打鼓:“尼玛,感情我是个托儿。另外,看了矿山堆在那里的矿石能证明什么?这矿是否收了别人的款待发,甚至还是不是矿山得也不一定,就算是矿山的货,到打款下订单的时候已经卖了多少出去,谁也说不准”。想法如此,但清泰也没有点穿,只是问了句:“矿山还在生产吗?”产量才是清泰最关心的,毕竟那才是保障。 “在生产,每年大约20万吨的量,每天大约六、七百吨的产量。” “哦,那好,我就舍命陪君子,与你走一遭,去亲自感受一下也好!” 清泰与耿康商量好后,由清泰开着车,两个人就下矿山了。牛斌因为没通知清泰他们,两人不知道牛斌要来,更不知道要谈判。 牛斌10点半到的时候才赶到任中公司,牛斌来到时候,殳海宁已经到了10来分钟,陪同来的还有总工程师,游明他们安排在行政部喝茶等着牛斌。 来到公司,牛斌见耿康和清泰两人居然都没不在公司,气的不行,把办公室游明叫来问道:“耿总和泰总还没来上班吗?怎么都不在?” “来了的啊!”游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来了?人呢?今天要谈矿山收购的事情,他们两个居然不在,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啊!赶紧打电胡,让他们赶紧到公司来,太不像话了……” 第一零一九章 或有事发生 “耿总,你们在哪里?牛董约了殳海宁在公司商谈关于西米河磷矿收购的事,见你们两个不在生气了,刚才大发雷霆,让我打电话让你们立刻赶回来参与协商。”正在与清泰在矿山的磷矿石堆场上踩着高低不平的矿石摇晃着双手才能平衡的耿康接到了游明的电话。 矿山上冬天风大,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隐隐生痛,由于如此,耿康也就每个好心情接电话,随口就说:“我们在矿山现场,很快处理完了就回来。” 游明听耿康这意思,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回来,要办完事才回来,如果那样,那就与牛斌的要求不一致,届时自己的工作不就没做到位?牛斌要求是立即回来。 游明赶紧不重说道:“对不起,耿总。也许我传达没到位,牛董说是放下手上的事立即赶回来。” “知道了!” 耿康挂了游明的电话,摇摇晃晃的走到清泰面前,耿康走山路、烂路没有清泰厉害,清泰从小就在山里摸爬滚打,所以走起来感觉没那么吃力。 “泰总,我们得赶紧回去。游明打电话来,説大领导约了殳海宁洽谈矿权收购的事宜,见我俩不在,在公司大发雷霆呢!” “哦,是吗?我可是一大早就出来工作,冷飕飕的在山顶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说调查清楚也该弄个明白嘛!如果不弄清楚,怕是下次难来,而且以后没有耿总陪着,我自己来,没人买我的帐,到时候想弄也弄不清楚。” 清泰心里有点气,一个月三十天你特么基本不下来,好不容易下来一次,居然还查岗,这是什么意思呢? “耿总,你急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路那么滑,安全最重要,慢慢考察完再回去。” 耿康故意问:“你不怕领导生气啊?哈哈…” “怕,但也不能怕领导生气就忽视安全。” 两个人就这么磨磨蹭蹭的一边考察,一边吹牛。 过不了多久,游明又打电话催,“耿总啊!领导问你们来了没有啊?” 清泰从耿康手里接过电话,“游明啊!你告诉领导我们已经出发了10对分钟了,大约40分钟就到。” 交耿康见清泰这样对游明说,感觉非常纳闷,但内心却很相信清泰,随口问道,“40分钟赶不到嘛!你为何要这样说?就不把自己陷于被批评的境界?” “想听?” “想听。” “你看游民催得这么急说明领导内心急,而且还有点气,但我们是工作原因出来,必然不好发火,也不能发火。如果我们现在着急出发,赶回去早和晚效果一样,都是被批评,不会有任何好脸色,既然这样,那么我何必着急赶呢?而且那样也真不安全。” “可你让游明告诉牛董,你已经出发了10多分钟了,四十分钟左右到,但时候等不到他不就更生气?” “生气也没用,不敢表现出来。” “为何?” “你想嘛,我们出来是因为没接到与殳海宁谈判的通知,所以才到矿山考察矿源。当得知领导下来谈判的消息,就放下手边工作往公司赶,谁知路途不畅顺,山路下雨滑,容易车祸,赶回公司的路上一辆农用车把一辆摩托车挂了,摩托车人员受伤,所以堵了半个小时,甚至1个小时,如果你是领导,你能说什么?” “那你不怕谎言暴露?” “不怕,善意的谎言,至少可以表明一个态度,对领导的安排,我们始终全力配合。领导也不会去核实,路上的特殊情况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这样大家就有了台阶就下,避免批评升级。所以退一万步说,牛董真去核实路上的交通情况,大家知道很多事似乎是那么回事,却又不点破,就属于这种谎言。” “佩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忽悠我?” “你想呢?哈哈!” 所谓考察就是了解生产情况,销售发货情况,现在的库存量…所以再慢也就个把小时就收集了相关信息。 做完这些,两人才慢腾腾出发,出发的时间本身就接近了清泰告诉游明到达公司时间。任中的冬天阴雨绵绵,所以清泰车开得稳当,车稳当也就必须开的慢,出发没多久,游明又打电话来,这次是给清泰打,清泰知道又是牛斌在催,干脆不接,响了两次没接就不打了。 两人来到公司,已经快中午12点了,办公室已经把中午工作餐都准备好了。 一进门,牛斌就开始咋咋呼呼的批评起来:“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哦,拖拖拉拉的?今天约殳总商谈矿山并购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吗?殳总都等了半天了。” “是吗?我们不知道,也没人通知,所以一大早我就与泰总到矿山考察货源的问题去了”耿康一脸无辜和委屈的表情,话里的口气隐隐感觉还有点挑牛斌的理。 殳海宁听出来耿康话里的味道,赶紧出来打圆场:“没事,牛董。两个兄弟也是为了工作,而且又不知情,不知者无罪嘛。” 很多时候,无语不等于没有意见和态度,没有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意见和态度。整个过程,清泰假装没听见,也不做任何解释,好像与自己无关,按清泰的行事作风,如果真有工作上的失误,必然会解释一番,但这次没有。 清泰自顾把包放下,抽出一支烟自己点上,也不散发,若无其事的样子。 牛斌见殳海宁出来打圆场,内心里本身就有所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失误,没有通知耿康和清泰,也怪不上别人,既然殳海宁搬来了楼梯,那只好顺着下:“你们真没接到通知?我周五就让山竹公司办公室通知你们,难道没通知吗?” “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清泰见牛斌口气缓和了许多,这才插了一句话。 “回去以后,看来我得要处理人。这么重要的事没有落实到位,差点引起耿总的误会,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想不处理人都不行” 谁都听得出来,牛斌这是在划水,顺水推船。耿康却不干,不依不饶的说:“只要领导不误会我们就行,我们哪敢误会领导。今天这事,我们还镇差点背口黑锅,如果查不出结果,看来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呢!” “耿总,怎么说话呢?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不也没耽误什么事嘛。”殳海宁看到耿康发飙,火药味越来越浓,就赶紧封打住耿康。 牛斌一脸黑线,但始终没有发作,毕竟理亏的是自己,也把人家不分青红皂白的见面就批评了一通,谁心里也接受不了。 有时候清泰总是隔山观虎斗,甚至唯恐天下不乱。清泰见火烧不起来,估计也不会有何激烈的争论,就转移话题:“来来来…催工不吹吃,饭菜都快凉了,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好谈事,看来今天中午是休息不了了,早点谈,也好抽个空补补瞌睡。” 殳海宁接口道:“就是,赶紧吃饭!” 一场即将起的争执就这样被眼前的一桌菜给平息了。 工作,清泰是认真的,吃饭却不这样,清泰边吃饭边让郝姐准备相关需要牛斌签字的单据,等吃完饭让牛斌把手续完善,反正每一笔需要牛斌授权的业务都请示报告过,及时完善手续,避免夜场梦多。 刚交代完,端起碗准备吃饭,“我在仰望……”电话的铃声突然刺耳的响起,耿康一看是小美女李莎的电话。清泰有很久没联系了李莎,几个女人,清泰最含糊的是李莎,也最不愿伤害的也是她。这么久没联系,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没有特殊情况,李莎是不会给清泰打电话。“莫非有什么事?”清泰心里突然收紧,赶紧拿着手机走出门。 “喂!丫头,打电话什么事?” 清泰就听到电话那头,李莎用弱如蚊蝇的声音,无比幽怨的说:“今天你能回来山竹陪我吃餐饭吗?” “当然可以,就只是吃饭?不会有什么事吧!你别吓唬我哦!” “嗯…我就想见见你,见了面再告诉你,反正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好,今天牛总在我们公司,我们在谈事,下午下班我联系你!” “好” 挂完电话,清泰在走向吃饭桌子的几步路上,感觉走很久,心收得紧紧的,并忐忑不安,会有事发生…… 第一零二零章 李莎的反常 吃完午饭,与殳海宁的洽谈才正式开始。有些谈话说起来好听,叫洽谈,但缺和平时也没啥两样。人是熟悉的人,事是简单的事,简单到仅仅和平时买菜一样,就是普普通通的东西买卖,买多少,卖多少,价格如何? 很难想象,这种熟悉的人之间的买卖,无论金额有多大,气氛总是融洽的,甚至嘻嘻哈哈的玩笑声中进行。 清泰由于早上牛斌被牛斌劈头盖脸的乱批评一通,再加上殳海宁直接绕过自己与耿康去找牛斌由上而下进行推销,让清泰心里窝着一肚子气,所以清泰整个过程基本没发言,像癞蛤蟆一样,牛斌提醒一下,发一次言,发言也无足轻重,不痛不痒,有趣的的是,耿康与清泰像是有约定,不约而同的居然也一言不发。 爱一个人,就会含乎她,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的心总会不由的与她律动,她的一举一动,让会你牵挂,你的情绪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爱得越深,反响越烈。清泰因为接了李莎的电话,李莎幽怨的语气像病毒一样的感染着清泰,心里一直不能平静,清泰多么希望这劳什子的洽谈赶快结束。 时间与心情,永远唱着反调,焦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那么慢,悲伤的时候,度日如年。快乐永远是那么的短暂。清泰内心的焦急总觉得牛斌和殳海宁废话太多,这会就像王大妈得裹脚布又长又臭,买卖东西,何须夹杂那么多无关的话题进来,清泰感觉除了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与自己作对。 又臭又长的洽谈会从1点一直开到下午四点才结束,如坐针毡的清泰总于长出一口气,还不算太晚。 会议倒也达成了一个基本的共识,签订了框架协议,任中公司收购殳海宁西米河磷矿百分之五十一股权,整个矿山按1亿元作价,任中公司支付殳海宁股权转让款5100w元,收购后由任中公司派任董事长及财务总监,任中公司入主西米河磷矿后,首先以西米河磷矿为主体,融资月2000w进行扩能技改建设,如果融资失败,双方按股比共同出资进行技改建设。双方按该框架协议,推进并购实质性工作,如评估等工作,在任中公司放弃收购之前,殳海宁不得将股权转让给除任中公司以外的任何第三方,否则任中公司前期所发生的一切关于投资的费用,由殳海宁承担,在并购工作推进过程中,殳海宁无条件配合任中公司按集团股权投资细则准备上回资料。 框架协议是签了,可清泰内心基本没认同协议内容,或者说有不同的看法。见牛斌强势,谈判后兴致颇高,也就不痛不痒的提出建议,谁知牛斌武断到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进任何不同的观点。 按理说框架协议本应该就只谈收购意向,包括预计收购股权的比例,下一步工作推进的安排。根本不可能像牛斌定的这样,没有立项先决定收购、没有评估报告及可行性研究报告就先定价、更没有没有进行资源核查、调查…,清泰知道,牛斌这样的方式迟早必然出问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车董才出事多久?这么快就忘了。 牛斌武断,但却还走形式,问耿康和清泰的态度,耿康不置可否,清泰却不管那么多,用委婉的口气说道,“框架协议嘛,所涉及的内容简单点,就一句话,双方就任中公司收购西米河矿权达成框架协议,就该股权收购积极采取推进下一步相关工作,至于价格嘛,不写上去。” “你那叫什么框架协议?我们既然谈了,能定的都一次性定了,不要拖拖拉拉,你这样的方式是办不成事的,即使办成,也不知拖到猴年马月。” “董事长说的是,这也只是我的一个观点,最后由你决定框架协议所涉及的内容。但,游明要做好会议纪要,说明框架协议的签订,是有讨论。”清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名义上是怕集团审计检查,出来问题,那一定有事一件大事,把会议记录好,以后可以洗脱责任。做会计如履薄冰,好比下棋,要想少出问题,必须走一步看三步, “纪要是肯定做,但先按我说得推进!” “当然。” 会议一结束,清泰就提着包准备赶回山竹。 “怎么,泰总要走啊?”殳海宁问。 “是滴,刚接到电话,我朋友有点事,要过去看看!” “什么事这么急,大家难得聚,今天我请大家!” 耿康问道:“殳总,有酒么?” “茅台,管够!” “你也学会喝酒了?”牛斌问殳海宁。 “你们知道我过敏,我喝水陪你们!” “泰总,有好酒呢!别走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耿总,你知道没事我肯定会留下来,打打牌,喝点酒。但确有事,这次就算了,下次我请。”清泰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边。 刘斌关心的对清泰说:“有事就去,开车慢点,路滑!” “好的” 回程,清泰把牛斌开慢点的话当成耳旁风,恨不得开的是直升飞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清泰对李莎的感情是真诚的,认真得像初恋。 儿子晚餐的事得提前安排好,清泰在路上已安排好了,撒了个谎,说有应酬,只好辛苦孩子小姑父接孩子到他家。 爱一个人爱的深了,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为了她,你根本想像不到胆子有多大,想法多执着,大脑有多敏锐,往往低头一个主意,抬头一个见识,目的很明确,也很简单,这些都是荷尔蒙反常的“临床表现”。 清泰为了能及时见到李莎,孩子的事都放在一边,平时孩子的事总比工作的事大,现在调过来了,心里一个劲找着理由说服自己。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真要见了,又如何? 清泰根本没有思考过,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每一根筋,每一根弦,都绷得那么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见到李莎,知道事情的原委…… 在车上清泰给李莎去了电话,“丫头,你在哪儿?” “我在大连路的上岛咖啡厅” “好,我估计一小时左右到,刚散会。” “没事,你开车慢点,路滑。” 话是一句,听话听音,清泰听了李莎的话,总算一颗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李莎的语气平和,而且坐在咖啡厅,也就不可能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清泰赶到咖啡厅,六点不到,下班时间,路上基本就一种人,下班的人。圣诞节快到了,天气冷得让人不愿多停留,行人基本都行色匆匆,着急着赶路,赶回温暖的家。等车的人,要么把围巾围得严丝不透,要么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把绳子拉的紧紧的,就想把是把自己全部包裹,像夏天的粽子,要么直接带上口罩,把脸遮住半边,焦急的跺着脚,搓着手,天是灰暗的,下着毛雨。也许因为冷,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一切似乎都是偷偷摸摸。 清泰来到咖啡厅,空调温度恰好合适,天气冷,有快过节的原因。咖啡厅人也不算少,而且多数是年轻的情侣。转了一圈,清泰才在角落里看见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灰白羊绒衫的李莎,两眼看着窗外面,但眼神空洞,似有所思,似有发呆。 清泰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李莎对面,也没打扰她,很久李莎居然都没发现。清泰突然感觉,李莎有很重的心事,不然也太反常了些,肯定已经发呆了很久…… 第一零二一章 我要结婚了 “先生,您喝点啥?” 服务员的声音打破了这快被凝固而静止的空气,李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声音把李莎的目光从窗外拉回来,表情有点尴尬,然而眼光突然明亮,夹杂着些许惊喜。 “一杯咖啡,不加糖。” “好的,谢谢!” 待服务员离开以后,“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招呼一声,像个幽灵。对了,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幽灵。” 李莎突然多愁善感的感慨。 清泰发现自己永远没有觉悟,很多人都没有这种觉悟。用情越真、越用心,就越容易多愁善感,李莎的突然感慨,就像是情感丧钟,一段感情的殇,最起码是需要感慨的,这是一份真诚情感终结的前奏,包含这段情感带给你的痛苦、欢悦,甚至所带给你的一切情感体会。 “我……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看你那么专注,没想打扰你。今天怎么了?发呆那么久,而且还感慨连连。” “哦!没什么,看窗户外面,看着看着就着了迷,甚至样子可能像发呆一般,所以没注意你来了。” 李莎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用哪种只有清泰才能感受出来的幽怨的口气说话,但这口气出奇的静。这已经与清泰认识的原来那温柔中不乏热情、阳光而率直的李莎已经完全判若两人。清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女孩子改变这么大?清泰甚至后悔,后悔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关爱是那么的少得可怜,所谓的‘喜欢’一词,多么的肤浅! 对于李莎,清泰一直无意识在躲避,确切的说在逃避,把一切归集在家庭。mt又是家庭,既然如此,就应该把藏在心里的那点貌似喜欢的虚伪面纱撕开,把它抛弃,既然不能给予,又何必占有? “丫头,你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这不是你的性格,有事你得告诉我啊!” “真没事,我挺好,真的。不用为我过多的担心,至于我的性格,总会慢慢改变,改变了也就好了”李莎轻描淡写的说,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睛突然湿润起来,清泰看到了在眼珠上隐隐约约闪烁的泪光。 清泰见李莎不愿说,知道再问也没啥结果,再问下去,也许就不好收场了,也就听之任之。 服务员把清泰的咖啡送上来了,李莎把咖啡挪到了她的面前,加了点奶,放了很少的砂糖搅拌起来,李莎知道清泰不喜欢加糖,也不爱吃糖,相反喜欢苦瓜、茶水这些有点发苦的东西。 清泰静静的看着李莎用拇指和食指捻着勺柄,慢慢的调理这杯咖啡,神精那样的专注,一副兰花手显得很优雅。 调好以后,李莎将咖啡轻轻的推到清泰面前,然后举着自己的玻璃杯,李莎没要咖啡,玻璃杯里盛了半杯柃檬水。 “泰哥,感谢你对我的关爱,成就我生命中最美的一段回忆,我们走一个”李莎举起杯说。 听完李莎的话,清泰心里立即犯怵,“糟糕,真有事”。 清泰举起咖啡杯,“丫头,今天说话有点不着调,你心里的事说出来吧!不然,我们何必碰这个杯呢?” “碰了杯,我再告诉你”李莎终于俏皮的说,脸上强露出笑脸。 “好,我俩走一个,也感谢你让我生命的冬天,来了个小阳春。” 两人举着各自的杯子,象征性得碰了一下,然后都各自抿了一口。柃檬水是可以大口的喝,女孩子文秀,浅尝则止,喝咖啡却不在于喝,在于品,清泰也就抿一抿而已。 放下杯子,清泰伏在桌上,眼睛盯着李莎,等待着李莎告诉自己原委,李莎被盯着,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去说:“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长一朵花。” “比花好看!” 李莎的脸更红了些:“那你就好好看个够,以后怕就不能这么看了。” “我在等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以后怎么会想看也不行?” “你仔细看吧!待会儿再告诉你!” 清泰感觉李莎在调自己的胃口。咖啡店有快餐,两个人在咖啡店这么对坐着,两人并没有粘在一起,饿了就随便叫了份快餐吃了。 时间慢慢的溜走,一对有情人,相对无语的凝视着彼此,桌子隔开了两个人。华灯早就上了,街上的霓虹闪烁着山竹市的繁华,与冷冷清清的街道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清泰的心情有着说不出得惆怅,也有点失落,我和李莎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当两个人步出咖啡店的时候,清泰这才注意咖啡店的客人已经走完,只剩下他们两个,咖啡店快也快打烊,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清泰就没想弄明白,今天的时间过得咋就这么快,记得自己只是看了看李莎,也没看多久,甚至都没看够。 美,不那么妖艳,柔,不那么懦弱…… 时间已经很晚,李莎的房子租在郊区,清泰的车进不了城,只好停在家,打车过来,所以要去出租屋就不方便,大晚上打车过去,明早一大早还得打车过来,很麻烦。好在咖啡厅旁边就有宾馆,准五星级,条件也不错,清泰就用身份证开了个豪华单间,两个人这才相拥着去房间,这是两个人见面以来第一次相拥在一起。 进了房间,打开空调,两个人坐在床边,清泰捧起李莎的脸,两个人贪婪的吻着,直到彼此升华到快窒息,许久才放开来。 待到室内温度起来,也不那么冷的时候,清泰才说:“丫头,去洗洗睡吧!” “嗯,我们一起洗吧!” “那好!” 清泰帮助李莎剥了一件件大小衣服,动作那么的轻柔。当一件件衣服从李莎身体上被剥离下来的时候,清泰忍不住咽了口唾液,李莎的身材无疑是无比得曼妙,皮肤白哲。 清泰脱衣服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胡乱脱好了,来到浴室的时候李莎的水温还没调好。不进来还好,进来看着李莎,更确切的说看着李莎无与伦比的曼妙身体,某些物件不争气的昂起了平时高傲的头,李莎回头看见,用手掩住小口,忍俊不住红着脸笑,这是今天李莎第一次笑,那样的羞涩,那么的灿烂。 浴室的浴霸质量是不错的,浴室里没有冬天特有的寒意,两截快要燃烧的久旷之材,就这样又拥在一起,朋材火焰旺,两个人开始燃烧,任由淋浴器的水从头浇灌下来,努力的冲刺根本不分不清水和汗的区别,淋浴器的水声根本盖不住李莎的娇呼,清泰准备采取安全防护措施的时候被李莎拒绝,直到某些物件低下高昂的头颅…… 事毕,两人相拥而卧。 “泰哥,你不是想知道我发生什么事吗?咋不问了!” “我是想知道,你愿意告诉我肯定会说,不愿意的时候我问也没用,就如我今天问了半天你也不说,不是吗?” “我要结婚了!” “啊……” “怎么,你不恭喜我吗?” “你说我该恭喜你,还是不该恭喜呢?” 说完,清泰就后悔了,这样的说法要有多自私就有多自私,赶紧补充道:“咳……这样也好,你有个好的归宿,我真诚得恭喜你。” 诚然,清泰替李莎高兴,也感觉无比的失落,面对着李莎,这种感觉清泰却根本没办法改变,也无法改变。 “可是,我舍不得你,内心也放不下我们这段感情!自从上次我舅舅撞到我们以后,就私下把这事告诉我父母,他们就给我物色了现在的男友…”李莎躺在清泰怀里喃喃的低语,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把清泰抱得紧紧的,害怕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 “丫头,我们始终没有个尽头,不会有结果。时间是公正的,总会淡化一切,结了婚就好了,今天以后我们就结束,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祝福你。” “我的婚礼你会来么?” “你想的太远了,我可能不会亲自到现场参加你的婚礼,毕竟牛董事长在场,我去了必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的心会为你祝福,和你在一起…” 清泰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自己情绪有多低落,但李莎注意到了,李莎不愿看到清泰如此,但看到清泰如此,李莎的内心很感动,也很高兴。 “我不要你的祝福,我只要有机会能再见见你。” “那样对你的丈夫不公平,我也做不出这种欺负人的事。” “呜……”李莎终于哭了起来。 清泰机械的拍着她的背,没说一句话,直到最后,李莎又摩挲他的身体才回过神…… 第一零二二章 招聘财务部长 作为曾经的同事,清泰象征性的收到了李莎的婚礼请柬,刘斌亲自送来的请柬,任中公司所有人都收到请柬,清泰也不例外。 收到请柬的同事们都随了礼,用红包随了份子钱,清泰也象征性的随了500元的红包。婚礼在山竹一家有档次的酒店举行,时间安排在周六,这样大家周末都不上班,有的是时间,婚礼也就会比较热闹一些。 任中公司所有人都亲自到现场参加了李莎的婚礼,以耿康为首的包括家眷在内十几个人的队伍,也算浩浩荡荡一大群,清泰终究没到婚礼现场去,除了任中公司的同事,根本没人注意,也没人在意多了或少了清泰这么个人,就好比根本不存在。 对此,清泰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必须肯定,清泰内心从不高看自己,从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很多时候离开了你,地球也依然在转动。 李莎婚礼这天,清泰哪儿都没去,静静的一个人在家做家务,把全家人需要浆洗的衣服都洗干净,有些本可以机洗的衣服也用手洗,把屋子打扫得一层不染,妻子不知道情况,调侃清泰:“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泰总咋这么勤快?” 清泰笑了笑,没有理会妻子的调侃。沉默,很多时候是最好的回答,也一种态度,更是一种境界。妻子见清泰不说话,也就无趣的走开了,没有过多的纠缠,清泰心里念起来佛号:“阿弥陀佛,没想到居然识趣走开,能让我静静。” 相见不如怀念,清泰人没到婚礼现场,心已经不在身上,在九霄云外,心猿意马。强迫下来的静,是不可能真正静下来,充其量是一种假象,是一种脆弱的心灵临界状态,经不起心灵深处泛起的点点涟漪冲击,一触即破。 任中公司要收购矿权或者说进行矿山的投资,财务部仍然缺员,为此,清泰目前重要的事情就是及时补充财务人员。任中公司原来做贸易,清泰没打算补充人员,毕竟人力资源成本太高,增加个主办会计或财务部长,起码也一年多开资12w以上,财务总监都抠门,清泰也如此,即使这钱不是花自己的,但也会心痛,所以这么久以来,清泰坚持任光杆司令,手下没有兵,在旁人看来,也算奇葩。 补充财务人员,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人才市场发布一条信息,只要舍得花钱,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中国不缺人,也不缺人才,恰好相反的是缺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开出了足够的筹码,人就招来了一大堆… 擅长应聘谈判的人,必然也擅长招聘。由于来应聘的人多,招聘就好比鸡蛋里挑骨头,清泰的招聘准备一次到位,招聘一名财务部副部长,以便以后作为部长人选。当然,清泰招聘财务部长有自己的要求,不一定要具有太高的水平,什么研究生、注册会计师等等头衔,清泰不看重,任中公司作为矿产资源开发投资的企业,清泰就想招聘一名技术较为全面,会计师职称左右,年龄不得大于40岁,能扎根基层,具有矿产生产企业财务核算及管理经验的人才。 万花丛中选一朵,也就容易得多,通过面试,清泰看中了一名叫武刚的会计师,大专学历,33岁,对磷矿生产得财务核算及管理有一定经验。清泰办事雷厉风行,应聘当天敲定,第二天做了家访,给耿康与刘斌做了汇报后,很快签订合同安排了上班,前后一周就搞定了。 清泰做了简单基本的交接,主要是核算方面需要注意的细节,至于核心的银行印鉴,比如财务专用章、u盾等物件,为了资金安全,避免节外生枝,清泰自己得控制管理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不了解新来的部长的人品及秉性。因为清泰在职,恰逢年底,直接让武刚上手出年报。 12月没开展业务,所以年报也就简单,金蝶此软件,武刚速度也不慢,下午就把报表出来了,清泰审核的时候发现,三个主表的数字勾稽关系居然失衡,数字居然有误差,这个简单的常识武刚居然没发现,清泰把武刚叫过来,好言好语的教他怎么看报表。 “现在这些会计师,怎么搞得,报表都不会看哦!”清泰辅导以后,内心无比感慨。 世上很多事都是巧合,无巧不成书。清泰招聘了武刚的当天,刘斌就到任中,带着山竹公司的总工陈总,主要是考察殳海宁矿山,便于收购,考察内容包括矿山建设、开采、资源分布、交通等情况,全程清泰作陪,晚上殳海宁做东,邀请牛斌他们四人在鹿鸣山庄吃了野味,酒足饭饱后几个人相约到郝玲的宿舍打牌,之所以选择宿舍,主要是那里有麻将机,而且住宅相对安全。 第一零二三章 赌钱桌上选女婿 郝玲是贤惠的女人,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宿舍空调开得暖暖的,清泰他们一行四人来到宿舍,四个人一进门就感觉到阵阵的暖意扑面而来,从好冷的室外进到这温暖的地方,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好像回到家里,宿舍了除了郝玲,所有的员工都来了,是清泰打电话安排过来的,主要是陪领导说说话、热闹气氛,做些端茶倒水的服务,毕竟郝玲一个人招呼起客人来还是比较辛苦。殳海宁不算是公司的员工,也就不好意思一起过来掺合,所以四个人毋庸置疑是刘斌、耿康、清泰和陈总。 赌徒的心里是不愿意浪费任何打牌的时间,四个人分别接过郝玲、贾铮他们几个递来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下去,就吼起说:“马上开战!” 打牌打的就是气氛,喝了酒的几个赌徒谁也不愿意服软,四个人各自找了自己喜欢的方位坐定,抛下骰子就厮杀起来。50的码子,不大也不小,不过如果手气背,输万儿八千的也很正常。四人才战了三局,新招的财务部长武刚在旁边看得心痒,想赢钱的心里作祟,就弱弱的问:“几位领导,能不能打五抽,我也想来。” 大家伙见武刚这么问,谁也没说话,因为清泰他们四个人内心都是不愿意,打牌这种事,输了的不愿被抽下,希望坐在桌上有机会板回来,赢了的也想再接再厉,乘胜追击,打个手气好,多赢点。而且在清泰他们看来,打牌主要靠手气,手气这东西是一阵一阵的,如果手气好的时候被抽下去了,就会转背运,手气变差。 武刚也算是个执着的人,见清泰他们没说话,又问了句:“领导们,五抽啊,四局下,从现在开始计算,怎么样?” 清泰手气正好,但心里面突然烦躁,不是烦躁输钱赢钱,也不是烦躁武刚的打扰,是烦躁武刚的不识时务,按理说清泰他们四个人都是领导,武刚的要求,领导们没有说话表达意思和观点,其实就是最好的观点——不愿意五抽,清泰的心里在想,这武刚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太特么不懂规矩。烦躁归烦躁,以前没接触过,上班第一天,清泰觉得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就忍下来啥也没说。 耿康人耿直,见武刚连续问了两次,觉得不回答也有点不太给面子,就随口问:“怎么,武部长想来?” 武刚接过话大言不惭的说:“看你们玩,太无聊了,我也想玩,从你们领导这里找点生活费。” 刘斌终于听不下去了,说道:“这就是新来的财务部长?自信心很强嘛,既然想来,就让他参加嘛!” 大家见刘斌都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既然要来,多个人就多个人呗! 四局牌其实挺快,陈总工被抽了下去。这几局牌,清泰如有神助,全部7局,赢了六局,半个小时赢了三千多,陈总工手气正背,恰好背抽下去,也算塞翁失马。 武刚被换了上来,也活该他倒霉出洋相。一上来,清泰三庄自摸,三只鸡,一家300元,只见武功从荷包里左掏右掏,掏出折得皱巴巴的钱递给清泰。清泰心里增加了不满:“哟…尼玛难道空军打陆军,玩空手套?” “武部长,50的牌,你不会没取钱,就带这几百块钱吧?”清泰毫不客气不留情面的问。 武刚头也不回的码着第二局的牌,“怎么可能,带钱了。” “那就好!” 清泰也就再也没说什么,既然有带足了钱,吃赌由人,别人愿意你能说什么? 打牌这种事常常事与愿违,越想赢越赢不了,牌局没有按武刚的想法走路。第二局,清泰又自摸大对子,加鸡每家七个350元,所有人都开了钱,第三局开始啦,武刚居然没付钱,清泰叫到:“小武,付钱!” “差一手”武刚脸不红筋不涨的说。 “别搞这些拉稀事情,第二局就欠帐,全世界也没这规矩。”清泰立即板着脸说道。 武刚嬉皮笑脸的说,“差着嘛,领导!” “我打牌赌钱桌子上从不欠帐,我不欠别人,别人也别欠我,这是我的规矩。” “不会差你的,放心吧!” “啰嗦,开钱。” 清泰口气开始不善 清泰历来赌钱桌上无兄弟,毕竟上桌都吃了煤炭水,黑起了良心,就想赢别人,何必假仁假义。 “我没取钱,输了就去取来”,武刚在清泰的逼迫下终于说出实话,整个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这什么节奏,输打赢要嘛,居然没带钱,第一天上班,人也不熟悉,而且与领导打牌,胆子也忒特么大了些,奇葩了。 所有人还没说话,耿康就发话了,充满了火气:“滚下来,什么东西?也不睁眼睛看看什么场合,赶紧给领导道歉。” “等一下,武部长,你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我很怀疑你的人品,这样吧!好在你也没正式开展工作,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这里庙小,容纳不了你,350元就不用给我,当你今天的工资吧!” 清泰做出决定后扭过头对牛斌道歉,“对不起,牛董,我招聘的人,有眼无珠,让您和耿总见笑了。” “泰总,不就打个牌嘛,何必这么认真?”武刚对清泰说道,微微的有点威胁之意。 “赌钱桌上选女婿,当然得认真,今天你是我招聘的部长,上了一天班,也算缘分,不愿与你计较,这种事我也就不当真了。但是你得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以用这种方式忽悠,不然,怕有些事大家面子过不去。怎么,你好像有想法?最好打消你那些鬼念头,别自找麻烦。” “泰总,与他啰嗦什么打牌。” “我说,年轻人,泰总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如果清楚,你就可以走了,怎么?需要请吗?”刘斌赤裸裸的用冷冷的口气问武刚。 清泰突然发现,人真不可貌相,平时稳重老成的刘斌,发起狠来,脸上的横肉不比清泰少,而这种狠与清泰比起来,不逞多让。清泰的狠有匪气,霸气但直接,刘斌的狠不显山露水,但感觉阴冷透骨。 武刚被刘斌说了,一句话也不敢顶,灰溜溜的走了,居然也没脸红,也没害羞的感觉。 清泰见武刚走了,自言自语,却又像对大家说:“哎…我开始怀疑刚才解除与武刚的合同是否是一件失败透顶的事。” “怎么,这样的人解雇了,你居然不是庆幸而是后悔?”快人快语的耿康调侃起了清泰。 “是真的后悔,你没发现这小子做了这样的事居然还敢质问我,说明心里无畏;离开的时候面不改色,无羞耻之感,说明脸皮厚如城墙,就好比厚黑鼻祖李宗吾的厚黑学里的境界吗?一个无畏而脸皮厚的人,见利而上,这样的人将来必然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假以时日手段再隐晦一些,不成大事都难,与这样的人才失之交臂,难道不应该后悔吗?哈哈哈哈…” “不愧是写小说的,说话都那么有道理。”一直没说话的陈总工突然冒了一句花恭维起清泰来,清泰假装受宠若惊的样子:“领导谬赞了,胡乱瞎扯淡,不过真庆幸的是第一天就认识他,‘赌钱桌上找女婿’,这话还真不假,在他成大事之前,先把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守住才是硬道理。” 刘斌见大家还准备无休止扯蛋下去,突然说道:“专心打牌,这种人有什么谈的,影响心情。” 老大发了话,接下来气氛严肃了很多,也清净了很多,几乎只听见机子洗麻将的声音与出牌、碰牌的声音。 第一零二四章 我不能帮你 牌,总会有打结束的时候,牌结束的时候,总会有输赢,牌局的输赢总是不确定,就好比打牌的人,没有常胜者。几个人鏖战到凌晨一点才休息,早期火爆的清泰,到最后输得一塌糊,差不多输了八千元,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就这么散了伙,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班,耿康来到清泰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嚷嚷道:“昨天你怎么搞得,那么霉?按理说开始你很火爆的啊!”。 “正常,要不人们为何常说打牌要看下半场呢!人的运势变化其实就在瞬息之间。耿总,你不会这么早来就是为了和我探讨运气的变化规律吧?哈哈哈…” “当然不是,我想和你商讨水东款项催收相关事宜。” “哦,水东公司款项出现什么问题?”市场不景气的时候,清泰对于资金安全是敏感的,近乎神经质的问耿康。 “倒也没出现什么问题,我只是想通过一些处理方式,缩短回收期,加快周转率,提高运用效率。” 在市场摸爬滚打几年后的耿康,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对于经营也算有一些心得和总结,知道做贸易主要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你的想法到也很好,只是不知道需要运用那些手段”,清泰问道。 公司在耿康亲力亲为组织下,贸易业务开展得不温不火,也算正常。只是市场条件越来越苛刻,先货后款的销售方式,收款越来越吃力。 “你看啊,水东公司原来月贸易量基本在一万吨左右,贸易流水近650w,第四季度,尽管是旺季,但总的贸易量才一点二万吨左右。由于供应量反常,我通过查实,水东公司在任中除了我们,还选择了其他供应商,我了解的供应商有俊鑫矿业、三才矿产两家,他们两家每个月供应量大约一万吨左右。” 耿康面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说道。 听了耿康的介绍,清泰用带有明显气愤,又充满感慨的口气说:“他们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前期市场供应困难的时候,我们积极支持备货给他们,甚至放弃高利润的机会,目的是建立较稳固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现在倒好,市场反转的时候,直接把我们撇开,我们这是有成本代价的,对了…叫做机会成本。” 耿康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哎…没办法,在商言商,商场没有一直的朋友与伙伴,只有一直的竞争与利益。” “耿总,那你有何打算?”清泰知道问题症结后问耿康。 “水东公司原来的董事长张总被调到他们县任开发区副主任,从正科级变成了副县级,虽然现在这个王董事长是张董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但做事风格却与前任大相径庭,完全不同”。 “哦!有何不同?”清泰问道。 “前任董事长看重的是政治生命,现在的董事长看重的是实际利益。” “为何?” “因为前任董事长属于体制内派出干部,公务员编制,现任的董事长是体制外的干部,企业内提拔起来,属于企业编制,两者身份的不同,基本确定了政治生命的不同,所以做事的风格也就不同。换句话说,现任董事长更侧重能获得的好处与利益,前任则不然。”耿康不知什么时候,对问题看法变得老道起来,清泰突然觉得有陌生感。 清泰从耿康这种老道的言语和敏锐的判断力感觉到几丝害怕,暗自提醒自己:“不能被平时耿康表现的假象迷惑,多个心眼防着这家伙。如果企业要出问题,没准是从耿康这里开始,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提防着不是坏事。” “耿总,事你算分析全面了、分析完了,既然来找我商量,你何必藏着掖着,把你的好办法说出来看看?” “知我者,泰总。我想通过这个方式解决” 耿康说这句话的同时,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触碰着,像是在数钱的样子,清泰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普通人对这个手势都比较了解,代表着钞票、钱、人名币…。 清泰带着疑惑的不可置信的口气问耿康:“你想收买他?送礼?” “只能这样。” 清泰见耿康这么说,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冷静下来,淡淡的问:“具体实施的方案细节呢?” “我这么想,收回一吨的货款,给他五元的回扣,这样他必然为了个人利益,只要水东公司有资金,必然先考虑付我们,这样周转速度就快起来,同样的资金,发货量多,周期短。”耿康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耿总,那你为何不一次性解决,何必要根据回款量来给钱?” “一次性给不科学,一次性给钱只适合市场开发,不适合市场维护。” “哦……”清泰恍如所悟的样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意见和态度,相反,假装在思考的样子。 其实,清泰之所以这样,就是不想过多的单独与耿康谈这个问题,毕竟这问题出格了。在清泰看来,上次站台问题至今都没解决,又来一个同样问题,处理起来何其容易,无论怎么处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总会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更何况,这种事发生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甚至长此以往,整个财务内控体系就乱了。这事毕竟是行贿,哪怕不出任何问题,从合规管理上也出现严重的瑕疵,如果是民营企业,有老板拍板做主倒也没什么,但任中公司是国有控股企业,似乎没有具体的老板,似乎谁都是具体的老板,根本没人能对这样的事做主,换句话说,谁决策谁负责。 耿康见清泰在思考,也没有打扰。耿康看来,这年头,送礼也不容易,也需要考量,耿康掏出香烟,点燃一支猛吸了一大口,深深的吐出来,好像在宣泄…… 一支烟燃烧完了,耿康见清泰还没思考出个眉目,就催问道:“泰总,这事你怎么看,你倒是那个意见啊!” “我没意见!”清泰模棱两可的说。 “我没听懂,泰总。你没意见是这种处理方式没有意见还是?…… ” “我的意思,在正式讨论前我没有任何意见表达”清泰见耿康不上道,就补充说道。 “还要讨论?” “当然,这么严重的事必须牛董事长知道,而且原则上还得上报董事会定,我们两个对此事没有权利。” 耿康听力清泰的话,无不忧虑的说:“那怎么成,我与对方已初步交换了意见,如果通不过我们就被动了” “耿总,那是你的不是啦,先斩后奏至少还奏,你这个叫先斩后不奏啊,那就没办法咯” “别笑话我,我觉得涉及金额不大,以为我们两个可以做主,所以就先与对方交换了意见。” “金额是不大,但已经突破正常经营范围,属于特殊事项喽。” “那怎么办,这事你得帮衬我啊!” “听真心话么?” “真心话!” “好,这事风险大,我不能帮你!” 第一零二五章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耿康听完清泰的话,一句话也没说,挪了挪身体,挪到靠窗户边的沙发上,从八楼往下看。楼下是任中县最大的一条迎宾大道,车水马龙,不失热闹的感觉,看着看着,就视线模糊走起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耿康突然神经质的用力甩手,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沙发边的地上。如果再偏一点,真皮沙发就必然遭殃! “怎么回事?” 清泰疑惑地问。 “哎…突然间走神,烟屁股烧到手了!”耿康有点尴尬的回道。 “看来耿总有严重的心事啊!不会因为这事还能让你如此走神吧!”清泰用一种难以捉摸的口气,闪烁着诙谐的眼神问耿康。 在清泰看来,耿康是不可能单纯为了公关水东公司王董事长这点事走神,必定还有其他心事。空调房里,人本就容易迷糊,想问题走神更是在所难免。 “没有,没有的事!” 耿康急忙掩饰着。不过清泰却从这掩饰的口气里察觉到点点慌乱。 清泰想笑,因为耿康就像被课堂上老师发现正做小动作的孩子,脸突然红了一下,更加让这种掩饰显得欲盖弥彰。 “厉害!马特,清泰,这都能扑捉到信息!”耿康心里打了个寒颤。确实,刚才自己是有心事,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自己在测算如果批下来每吨5元的公关费,如果一年5w吨销量,那就是25w,该拿出多少来给王董事长合适,既可以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又能截留一些。自己平时开资那么大,有些费用又不合理,不能报销,有了这些神不知鬼不觉进了自己的腰包钱,自己不说赚钱,至少压力也会小得的多。再说,这事感觉风险不大,除非姓王的出事,否则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清泰好像不太配合做这件事,怎么给清泰施加压力,促成这事,真是需要好好思量一番。这不,一思考就忘记了环境,才在清泰的办公室出了洋相。 清泰见耿康如此慌张的回答,就安慰着说:“你啊!别因为工作伤了自己的身体,公司是国家的,身体是自己的,没有了身体,所有都是别人的,我建议你啊,放松一些,也别那么卖力,做适得其反的事,到时候扁担挑钢砵,两头都滑脱,得不偿失啊!” “谢谢!有些事骑虎难下啊!”耿康一边谢清泰,一边回味清泰的话,始终觉得话里有话,有那么点含沙射影的意思,可是明面上又无懈可击。 “哎…你我兄弟不用那么客气,你不要怪我才是,我的工作性质不仅仅是配合协调你与董事长的工作,更主要的是防微杜渐,降低风险。当然,包括我们每一位员工的风险。” “怎么会呢?你的处境和职责我知道,但我也是出于公心,目的是解决问题,提高资金效率,降低资金安全风险,只是我已经答应了王董事长,开弓没有回头箭,欲罢不能了。泰总,我知道你害怕费用过高,影响利润,要不这样,我们来个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次你就支持我,下一单合同开始我们贸易价差增加5元每吨,那样利润不就回归原位了?而且他姓王的既然收了好处费,必然不会轻易拒绝我们涨这点价。另外,在申请的资金用度上,我尽可能压下三分之一,你平时往返山竹油费过路费高,也不容易,就可以给你弥补一些不是更好吗?” “呵呵,耿康居然对自己利诱呢!”清泰心里却在笑,是一种嘲笑,嘲笑耿康小瞧了自己。 “呵呵,耿总,十分感谢你这么想,有这份心我就感激不尽。我之所以不支持是觉得这种做法违规,风险太大。于内于外都是出力不讨好,做好了不仅没成绩,还必定被审计误解,做不好,我们自己的风险更大,是行贿的法律风险。就算你这么关心我,给我些车马费补助,与风险比起来,已经不重要了,钱谁都想,但我不敢要啊!鉴于这些原因,我真不支持这么做,确切的说,我个人意见的是反对这么做。” “哎……既然你不支持,我也没办法,我只好向董事长及董事会寻求支持。” “理解就好,我确实是职责所在,可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工资就得根据我的岗位尽责,仅此而已。”清泰听了耿康的话,貌似舒了一口气。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给牛董打电话汇报。” “好,你请!”清泰突然客气的把耿康送出门,客气也意味着陌生。 耿康离开没多久,牛斌的电话随之打进来:“泰总啊,耿总提出增加每吨5元的款项催收费用你知情吧!” “是的,我知道。”清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让中气更足一些的回答。 “我觉得耿总的想法很好嘛,很有创意啊,你为何不支持呢?” 清泰听出牛斌的话里好像对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太满意。“马特,也不知耿康给牛斌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牛斌这么快就下这么低级的结论。” “董事长,耿总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不合规,而且法律风险很大啊!更何况,财务上不好处理,平不了帐。” “你是财务总监,能不能平帐是你的事,你不会告诉我,你连这个能力都没有吧?泰总啊!既然想法是好的,就该支持嘛,周转速度上来了,不仅贸易量会增加,利润也会增加,有何不可以做的呢?你要转变观念,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么有风险就必然正常,管他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面对牛斌大炮加黄油似的训问,清泰决定采取迂回方式,保护好自己,既然有人硬要下地狱,再厉害的佛也度不了他,于是说道:“牛董,你说的在理,我看这样吧,为了以后能经得起审计推敲,我们过一下总经会,通过总经会决议的方式来决定这事,以后也能说明是集体决策,你觉得如何?” “对嘛,你这个想法就不错,按你的想法去安排。” “好” 清泰挂断了电话,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手上传来剧痛,痛得直咧嘴,外间的郝玲以为发生什么事,赶紧跑过来:“没事吧!泰总。” “谢谢郝姐,没事。人们说‘不怕遇到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遇到猪一样的队友’,突然有感而冲动的发泄了一下,郝姐见笑了,哈哈!” “哈哈,没事就好!相信泰总能处理。” 郝玲说完,退了出去。 第一零二六章 上“舆论”断头台 小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耿康作为总经理,对这件事情在决策上具有的影响力不是清泰可以比拟的,总经理对“相对合理的问题”决策提议,作为董事长的牛斌必然照顾情绪,给予一定的支持,再说总经理好歹也是二股东推荐,某种意义上代表二股东的利益。 牛斌这个董事长某时候就是个润滑剂,必须协调股东关系融洽,即使牛斌内心不同意,也不好明说,何况耿康的想法与思路在牛斌看来很合理。相反,牛斌觉得是清泰不会顾全大局,没有大局观念,做事斤斤计较,牛斌甚至还觉得财务的一切工作本就是为企业经营服务,做好服务就行,有原则,但更需要灵活。清泰任职以来反对的几件事让刘斌发现,清泰有时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点。 牛斌根本没考虑过,像清泰这种算是看透了世事的人,做事不完全为了当官发财,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为了当官发财,就目前集团这种用人机制,这种任人唯亲的机制,不是系统内的人,根本就没那种升官发财的机会。哀,莫过于心死;勇,莫过于无惧,对于没有前途的人而言,处理事情顾虑少,不考虑更多的人情世故和利弊得失,喜欢就事论事,所以对耿康提出的要求,清泰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牛斌居然要求召开总经理办公会讨论决定,并让清泰安排处理,清泰立即到行政部找到游明,“游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 清泰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游明赶紧从已坐热了的凳子上起来,跟在清泰的后面来到清泰的办公室。 一进清泰办公室,游明就问:“什么事,泰总?” “哦,是这样滴。耿总觉得现在贸易款回笼率低,回笼速度慢,想采取一些公关措施进行激励…现在,是否同意支付这笔公关协调费召开总经会,做个总经理会议纪要。我建议采取电话会议的方式进行,然后对于各自的意见签字确认,参会人员四个人,你是书记员”清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游明。 “泰总,可是我不知道你们三个领导的意见啊!决议怎么弄?” “兄弟,这个还用我教啊,你把议题汇报给耿总、牛董,逐个征求他们的意见,根据意见做出决议,再让他们签字确认。” “那泰总,你的意见是…?”游明见缝插针的问清泰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反对!” “好的,我知道了。” 游明说完,回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牛斌拨过去,按清泰交代的内容给牛斌做了汇报,并征求牛斌意见。 “游明啊,这事我知道,我的意见是同意!” “那好,我明天把发文笺单送来请你签一下咯!” “没问题。对了,泰总是什么意见?”牛斌貌似好奇的问。 “泰总的意见是反对。” “哎…泰总这个人就是胆子太小,榆木脑袋一样,不灵活,大局意识一定都不强,不管了,随便他吧!”牛斌在电话里当着游明抱怨。 牛斌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很简单,就想让游明传话。因为,牛斌相信清泰会问游民,游明必然就把自己的意见传递给清泰。 游明听了牛斌的抱怨,没有一个信息表露,也没表达任何态度。牛斌没想到,游明作为科班出身的年轻人,已经具备一定自我修养的素质,不掺合不属于自己的任何复杂人际关系,只做事,也没想到的是清泰已经对这事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更别说在不在乎牛斌的态度,所以最后清泰根本不知道牛斌对他的态度是什么。 游明结束与牛斌的通话后,接下来推开耿康的办公室的门…,耿康拿着发文笺随便看了一眼,“牛董事长和泰总什么意见?” “牛董同意,泰总已经签了,你看在这里,反对”游明答道。 耿康再也没说什么,提起笔很潇洒的签了‘同意’两个字以后署上名。 最后两票赞成,一票反对,通过了决议。 有了决议,接下来水东公司每回笼一笔贸易款,根据结算单价测算,支付5元每吨的协调款,清泰也没有理由拒绝,由于没有发票,没有办法核销,清泰要求耿康以个人名义采取借款的方式借出来。随着回款数量增加,个人借款额也在增加…,唯一变化不大的是资金回笼速度并没有提升多少,销售量也没有实质改变,好像在原地踏步…。 火山爆发是必然引起的偶然,是一种能量积蓄后的突然爆发,任中公司的火山好像也正在积蓄能量,清泰想找办法缓释,但终不得法。 财务的风险把控、税务策划永远是在事前进行,不然财务也仅仅是执行者,改变不了事件的本质,有些事发生的时候才会回天乏术。实际上,很多半瓶水的最高决策者总把财务看成无所不能,有问题总会给财务系统判个‘死刑’——无能。 清泰知道,在火山爆发前,自己绝对被判了‘无能’的死刑,爆发后必然被推上‘公司舆论’的断头台,直到审计及纪委进来,或许能改变看法。但,那时候一切基本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第一零二七章 大闹天宫 总算快过年了,任中公司的既定的各项考核指标算是基本完成,利润指标、贸易量指标超额完成,但贸易额由于磷矿石市场疲软,价格下滑严重,导致销量尽管有突破,实际交易额却下降,至于矿权收购,年初计划做得粗,搞了句“力争整合或并购矿权一个”,尽管没完成,但清泰不担心考评。 所有的考核指标有着对应的考核权重,也就是考核分数。考核最终由董事会通过,但在之前作为大股东及母公司的山竹公司会做一个初步的考核评分测算,作为任中公司高管绩效考核的议题提交董事会审议,名义上是审议,因为大股东都同意了,其余各股东也就走过场而已。 考核评分结果出来了,销售额扣4分,矿权并购20分的权重,没完成,山竹公司在牛斌提议下扣10分,总计扣14分。 绩效考核评分在主管公司山竹进行,清泰与耿康没有参加,分数出来的时候,牛斌让山竹公司行政部通知游明,游民再逐一给清泰与耿康汇报,清泰他们知道结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什么?扣14分,他们还要不要人干活,要不要人活?”清泰听到这个消息,心火一下子上串,大吼一声。 之所以如此情绪,这次考核评分已超出清泰的预计太多,出入太大,也不符合年初董事会定下的考核标准,明显有失公允。除此之外,就是每一分所代表的价值代表的价值过大,去年是用年薪的百分之三十考核,今年是上升到一半,今年对于清泰而言,一分代表1200元,扣14分就意味着扣近1.7w元左右,是不小的数目。 当然,14分对于耿康则意味着2.1w元,清泰决定亲自到山竹公司找牛斌他们理论,有些事如果过了时间,不去争取就铁板钉钉了。一句话不说,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不争取不等于你高风亮节,相反觉得你傻。只是在去之前,在共同利益面前,尽可能把耿康也拽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效果好,影响力大,就意味着经营层全部反对这次评分。 “耿总是什么意见,有说吗?”清泰问游明。 “哦,倒也没有,只是我给他汇报时,他感慨的骂了一句‘tmd,不是他们自己的,根本不心痛’!”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耿总,一起去山竹公司争取。这样瞎搞,谁特么给他们干,宰卖爷田不心疼。” 说完,清泰径直站起来,走出去敲开了耿康办公室的门。 “耿总,游明给你汇报了绩效考核的情况没?”进了门,清泰递了一支烟‘国酒’牌香烟,直截了当的问。 “嗯,扣得太多了,也不知道那些指标上扣下来的?”耿康有点生气的回答。 “是啊,他们做事有点不切实际,这样的事不让我们参加就给评了,典型的瞎胡闹嘛!当事人都不知情,也太武断了,我建议我们两个去找牛董问问,看看能否争取少扣一些,你觉得怎样?”清泰到了耿康的办公室就冷静了,说话稳稳当当,不急不躁。 “打电话问也一样?跑起好累啊!” 耿康头天连喝了两场酒,醉了,所以现在还有点头痛,软绵绵得不想动。2w元对他是重要,这个月和几个客户打牌,都是喝酒以后打,三场输了差不多2w,媳妇问钱用在哪里,也没好回答,只好找理由搪塞过去。这个扣分不合理,内心想去,但确实太累了,晕晕乎乎,再奔波就像要命。 “打电话怎么能说的清?而且效果也不行,好像你很不愿意去争取。怎么,耿总嫌钱多?”清泰有些不满的问。 “哥哥,别误会,我这个月惨得要命,但昨天我喝断片了,晕的很,你要这么说,只好我俩亲自走一趟” “我还真不知道你昨天醉了,真是难受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吧!”清泰有点为刚才自己的误解愧疚。有些事,眼睛看到、耳朵听到,但不一定是事实,误解而产生得愧疚是冲动型的人的专利。 “没事,也有我的钱嘛!啥时候走?” 耿康的回答让清泰内心的愧疚更甚,甚至良心不安! “那现在就走。” “那走吧!”耿康拿着包就与清泰出了门。 耿康坐他的“专车”奥迪,有专职的司机,清泰开自己的别克。清泰按理说也可以坐奥迪上去,可第二天回来任中就不方便,还得到车站去乘大巴。就因为这样,清泰才常常公事开私车。 公车私用违规,这规矩几乎所有人都懂,据说私车公用也属于违规,几乎少有人知道,清泰反正不报销油费过路费,开自己的车自由自在,也不管是否合规。 按说公司的奥迪比清泰的别克快,清泰走不收过路费的二级路,奥迪开的是绕道的高速,但清泰开车平时都比较快,所以两个车到任中公司楼下也相差不到五分钟。 清泰与耿康几乎同时出现在电梯口的时候,耿康诧异的说:“你够快的啊!” “习惯了,你们也不慢!” 清泰淡淡的回了耿康。开车快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所以清泰对于开车方面出现的任何话题,历来都低调、谦虚,自己又不是赛车手,没必要在此问题上争输赢。 出了电梯,两人直接就往牛斌的办公室走… “哟,你们两个来了,快坐。”牛斌见耿康与清泰来了,就离开坐了一天的板椅上起身招呼,然后给耿康和清泰递上香烟,转身到饮水机旁拿杯子准备泡茶。牛斌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任何时候,热情的大嗓门,给别人不摆架子、随和的印象。 清泰见此,赶紧把包放下,走过去:“领导,我来…” 察言观色,灵动机智是清泰打小的必修课,师傅是父亲,所以清泰见牛斌准备泡茶,耿康还在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的时候,赶紧走过来帮忙。这种机智是根据身份转换角色,三人之中,清泰职务最低,也可从年龄转换角色,牛斌比清泰大了差不多一轮,如果是彼此陌生,也无所谓,三人却又是一个班子的成员,非常熟悉,帮忙泡茶也就理所当然。如果这样的环境下,清泰从牛斌手里接过董事长亲自泡的茶,怕也喝得不踏实。 “你们两个来,有事吗?” “我听游明说我们的考核山竹公司才给评了86分, 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事啊!是我们班子成员根据任中公司年初的指标考核评的分。怎么,你们有意见?” “我们两个都没有参加你们的评分,这评分只涉及到我与耿总的个人利益,当事人不在,这样的评分怕不公平吧!”清泰给耿康递上茶水,插了句话。 “你们在不在,规则在哪里,按规则测算,结果也一样,所以就没让你们参加。”牛斌解释说。 “那可不一样,至少我们也要清楚怎么扣的分,为何如此扣。牛董,火不烧脚背,不觉得痛,只有扣自己的,才能体会。一分一千多块钱啊,也不是闹着玩的,辛苦一年,至少知道自己能有多少收获吧!” “现在已经开会决定了,那怎么办?”牛斌无可奈何的说。 耿康接过话头说:“我们要求重新开会,重新测评。” “怕不好吧!耿总”牛斌说。 耿康突然口气不善的说:“扣得是我的钱,怎么不行?不行我们就不执行,看谁能扣,再说董事会没开,这也只代表山竹公司一家股东意见而已。” “那好,趁大家都在,重新开会讨论一下也好。”牛斌终于软了口气,拿起电话通知行政部,立即安排4点钟召开班子会,重新讨论任中公司的考核评分。 会场上,山竹公司的班子成员五人坐一边,包括财务总监任正,考核测评分初稿就是任正测算出来。清泰与耿康坐一边,从会议室的门往里看,清泰与耿康好像被审判的感觉,但在清泰与耿康的心里,被审判的人是这些所谓的“领导”。 会议开始,牛斌把任中公司对考评的意见向会议传达,也解释了重新召开的原因。 牛斌的话刚结束,山竹公司的一名副总王毅跳了出来带着火气发难道:“我们班子会决定的事,任中公司的意见可以推翻?那我们决策的权威还在么?何况这评分我认为是有依有据,合情合理的。” 王毅比清泰年轻,是山竹公司小股东——市国资委派出的代表,原来是市国资委某科的科长,来到山竹公司任副总经理,享受副处级待遇,在山竹公司领导班子中最年轻,也最有个性。平时很冲的感觉,对员工总板着个卖牛肉的脸,员工们大多怕他。 王毅这个态度,终于惹火了本压制着情绪的清泰,突然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王毅说道:“王副总经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们评分我们人都不在,考核啥?再说你们有什么权利考核我们,我们的考核在董事会,你们只是一家股东意见而已,你懂不懂一个道理,‘但凡涉及员工利益的事都是大事,要公平、公正、公开,也要慎重’,扣我们的钱,你难道不觉得没有我们参加,考核我们的会议召开不合理吗?” “泰总,你干什么?这是开会,坐下。”牛斌见清泰已经很情绪化,赶紧压住,耿康也拉着清泰的衣服,往椅子上拽。 清泰这才气愤的坐下去。 王毅见清泰坐下去,好像清泰有些虚的感觉,就趁火打劫的说:“泰总,你凶什么,你要知道你是我们山竹公司派出去的干部,这个道理你也不懂?何况你们耿总也没意见。” “谁说我没意见,没意见我来干啥?我很有意见!” “王毅,你少拿这话压我,我是山竹派出的咋了?这样就是你们乱扣钱的理由?或者说是你威胁我的理由?我还告诉你,正因为我是你们派出的,你更应该尊重我的看法。如果你是想拿这话威胁我,给穿小鞋啥的,那你错了,我泰哥不在乎,随时奉陪,如果真奉陪不起,大不了我走人就是,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清泰本性充分展现无遗,也豁出去了,已经打算要么明天卷铺盖走人,要么今天就拿这个会来立立威,立给大家看,特别给牛斌、任正与耿康看。 “你泰总牛逼,行了吧!”王毅突然来个180度转弯。 “这也行!” 清泰来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回答,整个会场突然人人脸上黑线暴起。 “好了,请任正总监将考核依据及考核结果给耿总与泰总通报一下。” 任正只好把测算的依据向耿康与清泰通报,主要扣分在贸易额与矿权并购没有完成扣的分。 由于清泰唱了刚才这一出,所以所有的任中领导都在观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扣钱不是扣自己的,拿钱不是拿自己的,何必得罪人呢! “我说两句吧!我觉得你们的考核完全没道理,也不结合实际。主要有几个方面,第一、我们年初定贸易额,没考虑矿山降价因素,年中我们要求调整贸易额,你们不置可否,完成超额的交易量的情况下,收入完不成责任不在我们,所以贸易额不应该作为考核依据。其次、我们利润与贸易量超额完成不少于百分之三十,你们在定考核机制的时候没有考虑奖励机制,而且我们超额完成的部分,你们在集团给你们的考核评分已经用上,也得到奖励,成了你们完成集团给你们考核指标的因素之一,你们怎么拿着我们的贡献的分值,倒过来扣我我们的分,能这样吗?” “还有么?” 牛斌见耿康说完,继续问道。 清泰见此,说道:“我补充几句,不过我的话请领导担待。我想问牛董一句,作为董事长你拿多少分?” “我的分今年是102分,由集团考核山竹公司,我拿的是山竹公司董事长的考核工资”牛斌好像知道清泰问话的目的,赶紧解释。 “这就更不公平了,根据任中公司的工作分工,耿总负责组织磷矿石贸易工作,牛董负责矿权并购,我负责配合协调两位领导,三人分工协作,矿权并购力争一个,20分的权重,请大家领导注意是力争一个,也就是说矿权并购没成功也不应该扣分,更重要的是并购不成功主要责任人直言不讳的说,是牛董,然而牛董个人的利益与并购的绩效不挂钩,挂钩的是两个配合协调人员,你们觉得公平吗?请各位领导考虑,谢谢!”清泰一口气补充完自己的看法。 “好!你们的意见我们知道了,你们两个放心,接下来我们会慎重的考虑你们的意见,重新斟酌考评的合理性,你们先回去吧!” 牛斌害怕在引起更多得误会与冲突,就先打发耿康与清泰离开。 清泰与耿康也很知趣的离开,刚走出山竹公司,耿康突然说:“泰总,你太牛逼了,敢与王总叫板,我们两个这算‘大闹天宫’吧!哈哈哈” “应该是吧!谁与我的血汗钱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闹就闹一次呗!” 两人还没离开半小时,耿康接到牛斌亲自打来的电话,鉴于任中公司阐述的实际情况客观、合理,考评不给予扣分,但也不考虑超额完成部分加分,评分100分…… 第一零二八章 你觉得该如何汇报? 算起来,到除夕夜大年三十也就12天时间了。春节是最浓重的节日,在中国有“叫花子也有三十夜”之说,春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平时劳燕分飞的人们,在这个节日,无论身在何方,几千公里,也想尽办法回家过年,中国也就有了“春运”,这是全世界最大的季节性人口流动,十几亿人次的流动,运输工具从海、陆、空,从公路到铁路,从飞机到轮船,交通部门把所有的运输工具开足马力,堪堪能满足需求。 赚了一年的钱、打了一年的工,最后这个月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过年,毕竟钱赚不完,工也打不完,国有企业、行政事业单位一般情况下不到法定放假的日子,是必须要上班的,尽管这个时候上班就是喝茶、抽烟、看报纸,心里有事心里慌,这样的情况下上班的人们基本静下来,如坐针毡的总是磨皮搽痒的样子。 订票、抢票、黄牛、黑车、甩客、超载这些被烙上春节印记的词汇总出现在手机、电视等媒体的头条,无论南下还是北上,总是一票难求。 清泰坐不住、每个员工都坐不住,耿康更坐不住,春节快到来之际,其实最考验人的定力,定力的大小跟离家的空间距离及距离春节的时间距离成正比例关系,节日越来越近,家住几千里以外沿海省的耿康,已经在工作岗位上“煎熬”了快半个月了,但身不由己。 从山竹公司“大闹天宫”回来的第二天,周五。清泰想到反正也没啥重要的、急切的事,就不打算下任中,去了没事就在办公室傻坐,自己又不会打游戏,坐到吃饭午睡醒来后开车回家,实在是走过场,“扯鸡毛哄鬼”而已,清泰觉得又累又不值得,就不打算去上班,而且还可节约油费,于是清泰7点30的时候,拿起手机在公司群里发了条信息:“今天有事,不到公司,有事请电话联系。”当然,清泰选择的是贾铮新建的唯独没有董事长牛斌在的群。 信息发出去了,游明、贾铮他们发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已经知情。随后清泰也就不打算再管这事,倒头继续睡“回龙觉”,准备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起。 谁知,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耿康打电话来。 “泰总,你今天不下来啊?” “嗯,有点事,不打算来了,有事吗?” 清泰有没有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很多事,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人也当不知道怎么回事,彼此不说破、不点明,砂锅真打破了,就和不了面,也就不是砂锅了,所以都知道周末清泰不想来上班而已。 耿康也知道,但快过年了,想早点回去,但这事需要与清泰沟通沟通。 “有点私事想和你商量,你来不了就算了。” “电话里说不也一样吗?说呗!”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还是算了吧!” “没事,我马上下来!” 清泰挂完电话,起床随便洗涑后就往任中赶,工作上清泰把耿康当做总经理,私下还是把他当做朋友看待,朋友有事,不说两肋插刀,但也要做到仁致义尽。 “你真有事就别来嘛,谁像到你居然特意跑一趟。” “一般的事就不来,你有事,必来。” “那真过不去哦!” “真兄弟,何须客气!什么事?” “只有十来天过年了,我想明天就走,准备开车回去。你是知道的,又不好请假,请假必然他们不同意,所以准备悄悄走。” “就为这事?” “嗯。” “那你在电话里说一声,然后你走ok了,有那么复杂吗?” “不当面说,不好嘛!对了,你也别告诉他们,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差水东催款去了。” “有何不好?兄弟之间何须见外,你去吧!我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对了如果郝姐想走,她与你同道,你带她一程,搭你的便车吧!” “我已经和她商量了,她也是这么打算,只是时间太早了,怕你不同意,不好对你说而已。” “这么大年纪,在家又是当家人,离乡背井一年了,也该走早点、来晚些,时间的事人情大于王法,情理之中的事,有何不同意?” “好吧,那就这么定?” “ok!” “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耿康第二天就走了,如预期那样,山竹公司召开民主生活会,作为外派财务总监的清泰与权属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耿康在所难免必须参加,而且还得对山竹公司领导班子成员提意见。 耿康走的第三天,电话就打到办公室游明这里,集团有人领导参加,不允许请假。 还好事前清泰给游明有所交代:“上面有问耿康,就告诉他们,好像出差了,具体只有泰总知情。” 山竹党群部又把电话拨到清泰这里,清泰事前有准备:“耿总出差水东了,昨天刚走,估计四五天才能回来,怕是参加不了!” “泰总,那你能否参加?” “当然,我又不出差。” “能否请耿总提前回来?”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说。 “说?当然可以。但,耿康出去得花万把块钱的出差费,是去办事,你的意思是耿总事情办完他不愿意回来?还是不用办完事就先回来?” “哦,对不起,泰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按牛董事长的意思传达,尽可能参加。心急说错话,别介意啊,领导!”对方感觉到了清泰的不满,赶紧转弯解释。 “没事,兄弟!我理解你的想法,怎么会怪你呢!我觉得既然花了这么多钱出去,至少要保证事情办好,这才是正道。当然,开会也很重要,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 “那,我怎么给领导回答?” “该怎么回答,那是你的事,这怕不需要我教你哦!” 也不知党群部怎么给牛斌汇报,这事总算过了,耿康没回来,也没人再追究什么,最后不了了之,任中公司就清泰一个人参加。 第一零二九章 大数字 又是一年春来到,在微微憧憬与期许中,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准备了大量银子迎来了新年,从七大姨八大姑的拜年氛围中、从子侄礼尚往来的压岁包中、从亲戚之间转转饭局中、从好像永不停歇的麻将声响中,以及在各种狂轰滥炸的电视节目面前,重新拾起已经在多年前落在农村的繁文缛节,应酬是过节最难熬也最重要的一环,从初一熬到初七。 年,总算过了;人,真实累了;口袋里的钞票转移到儿子的压岁包里,从厚厚的一叠变成缩水不少的另一叠,这一切构成了清泰眼中的“年味”。 法定假期,清泰和全国人民一样都有一种感觉:“太短了!” 过节始终是高兴的,高兴的日子过得总是要快一点,假期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就是过年。 清泰有时候想,如果自己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的话,保证第一考虑的事就是给自己放个长假,从初一到十五。 然而,这一切就如同买彩票一样,只是想想,换句话说,如果彩票不中大奖,物质财富对于清泰而言不可能极大丰富,那么给自己放长假只有一种可能,离职。离职后就是另一种结果,全家饿饭。对清泰个而言,长假等于全家饿饭。 初七就上班了。初六清泰就离开老家,带着妻儿。一百个不情愿,甚至打算初七再离开,然后中午到公司点个卯。 然而清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心无胆。也就是前年,清泰吃可不小的亏。国有单位与民营的区别就是呆板而不灵活,那年也是初七上班,清泰初七从老家出发,中午到公司点卯,谁知集团的领导像吃多了没事干,挨个单位查岗,缺岗的公司重要领导一律罚款500元,并在全集团通报批评。批评清泰不怕,500元罚款却很心疼。所以从那以后,清泰同其他人一样,每年不情不愿的被纠到了工作岗位。 正当清泰开车回山竹准备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殳海宁正带着西米河磷矿的总工向总在牛斌红市的家里推杯换盏。 殳海宁是初六早上到牛斌家拜年,有道是但看杯中酒,杯杯敬向有权人,平时没多大联系的殳海宁,放下“老板”架子,来给殳海宁拜年。 一件12瓶15年陈酿的茅台、四条香烟、一条鲟鱼、一条娃娃鱼。 “殳总,你这是干什么?来玩就行了,还带东西。” “大过年的来看望朋友,怎么好空手来,就一点小意思,无足挂齿。” 牛斌见东西都已经搬进了屋,也就不好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过年过节的,也正常。 家里的饭局。 酒,当然茅台,15年陈酿,盖子揭开,酒未温,香四溢,满屋醉如春,何须琥珀杯,浅尝亦能沁心脾。 如此美酒,能闻之已是福缘不浅,尝一口,灵魂生香。 牛斌与殳海宁、向总三人,也不知从中午何时开始喝,已然两瓶下肚,堪堪达到醉与醒的灵界点。所有人都已吃好,去了客厅,只剩下牛斌与殳海宁。两人似有默契,客人与主人,一直等到最后,其他人知趣,有意无意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牛董,我们这合作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过完春节就提请上会通过,基本资料已完备,就差可行性研究报告了。” “我倒是希望进度能快点,我现在的状态,为了合作,既不能开采、外面欠款利息又还在滚蛋,而且还是高利息,亚历山大啊!再说这次合作无论对任中公司还是对西米河磷矿都是双赢。” “我也希望快点,但现在评估结果未出,可行性研究报告也出不来,所以股东、上级主管单位就无法判断在,上会决策资料不全。” “牛董,上次我们谈过,初步共识是按9700w价格进行评估,难道…?” “没有,只是结果还没出来,有些工作不能先启动,一切皆枉然。”对于工作的事,刘斌表现出敷衍的神情。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殳海宁欲说还休的口气谈到。, “自己兄弟,有啥不好说的?说!大胆的说!” “牛董,说错你也别怪,能否与评估机构协调,让评估值接近1.1亿?然后交易价值接近评估值,多出的1300w,我从收到的第一笔款中转给你。” “殳总,你啥意思?我把你看作朋友,但在商言商,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这话到此为止,再也不要提起,不然怕我们朋友兄弟也做不成!”牛斌马上把脸板起来,感觉能拧出水来,黑起了有点可怕。 面对无利不起早的殳海宁,牛斌根本心里没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所谓雁过拔毛,西米河磷矿矿权并购,个把亿的项目投资,就这么大公无私、顺风顺水的落地,心里多少是有不甘。自己主抓的项目,之所以进度推进缓,其实也是在观望而已,有时候对于抢时间的人而言,压一压、缓一缓,实际就会成为金钱。 殳海宁因为有高利贷,生产停了下来,时间就是利息,是效益,也就是金钱。矿权合作快速推进的迫切度更高,完成交易,就能摆脱困境。 然而,合作的推进工作被牛斌压着,并不那么顺利,看来只能公关牛斌,也许这才能快速突破,殳海宁相信,没有绝对的所谓职场忠诚,只有绝对的实实在在的利益,关键是这笔钱,多少合适呢?少了,翘不动;多了,舍不得。 这种事没有人可以商量,除了多年跟着自己的兄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年前,举棋不定的殳海宁时候把向总找来,谁知向总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殳海宁茅塞顿开,才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羊肉处在羊身上,此话怎讲?” “殳总,这你怎么也糊涂了?你只要把握你的底线,多出来的给别人,保管这事又快又省力,根本不用你操心。” “没懂你的意思” “你在目前初步达成的交易价格的基础上找牛斌加价,增加的部分全部给他,他有了利益驱动,跑得自然就快了!”向总补充道。 “问题关键,国有企业要根据评估价为依据进行投资,更何况还有什么可行性研究报告需要通过”殳海宁找准关键点说。 其实,向总提的这个方案自己想过不止一遍,但总觉得走不通。 “再简单不过来,评估单位听从委托方,只要结果不出入离谱,在一定正常范围内浮动是正常,现在基本确定一个亿,浮动百分之十就是1.1亿,再正常不过。至于所谓的可研报告,就是个扯蛋,要想收购,扯得好看点,要不想收购,扯得胡乱些,都是编撰的人笔上生花的事。” “咦…春节拜年到也是个机会,你和松松准备一下,不要怕花钱,初六日子好,哪也不去,就去红市拜年”殳海宁最后拍了板,也就才有了与牛斌的一番谈话。 “牛董,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无所谓,该说的我还得要说。你说你干一辈子为啥?享受正处级待遇,为国家操劳一辈子,最后‘两袖清风’装在口袋,直到退休?你值得吗?本来,我也不想加价,直接给哥哥三五百w的酬劳,但我的情况你了解,‘手长衣袖短’,就我们谈的价格成交,我几乎没多少流水剩下来,所以我说这话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 “靠,我真没看出来” 牛斌想归想,说的和想的不一样: “大过年的不谈工作,来…来…来…咱们喝酒!” 牛斌没有继续谈下去,也没有生气。哪有大过年的主人生气的道理呢? 1300w,这么大的数字出来,像一记悶锤砸到牛斌头上,好久头都还在回响,自己从没想过这么大的数字与自己会有联系,也基本不可能有联系。然而,现在真正切切的与自己产生了交集,那么的真实。不过,13两个数字怎么都像绳索,两个零像极了手铐…… 第一零三零章 谋 牛斌是心动了。有心的人都会动,凡夫俗子都靠心活着,所以换了谁都会心动。 1300w啊!如此巨大的数字后面,如果加上钞票的单位,那么这大数字1300w所带给人的震撼已超单纯数字概念的本身。 数字与钞票单位两者的有机结合所带给人的诱惑将击溃几乎所有人藏在心里的那点像遮羞布挡着的道德与法律的防线,骨子里的贪欲赤裸裸的被暴露出来,而且无所顾忌。 牛斌与殳海宁两人又继续喝酒,最好的酒喝多了都会醉人,茅台也不例外,两人舌头变得笨拙。 酒喝高的时候,舌头笨拙了、动作不协调了、大脑反映迟钝了,但胆子更大了、性格更执着了、说话也必然随意而无所顾忌了,正所谓“酒醉心明白,脚手动不得”。 “牛董啊!不是兄弟说你,你太正直了,说好听的叫洁身自好,说不好听都不会借力打力、是傻。人一辈子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让你赚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也许一次,也许两次…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傻乎乎给国家卖命,到后来会有啥结果呢?买个30w的车还得贷款,你值得吗?” “哎,兄弟,虽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有机会赚点外财貌似无可厚非。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费’,这个道理我懂,但毕竟没有滴水不漏的事,说不定哪天事发也搞不清楚,数据越大,意味着责任越大,到时候1300w的数据没啥用处,除了量刑的时候。比如你这个矿山吧!按1.1亿收购也没问题,就怕收购以后市场与经营大额亏损、资源出现问题,必然审计倒查,最后重新梳理一遍整个交易过程,谁保证能无事呢?” “没那么复杂,首先资源储量你大可放心,我的资料真实不虚,我根本不可能,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打国资的主意。说句冒大的话,虽然我没有现金,还欠外账,但不等于我已经一文不值,还是有些身价,要是因为在资源储量弄虚作假犯事,那就是诈骗,这么大的金额,就不是几年就能摆平,所以这事我不会做,也不能做,毕竟我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年。” “我们查过,也相信你殳总,储量没问题,但埋藏在地下的事谁也说不准,你这个矿山地质条件复杂,假设矿脉落下去,失去开采价值,没有达到预期的经济效益,会有专人来审计调查,开始秋后算账,这样不就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牛董,这你就是杞人忧天,过于担心了。任何投资,经营必然有风险,盈亏很正常,前提是整个投资程序以及公司管理流程必须符合你们内部审批程序与公司相关治理结构的规定,一句话就是程序合法合规。当然,你们那套流程我不懂,这个我不能出馊主意哦!” “你倒也提醒我,关于程序的问题我还真差点忘记了,忽略了这关键的东西”。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牛斌这句话直接暴露了他从事业单位直接过度做企业经营管理能力的缺失,或者说不懂企业经营管理。 “我靠,这也能忘记,佩服!是真不懂还是真糊涂,也特么太儿戏了吧!”殳海宁听力牛斌的话,差点浑身冒汗的腹谤。 殳海宁重新审视和认识了牛斌,而且也给自己敲了个警钟:“看来要事情快速顺利办成,自己必须前后思考清楚,降低风险,不然卖东西把自己卖‘进去’,才真是得不偿失。如果自己不规避,这个半壶水的种怕是根本不知道这么大的投资是多么敏感而危险的事,即使知道这一层,怕也不知道如何让规避,也只有自己多操点心了。” 殳海宁知道,自己基本已无退路,就目前的状况看,离开任中公司这次投资矿权的机会,怕也很难找点另外的买家。 市场太“疲软”,本就是矿权交易的一把双刃剑,要么矿权恰好逆反特好卖,要么特难卖。从目前的表象看,是后者莫属。这次再难也必须让牛斌动起来,第一步得让他打消顾虑,主动的推进收购进度。” “那评估价值超了一千多w,这事怎么说?”牛斌喝高了,也放开了,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对1300w的心动,包括人性得贪婪。 ”牛董,评估审计总不是你做吧!那是第三方中介机构,而且是国资资料库里的中介机构,有专业的评估师团队,一切交易以评估结果参考依据,你什么也不知道吧!对了,只知道一样,那就是评估结果——一亿一千w。 “可是评估师是我联系的啊!” “那又怎么样?工作的联系而已,再正常不过。” “我总觉还是不踏实,我作为董事长,业务上联系评估机构以后说不过去,我觉得这是还得由专业人员说,比如泰总。”牛斌想直接捞干的,打算不想留下关于增大评估值的任何轨迹。 “你说的也是,不过这事知道的人数就越来越多,包括耿康也必然知道,究其原因怎么解释?”殳海宁问。 “这事想回避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以价格低为由,并做一个也有其他公司正以你洽谈的假象,要求1.1亿才卖,我为了促成这笔交易,开班子会讨论是否可行,最后要求清泰对审计评估提要求,一切就顺理成章。” “方法是不错,不过耿康和清泰不笨,也许能猜出来。”殳海宁有点担心可操作性。 “猜出来又如何?毕竟只是猜测于推论。”牛斌突然来个180度的大转弯,从比较害怕到主动出击。 “说的也是,不过毕竟那样不太好而已。” “怕啥,再说你殳总不可能一点血都不出吧!公关是你的强项,把他们拉上船,不就可以‘同舟共济’了?再说他们胃口应该不大。” “行,上班后我们分开行动。我提出张家要求和公关,你开会安排进度的推进。” 第一零三一章 醉翁之意 目的是行动的指南,目的本无好坏之分,行动则有对错之别。 殳海宁和牛斌两个人新年伊始,就把一年的工作剧本在迷糊与清醒、贪婪与满足、犹豫与坚定之间,推杯换盏的氛围下被勾画出来。 酒高的人废话总比文化多,牛斌和殳海宁又海阔天空的自由发挥了各自的口才,唾沫渣子横飞、口若悬河,直到牛斌老婆煮好晚饭才停下来。晚饭是不喝酒了,牛斌还要开车赶路回山竹,第二天上班。 初七的早上,牛斌在山竹公司组织召开了部门负责人以上人员参加的民主生活会 强调了严肃工作纪律,把心思从过年的氛围中收回来,实质意义上来说叫“收心会”。 会议开得很短,预计开一个上午的时间,实际上11点就结束了,任中公司的耿康与清泰本应该参加,但通知的时间紧,赶不及,就没出席。另外两个子公司得主要负责人因为在山竹,近水楼台,所以参加了。 会议一结束,牛斌就叫上司机、党群监察部长就直赶往任中,明面上准备搞个考勤上突击检查,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矿山股权并购的下一步工作投石问路,做个铺垫,探听一下清泰口风。 牛斌一行来到八楼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整个公司就行政部游明与贾铮在岗,当然清泰恰好在牛斌到之前半小时左右赶到公司。 一层楼,三个人,两个兵,一个领导。 初七年新,矿山行业不比其他行业,基本都是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会上班。每年的这个时候,清泰们几个好比冬天没完全过去,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乍暖还寒的日子里匆匆北归的几只孤雁,带着一年的期望,忍耐着孤寂。 清泰不知道牛斌来,根本没想到牛斌会来。反正左右无事,就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喝茶。 财务部郝玲还没回来,已给清泰请了假,说是过来元宵节才来,清泰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之所以如此,清泰从来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好,喜欢换位思考,源于清泰喜欢墨子《修身》里的一句话:“近者不亲,无务来远;亲戚不附,无务外交…”,清泰总觉得如果身边的人都带不好,还谈什么团队呢?再说,清泰也曾经离乡背井,算是“出过门”,走南闯北摸爬滚打过,就更理解郝玲的心理。 诺大的财务部办公室,只有一个人。就因为只有一个人,行为上就自由而不拘小节,把腿搭在沙发上翘着,清泰这副德行,横看竖看都不像个财务总监的样子,就和街上大中午没生意,枕在背篼、大地为床天作被在街上睡觉的民工。 如果楼梯口的正衣镜在办公室,清泰必然发现自己的形象要多差有多差,这种形象不是猥琐、不是邋遢,更不是傲慢,确切的不好用词语形容这种发自内心的放松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原始本能与习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姿势太能让人放松而不被拘束。 自由与生活的美好,总是要付出灵魂被“强奸”或身体被“绑架”为代价。 “砰”……一声异响。 水杯放在办公桌上的声音,听得出来有点重,像是砸了一下。 “泰总好清闲了,新年新气象,姿势都换新的了!”,牛斌进来用讽刺的语气说。并且说话声与水杯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哟,牛董怎么来了,快请坐!” “游明,给牛董他们几位领导沏茶…”清泰一边招呼牛斌,一边朝行政部拉开嗓门叫起来。 不超过五秒钟的时间,游明就跑到清泰办公室门口,后面跟着贾铮。 “牛董来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领导。”贾铮在后面压低声音腼腆的问候。 “牛董,你们先聊,我们马上沏茶来!”打完招呼,两个人很自觉的就退出去泡茶了。 清泰递上香烟:“牛董,今年的年在哪里过的啊?过的好吧!” “还行,就是体重增加了,脑袋喝糊涂了!” “幸福啊!过年了心宽体胖。我是吃了不认帐,不长膘,而且基本天天醉,天天“现场直播”,吐得一塌糊涂。” “牛董,上班第一天,你就亲自下来调研,也太敬业了。除了查岗之外,怕是领导还有特别的想法吧!”清泰半真半假的打探着。 谁知牛斌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你觉得呢?我要是不来,怕你们要把年过到十五以后吧!其他人呢 ,没来上班?” “没!” “耿康也没来?” “是,离乡别井的不像我们,一年基本都在外,确实像在家多待几天陪陪家人,反正十五以前基本不会有事!” “太不像话了,真有事怎么办?你们要记住,你们在国企,就是国家工作人员,都得依照规矩来。” 清泰见牛斌发火,并没有争辩,唯唯诺诺的应承:“嗯,好的…好的…” “你也别敷衍我,更别替他们打马虎眼,考勤纪律要打起来,不到的从今天开始,严格考勤,不到、没请假的一律按旷工处理。” “包括耿康?” “当然!” 清泰一听,大新年的牛斌这样弄,会得罪很多人,因为按劳动法规定旷工扣当日工资、影响当月奖金及绩效,连续旷工三天以上者可视为自动离职,那样的话,怕是除了清泰他们三个,其他人2月份怕是拿不到几个“铜板”;另外,郝玲是给清泰打电话请假,清泰也同意了,牛斌这么一闹,到底算旷工还是请假,必然有个说法;再说了,根据上年的情况来看,全部来上班也只会无所事事,大眼瞪小眼,因为磷矿市场还没“开市”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面对着牛斌的武断与冲动,清泰决定提出反对意见,避免事情扩大,影响团结,实质重于形式,干工作不完全是喊口号,讲究效益。 “牛董,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就是了!” “那好吧!讲了你可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大家自由散漫的样子,员工如此,企业没有精气神,你是恨铁不成钢,但如果真用旷工处理他们,按劳动法,有些员工及时从今天出发,到的时候也赶不及,至少三天以后,势必三个月内干得再好也没有奖金与绩效,还可以算自动离职,到那时候,怕没人愿意留下来,大家还恨你,郝总也会和你产生隔阂。你看这样,我让游明一个个给他们打电话,就说你生气了,让他们及时赶回来,否则按旷工处理,那样的话他们不来,就怪不得谁了,你觉得呢?” 清泰并没又说‘大家来了也无所事事’这种无意义的话。清泰知道,有些话有道理,但无意义;有些话有意义,但无道理。 “那就按你说得办,他们也太不像话了。” 这么快,牛斌就软了口气,清泰突然觉得好像被人算计了。 马特,没准牛斌的火是发给我看? …… 第一零三二章 试探(一) 清泰猜对了,牛斌确实是发火给清泰看。就想以突袭检查考勤为契机,发一场飙,目的是给清泰来个下马威。 牛斌心里打着算盘,任何人,只要被震慑住,就不会再有脾气,逆来顺受。 牛斌遇到了清泰,遇到的不算是人,应该是油条,油条无论遇到什么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滑…。 “那好,待会儿我就让游明一个个打电话催他们,尽可能让他们早些赶回来上班。” “电话还是你亲自打好些,避免游明表达不清楚。” 缓和了口气的牛斌想了几秒钟说道。 “也是,如果是那样,没准还有挑拨的嫌疑呢!” “另外,新年以后,山竹公司的事也忙,可能没特殊事情我也就下不来,在耿康他们回来之前,你辛苦些,很多事你多担待点。今天我是不放心你们这里才赶来看看,没想到耿总他们也太不像话了。还好,我算来得及时,不然被集团查到,势必又上纲上线,没完没了。” 牛斌话锋一转,来个180度大转弯。 “哟!胡萝卜加大棒?牛董事长有意思”清泰暗自冷笑。 “牛董,辛苦谈不上。别人上不上班我管不了,我是肯定按部就班。至于事情嘛,反正公司人也不多,何必分得那么细,难不成普通事也还得讲究份内份外?这你大可放心!” “泰总,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磷矿市场与矿山你比我熟悉,山竹公司要求今年必须搞定一个矿权,占年终绩效考核很大的比重,你对收购西米河磷矿有何看法?” “牛董,我哪有什么看法哦!你们定了,我冲锋陷阵就行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财务总监,属于高管,也是决策者,你也应该有个态度啊!” “我怕说不好,让董事长你笑话。要不这样,我们先问问耿总的想法,看他怎么说?”清泰饶了个圈子,准备把皮求踢出去。 “耿康毕竟是二股东派出的代表,换句话说是民营股东派出的代表,有些事情的目的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两个都是山竹派出的代表,代表国资,我们两个意见要保持一直,所以先问问你的想法。至于耿康,我们两个同意了,即使他的意见与我们不同,总经会也能通过,报给董事会。” 牛斌又把球踢了回来。 清泰总觉得牛斌今天来不仅只是查岗这么简单,这事看来,还真另有目的,只是遮掩得密不透风。 “也不能这么随便就进套,看看再说吧!”清泰心里想着如何再把球挡回去,或者先转移话题。 “说得也是,不过对于矿权并购这事应该目的是一致的吧!怎么会不同呢?”清泰不愿接招,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啊!想问题不够全面。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心思都不一定相同,何况不同性质的企业。干工作不是只会干就牛逼,真正的牛逼应该是从错综复杂的问题里理清来龙去脉,找出应对措施与方案,这点你得加强学习啊”牛斌没有回答清泰,转而是连敲带打的批了清泰一通。 清泰突然感觉牛斌恶心,听了他的话,男人也会怀孕一样,就想吐。不过牛斌是法人、董事长、是领导,放屁总有很多人都觉得香,所以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和口气说话。 “尼玛,上纲上线了?我20年轻都知道你说的问题,我只是难得装一次糊涂而已,你却是属猴的,顺杆就爬。” 聪明如是,何须争辩?清泰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牛董,你说的我还真没想过,你能举个例子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清泰的这种难得糊涂,表现出的求知欲或好奇心某种程度上算是成了拍马屁,清泰可能自己都没想过,这种马屁拍得是那样的无形。润物细无声,真正好的东西,总是那些不是通过感官发现,是通过心去体会的东西。 虚荣心人人都有,而且很多人都好为人师,特别是领导,不大不小的领导。牛斌作为处级干部,非常符合这条件。当清泰的老师,耿康心里自然受用,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你是我亲自招聘的干部,你面试的时候不是最优秀的,条件也不是最好的,知道为何我留下你来吗?我告诉你,因为你的谈吐踏实、接地气,而且也表现出爱学习的秉性。” “哎哟,谢谢牛董赏识!” “马特,我咋就没发现我有这优点?”清泰内心自嘲着骂了一句。 聪敏的人,内心活动总是很频繁,清泰不傻。 “比如说,我们收购矿权方向本身是对的,因为公司本就做开发投资,这点上看,各股东利益一致,但你是否想过我们作为国企,投资不仅要有经济效益,还需要政治影响力。注册1亿元的投资公司,不能几年下来只会做贸易吧?即使赚了钱,但如果社会贡献率、影响力不够,也不能算成功,达不到目的,何况另一个国资单位县政府还需要任中公司这个平台招商引资呢!耿康他们民营企业就不一样,有足够利润就行,既然做贸易能赚到可观的利润,那么矿权投资就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更不是势在必得的事,就与我们在决策上产生时间差,没准他们会为了追求眼前的利润暂时否定投资。” “是―是…是…哎,姜是老的辣啊!” “别奉承我了,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看来今天要打一次太极,玩一次推手?既然如此,我来个暂缓收购,探探路,看看牛斌水深水浅。”清泰心里策划。 “牛董,你的想法呢?” “那还用说,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了,今年势在必得把矿权坐实,这样才符合公司的中长期战略规划,也能打破无主业,无根据地的现象。我之所以问你看法,就是希望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两个首先意见统一、保持一致,这样才好有力推进。” “我对矿权收购,当然也包括西米河磷矿的收购确实也在思考,但考虑的结果与你的不太一样,我怕说出来你会怪我。” 清泰采取以弱示强的方式,假装欲言又止。 “你说呗!我们是在交流,你怕什么。有不同看法正常,但可以把不同看法拿来对比,求同存异嘛!” “嘻嘻,真不会怪?” 清泰突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舒缓环境。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哈哈,看作领导。因为内心里把你看作领导,才会那么怕你……” 第一零三三章 试探(二) 这次,清泰还真的拍了牛斌一次马屁。 “牛董,我是这么想,投资一个矿权得1个亿左右,就算西米河磷矿这个矿权,要获得51%以上绝对空股权,我们也得5000w左右才能达到目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投资也是如此,有利可图的东西,经济上即使划算,还必须有两样东西,资金和人才。你知道,公司注册资金1亿,实际到位资金才5000w,其中被几家民营股东借了3000w,贸易上压了1500w,手上没钱,你如何收购?所以我认为暂缓!” “难道我们不可以融资吗?” “可以,而且我也去试探接洽过,但可能性很小。”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国有控股企业,这么好的条件就那么困难?” 在牛斌的心里,国字头的企业无论在融资还是在行政协调方面,总有很强得优越性。牛斌忽略了任中公司是在相对公平的市场环境下运作,没有特权。这中思想也是牛斌这种长期在事业单位工作的人的通病,也是一种优越感。 “牛董,在银行那里,国字头不是一种条件,银行是唯利是图的,只讲究企业实力。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融资条件一塌糊涂。” “你多找几家试试,一家不成一家成嘛!” “哎……”清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悲哀,为自己悲哀。不怕企业有困难,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牛斌的表现让清泰悲哀透顶。 “怎么?不如意?” “牛董,事实上能使用的方式,无论债权还是股权融资,我都考虑过,债权融资方面,国有四大银行、地方银行,我基本走遍了,从流贷到并购融资,都比较困难。我们的困难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我们没有有效可以抵押的资产,二是我们的流水有限,三是集团或山竹公司不能提供担保;金融机构方面主要是两方面,一对于矿权或者矿山贷款政策不好,受目录限制。二是我们的体量太小,几乎几家金融机构都拒绝了我们,只是有点委婉而已。” “那你说的股权融资方面呢?” “呵呵,那更难。按理说有两条路可以走,最直接的是将注册资本注实,个股东比例补缴注册资金金,那样就直接可以补充5000w,完全满足需要,但现在经济环境下,三家民营股东穷的一塌糊涂,借我们的钱都没换,哪里还有钱注入哦,东胜公司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另一条路就是引战,引入其他投资者,这条路更困难,因为我们新矿权没下来,没有没矿权,就像一个皮包公司,通过收购获取矿权来吸引投资者,“故事”都没有编,骗都没有借口和题材,很不现实。” 清泰把去年年底做的铺垫工作娓娓道来,把皮球抛回去给牛斌。 “泰总,我发现你思考问题步入一个误区,作为财务总监,你应该把眼光看到大势的判断上来,不能被一个单一的问题阻挡你的视线,一叶障目。你应该首先判断收购矿权的优点及时机做出判断,至于钱的问题,我个人觉得不是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 “集团有文件规定,对于对外投资必须满足几个条件,经济运行可行、资金调配有保障、资金安全风险小、能有话语权,我也是根据文件精神来分析,毕竟按“三重一大”精神,这事最后要到集团上投审会,没有资金计划保障,是通不过的,那样的话是贴力不讨好的事。” 牛斌有点茫然的问:“山竹公司是你们的母公司,与集团何干,为何要报集团,你们的投资山竹公司就可以自行定嘛!再说按企业法人治理结构,任中公司股东会定就行了,哪有那么复杂。” “牛董,只要有国资的地方,都要遵循“三重一大”的规定。不然,出了事,问题就不那么简单。根据集团实施细则,子公司500w以上重大投资,必须报上一级母公司报备,那么我们任中公司投资5000w,按股权,你们占1800w,你们就必须上报集团。” “问题的关键,你觉得会有何问题呢?事情没开始做,就怕出问题,那还干什么工作?” 牛斌今天好像总与清泰叫板,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这让清泰开始不满,并微微在心里燃起来火苗。 清泰不想辩解:“牛董,你要这么说,那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好吧!你是法人、董事长,你做主。” “那好,我的想法很简单,抓紧推进,你也别有想法,作为董事长,我必须从公司角度考虑,获取矿权是我们任中公司的大事,某种意义上决定公司将来得存亡与走向。另外,你负起责任,赶紧做方案,协调评估机构赶快出评估报告,原则上评估我们不干预,在评估价格略微下浮为基础确定收购价,目的是控股51%,然后等耿康回来我们开个电话会定下来,作为总经会决议报董事会审批。” “做这些事没问题,但在总经会决议上我只负责配合协调矿权并购工作,原则上是你负责,不能越俎代庖,我负责是不适合的。” 清泰这一分钟才恍然大悟,终于领教了牛斌得强势:“原来劳资的意见只是一盘配菜,是充数的而已,主菜早就尼玛上桌了。” 既然铁了心要搞,那就陪你玩玩呗,反正该说该做的,我也已经尽力,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牛斌与耿康两个高个子顶着。 说通了清泰,牛斌也不打算留下来,早些回去,让办公室小吴联系一下评估老师见个面,小吴人不错,新招聘的,感觉行事稳当,话不多,人灵活,所以就让他去联系。 与评估师谈事,还是当面谈,打电话很不安全,小心驶得万年船。由于还在过年期间,晚上要到集团某领导家拜年吃饭呢! 第一零三四章 拒绝 “总算走了,原来是坚持要收购西米河磷矿,绕这么大个圈子,累不累?收购矿山本没错,直接说就是了,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吗? 咦…这么反常,还这么坚定,没准被殳海宁收买了哦!” 牛斌走以后,清泰胡乱的猜想。 下午三点半左右,好好的补了一觉瞌睡的清泰拿起电话给耿康打过去。 “耿总,新年快乐!在哪里哦? “新年快乐!在老家,怎么,有事?” ”有点” “说呗!那么客气。” “说不出口啊!” “我们是兄弟,有何说不出口的?” “唉…领导要求你赶紧回来上班。” “他怎么知道我没上班?”耿康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高密,当然告密者最有可就是清泰与游明,他们接触领导机会最多。 “呵呵,牛董事长尽职尽责,今天一上班,在山竹公司匆匆的开了一个收心会就对任中公司进行考勤突然袭击检查,结果是总经理耿康、出纳郝玲等一干人没在,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责成财务总监打电话一个个通知,要求尽可能赶回公司上班,哈哈哈…” 清泰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气,开着玩笑的告诉耿康来龙去脉。 “我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矿山行业元宵节前基本开不了工。” “我知道啊,是开不了工,来上班也没多少事。问题我只是传话,牛董事长不这么想,也许他不知矿山实情吧。” “马特,我就偏不回去,看他能怎样?我几千里外的地方,一年回家一次本不容易,去了又没啥事。不像他,离上班的地方近,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饱汉不知饿汉饥。” 耿康在电话里无比气愤的骂。 清泰其实挺理解他们,来任中公司之前,清泰不也一样背井离乡的到n省的准市?特别是过年过节,就更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这种情感也就只有漂泊过或者离家太久的人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 清泰听了,只得说:“理解,却没办法。我只能将领导安排的任务完成,按要求通知到你,至于你如何安排,我尽管再理解,也无能为力。” “哥哥,我知道,不要因为我的激动大过年的影响你的心情。” “不会,我们是兄弟!” 整个过程清泰自始至终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考勤的事。至于牛斌强烈要求清泰与他在矿权收购上保持一致,加速推进矿权收购的意见,清泰一点没透露。不仅如此,还有些事情是清泰心里猜测的。 空穴来风的事,清泰从来不做。 挂了耿康的电话,清泰再也没给其他人打电话,也包括郝玲。之所以对牛斌的安排打个折扣,主要原因是损人不利己,更何况于心也不忍。 清泰的字典里,损人损己的事与损人不利己的事,永远不会做。当然,损人利己的事,清泰也不愿意做,清泰信佛,害怕因果循环。 在清泰与耿康通电话,耿康在来与不来之间矛盾徘徊的时候,牛斌正在上岛咖啡店与女评估师会晤。 “牛董,您找我有何指示吗?” “呵呵,简老师,指示谈不上,就是关于西米河磷矿的评估有些问题要向你请教。” “牛董,你说!”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上次请你给西米河磷矿做评估,你也知道主要的目的是收购矿权。去年基于9700w的谈判价的为基础,评估报告初稿的价值为9737w。还没等到定下来出正式报告走流程,市场价格就有上扬的趋势,对方也水涨船高,要价增到1.2亿。” “牛董,你们对于价格已经达成初步意向都‘黄’了?对方也太不讲信誉了吧!” “哎,殳海宁是商人,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即使讲信誉也是建立在利益得到保障的前提下。 不过殳海宁最后还好,做了让步,最后决定成交价1.1亿。” “这都还好?无语。”评估简老师暗笑。 “你们当时应该对于谈判结果,签订一个框架协议,锁定价格就好了。” “简老师,我也想过这层,但你忽略了,我们是国有控股企业,这种做法不切实际,是有违相关流程规定。这种股权投资,说不准一套流程走下来,俺经验,一年的时间也不是稀奇的事,那么评估报告基准日超过了一年,不又得重新评估吗?何况‘三会过堂’以后,还收不收购也是未知数,谁也不敢锁定价格。要是民营企业,只要老板愿意,一切都无所谓了,甚至可以不要你们评估机构,所以为何国企把握市场的机会不灵活呢!” “也是,所有的制度都是因为有罪推论的观点建立起来,国企的环节多,必然考察、解释、报告的时间就多,最后往往错失良机。如果不经过这过程,东西再好,谁也做不了主,否则除了风险,自己一个人扛。操着老板的心,干着打工者的活,担着卖毒品的风险,某种程度是就是某些国企干部的真实写照。” “所以请简老师从技术层面进行调节,平估值略高于1.1亿元运作。” “牛董,看来比较难。这几年市场下滑严重,我们采取市场法进行评估,为了彰显价格的稳定性与真实性,我们采取最近三年得平均价,如果按现在的市场价,那么更低。牛董,不满你说,这个矿权值不了这么多钱,上次为了达到9700w,我已经很宽松了,现在要评估价值在上次的基础上调增1000w,难度很大,基本不肯能。” “简老师,你做这行这么久,我相信你们有办法,我们可以对于改变基准日做的再次评估,从新付费加钱。” “呵呵,牛董。真不能调,有些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就是你给再多的钱,真没办法调上来了,我们已经最大限度的放到9700w,你们是国资,我们更不敢了。” “哎…如果真这样,那也不为难,你稍等片刻,我与我们财务总监泰总碰个头。” “嗯,没问题。”评估简老师应了一声,端起咖啡,捻起兰花手,用勺子搅拌一下品尝起来…… 第一零三五章 点拨 简老师的拒绝,让牛斌多少有些失落。很多事,期望值越高,失落感就越强。尽管如此,牛斌并没有失望,牛斌总认为评估机构要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牛斌不相信价值评估不上去,大不了换评估机构,无论选择哪家评估机构,只要在“国资库里”就行。 评估牛斌不懂,这样专业化的东西没几个人懂,但牛斌相信清泰一定懂。搞财务的,审计、评估不分家,可以不精通,但不可能不懂。走三家不如坐一户,牛斌对于评估机构心里不愿随意换,毕竟那是股权收购之大忌。 电话打了两次才接通。 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清泰正与耿康通话,准备一会儿给牛斌回过去,谁知牛斌性急,五分钟不到,又打过来,还好与耿康的通话刚结束,不然以牛斌的性格,怕又要痛骂一番。 “泰总啊,你在哪里?电话也不接。” “哎哟,不好意思牛董,刚才在通电话。” “有件事我问一下,去年9月我们对西米河磷矿做了评估,当时评估初稿出来没有?”牛斌假装不知情的问清泰。 “早就出来了,怎么?” “你还记得当时评估的价值是多少不?” “知道,好像9700多w吧!具体数据我得打开电脑查一下,时间长了,记得不那么准确。” “具体数据暂时就不用查了,大概数就行。今年年初磷矿石价格有回升的迹象,马特殳海宁今天又坐地起价了。” “哦,是吗?他现在要多少钱啊!” “1.2亿。” “哎…如果是这个价格,那就搞不成,不如算了吧!我们另选靶区收购好了!除了西米河磷矿,我们可选的磷矿山多着呢!” “我原来也和你想的一样,他也太没信誉了点。磷矿石价格开始回升,他就坐地起价,如果磷矿石价格继续回落,我们不也得认嘛!”牛斌一肚子抱怨。 “那,牛董,我继续筛选可合作的矿权进行收购?” “那也暂时不用。今天殳海宁提出这个价格来,我当时给他顶了回去。不过实话实说,我觉得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政府新的规划将改善现有的交通条件,乌江通航后水运可以直达长江,将节约大概70元的运输成本。鉴于事情重大,我们山竹公司刚才又临时开了碰头会,原则上1.1亿元可以接受。” 牛斌的说法,清泰非常不舒服,觉得山竹公司事情做得有点过分,不尊重其他股东和任中公司决策层的感受,心里骂了一句:“靠,这个投资的主体是任中公司还是山竹公司,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你山竹公司是大股东不假,但不是51%的绝对控股股东,事情这样处理,手伸得太远、太宽了吧!” “牛董,既然山竹公司都已经定了,就按你说的往前推进就是了,还有什么困难呢。” 清泰才不会去为这种事去争执,因为自己也是山竹公司的员工,外派干部。而且作为党员,至少某些事还得懂点规矩才行。 “可是评估价值小于谈判价格,低评高买,是不合规的啊!” “按评估的独立性要求,这样的结果那还真没办法。”清泰冷不丁扔出这么一句话。 “泰总,为了加快进度推进这项工作,你是做财务的,你从技术层面与评估老师沟通一下,想办法调整略超过1.1亿元?” 财务人员把握商机,总是慢半拍,因为不敏感。财务人员发现危险,基本都准确,因为很敏感。两者之间的差别是方向不同。 清泰不一定是好财务人员,但确实是最油滑的会计,总能发现危险在何处,不然做了20年的财务,也熬不到今天。 牛斌的话刚说完,清泰就发现了危险在向自己逼近。 觉察到危险的清泰又开始腹谤牛斌:“尼玛,你这样子,等于被你推出去卖,回来还给你输钱?我聪明不过你,但傻也傻不过你。” 清泰知道,潜在的风险在于人为干预第三方机构评估,最有可能直接的问题就是股权交易过程中涉及利益输送。 股权投资,没有任何一个专家能打包票一定赚钱,投资一定成功,如果有一天投资失败,必然要根据流程倒查,到那时候评估机构肯定会说是清泰指使这样评估的,然而牛斌也会,耿康也好,所有人都会说:‘不知道’。 “牛董,我与评估老师不熟悉,再说评估是独立的,我不好去干预他们。” “这怎么叫干预呢?你从技术层面进行交流,看能否可以既符合评估方法与原则,又能满足我们收购西米河磷矿,提点建议是可以的嘛!” “这样吧!牛董,预评估老师交流与协调的事还是你去,毕竟是你原来的同事推荐的单位,你比我熟悉的多。这几年市场低迷,按市场法评估,价值达不到预期也正常。你告诉他们,能否取值不按磷矿石的3年平均价,按五年平均价更符合市场行情,我怕的是按这样的方法,评估值高了,还得想办法再压下来。” “这样就可以了?” “应该可以,你与他们协调试试吧!” 说实在话,清泰也希望收购一个矿权。于公,毕竟那样对于公司而言,才真正有根据地,而且收购西米河磷矿对于集团拟配置的探矿权的重要性,超过了该矿本身投资价值;于私,公司好了,自己这个财务总监才有实际意义,不然一个皮包公司的财务总监,红旗飘不了多久。 因为这样,清泰才违心的给牛斌支招,但仅此而已,不包括自己陷进去承担风险。从目前的迹象看,清泰感觉或有暗箱操作,所以需要更加小心,最好搞点形式主义,来虚的,躲得越远越好。 牛斌在清泰的点拨下霍然开朗,懂了其中评估价低的关键。牛斌按清泰的方法,再次与简老师沟通,谁知对方立即答应,按5年磷矿石的平均价测算评估出的西米河磷矿的价值,出人预料的达到了1.24亿。过于高处收购价,也属于非正常收购。没办法,又在五年平均价的基础上,依照谨慎性原则,压价进行测算,最后评估价为1.114亿元。 结果出来以后,牛斌那根绷紧的神经总算舒缓下来,这个环节过了,往后按流程就好推进开展工作,也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