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尸官》 第一章:谁的眼珠子 我叫古枫,现年十九岁,家住在偏远的山区,几乎与世隔绝。 显然,落后的山区满眼望去,到处都是低矮的小黑房。若不是夜晚山间那几缕冒出的青烟,都会误认为这是被早已荒弃的山沟沟。 而我的家在其中却显得有些‘突兀’,红砖青瓦,尤其院子中的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那是相当的阔气。 即使已然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出那种鲜艳的红,不过任何时候只要看上一眼,都会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小时候曾经一度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这扇朱红色的大门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就如大门上至今还黏贴着早已泛白的‘双喜’一样,长大后,很多时候觉得它们的存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般山沟沟里其余的人家,就算院落中有大门,也是轻巧灵活,一推就开。而我家的那扇朱红色大门,高大、厚重,缓缓推开的同时,会伴随着刺耳的仿佛是石磨的声音。 随即一股似乎是潮湿的气息,扑面而至,仿佛这里已然荒凉了很久。 而最让我郁闷的是,那早已泛白的‘双喜’却像似深深地‘镶’在门里一样,有多少次看着不顺眼想把它除去,可是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但凡一动手想去除掉它,左手臂上随即就会莫名地出现密密麻麻的‘血痕’,一道道清晰可见,像似随时会沁出血来一样。 不过却即不痛又不痒,隔夜就会消失。 对此我心里自然很畏惧,有几次喝了点小酒,壮着胆子便拿着砍柴的砍刀连着门想一起把它给废了,谁曾想,不砍还好,一砍就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为此,我还曾死皮赖脸的缠着山沟沟里的老村长好多天,要问个所以然来。老村长要么讳莫如深的朝我家方向看一眼,要么眼神闪烁,沉默不语! 气得我差点当场发飙,要不是看在老村长隔三差五的救济,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一遍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不厚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山沟沟里的人对我的家总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会搭理我。 就算半道上会看到,也是一言不发,阴着脸,匆匆从身边擦肩而过! 我曾有好多次远远地看到山沟沟里的人,望向我家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目光极度充满了仇视,厌恶,却也透露出无比的恐惧。 而我之前总以为罪魁祸首会是那早已泛白的‘双喜’。 它黏贴在门面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若是平常办喜事,起码也是左、右两扇各贴一张。而我家的那张‘双喜’,却正正方方黏贴在大门的正中央。 门一开,被分成两半,仿佛是被硬生生地撕裂开一般。 门一关,又合为一体,仿佛张牙舞爪地想要吞噬一切。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恐惧的画面,只是隐隐觉得它们的存在,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算与我十分近乎的老村长,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扇朱红色的大门是如何存在的,而那张‘双喜’,又是因何贴上去的! 直到那一晚,我一个无心的举动,彻底颠覆了它们的存在! 犹记得当时,风清云淡,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坐在院中,便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一阵乱画。本是无心,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随意涂鸦之作。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近乎失神。 这时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浑身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向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这一望不要紧,吓得我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是谁!”我都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 俨然眼前凭空出现一颗眼珠子,一颗仿佛被铆钉铆死在那扇朱红色大门上的眼珠子。 看上去冰冷,僵直,那样的可怕! 它就直直得望着我! 而就在我浑身战栗,神经绷紧的时候,那颗眼珠子‘呼’的一下,像一颗红火炭一样,自己迅速燃烧了起来。 火星跟着‘毕毕剥剥’响起,四处飞溅! 那扇朱红色大门像似被‘波及’,已然面目全非的表面,一瞬间被火星覆盖,散发出绝艳的妖红。 我顿时感觉从未有过的头皮发炸,身体跟着仿佛冷得颤抖! “这尼玛都什么鬼!”吓得我拔腿就想跑。 第二章:懵逼 不过不知道是两腿直打哆嗦重心不稳,还是确实被脚下的小凳子给绊倒,直接来了一个与地面‘亲密’接触。 哎呦! 这一摔不打紧,身体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 “草!以为哥是吓唬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过头了,完全忘了怕了,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直往上冒,随即操起地上的小凳子,暴着粗口,就冲了过去。 那时根本就没有细想我的身后…… 忽~ 就在我提着小凳子朝那颗恐怖的眼珠子狠狠砸过去的时候,那扇本来被火星覆盖的朱红色大门‘忽’的一下居然灭了。 连那颗眼珠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呃! 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简直难以相信! “尼玛!玩我是吧!”我惊恐万状的死死盯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诡异的气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一幕,让我不寒而栗的话,那么现在所发生的,已然让我毛骨悚然,惶惶不安。 不过接下来让我稍感意外的是,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彻底没了动静,依旧面目全非地静静地矗立在那! 更别提那颗恐怖的眼珠子,像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站在原地彻底懵逼! 这时手里提着的小凳子不由得一紧,心里异常惊俱不安,但是仿佛有某种声音在耳边萦绕,诱使着自己去一探究竟…… 嘎吱! 一声清楚的声响毫无预兆的响起! 我的心随着猛然‘咯噔’一下,凉得不能再凉!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不敢去看发出声响的地上。 “草!”当我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地上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的脚踩断了地上的树枝发出的声响。 虽然如此,但是我的心还是被吓得拔凉拔凉的。 这时完全如惊弓之鸟,哪怕一丁点的声响都能让我的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几乎是提着胆子,挪着细碎的步子,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一步步接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还没走上几步,我顿时感觉汗流浃背,像似经过了一场大病,身体虚得很! “哼!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牙齿咬得‘嘎嘣’响,发狠道。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狠’给自己带来了胆气,好不容易挨到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 在淡淡的月光下,两眼望去,大门依旧是‘大门’。 怎么会这样!? 要不是我敢肯定刚才所发生的,我都会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好好的大门怎么会被钉上了一颗眼珠子,又怎么会跟着燃烧起来! 难道…… 我的心瞬间狂跳不止,脑海里闪过刚才用树枝划的画,顿时感觉自己后脊梁骨发冷,犹如寒冬腊月天,被人突然从背后猛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寒冷彻骨! 不会的,一定不会! 我颤颤巍巍的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心里明明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去打开…… 门外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窒息。 我却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黏贴在那扇朱红色大门上的‘双喜’,心脏都快要蹦到了嗓子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退到大门前,保持了一步之遥。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气氛,使人心里从未有过的压抑、沉闷。 随后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了这压抑气氛的时候,陡然‘哐当’一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竟然自己关了起来。 随即那颗消失的眼珠子像似从门缝里挤出来一样,滴溜溜地出现在‘双喜’的字上面,竟然还‘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的妈呀! 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吓得脸色煞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在瑟瑟发抖! 而这时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股不知名的热量,只往自己的手指尖上窜,热得自己起初隐隐作痛,随即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辉。 显然恐怖还在继续,只见那颗眼珠子‘呼’的一下再次燃烧了起来,顺着‘双喜’的字开始‘走’动。 而当它每移动一丁点地方,那平时让我感觉根本无法轻易撼动的‘双喜’字,竟然跟着逐渐消失…… 啊!怎么会这样!?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臂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痕’,不像之前看似会沁出血来,这次完全是血珠直往外冒。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已然变成了两只血手。 “草泥马!”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 知道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的就是那颗该死的眼珠子,或许是出于本能,我两指成‘剑指’式,猛地朝那颗眼珠子插了过去…… 第三章:为什么又是门 嗤! 那颗眼珠子像似躲闪不及被我双指插到,只听‘嗤’的一声,诡异地泛出一片青烟似的薄雾。 而后仿佛泻了气般,很快暗淡了下去。 我哪会想到变化会这么快,刚才还神气活现的眼珠子如今如同被吸干了一样,几乎不能辨认。 它就那样低耸在‘双喜’字上! 我怔怔地矗立在原地,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即看向那颗眼珠子,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对! 我心猛然往下一沉,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老村长家的方向跑。 呜呜~ 刚气喘吁吁地跑到老村长家的院门外,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是那样地悲切! 这时,我脑袋‘嗡’的一声,眼眶中仿佛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滑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老村长死了! 我几乎双腿不能站立,颤颤巍巍走进老村长的屋子,看到老村长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村长……”我牙齿打颤地喊了一句。 只见这时老村长的脸在暗黄的油灯下呈惨灰色,两个颧骨尖尖地突了出来,本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也是停滞不动! 啊! 之前只是泪眼朦胧的看了一下老村长的尸体,等到我稍微稳了稳心神再朝老村长望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老村长左眼少了一颗眼珠子。 我被吓得一声惊呼,差点夺路而逃! “瘦猴,这,这……”我脑海里画面满是家里那扇朱红色大门上的眼珠子。 这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口中的‘瘦猴’,也就是老村长的孙子金小飞、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会用着阴郁、怨恨的眼神斜视了我一眼之后,轻声叹了口气。 “就在刚才,黑灯瞎火的,爷爷像似在找什么东西,一个不小心栽了个跟头,然后就,就……”金小飞眼泪‘哗啦啦’地犹如泉涌般,再次夺眶而出。 想想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一下子走了一个,另外一个人的心情是何等的悲凉! “不是,我是说老村长……”我心里七上八下,隐隐觉得自己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好了,疯子,帮我看一下爷爷,我去通知山沟沟里的人。”金小飞面露悲切地跟我说了一声,理都没理我,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期间他看了一眼我的双臂,面无表情! 呃! 我望着小伙伴离去的背影,心中无比疑惑,虽然他依然一如既往的叫着我的‘外号’,但是我能听的出来,那话音透露出一股冷漠。 我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不受身边的人待见,见到我就跟见到瘟疫似的,总唯恐避之不及。可是老村长和他孙子金小飞却不同,犹如亲人一般相处。 不对,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老村长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在这个时候死了,而且还少了一颗眼珠子,那颗眼珠子又在哪? 为什么小伙伴金小飞一副不想我过问的意思,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再次朝老村长的尸身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躺在床上的老村长,这时右眼睛竟然可怕地张了开来,连那额头上深深地皱纹也夸张地凝在了一起,仿佛在对着我狞笑。 “老村长……”我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 若不是老村长一直待我如亲孙子般,我恐怕早就被吓得拔腿就跑,哪还有胆气站在这里! “门,门……”只听‘咕噜’一声,仿佛是从老村长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老村长,原来,原来你没死啊!”我听到老村长说话,以为老村长活过来了,顿时喜极而泣。 我刚要跑到老村长的身边,身体却一下子顿住了,老村长确实是死了!他只是未咽下最后一口气,知道我来了,才把最后的遗言说完闭上了眼。 这,这…… 我被老村长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不明不白,什么门,哪扇门,为什么又是门! …… 第四章:拿张符压压惊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有合眼的我和小伙伴金小飞开始为老村长准备身后事。 由于老村长生前也算半个道士,听闻年少时曾拜过道教名师,平时也能为七里八乡预测祸福,偶尔画个符,念个咒,驱除邪魔,总算零零散散来了七、八个乡亲过来帮忙料理。 不过看到我,依然总是避着走。 我也习以为常,埋头只顾着送老村长最后一程。 在我们那里,讲究重殓厚葬,更是盛行棺木土葬,一般葬礼都会分殓、殡、葬三个阶段进行。 殓,就是给尸体穿衣下棺,也分小殓及大殓两步。 小殓是给尸体裹衣衾,一般用布帛,还要把米放在死者口中。大殓就是把尸体装进棺材,然后随殓一些物品。 这件事情自然由我和金小飞两人在做。 本来这一切还算妥当,毕竟我们两打小屁颠屁颠地就跟在老村长后面,也见识过一些世面。可是就当我准备把老村长的嘴弄开、放一些米粒进去的时候,老村长的嘴竟然出奇地紧闭不开,咬得很紧。 咦?怎么会这样! 我试着将老村长的嘴给掰开,突然,手接触到老村长那一刹那间,变得像冰一样凉,而后我像似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了衣领一样,勒的上气不接下气。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鬼,我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疯子,你怎么了?”金小飞见我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满脸狐疑道。 “小飞,老村长他……”我紧张得脑门上尽是汗,一刻不停地抹着。 金小飞见我神态有些不对,也望向了老村长,只是这一望,他只觉得浑身冷彻骨髓! 只见老村长本来闭着的眼睛,竟然硬生生地露出一条缝来,早已停滞不动的右眼珠子‘咕噜’一转,丝丝血珠竟然渗透了出来,眼眶很快殷红了一片。 桀桀~ 陡然,耳朵里传来仿佛是从老村长嘴里发出的幽幽低笑声音,似近似远,似梦似幻,在耳际久久萦绕! 我的妈呀! 我和金小飞吓得腿哆嗦的差点站立不起来,转身就要夺门而逃,这时却眼前一晃,一个如尘烟一般的朦胧鬼影,‘咻’地一下竟然闪进了棺材里。 “疯子……”金小飞全身的血液像似被凝结住不流了,牙齿都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快盖上棺材盖!” 我哪敢耽搁,慌乱地和金小飞就将棺材板盖上,立马用寸长的铁钉将棺材给封死。完全忘记了老村长生前说过,他死后的棺材绝对不能钉死! 忙完这以后,我和金小飞早就瘫软在地,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不过我们不敢在七、八个乡亲面前表现出来,生怕把他们给吓跑了,稍微定了定神,便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可是总感觉,有一张狞笑的面孔就在身后紧紧地盯着自己! 于是我和金小飞偷偷地将老村长遗留下来的黄色符箓装在口袋里,压压惊! 随后在老村长的棺材前,将事先准备好的供奉都给摆上。五谷一碗,香炉一个,米饭一满碗,上插筷子一双,供大馒头。 自然也少不了‘明灯’,也就是丧葬物品,黑纱、白布、烧纸、瓦盆等,以及‘纸活’,公鸡、白幡、纸盆。 一直忙到深夜,这才算有点头绪。 接下来的守殡的三天,吊唁的七里八乡稀稀落落来了几拨人,个个面色阴沉,匆匆忙磕个头,烧个纸,头也不掉的就走了。 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又仿佛大家都在害怕什么似的! 平时这里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连个鬼影都见不到。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来祭奠,我和金小飞不禁感觉到终于有了一点人气! 其实我不止一次的好奇,老村长怎么会选这样的地方居住,就算是炎炎夏日,这里依旧一片清冷,其中还透着几分凄凉! 阴郁,潮湿,人住在这里,犹如游离在灰暗的空间,十分沉闷! 眼看守殡的三天已过,期间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我和金小飞忐忑不安的心终于些许有了些安慰! 不过没人来祭奠的时候,一到了晚上,我和金小飞就把符箓几乎将棺材贴了个遍,还格外小心的用‘墨线’缠绕着绑着,以防万一。 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回家,更没有注意到,山沟沟在那晚以后,悄然发生了变化。而小伙伴金小飞也没有告诉我,老村长的那颗眼珠子去哪了! 到了出殡的这一天,先前过来帮忙的七、八个乡亲胸前都佩戴着白花。仿佛之前商量好似的,出殡的现场一直默不作声! 与其说默不作声,还不如说噤若寒蝉,如履薄冰来形容更加地恰当! 第五章:八鬼抬尸棺 期间,我不经意间发现,这七、八个乡亲与三天前有明显的变化,头发散乱,眼皮浮肿,风一吹,脸上像似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惨白,看不到一点血色! 那眼珠黄黄的,却射出冷冷的光! 这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慌忙示意朝金小飞撇了撇嘴,心中有种错觉,仿佛这里活着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那死寂一般的气息,似乎笼罩了整个天空。 “瘦猴,瘦猴……”我见金小飞木讷地眼神直盯着我看,不作声,心里毛毛得。 “疯子,你干嘛,端着火盆你不感觉烫吗!?”金小飞古怪地瞥了我一眼。 “火盆,什么火盆!?”我正疑惑,陡然感觉两手猛然传来一阵滚烫,鲜嫩的皮硬是被烫掉了一块。 哐当! 我当场被烫的惨叫连连,火盆没捧住,应声落地,几股灰柱‘腾’地从火盆中腾起,散落一地。 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 火盆是什么时候被我捧到手里的,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出殡的那天是一定要摔碎了火盆才能抬棺走的。而‘摔火盆’的都是由家中长子来做,无子由同姓亲族中血缘最近的亲人来摔! 显然,‘摔火盆’的人应该是金小飞! 想到这里,我慌乱地蹲下身子,将散落一地的纸灰往火盆里扒。 啪! 火盆盆口就在这时崩裂,密密麻麻的缝隙纵横交错,清晰可见的裂纹,有种难以言喻的‘忿恨’! “疯子,算了!”金小飞倒不是那种守旧之人,“他们都走了,我们快点跟上吧。” “哦,好!”我回头瞥了一眼被我摔碎的火盆,莫名地寒意涌上心头。 而来帮忙的七、八个乡亲仿佛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这一幕,抬着老村长的棺材,步履有些僵硬地朝着村子唯一一条通往后山的小径。 呼呼~ 这时,金小飞撒的漫天黄纸,伴随着阴冷的风,在小径四处飘荡。 由于后山的小径,是通往坟冢,极度荒凉!若不是出殡、扫墓,甚少有人会来到这里,就算是大白天,除了偶然一两声的虫鸣,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里透露出一股寂静阴森! 风冷冷地刮着,死死地贴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一样。 我心中暗道,怎么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天,仿佛阳光把世界抛给了地狱,只剩下了满地的阴寒。 咔嚓! 前面抬棺的队伍,一声清脆、刺耳的断骨声陡然响起! 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原来在前抬棺的村里的中年汉子由于脚下打滑,像似脚撞在了小径旁的乱石块,脚骨被撞击发出的声音。 显然,想不废都很难!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感觉后脊梁骨直发凉,那中年汉子不仅毫无半点痛楚,还回头冲着我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 尼玛!这是什么鬼! 根据我以往跟在老村长身后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鬼,已然将符箓捏在两指之间,以备不时之需。 “疯子,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金小飞瞄了我一眼。 “你不觉得这场面有点像‘八鬼抬尸棺’吗?”我死死地盯着老村长的棺材。 所谓‘八鬼抬尸棺’,八鬼属阴,拥簇着棺材,似乎是把棺材里的人请进阴间一般,那般地慎重! 谁知话音未落,一阵阴测测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差点把我和金小飞吓尿! 我连忙稳了稳心神,想着老村长死前的种种迹象,恐怕这一路不会平坦。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然,把抬棺的七、八个乡亲都吓走的话,棺材扔在半路上,就凭我和金小飞这么单薄的身子,怎么也是挪不动的! “爷爷他,不会炸尸吧!?”金小飞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不会,我想老村长不会变成僵尸的!”说这话,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我现在唯一祈祷的是自己想多了,若真是‘八鬼抬尸棺’,棺材周围必定会有毒蛇来保护棺材。 若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第六章:那不是狂奔 老村长怎么说也是三大道教符箓派之一神霄派的半个传人,而神霄派所使用的‘五雷正法’是诸法之中,威力最大。故特别强调本身的内功修为,以及聚合五行之气。 一旦是‘八鬼抬尸棺’的话,那么棺材里的老村长极有可能…… 记得老村长曾经跟我提起过,因法本无正邪之分,而修雷法之初,都是从邪法起修,邪法修好后,才修‘五雷正法’。 即是‘以邪入正,以正修道,以道合真’的修真过程。 而‘八鬼抬尸棺’正可以利用这一点,使老村长尸身成为傀儡,倒行逆施,驱雷役电,荼毒生灵,炼度人间。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棺材,据说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除毒蛇出来保护之外,棺材上会浮现鬼倒影,妖娆着占着棺材板,纹丝不动! 就当我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棺材上的时候,身旁的金小飞猛然哆嗦一下,像似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疯子,疯子……”金小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窒息的厉害,连发出的声音都透露出一股寒颤! “怎么了?”我目光未曾移开。 “蛇,蛇……” “蛇?在哪里?”我脑中‘轰’的一声! 慌乱地顺着金小飞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大群毒蛇正狡黠地吐着信子,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蜷缩着身子在杂草间死死地盯着老村长的棺材。 见到这一幕,我的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 这,这…… 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边上的金小飞似乎跟我想的一样,大叫了一声,催促着抬棺的七、八个乡亲沿着小径朝着葬老村长的墓地一路狂跑。 而围过来的蛇群‘嗖’的一声,像一张拉紧的弓,直窜追了上去。张开它那两颗青白獠牙,牙尖还滴着翠绿的毒液,朝着奔跑人群的脚跟一口咬下! 嘶~ 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那七、八个乡亲本能吓得甩起脚,尽力摆脱这突然窜出的毒蛇,殊不知这毒蛇死咬不放! 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疯子,快,铁锹!”幸好我们还随身带了准备填土用的铁锹。 金小飞暴风骤雨般的拿着铁锹一阵乱砍,窜出来的毒蛇应声折断,暗红色的血‘嗤’的一声,瞬间喷了出来,洒落一地! 沙沙沙~ 谁知这些毒蛇前仆后继,穿梭于草丛中一直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晶莹的双眸射出冷冷的光,全都猛地朝金小飞扑了过去。 它们的脖子在半空中越摇越快,似乎准备来一个鱼死网破! 我在边上极度发慌,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或许也是害怕到了极点才不顾一切,冲到棺材前面拿起铁锹也是一阵乱砍! 这时只觉得有万千斤压在胸口,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小飞,快,让乡亲们快走!”我大吼了一句。 “你要小心!”金小飞挥舞着铁锹,又砍断了飞扑过来的两条毒蛇,催促着前面的乡亲直奔老村长的墓地。 不过说也奇怪,这群毒蛇并没有尾随追上去,而是在草丛之中不停地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倒是被吓得面如土色,上下牙齿直打颤,紧紧握着铁锹的手心里虚汗直冒,不知道这些毒蛇究竟要做些什么! 恐惧地与其对峙,动也不敢乱动地站在原地! 糟了! 我的脑海里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那七、八个乡亲被毒蛇咬了之后,会导致神经和血液中毒,危急生命。但是他们竟然被咬过后,虽然浑身颤抖,发出嘶哑的惊叫,却依旧抬着老村长的棺材,一阵狂奔! 不对,那不是狂奔,他们根本就脚未着地…… 想到这里,我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阵不寒而栗! 这时,眼角地余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小径两旁的野花,本来太过普遍根本引起不了别人的注意,可是此时竟然被‘点缀’地如锦似画。 艳红的花叶妖艳地刺眼! 我立马想到,应该是金小飞用铁锹劈断了那些毒蛇的血液,喷洒到了这些野花,才会被染成这样的颜色。 卧槽!这是几个意思! 第七章:现实与灵界的交接点 我一看那些毒蛇对我只是围而不攻,紧绷的神经稍微有点松弛,刚想夺路而逃,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咋舌不已。 只见这群毒蛇竟然理都不理我,纷纷用细长地身体缠着那些被点缀过的野花,然后拖着就往草丛深处隐没。 尼玛!逗我玩是吗! 我也是无语了,难道连这群毒蛇都嫌弃我,跟躲瘟疫似的! 我自然不会愚蠢的纠结这个问题,拔腿就朝老村长的墓地跑去。心中掠过一丝不详,之前的那个鬼影‘咻’地一下躺在了老村长的棺材里,还有一群毒蛇来护送,不仅如此,那七、八个乡亲诡异的行径,都在隐隐预示着什么。 难道真的会是‘八鬼抬尸棺’的前兆!? 我一路狂奔,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可扛不住!完全忘记,路尽头的坟墓,就是现实与灵界的交接点…… 而这时,天空中翻滚着的阴云不一会儿功夫便遮住了仅有的一点点光,周围随即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紧接着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我心里感觉好冷好冷。总觉得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那般可怕! 不过说也奇怪,按照我这一路狂追,应该早就看到了金小飞他们的身影,怎么会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难道是我慌乱中走岔道了? 不对!通往后山坟墓群的小径只有这一条! 我已然依稀可以看到,重重叠叠的坟墓在山坡上连绵起伏,一些插在坟上的‘招魂幡’随着风起簌簌发抖,还有一些冥钱的纸灰飞在空中。 显然,我没有走错道!那金小飞他们去哪了? “瘦猴,瘦猴……”我尽量压低声音,呼喊道。 没有回音,周围依旧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感觉可怕! 我恐惧地死死望着周围,握着铁锹的双手虚汗直冒,紧张地感觉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 仿佛我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备感孤独和荒凉!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事出反常必有鬼,我隐隐嗅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必将诡异莫测! 尼玛!那是什么鬼! 突然,眼前‘忽’地一下一团突如其来的紫色火焰,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若隐若现。 我还没来得及惊呼,只见紫色火焰旁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团磷火,将那团紫色火焰衬托的异常神秘、诡异! 我的妈呀! 我一反应过来,后脊梁骨直感觉凉飕飕地,转身就跑! 任是谁见到这一幕也会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团紫色火焰,一团磷火,凭空在你眼前漂浮着,诡异的气氛可想而知! 哎呀! 我不知道黑暗中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痛得我龇牙咧嘴!慌乱中揉了揉腿,刚想连滚带爬站起来,一阵‘沙沙’声清晰入耳! 我顿时屏息凝听,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颗颗从脸颊两旁滴落。 “瘦猴,瘦猴……” 那‘沙沙’声仿佛是人踩在落叶上所发出的声音,我这才鼓起勇气,低声喊了两句。依旧没有回应,但是感觉一个模糊的黑影似乎朝这边走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对方到底是谁,心里却害怕得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两条哆里哆嗦的弯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 就在我手脚钻心的冷,我见那走近的黑影俨然是一个人,朦胧中可以看到对方皮肤有些异常的白,裹着一袭红衣。 卧槽,真尼玛差点被吓死! “喂!你谁啊,穿着大红衣服出来不吓人啊!”我真想上去抽她两下。 咯咯~ 那黑影闻声没有作答,嘴里却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比鬼哭还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场气得就想一铁锹上去,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本来这后山的坟墓群就透露出一股邪乎,让人心里直打颤,这位倒好,居然还穿着刺眼的大红衣在后山溜达,不吓死人才怪! “喂!说话啊!”那人影渐渐接近,却只笑不答话,让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该不会是…… 我一联想到这里是坟地,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沙沙~ 脚步声在我喊出话后,走了两下就停住了,然后就没了动静。 呃! 我一下子楞在了当场,这是几个意思! “喂!你谁啊,倒是说句话啊!”这时我几乎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跳的十分厉害。 第八章:小黄条 “你让我说什么!”陡然,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乍听之下,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但是我却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明明刚才那人是在我的前面,怎么会现在突然出现在身后,还贴着我的后面那么近! “你,你是人,是鬼?”我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你说呢!”那女子的声音稍着几分俏皮。 “我,我怎么知道!”就在我话音未落,我心中鼓起一丝勇气,猛然回头,两指间捏着的符箓朝着对方的额头拍了出去。 然后挥舞着铁锹,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我心中显然是惊魂未定,试想在这样诡异地环境下,突然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子站在你的身后,是何等的恐怖! “哟!小黄条啊,是那糟老头留给你的?”那女子仿佛对我刚才的举动饶有兴趣,把我往她额头上贴的符箓拿在手中,一番把玩。 呃! 我怔在原地彻底无语,什么‘小黄条’,这是能驱魔捉妖的符箓好不好! 不过这下子我也才算看清这穿着一袭大红衣服的女子,只见她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一双眼睛更是如星辰如星月般。 那秀挺的琼鼻,滴水殷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无处不透露出一股清丽绝俗。 “原来你是人啊,真的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缓吐了一口气。 若真的是什么鬼东西,碰到老村长留下的那张符箓,就算不脱层皮,也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哪会敢拿在手里! 随即我也很好奇,她这么一个大姑娘,没事在坟地里瞎转悠干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放下了一丝警惕,接着问道:“你没事一个人跑这里干嘛?” “你是在问我吗?”那女子依旧俏皮道:“我叫乔月,是来参加葬礼的。” “哦!是来送老村长最后一程的吧!”想想今天山沟沟里,也只有老村长出殡。再者刚才听她称呼老村长为糟老头子,应该是认识的。 只是我从未见过她,也没听老村长提起过。 “我不是来送那糟老头子的,是来送你的!”乔月轻笑了一声,说道。 “来送我的?”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深想,只是顺着她的话反问了一句。而后看到对方的目光竟然在那一瞬间变得异常冰冷,我一下子怔住了。 来送我的?这是几个意思! 这时还没等我彻底弄明白,眼角地余光不经意瞄到乔月手里把玩的那张符箓,果然变成了‘小黄条’,上面哪还有咒文,字迹居然被她抹地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的妈呀!鬼啊! 我脑袋‘嗡’的一声,转身就是一阵狂奔,哪还管东西南北。 曾经我听老村长提起过,不是什么鬼都惧怕道教的符箓,有些鬼道行够深,连道教的祖师爷都要避让三分。 这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了,只是一股脑不停地跑,跑了一阵,才知道自己彻底迷了路。 而那女鬼似乎根本没有追我的意思! “草!吓死宝宝了!”之前看到乔月那美貌,我心中还升起一丝邪念,要不是今天是老村长下葬之日,还真打算去搭讪一番。 现在倒好,自己不禁跑的筋疲力尽,还迷了路! 其实若是放在平时倒也还能找到路,虽然后山的坟墓群此起彼伏,但是一条条小道还算能分得清。 这下可怎么办,也不知道金小飞那边怎么样了? 坐在地上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心里开始暗暗着急,毕竟是老村长下葬的日子,我总不能不在场吧! 我开始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由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眼前所能看到的事物非常不清晰,也只能隐隐绰绰看到许多数不清的坟头。 “不管了,走这边!”我仿佛隐约间看到西北方向有一丝微弱的亮光,猜想应该是老村长的墓地。 要是老村长墓地就在那,那么烧的那些纸钱发出亮光也是再正常不过。 我循着光亮往前走了一段,心里隐隐感觉不对,怎么觉得那光亮若隐若现,一副飘忽不定的样子! 难道是被风吹得? 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一阵,当看那亮光依旧离自己那么远的时候,我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第九章:千年恩怨 脑海中陡然响起‘鬼火’! 这时周围一片沉寂,只有跃动着的鬼火在明灭闪烁。 我顿时头皮发炸,这尼玛算不算是‘人品’爆发,先是看到家里大门上那颗恐怖的眼珠子,接着从小把我养到大的老村长莫名其妙的死了,随即半路还碰到这些诡异的事。 这是到底要闹哪样! 我一下子不敢往前走了,不过目及之处到处都是荒凉的坟头,阴深深地,令人毛骨悚然。我彻底慌了神!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就在我胆颤心惊寻找出路的时候,后脊梁骨陡然发凉,像似被一阵阴测测的风从背后吹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谁,是谁!?”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背后有人。 身后没有回应,我的身体依旧僵硬在那! 当时那种极度紧张与恐惧占据了我整个脑海,脑中一片空白。要不是一丝意念强撑,我恐怕早就忍受不了那压抑的气氛,晕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依然是那俏皮的声音,不过声音中却透露出一股冷漠。 “是,是你!”我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早就把她给摆脱了吗!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乔月‘忽’地一下几乎脸贴着脸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是说过了吗,要送你一程。” “不,不用了!”我吓得脸色煞白,舌头只打结。 之前还觉得对方的容貌俊秀,此刻却感觉无比的狰狞,尤其那双异常冰冷的双眸,透露出一股寒意。 仿佛只要一接触,就能让人坠入了千年冰窖。 呼呼~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寒风’呼呼地刮过,将坟地上的落叶卷起,一股脑打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本来僵硬地身体一下子能活动起来,两指本能地成‘剑指’式,猛然朝乔月那双冰冷的双眸插了过去…… 当时还一阵庆幸,还以为犹如‘神助’让我能动,谁知道一切都是阴谋! 咻! 乔月身形‘咻’得一下,顿时消失在了眼前。 “哟!开始觉醒了吗!”乔月嘴角不经意间浮出一丝玩味。 “你说什么?什么开始觉醒!”我被去乔月说得话弄得云里雾里,十分不解。 同时心中无比愕然,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股不知名的热量,只往自己的手指尖上窜,热得自己起初隐隐作痛,随即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辉。 “看来那糟老头死的确是时候,不然……”乔月似乎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而是一脸的冷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心中无名火直冒。 我可以容忍别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但是无法接受有人在老村长下葬的日子,被人用语言侮辱。 即使那个不是‘人’,是鬼! 乔月看着我生气的样子,竟然俏皮地眼睫毛眨啊眨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不晓好歹呢!?”乔月摇晃着脑袋,一脸鄙视道:“竟然帮着要杀你的人说话,还真是有趣,有趣!” “哼!别在这里鬼话连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重重冷哼了一声,心里又警惕了一分。 曾经听老村长提起过,‘鬼’会用言语迷惑人的心智,直到把你也变成鬼为止。 乔月见我一脸地不屑,出奇地一言不发。 “你真的要去那糟老头的墓地?”乔月直直地望着我,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丝怨恨。 “我一定要去!”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接触到乔月那怨恨的眼神时,心中猛然一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我说过我是来送你的!”乔月脸‘唰’得一下冷了下来。 只见话音未落,乔月突然一抬玉足,朝着我猛然踢了过来…… 我本能地想要躲闪,双腿这时却像扎在坟地里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心中暗叹实在是命苦,在山沟沟里就不受人待见,现在连鬼都来欺负自己!这下算是彻底完了,被鬼踢一脚,霉运伴一生! 哪里会知道,千年的恩怨情仇,又悄无声息地来到身边…… 第十章:挖个坑等你 “咦?这是什么地方?” 当乔月踢向我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光芒像似要灼伤我的眼睛,又像似要吞噬一切一般,让人心神猛然一慌乱。 出于恐惧,我本能地把眼睛一闭。 等到再张开眼睛时,眼前的情景让我咋舌不已! 周围一片昏暗,依稀能看得清全面是墙,墙上散发出一阵强烈地潮湿气息。 “瘦猴,瘦猴!”我不经意间抬头,小伙伴金小飞立马映入了眼帘。 咳咳咳! 起初看到小伙伴金小飞的惊喜瞬间被飞舞过来的泥土所掩盖。 我剧烈地咳嗽着,显然鼻子里吸入了不少的尘土,窒息的厉害! 这该死的乔月! 我暗骂了一句,显然这样的处境出乎意料,竟然会一脚把我踢进了深坑里。 我本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猛抖身上的泥土,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仰望着站在深坑上的金小飞。 “瘦猴,瘦猴,是我!”我刚想要张口,从上方撒落下来的尘土差点把我给噎死,满嘴都是土。 而这时只见之前给老村长抬棺的八个中年汉子,分八个方位站在深坑边上,手里的铁锹一扬一落,大把的尘土朝我扑面而来。 这是要把人活埋的节奏啊! 我当时是气急攻心,差点晕厥过去。 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要镇静。等到心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深坑竟有四、五米之深,周围方方正正,坑壁像似被打磨般,竟没有半点突兀,光滑地如一面镜子。 我万分惊诧,当手接触到坑壁的那一霎那间,我差点被石化! “这是坑,还是铜墙铁壁的地牢!?”我心生一丝往上爬的念想,瞬间被扑灭。 那坑壁上的泥土坚硬如铁,,我猛然抓上去,竟然未留下丝毫抓痕。 还有那泥土透露出的温度,像似从千年冰窖中隐隐渗出来的寒气,接触的一瞬间,寒气侵入体内,让人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我有些绝望地再次朝金小飞望去,这一望,心直接凉透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心中歇斯底里的呐喊道。 显然,金小飞早就注意到了我,脸上却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本来该忧伤的眼神,此时完全被冰冷所替代。 咳咳咳! 我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是这短短的时间,扬落下来的泥土已然漫过了我半个膝盖。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呐喊,极为不甘。 一切的平静仿佛就从我在院中随意地在地上那么一画,诡异地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所经历地也如梦幻一般,那么地不真实。 到底是谁的眼珠子提溜在门上,老村长又为什么突然死了,‘八鬼抬尸棺’怎么会出现,还有凭空出现地女鬼乔月等等,一切都是个迷! 啊~ 我越想越觉得脑袋昏沉,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而我始终摸不着头脑。 时间却在这时一点点流逝,八个汉子依旧有条不紊地将铁锹扬起、落下,整个动作可谓步履一致,让人很难想象他们只是八个普通村民。 “瘦猴,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尘土已然将我的大半个身子埋没,无论我如何挣扎,泥土都紧紧地将我包裹。哪怕一丝动弹都不可以! 当时我还傻傻地一笑,这种站着死法是不是忒吓人! 后来每次想到这里,都‘扑哧’一笑,觉得自己简直傻的可以。那种情况下,应该嚎啕大哭才对,怎么会有心思笑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我心知自己必死,心中虽然有万般无奈,万般疑惑,但是随着尘土渐渐把自己淹没,都化成了一道叹息。 生又何欢,死亦何苦! 人在将死之时,就算十八、九岁的年纪,难免有些老气横秋起来。甚至我开始慢慢地后悔,宁愿被那看似俏皮地女鬼给弄死,也不愿意这样被活埋。 哎!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窒息,于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咦?花!” 就在我以为上面只要再一番尘土撒落下来,必将我埋没的时候,一片片花瓣竟然从深坑上面飘落下来。 不对!这些花瓣有问题! 当花瓣在我的脸上从两颊两旁滑落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还有一股血腥味。 血,花瓣上有血! 我头皮猛地一阵发麻,艰难地朝着深坑上面仰望,原来是金小飞提着篮子,往下面撒花瓣。 只是一会儿功夫,不足两丈的深坑到处铺满了花瓣。 “瘦猴,你这是在干嘛?”我的脑海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脸色逐渐发白…… 第十一章:葬花 他在葬花!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这是葬花词的诗句。 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小飞竟如此怜惜花朵,我心中无比愕然! 记得儿时,小伙伴最喜欢在花朵还处于含苞待放的时候,就把它折断,然后各种奇怪的折腾,还乐此不疲! 我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他硬是将花朵一瓣瓣剁碎,撒在猪食里,喂了猪。而葬花的人只有觉得花落以后,埋在土里最干净,才会选择葬花。 “不对,不对劲!”我总觉得过于怪异。 看着金小飞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嘴中还念念有词,一瓣瓣往下撒,像似举行什么仪式,我心中疑惑更甚! 这些花瓣是从哪里来得?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立马被我否决。 在来的路上,我们被一群毒蛇攻击,手起锹落的时候,蛇血溅在了路边的花瓣上,染红了花瓣。 不过这些花绝对不是! 那么这些花瓣是从哪里来的,我清晰地记得,我们这小山沟沟除了通往后山的坟地会长些野花,其余的地方连花的影子都见不到。 除非,是那里…… 我被自己这突然的想法吓得不轻,而偏巧不巧,头顶的正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轮残月。 残月,阴气极盛之时。 若有人在此时选择葬花,很容易陷入‘冷血葬花魂’的迷境中,灵魂从而被永远束缚! “瘦猴,快住手!”我无法开口,只有焦急得面容能表达出我此刻惊骇的心情。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吧! 他在葬花,却也葬了我! 呜~ 那一瞬间我差点泪崩,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要让他对我如此,要禁锢我的灵魂。 曾经偶尔听老村长说过,要是遇到这种场景,那可是只有血海深仇才会这样的! 可我和小伙伴可是从小长到的死党! 讽刺,我瞬间感觉到了讽刺! 而这时,金小飞把最后的一把花瓣撒完以后,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血,立马像一连串的水珠一样,滴落下来。 随后他绕着深坑走了一圈,手指一直低耸着,血顺着坑壁一道道滑落至底部,形成了数十道血痕。 让人乍看上去,仿佛一道庞大的血符! “疯子,你才是疯子!”我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的对小伙伴吼过。 妖艳的花瓣落在四周本就有说不出的诡异,这时再添上他的血,一股浓烈地,刺鼻地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 呕~ 闻到这味道,我五脏六腑一阵翻滚,脸憋的通红,差点呕出来。 还没等我身体适应,更没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金小飞从嘴里轻飘飘的说出两个字,让我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下葬!” “下葬?” 我几乎失去了理智,在泥土里拼命的挣扎,只见金小飞让八个汉子将老村长的棺材用八根绳子悬空在我的头顶上,然后,伴随着他们嘴里发出的‘桀桀’怪声,棺材一点点往深坑里落下。 不要,不要! 我哪能不知道,让棺材压在身上,那是永世不得超生啊! 愤怒,不甘,怨恨一下子冲上了心头。 我在泥土里挣扎越来越猛烈,求生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我不能这样死,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曾经的小伙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一切都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当时我就是想要个答案,这样死的实在太过窝囊。更多的是满心的委屈! 我看着老村长的棺材渐渐地落了下来,回忆着老村长对我的疼爱,他老人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我却不能调查个清楚! 更可悲的是自己也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时心中的愤恨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死! 啊~ 心中的呐喊终于冲破了束缚,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有一股不知名的热量,直往自己的手指尖上窜,流窜的速度仿佛如洪水爆发般猛烈! 热的自己从起初隐隐作痛,到火辣地难以忍受! 而后我感觉自己的全身像似游走在火山口,热浪直顶脑门,一波接着一波。 肌肉在这时近乎膨胀欲裂,红通通地皮肤仿佛被烈火焚烧的火石,完全没了人样。 “我要出去!” 本来尚有些清醒地意识随着身体的巨大变化而渐渐模糊,可就在这时,身体内竟然会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破~ 我竟然硬生生地从泥土中窜了出来! 这时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燃烧,浑身充满了力量,有种想毁天灭地的错觉!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怎么了,仿佛那具身体就不是自己! 随后我隐约能记得窜出泥土后,两指成‘剑指’式,很怪异地居然从头顶上拉了一根头发,口中还念念有词! 而后两指凭空划出一道弧线,‘刷’地一下,那根发丝隐隐透着金光就直袭老村长的棺材板。 说也奇怪,当老村长的棺材底板一接触到我那根头发丝的时候,棺材里竟然溢出一缕缕轻烟,回旋上升飘荡开来。 也只是弹指之间的功夫,深坑被轻烟笼罩…… 第十二章:埋葬 “喂,疯子,傻站在那里干嘛?” “什么!?” “动手啊!你准备让我一个人干啊!” “干?干什么?” “你傻啊,帮爷爷填土啊!” “填土……”我一愣,眼前‘呼’地一下,陡然一亮。 周围虽然依旧黑漆漆地,但是借着微弱地月光,还是能可以看得清自己身处的地方。 自己就站在深坑边上,手里拿着铁锹,表情极为僵硬地看着站在身旁的小伙伴金小飞,对于对方的问题,呆滞地对答。 这,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被女鬼乔月一脚踢进了眼前的深坑里,然后差点被活埋,现在我怎么好端端地站在上面,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八个壮汉,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记忆中的片段,如今哪怕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仿佛就从来都没发生过。 最后我将目光落在了金小飞的身上。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金小飞神情略显的有些疲惫。 “瘦猴,你,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我警惕地往后倒退了一步,紧紧握着手中的铁锹。 说实话,当时对身形比我还单薄地金小飞心生一丝忌惮,尤其记忆中他咬破手指,血滑落在坑壁上的场景。 “也没做什么啊,就是让乡亲先回去了。”金小飞白了我一眼,“这些你不都看到了吗,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和他们打招呼了吗!” “我和他们打招呼了……”我的神经像似瞬间短路,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自从记事开始,就从来没有主动跟村里的人打过招呼! “好了,好了,快点帮我填土,天很晚了。”金小飞催促道。 “哦,好!” 当时总感觉有说不出的诡异,可是当看到老村长的棺材已然稳稳当当地埋在深坑里的时候,心中再多的疑惑都不知道从哪里提起? 说自己刚才还在老村长的棺材下面,说自己瞬间人品爆发从下面窜了出来,别说别人不相信,连自己都不信! 随后,我和金小飞忙了好一阵子才将土给填完,也给老村长的坟堆上摆上了供品,深深地磕了几个响头,便回了家。 在回来的路上,小伙伴说他一个人孤单,便让我陪着他回去。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深怕小伙伴又搞出什么妖蛾子。不过随即一想,从小玩到大,小伙伴又刚刚失去了亲人,心中自然痛苦与孤独! 我暗暗地咬了咬牙,正好也可以借此一探究竟,老村长为什么少了一颗眼珠子! 路上我也曾试探过金小飞,金小飞出奇地没有遮遮掩掩,说老村长在弥留之际,不知道被哪里窜出来的一只黑猫给抓瞎了! 我心中冷冷一笑,黑猫抓瞎有可能,不过能把眼珠子抓没了,那黑猫岂不是成了精! …… 老村长的家位于山沟沟的东北角,有一条小道直通,路两旁是树冠葱郁,杂草丛生。 就算是艳阳高照,走在小路上也是一片清冷,其中还透着几分凄凉。若是遇到阴雨天,冷意更甚,让人莫名地生出一丝寒意。 有时风吹声响,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似婴儿在低声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若再来个雾气沉沉的天气,雾气四处飘散,周围的景物时隐时现,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我记得小时候常常会跑到小伙伴金小飞的家玩的很晚,有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天气,不过说也奇怪,我从来不怕,也不会因此迷路。 反而随着越来越大,越开始忌惮起来。 因此就算玩的很嗨,也会记着时辰,趁着天还没黑就往家赶。 这其中有一点,主要老村长生前从来不留我在他家过过夜,嘴里每当那个时间点总是念叨着家里好,家里安全,虽然不是明着赶我走不让住,少时的我也心里明白。 有时也会想为什么,不过那时毕竟年纪小,也没有细想。 说也奇怪,自己在家就能睡的安稳,要是不得已睡在外面,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梦惊醒。 这些梦总是反反复复在我脑海中出现,梦里的那些场景既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不过有一点,不管梦到了什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抗拒。 尤其梦醒之后,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感觉那样的凄苦与悲凉!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这种感受,或许跟自己身世有关吧! 我也从不和小伙伴提起这个,就如小伙伴从来也不告诉我一样,他为什么要给我取绰号,叫‘疯子’…… 第十三章:莫名地忌惮 一路上,我和小伙伴几乎没怎么说话,或许大家各怀心事。 期间我特意留意过小伙伴的一举一动,他始终眉头紧锁,面容带着浓浓的哀愁,偶尔嘴里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在感叹自己的命运。 这个显然很正常,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突然老的驾鹤仙去,少的怎能不感觉到孤苦! 不过,小伙伴有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倍感奇怪,他虽然一直低着眼帘赶路,但是我总觉得他是在盯着地下。 地下无非有些乱石,还有些腐烂草在路上,时间久了踩在上面根本感觉不到湿滑,反而是那些乱石子,比较垫脚。 “小伙伴到底在想什么呢?” 自从那颗不知道是谁的眼珠子提溜在我家的那扇朱红色大门上,然后就发生了一波接一波的怪事,我就对周围的事物比较敏感。 而且,疑心越来越重! “终于到家了。”金小飞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疲惫。 自从老村长驾鹤仙去,三天守殡又怪事连连,搅得人心里直发慌,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不过最终还是稳稳的下葬了,困意和倦意一股脑袭来,当看到家的时候,小伙伴眼皮几乎都抬不起来,昏昏欲睡的模样。 “是啊,终于到了。”我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路上诡异的‘八鬼抬尸棺’场面,还有坟地遇到乔月,总算是有惊无险。 本来我是并排着跟小伙伴往里面走,突然,我脑袋像似瞬间被电击了般,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借着微弱地月光,我怔怔地看着小伙伴的家。 小伙伴的家除了地理位置极为偏辟以外,也就比较荒凉,让人感觉有些压抑。其余倒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是真的要说些与众不同的话,那就是三座房子的布局,些许特别。 一般房子都是座北朝南,朝南阳光充裕,房屋暖和,适合人居住。但是小伙伴的家像似受到地形限制,三座房子呈三角形规格。 房子与房子之间又不互相衔接,中间空出的间隙足能容纳两辆马车。 只要你站在中间空出的地方,视野就能看到其中一座房子的正门,门一打开,屋里的摆设几乎正面相对! 不过阳光却照射不进去,无论是初起的晨光,还是艳阳高照,仿佛光亮就只能照进他家的门口,连又破旧又矮的门槛都过不去。 少时我很好奇,特意去找了块碎玻璃,迎着光想要折射进去,谁知道,光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于是去问老村长,老村长笑着指了指三座房子的地面,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意思你明白了吗!? 我自然不懂,摇了摇头,老村长很和蔼的摸了摸我的头,敲了两下。 我被他这么一敲,仿佛开了窍,像似明白了。 老村长建房子的地面相对于周围的环境,地势比较高,遇到阴雨天,积水会顺着低洼地段往低处流淌。 由于我们深处深山,相对于个山沟沟地势比较低,再遇到不远处大山若发生泥石流的话,显然房子建的越高越开阔越安全。 但是有一点老村长始终含糊不清,阳光怎么就照不进屋里!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不过那时的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这是后话…… 而我当时觉得小伙伴的家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它的格局,而是这三座房子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那种错觉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仿佛这房子废弃了很久,还有种很强烈的陌生感。 “好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苦笑了一声,暗道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疯子,站在那里干嘛呢,进来啊!”金小飞见我没跟进去,回头招了招手。 “哦!”我点了点头,“瘦猴,今晚我们住哪?” 说实话我是不想再去老村长生前的屋子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些诡异的事情发生绝对与老村长脱不了关系。 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几天的折腾实在太累了! 金小飞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用手指了指斜朝东的屋子,今晚睡那! 那间屋子大多数的时候是空置的,不放什么东西。 就一张靠着墙的床,勉强可以挤下两个人,还有一张破桌子,稍微碰一下就会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随时要散架的感觉。 房间的角落有些柴火,万一遇到连夜的雨天备用的,我们这山沟沟每家都是这样。 随后我和金小飞胡乱的吃了两口,虽然办丧事会有酒席,但是老村长家也是举目无亲,酒席自然免了。 由于实在太过疲倦,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一阵鼾声。 直道半夜…… 第十四章:门外是谁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像似敲打在房门上。 我睡的迷迷糊糊,人一般在大半夜的时候,都处于深睡眠状态中,轻微的声音很难将人惊醒。 更何况几天的疲倦一股脑袭来,我睡的极为昏沉。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没过一会儿,清脆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节奏也越来越快,就如沙场上的擂鼓,渐渐震耳欲聋。 我实在被吵急了,喊了一声,“谁啊,有病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了脾气,门外陡然一下子没了声音。 我自然懒得起来理会外面,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大觉。 谁知道…… 啪!啪! 门板都感觉似乎被拍碎了一样,声音显得异常响亮、刺耳!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脾气向来温和的我,都忍不住暴跳如雷。 “你谁啊,吃错药了吧,深更半夜的……”我嘴里一边骂着,一边下床穿拖鞋,往房门走去。 不过当我的手刚接触到房门的门栓时,我脑袋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征在了原地。 深更半夜敲门,肯定外面的人有急事找老村长,只是…… 我们村有个习惯,但凡找老村长有事,都是在两里外的那座小山坡,敲响山坡上那座大钟,老村长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村里有事了,就会赶过去。 也会有特列,村民会亲自跑到老村长家,很少见,应该遇到什么实在等不及的事情。 至于这次,由于老村长驾鹤仙去,这才看到有些村民过来烧个纸,估计也是看在老村长平时待他们不薄。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你,你是谁?”我强自镇定,沉声喝道。 说话的同时,我摸向了床边,想小声喊醒金小飞,谁知一摸,床上哪还有小伙伴的半个身影! 难道半夜起夜去了? 我心中一下释然,外面有可能就是金小飞。 “不对!”我刚想再去开门,立马想到一个关键,要是外面是金小飞的话,那么门栓怎么会是关着的! “疯子,开门啊,疯子!”还没等我彻底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门外冷不然传来金小飞的喊声。 “瘦猴,你真的是瘦猴?”我心里直打鼓。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都太过离奇,就算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我都不敢轻易开门,生怕又是套路。 金小飞似乎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催促道:“疯子,快开门啊,你想冻死我啊!” 那时候正好开春没多久,气温白天还感觉不到什么,可是一到了晚上,尤其我们这山沟沟,当真是夜凉如水。 我一时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声音确实听起来是小伙伴的,他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还有些深沉。 若不是与他打个照面,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大人。 “那好,你说你是瘦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脑子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法子。 “你真是个疯子,我就是瘦猴,我说话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吗?”或许感觉到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开门的,他继续说道:“问,快问,开个门都这么麻烦!” “那好,我问你,我属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当时是民国16年,按照阴历推算,十九岁的我应该属羊。 不过我的小伙伴金小飞从小到大总是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你不属羊,你属猫的。每次他都是煞有其事这么说,说久了,连我都差点信了。 自然很多时候我都是拿笑话来听,十二生肖虽然我没读过几年书,还是知道没有这个属相的。 这时,门外听到我的问题,想都没想,“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属羊啊,你就是属猫的,还不给我快点开门!” “瘦猴,真的是瘦猴!”我心中一下释然,暗怪自己是不是这次有点神经质了。 说着,我三步并成两步就准备去开门…… 那时候,家家都很穷,也正是华夏最为动乱的时候,硝烟四起,兵荒马乱,大多数百姓的生活都处于饥寒交迫之中。 百姓的家里几乎也是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连市面上的手电筒都是个奢侈品,至于每家每户的大门,也都是两个门板合起来的。 当然,我家的那扇朱红色大门除外! 两个门板合并起来,中间的缝隙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小半指的距离。就这点距离,目光稍微注意一点,就可以看清外面的状况。 而当时,我基本上放下了疑虑,手搭在门栓就要抬起来。可是,目光却无意间透过门板之间的裂缝与外面的金小飞来个四目相对…… “瘦猴……”我浑身猛打一个激灵,吓得手一哆嗦,抬起来的门栓‘咣当’一声落了回去。 第十五章:有本事你别动 劈啪! 门外的‘金小飞’似乎是等急了,拳头如流星般砸在了门板上。 门板被震的瑟瑟作响,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因为震动,门板的木头发出裂开的‘咔咔’声音。 我瞬间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眼珠子像似着了魔般,透过门缝盯视着门外的‘金小飞’,动都不能动! 只见他平时看起来极为有神的双眸,此时显得格外阴沉,又仿佛没有丝毫生气般,只是僵硬地挂在脸上。 他看向我的双瞳逐渐放大,也越来越冰冷,嘴角不经意间浮起的弧度,有种难以言表的嘲讽。 他的双手依旧死命地捶着门板,伴随着嘴里发出‘桀桀’的声音…… “瘦猴……”我脑中一片空白。 我已然分不清外面的‘金小飞’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一股不知明的热量只朝我手指间上窜,热的我起初隐隐作痛到疼痛难忍…… “找死!”我心中竟然莫名地强悍起来,双指呈‘剑指’式,带着一股强劲地力道朝着‘金小飞’的双眼就刺了过去。 同时双指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桀桀~ ‘金小飞’仿佛早有防范,‘咻’地一下,身影已然与门板有了一段距离。 他看向我,嘴角依然带着一丝嘲笑! “我让你跑!”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自信,居然敢打开门追了出去。 而同一瞬间,‘金小飞’像似真的怕了,一溜烟的功夫,就隐没在夜色里。 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人的速度,就感觉一阵青烟被风冷不丁一吹,一下子飘散开来的感觉,快得你根本来不及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想上前去追,一只黑猫冷不丁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它的身形极为矫捷,双爪只是一起一落,就窜进了房子里。 “黑猫?老村长?”我顿时想到金小飞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话。 我来不及思索,反身就冲进了屋里,由于当时正值深夜,屋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黑猫躲在哪个旮旯角。 喵喵~ 黑猫好像故意发出‘喵喵’两声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刚寻着声音去找,陡然眼前一道黑影掠过! “畜生!让我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被气的火冒三丈,连只猫都敢戏耍我。 我一个健步是冲到桌子旁,抄起长条板凳,估摸着大概方向就砸了过去。 哗啦! 长条板凳应声碎了一地! 喵喵~ 而那只猫竟然安然无恙的在我眼前晃悠,慢悠悠的姿态像似在心情非常不错的散步。 “死猫!”我恶狠狠骂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只黑猫,我心里就十分厌恶,恨不能把它活剥。 再看这只该死的黑猫,还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来回晃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我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死猫,有本事你就在那里不动!”我觉得眼前这只黑猫应该能听懂。 喵喵~ 黑猫朝着我‘喵’了两声,原本慵懒的眼睛猛然一睁,幽绿的眼珠子邪乎的射出两道光芒。 本来就漆黑一片的屋子,陡然在屋子的角落有两道光芒射出,瞬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更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冷的人后脊梁骨直发凉。 “死猫!”我嘴中咒骂了一句。 本来尚在火头上的我犹如被一盆凉水当头灌顶,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那只该死的黑猫双瞳所散发出的绿光,像似能摄取人的灵魂! 我当时不由得心神一阵荡漾,有种想跪伏在地,臣服在它的爪下的冲动。 不过也就在那时,我发现那只该死的黑猫嘴里似乎含着一样东西,以至于它发出‘瞄瞄’的叫声无法完全张开。 那是…… 蹬!蹬!蹬! 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地往后急退,由于心中过于骇然,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的声响。 “老村长,老村长的……”我嘴哆嗦着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只黑猫的嘴里赫然含着一颗眼珠子,一颗我无比熟悉的眼珠子。那颗眼珠子并没有闭着,而是完全睁开,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我。 我与之对视的一刹那间,整个人的精神差点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颗眼珠子我敢百分百肯定是老村长的,老村长的眼珠子有点特别,它的瞳孔比一般人要小,它的眼白比一般人要大…… 而当时,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老村长的那颗眼珠子,却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第十六章:与猫博弈 那时,山沟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是油灯,一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整个山沟沟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家里被油灯灯照的地方有些亮堂,其余几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那时人的眼睛都不错,就算再黑,都能摸索着找到地方。 要是天上再有个月光,或者稀落的星星,稍微照一下,那人走路就跟白昼似的,一点都不碍事。 说也奇怪,在那样的环境中,人的眼睛反而利索,能看清很多东西。而现在,灯红酒绿,反而眼睛越来迷糊。 当然这是题外话。 要知道当时已经是深更半夜,周围黑不隆冬,又是阴气最重的午夜,能目视到的地方不足两尺。 即使能看得真切,也是个模糊的影子。 而自从那只黑猫窜进屋子里以后,我从起初的找寻不到,到与之对视,也只不过瞬间的功夫。 这些本该不正常的表现却被我当时硬生生地给忽略了。 我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猫的嘴里-那颗老村长的眼珠子。 “死猫,你敢抓瞎老村长的眼睛,我非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恐惧过后,我反而渐渐镇定了下来。 一只黑猫而已,再可怕能怕过坟场遇到的那个女鬼乔月,它连道教的符咒都不怕。 想到这里,我手悄悄地伸进了口袋里,为了以防万一,口袋里一直装着老村长生前留下的符咒。 喵喵~ 谁知道那只黑猫竟异常的警觉,朝着我极为不满地‘喵’了两声,应该是忌惮我已然拿到手中的符咒。 这次还没等到我做出任何反应,它一溜烟地想要夺门而逃!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前爪刚跃到门槛,身形陡然一翻,跟玩杂耍似的,急退回来。 我一见这情形,两指之间的符咒想都没想,猛地朝那只黑猫头顶拍了过去。 那只黑猫身形倒也矫健,在我拍过去的瞬间,在半空中打了一个翻滚,稳稳的落在了我和小伙伴的床铺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眨眼之间! 我一见那只该死的黑猫躲在了床上,那个方位可以说是个死角,我只要往门口一站,把门一关,它想逃出生天,根本没门。 “死猫,看你现在往哪里逃!”我一个健步堵住了门口,但是我却不敢把门关上。 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想逮住它,但是心里又惧怕它,生怕被它反咬一口。 不过那时的情况我是不会白白浪费的,就算放手一搏,也要剥那只黑猫一层皮。 “死猫,你要是再敢躲,我就让你真的变成死猫!”我一边威胁,一边已然将门板后的门栓拿了下来。 万一符咒不顶用,就一板子拍死它。 那只黑猫好像怕了,身形往后缩了缩,与刚才张牙舞爪相比,明显矮了半截。 它看我慢慢向它靠近,竟出奇地匍匐在了原地,没有任何躲闪。 我心中暗道难道它真的怕了!? 当时虽然满心疑惑,不过我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我几乎整个人扑了上去…… 左手的符咒只要能定住它的身形,右手的木板绝对能打它个七荤八素。 “死猫,你敢逃!” “喵喵~” “死猫,你给我站住!” “……” 我早知道那只该死的黑猫不会坐以待毙,但是却没想到会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它顺着床沿油滑地往床底一跃,等我蹲下身子再去寻找时,哪里还有那只黑猫的踪迹! “怎么会不见了呢?” 确定床底下确实不见了那只该死的黑猫,我连忙点燃油灯端到床底,又找了找。 咦? 我和小伙伴的床并不大,也是两块木板拼凑的,床底下自然空间也不大,更没有什么零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躲着一只猫,就算一只毛毛虫也是能发现。 “那是什么?”我终于发现了蹊跷。 就在床底的东北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墙角居然有了个洞。 这个洞并不显眼,也就巴掌般大小,外形的洞口酷似菱形,倒有点像人工雕琢的痕迹。 “死猫,哪里不躲你躲这里!”我有些幸灾乐祸。 我立马从床上撕了块碎布,在油灯上点着,就往洞口塞了进去…… 烧不死你,还熏不死你! “……” 等了一会儿,洞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让我直怀疑,是不是这个洞已经被打穿,通着外面。 不过不可能,老村长的房子有可能倒,但是绝对不可能被打通! 我不可置信地几乎趴在了地上,往洞口又爬了爬,借着油灯昏暗的光亮,想看清洞里面的状况。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瞬间懵逼! 第十七章:未知 我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洞而已,即使深也是沿着墙壁一周延伸。却没想到,洞口稍微往里,洞深竟然垂直而下。 我倍感惊奇,随手在床底捡了颗小石子往洞里丢了下去…… “……” 那时可谓夜深人静,只要是轻微的声响都能清晰入耳。 不过,我硬是趴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小石子落地的回声。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我曾经往位于山沟沟东侧的深潭丢过石头,就那样那么深,石头落在水里也会传来轻微的‘噗通’一下。 更何况是小石子撞击在地面上,总比与水相碰的声音要大吧! 我不敢相信,在床底下又摸了块大的,用了点力道扔了出去,与此同时,我立马侧耳聆听,结果依旧让我傻眼。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听不到回声的可怕,这洞该有多深! “难道这洞真的通往外面,应该不会吧!”这下子连我都疑惑了。 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洞,若真的说深不可测,那时候打死我都不相信。但是要说这洞里面蜿蜒曲折,最后通往了外面,那么扔出去的石子确实未必能听到声音。 不过这个可能比洞深不可测还要微乎其微。 老村长的家外表一层从地面到整面墙,全是就地取材,大大小小的石块垒积而成。 这在我们山沟沟十分普遍,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至于屋顶,很少一部分会有瓦片,更多的都是稻草,甚至芦苇编织的,铺在上面倒也不漏雨,时间久了,再重新铺一次就是。 而老村长的家唯一与之不同的是,他家打的基石全是花岗岩,硬度即使用铁凿都未必凿穿。 这个可是我跟小伙伴用无数次证明而得来的。 记得儿时,我们两挖蚯蚓,蚯蚓沿着墙跟就往地里面钻。我们拿着铁锹就一通乱挖,可是每次铁锹碰到基石的时候,就碰出一个缺口。 那时我们小,没抓到蚯蚓就怪起这基石起来。就偷偷地找来凿石的铁锥,对着基石抡起锤子就凿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小手被棉纱包了一道又一道,也没把那基石凿出一个印子。 后来老村长得知这件事,一向温和的老村长大发脾气,把小伙伴金小飞狠狠揍了一顿,还饿了两天。 不过小孩子脾性哪会这么乖乖就范,越是这样,越要对着干。 直至我们私底下偷偷摸摸干了几次,基石依旧完好无损,这才作罢! “死猫,这次算你走运!” 我冷哼了一声,这只该死的黑猫应该早已逃之夭夭了。 “不是它走运,是你走运。”我耳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当时我是整个人趴在床底的,哪会想到突然会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被吓的整个人弹跳了起来。 哎呦! 我摸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呲牙咧嘴,可想而知,脑袋硬生生地撞在床底板上,该有多痛! 不过我也来不及顾及这个,心中的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能听的出来,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绝对是她! 我几乎是玩了命地钻出床底,人对于事物的恐惧,不在你已知危险,而是未知。 “真的是你……”我钻出床底,一眼就看到我和小伙伴的床上上坐着一个女子。 只见她如玉脂般的肌肤色奇美,一双眼睛更是如星辰如星月般。 那秀挺的琼鼻,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无处不透露出一股清俗绝色。 不过当我跟她四目相对,她那清澈的眼眸总让我感觉无比冰冷。 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想起来她可是一个女鬼。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怕我?”乔月跟第一次一样,俏皮地嘴角划出一个迷人的弯度。 “我,我才不怕呢!”我一想起就是她一脚把我踹进了深坑里,心里的恐惧又平添了几分。 当时我几乎是整个后背贴着墙壁,也就这样,才感觉到有点安全感。而右手紧紧攥着的符咒估计早就不成样子了,被手心里冒出的冷汗应该也打湿了。 乔月见我依旧逞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以为我是女鬼,所以才怕我?”乔月坐在床上晃了晃脚,问我道。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而后一想不对,连忙又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怕还是不怕?”乔月突然‘咻’地一下,出现在我跟前,几乎与我脸贴脸。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听老村长曾经提起过,要是有鬼这样贴近你,它就是在吸收你的阳气,你就离死不远了。 见此情景,当时我心中是万般恐惧,连忙屏住呼吸。与此同时,两指竟本能的成‘剑指’式准备反击。 而下一刻,我被乔月的一个举动,突然弄的一时不知所措。 第十八章:鬼为化生 她哭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脸颊两旁滚落。她原本俏皮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悲伤。 她就贴的那么近的看着我,静静的再也没说话。 “你……”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似乎心碎的样子,我心猛然一痛。 仿佛触动了内心深处! 我几乎不敢与之对视,倒不是怕她,而是心中有种隐隐不安,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我就贴着墙跟站着,直到她哭完以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还以为我是女鬼吗?”乔月依旧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见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神情颇为幽怨地往后退了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起来。 她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当时我这样想到,自然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眼前的乔月确实不是女鬼。 所谓生为人,有生有死,死为鬼,也是有生有死。所不同的是,人为胎生,而鬼为化生而已。 即为化生,可说成是幽灵,是另一种生命形式的表现,它们是没有影子的。 而我之前因为受到惊吓拼命地钻出床底,油灯依旧留在原地,通过油灯照射出来的光线,眼前的乔月映射出一道很长的影子。 她确实不是女鬼! 确定这一点以后,我没有了之前那般恐惧。 “你到底是谁?”我逐渐心情平复下来,既然不是女鬼,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之后才发现,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乔月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真的想弥补你以前犯下的罪孽?”乔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面露寒霜地直视着我。 我瞬间怔住了,怎么女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面露忧伤,此时脸冷的跟冰霜似的。 真的是哭的让人莫名其妙,冷的更让人不知所以! 而对于她的问题,我简直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我说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愿意弥补!”我很认真地说道。 这倒不是在她面前逞什么英雄气概,而是觉得做错了什么,就应该改正。 不过等我说完以后,我就感觉像是被她下了套,一步步被诱进陷阱。 “你愿意弥补,你拿什么来弥补,用你的这一副臭皮囊吗!”乔月突然朝着我吼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懂!”我额头上顿时冒出无数条黑线,一脸懵逼。 我今年才十九岁,做过最荒诞、最捣蛋的事情也只不过在那些村民家里的水井里添加过一些‘佐料’而已。 试问谁没做过这些荒诞不经的事情呢,小孩子乱‘嘘嘘’是常有的事。 可是怎么看乔月如今的脸色像似与我有苦大深仇,仿佛我杀了她全家似的。 乔月见我一脸不解,刚又要发作,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等你恢复记忆再跟你算!”乔月狠狠白了我一眼。 我就当没看到,反正我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那个你叫乔月是吧,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应该问你自己啊!”乔月没好气地说道。 “问我自己?”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的确,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老村长的眼珠子为什么少了一颗,送葬的路上我看到的八鬼抬尸官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老村长下葬的那会,我是真的被埋葬,还是幻境? 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个‘金小飞’是真的金小飞吗,若不是,真的去哪了? 自然那只该死的黑猫也是个谜,它为什么会突然在我准备去追‘金小飞’的时候出现,它嘴里含的那颗眼珠子当真是老村长的,我已经开始怀疑。 现如今真真假假全然乱了套! “好,你想知道是吧,你不后悔?”乔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后悔什么!”我心情十分郁闷道。 这一连串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被猴耍似的。一个问题还没解开,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些谜一般的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就如眼前冷不丁冒出来的乔月,她的身份极为可疑。是敌是友根本无从判断,而她的一些行为更让人迷惑不解! 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出现是在帮我吗,看着又不像,不然也就不会出现我差点被活埋的景象。 可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刚才那只该死的黑猫突然从门槛折回来,肯定是发现了乔月,它对她应该极为忌惮! 乔月,你到底是谁!? 第十九章:你这个坏人 乔月见我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警惕,脸色是青一阵紫一阵,嘴唇紧抿,粉拳更是时而紧握。 鼻子里气呼呼地呼出声,似乎在强忍着。 她随即绷着脸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哼哼地走到门槛。 我以为她会就这样离开,却没想到她在门槛边站了一会儿,突然回头朝我做了一个鬼脸。 噗嗤! 我哪想到给我感觉极为冰冷的乔月,在那样气氛极为紧张地环境下竟会调皮得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乔月作势要打我的样子。 “没,没什么!”我笑的双手乱摆。 乔月刚才实在有点滑稽,她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一双纤纤玉手在双颊两旁一副张牙舞爪、要吃人的样子。 若不是我早领教过她的厉害,都被她萌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在那样的情况下,一直神经处于绷紧的我,精神已然疲惫到了极点。这下子一下子被她逗乐,心神瞬间放松了下来,感觉轻松无比。 我当时甚至觉得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笑够了吧,笑够了,就跟我走。” 乔月表面依旧面露寒霜,可是我注意到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浮起一个弯度,她在偷笑。 “去哪?”这次我没有任何警惕,说着就跟在她的身后。 “去该去的地方。”乔月头也不回得走在了前面。 “……” …… 跟着乔月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直到我对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感觉陌生,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们这里的山沟沟,虽然地处偏僻,四面不是山林就是深潭、浅滩,不过我几乎都很熟悉。哪怕是深夜漆黑一片,也能辨别出这是哪个地方,凭着印象走一遭。 可是这次却心中彻底没了底。 乔月带我走的这地方,起初是荆棘遍布,杂草重生,荒凉的让人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你自己。而后越往里走,景色‘忽’地变了。 周围是花香四溢,一簇簇花朵百紫千红,在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一条条小鱼乐悠悠地在里面游来游去。 小溪的一侧还分散着数十棵小树,上面的绿叶是苍翠欲滴,简直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若再仔细往前面看,会模糊地看到有一座小亭,静静地矗立在前方,给这里的环境凭添了不少情调。 但是我却怕了! 这里给我的感觉极为不真实,山沟沟附近什么时候有这副光景,我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这里的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这山沟沟,除了坟地会有些野生的野花,也就那地方才会有。 难道…… 我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被我给不幸猜中了吧! 那可是山沟沟的禁地! 乔月似乎感觉到了我驻足不前,侧着身瞄了我一眼,眼里的轻蔑让我不禁有些恼火。 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又怕了?”乔月的声音本来极为甜美,这时听到我的耳朵里却相当刺耳。 “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 “哦?你当真不怕!?”乔月故意将声调调高。 我知道我当时的样子已经彻底将我给出卖,尤其与乔月说话的时候,脚底下本来一片青绿的画面,转眼之间花草凋谢,一副衰败的景象,还呈波浪状不停地往外扩散,情形甚是骇人。 我身处当中,吓得我连个碎步都不敢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这里就是我家喽,没想到吧!”乔月俏皮地朝着我眨了眨眼睛。 “你家……”那一瞬间,我有种想去掐死她的冲动。 很显然,刚才那小动作肯定是她给弄出来的,不然怎么景象变幻地如此怪异,她还在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果然,我想到了这个关键,心里就不怕了,眼前的画风陡地一转,又恢复了原样。我彻底可以肯定这小丫头片子是故意弄出这些来吓唬我的。 乔月,你这个坏人! 我要不是顾及她的厉害,真有可能上去掐她。 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想报复我,谁让你胆子这么小!” “懒得跟你废话!”我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让我知道真相的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不是看你可怜,苦苦想知道真相,我会带你来这里!”乔月‘切’了一声,“想要知道真相就给我马上闭嘴。” 第二十章:天灵眼 "你……"我忍不住差点抓狂. 古语说的好,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现在几乎是被她耍的团团转,谁让我有求于人家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我算是悟透了. 乔月见我没有继续吱声,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小亭. "瞧见没有,那里平时是我休憩的地方,我们就到那里." "你真的平时也在这里?"打死我也不信,山沟沟周围的情况有谁比我清楚. "信不信随你,你以为这里的山沟沟就你看到的这么大,傻瓜!"乔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几个意思?"我彻底被她搞糊涂了. "算了,跟你现在说你也不明白."乔月带着我继续往前走,"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我被乔月说得这几句话弄得云里雾里,好像听懂了些,可是再去想的时候,又理不清一点头绪. 烦,真烦!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不愿意继续想下去的,想下去也是徒劳无益. 而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老村长的眼珠子为什么少了一颗. “到了,就这里了。”乔月踏着小碎步,哼着小曲,心情相当地开心。 我却站在小亭外傻眼了。 之前远远地看,根据模糊地轮廓,小亭子就算不是那种亭台楼阁般雍容华丽,起码也是小巧玲珑,不一样的别致。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截然相反。 没有想象中的红漆柱子,没有土黄色的瓦片,更没有栩栩如生的雕刻。有的就是八根木柱,凸起的顶上铺了些乱稻草。 如果硬是说哪些与众不同,那就是八根木柱上分别有不同的文字,隐隐闪着金色光芒。 “进来啊,傻站在那里干嘛!”乔月朝我挥了挥她那纤纤玉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踏着木阶走了进去。 当时的心境说也奇怪,我站在小亭外心情格外沉重,可是一走进小亭子里,心情有说不出的舒坦。 就如忏悔的门徒遇到真主那样,背负所有的罪孽都一下子放下了。 我也好像不是来寻求答案的,开始渐渐融入这美妙的环境中,欣赏起周围的景色。 “好风景,好地方!”要不是文采有限,都想当场吟诗一首。 “好了,装什么文豪侠客!”乔月当场泼我一盆冷水,“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给你开天灵眼。” “天灵眼?什么东西!” “白痴,天灵眼就是天灵眼。” “什么是天灵眼,做什么用的总该告诉我吧!” “开了你不就知道了。”乔月嘴里嘟囔了一句,“自己的天灵眼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白痴。” 汗! 虽然她嘟囔的声音很小,但是离的近,声音还是听地真切。不过我权当没听见,现在有求于人,还是乖乖地听话比较好。 等我都搞明白了这些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嘿嘿,小丫头片子,等着瞧! 我这边在想着以后怎么报复她,那边乔月却一把把我给提了起来。 “喂!你想干嘛?”想想一个七尺男儿,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轻松地提了起来,想想就觉得汗颜。 “给你开天灵眼啊。” “是这样开的!?” “不是,我只是试试你的身板能不能扛得住!” “……”我的脑子瞬间空白。 而后我算是彻底明白她的意思了,我这小身板幸亏还算结实,不然会被摧毁不可。 只见她把我提在半空中,我的身体像似瞬间定格了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如果你不想死快点,你就开口说话。”乔月脸‘唰’地一下,变得极为严肃。 我刚想问出口,最终硬生生地把话被咽了回去。 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向来是与生俱来的。 我被她弄得身体不能动,口又不敢言,心里自然莫名地害怕起来。可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 “我现在就做法给你开天灵眼。”乔月双手开始合十,“不过不一定成功,要是不成功的话,你权当自己瞎了一只眼。” 什么!?坑爹啊! 我当时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心里已然把乔月的十八辈祖宗都给一一问候了一遍。 这不是明摆着把你卖了,还要你乖乖听话吗! 不过当时那情况已经由不得我,乔月双手合十以后,一阵强烈地金色光芒在手掌四周油然而生。 她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金色光芒顿时大增,犹如圆盘一般绚烂地旋转开来。 好强烈的光芒! 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阵晕乎,刺的双眼差点无法睁开。正当我想闭上眼睛躲开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的奇异景象让我的心狂跳不已…… 第二十一章:昨日落花的文字 依稀记得小时候,当远远地听到同龄孩子一边背诵着诗歌,一边在一起玩耍,我幼小的心灵就十分渴望去山沟沟里唯一的学校去上学. 可是我也知道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这山沟沟里除了老村长和小伙伴金小飞不嫌弃我之外,其余人看到我那是远远地躲开. 记得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想去学校看看,那时候还是趁着天还未全黑,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去的. 谁知道刚靠近学校破败的土墙,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就被人给发现了. 我正慌乱地犹豫着该怎么办,校门口'哗啦啦'地一群人从教室里跑了出来,不过眨眼时间,学校已然空荡荡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当时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从此以后再也没去过学校. 后来老村长得知了这件事情,时不时得抽空教我些字,我也算好学上进,凡是教过的过目不忘. 我还在小伙伴金小飞面前豪言,若是放在以前,说不定我也能考个秀才当当. 可是当乔月做法,那刺眼夺目的光芒之中陡然出现了一些文字,让我惊奇地心狂跳不止,更让我感觉汗颜,我居然一个字也没看懂。 虽然我看不懂这些文字,但是这些文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 看上去如昨日落花,显得哀怨、凄迷,字体又软软地如青筕,清新、自然,我从那字里行间中完全被它的空灵与优美所吸引. 心底蔓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似是凉风渗透在心里那种丝丝的痛,又有种落花凋亡悠悠的感伤,更有种流水春去淡淡的悲凉. 当时我的心思完全被锁定在这谜一般的文字里. "你想死是吧!"突然耳边传来乔月的一阵暴喝. 我的思绪正遨游在那婉约的字里行间中,被她这么一喝,眼前陡然一亮.原来光芒之中出现的文字有股魔力,能让人就此沉沦. 怪不得我眼前开始出现旖旎繁华的景象,又出现风雨落花的画面. 若是继续沉沦,后果很严重. "要心无旁骛,凝目看字."乔月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疑有他,连忙集中精神,目光穿梭在这些字里行间之中. 说也奇怪,虽然我看不懂这些文字,但是心中却无比的熟悉,每个字都在脑海中跳跃,而后隐没. 而乔月依旧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时间推移,她的额头渐渐沁出汗珠,从两颊两旁滚落下来. 现在若是有人看到此情景,肯定会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瞠目结舌. 只见强盛的光芒所幻化出的圆盘逐渐变小,而那些奇异出现的文字犹如音乐的音符,竟呈波浪状涌进我的左眼中…… 要是不懂缘由的,还以为我的这只左眼是魔眼. "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乔月双手分开,神情略显得有些疲惫。 这时,我已经完全顾及不了她在说什么。 只感觉自己的左眼从起初的清凉,到现在犹如被架在火堆上火烤一样,炙热不已。 啊~ 好烫! 要不是全身被定格在半空中,丝毫不能动弹,我估计自己早已把左眼珠子给抓了出来。 此时的左眼眶仿佛是一具火炉,而左眼珠就是火炉里的一件器具,在里面不停地被沸腾的炉水浇灌,热得自己全身像似要爆炸般,疼痛难忍。 啊~ 幸亏当时自己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不然肯定会被吓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脸扭曲地不像人形。 远远地望去,我更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受尽酷刑折磨。 而就当我无法继续忍受,以为自己就此爆体而亡的时候,身体悄然发生了变化,左眼眶逐渐冷却了下来,随即一股清凉油然而生,感觉舒服不已。 随即我的身体也跟着回落到了地面上,能言能动。 “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虽然我看不见的自己左眼到底成什么样了,但是看眼前的事物竟有些模糊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真切。 仿佛眼珠子上被敷了一层薄膜! “还真没想到,眼睛还没瞎!”乔月这时坐在了小亭地凭栏上,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我看着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就有股无名火。 “瞎了,这辈子我就跟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我想起刚才乔月那不负责的话,真想上去掐死她。 她之前说的一点不错,要不是我这小身板还算能扛的住,就刚才那番经历,眼睛不瞎才怪。 若是形容人在火山口被滚滚而来的浓浆覆盖或者有些过于夸张,但是当时的处境的确有些生不如死。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左眼珠子由于过于暴热,而被融化的错觉。说实话,当时恐惧极了,深怕自己的左眼就此废了。 幸好一切有惊无险,总算安然过来了。 哪知道,这些才刚刚开始。 而乔月当时听到我这句颇有威胁性的话,竟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她的目光望向了远方,久久才收回。 “古枫,已经很久了。”乔月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称呼我的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久了,才……”乔月欲言又止,投向我的目光极为复杂。 我被她莫名地两句话弄得不知如何答对,但是心里隐隐感觉,我们两似曾认识了很久,还有着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难道我之前真的认识她? 我在脑海里努力地搜寻着记忆,最终依旧徒劳无功,连关于她的哪怕一点记忆都没有。 “乔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觉得这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认错人!?”乔月语气骤热冰冷至极,“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说我会不会认错你!” “……”我顿时彻底无语。 “算了,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乔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还是看看你的天灵眼究竟怎么样了。” 我‘哦’了一声,而后弱弱地问了一句,“天灵眼,该怎么用?” 第二十二章:那就是我的家 “怎么用?”乔月眉毛往上一挑,粉嘟嘟的小嘴一嘟,气呼呼道,“我怎么知道,天灵眼又不是我的法力!” “……”听到她这极不负责任的话,我当场差点栽倒在地。 “不过我倒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乔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时我完全可以肯定,她就是在消遣我。 乔月,你就是个坏人。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反正有种想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好了,也不跟你废话了。”乔月见我面露不善,倒也识趣,直接告诉我可以念咒语试试。 这个倒也不全怪她,‘天灵眼’这种功法,达到至高境界,根本无需念咒,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而我天生就是个另类,更加不会遵循天道法则。 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我很快地就将乔月教给我的两句咒语学会,弄得她像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好久。嘴中还念叨着,什么妖孽一类的话。 我是懒得理她,她的话总是莫名其妙,本人天资聪颖,举世无双,不就两句咒语吗,学起来跟玩似的。 哪知道,乔月当年可是整整学了一个月! “现金刚萨捶,欲为汝开眼。金刚眼无上,一切眼今开。”我默念咒语,左眼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咒语念出的一瞬间,眼前‘忽’地呈现一片灰暗的画面,就犹如置身于弥漫的浓雾之中,一切都模糊不清。 就在我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灰暗的画面像似挡在前面一触就会破碎的玻璃,随着玻璃渣一层层落下,里面的情景呼之欲出。 “那是……”我心中无比震撼。 眼前出现的画面正是在山沟沟里相当有知名度,每个人都心怀‘敬畏’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 红砖青瓦,还有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厚重,显得尤其的气派。 “咦?眼珠子怎么没有了?”犹记得当晚我是慌乱地跑出家,那颗被我戳中的眼珠子就低耸在‘双喜’的字上。 “集中精神,你现在所处的空间相当危险。”乔月提醒道:“千万不要被误卷进去,不然……” 乔月欲言又止,她这种毛病似乎我已经慢慢习惯。但是我知道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也就刚刚那一刹那间的失神,我整个人都有点飘忽,混混沌沌。 那时的感觉仿佛六神无主,魂已经不在躯壳里! 我立马屏息凝神,心无旁骛,整个人逐渐平复了下来,而眼前的画面也开始见循渐进,不停地变幻…… 那扇朱红色大门伴随着刺耳仿佛是石磨的声音,自动打了开来,一股潮湿的气息也随即扑面而来。 我心神微微一荡漾,当真身临其境。 走进大门,就是一个被三面墙围栏起来的小院落,小院落被我平时收拾的十分清爽,就连院中西北角唯一的一棵红枣树,周围连棵杂草都不曾留下。 而我平时就喜欢将老村长送给我的那把破旧的摇椅放在大红枣树下,闲来无事时,倚靠在上面,来回晃悠悠地就会睡着。 破旧的摇椅边上我会习惯性放一只小凳子,不管用不用。 那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倦鸟归巢,天际尚有的一丝发白也彻底隐没,天色逐渐黑沉。 随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小院子中不再显得那么冷清。 那个画面中的人就是我,只见我用手抹了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是刚吃过丰富的晚饭。 要知道我平时几乎都是靠老村长救济,难得能吃上个肉什么的。 而前几天,老村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两肉送过来,我硬是舍不得吃,今晚实在有点眼馋,这才胡乱地放了些油盐,跟着大白菜烧了烧。 一出锅我那是狼吞虎咽,估计连肉的滋味都没尝出来。 吃过鲜美的晚饭,按照我正常的活动规律会在院中走个几圈,然后往摇椅上一躺,有时会欣赏一下星辰日月,有时则闭目养神,直到犯困这才回屋中睡觉。 只是这次微微有些不同,我走出屋子,竟然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我于是往摇椅上一躺,谁知倦意更盛,顷刻时间我便进入梦乡。 “怎么会这样?”我脑子里像瞬间被电击了一样。 就在三天前的晚上,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吃过晚饭以后,就闲来无事一个人坐在小院中,无聊地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于是一件件诡异地事情接踵而至。 而通过‘天灵眼’所看到的画面,却截然不同。 我走出屋子以后,竟然脑袋昏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然后很自然地躺在了那把破摇椅上就睡着了。 “不对!”我立马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我走出屋子,前脚踏过门槛,后脚还未跟出去,从屋子里油灯照射出来的那道修长的影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身材虽然也修长,还偏于消瘦,可是身姿那可是一板一眼,绝不会走路有点驼,或者摇摇晃晃,没个正行。 曾经小伙伴金小飞还曾取笑我,说我的走姿有点僵硬,像极了变异的僵尸。 当然这是两个小孩没事打闹的话,这也足可以证明,我走姿绝对正派。 而照射出来的那道修长的影子,双肩略有点低,身形微向前倾,看似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十足偷偷摸摸的样子。 “他是谁!?”虽然看到的画面是交错的空间,事情已然发生过,但是我的后脊梁骨仍旧凉飕飕地,整个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老村长的家地理位置一片清冷,其中还透着几分凄凉,那我的家是有过之而不及,那才是整个山沟沟最僻静的地方。 平时连只鸟都不会飞过,更何况是人! 这自然与离我家不远地一个山洞有脱不了的关系,听说那个山洞能吃人。 当然这是后话! 可见我家自从我记事开始,就不曾有外人进来过。就连小伙伴金小飞偶尔送我回来,也都是远远地站在大门外,更别提老村长了,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看着我家的眼神总是在闪烁。 “那个人影到底会是谁?”我迫切地想知道。 第二十三章:原来是你 怎么会是他! 我心中惊骇的程度犹如海水猛拍在悬崖边上,久久不能平静。 而就在这时,顿时有一股绵延不绝的热量,从我的后背开始丝丝渗透,直至全身。 我心间掠过从未有过的甜意,显然乔月见我心神荡漾,以掌贴在我的后背上,给我稳固心神。 “不要大惊小怪,这种事情以后对你来说只会是毛毛雨。”乔月淡淡地说道。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就像平静的湖面,未起一点涟漪。 不过我的心却如惊涛骇浪! 透过‘天灵眼’看到的画面依旧在继续,那道黑影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清晰地轮廓让我霎那间感觉到窒息。 这怎么可能!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那个人竟会是老村长! 老村长模样约莫六十岁左右,两鬓斑白,胡子有些拉碴,可是却一脸的慈祥。 他的皮肤有点皱皱的感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如此,不过老村长的皮肤却还透着一些红晕,乍看之下,还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说他是个小老头,可见他的身高不高,也就在六尺左右,背还微微有些驼,走起路来很不稳当,一摇一晃的。 在我的记忆中,他却从来没摔过跤,反而步伐矫健,一般人都追不上。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又对我从小照顾有加的老人,怎么会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家里! 还搞的神神秘秘! “不对啊,老村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了?”我心中充满了不解。 我死死地盯着画面里的老村长,那个人的确是老村长无疑,他的确也那么高。幸亏当时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估计惊鄂地下巴都掉了下来。 画面里的老村长脸色极为阴沉,两眼充满了血丝,在走出门槛的时候,他随手将连衣帽子给带了起来。 这时候的老村长像极了印象中的巫师,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暗中,只露出那双邪恶的眼睛,给人有种刺骨的寒冷。 他就这样慢慢地走到我的身旁,盯视着我。 虽然我是通过画面看到这样的情景,但是后脊梁骨仍旧不寒而栗,我隐隐感觉,老村长肯定会做些什么。 果然,老村长走到我的身旁,随即围着我的躺椅转了一圈,嘴角竟浮起一丝怨毒。随手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开始还真的没分辨出那是什么,等到老村长像似小心翼翼地在我周围撒起来,我心猛然往下一沉。 那黑乎乎的东西竟然会是黑糯米! 糯米向来是对付僵尸用的,要是家里有人去世,活着的人吃糯米以驱除邪气,防止僵尸伤害。 可是黑糯米却极其珍贵,我曾经听说黑糯米仅有云南一带少有。 “老村长你要干什么?”我紧蹙着眉头,心情非常复杂。 我又不是僵尸,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周围撒这种黑糯米干嘛。想想普通的糯米是对付僵尸的,那么这种极其珍贵的黑糯米,对付什么才用得上。 画面中的老村长把最后的糯米撒上以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盯视了‘我’一会儿。我估计应该是看‘我’的反应。 ‘我’却依旧昏昏沉沉的睡在摇椅上。 这时天空中升起了一轮明月,皎洁地高挂在天边,弯弯的,似女子的细眉。 它照射下来的光亮就投在我的身上,让人乍看之下,仿佛‘我’被银白色的光芒包裹了起来,有种仙气道骨的风范。 而我知道,这奇异的景象背后,绝对不是表面看得这么光鲜。 显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些被老村长撒在周围的黑糯米有了变化。 黑气! 那些地上的黑糯米竟然冒出一丝丝黑气,随着不停地往上升,黑气越来越浓,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我’就彻底被黑气所包围。 而‘我’却无动于衷,还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看到画面中的自己,我不禁为自己暗捏了一把冷汗,所谓事出反常必有鬼,老村长这一系列的动作绝对不简单。 这时候画面中的黑气简直是无孔不入,开始渐渐往‘我’的身体里渗透,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一丝丝的黑气窜入‘我’的全身,肆意地流动。 终于,我看到了熟睡中的自己有了反应。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眼睛似是想睁,却仿佛过于太沉重,试了几下又逐渐沉睡了过去。 “那肉有问题!”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从小到大,记忆中老村长对我爱护有加,要不是靠着他的救济,我都觉得自己活不了这么大。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当天老村长破天荒地敲了我家的门,虽然依旧没进来,但是跟之前远远地看,已经算是亲近了。 他还特意嘱咐我,这肉不要放置太久。 那时候天气也没有现在这样,气温相对于来说,有些偏冷。尤其是初春的夜里,简直是夜凉如水。 肉只要不放在阳光底下暴晒,放置个七八天绝对不会变质。 老村长知道我特别能省,有时候能不吃就将着不吃,反正挨饿受冻都习惯了。 自然我也不是那么懒的人,也跟老村长学着在山沟沟里种点玉米,稻谷一类的庄稼,可是人家一到收成的时候,那是喜滋滋的。 而我,满地亲手种的庄稼无缘无故地衰败,每次都颗粒无收。 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山沟沟里的人使坏,想把我从这里赶走。于是有一年,等到庄稼要收成的时候,我白天就睡觉,晚上藏在暗处观察我自己种的庄稼。 说也奇怪,庄稼一天天成熟,我都满怀欣喜地准备收割。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突然一阵疾风暴雨几乎把我种的全部打落在地,泡在水里,再次颗粒无收。 后来老村长干脆让我不要瞎折腾了,一次两次算是运气不好,三次四次可能运气太背,要是每次都这样,那…… 画面依旧在继续,老村长接下来的动作,差点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第二十四章:法衣 “稳固心神,收敛元气,切莫妄动!”乔月一声暴喝立即传入我的耳朵,“你想死吗!” “不,不,不!”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浑身的血液抑制不住地沸腾,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慌,几乎要仰天长啸!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知道自己快要失去理智,虽然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是我的样子肯定很吓人。 全身已然湿透,双手一阵抓狂,若不是紧贴在我背后的那双纤纤玉手,绵延地将功力传输到我的身体里,护住我的心脉,后果将很严重。 “古枫,在你漫长的人生里,这只是一段经历,没什么可伤心的,也没什么想不通得。”乔月的声音透露出一种伤感,却也夹杂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冷漠。 “你若想知道答案,必须不被这扭曲的空间所吞噬,不然你又要陷入……”乔月继续说道。 “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心情除了激动就是恐惧! 恐惧到自己几乎心胆俱裂,在自己的记忆中,除了那场一直在梦境中不停重复出现的梦,就从未遇到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只见通过‘天灵眼’看到画面中的自己或许也感觉到了害怕,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任谁都没有想到,神神秘秘出现在我家的老村长,会趁着我熟睡之际做出一系列诡异的事情,而接下来的举动,彻底颠覆我对老村长一直以来的好感。 画面中的他将戴在头上的连衣黑猫压得更低,只可以看到他嘴角露出的那一抹阴毒。他随手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块布,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布! 我认得那块布的名堂,那是道教至高无上的‘法衣’,是专门来对付凶恶地邪魔妖道的。 只要被‘法衣’所收俘,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可是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道教是不会拿出来的,因为使用‘法衣’,耗费巨大的精神、元力不说,自身修为大损,还可能会遭反噬。 不过画面中的老村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忌惮,而是拿出来不慌不忙地抖了抖,往‘我’身上一盖。 平时若看到这种场面,应该会觉得很温馨,大多数以为是怕躺在树下的‘我’被冻着,老人给添加件凉衣。 谁知道…… ‘睡熟’中的自己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全身肌肉竟不由得绷紧,本来露在外面得双臂被晒的有些发黑,此时竟渐渐发青…… 怎么会这样!? 看到如此画面,可见我的内心震撼到了何种地步! 而‘我’渐渐发青的双臂,颜色也在不停地变换,由青变紫,由紫变黑,由黑变红…… 显然,我心中的震撼远非如此。 那件‘法衣’披在我的身上发出‘滋滋’地声响,而后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宛如数条龙影,在我的身上腾飞。 周围被撒满在地的黑糯米莫名在急速地消逝,窜入我体内的黑气更是一碰到金色光芒就不断地隐退。 我被这惊世骇俗的场面吓的怔立当场,虽然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也知道肯定煞白。心神也在这时微微荡漾,渐渐浮躁不安。 我知道现在我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表示画面中的自己并没有受到致命性伤害!但是依旧心中极度恐惧。 画面中的自己似乎也感到了极度不安,整个人都在剧烈挣扎。而就在此时,‘我’的左手臂竟然可怕地开始裂出一道道口子,纵横在手臂上。 还没等我彻底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纵横在手臂上的裂痕隐隐渗出血丝出来,慢慢地,血越来越多,顺着裂痕直接流淌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乔月大声在我耳边提醒,而同一时间,我看见画面中的自己,右手竟在毫无知觉之下,呈‘剑指’式…… “怎么了,怎么看不见了?” “不知道,有可能你刚觉醒吧!” “什么意思,什么觉醒!?”我几乎对着乔月是吼出来的,“我问的是怎么看不见了!” “古枫,你冷静点!”乔月从我的后背撤去掌力,面色晦暗不明。 “你,你怎么了?”一见乔月昏昏欲倒的样子,我的心猛然一痛,瞬间惊醒。 刚才自己几乎失去理智,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可是一见到乔月神情如此憔悴,心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地隐痛。神智也在这一瞬间像是被刺激了,清醒了许多。 乔月强撑着坐在了凭栏上,双眸有些失神,“你,居然还会关心我!”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我正准备上前去擦拭她双颊的眼泪,刚挪动脚步,双膝突然跪倒在地。 噗通! “你这是在给我赔罪吗!?”乔月竟然在这个时候破涕而笑,用手指了我。 这是哪跟哪啊,我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想去安抚女孩子,居然会是这样把人家逗笑的。 “我的腿怎么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我试了好几次想站起来,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谁让你心情那么激动,耗费些精元很正常啊!”乔月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也幸亏是你,要是别人,早就……” 乔月说着朝我瞄了瞄,显然并没有打算说下去。 说实话,那时候我是没法动了,不然很想上去掐她。什么毛病,说话总是说一半,还莫名其妙! 而更为莫名其妙的是,我通过‘天灵眼’所看到的画面竟然嘎然而止了。 老村长的眼珠子是我插瞎的吗? 我心中疑惑更甚,若不是有‘天灵眼’可以看到过去的空间,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会有这一幕,在我的记忆里,也根本没有这么一段。 又怎么会想到,对我有再造之恩的老村长居然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乔月,你能不能告诉我,老村长的眼珠子是不是我弄的,还有那件“法衣”怎么会在他的手里?”不可思议,一切都不在情理之中。 我记得曾经听老村长说起过,道教的无上至宝‘法衣’早已失传,连着那个神秘地国度一起成为传说…… 第二十五章:十两黄金 自古至今,凡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无上至宝,等再次出现,必会引起异变。 轻则引起血雨腥风,重则将祸国殃民! 道教的‘法衣’亦是如此,据传说‘法衣’乃是一隐士道士得道成仙所留下的遗物,此遗物堪比绝世法器,妖魔鬼怪的克星。 只是可惜无论是魑魅魍魉,还是隐居侠士都想得到,以至于最终这件‘法衣’流落到西域。 等众人追寻到那里,发现传闻中拥有‘法衣’的一个西域诡秘国度竟然一夜之间消失,至此‘法衣’也成为传说。 我之所以认识‘法衣’,是在两年前。 依稀记得那天,在和小伙伴金小飞去河中野泳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我的衣服被林中的荆棘给刮破了。 于是到了小伙伴家,就借来针线缝了缝,当时金小飞还在笑话我,说我的衣服可以称为‘百纳衣’,缝的到处都是。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要不是家里还有几件大人的衣服,我拿来缝缝补补,估计都要衣不遮体了。 在那个年代,山沟沟里都穷,也就到了年,才能穿回新衣服,吃个糖,能大口就点肉。 很多时候,要是办个喜事,新郎都还是借人家的新衣服穿,虽说寒酸,但也热热闹闹。 当然这些是闲话,那时老村长见我缝补衣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吧嗒’着旱烟,往房门的台阶上一坐,看着我,一副似笑非笑。 我当时以为是老村长在笑话我,怎么说我也是个小伙子,缝补的这些琐事自然是家里人做的,奈何我从小孤苦伶仃,也只能学着自己做。 自然,缝补的手艺那是没得说,比瞎子补衣强一些,因为人家压根看不见。 “小古,这件衣服穿多久了?”老村长眯着他那小眼睛,朝我笑了笑。 “也没多久,三、四年了。”我略显得有些羞涩。 三、四年前穿得长了好多,几乎把我的小个子包裹在里面,三、四年后感觉穿在身上怪里怪气的,差了不止一截。 “也难为你了!”老村长些许伤感道,“你和小飞一样命苦,从小失去了父母,唉!” 老村长这一声叹息直接把我的心情拉入了谷底,我从小无依无靠,如今连父母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老村长,我的衣服缝好了。”未免自己和老村长伤感,我立马转移了话题。 “嗯,不错!”老村长‘吧嗒’了一下旱烟,“你这件衣服虽然破旧,但是依然还在……” “这破衣服有什么在不在的,又不能当宝!”我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了这衣服,我大概只能捡树叶遮体了。 “傻小子,要是你真当它是宝,现在有可能就不在你手里了。”老村长神情有点失落起来,“我这糟老头子怎么说也是半个道士,却连道教至高无上的‘法衣’都没看住……” 当时听老村长如此说,以为他是在自责,毕竟有关道教的事情,跟道教的每一个道士都荣辱与共,哪知道事情真相远非如此! “老村长,你说的‘法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奇的天性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你想知道?那好,我画给你看……”老村长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台阶前画了起来。 我起初看着他画的‘法衣’倒也清晰,可是随着他越画越复杂,我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后来不知道就怎么睡着了。 那时候哪知道,一场惊天布局悄然上演。 …… “喂!发什么呆,傻了?” “你才傻了呢,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恢复了点力气,便靠着亭中央的大柱站了起来。 “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而且……”乔月看着我的表情有说不出的阴诈,“时间还不到,我就强行打开你的‘天灵眼’,恐怕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我暗道这小蹄子估计又要吓唬我了。 “这个不太清楚,有可能会时而失明,又有可能你的左眼会疼痛欲裂……”乔月假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实则在幸灾乐祸。 我见她说的有模有样,不禁紧张了起来。 “后遗症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怕她转移话题,“老村长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那件‘法衣’披在我身上算怎么回事,还有老村长怎么死的……” “你都想知道?”乔月一改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想知道也行,本姑娘没钱花了,要不你拿钱来买消息。” “钱?多少钱?”我对于钱的概念不是很重,那时候的钱大多数是一分两分的,一毛一块的算大面额。 “也不多,十两黄金!”乔月轻飘飘的说道。 “十两黄金!?”我轻声念出口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等反应过来,我眼珠子瞪的比圆球还要那么大。 十两黄金,天文数字,遥不可及! 这样的数字着实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我这个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就连山沟沟里上百户人家也拿不出半两。 乔月,你这是在逗我吗!? “哟!拿不出来啊,没关系,你会有的!”乔月信誓旦旦地表情,让我差点相信。 我刚想反驳,乔月神情突然大变,‘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好像在掐指算些什么,快的令人头晕眼花。 我站在原地是噤若寒蝉,她此刻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仿佛下一刻就发作,这让我联想起了那天在坟地的时候…… “糟了!”乔月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本能地靠着亭柱往边上移了移,她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怎么有点狰狞的感觉,刚才还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怎么会变的这么快! 她的眼神起初清澈的闪动,此时却圆目怒睁,凶神恶煞。 “糟了?什么糟了!”我强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乔月那要杀人般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事肯定跟我脱不了关系! “自己去看,还不都是你惹的祸!”乔月冷若冰霜地死死盯着我。 第二十六章:水滴声 叮咚,滴答! 一段水滴在岩石上发出的滴答声,速度不是很快,声音还比较清脆。 “这是在哪里?”我侧耳聆听,心中莫名地感觉到不安。 等我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才发现自己如今深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极目望去,周围杂草丛生,乱七八糟的岩石随处可见,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心中疑惑更甚,这是在哪里,由于当时天还处于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事物,我小心翼翼摸索起来。 “青苔,这里有青苔。”我微微一皱眉,竟然摸到了崖壁。 那青苔不似一般长在潮湿的水源附近,比较青嫩。而是像似有水时有时无的在不间断地浇盖。 乍碰之下,有点干干得,没有丝毫黏糊,等完全把它揉碎,才能发觉里面有股潮湿的气息,表示这青苔依然在生长。 难道这水‘滴答’的声音是从崖顶或者半中腰滴下来的? 想到这里,我略抬头朝上面一望,心底冷不丁冒出一股寒气。 整个崖壁竟然都长满了青苔,看似绿葱葱地,不过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荒凉! “我这到底在哪?”我刚要抬脚想要再看看周围的地理环境,眼前‘突’地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掠过。 “谁,是谁!?”我沉声喝道。 人对于已知的危险并不是最恐惧的,对于未知才是从心底真正的心惊胆寒。 “卧槽!是猴子!”等我寻摸着黑影望去,一只该死的猴子正蹲在一块大岩石上朝着我发出‘吱吱’的叫声。 当时我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也就在前不久,古里古怪的乔月莫名地对我发火,然后我还未问出缘由,猝不及防就被她踢了一脚。 她那一脚似乎动用了法力,眼前猛然一阵强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伴随着惊呼,再次出现我就在这里。 或许是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我有了点免疫力,心情波动并没有那么大,而是静下心来想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 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适应力那么强,尤其是在无尽的黑暗中…… 当然这是后话,那时被小猴子吓得不轻的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砸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猴子天性灵敏、机警,小石块还没落地,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也是气的才会这样,不然能在山沟沟里看到猴子这种动物,我是求之不得想和它们打闹一番。 没人陪我玩的时候,多数我是趴在地上寻找蚂蚁的老巢,抓上几只够玩几天的。 “猴子?动物!”我脑子顿时像瞬间被电击了一样。 山沟沟附近并没有什么动物,连家禽一类的也是甚少见到,怎么会无端端地出现一只小猴子。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鬼,我拿捏了一下,决定顺着小猴子敏捷地落脚地朝周围找找。 好奇心,我非常重! 大概过了约莫一壶茶的功夫,我找遍了四周,依旧没看到那只臭猴子,便打算放弃,等到天亮找路。 其实此时我的心里是着急万分,找猴子的踪迹不单单是好奇心重,还想着它能给我带路,走出这片自己十分陌生的地方。 猴子通灵性,一般能懂人类的心思。 离开了大半天,我真想回去看看,小伙伴金小飞是不是回来了,会不会这些都是个意外,或者一切发生的只不过是个障眼法。 障眼法能骗的你团团转,却让你寻找不到事物的本质。 叮咚,嘀嗒! 我耳边骤然再次响起水滴的清脆悦耳声,仿佛就在耳边,又觉得在很远的地方,声音忽远忽近,这种情况让人迷惑不解。 “原来这里有个山洞!”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水滴的声音应该是从洞中传出来的。 这就没什么奇怪了,洞中若有声响,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回声,而且比原声还要清晰、响亮,会更久一点。 我想应该是洞顶上有积水,然后‘滴嗒嗒’地滴在岩石上,或者地面上的石块,才发出如此清脆的水滴声音。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算是解开了,当时也没怎么再去深究,只是下意识地往洞口望了一眼。 这一望,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我几乎站立不住。那洞深邃的让人心底生出无尽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里面召唤着你的灵魂,让你惧怕的不敢上前,又抵抗不住魔力,进而在惊恐中一步步陷入进去…… “啊!好痛!”突然左眼传来一阵剧痛,让失魂落魄的我心底有了一点强烈意识,必须马上离开。 我这时完全是慌不折路,转身就狂跑。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直到跑的精疲力尽,我找了块岩石就半依靠在上面,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终于想起那山洞并非普通的山洞,而是离我家不远,在山沟沟里人人谈虎色变的食人洞。 传闻只要人经过那里,就会被山洞吸进去,然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从小到大虽然好奇心重,不过从未想过去那里一探究竟,不仅如此,心里还有股强烈地忌惮,已然到了骨子里。 “这该死的乔月,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我嘴里咒骂道。 想想上次把我一脚踢进了坟坑里差点被活埋,虽然我分不清那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的,但是这次我却实实在在感觉到,这一切发生的都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我颇为好奇,当真那么凑巧就在我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心神的时候,左眼传来的剧痛顿时替我解了围?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福祸相依!? 我一般想不通的事情不会再去想,省得心中疑惑更多。不过眼前最起码给了我个提示,那就是我离家应该很近。 山洞与我家方圆不过两里路,再怎么慢,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立马来了精神,估摸着方向刚要迈步,不远处天空中陡然浓烟滚滚,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第二十七章:采尸手法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发现自己的腿直打哆嗦,有些发软。 刚琢磨着那方向大概就是我的家,就看见那边火光冲天,几乎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我心里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跌跌撞撞地开始往那方向跑,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估摸错了。 可是越往火光的方向跑,心越拔凉,我对自家周围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除了那传说中那可怕的山洞,路况才有点不熟悉。显然这个时候,眼前的事物逐渐熟悉起来,那方向不是我家还会是谁的! “失火了,救火啊……”希望中自己的幻想破灭,我狂奔着,呐喊着。 如果这个家被烧了,天地之间哪还有我的容身之所,人世间哪还有我活命之处。 “救火啊,我求求你们救火啊……”我哭喊着,心中已然升起一丝绝望。 别说我的家位于山沟沟的偏僻处,与其它人家相距甚远,就是近了,也未必帮忙。 还有我家的附近并没有什么河流,家门口倒有口古井,平时家用的。遇到失火这种事情,当真杯水车薪。 我越想越感觉救火的希望渺茫,更何况黑夜中除了我的哭喊声,也就火烧房子传出的‘噼里啪啦’、木头开裂的声响。 这时由于距离近了,更可以看清我的家黑烟滚滚,那熊熊燃烧的烈火肆无忌惮地扩张着,看外形犹如能吞噬一切的舌头,所过之处,便是废墟。 我感觉一阵气闷,喉咙顿时有一股甜意,我心道糟了,我这是急火攻心,急的要吐血。 “喂!你等等……”就在我精神恍惚之时,冷不丁从小路右侧窜出一身影。 我根本没心思搭理,依旧强忍着往前狂奔,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等等,有危险!”后面这次声音我听的十分真切,是个男得。 他速度极快,声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影就挡在了我的前面。 “找死!”或许是心急如焚,我两指立马成‘剑指’式,欲要撞过去的身体潇洒地在空中来了个漂移。 与此同一瞬间,两手指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朝着挡在前面的人的胸口击了出去。 “好硬!”我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对方的身体当真铜皮铁骨,我双指击中他要害,竟然无动于衷。若是普通人早就栽倒在地。 不对,他不是人,是尸体! 我的左眼本来打开‘天灵眼’后觉得看事物有些模糊,眼珠子上好似乎被敷上了一层薄薄的薄膜。 不过当看到眼前这具尸体,左眼火辣辣地一痛而逝,立马看清眼前的这具是尸体,身上虽然穿着衣服,但是腐烂的躯体是白骨横生。 尸体上还散发着强烈的尸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口中念着,两指熟练地看似在捋头发,实则一根发丝已在两指之间。 “中!”两指凭空划出一道弧线,‘刷’地一下,那根发丝隐隐透着金光直袭那具尸体的额头。 “啊~” 那具尸体显然没想到我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从出手到结束只是眨眼功夫。 随即空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听到‘扑通’一声,再也没了声响。 “我,这是……”当时自己也惊呆了,出手动作迅猛无比,干净利落,更不可思议的是,看到一具能跑能说话的尸体,不是吓的扭头就跑,而是迎面而上,一招击中。 我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一气呵成的招式好像很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学会的,从哪里学的…… 当时那种怪异情况也是不容我多想,不远处地大火无休无止地开始蔓延,让我都觉得自己的家已然化成灰烬。 呜呜~ 我哭喊着再次朝家的方向一路狂奔,哪会想到自己得身后…… “喂!我说什么来着,不要去拦他!” “我们没要去拦他啊,我们是准备去劝他!” “你不拦他怎么去劝他,你还不是要去拦他,下场看到了吧!” “小子,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刚才是谁嚷得最起劲,让跑快点!” “呃……” 我幸亏当时没看到这幅场面,不然肯定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在被我击倒的那具尸体旁边,俨然还站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衣着光鲜,稍微懂点布料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丝绸,一般人家根本穿不起。 而且这样的丝绸面料色泽均匀,摸上去光滑细腻,穿在人的身上,有说不出的舒坦。 只是此时穿在两具尸体上,单单看这样子,就够惊世骇俗的。更为显眼的是一具是全身为蓝色,另一具为青色。 “无话可说了吧,现在该怎么办,大人他已经差不多跑回去了。”身着蓝色尸体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先把兄弟的尸体给处理了,然后再想办法帮助大人。”另一具身着青色尸体说道。 其实若不是我打开‘天灵眼’估计也不会那么快识破那具尸体的身份,它们虽然身上已然腐烂成了白骨,但是头部却保存的完好无损。 神情动作略为僵硬,肤色暗沉而已,在黑夜里,只要不是太近的接触,还真看不出来。 我自然也没想到,它们口中的‘大人’竟然说的会是我,我再大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 “还能有什么办法,那几个老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提前行动了?”蓝色尸体表情看上去十分愤恨。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们,让他们提前下手!” 青色尸体面露不解道,“按照时间推算,确实还有一段时间啊!” “哼!这次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大人再……”蓝色尸体说着将同伴的尸体背在了身上,咬牙切齿道。 这次衣着青色尸体没有说话,而是望着我狂奔的方向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跟着同伴消逝在黑暗中。 也就在它们消失的同时,原地‘忽’地一下出现一道残影,几乎没做什么停留,朝着那两具尸体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我的誓言 时光的灰烬,散于红尘,弥漫于心间。 而我眼前的灰烬,则变成了一堆灰土,让我情难自控,悲痛欲绝! 余下的火焰依旧在燃烧,时不时的‘霹雳啪啦’声,无不显示着刚才大火有多壮观。 就在不久前,我狂奔到家,不顾一切的抓起水桶打水就去救火。 我彻底疯狂了,不知道在古井到房子的来回中跌倒多少次,水洒了多少回,火能不能扑灭,我一直拎着水桶来回跑动。 “不要,不要……”我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整个人都感觉在机械式的运作,不知疲惫地打水,扑火,再打水,再扑火…… 直到再没有了冲天的火光,顿时感觉身体发软,眼前头晕目眩,‘噗通’ 一声,整个人连带水桶摔倒在地。 水桶的水立马洒的满地都是,汇成一道水流,顺着院子地势低洼的地段流淌开来。 哈哈~ 我躺着地上顿时狂笑起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劫后余生的那种喜极而泣的笑,还是心酸到怀疑人生那种绝望痛苦的笑,我就任由着自己,笑到泪流满面。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我只敢肯定一点,当时我确实有点笑中带泪,被老天怜悯的感动。 那时由于自己近乎癫狂,全凭潜意识去打水、扑火,任何的外在事物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了知觉。哪知道,就在那档口,老天居然下起了雨。 雨从起初的‘稀里哗啦’,到霎那间连成线,铺天盖地的像似老天决了口子一般,倾卸下来,顿时大地水流成河。 也就这短短地时间,肆无忌惮地大火遇到了天生地克星,逐渐被扑灭。 而我直到体力透支到不能动弹,摔了个底朝天,这才安静下来。 “天亮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着这难得地新鲜空气,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侥幸。 本以为如此漫天大火必将我的家烧的干干净净,从而化成一堆灰烬,哪想到,原来只是烧了正堂靠南地一间屋子。 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时候我是这么以为的,根本没有去细想,如此熊熊燃烧的烈火,没有助燃物怎么可能照的天际如白昼! 更不可能烧的‘霹雳吧啦’响,房梁柱子也就那么几根,还传出去很远。 那时我也不会去细想这些问题,等力气恢复了点后,立马收拾了一下心情。毕竟家还在,烧毁的只是一间房屋,我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人,要是没了生活的希望,没了对未来的憧憬,那就如同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对任何事情都是麻木的。 我自然还没有沦落到那般地步,擦了擦不知道脸上残留地是雨水还是泪水,身形从地上一跃而起。 “爸,妈,对不起!”我翻身跃起,却再次跪下。 刚才一直想着自己唯一依靠的家可不能毁,却从未往父母生前的住处想,正堂靠南的屋子就是父母生前所住。 自从父母相一过世,那间屋子就一直供奉着父母的牌位,每到祭奠的日子,不管外面是电闪雷鸣,还是狂风暴雨,我都会跑到山林之中摘些野果回来供奉。 有时候自己倍感孤独的时候,也会靠着牌位说说话,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 可是如今却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满心内疚,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准备起来。 吱呀!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眼前被烧毁的南屋、那些表面已然被烧成通黑色的房柱下面,传出几声‘吱呀’地声响,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极为清脆。 我微簇着眉头有些疑惑,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喂!你谁!?”天已经亮了,我倒不怕下面会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去就准备搬开那些房柱。 谁知,还没靠近,‘哗啦’几声声响,从里面陡然窜出一道身影,将覆盖在上面的房柱,木板猛地推开。 我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心惊肉跳,本能地后退。 等缓过神来,再朝那道身影望去,他的全身都是黑灰,要不是他的身形能让人分辨出他是个人,估计都能当成怪物。 那人听到我猛喝,按照常理应该回头看我一眼,这是正常人的举动。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几乎用蛮力拨开挡在周围的木板,石块。 看样子是想要走人! “把话说清楚,再走!”我又不傻,在这个特殊时间段出现在这里,还被埋在烧毁的房柱底下,就算不是纵火的人,也起码跟这件事有脱不了关系。 我可以容忍山沟沟里的人不理睬我,我也不可能强迫他们理我,跟我说话,但是这家就是我的底线,谁触及了我的底线,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恩仇必报,这是我对自己发过的誓言! 谁知那人根本不搭理我,眼看他要从房后走了出去,我心中大急,抄起身边被已然烧的通红的木棍,朝着对方后背猛砸过去。 “妈呀!这什么鬼!”当看到被甩出去的木棍竟诡异地悬浮在他的身后,不能前进分毫,我惊讶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也就在这惊骇世俗地瞬间,那道人影拔步就朝我家的屋后跑去,与此同时,甩出去的木棍应声掉落在地。 啪! 木棍不知道是之前被烧的通透,还是摔落在地劲力过大,落在地面上裂出一道道密密麻麻地缝隙后,成了一堆灰烬。 “他是谁?”这个人行为怪异,使得我不得不怀疑,他出现在我家的目的。 不过我倒不担心他能够逃走,我的家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位于山沟沟最僻静地地方。 北边是骇人听闻的食人洞,我刚从那边逃回来,而南边是一座林子,进去的人是十死无生,至今没发现里面有什么怪异地,但是越是这样,越可怕。 至于房子的正东面就是山沟沟他们所谓的后山,一大片坟地,荒凉地让人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最后剩下的就是我家的后面、山沟沟最不愿意提起的沼泽地带…… 第二十九章:沼泽地 沼泽地带,凶险万分,自古人人只要谈起那是谈虎色变。 这样的地方,一般长期受积水浸泡,生长表面那是小草茂密,下面却是泥泞地区,让人触不及防之下,陷入其中。 由于长时间如此,覆盖在表面的泥土则成了腐泥,下部为潜育层,持水性强,透水性弱,一旦人被陷进去,那就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什么都没剩下了。 而山沟沟里的人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个,相传数百年前,偏居一隅的某藩王野心勃勃,欲图谋造反。谁知机密提前泄漏,朝廷派大军压境,藩王显然还未筹划得当,时机也尚未成熟,在进退维谷之际,被迫以死谢罪来保全自己的族人。 谁知朝廷为斩草除跟,依旧杀得藩王所封境地血流成河。 藩王忠心的将领不得已带着藩王的族人躲到此处,却再次被朝廷发现,眼见要遭屠戮,藩王忠心的将领在仓促之下,带着万余残余部队退入到了这片沼泽中。 自然他们事先也派出了伺候进行了打探,也知这片沼泽的凶险,不过伺候打探出来的消息倒让他们满心惊喜,那就是这片沼泽光走人的话,并不会陷入其中。 起初这万余残余部队的确有些心惊胆颤,但是留在原地那是必死,造反罪不容恕,他们往里面走了一会儿,也相安无事。 谁知伺候在仓促之下并未有多少时间去进行验证,那沼泽的表面一层由于近一段时间天气干燥,腐泥黏在一起比较干硬,少数人确实能通行。 可是后有追兵,生死攸关,万余残余部队慌乱之下,脚步自然沉重,沼泽地不堪重负,万余人最后都深陷其中…… 当时我听到这里,虽然未亲眼所见,但是想想万余人在沼泽地里垂死挣扎,哭喊声一片,那场景何等地恐怖,何等地毛骨悚然! 这就是我看到那道身影往我家后面跑,并不急着去追的原因,那条道根本行不通,他还得乖乖回来。 在他回来之前,我得快点把烧毁的房屋给收拾了,主体墙架还并未倒塌,到时弄点竹子编排一下,还能放些零碎的东西。 毁了,什么都烧没了,我心中暗叹道。 随后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烧毁地房柱,木板,还有些破旧的家具给收拾完。 现在我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此时肯定灰头灰脸的,自己狼狈不堪,家里被烧地也是一片狼藉。 “咦?父母的牌位呢?”我之所以如此仔细地清理,最主要是为了父母的牌位。 虽然我知道必定逃不过这场大火,看着其它木板一类地也未烧个干净,心想牌位也应该还能幸存下来,最起码还能保持个模样。 怎么会不见了呢,我嘴里嘟囔着再次翻了翻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废墟,依旧没有半点踪影。 “这是什么?”就在我以为牌位应该被大火所吞噬,放弃寻找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个发光地物体。 啊! 我伸手刚想将它捡起来,手指像似碰到什么尖锐地东西,被猛地扎了一下,血珠只往外冒。 是钉子! 我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收拾了半天屋子也没被刮破,这倒好,临了还出血了。 “对了,这钉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怎么会底朝上?”我一愣神,这些好像都不合乎常理吧。 这个方位是平时供奉父母牌位的供桌,供桌是花梨木,又称青龙木,入水即沉,是上等的昂贵木料。 不过我不知道它的由来,从我记事起,就放在家里。这次在大火中几乎被烧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了个大体的支架。 而这个钉子就在供桌地正中央,平时我给父母上香,祭拜什么的,应该一眼就能看到。不仅如此,这钉子底朝上,端部却被倒埋在地底下,这根本有违常理。 我完全可以肯定,这钉子绝对是人为造成的! “这,什么情况?”还没等我解开钉子的疑惑,突然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是地震? 刚才我明显感觉到地底下在晃动,好似乎泥土呈波浪状地起伏变化,不过时间太过短暂,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这一细节当时就被我忽略了,我们这山沟沟若来个地震,泥石流什么的,都见怪不怪。 不然也不会以后吃了这里的暗亏!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直接把这个细节忽略过以后,就拿来铁锹把那个钉子给挖了出来,然后随手一扔。 “都过去老半天了,怎么还没见那人回来?”收拾完以后,我干脆拿了个小板凳,一边放着铁锹,一边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我心里是越想越气,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把我的家给烧了,把我父母的牌位也给烧了,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此仇若是不报,我还是一个男子汉吗! 可是我坐在凳子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对方回来的踪影!难道走进那片沼泽地了吗,想想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片沼泽地前段时间我去过,表面几乎被绿油油的草地所覆盖,让人乍看之下,有点像现在的草坪地,那是长得十分茂盛,而且还很整齐。 用绿草如茵,墨绿色地草地像一床地毯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当你知道这片沼泽地埋葬了近乎万余人,恐怕是连一点心思都不会有! 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情,看着眼前这片沼泽,感觉就好像有无数人在沼泽里挣扎,那数也数不清的手绝望地在半空中乱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恐惧,可是心中却有股莫名地冲动,想踩在沼泽地上看看…… 我脑子是不是有病,当时自己突然被自己这个冷不丁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明知道沼泽地是块死地,只要进去就是有死无生,自己怎么还会想着上去试一试,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是越看那片平静的沼泽地越感觉后脊梁骨发凉,好似乎那片沼泽地下面隐藏着什么…… 第三十章:黑压压一大片 阿嚏!阿嚏!阿嚏! 被冻得连打了三个喷嚏,我迷糊中揉了揉眼睛,随即‘蹭’得弹跳了起来。 “天黑了!”我惊愕得看着天色,这时已然入了夜。 阿嚏! 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感觉身上凉凉得,应该是冻着了。 这天气正值开春没多久,白天的气温还算暖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爽感。可是到了夜晚,气温骤然下降,让人感觉凉飕飕地。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感觉身上一阵发冷,我狐疑自己应该在不知不觉中是睡了一会儿了。 等到我下意识看自己地身旁,错愕地表情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老村长送我的那把破旧的摇椅怎么会在我的身旁,我是什么时候把它从屋里搬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糟了!”我大叫一声不好,一眼看到依旧放在凳子边的铁锹,抄起就往家后跑去。 不过只是冲出去几步,我就停下了。这个时候再想去找那个跑进沼泽地的人,是不是也忒晚了点! 只要不是傻子,我熟睡的这段时间早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没用!”我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光。 家被人烧了,嫌疑人在眼皮底下跑了,又没看清对方的容貌,这下子算是抓瞎了,以后到哪里去找真凶! 我越想越气,也越急,如今山沟沟跟我亲近的两个人一个驾鹤西去,另一个去向不明,而现在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家,也遭到了莫名地大火! 谁知道,会不会再次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其余几间房子也给烧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被动!”想想山沟沟也只不过上百户人家,数百人而已。只要仔细去调查,应该能查出个蛛丝马迹。 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过,肯定会露出马脚。而正当我盘算着如何把被动转为主动的时候,一阵嘈杂声顿时从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我紧簇着眉头,拖着铁锹就往大门外走。 期间与大门擦肩而过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贴着红双喜的大门正面瞧了瞧,那之前提溜在上面的眼珠子确实不见了踪影。 是谁给拿走的?难道真的是那只黑猫? 显然这时候的情况不容我多想,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我定睛一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由于又是天黑,给人有种错觉,仿佛是人山人海站在那里。 “他们这是要干嘛?” 我不禁有些恼火,需要他们帮忙救火的时候,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倒好,火也被扑灭了,房子也烧了一间,却全来了。 只是…… 我看眼前这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怎么就没一个人举着火把,或者照亮的东西。 只觉得他们的样子在黑暗中十分模糊,看得不是很真切!而且我还发现一件怪异的事,他们几乎步履一致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动,也没有交头接耳,那传出来的嘈杂声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这是要干嘛?” 当时那情景是十分压抑,我几乎是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我是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我的家,给我十几年来遮风避雨的地方。 嘈杂声,依旧是一片嘈杂声,仿佛他们根本就没听到我说话。 “你们究竟要干嘛?”我越看这黑压压的人群,心中越加的胆寒,下面的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知道我住的地方,几个月,甚至是数年也没有陌生人来过,就算偶尔碰上一个,还是山沟沟外的人迷了路。 这时候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趁着夜色,言语举止还不合乎寻常,怎能不让我心生畏惧!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鬼,我心生恐惧之后,腿不由得一哆嗦,要不是身后就是家,这股意念强撑着,我恐怕早就逃之夭夭。 “安静了。” 黑压压的人群陡然一下子没了声音,就如发了疯的野狗一直在乱咬乱叫,而后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连一丝悲鸣都发不出的那种。 静,人群出奇地静。 “你们……”我刚要喊出口,突然一只粗大干枯的手从我的身后紧紧捂住了我的嘴。 我哪想到背后有人,本能地一只手死命地想去扳开,而另一只手拿着铁锹就想去抡对方的后脑勺。 “你若想死,就喊出声!”身后的声音低沉,还透露出一股苍凉。说完就松开了手,未做半点停留。 “你是谁?”我正抡上去的铁锹顿时停在了半空中,慌忙转身朝身后望去,一老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身后。 她一身麻布衣,几乎把整个身体包裹在内,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她那双犀利的眼神,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 我与之只是瞬间的对视,有种错觉,仿佛被她千刀万剐。浑身不由得一颤,警惕地往墙跟退了退。 “老太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妪突然咳嗽了两声,吓得我又往墙跟移了移。 也就往墙跟移了移这个角度,我才算看清眼前老妪的模样,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着一道道皱纹,她的嘴干瘪着,像是没了牙齿。 而让我特别记忆犹新的是,她竟然没有眉毛,让人看上去更加恐怖。 老妪见我怕她,脸上刚要露出笑意,又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你没事吧!”虽然我心里害怕,但还是不由得担心眼前这位老婆婆的身体,怎么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没事!我老婆子刚才说过了,重要的是你!”老妪伸手指了指我。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老妪右手一直拄着木拐,怪不得站在那里的姿势那么奇怪。 “什么重要的是我?”我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哦,原来是这样!”老妪看着我,好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跟我走吧,有些事你迟早要知道的!” “跟你走?”我当时额头上是冷汗直冒。 这老妪来历不明不说,还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的身后,跟鬼似的,不被吓死也会被吓成白痴。 要我跟你走,做梦!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我几乎是抱着她的大腿,求带走…… 第三十一章:求带走 本来站在不远处的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虽然气氛极其压抑,有说不出的那种恐惧,但好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可是也只是那短短的时间,人群突然动了起来!还伴随着刺耳的嘈杂声,一股脑朝我这边涌了过来。 “这群人疯了吗!?”我脸色顿时大变。 这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涌过来,非把我淹没不可!估计我的家也会被踏平! 当时我会被吓得面无血色,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我紧紧握着铁锹,来回不停地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接滚落了下来。 竟硬生生地忽视了在身侧不远的那个诡秘的老妪! “想好了吗?”老妪不紧不慢,目光再没有之前那般犀利。 “想好什么!?”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种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绝望。 话音未落,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简直就是被自己蠢哭了!她要带我走,不正是解了我眼下之围。 “老婆婆,我跟你走,马上走,快点走!”看着汹涌地人群越来越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带你走可以,不过你不可以喊我为老婆婆,我糟老婆子可担当不起!”老妪面色极为严肃,大有你不答应就不带你走的趋势! 呃! 听到这话我足足愣了一下,随即头点地像拨浪鼓,随便你想怎么称呼,先带我脱离险境再谈! 当时那种险象环生的情况,根本是没有多少时间让我多想的。其实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发现这里面的蹊跷,试想一个之前从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人,陡然在那种情况下出现,应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事后证明也确实如此! 多年以后我做了一个假设,若是那泉涌般的人群扑过来,我巍然不动,就靠手中的铁锹死守,不跟老妪走,命运会不会因此就会改变! 显然我心里早有了答案…… 当然这是题外话,当时显然自己是自顾不暇,自身的安危都无法保障,怎么会去想别的事! …… “这是哪?我们这是在哪?”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可以了吗?” “对,你现在安全了。” “真的安全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老妪的话。 就在那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扑过来的时候,老妪让我紧紧闭上眼睛,握着她木拐的另一端,跟着她走。 中途她再三叮嘱无论遇到什么特殊状况都不能随意睁开眼睛,更不可以开口说话,不然后果自负! 我虽然满心狐疑,可是当时的情况已然不由我多想,只好满口答应。其实那时候我是有疑虑的,对眼前的老妪从心底不信任,而且还十分忌惮。 不过形势所逼,只好任其摆布。 而接下来,倒使我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点。我一闭上眼睛,嘈杂的人群顿时在耳边消失,周围忽然静了。 我满心的顾虑因此被打消了不少? 而接下来有段时间是风平浪静,都让我误以为危险过去了,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一想到那老妪的话,我又强忍住了。 也幸亏强忍住了,只是又走了一段,耳边陡然一声呼啸,呼啸声尖锐、响亮,刺得我的耳朵一阵轰鸣。 我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当时差点按耐不住想睁开看看,究竟什么东西在我耳边。 要知道已知的危险并不是最恐怖的,而是未知,未知才让人感觉深深的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心里自然彷徨,就会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 这时还未等我心情稍微平复,脖颈处冷不丁传来一阵阴风,确切的说那不是阴风,而是像有人在你脖子处吹着气那种感觉。 只是有点阴冷,还绵延不绝! 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毛毛的,就觉得那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贴在我边上一样。 尽管如此,我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紧紧闭上眼睛,握着老妪的木拐不停地往前走。 而越往前走,路上越不平静,犹如开演的戏台,表演者纷纷上场,把精彩绝伦的表演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只是我这边有所不同的是,表演台上只剩下了惊悚与恐惧。 我这才心里渐渐相信那老妪的话,紧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就跟着她走。 直到…… “疯子,干嘛呢,大晚上一个人走路还闭着眼睛!” “瘦猴!”我当时激动地差点睁开眼睛说话。也就在同时,左眼像似猛然被什么刺痛,心跟着陡然一惊。 小伙伴金小飞昨晚不是无故失踪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这声音的确是他的,我敢肯定。 “疯子,说话啊,装什么呢,还挺像!”金小飞‘嘻嘻’一笑。 “瘦猴!”我心中瞬间感觉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老村长走了,家被烧了,如今我还身处危险之中,至于‘你’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 虽然此刻我心里十分清楚,‘你’并不是真正的你,可我依旧感觉暖暖得,好似乎你就在身边,从未离开。 ‘金小飞’见我一直不搭话,似乎有点生气了,“疯子,怎么一天不见,长本事了,不理我了!” “好,不理我是吧,我走还不行吗,以后你也别搭理我!” 我依旧没有答话! “疯子,算你狠,我们的友谊算是到此为止!”小伙伴‘金小飞’重重冷哼一声,已然动了真怒。 “瘦猴!”说心里话,那时我真想开口叫他一声,就算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瘦猴’! “算了,我走还不行吗!”小伙伴‘金小飞’似乎对我很失望,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之后再也没了声音。 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走了,真的走了…… “喂!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小伙伴‘金小飞’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再次响起,“对了,我们儿时的共同发过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誓言……”我几乎突口而出! 第三十二章:断石崖 哇! 好烫! 就在我喃喃自语、失神地回忆起曾经跟金小飞的豪壮誓言,双手掌心突然一阵滚烫,好像手掌心贴在了沸水上面,烫的手中的木拐也差点因此脱手而出! 真是好险! 我心中暗道还真是侥幸,显然是在前带路的老妪见我形势不妙,才出此下策,通过木拐暗中使用什么法子,把我给烫醒! 若不然,我肯定会开口说话!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我被老妪烫了一下手掌心,耳边再也没了‘瘦猴’的声音,仿佛彻底消失了! 我心中正疑惑,走在前面的老妪忽然停住了脚步,撤回了我握在手中的木拐。 我知道,我应该安全了。 果然,等我睁开眼睛,周围再也不见如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群,也没看到我的家。 “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仔细瞧瞧,就不会再问我这老太婆子了!” “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周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花香,我都快忍不住要打喷嚏。 是巴西木! 我眼前豁然明白,虽然在黑暗中还没寻找到它的踪影,但是我天生对‘巴西木’的芳香比较敏感。 ‘巴西木’这种花不同于其它花种,它喜欢阴阳光,绿色的叶子因此几乎弯曲呈弓形,更有不一般的光泽。 它一到了夜里,尤其气温骤然下降之时,或者处于低温,就会停止生长。 而这种‘巴西木’整个山沟沟都没有,除了距离老村长家两里之外的…… “这里是断石崖!”我惊呼道。 “是断石崖,怎么,你很感意外?”老妪目光冰冷,“其实你最不应该感觉到意外!” “什么意思?”我的确不应该感觉到意外,这里的‘断石崖’也就是平时村里人要找老村长敲响钟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山沟沟里的人要给这样的地方起名叫‘断石崖’,就如同不知道是谁在路边的石基上打凿了这三个字! 字迹工整、细腻,宛如雕刻般秀气。 只是这三个字与我们身处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明明就是座小山坡,比三面地势稍微高点罢了,怎么起名叫‘断石崖’! 直到不久后,我才明白,叫‘断石崖’都委屈了!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惊讶的不仅仅如此,更多的是老妪是用什么法子把我安全的带到这里的,还有我所听到得,感觉到得,都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问得,糟老婆子没办法回答你。”老妪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就算能回答你,我也不想说!” “……”我一脸懵逼,这话说的我顿时哑口无言。 “走吧,还有一段路,这段路非比寻常,你可要当心了。”老妪脸色较之前明显凝重了许多。 “还有段路,去哪?”说实话,当时我有种很强烈的想法,就是逃。 眼前的老妪绝非如此简单,她对我们山沟沟的一草一木可谓是了如指掌,而我却对她陌生无比。 更何况我身处那样的危险境界中,她出现的时间是那么的及时,已然不能用‘巧合’来形容,我恐怕更多的是事先设计好的阴谋。 可是这时我环顾四周,这‘断石崖’地形地貌十分普通,就好像这地形是经过人工堆造而成。 也就通往顶端的放置大钟的地方比较突兀,两边相对于平坦,周围有些杂草,以及山沟沟随处可见的落叶松,冬青,银杏这一类的树木。 自然花是没有的,除了比较特别的‘巴西木’。 这山沟沟也就除了后山坟地那一块有些杜鹃,栀子,金银等野花,也就那传说中的禁地。 “看样子只能冒险了。”我心中暗暗道。 眼前这片地方,用没遮没掩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要是趁着老妪不留神,撒腿就跑的话,估计脚还没‘预热’,就被拦截下来了。 别看老妪拄着拐杖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她要是动起来,绝对跟鬼一样行踪飘忽不定! 我敢肯定! 不过我还是有逃掉的希望,这‘断石崖’偏西南方向不足五十米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水却是相当湍急,河里更是乱石嶙峋,豁然跳进去逃生,危险性系数极高。 我曾经就和小伙伴金小飞游过这段河流,别看水清澈透明,水里的状况一目了然,但是一旦跳入水中,湍急的水流让你几乎身不由己,有时候只能顺着水流往下游…… 那一次,我和小伙伴金小飞是遍体磷伤。老村长见我们如此,还打趣了一番,说我们如此游法,连水中的鱼儿都望尘莫及! 我们自然‘呵呵’一笑,总不能告诉他老人家,我们差点没爬上来吧。 至此以后,我和小伙伴金小飞敬而远之,谁少脑子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怎么,想跳河逃跑?”老妪此时背对着我,我觉得机会是稍纵即逝,我近乎卯足了劲,准备往那方向冲刺。 只要纵身跃下山坡,利用巧劲落到地面,以此来缓解高度差带来的冲击,再猛冲个五十米跳入水里,就能摆脱眼前这老妪。 不过说是简单,这一连惯的逃跑动作与路线,在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哪怕眨眼瞬间的停留,都可能功亏于溃!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心思被她当场戳穿,脸‘唰’得一下红透了。 怎么说刚才她带我脱离险境,如今想要逃之夭夭,确实有点不厚道。 “你还想试试?”老妪神情自若地转过身,再次一针见血! “……”我当时差点要膜拜对方,似乎对方早已洞察先机,自己转念之间的想法都被她猜透。 我确实想试试,哪怕被她识破! 只是现在连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单看老妪所站的位置,已然封了我所有的逃跑路线。 高手,当真是高手!我心中折服不已。 “其实你不必想着逃的心思,我也大可不必强拦着你,但是……”老妪的脸色骤然阴冷了下来,“你欠下的,终究要还得!” 第三十三章:老妪 “什么意思?”听老妪话里的意思,我差点没站稳栽倒在地。 又是我欠下的,难道都把我当成了冤大头! 我从小到大虽然生活艰辛,生活上时常靠老村长救济,可是其他人我边都没靠,就更谈不上什么欠他们的。 之前身份不明的乔月信誓旦旦的说我欠她的,如今来历神秘的老妪也说我欠她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我曾经失忆过,所欠下的? 想到这唯一的可能性,我忍不住苦笑出声,倒真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从我三岁记事开始,度过的每个春夏秋冬,我都历历在目。这倒不是说自己的记忆力多强,反正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凡是经历过的,基本上都能记得。 尤其有些事触动了自己的心灵,那记忆会更深。直到不久之后,我才渐渐明白,原来…… 当时老妪见我满腹狐疑,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她干瘪的嘴动了动,道:“你以为我糟老婆子是信口雌黄,还是鬼话连篇” “……”我用沉默回答了她,她的话本来就让人疑窦从生,打死我都不相信有这件事。 “如果你觉得你不欠我糟老婆子的……”老妪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显然强忍着怒气,“那你就走,现在就走。” “当真?”我有种强烈预感,她设下了套,无论我愿不愿意都得套进去。 老妪冷冷一笑,转身朝着大钟的方向挪了几步,她的木拐跟着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放我走的意思? “那个什么,你刚才毕竟救了我,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讪讪一笑,故作轻松道:“不管之前是不是欠你的,我跟你走就是。” 我又不傻,那老妪看似漫不经心背对着我,可是她木拐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显然是在发出警告。 若还不识好歹,后果将很难预料了。 如今以我这样的身手,对付一些跳梁小丑或者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倒也应付的来,但是遇到这样高深莫测的人物,还是洗洗睡吧!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糟老婆子可没逼你,可别到时候……”老妪目光突然闪烁不定,欲言又止。 我这时哪想到,这狡猾的老太婆居然早就给自己预留了退路……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答应了跟她走后,她随即做出了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举动。 哐……哐……哐…… 夜半钟声,估计就是如此。 只见那老妪握着手中的木拐对着大钟就轻敲了三下,我在边上一阵窃笑,这老太婆也真够滑稽。 ‘断石崖’的大钟少说有三、四吨重,用吊着的大圆木头使劲往上撞,才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也只有这样的动静,才传出很远。 要是用这小木拐敲打的话……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这也可以……”我除了咋舌不已外,更多的是对眼前老妪的恐惧。 就凭一根小木拐就能如此,实力岂不是强悍到逆天! “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老妪缓缓地往大钟底下走去。 听老妪这话,我本能地回头,眼前的情景,让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还没完没了了! 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犹如潮水般往我这边涌动,满眼望去,好似乎千军万马。 “喂!等等我!”再次想抱她的大腿,求带走。 而这次显然出乎我的意料,老妪并没有按之前的办法带我离开,只是让我跟着她不要落下。 等我跟着她走近大钟底下,我错愕的表情顿时挂在了脸上!原来老妪刚才并不是在显摆自己强悍的实力…… “快点跟上,后面的那群东西可不好对付!”老妪回头朝后面望了一眼,明明眼神中充满了鄙视,身形却快如闪电,朝暗道掠去。 “东西?”我嘴里念叨了一句,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脚下却丝毫没有怠慢,快速地跟了上去。 等我一进入暗道,只听身后的石板‘哐当’一声,合了起来。 “他们会不会也能打开暗道?”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刚才就差那么一点,感觉自己的衣服就被人给死死拽住。 老妪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闪过一丝异常,道:“谅他们也不敢!” 谁知话音未落,合起来的暗门‘嘭嘭’传出两声巨响,而后,硕大的石门竟裂出无数条细缝,好似乎随时要裂开。 我这时再看老妪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过自信说的话,还是真没想到外面的人居然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脸色是青一阵,紫一阵。 “敢在我糟老婆子面前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妪怒了。 她木拐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顿时地面一阵波动,气势如虹,我以为接下来会有大的动作,谁知结果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走了,居然转身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一会儿,这都什么情况! 不过说也奇怪,老妪这一下子,暗道外面居然安静了。我都以为他们都要破门而入了。 “喂,等等我,我还没走呢!”我朝着老妪喊道。 那老妪看似感觉在慢吞吞的往前走,可是当我往前追的时候,总是差那么一截。 无论我的脚程多快,我和她始终保持这个距离! “这老太婆,明显耍我是吧!”我心中愤愤不平。 这暗道倒也不像小说中多么迂回曲折,机关密布,甚至误闯的人尸骨累累,阴深恐怖。 我看到的,暗道足有六、七尺之高,宽一丈有余,每个一段路都有油灯台,因此显得并不怎么阴暗。 暗道的三面全是泥土夯实而成,显然就地取材,除了耗费大量的精力,倒也没有其它什么大名堂。 除了深度让我有点意外。 我跟老妪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也不见暗道的尽头。 “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底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我累的气喘吁吁,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扶着墙刚想歇一歇,再抬头望去,前面哪里还有那老妪的身影…… 第三十四章:乔佳雪 “喂!你人在哪?”眼前忽然消失了老妪的身影,我心惊之下,已然顾不得休息。 几乎是撒开腿往前追,以为老妪只不过身形太快,或者暗道有哪个岔道,这才跟丢。 可当我近乎跑断了腿,精疲力尽的时候,也没见到老妪的半个影子。 “丢了,跟丢了!”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即暗道一声糟了,我在这暗道中约莫估计了一下也有两、三个时辰,再这么下去,身边即无水,也无粮,岂不是…… 我越想越心急,额头上沁出不少汗! 难道这老妪是故意的,是想把我困死在这里? 我转念一想又不对,要是这样的话,她之前又何必救我,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更何况她刚才怒气汹汹的样子不像在做作,也大可不必在我眼前演戏,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顾暗道的四周,手在夯实的泥土墙上不停地摸索,或许墙上有什么机关也说不定。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那老妪真的跟我隐身术不成!?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出声,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暗道虽然比想象中还要长,但终究会走到头! 下定了决心后,我尽量克制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来调整自己的呼吸,如此一来,便可无形中减少漫长的脚程带给自己的体力消耗。 “好渴,真的好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此时口干舌燥,忍不住用舌头往外舔了一下,嘴唇都干的要裂开了口子。 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要不是不敢停下来,怕停下来再也走不动,估计早就累瘫在地上。 “操!这次是真的彻底玩完了!”我心生一丝绝望。 已然没有了力气再往前走半步,我于是索性就靠在了泥土墙边上,痴痴地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暗道,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老村长没有驾鹤西去,如果小伙伴金小飞没有失踪,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该多好…… 可是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如果! “老村长,我也要死了!”忍不住一声叹息,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心中已然明白,即使能苟言残喘活着一段时间,也只不过在等而已。 老村长,等我去了阎罗殿,我一定要问问你,你的眼珠子是怎么一回事,你生前鬼鬼祟祟的到我家,又对我做了些什么? 还有瘦猴,你究竟跑哪去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呜呜~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我伤心难过,泪水顺着两边脸颊滚落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俏皮的身影,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 “姐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来!” “不是,我只是觉得好奇。” “我也好奇,你怎么强行给他开天灵眼!” “姐姐,我怕他有危险,所以才……” 显然,吞吞吐吐说这话的就是我脑海中忽然闪过的那道身影,乔月。 此时只见乔月神情恍惚,有些心不在焉,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目光所投的方向,竟然就是我和老妪之前所逃生的‘断石崖’。 而在她的边上,就是她口中所谓的姐姐。 她姐姐一袭青衣,腰间紧束腰带,显得那么轻盈,那么妖娆,像似天边飘来的一朵红云。 较之于乔月身材更加欣长健美,优雅迷人,若不是她的言语更透露出一股阴冷,单看表象,似乎有种妙不可言的温柔。 “妹妹,你难道忘了吗,他曾经是怎么对我们的!” “我记得,我没忘!”乔月望着眼前的姐姐乔佳雪,心尖掠过一丝苦涩。 即使姐姐脸上蒙着青色纱巾,她也能感觉得到,姐姐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该死的古枫,偏偏谁不好惹,去惹我姐姐! “你记得就好。”乔佳雪的双眸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落寞,“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他,而是情况有变!” “姐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也察觉到了。”乔月满脸疑惑道。 “目前还不清楚,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乔佳雪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至极,“若是有人不守承诺,那可就……” 虽然乔佳雪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乔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姐姐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 那杀气,只有曾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才能够体会! “姐,那他怎么办?”乔月眼神闪烁,似乎是鼓起了足够的勇气才弱弱地问道。 “你!”乔佳雪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妹妹,深深叹了口气,“他,谁能预料!” 当时我并不在场,若是在场,从她们姐妹的对话中就能听出一些端倪。 她们肯定之前就是认识我的,不仅仅认识,有可能还深交。其次她们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但是背后似乎有某种神秘力量让她们轻易不敢说出来。 还有一点,我敢肯定她们此时知道我陷入了险境,不知为何,她们并没有出手相救,而是选择了隔岸观火。 一切的一切看似不着边际,杂乱无章,我相信其中必有一条‘隐线’关联着,只要我能找到,就能揭开我背后所发生的这些事得神秘面纱。 谁知道,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哪怕之后我知道她们曾见死不救,也没有丝毫怨恨。 按照那时的情况,已然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和控制范围,即使有这份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而且,也绝非只有她们…… “姐,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乔月咬了咬嘴唇,突然像犯了错的小姑娘,“就在昨天晚上,我在那个老不死的家里遇到了那只黑猫。” “黑猫?哪只黑猫?”乔佳雪轻簇着眉头,而后像似被什么惊吓到了,声音都变了调,“你说的那只黑猫,该不是……” “是的,我敢肯定!”乔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它现在在哪?”乔佳雪像似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面色逐渐苍白…… 第三十五章:劫劫相扣 而就在她们两姐妹在‘断崖石’说着关于那只不同寻常黑猫的时候,被困在暗道中的我几乎奄奄一息。 按照常理推断,一个人在极度缺水、少粮的情况下,三天就是极限,会危及人的生命。 可是,我在暗道中是如何算,也不过半夜的光景,怎么就命在旦夕,岌岌可危了呢? “水,水……”出于人的本能,在一息尚存之下,我微弱地发出求救声。 此时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快冒烟了,身体也极为虚弱地半依靠在墙边,无力地想睁开眼睛,却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快了,快了……”我深深叹息了一声,心想有可能这是自己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咦? 这墙…… 当时我是始终背靠着墙,由于暗道通风并不流畅,在刚开春的三月更是夜凉如水的时节,我的背紧靠在墙上是无比的暖和。 也可以换种说法,在几乎脱水的状态下,后背极为干燥。 可让人惊奇的是,突然有股淡淡的清凉直袭我的后背,让命悬一线的我精神陡然为之一震。 “风,是风……”我激动地就如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差点蹦起来。 哎呦! 兴许是太过激动,虚弱地身体想支撑着爬起来,却再次跌倒,疼的我呲牙咧嘴。 不过我的心情却大好! 有风,背后有风,还夹着一丝凉意,显而易见,这看似被夯实的泥土墙后肯定别有洞天。 “能不能活着出去,在此一举了。”看到有生的希望,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激发了我身体内最大的潜能,我晃晃悠悠地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泥土墙既然露风,那么肯定不是实心的,只要我用尽全身力气撞过去,墙的那边肯定是一条生路。 “一,二……”我心里默念着,侧着身,然后整个人朝着透风得墙撞了上去…… 啊!好痛! 我惨呼一声,左臂顿时失去了知觉,连带着人被狠狠地撞回了地面。 什么情况!? 当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墙根本就不是透风的,而我后背感觉阴凉,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应该不会吧,这么衰! 我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随即一想,即使是死,也要弄个明白,这墙到底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果然有风!”当我几乎费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墙边,将手心贴上去,手心随即也有股凉意。 没错,是风,绝对是风! 而且这风还不小,虽然只是从墙的另一侧丝丝渗透过来,但是吹在手心上,力道足够强。 我随即陷入了沉思,既然如此,难道会是这墙太厚,我身体又虚弱,这才没撞破? 若真的是这样,依目前的状况岂不是知道生路在眼前,也是白搭! 不是吧!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心里正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命苦的时候,我突然发觉自己刚缩回来的左手掌心有一丝异样,等再仔细一看,瞬间惊呆了! “这是什么?”我喃喃自语。 显然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仿佛此时的左手掌心有一股莫名地气流,在手掌心中来回不停地在窜动,速度并不快,还让人感觉到有股丝丝凉意。 怎么会这样? 我紧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难道是……”我脑袋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左手掌心不由自主地再次向那堵厚实的泥土墙贴去。 轰! 眼前的墙轰然倒塌! 我彻底被惊呆了,站在暗道里硬是足足楞了许久时间才反应过来,刚才还死命撞不倒的墙,竟然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倒了。 倒的让人不可思议,完全不在情理之中。 “有救了,有救了。”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哪来的力气,一股脑就爬了起来,出了暗道。 不过等出了暗道,我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好强的太阳光! 那太阳光照射出来的光亮,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连忙用手遮在眼前,好一会儿才适应。 “这里是……”等适应了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周围的环境很一般,是山沟沟里最常见的山路,山路狭窄但不崎岖,多半为盘旋而上。路两旁杂草丛生,灌木遍野,显得比较荒凉、破旧。 我当时也顾不上过多观察,当看到有个小水沟,整个人像似打了鸡血,直接冲了过去。 “哇!好清凉!”大口的趴在小水沟里直到喝的撑着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人在极度饥渴之下,看到水那种激动是无法用语言,甚至是几句苍白的文字可以描述的。 在喝完水以后,我才渐渐观察起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 “我这到底是在哪?”再次环顾四周以后,我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按照那个神秘消失的老妪带我走的方向,应该是位于‘断崖石’的东北面,再按在暗道里的时辰和脚程来算,应该出了几十里地。 换句话说,我这时应该不在山沟沟的范围内。 若是这样,要么我已然在大山深处,要么我出了这山沟沟地界! “不行,必须得回去!”我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小伙伴金小飞,心里就暗自着急。 还有我的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些村民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我动了围攻?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迷一直在困扰着我! 走,认准一个方向先走走看,当时我这么想到! “就往西南走!”我觉得这个方向大有可能性回到山沟沟。 不过等我累的再次精疲力竭的时候,也没走出这块区域。甚至感觉自己根本就没走远,而是在原地绕圈圈。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曾经听老村长提起过鬼打墙,就是在原地绕圈圈,直到绕的你七荤八素,你也绕不出去。除非有懂道法的人,或者闭着眼睛,一定要走正步,要迈的稳,更要调整呼吸配合步伐的节奏,这才能走出去。 可是这山路狭窄,盘旋而上,我要是闭着眼睛,估计一脚踩空就去见阎罗王了。 “怎么办,难道又要被困死在这!”就在这时,我眼尖,一下子看出了这里的玄妙所在。 第三十六章:阴阳两分 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 而我所站之地,奇妙就奇妙在我立足于阴阳之中心,即太极扭转乾坤的核心。 要知道浩瀚宇宙间的事物和现象都包含着阴和阳,以及表与里的两面。而它们之间却既互相对立斗争,又相互滋生依存,这即是世界的一般律,是众多事物和纲领的由来,还是事物产生与毁灭的根由。 “咦?阴阳?太极?”不知为何,当我看透所在地布局时,竟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我却开始苦恼起来。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我怎么会懂这些,我更不可能一眼就看出这里得风水布局,就仿佛一幅阴阳两极的‘图’浮现在眼前似的,没有哪怕费半点心思去思考! 通常遇到这种难解的问题,我都会放在一边,省得剪不断理还乱,可是这次却截然不同,我脑子里一片浑浊,直想得天晕地转…… “好痛,好痛!”脑子里好似有些东西是一闪过,越想去抓住,越溜得极快,到最后头痛欲裂也想不起什么。 我这脑子!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过,把以前遇到得什么事都给忘了。 而这种感觉,随着我不断地深入,是越发地强烈! 当时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虽然水源已经不成问题,生命也不会再遭到威胁,但是食物却成了关键。 我已然这时感觉饥肠辘辘,这里满眼望去,竟没有一点野果可以果腹,更别提什么小动物之类的,起码也能在逢凶化吉之后,打打牙祭。 “太极内分阴阳,俗称阴鱼和阳鱼,中间两点就是生门和死门,阴鱼代表死亡,阳鱼代表生气……”我口中开始喃喃自语道。 若是按照这样推算,我所站之地乃处于阴、阳两种极端的据点,通俗点来讲,也就是生门和死门的分割点。 那哪边是生,哪边又是死呢? 我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周围的事物与环境,景色几乎都相差无几,一般的灌木,植物,杂草,要说真的有所不同的话…… “难道会是两边这两条狭窄,盘旋而上的小路?”我托着腮帮子,是左看看,右看看。 既然这里是根据太极所布得格局,那么道一化二为阴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气化三清。 “对了,应该就是了。”我手指了指两侧的小路,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在不久之前,我在这周围一阵瞎摸乱找出路,走过的路径脑海里记得的十之八九。 这两条盘旋而上的小山路,中间有许多分叉,起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谁会在这荒凉的山野开辟这么多小岔道,刚开始我还猜是哪个不开眼的猎手在这里布置陷井,抓小动物呢! 我们这山沟沟谁不知道,要是真能碰上什么野生动物,那都当宝一样喂养着。 之后我终于知道了原因,那真可谓不寒而栗,比从千年冰窖捞出来还冷。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已然发现了生门与死门,只要判断出哪边是生就可以逃出生天。 显然,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那个诡异消失的老妪。 她把我带到这里,口口声声说我欠她的,要我还债,如今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回家看看,还有小伙伴金小飞的下落。我心里惦记着太多。 “这草……” 由于一时想不出来生门和死门到底在哪一边,这十分重要,我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想的太累,干脆就坐在了草地上。 我不经意间发现这草有问题,我的右手边杂草的颜色丰富多彩,一片一片连起来,赛过巧手编织的花毯,活生生,自然而又和谐。 左手边却迥然不同,在风中渐渐有些发黄,看似要枯萎,零落的感觉。 要知道刚开春的三月,正是小草复苏的势头,应该长的嫩绿又茂密。即使大雪封山融化不久,不是那种绿草如茵,也起码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难不成右手边是生门,左手边是死门? “在并没有太大玄机的暗道中我差点被困得死翘翘,而现在在这么复杂的风水格局中,就这样被我轻易给破解了,天下还有这等怪异得事!?”我几乎都认为自己是不是人品大爆发了。 是生?是死? 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我既然无法决定自己的先天之命,但我却可以选择自己接下来的路…… 第三十七章:沙漠的缩影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之前在诗文中每每读到这句诗,我总是不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意境。 那浩浩渺渺的大沙漠,起伏不断,当狂风骤然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让人简直无立足之地。 想想这种场景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我曾经有过无数次地幻想,若有一天能站在大沙漠的沙丘之上,对着广绩的沙漠,豪言壮语地喊上那么一句,那该是多么潇洒! 只是……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我看着不远处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被烘烤得像个蒸笼,虽然还未身临其境,但是依旧感觉到了热气逼人。 没开玩笑吧,沙漠! 我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等确定确实没错,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时华夏主要有八大沙漠,分别分布于内蒙,黄河西岸,以及东北和华北的交界地。 沙漠也素有‘死亡之海’之称,就是进得来出不去的意思。 显然我们这山沟沟周围全是绵延不绝地群山,以及沼泽湿地,淡水河谷一类的,跟这无边无际的沙漠根本就不搭边。 这里怎么会出现沙漠!? “莫非是海市蜃楼,出现的假像?”我满心狐疑,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三步并成两步朝着沙漠的方向走去。 沙子,是黄色的沙子。 我难以置信地捧起脚边地一大片沙子,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万点光亮。 而就在此时,沙漠的远处突然刮起了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是沙漠!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荒诞的情节连小说里都编写不出来,却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难不成这就是阴阳生死门的奥秘!? 就在不久前,我毅然决定选择死门这条路,所谓置死地而后生! 想想那么容易就被我窥破了太极阴阳的风水布局,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去选择生门。 若是这样,布如此大局的人,岂不是白费心机,半夜都会哭醒! 结果,好像我被坑了! 太极生门里的情景我是不得而知了,但是死门却让我欲哭无泪。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在没有水,没有食物,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我们山沟沟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沙漠!? 看着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无遮挡的地喷吐到大地上,热得人呼吸都觉得困难,我彻底明白,这就是沙漠,不是海市蜃楼,不是虚无飘渺的幻象! “这下铁定死翘翘了,恐怕连半点活路都没有了。”目前为止,就算脚下踩着炙热的黄沙,眼前一个个沙浪在风的作用下,层层叠叠向前涌动,我都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沙漠,跟我们山沟沟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 咦?听,什么声音? 我心情正焦躁不安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好像是清脆的铃声。 “该不会是……”我顿时激动地压抑不住心跳。 果然,还未等我喜悦的心情平静下来,远处一只骆驼队伍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只看那一峰峰骆驼,在大漠的孤烟中慢慢地移动着身影,像小舟在大海里航行,乘着风,迎着浪。 “喂!等等我!”我欢喜地跳着,跑着…… 而等到我追上这只骆驼队伍,已然到了黄昏。 黄昏下的骆驼脖子又宽又长,微微弯曲着,它的头很像绵羊,耳朵短又圆,上唇像兔子一样分裂着。 就是这样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骆驼,具有超强的耐饥渴能力,嗅觉也是相当的灵敏,能在广袤的沙漠中嗅到水源,具有‘沙漠之舟’的美称。 “骆驼啊骆驼,有没有水喝呀!”当时我一路追过来是口干舌燥,要不是一口意念强撑着,估计现在早已被黄沙埋入土了。 说也奇怪,当我追上这只骆驼队伍时,却不见带领这只骆驼的人,换句话说,商旅一类的。 要知道,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里行走,是担着极大的风险,几乎都是商旅,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甘冒着生命的危险,就是赚取商品中巨大的利润。 可是这只骆驼队伍明明驼背上有大批的货物,那人呢? “不管了,先找水喝!”我也无暇顾及其它,找到一只骆驼背上有个水袋,就往嘴里倒! 这一阵猛喝,把自己呛的够呛,差点没缓过气来! “喂!你谁啊,随便拿人家东西,找打是吗!”我刚把水袋挂了回去,耳朵冷不丁被人给揪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小辣椒李若曦 “哇!好痛,快点放手!”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揪着耳朵,惨呼连连。 “要让你知道厉害,大沙漠里的水可比金子还要金贵!”那人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这才悻悻的松开手。 “你!”我刚要出口反驳,等侧身一看,到了嘴边的脏话硬是给咽了回去。 只见身侧竟站着一身材娇小的女子,她拥有着一双流盼妩媚的眼睛,细长的柳眉,香挺的琼鼻,如玉脂般的雪肌肤光彩靓丽。 那一头如丝绸般的黑发随风飘拂,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哇噻!翩翩美少女! 我当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完全被对方的气质所迷倒,却没有注意到对方在狠狠地瞪视着自己。 直到对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脸瞬间冷若冰霜,我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刚才似乎有点小小的失态。 “嗯哼!刚才什么来着……”我干咳了几声,缓解一下尴尬,“这是你的骆驼?”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吗!”女孩傲慢的头一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丫头片子性格绝对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还有点火辣。 “小辣椒,嘿嘿!”我心里正暗自得意,给她起这个绰号不错。 “你嘴里在嘀咕什么呢,什么小辣椒!?”女孩紧簇着眉头,双手插在小蛮腰上,是满脸怒气,显然知道我嘴中在嘀咕谁。 “我叫李若曦,不是什么小辣椒,听到没有!” 我连忙捂住了耳朵,她几乎是贴在我耳根喊的,那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哎呀!妈呀! 我发现此时自己的额头上不停地沁出汗来,刚才只不过那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也能被她听到,真是无语了。 “李若曦是吧,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啊?”我话锋一转,生怕她继续纠缠这个小细节。 “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以为你谁啊!”说着,李若曦转身就朝着骆驼队伍的最前头走去。 “……” 我站在原地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丫头片子火辣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刁蛮。 不过,除此以外,我却有种异样的感受,有点说不清,就仿佛认识她很久了,一种很亲切感。 难道我对陌生女孩子都是如此!? 我正疑惑,突然感觉背后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迷路了?”背后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乍听之下,给人感觉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是的。”我转身点了点头道:“这是你们的骆驼,你们这是要去哪?” 显然,站在我身后的是一男子,约比我大一两岁,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斜飞的英挺剑眉,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孑然独立之间散发着英气逼人。 我心中暗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凭自己的直观感觉,这一男一女绝非等闲之辈。 “我们受人所托,去大漠深处找样东西。”男子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楚凡星,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古枫。” “原来是古兄弟,我们这就算认识了。”楚凡星伸手跟我握了握,表示友好,“能在如此大的沙漠中遇到也算缘分,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相对于李若曦的盛气凌人,眼前的楚凡星倒让我倍受好感,就如多年未见的兄弟,不需要太多语言上的交流,就能彼此心领神会。 随后骆驼队伍乘着黄昏继续前行,楚凡星告诉我,这大沙漠的天气向来诡异莫测,别看这时风和日丽,说不定等一会儿就会有铺天盖地的龙卷风。 他们急着赶路,就是看大沙漠的天气有雷暴的迹象,龙卷风随时可能来袭。 到时最好能找个能遮挡的残垣断壁,这样起码会安全点。 我对此深信不疑! 曾经在书中我也看到过关于大沙漠中龙卷风的一些记载,龙卷风又称为旱龙卷,是近地面空气强烈受热后出现的气流旋转上升现象,到时会把地面的沙尘卷到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沙尘柱。 这些沙尘柱各自按顺时针或者逆时针方向旋转,景象蔚为壮观。 不过人若是身在其中,那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不好!”楚凡星陡然惊呼一声,“龙卷风要来了,快!” “龙卷风……”我闻声回头一看,果然一个上百米的沙尘柱就在身后的不远处,席卷而来。 沙飞,风吼,龙卷风夹带着细细的飞沙遮天蔽日,转瞬间把美好的黄昏变成了黑夜。 “快,前面好像……”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李若曦刚喊出声,声音就被漫天的风吼所隔断。 第三十九章:一具男尸 两小时后…… 我艰难地从被埋的泥沙中脑袋和手露了出来,随即扑簌着脑袋上的泥沙,嘴里跟着不停地‘呸呸呸’,差点嘴里也被黄沙塞满。 等稍微能站起来,这才想起跟我一起躲避龙卷风的另外两人。 “人呢?”我环顾四周,除了沙粒飞扬留下的一堆堆沙丘,此起彼伏,也就在龙卷风来临之前,我们躲着的这个地方,经风沙侵蚀的几处残垣断壁。 满眼望去,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那样凄凉!不过不得不说,这堆似乎是古城遗留下来的废墟,救了我们。 刚才龙卷风席卷而来的时候,当真天地为之变色,那上百米的沙尘柱像似连着天际,所过之处,无论什么都被卷进了半空中,然后彻底消失。 当时我们可谓是险象环生,眼见着沙尘柱越离越近,几乎整个人被漫天的风沙所笼罩,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这几处断垣残壁,急忙躲在了后面。 而这些骆驼很自觉得原地蹲了下来,围城了一个圈,把我们正好围在其中。 也就这躲避的瞬间功夫,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沙漠上龙卷风的威力,好似有一股猛烈地涡流要把你吸入涡旋的底部一样,让你从心底惊恐不已。 这样的感受一直持续着,你也只能把头深深地埋在黄沙里,只有这样,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 随后直到龙卷风的余威彻底消失,心里的恐惧逐渐平静下来,才敢从黄沙里把头给露出来。 “他们两该不会被龙卷风给卷走了吧!”我找遍了附近,骆驼队伍还在,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我心中顿时焦急万分,隐隐感到不安,虽然短短地相处,但是我对他们有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你才被龙卷风卷走了呢,就不能说点好话。”李若曦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若曦,你没事啊!?”我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突口而出。 “没事!你希望我有事吗?”李若曦转动着眼珠,盯视着我,脸上浮现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危险! 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了绝对的安全距离。 我敢肯定,这丫头片子外貌看似娇小玲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要是真动起手来,指不定受伤害的是哪一个! 再加上她那刁蛮的性格,‘小辣椒’的绰号都有点委屈她了。 “怎么会,我保佑你们还来不及呢。”我连忙陪笑,“对了,楚兄弟呢?” “我在这,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楚凡星从骆驼队伍的最前头走了出来,身上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 由于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借着微弱地月光,我只能看个大概。 那时,我心中已然有点疑惑,刚才几乎找遍了附近也没见他们半个影子,这时倒全都冒出来了。不过也没去深究,毕竟大家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等到楚凡星走近,把身上背的东西慢慢放在黄沙上,我瞬间石化了! 是尸体! 准确的说是一具男性尸体,四肢已然僵硬,脸色苍白。 穿着一身古怪的服装,像似古代两晋时期的那种袍服,不仅如此,袍服上隐约可以看到有飞禽走兽的装饰。 这一下子让我联想到了远在塞北的西域,那里的国度才会穿如此精绝的服饰,而且他们惯于在服饰上绘制图案。 想到这里,我脑子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 “怎么,被吓呆了,看你那点出息!”李若曦看着我一脸的嘲笑。 然后蹲下身子就在那具男尸衣服上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站在原地惊愕地合不拢嘴,这丫头片子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的年龄,却毫不忌讳眼前的男尸,还在身上摸来摸去。 虽然男尸是具干尸,在浩浩渺渺的大沙漠中没有遇到雨水的洗礼,长期干燥而形成。但是只要是尸体,其身上都会有毒菌,很容易传染到人的身上。 这也是很多时候,尸体选择火葬的主要原因。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忽然觉得她这是在对死者的不尊重,“所谓死者为大,我们应该学会尊重!” “尊重?”李若曦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也知道尊重!?” “什么意思?”看着李若曦满脸的不屑,我满心不解。 “懒得跟你说!”李若曦有些粗鲁地将男尸推翻了个身,从背后的腰带上取下了一块约有巴掌般大小的像似是腰牌。 我站在她不远处定睛一看,瞬间惊呆了,这腰牌竟是…… 第四十章:玄铁腰牌 腰牌是古代官员日常所佩的身份符信,因系挂于腰间而得名。 它一般用金银,玉石,象牙,翡翠,琥珀等名贵材料制成。上面雕镂的图案也大多精美生动,造型多样。 而这具男尸所戴的腰牌竟是玄铁打造,颜色深黑,在黑暗中却又隐隐透出红光。 不仅如此,腰牌表面也是天差地别,雕镂的图案赫然是令人毛骨悚然、阴深深地骷髅,骷髅边上有只鹿,两种图案放在一起,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忌惮! 我心中暗道,拥有这种腰牌的人身份绝不简单。 “古兄,你认识这种腰牌?”楚凡星见我直盯着那块腰牌,颇有兴趣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也从没见过。” “是吗,我倒觉得古兄看到这腰牌,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楚凡星说着从李若曦的手里把腰牌接了过来。 他至始至终都没看那腰牌一眼! “好像有点,不过我确实不认识!”我也是实话实说,没必要说谎,“或许有可能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吧。” “那古兄就拿去看看,不仅在这大沙漠中,就算在外面,这样的腰牌也是难得的稀罕物。”楚凡星面带笑意,说着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刚想搭话,谁知手刚一接触到那块腰牌,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激,腰牌应声落地。 “怎么会,怎么会……”我不停地喃喃自语。 这腰牌我手刚触摸到,就有一股莫名地像似电流电到我,手指一阵麻酥,脑海里跟着霎那间闪出一些片段,模模糊糊,凌乱地感觉像一个场景,脑子里努力地想去拼凑,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只是依稀记得,场景里好像出现一座封闭的墓室,墓室四周墙壁雕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壁画,我就站在里面,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几个人,看不清模样。 然后场景一转,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望不尽头,周围的事物全都不一样…… “古兄,你没事吧?”楚凡星见我脸色煞白,似乎有异样,继续关心道:“要不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水给你喝。” “谢谢!”我觉得自己应该刚才累着了,依言往黄沙上一坐。 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不远处那具男尸,由于被李若曦又重新翻了过来,我正好可以看清那具男尸的面目。 五官端正,鼻直口方,如刀刻般的轮廓,属于典型的西域大汉。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大沙漠,又怎么死在了这?”我脑子里一遍遍地想着,就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目光自然而然又落回在了那块掉落在地的腰牌上,不知道为什么,这块腰牌脑海中是那么的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骷髅,小鹿,腰牌……”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把地上的腰牌给捡了起来。 这次摸在手里有股清凉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清澈、叮咚的泉水划过自己的手掌心,留下一丝凉意。 不过我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腰牌到底代表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佩戴这样的腰牌! 自然,之前我想不通的事情很少去想,免得徒增烦恼,可是现在,我开始苦恼起来,很想知道背后的答案。 “他会是谁呢?”我感觉自己像似着了魔,越理不出头绪,越想弄得明白。 呼!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中,眼前‘呼’的一声,一堆篝火升了起来。 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一缕缕烟灰随即在四周弥漫开来。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刁蛮的丫头一只手正慢条斯理的拿着树枝在拨弄着火堆,另一只手腾出来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烤肉,正吃得津津有味。 “这些树枝是从哪里来的?”我好奇的不仅仅如此,还有这些树枝又是什么时候摆到我的面前的,怎么我一点不知道。 还有楚凡星说要给我去拿水喝,骆驼队伍就在不远处,怎么去了这么久!? 好奇怪,这里怎么给我的感觉透露出一股怪异! 眼前这两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是被神秘地老妪坑到这里来的,而他们听说是受人所托,来大沙漠里找样东西,他们找的是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里到底是在哪里?是山沟沟附近,还是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乔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这山沟沟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而且并非我想象中那么大!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喂,古兄弟,发什么愣,水!” “你,什么时候来得?”我见楚凡星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心里莫名地忌惮起来。 第四十一章:驼树枝的骆驼 “我刚才一直在啊!”楚凡星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你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没注意到我。” “是吗?”我将信将疑,“对了,这大沙漠中,你们是从哪里找的这些树枝?” 虽说浩浩渺渺的大沙漠中也有不少树,胡杨,白杨,棕树,以及骆驼刺一类的,可是,我放眼望去,我们落脚的地方连棵树的影子都没有。 再加上刚才不久遇到可怕的龙卷风,稍微能被卷走的,几乎是寸草不留。更别提这些树枝了! 而眼前这两人除了给我一种不简单的感觉以外,还有就是他们的行为,十分诡异。 特别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背回来的男尸,看他们的表情倒也不是那种漠不关心,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 而且我还有最大的疑问,他们究竟是干嘛的,是盗匪?商旅?还是考古? “你说这些树枝啊,我们多的是。”楚凡星淡淡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骆驼,“是它们驼的。” “……”听到这话,我刚喝到嘴边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什么!? 听过有人用骆驼驼过贵重物品,也听过骆驼驼过尸体,却从未见闻有人会用骆驼去驼树枝! 这要是传闻出去,要么这人有毛病,要么就是这些树枝非比寻常。 可照目前来看,树枝是普通的树枝,只为点火取暖。至于人就更没有问题,一看就是绝顶聪明的人,我敢肯定。 那么他们用骆驼驼树枝究竟意欲何为? 我想不通! “真是少见多怪!”李若曦见我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异样,当即白了我一眼,“你以为在这大沙漠中,除了水金贵,这些树枝就不贵重了吗!?” “要是没这些可烧的树枝,你能吃上热乎乎的东西,你能抵御这骤然下降的气温,你能……,好了,懒得跟你说!” 说完,李若曦把最后一口烤肉塞进了嘴里,和着衣服靠着火堆就睡下了。 “……”听着似乎挺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古兄,你别见怪,她就这样。”楚凡星无奈地耸了耸肩,“这里有点东西你将就吃点,吃饱了就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好!谢了!”我觉得自己没必要想这么多,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出路,先离开这大沙漠。 之前听对方说受人所托,要去大沙漠深处找什么东西,这一去,谁知道要多久!看来,我得想个法子,既能早点离开,又能不跟着他们去冒险! 我心中开始盘算着,渐渐地似乎感觉到了困倦,眼皮也越发的沉重,直到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又时不时用手指戳我,而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似乎有人用沙子往里面灌。 “嘘!别说话!” “你干嘛,人家不困啊!” “小声点,我让你小声点!” “神经兮兮的,到底要干嘛!?” 显然我梦里的感觉并不是假的,这时只见李若曦鬼鬼祟祟的蹲在我边上,右手还紧紧握着沙子。 我瞬间秒懂,这丫头片子肯定见叫不醒我,又用手指戳也没叫醒,这才古灵精怪的想出这个法子,把大把的黄沙灌进我的后背。 臭丫头,当时我的双眼就冒出火花来,欺负人也不带这样! 之前说话刁钻也就算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还指望着他们把我带出这个大沙漠。现在倒好,直接欺负到头上了,半夜三更睡觉都不让安稳!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说着,李若曦偷偷瞄了一眼睡在篝火另一边的楚凡星,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看着她这样,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丫头片子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反正我对她还是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比较好。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起身连忙将灌进衣服里的沙子给抖搂了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帮个忙!”李若曦将声音压得极低,随即伸手朝不远处的骆驼指了指,意思有话到那边说。 我是不想去的,试想一下,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把你叫醒,还一副生怕别人知道的样子,这个忙绝对不简单! 可是当看到李若曦具有威胁性的目光,我最终选择了妥协!我若不帮,等到明天我敢肯定,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一个人扔在沙漠里,自生自灭。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有点不耐烦道。 李若曦‘嗯’了一声,道:“可以了,我就是让你帮我,把那具男尸给榨干!” 第四十二章:暗能量 “榨干?男尸!”我惊愕地几乎合不拢嘴!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试想一具在大沙漠中干枯的男尸,还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身上除了那块非同寻常的玄铁腰牌,还剩下什么! “对,就是榨干它!”李若曦点了点头,她那灵动的眼珠子在黑夜里闪着神秘的光芒。 听到她话,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一滴冷汗瞬间滑过我的额前,我艰难地强咽了一口吐沫。 这丫头片子脑子没毛病吧! “我不帮,我也不知道怎么帮!”所谓死者为大,这具男尸就应该让它静静地被埋在漫天的黄沙之下,不打扰,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说实话,当时我生怕这‘小辣椒’对这具男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这样的,我怕我以后睡觉都不会再安稳,心里极大不安,会噩梦缠身。 李若曦见我态度强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脸上竟出奇地平静,看不出哪怕一丝不快! 这完全不是她‘小辣椒’的性格! 我正猜测我忤逆她的意思,她会怎样对付我的时候,她静静地转身走到那具男尸边上,用手轻触那具男尸的脸庞,虽然这时是背对着我,但是我却能感觉得到,她此刻的哀伤。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被眼前李若曦的举动弄得云里雾里,在之前,她还对这具男尸粗手粗脚,一脸的漠然。 “你当真不帮我?”周围安静地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我摇了摇头,肯定道:“我不会帮你,我不会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我的理解里,她让我帮忙把那具男尸榨干,很可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伤天害理?”李若曦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脸几乎贴着我的脸,语气极为冰冷,“你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少吗!” “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说!” 本来两人这么近乎,不仅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如兰花一样香,还能闻出她轻盈的娇躯所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可当她说出这话,瞬间将我激怒,这明显在触及我的底线。 我从小虽然不受山沟沟里得人待见,但是从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何来的伤天害理!? “没什么好说的。”李若曦绷着脸偏了过去,“这个忙你可以不帮,我也不稀罕!” “……” “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若帮我,我会告诉一些你不知道得事情,比如那个老不死的……”李若曦嘴角微微上扬,一丝讥笑从嘴角边闪过。 同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瞄向了篝火旁睡的极为深沉的楚凡星,似乎有什么深意。 “什么意思,你指的是谁?”我心中隐隐猜到,她说的是谁。 “金观阴!”李若曦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嘴中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是老村长!”虽然早已猜到是他,但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意外,“你知道老村长什么?” 当时当李若曦说出‘金观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是猛然咯噔一下,知道老村长本名倒也不奇怪,虽然山沟沟里的人几乎忘了老村长的真名,只称呼他为老村长。 这件事之所以让我奇怪的是,李若曦不仅仅知道老村长,还似乎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我却不知道! “那你是答应帮我喽!”李若曦似乎有些得意。 “你先说说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确实有些心动,对老村长来言,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可自从通过‘天灵眼’看到的那些画面,我疑惑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懂! 这让我忽然想起在老村长下葬的那天,我在坟地碰到乔月,她跟我说的那番话,同样对老村长极为厌恶,称为老不死。 那时我还很生气,要不是心中对她十分忌惮,早就上去理论了。 “其实对你来说,很简单。”李若曦再次走到那具男尸边上,“我说的榨干,是让你摄取它禁锢在体内的暗能量……” “暗能量?它的体内!”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似瞬间短路,一片空白。 这什么乱七八糟! 所谓人死如灯灭,除了三魂七魄死后归于天地,也就这副臭皮囊尚存人间,经过很短的时间就化为一堆白骨。 只是虽为不同的是,被风干的那具男尸,肉身尚存而已! “对,它体内的暗能量……” 李若曦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忧伤。 第四十三章:我有种大胆的想法 "若曦,我不是很明白."我微微蹙着眉头道. 在道家中,用阴阳五行来划分人的体质,五行即为木、火、土、金、水,也就是上为阳,下为阴. 这里面并没有李若曦口中所说的暗能量! "怎么睡一觉就变成了个白痴了呢!"李若曦嘴里嘟囔着,看向我的目光似乎充满了'同情'.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我却听得十分清晰. 她口中所说的'睡了一觉就变成了个白痴',我额头上不禁冒出无数条黑线,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此时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而是想着她刚才所说的关于老村长的事情,我倒颇为在意. 要知道老村长从小到大那是对我恩重如山,可以说要不是他对我照顾有加,我都觉得自己活不到如今.只是上次通过'天灵眼'所看到的一幕幕,让我心里直打鼓,一切的真相又是什么! 老村长为什么突然驾鹤西去,又为什么会少了一颗眼珠子?围绕着这些问题,还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譬如小伙伴金小飞在跟我一起回到家里,莫名地消失了踪迹,而后我遇到了那只诡异的黑猫,嘴里竟然含着一颗眼珠子. 还有……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散乱不着边际,但是我相信其中必然会有一根'隐线'串连着,只要找到这根'隐线',我就能拨开云雾见明月. 只是未想到,什么都才刚刚开始! "好了,本姑娘就受累跟你稍微讲一下什么是暗能量."李若曦刚开口,睡在不远处篝火旁的楚凡星猛然翻了一个身,吓得她连忙捂住了嘴. 我以为楚凡星估计是被我们两给吵醒了,谁知道他只是翻了个身,再次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们两当时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像似做着什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勾当.等到确定对方确实是又睡着了,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我望了望比我还紧张地李若曦,见她眼眸底下闪过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光芒,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这两人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他们两带着一只骆驼队伍,受人所托去大漠深处找寻一样东西,再看他们平时的对话,应该是搭档一类的. 怎么李若曦看起来,反而是防着楚凡星! 还有,这具男尸是楚凡星不知道从哪里给背回来的,即使有关联,也应该是他啊! 我瞬间觉得,这两人恐怕也是一个让人难解的谜! "你紧张个什么!"李若曦对着我轻哼了一声,"好了,我告诉你什么是暗能量……" "……"当时我有种大胆的想法,想好好的掐一下这刁蛮小丫片子的脸蛋,什么叫我紧张什么,她比我还要紧张好不好! "所谓暗能量,就是人体中一种不可见的能量,这种能量本无形无踪,难以觉察,只有在其引导,炼化后,才能发挥出它巨大的威力." "而这种能量,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从引导,到炼化,这过程相当的危险,很可能会遭到这种潜能量的反噬……"李若曦声若细丝,听到我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跟刚接触到那具男尸身上的玄铁腰牌一样,情景模糊地再现自己站立在一个四周封闭的墓室,墓室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可里面的气氛却十分压抑.而我的身后,我能感觉到站着有几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转不了身…… 我努力回忆着脑海中所闪出的这些片段,越想越苦恼,也越模糊! 忽然,我眼角地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躺在地上的那具男尸,脑子像似瞬间被电击了一样,是它! 我敢肯定是它! 我的目光彻底将那具男尸锁定,在那缥缈的片段里,站在我身后的人当中,有个人就是它. 这种感觉随着我走近那具男尸,越来越强烈! "若曦,你在说谎!"我冷不丁冒出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李若曦只是经过短暂地惊愕后,表情再次恢复如常. "我说你在说谎!"我冷冷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笑话,我干嘛要对你说谎."李若曦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要对你说谎." 的确,以我之前孤苦伶仃,又没本事来说,对我说谎,那会是一种高看. 可是如今却大不相同,李若曦的说谎,让我心里有种无所适从. 第四十四章:只尊天命 说谎,有善意的,不是故意去欺骗谁。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出于为对方考虑,一切都从善意出发。 这样即使当事人事后知道自己被欺骗了,绝大多数都会选择谅解,而且会心怀感激。 另外一种说谎,则是具有绝对的欺骗性,编造虚假的信息,以及做出不利于对方的动作,来满足自己个人的私欲,伤害他人。 这种人说谎,一旦被识破,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原谅,以后还会更加警惕。 “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紧绷着脸道。 “你哪有那么多废话!”李若曦明显在躲闪着我的目光,“你要帮就帮,不帮就算,刚才我们的约定可以作罢。” “好吧!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心里非常清楚,李若曦对我说了慌,但是这种谎言是善意的。 躺在脚下的这具男尸跟我有着说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敢肯定!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想不起来它是谁,可是心里有种莫名地感觉,我接下来所做的,也就是对逝者最大的慰藉。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究竟怎么做……”李若曦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手比划。 “……”我一直在旁用心的听着。 “懂了吗?”大概过了一个两盏茶的功夫,李若曦终于收回了吐沫星子。 期间,我见她说的是有声有色,仿佛在说着一件自己极为感兴趣的事情,这让我多少有点疑惑。 难道她自己不会? 我心里不禁感到有点好笑,一个是说的那么带劲,却不知道怎么去做。另一个是,说都不会说,却像似听懂了,要去施行。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想我是听明白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若是中途失败了,后果会怎么样?” 我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它会尸骨无存!”李若曦有些同情地朝着那具男尸望了望。 “……”听她这话,我不禁略微紧张地挠了挠后脑勺,看来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你可以开始了。”李若曦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有点不早了。 我点了点头,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自己去做了,我相信脚下的这具男尸在天之灵,应该不会怪我。 我随即按照李若曦所说,盘坐在黄沙之上,平心静气,意念集中,也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热量直朝自己的右手指尖窜,热得从起初隐隐发烫,到疼痛难忍。 同时,手指尖被一层薄薄的光辉所笼罩,光芒渐盛。 “就是这个时候!”我猛然朝着那具男尸的额头点了下去,那具男尸竟然在我点下去的时候,身体一颤,手指尖的光芒朝着它的全身以雷霆之势,四处游走开来。 显然这才刚开始,我连忙按着下面步骤,以那具男尸额头为中心,双指呈‘剑指’式,画了个圈。嘴中跟着念念有词,“天催催,地催催,金童玉女尸同归” 这时光芒大盛,随着我手指不停地往上指引,陡然从那具男尸额头上出现一呈圆状大小,凝固在一起的黑色火焰,那黑色火焰边缘则是鲜艳的红,霎是怪异,悬浮在半空中。 此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许是过于好奇,左手竟不知不觉想去触摸…… “怎么回事?”我随即一愣,就在自己左手还未触碰到那怪异的像似圆球,就‘忽’地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尊天命,不理人情!”李若曦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好,很好……” “……”我被她说的一头雾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之前明明说好,将她嘴中所说的这股暗能量引出来之后,就将其释放。 可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这股暗能量竟自动消失。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连自己人都……”李若曦冷若冰霜,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 我似乎从中听到了一些端倪,追问道:“什么自己人?” “懒得跟你说!”李若曦眼角的余光这时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楚凡星,欲言又止。 “你为什么话总是说一半,它究竟是谁,我认识它吗,还是它认识我?”我强压心中那股莫名地怒气。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隐藏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得围着转。 平时我若是遇到这种事情,总是扔在一边不管,可是现在,我已然苦恼起来,越想越头疼,也越痛苦。 这具男尸到底是谁,刚才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五章:小心她 "哈欠!" "怎么,昨晚古兄没睡好吗?" "没有,哈欠!" "没睡好那也正常,我刚到这沙漠的时候,几乎每晚都没睡好."楚凡星一边说着,一边扑簌着身上的泥沙,随即开始将随身物品往骆驼身上搬. 大清早,他看我似乎两眼充满血丝,还哈欠连天,这才问道. 我自然满口否认,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然让我不知所措,我可不想再凭添不必要的麻烦. 显然在当时,那股被我引导出来的暗能量,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无踪后,李若曦对我几乎是爱理不理.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她要告诉我关于老村长的事情. 或许她是厌烦了我一直追问,甚至不惜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要告诉她所忌惮的楚凡星来威胁,她这才冷冷丢下一句话. "你回去挖开那个老不死的坟墓,你就会明白." 当时听到这话,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很想上去狠狠地掐一下她那粉嫩嫩的脸蛋. 自古到今,凡掘人坟墓无论从刑法上,还是道德上,都要受到刑法重责以及被民意强烈谴责.这就是死者为大! 其次还有一很深沉的意思,那就是有关于风水,很多人家都将先人安葬在风水格局的宝地,以此来保佑后人,升官发财,福寿连连.一旦有人强行打开坟墓,那么就是破坏风水,会祸及子孙,厄运缠身. 轻则家道中落,贫寒终生.重则性命堪忧,家破人亡. 因此除了那些譬如盗墓中的高手摸金校尉,发丘天官,搬山道人,卸岭力士等会去做这些破坏人家风水,盗取墓中的珠宝,一般人都对墓葬充满了敬畏. 我自然也不列外,尤其是老村长的坟墓. 在很久以前,老村长就跟我和小伙伴金小飞提起过,在他百年之后,墓地就选在后山那块区域。 当时我并不知道老村长选的那块墓地居然会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还以为跟山沟沟里的人一样,无非找个僻静的地方,图个安乐。 后来才知道那块墓地非比寻常,整个后山坟地就是个陪衬。 整个墓地就老村长那块宽约三丈,长约五丈,常年经雨水滋润,根据风水学来说,乃‘蜻蜓点水’,绝佳宝地。 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我似乎有点做贼心虚,不敢跟楚凡星多说些什么,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咦?那具男尸呢?”我们把东西收拾好,我忽然想起好像少了些什么。 不过我没敢大声说出口,而是朝李若曦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若曦面无表情,似乎还在生昨晚的气,冷着脸走到了骆驼队伍的最前头。 至始至终没看我一眼! 我心中不禁黯然,看来昨晚我肯定哪里出了差错,不然也不至于她会给这脸色给我看。 “古兄,你走在队伍的中间,这样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能互相照应。”楚凡星依旧对我那么热情,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昨晚还那样防着他。 “好,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正准备照着他的话走到骆驼队伍的中间,没想到擦身而过的时候,对方塞了一张小纸条给我。 我惊讶的目光掠过对方的脸,而对方自顾自忙着,像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心中无比疑惑。 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骆驼队伍的中间,迫不及待的打开楚凡星极为神秘塞给我的小纸条。 我打开一看,就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我后脊梁骨直冒寒气。 “小心她!” 而就在同一时刻,李若曦突然回头朝我这边望来,她的目光透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阴狠,简直摄人心魂。 我浑身不由得冷颤! 她该不会昨晚就记恨上了我吧,在这茫茫大漠,我只身一人,说不定在哪就被她给‘遗漏’了,到时也就只有自生自灭的悲惨下场了。 不过幸好,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走在骆驼队伍的最前头,赶路。 我心里直打鼓,“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跟着他们继续深入沙漠腹地,肯定险象环生,朝不保夕,依照大沙漠这鬼天气说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这个还不算,现在最可怕的是,得罪了这个刁蛮的小辣椒,生命随时堪忧。 能不能寻求楚凡星的援助,让他好歹能护我周全。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头朝楚凡星望去,谁知这一望,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楚凡星牵着骆驼,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黄沙之上,而在他的身后…… 第四十六章:流沙遇险 "喂……"我拼命地朝楚凡星比划着,心中大急,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响,生怕连着他身后的那具尸体也给惊到. 显然,吓得我大惊失色的就是那具男尸! 一大清早还不见了踪影,此刻却硬生生地站在楚凡星的身后,身体悬浮,就这样如影随形. 我看得是毛骨悚然! 那具男尸依旧昨夜的面容,死灰的脸色,紧闭的双眼,茂密的头发由于沙漠天气的干燥,发丝极其坚硬,远远看上去,倒像极了道具中的假发,十分滑稽. "古兄……”楚凡星见我向他招手,还以为在跟他打招呼,面露笑容,也跟着挥手示意。 我了个去,我差点有种想买块豆腐直接撞死的冲动。 难道刚才我的肢体语言不够紧迫吗? 我再次拼命地朝着他挥手,嘴里‘叽里咕噜’地估计连自己都没听明白,就是想告诉他背后有具尸体。 “什么人啊,还没听明白!”看着楚凡星也朝着我挥了两次手,还打着手势让我小心赶路,我顿时哭笑不得。 也就在我暗自咬了咬牙,准备跑过去给他解围的时候,对面的楚凡星陡然面如土色,惊恐地朝我这边指来。 不容易啊,终于明白了。 我以为他预感到自己背后有脏东西,吓得不知所措,哪会想到他还不停地朝我这边指,那惊恐地模样跟我刚才像极了。 不会吧!? 我瞬间明白过来以后,心‘噗通’跳得十分厉害,该不会我背后也有具尸体吧! “古兄……”还没等我惊魂未定,楚凡星拔起脚就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见他如此神色,我心中暗道糟了,肯定我背后有什么脏东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我大惊失色之下,刚想回头…… 什么!怎么会? 我身体刚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不停地往下沉。 “是流沙!”我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窒息,仿佛看到有魔鬼的手正在下面紧紧拽住的脚,死死地往下面拉。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流沙? 大沙漠中的流沙就如同神出鬼没的毒蝎,只要遇到,就会与死神来个亲密接触,还不带拒绝的。 流沙,在静止时,会保持微妙的平衡,若是遇到外力打破这一平衡,沙子之间有了相对的滑动或滚动,从而就不能保持平衡。 而覆盖在上面的沙子一直以微妙的平衡支撑着,可我却偏偏踩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楚兄,救我!”只是弹指间的功夫,我大半个身体就陷入了泥沙之中。 越是挣扎,越陷得极快。 “古兄,古兄……” “楚兄,救救我!”我近乎绝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眼看自己要完全陷入泥沙之中,不禁感叹,没死在别人手里,倒被流沙给吞没了,还尸骨无存。 这算不算人生的一大悲剧!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哪里,只知道自己悠悠醒来以后,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不禁苦笑,陷入流沙中还没死,这算不算属猫的,有九条命。 想到这里,我突然伤感起来,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小伙伴金小飞跟我这样开玩笑了。 “这什么地方,好冷!”或许逐渐适应漆黑的环境,我慢慢地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棵歪脖子老树,看样子早已干枯颓废多时,树枝上光秃秃的。 除此之外,就剩下阴暗潮湿的地面,脚踩在上面黏糊糊的,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一样。 “难道这是被废弃的城堡?”我心中疑惑道。 目前为止,只有这种解释。 流沙之所以滚动,都是由于下面有足够的空间,譬如早已被废弃的城池一类的,给予提供足够的活动地块,这才形成。 这也是我能活着,而不是被活埋的最主要原因。 “咦?骆驼!”当我看到不远处有骆驼的身影,当时的心情就好比如发现了新大陆,激动万分。 在那样孤寂的环境中,有个伴,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恐怕一般人都无法体会。 而且,有骆驼就表示,暂时不必为吃的,喝的担心,说不定还有树枝可以烧火取暖。 “骆驼,真的爱死你了!”我飞快的跑了过去,搂着骆驼的脖子就是一阵狂亲,真是救星啊。 随后果然在骆驼身上发现了一些干粮和水,还有树枝。当时以为这只骆驼肯定跟我一样,陷入流沙中掉下来的,同命相怜,哪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第四十七章:马蹄急踏 "这是什么?" 我一边牵着骆驼,一边举着燃烧的树枝,借着微弱地火光向前摸索着.直到看到两根似乎通天的木柱这才停了下来. 说两根木柱通天,其实是高耸入顶,再加上周围漆黑难以看清,让人有种无法形容的诡秘感. 再走近一看,这两根木柱上竟然雕着各色各样的木雕. 木雕,粗看大体相仿,细看会发现每根木柱的表面各不相同.做得是相当精巧. 而我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些木制雕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富于变化…… "这就是被遗弃的城池吗?"绕过两根木柱,没走多远,赫然发现挡在前面的是一座雄立一方的城墙. 城墙早已被岁月所摧残,显现出一股沧桑.墙面上的青苔,多少能让人感觉到,这座城池曾有过风花雪月的繁华,如今也有人走茶凉的悲伤. 不过即使如此,我站在城墙下面,依旧能带给我一种雄厚方正,巍然耸立,凛然难犯之感. 这果然是一座被废弃的城池! 我触摸着石块垒筑的城墙,虽然看不清这城墙的全貌,但眼前却浮现出这古老的城墙随着那无尽的漆黑绵延延伸,跌宕起伏.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一睹古代城墙的风采."我不由得苦笑,为自己的处境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只要稍微理一下思绪,就不难发现,这座城池之所以被遗弃,肯定是不适合人群居住,这才荒凉起来. 然后逐渐被埋没在黄沙之下. 而我想要从这座城池逃出生天,就必须找到出口!若这是座规模宏伟的城池,那么我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摸不到边,这样的话那就糟了.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乐观起来,正寻找着这座城墙的城门,陡然听到一声马蹄急踏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 这废弃的城池怎么会有马蹄的声音,难道还有人居住在这? 我心中虽然疑惑,不过还是有点惊喜,若是有人,岂不是省了我很多事。 “快点,快!”我急忙牵着骆驼就往有声音的方向追,便催促着骆驼快点跑。 一路上,不停地听到马匹鼻中打出的响啼声,还有发出老长的嘶鸣,可就是不见马匹的踪影。 正当我跑的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抬头看见不远处有匹似乎是马匹的影子,鼻孔还时不时喷出白气,乍看之下,在黑暗中极为阴深。 不过我却惊喜万分,终于追到了。 “喂!等等我!”我气喘连连的喊道。 对方没有回音,空气中依旧是马匹鼻中呼出白气的‘呼呼声’。 我一下怔住了,什么情况! “喂!听不听到我说话……”我小心翼翼,像似生怕惊动什么似得。 依旧没有声音! 我心中暗道糟了,该不会碰到什么脏东西吧,故意引我到这里。 吱呀! 就在这时,仿佛是厚重的城门打开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声响。 接着又听到马蹄急踏的脚步,只是眨眼瞬间,那道马匹的影子急窜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一脸茫然,这都什么情况,在这座废弃的城池里有人骑马,还有人开城门,难不成真的还有人居住! 不管了,反正要进去看看。 我暗自咬了咬牙,把树枝的火撩得更旺一点,这才壮着胆子朝马匹奔跑的方向走去。 等到城门前,惊讶的发现,这座城门的确恢弘气派,足够高大,坚固。 而让我更加意外的是,这座城门只是开了一条缝,单单只能过一个骆驼的身形。我有种强烈感觉,仿佛就是在等我。 进,还是不进,我顿时犹豫住了。 而就在我犹豫的瞬间,我的左眼猛然一阵刺痛,火辣辣的,疼痛欲裂。 我吱着牙,火把因为疼痛再也拿握不住,掉在了地面上。 “好痛,好痛!”我紧紧地捂住左眼,感觉眼睛就像要被火烫的要融化似的,心中恐惧万分。 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后遗症带来的! 此时我疼痛的满身都是汗,就在我忍不住要拿出水袋的水往左眼上倒,去热气的时候,左眼突然传来一阵清凉。 等我慢慢睁开眼睛,眼膜上好似乎有层薄膜似的,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 “那是什么?”我忍不住惊呼。 透过城墙的城门,我竟然清晰地看到城门内有一缕缕数不清的黑气直往上面冒,呈现不同形态,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我是不是傻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嗤’声,好似乎破空而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一闪而没。 我被这瞬间狂暴的戾气硬生生在手臂上留下了数道血痕。 就在刚才,我以为自己左眼由于开了‘天灵眼’,后遗症再次发作,却没想到‘天灵眼’因此而打开,竟看到了城池内无休无止地戾气。 那戾气是暴戾之气,乃数不尽的冤魂被杀戮残害后所化的杀气。 这时,我透过‘天灵眼’仿佛看到眼前有数不清的生灵,在血泊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城内到处充斥着孩子的啼哭声,女子的尖锐声,刺耳的惨呼声…… “原来是这样!”我大惊失色。 本以为这是座废弃的城池,由于气候或者地理环境影响,才逐渐被遗弃。却万万没想到,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让这座曾繁华的城池,一夜之间鸡犬不留。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团怒火,到底谁是这场血淋淋场面的制造者? “怎么会这样,又看不到了!”我以为透过‘天灵眼’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结果让我大受打击,跟上次一样,再次无故中断。 我气得狠狠一跺脚,乔月这小妮子就是不靠谱,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就弄这么个‘玩意’。不过话说回来,我心里还是有点感激她的,若不是靠‘天灵眼’发现了城池内的戾气,估计这回儿应该躺地上了。 单看我只是极为小心地往边上靠了靠,就被戾气所伤,皮开肉绽。可见这城内的戾气狂暴到了何种程度! “骆驼……”我正心有余悸,耳边隐约似乎听见骆驼在独自窃窃私语,声音极小,传到我耳朵里却如雷轰顶。 我怔怔地看着身边的骆驼,良久才反应过来。 骆驼会说话,岂不是成精了!? 我再次狐疑地朝骆驼望去,心中虽然依旧有疑惑,但觉得这件事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应该刚才是幻听。 显然这个时候,我无暇顾及这个突然而来的小插曲,眼前满城的戾气若无法化解的话,我必困死在这地方。 “有了!”我苦思冥想后,突然撇头朝着身边的骆驼望了一眼,眼里满是狡黠地光芒。 随即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骆驼背上的水,干粮,以及树枝给拿到了城门外。 “骆驼啊骆驼,你可别怪小子我心狠。”说着,我用手中的树枝猛抽了一下骆驼后背。 骆驼一吃疼,往前跑了几步…… 咦? 我站在原地原以为骆驼就算不被狂暴的戾气伤的体无完肤,也会遍体鳞伤。哪知道,结果恰恰相反! 那只骆驼竟用着一副‘无辜’的眼神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就站在那块不动了。 我顿时被它这一‘幼稚’的举动给逗得哭笑不得,这什么情况!难道这狂暴的戾气只伤害人,对牲畜却免疫。 “骆驼,喂,给我回来。”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傻,竟然跟骆驼说话交流起来。 骆驼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却理也没理我。 我一下子懵逼了,这骆驼该不会小心眼,记仇吧!把它推出去,也只是试试这狂暴的戾气到底有多厉害!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刚才似乎听到骆驼的声音,让我开始有点疑神疑鬼,这个举动可谓一举两得,既试探了前方的危险,也试探了这只骆驼。 如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骆驼即使对我开口说话,我也不会太过吃惊。 这几天所经历的,本身就够荒诞离奇! ‘断石崖’下面有密道,出了密道是生死门,反其道而行选了死门,醒了就看到浩浩渺渺的大沙漠,如今又陷入流沙之中,死里逃生莫名地被引到这废弃的城池里。 回想着这一幕幕,就感觉像做梦般,那般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我当时还想,即使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什么波澜,这些已然够我吹嘘一辈子的了。 哪想到,这只是我人生经历的冰山一角,等我再次回到这里,境遇竟会截然不同。 当然这是后话。我见骆驼似乎没有回头理我的意思,我干脆走到城门外坐了下来,吃着干粮,喝着水,没事拿着烧火棍在地上一阵乱画,整个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哼!我看你这畜生能站在那里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脾性,我居然跟骆驼生起气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拿着烧火棍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画,地面上又呈现一幅画,跟我在自家院中随手涂鸦的一模一样。 第四十九章:拼了 我‘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目光如电,直射那只骆驼脖子上所挂的玄铁腰牌。 之前我忽略了这一点,玄铁腰牌一直在我的手里,只是半夜被李若曦叫醒,忘了这档子事。 不过我却疑惑住了,我是什么时候把这玄铁腰牌挂在骆驼脖子上,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骆驼啊骆驼,你倒狡猾的很啊!”我眼神露出一丝不善,终于明白为什么它会肆无忌惮立于戾气之中。 玄机肯定出现在那块玄铁腰牌上。 我想通了这点,灵机一动,从地上抽出数根树枝,就地一滚,直往城门内扔了出去。 我身形并未因此停顿,快如闪电,跟着冲进了城门。 嗤! 数声极其轻微的‘嗤’声,再次划过我的手臂,在我脸颊上也留下一道口子。 我轻哼了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再次朝着骆驼的方向奔跑。 而这时,那狂暴的戾气已然将凭空出现在空中的树枝撕碎,木屑纷纷飘落。 我心中大惊,每接近一步,就如靠近戾气漩涡当中,杀气也越发凌厉、霸气。 或许是我骨子里那股倔强,忍住疼痛,纵身一跃,终于靠近了那只骆驼。随即翻身而上,去拿那块玄铁腰牌。 “草!玩我是吧!”我手刚接触到那块玄铁腰牌,骆驼陡然急躁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呼呼’声,骤然朝城门内疾驰。 我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径直栽倒在地,手连忙环抱骆驼的脖子,死死地贴着它的背。 糟了!我大叫一声不好! 骆驼越往前面跑,聚集的戾气越重,几乎铺天盖地。我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伤痕累累,丝丝渗透出血来,黏糊糊地贴着衣服。 我心猛然往下一沉,照此下去,自己就算不被狂暴的戾气吞噬,也会皮开肉绽,变成血淋淋的‘血人’。 “骆驼!你给我站住!”我竭尽全力喊道。 显然结果可想而知! 我趴在骆驼背上也是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非死不可!稍微想想就能想到,这是在城门内的外围,被杀之人应该是最少的。而越往里走,那被屠戮的人恐怕多的吓人。 到那时候,我就怕连这神秘的玄铁腰牌也无济于事。 果然,继续冲出去了一段,本来毫发无伤的骆驼身上此时也挂了数道伤痕,伤口丝丝渗透出血来。 “拼了!”我暗吸了口凉气,单手死死抓住挂在骆驼脖子上的绳索,另一只手想在千钧一发、作势扑上去的时候,抓到那块玄铁腰牌。 就是这个时候了,我卯足了劲,双腿往后一蹬,整个身形看似动作敏捷,一气呵成,实则其中的危险系数只有我自己知道,稍微一点偏差,后果很难预料。 我凭借着双腿往后蹬的劲道,单手抓住骆驼脖子上的绳索,一个惊险的侧翻身,而另一只手腾空而出,一把抓住那块玄铁腰牌。 哎呦! 由于整个人没了重心,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玄铁腰牌脱手而出。 “悲剧!”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冒着生命的危险刚拿到玄铁腰牌,还没捂热,又没了。 若是放到平时,无非再捡起来而已,可是正值这个要命的时刻,就算一步之遥,也是咫尺天涯。 还没等我过多感慨,耳边陡然响起骆驼嘶叫的悲鸣声! 我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抬头望去,瞬间感觉头顶像似炸了个雷,眼珠子瞪得溜圆。 骆驼,对不起! 当时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完全忘了要是没有玄铁腰牌,它的下场会如何! 这时只见铺天盖地的戾气漫天朝着那只骆驼席卷而来,穿透进它那硕大的身躯,只是眨眼之间,就被戾气所笼罩,失去了踪影。 等到漫天的戾气散开,尸骨在街道上散落一地,阴深深地透漏出一股白光。 还没等我惊讶地合不拢嘴,那残存的尸骨往上冒出一缕缕黑气,然后彻底化为虚有。 “好可怕!”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一溜烟的功夫。 而我此时不由得替自己担忧起来,只见那铺天盖地的戾气也曾朝我席卷而来,只是那块玄铁腰牌离我只是一大步,玄铁腰牌所散发出的柔和白光将所有戾气阻隔。 我紧咬着牙,想拿到那块玄铁腰牌,却发现两腿像似被什么紧紧拽住,无论怎么爬都使不上劲。 “该死的!”我回头一看,竟然会是两团清晰可见的黑气不停地在两腿上缠绕,犹如蔓藤缠着枯树,环绕而上。 我无论怎么挣扎,始终动弹不得! 就在我以为这次肯定要去与死神约会的时候,那两团黑气刚缠绕到我的腰部,只听‘嗤’得一声,黑气顿时化作一缕青烟,袅袅上升,直至彻底消失。 这怎么一回事? 我惊愕的同时,很快找到了蹊跷所在。 血,是我背后的血! 在骆驼背上被狂暴的戾气所伤,血染在了衣服上,又渗透到衣服表面。 “难道这些戾气会怕血?”我紧皱着眉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那种喜悦,反而更加迷惑。 在我身上所发生的,左手臂莫名出现血痕,却不痛不痒,隔夜就会消失。接下来是左眼,被乔月那丫头片子强行打开,弄得还有后遗症,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相信她,而这件事本身就透露出一股诡异。 而后是右手指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很自然的呈‘剑指’式,还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好似乎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还有自己的头发,右手掌心,像似法宝一样,在关键的时刻各显神通。 可我对自己却一无所知! 我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山沟沟里的娃,从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生活更是艰辛,常常是饱一顿,饿几天。 这也让我幼小的心灵早早领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 我一直以来觉得,在整个山沟沟里,就老村长和小伙伴金小飞对我好,若不是他们爷孙两,我都觉得自己活着都毫无意义。 谁曾想,我流出来的血能让城内狂暴的戾气都为之忌惮,也离不开他们的‘照顾’有加…… 第五十章:骷髅发威 我心中正翻滚着万千的思绪,而那边玄铁腰牌所散发出的白光却越来越弱,大有节节败退的架势。 “看来这座被废弃的城池,另有玄机。”我喃喃自语道。 若只是这狂暴的戾气,无非是无数被屠戮的死者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那一瞬间,心理走向了极端,同样变得嗜血,杀心渐起。 死亡之后,这才化成戾气。虽然聚集了太多,戾气也太重,但毕竟是‘乌合之众’,遇到普通人或活物,那倒是跟收割韭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可遇到如玄铁腰牌这样的神秘东西,那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玄铁腰牌所发出的白光,逐渐把狂暴的戾气隔断在数米之外。那些狂暴的戾气却毫无畏惧,张牙舞爪,不断冲击白光所形成的气宗罩。 就算这样,当漫天的戾气刚接触到气宗罩时,顿时化为虚有,动弹不了丝毫。 现如今情况翻转过来,眼看白光不停地退缩,形成的气宗罩也越来越小。 我心中大急,自己的小命可是朝不保夕,不过自己却束手无策 ! “怎么没反应,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管用了!”我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右手指在这个时候毫无反应。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或许找个地方躲起来,还能有点希望。 糟了! 我刚试着爬起来,‘扑通’一声再次趴在了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回头再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两团黑气缠绕着我的双腿,开始往上盘旋…… “没血了吗!”我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手掌心没留下一丝血迹。 干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是连滚带爬,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那块玄铁腰牌。 “好凉!”握在手心里,一股浓浓的凉意。 我刚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地方躲起来,却发现这座死气沉沉的城池当真颓败的可以,到处都是萧条,破败的景象,断墙残垣随处可见。 连半片完整的瓦片都没有!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难以想象一座城池的破坏力居然会如此惊人。 “怎么办?”眼看着玄铁腰牌散发出的光芒逐渐黯淡,随之狂暴的戾气肆无忌惮地往我这边无穷无尽的涌过来,我心急如焚。 咦? 我心中陡然一喜,只见黯淡的光芒瞬间犹如洪水爆发一样,光芒万丈。 “没了!安全了!?”我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良久才反应过来。 本来还汹涌澎湃的戾气,一碰到万丈光芒,直接就被秒杀。城内的空气中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寂静无声,又平淡无奇。 随即万丈光芒也跟着消失,好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望着手掌心中的那块玄铁腰牌,上面雕刻着的骷髅头依旧阴深深,没了刚才的气势磅礴。 显然,刚才的光芒万丈完全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那只骷髅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我的血滴了上去,血在上面迅速蔓延开来,随即骷髅头显现出妖艳的白光,这才光芒万丈。 我极为小心地将玄铁腰牌给收了起来,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知道这块腰牌是我目前为止的保命符。 这会儿哪知道,这块玄铁腰牌出处简直骇人听闻,它身上所藏的秘密何止能散发光芒。 还有那只骷髅头图案以及梅花鹿图案,来历更是如惊涛拍岸! 当然这是后话。我见周围安全了起来,便不再心惊胆颤,开始寻思着怎么早点找到出口。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想到这座城池废弃了那么久,还是血流成河,遭到无尽屠戮,我就有点反胃。 别说接下来找点吃的了,就算有水源,也未必能喝。 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暂放在城门外的水和食物,起码能让我支持一段时间。 可是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城门外,城门外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我之前留下的水和食物! 我郁闷地四处望了望,的确没走错,那两根通天得柱子赫然在目,可水,食物,还有剩下不多的树枝哪去了? 难不成被不久之前引我到这骑马的人给顺手牵羊拿走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 现在我都开始怀疑那‘马蹄急踏’的声音,是否是自己的幻听!要知道城内那狂暴的戾气连身体巨大的骆驼都尸骨无存,更何况是马! “怎么办,还再回去吗?”我木纳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这座被遗弃的城池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出路我更不知道,一切都像个谜一样。 还有那消失不见的老妪,特意把我从山沟沟里救了出来,信誓旦旦让我还债,可是如今连半个影子都没见到,让我心里一直存有疑惑! “不管了,在这里迟早会没命,还不如碰碰运气。”我暗自下了决心。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或许还有条生路。 再次走回城门内,街道两旁依旧寂静无声,颓败的建筑物横七竖八的 ‘躺’在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想找个能有半片瓦片遮挡一下的地方都没有,好似乎这些亭台楼阁,家庭小院,普通住宅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连脚都踩不进去。 “咦?那里怎么会有灯亮?”正当我心里无比泄气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小巷子有光亮。 我心中陡然一喜,随即精神再次紧张了起来。这里不可能有人居住,即使有人居住,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管它呢,先去看看,有灯亮就表示一定有人吗,我心中想道。 想那长明灯,千年不灭,也有可能是谁的墓室,在城池发生天翻地覆后,被‘晾’在了外面。 自己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朝灯亮的方向走去,不过说也奇怪,那灯亮照的光芒,不管你走的远近,并没有任何变化。 “该不会又遇到什么鬼邪之物吧!”我越接近目标,心里越打鼓,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