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恋》 第 1 部分 《昧恋(婚恋)》 文案 no.1 尧小舅死抓秦小佳:亲爱的,我们该困觉觉了。 秦小佳做抵死反抗:不行,你是我舅舅! 尧小舅温暖微笑:我被你看了被你摸了被你撸了,你该偿还了。 no.2 路大少抱住秦小佳:宝贝儿,婚礼都准备好了。 秦小佳做抵死反抗:不行,你是我大侄! 路大少微眯双眼:你被我摸了被我亲了被我爱了,我该偿还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不伦之恋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佳┃配角:彭安尧,路瑛┃其它:舅舅,外甥女,小姨妈,大侄子 这世界乱了乱了(1)【修】 c市,有山有水,美景如斯。旅游胜地,经济发达。 八月份的c市,在傍晚时分会有清风拂面,老老少少都步行到海滩吹吹海风,看看海景,掸开白日里的劳累,三三两两聊着天话着家常。气氛怡人自得,令人不亦乐乎。 海边有大人带着孩子泡着海澡,欢声笑意盖过叫卖海蛎子粯子的声音,不远处露天广场上逐渐传来观众为艺术团鼓起的掌声,空中零零散散地飘着几十只被点亮升起的孔明灯,还有夜晚亮化广场的各色霓虹灯。 繁荣热闹的景象。 秦佳穿着泳衣踩着细沙,挥着手臂奔跑着,在海边和纪蒙玩着沙滩足球。 秦佳,女,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一年,拿了宠物训导师的资格证,开了个宠物训导店,专门帮人训导宠物,培养宠物习性,偶尔教导宠物参加比赛。 纪蒙,男,和秦佳同岁,是个不折不扣的研究生。假期时间,导师正忙着带他师兄做出国比赛的准备,于是他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他老同学秦佳店里做了兼职。 白天里,两人一起训导宠物,晚上俩人就一起来海边做健身——踢球,只是两人撞到一起会让人觉着这是两个未长大的二货青年。 沙滩上,纪蒙又挥了手,将秦佳一把推开,从她脚下带走足球,向秦佳球门跑去。 秦佳在细沙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再一抬眼,球已经进了自家球门。 “吉娃娃你犯规耍诈!” “这叫兵不厌诈。” 防 守失败,又输了一球,算起来今天已经输了好几球了。秦佳垂头丧气地向后躺去,将自己埋在沙子里,抬眼怔怔地望着繁星无数的夜空。 周围看客连番鼓掌,“吉娃娃,连赢秦小佳一个星期了,厉害!” “遇到猪一样的对手,赢了也算不上什么,等爷遇到罗纳尔多的时候,再叫上你们一起来看热闹。” 纪蒙英姿挺拔,只是有点矮,面上还带着未脱校园的稚气,书生气将挺拔气全部掩盖,说出来的话再霸气,还是让人觉着不够男人。 臭小子又开始吹了,看客果断无视。 纪蒙带着球回来时见秦佳成了木乃伊,嘿嘿一笑,狠狠踢了她一脚,解了白天在她这里受的打工气。 秦佳死尸复活,捧着脚阴森森地对纪蒙道:“吉娃娃,再踢一脚,你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纪蒙立马扔开球坐了下来给秦佳按摩太阳穴,“小佳佳,遇到什么烦恼事儿了?说出来分享一下,让我开心开心。” 秦佳翻身面朝下,一头扎进沙子堆,抓着头嗷嗷吼了两嗓子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妈让我在元旦前必须把自己嫁出去,办不到就亲自给我安排。” “美艳妈,资本家,卖闺女,没下限。” 秦佳赞同地打架子鼓般点头,“再加上添火加灶的无耻老爸,两口子都没品没下限。” 秦佳妈是美艳型的,秦佳爸是矮胖型的,根据外形就可知道,秦佳爸得受制秦佳妈一辈子,还得无条件地支持秦佳妈一辈子。 秦佳妈有个同学办婚事,儿子娶媳妇,又随礼随出去一千块。一连三年,差不多每个同学都把自家的孩子嫁了出去,就自家的闺女秦佳一直单身地吊着,秦佳妈心情一抑郁就发了懿旨,让秦佳年底前务必把自己嫁出去。 秦佳对自家老妈的一切懿旨差不离都是无条件接旨的,只是这次,事情有点大条了。嫁人哪有那么容易的,尤其自己要是不干点实事,估计整个下半年都要受到老妈的打压。 纪蒙也没把自己给嫁出去,自家老妈也常吵着要儿媳妇,身边也没有志同道合的好友能介绍给秦佳,秦佳身边也没什么好人能介绍给自己,遂和秦佳一起哀声叹气。 叹了好一会儿,直到夜深,周围的人群开始散去的时候,纪蒙忧心忡忡的问秦佳:“喂,还等着那个谁回来呢么?我看你身边不是也有个优秀的人么?至于你这么难为么?” 秦 佳叹气声生生顿住,怒视纪蒙:“吉娃娃你给我闭嘴!” 被人抛弃过这件事,是秦佳最不想提的,她现在整张脸上都写着“杀”字,像是只要纪蒙再多说一个字,秦佳就能杀了他。 纪蒙没敢再多言,小心的看着秦佳的脸色。其实秦佳长得很纯,不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盈盈地笑意。眉眼似星般璀璨,面容似玉般透明,有种烟视媚行之美。但现在这张还算漂亮的脸上,居然布满了阴森恐怖的蜘蛛线,纪蒙真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僵持间,秦佳听到了包里手机传来的短信嘀嘀声,踹了纪蒙一脚:“帮我拿手机,我现在是软骨人,动不了。” 纪蒙撇撇嘴,看在她是给他发工资的老板份上,没还手,爬到一旁取手机。 是邮件提示短信。这个时间发邮件,非奸即盗,没准有大买卖。 秦佳果断利落的拿出平板电脑查询邮件。 半晌,秦佳睁大了眼睛兴奋地高呼一声:“能对付我老妈了!我要去内蒙古大草原啦!” 纪蒙狐疑地从秦佳手中将平板抽过来,低头瞧着天外来物,是一封授权邮件。 大意是内蒙古大草原正急求宠物训导师,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秦佳,邀请秦佳去内蒙古训导宠物。酬金丰厚。附带着联系人电话住址,以及宠物详细资料。 虽然秦佳在c市也会上门服务,但这是遥远的内蒙古,而且就这么点资料,是不是太假了? 纪蒙拉住兴奋地秦佳小声问:“秦小佳,这不会是骗子吧?” 秦佳翻白眼:“怎么可能,我秦佳是谁,谁敢来骗我啊!” “骗子都不骗熟人,他不知道你秦佳是谁,当然敢来骗你。” 秦佳扬头挺胸:“不管它是不是骗子,我现在有正当理由远离我妈视线,这就是好消息!” 纪蒙撇嘴摇头,肯定地道:“先奸后杀,再掏出你的心肺拿出去卖。” 秦佳吓得一哆嗦,想了想,吩咐纪蒙,“那你帮我查查这封邮件的真实性,再和联系人通电话了解下,我先回家收拾东西订机票。” 一晚上,秦佳先是为纪蒙提到的“那个谁”神色黯淡,后又因为那封救人邮件开始激动。整个晚上左右翻滚,都没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睁着眼睛到天亮,看着远方天空逐渐露出的鱼肚白,听着楼下厨房传来的噼里啪啦油烟响声,心里打着鼓地激动紧张兴奋。 直到晨七点钟,秦佳接到纪蒙的来电,才抑制住紧压胸口的紧张劲儿,秦佳小心翼翼的问:“是骗子不?” “不是骗子。” 秦佳终于放心,“好嘞,那我走的时候,你帮我看着店啊。” “唉唉,秦佳,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那个联系人吧,他……” 未等纪蒙说完话,秦佳“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穿好衣服,拖起整理好的行李箱,一路冲到厨房,小声问正在准备早餐的老爸:“爸,我妈呢?” 秦佳爸手握铲子凌空挥舞,“楼上睡觉呢,你小点声,昨天的婚礼她又喝大了。” 秦佳心里一愧疚,随后又马上燃起了斗志的雄火,“爸,我要出差一个月,现在就走,你和我妈说一声啊。啊对了,其间我不拿手机,联系不到我不用担心!”说着在自家老爸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拎起了行李冲出了门。 这世界乱了乱了(2)【修】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内蒙古大草原上,牧草丛生,青葱翠绿,空气清新,视野悠远。入目有一男一女一羊驼,脚踏辽阔草甸、头顶碧蓝苍穹。 男,中年人。一个字形容足矣,胖。再具体点,体型是正常人的两三倍。 羊驼,白色,草原上的神物萌物,有长长的脖子、丰厚的白色羊毛,和中年人的个头差不多。 秦佳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到达内蒙古。现在是上午九点钟,东方太阳正高挂,却感觉自己好像时差颠倒,累得像在过晚上十二点一样。 秦佳边拖着箱子边跟着中年男人亦步亦趋地走着,后面还有一只澳洲华卡约羊驼亦步亦趋地跟着秦佳。 画面诡异。 这位中年人,是秦佳下车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稍微询问了一下关于宠物训导的事,歪打正着,正是这人急求宠物训导师。敢情运气好,见着个人都是熟人。 中年人姓冷,秦佳叫他冷叔。秦佳边走边问,“哎,冷叔,那个联系我的李先生是你朋友?” “李先生?” “嗯嗯,就落款写得联系人李先生。” “啊,你说联系你的那个人啊,他才是此次训导的负责人,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秦佳“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这位冷叔一说话时就笑眯眯的,下巴一坨肉,胖得像跟双汇q q肠,总是眯着眼睛暗地里打量她。 秦佳想了想,不经意地出声问道:“冷叔,我们以前见过吗?” 皱眉,咧嘴,他表情还有一瞬间的呆滞,有猫腻! 秦佳心里有点发怵,动了动脚腕,反复打量着这人的身材体型,估量了一下,应该跑不过自己。 秦佳刚要转身,就被那人抓住了胳膊,冷叔忽然问:“秦小姐,你真能胜任这个工作吗?要知道这工作啊,报酬是够丰富,可难度也大,我们要确保这笔钱不会白花啊。” 钱…… 秦佳两眼一瞪,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认真答:“叔,您放心,我干这个真不是一两天了,包您满意。” 冷叔点了点头,将秦佳身后的羊驼牵了出来,再问:“秦小姐,能稍微说一下对它的了解吗?” 秦佳自信答道:“中文学名为羊驼,二名法mapacos,网络戏言为草泥马,这只羊为澳洲羊驼。” 冷叔夸奖:“秦小姐,好眼力。” 秦佳谦虚:“过奖过奖,之前你们给我传的资料里都写着了。” 秦佳这次来就是训导这只羊驼的,资料里写着这羊驼不能再次运往c市,所以邀秦佳来内蒙古,而秦佳的工作是指导羊驼完成它的规定动作,供人拍摄。 人和畜的沟通向来就是艰难的,但训导师和畜的沟通就容易很多。 冷叔说此次作业在草原上,要住蒙古包,这点还让秦佳感觉挺新奇的,撑死她她也只住过海边的帐篷,还没住过蒙古包。 在尴尬之后,冷叔先带着秦佳进了一个蒙古包,让她先休息休息,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将负责人介绍给她,估计下午时就会开始作业。秦佳点头说好。 蒙古包内的布置很有条理,中间燃着香火,地上有厚厚的棉毡,上面铺着淡蓝色格子样的被单,周边有衣柜有桌子,里面的置备看起来要比想象的要齐全,比平常人家里又多了一番草原情味。 可是这蒙古包内的东西都是全新的,倒像是为谁特意准备的。 秦佳翻了又翻,没翻到蛛丝马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稍微收拾了一番,就扯着毯子休息了。委实这一天太累,刚合上眼,便睡着了。 另一边,白色苫毡覆盖的蒙古包内,一圈的人正围着中间的火锅呼卢喝雉地喝酒吃肉,气氛热烈。 刚刚领秦佳休息的冷叔一进入蒙古包, 就有人冲他喊着:“冷导,小丫头来了?” 冷荣耀点点头,摸了摸脑门上折腾出来的汗,巡视蒙古包里的一群人,有点惊讶:“彭安尧呢?” 有人回答他:“听说小丫头来了,刚出门,估计是往她那包里去了吧?” 冷荣耀忽地一转头,冲出了蒙古包。因为本身胖,跑了有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大喘气时,左右看着也没看到彭安尧的身影。 忽地,一人拍上他的肩膀,冷荣耀猛地一转头,就见到彭安尧正站在他身后,带着有些高深的笑。 彭安尧年龄约二十七八岁,身姿修长,面上常常带着干净令人舒心地笑。此时他歪着头笑看冷荣耀,却令冷荣耀一颗冷汗悬滴欲垂。 彭安尧笑笑:“冷导匆匆忙忙的是找我吗?” 冷荣耀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彭安尧小声说话。 “喂,你把那小丫头找来,真的有用吗?我这只广告可是斥巨资的啊,要是有一点疏忽,都是会赔钱的。” 彭安尧低头整理着衣服袖口,姿态闲适,云淡风轻地道:“冷导,若不相信我的能力,当初就不应该合作,不是吗?” “呃,不是,主要是那个小姑娘伢,瞧着挺年轻的,一看就没什么聪明心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私心在里面啊?你联系她的,落款还写个李先生,不正常啊。”说着说着,冷荣耀就晃起了圆咕噜的的身体,又眯起了眼睛偷着打量起彭安尧。 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彭安尧笑着拍了拍冷荣耀的肩,点了点头。 “冷导,这次你拍的广告会成功的,相信我。还有啊,秦小佳是我前妻,你不用担心我这一去会把她吃干抹净之类的事情,她早就被我吃了。” 冷荣耀一惊:“你回国就是为了她?她居然是你前妻?你居然结过婚?” 彭安尧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声音清雅,“当然为了她。要知道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婚姻才是他后半生该经营的事情。” 冷荣耀看着彭安尧离去的背影,潇洒倜傥,自信非常,忽然想对躺在蒙古包里休息的秦佳说句话,再遇彭安尧,要好自为之啊…… 彭安尧就是联系秦佳的人,落款放了个李先生,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但到底是不是秦佳的前夫,可能还需要验证一番。 彭安尧昨天刚回国落地,落地地点就是冷荣耀他们拍摄 广告的地点。二话不说地扔出了一个条件,他来找训导羊驼的训导师,他也能保证此次拍摄的顺利完成,但期间他若是有要求,冷 第 2 部分 荣耀必须全部满足。 彭安尧这人,冷荣耀还是知道的,尤其自家的女儿也在他面前唠叨过。据说出国几年是读博的,被国外高校所揽,原因是他曾经自制过高级传感系统,申请的专利被国外高价买走,在国外名声大振,无人不晓。两年时间,在读博的同时,开了自己的公司,一跃至全球百位富翁之列。 这一直是最近上流社会之间所谈论的新闻,看着彭安尧俊美的纯粹,像个与世无争的人,但估计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冷荣耀觉着这条件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也就应了。 但现在,小姑娘伢,好自为之哟。 彭安尧走进秦佳的蒙古包时,秦佳仍在睡着,就连门毡处弄出的声响都未将她叫醒。 彭安尧随意的坐在地毡上,垂眼凝视着秦佳。 秦小佳,好像比两年前瘦了,但看着比两年前更长开了些,眉眼里不像是以前那般的稚嫩,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些,现在的脸上好像散发着一种女人的韵味。 好像,真的离开太久了吧。 秦佳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透过两眼间的眼缝,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再睁开一些,待眼前视线清晰时,秦佳睁大了眼发愣地看着彭安尧。 在秦佳眼里,倚着虎皮毯子的彭安尧,单腿弯起,手里拿着琉璃酒杯喝着马奶酒,甚至清晰可见的是半启的唇在杯口处浅酌了一口。轻轻的,浅浅的,像个运筹帷幄却隐居桃源的智者。 此时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笑意,给人舒服的清朗感觉,又透着阳光的味道。朦胧中,秦佳脑中只出现了两个成语:恍若天人,飘逸如仙。 可是当秦佳的大脑运作终于正常的时候,忽地从地毡上一跃而起,穿上鞋就往外冲。但在还未碰到门毡时,就被彭安尧拽住了手臂。 秦佳不停地挣扎大吼:“啊,放开老娘!你个败类没蛋儿的玩意,再不放开我我就大喊你要强-奸我!” 这世界乱了乱了(3)【修】 彭安尧单手抓着秦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用地挣扎,配合十分地淡笑道:“喊吧,只是荒郊野岭的,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秦佳的声音猛地一停,转头怒视彭安尧,忽然张开大嘴对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咬了下去。 彭安尧的身体一震,但也未放开秦佳,只是轻声提醒她:“据说咬人能咬掉牙,你小心点,掉牙会很痛 。” 秦佳牙劲一顿,稍微松了松口,但刚退开一寸,又用力的咬了上去。直到咬得口中溢出了血腥味的时候,才倏地松开了口抬起了头。 秦佳始终未听到彭安尧的喊疼声,抬起头看向他时,他还是一副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模样,好像被咬的不是自己一样,手却始终握紧她不放开。秦佳恨死了他这副模样,红着眼睛冲他大吼道:“放开老娘!” 彭安尧头痛似的摇了摇头,“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像只母鸡,你以前乖得像只猫的。” 也不知道秦佳是感觉自己被骂得难受了,还是想起了其他的什么,忽然哭了出来,伴着呜咽的声音冲着彭安尧喊:“你不是出国再也不回来了吗?你现在怎么在这里,你这么抓着我又是什么意思,还想再一次抛弃我吗?” 哭声里面,满满的都是发泄的怒吼,以及压抑的悲伤。 伤得真的很重。 纪蒙口中的“那个谁”,将秦佳抛弃后,又自己跑出国的人,彭安尧是也。 居然这样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面上还毫无愧疚之感,秦佳想把他剁了! 秦佳哭吼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就是那个什么李先生?” 彭安尧在秦佳紧逼的视线中,轻轻地点了头。 居然还是有预谋性的! 秦佳推扯着彭安尧手,高声喊着:“放开我,我现在就回去,你个卑鄙无耻的下流胚,居然把我骗到这里来!我告诉你,老娘不搭理你,少再一次的骗我!” 彭安尧终于皱起了眉:“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你管得着吗?” “秦佳……你冷静点。” 门外实在听不下去的冷荣耀,用力推开了门毡,突然将彭安尧手里的秦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秦佳和彭安尧两个人都愣住,突然出现的程咬金,这是什么意思? 冷荣耀正义凛然地怒斥彭安尧:“平时都是个谦谦君子,居然这么对待你老婆,你有没有男人样啊你!活该你以后要二婚!” 说着还把秦佳推开,掳起了袖子好像要动手,秦佳看着冷荣耀肥胖胖的身体,忽然抓住了冷荣耀的手,急声道:“唉唉,他是我舅我舅,别打啊!” 听到这个称呼,彭安尧始终带笑的眼睛,此时没了温度,凝视着秦佳,一字一顿的说:“你再说一次,秦小佳?” 秦佳哭声一停,忽地反应过来这一会儿的时间,自己都做了什么,骂了什么,说了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抹了抹眼泪儿,迈着发虚的腿走了回去,坐在地上对着两个人强装镇静的淡道:“请你们先出去,我要休息。” 彭安尧无论何时都是绅士的,所以在秦佳撂了话之后,说了声“好好休息”就走了出去。 而冷荣耀,最后安慰了秦佳一番,“秦小姐啊,我有个闺女和你一样大,就见不得你们这样的丫头受伤。现在要是有心事儿没处说的话,就来找叔,叔帮你分析分析啊。” 两人离开,蒙古包内终于安静,秦佳无神的看着毡顶,目光呆滞。 秦佳的生活,像是场狗血的泡沫剧。 彭安尧是秦佳的尧小舅,这是件后知后觉的事情。 起初两个人相识时,并不知道有这层亲戚关系在,而知道有了这层关系之后没多久,自己就被抛弃了。 喜欢的人,变成了自己的舅舅。在自己执着的时候,那人却先让她喊他舅,就此拉上了伦理道德帽子。在自己还未做出决定时,那人又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跑去了国外。在自己想要放开那段感情的时候,那人又忽然出现,以一种若无其事的姿态归来。 真是无耻。 可秦佳还是感受到了剧烈跳动的心跳,心痛之间,还是心动啊。 但那又怎么样? 一个男人,如此优秀,没准在国外娶妻生子了,也没准是回来探亲的。如果这样,自己大吼大叫的反应岂不是很难堪?好像自己依然在乎他似的。 他这次回来,直觉上,秦佳认为,定是没好事儿。 秦佳一直形容彭安尧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秦佳打定主意,就以亲戚关系一样对待他,越是平常态度才越能显得自己的不在乎。 只是秦佳,依然需要倾诉对象。 中午,和冷荣耀先生一起用了餐,用完餐一起向拍摄现场走去。 冷荣耀十分好奇秦佳和彭安尧的关系,秦佳解释:“哦,我和他是远方亲戚,差不多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才知道的。他妈妈是我妈的二婶的妹妹。” “真复杂,其他的呢?据说,你是他前妻?” 秦佳一惊,眨了半晌的眼睛才消化了这两个字,接着叹气一声,看到剧组就在不远处,脚步稍微顿住,忽略“前妻”俩字,在原地和冷荣耀分享辛酸历程,“ 你不知道吧,彭安尧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你看着他像个无害青年,其实他人特坏。当初我还是他外甥女呢,他还把我修理的不成样子,整个一个变态的资本家。” 冷荣耀不解:“没有吧?他对剧组里的每个人都春风和煦的。” “唉唉,就春风和煦这个词,我跟你说,估计所有人都被他这个春风和煦给骗了。” 秦佳欲继续举证,忽看到冷荣耀对她挤眉弄眼,脑袋一转,突地改了接下来的词,颇带感伤的道:“太多人都不懂我尧小舅了,他那是比春风和煦还春风和煦啊。我每次看到他都感觉他周身散发着温柔的光环,他一走就两年,让我想得吃不好睡不香的……” 她身后的彭安尧淡淡打断她:“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跟在我身边吧。” 冷导讪笑了两声,跑了。 彭安尧打量着秦佳,看起来比刚才镇定了,估计已经缓好了心情,想好了对策。尧小舅……这称呼,真够新鲜的,要以亲戚关系示人么,彭安尧欣然接受。 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彭安尧伸手抓住了秦佳的爪子,面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玉白的手指从秦佳顺滑的头发,一寸寸地移到秦佳的耳垂,笑道:“走吧,带你去现场训导羊驼。” 秦佳一愣之后,乖笑:“谢谢尧小舅。” 拍戏现场,剧组工作人员分工明确,秦佳在场外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突然想到拍广告不会只有羊驼吧,得有人吧? “其他演员嘞?” 彭安尧但笑不语,揉了揉秦佳的脑袋,然后两只手扳着秦佳的肩膀,转了十五度,面向对面一群人。等了一会儿,周围人散去,刚上了妆的广告美女出现在秦佳的面前,彭安尧问:“现在有什么感觉?” 秦佳又看了一眼正在补妆、穿着白色裙子裙边翩翩飞,长发轻轻扬的美女,唯有感慨,这个世界是真的太小太小,到处都是熟人。 美女冷凌。 彭安尧的脑袋始终放在秦佳耳边,有炽热的呼吸吹进秦佳的耳朵里,秦佳偏了偏脑袋,不答反问:“她是你现任女朋友?” “我若说是,你会不会难过?” 秦佳垂着脸,未答会,也未答不会,只愤愤道,“如果你们俩苟合了,我会天天诅咒你们俩。” 彭安尧好笑地从她脸旁抬起了脑袋,提醒道:“你可以去问问她啊。” 秦佳本是不想问的,可在彭安尧的手指再次划过她耳垂的时候,选择了跑去找广告美女逃离危机。又在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了方向。 她现在急需救援,有彭安尧和冷凌两个人在,秦佳有种生命垂危的感觉。 兔子也会撒野的(1)【修】 路瑛来的时候,是秦佳亲自去接的,还有那只羊驼。 大草原上寂静无声的,秦佳在原地站了有半个小时后,周围忽然传来了排气管发出的轰隆声,秦佳转过头去看,瞬间,一辆路虎开至前方不远的公路处,停下。 秦佳站在原地未动,不肖,从路虎上下来的男人大步流星的朝着秦佳走了过来。 以秦佳的角度看去,以她的眼睛,路瑛的脑瓜顶,以及红太阳间三点一线的规则,正看到太阳的余晖洒在路瑛的脑顶,背对着光的路瑛脸上一片自信,就像是被众人信仰的亚瑟王,成熟而有魅力,英俊而有气质。 啧啧啧,果然三十岁的男人,魅力无限。 路瑛走到秦佳面前,浓眉轻展,语气却有点刻薄:“又闯了什么祸,这么急的把我找来?” 他本来还在谈生意,被秦佳的一个急匆匆的电话召唤到这里,心情很是不爽。电话里面含糊不清的说要他来帮她,说什么两个仇人在,有生命危险。 小姑娘伢,真是让人不省心。 秦佳无视他的刻薄,委屈道:“我要被人欺负了,只有你能帮我。路大少,还是你好,你肯定能帮我的,是不?” 路瑛享受了一会儿大自然的空气后,忽略秦佳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开始教训她:“秦小佳,你刚毕业多长时间,拿了宠物训导师的证才多久,你就信誓旦旦地跑来上门服务训导羊驼,你不怕自己被人卖了,我还怕你被人卖了呢。你就没想过这可能是个骗局么,你那平时挺聪明的脑袋瓜这是灌铅了么。” 秦佳神色不愉地反驳着:“这事儿我已经证实了,知道不是骗子我才来的。” “以一个陌生人千里迢迢把你给叫到这内蒙古西部大草原上来看,怎么可能不是骗局又没有阴谋,秦小佳你能不能长点心。” 哎,还真的是个骗局,还是个阴谋。 秦佳忍气吞声的不吱声。 路瑛见秦佳神色不太好,稍微缓了缓语气,“现在跟我回去?” 秦佳皱眉开始思索,思索着留下来会有多少好处,回去又会有多 少好处。半晌,一直跟着她的白色羊驼适时地发出“哞哞”两声,才拉回了秦佳的天马行空。 秦佳一甩头,飘扬的披肩发被内蒙古大草原的大风,吹得有点凌乱美,又颇带了一股子让男人都嫉妒的潇洒,豪气冲天道:“既然来了,当然要拿到钱再回去!” 路瑛带着纵容又宠溺的眼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路瑛来了,秦佳表示自信非常,走起路来都能霸气的晃三晃。 先带着路瑛去找了冷荣耀,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多个人还是要知会一声的。 蒙古包内依旧在呼卢喝雉的吃肉喝酒,秦佳带着路瑛一进入,就感觉到了一道非常炽热的视线。秦佳沿着视线看过去,脸色微红的彭安尧正含着笑意看着她和他。 秦佳一哆嗦,还未搜寻到冷荣耀的身影,就听到身旁的路瑛道:“好久不见,安尧。” 接着听到她视线以内的彭安尧回答:“好久不见,路瑛。” 居然又是熟人,认识的?熟人还怎么可能会帮她啊。 路瑛感觉到一旁的秦佳有些不安,抛出疑问:“秦佳,你认识他?” 秦佳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开口:“他……是我舅。” 路瑛阴冷的声音忽然自她头顶上方传来:“你说他是你舅?” 秦佳点头,倏地万分清醒,比注入了鸡血还够清醒,这是百年难遇的盛况啊! 路瑛是她大侄,她是彭安尧的外甥女。她是路瑛小姨,彭安尧是她的尧小舅。三十岁的路瑛要叫二十八岁的彭安尧为……爷爷? 秦佳舔了舔嘴唇,万分肯定的对路瑛道:“来,介绍一下,他是你爷爷。” 秦佳周身被冷气围绕,被冰的没敢动弹,刚说出口的话就后了悔。周围又传来了一声来自于彭安尧嘴里的轻笑声,还有一圈的蒙古叔叔、蒙古艳阿姨也笑出了声。 秦佳也不由得跟着干笑了一声:“呵呵,这世界真的到处都是亲戚哈。” 路瑛宽广的胸膛如塑料雕像一样一僵,低头从秦佳的脸一直瞄到秦佳的脚丫尖,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 路瑛一字一句的问秦佳:“你们家辈分就是这么乱排的吗?” 秦佳的身体抖了又抖。路瑛是她大伯的儿媳妇的姐姐的儿子,算起来算是她大侄子。平常都是路大少的叫着,但若论起来,路瑛真该管她叫一声小姨妈的。 虽然也是远方亲戚,但现在周围人这么多,秦佳也不好将话收回, 第 3 部分 也不敢回答路瑛的话,就这么僵持着。 彭安尧就像是个优雅的戏外看客,穿着burberry的新款锁边t恤,像拍时装封面的闲适型男,唇角带笑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小辈分的人互动,不言不语,怡然自得。偏着头看着秦佳,再将视线一丝丝上移至路瑛脸上。嗯,路瑛脸上满是不可隐忍的怒气,不太淡定的样子。 彭安尧轻轻的笑了,笑得阳光,笑得纯粹,笑得透明,不带一丝杂质:“你好,小外孙。” 蒙古包内,一股阴风吹过,尤其是路瑛阴森森的眼睛。 秦佳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撒丫子跑出了蒙古包,边挥着手边喊:“我出去给吉娃娃打电话报平安,你们聊先!” 小姑娘伢真是找抽。 秦佳跑出了蒙古包,蒙古包内还剩下一干人等坐看好戏。 彭安尧笑问路瑛:“出去聊聊吧?” 路瑛神色僵硬,却也傲然点头。 后面围着吃肉喝酒的冷荣耀表示要继续听戏,热情地喊着彭安尧:“出去干什么?来来,坐下吃肉喝酒着聊!” 彭安尧微笑,能看到右边唇角处闪过一个十字型锃亮的光,然后摇头:“冷导,脂肪肝这病不适合我。” 然后抬脚跟着路瑛一起走出蒙古包,留坐看好戏的一众人等瞬间沸腾。蒙古艳阿姨掐着冷荣耀的圆润臀部,尖声吼着:“你不是说你没有脂肪肝?” 接着包内一方土地之上上演夫妻大战动作片,包外苍茫大地之上上演爷孙大战剧情片。 路瑛目不斜视的问彭安尧:“什么时候回国的?” 彭安尧偏头看向路瑛,这副傲劲真是一直都没有变,微笑着回答:“不久。” 彭安尧说话永远留有余地。 一点也不意外。 路瑛又问:“你这次是回来后恰巧遇到她,还是因为要遇见她所以回来了?” 差别之大,彭安尧彻心的明白。 彭安尧的眼睛很清澈,缓声答:“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在这里。” 路瑛见到不远处的秦佳正在低头研究什么,直入主题:“秦佳把我找来,是说这里有她的仇人,叫我帮她。” “呵呵,所谓的仇大抵源于爱呢。” 路瑛呼吸一滞,无处反驳。 他和彭安尧是大学校友,更确切的说, 他是彭安尧的学长,曾有一段时间关系还算不错,经常一起出席活动参加比赛。毕业之后就未再联系,但为人处世个人魅力值,路瑛还是了解的。以刚刚秦佳的反应来看,两年前伤她那般的人,定是彭安尧了。 路瑛偏头问:“你和她有血缘关系?” 彭安尧以正负五度角度轻轻摇头:“当然没有。” “那正巧,我也没有。” 彭安尧笑路瑛声音里的傲气,淡道:“不用高兴太早,秦佳,我比你了解,也比你更有胜券。” 路瑛冷哼:“走着瞧。” 彭安尧笑答:“好。” 兔子也会撒野的(2)【修】 第二天,拍摄正常进行。只是路瑛的到来,令面对冷凌的秦佳,更加理直气壮。 冷凌是秦佳的大学同学兼曾经舍友,也是秦佳最最讨厌的一个人。 当年她们俩的梁子结的整个c大都是知道的,甚至已经到了众人远远的见着她们俩其中一个人出现在校园里,另一个人的电话就会立马会响起来,然后被人撺掇到学院机房楼里一比高下决一死战的地步。 就因为有她们两个电子系女生在,给c大男生饱了不少眼福且为c大增添了不少数道风景线,还有能让电子系男同学扬眉吐气的是很多机器人大赛的程序,也是拜她们俩所赐,而不是计算机系。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冷凌无意间发现了秦小佳的地下恋,这个地下恋又一直是冷凌和秦小佳的矛盾始作俑者,冷凌找到了这个入手点,接着就告到了校长那里,校长从此以后对秦佳开始了变相的体罚。包括运动会后的垃圾处理工作分给她,红歌会时的开嗓激励工作分给她,年级奖学金的级分评比低分分给她,甚至参加比赛时获奖名单上的佚名两个字也分给她。原因无他,秦小佳地下恋情的对象是校长她儿子。 同时,也就是因为这个导火索,令恋爱中的两个人,知道了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两人的亲戚关系。 彭安尧老娘本就不喜欢秦佳,在知道有亲戚关系存在之后,直接就拿伦理道德的帽子盖到秦佳头上。 就是那时候,在秦佳犹豫不决的时候,彭安尧离开。 初恋被毁,秦佳认为,冷凌是她的一号仇人。 秦佳一步步地向冷凌挪去,对于熟人,不用委婉,秦佳直截了当地问:“你真是彭安尧女朋友?” 冷凌从太阳伞下的 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秦佳,琢磨出彭安尧和她都在这里的原因后,睥睨着她道:“和你有关吗?” 秦佳深呼吸再深呼吸,胸前两只平坦娃娃胸起伏再起伏。镇定下来后,眯着眼睛冷瞧着冷凌,准备用冷冽的气势冻死她。 冷凌嘴皮子利索,说出的话尖锐刺人:“我说秦小佳,当年你不是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让我找不着东南西北还得外加管你叫姥姥么?怎么没点厉害模样了?是想起当年败给我后卷铺盖走人的事儿了,还是想起当年的被我给搅黄的小初恋的事儿了?” 秦佳吸了两口气后,说:“冷凌,对于我不屑对付的人,更不屑于多费唇舌。” 两个年轻女人在场中间对峙,后面彭安尧路瑛冷导三人走了过来。 冷荣耀笑嘻嘻地道:“秦小姐,我还没向你介绍呢吧,这是我闺女,冷凌。” 秦佳两眼抽搐,他居然是她爹? 冷荣耀忽感秦佳和冷凌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移动着庞大的身躯靠向黑色骏马,问旁边的刷马伪娘:“这马驯服了吗?” 伪娘答曰:“还没呢,野马难驯啊。” 秦佳想,既然她是拿着工钱来这里的,就应该干点实事,正好鄙视一下冷凌,遂拉着马缰道:“我是训导师,我来试试吧。” 在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秦佳已经骑上马,奔了。她想,虽不是汗血宝马,也不是千里良驹,但总归是人能骑的马吧。 场内人员除彭安尧之外,见此场景,均巨惊。 在路瑛向秦佳追过去的同时,彭安尧伸出手拦住了他,淡道:“我信秦佳有那能力,难道你不信她?” 路瑛哼了一声甩开了彭安尧的手,骑上一旁的一辆摩托车便追了上去。 秦佳其实真挺会骑马的,在路瑛追到秦佳时,秦佳已经在马背上唱起了歌。马已被驯服。 两个人,一马一摩托回来的时候,彭安尧在原地朝着自信朗朗的秦佳点头微笑,路瑛的脸色不太好。 秦佳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彭安尧夸奖她:“马术不错。” 秦佳扬眉甩发:“那是!” 彭安尧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路瑛一句:“秦佳最不喜欢别人不相信她了,难道你不知道?” 路瑛面上冷傲,倏地扔了摩托车,大步向蒙古包走了过去。 秦佳在后面看着皱了皱眉,抬脚欲追上去 ,冷导忽然抓住秦佳,指着一旁趴在地上的羊驼,认真道:“秦小姐啊,羊驼被你的马吓到了,我这广告是拍不上了,咱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吧。” 秦佳发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偏头看向彭安尧,他却置身事外的顺着马毛。 秦佳冲着路瑛的背影大吼:“路大少,别动!” 路瑛脚步顿下,秦佳飕飕的跑过去,对着路瑛好一番嘀咕。最后两个人得出结论,冷导的意思是要提赔偿的事情。 反正路瑛不缺钱,如果钱能解决,他倒是很乐意赔了钱,尽快带着秦佳离开。 最后一行人又返回到了蒙古包内,准备进行谈判。 秦佳站在蒙古包中间,几双眼睛黏在她身上,浑身不舒服。秦佳别无他法,只准备对着冷导展出得体的笑,然后讨价还价。可还没等她处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时,冷导已经挥着手叫她一起吃饭了:“快来秦小姐,过来一起吃点东西,你不是还和冷凌是同学呢吗?见外什么,都自己家人。”说罢又递给她一杯奶茶,“不习惯吃牛奶炒米的话,这里有奶茶。” 秦佳身子猛地一抖,也不管一言不发的路瑛和彭安尧有何打算,径直对冷导道:“冷导,赔偿的事情……” 冷导打断她:“提什么赔偿不赔偿的,多俗啊,咱都是一家人,不提赔偿。还有,叫什么冷导啊,继续叫冷叔。” 秦佳眼前一朦胧,摸不准这话的意思,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而且不提赔偿那提啥?抬头分别瞧了瞧路瑛和彭安尧,路瑛面上冷傲,彭安尧面上微笑。 好像没人准备接话,秦佳讪笑道:“那冷叔,叫我秦小佳就成。” 冷导笑眯眯点头:“秦小佳,你和冷凌不是情同姐妹呢嘛,我怎么能难为你呢?你帮我和他们俩说说做我模特就行了。” 话音落后,秦佳觉着对面的彭安尧有种老神在在的感觉,有些发愣。 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冷导又云淡风轻道:“广告什么的啊都是其次,主要是广告一作废就涉及到法律。哎,还好我们家有金牌律师坐镇。” 赤果果的威胁?秦佳眼珠子都没转立马严词那个同意:“冷叔叔说笑了,我和冷凌关系多好啊,整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姐妹,提什么帮不帮的啊,多俗。他们俩借你用了,多久还都成!”话音豪气那个冲天。 秦佳话落后,只觉着有两股阴风交叉着朝向她的骨缝吹来,握着奶茶的手都发颤了。 路瑛终于开口:“冷导,需要多少赔偿说个数,我会替秦佳赔。” 真是有钱人,一点不在乎是否被敲诈,做什么都想用钱解决啊。 路瑛的意思大约是拒绝,但彭安尧并未拒绝,笑问秦佳:“想让我当模特吗?” 秦佳点了点头,能不出钱就不出钱呗。 “哦”,彭安尧轻声应着,“那既然你喜欢的话,我就当冷导的模特。” 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就这么做,只要你开心。听在秦佳耳里,这话就是这个意思,秦佳有些感动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推了推一旁的路瑛,“路大少,那你看呢?” “你真想让我们俩一起给他当模特?” 秦佳还是点了点头。 路瑛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拍吧。” 兔子也会撒野的(3)【修】 夜路走多了总是要见鬼的,河边走多了总是要湿鞋的,秦佳大话说多了也总是要出事儿的。 不知道怎么的,秦佳也被赶上了要一起拍摄这支广告。 片场内,路瑛和冷凌正在对戏,秦佳站在场外边缘只想到了一个词。后悔莫及。 秦佳复四十五度角转身,看了看坐在电视监视器后的蒙古大叔冷导,想到了一副对联: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句话成终身毒。 秦佳只要一有不顺心的事,就会抱头蹲地发出痛苦的杀猪声,但鉴于这周围熟人也是有的,有素质的人也是有的,她不好发羊癫疯,只好抱头蹲地不发一语独自伤神。 她想,今天的牛奶煮炒米真美味。 这广告在冷导的改编下,变成了祖孙三代一起拍错综复杂的感情戏。冷凌追路瑛,路瑛追秦佳,秦佳追彭安尧,彭安尧最后和冷凌在一起了。 哎,真复杂。 这支广告据说是为burberry新款风衣做的,羊驼毛的。可是她尧小舅穿的就是burberry的t恤,莫不是她尧小舅早就准备参演这一只了? 秦佳从心底涌上了一种悲哀,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请她入瓮。 阳光普照大地,眼底一片绿葱葱,听到冷导倒数的声音,接着场记拿着场记板打板,路瑛和冷凌开演。 路瑛的衣服并没有换,倚在摩托车旁低头思索,偶尔抬起头看看远边天际,侧面轮廓清晰而深邃。穿着白裙的美丽冷凌从路瑛 身后欢快的走近,从路瑛身后停下,带着雅气的笑颜,俩人背景是广阔的碧草与蓝天,美丽且怡人。冷凌伸出两手轻轻地覆在路瑛眼上,路瑛伸手将冷凌的手拿下,两人转身面对面而站。 像场默剧,冷凌褪去了冷傲的外表,像个勇敢而执着的女孩,在路瑛面前垂头而立。路瑛英俊的脸颊在冷凌的遮挡下忽隐忽现,然后,对冷凌清雅一笑,毫无往时的风流傲气之姿。 秦佳忽然感觉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涩,吸了吸鼻子。 “在想什么?” “想我的初恋。” 秦佳反射性回答后,猛地一回头,发现彭安尧正站在她身后,有一股熟悉的古龙香,清浅的,柔和的。 小姑娘伢,实在没有办法了…… 秦佳扯了扯彭安尧的裤腿,红着脸颊抬头乖巧十分的问:“尧小舅,您有事吗?” 彭安尧轻幅度点头,蹲下身来,玉白的手指摸上了秦佳的头发,偏着头认真的看着秦佳的脑瓜顶:“秦小佳,我刚刚在想我的妻子。” 秦佳一愣,躲过他的视线,站起身,低头看向两只脚丫子,低低提醒他:“是前妻。” 彭安尧淡淡的“唔”了一声,也一同站起身,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路瑛和冷凌,两个人正站在一起低声说话,似是要重拍。 彭安尧睁着清浅的眼眸似是在回忆,拉伸的镜头仿似从遥远的国度延伸至眼前。从模糊至清晰,声音清透干净带着浓情:“我前妻,也喜欢这样蒙我的眼睛。那时候,每次她这样蒙我的眼睛,并且有意发出粗犷的声音时,我都是极欣喜的,我喜欢看她的笑闹。” 秦佳干笑了两声。 彭安尧清暖的声音继续道:“我自认我是极宠她的,却不想她还是将我推开了。” 秦佳觉着现在这个气氛虽好,但还是想反驳,遂艰难的缓缓吐出几个字:“是你把她推开的。” 彭安尧忽然转过头来,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干净的眼睛让秦佳几度觉着自己太不纯洁了。 “秦佳,你说是我把她推开的?” 秦佳正不知所措,就听到了冷导喊他们两个的名字。 秦佳立马撒腿跑向现场。 下一场冷导没有安排秦佳和路瑛的对手戏,而是先安排了秦佳和彭安尧的对手戏。 理由是路瑛需要休息。 因为冷导是总导演,即 使这个理由很无厘头,场记也只能没辙的准备场记板,重新记录。 秦佳认真的对冷导表示只要不让她开口,表情基本是能够做到位的。于是冷导同意让她演个哑巴。 接 第 4 部分 下来的时间内,冷导现和手语老师视频对话,学了几个动作,然后教给秦佳,秦佳再反复练习。 也就是抛弃了感官,只要器官的过程。对于常年只活在动手而不动脑状态下的秦佳来说,这不难,比训导那只天然呆羊驼简单得多。 所有人都以为以秦佳的智商肯定要记一小时以上或者是六十分钟以上的,但秦佳却在十分钟内就记下了。 冷导称赞秦佳,秦佳谦虚摇头:“我家邻居有个聋哑人来着,多少会点儿。” 路瑛踢了她一脚:“懂手语你还记了十分钟?” 秦佳委屈的揉了揉小腿:“伦家不是有两天没和她对话了嘛。” 路瑛退后,冷凌走到秦佳身边欲接龙再次踢她,但被刚走过来的彭安尧单手扶开挡下,“开始拍吧。” 于是场记打板,开拍。 彭安尧在草地上躺着,单手放在脑下,撑着头,微闭双眼,晒着太阳。 彭安尧的五官长得很标准,但却在他脸上结合起来后,总是给人一种干净无瑕的感觉。 以纪蒙的话说就是,八百年不遇的神人唐僧,悲催的成为了秦佳这只蜘蛛精的亲戚。 远远的看着,秦佳发现,用唐僧来形容还是不够准确。唐僧爱碎碎念,而她的尧小舅只关心自己周围的事情,才不会碎碎念。且,虽然尧小舅的肉应该会和唐僧一样美味,但她总觉着以天赐的桃花妖来形容更准确。纯粹透明间带着性感的小诱惑。 在秦佳心里,桃花妖是她的最爱。 在导演又在远方喊了一句“卡”,又倒数三个数后,心猿意马的秦佳终于有了动作。 秦佳拿着burberry风衣走近彭安尧,单腿跪在地上,戳了戳彭安尧的腰侧。 彭安尧睁开眼睛,眨了眨性感的桃花眼。秦佳微笑,将风衣递给正散发着诱惑香气的桃花妖,开始做手语:“送给她吧,她会喜欢的。” 彭安尧略带疑问的坐起来,看向秦佳。 秦佳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继续按套路走:“女孩,是要哄的。我喜欢你,但更希望看到你为了你喜欢的人开心而开心,那样我也会为了我喜欢的人开心而开心。” 彭安尧却忽然道:“秦佳,我更希望我是因你开心而开心。” 秦佳一愣,这不是他该说的台词啊好不好,他明明该说谢谢你的burberry嘛,就像是张伟大 哥的“是你的益达一样”,行云流水间带着萌点。 可是,桃花妖嘴里的这句错台词,她依旧很熟悉。她的初恋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秦佳,我更希望我是因你开心而开心。 冷凌问冷导:“爸,错了吧?” 冷导堪比双汇qq香肠的食指放在嘴边,发出个声音:“嘘。” 场内秦佳依然呆愣的看着彭安尧,冷导又发出了个声音:“推。” 于是镜头推近,电视监控器上,秦佳的睫毛上隐有湿润。 秦佳摇头,嘴一撅,泪滴垂下。 冷导指着秦佳对路瑛小声道:“看见没有,你小姨妈这才叫功力深厚。” 路瑛的眉毛开始向中间聚拢,挑起的尾端像传说中扫帚星的尾端,尖尖的,发翘的。 冷凌偏头看到路瑛聚拢的眉,和笔直西裤旁紧握的拳,伸手轻拍路瑛的肩,安慰道:“挺住,兄弟。” 场中间,彭安尧抬起玉般双手,捧起秦佳白嫩小脸,指尖轻柔的擦着秦佳脸上的泪,一下又一下,缓缓的,像是透过层层雾气终究触到那润滑的脸颊,眼底是泛着光的柔和。 秦佳感觉好像闻到了一股从远古飘来的淡香,带着阳光的味道,又像是奶茶。 毫无预兆的,在两台摄像机下,秦佳忽然扑进了彭安尧的怀里,嚎啕大哭。 彭安尧搂着秦佳瘦弱的小肩膀,感觉衣服逐渐变湿,听到秦佳边哭边呢喃:“彭安尧,我要回家。”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无助与思恋。 彭安尧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彭安尧,彭安尧……秦佳,你已经很久没叫我的名字了。” 秦佳双手更加用力的环住彭安尧,整个人紧紧的贴着,没有缝隙,直接相贴,身体的温度清晰传来,暖暖的。 秦佳哽咽:“是你先不给我机会再叫的。” 彭安尧像对个孩子一样道歉:“是我不好。” “我想回家。” 彭安尧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好。” “立刻。” “……好。” 秦佳将头埋得更深,大力的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秦佳记得,曾经,每一晚,她都要搂着他,闻着专属于他的味道,也专属于她的味道。 那时候的秦佳还像是修道院的修女,很少思及推倒与被推倒的问,只知道她的词典里,唯有一个词,名叫被 推倒。 秦佳的哭声将一干人等全部吓到,包括场外路瑛。 路瑛大步向场内走去,不管冷导后面的叫声,一把拉住了秦佳,力气大的使秦佳的面部发生扭曲。 两个男人,中间夹着秦佳,由四只手相连,形成拉大锯扯大锯状。秦佳痛的“啊”了一声,彭安尧率先松手:“你弄疼她了。” 路瑛不理,将连鼻涕带泪的秦佳打横抱在怀里就向蒙古包走去。 冷导表示再拖时间,burberry的负责人该找上门来了,拉着冷凌就让她去问彭安尧是怎么回事。 冷凌无奈走过去却幸灾乐祸的问彭安尧:“怎么回事儿,你外甥女被你吓到了?” 彭安尧拍了拍冷凌的发顶,意味深长的笑道:“勾起了秦小佳的回忆。” 冷凌得解,但骂他:“彭安尧,原来你也够无耻。” 彭安尧笑笑:“承蒙你恩赐。” 冷凌疑惑:“什么意思?” 彭安尧云淡风轻的“唔”了一声,轻声道:“我没和你说过吧?秦佳不仅曾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妻子来着。是你,冷凌,告诉我妈之后,间接拆散我们的。” 冷凌震惊,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淋的神经脉络瞬间打结,连眼睛都不会眨了,紧锁彭安尧干净透明的脸颊一分钟。然后,一百八十度转弯,速度朝向自己老爹跑回去。 彭安尧在原地站着,放眼远望,像是看到海市蜃楼一样,上面呈现的场景,是多久以前骗秦佳领证的画面,他牵着秦佳的手目中无人的从c大领出校门。秦佳一双小手直冒热汗,偏着小脑袋瓜红着小脸颊不停的问干嘛去,周围还有小伙儿低声愤怒嘀咕“又来个外校的拐走咱系花”。 彭安尧刚要再将那仿似海市蜃楼一样的美好画面仔细看下去,只听后面隐约传来冷凌的一声喊:“爸,彭安尧是回来报复的,咱这只广告肯定赔钱了!” 接着是冷导庞然大躯向下坠落与大地相撞的声音,“哐当”,连带翻了椅子,接二连三的是机器撞地的声音。 彭安尧思绪被打断,转身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再向蒙古包走去。 没走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润湿的衣服,小姑娘伢现在的演技愈发的高超了,轻轻喟叹一声:这次先放过你,秦佳,我们来日方长。 乱伦要浸猪笼的(1)【修】 内蒙古三日游,秦佳一点钱没 赚到,还搭上了人权拍了广告,心情十分抑郁,躲在店里面修身养性。 一边躲老妈逼婚,一边和吉娃娃等牲畜聊天。 路瑛路大少在这两天,也压了不少的事儿,没时间了解秦佳和彭安尧的过往。回到c市,刚抽到时间,就去了applepub。 pub内,没有疯狂的舞曲,舞池里也没有疯狂扭摆的舞女,只有台上一位美女低低的唱着蓝调,嗓音沙暗迷人。暗橘色灯光柔和打出,偶有艳红色闪灯晃过,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举着酒杯轻声交谈,跟着音乐轻轻摇晃。 不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声色犬马,是个真正有情调的地方。 路瑛走过去向酒保要了杯芝华士30年,酒保边递过来边道:“昨天有人来砸场子,又登上了新闻。今天尚姐心情不好,已经连唱了三小时了。” 路瑛这两天没开手机也没看新闻,晃着手中的酒杯,酒面晃出微波,“什么新闻?” 酒保左右环视一圈,见没人,低声在路瑛耳边道:“新曝出的新闻,说尚姐是拉拉。” 路瑛不懂,眼里带着疑问。 酒保捶桌叹气叹路瑛太直,复又趴在路瑛耳边道:“搞基的反义词。” 这次路瑛懂了,不由自主的笑出声音来,抬头看了看台上气质女神孙澜尚,时装设计师改成走t台模特,这会儿又变成女同志,秦小佳的亲戚怎么都这么另类。 “那是谁来砸场子的?” 这次酒保没敢答,路瑛又要了杯芝华士12年,递给他。 酒保笑嘻嘻接过来,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化身为正义的使者道:“是尚姐的同事。你说说大家都是一起走t台的,嫉妒我尚姐的美貌也就算了,居然还嫉妒我尚姐开了这会所。路少,这年头太不好混了,就是像……哎,小佳怎么没来?” 唱完最后一首歌下场的孙澜尚抢过酒保手里的酒,一饮而下问:“像我们小佳的怎么了?继续说。” 酒保垂头,心发虚,嗫喏道:“就是像秦小佳那样的傻缺都有人会嫉妒……” 孙澜尚为表示对酒保的表扬之情,纤指一抬,指向台上:“将台上乐器都给我清理十遍。” 酒保耷拉着脑袋,丧气离开。孙澜尚翻身变酒保,站进吧台里问路瑛:“要什么?” 路瑛摇头,“不要了,”乜斜着她,“够狠的啊,酒保词儿还没说完就被你处理了。” 孙澜尚扬起金黄卷发,头一扭,媚眼一现:“敢埋汰我外甥女,没让他刷马桶已经很不错了。” 三十岁的孙澜尚,是秦佳舅老爷的闺女,秦佳的亲小姨妈。宠秦佳宠的只有她自己能欺负,若有其他人说一句秦佳的坏话,轻者被话损的底儿朝天,重者脸上显现两巴掌手印。 孙澜尚之前跟着秦佳的老妈做过时装设计,之后开了这个雅致会所,半年前又忽然改行变身模特,单凭长相便一跃成媒体宠儿。 这样的女人,能被报道说是拉拉? 孙澜尚是骄傲的孔雀,管你是有钱人还是有权人,外面怎么混账都成,只要进了她的applepub必须文明。发现任何糜烂人士,扯嗓子开骂撸起袖子开打,惹事了也有家人罩着,混不吝。 这样的女人,还能被人砸场子? 路瑛好奇心增重,问孙澜尚:“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孙澜尚似笑非笑,“你包养的小明星,找上门来了。” 路瑛想起来她说的是谁了,不悦,皱眉道:“她脑袋被驴踢了吧,见了我几次就到处宣扬我包养她,这还找到你头上了?” 孙澜尚未答,拿起吧台里面的垫肩西装黑色皮裤去换衣间换装。换好后叫上路瑛:“走,跟我去会会那小丫头片子去,让她瞧瞧什么叫做我抢他男人了。” 路瑛娴熟的拿起吧台旁挂着的墨镜,递给她戴上,明白原来小丫头片子误以为他和孙澜尚有关系才来挑事儿的,坐着不动嘴上反驳:“我不是你男人。” 孙澜尚十公分高跟鞋一顿,忽然转身半坐在路瑛腿上,搂住他脖子,媚眼如丝,嫣笑道:“来,叫声姨姥姥。” 路瑛不耐烦的推开她,冷声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和你们家沾亲带故。” 路瑛是秦佳的大侄,秦佳是孙澜尚的外甥女,理论上来讲——孙澜尚是路瑛的姨姥姥。 孙澜尚哈哈大笑,起身拽着路瑛的胳膊离开,交待准时关门查账后朝停车场走去。 孙澜尚眼见到路瑛的座驾黄色跑车柯尼塞xr正停放在最显眼的地带,和招蜂引蝶的真正大黄蜂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周边已经驻足了几个小姑娘了。孙澜尚将自己的车钥匙放回包里,伸出手:“钥匙。” 路瑛将钥匙甩给她,孙澜尚驾着路瑛的车朝向模特公司开去。 开了几公里,孙澜尚得出一个结论:够拉风,适 合她。 此时路瑛才想起来他压了什么事,问兴奋着开车的孙澜尚:“喂,最近两天,他们有什么动作吗?” 孙澜尚长发一甩,自信道:“有我在,他们敢有什么动作。” 两人自信朗朗,阴谋十足,一路超车架到公司。 停下车,孙澜尚忽然捂鼻:“路大少你两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吧。” 路瑛拿起车后面准备的衣服,开始换。 孙澜尚瞥了一眼路瑛的四角裤,淡道:“外孙,你若是穿着紧身三角裤,保管姨姥姥我现在就能将你推到。” 路瑛淡笑回答:“我不爱老女人。” 孙澜尚挑眉:“那你到现在也没能拿下我亲爱的外甥女。” 路瑛想起秦佳逃避他的话装睡的事儿,一股气从丹田处上升,手上形成一股化骨绵掌,刺啦,脱下来的衬衫被撕碎。 孙澜尚咯咯咯捂嘴笑了:“哟,又被我外甥女给气到了吧?我外甥女好样的。” 进了公司,孙澜尚自觉退后半步,跟着西装笔挺的路瑛身后,一路听到各路人马朝着路瑛驻足点头:“路总,下午好。” 路瑛眉目英俊,表情阴冷,目不斜视径直带着孙澜尚踏上专用电梯。 对了,路瑛是孙澜尚所在的模特公司的总经理来着,薇雅模特公司董事长是路瑛他爹地。 走进办公室,路瑛让秘书传砸场子的小丫头片子觐见,孙澜尚在路瑛身后挺胸而立。 秘书退去,路瑛开电脑,不经意的提醒孙澜尚:“你若不是准备用胸将陈瑶的脑袋夹窒息了,就稍微收敛点。” 孙澜尚稍稍将胸收敛了些。 有些战战兢兢的陈瑶觐见,路瑛的目光依旧投在电脑上,开始提问:“做了多久的模特了?” 陈瑶穿得花枝招展的也没得到路瑛的正视,委屈道:“一年。” 路瑛看了一会儿邮件,扔出第二个问题:“在‘ben’做了多久的模特?” 陈瑶嘴唇有点发颤:“两年。”ben模特公司是路瑛的死对头。 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十分钟后,陈瑶哭了,抹着泪儿向路瑛表忠诚:“路总,我真没私下给ben咱们的设计方案。” 路瑛终于抬头了,面带阴狠:“我没提你卖时装周设计方案的事儿,那个我不在乎。我只是在想,用多少钱奖 励你无故砸场子,并且我该用多少钱给我包养的小明星打发了才好。” 陈瑶的泪儿再也抹不完了,如呲水枪一样哗啦啦的流着,比水龙头还有准确性,俱都流在路瑛的大班台上。 路瑛皱眉 第 5 部分 ,孙澜尚拿起纸巾擦了擦,心道,小丫头片子就不知道咱陆总有选择性的洁癖嚒。 陈瑶哭丧无用,路瑛宣旨:“当时签的合同是五年的,你做了一年,剩下四年的违约金就当做我包养小明星的遣散费了,你在公司里面的私人物品一天内拿走。另外将砸场子的钱赔了,结算后,你还欠孙澜尚五万,一个星期内还清。”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陈瑶满身是血的离开,孙澜尚也一同退下。临走前孙澜尚留下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五万块给我乖乖外甥女就好,改天带她去我会所里玩。” 孙澜尚走后,路瑛给ben负责人打电话:一星期后,法庭上见。 后又给秦佳发了微信,笑道:“秦小佳,下星期六接你,一起去你小姨妈的会所。” 秦小佳还在睡着,不然听到后肯定会惊呼:我最爱看我路大侄和他姨姥姥拼酒了! 乱伦要浸猪笼的(2)【修】 一个星期,秦佳非常本分的工作,照看她的小公司。 秦佳大学电子系的,但在老爸的熏陶下,对训导宠物很有兴趣,遂转了行做训导宠物,一年时间终于拿下资格证。可c市很少有宠物训导师的店,大多是宠物美容,秦佳心一横,向老爹老妈借了两万块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又向路瑛借了几万做装潢,然后开了这么个小公司。 虽然纪蒙几次纠正秦小佳,这是店,不是公司。然在被秦佳拎着链圈抡了几次后,纪蒙再未敢纠正过。 以之前几个月的利润来看,做宠物训导师的工作还是蛮赚钱的。 秦佳在等待路大少空降来接她的时间里,一边和纪蒙偶尔性的训导宠物。 其实她也有在等待她尧小舅的再次降临,可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她甚至打电话婉转的问老妈,她尧小舅最近在忙什么。但秦佳妈一句话就给她毙了,秦佳妈曰:他忙什么干卿何事。 不仅如此,就连冷凌的消息也没有,她还等着看制作后的广告来着。 秦佳百无聊赖,生意清闲,纪蒙亦是。纪蒙闲着了就逗他的宠物玩。 纪蒙的宠物为一条一米长的无害翠青蛇,昵称小青。 纪蒙逗玩了一会他的小青,发现无毒的小青越发的像有毒的竹叶青了,成就感爆发,遂以此作乐吓唬人类。吉娃娃将小青的头摆在秦佳面前来回晃着,吐着信子,嘴里念念叨叨着:“小青,咬她。” 秦佳正低头看看前两个客户宠物训导后的反馈,回忆习性作总结,准备过两天发个邮件回去。本来是专注而神圣的,被纪蒙一闹,注意力被转移,就无法再继续了。 秦佳嘎嘣嗑了一颗瓜子,抬头,对着小青咧嘴笑道:“小青,让你哥哥见见什么叫做速度。”说罢手一抬,欲掐小青的头,小青“嗖”的一下以最快的速度缠回纪蒙的腰,任纪蒙怎么扯它它都不下来,坚定的态度令秦佳满意令吉娃娃诧异。 翠青蛇是最不容易养的蛇,虽然性格温顺怕生人又不咬人,但最容易死,俗称暴毙王,很多新手都将它饲养至死。而小青是在秦佳的每日监督下,才没被纪蒙养死,小青自然更听秦佳的话,缠在纪蒙的腰上不敢作恶。 小青也不陪纪蒙玩了,纪蒙甚感无聊,托着腮眼巴巴的问秦佳:“说说前些天你在内蒙古的艳遇吧?” 秦佳放下平板,悠悠地叹了口气,问纪蒙:“吉娃娃,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吧,本来都把你抛弃了。你呢,也差不多将对他的爱化为恨,又将恨化为尘埃了。后来偶然见了一次面,他的态度却像若无其事一样,还带了点暧昧不清,你说他会是咋想的?” 纪蒙“嗷”的一声吼:“你遇到彭安尧了?彭安尧回来了?” 哎,问得还是不够隐晦啊。秦佳苦着脸点了点头。 纪蒙瞬间被打入鸡血,抢过秦佳平板手里的触控笔,做麦克风状,认真问道:“还会对他心动?” 秦佳无奈:“你知道他那人多有魅力的,多少有一点吧。嗯,就一点点啊……” 纪蒙恨铁不成钢:“那也不应该有啊!他当年那么突然的消失,你都伤心成什么样了。现在他回来,喂了你两块蜜枣,你就又想投入他的怀抱了?” “也不是……我就是感觉吧,他把我从c市千里迢迢的叫到内蒙古,肯定有阴谋。我现在跑了回来吧,他居然还没动静,有点诡异。” 纪蒙撇撇嘴:“所以他是在逗你,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还是趁早选别人把自己嫁出去吧。” 真烦,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秦佳这些天翻来覆去的都没想通彭安尧到底想干嘛,现在又被纪蒙说他只是逗她玩,秦佳不想和纪蒙再聊心事了。 路瑛来得时候,秦佳在低头看记录,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忽感头上一片阴云升起,遮盖住了这明媚而娇好的火红大太阳。接着是纪蒙手中真心瓜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是纪蒙结结巴巴的问话声音 :“路,路大少?” 秦佳听出来语气里有毫不隐藏的激动与羞射。 对的,纪蒙还近视来着,并且蛮萌路大少来着。 唉,秦佳默默的叉掉了客户的反馈文档,收回了平板电脑,今天肯定要不醉不休不醉不归了。 秦佳微笑着抬起了头伸出了爪子,张口打招呼:“嗨,来串门啦?” 路瑛背光而站,遮住了灿烂的阳光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子,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子,摸了摸秦佳的披肩长发子,微笑道:“三缺一,走吧?” 穿着定制精品阿玛尼正装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一,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就是小姑娘伢见到都会小心蹦蹦跳口水哗哗流的男人,路瑛路大少。 秦佳想了想,说:“再等会吧,等我下班再去?” 此时,纪蒙发挥了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之优点,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路大少□的强壮臂膀,激动道:“秦佳现在没时间,我可以凑局,要不我先代她玩吧?” 路大少见他腰上的小青,有一瞬惊讶,随后摇头再摇头,不给一分颜面:“不行,你玩不起。” 纪蒙头一抬,胸一挺,豪气冲天问:“多大的我玩不起,本山大叔的一亿飘十亿?” 虽然纪蒙在开玩笑,但纪蒙真想玩的表情还是露了底,秦佳淡淡的打击了纪蒙:“一百飘五百。” 我擦——一百飘五百?输一圈下来一个月工资这不都没了,还得倒贴!纪蒙高昂着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默默地走到有钱人秦佳身后不再说话,对着手指凌空画圆圈,路大少好傲娇,路大少好不给人面子,可是……路大少长得好好看。 秦佳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遂忽然转头在纪蒙耳边嘀咕了一句:“我忘了说了,杂家很有钱,杂家经常玩的。” 纪蒙凌空画圆圈的手指立马呈抽筋状态。 秦佳就当做后面站着的是一只抽搐的小不点吉娃娃,再次越过路瑛这只藏獒看了看天象,太阳一个,孤军奋战,貌似不太吉利,不应该去吧?可是爪子的确也有点痒痒,好多天没玩了。 下一秒,路瑛已经抓着秦佳的手腕给扔上了大黄蜂,然后踩起油门火速离开现场。 车上,秦佳低头回忆银行卡里有多少钱,路瑛不经意的开口问:“秦佳,你和彭安尧认识多久了?” 果然啊,果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路瑛怎么 会让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存在。秦佳还记得她在大学毕业时为躲避老妈把她当模特用的事,在路瑛的公寓里躲了一个月,期间路瑛偶然得知秦佳隐瞒过她谈过恋爱的事情后,整一个星期没给她喂食吃。 秦佳掰指算算,这不仅是个复杂的计算题,还是个深奥的选择题,最重要的是还不能隐瞒路大少。秦佳吞了口难咽的唾沫,做了个模棱两可的选择,认真道:“认识有几年了吧。” 路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那个闺蜜长得虽然不错,但若是当你男朋友,是不是还得你哄他睡觉啊?” 秦佳从来都是友情至上,路大少正在鄙视她的吉娃娃,秦佳觉着必须得鄙视回去。 秦佳深吸一口气,笑嘻嘻:“路大少,今天我不赢你个底儿朝天我就不叫秦佳,咱把赌注加大吧?” 路瑛笑笑,再次摸了摸秦佳的头发,笑道:“小姑娘伢,就是好胜。” 乱伦要浸猪笼的(3)【修】 到了会所,路瑛的两个好友苏润以及苏少烨俱在,还有她的亲小姨孙澜尚。 孙澜尚见面就给秦小佳左右脸颊各一吻,秦小佳在孙澜尚转身的时候偷偷的擦了擦脸颊,抹掉了被孙澜尚印在她脸上的唇膏。 苏润性格有点温润温吞吞,苏少烨性格有点霸气像少爷。共同点,爱卖萌。 二人共同挥着爪子朝秦佳打招呼:“秦小佳来给我们发工资啦。” 秦佳无视正在放狠话的苏润与苏少烨二人。 除去忽然不想入赌局的路瑛,四个人凑在一起,正好,天朝的国粹,麻将。 秦佳皱眉坐在桌旁,想了很久,在三个人的逼视下,终于转身对身后和她看一副牌的路瑛小声道:“我忘带钱也忘带卡了怎么办?”刚刚走的太急,连包都忘拿了。 路瑛“哦”了一声,拿出五万块:“忘了说,这是你小姨妈送你的礼物。” 苏少润和苏少烨同时咽了一口唾沫,不约而同的道:“羡慕。” 秦佳嘿嘿笑了,放心了,小人得志的收起了钱。 秦佳对于赌博这事儿,一直有个定律:作为一个赌博者,一定要牢记以色列教授卡尼曼的一切定律。比如卡尼曼的赌博误区,即使发牌是随机的,多数人依然会以为第二轮和第一轮的发牌呈负相关。 那么麻将也一样,多数人总会以为第二轮胡的牌肯定不是第一轮胡的牌。 所以秦佳在赢了一次之后,每次都胡一索,自以为挺牛的,但一直没有人上当,所以她一直在输钱。 坐在她身后本来是为她支招的路瑛,恨不得将她拉出去杖刑五十,手指放在秦佳的椅子上咯达咯达的连番敲着,甚至已经熏上了烟。 徐徐的烟气飘到秦佳鼻前,秦佳闻着浓烈的烟味更心烦意乱,眼见着桌上的砝码变少,不由得向路瑛低吼:“你能不能不要抽了,我都不胡牌了!” 话音落,对面的小姨妈孙澜尚小七对,胡了。 秦佳的气儿更大了,却忽然一反刚才的霸道模样眼里含泪的推搡着路瑛:“你帮我。” 路瑛熄了烟放进烟灰缸,瞥了一眼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淡道:“把眼泪儿给我收回去。” 秦佳一吸鼻子,眼睛变得锃亮,好像还能看到朦胧泪液逐渐变小退回至泪腺,“唰”的吸收掉,只剩黑亮眼睛。秦佳笑眯眯的给他让了座位。 苏润和苏少烨不依,两人拿牌敲着桌子,表示不满。 苏润道:“愿赌服输啊秦小佳。” 苏少烨附和:“还剩一圈了,你得坚持啊,坚持再输点够我回去给我媳妇儿买lv包包的。” 苏润摇头:“lv太街包了,要买就cinturadiorione。” 苏少烨问出了秦佳也想问的问题:“那是什么?” 苏润仿似能摇身变出一把折扇般,摇着脑袋,缓缓吐出一个字:“锅。” 秦佳很想吐槽,苏润一副要朗诵《三字经》的模样,说了一串的外语,居然只是锅。路瑛适时在她耳边轻声解释:“是意大利alessi公司特邀richardsapper设计师制作的,大约一万。” 被路瑛一解释,秦佳顿觉这够奢侈,居然用一万块去买锅!她用什么来着?好像是淘宝淘的二百块的锅。她要到什么时候能靠训导宠物买得起一万块的锅呢? 路瑛看到秦佳脸上的纠结,捏了捏秦佳的小脸蛋,笑道:“乖,再挺住最后一圈吧,他们不让我上。” 秦佳只好放弃思考,继续玩。 一圈下来,秦佳的五万块还剩下两万块。对家一人赢一万,一家输三家赢的苦果被秦佳吃上了。 中场休息时,秦佳借口去卫生间,路瑛在外面等着她。出来的时候秦佳的眼睛红了一圈,淡妆变素颜,明显洗了脸泼了凉水。 秦佳将头顶在路瑛胸前,低头看脚,哽咽:“路大少,我输钱憋挺慌,胸闷。” 路瑛本来想说,你每次都胡一索,他们又不傻,谁能让你胡牌,谁能让你赢钱。但闻着她发顶飘来的清香味儿,看她愁苦的模样,软了软心:“台球梭哈随便玩,去吧。” 秦佳眼睛一亮,抬起头仰望路少的帅脸,满足的拍了拍路瑛的小胸膛:“就这一次,你等我把钱赢回来,下回我准不玩了。” 至于秦佳这么想玩的原因,以及路瑛允许她玩一次台球或者梭哈的原因,很快,秦佳展示在苏润和苏少烨眼前。 麻将局散,孙澜尚有事儿先撤了,让路瑛陪着秦佳好好玩,又偷偷的将秦佳叫过去将一万块还给了她,秦佳对孙澜尚挖心掏肺的表达爱意,羞红着脸说:“小姨妈,我最耐你了。” 孙澜尚小手一挥:“给小姨妈放开了玩,不能便宜了苏润和苏少烨。”然后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离开。 秦佳返回赌场,苏润苏少烨绅士的由秦佳选择玩什么,秦佳瞥了一眼倚在球桌旁看好戏的路瑛,大手一挥选择玩九球。 规则就是一到九按顺序打,未进袋就换人,先将黑8打进袋的为赢家,赌注是每人手里的一万块。 先是秦佳和苏润pk,秦佳选的,因为看起来苏少烨更可恨。 结果,苏润毫无悬念的赢了,接了秦佳手里的一万块,点杯酒在一旁吟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秦佳转头怒视苏少烨:“苏少爷你过来,咱俩pk,赌注提升至两万块,外加输了的人钻台球桌学狗叫。” 苏少烨屁颠颠答应,此等好事,怎能拒绝。 路瑛上前阻止秦佳,巴拉着她的小脑瓜和她商量着:“收敛点,好不好?” 秦佳坚决摇头,拿着涩粉擦着球杆皮头,有模有样的做着准备活动,末了还掷地有声的念了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苏润说她侵权,秦佳赠了个“小伙儿子你等着”的表情。 苏少烨先开球,第一杆失手未进袋。 秦佳晃着杆有些得意的劝苏少烨:“苏少爷,还有反悔的机会呀,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呀。” 苏少 第 6 部分 烨坚信上一局一个球没进的秦佳,这局赢他的可能性为负百分数,反倒是鼓励秦佳:“别怕啊小佳,你若输了,哥哥就少要点钱。”话音落,又得路瑛一脚踹。 接着,秦佳开。白球被五号球防守住,秦佳跳球扎杆——1号进。 勾球进2号,3号贴库折进,连续清台4,5,6号,7号又被8号挡住,接着一个旋转扎杆,7号进,然后清台8号9号。 收了杆,秦佳眉开眼笑的向苏少烨伸手要钱:“少爷,打赏吧。” 苏少烨漂亮的脸蛋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憋出一句话,不可置信的问苏润:“她居然一杆清台?” 苏润头顶似是滴了汗,只差一点输两万块连着学狗叫钻台球桌的就是他了。苏润艰难的点了点头:“她真的一杆清台了。” 路瑛适当走过来打圆场,拿了一小块糕点喂进秦小佳的嘴里:“算了,别让他们学狗叫和钻台球桌了,给钱就好,怎样?” 满嘴香气的秦佳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赢的就是一口气! 接着苏少烨给了一万块又另甩了张卡出来,巴拉巴拉说了六个密码位,秦佳快速的记在手机里。然后秦佳认真问苏润:“要不要玩梭哈?” 苏润拨浪鼓一样摇了头,但苏少烨输了钱非常不甘心,抓着苏润就上了台,三个人一起玩梭哈。 这次路瑛不阻止了,而且阻止也没有用了。苏少烨已经疯了。 经常是苏少烨或是苏润先说话,但每次全开后秦佳都是接二连三同花顺,黑桃,四梅,葫芦。 秦佳赢的越多,路瑛的脸上越沉,只是美滋滋不停赢钱的秦佳没注意到。 到最后,苏润手里的钱都没了,苏少烨又扔出了第二张卡,秦佳终于满意了。 苏少烨大汗淋漓的感慨:“太久没输钱了,这才记起输钱的感觉。” 苏润也忽然感慨:“好多年没遇到玩九球和梭哈这么厉害的了,小丫头肯定也出老千了吧?玩得出神入化的。” 秦佳谦虚的笑了笑,笑里得意洋洋,一旁的路瑛看着秦佳放光的脸颊,炫彩的眼睛,忽然想,让她玩一次能这么开心,值了吧。 赢了钱的秦小佳就像是选美小姐的第一名,周身散发着浓密的荷尔蒙,夺人眼球。 苏少烨继续感慨:“让我想起彭安尧了。” 秦佳得意的笑顿在脸上,路瑛的脸逐渐开始冻结 ,比刚才还发沉。 苏润附和:“彭安尧应该和秦小佳拼一下,他也是玩这个的高手,当年没少骗咱钱。” 苏润此话一出,秦佳彻底红了脸,路瑛彻底冷了脸。 秦佳的台球和梭哈就是当年和彭安尧学的,这事儿意外被路瑛得知,之后每次见到秦佳眉飞色舞的赢钱总是会有一口闷气闷在胸口无法呼吸。遂路瑛一直禁止秦佳玩这两样,他是以女孩子出老千玩台球不像话的借口来禁止的。 秦佳红着脸颊抬头问:“你们认识彭安尧?” 苏润诧异反问:“你也认识?” 秦佳吞了口口水,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巧路瑛有电话接入,转身去接电话,秦佳见他走远了,才摇了摇头,又在心里说了句“认识”,然后自问这不算是说谎吧?她一直没开口来着,没人规定摇头的意思是“不认识”。 苏润笑,夸赞秦佳:“秦小佳就是个奇葩,谁娶她谁肯定是绝世奇葩。” 秦佳笑脸又一僵,忽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又是牌友又是狐朋狗友的,隐瞒怪不好的。眼见路瑛还没回来,冲他们俩勾了勾手指。 苏润和苏少烨一起凑了上来,三个脑瓜凑在一起,活像一颗树上的三个椰子。秦佳认真道:“其实我结过婚来着。” 话落很寂静,然后便是苏少烨爆笑和苏润温笑的声音。他们不信,这是肯定的。遂秦佳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苏少烨配合:“那说说你嫁谁了?” 秦佳想总不能说是彭安尧吧,不然肯定会刨根问底儿的,况且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路大少也不知道,于是继续认真点头:“我初恋。” 苏少烨继续配合:“那你初恋是哪只?” “我舅。” 接着又是爆笑如雷的声音。 路瑛回来时听到几个人其乐融融,没有大问题,对苏润苏少烨道:“我有事要走,你们一会儿送她回去吧。” 苏少烨点头说好,反正以前也送过很多次了,随口问一句路瑛:“什么事儿啊?” 路瑛随口答:“孙澜尚有事,我去看看。” 路瑛忽略了苏润和苏少烨不正常的目光,拿起放在秦佳椅子后的外套,拍了拍她的头,交待着:“不能喝酒。” 秦佳舔了舔嘴唇,乖巧点头。 路瑛又抬头警告苏润与苏少烨,两人紧忙点头。 路瑛走后,苏润说:“你们家……” 苏少烨接龙:“有的爱好。” 秦佳眯起眼睛,说了第二次同样的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在二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时,跑去吧台随便拿了一杯威士忌就倒肚了,然后一口气冲出了applepub拐了弯藏了起来。 苏润和苏少烨刚答应路瑛不会让她喝酒会送她回家,一眨眼功夫就没了,这可惨了,路大少知道了会对他们做出犯罪行为的,匆匆的跑出pub来追秦佳。 秦佳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向西面跑去,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身向东面离开。 与前夫共处一室(1)【修】 已经入了夜,却不凉,只是刚有酒下肚,秦佳脑袋里有点晕晕乎乎的,脚发轻发浮。 中央广场,灯火辉煌,正放着水幕电影,有些许微风,有水雾飘到秦佳的脸上。各色水柱喷的很高,绚烂而朦胧。喷泉上隐约能看到国产片里文章的影子,《失恋33天》,秦佳和吉娃娃一起看过。看过之后秦佳对吉娃娃说了一句话:“你有时候可真像王小贱。” 但里面王小贱和黄小仙说过一句话,也让秦佳印象深刻:我陪着你呢。 秦佳忘不了,她初恋曾经也和她这么说过来着。 秦佳喝了点酒,脸上眼睛上被雾淋的又有些的,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看着喷泉上的王小贱,就好像看见了她的初恋一样,就在喷泉的那一边。 秦佳恍惚的向前走着,向喷泉另一边走着。旁边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像是大片大片的场景在眼前飞驰而过,在那个人面前,她笑嫣如花。又忽然好像全身都浸入了最后离别时的场景里,他不再陪着她。秦小佳有点胸闷有点心凉,难过的想哭。 直到一股力量将她大力拉回,秦佳失神的睁开眼睛,全身湿透的彭安尧正搂着同样全身湿透的她。 彭安尧慌忙的揉着她的脸叫她的名字,秦佳眨了眨眼,恍惚的回头看了看喷泉池,哦,原来胸闷心凉是因为溺水了。 秦佳在彭安尧揉着她脸蛋的时候,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安尧,我妈说对了。” 彭安尧动作顿住,柔和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清冷而美好,带着心疼:“什么?” 秦佳哽咽:“我妈说,是要浸猪笼的。” 醉酒后只身走进喷泉池溺了几分钟水的秦佳,自觉当做这是的惩罚。说了最后一句话后便醉晕 在彭安尧的怀里,并且荡荡悠悠地梦到自己被扔进了用竹篾扎成的猪笼里,又被各路亲戚带到大海边,扔在沙滩上。 秦佳妈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不准,你就是不听。这次栽了吧?别怪老妈不救你,这次来的人太多了,来生有缘再会吧。 彭安尧老妈居高临下俯视她:你上大学时我就感觉你不是好人,果然带坏了我儿子,我儿子居然为了你来和我分家产,现下只有把你浸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秦佳四下寻着能救她的人,透过几十双脚丫子看到一双熟悉的皮鞋正向远处走去。秦佳陡然一震,连哭带喊的向远方背向她离开的彭安尧呼喊,声嘶力竭歇斯底里,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彭安尧!你混蛋!” 一句话,秦佳终于从梦中将自己给喊醒了,猛地睁开泪眼就看到一身家居衣的彭安尧正站在她床前,低头俯视着她,触目的是他墨黑的眼睛清亮的神态。发尖有一滴轻柔水珠缓缓流下,滴在秦佳的额头上,“叮咚”,一道浅浅地落入湖中的声音,秦佳的心脏跟着小小地荡漾了一番。 彭安尧穿着白色v领t恤,俯着身的时候,正巧v领下垂,隐约可见另几滴发尖的水珠沿着脖子下落、再下落,秦佳的视线跟着那几滴水珠一直到藏进神秘之处而不可见。他周身还飘着牛奶一样的奶香沐浴液的味道,以及甘醇丝滑拿铁的味道。 秦佳已经被其所惑,但还是压住心跳假装不为所惑,微扬起头,认真地看着彭安尧,开口问好,“那个,你的腹黑校长老妈,还健在吗?” 彭安尧明了,反问:“梦着她了?” 秦佳心慌地点了点头:“我梦着她说我带坏了你,她要把我浸猪笼。” 彭安尧伸出玉般的手,轻擦了擦秦佳眼角的眼泪,淡道:“那真不巧,我妈还健在。” 秦佳的俏脸红了又红,一是肌肤相贴热度相传,二是噩梦醒后居然开口咒他老妈。 彭安尧若无其事地坐下,坐在她的床边,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手将杯子放在秦佳的床头。 果然洗过澡了,果然泡咖啡了。 秦佳有些心猿意马心神不定心烦意乱。 现在这情况,貌似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会显得自己更白痴,秦佳伸手取过床边的咖啡开始喝,想想该说些什么,顺便使自己清醒一些。 还剩最后几滴咖啡的时候,彭安尧轻声提醒 :“那是我喝过的。” 秦佳果断停止,咖啡杯僵在嘴边。彭安尧手腕轻转,自秦佳手中将杯子拿走,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沿着秦佳刚刚喝过咖啡的杯口,缓缓喝下最后几滴。喉结上下浮动,秦佳自然浮想联翩。 秦佳红红的俏脸再也降不下温度,发烫。 彭安尧不说多余的话,神色自如的看着窗边的文竹摇曳,手腕轻转着白色咖啡杯。 半晌,月夜已经慢腾腾的变了亮,发了白,秦佳才终于嗫喏着再次开了口:“我觉着吧,上次见过之后,我就匆忙的离开了。鉴于我们之前的关系吧,我觉着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彭安尧抬了抬眼皮,凝视秦佳紧张发红的眼睛,问:“谈什么?” 秦佳喉咙一梗,这还用说谈什么吗?肯定是要谈过去现在未来啊。 可秦佳僵着身子没动,也没开口。 半晌,彭安尧扬起嘴角,笑了,笑如春风。 “叫我尧小舅吧,这称呼蛮好听的。你现在是在想,我为什么忽然回国,又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内蒙古,昨晚又为什么出现在c市吧?” 秦佳无意识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唔,那我告诉你……”彭安尧顺势坐在秦佳的床上,歪着头打量着她发愣的脸,继续道,“我在你妈那里知道,她要你在年底前把自己嫁出去,若嫁不出去的话就亲自给你安排相亲。我呢,此次回来就是帮你妈忙的,我要亲自……嫁了你。” “咦?” “现在这住着吧,喝酒又落水,总是要有人照顾的。” 彭安尧话落之后便缄口不言,任秦佳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到发懵反复变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秦佳抬头看了看那黄白色的墙顶角处的粉色小挂钟,闭眼。又忽感门被开启,秦佳抬眼望去。彭安尧正倚在门边朝她微笑:“忘记问了,你还记得这是哪里么?” 秦佳点头:“嗯,我们曾经的新房。” 彭安尧点头笑道,“不错,记得就好。”然后替她关上灯,再次离开。 秦佳无神的栽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发出两声狼崽的叫声:她好像被骗了。 秦佳真的是后悔无能,明明应该挑明话说明词的嘛,怎么糊里糊涂的就住下了呢。还有她嫁不嫁得出去跟他有半分钱关系么。 想起彭安尧,秦佳可以将 他的故事说的比紫式部的《源氏物语》还要长,还外带配着汩汩辛酸泪。 彭安尧,秦佳的老娘的舅舅的老婆的妹妹的儿子,旁系了好几次才靠上的亲戚关系,比秦佳长了四岁的远方舅舅。这就像个偶然事件,纯属偶然,不带任何的可预见性以及阴谋性。 可那时候有点小聪明的秦佳,却没有被任何人告诉说,孽缘都是从纯属偶然开始的。 一想到孽缘,秦佳就觉着浑身长刺儿了一样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想下床去找他说清楚,问清楚他这次回国是干嘛的,他当年走的时候不是说一辈子不回来的么。但薄毯一掀,秦佳才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正穿着两年前的睡衣,水红色的真丝睡裙还配有黑色的蕾丝蝴蝶结。秦佳囧囧的扯着只能遮住屁股的短款睡裙,想要就地自杀,因为这定是她初恋她前夫也就是她尧小舅给她换的衣服。这还是实在憋不住偷偷告诉纪蒙她结婚的事情后,纪蒙送的新婚礼物。 秦佳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o(╯□╰)o 在秦佳匆匆下床向熟悉的衣柜方向跑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 在秦佳发现衣柜里什么衣服都没有时表情是这样的:(╰_╯)# 可是秦佳怒,也无他法。想要就此睡觉,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才想起自己睡觉前喝了一杯质量达标的拿铁咖啡。 秦佳喟叹一句,拿起薄毯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一片通亮,不怕地凉,有按着她脚印摆成的地毯。秦佳非常熟悉,走了两步,发觉自己不应该没事儿找事儿,转个身刚要走回卧室,却闻到厨房传来的淡香。 秦佳鬼使神差的走近厨房,暗黄色灯光清雅环绕,一人轻靠着冰箱,眸光投向正在咕噜咕噜冒泡的锅中。有淡香袭来,有香气氤氲,透过模糊的雾气,秦佳似觉着那人只是静静的立于一旁,便可摄人心魄。 秦佳脑中蓦然出现几个字:有妖气。 彭安尧似是感觉到了秦佳的注视,终于偏过头看向裹着薄毯的秦佳,好笑道:“睡不着了么?” 秦佳双手绞着被角不敢对视,这妖气太重,容易吸人精血啊,秦佳热血有点沸腾。脸又红了。 秦佳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咕噜咕噜冒泡的锅中。 “那是什么?” 彭安尧笑:“刚刚一没注意,你就将我的咖啡喝了,想你应该睡不着了,给你 第 7 部分 煮了粥,里面加了核桃红枣和小米。还有一杯热牛奶。” 秦佳讪讪的笑了,彭安尧带着笑意的眸子亦更深了一层。 变了,他变了,秦佳咬着唇默默思索。 他以前经常会捉弄她的,现在怎么就这么温柔了呢?秦佳很肯定的想,有阴谋,肯定有阴谋。 与前夫共处一室(2)【修】 秦佳思索良久,仍未思索出什么有深度的哲理缘由。 半晌彭安尧放下碗,轻声叫秦佳:“秦小佳,想到什么大哲理了?” 秦佳的回忆终止,被召唤回来,见到彭安尧在她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发窘,咳了两咳,摇了摇头。 彭安尧接着意有所指的淡道:“秦小佳,你的薄毯掉在地上了。” 秦佳的脸堪比爆炒鹅肝,红的发紫。紧张的委身去捡薄毯,见睡裙领口太低急忙向上拽了拽,拽来拽去感觉腿发凉,又急忙的向下拽着遮挡大腿根。 秦佳拽了半晌也没发觉对面的人有什么反应,索性破罐子破摔,上不捂下不拽,蹲下去捡薄毯。可刚要触到那薄毯,一只质地纯粹玉般的手已经快她一步将薄毯捡起来,然后叠好,随手放在冰箱上方。 秦佳发愣,蹲在地上呆呆的抬头看着彭安尧优雅的动作,不知所从。接着又看到眼睛变得幽深的彭安尧、双唇缓缓翕动,夸赞她:“不错,身材变好了。” 秦佳脸蛋唰的变的通红,连着耳根脖颈都发了红,霍地跳了起来,从冰箱上扯下薄毯,围在身上就向房间跑去。可刚跑了一步就被厨房的门槛绊倒,冲出去一米远,“啪嗒”摔了个狗吃shi。 趴在地上的秦佳唯一可庆幸的是地上有地毯,还不算太疼。 可是,彻底春光乍泄了,好丢人。 秦佳捂着脸从地上爬起,祈祷彭安尧不要说些什么,却事与愿违的听到彭安尧在身后轻笑一声,“不错,品位也高了,黑色的,蕾丝边的。” 秦佳再次向下扯着睡裙,忽略掉他极具调戏的话,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再次跑回了房间,一头扎进床上,将脑袋塞进薄毯,开始悔恨。 秦佳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彭安尧纯洁的表面啊,当年就是被他的外表所骗,现在更不能相信了,千万不能重蹈覆辙!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外表纯良无害,内心阴险狡诈。她路大侄那才是披着狼皮的羊,那才是无论外表怎么有害,内心都是纯 良的。 回忆闸门被打开,蜂拥而至,秦佳更睡不着了,脑袋里面像浆糊一样黏在一起。可是秦佳想着想着,伸手揉了揉被撞压到的胸,不知道怎么就,就又被他带回曾经的新房了呢? 秦佳忽然欲哭无泪,玛德居然又被勾引进狼圈了。 没几分钟,秦佳感觉有个人影越来越接近她,带着清新的牛奶香,秦佳猛地抓紧软毯,但很快被人打开,枕头旁多了个枕头又多了个人,腰也被人搂上。 秦佳不敢乱动,她是结过婚的人,况且她又不傻,乱动只能引来,呃,引来太让人过于遐想的事情。 秦佳开始扭捏的做劝说工作:“那个,你是我舅,这样不太好吧?” “唔,挺好的。你不仅身材变好了,品位变高了,小腰也柔软了很多。”彭安尧轻声应着。 秦佳无语,从毯子里露出头来,仰头看着色已经变淡的涂鸦棚顶,悠悠的说:“彭安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彭安尧的手臂安如磐石,锁环住秦佳的小蛮腰不松手,道:“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工作也定了,所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以后我就陪你吧。” 秦佳发动了全身上下的细胞分子,终于憋出了几个字:“你在追我吗?” “不是追,是重新在一起。” 秦佳忽然大吼:“我不应!你当我这是破烂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一个破海龟大老远回来一个理由都不给,你当我是万能圣母耶稣吗?我告诉你彭安尧,咱俩没戏!我嫁不嫁得出去也不用你帮!再不济我们家楼下还有看大门的小伙,他就是没你优秀,也肯定比你对我好!我要是和你复合我就是虾爬子海蛎子大土鳖!” 万籁寂静,秦佳吼过之后,在这黑暗中仿似能听到自己艰难的呼吸声,感觉不到彭安尧的存在。好像,说得过分了? 秦佳刚要怯懦地开口,就听见彭安尧晴朗的声音响起:“秦佳,我会给你们家楼下看大门的小伙换个工作的。现在睡吧。” 秦佳无语凝噎,在黑暗中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那几句说的自己都感觉力道十足,可被彭安尧一接,还是软绵绵地化成了一滩水。这日子没法过了,秦佳埋着脸不再说话。 彭安尧长臂一伸,从床头柜上取过刚刚煮的粥,推在秦佳面前:“喝了它就睡了吧,促进睡眠的,明早和我一起去部队。” 秦佳骤然惊慌:“我还上班呢 ,为,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部队啊?” “我们首长要求的,睡吧。” 彭安尧最后撂下一句让秦佳理解无能的话,便,脱衣服,睡了。 他们结过婚,又离了婚,然后,怎么就又在一个床上睡了? 秦佳抱着这问题一觉睡到天亮,没注意到又被偷换了问题,再一次没得到他出国到底是为什么的答案。 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彭安尧已经没了。秦佳伸了个大懒腰,习惯性的拿起床边遥控器,米色窗帘打开,漫进来满满的阳光,床边的文竹再次轻轻摇曳。秦佳抱着毯子无声无息的咧嘴笑了。 再转头时便看到彭安尧倚在门边看着她笑,秦佳一愣,又想起了阳光下带着深深笑意的桃花妖,第一次意识到幻想有罪,像是一种亵渎。彭安尧怕是她见过最优秀无俦的人了,恍若天人,飘逸如仙,豆蔻少女心中的至上幻想,她心目中纯净又带着小性感的桃花妖。 吃了早餐,换了衣服,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谈话内容,彭安尧一直陪秦佳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彭安尧是猫,秦佳是老鼠。 饭后,秦佳还是跑到阳台给纪蒙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吉娃娃,我今天不回店里了,你帮我看着店,有活就接,就是送来猩猩你也得先给我接了,别丢了我的银子。” 纪蒙懒洋洋的问:“这谁的电话啊,你手机怎么一直没开机?” “哦,我手机没电了,用的电话亭的。” “你们家也没电?” “没,我充电器坏了。” “秦小佳你继续编继续编,今天一大早你路大侄就给我打电话问你了。” 秦佳一声尖叫:“啥?”又迅速的捂上了嘴,低声问,“他问什么了?” 纪蒙嘿嘿笑,不回答。秦佳了然:“我给你家小青买新食儿。” “他问你怎么没在家,又问你在不在店里。” “你怎么说的?” 纪蒙又嘿嘿笑,继续不回答。秦佳咬牙切齿的说:“再给你填一个白素贞陪你玩。” 纪蒙乐呵了,悠悠道:“我不要白素贞,就是看你有没有诚意。我和你路大侄说你在我这睡的了,还把你之前被我偷拍的半睡半醒的照片发过去作证据。我说你睡得半死的,等你醒了之后给他回电话。我办事儿,您放心。” 纪蒙果然没好心,秦佳说:“你真狠,居然偷拍 我艳照。” 纪蒙嘿嘿笑,又问:“我们还是来聊聊你昨晚到底在哪,以及现在在哪吧?” 秦佳肝颤,好像也就只有纪蒙这一个垃圾桶能让她倾诉遭遇了,闷闷的答:“彭安尧这里。” 纪蒙尖叫:“你还真又上了贼船?又被吃干抹净了?准备复婚了?” 秦佳一哆嗦,这事儿可不能瞎说瞎传啊,刚要再嘱咐的时候,彭安尧清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秦小佳,该走了。” 秦佳迅速挂了电话,忙说了一句“回去说”就跟着跑了出去。 秦佳只知道彭安尧是航空航天专业出国读的博,在国外跟着的导师主企业类的通信设备。回国后,还全然不了解。其实,秦佳也更忐忑的是拿不准彭安尧干嘛要带她去部队,难道他回国后的新工作是在部队?不会这么惨吧。 坐在车里面的秦佳一脸纠结,她老爹就是在部队里面做训犬师,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又要惹到一大批亲朋好友的讨伐了。 开车的彭安尧不经意的问道:“怕什么呢?” 秦佳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永和豆浆飞驰而过,咽了口口水,摇头:“我秦佳才没有怕的东西。” 彭安尧起身转向,反问:“没有问题吗?你知道你提的任何问题我都不曾拒绝的。” 在提醒他对她有多好么?可的确是这样,他对她从来都是极好的,除了最后的离婚与逃开。秦佳泄了气,伸手指向车窗外:“我要喝豆浆,刚刚一直在琢磨你到底想做什么,都没吃饱。” 捧着喝光了的豆浆,一直到了部队,秦佳还在思考怎么逃脱彭安尧这只老谋深算的猫,绝对不能让任何熟人看到。可一直到彭安尧再次开口说话时,秦佳才发现那是不可能滴。 与前夫共处一室(3)【修】 彭安尧拉着她和面前的人打招呼:“秦老,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两个人发愣,秦佳加上对面的秦老。 几只乌鸦忽闪着翅膀高声的“啊啊”叫着徐徐飞过,秦佳愣愣的抬起爪子、同对面的人打招呼:“爸,好巧啊。” 秦老秦远山,所谓熟人秦佳之父。身材偏矮偏胖,有点啤酒肚,一笑起来看不到眼睛,头发茂密不稀疏,有点像老号吉娃娃,此时手里还牵着一只军犬。 秦佳爸发愣的看着一同出现在他面前的秦佳和彭安尧两个人,呆呆的眨了两下眼睛,忽然“嗷”的一声高 音破喉,转身跑开。 原地站着的秦佳听到她老爸嘴里边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边跑开,深深的叹着气。 不仅她老爸迈着短腿飞快的跑着,就连跟着她爸一起出现的军犬也飞快的跑着。一会儿后,变成了军犬拉着秦佳爸跑,秦佳爸紧跟其后。 好丢人啊,秦佳囧囧的转身问彭安尧:“如果我说那不是我爸,你信吗?” 彭安尧摇头,“当然是不信的,”又牵起了秦佳的爪子,笑道,“真不巧,还是遇到熟人了。” 彭安尧施施然地将秦佳带到她老爹面前后,又挥着衣袖说去找首长谈事情,把她自己扔在接待区,复找来一个特别的接待员接待她,尤其这个接待员是刚刚逃跑掉的她老爸。秦佳深深地觉着她尧小舅在逼婚,让她无路可走,再让她自行思考这未婚妻的头衔该摘了还是继续戴着,因为只有他能救她。 唉,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秦佳老爹再次走进来时,手上多了一杯香郁的咖啡。关上门,环视一周,泰然自若的走到门后,踢了一脚蹲在门后画圈圈的秦佳,“起来喝咖啡,我刚从首长那偷来的好咖啡。” 秦佳站起身耷拉着脑袋走到沙发旁坐下,抬头。临时充当接待员的秦佳爸,将咖啡放在秦佳面前的咖啡色桌子上,坐下,亦抬头。 秦佳一脸委屈的低声问:“是加了两袋伴侣的咖啡么?” 秦佳爸点头。 “加了10毫升纯牛奶了么?” 秦佳爸再点头。 “一小勺的糖也加了么?” 秦佳爸抬头,利落地取过秦佳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耸肩道:“没了,你可以不用喝了。” 秦佳见到泡得正和她意的咖啡被喝光,心都在泣血,怒视着将咖啡攫为己有的老爸,“你就不知道浅尝辄止么?好歹给我留几滴子啊。” 秦佳爸无视她的悲与怒,又舔了舔嘴唇道:“真腻,这么甜你也能喝进去?” 秦佳丧气,下巴搁在桌子上斜眼看着抢了她咖啡的老爹,下巴好像比前两天瘦了点,“我妈还没回国?” 秦佳爸也将下巴搁在桌子上,眯起的眼角溢出了更多的委屈,抬眼睃趁着秦佳:“我是不是瘦了?你妈不要我了,出国三天了还不回家,我都没肉吃了。” 秦佳眼睛霍地亮了起来,从沙发上蹭蹭蹭,蹭到她老爸旁边,拽 着她老爸的胳膊甜甜地道:“爸,和你商量个事儿呗,你若答应了我,我立马回家给你做肉吃去,红烧肉清蒸肉回锅肉您随便挑。” 秦佳爸乐呵呵的笑了两声,宽大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表示闺女的事就是我的事,必须义不容辞责无旁贷:“闺女尽管说,放开了说。” 秦佳笑容可掬的问:“您能别和家里的亲戚说我又遇上彭安尧了么?尤其别跟我妈说成么?” 秦佳爸干干的笑了两声,默默地从秦佳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低头看着自己的军鞋,好像被军犬踩了好几脚,脏了。秦佳倏地睁大了眼睛问:“你已经告诉我妈了?” 秦佳爸继续干笑,秦佳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声调陡然提高了好几度:“你还告诉彭安尧他妈了?” 秦佳爸忙拉住秦佳,从兜里拿出几张大毛往秦佳手里塞:“小佳,这两天你别回你公寓了,随便找个宾馆先住着,爸下班回家再往你卡里打点钱,你这些天吃住花销爸都给你报了,千万别让你妈和他妈找着你。”说着声泪俱下,脸上的水光染上厚厚一层,“小佳,爸就你一个闺女啊,可千万别让爸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可得藏好啊。” 秦佳手里握着她爸给塞得几张大毛,双腿发软,彻底瘫在沙发上起不来了。两眼一闭,仰在沙发上休养生息准备彻底辞世长眠。果然和彭安尧一起遇到她老爸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 接下来肯定要打一场难打的杖了,尤其彭安尧他妈和秦佳她妈,都是难对付的人,又都是将伦理道德底线放得很高的人。 彭安尧谈完事情再回来推门进来时,就见到接待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经空了的咖啡,香气袅袅,环绕当空。 彭安尧站在门边看了看,敛目想了一会儿,秦小佳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好像只有一个吧。 彭安尧单手向后推动着门,接着门后便传来了秦佳的尖叫声:“哎哎,别推别推,有人!” 彭安尧停止推动,松开门,走到门后,就看到秦佳缩成一团在门后蹲着。彭安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好意思挤到你了,悟出什么人生哲理了吗?” 秦佳揉着被挤疼的胳膊从门后站起来,红着脸没敢和彭安尧对视。 她不抬头,彭安尧也不再说话, 第 8 部分 室内尽是两个人有律的呼吸声,空气中还飘着甜得腻人的咖啡味,不苦,带着丁点的甜。 半晌,秦佳才抬起头。如名门贵胄之彭安尧,正唇角微扬,凝视着她的脸颊,眸眼如煦暖春风。 秦佳偏过头,只答非所问:“你去找首长什么事儿?以后要在这工作了吗?” 彭安尧静视秦佳,见她的脸蛋越来越红,咬着的嘴唇娇艳得欲滴下血,如潋滟湖光,眼睛却似遇到狮子的麋鹿般挣扎躲避着。 彭安尧善良地不再凝视下去,给她缓缓心绪的时间,将她拉了出来,边给她拍身上的灰边点头道,“嗯,以后就在这工作了,首长本来有部队里分配房子,但我和他说我有未婚妻,她在市里工作,不方便和我一起搬来,要在市里住,他便同意了。” 未婚妻…… 秦佳咬着唇的牙,一没注意,狠狠的咬了下去,疼得眼泪汪汪的。这是赶鸭子上架吗? 即使她是强大的坦克,他也会是坦克的天敌反坦克锥。这个好像在结婚没多久就发现了,他永远是站在训导的位置上对待她。呃,虽然他对她也是极宠爱的,但她现在身为训导师,怎能服。 秦佳甩开彭安尧的手,向前走两步坐在沙发上,低头。这次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必须地,一定地,不然日后定是没好日子过的。抬头,却见到彭安尧依旧以刚刚的姿势站立着,垂着清亮的眼眸看着刚刚被她甩开的手。 秦佳一愣,忙起身拉着彭安尧的手坐过来。接着,再怎么松手都松不开了,被彭安尧握得紧紧的。 秦佳干咳一声问彭安尧:“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结了婚,又离了婚。现在我们是亲戚关系,我不算是你的未婚妻,我是您外甥女,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但你不能不顾您自己的名声啊。我觉着你该在部队里住就得在部队里住才好,以后有事儿您也方便着解决。” “没事儿,你不顾,我也不顾。” 秦佳声音颤抖,想说句“我真顾啊”,但没敢,只僵着身子道:“舅,你是我亲舅,现在是我妈知道咱俩见面了,你妈也知道咱俩见面了,我以后已经可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您就不能高抬贵手让我的坏日子能够稍微好过一点么?” 彭安尧终于松开秦佳的手,好整以暇的问:“哦?你想怎么过好日子,和路瑛一起过好日子?” 秦佳一愣,吼道:“瞎说什么呢?他是我大侄子!” 彭安 尧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那走吧,见了首长后,我们回家。” 首长,秦佳,彭安尧三人站在指挥室里面看着下方的士兵训练,接袂成帷,挥汗如雨。 透明玻璃窗外有阳光直射,有点火辣辣的,彭安尧向前走了半步,给秦佳稍微挡住了一些阳光,又巧妙的没有挡住她的视线。首长看在眼里。 秦佳的注意力俱都在下方分区跑步,格斗,操枪的士兵身上,眉皱得紧紧的。 首长拍着彭安尧的肩问:“你未婚妻在想什么呢?” 彭安尧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在想士兵们训练辛苦吧。” “她没见过这阵势吧?前些年我女儿第一次见到这阵势的时候,回家就发誓要嫁给一个军人呢,说军人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 彭安尧点点头,“的确。”又碰了碰秦佳问,“有什么感想?” 秦佳失神的将视线收回,放在彭安尧清雅的脸上,咬着唇。他细皮嫩肉的,可怎么能受得了这阵势啊。 首长见秦佳未说话,也开口问:“怎么,对我国的军事航天兵有何想法,可以说来听听?” 秦佳无视首长,呆愣愣的问着彭安尧:“你也要和他们一样这样训练么?”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下方。 彭安尧沿着秦佳的手向下望去,正看到一个格斗的士兵摔倒在地后,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首长并未发觉自己被无视,热心肠的猜到秦佳应该误会她未婚夫的工作了,刚要向她解释彭安尧的工作是在工作室内进行轨道参数校准,气象侦查,预警系统设定等通信类工作而已,就听到彭安尧软声对秦佳安慰:“放心吧,我能经受得住的。” 谁说婚姻是儿戏(1)【修】 秦佳被彭安尧带回了曾经的小新房,在新房住了几天。 这新房没几个人知道,不用担心自己老妈找到自己,也不用担心尧小舅老妈找到自己,更不用担心不上班没钱用的问题。 白天里吃着薯片看着电影,晚上等彭安尧下班两个人一起写程序做测试。有的时候是替秦佳在外企上班的大学同学写程序,有的时候是一起为部队里的轨道做仿真测试。生活有点悠哉,只是秦佳一直没搞明白,彭安尧为什么又要做仿真测试,又要进行那么艰苦的训练。 可即使如此悠闲,秦佳还是觉着浑身不舒服,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尧小舅总是搂着她睡觉。 虽然未越轨,但对于两个辈分的人这样子亲密也总是不好的吧。 依旧是无比暧昧的一夜,月朗星稀,月色迷人。文竹轻轻摇,蝈蝈嘎嘎叫。二人抵足而眠。 秦佳感觉脸发烫,身子发烫,贴着她的彭安尧的手也发烫,遂开始无神的没话找话:“前两天我和苏润苏少烨玩九球梭哈来着,他们说认识你啊。” “嗯,我比他们小两届,他们大三时我大一,经常和他们一起玩。”彭安尧在夜里的声音慵懒了很多。 “哦,”秦佳点头,“可是他们怎么会带着你一起玩啊?” “你知道人都是有好胜心的吧?” 秦佳“哦”了一声,彭安尧没再说话,只剩下清浅的呼吸。秦佳反复想了几遍才后知后觉的又“哦”了一声,开始自动补脑。 台球案桌前,输钱的苏少烨拉着彭安尧要pk,彭安尧微笑点头,苏少烨又兴奋的拿起杆子开始撞球。一轮下来后,依然被彭安尧清台,苏少烨固执地还要继续pk,最终被几个好友拉开。彭安尧始终拿着球杆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朗目如星,神色自如,看着苏少烨蹬着脚甩着胳膊嘶喊“彭安尧,再来一局,少爷我要灭了你”而清雅微笑。 秦佳嘿嘿地笑了两声,彭安尧听在耳里,手下的身体也有律地震动了两下。柔若无骨,有点心猿意马,一出口便扔出了重量级问题:“秦小佳,我们复婚怎么样?” 一句话,吓得秦佳登时从床上滚了下来,慌张的开了灯,只见到她的尧小舅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凝望着她。被毯被掀开,尧小舅未着寸缕,除去一个三角形的物体,神态很悠然。 秦佳默默的吞了口难咽的唾沫,认真道:“别,彭安尧,婚姻可不是儿戏,我不能再儿戏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的婚姻是儿戏?还是说,我们就这样保持同居关系?” 秦佳猛地摇头:“不不,在我知道你和我有亲戚关系之前,我没认为过婚姻是儿戏的。还有我们这根本不算同居,只是住一起,又没发生啥!” 彭安尧叹气,向她伸出手:“过来床上说,地下凉。” 秦佳还是摇头,直觉认为今天上了这床以后就再也下不来了,拿起白天的t恤往身上穿,又穿上了拖鞋,随手抓着桌子上的几枚硬币。 整理好后开始辩论:“你就是亚马孙河的行军蚁,看着挺小的,但力量庞大。我之前那是好傻好天真,才被你 骗到手,我现在可不傻了,不能再被你骗到手。尤其你后援队太过庞大,她们一人一个巴掌都能把我抽死,我不干,打死也不干。” 小姑娘伢是在混淆重点与非重点,彭安尧悠悠地问:“说到底,你是怕她们了?” 秦佳摇头,其实她还是怕自己被驯服训导了,她是宠物训导师,但尧小舅是人类训导师,只要在尧小舅身边呆一天,她永远是被动的,且工人阶级的。 秦佳还记得大学那次聚会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待秦佳恍然大悟时,彭安尧已经牵着她的手一起吃了很多次的饭逛了很多次的街。待等她再次恍然大悟时,彭安尧已经牵着她的手从民政局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两个红色本子。 秦佳的那点小聪明摆在彭安尧面前全无力量,卑微的堪比大象与蚂蚁。 庚帖都不送,私下就定亲娶了人家闺女的人,秦佳不能再信任了。 所以,在彭安尧等待她回答时,秦佳柔柔的笑了,然后在电光火石间,打开卧室门冲了出去。 不得不说,彭安尧还是愣住了,他真没想到秦佳能只穿着t恤和小内内就跑了出去,也没想到一句话能把秦佳逼迫至如此。愣了一分钟有余后,再穿上衣服跑出去追时,秦佳已经没了踪影。 午夜时分,万籁寂静,除了当空照的明亮月亮以及两侧路灯,空无一人。 彭安尧皱着眉再跑回家找到秦佳手机再开机时,正接到了秦佳的电话。 秦佳在那边利落说道:“就知道你会拿我手机,我告诉你,我绝不复婚!没事儿就别来找我了,我真承受不了那些舆论。” 彭安尧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秦佳一愣,下意识回答:“我没说还要回去啊。” “哦,”彭安尧将声音放低到怅然若失的韵味中,随后轻道,“那你找到住处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好吗?我明天还要去部队训练,得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的,你自己要小心。” 秦佳一愣,这才想起他还有训练的,她一走,好像既没有人给他做早餐也没有人给他按摩放松身体了。秦佳咬着下唇皱眉思量着,刚要开口却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嘀嘀断线的声音。 好像还是有点不舍啊,秦佳蹲在公共电话亭旁,抱着脑袋后悔出来的太过随性了,尤其宽大的t恤底下居然没穿裤子,怎可恣意妄为至此。 秦佳现在的表情 是这样的:-_-||| 秦佳蹲在电话亭下,想了很久,拨了小姨孙澜尚的电话。 “小姨妈,我想你了。” 孙澜尚骂她:“少给我灌汤,干嘛?这么晚不睡觉你玩梦游呢?” 秦佳吸了吸鼻子,装可怜:“小姨妈我现在在压马路,一个人怪无聊的,你来接我?” 孙澜尚一听吓了一跳:“你一个人在外面?” 秦佳用鼻音“嗯”了一声。 秦小佳居然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小丫头也不怕被先奸后杀了,忙告诉她不要乱跑,开车去接她。 孙澜尚来的时候,见到秦佳就穿了件宽大t恤蹲在电话亭下,一股担心的怒火升起,拉起她就给甩到了车上。 孙澜尚上下打量着秦佳,语气薄凉:“小丫头这是被男朋友给赶了出来了?” 秦佳自豪摇头:“没有,是我主动跑出来的。” 后来见孙澜尚的表情阴得能下雨,还是慢悠悠的解释了一遍彭安尧和她的目前情况。孙澜尚一听又是表弟彭安尧给逼迫出的事儿,稍微放了心,只要不是被什么糟乱的人糟蹋了就成。 孙澜尚感慨:“遇到彭安尧,你还能活着出来算你命大。只是现在路大少在我酒吧里,你一会儿小心点吧。” 糟了,先是将苏润苏少烨给甩了,后来又没给路瑛回电话,路瑛肯定要毒舌她了。 秦佳刚随着孙澜尚到了酒吧,就见到路瑛一脸怒气地望着她,秦佳脑袋里登时想到了对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抓着孙澜尚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小姨妈,我又困又累又饿,你先给我找个地方睡成么?” 凌晨以后,秦佳终于在孙澜尚的安排下躺上了干净的床。闻着清新被单的味道,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舒畅的很。 秦佳一躺床上就紧闭上了双眼,可还是听到了路瑛的冷音:“先装睡吧你。明天再谈你甩了苏润苏少烨,并且在纪蒙的嘱咐下、仍然没给我回电话的事儿。” 秦佳闭着眼睛忽略站在她窗前的两人,预想着明天路瑛会怎么冷脸对她训话,她妈或者彭安尧他妈会怎么指着她的脑门冷眼对她教导。 想着想着,听到她小姨妈孙澜尚对路瑛笑道,“听姨姥姥一句劝,遇到秦小佳,就是历史也能凭空变成错,天神也能弯腰吐白沫。你还是早早脱离苦海寻求新美人儿去吧,再拖下去啊,我看你们俩最后连亲戚都做不 成。你知道以前家门口的警察都叫小丫头什么吗?弯着老腰叫她祖宗叫她妈,让她赶快回老家。正义的警察同志都没训得了她,你肯定更不行了。” 呃,说得有礼,秦佳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又听路瑛悠悠地回答孙澜尚:“孙澜尚,我现在忽然难以想象你死的那天我当如何承受。” 呃,这句离题的话貌似说得有点煽情了。 接着听到路瑛继续道,“到了那一天,我该对来宾说你是被围巾勒死的呢,还是踩板路摔死的呢,还是被你的仇人给诅咒死的呢。” 秦佳想抬手盖住能够听到外界声音的耳朵,可没来得及,听到了室内一声毫不隐忍的怒吼:“路瑛,你去死!” 最后听到一声闷拳声、关门声,世界终于归于平静。 秦佳入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一句话,路大少果然是毒舌第一,难怪苏少烨总心有戚戚焉地称路大少为阴暗毒蛇妇。 谁说婚姻是儿戏(2)【修】 第二天,孙澜尚是神清气爽地来叫秦佳起床的,面色红润朝气蓬勃。可一进入秦佳的临时房间,就见到一条红内内和一条白内内分别挂在阳台好太太晾衣架上,眼熟。有股子怒火升起。 转头,秦佳正裹着被子睁着熊猫眼盯着她看。 孙澜尚指着阳台上的两条内内,深吸一口气,笑问:“秦小佳,怎么睡一晚上变成猫科动物后还跟我玩上灵异事件了?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不?” 秦佳叹了口气,稍微腾出一点地方给孙澜尚坐,再次抬眼看了看孙澜尚,眼睛睁不开了……叹道:“小姨妈,熊猫不是猫科动物,是熊科动物。” “都一样都一样,那来说说阳台上是怎么回事儿?” 秦佳忧郁地抬头:“红色表辟邪,白色表举白旗投降。我昨晚梦到我妈和彭安尧他妈举着砍刀要杀我,我爸还带着他的喜羊羊说要我嫁给它。我记着从小我的床边故事就是爸爸妈妈是天底下最爱儿女的人,而且跨物种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为啥……” 孙澜尚再也压不住一腔怒火,尖叫着打断 第 9 部分 她,“所以你偷出我的两条内裤挂起来了?” 秦佳这头小麋鹿登时吓了一跳,向床后挪了好几厘米,“我主要是为了阻挡彭安尧他妈,他妈太狠了……” 孙澜尚霍地从床上站起来,忽然捏着秦佳的小脸蛋咯咯笑了起来:“秦小佳,你是不是挡不住彭安尧的攻击了?我小姨是不是也知道你们俩再次见面了?” 秦佳呆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妈是知道我们俩见面了,但我现在还能挡住他的攻击。” 孙澜尚忽略她后半句话,了然一笑:“怪不得小尧尧一大清早就敲开了我的门,给我一大箱子说是转交给你的,又一口一个澜尚姐的叫着,说让我帮你向他妈说好话,原来我小姨又卷土重来了啊。” “是啊,”秦佳点头,“我永远记着他妈是怎么以校长身份压我的,让我一学期挂五科,补考不过,再一学期加上重修课共修了十二门课……我也记着我是怎么在他妈游泳的时候,给她的柜子加了一把锁,让她没衣服穿的……” 真是高手对决…… 半晌,孙澜尚没吱声。良久,才拍着秦佳的肩嘱咐道:“一会儿你起床去吧台底下找箱子,小尧尧让你亲自打开,我先去公司和众女玩老鹰捉小鸡去。酒吧门是关着的,除了路大少能进来,其他人都进不来,你放心躲着吧。” 秦佳这才将眼睛亮了起来,搂着孙澜尚的腰说了几句掏心窝的好听话。 孙澜尚走后,秦佳又睡了一觉,将大熊猫眼睡成小熊猫眼后,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间时已经下午一点了。酒吧今天停业,先去后厨找了点昨天剩下的食物,填饱了肚子走到了吧台处,开始翻箱倒柜。 秦佳蹲在地上看着这箱子看了很久,反复思量着应该打开还是不应该打开,最后突然记起彭安尧说过他最讨厌高深莫测的女人,立刻拿剪刀剪开了胶布,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箱子。 然后,秦佳看着里面的东西,哭了。 一套纯白色的婚纱,是她曾经穿过的。 秦佳总记得自己是被彭安尧骗到手的,晕晕乎乎地领了结婚证,傻傻兮兮地嫁了人。可是这套婚纱,是她自愿穿上的。 补拍婚纱照那天,秦佳本来还有考试的,考到一半时硬是被彭安尧给拖走了。 坐在他车上,气很不顺,他也不哄她,直到将她带到玫瑰园,手捧婚纱站在她面前时,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感动的搂着他哭得哽咽。 那时候,他说,秦佳,我会疼你一辈子的。 可现在,秦佳感觉那是最虚假的誓言。 路瑛再来的时候,就见秦佳满脸水光咬着衣服呜咽着。吓了一跳,大步走来的时候见到秦佳手上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脚步一顿,在一旁定睛地看着秦佳。 秦佳蹲在吧台角落里,两手紧抓着婚纱,腮边的发已润湿,呜咽的声音逐渐变小,只剩着颤抖的肩,一下又一下。 好像越过秦佳看到了一条曾经根本见不到的线,那条线轴上影印着她和彭安尧在一起的所有时光点,包括结婚时的。 路瑛轻声喊她:“秦佳。” 秦佳抬头,透过眼前的水泡,模糊地看到是路大少站在她面前,抬着手背擦了擦脸,尴尬的笑了笑。 “为彭安尧而哭?” 秦佳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起来她也很纠结。 路瑛蹲下身,擦了擦秦佳的眼睛,刚要开口说安慰的话,秦佳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肿起的一只眼睛哈哈笑着:“这就是我小姨昨晚打的?哈哈哈,下手也太狠了。” 路瑛也不阻止她嘲笑他,就那么带着纵容的目光看着她。 秦佳笑过之后,手又出碰上那柔软的婚纱,不自觉的收了笑,低头将婚纱重新装回了箱子里,封上。 待秦佳做好一切后,路瑛忽然轻声道:“我明天去相亲。” 秦佳一时反应不过来,别说话题转的快,就是按理来说他也会由昨天的事和前几天的事教导她一番的,或者问她为什么哭的啊。 可秦佳接受能力比较强,收了刚刚的失态,话赶话着问:“见过照片了?你妈给你介绍的?” 路瑛薄唇忽然冷傲紧闭,不回答。秦佳恍然大悟地问:“难道那人还没我漂亮所以你不愿意去?” 秦佳没觉着这话哪里逗了,她明明很认真的在和路瑛沟通,可路大少却……笑了。 路瑛笑道:“那女孩我见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艳了。” 勾起了秦佳的好奇心,秦佳凑近路瑛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给你介绍介绍,毕竟三十岁的人了,再不结,孩子就不好生了。” 路瑛抿起了嘴,凌厉的眼睛忽明忽暗,快速地答:“我喜欢漂亮却不艳的,带点小聪明却不自作聪明的,最好比我小能让我当猫养的,整体成绩占 个中等就……” 路瑛忽地停下,眼见秦佳脸上升起了两道小粉红,红晕甚至染上了眼睛,看见她伸出两手捂上了脸颊,害羞的道:“路大少你原来喜欢我这样的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猜,路瑛就知道秦佳的脑袋在想其他不着调的东西,该聪明的时候,她永远是笨的。 路瑛站起身靠着吧台,倒了一杯酒后,问秦佳:“喝吗?” 秦佳摇摇头:“喝酒伤身。” 路瑛点点头,一饮而尽,拍了拍她的脑袋瓜:“醒了就自己找点东西吃了吧,我去公司,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来我公司。” 路瑛刚走出酒吧,秦佳就翻出手机给纪蒙打电话:“完了完了吉娃娃,我家路大少真看上我了,今天他拿相亲的事来试探我能不能吃醋!” 纪蒙也高声地吼叫一声出来,秦佳焦急的问:“是不是特惊讶,是吧是吧?” 半晌对面没有声音,秦佳又喊了两声“吉娃娃”,纪蒙才气愤道:“她妹的,刚才有一女的勾引我,还把我的小蛇给勾引走了,两秒钟前被我给气跑了,谁不知道我只萌大叔啊。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秦佳把想骂他的话放在云空间暂存,问:“你干嘛呢?” “我排队蹦极呢,还有两个人到我,前面的人到了跳台前还得折腾折腾墨迹墨迹。你先说,时间够用。” “你居然没给我看店而去蹦极?” 纪蒙敷衍她:“我带着训导的宠物,以及它主人一起来蹦极的,你先说吧。” 于是秦佳又说了一遍:“刚刚路大少和我表白,他说他就喜欢漂亮的,聪明的,还比他小的。这肯定就是在说我啊,你说我怎么办?” 在秦佳看不到的地方,纪蒙翻了个白眼,“我说秦小佳小姑娘伢,路大少包养那小明星也一样符合条件,大街上随便拎一个都符合,就算没你漂亮,也肯定是超纯的。你想多了。” 秦佳闭眼睛,幻想了一下大街上到处都是短裤美女的场景,也觉着自己小题大做了,但还是不确定,扬声问纪蒙:“你确定?” “哎呀,肯定确定,路大少要是真喜欢你,我从此再也不萌大叔,他也就爱逗逗你玩。” 这誓言可大发了,秦佳相信了。 但纪蒙忽问:“你刚刚害怕什么?就算路大少喜欢你,你们俩也没血缘,那不也挺好的吗?” “不 行,我有阴影。” “嗯?” “没血缘也有舆论在啊,舆论能害死人啊!上次那些亲戚骂我外甥女勾引小舅舅,这次再搞的话,他们肯定得骂我小姨妈勾引大侄子。” 谁说婚姻是儿戏(3)【修】 和纪蒙打电话也许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纪蒙说了,路瑛不可能看上她的,顶多逗她玩。这样的劝慰,秦佳还是挺喜欢的,不扯上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最好的。 秦佳已经吃了东西,左右没事儿,将装着婚纱的盒子小心藏好准备出门。她澜尚小姨的衣服有点大,在不回家又不去店里的前提下,只能去再买一件衣服。 可没走几步,就见到了彭安尧的座驾卡宴。秦佳忙捯饬双腿,也没逃开他的视线。 秦佳无奈回头,问驱车跟着她的彭安尧:“你今天没去部队吗?” “担心你,来看看。表姐的衣服,有点大吧?” 彭安尧侧身打开副驾驶车门,让秦佳坐了进来,看着她别扭的神情,笑道:“陪你去买一件?” 其实彭安尧也没说什么,但秦佳脑袋右上方就是忽然出现了q版的彭安尧,还戴上了眼睛,双手抱胸冲着她不怀好意地嘿嘿笑。接着彭安尧脑袋变大身子变小,冲着她咆哮:“秦小佳,我就是天上如来佛祖,你就是地下傻缺泼猴!想从我手掌心逃出去,你给我跪地上拜天拜地拜五百年也没有用!” 秦佳猛地一哆嗦,赶紧点了点头。 车缓缓驶入车流,将空调开到最适温度,放了一首缓柔的音乐后,彭安尧一手搭在窗外,一手把着方向盘,不经意的开口问秦佳:“还记得内蒙古的广告吗?” 秦佳点头:“播出了吗?” “播出了,现在带你去看。可能有点远,你先睡会儿吧。” 等彭安尧开到地方,停好车时,秦佳已经真的睡着了,半露着的胸口,窗外阳光洒进一半,白嫩的皮肤淬上了一层金光,闪着亮色。透明般粉嫩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带着纯净的美好。 只是,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一下巴。 彭安尧失笑的看着她,伸出拇指,一下下的擦着,如是珍宝。擦干净后,秦佳翻了个身,脑袋磕到彭安尧的下巴,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彭安尧眼睛清亮,秦佳眼前一片模糊。半晌,才“哦”了一声,问彭安尧:“ 到了?” 彭安尧带着秦佳来到了c市最大的广场,秦佳不明所以,彭安尧伸出手指向广场中间的大屏幕。 秦佳沿着方向看过去。 大屏幕上,青青草原至上,她正拿着秦佳拿着burberry风衣走近彭安尧,用手语对话,屏幕下方配着字——burberry,送给你喜欢的人。之后秦佳扑在彭安尧怀里,紧紧的搂着,之后被大步走来的路瑛抱走,一切都是按着当时拍摄的画面走着,只是中间有剪辑,缺少了路瑛和冷凌的对手戏。下一个画面,是冷凌站在彭安尧身边,彭安尧将burberry风衣转交给冷凌,屏幕下方陪着字——burberry,送给你最好的朋友。然后是彭安尧转身跑开,偶尔穿插着彭安尧和秦佳一起的照片,冷凌将burberry叠起放好,屏幕下方配着字——burberry,带你寻找你的灵魂伴侣。 秦佳点了点头,脑袋如双核cpu样高速运转着,很快就想到了,加上她和路瑛走后彭安尧与冷凌的对手戏,又加上了出色的剪辑、幕后制作,冷导曾告诉她的剧本彻底翻了样,意思变成了她离开,彭安尧其实喜欢的是她,之后彭安尧追逐她。 秦佳也终于明白她大老远的跑到内蒙古,阴谋究竟在哪,原来在这。 秦佳呆愣愣的问彭安尧:“我以后是不是得改行和我小姨妈混了,我这算是明星了吧?” 接着很应景,周围有人指着她惊呼:“天啊!她是屏幕上那个明星!素颜更好看啊!” 秦佳发愣,接着又听到身后的两道惊讶的声音。 “彭安尧!” “秦佳!” 彭安尧和秦佳齐齐回头,苏润和苏少烨站在两人身后。 苏润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苏少烨道:“冤家路窄啊。” 秦佳尴尬的挥着爪子,上次赢了他们的钱,之后又耍了他们,这次当真是冤家路窄了。但还好旁边还有彭安尧,于是伸着爪子将彭安尧挡在自己身前,认真道:“巧了啊。” 苏少烨摇头:“秦佳,不巧啊,我找了你很久。” 彭安尧替秦佳问出问题:“什么事儿?” 苏润替苏少烨回答:“他想把钱赢回来啊。” 苏少烨忽然“咦”了一声,问:“你们俩怎么一起出现的?” 秦佳默默退后,面朝太阳,欣赏着混乱的场景, 等着上帝的救赎。 接着,她听到了彭安尧明媚如春风的声音,他回答:“我是她小舅,陪她来看逛街。” 秦佳双手捂脸一声长叹。 苏润苏少烨齐齐喊了出来:“你是她舅?” “唔。” “你居然是她前夫?!” 秦佳感觉这“居然”两个字,听起来不是那么好听,总有种高攀的感觉,虽然她的确是高攀,但还是挺着胸淡道:“当年是他追得我。” 苏少烨颤着手指着彭安尧,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苏润道出了几个字:“你们的婚姻……” 苏少烨接龙:“太儿戏了。” 秦佳想点头,但被彭安尧揽着肩给固定住了。 只听彭安尧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几人之间,声音悠悠然:“不是儿戏,反正最终都是那个人,中间的过程曲折,那又怎样。” 苏润苏少烨想再继续和秦佳说点啥,被彭安尧给截住了,他说:“我还记得,你们俩,一人欠我一万块,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是不要这本钱,利息好像也涨了很多了吧。” 彭安尧话音落后,不超过半分钟,秦佳再也看不到苏润和苏少烨的窈窕背影。 秦佳不想打击彭安尧,但还是歪着脖子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最后还会和你凑一块去?你就那么确定我还能和你在一起?你就没听过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谚语吗?” 彭安尧斜睨着秦佳,秦佳不甘示弱的挺胸瞪眼回视。彭安尧笑答:“哦,那千里马,你可以和我打赌试试,看你最后除了回我这里来,还能跑哪里去。” 秦佳不由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赌什么?” “秦小佳,你今年24了吧。” “是啊,和赌有什么关系?” “争取25岁生个孩子吧,晚育对女人不好。” 秦佳呼吸一滞,接着九十度转头,看向碧海蓝天,看向大屏幕,轻声感慨:“还好他们俩不爱抬头,他们俩若是看到从屏幕上走下来的真人秀,肯定能招来广场上的所有人。” “不吧,即使没有他们俩,也会招来很多人。” 随着彭安尧的一声云淡风轻的话落地,一声惊呼响起,接着绵延不绝,秦佳好像听到了真实的声浪。周围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的围过来,秦佳表示很理解,这是我国大多数人民的劣根性,哪有热 闹往哪钻,甭管认识与否。只是令秦佳不明白的 第 10 部分 是,很多人在嚷嚷着“唱一首唱一首”,还有人给秦佳彭安尧分别递过来、促销木糖醇用的两个麦克风。 秦佳问彭安尧:“我们什么时候成歌星了?” 彭安尧笑答:“这一刻,你将成为绯闻女主角。” 秦佳呆愣的看着彭安尧搂着她的肩,歪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上湿湿热热,舌尖发麻,是——湿吻。 秦佳睁大眼睛越过彭安尧的脑袋看向惊呼的人群,感觉到有不下十下的闪光灯闪起,有的还伴有清脆地“咔嚓”声。 秦佳,在这条梧桐街,小小的红了。有阳光经过大屏幕的反射,入了秦佳的眼。 秦佳仿似看到有几瓣桃花洋洋洒洒得自半空落下,经过彭安尧的脑袋,还轻触到他的睫毛,最后飘落在她的唇上。一股子桃花香味。失神的舔了舔桃花瓣,又好像一股子古龙香味,再睁大眼睛时,正看到彭安尧盈盈地笑看她,还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秦佳瞠目结舌,彭安尧镇静自若。 秦佳一囧,拉着他穿过人群大步跑出了广场,气喘吁吁地返回到车里时,秦佳紧抿着嘴,盘腿坐在座位上,不理彭安尧,再次失神。 她尧小舅狡狯的战略,简单易懂,将她没有认定、他却认定的事情,告知给天下所有人,逼着她认定。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儿,秦佳了解非常,却还是没能避免再次被他攻略。这使秦佳涌起了极大的报复心,她想吃一盘子大葱大蒜,外带着老干妈辣椒酱,然后扑上去吻他,让他恶心一辈子。 彭安尧转头时看到秦佳将唇咬得紧紧的,眼里露着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坚定。伸手放在她的唇瓣间,两指一翘,撬开了她紧抿的唇。 “会咬坏的。” 秦佳深吸一口气,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眯着一只眼睛瞪着他,瞪着他→>_ 彭安尧在秦佳的无声抗议下,终于又将她送回了家。 下车时,彭安尧叫住秦佳,趴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她,说:“事情闹得有点大了呢,若是在家里住不下去了,新房欢迎你。” 秦佳第一次忍功被破,对着彭安尧伸出了中指。 三辈共谱求婚曲(1)【修】 回到家,秦佳站在家门口准备将彭安尧祖宗十八代骂一遍,可刚骂了一代,门自动就开了。 秦佳妈孙女士站在铁门里面,一身黑色cha nel裙装,性感而美艳,身上隐约传来givenchy的香水味。一眼便可看出秦佳是遗传了孙女士,但秦佳的长相也就遗传到了孙女士的七八成,孙女士比秦佳要更美一些,成熟而韵味十足。 可是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这是多心有灵犀啊。 孙女士倚着门对着秦佳微笑,秦佳在门外挥着爪子,脚已经开始向后蹬做准备起跑运动,刚说了一句“我就来看一眼,现在就走”,就被孙女士给拉了进去。 秦佳刚进了门就听到门内有麻将的声音,边拖鞋边问孙女士:“妈,谁来了?” 孙女士转头对着秦佳明媚一笑,“你以前的婆婆。” 秦佳脸唰地一白,在孙女士向室内走入的时候,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孙女士,撕心裂肺地哭着喊:“妈,我可想死你了。” 心疼了……孙女士转身搂过秦佳,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柔声道:“哎,虽然知道你这哭肯定是假的,可是一见你哭妈还是心疼啊。” 秦佳开始哽咽:“妈,你真好……” 孙女士叹口气,歪着脑袋叫秦佳爸:“远山,出来一下,收水电费的!” 秦佳爸甩着胖胳膊胖腿,先无视了秦佳,将秦佳甩出孙女士的怀抱,反身搂着孙女士亲了亲嘴,才转身和秦佳打招呼:“哟,秦小佳,来串门啦。” 秦佳默默的吞下差点呕出来的恶水,擦了擦刚流出来的几滴眼泪儿,拍了拍她老爸的肚子:“爸,你闺女还在这呢,注意点少儿不宜啊爸。” 秦佳爸无视秦佳的话,讨好的对孙女士笑,“彤彤,你进去继续玩去吧,我处理。” 孙女士回吻了一下秦佳爸,之后拍了拍秦佳的小肩膀,笑道:“没你爸,哪来的你。老实儿点,我先对付你老婆婆去,改天再对付你。” 秦佳爸笑眯眯的看着美艳孙女士进去后,搂着秦佳要将她送出去,让她先在小区里面逛逛,等会把彭安尧他妈伺候走,再把她叫回来。 秦佳在小区里面溜达时整理了一下思路。 之前,他将她曾经的婚纱用箱子装着送过来,就是知道她心软,利用这一点让她投降先。结婚前至结婚后,他从来不强制性的让她不做这不做那,却每次都在暗中用各种方法让她心甘情愿的主动投降。 现在,他肯定是在故技重施,这是毫无疑问的。 秦佳叹口气,为自己再次进入狼圈而叹气,主要是她委 实抵抗不了他那抹笑,见到他就小心砰砰跳,不见到就想撕心嚎叫。 秦佳坐在花坛边上哀声叹气,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秦佳也不知道自己在花坛边上坐了多长时间,只是再看到老爸的身影时,夜色已降临。 秦佳便跟着老爸身后走着边问:“爸,我妈心情咋样?” 秦佳爸笑眯眯摇头:“你妈不让我告密。” 没品没下限!两口子都没品没下限! 再回到家时,秦佳爸先进的门,等秦佳再进门的时候,面前已经站着紧绷着脸的孙女士了。 秦佳讪讪的问:“散场了啊?那个,谁赢钱了?” 孙女士二话不说拽着秦佳领子给拖到了餐厅,扔到了座位上,“吃,先吃饱了再说话,这顿饭将是你日后三天内最后一顿饭。” 秦佳哀嚎一声:“爸!我妈虐待儿童!” 秦佳爸单手搂着孙女士的腰嘿嘿笑,摇头:“秦小佳,你都嫁过一次人了,还儿童那。” 秦佳咆哮:“你就是犹大!都是你告诉我妈的!” “闭嘴!你爸那是忠心!你才是叛徒!”孙女士一声喝,秦佳吓得一哆嗦,嘴一撇,开始掉眼泪。 孙女士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好台,正播放着两人在千人眼下拥吻的画面,孙女士气愤地将遥控器抛物线状甩给秦佳,指着秦佳开喊: “秦小佳,你给我解释解释,先是拍出了那么个广告,后又在广场上玩现场秀,你是不是准备跟我死磕到底,非要和彭安尧再闹得鸡飞狗跳才能安心是不是!啊?说话!你这次哭可真没用了,谁不知道你哭是彭安尧教的,流泪快是我教的,下次弄个新鲜的把戏再出来骗人。” 秦佳哭相一僵,泪一停,利落地擦了擦脸蛋,委屈的拽了拽她老爹的衣角。 家里,永远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的。 秦佳爸拿起装着大米饭的碗,递给秦佳,安慰道:“小佳乖,还是多吃点吧。广场上那是现场直播,你妈,还有彭安尧他妈,在咱家全看到了。”顿了顿又道,“你妈今天输给彭安尧他妈不少钱。” 秦佳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酱鸡腿,拔丝鸡蛋,麻辣鸡丁,菠菜蛋花汤,寻思了半晌,她是真得饿不了三天。 抬眼再仔细看了看自家美艳老妈,抱着臂,换下了运动型阿迪运动服,冷眼看着她,空气中响起磨牙的声音。此时秦佳才想起 来她老妈还学过格斗。 秦佳果断放下手中碗盘中餐,对孙女士认真道:“妈,我们谈谈吧。” 秦佳跟在孙女士身后向书房走去,转头时看到她老爸手里的一只鸡腿已经啃掉了一半。丝毫不关心她的死活,啃得满嘴流油,看到她转头瞥他,还对她挑了挑眉,伸出胖胖的胳膊并用力地对她无声的说了句“fighting”,秦佳忍气吞声的翻了个白眼。 孙女士坐在书桌后面的按摩椅上,秦佳站在她面前。 “说吧秦小佳,这次你准备怎么办,都给我玩失踪这么久了,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了?另外,你知道你那些个爷爷姥姥的,都是封建的人,再来一次又是舅又是侄的,进医院后就不是一个星期能出来的了。” 秦佳反驳,“上次我爷爷是吃多了胃不消化进的医院,我姥爷是听说你没去成米兰时装展气得犯了病进的医院。” 孙女士头疼的揉了揉头,“说正题,刚才冷导给我打电话了,说有很多服装商指名找你拍广告,还有ben公司要找你签约,让你走秀,提的价钱很高,你现在全部都给我个准话。我自己生的女儿是真傻假傻,我比你都清楚,再装傻我就把你从十七楼踹下去。” 秦佳也跟着揉了揉头,带了点心惊胆战,这要是摔下去肯定会迸出脑浆的,遂终于正了色。 “妈,你知道路瑛爸一直都对我特好,没亲没故的待我跟亲闺女似的,他妈又是一温柔古典女,那么大个宠物食品公司,非得让路瑛来问我这个半吊子宠物训导师意见,我又不傻,他们一家三口糖衣炮弹的,安得什么心思我都懂。可是我澜尚小姨妈在路瑛公司里当模特,你的时装又大多销售给路瑛公司,我总不能直接拒绝了路瑛吧。路瑛那么个世故圆滑的总经理,肯定得翻脸,还得是暗中出招着翻脸,让人措手不及。” “那彭安尧呢?” “呃……他就是闹着我玩呢。” “秦小佳!” “妈,”秦佳走近孙彤,弯腰抱着孙彤的脖子,撒娇的摇晃着,“彭安尧的事儿您能不问了么?我知道您是怕彭安尧他妈再来找我算账,可之前她和我斗了那么久,不是也没赢什么嘛,这次她也没什么大本事的,您闺女的本事您知道的啊。” 孙女士终于放了点心,也跟着秦佳一起晃着,声音缓和了很多:“可是我听说冷导是和ben公司有来往的吧?那可是路瑛薇雅模特公司的死对头,你能对付吗?直接拒绝肯定 要撕破脸皮,若不拒绝,你也没那心思走星路吧?” 秦佳嘿嘿笑:“我能对付的,ben公司有个陈瑶,是个墙头草,我知道澜尚小姨妈和路瑛他们对付过她。我估计ben公司的老板看了那广告后,肯定要查我背景的,接着就会派陈瑶当说客来挖我的。陈瑶又到处宣传过路瑛包养她,对付这样的女人我最有方法了。另外我当然不会换路走星路,我还得坚持经营我家小公司呢,不过我总要借他们宣传一下嘛。” 秦佳把孙女士哄得一张冰脸又明艳了起来,再回餐厅吃饭时,桌上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秦佳哭丧着脸找孙女士,孙女士又给秦佳做了两道菜。秦佳吃完彻底满足后,回房间给纪蒙发短信。 “吉娃娃,想不想看美男?” “嗷嗷,想!(﹃)” 秦佳看着纪蒙的流口水表情,一阵恶寒,晾了他半个小时,连着接到他的几个问号短信后,才磨磨蹭蹭的回复。 “ok,这两天我要在家修身养性,你先看着店,过两天和我去ben公司,顺便带上你的小青。” 三辈共谱求婚曲(2)【修】 秦佳在家休息了几天,养白了几分,养胖了一斤。 八月二十五号,秦佳和纪蒙约好了在ben公司门口见。 纪蒙大老远见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秦佳,吆喝了一声:“这谁家的姑娘又白又胖的呀。” 秦佳高跟鞋没踩稳,崴了一下,鞋跟险些崴掉了,一瘸一拐走到纪蒙面前,没好气的凶他:“都是你喊的,我这姑娘现在还变成残疾人了。” 纪蒙把手搭她肩上,一边扶着她走一边感慨:“我们导师要回来了,可没什么机会再欺负你了。诶,小佳佳,该给我发工资了吧?” “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岂不是以后也没人给我看店了?你们导师怎么也不带你师兄多玩几天啊。” “要是师姐的话就多玩了,可惜是个师兄。哎,小佳佳,我要我工资呢,别给我转移话题。” 走了两步,脚缓过劲能正常走路了,秦佳将她脖子上纪蒙的爪子甩开,反抓住他手,捣蒜样点头,“放心放心,姑娘我钱还是很有的。你看到那女的没?就在玻璃窗前像模特一样站着的女的,黄头发,浪卷,白色衬衫黑色短裙,脚踩乳色小靴跟。” “嗷嗷,就是那女的?” 秦佳点头。 纪蒙拍了拍身上藏起 来的小青,嘿嘿笑了两声:“我办事儿,您放心。” 秦佳挽着纪蒙的胳膊向ben公司走去,旁边纪蒙的个头比她高半头,总有半个阴影落在她脸上,感觉带点清凉,清清爽爽好比喝了冰咖啡。 通过旋转门,大堂内更清凉了,中央空调呼扇着吹,发出空洞的咔哒响。秦佳放开纪蒙,站在原地打量着ben公司大厅。脚下的锃亮的地砖清晰的反射着自己的影子,半长米色哈伦裤,burberry的新款桔色半短齐腰衬衫。再看纪蒙,干净的牛仔裤裤脚卷起至脚腕,白色小西服的袖口挽起至上臂,书生相的脸上难掩稚嫩。 秦佳问纪蒙:“吉娃娃,我怎么有种大四学长学姐上台致辞的感觉。” 纪蒙点头:“同感同感。” “哎,”两人同时一声叹,“真幼稚。” 语罢,两人抬头挺胸,向对面迎来的人弯唇微笑,秦佳笑得有点憨,纪蒙笑得有点傻。 陈瑶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秦佳半晌,不知是有意无意,喟叹一句,“果然是burberry的代言人,气质没得说,怪不得老板这么急着约秦小姐来呢。”说着向秦佳伸出了手,“秦小姐你好,我是ben的助理,昨天本来约好ben今天亲自来接见秦小姐的,只是他今天临时有事,交代让我代他好好招待您。” 秦佳伸出手回握,笑容可掬:“无妨无妨,客气客气。” 秦佳傻气一露,纪蒙上前从秦佳手里抽出了陈瑶的手,两手一起握着,兴奋道:“哎呀,你就是那个模特陈瑶吧?天呐,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啊,居然……居然……啧啧,俩字,真漂亮!” 陈瑶脸上喜滋滋,还略带谦虚的摆了摆手:“秦小姐也很漂亮。” 纪蒙摇头:“nonono,谦虚了不是,她是只有貌没有气质的人,陈小姐您铁定看错了,您才是美貌与气质并存啊。” 陈瑶再不喜欢凭空冒出来的纪蒙,还是因为这几句话笑得满脸灿烂,眼角的褶皱都遮不住了。 陈瑶带着秦佳和纪蒙来到了会客室,又让人上了三杯茶。之后可能觉着还是欠妥,又让人上了三杯咖啡和三杯水。 会客室内,独特的圆弧设计,聚 第 11 部分 散的光束独独的照射在白色桌子上的各色风信子上,有清新的自然气息。墙上投影已经打开,只要关上周边电动窗帘,就会看到已经为秦佳量身定做的包装方案。 三人环桌而坐,中间的咖啡热气氤氲,秦佳想要单独和陈瑶说话,将纪蒙赶了出去,纪蒙心里不舒服,出去的时候连门都未关。 陈瑶站起身欲关门,秦佳轻轻开口:“陈小姐,我仔细考虑过,我还是不准备踏进这个圈子。” 陈瑶又坐了回来,诧异地问:“为什么?” 秦佳绞着手指叹道,“你们知道我和薇雅模特公司的人有亲戚关系的吧,我若来这里啊,我那些亲戚肯定要四处找麻烦的,我会给ben公司带来不利吧?” 陈瑶略一思考,好像有这么点道理。 陈瑶这类女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毒舌,就和路瑛一样,但又完全没有路瑛的段数高。就像刚刚陈瑶只夸秦佳气质好没夸秦佳长相好一样,习惯性的想要和别人一比高低,在嘴上取胜。这类人,再美也有迟暮的一天,最希望得到的有两样,一是名声,二是权钱。而这两样归根结底就是有权有钱的男人,只为这两样她们就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佳问:“陈小姐,以你的资质,怎么会只留在ben公司呢?” 陈瑶“哦”了一声,道,“我是因为朋友介绍的,也不好拒绝。” 秦佳点头表示同意,朋友介绍的任何事情总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又不经意道:“真可惜没将你介绍到双亚去,对了,你听说过模特界龙头双亚公司吧?肯定能听过,他们公司的老总啊,我认识,是个特年轻的华侨,那叫一个帅,一直没结婚,每次记者访问,他都说他要找灵魂真爱。咦?陈小姐,我发现你很符合他的择友条件啊。” “是,是么?” “是啊,还别说,你又漂亮又有气质的,还知性。你要是去他们公司啊,啊呀……正好我认识他们老总,一会儿我把他电话号给你吧?” 秦佳一脸傻气,陈瑶一脸激动。 这时候忽听门外格子间传来各种惊悚声,尖叫声,呼喊声。陈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接着传来秦佳的一声尖叫:“别动!” 一条青色的蛇从陈瑶脚旁经过,向门内爬来。 陈瑶听到秦佳的喊声,又见会客室门外的同事都睁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她的脚底,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脚底,同时秦佳 又是一声喊:“蛇只能见到动的东西,别动!” 陈瑶低头看到一条蛇正从她脚边经过时,吓得脸唰地一下白了,弯腰的动作一点没敢动,只扯着嗓子破音儿的喊着:“谁,谁带来的蛇啊?来人啊!” 周围人屏息,没人动弹,陈瑶周身散发的恐惧感染了周围的人,各个都大气不敢喘,身子不敢动。 当蛇终于整个身体都远离陈瑶时,陈瑶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蛇又出奇不意的回过来,开始沿着她的脚脖子开始向上缠。 吓得陈瑶浑身都在哆嗦着,两串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眼看着蛇头要消失在裙子里时,再一声尖叫吼出,同一时间秦佳迅速跑过来,单手抓住了蛇头,将蛇抓在手里。 蛇一离开陈瑶,陈瑶就立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秦佳拍了拍陈瑶,道:“陈小姐您别怕,我是宠物训导师,我就当替天行道先把它带走了啊。”然后瞧着看热闹的人,喊道,“唉唉,你们怎么还看热闹呢,快扶陈小姐起来啊。” 陈瑶这是真的吓得不轻,秦佳都走了,她还瘫在地上,几个人去拉着她的时候,一声带国骂的哭喊破喉而出。 纪蒙跟着秦佳走出来,哪有一点不爽地模样,得意地将小青收回围在腰上,又夸赞了几句小青后问秦佳:“小佳佳,你今天是不是玩过分了啊?不过她们也是怪娇气的,居然一米长的蛇还能害怕。” 秦佳嘿嘿地笑:“这才不算过分,陈瑶在我路大侄的公司里,吞了他好多钱,还暗中对我澜尚小姨用阴招,我这都是轻的啦。” “你真认识双亚公司老总?” “鬼才认识,他的花边新闻到处是,我都没想到陈瑶这么好骗,我还准备了好几个对策,比如女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啊,都不喜欢会威胁到自己女人的人啊,谁知道居然一个没用上。过两天她肯定得私下联系我,有陈瑶在,尤其我又救她一命,ben肯定不能再来挖我了,还能答应我帮忙宣传宠物店。” 纪蒙感慨:“女人好可怕。” 秦佳摇头:“冷凌就不可怕。” 纪蒙啐地,然后一声不顾形象的嘶吼:“她就是个疯女人!” 秦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疯女人也有人爱。” “谁,谁爱她了!我他妈的只爱大叔!” “慌什么,我提你名了么?” “……喂,秦小佳,我想起来你说带我去 ben看美男的,我怎么没看到?” “广告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冷凌回来了,还知道某两人见过面了。另外,别当我抓小青的时候,没发现你被几个美女围在中间。” “……我们还是,散了吧。” 于是秦佳回家,纪蒙回宿舍。 三辈共谱求婚曲(3)【修】 秦佳心情尚且不错,路过超市时,下了出租车,又买了几斤肉和几斤虾。手里拎着几斤东西,秦佳散步回家。 走到家楼门下,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这是前两天刚坐过的,后面还塞着她澜尚小姨的衣服。秦佳吓了一跳,拿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爸,彭安尧来了吗?” “哦哦,”秦佳爸顿了两顿,“彭安尧没来啊。” “真的?” “真的。” 秦佳放心的上楼,接着拿钥匙开门,接着走进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房子,接着,愣住。 秦远山先生,孙彤女士,覃琪女士,彭安尧先生,四人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神色各不相同。 秦佳愣了愣,只知道她爸把她骗了。尔后,将几斤菜放进了卫生间,又脚步发浮的走出来,坐在了沙发前的矮桌上。又愣了愣,跑回卫生间将肉和虾取出来放进了厨房,倒了四杯水后,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然后站着和几个人伸爪子打招呼:“爸,妈,姨姥姥,尧小舅,你们四人……要玩麻将吗?” 秦佳爸,秦佳妈,彭安尧妈,再加上秦佳,四人麻将。 秦佳和彭安尧看一把牌,两人坐在同一张大椅子上,秦佳的屁股只坐四分之一贴了个小边,彭安尧的屁股坐了四分之三,一只手偶尔抬起来帮秦佳摸牌打牌,另一只手,偶尔搭在她腰上。 彭安尧妈——覃琪,和几年前没有太大变化,一张温婉的脸上,眉目柔和,却暗藏杀机。 覃琪是属于外表温和又对谁都腹黑、只对她自己儿子温暖的人。用吉娃娃的话来说,覃琪就是护犊情深横扫千军的典型母性代表。 一袭显瘦黑白条纹裙装,加上金丝框眼镜,将职业教师该有的端庄仪表衬托的淋漓尽致。弯弯的唇角和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彭安尧很像,而眼镜下的眼睛却仿似在对着秦佳噙着血,仿似只要秦佳再靠近她儿子一寸,就能把液体血冻成冰块血直刺到秦佳脸上。 秦佳挪了挪屁股,贴在椅子边上,远离了 一些彭安尧,秦佳好像看到覃琪眼里的血变淡了。 有点像危机减小了,秦佳缓舒出一口气。 秦佳右手抓牌打牌,左手在下面抵着彭安尧的手,堪比玩太极。 桌面上除了镇静自若的彭安尧之外,其余三人面上表情皆有点深邃,秦佳只好没话找话,活跃气氛。 “姨姥姥,现在学生要开学了吧,学校忙吗?” “哦,忙,明天你来学校帮我吧。” 秦佳半张着嘴愣了两秒,很快合上后,讪笑道:“姨姥姥就会逗我玩,您是校长,您知道我就本科毕业而已,根本没资格去大学帮忙嘛。” “没关系,不让你当临时导员,就帮学生拿拿行李,找找寝室。” 秦佳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将目光锁向老妈。好在秦佳妈站到了女儿一边,没让她孤军奋战,边吃了一张覃琪的牌,边笑道:“新生入校,不还有往前凑合的学长学姐嘛。我们家小佳还得看店呢,小丫头除了爱畜生,就不爱其他玩意儿,去你那学校指不定得惹出什么乱子呢。” 秦佳爸正在喝水,一口水直接呛到嗓子眼,咳嗽的震楼上惊楼下。 几个人都停下动作看向秦佳爸,覃琪面色不愉嘴角僵硬,彭安尧面色愉悦嘴角微弯,秦佳面色尴尬嘴角抽搐。 秦佳妈缓缓地拍着秦佳爸宽厚敦实的背部,缓着他的气儿,抬头看了眼坐在一张椅子上的俩人,又偏头笑道:“喝这么急做什么,呛着了吧。去休息休息吧?让小尧替你一会儿。” 秦佳爸咳得满脸通红,边咳边点头,彭安尧忽然轻声道:“那正好中场休息,一会儿继续吧。” 中场休息时,秦佳爸钻回了自己的房间,秦佳妈和彭安尧妈俩人坐在沙发上一起品茶,时不时地将视线飘向非开放式厨房。 彭安尧妈左手托着盏托,右手提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热茶之后,不经意地问:“你家秦佳现在有合适的了吗?” “以前有过合适的,但好像被人给拆了,现在合适的,谁知道还会不会被拆啊。”秦佳妈笑着感慨,明艳的脸上配着弯弯的眼睛,怎么都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孙彤,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吧?” “哦?没觉着呀。我这人就直爽,或者说得过分了,可从来不做过分得事儿,这点您放心。” 覃琪将茶杯摔在玻璃桌上,溢出几滴茶水,像是宣战一样甩到了孙彤的 手背几滴,孙彤一声惊呼:“覃琪!这是你过分了吧!” 秦佳和彭安尧两人在厨房里面准备水果和果汁,彭安尧素手洗水果,秦佳为她妈榨她爱喝的胡萝卜汁。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得声音,秦佳身体一僵,彭安尧犹置若罔闻。 秦佳想,反正论人数,她妈是不能吃亏,就没出去。向后小退了几步,靠近流理台旁的彭安尧,用脑袋撞了撞他的肩,小声问:“你能先告诉我你和你妈来我家到底是干嘛的吗?” 彭安尧单手关了水龙头,秦佳忙将毛巾递给他。彭安尧垂头擦了擦,秦佳注意到他是接过去先擦了右手,之后又擦得左手,而两只手都是纤细的,让秦佳感觉透过蓝色毛巾看到了他在钢琴上跳跃的十指,灵活而优雅。 彭安尧垂眸看着秦佳呆痴的眼睛,微红的脸,低头在她耳边发出了清和魅惑的声音:“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秦佳身体一麻,迅速将脑袋往后躲了躲,“呵呵,你就会开玩笑。那什么,我还是先出去吧,外面人都等着呢。”说着伸手向门探去,彭安尧一手拉住羞赧欲逃的秦佳,将秦佳的身子一旋,便搂在了怀里。 秦佳发愣,一瞬间,就想起来电视剧里经典的桥段,耳里响着柔和的蓝调曲,女主角动作化成一帧帧的画面,最后连到一起成优美的旋转体落入男主角深情的怀抱里。 秦佳闻着彭安尧胸前清凉的味道,神思恍惚,接着听到他说:“秦佳,我这次来是逼婚的,你跑不掉了。” 一直被彭安尧牵着手领出厨房,秦佳还是恍惚的,看似,这一次,她尧小舅是玩真的了。 而且,她尧小舅若是玩真的,没人能阻止得了。 心砰砰地跳,好像机场的电动数字时刻表,不停地翻滚,只要时刻一到,是死是活她就只有一条路走了。 客厅内,正在对战的覃琪和孙彤,见到彭安尧和秦佳牵手走了出来,孙彤率先发问:“胡萝卜汁呢?” 秦佳“哦”了一声,颠颠跑回厨房,榨汁机的咯达作响声刚好停下,秦佳三下五除二的倒了出来,走回客厅端给孙彤。 可不过一分钟时间,秦佳发现形势——变了。 覃琪和孙彤仿似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畅谈麻将窍门,而彭安尧站在窗前毫无顾忌的向她挥了挥手:“过来。” 秦佳一步化成三步慢腾腾地挪到彭安尧身旁半米处,又被彭安尧长臂一伸揽了回来。秦佳一惊,转身看向 两位妈妈,俩人恍若未见。 秦佳小声地问彭安尧:“你又做了什么?” 彭安尧捏着她的下巴转向楼下方,尔后又捏了捏,放手。 秦佳眼下的是一众人群拿着麦克风摄像机在楼下翘首以待,且在众人群之间,发现了冷凌的身影,所有人都抬着头向楼上寻找着什么,目露兴奋。 良久,秦佳意识到,午时三刻已到。她缓缓地问彭安尧:“是你将这些媒体引来的?” 点头。 “你威胁你妈,她若是不答应和你一起来求婚,你就要闹出些什么?” 点头。 “于是我妈现在也同意了你妈的求婚?” 点头。 “你是不是还准备几分钟后就拉我下楼,对楼下的记者说我是你老婆,或者直接拉着我去民政局?” 彭安尧笑了,揉着秦佳的脑顶,夸奖道:“真聪明。” 秦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问彭安尧:“你就不怕我不答应?” 彭安尧接下来的反应让秦佳觉着这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他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地道:“秦佳,你怎么会不答应,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是我妈,我,冷凌,一起来求婚,甚至还有广大传媒记者,你若不答应,你觉着你能踏出这个门吗?再者,你若不答应,你觉着你走出这个门之后,还会有人信你的清白吗?嗯?” 最后一个字,在秦佳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余音缭绕的尾音,轻轻上挑,撩人心弦,再清雅消失。 但秦佳不受诱惑地做最后抗争:“你为什么就非要我啊?我又不聪明,顶多会点非人类的计算机语言。论漂亮吧,我虽然有点姿色,可也不至于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吧?还有啊,你妈都那么反对了,你为嘛还是一门心思的非要我啊?”说着说着,秦佳的底气变得十足,开始颐指气使,“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了,别用什么‘你就认定了我’、什么‘你是个专一的人’、什么‘喜欢我的内涵’的琼瑶式理由,更别用什么霸道的‘noexcuse’,你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 秦佳说完之后,感觉客厅里面一片安静,听着看不到的沙漏一滴滴漏过,时光流淌,也感 第 12 部分 觉到身后有两个人屏住了呼吸,一人踩着无声的脚步接近她,接着是一声绵延的叹息。 “哎,是啊,你到底为什么就认定我家小佳佳了呢?” 秦佳爸站在秦佳身后,眼里流转着惋惜,气氛从僵硬的峰顶,一落千丈,落至峰底。秦佳听出来她老爸在惋惜彭安尧这样的人居然认定了她秦佳。秦佳还听到她老妈在后面发出一声笑,那笑声里面装满了对她老爸的话的认同。 秦佳垂头丧气,一点高峰都没占着,还被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不指着彭安尧能回答她的问题时,却听到一道仿若清风拂面暖人肺撩人心的声音。 “因为,我放开你够久了,再不把你找回来,会被别人带走的。我彭安尧的东西,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有种私情叫隐婚(1)【修】 在彭安尧的威逼利诱下,秦佳妥协了,她完全可以想象,此时她若是不答应,楼下的记者在第二天会写出什么头条新闻。 比如,广告新星秦佳与自己亲舅舅结婚乱论。比如,广告新星秦佳和自己亲大侄暧昧不清。再比如,广告新星秦佳已与男友秘密同居。 虽然都是假的,但广大群众定会在广大媒体人笔下、得出这样的绯闻事件,接着一传百百传千,反反复复无穷焉。最后自家的一众亲戚再次找上门来,大骂秦佳祸国殃民。 舆论真的能杀死人,只用想的,秦佳就已经无力承受。 估计对于覃琪女士和孙彤女士也是一样的,报纸上出现c大女校长儿子的绯闻、或者知名服装设计师女儿的绯闻,她们也无力承受。 像甘地那种能够明辨是非、做出正确决策的人,真的是百年难遇一个。 秦佳终于发觉,在彭安尧回国后,和她相遇在内蒙古大草原拍戏时,就已经预谋好了这一系列事件。人怕出名猪怕壮,先把她弄火了,再拿这些事情威胁。秦佳真心觉着彭安尧的脑袋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了。 覃琪和孙彤不太乐意地将两人的离婚证、户口本交了出来,彭安尧牵着秦佳一起出门下楼。 秦佳以及彭安尧一直是近来媒体人的宠儿。二位新秀先在冷导主打的广告上、以清纯哑女俊美痴男出现于荧屏,又在夏日广场千人面前拥吻,最后在女主角家楼下相拥出现,动作亲密引人遐思。 可在媒体尚未思考出结果时,彭安尧却在秦佳家的楼门下、从容地扔出了一枚重弹:我与秦佳并非情侣关 系,请大家不要误会。 在记者欲进行进一步询问时,彭安尧已经冲出人群带着秦佳坐上了他的座驾卡宴。 说得可真谨慎,的确并非情侣关系,是夫妻关系了。 坐在车里面的秦佳,望着后视镜里面跟着又跑了几步的记者,有种逃婚被家人追赶的感觉。中间还有冷凌矗立不动,飘逸的长发高挑的身材,让秦佳更是感觉那幽怨的眼睛里面妖气四散。之后再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彭安尧,没由来得,秦佳一句话都不想说,发闷地喉咙都发涩,手里面的离婚证攥得紧紧的。 彭安尧听着秦佳渐重的呼吸声,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没开多久,便停下了车。 彭安尧伸出右手欲握住秦佳的手,秦佳却抬开了手。彭安尧的手落在秦佳的腿上,同时有一滴带着热度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背上,沿着虎口落下,消失。 “和我复婚就这么让你难过?”彭安尧轻声问。 秦佳不说话,偏头望着窗外的树景,眼睛用力地眨着,耳朵都有种发堵的感觉。 “秦佳。”彭安尧叫她。 秦佳转头,眼神空洞,在彭安尧良久地凝视下,终于轻轻开口:“我怎么就,怎么就变成二婚的了啊……” 彭安尧安慰秦佳:“这次二婚是和我,你应该庆幸。你这次若是和别人二婚,那还得和我三婚一次,所以是你赚了。” 秦佳愤然怒吼:“卑鄙!” “这不叫卑鄙,这叫权宜。” 到了民政局,秦佳还是气不顺。见到门厅里等待办证的人,有得欣喜若狂,有得泫然欲泣,有得淡然无波,更是感觉未来让人迷惘。直到再次看到冷凌的脸,秦佳忽地两眼放光,甩开彭安尧的手冲了上去,直接道:“私下聊。” 冷凌目不斜视的经过秦佳,带她走了出去,秦佳跟在冷凌身后昂首挺胸。 彭安尧在一旁看得津津乐道,笑问身旁的人:“有没有觉着秦小佳现在越来越绷不住了?” 吉娃娃点头:“是啊,我还以为秦佳会上去直接揍冷凌呢。现在,啧啧。哎,你就不去拉架?” “秦佳那股子气已经憋了很久了,总要找冷凌说说的,不会打起来的。” “哦,”纪蒙点点头,还是感觉彭安尧比路瑛清楚秦佳的脾气,然后挥手,“我已经和我老妈说好了,一会儿直接给你们办复婚手续,不用排队审核。那我先走了啊,导师还忙 着找我编程呢。” 纪蒙迈出了一条腿后,彭安尧忽然出声叫住他,“谢谢你这么久对秦佳的照顾。” 纪蒙发愣,然后屁颠颠地跑了回来,伸出双手,“那什么,能打赏吗?这个更实惠。” 彭安尧拿出一张卡,放在纪蒙手中,笑道:“拿着吧,知道你们比较缺资费,就当我对你们的赞助吧。” 纪蒙兴奋,没想到居然真的给钱了,低着头左右翻看工行卡欲验明真身。 彭安尧又道:“密码是冷凌生日,你若是不知道的话,就问她吧。” 纪蒙的脸瞬间僵成猪肝色,彭安尧绕开他去看两个女人的对决。 秦佳和冷凌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四目相对,冰与火相遇,像是一场筹谋已久终于爆发的战争。 冷凌问:“要聊什么?” 秦佳脸上没有任何漫不经心,认真地问着她:“冷凌,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不遗余力的拆散我和彭安尧。还有当年,彭安尧为什么出国?别说是他妈送他出国读博的,这样的理由我听得已经够多了。我只是要清楚地明白,当年的彭安尧为什么会在和我协议离婚后,不声不响的出国,近两年时间从不联系我。” “秦佳你不觉着你是恶人先告状么?先提出离婚的是你。” “冷凌,我认为你是最没有资格来过问我们谁对谁错的人,但我仍然可以告诉你,我们离婚的时候是协商好对付长辈的,甚至离婚后的一个星期,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住在一起。直到你那次来找他,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冷凌忽然笑开,像冰山解冻,融化了周围景物,四周都飘散着解冻后的零度雪花,清清凉凉,柔柔美美。 “秦小佳,你不装傻缺的时候,真不可爱。” 秦佳悠然地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冷凌,不理她的嘲讽,接着道:“我不质问彭安尧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毫无愧色的回来,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做出任何残忍的事情。他宠我,我从来都知道。他若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去主动问他。但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冷凌,我直接告诉你,我就是在威胁你,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原因,我会立刻把存档发给纪蒙看。” 低头看照片的冷凌,右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再抬头时刚要说些什么,却话锋一转,看着秦佳的身后,淡道:“来不及了。” 秦佳转头,看到彭安尧闲 庭信步的朝她们走来,秦佳迅速地从冷凌手中抽回手机,快步走近彭安尧,笑问:“我刚才好像瞥到吉娃娃的影子了,人呢?” 冷凌也走了过来,抢先回答:“可能先走了,这里有他熟人,好办事儿。秦佳哪天出来和我们聚聚吧,很久没聚了,现在办证人少,你们快去吧。”满含深意的看了秦佳一眼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因为有熟人,办得很快,秦佳也属自愿,毕竟从下楼时便做好了选择,一起来民政局,不在记者面前说出他们的关系。可秦佳送出离婚证以及再次落笔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终于”的感觉。 终于,尘埃落定。 终于,成了二婚。 彭安尧好笑的看着秦佳纠结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颊,问:“做好隐婚的准备了?” 这也是在秦佳家里协商后的结果,对外隐婚,免得招来不必要的口舌。彭安尧本就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自是同意的。而秦佳,也没得选择。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秦佳自己为主,她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不拒绝。 有种私情叫隐婚(2)【修】 隐婚,就是——婚了,再进一步,就是——夫妻关系。 秦佳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被光着上身的彭安尧推倒在床上了。下是柔软熟悉的床毯,上是勾着唇紧盯着她眼的彭安尧。 毕竟两人曾经是你情我愿的夫妻,秦佳也并无多少的慌张,顶多是心里有道槛过不去,不太敢和彭安尧对视,秦佳就将视线从彭安尧的脸上向下游移。当秦佳的视线下移至彭安尧的腹部、发现那里有好几块腹肌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惊讶。她一直知道衣冠楚楚的彭安尧内里很有料,可也没有达到六块。而现在,她数了数,比前两年多了两块。 秦佳略带迷茫的抬手摸上去,呆呆的问:“这是你训练后长得吗?”肯定受了很多苦吧,那天在部队里,她见到过那些士兵的辛苦。 脱了衣服的彭安尧,不是禽兽,也是雄性生物。在秦佳柔软的小手从胸口划过时,眼里已经出现了望不到底的幽深。 “秦小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换个话题呢?” “比如?” 彭安尧将秦佳的小手握在手里捏了捏,忽然整个身体趴到了秦佳的身上,脑袋埋在秦佳象牙塔般的玉白颈项旁,轻呵着热气,嘴唇从那里缓缓划过,轻道:“比如新婚夫妻该做的事……” 洞房花烛明,舞馀双燕轻之夜,圆房为首。 秦佳感觉有股热气从胸中奔腾,眨了眨眼睛,忽地用起了全身的力气,将彭安尧推了下去,噔噔噔跑到了浴室,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秦佳倚着门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室内未传来彭安尧的任何声音,秦佳放心的大口呼吸了好久才终于平静下来。转身看了看镜中羞赧的女人,衣衫不整,面露动情之色。 秦佳狠狠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小声地对着镜子唾骂自己:秦小佳,你就是个色女!你还不承认!一遇到彭安尧你就心动,一看到他那小腹肌你就激动,一听到他说煽情的情话你就情动!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不能上了这个床!你是宠物训导师听见没?坚决不能再次被他给驯服了。秦佳!雄起! 秦佳在浴室里喋喋不休不停地说服自己给自己加油,而卧室的彭安尧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棚顶的复古吊灯,皱眉思考。 第一次,居然被人推开了。秦佳确实长大了,以前都是逆来顺受的,现在居然这么直接的拒绝。是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还是秦佳不似以前那般将他看得那么重了?彭安尧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从来都是稳操胜券的他,居然被秦佳给推开了,貌似该改变策略了。 彭安尧再次眨了眨眼的时候,秦佳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尽是肃穆之态,目不斜视的爬上床,盖上被子,关了灯,淡然的道了一声晚安,再无其他的话。 黑暗里,秦佳还没忘替彭安尧盖上被子,没让他将赤果之姿暴露在外。 却又让彭安尧感觉自己仿似忽然被隔幕之外的入幕之宾。 彭安尧在暗中磨牙半晌,忽然轻声说:“秦佳,你变了。 “以前,你不会拒绝我。现在,你却视而不见。 “秦佳,我总认为,时间是不能把曾经真实存在的东西磨灭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是错的。 “我现在,很难过。” 秦佳感觉心里有点发涩,彭安尧的声音有些空洞的飘渺,像在空谷里的呢喃,被风吹进她的耳里,独剩近似于无的尾音。心有点疼。 “不是那样的……”秦佳艰难的开口。 “那是什么?” “我还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我觉着,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要不,我,我帮你吧?” 于是在万家灯火摇曳,月色正浓之时,秦 佳帮了一次…… 在秦佳发酸的手被握在彭安尧的手里、整个身体都被他搂在怀里、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秦佳才猛然想起了几个字:苦肉计可耻! 可困意袭来,没给秦佳再多一分钟的时间能让她和彭安尧对峙,晕晕乎乎的睡了。 == 路瑛来宠物训导店找到秦佳的时候,已经距离秦佳二婚的日子好几天了,秦佳正发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想要剁掉它。 纪蒙回去跟导师做课题去了,据说上次拿了个简单的满网络泛滥的指纹识别报告给导师看,导师把他骂了个底儿朝天。现在在闭关修炼潜心做复杂的课题。 店里除了秦佳还有一人一狗,也都发怔的看着秦佳的手,空调呼呼的吹着,也感觉店里仍然是一派的寂静。 路瑛咳了一声,秦佳终将跑了八十里地的思绪收回,暗自唾弃了一句自己的心软后。对路瑛点了点头,转头对那人交代习性饲养以及如何培养感情等。 狗是条秋田犬,非常忠诚的狗。主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当主人搂着小秋田将脸放在它脑袋边蹭的时候,能看到一种惊人的相似。 秦佳将这种现象叫做同化。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秦佳将上门服务的时间表简单的做了一下之后,递给他,先做了简单的叮嘱。定了明天开始训练的时间地点之后,主人带着他家的秋田犬离开,当然秦佳没有忘记收取预定金。 秋田犬离开前,又在秦佳身边转了几圈。 路瑛夸奖秦佳:“那狗看上你了。” 秦佳骄傲了一下:“知道你在骂我,不过我天生招动物稀罕这是事实。” 路瑛随意找了地方坐下,秦佳的店里面就是再干净,还是感觉有股子各种动物的混合味道,闻着发闷。 秦佳整理了一下链圈绅士套,又仔细看了训犬第一阶段需要做的事情后,才再次理会路瑛。 路瑛知道秦佳闲暇的时候虽然很懒散,但工作的时候是非常认真不允许他人打扰的。见她整理好坐在他对面后,才再次开口:“陈瑶约你了吗?” “哦,约了,下个星期三在咖啡厅见。咦,你怎么知道?” “你澜尚小姨说的。” 路 第 13 部分 瑛刚说了两句话,就显露出了点烦躁,秦佳不由得疑惑,“你公司里出事儿了?” 路瑛还穿着正装,浅蓝色的衬衫领子处有领带服帖的打着,这样正式的装扮,秦佳忽然记起他相亲的事儿。 “你相亲怎么样了?” 路瑛听此一问伸出两指将领口向两边扯了扯,深吸一口气后,又忽然拉着秦佳走出了宠物店,锁上门,将钥匙递给秦佳后,不耐烦地道:“和我去喝两杯去。” 上了车,秦佳还处于状况外,一边不知道她路大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边就只是不停的低头看着时间。 彭安尧晚七点从部队出来,晚八点到家,现在是下午四点,正常情况下她要在七点时开始做饭的。只剩三个小时,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用。再者,喝酒……她容易喝多啊。 纠结了好一会儿,开车的路瑛忽然开口道:“上次相亲,我相到了你澜尚小姨妈。” 回忆前几天的相亲,女方的照片是路瑛都已经见过的。是个名媛女,看起来还算温婉类的女人,并无着浓妆,也没有奢华之风。可没想到最后落座在对面的是孙澜尚,说那人是孙澜尚的朋友,临时有事,让她来替。 两个人也够熟,就没当回事。既然是熟人,干脆将这顿饭吃完。在高档的餐厅里,孙澜尚一点不客气的吃光了点的餐,最后俩人又到了孙澜尚的酒吧喝了两杯,也是那时候孙澜尚提到的秦佳和陈瑶见过面,还有在ben公司引来的一场青蛇小乱。 接着,两个人一不小心喝多了…… 有种私情叫隐婚(3) 路大少的酒量很好,这是秦佳知道的,以前从来没见过路大少喝醉了。可今天路大少的模样看起来,很纠结很纠结,秦佳不敢确定了。 秦佳半试探的问:“酒后……乱性了?” 路瑛一双剑眉直射过来,剑眉下的眼睛猩红,“瞎想什么呢!” 秦佳放心的吐出一口气,摸着胸口道:“那你干嘛一副那样的表情啊,吓死我了,你要是和我澜尚小姨不小心发生了啥,这辈分可就乱了。” 那是外孙和姨姥姥啊。 想着想着秦佳就难以抑制地哈哈笑了起来。 路瑛的脸色变得铁青,忽然挂档加速,油门踩到底,把路虎当飞机开,吓得秦佳紧紧抓着扶手和安全带,连着高声喊妈叫爹。周围的场景变换,最初的距离下一秒好像迅速被拉长了一光 年,秦佳苍白着脸想起了彭安尧。 车终于停了下来,是在冷风呼呼吹的地下停车场。秦佳被路瑛拖着左转右转,最后终于爬上电梯的时候,满脸水光的幽幽地叹了一句词:“鳏夫若老谁来顾。” 路瑛猛地一回头:“你说谁是鳏夫呢?” 秦佳脑袋一清醒,可不能再让人知道她复婚了,忙用力摇了摇头,迅速地岔开话题:“来我澜尚小姨这喝酒?你们那天到底怎么了?” 路瑛仔细端详了秦佳的样貌,头发利落的在后面束起一个马尾辫,不留刘海露着光滑的额头。没有修过的眉毛,有着自然完美的弧度。又继承了孙彤明艳的眼睛,即使不笑也是带着笑意的。清白的脸蛋恬静白皙,下巴有些发翘。看起来漂亮中点缀着青春的俏皮感。 只是秦佳下巴正中间多了一颗痘痘。 但这也都是路瑛这样三十岁的男人所爱看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可这也是她和孙澜尚的差别。 孙澜尚永远打扮的光鲜亮丽,少了清纯劲,浑身上下都透漏着利落潇洒或是妩媚妖雅的成熟味道。那样的女人,姑且是招人迷的,却很难驾驭。路瑛见过孙澜尚的前男友,是如何在孙澜尚面前低眉顺眼低声下气的求她别离开的。但最后,仍然没有挽留住孙澜尚,她只用一个分手理由与他挥别。她说,我本就没有爱你那么深,你若不干脆放手,我怕对你的最后的一点喜欢也消磨掉。 绝情的女人,当属孙澜尚。 可这样一个绝情的女人,那一晚,喝多了之后对他说:“路瑛,你现在就是喜欢我家秦小佳,不然我早就把你拴住了。” 路瑛皱眉打断她,“你醉了。” 可她却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对着他咯咯地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眯着眼睛笑说:“路瑛,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爱秦小佳,等你和秦小佳的关系彻底清楚后,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让你欲罢不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爱……” 之后再一歪头摔倒了桌子上,呼呼地睡了。 路瑛皱着眉看着她仍然带着笑意的睡相,再回忆之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会猜不到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喜欢他。 孙澜尚是个骄傲的女人,因为有秦佳的关系在,平时不露一点端倪,直到喝醉了,才不小心的吐出实情。说明,这样的心思,在她的心里已经存了很久。 路瑛没有回答秦佳的 问话,委实他也不太清楚如何面对孙澜尚,他对孙澜尚无疑是欣赏的,但若论情,现在,定是没有的。 而今天,他带秦佳来这里,是想证明,他对秦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很久以来,他对秦佳都是种习惯,无法割舍的习惯。 也想看看,孙澜尚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很久以来,孙澜尚一直扮演的都是工作上的拍档,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蓝颜。 进了酒吧,秦佳娴熟地向吧台走过去,路瑛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向靠近中间舞台的桌子旁,回身去要酒。 孙澜尚正在乐队前唱着alizee的法语歌《moilolita》,戴着红色的短假发,闭着眼睛,身体头发随着后面贝斯手甩头的节律一起摇晃着,握着麦克风的蔻丹艳红如血,浑身上下都透漏着懒洋洋的魅力。 秦佳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然后忽然想到了鳏夫,低头给彭安尧发了个短信:我现在在澜尚小姨妈的酒吧,你要是累了就在外面吃一口,回家先洗洗睡了吧。 很快,没几秒,秦佳收到了彭安尧的回信:若不累呢? 秦佳发了个羞涩的害羞脸颊,又回:那来接我吧,(__) 很快,又接到了彭安尧的回信:我去接你。 路瑛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秦佳抿着樱唇笑着,脸颊也现出了红晕,正低头对着手机发呆。 路瑛一手拿了两瓶威士忌,一手拿了两个杯子,坐到秦佳对面,二话不说开始倒酒。 秦佳将视线飘至她澜尚小姨妈,发现她今天唱的格外投入,一直没有抬头看到她。不经意的抬手取过了杯,喝了一口。味道有点辛辣,又有点甜味,秦佳虽然酒量不好,但对酒的喜爱是一如既往的深,又喝了两口。 “这是什么酒,有点甜啊?” “古巴朗姆酒。” 噢,秦佳听说过,冬天时在这里面加了咖啡还可以驱寒。 路瑛也不停的喝,两个人喝的有点沉闷,秦佳指着台上的孙澜尚和路瑛打赌:“你信不信,一会儿我小姨妈下台肯定要先和我说话,再和你说话?” 路瑛摇头,“不信。” “赌一瓶酒!” 路瑛看着秦佳喝了几口,酒劲就上来了,脸已经红得发紫,还边说话边扇着脸颊。路瑛想了想今天的目的,毫不犹豫的点头。 半小时过去,孙澜尚唱了七八首歌, 抬头时终于看到了秦佳和路瑛,径自向后扔了麦克风,走了过来,抢过秦佳手中的酒问路瑛:“她酒量本来就小,你怎么还让她喝酒啊?” 秦佳猛地睁开眼睛,恨恨的等着孙澜尚:“小姨妈,我恨你!” 孙澜尚皱眉,扒拉着她的脑袋:“说什么呢!” 路瑛笑,“打赌看你先和我们谁说话,输了的……”路瑛指着新送上来的那瓶古巴朗姆酒继续道,“将它喝完。” 孙澜尚咒骂:“神经!”接着转身去找醒酒药。 孙澜尚刚走了一步,路瑛就将酒倒入秦佳酒杯中,意思是该喝了。秦佳有一点习惯特好,能玩得起,遂抬手喝了一杯又一杯。 众人还是将秦佳保护的太好了,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但也不怨秦佳,这里有她亲小姨妈,又有她路大侄,也根本没有担心的。 可,有预谋性的禽兽,防不胜防。 路瑛打量了一会儿周边环境,孙澜尚正拿着一杯清水走过来。路瑛起身站在已经醉晕到桌子上的秦佳身边,接着俯身,伸手揉了揉秦佳的脸颊,再接着,唇唇相印。 数着时间,一,二,三,四,五。 五秒钟,抬起头,已经不见了孙澜尚的身影。却发现彭安尧正站在他的面前。 情敌相见,狭路相逢。 彭安尧神色自如的走到路瑛跟前,浅浅地笑着:“小外孙,真是好久不见了。”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路瑛,这一刻,还是有着来不及掩饰的惊讶与尴尬,直到彭安尧将他推开,又坐到秦佳身边将秦佳抱在怀里后,才将情绪理好,再次开了口:“彭安尧,这个称呼我很不喜欢。” 彭安尧并不理他这句话,发觉秦佳在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凑近了才听到她嘟囔的话:“决不能告诉彭安尧,他差点成了鳏夫……” 彭安尧皱眉,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后,抬头对路瑛道:“你和她拼酒,不如和我拼酒,敢不敢?” 路瑛嗤笑了一声,意思是怎么不敢。他比彭安尧大两岁,又是常出入于各种商业场合的人,若论拼酒,他非常有自信不会输给彭安尧。 彭安尧一手搂着秦佳,不好划拳,遂选择了摇骰子。 最简单的比法,数字一可充当任何数,猜了骰子后,比个数大小。 最开始,彭安尧输了三把,连喝三杯。路瑛的叫法便更胆大了些,眉宇间尽是 自信。彭安尧也不急,直到第四把开始,彭安尧便开始赢。赢到路瑛的脸色越来越差,喝的就越来越多时,才开始不再绅士大骂彭安尧耍诈。 彭安尧放下骰子,将秦佳再次往怀里面靠了靠,对路瑛毫不留情地道:“路瑛,你比我年长,我尊重你。尤其在我出国两年,你照顾了秦佳很多,那三杯算是我敬你的。而现在,你超越了那条我不允许的最大界限,我不会再让你。论商龄,你比我高,但若论其他,路瑛,我不会输你。” 路瑛不屑地笑,全无平时的绅士风度:“彭安尧你过于自信了!” 彭安尧并不抬头看路瑛,只是低头摸着秦佳的发,淡道:“我自信是因为我有实力,而且,我还拥有秦佳对我的感情。可你路瑛,到现在还没有分得清你自己的感情。” 小鸳鸯部队绯闻(1) 一个下弦月高挂的迷人小夜晚,几个人各怀心思。 孙澜尚从酒吧消失后再未出现过徒当一次天涯人,路瑛听了彭安尧的话后坐在吧台把酒买醉,彭安尧甚是愉悦的开车载着晕睡的秦佳回新房。 各有各的活法,时刻紧密相连,又长长互不相干。 第二天秦佳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刚刚露出了鱼肚白,有清浅的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地上现出了几道摇曳的影子。 咦?没拉窗帘? 秦佳半睡半醒的伸出手臂向左边一推。凉的,空的…… 秦佳瞬间打了个激灵,一双清亮的眼睛倏地在半黑不黑半亮不亮的黑暗中睁开了。 又消失了?! 秦佳以最快地速度掀起被子,打开灯,跳下床,沿着地上脚印式的脚毯向外冲出去,两室一厅一卫,秦佳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彭安尧。 秦佳又蹬蹬蹬跑回卧室,打开衣柜翻腾彭安尧的衣服,大约衣服未少,连内裤都是立正稍息摆得整齐。 秦佳心一慌,不带任何留恋的再次消失了? 秦佳蹲在衣柜前咬牙切齿的啃着衣服,不过五分钟,几行眼泪就将脸颊滴成了水光四射。 她咒骂,骂天骂地,她难过,心胃难受,她想哭,哭爹喊娘。 明晃晃的灯光下,一个人蜷着身子缩着,脑袋贴着膝盖。不一会儿,抑制不住地呜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终于徐徐传来。 秦佳难过的想拿出一把刀将体内的那颗心剜掉,疼,疼的肉都是紧的。脑袋里面像要爆炸一 样嗡嗡的想,好像四周都是机动车的启动声。她尧小舅居然有一次把她给抛弃了…… 上一次他走的时候,就和此时一样,任她半夜惊醒时,怎么找都找不到。秦佳那时候疯子一般打电话给彭安尧,听到的都是不真实的沉冷声音反复重复“请稍后再拨”。秦佳又给孙彤、给覃琪、给孙澜尚打电话,得到的又都是语气薄凉的“我不知道”。秦佳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时候,穿着睡衣在街边疯子般的找寻他的身影。可,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的秦佳,终于明白一句话。只有失去了最爱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永远。也终于明白了,她老妈那时候的谆谆教诲,是真理。她说,彭安尧那样的人,你是享受不了的…… 秦佳从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想到了将要再一次失去他,忽地从地上跳起来又开门向外跑。可当手握上门边的把手时,听到了彭安尧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秦佳?” 那念念不能忘的声音萦绕耳边,如此不真实。 秦佳愣住,快速转过头,就见到彭安尧一身蓝色棉质睡袍,手里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皱着眉望着她。 他还在! 秦佳哇的一声再次泪声滔滔,瞬间冲进了彭安尧的怀里,两手紧紧的搂着他精壮的腰部,边哭边不停地喊他的名字,生怕他再次不声不响地凭空消失。 声音里,满满地装着的,都是害怕和不知所措。 秦佳发冰的身体被彭安尧轻轻环住,听到他地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声。 “秦佳,我没有走,是给你熬醒酒汤。” 秦佳将脸埋在彭安尧的怀里,一瞬间,感觉比以为他消失的上一刻更难过了。秦佳慢动作一样缓慢摇头,一字一顿的声音隔着衣料想要敲击他的心脏:“彭安尧,我恨你。” “嗯,我知道了。” 声音还是清冷的,让人耽溺不想离开的,秦佳哽咽:“我怕你走了。” “不会走了。” 半晌,窗前文竹姿态万千,窗外星月夜空摇延,秦佳终于抬起头。她满脸水光,满目通红,头发糟乱,就像个刚在场上败下来的斗牛士,声音凄凄惨惨戚戚,“我饿了……” 秦佳被彭安尧放开,看到他转身向厨房走去,秦佳又迅速地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他,除了触感干净温和,好像还有种手指跳动的感觉,秦佳嗫喏道 第 14 部分 :“我没恨过你。” 秦佳见到彭安尧脚步一顿,再次向厨房里走去。 秦佳慌神,又拉紧了一分,急声道:“别……” 秦佳看到彭安尧终于停下脚步,回转过身,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捏着小拇指揉了揉。他斜倚着门柱悠悠地叹气,脑袋向她这面偏着,秦佳只看到了他一大半的侧脸,剩下的那小半侧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微晃。 秦佳着了迷,没听到彭安尧一张一翕的唇到底说了什么,只想起了老爸的一句话——想要抓住一个人,就要让他的心是你的,身更是你的。 秦佳一个前扑,整个人挂到了身上,接着,强吻了他。 秦佳朦胧中还记得,她老爸说过,女孩儿,偶尔主动点,是有利于沟通感情的。 ~~o(>_<)o~~ 从强吻到意外被吻,到突然被揉,到顺势被团,到理所当然地被强x,秦佳晕了,连累带饿的晕了。 十点,秦佳终于再次醒来,但再饿,也裹着被子不想伸出头,像个蚕蛹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昨天,一不小心,发生了一件有点让她感觉生疏的事儿。毕竟她两年都没做过了。可是为什么彭安尧还是一路顺风顺水地行云如流水,动作如猛浪呢? 而且,好像本末倒置了?明明是她该大声斥责他为什么忽然大半夜的跑到厨房来,害她以为他又跑了!可最后居然是自己没把持住……丢死人了。 秦佳想藏在被子里,就此开始提前冬眠。 可现实总让秦佳无力招架,秦佳藏在被子里,感觉到了彭安尧的接近。虽然未听到声音,但就是感觉他走近了。 果然,没几秒,有人扯被子。 秦佳紧抓,彭安尧再用力扯。 当然,力量悬殊,被子被扯开。 秦佳怒气生生的喊:“彭安尧你混蛋!” 彭安尧并未说话,只是笑着将床头柜上的托盘搬到了秦佳面前,上面还放着香气诱人的肉粥以及肉汤。秦佳看到了上面飘着的肉块,都是瘦的。 “吃吗?” 哀叹一声,民以食为天,佳以肉为先。秦佳十分没有骨气的点了头,“吃……” 好像还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边喝着肉粥的时候,秦佳边整理脑中问题。以电动马达的转速,四核cpu的运速不停地运转大脑后,解决完饭食 问题,终于也整理好了实际问题。 秦佳抬头,见到彭安尧已经换好了一身蓝色的军装从浴室走出来,领口紧致整洁,肩处挺直带着正气军徽,腰身半掐,裤线笔直。好大的一股子——男人味!秦佳不自主的,脸红了。 她尧小舅帅得让她心痒痒…… 怎么好像一个晚上而已,她尧小舅魅力又涨了啊…… 彭安尧好笑地弯腰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 秦佳低头咧嘴,心里舒服地合都合不上。直到听到彭安尧不知道叫了多少声她的名字时才再次抬起了头。 彭安尧不经意地道,“我下午在开过会之后,要和飞行员一起试飞。最近事情有些多,明天和我一起去部队住吧。” “要去部队住?那店呢?” “我送你上班。” 秦佳猛地摇了摇头,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 秦佳仔细的盯着彭安尧好看的脸几个来回后,终于再次想起了之前她要问的问题,拍了拍床。 秦佳见彭安尧坐好后歪着头看她等她下话后,认真道:“我有几件事情要说。” 接着开始演讲:“首先,我觉着我们相处模式有问题,你很多时候都并未把我当成你合法的妻子看待,更像是你的小外甥女。 其次,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我可以当做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我也同时会把过去时你对我地好也一并忘掉。 再次,我答应了陈瑶要将双亚公司老总介绍给她,虽然我不认识,但知道你认识,我要你帮我。 最后,我能理解你对我的隐瞒,但我并不喜欢,比如你为什么去国外,我不会主动问你,但希望有一天你会来告诉我,当然我的意思还包括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昨晚我醉了之后你和路大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说完一长串,秦佳喝了一大口水。其实她心里在打着架子鼓来着,她知道的,夫妻间虽然说话说开了是最好的,可差不多每次说开一些感情就会破裂一分难修补一毫,理论和实践永远不同。 她记得她老爸和她老妈坦白藏过私房钱后,秦佳老妈每个星期都要查钱,那可能叫做潜意识的心理负担。 等了良久,秦佳听到了彭安尧恍然大悟的一声“哦”,之后听到他说:“我记住了。” 秦佳不懂:“记住什么了?” “没什么,记得简单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去部队住吧。也许下午的时候,妈也会一起来帮收拾。” 秦佳慌张:“谁妈?” “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轻描淡写有利于补脑 噗,最近好像还是很严…… 小鸳鸯部队绯闻(2) 彭安尧前脚走,秦佳后脚就冲进了洗手间。 皱眉,挤眼,怎么办啊?会控制不住的啊,那个老婆婆,是元老级腹黑。她那才是载人不用刀吃人不吐渣的终极腹黑,除了对她自己的儿子,秦佳就没见过她对谁好过。和她儿子完全相反,彭安尧是对谁都好,大概除了他老婆。 哎…… 秦佳坐在马桶上给纪蒙打电话,纪蒙却支支吾吾地话也不清楚。关键时刻,闺蜜居然也倒戈不给她出招?秦佳怒了。 “纪蒙!你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唉唉唉,听着呢听着呢,干嘛骂人家混蛋啊啊,你要是控制不住就反攻她呗!你又不是没反攻过她。” 废话啊,赤果果的废话啊。秦佳掰扯着手指给他论点,“一,她是我老婆婆;二,她是彭安尧的老妈;三,她是我姨姥姥。无论如何,我攻击她都会说明一个问题啊……” 纪蒙点头接龙,“说明你没品。” “哎,”俩人一起叹了一声。 接着秦佳听到纪蒙仿似被踩了尾巴的一声尖叫。 秦佳皱眉:“吉娃娃?” 秦佳听到纪蒙从胸腔里透出了一声闷响,纪蒙喊:“秦小佳!你就大胆往前走,要是有人拦着你我就拖着我们家小青去给她收尸!人活一世就是不能受委屈听见没!别人家即使有那么复杂的关系也不排辈分,见面是个人就叫姐,再大点就叫大姐,就你个破小姑娘伢的跟那排辈分儿叫她姨姥姥!瞎排什么呢!我告诉你,只要是欺负你的人,甭管她是谁,你就猛足了劲地来个吓死人的下马威——威~” “啪嗒”一声,随着纪蒙“威”字忽然提起的高音辗转,电话被挂断。 秦佳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发呆发愣,吉娃娃是被人给爆了么……是现在进行时的被爆么…… 可纪蒙一席话,令秦佳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是啊,凭什么她非要跟着家里面的人论那个辈分啊,尤其无形间还把自己降格成了外甥女! 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 秦佳打定了注意,如果控制不住要和覃琪对抗,那就绝不示弱,明着对抗。 纪蒙的事不是大事,暂且放到一旁,秦佳开始捯饬自己的事。 几个小时后,秦佳已经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秦佳老婆婆穿着依然端庄为主,黑色为辅。整体看起来,没有盘着头发,也没有戴着黑框眼镜,除了大学校长该有的严肃气质外,其实也多了一点点的亲和力。 秦佳笑眯眯地拉着她进屋,刚要开口,陡然发现,称呼的问题有点难。 幸好覃琪女士很能理解秦佳的犹豫与尴尬,淡淡地提醒她:“叫妈。” “哎,妈。” 喊完之后,秦佳咬着唇后悔她喊得也太快了吧,连点气势都没有。 接着秦佳看到她老婆婆弯了弯唇角,秦佳发现了里面带着的愉悦感,好像也蛮喜欢她这称呼的? 可很快,秦佳就发现了腹黑是一辈子的事,那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的事。 覃琪女士坐在沙发上,用手指咯达咯达的连番敲着桌子,一边斜睨着秦佳一边指使着秦佳:“水呢?” 秦佳噔噔噔跑到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回来。 可覃琪女士又发话了:“去洗洗水果。” 秦佳噔噔噔跑到厨房开始洗水果。 秦佳返回客厅时,覃琪女士又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淡道:“秦佳,没人教过你客人来你们家时,你该陪着聊天,而不是放客人自己吗?” 秦佳深呼吸,先做了儿媳妇应该做的事情,弯眼笑答:“妈,我是想洗好水果来陪你聊天。” 接着,秦佳见到她老婆婆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沉声问:“秦佳你是在把我当成你客人吗?” 秦佳愣住,这就开始了? 覃琪又道:“我在问你话!既然结了婚叫了我妈,你就应该把我当你自己亲妈看,可你现在居然把我当外人看?” 秦佳张嘴就要大声反驳,纪蒙都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可是嘴还是没有张开,毕竟她是彭安尧他妈啊……想法和现实差别还是太大了。 秦佳沉默须臾,弯了弯唇,毫不躲闪的和覃琪对视,“妈,安尧说我们要搬去部队住,现在收拾可好?他训练应该会很累,所以我想尽快收拾好,先拿着 行李去他那。正好还能帮他做点饭,他训练后就可以吃饭休息。” 其实彭安尧说的是明天才搬的,可秦佳发誓,她现在非常想就此尥蹶子不干了,甚至想双手双脚的用上去将覃琪扑倒,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是,那只是想象,怪不得有人和她说过老婆婆是最难对付的人,打骂均不可,又不能让自己忍气吞声。遂,她唯有选择尽快的在她眼前消失。 和老婆婆相处的第一:眼不见心不烦,能躲多远躲多远。 秦佳自认自己还是懂得退进的,不会盲目而行,也不会横冲直撞。她看到她说了这几句话后,她的老婆婆覃琪女士只是斜瞥了她一眼,尔后点了点头。 其实秦佳对付覃琪的手段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彭安尧。作为覃琪的儿媳妇,秦佳知道只要是拿出关心彭安尧的模样和论点,一切皆是胜利。 覃琪在卧室里面收拾着彭安尧的东西,秦佳跑到卫生间给彭安尧打电话通知一会儿就去。彭安尧沉默了几秒钟后,嘱咐秦佳:“东西太多,让妈送你来吧,快到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秦佳没表现出来一点不愿意,清脆地答好。 挂了电话,秦佳觉着自己的胸前应该表上几个大字:温柔贤惠是我也。 的确是事关彭安尧的事,他老妈就一点都不含糊,把能想到的关于他的东西全部都打包整理好了。秦佳看着最后装上搬家车的满满地箱子包裹,数了又数,最后确认,彭安尧的东西——除了她的两个皮箱外,全是他的。果然,那是他亲妈。 秦佳这才发觉了另一件事情,她问覃琪:“妈,安尧有和你说过我们要在部队住多久吗?” 覃琪皱眉:“他没告诉你,你们会一直住在那里吗?” 秦佳一愣,随后很快正色:“他没说,可能在他看来妈你更重要,他就先通知了你。” 覃琪上下打量了秦佳几个来回,最后淡道:“少拍马屁。” 前面一辆宝马x3,覃琪载着秦佳。后面一辆搬家车,司机载着家当。穿过市区,进入郊区。 部队的方位总是特别不易发现的,也是远离市区的,尤其是彭安尧这样的军事航天部队。除了圈内的人知道有它的存在,事实上,外界知道的很多。估计维基词条上都没有标注过c市有这样的一个军事航天部队。 到了正门口,秦佳欲下车,覃琪叫住秦佳,视线从她脖子上的丝巾划过,云淡风轻地道:“你们上次是偷 着结婚的,我没来得及叮嘱你们,这一次,我知道你们结婚了,所以特意提醒你们一下。现在年轻,精力旺盛,但也要有计划地为以后做准备。过两天学校里杜老师办她孙子的满月酒,你和小尧一起来吧。” 秦佳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女士开着的尤其拉风的宝马x3自视线内消失,想一头撞上部队的高墙,居然拐着弯的告诉她不要缠着彭安尧,要注意妇道,却又拐着弯的告诉她该生娃了! 果然天下的老婆婆一般黑! 秦佳气不顺的一把扯下丝巾,露出了脖子上的几个吻痕,不顾张扬的、大摇大摆的带着身后的搬家车进大门。 秦佳气不顺,更是把彭安尧交代的提前给他打电话抛诸脑后。 当然,报的不是彭安尧的名字,是她老爹秦远山的名字。在这样的部队,还是老人的名字更好用一些。 可进去之后,秦佳发现,自己不知道他们的房子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带着搬家车去哪里…… 所以,秦佳选择了先徒步去她老爹的老窝,搬家车暂时留守原地。 绕过了军事区,远远地,秦佳就看到一人几畜在场地中间翻滚。更直白一些,是几畜围着一个圆圆的敦实物体玩耍。她老爹是中间那个圆圆的顿时物体。 再走近一点,就被忽然走出来的穿着军装的人拦住。 “你找谁?” 对待外人,秦佳童叟无欺,准是一副笑脸。秦佳立刻笑眯眯,“我找彭安尧。” 那人恍然大悟,“啊,你是嫂子的妹子吧?看着年纪小小,肯定是了。我哥在忙,我先带你去嫂子那坐会儿吧。” 秦佳楞:“谁是你嫂子,谁是你哥?” 那人答:“我嫂子当然是我哥的对象,我哥当然是彭安尧啊。” 一阵风吹过,秦佳手中的丝巾洋洋洒洒飘走。秦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这部队里,彭安尧还有一个对象。 小鸳鸯部队绯闻(3) 部队小兵长得很清秀,秦佳站在所谓的军嫂房间里不过半小时,却忘记了他的模样。 秦佳忘记了小兵的模样,是因为她现在的脑袋里一片浆糊,粘的各脉络神经都不会打转思考。 小兵的称呼,他哥,他嫂子…… 所以,她彭安尧,她尧小舅,她亲亲丈夫,劈腿了…… 这个房间,秦佳迈进的第一步,就感觉太阳 穴突突地发疼地跳着。 女人都是容易被听到的看到的事情所迷惑,这是秦佳老妈告诉她的,所以秦佳谨遵教诲决不对任何事情轻易地下定论。可是真正听到那样的话时,秦佳还是产生了怀疑,就和每个恋 第 15 部分 爱中的女人一样,开始细数彭安尧所有的不正常行为与语言。 比如他那两年出国到底做了什么,比如他回来后为什么到现在都未给她任何解释,比如他的话为什么越来越少,更比如,他为什么要在刚刚的电话里让她到这里前要通知他。 略一思考,这些微乎其微的细节,便被无限度的扩大,身体里的平衡秤逐渐向彭安尧真的劈腿了那一方倾斜。 秦佳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有一种恐惧骤升,就像是饿得发慌时地那种发空感,凭空被人掏去了心与肺,空得就好像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将要消失,却又麻木的感受不到。 再待一秒,秦佳就会崩溃。 可还是没有失去理智,秦佳一步步地退出房间,蹲在门口等待,她告诉自己,彭安尧要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会让他付出最大的代价。 她不会原谅他。 彭安尧今天跟着首长开了个会,在开过会之后,又跟着飞行员试飞了一次做高空演习,测试信号。做轨道参数仿真时,总有几个点会产生较大的波动,找不到具体的影响原因,便亲自跟着飞行员飞了一次。 刚下了飞机,有新兵罗霍朝着他大步跑来。 在部队里,彭安尧是远程通信的负责人,罗良是侦查区的负责人。两个人差不多是整个部队的主心骨。而新兵罗霍是罗良的弟弟。为人直爽豁达,总会有人说他生了南方人的模样,长了北方人的脾气。 彭安尧脱下了飞行服,递给旁边的人,站在原地等着罗霍。 罗霍边跑边吼:“彭哥,嫂子她妹来了,我把她先带去了嫂子的房间,现在还在那等着呢。我就跑来告诉你一声,省着你一会儿又跑去工作室忙去了,没时间照顾人家。” “我说过,冷凌不是我女朋友,不要再叫她嫂子了。” 罗霍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脸倏地红了。 彭安尧忽然皱眉:“你说的冷凌的妹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罗霍低头嘿嘿傻笑:“她长得可好看了,瞧着也挺小的,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吧。穿着条牛仔短裤,还有白色小衬衫,我还瞧见她衬衫上带着蝴蝶结。哎,彭哥,你问问嫂子她有没有对象呗?要是没有的话,你帮我跟嫂子说说,把她妹介绍给我成不?我都好多年没看到过这样清纯漂亮的娃子了。” 罗霍低头幻想着那个俊丫头和他相依偎的画面,又憨憨地笑了。 旁边路过的一个大兵,捶了罗霍的脑袋一下:“又想女人呢吧?人都走啦。” 罗霍抬头,还真就不见了他彭哥的身影,快走几步抓过刚刚捶他脑袋的大兵,大骂:“找揍呢是不?告诉你,老子马上就有女人要了!你们这帮子小子继续等吧,等大闺女变成黄花老闺女了,才能娶到老婆。哈哈哈哈……” 罗霍在训练场里面得意洋洋地幻想未来,彭安尧却皱着眉跑向了冷凌的房间。 不用想就知道,罗霍肯定会误导秦佳。 果不其然,彭安尧大步走上楼时,就见到秦佳一个人蹲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地面。没有哭,却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凄凉。 秦佳大哭的话,他还可以哄,可她若不哭,这事儿就难办了。 彭安尧缓步走到秦佳身前,叹了一口气。好像,终究会伤到她。 秦佳听到彭安尧的叹息声,抬眼就看到眼前的一双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尖还是翘的。 秦佳倏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未管脑瓜顶撞到他的下巴,反手开了门又重新冲了进去。从入目的客厅开始,见什么摔什么,从清代瓷器到唐代瓷瓶,从桌子上的茶杯到沙发上的掌上电视,再进入洗手间,横扫洗手台上的各类化妆品,又蹭蹭跑到卧室里,打开衣柜开始扯衣服,摔到地上后两脚一起上去踩。最后歇斯底里哭着骂彭安尧是王八蛋。 房间里尽是清脆的响裂声。 彭安尧在玄关处终于漫步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坐式台灯,和一个坐式闹钟,一大一小,向秦佳伸了过去:“这两个最贵,摔这两个吧。” 秦佳接过彭安尧手中的坐式台灯,两手提着用最大的力气向地上摔下,又接过他手中的闹钟“啪”的一下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再落地时,四分五裂。 彭安尧向秦佳展开了手臂,秦佳呜咽着摇头:“彭安尧,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彭安尧眼睛里出现了一瞬的失望,接着缓缓的放下了手臂,可在还未放到身体两侧时,秦佳又倏地窜到了彭安尧的身上,张口对着他的脖子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彭安尧眉也不皱的紧紧抱着秦佳,任秦佳发狠的咬着他。 良久,秦佳终于放开了他,彭安尧的脖子上,已经有一丝冰冷的液体缓缓流下。秦佳将脸埋在他的颈边,哭着呢喃:“彭安尧,求求你告诉我,我要全部的真相。” 秦佳 清楚地感觉到在她的话音刚落地的瞬间,彭安尧的身体僵直了几秒。 秦佳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抬着泪眼穿过寒冷人的空气看向他,他却只是将视线缓缓移开,盯着破乱不堪的地面,轻声问:“还有想摔的吗?摔完了我们就走吧。要是没摔完,我等你,或者可以陪你一起摔。” 秦佳摇了摇头:“我不走,我要听实话。”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所以,是真的不能告诉她,还是事实摆在眼前,真的没必要告诉她了? 秦佳宁愿相信前者。 秦佳咬着唇从彭安尧身边经过,他轻拉住她的手,被秦佳用力地挥开。 走到门口时,秦佳站在距离门外的一步之处,深深地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光,不回头地轻声道:“彭安尧,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你对我的话不多了,对周遭的事更不在意了,你也没有曾经那般宠我照顾我了,这些我都感觉得到。我固执的告诉自己,你没有变,变得是我,是我自己变得敏感了。我把一切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不停地责怪自己反省自己。可是现在来看,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彭安尧依旧是沉默的,秦佳等了一分钟,抬脚向外走去,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秦小佳,你怎么在这里!” 纪蒙和冷凌两个人忽然从电梯里一起走了出来,纪蒙又三步跨两步的冲到秦佳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接着愤声怒道:“谁把我家小佳佳给欺负了!秦佳你告诉我,我让小青咬死他!” 接着又听到了冷凌的一声暴怒:“哪个混蛋砸了我家!” 秦佳全身猛地一惊,迅速转过身看向冷凌,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这是你家?” 纪蒙不好意思的凑到冷凌身边,伸着爪子抢先答道:“那个,也是我的家。” “啊?”秦佳陡然一震,“纪蒙你不是说你跟你导师正闭关修炼?你什么时候和冷凌混到一起的?这不是彭安尧跟他、他、他……” 秦佳“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他什么来,只是忽然明白了彭安尧为何会这样纵容她让她摔东西,还挑最贵的摔,敢情这不是他家…… 冷凌转头怒视彭安尧:“带你老婆滚到隔壁去!” 彭安尧不为所动,秦佳讪讪的抬起手指着旁边,尴尬的咧嘴问:“那个,我们家是在隔壁?” 好像一不小心,乌龙了。╮(╯▽╰)╭ 在秦佳一步步挪 着脚丫子挪到彭安尧身边,想要低声下气的拉起彭安尧的袖子时,彭安尧却忽然轻声开口:“你就那么想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出国吗?” 秦佳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 彭安尧第一次在面上露出了疲惫,抚着额头指着冷凌道:“你告诉她吧。” “真的要说了吗?” “嗯,说吧。” “不后悔?” “嗯。” 冷凌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仔细的看着秦佳仍然泛红的眼睛和鼻子,再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无可奈何的张了张嘴:“因为,那时候我得到消息,你和彭安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问候大家~~~ 存稿箱:迷涂说了,她发誓这大概是她写得最狗血的剧情……噗哈哈哈 患得患失加小乱(1) 秦佳惊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突地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不停摇头,“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冷凌询问地看了一眼彭安尧,而彭安尧始终将视线放在秦佳身上,里面带着怜惜。 冷凌暗叹一声,走到纪蒙身边推了推他的后腰,纪蒙被冷不丁的一推,忽地嗷地一声尖叫了出来:“居然是亲兄妹!” 冷凌赶忙捂上了纪蒙的嘴,纪蒙眼睛睁得老大,回身将冷凌抓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了起来:“你先快告诉我,这事儿到底是真假,我不能让我家小佳佳受舆论打压啊。舆论能杀死人啊能杀死人,尤其这要是真事儿,那小佳佳肯定得嗑药自生自灭了啊,居然和自己的亲哥哥二次结婚。啊,怪不得彭安尧那些亲戚那么折磨秦佳,难道他们都知道了?” 冷凌一个头两个大,觉着纪蒙存在于世大约算是添乱用的,捏了捏他的手臂,也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回答:“大约不是吧。不过还是等着看彭安尧的说法吧,现在先和我出去,留他们俩好好谈谈,这事儿再拖下去估计就不是秦佳能否嗑药的问题了,该改成他们俩殉情的结果了。” 纪蒙和秦佳常一起玩,也学习到了不少优点,比如该到聪明的时候也变得聪明了。纪蒙挤眉弄眼地扔出了一个疑问句,“我不要和你出去,你先说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有当年你怎么就非要和秦佳对着干啊?” 冷凌冷眼瞥了一下纪蒙,不再理他这个笨蛋。当年和秦佳关系最好的当属纪蒙,而且现在纪蒙还一口一个“我家小 佳佳”叫的,那当年甚至是现在,冷凌那么对付秦佳的原因,还怎么会猜不到,再猜不到的肯定是猪。 可是奈何纪蒙就是只猪,扯着冷凌的胳膊不让她走,低着头又问了一次:“说啊说啊,你说了我给你买糖吃。” 冷凌这才发现她比纪蒙矮了很多,她需要抬头才能和他的目光相触。 纪蒙又忽然整个脑袋都垂了下来,将头顶在她的肩上,闷声道:“冷凌,你有事瞒我,我不开心……” 冷凌看着他弯腰伏在她身上,脑袋不停的蹭着她的肩啊肩,偏了偏脑袋,淡道:“不准卖萌。” 纪蒙抬起头,忽听秦佳的又一声吼,向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秦佳捂着乱遭的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横冲直撞的跑进了卫生间。彭安尧连她的衣服角都没来得及碰到。 纪蒙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将要失恋时的悲壮模样吗?浑身一抖,太可怕了…… 接着又听到了秦佳的一声吼,连带着噼里啪啦地类似于摔倒的声音。 纪蒙呆愣的抬头看着好似置身于风景区低头看风景的彭安尧,神色忽明忽暗,像是在一声听不清晰的叹息之后,他略带着解释的意味开口:“大约是被她摔得瓶子绊倒了,不用担心。” 没多久,秦佳从卫生间里面又是一声喊:“彭安尧你爸叫什么?” 彭安尧扯了扯唇角,无奈回答,“彭景岩。”之后又做了现场翻译,“大约是在给她妈打电话求证吧。” 纪蒙表示理解明白,点了点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得疯,别说秦佳到底和彭安尧有没有关系,就单单思考到她妈和他爸可能发生过关系这点,就会是个难过的槛。 “哎,人性本就是个弱点。” 冷凌抬脚踢了一下纪蒙,“瞎感慨什么呢,闭嘴。” 现下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小碎片,有些是瓷片,有些是塑料片,还有七零八碎的零件,看起来活像是一个被海盗洗劫过的轮船。这样想着,纪蒙意识到,刚刚冲进卫生间的秦佳,太像是置身于一大堆骷髅头里欲疯狂的伊丽莎白,而那在房间中央悠然而立的彭安尧就是老谋深算的杰克船长。 纪蒙哀叹一声,小心翼翼的迈过脚下前两天冷凌刚买的掌上电视,走到彭安尧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嗯……话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在出国的时候从来都不联系秦佳啊?” 冷凌皱着眉头拿起垃 圾桶和吸尘器在两个人周围捡大片吸小片,轰隆隆的嗡嗡声让气愤不再尴尬。 彭安尧问:“会告诉秦佳吗?” 纪蒙斩钉截铁的点头。 “唔,那我应该不会告诉你的。” 彭安尧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带着暖人的微笑,即使在这个时刻也是。纪蒙发恨地看着他转身一步步走向洗手间,这人太深奥了,整个就是可只手撑天的王。 怪不得秦佳能陷得如此深,身边有个这样工于心计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彭安尧不敲门的直接进入卫生间,秦佳听到声音也不回头,就是面墙而立,一手提着电话放在耳边,将背脊挺的笔直。 秦佳听着对方地话,越来越沉不住气,最后刚要大喊出声的时候,忽被一个人从背后拥住,秦佳突然一个机灵,快速转身推开了彭安尧。 “别,别碰我。”秦佳发抖的说。 彭安尧一个皱眉,“秦佳,你确定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秦佳毫不犹豫的点头。 刚刚她美艳老娘说,彭安尧他爸也是一名军人,和秦佳爸曾经的工作一样,都是军事航天部队的航天兵,所以那时候的两人是好战友好兄弟。她认识彭景岩的时候他已经和覃琪在一起了,而秦远山那时候正在追求她。几个人关系都不错,一不小心就在连里面传出了不像话的新闻。毕竟几个人里面长相最差的是秦远山,尤其他还矮胖矮胖的。 她美艳老娘非常肯定的说,她和彭景岩那是子虚乌有的事,都是假的。 可是,她美艳老娘还说了,彭安尧爸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死于空难,当时的事情是发生在法国上空,飞机坠毁,无一人生还。里面有点秦佳爸的责任,因为那次是彭安尧爸替秦佳爸飞的。 那么秦佳爸之所以再未出过战,也未飞过、开始改行做训犬师,是因为他欠了彭安尧爸的。 那么,一切都有迹可循,彭安尧出国的那两年没有联系秦佳,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他,恨她。 秦佳大脑一片空白,夫妻情仇居然就这样变成了杀父之仇? 秦佳忽然低声问彭安尧:“你、是不是回来要求血债血偿的啊?可是彭安尧,你就不知道 第 16 部分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放到这一辈吗?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啊……”说着说着,秦佳又蹲到了地上,开始哽咽,“我就知道你忽然回来肯定有问题,可居然没想到是要报仇的,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现在吃后悔药是不是也来不及了啊,你就当做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咱俩还在一起就不成吗……” 患得患失加小乱(2) 彭安尧半张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秦小佳的想象能力委实太强大了。 当时,彭安尧出国,的确是因为冷凌的那句话,他和秦佳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可是他还没愚蠢到怀疑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的为人他是最清楚的,为父稳重,为夫专情。年轻时再潇洒倜傥,也不会有过风流成性的过往。 父亲是在法国上空出的事,因为母亲会睹物思人,遗物就全部留在了他法国好友那里,他专门去法国,只是想去确认一些事情。 比如死因。 到了法国见到了父亲的老友,再次和自家母亲通过电话后,了解到父亲的意外事故有秦佳父亲的一些责任,但也知道那是为国殉职。 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什么所谓的恨,倒是忽然明白了自家母亲对秦佳的讨厌缘由。 他两年间没有给秦佳打过一通电话也是另有原因。 只是现在,两句话而已,居然令秦佳接二连三的想出了这么多狗血的剧情,彭安尧也无力招架了。 秦佳站在一片狼藉之间,泪眼摩挲,面带乞求,就像是站在森林里的孤零零的迷路者,只要彭安尧给她一个回答,一个许诺,就能走出那尽是迷雾的树丛。 她可怜兮兮的乞求:就当做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咱俩还在一起不成吗…… 怎么忍心看到她这样子。 彭安尧无奈皱眉,倚着玻璃门,轻声道:“秦佳,你过来。” 秦佳大力摇头,声音哽咽:“我不要,你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你是不是还准备了其他的法子折磨我啊……” 真是个固执倔强的小姑娘伢,彭安尧向秦佳靠近了两步,眼看要抓住秦佳颤抖的身子,秦佳又慌忙的向后退了两步。 四目相对,情愫难明。彭安尧好似看到了秦佳脑里乍现出的灵光,还来不及制止她,就看到秦佳高举着手指向彭安尧,慌张地抖了又抖后,大声吼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从回国那一刻就 开始算计我了!你个奸商混蛋,让我拍广告出名,好告诉所有人我就是你的所有物!又把我带到部队里,隔绝我和其他人的联系!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么,你不是说要宠我一生么,你怎么能这样啊……” 秦佳哭得头涔涔而泪潸潸,关键时刻,脑袋里居然还能不打结的琢磨出这些东西…… 装傻充愣她在行,偶尔又能精光乍现,对待这样不着调的人,彭安尧其实也挺有办法的。 用强的。 彭安尧三步跨做两步,忽然将还在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秦佳搂在了怀里,再一百八十度转角,无视冷凌和纪蒙惊讶的眼神,带着挣扎无用的秦佳走出了这片狼藉。转身,开门,进了隔壁。 隔壁房间,也就是彭安尧的房间,有温和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门口玄关处只放着一双简单样式的男士拖鞋,再一旁立式衣架上挂着一件军装外套,没有其他女人存在过的痕迹。望向客厅,干净的一尘不染,入目的是一套古色古香的暗红色凳椅茶桌,上面规矩地摆放着整套青瓷茶具,茶桌上方的淡蓝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 可是这些秦佳都未来得及注意到,刚被彭安尧搂进门,还来不及呼吸,就又被他健硕的身体压住。 秦佳吓得两眼一瞪,这是要报仇雪恨了么?眼睛发空地看着空气,眼泪噼里啪啦的继续往下落。 彭安尧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敲她脑袋的心思,在她耳边轻声问:“秦佳,我在你心里当真就是那样的人吗?我对你如何你也感受不到吗?” 本来干净地声音里夹在了沙哑,太像是伤痕累累的样子,秦佳忽然怯懦:“没,没有吧……” “小佳,我还没和你说过,这两年,我很想你。”彭安尧轻声打断秦佳,“当时是事情太急,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声。等我到法国后,又被其他的事情绊住,无法和你联系……但你要信我,我没有恨过你,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怎么会是回来报复你的呢?” “可,你怎么可能忙到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因为我不确定要多久才会回来,若是给了你希望,你等的会更难过,对不对?” 彭安尧的脑袋始终抵着秦佳的,轻柔又深情的声音就那么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里。不像是假的,那么真,真的让自己的心跳频率疯狂增加,咚咚咚地快速跳着,好像自己又小题大做了。 秦佳无处反驳,有泪沿着她满是水光的脸 再次划过嘴唇。 好像,又被感动了。 秦佳越过彭安尧的肩膀,看向墙壁上那副他背着她走在玫瑰花园里面的婚纱照,记起了那时候的誓言,不离,不弃。 纪蒙也说过,彭安尧这样的人,不是会玩弄感情的人。他还说过,他要是女的,肯定要揪着彭安尧决不放开,这样的男人若是宠了一个人,肯定会宠一辈子。 纪蒙那样的男人看了都喜欢,何况女的。 秦佳忽然双手紧紧搂住彭安尧的精壮腰际,将脑袋瓜在他脖子旁使劲凑了凑,带着呜咽的声音认真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将秦佳爸治得服服帖帖的孙女士说了,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下了他的蛋。 要以防彭安尧再次不声不响的离开,生个孩子就是最好的方法,顺便还能绝了他腹黑老妈对她的小恨。 秦佳半晌未得到彭安尧的反应,以为他还是心意不决要拒绝她,忽然搂住他脖子,一用力,两条腿攀上了彭安尧的腰,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直视彭安尧清澈的眼睛,带着哭腔吼道:“彭安尧,你今天要是不要了我,我明个就和你离婚!” 秦佳星星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可出的牌也太无厘头了,但这样好像也不错,不归根究底,还顺了自己的意。彭安尧表情变化万千,最后噙着笑问,“你确定?” 秦佳不迟疑地大力点头,接着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了彭安尧的唇。 只要碰到秦佳,事情就是出乎意料的,回国后,彭安尧第二次被推倒。 当然很快地,秦佳被彭安尧团吧揉吧拧吧了,各种动作角度……秦佳忽然很庆幸,自己在业余时间练了瑜伽,胳膊腿还算软的,不然会折坏的吧。 光天化日,青天白日,小两口不拉窗帘做-爱做的事。 秦佳咬着牙“嗯嗯”了两声,不自觉地一缩,又引起了彭安尧的反应。彭安尧快速地动了两下后,又带领着秦佳变换了下一个动作,进入下一个醉生梦死的领域。 秦佳被摆弄的不知所以,迷迷糊糊“哼哼啊啊”地后悔自己太冲动,又感慨了世间正常男人果然上了床就是禽兽,包括彭安尧那般干净清澈温柔的人。 这么努力的播种,应该会有孩子的吧? 而且,好像还是忘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忘了,于是秦小佳最后累得和梦里的奶娃娃相会去了。 彭安尧满 意地看着秦佳皱着满是粉晕的小脸,埋在被子里呼呼睡觉,掀开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弯月已升,夜色渐浓,隔壁冷凌家的门却还是大敞四开的。 里面的东西也都已经空了,看着像是就这么趁乱搬家了。 唯剩的一张五颜六色的格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用碎玻璃渣压着,上面一一罗列着秦佳该赔偿的物品与相对应的原价。 估计是纪蒙撺掇一起跑的。 彭安尧倚着自己的门,给首长拨了个电话。大半夜的,自己醒着,还要拉上首长一起醒着的事,也就彭安尧能做出来。 半小时后,首长的车停在家属楼下。 夜色朦胧,悄无声息,秦佳若是醒的,肯定觉着这样的月色太适合做不正常的勾搭。 车里面,首长一脸疲惫,彭安尧精神抖擞,司机下了车后,彭安尧终于开口。 “辛苦您了。” 首长皱眉,“你不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吧?好好说话。” 彭安尧笑笑,直入重点,“给我准备一份我在法国住过两年的证据以及相关资料,大到住处学校,小到认识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 这问题就大了,首长稍微清醒了一些,语重心长的对彭安尧道:“彭安尧,你做事一直有分寸,我相信你。但这次是不是超出我该帮你的范围了?对付秦远山他闺女而已,用得着你弄出这么大的烟雾弹吗?” 患得患失加小乱(3) “对付?”彭安尧垂头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笑道:“男人对女人的所有作为都算是对付的话,那她非常值得我对付。” 又是情话,彭安尧最擅长的永远是情话。前两年对自己的女儿也没少说。 想到女儿,首长深深叹了口气。唯一的女儿,有那两年的快活日子,全是彭安尧的功劳啊。 “不然……你告诉秦佳吧。一看那丫头就是个敏感的孩子,被你这样隐瞒肯定是得患得患失的吧?今天还听说冷凌的住处被她给砸了,小丫头气性也够大的,估摸着再瞒下去小丫头就要砸你了。” 彭安尧摇头:“我答应过您的。” 守信用的人都固执,固执地让人觉着死犟死犟的,就像许三多一样。可彭安尧如此守信用,也是当初选中他的原因。 首长的脸布上了皱纹,短短一个月而已,就老了好几岁,鬓角处的头发变白 ,眼神也不那么明亮。往时的新兵看到首长都以为是四十出头的人而已,现在他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岁了一样。穿着的军装变得宽松,肩膀像是不堪重负似的常常松垂着。眉头也常常皱起,说话时扯出的笑都是令人感觉僵硬的,大约只有和彭安尧在一起时,能放松舒心一些。 现在听到彭安尧这样说,像是阻碍了小辈人的幸福一样,还是觉着内疚。 黑暗中,未打开照明灯的车里面,首长的声音尽显疲惫。 “我女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帮了我两年,我承诺过让你在这军事航天部队工作,现在也坐实了。我们如今啊,算是两不相欠了,你若是感觉为难就告诉秦佳事实,要是你执意遵守约定,那我就帮你准备那些资料。年轻人啊,不要浪费生命中的任何时光啊,我都已经欠了你两年了。” 彭安尧依然摇头,“我的后半辈子都会陪着她,之前不过两年没有陪她而已,您不用太在意。我会遵守约定,不会与任何人说,您帮我准备那些资料吧。” “固执!”首长终于忍不住了,狠声骂他。 彭安尧呵呵一笑,“夫妻之间并不是什么都要说穿的,秦佳需要学会夫妻之道,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慢慢教她。要在一起那么多年呢,要是秦佳一直现在这个样子,难保哪天不一激动把我给踹了。” 首长听此哈哈朗笑,秦远山没心没肺,他女儿也一样没心没肺,秦远山被他老婆孙彤管一辈子,看这情况,他女儿也要被别人管一辈子了。 彭安尧回到宿舍时,秦佳还在睡着,没有人给她盖被子,就睡得一塌糊涂。床头边的暖黄色台灯打着暗光,估计中途感觉旁边没人,有醒过,可灯依然打着未关,大约是没抵住睡意,发现他不见了也还是又睡了过去。 秦佳侧身骑着被子仰着头张着嘴呼呼的睡着,胳膊和大腿都俏生生的露在外面,被压在下面的腿根处隐约可见一些椭圆的痕迹。好像有点做过了。 彭安尧在药箱里翻了些药膏,坐在床上,轻轻给她涂抹。药膏有些凉,刚触碰上,秦佳就用另一条腿蹭了蹭,一个翻身转到另一侧。嘴里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未着寸缕的白皙身体也边暴露于空气中了。 彭安尧有一瞬发怔,眼睛从她的身体上缓缓划过,最后落在腿根处的痕迹,深吸一口气,压下刚升起的欲念,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还是给她盖上了被子,继续涂抹。 真是再无欲无求的男人,遇到女人,都会思 绪混乱。 涂抹了一会儿后,彭安尧就喘着粗气关了台灯去了客厅。 彭安尧捧着抱枕在沙发上倚着,腿上放着笔记本,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垂头看着屏幕敲打着键盘。 彭安尧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领口随意的散着,头顶有暖黄色灯光洒下,眼镜和睫毛在脸上透出了暗色的阴影。全无白日里的温雅模样,多了五六七八分的男人魅力。 幸好秦佳是睡着的,不然看到这情景难保再将他扑倒一次。 彭安尧在看的是这两年间所拍的照片,他和首长女儿的,一边做着注释,争取快些整理好,全数送到首长手上。 当年他去法国匆匆的见了父亲的好友后,第二天就买好了机票准备飞回来,他也知道自己走的太匆忙,秦佳也许会误会什么,已经打算尽快回去,可是还是有了变故。 父亲的好友在第二天带他见了首长,首长看过他之后,求了一件事情,在他女儿身边陪她最后一段日子。 彭安尧听了之后只觉着是天方夜谭,为什么他女儿要死了,他要陪着。他从来都是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对待他人,虽是谦谦有礼,可也等同于冷血无人情。大抵只有亲人以及秦佳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何况他已经和秦佳结了婚,所以这样的要求果断拒绝。 可是父亲的好友说,那个女孩是和父亲一起飞行时唯一的生存者,是父亲给她戴上了降落伞,也是她在飞机坠毁前一刻将父亲带出机舱的,才保证了尸体的完整。 父亲救过的人,能让他带回父亲尸身的人。 首长说,她一直有个梦想,嫁给一位军人,因为军人的意志力非常坚强。可用事实说话,有些军人真实的素质,却令大多数人不敢苟同,包括首长。 都是航天兵的战友,首长知道彭安尧的父亲,自然也知道彭安尧。在众人里面挑来挑去便选择了他,只求他能够让那安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幸福一些。 不过是作为父亲的一个最深的愿望。 首长的女儿,那安,和秦佳一样大,也有着清澈的眼睛,和纯净的 第 17 部分 心灵。 可那个女孩那安,是在一次意外当中,因血液传染染上了艾滋。 彭安尧独自思考了很久,最后答应陪她两年,只两年。两年时间秦佳毕业工作一年,或许那时候再重逢也是个好时机。沉淀的感情,未知的信任,他想赌一次。 那时,两个人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老妈因为秦佳父亲间接致使自己父亲发生意外的事、一直不喜秦佳,带着所有亲戚给他们压力。 秦佳不堪重负,提出暂时离婚。 这样的意见,只能说明,秦佳对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太多的信任。 或许,真的应该赌一次。 艾滋病终究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首长又有官职在,未防带来不好的影响,提出条件,彭安尧不准和任何人说出真相。彭安尧也用两年时间换了一个承诺,回来在军事航天部队工作,那是他父亲曾经的部队,同时,首长需无条件的接受他的任何条件。 之后他带着那安回国,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有山有水,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些国外传回来的他混得风生水起的消息,也不是假的,他在陪伴那安的时候,做了很多事情,再由首长发到国外。 两年时间,换得一辈子的安逸。不是彭安尧没有能力去打拼,是既然有了这样的条件,何乐而不为呢。他可以用未来波澜不惊的日子陪伴秦佳。 他老妈真的说对了,彭安尧这样的人,用了情,就是个无人能理解的疯子。 前一个月,那安因为本身体弱,病发去世。彭安尧在参加了葬礼后终于回来,利用了秦佳的工作身份,将她骗到了内蒙古,再拉着冷导演出戏,昭告全天下人他和秦佳的关系,让秦佳不得不和他重新在一起。 他想到了秦佳会气他会伤心,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会被他伤得那么深。男人的想法终究和女人不同的,彭安尧以为秦佳不过伤心一段时间就又会没心没肺的生活,却第一次失算,没想过再乐观的女人的自我治愈能力仍然很低。 但是,他拥有很多时间,陪着她。 都说男人要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爱情上,那他就是没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会爱情事业兼得。可彭安尧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爱情上,愿用一生的时间陪伴秦佳,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事业的资本。他不是别人,他是彭安尧,仅此而已。 秦佳早上醒来时,看到彭安尧近在咫尺的 睡颜,想起来他半夜有消失过,可现在居然躺在自己的身边,皱着眉想了好一番,确定是自己做梦梦到彭安尧消失后,抬眼认真地打量着他。 老妈好像说过,和彭安尧结婚,是自己赚到了…… 他的眉眼总是清澈透明的,和她说话时总是带着温柔的,虽然经常是逼迫着她做什么事情,但好像一直都是为自己打算的。他对自己和别人永远不同,这么久的相处,她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看着他人的眼睛虽然很温和,但她知道,那里面毫无温度,即使是笑也是,只是单纯的弯着唇角而已。 对待自己却是有温度的,偶尔还是炽热的。 秦佳看着看着,就更觉着是自己赚着了,除去他莫名离开的两年,真是没有任何不足。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存一晚的原因,秦佳脑袋里面只剩他的好,甚至将之前的患得患失当做婚前恐惧症。 秦佳嘿嘿笑着,撅嘴碰了碰他的唇,温热的,真好。 决定了,信任他! 回首当年纯又净(1) 相安无事的在部队的宿舍里面住了几天,没有老妈的唠叨,也没有老婆婆的变相对付,更是将之前和彭安尧的矛盾放进了黑匣子先存起,生活过得悠哉无比。 那个叫罗霍的小兵偶尔来陪她秦佳解闷儿,因为隐婚,部队里的人只知道她是彭安尧的外甥女,还不知道她和彭安尧已经结了婚有了夫妻之实,罗霍亦是。 部队里的人很多很豪爽,罗霍也属于这一范畴,没事儿的时候会大大咧咧的说彭安尧和冷凌的绯闻,秦佳听着也乐乐醄醄。 果然知道秘密的人,再看其他人八卦这个秘密是件畅快的事情。 彭安尧也在晚上的时候带她出去赏赏月,和士兵在一起逗趣,聊聊部队里的雷人事,心情总是舒畅得像每张刮刮乐都中奖一样。 笑过之后,晚上回到家还有名叫温存的夜宵。 努力造人。 日子本来过得挺好,可还是发生了一件事情,令秦佳坚决要回店里训导宠物。 白天里,彭安尧总是去训练,她想要跟着看看,可他又总是不让。之前第一次见到首长的时候,有看到过士兵的训练,各个挥汗如雨。秦佳想着彭安尧也要经历那样的训练,稍微幻想了一下他训练时的场景,就担心的什么都干不下去。 等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她就又放了心 。 但女人总是会在没事儿时瞎担心,即使前一天晚上看到了他毫发无损,第二天还是要担心。 几天下来,秦佳就瘦了一圈。彭安尧瞧着心疼,终于好笑的告诉了她他每天的工作。 秦佳听到他的工作只是在工作室内进行轨道参数校准,气象侦查,预警系统设定等通信类工作,偶尔跟着飞两次而已之后,大骂他无耻卑鄙大骗子,骗她感情骗她同情骗她贞操。 可彭安尧只是幽幽地提醒她:“你当时问我是否要和他们一起训练,我只是说我能经受得住,我并有骗你说我要每天那么辛苦训练的,何况你还和我一起做过测试。兵种不同做的事当然不同,秦佳你该补补常识了。” 秦佳听了怒气横生,扯着围裙就扔在了地上,大步迈出厨房。锅里的鱼正烧着,咕噜咕噜的从锅边冒着热气,时间差不多了,正应该放味精配料。可秦佳不再顾它,推开他就跑进卧室生闷气。 被骗了……他明明是故意让她那么认为,故意让她担心的。又在事情暴露后,摆出了一副都怪你自己瞎补脑的理直气壮的姿态,秦佳拿着枕头蒙着脑袋在床上吼着彭安尧是奸商。 都又娶了一次自己了,还不和她坦诚相待,甚至告诉她错误指标,秦佳现在觉着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是劣质的,甚至是床头上方新挂的婚纱照。 秦佳忽地跳起来,站在床上对视着婚纱照里面的彭安尧,恨恨地瞪着,脑袋里面高速运转寻求对策。 彭安尧围着秦佳扔下的围裙,上面还有蜡笔小新脱裤子扭摆屁股的图案,看起来滑稽,但奈何穿在他身上就是有种温馨感。 彭安尧拿着两双筷子倚在门边,看着秦佳站在床上的瘦弱的背影。 几天而已,就瘦了一圈,这丫头心里真能藏事儿。 看起来秦佳很是烦恼,仰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们的婚纱照,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彭安尧悠哉地看了好一会儿后,叫她:“好饭了。” 秦佳听见有饭吃,倏地转过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彭安尧怀里,摸着他的腰际嘿嘿嘿地笑:“这次无论如何都是你故意误导我的,你要补偿我。咱俩头一次复婚吧,你连个蜜月期都没给我。” 真是没有鸟笼逻辑,正常人在有了矛盾后,听到他叫她,不是不理他,也会将注意力放在饭上,她却不按逻辑来,笑嘻嘻地冲过来要补偿。 不过,还算可爱。 彭安尧揉了揉她的脑袋,带她走到餐桌,边盛饭边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秦佳谄媚的笑啊笑,最后在彭安尧眯起眼睛露出杀气之前,认真道:“我要回去工作,改天约陈瑶出来,宣传我的宠物店。嗯……成不?” 语气还是从肯定句变成了商量的疑问句。 彭安尧低头想了想,本来他的事情并不多,但最近有其他同事家里出了事情,部分工作分到了他这里。一直忙着做新的轨道测试,好像忙得忘记了一些事情。 比如,路瑛。 彭安尧在秦佳满眼的期待中点了点头,又不经意地问:“你路大侄最近有联系你吗?” 秦佳边往嘴里塞着油炸茄子,边点头含糊的说着:“有啊,他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开店呢。纪蒙不知道是忙着和导师做课题,还是忙着和冷凌玩,店里一直是关着的来着。很多顾客还给我发邮件问我什么时候开店,要来训导宠物,我觉着该开店了,你也觉着该开店了……吧?” “唔,明天我送你去店里,你顺便告诉一声路瑛你明天回店里吧,也许他有什么事。” 咦?这么好说话,还居然为路瑛着想了一下?秦佳迷惑间,彭安尧将挑好了刺的鱼放进她碗里,又道:“我每天早上都送你去店里,晚上再接你回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秦佳忙拒绝:“不用不用,你都工作一天了怪累的,不用那么麻烦接我送我。” “没关系,你不是都知道我的工作不累了么。” 够狠。 彭安尧彻底绝了她的念想,秦佳抬头看了半晌的婚纱照只得出一个结论,婚姻把她绑住了,再继续下去她就该进坟墓躺着了。秦佳不想继续住在这里,讨厌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家,还不如找纪蒙玩了,她想自己先搬出去,等彭安尧忙完了再回来。这就是她的小九九。 可是又被他看穿了。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很早,吃过早饭准备出门。虽然秦佳的小九九被看穿,但白天里能在店里赚钱而不是一个人在宿舍了,秦佳的精神还是很抖擞的。 彭安尧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只笑而不语。 部队在郊区,秦佳已经好几天没回市里了,坐进车里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像是撒了欢的兔子一样。 彭安尧都有了些疑惑,这是把她关得太久了么…… 到 了宠物店,秦佳笑嘻嘻地冲着彭安尧挥手下了车。可没走几步,彭安尧又跟了上来。秦佳以为彭安尧是不舍她,要说点煽情话,正摆着害羞的表情等着他说,却愣愣地看着彭安尧在大庭广众之下低下了头,给了她一个深吻。 还是柔柔地软软地,鼻尖处传来了他身上清冽的香味,轻易地被描绘了唇,被温柔了心。秦佳刚被彭安尧蛊惑,要闭上眼睛时,彭安尧却抬起了头。 秦佳见到他满是笑意的低头看着自己,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秦佳捂着脸嘟囔着,“脸都发烫了。”真是不害臊,大街上的也能动情。 可刚说完,就听到彭安尧平淡无波的声音:“巧啊路瑛,这么早是要去哪啊?” 秦佳猛地一回头,就见一身正装的路瑛正站在她的面前,薄唇紧抿,眼睛里面冒着杀气。秦佳一惊,立刻退后一步退进了彭安尧的怀里,抖着声音问:“路大少,您这是……不舒服吗?” 路瑛眼底有红丝,脸上也有了青色胡茬,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但神情却有了点狼狈。 被惊吓的秦佳很快缓过神来,在彭安尧伸手搭上她的腰的时候,从彭安尧宽大暖人的怀里跳了出来,发挥了当小姨妈该有的关心人的肚量,蹦跶到路瑛面前,面带沉重的问:“路大少,发生什么事了?是公司遇到资金周转的问题了吗?要是这样,我让我妈先给你拿着用用。” 路瑛始终未答,眉上出现了川子,锁着秦佳的两眼,眼角抖动。 秦佳又兀自叹气道:“哎,现在什么公司啊,都风险大,你是不是签了什么合同被对方给骗了啊。” 彭安尧在后面听着终于轻声笑了出来,小丫头气人的功夫还真不逊色,让他十分放心啊。 彭安尧笑着嘱咐秦佳:“我先回去了,中午记得吃饭,晚上我来接你。” 秦佳捣蒜一样点了头。 待彭安尧上车,连着车一起消失后,秦佳还在看着那车的背影。 路瑛终于开口,但声音冷的像是加了制冷剂,“你和彭安尧和好了?他一大早上送你来的,你们昨晚就在一起?” 回首当年纯又净(2) 秦佳恍惚地回头看向路瑛,哟呵,一张比三十来岁没事就做拉皮的女人的脸还光滑,眼角连点皱纹都没有,一马平川,就是眉心间皱起了川字。 大约事儿不好。 瞬间猪鼻子插大葱,开始装蒜 。秦佳满不在乎的拉着路瑛往店面走去,边走边大咧咧地挥手,声音跟着也变大了:“走走走,去店里说话。哎瞧您这一天天的,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总没事儿说这无边无际的话,您老也不嫌腰疼。” 典型的欲盖弥彰,路瑛讽笑了一声后,边跟着秦佳走便皱眉道,“我还没老,少‘您您’的叫我。” 秦佳跟着打哈哈:“得得得,知道您没老,您还是风华正茂的路大少,c市各名模眼中的血人参,又稀少又珍贵。” “秦小佳,”路瑛这颗血人参的嘴边终于再次溢出冷笑,打量着秦佳贼眉鼠眼的模样,认真道:“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 秦佳觉着天边一道雷劈下,劈得她外焦里焦,灰头土脸的头顶直冒黑烟,僵在原地尴尬的不会说话。 路大少大概在以前也说过这话,所以足以证明这句话内含的真实心理。秦佳想是不是应该先劝告他杀人要犯法呢?刚想完,秦佳脖子后面就一凉,伸手摸上去,居然冒了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后,紧抓住了路瑛的袖子,以防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抬手掐死她。 路瑛不耐烦地甩开秦佳抓着他定制的精品西装袖口的爪子,抬头挺胸率先向对面的店面走去,留被劈了的秦佳在原地散发烟气与惧气。 路瑛的背肩挺直背影挺拔,单手插在裤兜里面,连走起路来都像带着某种笃定。 果然有那么一种人,即使走在菜市场里,也会让人感觉他是走在国际红地毯上,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潇洒劲。 人行横道上经过的人群的脸上,挂着匆匆来去的焦虑感;红绿灯前车辆的司机,不停地按着催促的喇叭;大厦上方的电子屏幕上,女主播正快速地报道着最新的财经新闻。一大早赶着上班的广大人民从秦小佳身边穿梭着,秦佳仿若置身在时光穿梭机中,忽然间就明白了路大少常常阴晴不定的原因。 秦佳默默地跟上去,拿出钥匙,开了门,请路大少先进去后,才屁颠颠的跟了进去。 店里面架台上的东西还算整洁,宠物的味道也不复存在,但终究是几天没人来过了,再酷暑的夏季也依稀地自这里传出了一种被人忽视的冷清。 秦佳随意拿起 第 18 部分 一只口哨吹了吹,满意挑眉,“声音还没怎么变,辛苦你了。”然后转头对路瑛说:“路大少你先坐着,我去冲两杯咖啡去,一会儿咱再叙旧。” 看一个人的性格,大概都会先问其工作。现在的人大多都有种不可避免的职业病,从一个所从事的工作上看,就能很容易的探究出这人表层下的内在。 秦佳是个宠物训导师,看起来她有的时候柔柔弱弱像个傻缺,但骨子里总是有种倔强的坚持在,尤其对方要是总不服她不听她的话时,她会使出全身解数将对方压倒,不达目的誓不为人。 路瑛靠着架台站着,单腿不停地踢着脚下的檀木架,等着秦佳的归来。刚刚一看到她拿钥匙开门时紧抿的红唇和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秦佳对着两杯速溶咖啡磨磨蹭蹭了许久,理清了思路后,终于端了出来。 房间里面未开空调,可穿着西装的路大少依然像个置身在冷暗森林里的人,头无汗珠脸无热潮。秦佳将咖啡放在桌上,边回头去找遥控器打开空调,边奇怪路大少为什么永远都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秦佳没想出来原因,于是归结于这也许就是有正经工作与有非正经工作的人的差别。 空气中散发着劣质速溶咖啡的苦涩味道,路瑛将已经拿到嘴边的咖啡杯,又放回到桌子上,皱着鼻子鄙视了一番秦佳的品味后,漫不经心地道:“说吧,不用浪费其他开场语。” 像是开起了正式的研讨会,秦佳有点不自然,偷偷抬头瞥了路瑛两眼,感觉他并未把逼视人的视线放在她身上,反倒是抬头看着窗外的行人,压力骤减,开始演讲。 “我和彭安尧,复婚了。”秦佳平静的开口。 路瑛剑眉唰的一下扫射过来,眼睛紧盯着秦佳,里面有不可思议不可置信,还有怒气冲天怒气四射。 “你就没听过好马不吃回头草?”路瑛差不多对她吼了出来。 秦佳皱了皱眉,打断他:“是他回头吃我,顶多他是坏马,我才不是什么好马坏马的。” 路瑛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升了上来,长久没发出的积累的火气,骤然被惹了出来,出口就是三味真火。 “秦佳你早晚有一天还得被彭安尧抛弃,哭着回来!你现在就是作茧自缚!” 话出口后,一阵寂静,两个人都愣住了。 路瑛张了张嘴,看着秦佳发怔有些发了白的脸,想要将话收回也没了法子 。最后将身体向后一靠抱着手臂斜睨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反正话已说出口,既然收不回来了,就等着秦佳想通,让她正视自己又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老路。 也不可否认,路瑛现在的胸腔里正有一团的怒火在燃烧,那团怒火的源泉,就是路瑛的脑神经,那里条件反射的幻想到了秦佳依偎在彭安尧怀里的场景。 秦佳也张了张嘴,最后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路瑛,你不信他,但我信。” 话出口后,秦佳觉着像是卸下了一个压扁肩膀的担子一样,所有的记忆中关于彭安尧的活跃脑细胞,全部涌了出来,有规律的,让秦佳无法忽略的,让秦佳如释重负的。 秦佳再傻也是女人,女人再傻也有神奇的第六感,秦佳当然有觉察到路瑛对她的精心的照顾,不寻常的感情。 再隐婚下去,自私的秦佳,不是觉着对路瑛有多不公平,就是简单的觉着对彭安尧不公平,仅此而已。 秦佳活得简单,不复杂,所以她选择对路瑛说她复婚的事,她最鄙视结婚后还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即使是自己的大侄儿简单纯粹的对自己好,那也不成。 想起彭安尧对自己的好,秦佳淡淡地笑了,没有抬头看着怒气升天的路瑛,而是低头拿着小勺一下下搅拌着咖啡。 “不久前,在他还没回国的时候,我还一直对自己说,要是彭安尧现在回来找我,我肯定要打他骂他,感觉时刻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没事儿就幻想他是怎么被我虐的。但是,”秦佳歪头好笑的摇了摇头,继续说,“但是他回来的时候,我本来预想的场景都没有发生,也许这就是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按照事先预定的路走一样,看到他时,我还是心脏打鼓一样砰砰地跳个不停。那一刻我就知道,就算我再怎么讨厌他的忽然离开,我还是不可抑制的为他心动。” 彭安尧的魅力,秦佳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那时候是大二下学期,冷凌的生日派对。那时候秦佳和冷凌还是同一个寝室的闺蜜好朋友,还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而决裂,也还不知道闺蜜之间最好不要提男人。 工科生的专业课总是比文科生的要少,一群电子系的男生女生聚在一起,先喝再唱,唱完再吃,能玩一整夜。 冷凌生日的第一轮,一群人先在饭店吃喝,要了大包厢,一箱一箱的满瓶啤酒不停地上着,很快,就变成了空瓶子。 冷凌不喝酒的时候性子冷淡, 喝了之后就变身特热情,见着谁杯里空了酒就起身倒酒,然后吵吵着敬酒。只是迷糊间多少还知道不灌自己的姐妹,秦佳有幸没怎么被灌。可冷凌又是个急性子,快酒喝起来,带着周围的人都喝猛着了,两个小时下来,没有几个清醒的,人仰马翻的各个前倒后哉。 秦佳已经习惯了这帮人的状态,在呼卢喝雉呼幺喝六之后,先有一段时间的中场休息,里倒歪斜的躺在椅子上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也甭管平时说不说交心话,喝高了之后总是要拉着旁人从小到大的回忆各种事迹,有的甚至说得声泪俱下。中场休息后再到下一个场子唱歌的时候,众人又都清醒了,扯着麦克风各个是麦霸,生日蛋糕被甩得不剩残渣的时候,第二轮的啤酒再上场。凌晨的时候,大家唱得也差不多了,困了的找个地方睡觉或者干脆留在ktv包厢,不困的结帮垃火的再去吃一顿,有时候吃顿拉面结束,有时候吃上了肉串就会喝上第三轮。 每次都是这套路,秦佳自然忽略了歪七倒八的他们,拿着筷子夹着还没怎么被动过的菜继续吃。 时间久了,菜凉了,秦佳喊着服务员让再热一遍菜。叫了半天,没人答,喝了一点酒的秦佳就不乐意了,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盘子碗筷都发出声响,要最后大吼一声服务员时,彭安尧推开门悠然进入。 回首当年纯又净(3) 彭安尧穿着墨色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深色格子围巾,身材修挺,穿着简洁又大方。他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插在大衣里面,略低着头看着一片狼藉的饭桌和意识浑沌的众人,眼里露着对年轻人放肆青春的放任,全无其他年长人的冷傲和高高在上。站在门边,嘴边散着温暖的笑,让人觉着如沐春风。 秦佳虽然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因为她的姣好面容,身边追她的人也不乏优秀。这么久而久之的,秦佳对长得好看的人就不敏感了。可毕竟校园和社会不同,看久了校园里面帅气却青涩的脸颊,秦佳再看彭安尧此时成熟又温文尔雅的模样,自然就恍惚了。 秦佳觉着,彭安尧肯定发现了她的呆滞,她发现他眼里忽然涌出了笑意,正有点不知所措时,就听见了彭安尧温和有礼的声音:“你好,我是冷凌的朋友彭安尧。” 整张桌上,只有秦佳是清醒的,这话自然是对秦佳说的。秦佳恍惚间抬起了爪子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冷凌闺蜜兼同学秦佳,c大二年级电子系的,呃……我和冷凌也是同学舍友来着……” 秦佳也不知道 自己的话颠三倒四,反正脸皮正僵硬间,就见到彭安尧好笑地抬手打断了她:“我记住了,你是秦佳,你知道冷凌订的哪家ktv么?” “……嘶吼吧。” “唔,我现在去买单,你在这叫叫他们,让他们清醒清醒,以防一会儿出去遇风着凉。” “要去嘶吼?” “当然……你们不是还没切蛋糕呢吗?还是你有事要先走吗?” 秦佳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事儿,一点事儿没有。” “那好,我去买单。” 秦佳见到彭安尧带笑的转身离开,有点晕乎,大脑里面的豆腐渣虽然挺乱的,但还是矜持的没问出为啥要他去买单,他又是冷凌的啥。 到了嘶吼,众人都醒得差不多了,冷凌扯着彭安尧给大家认识。 冷凌刚出口“这是我朋友”,就有人冲着两人起哄,“什么朋友啊,男朋友吧!行啊冷凌,藏得怪深的啊,这么个极品居然藏到现在!” 秦佳听到周围狼烟四起的笑闹声,也跟着起哄,抬手拿起麦克风笑喊:“就是就是!肯定是男朋友!金童玉女有没有?这奏是!”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终究是彭安尧较他们大了几岁,在这样的吵闹中,彭安尧的气场也不见弱。在灰暗的灯光下,秦佳见到他似有若无的牵起了唇角,然后转身对着拿着麦克风坐在点唱机前的她摊了摊手道:“秦佳,你比他们清楚谁是谁的男朋友吧?” 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将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秦佳,大伙一听这话音,都恍然大悟的又冲秦佳起哄:“敢情他是你的男朋友啊!还玩声东击西呐!” 秦佳被众人叽叽喳喳围在中间时,抬眼透着缝隙看到彭安尧眉开眼笑的和冷凌说话。自己无辜当了盾牌,秦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后悔刚刚因为他大方绅士的行为和温雅的外表、就对他产生了点好感,把自己当做武松一样开始一杯又一杯的豪饮。 再后来,秦佳隐约记得大家合唱了生日快乐,有谁在她嘴边递来了蛋糕,吃起来有点甜腻,张嘴又吐了出来,谁给她轻柔的擦了嘴角,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是谁,却没了力气,之后就倚着柔软的沙发睡了。 秦佳一度以自己的酒品为豪,不喝多的时候一直都是扮演着照顾大家的角色,喝多了也只是倚着什么东西就睡,不会吵闹也不会反胃吐酒。 秦佳醒来的时候,头很痛,环视四周 看着干净简洁又陌生的房内装饰,脑中有大段的空白。再然后就看到前一晚上见过的彭安尧端着一只碗坐到了她的床边,浅浅的笑着,一边拿着汤匙在碗里画着圈的搅拌,一边和她解释:“其他人都在酒店睡着,冷凌被她爸接回了家,临走前和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让我特别照顾你一下。所以,我就把你带回了我家,这是醒酒汤,喝吧,不然头会很疼。” 很柔很暖的声音,秦佳至今还记得,对于只见过一次面的人,秦佳未产生一丁点害怕,而是无由来的有种舒心感,连带前一晚的烦躁感也烟消云散。一碗醒酒汤喝下,像是有颗关乎于爱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种下。 自那以后,冷凌一遇到突发事件,比如正在聚会时忽然被叫走临时去替模,来不及照顾秦佳,就把秦佳扔去彭安尧家里。一来一往,秦佳和彭安尧就熟了起来。 彭安尧家有一只秋田犬,秦佳爸是训犬师,身为训犬师的女儿,可能是老爸陪犬的时间比自己的多,就不是那么喜欢宠物,所以虽然感觉对彭安尧的印象不错,但还是提不起心思也稀罕那只名叫奔子的小秋田。奔子每次摇着尾巴和她近乎的时候,秦佳都伸出爪子吓唬它。 彭安尧问她:“现在女孩不都是到处表善心么,你怎么就对我家奔子这么不待见?” 秦佳撇嘴摇头,抢走他手上的爆米花往嘴里塞着:“我爸是部队训导师,可能我跟着有了职业病,总想掐它。” 秦佳告诉彭安尧她爸所在的部队,还说了她爸没她长得好看,那叫一个胖墩,逗得彭安尧笑骂她自恋,奔子也冲着她不停地摇尾巴打喷嚏。 彭安尧的奔子跟了他一年,性子有的时候还是有点暴躁,和不熟的人总是叫得欢。但它是特别忠诚的犬,彭安尧在实验室研究课题快回家的时候,它总是在固定的时间蹲在门口张望地等着。秦佳和冷凌没课的时候总会在彭安尧这里窝着,看碟片吃零食,目睹过无数次奔子张望它爹彭先生的画面。秦佳和冷凌试着用食物引诱奔子,在彭安尧将要回来的时间段里给它一大堆狗粮,试着分散它的注意力不让它张望,但每次都失败,奔子在吃饱了抖抖身子后,还是一颠颠的跑到门口边蹲坐着消化食儿边等它爹。 彭安尧也对奔子的等待习以为常,每次到家都是要揉揉奔子的脑袋和它低声嘀咕一会儿,才抬头搭理秦佳冷凌。 奔子是大家闲来无事的解闷者,彭安尧不在的时候,她俩负责奔子的吃食和洁净。一直都玩得好好的,直到一次彭安 尧出国参加比赛,冷凌买得狗粮出了问题。 刚开始,奔子只是呕吐厌食,秦佳冷凌一直知道彭安尧宝贝他的奔子,俩人在第三天就带着奔子去看了医生。那时候奔子体温就已达四十度,医生给奔子输液后,再带回家时,奔子又开始拉血没有一点活力。到发现奔子好像得了重病时,冷凌才怕了,回忆奔子哪些习惯改变了,就只有她新买的狗粮,急忙的给彭安尧打了电话。彭安尧一听奔子出事,比赛都未进行完就飞了回来。 那大约是秦佳第一次见到彭安尧黑脸,彭安尧在见到奔子发蔫的躺在窝里不动的时候,双眼冷冷地盯着她们俩,一字一顿的问发生了什么。 冷凌大概知道若是真惹毛了彭安尧会发生什么后果,僵着身子也没敢动也没回答。秦佳见冷凌的模样,大约猜到冷凌挺怕他的,安慰性的握了握冷凌的手,就站出来婉言对他解释:“好像是我们新买的狗粮有毒,前两天奔子就只是厌食,我们带他去看医生的时候,稍微有点高烧,医生给它输了液的。可是昨天奔子就又忽然拉血,之后一动不动,冷凌就给你打了电话。在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又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没有用,所以……” 彭安尧脸上一层冰霜,声音冷的像从地狱发出的,重重的打断她:“是你们,还是你?” 秦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彭安尧大概在问狗粮的事,再转头看着冷凌发白的脸,心一横就将事情揽了下来:“是我,我买的!” 接下来彭安尧的动作令秦佳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彭安尧拎着她的衣领开门 第 19 部分 把她扔了出去。 秦佳只穿着一件牛仔衬衫,在门外一边担心奔子一边担心冷凌,大约哆嗦地站了半个小时,听着里面一直没有声响传来,最后还是连着打了五六个喷嚏后才走开。 当晚,秦佳接到冷凌的电话,说奔子死了。解剖结果是肝脏受损严重,是狗粮中毒。 之后秦佳约有一个月没见过彭安尧。那一个月里,秦佳忽然发现习惯这个东西最催人命,即使有纪蒙的每天陪伴还是觉着心很疼。她习惯和冷凌一起跑去彭安尧家厮混,更习惯窝在彭安尧的沙发上一起和奔子看他在跑步机上运动;她习惯时不时的和冷凌一起学做菜孝敬彭安尧,更习惯彭安尧亲自下厨给她做焖鱼;她习惯听到彭安尧笑着说她和冷凌一天天不务正业,更习惯彭安尧摸着她的头发笑说她像忠诚的奔子。 所以在不习惯没有彭安尧的第三十天里,秦佳哭了。 也是在那第三十天里,彭安尧找上门来,向她道歉,吻了她。 是冷凌向彭安尧坦白是她买错了狗粮,害了奔子,不是秦佳。从那以后,彭安尧对冷凌总是不冷不热的,再也不看在认识她父亲的份上对她好。于是秦佳总感觉她和彭安尧最初在一起的动机就不是好的,她总觉着彭安尧因为奔子才喜欢她,因为害死奔子的是冷凌所以才没有和冷凌在一起。就是因为这样,秦佳一直对自己不自信,对那份感情患得患失。她总想,如果当时买了毒狗粮的是自己,彭安尧一定对她比对冷凌还要狠。 但她也是从奔子的事情上知道彭安尧是个重感情的人,说一不二,不能做到的事情不会轻易承诺,而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秦佳对路瑛说:“就是这样简单的原因,他若说了会疼我,我就信他。不管他过去两年到底做了什么,我信他有苦衷。也不管他现在和未来如何,我信他能对我好一辈子。” 可是路瑛听着秦佳的那些陈述,却陷入了沉默。 彭安尧对冷凌好是因为认识她父亲冷导,可是彭安尧那样不问世事自私的人,对秦佳的好却是毫无缘由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在秦佳这个大大咧咧的人看不到的细节里,彭安尧早就对她上了心。更有可能的是,在冷凌的生日会上,彭安尧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秦佳。 而且,彭安尧若是知道秦佳的父亲是秦远山,那肯定知道秦佳是他的远方外甥女。因为了解自家那些亲戚的毒舌,所以他一直没有带秦佳见家长,也没有去见秦佳的家长,先暗中领着秦 佳领了证。 这才符合彭安尧的性格,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定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冷凌能在偶然间知道秦佳和彭安尧有亲戚关系,又因为秦佳和纪蒙的亲密跑去将亲戚关系告到了彭安尧他校长老妈那里。 可是……路瑛剑眉一扫,厉声问秦佳:“你毕业后没走本专业工作倒是开了个宠物店,就是因为彭安尧?那天有人带着秋田犬上门,你那么熟悉它的习性,不是因为培训时知道的,而是从彭安尧的奔子那里知道的?” 秦佳嘿嘿的笑了两声,伸手捉住路瑛的袖子,乖巧道:“你能不告诉别人不?毕竟因为一男的管家里要钱开店这事,还是挺让人害羞的……” 说着说着秦佳的脸就红了一半,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一样,嫩的能出了水。 路瑛深吸一口气,还是觉着心有点疼,守护了那么久的人,早就有了心上人,这真是让他有些情难以堪,现在还以这种姿态说这样的话。 路瑛从椅子上霍地站起来,身形有瞬间的一晃,秦佳惊讶的要扶着他,被路瑛甩开。 “路大少,您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啊,没好好吃早饭吧?” “没事,”路瑛忍着胸腔里的发憋感,硬生生的对秦佳吐出几个字,“好好过吧,我先走了。” 秦佳在店里,透过透明玻璃窗,看着路大少的背影好久,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成熟果子最好吃(1) 军事航天部队,不同于海陆空,更直观的说应该是太空站部队,主管非地球上的东西,防御太空上的各类各国卫星航天器。俗话说,陆军苦,空军洋,海军就是小流氓,那军事航天部队里的兵种差不多集这三种于一身,又苦又洋又流氓。 负责远程通信的彭安尧又不属于这三种里面,他既没有参加过野战,也没有受过苦,连个番号都没有。部队里都有保密条例规定,不该说、问、看、带、传、记、存的秘密就是不准,任何泄露军事秘密的,都会被携进名叫监狱的小黑屋。所以大家顶多对从天而降的彭安尧,暗地里好奇,不知道他是不是部队里的喉舌,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尤其军人就是机器一样服从上级一切命令,就是让杀人都不能含糊半分,首长又有事没事的找彭安尧解决问题,彭安尧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部队里的新兵在人前时就都礼貌的喊声彭哥,也并无具体级称。 差不离哪个部队的警卫员长得都特标致,帅小伙穿着跟要选美 一样,也差不离哪个部队的兵都饱暖思淫-欲。军事航天部队的帅小伙警卫员正和背景牛x的女干部聊天时,彭安尧从外面回来。 帅小伙眼睛一瓢,看到彭安尧的车从远处开来,立马正步一踢踏向彭安尧。 彭安尧缓慢地停下车打开车窗,帅小伙站在阳光底下,展着一张青春笑脸拉长声道:“彭哥回来啦,首长有请~” 彭安尧听着笑了一下,这整个一戏剧演员,典型少爷兵。 “首长现在在哪?” “控制室呢,让我看到你人影就告诉你一声。” “好,我现在去找他。” 彭安尧按上车窗,帅小伙忙扳住,口里“哎哎”的喊着,车窗停在一半处时,迅速将脑袋伸进彭安尧的车窗,谄笑问:“哎彭哥,你觉着那姑娘咋样?文职,接线员,声音甜的我听着都直冒水,娶回家当媳妇咋样?你瞧着我有希望么?” 彭安尧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气质非凡的女孩,这时间在外面晃悠,肯定性格洒脱不易征服,背景也不得小觑。 彭安尧摇头笑他:“那你要完了,那姑娘一瞧就是外柔内刚的人,你把摸哨技巧练好了没准能治得了她,现在的话,难。” 帅小伙扬起的脑袋一百二十度耷拉下来,心里呈过山车状态,高高低低有点发悬,将温柔的小妮子娶回家还治不了,这就是大事啊,上打喉咙下打阴还没练好,甭说摸哨了,愁眉苦脸的钻出车窗,哀声叹气的跟彭安尧道谢。 彭安尧今天的心情不错,尤其看到路瑛神色不善的从秦佳店里出来,浑身都舒坦的跟秦佳给他做了俩小时按摩一样。从车窗伸出手来对帅小伙勾了勾手指,满含深意的传授秘诀,笑说:“回去看看兵法吧,恋爱和打仗一样,都是智商活,再不济你也去跟侦察兵把捕俘拳练好了,万事俱备后就不差新娘子了。” 彭安尧到了控制室时,首长正在里面看着近期太空报告,见到彭安尧进来,将报告放在通讯员手里,带着彭安尧转阵到了会议室。 一厚沓的档案正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首长指着档案对彭安尧道:“那是你要的资料证据,就因为帮你弄这些东西,我手下的人还以为部队里出什么事,我急于做第二身份跑去国外呢。” “呵呵,你手下的人想象力真丰富。” 彭安尧随意的翻着看着,首长捧着茶水在旁边喝着,最近任务忽然多了很多,大概是航天部队虽未建在首都,国 家筹备多年建在了c市,但还是被一些敌方发现了,都忙着进行全方面周到准备,首长很不容易才得闲休息。 太空战有两个重要任务,一是攻击敌方卫星武器,二是加强己方航天器不被敌人攻击。和平这俩字总是在宏观上看上去够和平,但在特定的微观世界里,总是清晰的有着反现象,大多都翘首以待蓄势待发打破和平二字。 太空领域监视各国的卫星不占少数啊。首长一脸疲惫的问彭安尧:“识别敌方卫星系统的升级做的怎么样了?” “唔,还要些时间,这个工作量比较大,需要反复检测以保准确安全……怎么最近上面压得很紧吗?” “比前一阵紧了,现在的人啊,都是一呼百应,甭管有没有理,瞎掰的东西瞧着像真的就各种站队形表态度,言行肯定是要影响到上面的。咱现在是天高皇帝远,正好被人拿来说事,近期内,还是尽快拿些战果呈上去的好,不然一级一级的下来,到最后小兵都难承。” 听着事情挺大,但其实和这事有关的主要还是首长之类的人,和他彭安尧是没有多少关系的。所以在彭安尧耳里,只听到了俩字——加班。 彭安尧收好档案资料,转身坐到首长对面。他今天还未来得及换衣服,还是一身休闲装,坐在首长对面散发着懒洋洋的闲适。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再多放些经历在这上面吧?可是事实上,我虽然是远程通信的负责人,但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经过我手的,而在我来之前的那些能人比我强得多吧,有他们就够了,我可承担不了这么大的重任。” 说穿了,彭安尧还是不够在意这工作,首长坐起身认真劝他,“小彭啊,你之前的专利在国外都是有效果的,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不把你的头脑拿出来呢。再说,秦小佳是电子系毕业的吧?据说他们最好的发展就是航天业工作,她要是知道你在我们航天业上有那么大贡献,不还得特崇拜你?” 真是鞭辟入里的劝说,彭安尧正掂量着资料的手一顿,那双秦小佳最爱的桃花眼闪了两下,笑道:“首长您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大约还要忙多久?” “也就再一个月吧。” 晚上,彭安尧说话算数的去接了秦佳,可正是下班高峰,路上塞车严重。 七点是彭安尧下班的时间,七点刚过,店里面刚送走最后一个学刷狗毛的顾客的秦佳,收拾好天蓬上吊下来的链子,开始如芒果街上的埃斯佩朗莎一样总是装作不经意的瞥 向对面。 一辆又一辆的车经过,秦佳回了一封又一封的邮件,始终未看到她二夫的身影,秦佳不经意的十分钟叹一口气皱一次眉。全部整理完,秦佳打开电影夹准备看电影时,再看一次表,正停留在七点五十八分时,彭安尧终于推门进入。 秦佳听到声音,立马抬起了头冲着彭安尧笑,那笑容就像个小娇羞的媳妇儿非要装得体大方一样。 彭安尧好笑的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宠物店,伸出手指着货架上的毛绒狗仔问:“你店里什么时候添了这些东西了?” 咦?秦佳睁大眼看着货架,彭安尧不说她还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多了这些毛绒狗了? 彭安尧对秦佳发现事物的能力的定位又低了一个层面,走过去帮她关电脑收拾东西,等彭安尧将秦佳的包都装利索后,秦佳才站在原地恍然大悟的道:“是吉娃娃摆得吧?瞧着这些毛绒狗的模子还真挺像真的,不过我也不是卖狗的,他摆这些模型干嘛?” 彭安尧自然的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店面,看着街边逐渐亮起的灯光笑说:“从明天开始我的工作就多了,可能晚上陪你的时间也少了,现在给我点时间,不想其他人如何?” 秦佳迷茫:“你不是不用训练吗?怎么忽然工作多了?”秦佳还记得偶然间看到过那些班长压着新兵拉韧带,第二天的新兵走路,一个个都跟破处了一样。彭安尧忽然没时间,不是被压腿拉韧带了吧?秦佳瞧着彭安尧的□发愣。 彭安尧哭笑不得的抬起她的下巴:“想什么呢,是首长安排的任务多了。” “哦,”秦佳嘿嘿笑,想多了哦,搂着彭安尧的腰际抬头乖巧的说:“那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其实现在航天部队做的好的好像是俄罗斯和美国,中国现在还没有,或者私下有,我们不知道。 零几年的时候好像有人提案筹建航天部队,好像还未通过,不知道未来咋样…… 成熟果子最好吃(2) 都说男人的胃离不开养它的女人,那女人也一样。秦佳都记不清她和彭安尧有多久没有在正式场合一起吃饭了,就只记得他亲手调得汁熬得汤抄得菜,所以她说她饿了就只是想和彭安尧一起尽快回去,吃他亲手做的。可秦佳想到了彭安尧做的泡椒鱿鱼酱焖海兔,却没想到彭安尧会带她来到了海鲜楼。 海鲜楼是停靠在海边的一艘三层的龙身大船,从远处看颇带古风,龙头龙尾 间是红色的船身,每一层都是开放式敞开的,亮色的灯光,喧扰的笑声,楼上楼下热闹非凡的景象一览无余。大抵是只有夏季开业的原因,四个季节等着吃海鲜的人都赶到了一起,即使到了晚上依然门庭若市。彭安尧预约的位子要在整九点时上餐,就先带着秦佳站在船头上看看美景如斯的夜景。 对岸最清晰的就是十二座被灯光影射出的海底生肖石雕,坐落在岸上,偶然见到拍照的闪光灯一闪而过。海上有夜光的泳圈在漂浮,沙滩上有绚烂的手持烟花在奔跑,秦佳抬头看着天上漂浮的十几盏孔明灯,还有半空中的圆月,舒服地吸了一口气,委进了身后彭安尧的怀里。 嗯,有硬度,又不失软度,舒服。秦佳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开始嘿嘿傻笑,这就是人满月也圆了吧。 彭安尧听在耳里,胸膛震了两震,低头笑问秦佳:“不饿了吗?” “饿!但这景好看,我先再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看得眼睛爽了,还是倚着他心里爽了。 “今天店里面忙吗?以前的顾客知道你又开业了,过两天会更忙吧?” “不会不会,我回邮件告诉他们再等等了,过两天我要忙别的。那你嘞?你明天的工作会变多,要不要今天早点吃了趁早回去休息啊?话说你们首长为嘛这么闲得慌总给你压工作啊?” 彭安尧又笑了,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又柔又低,“我没关系,你过两天要忙什么?” 秦佳开始低头掰手指数数,再算上今天刚收到的一封豆邮,秦佳认真回答:“要赴陈瑶的约,赴完约要参加一个动物保护宣讲会,接着肯定要宣传店面了,然 第 20 部分 后还要和你妈去参加什么满月酒,嗯,她也让你一同去来着,还有……啊对,我大学同学苏伲过两天结婚,要去参加婚礼当伴娘……咦,怎么这么多事?” “这么忙?伴娘会很累的,参加婚礼不就够了?” 秦佳抓起彭安尧的手,抬起指向对面,“喏,对面的亚泰酒店看到了吧?她未婚夫就是亚泰总经理来着,他们俩要结婚的新闻都登了好久了,苏伲的老爸还是前任市长,这样的背景我哪好意思拒绝啊。” 对面的亚泰酒店现代主义建筑风格极强,有着非一般的金属感和非对称感,像是怪诞螺旋旁挺立着的方正大楼,像极了建筑师查尔斯格瓦德梅的手笔,看起来和白金五星级酒店不分上下。这种地方的总经理,婚事还上头条,果真不可小觑。 男的是总经理,女的是前任市长千金,羡煞多少单身少男少女啊,秦佳今天在店里登陆豆瓣,收到苏伲邀请她当婚礼伴娘的豆邮时,只觉着这又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啊,她也肯定要不少忙叨的,只是……秦佳软骨头的问身后的彭安尧:“她有叫我带上男朋友去参加婚礼来着,那你要一起来吗?” “婚礼上各种名流会很多,不怕他们认识我、之后我们的关系被曝光吗?” “不会那么衰吧?那要是有人看到我们一起,就说我是你外甥女不成吗?还有啊,伴娘最容易被伴郎拐走了,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走吗?” 秦佳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打在彭安尧耳里更是软软的,不知是海鲜坊上亮起的灯光闪的,还是什么原因,此时的秦佳在彭安尧眼里,眼睛璀璨如星,唇瓣粉嫩若樱,身体柔似无骨,像只小秋田一样眼里带着试探的乞求。彭安尧低低的笑了两声,英俊的脸蛋逐渐向下低落,在两唇瓣相贴时,笑说:“那就依你,可是也要有代价吧?” 可能是在公共场合的原因,秦佳的脸越发滚烫,觉着彭安尧的吻轻柔的像只羽毛冲刷着她的小心脏,无力的瘫在他的怀里,就连他双手搭在的她腰上的位置,都连连热气上涌。秦佳沉迷在这种甜蜜的吻中不能自拔,恍惚地犹是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时,忽听身边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秦佳猛地推开彭安尧,又在零点零一秒内迅速将脑袋埋进了彭安尧的怀里,没敢再抬头。 一旁穿着时尚经典定制brioni男装的人,身材像西方人般壮硕,脸倒是典型的东方人的硬汉脸,小麦色皮肤,可除了一只正掩嘴轻咳的手,和一只正不怀好意半眯着的眼睛, 更像是俱乐部里强壮迷人的教练。 彭安尧神色不愉的朝着来人道:“简安,就没人告诉过你非礼勿视吗?” 简安将掩嘴的手拿开,随意的刮了刮鼻子,伸手指着躲进彭安尧怀里的秦佳问:“哟,新欢?你藏娇?” “我的新欢旧爱只一个,”彭安尧拍开他的手,在秦佳耳边耳语几句后,将她拉出来,介绍道,“这是我老婆秦佳,这是简安。” 秦佳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迅速装出彬彬有礼模样的简安,脸上的红潮迅速褪去,改成了兴奋的红晕,指着简安惊道:“真的是模特界龙头双亚公司老总简安?” 简安得意点头:“叫我少总就好,老总老总的多难听,我又不老。放下你的手指,你不用太惊讶,我知道我又年轻又帅气又多金,不用夸奖了。” 秦佳没有放下手指,反倒是又迅速捂上了冒着红晕的脸,转头对彭安尧兴奋地问:“他真的可以任我用啊?那是不是我让他自曝他的情史给我听,他也会讲给我听?” 彭安尧但笑不语,伸手揉了揉秦佳的脑瓜顶,然后笑着点头。 简安见状急红了脸扯着彭安尧的肩膀问:“哎哎,你跟她说什么了,什么任她用?我大小也是一个总经理啊,怎么能任一个小丫头片子用啊?” “你才是小丫头片子,你还是小王八羔子!”秦佳忽然冲着简安吼道。 简安和秦佳两个人都急红了脸,秦佳更是雀雀欲试地伸出两爪往简安面前冲,彭安尧一手拨开简安的手隔开两人,站在两人中间,拉住秦佳的两只小手对她道:“九点了,你先进去找桌号,就说是简少总订好的,我和他先谈一些事情,你去先填填肚子。” 秦佳不乐呵的皱眉:“为什么是他的名字订的,这是三人约会?” 简安一声冷哼,秦佳两指捏嘴两指抻眼睛冲他做了个鬼脸。 彭安尧亲了亲秦佳的额头,捏了捏她粉红的脸蛋,低头柔声道:“乖,先进去,一会儿和你解释。” 秦佳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从两个人中间跑开了,就好像,像屁股后着火了一样,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瞥两眼。 美国人通常每天都有好心情,甭管认识与否,见了面肯定要先开口问声好,大大咧咧的模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他家亲戚,可不像是法国巴黎人,脾气臭的不行。在美国住了小半辈子的简安眼看着秦佳消失在门廊中,转头笑问彭安尧:“这是真老婆 还是假老婆?” “一辈子的老婆。” “啧啧,你怎么想的啊,居然娶了个这么样纯得冒傻气的姑娘?中国不是有大把大把的美女么,我们公司那些个模特各个都比她靓比她熟,你这一辈子的意思,就是说弃了那些美女非要跟这丫头死磕到底?” 彭安尧手肘支在栏杆上,眺望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并不答话,只是笑得一脸温柔。 简安浑身一抖,邪里邪气的瞥他一眼:“兄弟您能别这么笑么,笑得我瞧着都渗人,我要是姑娘没准我能就单凭这笑就爱上你,但我一纯爷们看着你这笑,我都想投湖自杀去找神仙姐姐。” 醋味正浓,这是单身的人看到非单身的人温柔浅笑的通病,又醋又嫉妒。彭安尧知道简安现在是感情空窗期,见不得情侣性福,也就没再刺激他。 “ben公司现在正在挖秦佳,派出的人是叫陈瑶的模特。秦佳现在开了个宠物训导店,不想转行,又想利用陈瑶给店里面做宣传,她就送出了你的名号,哪天和秦佳一起去碰一下陈瑶吧。” “你老婆居然认识我?” “不认识,绯闻上看到的。” 哟呵!简安不可思议的望向彭安尧,这天还是这个天,这水还是这水,不像是做梦啊,可他老婆居然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莫名把自己给卖了?而彭安尧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给他打电话让他火急火燎的跑到这里任他老婆用?他什么时候成了橱窗里的衣服,供人拿来随便穿了? “然后呢?把叫什么陈瑶的挖到我们公司,再让她转成我的小蜜?”简安没好气的问。 “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在见面的时候稍微表示一下你对陈瑶有好感就行,这样陈瑶就会为感谢秦佳心甘情愿的帮她了。唔,秦佳想骗ben公司五年的合同,全靠你了。” “小伙儿,”简安感叹,“你的名字叫做痴情儿。” 彭安尧不以为意,简安的名字还叫做疯狂的。曾经听说埃及博物馆有个放心脏的白玉小匣子,那里面可以称得人死后心脏的重量,轻者可上天堂。简安大老远的跑去埃及去观赏那白玉小匣子,寻找快乐女神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谁在美国给简安灌输了东方有神仙的说法,简安一度相信神话更比相信□。他到现在都还在寻找清纯美丽的女神,虽然他身边都是浓妆艳抹的人工美女。 “好了简安,答应我,你那些美国电子公司的朋友的软件开发,我会帮忙。” 简安讪讪一笑:“就知道你会威胁我,也不知道我那些朋友为什么夸奖你是无欲无求、难得的好人,你不做奸商都埋没人才了。” 成熟果子最好吃(3) 秦佳进了海鲜楼,马上就有穿着一身旗袍的服务员走过来招待,秦佳刚摆好露出八颗白牙的得体微笑,准备报名号,服务员就率先微笑指路:“请问是和简少总一起来的吗?请楼上走,餐饮已备好。” 眼里带笑,笑里带甜,甜中带涩,秦佳看着这个好看的服务员,边皱眉边和她一起上楼,好像这女人面上的表情才算是小娇羞啊,看楼上楼下半数以上的吃客都低头抬头的斜瞄她,秦佳也不经意的瞥着她。龙身旗袍,腰部掐细,要腰有腰,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旗袍下摆两边开叉,正巧露出两条修长的白嫩大腿,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更显得身材修长挺立。头发盘起,不留任何碎发,额头光滑,走路时两手交叠放在腹前,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眼睛里流着自信,唇角自然弯起摆着最得体端庄的笑容。 这样美丽的女人,女的看了都爽心,何况男的……要不要学一学?秦佳反复偷瞄了很多眼后,觉着必须取其精华。 楼上的位子靠在南边的角落里,桌子上果然已经摆满了海鲜餐。美女服务员将秦佳带到这里入座,便有礼的退了下去,没有再去服务其他桌客,让秦佳一度怀疑这海鲜坊里面的这名服务员是专为简安准备的。 c市靠海,秦佳是吃海鲜长大的,自然能分辨出这几种海鲜的极品,单数小飞蟹的胖瘦就和其他桌上的不同,秦佳又得出一个结论,说她是小丫头片子的小王八羔子简安是个标准的吃货。可彭安尧刚才和她说,简安就是她一直想要介绍给陈瑶的双亚公司的老总,可以任她所用,又毫无避讳的介绍她是他老婆,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秦佳晃着手中的白开水,悠悠的想,简安哦,这么好的材质,不好好利用都是浪费。 彭安尧和简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佳手支下巴的看着远方的海域,嘴边露着惬意的笑,神态悠然,一身红蓝相间亚热带沙滩风格的长裙,像是置身于喧闹之中安静的蜀葵。在彭安尧眼里,这是他喜欢并且熟悉的姿态,不谙世事的纯雅,偶尔俏皮的可爱。可在看惯了靓丽女人的简安眼里,秦佳温软优雅的气质,和刚刚又害羞又大呼小叫的模样,相差甚远,忽然就明白了彭安尧拿她当珍宝的原因。这样一种女人,宜静宜动,静时宛如水中睡莲,美态轻显,动时犹若园中玫瑰,俏美尽露,怕是彭安尧这种闷 骚的男人最不可抗拒的。 “哟,小佳佳赏景呢,怎么没先动筷子啊?”简安语调不正经的叫秦佳。 秦佳转头看到彭安尧回来了,没理简安,抬屁股往里面挪了挪给彭安尧让了个座,说:“你们聊完啦,坐这里。” 彭安尧轻轻一笑,朝秦佳走过去,还未走到她跟前,简安却忽然越过彭安尧快速走了上去,抢先坐到了秦佳的旁边。 彭安尧脚步一顿,这是公然的调戏他老婆抢他老婆?脚尖稍微转了个方向,彭安尧悠然的走到简安旁边站定。 简安推搡着彭安尧,不满他站在旁边,他一站这里,压力就来了。就像土核桃和核桃机一样,稍微一碰撞,就是压力。 他站在一旁,这怎么好调戏他老婆,不调戏他老婆,怎么能看到他起急。再说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没通知他,真是想想就觉着气不顺,到刚才还毫无愧疚的让他嘴严点,说隐婚,真是火大。 简安不满的叫唤着:“干嘛站我旁边?坐对面去,我和你老婆聊聊未来的事先。” “你不是应该文质彬彬,表绅士吗?” “咳咳,”简安尴尬一咳,“这不都熟人吗,熟人还客气什么,假装客气怪掉身价的。” 简安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所以现在是找抽型的,刚曝了本性,又眉飞色舞的目中无人的转头冲秦佳飞了个媚眼,问:“是吧,小佳佳?” 彭安尧看着心里不爽,倏地伸出两手扯住简安的两肩,巧劲一用,就把他甩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秦佳失笑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被扔到一旁发愣的简安,幸灾乐祸,“猪壮也没用,猪笨才是重中之重。” “唉,说谁呢,我怎么就没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有你这样的啊,初次见面就这么不客气的损人?” 秦佳得意的搂住身边彭安尧的胳膊,伸着脖子嘿嘿笑:“我可不是大家闺秀,我是有夫之妇,跟你客气掉我身价。” 简安又欲怒,彭安尧往他碗里扔了个飞蟹,淡道:“有点风度,后面有人走过来了。” 秦佳和简安一起抬头,刚刚给秦佳带路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弯眉巧笑,气质宜人,走到简安身边,有礼的弯腰低头问:“简先生,现在就要就餐了吗?” 简安瞬间变了模样,对着美女点了点头,绅士道:“带好手套再弄吧,小心扎到手。” 美女浅笑摇头,“没关系。” 接着便低头开始剥简安碟里的小飞蟹,简安眉眼带笑的抬头看着美女,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兴许美女感觉到了简安的视线,脸上很快升起两朵红晕,简安眼里的笑意就更甚。 果然是专门为简安准备的啊,不然这样气质无双的美女完全应该是酒店大堂经理的等级嘛。 秦佳好奇的对旁边的彭安尧咬耳朵,问:“简安喜欢她?怎么对她这么温柔绅士?” 彭安尧低笑着向她解释:“简安喜欢一切这类型的女人,有气质又进退得体,简安以前常来,都是她给简安剥虾备菜,久而久之,她就是简安的专利了。在外人面前他总是这么有绅士风度,所以下次和陈瑶一起吃饭时,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闹他,他不会有任何反驳。” 秦佳了然的点了点头,纨绔子弟在美女手下都能这么的收敛哦,要学,肯定要学。都说老婆是别人家的好,原因就是男人看到了别人家老婆的优点,所以作为女人一定要毫不吝啬的学习其他女人的优点。秦佳边夹起靠近自己的炸虾排边偷偷的瞥着彭安尧,忽然很贤妻的拽了拽他衣角,“那你要吃盐水虾不?我帮你剥吧?” “你会剥?” “呃,”秦佳皱起了眉,从小到大不是老爸给剥就是老妈给剥,之后就一直是彭安尧给剥,所以她还真不会,可是看着对面美女即使不戴手套剥虾都剥得那么干净,不能掉了自己的价,遂点了点头,又肯定说,“会!我剥得比她还好!” 外面夜色迷人,海鲜楼上的灯光落入海中,倒映出璀璨的波光。楼上的客人陆续离开去欣赏演出,远处的公园里面开始传来艺 第 21 部分 术团的歌声,从街歌《爱情买卖》到经典《浮夸》,再到悲情《诱惑的街》,秦佳也从激情到了凄凉,虾皮一扔,气愤的说:“下次直接吃凉拌虾仁,再也不吃要剥皮的虾了!” 彭安尧呵呵一笑,将面前剥好的虾肉和挑出的蟹肉推到秦佳面前,“别难为自己了,吃这个吧,他们家的海鲜是全市最新鲜的,快吃吧。” 秦佳委屈的低头看两只都是汤汁的爪子,再看彭安尧的两只干净的素手,悲从中来,居然剥虾都没他强,默默地吞肉吞肥蛤吞生蚝。 简安看到秦佳的衰样也轻声一笑,忽感有一道阴森森的眼神向他射过来,忙换了话题,问彭安尧:“对了,你现在在忙什么呢?我们以前投资的小公司,你就这么不要了?要不要哪天我让他们算一下这几个月的款额,给你打过去?” 那个小公司,是彭安尧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还是读硕士时,拉简安入伙开的一个网络维护公司。基本工作就是给各个网站提供维护程序,毕竟那时候大多数的程序都是从一个源程序演变的,这样的话,改过之后,需要调试的依然很多,若有一个专门进行专业维护的团队,倒是省了很多麻烦也节省了很多时间。所以在刚开始的那一阵,真是赚了不少钱。之后到彭安尧这个主要技术人员有事撤离,简安也接手老爸的模特公司,初创的团队解散,网络维护公司剩得就都是雇用的人,虽然依然在运转,赚得也确实少了,但有前身在,赚得再少也是有钱入账的。 彭安尧想了想说,“不用了,放着做周转资金吧,我现在不急着用。” “工作呢?我还一直挺奇怪你在法国读了几年的博,怎么可能是这个时间回国,你出国两年吧?” “对哦,”秦佳听着也抬起了头,“你们博导怎么这么早就放了你呢?我也一直挺奇怪的。” 彭安尧夹皮皮虾的筷子一顿,抬头对美女服务员道:“麻烦拿些辣根来,谢谢。” 熟悉彭安尧为人的简安,自知他这是不想再谈下去也没有再问,而秦佳倒是看着美女服务员的背影,依然淡定自若,没有半分寄人篱下的服务员的感觉,秦佳点头又点头,啧啧有声的夸奖,“简安,你可真有福,可你都有这么个美女在身边了,居然还留恋花丛?” 简安“切”了一声,“你就不知道好男人本色吗?回家好好问问你家老公去,好男人都色,表面不色的男人本质最色最差。” 秦佳咯咯笑,能说气死人的话就绝不说气不死人 的话:“最好的男人是要色就一辈子只色一个女人,有时间跟我家老公好好学学什么才是好男人。” 简安被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就见不得有人跟他面前表恩爱,筷子一摔,抬屁股就要走人。彭安尧笑着提醒他别忘结账,简安哼了一声朝正拿着辣根回来的美女走过去,手臂一伸揽着走了。 秦佳乐不可支的瞧着简安落荒而逃,笑倒在彭安尧怀里,最后将桌上的菜解决了大半,才欢脱的和彭安尧一起就近往新房走,没有回部队的宿舍。 坐在车里,秦佳吃饱喝足了也开始如警卫员一样思淫-欲,比如思索怎样才能有刚才那个美女那般自持美丽才智迷人,又暗香袭人勾人魂魄呢? 现在已经是午夜,来往的车辆少了很多,剩下的大多是街边亮起的灯光,和偶尔疾驰而过的大奔,还能隐约见到车里面急不可耐的帅哥美女,多么引人遐思啊。 秦佳忽然一声吼:“停车!” “耍什么疯呢?” “哎呀,没有啦,靠边停下车。” 彭安尧狐疑的靠边停下了车,趴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向秦佳,不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秦佳瞪着眼睛瞪了好一会儿,转头认真的问他:“你是不是也挺喜欢刚才那服务员那样的美女啊?” “嗯?” “就是吧,”秦佳想了想措辞,手握成全,做出兔斯基雄起的模样,说,“我觉得你们男的肯定爱那样的,于是我决定,我要做个那样的女人!” 这小姑娘伢好像受刺激了啊,彭安尧认真的盯了秦佳半晌,假装恍然大悟道:“所以呢?接着你准备怎么办?” “做熟女!做事业女!然后征服你!” “就没有别的远大理想了?” “这还不够大?” 彭安尧摇头:“你不觉着当了母亲的女人都特有魅力吗?肯定比刚才那服务员更有魅力,我们男人大概爱那样的。” “真的?” “唔。” 秦佳笑嘻嘻的点头:“那咱回家生娃吧!” 饱暖思欲獠牙狠(1) 恋爱时和结婚后的差别甚大,结婚后女孩就是开了苞的女人,羞涩度减少,思想的成熟性增加。秦佳思及她推倒了彭安尧好几次了,觉着女人虽然在床上总是要豪放些的,但太豪放终究是不好的,遂矜持的想,不能再主动了,应该想点法让彭安尧主动。 一时间就忘了每次开始时是自己主动,过程上和结局都是被动的事情,在彭安尧停车的时候敲响了商店和音像店的门。买了几罐啤酒薯片和几张碟片,碟片是尺度稍微大了一点的法国浪漫爱情剧,虽然还是羞红了脸,但拿着几样东西往公寓走的模样俨然她才是男人。 彭安尧在楼下等着秦佳,本以为她只是说笑,但当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准备通宵么,还是真为生娃做准备呢。 秦佳看到彭安尧眼里的揶揄,有点不知所措,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所以绝对不能降了自己的价,彭安尧的价都已经非常高了,她再低的话就再也够不上他了。秦佳神色一正,假装正经的将手中东西全部塞到彭安尧怀里,抬脚先进了楼。 秦佳还没有按电梯,就见到红亮的数字在跳动,从十三楼逐次向下逼近一楼。秦佳回头问彭安尧:“这么晚还有人要出门?” 彭安尧皱了皱眉,快走几步将秦佳揽到身后,等着电梯开启。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秦佳的安全感骤升,这和路瑛护着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路瑛护着她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草泥马护着另一只草泥马,而彭安尧护着她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驯兽师护着一只草泥马,是本质层次不同。秦佳像只猥琐猫一样咯咯笑了,躲在彭安尧身后,边踮着脚从他肩上越过将视线放在电梯门口,边伸手环着他的腰,摸了摸又揉了揉,两指又掐又挠,感觉像在玩一团劲道的面疙瘩。 接着也不知道触到了彭安尧的哪根弦,彭安尧忽然伸手将秦佳的手给扯了下去,秦佳刚一愣,彭安尧又忽地将秦佳一百八十度角转身给搂到了怀里,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将东西抵在秦佳的胸前,两人合抱着刚买的东西。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门里一男一女愣住,门外一男一女也愣住,接着秦佳怀里的东西全部落地,哐当一声,啤酒咕噜咕噜的滚远,法国碟片落地,碟片上的图片是一男一女裸身相抱,呈现于众人眼前。秦佳尴尬的推开彭安尧去捡地上的啤酒薯片碟片,电梯里半裸相拥的一男一女也尾随秦佳其后跑出了楼道。 电梯里面激情拥吻,这事也太不道德了!比薄老爷子还不道德! 秦佳捧着东西跟在彭安尧身后嘟囔着刚才那一男一女的不正经,彭安尧始终未搭腔,只是笑意颇诡异的问秦佳:“刚才急匆匆下车就为了买那片子?” 秦佳惊悚摇头,躲避闪烁,结结巴巴的回答:“哪,哪有,怎么可能!” 彭安尧但笑不语,眼里面出现一抹深邃的意味,在秦佳还不太懂的时候,一把将秦佳拉进新房,忽地将她手中东西扔在地上,将她抵在了门上。 秦佳感受到了一股气,只是不知道这是怒气还是欲气,落地的赤果碟片丢他脸了? 秦佳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推着彭安尧硬硬的胸膛:“那个,是音像店老板非要塞给我的,不是我选的。” “不是这件事。” 和简安说话太多吃醋了?“呃,嘿嘿,我也不喜欢简安,只喜欢你的……” “也不是这件事。” 那也没别的事情了吧?秦佳不懂了,刚抬起头准备发起疑问,就见到唇红齿白的小脸压了下来,秦佳正晕乎中,听到彭安尧说:“小佳,诱惑我一路了,现在我成全你。” 外面夜色正深,远方繁星正浓,室内新房一派璀红,秦佳的脸看起来红得比蜀葵还要红,两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又好像连抓都抓不住,像只被人掌控着无力的小羔羊,“安……尧……” 力道又是三浅一深,秦佳的一条腿被彭安尧托起,一条腿脚尖点地,被撞的不停地一上一下晃动,摇摇欲坠,腿根摩擦处被拍打着也发出扉靡的声音,秦佳又惊又羞,好像听到门处都发着此噶此噶的声音。 秦佳的长裙被脱下,一身赤果,没有一件遮挡,完美的潋滟白嫩,身后是冰凉的白色防盗门,身前是可将她融化的滚热身体,如置两重天。胸前蓓蕾挺起,腰肢柔弱晃动,可彭安尧身上衣服俱在,儒雅的模样没有半点改变,只有裤子半退,相叠的两个人像是一出女子被压的痴缠戏。 “乖,再等等。”彭安尧低头咬住秦佳的耳朵,深深地喘息着,在秦佳的身体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叫住她。这小姑娘从海鲜楼就不停地若无似有的用肢体引惑他,怎能忍,又怎能先让她爬上潮顶。 秦佳越不受控制的绞着他,越觉着那力道越深越重,重重的触到那个让她一阵阵陷入不知不懂的境域的触点,秦佳抖着身子颤着声音指责他:“哪里无欲嘛,你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慢点……” 彭安尧趴在秦佳肩头低低的笑了一声,忽地全部撤了出来,只在浅口处摩擦着,故意地晃着腰身,擦着她的腿根。一双清澈的眼睛被染上了欲色,紧盯着忽然绯色上升的秦佳,看着她一点点凑近自己,主动的□。 秦佳愈是靠近,彭安尧愈是躲避,一个不满,一个忍耐。就连做 -爱做的事情,都要一比上下,满身绯色的秦佳忽地整个身体紧紧的靠了上来,另一只踮地的脚向上一攀,双腿缠上了彭安尧的精壮腰际,低头便獠牙一用力,咬上了彭安尧的肩,“快……动……” 彭安尧肩上一痛,手上便一用力,拖住秦佳的小丰臀将她更向上的拖起,忽地松开又重重落下,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秦佳褶皱的压迫。 秦佳也满足的一声轻吟,刚刚松开口,就又被他抛起再落下,起起落落,速度快的让秦佳难以忍受,身前的蓓蕾仿似都不停的摩擦着他,里面的滚烫不停地变大,进入地愈深,肆意地驰骋。被推上了浪尖一样,秦佳酥麻地受不了,颤声求饶:“够了够了……” 突地,彭安尧将秦佳整个人抵在了门上,越来越快的猛烈撞击着,似是不够一样,将她的腿打得更开。半晌,两个人一起颤抖着到了极致。 地板上濡湿一地,两个人湿汗淋漓的相拥在一起重重的喘息,感受着最后的温情余温。 相合的地方慢慢分离,缓缓滑出,彭安尧抱起秦佳走到最近的纸抽旁,抽出纸帮秦佳擦着残余的液体。 秦佳忽然咯咯咯的笑了出来,亲了亲彭安尧的下巴,笑说:“软了哦。” “嗯?” 秦佳食指指着他的下面,媚眼笑意深深,又说了一次:“现在它软了哦。” 彭安尧好笑的扔下纸,将她逼退到桌子旁,压到她身上,问:“它软了你这么高兴?” 好邪恶哦,秦佳抬手捂着发烫的脸颊朝他嘿嘿笑,又觉着这么一个在外人面前冷静自持、干净纯粹的男人,在她面前也是有也是属人类范畴的,就又兴奋了。抬起食指碰了又碰,边调戏他边道:“我记着第一次也是被你骗到床上的,第一次看到它吓得不行,落红的时候我哭了半死,不过你对我特温柔,那时候我就想啊……咦?怎么又硬了?” 彭安尧果断的抓住秦佳的手,往上一握,教她滑动。秦佳目瞪口呆的感觉手中湿滑的东西越来越大,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彭安尧两手抱起,向着内室走去。 “放心,这次我会很温柔的,帮你实现回家生娃的愿望。” …… 周三,秦佳约好了简安一起去会陈瑶,这是第一笔能为她自己的生意赚大钱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女人,除了婚姻,一定要有事业,何况这还是她喜欢的事业。 一大早五点钟,秦佳小心的将腰上环着 的手提起,从床上慢慢的跳下来,关上卧室门,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虽然已经很体恤这几天一直很消耗体力精力的彭安尧的身体,蹑手蹑脚的行动,但噼里啪啦的碰撞声还是很快就将彭安尧吵醒了。 彭安尧穿起衣服拧着眉走到客厅,就见到秦佳撅个屁股趴在地上在沙发附近找东西,长发散乱的像个女鬼,睡裙耷拉在地上像个自动地毯刷。 “找什么呢?” “你帮我做的合同不见了!”秦佳抓狂,像一头仰起头将头发掳到脑后,抬起头睁着发红的眼睛瞧了一眼彭安尧,抓着头发自言自语似的恼怒地吼着,“我记着那天看电影的时候,你回来把合同给我,我随手就放在沙发上了,今天居然没了!” 彭安尧甚是无语,倚在墙边无神地看着她。秦佳看着彭安尧眯着眼睛特无神的模样,心疼的站起来,将他推回了卧室,“你再睡会儿去吧,我自己找就行。”接着再次返回客厅继续翻找合同。那合同是彭安尧找律师做的,为确保没有任何漏洞,比保险公司的合同都要有严谨性。一份是为陈瑶准备,要陈瑶答应向ben公司推荐以后用秦佳宠物店面做背景取景,一份是为ben公司准备,要陈瑶去拿给ben公司总经理关于取景的合同。要是弄没了就又要向后推时间,做事业最大忌的就是拖拖拉拉了。 秦佳翻遍了客厅的柜格,甚至是卫生间洗手台下的柜子,厨房橱柜都翻遍了还是没有翻到。怎么可能就消失了呢?秦佳平常放东西就马马虎虎的,但她总能记住东西第一次放的位置,比如她就清楚的记得接过合同就放在沙发上了啊。 秦佳无奈的差点跪地上祭拜神灵,毫无头绪中,秦佳又返回了卧室,看到彭安尧正盖着被子 第 22 部分 睡觉,百叶窗正关着,房间里没有半点亮光,他睡得很安稳,忽地就气大了,走到窗前将百叶窗全部打开,外面的光毫无顾虑的全部射了进来,秦佳见彭安尧皱着眉要睁开眼睛,又忽地觉着自己过分了,立刻将百叶窗给关上了,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会希望男人关心她,一会又希望男人不要理她,男人总是因为女人一会让他上一会让他下而不懂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总希望女人说出来她想要什么,但女人又总是不说。其实,连女人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秦佳也是这样,忽然就有了点难过,坐在地上,趴到彭安尧的床头发呆。 他像天之骄子,自己像不懂事的小村姑,小村姑哪能追上天之骄子啊,天之骄子哪能宠小村姑一辈子啊。秦佳开始胡思乱想,在黑暗中想象彭安尧眉眼的位置和模样,听着他清浅有律的呼吸声,又开始羡慕,羡慕自己,居然有幸嫁给了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尤其没准现在就有个小娃子已经开始悄悄的成型了。接着嘿嘿地笑出了声音。 彭安尧这两天一直在忙着做调试,贪黑起早在工作室,有时候会忙到午饭都忘记吃,秦佳还从宠物店附近买过盒饭送回来以防他不吃饭。这两天他睡觉的时间也总是很短,尤其有时半夜兴起还会做些消耗体力的事情,睡着了就总是睡得是很沉,醒了之后也要很久才能彻底清醒。刚才被秦佳折腾起来,现在还没睡熟,正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秦佳嘿嘿笑,睁开眼睛凭感觉就知道小丫头在他旁边趴着笑呵呵,伸出手指精准的捏住了秦佳的鼻子,懒洋洋的问:“笑什么呢?” 秦佳鼻子痒痒地皱了两下,摇头晃脑的上床趴到他身上,将脑袋埋在他胸前,说:“你真香。” 像只小狗在闻主人一样,彭安尧舒坦地笑了两声,彻底清醒过来了,抬手将秦佳裹紧被子里道:“刚想起来,那天晚上我有看到你将合同压在笔记本下面,嘴里还嘟囔着不能弄皱了,知道没丢就行,现在还早,我搂着你再睡会儿。” 秦佳却恍然大悟,“嗷”地一声,从被子里面爬了出来,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彭安尧头疼的呢喃了一声:“丫头还真是摧人命啊。” 过会儿,秦佳颠颠地跑了回来,一溜烟的钻进被子里面,逼问他:“我听见你说我摧人命了?我摧什么命了?” 彭安尧爽朗的笑了,隐约记起她刚才不安的行为,长臂一伸,将秦佳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抓住她的手放在被她咬过 、仍然带着牙印的肩上,笑说:“你是有獠牙的秦佳,你不是辛德瑞拉,没有午夜十二点,我不会走,也不会放你走。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我一直在这里。” 饱暖思欲獠牙狠(2) 和陈瑶碰面地点是简少总决定的,位置靠近市中心的t型广场,一家新装修的精致韩国风味店面,风格温馨不乏时尚,正适合秦佳这种非大资的小资。本来名义上是陈瑶为答谢她救了她一命,实际上是秦佳要陈瑶帮忙,最后肯定要秦佳买单。因为是她买单,所以要挑着能上得了台面又不算贵的地方吃东西。彭安尧的卡,她用在手上总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能不用的时候就不用,自力更生才能被人尊重。 秦佳和陈瑶先到的约会地点,午餐时间,又是市中心,店里面的人摩肩擦踵,但幸好店里面的人都是窃窃私语,没有多少烦乱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靠近玻璃窗的位置,大红色沙发,偶尔开怀笑笑,看起来就像两个闺蜜。 秦佳穿着一条抹胸的亮蓝色裙子,质地自然下垂,穿在秦佳身上自然的散发着一种娇俏感。头发用卷棒在发尾卷出几个自然的卷,扎在脑后,露出脖子上的tiffany吊坠项链,让秦佳看起来多了暖感。裙子澜尚小姨妈送她的,美名其曰女孩子要有几件成熟的衣服,实际上是看不惯秦佳清汤寡水的牛仔裤和格子衫,这样看起来,委实为秦佳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陈瑶扼腕叹道,“秦小姐不来我们公司真的是我们公司的损失。” “过奖过奖,主要是我个头也不够啊。” “秦小姐这就不懂了吧,说是模特,其实啊,入了这行,以后就说不准做什么了。我们就经常去客串演戏拍广告,只是像我们这样的大众脸太多了,导演也看不上。像秦小姐,一个广告就小红了,现在走在街上偶尔会有人和你搭话吧?你长得就是那种可人的美女,现在的导演都喜欢用这样的模特。” 这话说得真好听,秦佳都快信了,幸好她有自知之明,假笑一声后,将菜单递给陈瑶,笑道:“都说了叫我小佳就好嘛,我比你小两岁,那我就叫你陈姐,不然太生疏了。喏,先点东西吃吧,估计这会儿都饿了。” “好,叫你小佳。”陈瑶说着呵呵一笑,接过菜单翻看着,不经意地说道,“果然年轻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吃两年的青春饭后,再在这行待下去就不够格了。” 陈瑶最大一特点就是嘴唇又大又厚,大的程 度像罗伯茨,厚的程度像胡彦斌,综合起来其实也挺性感的。 秦佳挺理解陈瑶这类美女的,现在时尚气质,但在没找到好靠山的时候,时刻都怕倒台被封。就像是穷人穷一辈子也就穷了,但倘若过过一天富人的生活,就再也不甘寂寞不想再继续穷人生活了。陈瑶就这样,现在就是有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说要包她一辈子,她都会愿意被潜。女人就是如此,要的不多,就是找个可以归根安养的地方而已。 “陈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啊,男的都喜欢熟女,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模特界龙头双亚公司的老总吧?前两天和他吃饭的时候,我还提到了你,他说他就喜欢懂得知进退的熟女,像我这样的啊,他总说我太幼稚呢。” 秦佳可能说得太入戏,在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时,没注意到有脚步声,就听到有人嗤笑一声:“秦佳你终于看清楚自己了?” 秦佳听到简安压低的声音调笑她,都不想抬头搭理他,但眼角撇到陈瑶抬头展出的完美微笑,得,再配合配合吧。 秦佳站起来对简安热情地打招呼:“hi,简少总,您总算是来了,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陈瑶陈小姐,ben公司的模特。陈姐,这位呢,就是双亚模特公司的总经理简安简少总。” 简安太阳穴突地又是一跳,直觉今天的秦佳要没有好招,瞧她穿得优雅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气彭安尧娶到这样的老婆,还是气自己还没找到老婆,在陈瑶看不到角度,恶狠狠的瞥了一眼秦佳,然后才转头绅士的伸手对陈瑶道:“我听小佳提过你好多次了,果真闻名不如一见,陈小姐真是美丽大方,不愧是ben公司的宠儿。” “简少总过奖。” 秦佳以为陈瑶也会客套一番,却见她只是简短五个字,之后便率先坐到了座位上,低头点单。 秦佳愣在原地不明了,转了转眼睛对简安挑眉传达疑惑,“她啥意思?” 真是怀疑她是不是女人,这都不懂,简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和秦佳一同坐下时,快速的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了一下:“欲擒故纵。” 秦佳明了。 陈瑶是模特,为保身材,吃的总是很少,只点了一份金枪鱼紫菜包饭。简安倒是不客气,一口气点了韩式烤牛肉,海鲜锅,烤小排,炒年糕等八道菜,在秦佳仍然目瞪口呆的时候,淡淡解释,“我负责帮你男朋友喂饱你。” 秦佳庆幸选了韩国店 ,没有选择西餐,咬牙切齿的回简安:“那我替我男朋友谢谢你。” 陈瑶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拿着大麦茶的一手一顿,可能觉着有简安在,女人八卦不太好,没有开口询问,又想起在办公室里面秦佳救了她的事情,举杯感谢她,“对了小佳,我还一直没有谢谢你,那天谢你救了我。” “哦?小佳你怎么救了陈小姐了?”简安扬声问。 秦佳谦虚的解释:“那天在ben公司和陈姐闲聊时,有条蛇被谁带进了公司,爬到了陈姐脚下,我本身是宠物训导师,会捉蛇,便将蛇带走了。其实也不算是救命什么的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哦,”简安满含深意的点了点头,秦佳知道简安的脑袋肯定想到了是她带进ben的,抬脚就对着简安的脚踩了下去,简安差点一声痛呼出口。 陈瑶是个老油条了,将秦佳和简安的互动看在眼里,在拿不准秦佳和简安的关系时,不能轻易开口诱惑简安,不露声色的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很快就提到了帮忙的事情。 “小佳和简少总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不让简少总帮忙呢,对简少总来说,这不是小事一桩吗?” 秦佳也不是真的傻缺,知道陈瑶在谈他们俩的关系,喝了口海鲜汤后,随意的答着:“我和他认识都是因为我男朋友,毕竟简少总是个男的嘛,我男朋友知道我找简少总帮忙不找他,会吃醋的。” “嗯,也是,男的啊醋劲都大。”陈瑶今晚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秦佳呵呵傻笑,不说话,伸出脚在桌底又踢了一脚简安,简安立刻摆出了一副魅力姿势,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连番的瞧着,挑眉摇头道,“此话非也,陈小姐,要知道男的啊,有醋劲,那是因为在乎。我要是看到别的男人关心陈小姐,估计我也会发酸呢。” 秦佳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是高手?这才是!她眼睁睁的看着陈瑶真心的笑容变成了腼腆。 简安时不时的在秦佳的怒瞪下,帮陈瑶夹菜加水;在秦佳时不时的踩脚下,委婉的表达一下陈瑶的迷人气质;又在秦佳时不时的踢腿下,半真半假的劝陈瑶辞职来他的公司。在这样被简安夸奖暗示的前提下,秦佳提到合同时陈瑶不好开口拒绝,合同签得和谐顺利。 秦佳边收起合同,边幻想着日后取景做了广告后,大批主人领着宠物来训导的场景,再接二连三的开分店、摇身成老总,秦佳笑得比猥琐猫还猥琐猫。 简安完成任务吃饱喝足了,拿出手机开机开始接二连三的打电话,安排工作。秦佳知道简安这是要撤退的暗示,忽地拍起桌子一声惊叫:“呀,我男朋友的午饭我还没准备呢!那什么,我得先回去了,简少总,你替我陪陈姐吃完再走成么?我这真有事,必须得先走了。” 简安没说话,陈瑶以为简安这是拒绝的意思,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也吃完了,不然一起走吧。” 陈瑶话音刚落,秦佳就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好像自己忽然从善良的人变成了伪善的人,又变成了可恶的人一样,正绞着手指尴尬的站在原地时,就听简安轻声一笑,懒懒地倚着沙发抬头对陈瑶笑道,“陈小姐就这么想快点离开我吗?我还想约陈小姐去我们公司看一看呢。” 陈瑶抿嘴笑了,秦佳双手一拍,对陈瑶笑说:“就是,陈姐急什么啊,和简少总去他们公司转转也好,别说以后没准要在那工作,就说吸取点经验什么的也好啊。” 至此,秦佳才终于完满,算是将简安介绍给了陈瑶,不管以后陈瑶被简安怎么样的拒绝,都不关她的事了。秦佳屁颠颠的叫服务员要买单,简安抬手打个响,将服务员叫到了身边,“我买单。” 秦佳皱眉,“为什么你买单啊?” “因为我是男的啊。” 大男子主义!这要是彭安尧或者路瑛,秦佳肯定不会阻止,但她和简安又不沾亲带故的,没道理让他买啊,秦佳不满说,“不行,我买。”说着开始翻包拿钱。 简安这样的财主怎么能允许有他在的场合,由女的买单,皱着眉不悦的说:“别闹。” “我才没闹,这餐就我请了!” 陈瑶见两个人直接弩张剑拔,站起身说:“别,今天我请吧,你们俩谁都别出钱了。” 秦佳伸手拉开陈瑶,“陈姐,您别动,今天我非得跟他死磕到底!” 简安今天被秦佳欺负的可能上来了气,淡道:“秦佳,别逼我。” 秦佳性子就是一坨死倔死倔的臭臭,性子一起,没人能管得了。秦佳听到简安这样不给面子的说话,火气一上,指着他鼻子就吼:“嘿我今天就逼你了,看你能怎么着!” 简安怒极反笑,小姑娘伢蹬鼻子上脸了,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壮身体,顿时将秦佳一半的火焰给吓了回去。 秦佳看着黑脸的简安,讪讪的笑了,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 汉,才不硬上呢,刚开了个口,“我就开玩笑呢,你急什么……”还未说完,就听到澜尚小阿姨的一声大吼,“你他妈的哪根葱,居然欺负我家小佳!” 几人齐齐转过头,就见到一身黑色礼服的孙澜尚跑了过来,身后还有一身正装的路瑛皱着眉站在原地。 电光火石之间,秦佳就见到一个黑色身影一晃而过,接着简安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五指印,秦佳惊悚的低头看孙澜尚的手,就见到手指甲里面还向外滴着血。 秦佳大惊,忽地以最快速度向后推了推孙澜尚,然后以一种保护孙澜尚的姿势站到了孙澜尚和简安中间,以防简安怒及动手。 简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孙澜尚,缓慢的抬起手覆上脖子。 秦佳都替简安感受到了一手的粘腻,心惊胆战的哆嗦开口,“简安,别激动,别激动,这是我小姨妈,她,她以为你欺负我了,误,误会,都是误会啊。” 路瑛也从身后走了上来,亦以保护姿势站到了孙澜尚身前,说道:“简总,稍安勿躁。” 孙澜尚从小就是个不怕任何人的货,她才不管自己刚才是挠了谁,嗤笑一声,转身看向秦佳,柔和的问:“他欺负你了?” 秦佳摇头:“没有没有,他是我朋友,误会了!” “误会了?” 秦佳惶恐的点头,又解释着:“他是双亚公司简总,你没见过他?” 孙澜尚这才抬头仔细的看向简安,他正满眼怒火的瞪着自己。孙澜尚轻声咳了两声,扯开秦佳和路瑛,从中间走了出来。路瑛抬 第 23 部分 手拉住她,孙澜尚抬手拨开,走到简安跟前,抱歉道:“抱歉伤到你了,我以为你在欺负我外甥女,我陪您去医院吧?” 简安的胸膛不停地上下以最大的幅度起伏,足以证明他此时的愤怒,又看着几个人都站在这个蠢货女人的一方,更是怒气不减,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被一个女人打!无视周围都放了筷子当看客的食客,忽地伸出大掌以最大速度朝孙澜尚的衣领抓去。 “小姨妈!” “澜尚!” 在秦佳和路瑛一起喊孙澜尚的时候,孙澜尚忽地抬起脚对着简安的跨下狠狠一踢。 哔—— 整个世界,安静了。 饱暖思欲獠牙狠(3) 秦佳眼睛瞪的宛如两颗弹珠,在看到简安皱着眉冷汗淋漓的弯腰捂着那朵小包、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大脑像被打了两棒子一样眩晕发空,一瞬间,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要逃开这乱了的战场。接着就四肢从了大脑,跟着意识,转身撒丫子跑了。 秦佳想,简安要是被澜尚小姨妈给踢出个好歹,她就是间接杀手啊,以简安的为人来看,肯定要血债血偿,那可是命根子啊,一不小心痿了,他会不会再找上彭安尧啊!秦佳这么想着,越跑越快,就想赶紧飞回彭安尧身边。穿过店里面的过道,隐约听到谁在后面喊她叫她站住,秦佳没时间回头去看,推倒了几个人也没有顿一下脚步,有服务员冲上来扯着她焦急的吼着要结账,秦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胳膊一甩就把服务员甩了个跟头。秦佳以百米12秒的速度冲出餐店,一路向人行横道跑过去,要上对面打车逃回家,可刚跑了半条道就被人拉扯住。 “你跑什么啊?” 秦佳听到路大少的声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回头时就觉着头顶一片乌云飘过,路瑛正站在她面前,遮住了大片的阳光,皱着眉垂眼看着她。 “小姨妈把简少总踢残了我就惨了!”秦佳说完就又要跑,可刚迈开半步,就被路瑛扯了回来。 秦佳挣扎着路瑛强硬的手臂,急切的说,“哎哎,别拉我啊,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从头到尾简安就一直有气,这会儿肯定见到我就会冲过来要掐死我!小姨妈有功夫底子在,我可没有啊!回去不被分尸也得少半条命!” 路瑛不由分说的扯着秦佳往韩国店走过去,皱眉道,“怕什么,我和你小姨妈不是还在呢么,再说是你小姨妈踢的他又不是你踢的, 他要找也是找你小姨妈,你怕个什么劲?现在跟我回去,送他去医院。” “哎呀你不懂,简安长得就是一张睚眦必报的脸,彭安尧都说了,小惹简安没事儿,大惹肯定要遭殃。”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见一个穿着时尚靓丽的小女人,对着拉着她的男人大呼小叫,一脸要赴黄泉的模样。拉着她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拖着她,口里念念叨叨的像在劝说什么,偶尔回头一声叱喝,看起来就像一场现场逼婚。 路瑛终于将秦佳拖回韩国店时,人群还没散,还呈现越来越多的趋势,围成了四五层的圈。好不容易推开人群,小姨妈正蹲在地上抬头跟弯腰垂头的简安说话,不知怎么,本来还很害怕的秦佳,一见到这场景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场景太像是本末倒置了,她小姨妈是个男人,温柔的哄着简安那个颓丧的要哭泣的女人。 路瑛松开秦佳,交代一声“不准走”,然后皱着眉走过去,对站在一旁不知所从的陈瑶说,“去叫辆救护车。” “呃,是,路总!” 陈瑶在路瑛的公司做过模特,后来被路瑛发现她将设计书计划方案偷出去卖给过ben公司,被路瑛毫不留情的辞退了。现在陈瑶见到路瑛,还是惧怕心里更甚,乖乖地匆匆地走了出去拨打120。 秦佳一听要叫救护车,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蹲□小声问孙澜尚:“小姨妈,这真要叫救护车?这个……不是缓一缓就不疼了吗?” 可能声音还是不够小,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简安耳里,简安咬牙切齿的抬头瞪着她们两个人,阴森森地说:“我的命根子要是再也起不来了,我就拉你们俩陪葬它。” 孙澜尚不乐意了,斜眼瞥他:“别拉着我家小佳一起,我踢了你家小弟弟那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但你要执意继续闹下去,我这也是正当防卫,你刚才差点把我剥跑光了,你没有多大的理。” “真他妈的衰,”简安擦了一把冷汗,缓缓地站了起来,绅士风度全无,冷眼开骂,“废什么话,赶紧都给我滚,看着你们的脸爷心烦,一个小模特跟我装什么大姐大,不就逗逗你外甥女么,整得跟我揍了你老祖宗了似的。” 这话说得就过分了,又瞧不起她是模特,又骂她老祖宗,孙澜尚急了,跳起来又要上手,被路瑛给及时拉住了。 孙澜尚甩开路瑛,指着简安鼻尖回骂:“我草你大爷简安!你丫说谁装呢,我他妈的是个模特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是哪根 葱敢跟我这么装熊逼,我今儿就告诉你了,你这根带把的种要是不好使了,我回家连放仨小时的炮,我庆祝你断子绝孙!” 孙澜尚骂音刚落,秦佳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眼睁睁的看着孙澜尚被气得浑身发抖,简安眼里被气得冒出了熊熊烈火,伸手将孙澜尚拉住,小声劝道:“小姨妈,别说了……” 孙澜尚正起急,也不知道是谁拉住她,怒火正旺,胳膊一甩,登时将秦佳甩出了两米远。秦佳“哐当”一声撞到了沙发腿上,疼的“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捧着脑袋在地上打转。 简安疼劲刚过去,见对面的孙澜尚发了疯似的将秦佳甩了出去,又为秦佳打抱不平,身体一跃就将孙澜尚扑到了沙发上,用手臂抵着她晃动的脑袋,吼道:“你他妈的疯了,居然打秦佳!” 路瑛见到简安将孙澜尚压在身底,孙澜尚黑色晚礼服的领口已经低到彻底走光,被抵住的脖子好像难以呼吸,来不及去看秦佳,伸手将简安就给扯了起来。 场面一阵混乱,换成了简安和路瑛大打出手,力均势敌的两个人撕扯在一起,团成团的近身攻击,不知道谁抡起了谁,碰倒了周边的桌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杯碟瓷片的碎裂声、旁边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害怕的高音不间断的传来,孙澜尚头晕目眩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一拳一脚来往的两人发愣,大脑处于短路状态,一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就呆呆的看着他们。 一边被甩出去的秦佳,被几个客人扶起来,坐在沙发上拿着老板递过来的冰块按在头上,呆坐。想着刚刚撞击到沙发腿上的那一幕,头痛得眼泪直在眼圈打转,听到周围的人不停地喊着“别打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心的和老板轻声说别报警,打坏的东西两倍赔偿。 秦佳呆坐了一两分钟,终于反应过来那边发生了什么,刚起身要去看看,忽然觉着路瑛和澜尚小姨妈两个人肯定能对付了简安一个人,就没有去忍着痛意凑热闹拉架。 陈瑶从外面跑回来,在门口连喊了几声“救护车来了”,也没有人搭理她。可能是声音微小,又被正在唏嘘看架指指点点的群众声音所掩盖,没有人听见她的话,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周围的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秦佳趁着这安静的工夫,平静的开口:“谁能借我用一下手机吗?” 食客里面有人喊了一声:“我有我有,我借你。” 秦佳抬头刚说了一个“谢”字,就见到食客中间让出了一 条路,最熟悉的那张俊颜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毫无预兆的,秦佳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透过一片雾水的眼睛可怜汪汪的看着那张她爱的脸。 彭安尧紧抿着唇大步走过来,蹲到秦佳的身前,抬头柔声问:“碰到哪里了吗?” 秦佳哽咽,抬了抬手指着脑袋,“磕到脑袋了。” 彭安尧起身拨着秦佳的头发看着,秦佳皱着眉喊疼。 秦佳侧脑处已经红了一大块,隐约可见沙发腿磕上去还未消退的棱角,还好没有磕坏出血。彭安尧小心的将秦佳脑后扎起的头发散开,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问:“再忍忍,带你去医院,嗯?” 秦佳抽咽着点了点头,彭安尧伸出拇指擦了擦她的眼泪,将她抱了起来。 这会儿那边打架的两个人,正大口喘气的中场休息,听到周围看客声音渐弱,见到彭安尧来了,俱都一愣。孙澜尚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她刚刚将秦佳抡倒的,惊呼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抱着秦佳的彭安尧,听到孙澜尚的声音,转身回头看向他们三人,路瑛和简安的西装褶皱不整,嘴角眼角有淤青,孙澜尚的头发散乱宛如泼妇,瞬时便明白了秦佳的伤是从何而来。彭安尧冷冷的瞥了他们三人一圈,没有说任何话,转身走了。 孙澜尚咬着唇看着彭安尧大步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苦笑的回头对他们两人说:“完了,我表弟这是真生气了,已经不屑于和我说话了。” 简安亦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脸寒若冰霜,惨定了。” 路瑛深深的吸了口气,神色不明。 孙澜尚走过去推了推路瑛,道:“你跟去医院看看小佳吧,我是不敢去了,别磕出脑震荡什么的,你看着点帮忙找找医生。”彭安尧要是知道侩子手是她的话,保不准要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稍微想想就打了个寒颤,孙澜尚誓死不能在这时间出血在彭安尧面前。 简安觉着秦佳被撞脑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找了个地方先放心地坐下了,捂着嘴丫子斯哈斯哈的揉着。孙澜尚听到简安疼地吸气声,叹口气走了过去,抬手就将他的手从嘴边扒拉开。 简安不悦地皱眉:“怎么你还想再打一架?” 孙澜尚鄙夷他的小肚鸡肠,“你的伤不能揉,我去要俩冰块来给你敷上。” 简安的脸疑似红了一红,孙澜尚没功夫嘲笑他。 周围食客见重头 戏都没了,一个个付了帐买了单都散了,孙澜尚见路瑛还在原地站着,再次推了推他:“得,快去吧,我跟这处理后事。” 简安听到“后事”俩字扑哧的笑了一声,孙澜尚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 路瑛朝孙澜尚点头:“那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赶紧走吧,这点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孙澜尚咯咯一笑,拍胸道,“相信姨姥姥。” 老板不高兴的递过来两块冰的时候,孙澜尚还在原地看着路瑛的背影,像在沉浸在某种回忆里面,简安为人很识趣,但此时不想识趣,扯着嗓子一声吼:“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 孙澜尚不喜简安的调调,垂了垂眼没好气的转身走到简安对面坐下,拿起包着冰块的毛巾递给简安,简安忽然眨了眨眼,凑近孙澜尚的脸,直盯着她的眼睛。 两个人的鼻子相差几毫米距离,孙澜尚未躲闪,只是噙着不友善的笑盯着简安,好一会儿,偏头笑问:“你的小弟弟能抬头了?” 简安一声叹,坐回沙发,叹气道:“不知道,这可真的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帮我敷一敷脸吧。” 孙澜尚不置可否,她今天当了两次罪魁祸首,一次是简安的,一次是秦佳的,当做点善事赎罪吧,抬屁股坐到简安身边,说:“脑袋转过来。” 孙澜尚一边给简安敷脸,简安一边打量着孙澜尚。 她说她是秦佳的小姨妈,还别说,秦佳好像还真有哪里和她有点像,大约是眼睛。只是秦佳的眼睛里面是条清澈的小溪,苏澜尚的眼睛里面是条可容纳百川的江河,有妩媚,有犀利,有痴情。这样帮他敷脸时,眼睛里面还有认真,嘴边带着点笑意。再向下看,大约是模特的关系,身材要比秦佳标致,一米七几的个头,前、凸、后、翘。 简安忽然感觉到了谁的荷尔蒙,小腹上有股火的时候,刚想抬手再拿块冰降火,就听到孙澜尚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模特,你认识我?” 简安掩嘴嘘咳了一声,想了想,暧昧的解释着:“我毕竟是双亚总经理,c市这行的模特公司多少要了解的,极品的模特当然更了解。” 好像大约是这样,路瑛也了解双亚公司的很多模特,但孙澜尚不吃简安这套暧昧,摇头问:“不过……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简安哂笑,“我家弟弟很硬的,当真以为它不行了呢?” 果然是成年人的玩笑, 说起来脸不红不白的,孙澜尚挑眉一笑置之。可能不打不相识,打过之后,两个人少了争锋相对,付之一笑,连陈瑶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 孙澜尚本来是来这里吃饭的,现在闹了一场更饿了,看了眼周围正在收拾东西的服务员和统计损失的老板,问简安:“我饿了,顺便在这吃点,你还吃吗?” 简安歪嘴一笑:“陪你吃。” 湍流急下剧情转(1) 走出餐店的路瑛,大步向停车场走过去。秦佳真是个让人无奈的物种,连看个架都能波及到自己受个伤,看她刚才疼的都没办法说话了,路瑛的脸黑了一黑。又想起秦佳躺在彭安尧怀里泪眼汪汪喊疼的模样,路瑛的脸又黑了三黑。 地下停车场里有两辆车正找停车位,路瑛刚把车身从停车位倒出来,就被一左一后的q7给别住。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找茬,因为两辆车仍在努力的转向调度。路瑛开了右转向灯,不耐的连按几声喇叭,提醒要右转,后面的车却忽然一个转向再次别了路瑛。路瑛偶尔火气大的像个暴君,这么被别了两次,冷眉一竖,向两边车主瞪了两瞪。这么一瞪,脸色更是难看了,像踩着两个火轮的哪吒,口吐火圈。 同款不同色的q7主人,苏润苏少烨见到玩笑变成难堪了,立马将车退了开,让路大少能有条畅通无阻的路。 路瑛心情不好,有他们俩个出气筒在,见他们恶作剧后脸上讪讪的表情,果断地选择了下车。出气筒就是拿来出气的。 “活腻了?”路瑛下车后,倚着车门对着同样下了车的两人冷道。 苏少烨将脸堆到一起冲着路瑛讨好的笑,嘴唇弧度比耍把戏的小丑还要大,“路大少,这不闹着玩呢么,我们俩老远的看 第 24 部分 到你的车,寻思着上来打个招呼。” “打招呼就别我车?” “什么别你车啊,我俩这不新手上路,不太会开车嘛。”说着撞了撞苏润的肩,挤眉弄眼的问,“是吧是吧?” 苏润张开了四分之一的嘴,刚要发声,路瑛移开视线,看着两辆新车,两个大男人同进同出,现在又开着一模一样的车在一起瞎逛,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皱眉问:“你们俩一起买同款新车?” 苏润缓缓地摇了摇头,将矛头指向苏少烨,“非也非也。少烨给他媳妇儿买了辆车,后觉得不甘心,又给自己买了一辆。买完又没办法一起开回家,就打电话叫上了我。” 这还稍微说得通一点,只是他们还真是游手好闲的少爷,除了吃喝嫖赌,大概就没别的营业干了。 “得,你们没事儿了就继续走吧,我也要走了。” 苏少烨眼珠子一转,有段时间没见到秦佳了,都没钱赢了,赶紧拉住路瑛:“哎走什么啊,好不容易碰上,咱去澜尚那玩两圈吧?还有小佳,叫上她一起吧。” 孙澜尚……路瑛皱眉,忽然想起自己居然把孙澜尚扔在餐店了,尤其餐店里还有个刚结了梁子的简总。简总那人他稍微知道一些,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刚刚被孙澜尚那么一踢,肯定要出损招阴招。 路瑛边开车门拔了钥匙边道:“在这儿等我会,我去叫孙澜尚。” 路瑛原路返回,虽然有些急迫,但速度仍然不快不慢,夹杂在急速穿梭的车潮人流中,步伐沉稳又像个异类。路上发传单的人,传单杂志刚递过一半,见到路瑛严肃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拉着行人做问卷的人,问卷和笔刚递过一半,欲出口的话也在见到路瑛的冷肃之后收回。 秦佳有人照顾,他大可不必太担心,但孙澜尚,急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无法预料她和简安再起冲突会发生什么事。他见过孙澜尚和同公司的小模特发生争执的情景,大约是小模特语不饶人说孙澜尚借人上位,孙澜尚硬把小模特的腿给踢成了骨折。简安也是不好惹的货,现在两个不好惹的货,简安和孙澜尚碰上,硬碰硬,难保会是谁吃亏,总之他不希望是孙澜尚吃亏。 路瑛越想脸色越沉,可在经过餐店的玻璃窗刚要拐进时,脚步生生顿住。 玻璃窗里面,孙澜尚和简安面对面而坐,后面空无人也,淡雅 色灯光下的餐厅,只有他们二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入,孙澜尚食指上的戒指,盈盈的反射着亮光,晃疼了路瑛的眼睛。 桌子上摆着色泽鲜明的菜肴,大约是刚上的菜。孙澜尚对着简安巧笑嫣然,简安挑着一双勾人的眼睛,支着下巴不停的说着什么。偶尔一张一翕的嘴唇停下,孙澜尚提一提黑色礼服的前领瞪他一眼。 成年人的游戏,永远比年轻人的要放肆熟练。刚刚还弩拔剑张的氛围,此时和谐美好。路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推开玻璃门的手握拳收回,转身离开。 路瑛今年三十岁,也谈过很多次的恋爱,可从大学到现在,每个女人不是爱他的钱,也是从最初爱他的人到最后更爱他的钱。工作所致,他接触的大多都是上层社会的名流,穿起衣服后西装革履,脱下衣服便是风流禽兽,这样的例子他见过太多。他认识的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没有不包小蜜的。当中的苏润是不婚族,一切找小蜜的行径都不犯法。苏少烨外面也有人,虽然对老婆始终如刚结婚那会的好,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喜欢他老婆,不过就为了家庭里面的相安无事四个字。 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两个人了,路瑛险些忘了之前的自己是怎样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了。 爱情,曾经在他看来,那是愚蠢,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女人禁锢一辈子。所以,即使他喜欢单纯的秦佳,也不会真的想要和她结婚在一起生活,孙澜尚亦是。看到彭安尧对秦佳的呵护,路瑛扪心自问,他不会呵护她一辈子,会腻会烦。看到孙澜尚和别的男人巧笑嫣然,路瑛反躬自问,他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会厌会恶。 大约走到尽头了。 地下停车场里,苏润苏少烨两人倚着车门叼着烟等着路瑛,见到路瑛一个人回来,没看到孙澜尚,苏少烨狐疑的问:“澜尚姐呢?” 路瑛未答话,抬头瞥了眼苏润:“烟掐了,去夜潮。” “大白天的去夜潮?”苏少烨刚问了一句,迎接他的便是路瑛的哐当一声车门响。 苏润和苏少烨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看着路大少满是怒气的疾驰离开,心有余悸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苏润问:“路大少要卷土重来?” 苏少烨肯定答道:“澜尚姐把路大少甩了,路大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路大少要重返夜潮的怀抱了。” “路大少不是喜欢小佳吗?” “谁知道,估计他也就玩新 鲜,看腻了模特就喜欢小清新,看腻了小清新就喜欢小妖娆,现在两个物种都不喜欢了,又重返女人的战场。啧啧啧,夜潮的女人又有福降了。” 两人正谈三论四呼五喝六,苏少烨的电话忽然响起,里面一声地藏王的低沉声音:“磨蹭什么呢,赶紧跟上来!” 医院病房里,除了秦佳和彭安尧,还有四元大将,一位是秦佳妈,一位是秦佳爸,一位是孙澜尚,一位是简安。 秦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彭安尧坐在床边给她削平果。两个人的神色都很自如,自如的像是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大白兔在野外度蜜月一样,甚至嘴里还噙着诡异的笑。 其他四人站在病房中间,神态都不善。秦佳一双父母没好脸色的看着孙澜尚,孙澜尚恨恨的瞪着简安,简安讪讪的瞧着彭安尧。 其实秦佳做了脑ct,并无多大事情,但彭安尧仍然觉着不能便宜了简安和孙澜尚,不过是和陈瑶的一次约会,秦佳居然被他们给搞成了这般,怎么能让他们俩舒逸。 秦佳一直都把小姨妈孙澜尚看得特重,另外也挺稀罕简安的,气简安也是和他闹着玩,事实上并不希望彭安尧闹他们两个人。 秦佳求彭安尧不要闹他们了,彭安尧答应了,又要求秦佳不准插任何的话,秦佳也应了。于是场面就如现在这般了,由秦佳爸妈出面讨伐简安和孙澜尚,还真没他彭安尧半点关系。 这四人出现在秦佳面前时,秦佳才反应过来被彭安尧偷换了概念,可反悔也没有用了,秦佳只能恨自己太笨,害了孙澜尚和简安。现在又以防彭安尧云淡风轻的说出什么添油加醋的话,不敢吱声,只好哼哼唧唧表不满,她觉着自己早晚有一天被骗得渣都不剩。 “说说吧,我女儿现在摔出了脑震荡,你们准备怎么办?” 孙彤穿着黑色修身筒裤,白色泡泡衬衫,一头披肩黑色大卷。这身设计师模样的时尚感,让孙澜尚的压力骤增。干脆利落,眉眼不善,孙彤的亲闺女被她给甩出了脑震荡,也就看在亲戚关系在,不然啊,估计孙彤都能把她大卸八块了。孙澜尚讪讪的走过去搂住孙彤,“堂姐,小佳是我不小心给甩到的,这事儿真怨我,您别太生气了,脑震荡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以后就由我照顾她吧?” 秦佳爸秦远山转头巴巴的望着秦佳,眼泪都快在眼圈打转了,扯了扯孙彤的衣服,嘟囔着:“瞧你们家亲戚,这都什么人啊,看我们小佳被她们糟蹋的,都……” 秦远山可能要说秦佳都瘦了,可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下,没说出来,秦佳这段时间委实——胖了。 简安踏步走过来,对着孙彤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孙彤厉声一道喝:“我们家小佳的事情,简总你管不着,现在甭在这会儿开口,出去待着去!” “哎——”简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彤,太匪夷所思了,怎么老孙家的人都习惯和他吆五喝六的?本来刚才和孙澜尚好好的吃饭,她刚接了个不知道谁的电话,挂了电话就冲他吼着骂他,接着就被拉到了这医院这病房,这都什么事儿啊。简安深吸一口气,缓下暴脾气,好话好说的解释,“孙姐,我是要说小佳的伤可能和我也有关,我……” “简安,你先做那休息会儿吧,小佳说你也没少受澜尚姐的打。”彭安尧皱眉打断他。简安和孙彤都是模特界服装界有名的人,在酒会宴会上都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这会儿这一声“孙姐”叫着,倒让彭安尧觉着简安占了他便宜一样。 简安张了张嘴,脸色微僵。简安越发觉着这么一家子人是奇葩集中营,想到孙澜尚踢到了他的命根子,少爷脾气一上来,一回身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喝茶看热闹,再也不管闲事。 秦佳觉着现在的气氛有点紧张,想开口做点劝解,想说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将关系闹僵,她澜尚小姨妈一直都对她特好,现在肯定弄得她小姨妈心里不舒服了。 “安……尧小舅,其实我不难受了,可能是医生夸大其辞,应该不会有多大事的,我就被轻轻一撞。”说着又晃了晃手,伸拳“哈”了一声,表示身强力壮,“看,我现在力气还特足。” 简安听到秦佳叫彭安尧小舅,又是一惊,他不是她老公来着么,什么时候变成小舅了?“哎——”话出口一半,被彭安尧再次堵住,“那简安麻烦你再去问问医生吧,我在这陪着她。” 简安愤怒地将茶水“砰”的一声摔倒桌子上,瞪了一圈的人每人一眼,起身大步迈出了门。 秦佳爸晃着胖墩墩的身体急忙跟上简安:“我也一起,一起去看看,问问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小佳你躺着啊,别乱动,别碰到脑袋。” 秦佳扯着被子装鸵鸟,才发现,里外里就玩了她澜尚小姨妈一个人,大家都知道她和彭安尧复婚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而且她也没病,她的厉害老娘现在都不管孙澜尚是不是她亲外甥女,就是把错都归到她身上了。 秦佳愧疚感骤升,各种混乱。 湍流急下剧情转(2) 简安和秦佳爸出去问医生,秦佳妈的脸色还是不好。孙澜尚自知理亏,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向彭安尧求助。他们一家子的人都是互犊情切的人,单是现在孙彤这眼若凶器的模样,就使孙澜尚没了方寸。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她的一时失手把两家关系闹僵。 彭安尧在病床上坐着回视了孙澜尚好一会儿,直把孙澜尚盯得想缴械投降的时候,终于开了口,“表姐,你去倒点水吧。” 孙澜尚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是善良的好表弟啊!逃也般走出了病房,一刻不等的远离房间中间立定的这尊火气十足的大佛。 孙澜尚走后,秦佳妈走过去大掌一挥,将秦佳的被子拨了开,就准备好好教训她这闺女。可秦佳的小红脸刚一露出来,秦佳妈就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里面还蓄着泪珠,眨了又眨的眼睛像在无声的喊着,老妈我难受。 “还疼吗?” 秦佳乖乖地摇了摇头,秉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真理,紧闭双唇,露出了麋鹿般害怕的眼神。 “撞到哪了?” 秦佳抬起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指了指右脑顶,边小声地帮小姨妈说好话,“其实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不怎么疼的。妈你都不知道,多亏了小姨妈,我才没被人欺负的。” 孙彤拨着秦佳脑顶的头发看着头皮,有一块头皮发红,周边有点红肿,但幸好没有磕坏没有流血,可那块头皮怎么看都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哎,瞧你这伤的,来和妈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秦佳默默的吞了口唾沫,暗中高速度转动大脑,思考如何措辞。将场景描述的细了吧,肯定要将小姨妈怎么推倒她的一并讲得很细,那小姨妈肯定要遭殃。将场景大概的描述一下吧,以她老妈的智商肯定是要不相信的。 “说啊,想什么呢?” 秦佳转了转眼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捂着脑袋对老妈说,“妈,我头还是有点疼,让安尧讲给你吧。” “还疼啊?”秦佳妈又心疼了,将秦佳的脸边的头发掖到而后,甚是慈祥的看了一会儿。只是本来就是个美丽与凌厉并存的人,这慈祥的目光,无论如何都让秦佳感受不到。就像是秦佳的感觉传导束已经停止工作了一样,感受不到奏是感受不到。 老佛爷孙彤对彭安尧下达命令,“那你说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嗯。” 彭安尧乜斜了一眼推卸事情的秦佳,笑了一声后,做了解释:“今天小佳和朋友有约,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表姐。表姐和简安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两个人动手的时候,误伤了在一旁的小佳。不过当时小佳也没看清楚是谁挥的手腕,也有可能是简安措手挥开秦佳的,毕竟男人的力道要比女人的强。事情就是这样。” 秦佳在老妈身后偷偷的对彭安尧竖起了大拇指,真牛,用的词汇都是可能,没说半点假话,还不能让老妈刨根问底儿。只是他怎么没说及时赶到,还把她送到医院的事?秦佳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丫头最近真是不够安生,孙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彭安尧是怎么照顾他老婆的,估计整天都在忙工作,尤其男人,总是工作大过天。孙彤越这么想表情越不善,脸色很不好的问彭安尧:“安尧最近忙什么呢?” “唔,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多了很多,再忙一阵就可以休息陪小佳了。” 秦佳妈抬眼瞥了彭安尧一眼,不甚在意道,“男人啊,总是把工作放第一位,像秦佳她爸年轻的时候就总这样,那时候我和他经常因为他晚归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的。还有啊,我怀小佳的时候他没照顾好我,差点流产掉。后来秦佳爸主动换了工作,我们的关系才好了起来。所以啊,你们现在还年轻,就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最重要的。” 几句话,不偏不倚的砸到彭安尧的头上,像在暗中教训他现在都没有为她女儿做蓝图一样。不过彭安尧倒觉得没什么,她说得很对,即使不对他也完全能够四两拨千斤的拨回去,可秦佳听到老妈这样话里有话的说话,先急 第 25 部分 了。 “妈,说什么呢,我现在又没怀孕,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总不能让他不工作吧。” 彭安尧安抚的看了眼秦佳,制止她继续说话,转身对孙彤道:“妈,我会注意的,我今天回去就会和上面说一声,以后会多抽出时间多陪小佳的。” 这都什么啊,秦佳不满的看着老妈,哪有男人不工作的啊,再说今天的事情也不怨彭安尧,那就一纯天然的意外,怎么还这样夹枪带刺的说他啊,彭安尧的工作很重要的好不好。不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比老婆婆和儿媳妇的关系要好的吗,为嘛她们家就这么不同啊。秦佳不舒服的要替彭安尧说话,却听老妈又开始唠叨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口头上总说为了老婆以后的好日子在努力,实际上总忘记老婆真正重要的是什么,不一定是钱的,重要的是安生。安尧啊,既然你娶了我的小佳就要宠她,你要是忽略了她,我也能在你们分手的第一时间找到一个宠她的人。反正你们呢,也离过一次婚了,我女儿也已经是二婚的人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不介意让她再离婚。我家小佳条件好,就是生了孩子再离婚都能有人要的。” 典型的威逼利诱!不,没有诱,只有逼迫。秦佳伸出几根手指头戳着老妈的腰说,“哎呀,妈,这都哪跟哪啊,安尧对我一直都挺好的,都是我和他任性来着,您别说了……这么长时间爸还没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闭嘴,哪都有你,过去躺着休息去。” 秦佳和秦佳妈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秦佳再想开口,秦佳妈已经威胁性的抬起了一只手。秦佳立刻讪讪一笑,在老妈的怒掌与怒视下,没敢再插嘴说话。 丈母娘这么直白的开口说不满的话,彭先生,这次要靠你自己了。 彭安尧见到秦佳害怕与鼓励的眼神,淡淡一笑,对秦佳妈认真道:“这是自然,妈说得对,我既然娶了小佳,就要各方面都为她着想。我会照顾好小佳的,您请放心。” 彭安尧始终温和的回答秦佳妈的话,即使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难也没有任何的不耐。一个人的战役可真是让人无力,秦佳妈见彭安尧是个软软的弹簧棉,也无力继续攻击了。知道秦佳应该真的没有什么事,起身去找秦佳爸去了。 “安尧,你再陪陪小佳,看着点输液瓶,我去找她爸去。” 秦佳妈刚走,秦佳就跳起来钻进了彭安尧的怀里,整个人吊在了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的傻笑。 “傻笑什么呢?” “嘿嘿嘿,这算是爱屋及乌不?我以为你会像对付别人一样对付我妈诶,可是你居然全单接受,你这么骄傲的人能这么忍下来,那算是因为我吧?肯定的,是吧是吧?”秦佳就没见过彭安尧真正对谁有礼的,表面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可她一直都知道那是表面功夫,他一直都是对谁都隔层棉被隔层肚皮,但刚才对她那么没好气没好调的老妈,还能这么的真切,不怒不恼的温油,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哟~ 秦佳半仰着小脑袋瓜,咧开的嘴都快到耳朵根了,笑意深深,还不停地那鼻子去撞彭安尧的下巴,像是找到了个旷世秘密一样,使彭安尧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当然是为了你,以后的一辈子都是为了你啊。 医生办公室,秦佳妈来的时候,只剩下秦佳爸一个人。问了秦佳爸才知道,说是简安出了门就接到公司的一个紧急电话,先赶回了公司。 也就秦佳爸是实诚的人,还真相信那是公司有事。可秦佳妈知道,十有**那是借口,指不定简安是去哪鬼混了。模特界的事情,秦佳妈闭眼睛都能写出本火热的传记,足够遗臭万年,引领后人。只是秦佳妈闭着眼睛足够牛掰以外,没想到睁着眼睛居然还被人骗了! “什么?她注射的只是葡萄糖?!” 医生边看着记录本,边点头:“秦佳是吧?拍了脑ct,什么事都没有。” 秦佳爸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家闺女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死去,被闺女骗了就是我家的了,闺女一好的时候就是你家的,你怎么这么会选。” 秦佳爸不顾在医生面前打情骂俏,凑上去抱紧抓狂的秦佳妈嘿嘿嘿讨好的笑:“别激动别激动,激动容易血压升高,怪让我心疼的。可能咱家闺女看咱俩一天天太平淡了,逗咱开心呢。” 逗咱开心?小丫头还真是闲得慌! “那周医生,顺便让秦佳多住几天的院吧,她身体一直挺不好的,这次趁机就好好调理一下。” 秦佳爸拽着秦佳妈袖子皱眉问:“干嘛让小佳住院啊,你不是知道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吗?” “没事儿,咱丫头欠住院,让她住个够。”让她骗他们玩。 秦佳妈一想起来刚才把气都撒到孙澜尚身上,赶紧拿起电话道歉。 “澜尚呐,还在医院呢吗?哎哎,不不,小佳没事……那什么,小 佳也就是输个液,有彭安尧陪着呢,我和你姐夫现在往门口走呢,你也过来,咱去吃点饭吧……没事儿,小丫头骨头硬,碰了就碰了,多碰点才强身……哎,行,没关系,我们在门口等你,慢着来,不急。” 挂了电话的孙澜尚还处于一阵迷惑当中不能自醒,这是发生了啥?不过十几分钟,她上了个洗手间的时间,彭安尧的魅力和能力已经强到这程度,能让刚刚还恨不得掐死她的堂姐,立刻变成这样? 孙澜尚收好手机,走到病房前,没有敲门,推门就进了病房,可病房里的场景令孙澜尚呆愣在原地。 病床上交叠着两个人,秦佳在上,彭安尧在下。 事实证明,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敲门这码子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噗,不知道我5号发的第34章大家还记得不,有句话,在电梯里亲热的人,比薄老爷子还不道德。 话说,薄老爷子的代指,大家现在知道了吧。。 然后谢谢文文的手榴弹,以及我所知道的买《昧错》的forget和璐璐~再谢谢一直留言支持我的姑娘们~ 湍流急下剧情转(3) 孙澜尚告诉自己,他们正在做人工呼吸,做人工呼吸,可没有在公共场所做限制级的事情。可当关门声音响起时,秦佳红着小脸转过来看向门口,孙澜尚看到自秦佳嘴里流出了一滴来不及收回的口水时,就知道一切自我告知,那都是没有用滴。 画面感极强,彭安尧的一手搭在秦佳的腰上,秦佳趴在彭安尧的身上,两手扳着彭安尧的头,自秦佳的手缝间隐约可以看到彭安尧牵起弧度的嘴角,笑意满满。 孙澜尚抬起手抖了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字:“你,你们,小佳你在用强的?” 就这样被打扰了,秦佳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她只是一个没控制住,就特想亲他。可彭安尧说怕压倒她,握着她的小蛮腰身子一旋就把她放到了上方,于是场景看起来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秦佳依然骑在彭安尧身上,吸了吸口水,擦了擦下巴,干笑了两声回头对小姨妈打招呼,艰难的说,“呵呵,呵呵,小姨妈你还没走啊。事情吧,和你看到的,可能不太一样。” 孙澜尚隐约瞥到彭安尧意味颇深的笑,神色一正,转头问彭安尧,“你们俩什么时候和好了?” 彭安尧感觉身上的秦佳从两腿到两手都僵住了,像是怕 秘密曝光一样。他刚刚决定不算计她的,没想到她一没控制住就兴奋的把他推倒了,这都已经被孙澜尚看到了,那么还真没办法了,送上门的就算计她一次。 彭安尧伸出长手,亲密地将秦佳揽回了怀里,躺在他身上,对孙澜尚淡道:“唔,复婚有一段时间了吧。” god!居然被蒙在鼓里了,居然被她最宠的小外甥女给蒙在鼓里了! 孙澜尚忽然大吼一声:“秦小佳,你居然连我也瞒着!” 小姨妈要杀人了!秦佳吓了一跳,登时从彭安尧身上爬了下来,不顾正在输液的手,用力一拔针头就甩了出去,扯了块棉压在手背上,接着就迅速钻进了被子里。 空气里面漂浮着散又乱的尴尬分子,剧烈撞击着,透过不停蠕动的被子,使藏在被子里的不安的秦佳出了一身的汗。接着秦佳听到彭安尧对房内的那尊大佛像道:“刚才医生有交代小佳需要休息,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什么事?” 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们复婚的事情,多少人知道?” “唔,秦佳说我们正处于隐婚阶段,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连我也隐瞒?” “不吧,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在被子里面装鸵鸟的秦佳听到这几句对话后,就再未听到任何动静,开门或者关门的声音都没有。内心很是纠结,也不知道小姨妈是走了还是没走,因为被子里委实太闷人了,秦佳喘出的热气都已经扑脸了,难受的想自攻自受,自己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彭安尧看出秦佳现在的纠结心情,善心的关上病房里面的窗,打开了冷气,回身坐在床边将闷了好一会儿的秦佳拽了出来,笑看鸵鸟睁着眼睛满房间的搜寻孙澜尚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走了。” 秦佳放心,但也只是眼瞟了彭安尧一眼,皱眉问:“我们隐婚的事情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了啊?” “早晚都会公开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呃,秦佳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可是他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圈子,把她弄到医院,再把老爹老妈弄来,然后在弄得小姨妈手足无措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告诉她他们复婚的事情了呢…… “我怎么觉着你是故意的呢?” “故意什么?” “故意让小姨妈知道啊。” “我故意让她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秦佳低头又想了想,好像没有啊。 彭安尧但笑不语,半晌,将秦佳拉出了床,走出了病房。 “带你再去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我不要。” “嘘,刚才只做了一个脑ct检查,虽然没检查出来什么,但为保准还是再做一个全身检查,不做的话就去告诉你妈。” 大白兔这类物种总是要听大灰狼的话的,一不小心惹怒大灰狼,不是被吃,大约也会被打屁股。 秦佳夹着屁股跟在彭安尧身后三步一顿的走,没办法,一惹到事情,秦佳就觉着自己像是非洲儿童看到了科尼一样,没办法控制的惧怕。穿着病服走了一会儿,秦佳还是不想做,但看到彭安尧的眉头依然是皱着的,从离开餐店开始,就没有舒展开过。秦佳想了想,无疑是为她担心。拉着彭安尧在休息椅上坐下,准备进行一段辩论。可秦佳刚要开始劝说,就被彭安尧提了起来,圈坐在了腿上。 这是公共场合医院好不好!表夫妻恩爱情怀应该偷摸的跑到旮旯去好不好!再不济也该回家吧! 秦佳大惊,当然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彭安尧很少在公共场合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的,她不太自在,受宠若惊。刚才是没有人的病房,现在可是尽是病人护士的过道。 秦佳惊呆,一边推搡着彭安尧祈求他高抬贵手,一边转头对来回经过的小护士解释着,“这是我舅,呵呵,我亲舅。” 小护士见怪不怪,没看到彭安尧干净俊朗的长相,撇撇嘴,端着药盘瞪了眼无聊的秦佳,扭着屁股走了。 彭安尧将秦佳拉进怀里,认真道:“刚刚你真的有吓到我,听话,去做个检查,让我安心好不好?” 秦佳不懂,觉着他还是有些大题小做,刚抬起头要反驳,又被彭安尧箍紧拉回了怀里。怀抱温和美好,除了医院里面的消毒水味,还有他身上的清香。秦佳软了软身体,缩着身子贴着他的胸膛不再挣扎,可这么一贴近,却听到了他胸膛里面仿若不安的擂鼓的跳动声音。 好像真的有把他吓到啊。 秦佳放弃了挣扎反驳,乖巧的点了头。 “去做个检查,让我安心,好不好?” 秦佳陷入了迷幻状态,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这是种被呵护后的后知后觉。 没有节操的再次点了点头。 做检查的时候,是彭安尧凭关系找的一位医生。医生认真的询问了一番事情经过,听到秦佳的形容,先大致的表达了一下此病可大可小,先把秦佳吓了好几吓,后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对陪同而来的彭安尧嘱咐吃点药就可以,预防这道程序不能少。 也不知道秦佳跟着仿若科尼的彭安尧在医院里走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科尼已经拿着脑震宁站在她面前了。秦佳吓得脸一白,双腿发抖想下跪。 “我脑袋都没擦破皮,没头脑发晕耳发鸣,更没有脑充血,不用吃药吧?” 大灰狼果断摇头:“我可以喂你吃药。” 大灰狼喂小白兔吃药,小白兔的下场肯定是舌头被咬断。秦佳耷拉着眼睛,欲哭无泪,这辈子没啥怕的事,唯有啃药。她正牌老公,还拿这个逼她,有点难过。 秦佳眼巴巴的瞧着彭安尧,“要不我继续输液吧?” 果断拒绝:“不是你说的在正经医院输液是浪费空间吗?” 旗鼓隆冬强!秦佳非常想唱个回马枪给彭安尧听,什么是拿话赌话啊,这就是!真是够黑,秦佳眼睛一转,看到了迎面而来穿着同样蓝条病服的一男一女,男的腿脚不好,女的搀扶,女的眼睛不好,男的指路。感动的一塌糊涂。 秦佳抬头对彭安尧莞尔一笑,用上了美人计,向前走两步,两手穿过彭安尧的腰侧,环抱着投进他的怀抱,蹭完上面蹭下面,蹭了半晌,直到彭安尧不自然的将她推开时,秦佳抬起头,弯起眼睛,可怜兮兮道:“我想要了怎么办……” 彭安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怀孕的女人,荷尔蒙会达到最高,不然我们再顺便去趟妇产科吧。” 秦佳一头想撞死在医院的墙壁上,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佳明白再解释下去,指不定彭安尧还会说出什么,灰头土脸的跟着器宇轩昂的彭安尧向妇产科走去。 秦佳算了下mc时间,无论是大姨妈还是大姨夫,来的都很正常,又算了下夫妻生活的时间,比较勤的也是最近而已,再次算了 第 26 部分 下安全期,大多都是在安全期做的。 那么,彭先生急个什么劲啊?再急也没用,又不是单方面强悍就可以的。 秦佳越想越乐呵,彭安尧淡淡的扫了一眼秦佳,她脸上仿似偷腥的表情一览无余,淡笑道:“想什么呢,我只是带你去看看,了解一下要宝宝之前的调理该注意哪些方面。” 秦佳黑线了,还以为彭安尧要干嘛呢。关于mc的调理,她倒是了解一些的,这些东西她老妈在很久前就和她讲过的,可怀孕前的调理,倒还一直没人给她讲过。 秦佳妈的身体她很了解,一直引以为戒。秦佳妈在小的时候从没有注意过这些方面,冷水洗脸洗衣服,大姨妈来的时候又吃冷的东西。致使到现在她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还会痛得死去活来的。秦佳妈大了一些知道需要调理,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调理好。小姑娘的时候痛得厉害了甚至会吐,要吃止痛片才能好,从吃四分之一片逐渐增加到了要吃两三片。很多人告诉她结了婚了就不痛了,可依然痛。后来很多人又告诉她生了孩子就不痛了,还是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所以秦佳爸一直都特保护秦佳妈。 因为秦佳妈的史事与嘱咐,秦佳在mc前后,总是对自己很苛刻,所以大姨妈一直没有折磨过她。 到了妇产科,排了队,毕竟不像刚开始做脑ct检查那般急,秦佳和彭安尧一起在外面等着。妇产科门前总是有好多大肚子,秦佳看着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秦佳刚要和彭安尧交流一下,现在要孩子是不是太早了,就见到妇产科的门开了,秦佳倏地将眼睛睁大。 里面的吉娃娃从妇产科走了出来。 秦佳越过人群,跑了上去,如马景涛附身一样,抖着纪蒙的肩膀大吼一声:“你怎么在这?” 纪蒙干笑一声:“帮人拿条,拿条。” “帮谁?帮冷凌?” 纪蒙向彭安尧投去求救的眼神,彭安尧扯住要疯的秦佳:“停,咱先去做看病,一会儿再和纪蒙聊。” “不行不行,我得问清楚了。”接着又是一个高八度,“难道是冷凌怀孕了?” 纪蒙干咳两声:“嘘,别吵吵,没这事儿,我就是来取条的。哎哎,你先进去,一会儿我再和你聊。” 后知后觉的纠缠(1) 夜潮里面,连续几日,陷入空前的热潮中。重金属感的音乐,人挤人的舞池,疯狂的钢管舞 女,绚烂的闪屏彩灯,大吼大叫的熟男熟女,声色犬马一派热火。 舞池正对面的人群后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了有几十瓶酒,一半以上已成空瓶。周围围着三男三女,路瑛,苏润,苏少烨,以及三个陪酒女。苏少烨随着重金属音乐有节奏的晃动着身体,一手举杯猖狂的向下倒酒,一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仰着头张着大嘴接着凌空倒下的红色液体的酒,脸上表情享受,没有一丝受辱的意味。苏润手搂着一个衣着漂亮的女郎,一手沿着女郎穿着黑色丝袜的腿部来回摩挲,偶尔没进短裙,偶尔掐一下大腿根,抬头和女郎舌吻。路瑛身边的女人坐在他的腿上,路瑛将酒杯夹在女人的胸里,在酒杯里放根吸管,让女人低头吸饮。三个男人表情里尽是玩味。 “路大少,瞧见没有,这才是生活。看看这里就因为你的归来,夜潮的生意都涨了不老少。”苏少烨将倒干净的空酒杯扔到桌上,转身摇头晃脑的对路瑛道。 苏润也喟叹一声:“果然路大少的魅力势不可挡,居然可以让夜潮的生意起死回生。” “你们,少贫嘴了。”路瑛推开身上的女人,两手撑开倚在沙发上,懒懒的说,“老板娘听到了,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下次再来夜潮,不会再有小姐陪你们了。” 路瑛说的是夜潮的老板娘痴姐儿,她一直对客人这么自称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长相普通,但性格十分男人,很多人都说她其实是投错胎了,明明应该是个男人。但女人啊,到什么时候,都希望有那么个人,可以抛开一切只爱自己,所以痴姐儿给自己弄了个这名字。开夜潮已经开了有五年了,从最初的小酒吧开到现在姑娘与名流都不少的夜店,说明能力和手段都不缺。之前跟过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两年,后来男人找了新的小蜜,把痴姐儿踹了。踹了是踹了,但痴姐儿的名声还是打了出去,没人敢在闲着的时候来惹事。 苏润苏少烨的话是夸张了点,夜潮倒不至于因为路瑛就起死回生了,但自从路瑛回归,这里的生意委实是好了很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要和路瑛交个朋友,为促成更多的生意往来。每个夜店都有圈子堆,夜潮多的就是娱乐界的,不是专门的同性夜店,也有不少圈里的知名人士前来。聚集的人士众多,台场上倒也能认识很多人,进而走关系发大财。 老板娘痴儿姐在二楼就看到了路瑛三人,熄灭了一根烟,到吧台调了三杯鸡尾酒拿了过来。背景音乐依然震撼人心,舞池里面的人像蛇一样扭动着,气氛嗨到要爆。 痴儿姐从人挤人的舞池中间穿过,走到三人面前,摆上三杯酒,就近坐到苏少烨旁边。 依然是皮衣皮裤,脸上浓妆艳抹,可烟熏妆下的眼睛依然憔悴乍现。开个这样的夜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上档的ktv都是需要严格制度,服务员都分三等的,甭说这个尽容易出大事的夜店了,操心的事不少,难怪痴儿姐都憔悴了。 “老板娘最近生意好了,怎么还反而憔悴了?”路瑛问痴儿姐。 痴儿姐笑着打哈哈:“老了,都不太能经受得起这帮年轻人的折腾了。路大少最近怎么有时间来这玩了?” 路瑛也跟着打哈哈:“想老板娘了啊。” 他们这样的人,就很少能有实话从口中冒出来。 “痴儿姐你就不能换了你这套衣服吗,在这里面也不嫌热。”苏少烨高声吼着,边推着身边的女人吼道,“去去,给痴儿姐那杯冰水去,降降温。” 女人本来挺识趣,但识趣的时机不太准确,刚起了身就被痴儿姐给拍回了沙发上,“得,拿什么水啊,坐着,就没听出来苏少烨跟这贫呢,以后长点脑子,别成天总把心思放到胸上、不放脑上,赶明非得往你脑袋里面塞点硅胶让你长点记性。” 痴儿姐这身黑色皮衣皮裤都是掌门面用的,要是有道上的人来了,还能忽悠忽悠,这里要的是气势,可不是气质。她说话也从来都是毒舌妇,没有女人的男人,就得让自己像男人一样活着。 这三位客都是能玩得主,一个是模特公司总经理,另两个是啃老族富二代,以前没少在夜潮厮混。但在大堂玩也就是喝点酒喊个号蹦个舞,花样总共就那几种,007,大冒险,再就无非是大堂的女人多点,够勾搭的选项多,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吼完再比谁有钱。玩够了总得不时的弄点新鲜的。 “今儿个玩得尽兴不?不尽兴的话,我再给你们找点新鲜的玩玩?”痴儿姐指着舞池旁边的一张桌子,四五个美女和几个男人正在玩大话骰,“那几个美女怎么样?” 苏少烨抬头瞥了两眼,哟,就喜欢黑丝袜短裙的,满意的直点头。可苏润不是很好那口,没说话,路瑛连头都没抬。 痴儿姐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以路瑛为首的,举杯冲着路瑛喊着:“这两天多亏路大少光临了,夜潮的生意暴涨,今儿个我买单了!还要玩什么继续玩,要是没劲的话,我挑几个姑娘给你们送过去!” 路瑛这两天一直没找人 陪着,总是在大堂里面玩累了,三四点钟开车离开。今天被痴儿姐这么一说,放松地扯了扯领带点了头。 包房大概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痴儿姐给三人找了个大包房,里面玩物俱全,再里面是三个相同格调的房间。 苏少烨冲着痴儿姐摆手,“老板娘一起来玩吧。” 痴儿姐笑着摇头摆手:“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经受不起折腾的,你们玩累了就睡,睡醒了饿了就叫人点餐,今天我做东,不让你们尽了兴,我痴儿姐的名字从此改为逼儿姐。” 苏润苏少烨拍手起哄,路瑛淡扫了他们两眼,弯腰取了几瓶啤酒,随意推开了个门走了进去。哐当一声隔绝了白天绅士晚上身湿的苏润和苏少烨。 果不其然,房间里面躺着两个不着寸屡的尤物,媚眼如丝的勾着他看着。老板娘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路瑛埋进床对面的沙发上,冷眼观察周围,居然挂了很多所谓的工具。路瑛觉着比刚刚在大堂的时候还要烦躁了,起了一瓶酒后起身开了冷气,回来后对着床上的两个女人淡道:“把自己弄湿了爬过来。” 床上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开始互相抚摸。空气里开始响起女人有意的吟声。 路瑛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没有抬头看床上的两个女人,直到自己都感觉冷气太强,拿起遥控器调温的时候,才看到床上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拿着工具进行互慰了。 真他妈的恶心,路瑛将酒瓶朝着墙壁一摔,白色墙体登时被染上了红色液体,路瑛一字一顿道:“滚出去。” 两个女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浑身哆嗦的朝着路瑛爬了过来。 路瑛向后退了三步,冷道:“不准再靠近,撤了床单滚出去。” 两个女人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路瑛将桌子上的所有酒全部甩了出去。 居然成了性冷淡?路瑛这几天见过的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够让他提起兴致的,路瑛正恼怒中,忽听旁边传来了床板的有律震动声,以及高低不齐的女人尖叫声。三个人,六个极品女人,老板娘这次是下了什么样的血本啊。 路瑛烦躁的扯着衣领,在见到不穿衣服的女人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听到这的声音,居然起了反应。 “妈的!”路瑛一声吼后,推开门走出了内层包间,可苏少烨居然在外层包间就干上了,真是一群疯子。 路瑛果断走了出去, 外面依然混乱不堪,男男女女有的二十几人围在一起玩游戏拼酒,他现在忽然有了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路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子喧闹,刚要转身离去,老板娘痴儿姐走了过来,伸手递给路瑛一根雪茄。 “怎么那两个女人不和路大少的口味?” 路瑛难得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索性倚在镂空金属墙壁上和痴儿姐谈心。 “可能我也老了,已经玩不惯了,看到她们没多大兴趣。” 痴儿姐上下的审视了一会儿路瑛,撇嘴不信,摇头问,“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吧?前一段时间消失了,现在又来了,还说我这里的女人你没兴趣。路瑛啊,你不是被女人踹了吧?” 被女人踹了?路瑛沉默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自从和孙澜尚碰到秦佳,在地下停车场和苏润苏少烨来夜潮那天开始,心情就没好过。 “得,肯定是被人甩了,我们路大少遇到感情问题了啊。”痴儿姐看路瑛久久没有回答,非常肯定的下了结论。像路瑛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去了。玩惯了的人,忽然某一天变得讨厌这声色犬马的场合,之后就再也未出现过这里的男人大有所在。一是因为破产没了钱,二是因为回家结了婚。毕竟女人的根在男人那里,男人的根在女人的家里。终归要回到家庭里。 痴儿姐见路瑛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那里正有两个男人正在对峙,像是真正的火大要打起来一样。 “喏,瞧见没有,那两个男人啊,里面肯定有一个是春风得意,一个是野草干枯。他们俩一会儿一准能打起来,赢得那个就是春风得意的。痴儿姐告诉你啊,女人是表情代表内心,男人是动作代表内心,你就看那个野草干枯衰样,就知道是他的女人被人给抢了。你和他就大大不同,你把我的两个姑娘赶出房间时,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处于被动位置问题,不涉及女人被不被抢的事儿,你就整个一急于破笼而出的狮子。” 路瑛沿着视线看过去,老板娘说的春风得意的男人居然是简安。简安满是不屑的看着对面的人,听不清在说什么。路瑛对他没兴趣,刚转身时,就被老板娘抓住。 “快看,瞧见没有,女的现身了,男的要挥拳了。”可只看了一眼,路瑛就握起了拳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正挂在简安身上,扳着简安的脑袋亲他,简安托住她的屁股,进行回吻。真是春风得意,明目张胆的翘人女朋友。 路瑛在那个衰男人还没动手前,忽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对着老板娘所说的春风得意的男人就是一拳。周围立刻同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叫好声。 痴儿姐正在无法回神的功夫,痴儿姐的保安冲了上去,痴儿姐被周围喧嚷的声音惊回神,忙快走几步将保安伸手揽住:“甭管这事儿,俩人都是有钱的宝,弄坏的东西可以两倍要钱赔偿呢,先甭管。” 简安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打得一个恍惚,被甩出了老远,颤颤悠悠站起来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路瑛。简安摸了摸唇角,食指上染上了点血迹,咳了口血出来,吐到地上。真是冤家路窄。 “呵呵,路大少,我抢的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揍我这是什么意思?”简安扭了扭脖子手腕,逐渐像路瑛逼近。 路瑛双眼眯起,眉尖突突地跳动着,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接着,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纠打在一起的拳脚声。 路瑛有火在身,一拳一脚不带心软,简安也是被惹火暴脾气没人能拉的人,两个一米八的人打在一起,都用着全力,使夜潮的人从欢呼声逐渐变成弱小的唏嘘声。 战场激烈,战况惨烈。路瑛身上遭了几脚,简安脸上遭了几拳,周围被碰倒的桌子啤酒噼里啪啦的响着。最后两个人团在一起摔到了地上,两个人互掐着脖子,眼里都是怒火熊熊。一副掐死一个这世界就少一个的模样,手下狠劲不松,互相势均力敌。 痴儿姐皱眉看了一会儿,再继续下去就该闹出人命了,松开保安让他们冲上去将两个人拉了开。 两个人都 第 27 部分 浑身脏兮兮,鼻青脸肿。最后,路瑛还隔空向简安吐了一口口水。简安骂了声“我草你妈”又要上手,被三个保安给拉住。 哎,真是惹了乱子总是要让她收场,都已经打成这程度了,总要最后摆个样子给其他人看了,不然以后的夜潮难混,指不准就成了恩怨解决地了。 这时候痴儿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打着圆场,道:“哎哎,这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怎么还闹得这么狠了呢。得了,都散了吧散了吧,酒水物品赔偿单子,明天我会送到简总和路总手上的。现在简总和路总都需要休息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来来来,大家继续玩继续玩啊,就当免费热闹看了,后半夜我请大家每人一瓶酒喝!都放开了膀子来继续玩!” 路瑛和简安被老板娘分批送走的,没机会再进行第二战,可却被简安找到了机会向路瑛宣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主要是看这蛋到底有没有被人碎过。 路瑛头痛剧烈的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公司的电话,秘书正急着找他去签约,这是提前五六天就预约好的,和意大利影业公司进行签约,这案子路瑛已经洽谈了很久了。另一个电话是来自孙澜尚的。 “什么事?” “听说,你把简安打了?” 路瑛正在浴室里放热水,听到孙澜尚这么问,将水龙头关上,揉着太阳穴边答:“嗯,有点小误会吧,我们动了手……你听说?听谁说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简安的一声嚎叫:“靠,你轻点!” 路瑛的心脏猛地一蹦,冷声问孙澜尚:“你和他正在一起?” 孙澜尚叹气,“他昨天大晚上的敲我家门,说他被你打了,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正给他敷冰块呢。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动手了?也不知道简安是怎么惹上你了,今天有签约吧?赶紧收拾收拾回公司吧……” 路瑛深吸一口气,打断孙澜尚,“你也立刻赶到公司,和我一起去签约,立刻。”接着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孙澜尚不解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什么时候签约还要她出现了。简安嬉皮笑脸的对孙澜尚道,“你家路总不是吃醋了吧?赶紧去他家哄哄去?” 孙澜尚微怔,一个电话又拨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也需要一起去?可简安还在这里,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出门可能都要围观的,我不能把他自己扔在我家吧。” “我管不着他,告诉你,孙澜尚,半小时内你不出现在公司里,今天公司损失的钱,都由你赔偿。” 再次被挂断电话,孙澜尚看了半晌的简安,忽然悠悠的笑了,“简总,伎俩不小啊,谢谢您嘞。” 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可能安好心。商场上,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人。 后知后觉的纠缠(2) 孙澜尚也不点破简安的什么伎俩,留他在客厅沙发上观摩电视里的老套爱情桥段。 孙澜尚就跟赴战场一样快速的拾掇了一下自己,马不停蹄的走近走出卫生间,不过五分钟,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站到了简安面前。简安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到孙澜尚身上,看得他眼神直发愣,半张着的嘴随时都能流出来哈喇子。简安深刻的明白了一个理儿,这对女人来说吧,卫生间就是魔镜,女人总能用卫生间作为介质,做魔术玩。进入前是一个人,出来后是另一个人。 孙澜尚的睡衣换成了标准的职业装,自然散开的头发利落盘了起来,连一根碎头发都看不到,素颜换成了精致美妆,腰板挺得倍儿直,果然成熟的模特就是不一样。简安皱着鼻子仔细的闻了闻,还有一股子高级秘书的味道,眯着眼睛又仔细的上下前后看了个遍,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可以用精致来形容,该凸凸,该翘翘,脸上的自信和光彩就好像脚下她们家的地板是红地毯似的。 孙澜尚拾掇妥当,乜斜着简安:“什么时候目奸也算犯罪,我一准先把你告上法庭。” 简安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后又坦然道,“目奸不也得对象有料嘛,你要没料我还不看呢。” 那是,姑奶奶有料还是很自知的。孙澜尚打开橱柜,看了看一排的皮包,回头问简安,“我拿哪个包更适合?” “白的吧,黑白配才好看。” 孙澜尚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只纯黑带亮钻的皮包,“信你我就是没长脑子的秦小佳。” 孙澜尚要去ben公司,不可能把简安留在她家里,甭说为防范丢个什么东西之类的,就是看着简安那个没安好心的姿态也不能把他留家里,平时对外好端端的模样,现在就是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孙澜尚利落的翻着柜子,头也不回的接二连三的甩给简安几样东西,简安慌忙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瞧,是帽子墨镜口罩。 “赶紧带上,哪来的回哪去。” 简安随手将装备扔到茶几上,双臂一伸,不再看孙澜 尚扔过来的东西,摇头道:“不走,就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把你这些东西一戴上,我就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了,我可丢不起那人。” “得了吧,都装进套子里了,谁还知道你是谁啊。” “那可没准,崇拜我要钓我的女人可满大街都是,一看我这魁梧挺拔的身材就认出来了。还是……小澜尚你这是要故意把我的形象弄没了,然后好独吞我?” 孙澜尚抱臂嗤笑一声,走到沙发跟前坐到简安身边,淡道:“简总,我孙澜尚出来混可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甭说我有那魅力与否,就单说你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女人的事,我就不信你对我一见钟情,当然我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那都是糊弄天真小孩玩的,放咱身上,那套理论就俩字,没用。要我说,你来我这里就四个字,没安好心。” “然后呢?” “然后一你不是看上我的人,二你不是看上我的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利用我要对付谁。” “谁呢?” 孙澜尚翻了个白眼,这到底是谁套谁话啊,抬手怜爱的掐了一把简安的脸蛋,笑道:“路瑛呗,他今天要签的合同你没抢上吧?啧啧,白瞎你这么个高富帅了,愣是没能耐。今儿个是想报仇雪恨毁了他这次机会吧?” 简安登时眯起了俩眼睛,孙澜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反正她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本来就都是这圈子里的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得罪谁都说不准以后会惹上什么事,各种涟漪反应她不是没见过,这大人物得哄着来。 孙澜尚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屁股站了起来,拿起刚扔给简安的装备呼噜到了简安脸上,向只剩耳朵在外的简安伸出手示好道:“当我疯人疯话吧简小安,走,姐带你出门逛街去。” 简安不吃这口菜不接这个好,抬手使劲的拍开孙澜尚的手,响亮的“啪”一声整客厅回荡,打得孙澜尚的手猛地一颤,登时两人的手心都红了一片,简安恶狠狠道,“孙澜尚你以后别落我手上!” 孙澜尚低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看红手掌,还真没有路瑛够稳重,而且还没肚量。不过这话孙澜尚懂事儿的没说出口,搓了搓手掌,有肚量的不和他一般见识。左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也没得什么好,眯着眼睛笑了笑,“呵呵,气什么啊。咱俩什么交情啊,落你手上不也只是跟挠痒痒似的啊,您什么人啊,能和我真较真么,不都有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您要跟我较真,那不是降格掉身价的事儿嘛。” 这话说得够圆滑的,简安不屑地用一个字回答了孙澜尚,“哼。” 出了门就分道扬镳了,孙澜尚知道简安肯定在今天的合同上做什么手脚了,虽然两人认识没多久,但简安的绯闻新闻可没少听,不管任何人,能做到个“总”字的位置,多少都是有些手段的。没人听说过孙猴子改性子安分守己的事吧,简安基本也一样,都打着小算盘想闹一场,一边暗自去闹现场,一边明着来闹她。他以为她能让路瑛分神呢,可他也不想想路瑛是谁,什么时候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处之泰然的货,也就秦佳能让他慌神。简安的算盘算是掉了一半的珠子了,还有另一半的珠子在现场。一泼老鼠屎能坏一锅粥,一半珠子也能绊倒一屋子的人,没到最后还真说不准简安的算盘能打成不。可孙澜尚又不是如来佛祖,不想管也不想淌那池混水,开着车就去了公司,也没打算提醒路瑛小心防范什么的。最后落了个啰嗦老妈子的称呼,她可犯不上。 到了公司,孙澜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和路瑛通话时间差还有两分钟到半个小时,松了一口气,登上顶层路瑛办公室。 孙澜尚见了路瑛,就看到他脸色非常不好,嘴角也一处泛青,正左手拿着冰块敷着,右手翻着桌上资料看着。看样子之前那架打的,不只简安落了彩。旁边秘书拿着一瓶化妆品模样的瓶子,僵在大班台旁,手是抬起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脸纠结,还不敢说话。得,肯定是路瑛不想涂抹,男人又来了面子问题,化妆的男人都是伪娘,也不知道这些一号直男都怎么想的。 孙澜尚二话不说,从秘书手里夺过去,看了一眼,是遮瑕补妆的,扯开路瑛的手,对着路瑛的嘴角就抹了上去。 路瑛一个措手不及,被化了妆涂了脸。 孙澜尚手下的活是三下五除二的,路瑛的面上很快就没什么有碍形象的青紫了,可路瑛的脸色依然不好。 他果断利落的把她和简安留下去找秦佳的行为,孙澜尚是彻底被伤着了。她算是知道了,红颜知己那事都是女人给自己添麻烦,红颜知己就算转正了,也不能传出佳话,没准还能传出妖精第三者的名声,尤其以后还很可能不被男人珍惜。孙澜尚打定主意以后还是离路瑛远点,公私分明。孙澜尚摆摆手,退去秘书,没问路瑛遇到什么困难了,倒是有礼的问了正题。 “路总,今儿个签约是几点?对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懂,用不用提前准备?” 话音落地十秒钟,孙澜尚也没等到路瑛的 回答,再一抬头只见到路瑛的两个鼻孔变大,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一双可以喷火的眼睛放她身上,要给她的脑袋穿出个洞似的。 孙澜尚心一哆嗦,别是这半小时内,简安得逞了吧。路瑛整个一太上老君上身的状态,喷得都是三味真火。 孙澜尚皱着眉小声问:“今天……不签约了?” 路瑛冷哼一声:“孙澜尚,我告诉你,你和简安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要是被我发现你帮他在我这做什么手脚,什么边带的亲戚我都不会顾,我整不死简安,也能封杀你。” 我草!孙澜尚想指着鼻子大骂路瑛他丫的不是人,这话带刺儿的整个一荆棘。什么在一起就在一起,什么做手脚,什么封杀,就这么把她板上钉钉的从里损到外,还外带着拿狠话磕的她。孙澜尚这股子火气一上来,不亚于听到韩国人说屈原是他们国时的愤怒,脸红脖子粗的瞪着路瑛。心想你这说得这还是人话吗,我孙澜尚的性子你路瑛不知道?还没做什么呢,就开始这么污蔑人了?孙澜尚心里面是又凉又气,弄得她嘴唇哆嗦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路瑛见孙澜尚沉默的大喘气不答话,跟默认了似的,冷着脸又扔上了一句话,一把利剑直直刺进孙澜尚的心脏上,唇枪舌剑的话险些没把孙澜尚的射死。 “还有,你要是看上简安,非他不可非他不嫁了,我就充好人把c市名嘴给你请来当司仪,嘴丫子利索的不亚于郭德纲周立波。为给你赚足了面子,我再送你个巨大横幅,提上‘祝姨姥姥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澜尚听完之后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大脑一片晕眩,眼前一片黑,晃了晃身子,胡乱的伸手扶住大班台上才没摔倒。半晌,眨了几次眼睛才又看清面前冷傲的人,木然的看着路瑛。胃里面排山倒海的疼着,手覆上了心脏,那处也揪心的疼。 其实路瑛刚说完就后悔了,可话赶话赶到这,意识到话说狠了,也不好收回了。眼看孙澜尚的面色僵硬难看,抬手覆嘴掩饰性的咳了咳,想稍微挽回点脱口而出的狠话,不自然道,“澜尚……” 孙澜尚抬手打断路瑛,苍白着脸面无表情的道:“那我在这先谢了您了,正好今天我和简安的日子还真定下来了,您这份大礼还真能派上用场。” 路瑛倏地皱起了眉,半张着嘴僵住。 孙澜尚又继续道,“估计今天你这合同是签不成了,因为被你说中了,我从中做的手脚还真不少。不用麻烦你封杀我了,我和简 安明天的机票出国玩去,回来后结了婚我就不踏足娱乐圈了,犯不着你对付我了。得了,话说完了,这个月工资也不用打到我卡里了,反正简安有的是钱。”孙澜尚看也不看路瑛,忍着全身上下的酸痛,抬手挥了挥,转身离开,“走了。” 后知后觉的纠缠(3) 孙澜尚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挥了挥手迈着发虚的腿往外走。可以往不过几步路的事儿,今天却怎么都走不到头似的。 终于走到头,握着门把,手还是有点发颤,孙澜尚停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今儿个踏出这门,她就和路瑛彻底断了所有关系,是她先不要他的。 停顿的时间,两秒钟,孙澜尚推门离开。 “哐当”一声,一道门隔离了两个人。 办公室外格子间里的人都一水的抬头定睛的看着孙澜尚,定格的动作是什么样的都有,高高低低,坐着的站着的走着的说着的笑着的,全部定格,还有一推着放着各种道具的车子的后勤小伙也停下向孙澜尚注目。孙澜尚带着警告的眼睛,弧形扫射二百七十度后,格子间所有人的定格动作登时全部动了起来,假装继续做着之前的工作。可眼里面的好奇是一点遮掩都没有,赤果果的落入了孙澜尚的眼。 都不用照镜子,孙澜尚都能知道现在的脸色会有多不好,这也全部都是那个人干得好事,狼狈的感觉破土而来,头一次成了大家眼里的怜悯对象似的。 好巧不巧的,后勤小伙是新来的,推着小车就靠近了孙澜尚,腆着脸问:“大 第 28 部分 姐您没事儿吧?不是说这路总不苛对员工么,您这是被他训的吗?” 大姐?!孙澜尚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上,干咳了好几声都停不下来。小伙儿一看这情况还以为是问对了呢,边帮忙拍着孙澜尚的后背边安慰,“哎呀,看着你的感觉也不是新来的啊,怎么还这么容易被刺激呢。我跟你说啊,在这样的公司里做事啊,难保不受委屈,可有工资拿不就是好的吗。我跟你说啊,我刚辞职的那家公司,一个月工资两千,他们能扣一半,那才叫缺德,来这都好了很多了……” 小伙儿不停地巴拉巴拉,孙澜尚咳得满脸通红,甚至泛紫了,脸色登时也不惨白了,紫着脸猛地推开喋喋不休的小伙儿,一步步走向电梯。 孙澜尚的口碑在公司里面一直挺好的,这会儿有好几个小姑娘看事儿不好都冲了上来。路瑛的秘书和孙澜尚关系最好,扶着孙澜尚就着急的问:“哎澜尚姐你没事儿吧?这还往哪走啊,看你脸色差的,咱去医院吧?” 几个女孩乱手乱脚的扶着孙澜尚,这空气密集的,孙澜尚胸口都直发闷。她们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捏着孙澜尚胳膊的力道都够扛液化气罐了。 孙澜尚这下终于是皱着眉开了口,“哎哎,谁掐我呢,松手松手,快松手。” 这么个话一出来,几人又同时松了手,孙澜尚一没重力,就向秘书这边倒了过来。 孙澜尚其实就是感觉浑身无力,想赶紧离开,可被这些人七手八脚的忙乎着,头嗡嗡的响着就疼上了。 几人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就是格子间里面平时挺不凑热闹的人,也一水儿的冲了过来。 孙澜尚忙摆着手瞎解释:“干什么啊这都是,我就是有点低血糖了,甭瞎操心。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外甥女正好在医院呢,我顺便去找她就成。” 几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平时各种凌厉范,连赶三天场不休息还能活力四射的人,忽然就这么憔悴了,搁谁都得发毛。 孙澜尚看出几个人的心理活动,边按着电梯边挥着手道:“大姨妈来了各种憔悴,你们懂的,赶紧散了吧。” 一说大姨妈,几个人终于了然了,担心的神色也放了下来,二话不说一溜水的散了。 地下停车场一如既往的冷空气十足,吹了好一会儿,孙澜尚的脑袋算是清亮点了。可刚一清亮,刚才路瑛那几句话又马不停蹄的跑进脑袋里了。 怎么就看上了个这么个败类 了呢?还是一个对自己没任何感觉的败类? 孙澜尚倚着车门难过的想,前三十年算是白活了,事业有了,一个真正疼自个的人却还没找到。混了这么久,甚至还落了个这么个下场。路瑛那话里面就俩意思,一是她孙澜尚水性杨花,二是她孙澜尚小人一个。对于这么个不懂她的人,孙澜尚觉着以自己的性子来看,肯定要和他彻底断了来往的,可是心底还是有伤心和迟疑不断地蔓延着。毕竟这么多年了,能够立刻拿得起放得下,她还是做不来。 大力的吸了口烟,吐出无数个眼圈后,孙澜尚也觉着该走了,再这么下去,也找不着什么好出路。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终于是想起了秦佳。小丫头和彭安尧把她耍得团团转的,还没找着时间去报仇呢,不过说真的,也就秦佳能让自己高兴点。她不是鸵鸟型、遇事就把自己缩起来闷在家里的人,她需要点能够带动她积极性的人,让她先把路瑛这人忘了。 秦佳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和纪蒙玩二人麻将,扯着脖子边喊着“别动别动,我要吃”边接通电话,一听是小姨妈,笑嘻嘻的喊她,“小姨妈,哪儿呢,我们二缺二,你来啊?” 二缺二?真够二的了。 孙澜尚扯了扯嘴角,说出的话带了点笑意,“你哪儿呢?玩麻将呢?” “我和吉娃娃在医院玩呢。” 哦,孙澜尚想起来秦佳她妈让秦佳在医院多补点营养药的事儿了,小丫头的折腾能力很强,可也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秦佳她妈应对能力更强。 “医院还让你玩麻将?” “没,医院后院草坪呢,这人少,没人管,哈哈。小姨妈,你也来啊。”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就变低了,孙澜尚听到里面带着很别扭的扭捏,“那个,小姨妈,我还没好好孝敬你呢,我和彭安尧吧……嗯,我吧,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孙澜尚有心逗秦佳,声音严肃了起来,“不是故意瞒着的,你说那算是什么?我跟这一心的护着你,把你疼的跟个宝似的,你见过我还对谁这么好过。你呢?来了个暗渡陈仓,你这是烽火戏诸侯呢吧?真是白疼你了,要不是我正巧碰到你们俩亲密,是不是得你们有了孩子才来告诉我啊?” 秦佳一听,这小姨妈是真生气了,可她哪知道孙澜尚现在是有气在身,但气的对象不是她。秦佳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唇舌结巴口齿不灵全上线,磕磕绊绊的解释着:“不,不是这样的吧,就,就是吧,哎,小姨妈,我,我能戏你吗……” 接着好像碰倒了麻将,当当的一阵清脆的响声后,接电话的就换了个人,声音就跟有名的cv似的,清冷且有磁性。 “表姐,在哪呢?” 是彭安尧,孙澜尚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靠着座椅反问:“你最近这么悠闲,没事儿跑医院陪床啊?” “没有,工作挺忙的。抽空过来看一眼秦佳,五分钟就走。” “小尧啊,你表姐失恋了,也抽空来安慰安慰我吧。” 彭安尧沉默了两秒,说,“误会不是因为不信任,是因为太在乎。而往往的,很多人不自知那误会是因为太在乎。”接着又说,“秦佳和我复婚,一共被我踢了三脚。” 孙澜尚呆愣了半晌,直到听到电话里传来被挂断的一声提示音后,忽然感觉有什么自脑袋里面一闪而过,又没来得及抓住。再低头继续拨秦佳电话时,果断被彭安尧挂断了。 忽然传来车喇叭声,孙澜尚从后车镜看过去,正挡着一辆要出库的车,孙澜尚忙调了方向盘给让了路。 一个调向的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孙澜尚忽然反应过来彭安尧那话的意思,他说的是,她不知道路瑛在乎她,或者是路瑛不知道自己在乎她?还有,对于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甚至是对于有趋势向后退的人,得毫不留情的踹他一脚? 孙澜尚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刚才见过的、推着道具进入地下场的小伙身上。 孙澜尚下了车大步的冲着他走了过去。 小伙儿吓了一跳,刚刚还一脸憔悴跟要马上就地晕倒的人,居然这么气势冲冲的?瞬时被孙澜尚的气势震得立在了原地。 孙澜尚走过去,左右翻看着道具,最后提出了一个麦克托,一米多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不算沉。 “先借你这个用用,一会儿来路总办公室取走。” 小伙儿反射性的脖子一缩,没等孙澜尚离开,先推着车子跑了,一副要挨揍撒丫子先跑了的模样,跑两步连车子都扔了。 其实孙澜尚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反正就想拎个工具回去找路瑛。火气仍然止不住的话,就胖揍他一顿,先解解气。她没有彭安尧那么能算计,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好招能让路瑛靠近自己一步。反正她知道,彭安尧的话,肯定是在理儿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路瑛,自从孙澜尚走出这道门,又听到办公室外喧嚷的声音后,就没有停止过烦躁。秘书提醒了两次, 合作方提前半小时到,距离现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让他再准备准备,路瑛俱都置若罔闻。 转椅被他转的都发出了抗议的兹噶声,路瑛忽地扯了西装领带扔到了大班台上,抬脚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格子间的人,二次定格,但这次定格的时间比之前的短,看了一眼是路大总经理走了出来后,立马就把视线转移继续勤快的低头工作。 路瑛抬眼四处看了看,低声问门口办公桌旁的秘书:“孙澜尚刚才说没说她去哪?” “澜尚姐说是去医院了。” 路瑛点了点头,沉声吩咐道,“通知合同方,签约取消。” 接着大步走向电梯。 没人知道路大总经理抽的什么疯,只知道眼里面的严肃,有种风雨欲来前的暴躁。路瑛走后的两分钟,格子间内一直处于安静的让人心发慌的状态。 地下停车场,孙澜尚拎着麦克托向电梯间走去,还没按上键,就看到电梯的显示数字就在变小。 孙澜尚忽然就有了点慌张,她觉着应该不是路瑛下来了,可身体还是转了一百八十度,踩着高跟鞋跑离电梯。边跑还边想着,她这是蛊毒入髓了吧,她也不想跑来着,可就是止不住的慌张心跳。 电梯“嘀”的一声停下,孙澜尚趁机回了下头,果然就见路瑛大步走了出来,路瑛的脸还在无限放大中。 “孙澜尚,你给我站住!” 孙澜尚不听,继续跑,那跑的速度都能赶上刘易斯,忽然就明白了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没他妈的缘由的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孙澜尚随手扔了负重的麦克托,哆哆嗦嗦的取出钥匙按下开锁键,可刚跑到自己的车门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孙澜尚就跟疯了似的边挥着手边吼着“放开我”。 路瑛单手改为双手抓住孙澜尚的胳膊,接着嗓门更大的一声喝:“闭嘴,不准动!” 登时,孙澜尚就被震住了,停止挣扎,呆滞的看着路瑛。 路瑛因为孙澜尚陡然停止挣扎,也有了一瞬的呆滞,呆滞的原因是因为忽然看到孙澜尚红艳的唇。半张的嘴,还隐约能见到那齿间粉嫩的舌。再向下,是起伏不停地胸,从上向下看去,正好是若隐若现的。不自然的吞了口口水,想到了土掉渣却十分应景的场景,想要堵住她的嘴,尝尝她的味道。 孙澜尚沿着路瑛的视线,发现了路瑛的流氓,小腿一抬,就踹到了路瑛下半身 最重要的器官上。措手不及的路瑛,登时疼地弯下了腰,咬牙切齿的骂她:“你个疯子,踢残了你负责啊!” 孙澜尚踢过之后,看到路瑛紧皱着眉,逐渐下滑到地上的动作,有点不忍了,后悔下手没轻没重,这要是踢残了……好像还能趁虚而入? 孙澜尚蹲下了身子,认真的低头看着路瑛捂着器官的双手说,“如果踢残了,我负责吧。不然肯定也没别人能要你了,现在性要是都无能了,就没几个姑娘愿意嫁你了,那可比没钱还可怕。你……说呢?” 这是赶新娘子上轿还是怎么的,路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眼孙澜尚,这一抬头可好,孙澜尚发现路瑛的俊脸跟上了染坊似的,红的不像样,看着比那天踢了简安的还要严重,现下就紧张了起来。 路瑛又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孙澜尚咬着唇,下了狠心,“我先扶你上车,你自己看看问题大不大?” 路瑛听了这么不伦不类的一句话,忽然就有点想笑,看到孙澜尚那么个紧张劲,好像真把她吓到了的模样,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路瑛也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莫名生气、无故失态、取消签约、又追到地下停车场的原因。 心里这样跟注了药剂一样,通透了起来,路瑛也就不客气了,十分正经的点了头,“也好,我上车看看。”接着就开了车门爬了进去。 这么自然的动作,孙澜尚看了个愣,想着他要在她车上脱裤子什么的,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忙背过去了身子。心里不停地做着斗争,希望路瑛一时不好正好趁虚而入,又希望路瑛别真出什么事儿。 孙澜尚心理激烈斗争的都要爆了,也没得出个结果,过了一会儿,听到路瑛在里面哑着声音喊她,“澜尚,你进来一下。” “啊?” “你进来帮我一下。” 帮,帮啥?孙澜尚一僵,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停车场周围,空旷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路瑛听不到孙澜尚回答,又说:“我脚抽筋了。” 哦,哦。孙澜尚这才慌忙的转过身打开车窗,可刚打开车窗,就被路瑛抓住胳膊拽进了车里。 已经被路瑛折腾的不知所措思绪混乱的孙澜尚,低头去看路瑛的脚,却听到路瑛说:“你负责吧,是真的残了。” 他是觉着,看到秦佳和彭安尧在一起,他顶多就是对彭安尧挺厌烦的。可看到孙澜尚和简安在一起,他觉着他会疯。 满月 酒碰上崩婚(1) 秦佳在医院住了几天,反正是调理,不是真正生病,秦佳觉着彭安尧还是工作重要,女人嘛,就应该无条件的支持男人,所以将彭安尧赶回了部队,把纪蒙找来陪着她。 那天看到纪蒙从妇产科出来,秦佳就一直对纪蒙刨根问底儿,可纪蒙始终守口如瓶,令秦佳陡然生出了一种福尔摩斯的感角,非要一探究竟。可连着探了好几天,纪蒙的嘴闭得比邻居家那个教她手语的哑女还紧,秦佳也没得出什么线索,反倒是输了不少钱,只好放弃。 小姨妈孙澜尚那天给秦佳打了个电话,秦佳以为她能来呢,趴在草坪上等了很久也没等来,最后拨通了她的电话,却得到一个拒绝的回复。小姨妈说她正忙着,没工夫来看她。秦佳因为这事儿和彭安尧念叨了几句,无非是小姨妈不疼她了云云的,彭安尧笑笑作罢也没理她。秦佳后来觉着这么念叨人也挺无趣的,就把她小姨妈暂且放下了。 又养了几后,秦佳觉着占这么个床位真挺不好的,就和彭安尧商量着出院。彭安尧看着秦佳红润的小脸,也觉着调的差不多了,就同意了。可秦佳妈有和医生说让秦佳多住几天,虽然彭安尧同意了,医生却是不同意。对外秦佳妈是秦佳妈,彭安尧是秦佳小舅,医生总是要听秦佳妈的。最后还是彭安尧和秦佳妈保证年初秦佳保准能怀孕,秦佳才得到圣旨可以出院。听到这消息,秦佳立马有种古代妃子欲怀龙种的感觉,怀不上就会被老妈杀头一样。 出院的前一天,纪蒙有事先撤了。这次倒是导师真的有事儿找他,以纪蒙的话就是,他老板估计是没有打牙祭的了,发话让他找美食什么的。他老板给他的赞助费挺不吝啬的,纪蒙一直挺感激的,他那个在民政局工作的妈,见太多离婚的例子了,就对 第 29 部分 纪蒙和纪蒙他爸都不痛不痒的,零花钱给的也就特少了,虽然纪蒙一直没弄明白离婚的例子多,和他有毛关系。老板平时对纪蒙挺好的,唯一爱好就是吃点,左右纪蒙也爱吃,这就基本是个可以报答老板的美差,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干这美差。遂一接到任务,二话不说的就把秦佳扔了。 彭安尧每天会不定时的抽空来看秦佳,可看她一眼不到十分钟又走。秦佳觉着挺辛苦他的,说了几次不用他来看,可彭安尧还是每天都会来看她。嘴上说不用,秦佳心里还是美得开了好多朵花。 可今天,都下午的时间了,彭安尧还没来,最近部队里不让通电话,说是屏蔽了,秦佳也没法联系他问他什么时候来,秦佳就开始无聊的四处转悠。楼下秦佳经常溜达的地方,有一对情侣占着座椅不动地,秦佳也不好意思在那附近看着他们腻呼,于是就又跑回了病房。 病房门是开着的,秦佳感觉有点奇怪,缓慢的推开门,秦佳由奇怪转到惊讶,里面居然坐了两个人,冷导,冷凌。窗台上摆了好几束的花,床头上摆了好几框果篮,病床上还放着一张卡。 这俩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佳走过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冷叔,您怎么来了?” 冷凌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却十分难得的抢先和秦佳说话:“我和我爸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 冷导连忙点头:“对,对。” 肯定没好事儿,秦佳指着那些个忽然出现的花啊,果篮啊,卡啊,歪头问:“那些是什么?” “是广告费广告费。”冷导说。 秦佳不懂,冷凌解释着,“虽然在内蒙古时,你们算是友情出演,但广告播出后,反响挺好的,我爸拿到的钱也挺多的,他觉着要不给你们点酬劳,他心里过不去,就来了。” 秦佳连点两下头,“哦”了一声,还是觉着哪里有不对的。 秦佳走过去要给两人洗水果,拿起俩苹果要洗,冷凌抬头叫住她:“那个苹果是酸的,我不吃。” 秦佳又“哦”了一声,放回去一个苹果,拿起了个橙子,又走了两步,忽然转头向冷凌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抬眼看了下冷导,看得冷导一阵纳闷。 秦佳十分亲密的将冷凌叫到了一旁,紧张的低声问:“你真怀孕了?” 冷凌皱眉,冷不丁的拍了下秦佳的脑袋:“谁说的?” 这是冷凌以前的习惯 性动作,大学时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冷凌总这么打秦佳,秦佳被打头打惯了,就一直当做那是冷凌亲密的表现。这么会儿,冷凌又拍了她脑袋,秦佳忽然觉着像回到了那时候一样,有股亲切感。 冷凌也感觉到了,不自在的收回手,末了还是瞪了她一眼:“少瞎说。” 彭安尧来之前,病床里面三个人眼瞪眼的干坐着,连个声儿都没有。要是以往吧,秦佳可能还会关心点广告费有多少什么的,或者小拒绝一下,再不济也得说声谢谢。可自从和彭安尧复婚后,秦佳也学了点彭安尧那股子淡然劲,对钱什么的都视为粪土。再说现在小红的明星一支是几百万,她和彭安尧这样的小人物,估摸着那卡里撑死也就十几万。当然主要原因是,她偶然间发现了彭安尧的小金库,卡里面的钱足够她这样不奢侈的小姑娘活一辈子了。呃,也不算是小姑娘了,妇女了都。 彭安尧推开门,看到病房里多余的两个人,在门口顿了几秒钟,在冷导满是期待与激动的眼神下,对他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冷导来了。”接着又对冷凌点了点头,“你也来了。” 冷导忙和彭安尧又点了点头,接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像要跟彭安尧握手似的,伸出了两只胖手,彭安尧礼貌的回握了一下,瞬时放开。 秦佳是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送钱就送钱吧,冷凌自己来不就成了,可眼下大导演居然亲自上门!那怎么可能是找她的!现在知道了,是专门找彭安尧的。 秦佳识趣的微笑了下,抬头对几人说:“我去办出院手续去,你们先聊。” 秦佳难得的贤惠懂事没犯二,冷导和冷凌都挺惊讶的看着秦佳,彭安尧却一句话把她打回了原型:“明天出院呢,现在办有点早。” “呃。”秦佳尴尬的咧了咧嘴。 冷导和冷凌不约而同的笑了下,秦佳觉着里面带了点嘲笑,蹭着步挪到彭安尧跟前,小声问:“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啊,冷叔都等你好一会儿了,我不琢磨着给你们谈话的空间嚒……” 彭安尧好笑的捏了捏秦佳的鼻子,毫不避讳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行,给你个贤惠的机会,在这好好陪会儿凌子,我和冷导出去谈事情。” 彭安尧和冷导走了出去,秦佳和冷凌两个人又开始干坐着不说话了。秦佳平常和身边的人都算是聒噪的,此时就两个人了,房间里面又太过寂静,秦佳就有点别扭了。 冷凌性子本来就有点冷,尤其俩人大 学时的梁子就一直没解开过,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她是比秦佳淡定的多,没觉着别扭。 秦佳抬眼偷瞥了一眼冷凌,正碰到冷凌抬头看她。秦佳反射性的咧嘴笑了下,冷凌眼里面也出现了点笑意。 秦佳的视线移到冷凌的肚子上,终于是找到了话题,咳了两咳问冷凌:“那个,你真没怀孕吗?” 冷凌皱眉:“你到底从哪听来的?” 秦佳觉着自己肯定不能把纪蒙卖了,就说:“我那天看到纪蒙了,在妇产科门口,但真不是纪蒙告诉我你怀孕的。” 秦佳也不知道冷凌是不是在装假演戏,居然大声问她:“纪蒙居然在妇产科门口?他陪谁来的?” “呃……他身边倒是没人,只是,他不是帮你取票吗?” 冷凌刚才脸色还挺好的,几句话下来又冷冰冰的了,冷哼着:“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不随便和男人住,也不随便和男人结婚。” 这话可呛死了秦佳,这话是说谁随便呢,秦佳沉默不语。 “还有,这两天我没见着纪蒙,你要是看到他,顺便替我问问他和谁有了孩子,毕竟相识一场,知道他有孩子了,总得送点东西意思一下。” “哦,哦好。” 秦佳总是不明白,当时好的真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俩人,怎么就到了今天这地步。什么真情活动啊,背后的故事啊,总演什么好姐妹年轻不懂事谈崩、多年后重逢的故事。秦佳那时候总觉着那都是扯蛋,两个要好的人怎么会舍得多年不联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这几年,她倒是明白了,还真有这么死倔死强的俩人。比如她和冷凌。 冷凌又坐了一会儿,拿两块面包沾着辣酱吃了两口后,就要起身离开。 可秦佳还是不死心,她知道无论谁和彭安尧在一起玩时间长了,都能学会他那种不显露的奸诈。所以她殷勤的话唠了起来,非要看看冷凌是不是真怀孕了:“哎,冷凌,反正你早晚都得生孩子,我先跟你说说吧,肯定能用得着。这还都是我的经验来着。你知道不,酸儿辣女那套都不管用了,你知道什么管用吗?就单看肚子鼓起来的形状就成。女的吧,都是一团的往起鼓,那是因为女孩都是屁股冲外,手脚冲里,一胎动就是一团的鼓。儿子吧,都是一手一脚往起鼓,看得特清楚,那是因为男孩都是屁股冲里,手脚冲外,一胎动就是爪子什么的往外鼓。现在医院吧,虽然都不告诉男女,但咱得有自己的招……” 秦佳唠叨个不停,也不知道冷凌是往没往心里进,反正冷凌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你以你的经验来看的?我还真不知道你都生过了。” 秦佳停下话茬想了想刚才说的,“哦”了一声,继续道:“以老人的经验吧,酸儿辣女那套都不管用了,不过啊,也不能只看这个。啊对,前两天你猜我在医院听到什么事了,一怀孕五个多月的女的,本来还好好的,忽然就胎死腹中了,医院愣是没找着原因,后来就直接怪那女的b超做的不及时,说是畸形导致的……” 冷凌神色一僵,手脚麻利的把秦佳推回病床,盖上被子,没等秦佳说完就先撤了。 秦佳躺在床上愣愣的想,这位姑娘肯定是有了…… 冷凌刚出了门,挥起电话就拨给纪蒙:“再陪我去做个b超吧……” 医院楼下,座椅上的一对情侣还坐着腻歪着,彭安尧皱眉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秦佳所在的病房,怪不得平常这个时间应该在楼下溜达的秦佳,在病房里。彭安尧边朝着座椅走过去边对冷导慢悠悠地说:“这病的传染率很高,大概得了就治不好,对传染源又是没办法采取措施的,现在很多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私下找人化验怕染上了病……” 话还没说完,那对情侣倏地尴尬的站起来,跑了。 冷导不知彭安尧所云,刚要开口,彭安尧已经指着座椅叫他了:“冷导,请坐。我时间紧,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冷荣耀收回疑惑,差不离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迅速进入正题。 “安尧啊,再帮冷叔一次吧,上次的广告播出之后反响真的是超出了我的预想,那现在呢,已经有很多人联系我要挖你和秦佳了。秦佳之前把薇雅公司回绝后,倒是没人急着挖秦佳了,主要也是没人敢接薇雅的漏儿。可是你就不同了,现下有两家我都不好拒绝的节目组找上门了,我……” 彭安尧始终沉默,不插话也不答话。 冷荣耀又加了重彩,“其实也不麻烦你什么,也就是出个节目,稍微满足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你知道有些事情吧,我当然可以狠下心拒绝,但要是拒绝了,名声什么的肯定在圈子里马上就能坏起来,现在圈子里的是个人都不好惹,那背景都跟以前的皇亲国戚似的。冷叔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肯定是不愿上节目的,上次还是因为秦小佳才出演的。可现在冷叔也委实是没辙了,要不也不能来找你……” 冷荣耀看不透彭安尧,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么多年,他见过那么多的形形色色的人中,就没见过像彭安尧这样让人迷惑的。但他现在也没什么法子了,就只能这么不停地说干话说自己的为难之处,偶尔声音大了,还惹来旁人的侧目,冷荣耀是连尴尬都没时间理会了。 在冷荣耀不停地表为难的时候,彭安尧终于不经意的开了口,“上一次的广告,不管初衷是什么,都给我们带来挺大麻烦的。现在走到街上还有人指指点点的。” 冷荣耀本来就胖,现在更是出了汗,摸了摸汗,心说那不是指指点点,那是激动的表现。 冷荣耀点着头说:“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你知道观众的目光总是在当下的。你的节目一出现,我就立刻推出其他人,一准能及时的把观众的视线引到其他人身上。” “唔,”彭安尧点了点头,“那好。” “好,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冷荣耀白在家里练习那么久的劝说台词了? “唔,只是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你说。”冷荣耀连个奔都不打。 “一,我不准备出现在屏幕上,但可以和你说说我和秦佳的事,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可拍的场景,让你拍个vcr什么的,能够保证你的收视率,反正观众对公众人物的感情故事才更有兴趣。” 冷荣耀忽然就有点犹豫了,彭安尧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还主动帮他? 彭安尧等着冷荣耀的回答,神态悠然,好像只要冷荣耀摇个头,他就会立刻优雅的拍拍屁股走人。 冷荣耀不再思索的大力点了头。 “二,拍出的东西,我说什么时候可以播出,才能够播出。” 果然啊!他肯定是有打算。可播出时间那都是节目组导演说的算的啊,冷荣耀想跟他打个商量,可看着彭安尧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来的模样,忙拉住他,狠了狠心,“得,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 彭安尧满意的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对冷荣耀道:“这时间我得回去了,秦佳还没喝下午茶,麻烦您了,冷叔。” 冷荣耀看着彭安尧的背影,气也不是,乐也不是,什么冷叔,刚刚不一直叫冷导么。让他做个送餐员,倒是叫上冷叔了。 满月酒碰上崩婚(2) 秦佳终于出院了,在没人气儿的医院待得有点久,就特想热闹一下。秦佳回到家就把家里能出声的东西全部打开了,什么电 视啊,电脑啊,音响啊,一水的全部打开了,甚至跑到厨房煮了个汤,笑呵呵的听着煮汤的呲呲声,乐得开怀。 彭安尧把她接回家后,照例跑去忙了。秦佳总感觉这几天,彭安尧瘦了一小圈,作为电子系毕业的,她非常肯定,彭安尧这几天准是熬夜写程序做组装了。 秦佳跑到书房翻看彭安尧做的东西,看看她有没有能帮得上的,最后什么都没有翻到,彭安尧的书房整洁的像图书馆一样,秦佳就随手打开了电脑。她发誓她只是想开电脑而已,真不是要探彭安尧的**。 电脑的开机音乐是一句外文歌,不知道是法语还是印度语,反正秦佳没听懂。没有设密码,直接转到桌面,一手拎着擦灰手巾的秦佳愣住了。十分确定,那桌面上挺含羞的抬头望天的漂亮女孩儿,是自己。秦佳美得嘴都合不上了,这张图片秦佳很熟,因为穿得衣服是她只穿过一次的,且是在和彭安尧第一次领证那天唯一穿的一次。秦佳整整发呆十五分钟,差点美得哈喇子都要掉下来时,抬头看到桌面幻灯片似的换了个图。还是自己…… 此时的秦佳,非常想给彭安尧做一大堆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么想的,心里美得直冒泡。 秦佳在把屋里能沾上灰儿的地方全擦了一遍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去菜市场买一大堆补身子的菜,补彭安尧。其实菜市场离得挺远的,尤其部队还在郊外,一来一回最快也得浪费俩小时,不过秦佳乐呵十足。 去菜市场的路上,秦佳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很是文艺的想起了林清玄的一句话。 许久以来,我一直在找一个理由,来说明我为什么爱你,可是我找不到那个理由,因为我不能把我对你的爱只限定于一个理 第 30 部分 由。 秦佳想,要问她为什么爱彭安尧,这个答案是最好的回答。 秦佳妈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秦佳爸是那种连君子远庖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人,所以秦佳从小就被老爸拉着往超市跑菜市场跑,长久的耳濡目染,秦佳买菜的时候也就学会了老爸买菜时的架子。 比如。 “这个怎么卖的啊?” “五块五一斤。” “哦,那先称两斤吧。” “好嘞,两斤一共十一。” 秦佳迅速掏出十块,往人手里一扔,边拿菜边说,“十块钱吧大婶,我这没零钱,下次肯定还来你们家啊。” 然后不等人拒绝就撒丫子跑开,无论后面卖菜的人怎么喊她抢东西骂她混蛋流氓她都不回头,就跟没听到似的,转个弯,大摇大摆的继续用这招。 秦佳小的时候还问过她老爸,这么做不是缺大德吗,还会被人骂。秦佳爸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这不算是缺德,咱买了人家的菜,总比人家今天卖不出去扔了好,咱这是做好事儿呢。她骂咱们怎么了,咱们又不能少块肉,做人要大方。 之后,秦佳就养成了这个连彭安尧都管不了的毛病。 买了几大包的菜和零食,一共掏出了一百二十八块钱,秦佳算了算,用了她老爸的那招后,省了十五块八毛钱。秦佳觉着赚了,满足的很。铁公鸡大抵是如此了。 秦佳站在公车站牌下准备坐公车到郊区附近,再打车到部队,这样就又能省点钱了,省得钱多了,就能买……买什么呢?能买鹿鞭吧?秦佳想着想着就嘿嘿笑了起来。 笑得跟个猥琐妞似的,引来周围人频频瞩目,秦佳也觉着有点囧的时候,接到了纪蒙的电话。 纪蒙说陈瑶在她店里,要取景。秦佳觉着陈瑶真是个办事儿利索的人,刚签了合约多久啊,就干上事实了。秦佳看了看时间,离彭安尧下班时间还早,就答应着现在回店里。 公车上一如既往的人挤人,秦佳下了车后觉着脑袋都有点发晕了,头上的遮阳小帽都被挤歪了。秦佳穿得小背心,外套一件薄衬衫,就像个小清新学妹似的,只是大热的天,好像流的汗都能把衬衫打湿了一样。打量着周围,看到街上的人也都热得直擦脑门的汗,秦佳抬头看了看火红大太阳,腾出一只手,恨恨地对着太阳伸出了个中指。 刚比划完,秦佳就听到一声嗤笑。 秦佳抬头,陈瑶正站在她家店门前呢。纪蒙手扯一根链子蹲在门口和一只喜乐蒂牧羊犬对话。纪蒙蹲下来,基本和喜乐蒂差不多高。喜乐蒂可能觉着纪蒙有点聒噪了,来回瞟着其他地方也不和纪蒙对视,纪蒙仍在不懈的努力着。 真是一对活宝。 秦佳走向陈瑶,“陈姐来啦,怎么没进店里,这外面怪晒的。” 陈瑶摇了摇头,“我刚出来,”又走过去取过秦佳手里的东西分担了几个袋子的重量,边跟她解释着:“今天我有个小杂志访谈,无非是减肥和时尚,但也要取景,我就把我们家的丹尼带来了,准备在你们店里一起取景拍几张照片。” 秦佳眨了眨眼,“丹尼是谁?” 纪蒙晃着手中嘞着喜乐蒂的链子,抬头吼她:“这个这个,小佳佳,她家丹尼我是训不了你,你来上手试试?” 秦佳边走过去边说:“喜乐蒂对除了主人以外的陌生人都会有点警惕心,偶尔还有点傲娇,你要是没有训练的基本功,他会一边不理你,一边吠叫的。哎你家小青在哪呢,别让它们俩攻击上。” 只要一提到狗,纪蒙就特崇拜秦佳,眼巴巴的瞧着她,一听她问小青,就很是恭敬的回答:“小青被我放好了,保准不让它们俩见面。” 陈瑶好奇地问:“小青是猫?” 秦佳忽然想起带着小青那条蛇,扰乱陈瑶她办公室那码子事儿了,在纪蒙刚要自豪的喊名号的时候,秦佳迅速的抢了白:“啊对,是猫,是猫,那猫还有个姐叫白素贞呢。吉娃娃就这么爱好特殊。” “小佳还能训练猫吗?” “嗯嗯,宠物训导师是多元化的,不只猫狗,松鼠什么的也可以,不过那些就只局限于平时饲养和习性培养之类的。” 纪蒙憋不住显摆,还是讪讪的搭了个话:“咱家小佳毕业那年就拿了国家认可的cku服从训练c级证书的。” 陈瑶睁大眼睛有点惊讶,那眼神忽然也让秦佳有点自豪了起来,忍不住大掌一挥,“丹尼什么时候有需要了,陈姐来找我,免费!” 秦佳陪了会儿丹尼,没多久,丹尼就对秦佳做出了哈巴狗的动作,跟讨好似的不停的伸舌头舔着秦佳,还在秦佳身边不停地蹭啊蹭。纪蒙恍然明白,有那么种人,比如秦佳,身上可能有种和宠物相同的本质,生来就不应该上大学,而应该训宠物。这一个小时不到,就跟秦佳才是丹尼的主人了似的。丹尼肯定是 公的。 陈瑶拍照的时候,秦佳帮忙在旁边指导丹尼摆动作,一切顺利。其实秦佳在给丹尼指导的时候,就在想简安的事情,不知道简安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陈瑶和简安怎么了。陈瑶面上没什么特殊表情,也没意思要提,秦佳就有点胸闷发憋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档子缺德事儿。毕竟像彭安尧那样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得来。 拍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完成了。 秦佳想请陈瑶还有一大票的工作人员吃饭,陈瑶代替他们拒绝了,理由很充足很恰当,他们着急赶场。此时都不是看关系走事了,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秦佳也不好再勉强了。只是丹尼在秦佳周围绕着跑就是不走,连丹尼的主人陈瑶都上手了,可怎么拖着它走它都不走,后来秦佳又是好一番的折腾才把丹尼送走。 纪蒙在秦佳身边站着,看着一行人上了保姆车,夸赞秦佳:“果然你更招狗的喜欢。” 秦佳乜斜了他一眼,扔给他一张邀请卡,“刚收到的具体时间地点,关于宠物保护之类的宣讲会,你替我去了吧。” 纪蒙暴走,扔了邀请卡就要逃。 秦佳弯腰捡起邀请卡,在他身后淡淡提醒他:“说起孕妇啊,我还是懂一些的。” 纪蒙生生顿了脚步,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抢过秦佳手中的邀请卡,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趾高气扬冲她喊:“谁管你懂不懂孕妇啊,我就是看在你算是我老板的份上,我才替你去的。” 秦佳笑眯眯的点头。彭安尧的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秦佳拎着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彭安尧还是没回来。想要去打听一下吧,又觉着这样不太好,别再不小心碰到老爸什么的,秦佳就洗菜做饭。 做好了饭,四菜一汤摆成十字型放在桌子中间。足有一小时,彭安尧还是没回来。秦佳拿出手开始看书。莱温斯基的自白录。 彭安尧打来电话的时候,秦佳正看到莱温斯基形容总统克林顿。 “克林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他显然看到了这一切,就在我转过头来时,我又看到了那种冲动的火,他似乎想向我扑上来。” 接起电话,彭安尧刚说了句“喂”,秦佳就好奇的打断了他,“你说是克林顿定力不够呢,还是莱温斯基真的太有魅力了呢?” 彭安尧听此沉默了好一会儿,秦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给他读了个段子,“莱温斯基对克林顿说 ‘你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特别,我想我可能被它们迷住了’,你看,我都觉着莱温斯基是太懂男人的心了,都这么说了,克林顿还能不对她有想法?我觉着肯定是她太有魅力了。” 说了两句后,没等彭安尧回答,秦佳忽然记起了正经事儿,边翻着手中的书边问他:“你今天是又要很晚回来了吗?” “嗯,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去,不用等我了,记得吃饭……你还没吃呢吧?” 秦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和委屈,不过为让彭安尧放心,还是摇了摇头清脆地答道,“吃了吃了,你放心吧。你也弄点吃的啊,要不要帮你准备夜宵?” “那就好。不用忙夜宵,你早点睡,记得睡得时候把空调关了。” “嗯嗯,好。” 说完了正经事儿,两面都沉默了一会儿,但秦佳丝毫不觉得尴尬,伸手取过身边的梅肉慢慢的嚼着,在秦佳以为彭安尧是忘记挂电话,她准备先按挂断的时候,听到了他的一句话:“是克林顿定力不够。定力若够了,就是再有魅力的女人主动诱惑他,他也不会上套的。” “哦,哦。” 挂了电话,什么失望和委屈都和哈利的扫把一起飞了,秦佳捧着书笑倒在了沙发上。咯咯咯的傻笑了好一会儿,跑到厨房,将还没动过筷子的菜热了一遍,乐呵呵的吃了。 这个时候的秦佳都忘了为什么要给彭安尧准备美味佳肴了。 彭安尧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秦佳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听到门铃声,扔了枕头嚎叫了一声就快速跑了出去。 有点喘气的打开门,秦佳惊讶的看着已经蓄出小胡子、眼下泛青、依然在浅笑的彭安尧,眼睛瞬间就红了。 彭安尧笑了笑,对她招手,“回来时看到你在门内,感觉真好。” 秦佳的眼眶就更红了,向前挪了两步,彭安尧俯身紧紧地抱住秦佳,全身的重量都压给了她,笑说:“事情结了,以后就专心陪你了。” 满月酒碰上崩婚(3) 彭安尧为赶时间,算是拼了命了,整三天没有合眼,不停地做新的系统以及调试,还要把太空传来的反馈信号做精密分析,跟他一起工作的团队也跟着被祸害不轻。在这三天里,首长好几次下命令让彭安尧回去休息,顺便也缓缓其他人的疲惫感,可彭安尧始终不应,首长没辙也就随了他。到彭安尧赶完全部工作,首长惊喜地发现比当时预想的提前了好几 天,立马给他放了个大长假。 这就是真兵和假兵的差别。 可即使累成这样,回了家,彭安尧还是先陪秦佳吃了饭。秦佳说过,“结婚是为什么呢?结婚那是为了早起时房间里面有人气,吃饭时不孤单,睡觉时有人陪。如果结了婚,却连这个都做不到,那结婚也没什么用了。”这是秦佳大学时和冷凌说过的话,彭安尧记到如今。所以只要可以,彭安尧肯定要陪秦佳吃饭。 之后,彭安尧在秦佳的帮助下,洗了个澡,剃了剃胡子,然后在秦佳的侍寝下,休息。 彭安尧再醒来时,身边的秦佳已经不见了,伸臂取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早十点,发现已经睡了十五个小时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睡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有点诧异了,浑身还有点无力,但精神不错。也隐约记起昨晚,秦佳好像在他耳边絮叨了很多事情,但委实是记不清了。 摸了摸旁边的温度,凉的,秦佳大约是起来很久了。再向上点,一套叠的整齐的衣服放在秦佳的枕头上。 小姑娘委实贤惠了,放在以前,彭安尧都能想到,睁开眼睛时必然会看到秦佳睡得比自己还要沉。 抓起简单t恤,刚套上头,秦佳就端着小饭桌进来了,一见到他醒了,满脸笑容的招呼他:“你醒啦,正好吃早餐,直接在床上吃吧,估计你现在肯定挺乏的。” 煎的面包薄片,上面放着荷包蛋,还有一片香肠,一杯牛奶。还配上了几瓣柿子和花菜。秦佳坐在床上端张小红脸对他讨好的笑。 彭安尧好笑的看着秦佳,哭笑不得,“我就是睡了一觉,怎么把我当病患养了?” “阿呸呸,什么病患啊,不能瞎说!难得你没有精神头,让我献献贤惠呗。” “你吃完了?” “吃了旺仔小馒头,两袋,还喝了牛奶。” “唔”,彭安尧尝了尝面包片,“放糖了?” “嗯,我问得你妈,她说你从小就偏甜食,就给你放了糖。不过你偏甜食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是咱妈。” “哦,咱妈,我问得咱妈……” “呵呵,除了这些还问了什么?” 秦佳摇头,“没问了,我就让你妈先告诉我一样。这些不都是应该在生活中发现的么,我是急于表现,就先问了问。话说……你知道我有啥特殊爱好不?” 彭安尧不急不缓的吃着早餐, 边不经意地答:“有密集恐惧症,有黑籽的西瓜不吃。喜欢看人物传记,爱挖文人的**。有个收藏怪癖,喜欢收藏用过的各类票。偶尔玩玩网游,只要被杀过一次,就换网游。不喜欢劝架,可能觉着人家打架挺有意思的……还要听吗?” 还真是各方面都有涉猎啊,他不说,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还有这些爱好。秦佳讪讪的笑了,决定要把她之前的爱好全都不声不响的改了。 “喂。”秦佳叫他。 “嗯?” 秦佳把彭安尧的饭桌挪到地上,爬到他身上,蹭啊蹭,蹭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抬头问他,“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挺没心没肺的啊?好像关于你的很多事,我都不了解。” “没关系,挺好的,你要有心有肺了,就是冷凌那样的了。太聪明的女生我不喜欢。” 好吧,这明明是变相的说她傻,但秦佳听着还是挺乐呵的。 彭安尧想起她昨晚的絮叨,顺了顺她的头发,低头问:“你昨晚在我耳边絮叨什么了?” 秦佳呵呵笑,坚决不能告诉他,她在做什么心理暗示。那是她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在昏昏欲睡的人的旁边,不停地说话,能起到心理暗示的作用。不管那书上说得是真假,反正秦佳决定以后没事儿就这么干。她想好了,她和彭安尧是一辈子的事,还有几十年要在一起的,她要学会更多,来维持这个小家庭。尤其还有那么多人不看好他们,那她就更要证明给他们看,她秦佳还是能配得上彭安尧,也是能照顾他的。 秦佳摇摇头,笑着扔出了两个选择题:“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吃完饭呢去楼下小区转悠转悠见见太阳,一个呢,是和我一起去店里面,陈瑶帮我做得宣传效果非常好,这两天我有点小忙,你可以陪我。” 彭安尧果断选择了后一种,随后翻身把秦佳压到了身下,赠了个小甜吻,“以后我的工作就剩陪你了,当然选择陪你去店里。不过要你先陪我几个小时。” 接着洞房悄悄,绣被重重,夜永欢馀,共有海约山盟,记得 第 31 部分 翠云偷翦。 彭安尧再接到老妈覃琪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宠物训导店里,看着秦佳逼问纪蒙关于冷凌的事情。 纪蒙憋得脸通红,就是不说话。一会儿跑到墙根底下蹲着,一会儿跑到外面捂脸晒太阳。秦佳威胁纪蒙要抢走小青,最后纪蒙终于受不了秦佳的神经病,终于一声吼:“喝多了喝多了,是她强的我够了吗!!!” “啊。” 秦佳正勾引小青向她爬过去的手,生生顿在当空。 彭安尧淡淡点头,“不错,天然呆和冷傲姐,挺配的。” 刚说完,老妈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秦佳这次听到彭安尧的铃声,想起了他的开机音乐也是这个了,刚要问他那是什么歌,就见彭安尧抬起手示意她噤声。 秦佳就闭了嘴,拉着纪蒙走到一个宠物间,做详细采访。 “纪蒙,首先,你是一个男的吧。其次,冷凌看着就像一个性冷淡似的,都能把你冻冰了,何谈恋爱的温暖啊。最后,你们也不配啊,你都不会照顾人。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和她上了一条贼船啊?甚至还搞出了个孩子?冷导他知道不?我跟你说啊,冷导特宠冷凌的,他要是知道你把他闺女弄了个未婚先孕,你这条小命都容易不保啊纪蒙……” “stop!”纪蒙忽然又是一声吼,将喋喋不休的秦佳打断。 “秦佳,你和冷凌大学的时候怎么也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吧,你现在怎么能这么说冷凌呢!” “我……” “秦佳,那是你不懂冷凌。你知道你和冷凌谈崩的时候,她有多难过吗?那时候是我陪着她的,她看起来就像是生活重心忽然没了一样,整个人都憔悴了。她性子是有点傲,但她是对谁好就会一辈子对谁好的人。这点可能和彭安尧有点像。” “不是,我……” “反正秦佳,我们俩的事你先甭掺和了,我也不想听到你说冷凌的不好。你还不会照顾彭安尧呢,那你现在不也学会了照顾人嘛。” “纪蒙!” “真的秦佳,冷凌是个好女孩,除了跟彭安尧学的偶尔奸诈,其实是个特需要爱的人。反正以后我能照顾好她的。” 秦佳每说一句话就被纪蒙打断,刚才还是纪蒙被憋得脸通红呢,现在就改成秦佳被憋得脸通红了。 打完电话的彭安尧听到纪蒙很认真的和秦佳谈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彭安尧倚着宠物间的门伸出手给纪蒙鼓了鼓掌,之后指着门外忽然驾到的冷凌对纪蒙说:“啧啧,这表白还不够深刻。继续吧。” 说着一把抓起秦佳的后衣领,拽出了门。 秦佳边回头边看着发怔的纪蒙和有点感动的冷凌,还是扒着彭安尧的袖子问了一句:“你就不觉着他们俩的组合有点别扭?” 彭安尧笑了笑,“那有什么别扭的,首长还说我们俩的组合有点别扭呢。” “哦,首长是说你配不上我吧?” 彭安尧不说话。 “好吧,我知道他是说我配不上你……那纪蒙和冷凌呢?” “他们啊,你不觉着他们俩直接早就有某种默契了吗?” 秦佳又回头看了看,冷凌站在纪蒙面前,虽然冷凌算是个广告模特,但还是比纪蒙矮了几公分。冷凌的脸色依然冷傲十足,纪蒙脸上有种呆滞的感觉。 但是,还真是…… 秦佳点头,“你说的对,天然呆和冷傲姐是挺配的。” 秦佳想起了彭安尧刚接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部队又有什么事了,问他:“有事?” 彭安尧点头,秦佳又有点失望了,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彭安尧又道:“咱妈要参加酒席,满月酒,叫我带上你。” “哦,哦。” “可是,是和苏伲的婚礼是同一天,你准备去参加哪一个?” 呃,发现这标题更适合下一章 好吧,下一章,满月酒碰上崩婚,路大少和澜尚小姨妈出场~ 大乱小乱各种乱(1)秦佳肯定是想去参加苏伲的婚礼,又正好可以以这个理由、委婉的拒绝和老婆婆一起去喝满月酒啊,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可还没等秦佳回答彭安尧,彭安尧就笑着给出了如下两点友情提示。 一,秦佳已经错过一次满月酒席了,这是她亲爱的老婆婆的第二次命令。 二,满月酒席和苏伲的婚礼在同一家酒店举行。 于是秦佳在彭安尧的暗示下,选择在苏伲的婚礼期间,抽空去和老婆婆汇合,两件事情都不误。当然,彭安尧会和她一起实行此战策,一起参加婚礼,接着再一起去参加满月酒席。 一起去参加婚礼,是秦佳上一次用身体代价换来的,而一起参加满月酒席,是秦佳这一次用身体代价换来的…… 第 32 部分 觉着他长得像猴?” 秦佳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脑袋抵着彭安尧的肩膀,笑倒在彭安尧的怀里,这是她亲亲的尧小舅兼丈夫第一次没头没脑的吃醋诶。这个意义太不同了,就好像是长斋绣佛之人,因为秦佳,忽然有了七情六欲一样,秦佳也表现出了泥多佛增的意思,食指一挑就触到了彭安尧的下巴上,歪着头冁然一笑,“亲爱的,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变低了哦~” 秦佳笑眯眯的抬头看着彭安尧好看的脸,却看到彭安尧的愉悦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安了起来,眉头出现了川字。他偏了偏头,躲开秦佳的手指,说,“先别闹,我有朋友走过来了。” 彭安尧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的,秦佳赶忙正色了一番。刚要开口问他,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安尧哥,你也在这里?” 呃,有熟人啊……秦佳立马从彭安尧退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抬头看向对方。是个温婉可爱的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穿着宫廷袖样的碎花雪纺连衣裙,脸上言笑晏晏,和彭安尧很熟络的样子。秦佳不认识,但还是眯着眼睛举起了爪子,赶紧扯清关系,“呵呵,我是他外甥女,别误会哈。”秦佳又转头讨好的看了看彭安尧,他脸上果然已经没有了不安的情绪。 彭安尧对着女孩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嗯,我们是新娘的朋友,可可你也在啊。” 彭安尧款语温言的模样,让女孩心下一喜,可却觉着缺了点什么,视线挪到了刚刚和他挥霍谈笑的秦佳脸上,猛地一惊,“她……和那安好像!你是不是……” “陈可可!” 名叫陈可可的女孩,没听出来彭安尧的厉声阻止,半张的嘴还是将后面的话遛了出来,“还没忘了那安?” 所以完整的话是——你是不是还没忘了那安。 秦佳听着,心下凉了半截,不安地扯了扯嘴角,在彭安尧挡在她面前之前,狐疑地问陈可可,“你说的那安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安是安尧哥的女朋友啊,差点成了你的小舅母诶。” 秦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彭安尧的波澜不惊的脸开始碎裂,搂着秦佳就要越过陈可可离开。可秦佳双脚发沉的不迈步。彭安尧说过,和她在一起之前,没有过女朋友的。彭安尧从来不对她说谎,那么,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那安,是彭安尧什么时候的女朋友?是现在的?这个女孩说得是谁像谁?谁成了她的小舅母? “秦佳,婚礼开始了,我们先去……” 秦佳眼里逐渐出现了裂痕,甩开彭安尧的手,尖声道,“别说话,别说……” 彭安尧吓了一跳,他看到秦佳忽然就像是被霜打过的玫瑰一样低下了头,双手抱住了头。彭安尧皱着眉走进一步,想将秦佳拥在怀里,秦佳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避开。 “乖,小佳,你先别乱想。” 秦佳痛苦地摇了摇头,太讽刺了,她前一刻还在乐不思蜀,后一刻却痛心入骨。秦佳转头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问他,“我长得像那安,而那安……是你的女朋友?”那么用力,就像是在用尽了全身力气。 而被问的人,选择了沉默。 此时,苏伲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 秦佳擦了擦有些发湿的眼睛,对陈可可惨笑了一下,“我是伴娘,要去帮新娘。抱歉,先失陪了。” 陈可可此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哪里是外甥女的表现,这明明是彭安尧的女朋友啊!陈可可紧张的抓住了秦佳的胳膊,本来想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出口的话却让事情变得更糟了。陈可可说,“你别误会啊,安尧哥肯定没有劈腿,那安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那安她……今年六月份就已经去世了。安尧哥知道那安身体不好,所以在那安的最后两年间,一直陪着她。他肯定是个好男人的。你知道么,这两年啊,镇上好多人都受到过安尧哥的帮助诶……” 彭安尧任命的闭上了眼睛。秦佳,是一个眼里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的人。即使是假的,她也不会容许他陪了另一个女人两年之久。现在,陈可可把那粒潜在的沙子挖了出来,就没办法再埋下去了。 陈可可后面的话,全部都被苏伲的婚礼进行曲所掩盖了,秦佳全部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陈可可所说的,彭安尧消失的那两年,是陪在那个叫那安的女孩身边。而自己,像极了那安……秦佳迷茫的看着站在神父面前的两个人,苏伲、陆彦。秦佳第一次对婚姻、对爱情,产生了肤粟股栗般的恐惧。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 “原来,两年前,我就被人抛弃了。而两年后,我又被人当做替代品了啊……”秦佳呢喃着。接着她看到婚礼上,突然闯进来一个老女人,指着苏伲说她不是市长的亲生女儿,全场都静了下来,然后婚礼终止,又有另一个女人在人群外晕倒,她看到新郎陆彦急匆匆地向着那个女人跑去。 像极了一场无声的闹剧,那么多人 无声地、焦急地四处奔走,甚至有警察闯了进来,那些画面距离秦佳逐渐遥远,被推到无限远处,接着又被放大到眼前。晕眩,随后听到一声疑似悲鸣。 彭安尧推开秦佳面前的陈可可,大力晃着眼神空洞的秦佳,着急的低声吼着,“听着秦佳,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不是替代品,那安是首长的女儿,我没有和她在一起。秦佳你看着我!秦佳!” 秦佳的肩膀被捏的痛了,嘤咛一声,终于找回了自己,却又如堕云雾中,“啊?” “秦佳,看着我!” 秦佳迷茫地抬起了头。 “乖,秦佳,听我说,是那安长得像你,不是你像那安。你和那安的性格完全不同,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听到了吗?” “哦。”秦佳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周围一片混乱,陈可可知道自己好像是犯了错,小心翼翼地地喊了一声彭安尧,彭安尧冷眼看了过去,只说了四个字,“请你离开。” 陈可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孙澜尚和路瑛在仓皇不定的众人间看到了秦佳和彭安尧。秦佳的脸色惨白,而彭安尧的脸色铁青。孙澜尚赶紧走了过来,问彭安尧,“小佳怎么了?” 彭安尧没答话,只道,“我带秦佳去休息一下。” 孙澜尚不依不挠,抓住秦佳的手,细声问她,“小佳,身体不舒服了吗?” 秦佳不太想说话,觉着张嘴都是件费力的事情,不想思考,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想去一个暖一点的地方,这里太冷了,冷得不禁缩了缩肩膀。 孙澜尚见秦佳不说话,皱眉又问了一遍彭安尧,“问你呢,秦佳这是怎么了?” 彭安尧摇了摇头,将秦佳抱在怀里,走出了喧闹的婚礼现场。 一直沉默的路瑛,这才开了口,“好像是……东窗事发了。澜尚,你的小外甥女好像受了心伤。” “彭安尧居然伤了秦佳?” 孙澜尚的表情不善,路瑛话锋一转,谄笑着摇了摇头,“秦佳有彭安尧呢,肯定没事,先和我回去吧,这会儿我都饿了。” 新娘子的礼服出了问题,这是新娘子自己说的。秦佳和彭安尧从厨房里面出来时就看到苏伲拉着新郎以及另外一个女人,眯着眼睛对宾客说道,“这婚纱好像有些问题,我带着新郎一起去瞧瞧”,接着奔向楼上。 秦佳的伴娘做 的一点都不到位,到了此时还是云里雾里的,紧忙拉着另外几个伴娘问发生什么事了没,她们也说不知道,秦佳就更云里雾里了。还有五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好么,新娘这是准备和新郎私奔么喂! 彭安尧倒是对婚礼现场的突发事件,泰然自若的,弯腰在秦佳的脖子周围闻了闻,顺便将她的束着头发的小发簪放了下来,摇头道,“一股子油烟味。” “不是吧?” “你自己闻闻。” 秦佳抬了抬手,奈何伴娘礼服是裹胸裙子,没有袖子可闻,也不能把裙摆掀起来放在鼻尖闻吧。秦佳皱眉,看了看彭安尧,跟条乖娃犬似的伸脖子凑了过来,摇着尾巴皱着鼻子左晃右晃地吸了又吸,“你身上都没有油烟味,为什么我有?” “你鼻子坏了。” 秦佳狐疑,“怎么可能?刚才小厨师给我小松饼的时候,还好使着呢。” “小松饼吃多了。” 秦佳抬头看彭安尧,彭安尧偏头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秦佳转了个角度再看彭安尧,彭安尧又偏头给了她一个好脑勺。就是死活不正眼看秦佳。秦佳忽然灵光乍现,咧开了嘴笑嘻嘻地问他,“喂,你吃醋啦?” “我不喜欢酸味。” “真吃醋啦?” “婚礼要开始了。” “还差几分钟呢……你肯定吃醋了。” 彭安尧终于转过头来,乜斜着秦佳问,“你就不觉着他长得像猴?” 秦佳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脑袋抵着彭安尧的肩膀,笑倒在彭安尧的怀里,这是她亲亲的尧小舅兼丈夫第一次没头没脑的吃醋诶。这个意义太不同了,就好像是长斋绣佛之人,因为秦佳,忽然有了七情六欲一样,秦佳也表现出了泥多佛增的意思,食指一挑就触到了彭安尧的下巴上,歪着头冁然一笑,“亲爱的,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变低了哦~” 秦佳笑眯眯的抬头看着彭安尧好看的脸,却看到彭安尧的愉悦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安了起来,眉头出现了川字。他偏了偏头,躲开秦佳的手指,说,“先别闹,我有朋友走过来了。” 彭安尧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的,秦佳赶忙正色了一番。刚要开口问他,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安尧哥,你也在这里?” 呃,有熟人啊……秦佳立马从彭安尧退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抬头看向对方。是个温婉可爱的女孩,大约二 十二三岁,穿着宫廷袖样的碎花雪纺连衣裙,脸上言笑晏晏,和彭安尧很熟络的样子。秦佳不认识,但还是眯着眼睛举起了爪子,赶紧扯清关系,“呵呵,我是他外甥女,别误会哈。”秦佳又转头讨好的看了看彭安尧,他脸上果然已经没有了不安的情绪。 彭安尧对着女孩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嗯,我们是新娘的朋友,可可你也在啊。” 彭安尧款语温言的模样,让女孩心下一喜,可却觉着缺了点什么,视线挪到了刚刚和他挥霍谈笑的秦佳脸上,猛地一惊,“她……和那安好像!你是不是……” “陈可可!” 名叫陈可可的女孩,没听出来彭安尧的厉声阻止,半张的嘴还是将后面的话遛了出来,“还没忘了那安?” 所以完整的话是——你是不是还没忘了那安。 秦佳听着,心下凉了半截,不安地扯了扯嘴角,在彭安尧挡在她面前之前,狐疑地问陈可可,“你说的那安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安是安尧哥的女朋友啊,差点成了你的小舅母诶。” 秦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彭安尧的波澜不惊的脸开始碎裂,搂着秦佳就要越过陈可可离开。可秦佳双脚发沉的不迈步。彭安尧说过,和她在一起之前,没有过女朋友的。彭安尧从来不对她说谎,那么,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那安,是彭安尧什么时候的女朋友?是现在的?这个女孩说得是谁像谁?谁成了她的小舅母? “秦佳,婚礼开始了,我们先去……” 秦佳眼里逐渐出现了裂痕,甩开彭安尧的手,尖声道,“别说话,别说……” 彭安尧吓了一跳,他看到秦佳忽然就像是被霜打过的玫瑰一样低下了头,双手抱住了头。彭安尧皱着眉走进一步,想将秦佳拥在怀里,秦佳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避开。 “乖,小佳,你先别乱想。” 秦佳痛苦地摇了摇头,太讽刺了,她前一刻还在乐不思蜀,后一刻却痛心入骨。秦佳转头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问他,“我长得像那安,而那安……是你的女朋友?”那么用力,就像是在用尽了全身力气。 而被问的人,选择了沉默。 此时,苏伲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 秦佳擦了擦有些发湿的眼睛,对陈可可惨笑了一下,“我是伴娘,要去帮新娘。抱歉,先失陪了。” 陈可可此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 在,这哪里是外甥女的表现,这明明是彭安尧的女朋友啊!陈可可紧张的抓住了秦佳的胳膊,本来想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出口的话却让事情变得更糟了。陈可可说,“你别误会啊,安尧哥肯定没有劈腿,那安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那安她……今年六月份就已经去世了。安尧哥知道那安身体不好,所以在那安的最后两年间,一直陪着她。他肯定是个好男人的。你知道么,这两年啊,镇上好多人都受到过安尧哥的帮助诶……” 彭安尧任命的闭上了眼睛。秦佳,是一个眼里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的人。即使是假的,她也不会容许他陪了另一个女人两年之久。现在,陈可可把那粒潜在的沙子挖了出来,就没办法再埋下去了。 陈可可后面的话,全部都被苏伲的婚礼进行曲所掩盖了,秦佳全部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陈可可所说的,彭安尧消失的那两年,是陪在那个叫那安的女孩身边。而自己,像极了那安……秦佳迷茫的看着站在神父面前的两个人,苏伲、陆彦。秦佳第一次对婚姻、对爱情,产生了肤粟股栗般的恐惧。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 “原来,两年前,我就被人抛弃了。而两年后,我又被人当做替代品了啊……”秦佳呢喃着。接着她看到婚礼上,突然闯进来一个老女人,指着苏伲说她不是市长的亲生女儿,全场都静了下来,然后婚礼终止,又有另一个女人在人群外晕倒,她看到新郎陆彦急匆匆地向着那个女人跑去。 像极了一场无声的闹剧,那么多人无声地、焦急地四处奔走,甚至有警察闯了进来,那些画面距离秦佳逐渐遥远,被推到无限远处,接着又被放大到眼前。晕眩,随后听到一声疑似悲鸣。 彭安尧推开秦佳面前的陈可可,大力晃着眼神空洞的秦佳,着急的低声吼着,“听着秦佳,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不是替代品,那安是首长的女儿,我没有和她在一起。秦佳你看着我!秦佳!” 秦佳的肩膀被 第 33 部分 捏的痛了,嘤咛一声,终于找回了自己,却又如堕云雾中,“啊?” “秦佳,看着我!” 秦佳迷茫地抬起了头。 “乖,秦佳,听我说,是那安长得像你,不是你像那安。你和那安的性格完全不同,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听到了吗?” “哦。”秦佳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周围一片混乱,陈可可知道自己好像是犯了错,小心翼翼地地喊了一声彭安尧,彭安尧冷眼看了过去,只说了四个字,“请你离开。” 陈可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孙澜尚和路瑛在仓皇不定的众人间看到了秦佳和彭安尧。秦佳的脸色惨白,而彭安尧的脸色铁青。孙澜尚赶紧走了过来,问彭安尧,“小佳怎么了?” 彭安尧没答话,只道,“我带秦佳去休息一下。” 孙澜尚不依不挠,抓住秦佳的手,细声问她,“小佳,身体不舒服了吗?” 秦佳不太想说话,觉着张嘴都是件费力的事情,不想思考,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想去一个暖一点的地方,这里太冷了,冷得不禁缩了缩肩膀。 孙澜尚见秦佳不说话,皱眉又问了一遍彭安尧,“问你呢,秦佳这是怎么了?” 彭安尧摇了摇头,将秦佳抱在怀里,走出了喧闹的婚礼现场。 一直沉默的路瑛,这才开了口,“好像是……东窗事发了。澜尚,你的小外甥女好像受了心伤。” “彭安尧居然伤了秦佳?” 孙澜尚的表情不善,路瑛话锋一转,谄笑着摇了摇头,“秦佳有彭安尧呢,肯定没事,先和我回去吧,这会儿我都饿了。” 新娘子的礼服出了问题,这是新娘子自己说的。秦佳和彭安尧从厨房里面出来时就看到苏伲拉着新郎以及另外一个女人,眯着眼睛对宾客说道,“这婚纱好像有些问题,我带着新郎一起去瞧瞧”,接着奔向楼上。 秦佳的伴娘做的一点都不到位,到了此时还是云里雾里的,紧忙拉着另外几个伴娘问发生什么事了没,她们也说不知道,秦佳就更云里雾里了。还有五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好么,新娘这是准备和新郎私奔么喂! 彭安尧倒是对婚礼现场的突发事件,泰然自若的,弯腰在秦佳的脖子周围闻了闻,顺便将她的束着头发的小发簪放了下来,摇头道,“一股子油烟味。” “不是吧?” “你自己闻闻。” 秦佳抬了抬手,奈何伴娘礼服是裹胸裙子,没有袖子可闻,也不能把裙摆掀起来放在鼻尖闻吧。秦佳皱眉,看了看彭安尧,跟条乖娃犬似的伸脖子凑了过来,摇着尾巴皱着鼻子左晃右晃地吸了又吸,“你身上都没有油烟味,为什么我有?” “你鼻子坏了。” 秦佳狐疑,“怎么可能?刚才小厨师给我小松饼的时候,还好使着呢。” “小松饼吃多了。” 秦佳抬头看彭安尧,彭安尧偏头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秦佳转了个角度再看彭安尧,彭安尧又偏头给了她一个好脑勺。就是死活不正眼看秦佳。秦佳忽然灵光乍现,咧开了嘴笑嘻嘻地问他,“喂,你吃醋啦?” “我不喜欢酸味。” “真吃醋啦?” “婚礼要开始了。” “还差几分钟呢……你肯定吃醋了。” 彭安尧终于转过头来,乜斜着秦佳问,“你就不觉着他长得像猴?” 秦佳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脑袋抵着彭安尧的肩膀,笑倒在彭安尧的怀里,这是她亲亲的尧小舅兼丈夫第一次没头没脑的吃醋诶。这个意义太不同了,就好像是长斋绣佛之人,因为秦佳,忽然有了七情六欲一样,秦佳也表现出了泥多佛增的意思,食指一挑就触到了彭安尧的下巴上,歪着头冁然一笑,“亲爱的,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变低了哦~” 秦佳笑眯眯的抬头看着彭安尧好看的脸,却看到彭安尧的愉悦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安了起来,眉头出现了川字。他偏了偏头,躲开秦佳的手指,说,“先别闹,我有朋友走过来了。” 彭安尧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的,秦佳赶忙正色了一番。刚要开口问他,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安尧哥,你也在这里?” 呃,有熟人啊……秦佳立马从彭安尧退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抬头看向对方。是个温婉可爱的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穿着宫廷袖样的碎花雪纺连衣裙,脸上言笑晏晏,和彭安尧很熟络的样子。秦佳不认识,但还是眯着眼睛举起了爪子,赶紧扯清关系,“呵呵,我是他外甥女,别误会哈。”秦佳又转头讨好的看了看彭安尧,他脸上果然已经没有了不安的情绪。 彭安尧对着女孩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嗯,我们是新娘的朋友,可可你也在啊。” 彭安尧款 语温言的模样,让女孩心下一喜,可却觉着缺了点什么,视线挪到了刚刚和他挥霍谈笑的秦佳脸上,猛地一惊,“她……和那安好像!你是不是……” “陈可可!” 名叫陈可可的女孩,没听出来彭安尧的厉声阻止,半张的嘴还是将后面的话遛了出来,“还没忘了那安?” 所以完整的话是——你是不是还没忘了那安。 秦佳听着,心下凉了半截,不安地扯了扯嘴角,在彭安尧挡在她面前之前,狐疑地问陈可可,“你说的那安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安是安尧哥的女朋友啊,差点成了你的小舅母诶。” 秦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彭安尧的波澜不惊的脸开始碎裂,搂着秦佳就要越过陈可可离开。可秦佳双脚发沉的不迈步。彭安尧说过,和她在一起之前,没有过女朋友的。彭安尧从来不对她说谎,那么,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那安,是彭安尧什么时候的女朋友?是现在的?这个女孩说得是谁像谁?谁成了她的小舅母? “秦佳,婚礼开始了,我们先去……” 秦佳眼里逐渐出现了裂痕,甩开彭安尧的手,尖声道,“别说话,别说……” 彭安尧吓了一跳,他看到秦佳忽然就像是被霜打过的玫瑰一样低下了头,双手抱住了头。彭安尧皱着眉走进一步,想将秦佳拥在怀里,秦佳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避开。 “乖,小佳,你先别乱想。” 秦佳痛苦地摇了摇头,太讽刺了,她前一刻还在乐不思蜀,后一刻却痛心入骨。秦佳转头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问他,“我长得像那安,而那安……是你的女朋友?”那么用力,就像是在用尽了全身力气。 而被问的人,选择了沉默。 此时,苏伲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 秦佳擦了擦有些发湿的眼睛,对陈可可惨笑了一下,“我是伴娘,要去帮新娘。抱歉,先失陪了。” 陈可可此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哪里是外甥女的表现,这明明是彭安尧的女朋友啊!陈可可紧张的抓住了秦佳的胳膊,本来想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出口的话却让事情变得更糟了。陈可可说,“你别误会啊,安尧哥肯定没有劈腿,那安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那安她……今年六月份就已经去世了。安尧哥知道那安身体不好,所以在那安的最后两年间,一直陪着她。他肯定是个好男人的。你知道么,这两年啊,镇上好多人 都受到过安尧哥的帮助诶……” 彭安尧任命的闭上了眼睛。秦佳,是一个眼里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的人。即使是假的,她也不会容许他陪了另一个女人两年之久。现在,陈可可把那粒潜在的沙子挖了出来,就没办法再埋下去了。 陈可可后面的话,全部都被苏伲的婚礼进行曲所掩盖了,秦佳全部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陈可可所说的,彭安尧消失的那两年,是陪在那个叫那安的女孩身边。而自己,像极了那安……秦佳迷茫的看着站在神父面前的两个人,苏伲、陆彦。秦佳第一次对婚姻、对爱情,产生了肤粟股栗般的恐惧。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 “原来,两年前,我就被人抛弃了。而两年后,我又被人当做替代品了啊……”秦佳呢喃着。接着她看到婚礼上,突然闯进来一个老女人,指着苏伲说她不是市长的亲生女儿,全场都静了下来,然后婚礼终止,又有另一个女人在人群外晕倒,她看到新郎陆彦急匆匆地向着那个女人跑去。 像极了一场无声的闹剧,那么多人无声地、焦急地四处奔走,甚至有警察闯了进来,那些画面距离秦佳逐渐遥远,被推到无限远处,接着又被放大到眼前。晕眩,随后听到一声疑似悲鸣。 彭安尧推开秦佳面前的陈可可,大力晃着眼神空洞的秦佳,着急的低声吼着,“听着秦佳,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不是替代品,那安是首长的女儿,我没有和她在一起。秦佳你看着我!秦佳!” 秦佳的肩膀被捏的痛了,嘤咛一声,终于找回了自己,却又如堕云雾中,“啊?” “秦佳,看着我!” 秦佳迷茫地抬起了头。 “乖,秦佳,听我说,是那安长得像你,不是你像那安。你和那安的性格完全不同,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听到了吗?” “哦。”秦佳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周围一片混乱,陈可可知道自己好像是犯了错,小心翼翼地地喊了一声彭安尧,彭安尧冷眼看了过去,只说了四个字,“请你离开。” 陈可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孙澜尚和路瑛在仓皇不定的众人间看到了秦佳和彭安尧。秦佳的脸色惨白,而彭安尧的脸色铁青。孙澜尚赶紧走了过来,问彭安尧,“小佳怎么了?” 彭安尧没答话,只道,“我带秦佳去休息一下。” 孙澜尚不依不挠,抓住秦佳的手,细声 问她,“小佳,身体不舒服了吗?” 秦佳不太想说话,觉着张嘴都是件费力的事情,不想思考,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想去一个暖一点的地方,这里太冷了,冷得不禁缩了缩肩膀。 孙澜尚见秦佳不说话,皱眉又问了一遍彭安尧,“问你呢,秦佳这是怎么了?” 彭安尧摇了摇头,将秦佳抱在怀里,走出了喧闹的婚礼现场。 一直沉默的路瑛,这才开了口,“好像是……东窗事发了。澜尚,你的小外甥女好像受了心伤。” “彭安尧居然伤了秦佳?” 孙澜尚的表情不善,路瑛话锋一转,谄笑着摇了摇头,“秦佳有彭安尧呢,肯定没事,先和我回去吧,这会儿我都饿了。” ☆、大乱小乱各种乱(3) 彭安尧抱着一言不发的秦佳一路走到停车场。秦佳就像个忽然失去了生气的人,不吵不闹不言语。这是彭安尧最怕的,哪怕她像在冷凌的公寓里砸东西都可以,他都能应付得来,唯有这样的失魂落魄,让他不知所措。是的,秦佳让这个从来都是好整以暇泰然自若的男人,不知所措。 彭安尧俯身帮秦佳系上安全带,习惯性的要在秦佳额头上印一个吻,秦佳歪了歪头,不着痕迹的躲了开。 彭安尧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开了口,“那安,是首长的女儿,也是当时我父亲发生空难时被我父亲救了的女孩,更是带回我父亲完整尸首的女孩。我认识她,是因为首长求我帮他,希望我能照顾她女儿最后两年。那安得了绝症,你还记得首长见到你时,提到他女儿就希望嫁个军人的事吗?那是那个女孩一生的愿望。首长信任我,求我照顾她,我对她只有同情,没有爱情。那安和你长得像也是巧合,她是很纯的女孩,而你也是,陈可可才说你们长得像的。” 秦佳的眼睛眨了眨,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某一点,好像是一只老鼠匆匆跑了过去,就像是急于逃离一样。因为跑得太快,没有注意到迎面开来的车。不知道那只老鼠有没有被撞死。 覃琪来电话的时候,车厢内依然处于死寂般的沉默中。覃琪问他们什么时候到,满月酒席都已经开始了。 彭安尧抱歉着说,“妈,今天我临时有事,就不去了。” 覃琪语气不快,“那秦佳呢?秦佳也不来了?” “小佳和我在一起,都赶不过去了。” 覃琪没再说一个字,果 断的挂断了电话,彭安尧这边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嘀嘀声。 彭安尧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准备开回家,秦佳却轻声开了口,“回去吧,妈……她会说我不懂事的。” 秦佳肯和他说话了,彭安尧转头看向秦佳,刚要开口,秦佳却将头转向车窗,缓缓地开了车门,走了出去。拒绝之意,如此明显。 彭安尧苦笑了一声,下车关好车门,跟了上去。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偏低,彭安尧脱下外套从后门披到秦佳身上,秦佳皱着眉躲开了他的碰触。 满月酒席,仍然在亚泰。在一楼的另一侧。和刚刚混乱的场面非常不同。主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在宾客之间穿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佳去洗手间补了补妆,稍稍遮掩住脸上的苍白,又对着镜子狠狠地揉了揉脸,脸蛋稍微红了起来。秦佳歪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少女嫩肤转眼变成被弃徐娘?自嘲地笑了起来。彭安尧的话,就算是真的,就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也是真的,可他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她整整两年,是事实。两年啊,足够发生好多大事了呢。 洗手间外,彭安尧垂着头等着秦佳,看起来,这个男人的肩垂得好低。秦佳的鼻子忽然有些发涩,眨了眨眼睛,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好久才走过去,伸手挎上了彭安尧的臂,说,“走吧,妈等的都急了吧。” 彭安尧知道,秦佳现在是风雨前的平静。 低头看了她良久,最后温和的笑了笑,脱下了外套披在秦佳身上,柔声道,“大堂冷气太大,容易着凉。” 这次,秦佳没有甩开。 覃琪真没想到,刚挂了电话没十分钟,彭安尧就领着秦佳来了。 彭安尧拉着秦佳走到覃琪面前,佯装无事的看了看周围,很多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大概大多都是覃琪的同学朋友。彭安尧稍微放松了一些,随后低声解释着,“秦佳怕妈自己没意思,执意要来,我就将事情推了,陪她来了。” 覃琪的脸上终于渗出了笑意,“算你们有心。” 秦佳也低声喊了声“妈”,然后抬头问,“我是不是要和 第 34 部分 他分开坐?” 覃琪摇头,“怕什么啊,一起坐这。” 覃琪一左一右正好留了两个位置,彭安尧和秦佳分别坐了下来。一桌席上的人,眼见又来了两个人,还长得颇为好看,都很惊讶。覃琪看到了大家的好奇心,也没有开口介绍。事实上,覃琪一眼就看出来她儿子和儿媳妇带事过来的,这时候不能轻易开口。任何事情的开端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导火索啊。 有个覃琪的老友认识彭安尧,高声地称赞着覃琪,“覃校长,瞧你养的儿子,真是相貌堂堂气质无双啊,每次一看到他,我都会想什么样的女孩能有福气嫁给他啊!” 覃琪骄傲的笑了一下,摆摆手,“你家女儿也一样养得好啊,前两天我还听说她在国外已经是硕导了?” “是啊,硕导了。啊对了,安尧也在国外待了两年吧,是在哪个国家?不知道和我女儿是不是同校啊。” 覃琪笑容一滞,转头拍了拍彭安尧的肩,将问题推了出去,“安尧,你来告诉徐伯伯吧。” 彭安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五六秒。 覃琪的脸有些垮了下来,秦佳在旁边忽然打碎了一个杯子,不紧不慢的说了声“抱歉”,转身叫服务员来。 尴尬稍微散去了一些,又忽然有人大声问覃琪,“覃校长,这女孩是你儿子的女朋友?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又是一阵静默,这时秦佳笑着开了口,“我叫秦佳,是覃校长的……” “儿媳妇。”彭安尧淡淡地接了下来,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她是我老婆。” 其实秦佳想说的是她是覃校长的远方亲戚,却被忽然出声的彭安尧打断。覃琪双眼冒火的瞪了过去,却苦于不好发作,闷着声不说话。 旁边人先是震惊,接着作势恭喜着,“恭喜覃校长啊,原来早就有了儿媳妇享清福了,长得还这么漂亮。我就说嘛,覃校长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带个陌生女孩来参加满月酒嘛,原来是儿媳妇哟。不过你儿子结婚,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周围另有人也疑惑的开了口,“诶?我也不知道啊。覃校长您不是没办酒席吧?” “嗯,我和秦佳工作忙,没来得及办酒席,以后会补上的。”仍然是彭安尧开的口,接着越过覃琪,将秦佳桌前的酒换成了酒,柔声道,“你不能喝酒,小心一会把酒当水喝了。” 结婚被曝光了,秦佳现在的心里倒是一点波 澜都没有了,柔柔地笑了一下,彭安尧说的什么不能喝酒,秦佳但笑不解释。 尴尬解除,覃琪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不知道有没有亲戚在,可却怕什么来什么,亲戚家的一个眼尖的妹妹走了过来,招呼着覃琪:“哎姐,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啊,来了有一会儿了。” “呀,小尧也来了啊!” 刚才的徐伯伯,见是覃琪的熟人,笑着插了句话,“覃校长都有儿媳妇了,你看看这女孩长得,真是水灵灵的漂亮啊,敢情今天覃校长早有心思要显摆啊,瞧着又带儿子又带儿媳妇来的。哈哈,是不是看人家抱孙子着急了啊?” 待来人看清了秦佳的脸,陡然惊呼了起来,“姐!你儿子怎么又和她在一起了啊!他是她舅啊,是舅啊!” 周围一片混乱,都诧异的看着彭安尧和秦佳。在他们听来,那话里面的意思是近亲结婚啊,还是舅舅搞了外甥女!唏嘘的声音逐渐变大,难听的话也传了过来,坐在中间的彭安尧以低沉的嗓音冷冷地开了口,“小姨,我和秦佳没有血缘关系,你们的老思想该放一放了。” “你放屁!什么叫老思想,要是老思想的话,表兄妹还能结婚呢!我告诉你,你们这是乱搞,你见谁家的远房亲戚里有舅舅娶了外甥女的了?” 彭安尧冷眼射了过去,“哼”了一声,道,“一,我的事情由不得你来插嘴。二,我和秦佳没有血缘关系,是合法婚姻。三,我就是秦佳的亲舅舅,和秦佳结了婚,也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闭嘴!”覃琪炸了毛样的打断彭安尧。 周围的几桌喧闹声全部被覃琪给镇住,办酒席的主人忽然听到高起的亢音高声,急忙的走了过来。全场的宾客跟着主人的脚步放向,全部看了过来。 突然,哐当一声响,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彭安尧惊吼一声,“秦佳!”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的愧疚都会涨一点啊 鞠躬先…… 曲终奏雅本末终(1) 市中心医院,高护病房外,浩浩荡荡围满了人。从满月酒席上一路跟来的人,大多数是覃琪的亲戚,也有围观看热闹的覃琪的死对头。 覃琪的脸色并不太好,周围的人还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覃琪和护士先后让他们闭嘴,都没用。一直到面色不善的彭安尧从秦佳病房内走出,才将这一众的盎盂相击压迫地顿 时噤声噤语。 覃琪快步流星的朝彭安尧走了过来,皱着眉问:“秦佳怎么样了?” “醒了,没事了。” 覃琪终于松了一口气。秦佳刚才在酒席上晕倒时,覃琪委实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到医院后,急忙找了老院长走了关系找了最好的医生。医生最后说秦佳只是低血糖供血不足导致晕倒,没有大事。可秦佳不醒,覃琪始终不放心,就和那些不安好心的亲戚在病房外等着,一直到这会儿彭安尧说秦佳醒了才终于放下心。 七大姑八大姨的同样松了口气,接着马上又七嘴八舌的聒噪起来了,听着覃琪心烦地整颗心又揪到一起了,不耐烦的厉叱了一声,“都给我闭嘴,秦佳是我的儿媳妇,用不着你们在这说三道四的!” “不是,姐你听我说,这不符规矩啊。咱家可是有名的书香世家,一丁点谣言都会毁了我们家的名声的……” “小姨。”彭安尧不耐烦的打断她,“老家的人要想来压人,我奉陪,但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私下里又给秦佳施压。要是谈诗礼之家出身,那小姨夫出轨的事情可更不合规矩。怕毁名声就别来惹我。” “安尧!”覃琪制止彭安尧继续再说下去,她那妹子可一直不知道她丈夫出轨的事情的。 彭安尧最后略带威胁的看了这十几个人一圈,挥袖离开,不留一点所谓的亲戚颜面。 这次是真的把彭安尧惹急了。彭安尧就是再不发威,他也是一只老虎。小老虎发威动怒了,那老虎的老娘也不敢多嘴了。覃琪见彭安尧走了,冷着脸将那些亲戚也都赶走了。叹了口气,转身推开秦佳的病房门。 秦佳这个儿媳妇,说实在的,很像老朋友孙彤年轻的时候。漂亮,惹人疼。只是那时候的孙彤,可能受环境影响,比秦佳成熟一些。现在的秦佳大概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遇到事情就容易受伤。可也正因为秦佳的不问世事的性子,覃琪越来越能接受她。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逆来顺受型的。 床上的秦佳,蒙着大被,不露头不露脚,被子却是一颤一颤的。小丫头在哭啊。 覃琪看了一会儿,觉着跟看自己闺女哭似的,心里长了草,头一次后悔当初和那些亲戚一起欺负的秦佳的事儿了。 “把被子拿下来,像什么样子。”覃琪佯装不满的轻喝秦佳。 好一会儿,秦佳双眼通红的拿下被子,委屈地张嘴,“妈。” 覃琪心软 了,把红糖水递给秦佳,问她:“医生说你低血糖,怎么最近没吃早餐?” “哦。” “哦什么哦?是吃了还是没吃?” “她们……走了?” 覃琪有点愠怒,“秦佳,你都嫁到我彭家了,你怕他们干什么?他们说两句就说两句,你又不能掉两块肉,什么身子骨,这点压力就受不了了?” 老婆婆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秦佳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可是她难过的不是这件事情好吗。她难过的是彭安尧背着她和另一个女人生活了两年,对她不理不睬整整两年,而回来后又和没事儿人一样骗了她。 估摸着以彭安尧的性子来看,这事肯定连他妈都没告诉过,秦佳怎么好和他妈说,她晕倒是因为他儿子劈腿,不是因为她的身子骨差。如果秦佳的报复心稍微强一丁点,她都会向他妈告状,因为覃琪校长最恨的关键词就是劈腿背叛和小三。可秦佳的报复心比白莲花还纯洁,她不想以后回忆彭安尧的时候,先回忆到彭安尧被他妈施家法的画面。 秦佳利落的喝完一杯红糖水,覃琪仍然未走,床边塌陷的位置,正有一个屁股安然不动稳如泰山。 秦佳不安的道歉,“妈,抱歉给你惹了事情,你朋友办的满月酒席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啊?” 覃琪端详着秦佳半晌,问她:“小佳,你和安尧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吧。” “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覃琪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委实不是白当的,火眼金睛比大圣都强了一个正级阶跃,唰唰地射出几束γ射线,把秦佳烧得外焦里燥,不得不举手投降。 “我……刚刚和彭安尧提出离婚了。” 说完,秦佳就开始发呆。刚刚她晕睡的时候,脑袋里闪过了很多画面,最多的就是自己二了吧唧的对着彭安尧傻笑。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发展到无限大了,已经把他当做一个信仰的存在了。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超过爱自己的时候,基本后半辈子都会在唯唯诺诺中度过。秦佳不想自己在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基础上,又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令她怕得发慌。 信不信他也爱自己?当然信。可是那构不成伤害她之后的原谅工具。 覃琪问:“原因呢?就因为酒席上那些亲戚的话?秦佳你不小了, 凡事要有度,不要总任性,婚姻不是闹着玩的。” 秦佳沉默了一会,说:“不是的妈,其实你也觉着我和彭安尧根本不合适吧?别说您了,就是我亲妈,都说我配不上他。我自己也知道,我呢,一不会家务二没气质,三不能在事业上帮助他,四不能在自己的事业上有成绩。我这么个人,没有什么大理想,就适合啃老过小日子。可彭安尧呢,他不是过这种日子的人,现在就这么吊着彭安尧,我都觉着过意不去了。” 覃琪仔细的端量着秦佳好一会儿,秦佳是个不算时尚却总能穿出风格的女孩,不能说没有气质,实际上秦佳独有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刚刚在酒席上那些人惊艳的细微表情她都有捕捉到。秦佳像极了她那个美艳的设计师老妈。有其母必有其子,孙彤都能自信的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及自己似的,那她女儿怎么可能会不自信?覃琪感叹,谎话都说不好的秦佳,还是大学校园里那个和她相持不下的秦佳吗。 覃琪给秦佳掖了掖被角,说:“秦佳,你妈很漂亮。” “哦,我爸也这么说。” “我曾经很讨厌你妈。” “……哦。” “但现在不烦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儿媳妇的妈,没别的原因。” 秦佳蓦然记起,她没有因为希特勒只有一个□而否认希特勒不是伟人英雄,主要原因是她从心底里觉着希特勒有时算是绅士。这是从心底接受的概念。那么如此说,她严厉腹黑的老婆婆,都能从心底接受了她妈,岂不是早就接受了自己? 秦佳略一天马行空的脑补,顿时感深肺腑,紧接着又添自责。秦佳被老婆婆打击惯了,现在冷不丁地受了点好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刚开口了一个“妈”字,就哽咽了。媳妇儿受委屈,还有老婆婆在关爱,这比什么都感人。 覃琪抬手摸了摸秦佳的头,揉了揉她的太阳穴,问她,“你提离婚,彭安尧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然后就出去了。” “他不会同意的。” 秦佳的鼻子发酸,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摇头,“他会同意的。” “也是,他从来不拒绝你。” 覃琪看到她说完这句话,秦佳的脸苍白了几分。小姑娘一根筋,劝也没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货。覃琪站起身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嘱咐着,“医生说你没什么 大事,我就没通知你妈,仔细着你妈瞎操心。我刚给澜尚打电话了,一会儿她会来陪你。我学校的事情也多,先回学校了。” 秦佳一张苍白的脸,映衬着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张白纸上被染了两道红墨,让人心里软得发疼。覃琪叹了口气,道,“鲨鱼再强大,它也怕海豚。估计你也知道彭安尧的弱点,威胁得差不多就得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覃琪走了没多久,孙澜尚就来了。秦佳躺在床上挺尸思考。因为是躺着思考,秦佳比平时聪明了十个百分点,不用睁眼就知道进来的不是彭安尧。 孙澜尚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伸手摸秦佳脑门测温度,又把脸贴了上来测温度。秦佳咧了咧嘴,平静地说,“小姨妈,我没发烧。” “那是怎么回事?看你从婚礼上走的时候就觉着有问题,一会儿的功夫就晕倒了?和彭安尧吵架了?” 孙澜尚就好像秦佳免疫系统里的组织胺一样,这样紧张秦佳的结果,就是令秦佳更难过了。秦佳嘴一撇,大串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晕湿一大块。 孙澜尚的眼皮突突地一阵跳,狠声问秦佳:“彭安尧欺负你了?” 秦佳哽咽着和孙澜尚诉苦般说了凭空冒出的陈可可、以及彭安尧照顾的女孩那安的事。 孙澜尚不可置信的问她,“他消失的那两年是陪别的女人去了?” “他说是。” “没有解释?” “他说……那女孩是他父亲飞机失事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带回他父亲完整尸首的人,那女孩只是他的一个……责任。” 孙澜尚松了口气,一巴掌拍上秦佳的头,“那你瞎哭什么,又不是真劈腿!” “小姨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路瑛要是忽然消失两年,从不和你联系,实际上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回来后又瞎掰一个理由敷衍你,我就不信你还能毫无芥蒂地和他在一起!” 孙澜尚老脸一红,“谁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看到了。” 窗外飘起了小毛毛雨,轻碎的雨滴像初夏时的柳絮, 第 35 部分 第一眼觉着新奇,第二眼就觉着心情烦闷。当然,这只是秦小佳的感觉。秦佳站起来拉上了窗帘,接着回到病床上继续休养生息。门外的喧闹自从彭安尧走出门后,就陷入了死寂,现在仍然是死寂。秦佳烦躁的抹了抹眼泪,觉着自己最近的眼泪愈发的不值钱了。 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孙澜尚,抬手扔给秦佳一盒纸抽,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对着窗外抽烟,呼出的一缕缕烟圈顺着窗隙飘到窗外。 “小姨妈,你也做不到是吧?” 孙澜尚猛吸一口,又吐出一口特大型烟雾。不回答秦佳。事实上,秦佳说的没错,孙澜尚她自己也做不到。女人的心很小,没有多大的宽恕能力,也承受不了感情里面的瑕疵,无论大小。孙澜尚一直认为彭安尧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彭安尧居然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孙澜尚迷茫了。 秦佳见孙澜尚的仿似默认的沉默,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开始嚎啕大哭。 哭得累了,秦佳慢慢的睡了。 孙澜尚拿着热毛巾擦着秦佳湿漉漉的脸,和肿胀的眼睛,终于开口喊了门外的彭安尧。 “进来吧,她睡了。” 孙澜尚几次看到彭安尧的脑袋出现在高护病房的门上窗口处,她进来了整一个小时,他也遛了整一个小时。 彭安尧取过孙澜尚手中的热毛巾,坐到秦佳床边,一下下的擦拭着,像对珍宝一样翼翼小心。 孙澜尚小声问:“为什么骗她?” “你知道秦佳的性子,我告诉她我离开的原因,我们的婚肯定结不成。” “那就骗她?” 彭安尧乜斜着孙澜尚,“你会告诉路瑛你结过婚吗?” 孙澜尚的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表姐,这个世界上,没有情侣之间是纯透明的,就连纪蒙,冷凌,你以及路瑛,都有不能够告诉对方的事情。‘骗’并不是件坏事,一个人能够骗另一个人一辈子,也是种爱,不是吗?” 孙澜尚从来都反驳不了彭安尧,事实上,除了秦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反驳得了彭安尧。孙澜尚妥协地问:“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彭安尧的视线始终放在秦佳苍白的脸上,漫不经意的说:“我有一生的时间来宠她,少说也有五十年的时间来宠她,现在随她怎么闹吧。她要是不出了这口气,老了都得拿出来说事。” 曲终奏雅本末 终(2) 秦佳没有再回部队里的房子,补了几个葡萄糖出了院后,跟着彭安尧回了新房。回新房的第一天,秦佳接到了老爹的电话,第二天拎着两袋子的茶和补品回了家。是彭安尧陪着的。因为老爹提醒她她老娘要过生日了。 从医院至回到家,三天里,秦佳就对彭安尧说了八个字——“先别和我说任何话。”彭安尧自然识趣的不打扰秦佳的沉思。男人不能在女人气头上道歉示弱这道理,彭安尧还是懂的。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情况下,彭安尧变着法的给秦佳做各种营养餐。秦佳也不是会折磨自己的人,于是才三天,秦佳的脸明显胖了一圈,气色也不差了。 秦佳心宽体胖的另一原因,大概是心里有了明确的打算。 秦佳和彭安尧在回娘家的路上,接了个纪蒙的电话,纪蒙说是不读研了,有个挺出名的电子科技公司高薪聘请他,待遇好的让他总觉着在做梦。秦佳笑着说了声恭喜,问什么时候吃个饭庆祝一下。纪蒙才支支吾吾的说他已经不在c市了,要等一年半载的才回来。秦佳问他这事都谁知道。纪蒙小心翼翼的说朋友应该都知道了。气的秦佳骂了他一句白眼狼就挂了电话。 好朋友为工作离开老家,秦佳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心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跌在了北冰洋里,拔凉拔凉的,接着开始怒不可遏地大口喘气。彭安尧偏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太多人都是越劝越上脸,还不如不劝。 秦佳的呼吸频率刚刚趋于平静,电话又响了起来。纪蒙怯声怯气的告诉秦佳说小青死了,问她这尸体是该埋了还是该火化。秦佳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冲着电话大吼一声,“你也去死吧!跟着它一起火化!” 啪嗒又挂了电话。 秦佳的火焰在这朗朗白日里,比阿里郎3号都要明亮热烈。 彭安尧对秦佳的气断声吞了然一笑,说:“纪蒙和冷凌私奔了。” “啊?” “你知道纪蒙他妈在民政局工作,见了太多分分合合的夫妻……她认为冷凌不是过日子的女人,不太同意他们。” “那你怎么知道?” “……冷凌说的。” 秦佳不再说话。歪头看着车窗外缓缓而过的街店。现在无论在彭安尧嘴里听到哪个女人的名字,秦佳都会产生疲惫感。这种疲惫感的气场甚是强大,大到彭安尧都哑口无言。 秦佳头一次噎到了彭安尧, 心情稍微好了那么点,慢条细理的对着车窗说话,当然依然看都不看彭安尧一眼:“妈今天过生日,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所以呢?” 秦佳转头,对彭安尧故意假笑,抬手把嘴角扯成向上的弧度说,“像这样,要笑——算了,反正你本来也挺会笑的,不用特意假装了。”说完把脑袋一扭,继续看窗外。 彭安尧无奈,“秦佳,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把首长带到你面前……” “用不着。”秦佳不咸不淡的打断他,“反正我离过一次婚了,不在乎离第二次,你要是能带的话,可以把我带到民政局。” 车体打了个晃,彭安尧投降,“你赢了。” 路过一所学校,彭安尧的车速慢了下来。因为今天是周末,街上的车很多,后面跟着的车闲彭安尧的车速太慢,连着响了几声的喇叭。 彭安尧刚想加速,秦佳忽然按下车窗,伸出脑袋对着后面的车大吼一声:“按什么按,没看见这限速三十禁止鸣笛吗!”彭安尧刚想抓秦佳的脑袋回来,秦佳先把脑袋伸了回来,说,“别他,别死他!就这种不知道限速的人太多才有那么多小孩出车祸的!” 彭安尧忍俊不禁,偏头看了秦佳一眼,秦佳披肩的长发被吹得有些凌乱,眼睛依然是出奇的亮,正死盯着倒车镜看着后面的车。彭安尧感觉有点无奈,这丫头公德心是不是太强了点。但手上还是转了方向盘,开始别后面的车…… 然后“哐当”一声,秦佳眼看着后面的车一没刹住撞到了彭安尧黑色卡宴的后屁股。 这大概是彭安尧遇到的最囧的事情了。又是协商又是赔偿又是送车去喷漆,中间还被后面的车主诬赖疑似碰瓷,两人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钟才回到了家。秦佳自觉这车虽不是她撞的,但这车是因为她撞的,所以稍稍地向彭安尧示弱,“下次有点主见,别我让你别车你就别车哈。”彭安尧抬手提了提秦佳蚕丝雪纺裙的胸前抹胸领说,“下次吵架的时候,也记得别总弯腰。” 接着秦佳的脸成了红苹果。 赶回家时,晚是晚了点,但秦佳妈看到秦佳和女婿一起大包小包的回来,还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了。 秦佳一脸亲昵的搂着彭安尧跟老妈说生日快乐,被不怎么顺气的秦佳爸一掌挥开了:“在我面前克制着点,我瞅着心烦。” 秦佳妈把彭安尧拉到一边,笑说:“甭搭理他,又犯醋毛病了。自从秦佳嫁你走了之后 ,没事儿半夜起来都念叨着秦佳没长心。” “爸是护女心切吧,”彭安尧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秦佳妈,“妈,生日快乐,之前我们工作忙没什么时间回来看你,以后每星期都会回来的。” 秦佳听着一愣,这是霸王硬上弓好吗!谁和他没事儿每个星期一起回来啊! 彭安尧笑着回头对秦佳情意绵绵的一笑,上下打量着她说,“妈,看出来秦佳最近胖了吧?” 秦佳爸在旁边乱吼:“养那么胖干嘛,能卖肉吃吗!” …… 秦佳妈47岁的生日,和每年一样,有很多圈子里的徒弟上门来送礼,送完礼后不约而同的离开。大家都知道秦佳妈是不开生日会的,晚上时会带上家人一起去看话剧。秦佳妈喜欢一家人一起看话剧演出的气氛,也喜欢看完话剧在吃夜宵时和大家讨论话剧,不提生活不提事业,给大家放假一天,过段纯悠闲自在的时光。 下午五点多,一家四口在家里吃了顿饭后,一起去市中心戏剧院去看话剧演出。剧是名导的《爱再来一次》。和《偷心》一样,都是翻美的剧,男女主演员也是名角,这场话剧秦佳爸早就买好的,口碑非常不错。听到话剧的名字,秦佳小声嘟囔着,“真是唯恐我妈不知道你有多把她当宝。”秦佳妈听到秦佳的话,嫣然一笑,抬手挽住了秦佳爸的胳膊,摇着幸福闪耀的尾巴进了场。秦佳嫉妒的牙痒痒,随后觉着有种甜甜的感觉,秦佳从小就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但她爸妈从来没有把这词渗入到她的生活中。 老夫妻和年轻夫妻不是坐在一起的,秦佳爸妈在第二排,秦佳和彭安尧是第四排,这样有助于夫妻间柔情蜜意。 一入座后,前排的老夫妻贴到了一起,后排的年轻夫妻自然分开。秦佳放开彭安尧的胳膊,和刚刚判若两人地冷起了脸。 彭安尧笑了下,没惹秦佳。 话剧的演绎和电影以及原著都是不同的,偶尔多了诙谐与幽默。秦佳刚看到男演员在亲眼见到女演员尸体后的咆哮,以及男演员睡一觉再见到女演员出现在男演员面前,男演员露出惊讶的表情时,秦佳不厚道的笑了。周围的观众当然也笑了,只有彭安尧一言不发的默默注视着台上的演员。《爱再来一次》的电影他看过,并不是个好结局。 彭安尧想拉着秦佳去外面转转,不想让她继续看下去,秦佳不动,兴致盎然的看着台上表演,一边小声模仿女演员的台词——坐下,别动你那可 爱的英国小屁屁。 从女演员重新回来后,一直都是欢快基调,一直到男演员含着泪说“过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唯有现在”时,秦佳的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这个电影,她也看过。最开始的男主女主和大千世界的每一对平凡情侣一样,在情浓蜜意之后有争吵,无交流。某一天,男主伤了女主的心,男主在犹豫着要道歉的时候,女主出了车祸。女主emily发生意外后,上帝给男主再一次爱她的机会,重回到了意外之前。男主peter一直竭力阻止那场意外发生,可没有办法。在不可能改变事情发展轨迹的情况下,peter终于意识到“现在”有多重要。带着emily回家,看他的童年,帮emily实现她唱歌的梦想,对她说爱。 然而再一次到意外发生的时间点时,当卡车再一次撞来时,是peter用整个身体护住了emily,死去的是peter,不再是emily。如果爱再来一次,他会用生命来爱她。 在医院醒来的满身伤痕的emily,再看不到peter的emily,哭得撕心裂肺。 随着话剧落幕,秦佳也哭得泣不成声。哭倒在彭安尧怀里的秦佳,哽咽着问他,“如果你也那么爱我,为什么要骗我?” “……怕你难过。” “可是我现在也很难过,心好疼。” “对不起。” 秦佳知道,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 孙彤秦远山老两口看得挺欢乐的,秦远山去取车,孙彤在大剧院门口等秦佳和彭安尧。出来时,秦佳满眼通红,孙彤甚是惊讶。彭安尧笑着解释,“没事,小佳是被感动的。” 大过生日的,闺女居然哭得泪眼汪汪的,孙彤没心疼,反倒是笑得前仰后合的。秦远山把车架过来,还以为是老婆把闺女给惹哭了,愣是没敢开口说话,小心翼翼地一路驾到茶馆,四个人准备去喝清茶吃点心。可晚上喝茶不太好,茶馆都关门了。没辙,就近去吃了泰国菜。 中间彭安尧去了趟洗手间,秦远山也起身跟了去,顺便询问那娘俩是发生什么事了,彭安尧好笑的解释着说是秦佳入戏了,妈在嘲笑她。秦远山这才放了心,又连连的感叹生闺女没有用,早晚得嫁人成别人的。彭安尧就当做没听出里面隐晦的抱怨,正经地回答着:“爸要是喜欢男孩的话,我和秦佳以后就要个儿子吧。” 老丈人和女婿刚走,孙彤不笑了,食指一个劲的点 着秦佳的脑袋,“干嘛干嘛,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还觉着吃亏了?今儿个一天,彭安尧那么让着你让你使小性子,别当我没看见。说说你这又犯什么别扭了。” 秦佳扁扁嘴,“你们都向着他干嘛啊,我才是你亲闺女。” “哎,秦小姐,你可都是二婚的人了,别还跟小孩似的啊。” 秦佳忽然心血来潮,凑近孙彤支着脑袋问她,“妈,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你说……彭安尧是真喜欢我,什么都会让着我吧?” 女大不中留啊,孙彤叹气,这孩子怎么满脑袋都是彭安尧,今天是她亲老妈的生日好吗,该说点贴心话好吗。 秦佳见老妈不说话,有点急了,“不是吧?你觉着彭安尧不能一直让着我?!” 孙彤夹起两筷子三味鲈鱼放进秦佳碟子里,语长心重的说,“夫妻过日子啊,有六个词最重要,信任,尊重,感恩,包容,倾诉,倾听。你觉着你爸一直都是听我的话吧?那是因为我也听你爸的话。互相尊重,他就挑不出我的错。你呢?小佳,你今年24岁,他呢,28了吧。他远比你成熟,也远比你懂得如何处理事情和感情。你想想,在你们的生活中,谁的倾听更多一些,谁多谁的包容更多一些?肯定是他听得多,默默地做的也多。” “那是因为他太强大了,没有我能发挥的地方……” “别打岔。妈告诉你,在婚姻里面,不要总是一味的单方面享受。偶尔使小性子能促进感情,可使多了,那就是摧毁了。还有呢,他要是什么做错了,你可以重重地给他一击,男人终究是没有女人细腻的,你不发威他就会觉着事不是事,之后才能不再做同一件错事。但要是你做错了呢,你就使出浑身解数哄他,男人啊,在床上那是……呃,怎么和你说到这了,吃饭!” “哎呀,说嘛说嘛 第 36 部分 。” 秦远山朗笑的声音随着胖墩墩的身体近了过来,“你娘俩说什么呢?” “说你该减肥了。”孙彤乜斜他一眼。 秦远山呵呵讪笑,“我这肉都是为你长得,这不是让你捏着有肉感吗。” 秦远山开始旁若无人的讨好孙彤。 彭安尧坐在秦佳身边,低头给她夹菜。秦佳想了想,在彭安尧耳边认真的说,“我想去看看那安。” 那个,叫文文的童鞋,看到了你的地雷和手榴弹,迷涂感动的哗啦啦的~~o(>_<)o~~ 可是迷涂更得这么慢,对你的支持都感觉到内疚了……留着晋江币可以看其他的文文哦~ 曲终奏雅本末终(3 都说,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无数个过客。而那些过客,对自己而言,大部分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也有一些过客,在自己的生命中,如刀刻于心般,留下的是最深最尖的痕迹。无法磨灭。 比如那安。 那安是秦佳心中无法拔出的刺,永远都留着用工具都不能够剔除的刻痕。 那么如此,不如坦然接受。秦佳妈说,婚姻里,要有包容。 秦佳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一大早,东方的鱼肚白刚刚露出,浅淡的太阳光还没有和蓝天接轨,彭安尧还在梦里的时候,秦佳已经穿起运动服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围着公园的河边跑步了。 夏天清早,锻炼的人很多。 秦佳穿着蓝色牛仔短裤,黑色套头卫衣,脚踏一双白色球鞋,运动感十足。跑起步来,脑后的马尾跟着左晃右晃,脸上带着绚烂的笑容,容光焕发。远远地看着,夹杂在晨练人群中的秦佳,轻易地让人想起了大学运动场里那些充满阳光的时光。 秦佳耳里塞着白色耳机,正播放着范玮琪的《最重要的决定》。 我常在想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我的朋友还为你撑腰/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就连吵架也很过瘾/不会冷冰/因为真爱没有输赢/只有亲密/我愿意/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打破对未知的恐惧/就算流泪也能放晴/将心比心/因为幸福没有捷径/只有经营 秦佳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脚步慢了下来,停在河边,抬头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想起了什么,忽然冁然一笑。 那笑容,和阳光一样耀眼,夺人心神。 ——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 秦佳拎着两杯豆浆和燕麦馒头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心里想着有时间要买个豆浆机,再学学怎么做馒头。感觉买的终究不如自己做的,要注意养生什么的。刚换了拖鞋,准备在彭安尧醒来前将早餐准备好,做个好媳妇什么的。可一抬眼,看到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坐着抽烟的彭安尧,吓了一跳。手中的豆浆咕噜咕噜地掉了地,接着顺理成章的洒了一地,喷到秦佳一拖鞋的豆汁。 彭安尧的眼睛有些发红,正抬头定定地看着秦佳,神色难辨。彭安尧手中的烟只剩下了烟屁股,依然猩红地亮着。桌前的烟灰缸里还躺着好几根烟屁股。 秦佳来不及收拾洒掉的豆浆,光着脚急忙走了过来,紧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彭安尧掐掉手中的烟,摇摇头,“去买早餐了?” 呃……声音有点暗哑诶,秦佳起身要去接杯热水,被彭安尧抬手拉住了手腕。 秦佳坐了回来,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早上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被贩子拐走了。”彭安尧搂着秦佳,将下巴放在她略有些湿的头顶,低声地说。 秦佳愣了几秒钟,忽然哈哈哈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要你然后走了啊?哈哈哈,原来你彭安尧也会患得患失啊,哈哈……唔……” 彭安尧精准地堵住秦佳的嘴,像泄恨一样,失了平时地温柔。秦佳的笑劲还是没过去,又被彭安尧突袭,一没注意,被磕到了牙。两人按着牙痛苦地分开,同时响起了斯哈的声音。 彭安尧难得地出现了恼怒的神情,秦佳眉开眼笑地趴到在彭安尧怀里,笑眯眯地捏着他的下巴说,“妞,记着大爷的话哈,大爷我比你有人性,我就是真走了一年半载的,最后也会回来的,我要是先不要你了那我得多缺心眼啊……而且中间还不带劈腿的。” 彭安尧满眼笑意地翻身将秦佳压在身下,特种兵上身,两秒钟,秦佳成了光溜溜。 都说晨间运动最适合沟通感情了,秦佳嗯嗯啊啊地又主动地不像话,阴阳算是彻底契合了。 …… 下午三点钟,两个人拎着礼品去看首长。秦佳说,她想去看看那安。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没有任何的问号,和遗憾。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 那安和秦佳不同,那安是纯军区大院长大的。秦佳只是顶着有个军官头衔的老爹的名义而已,她可以任性,可以无法无天,因为老爹从不会以军人该有的刚性勇敢去要求秦佳,也不会时不时地把她带到军队里和那些首长接触。而那安,长久在军事环境下生活,女孩可以懦弱撒娇的本性,被她的父亲全部磨没了,全部被逼着丢在了落满灰尘的匣子里。直到遇到彭安尧。 “安静”茶吧,格间里的首长一边翻着手中的照片,一边和秦佳回忆,“老秦总藏着他闺女,怕他闺女受到我们这些人影响,现在想啊,也就老秦聪明,那安被我教育地少了很多她该有的快乐。” 秦佳指着照片里一个穿着军装颇有点英姿飒爽味道女孩说:“可是她好帅。” 首长笑了,“这张照啊,那安拍了很多次呢,她说她想拍张特……那词怎么说来着……霸气吧?” 彭安尧点了点头。 “对,她想拍张特霸气的照片,可她毕竟是没上过战场的女孩啊,哪能拍出那效果。后来还是几个首长合伙把她大骂了一顿,才拍出这么张女军人感觉的照片。” “她很漂亮。”秦佳夸奖。 “可还是没你漂亮。”首长笑着说,“安尧第一次把你带到军区时,我就知道我闺女是真败在你手里了。” 秦佳略有点尴尬,“长相这事……大多数是遗传基因控制的,可能我比较幸运。” 彭安尧皱眉,“瞎说什么呢。” 首长摆摆手,“没事儿,小姑娘伢,也是直性子。那安她妈也的确没小佳的妈妈漂亮。” “您见过我妈?” “知道你爸为什么有时候受兵子们的排挤不?” “啊!嫉妒?” “哈哈,是啊,我们都见过你妈的。” 秦佳恍然大悟,一边应和着:“也是,我都觉着我爸是何德何能啊……” “……” 秦佳今天跟着彭安尧来,是想在首长的允许下,去墓地看看那安的。心里的结,想要打开,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视。可首长听到秦佳的请求,只挥了挥手亲切道:“傻孩子,已经逝去的人还记着那么深做什么。我们老两口都很久没去看她了,还是让她啊,早点了无牵挂的投了胎好。” 老人都已释然,秦佳也不再坚持。 接着彭安尧就拿出了这套照片,那安从小到大,包括他在 南方陪着她的那两年间拍得照片,送给了首长。 没有了疙瘩,秦佳也越来越大胆了,指着首长翻得一张那安和彭安尧相依的照片,好奇地小声问:“喂,我的腰是不是没她的细啊?” 彭安尧瞥了她一眼,果断无视她。 可声音再小,坐得这么近,也被首长听到了。首长朗笑了几声后,说,“怪不得彭安尧这么喜欢你,要是我闺女知道你的存在啊,肯定不会这么问,要憋在心里一辈子的。” “那他和您女儿很像,我要是不问,他也会憋在心里一辈子的。” “所以他是为你好。” “不,应该说所以他骗了我两年。” 彭安尧皱眉,“别乱说话。” 秦佳登时噤声。 首长又大笑了起来,“秦小佳啊,你这是被彭安尧吃得太紧了,怪不得当时他能答应我,估计是早就猜到你不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秦佳撇撇嘴,“我才没被他吃得紧紧的,我是被我妈教育得好,从小心胸宽广,包容心大。” “那小佳啊,你和伯伯说说,你是不是挺恨那安的?毕竟她……夺走了两年安尧。” 彭安尧忽然抢答,“怎么会,小佳不会恨那安的。” 首长低声一喝,“我在问秦佳!” 秦佳尴尬的咧了咧嘴,“说实话哈……肯定有点恨的……” 已经张了嘴,彭安尧没办法阻止了。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当着那安亲爹的面说恨那安,这不是给人添堵没长心吗。 幸好秦佳的性子是一路实诚到底,又继续说,“可后来他告诉我真相了啊,我就觉着吧,首先她喜欢彭安尧,那是彭安尧优秀啊,这个我又没办法控制的,我可以装傻的自豪一下;然后吧,不管中间他们俩怎么着了,彭安尧现在都在我身边了,我还计较那么多干嘛,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初恋啊,不能哪对夫妻都执著着讨厌对方的初恋吧……呃……虽然那安也算不上他的初恋;最后呢,我相信彭安尧,也觉着那安是个好女孩。我也不是特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不恨了。只是……还是说不上喜欢她,毕竟她真夺走他两年啊。我就不信哪对夫妻瞅着对方的初恋能顺眼的……” 秦佳一路大实话说到底,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彭安尧连忙止住秦佳,端起茶放在秦佳嘴边温言道,“现在的温度正好,尝尝?” 秦佳不说了,低头就着彭安尧的手喝了一口,抬头笑眯眯地说,“好喝。” 两个年轻人都是心性善良的人,首长也没有再对两个人说感谢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话都是苍白的。事实上,女儿最后那两年的幸福时间,他愿意用他一辈子的官权钱去感谢彭安尧。只是彭安尧不需要,彭安尧只向他要了一个一辈子安好的承诺。 首长看着秦佳的鲜眉亮眼,羡慕起了秦佳爸,忽然问道,“小佳,做我干女儿如何?” 秦佳和彭安尧同时愣住。彭安尧先反应了过来,拍了拍秦佳的手,示意她说话。秦佳“噢”了一声,小声地问:“您认彭安尧做干儿子不好吗?” “为什么啊?”首长不明白,这是被拒绝了? 秦佳愁眉锁眼的说,“现在干爹这词太热火了……” 彭安尧哭笑不得:“正经点。” 秦佳讪笑了下。 首长没时间了解网络上的东西,还是不明白。彭安尧没太解释秦佳的想法,只是认真的回绝了:“首长,无论如何,那安的影子都会在我们的生活中存在。秦佳虽然很多时候大大咧咧的,但偶尔也会有小敏感,我不想我们以后的生活里,有太多你们的影子。所以……还是算了吧。” 首长略一思考,随后带着歉意的说,“抱歉我想得不周到了。” “没关系。”彭安尧说。 首长起身,“好了,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军区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安尧你记得要抽时间来帮忙。小佳呢……伯伯不建议你和安尧一起去看那安,过去的总该过去的。我欠了你们很多,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来找伯伯,不管能不能帮到,伯伯必将倾尽全力。” 高温过去,下午的温度逐渐变低,较炎热的午时凉了很多,可依然闷热。彭安尧的车窗都开着,秦佳的头发被吹得又凌乱了,秦佳懊恼地甩了甩头,有气无力地说,“关窗开冷气吧。” 彭安尧关了窗开了冷气。 过了会儿,秦佳拿出发卡将头发扎了起来,说,“开窗吧,让我瞧瞧外面的世界。” 秦佳又关了冷气开了窗。 又过了会儿,秦佳刚要开口,彭安尧抢先一步动作关了窗开了冷气,接着把车停在可停车区,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佳。 秦佳闷声闷气的问:“为什么纪蒙私奔前不告诉我,我小姨妈和路大少同居前也不告诉 我呢?” 彭安尧笑意逐渐扩大,“哦?” “我妈刚给我发信息说,她一不小心把小姨妈和路大少堵在床上了。” “不错。” “诶??” “你妈要是在你结婚前把你和我堵在床上,你好意思告诉别人吗?” 秦佳恍然大悟,“嘿嘿,是哦。” “接下来去哪?”彭安尧笑了下,决定有时间犒劳下简安,小子速度还不算太慢啊。这迟钝男人如路瑛啊,果然是要用第三者来逼的。 秦佳骤然兴奋了起来,“去宠物店去宠物店,店里的小服务员刚收了只怀孕的秋田,估计这两天就能生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佳突然认真了起来,“我知道你一直没忘记奔子,而秋田犬忠诚,也记主。我希望我们可以再养一只奔子,以后呢,等我们有了宝宝,还可以让奔子陪宝宝玩……” 一时间,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缓缓洒入,映射地秦佳的脸颊粉嫩通透。彭安尧看到,秦佳亮如明珠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与爱意。 彭安尧缓缓笑开,拥她入怀。 是谁学会了爱呢?这无关紧要。彭安尧只知道,女人是用来宠的,他会宠秦佳一辈子。 澜尚小姨妈也是用来宠的,冷凌也是用来宠的,秦佳妈也是用来宠的。 所以啊,女人是用来宠的,有没有?!! 然后,还有一章~彭安尧还没离两次婚呢~ 番外之相得甚欢 彭安尧转动着机器般的脑袋,都没有想到,一夜缠绵后,秦佳竟然留给他一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月大的奔子很敏感,彭安尧刚满屋子烦躁地转悠了几圈,奔子就醒了。拖着软软的腿跑到彭安尧脚边,用脑袋蹭了又蹭。 正处于烦躁状态的彭安尧,怒得一脚踢走了奔子,低吼着,“你妈都不要你了,还撒什么娇!” 奔子哼哼了两声,蹬蹬蹬跑回了窝里,用嘴叼出了一张纸,又再次跑回对它施家暴的彭安尧脚下,恨恨地吐出,接着跑回窝里甚是不乐意地趴着,眼角向上跳成一根线,乜斜着彭安尧,一声不吭。 彭安尧蹲□捡起纸,白纸黑字,上面是秦佳的真迹。 “亲爱的彭先生: 桌子上的离婚书,你掂量着处 理吧。我这边呢,就一个想法,你什么时候签了离婚书,我什么时候回去。还有呢 第 37 部分 ,记得看此信的背面。” 彭安尧皱着眉忙翻过信纸背面,上面写的居然是相同的话。 “亲爱的彭先生: 桌子上的离婚书,你掂量着处理吧。我这边呢,就一个想法,你什么时候签了离婚书,我什么时候回去。还有呢,记得看此信的背面。” 彭安尧气得哭笑不得,头一次被秦小佳给耍了。 几千公里之外,秦佳心情爽朗地晒着太阳,和旁边一位同样在晒太阳的孕妇,抢瓜子仁吃。再旁边一点,孕妇的情人正孜孜不倦死而无悔的拨着瓜子仁。说是情人,因为他们两人名不正言不顺。 秦佳悠然感叹,“你们家的这个玻璃房太好了,晒得我浑身暖洋洋的。” 纪蒙不高兴地吼着,“你那是懒洋洋好吗,别跟我家凌子抢瓜子吃!要吃自己嗑!” “哎呀,冷凌,瞧瞧你家三儿,太抠门了,好不容易来你们家一趟,瓜子都不给我吃……” 冷凌把纪蒙旁边的瓜子皮尽数倒在了秦佳头顶上,冷声道,“你个有夫之妇跑到我们家来乱参和,我还没说你小三,你先别乱叫人小三。” 秦佳跟刚洗完澡的奔子似的,猛摇两下脑袋,抖落瓜子皮后大吼,“你爸给你找了个年轻小导演男朋友你不要,你却和吉娃娃私奔出来,吉娃娃不是小三是什么!” 冷凌嗤笑一声,“这话就奇了怪了,我又没和那小导演在一起,他算什么小三。有功夫您去百度下小三是个什么定义,小三姐。” 秦佳气运丹田,大喝一声,“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 纪蒙完全习惯于两个女人不吵就会难受的嘴皮子了,默默地收走瓜子皮,走出玻璃房,去厨房端汤。 纪蒙认真地想,凌子肚子里的孩子最好别是女孩,三个女人一台戏啊,这要等他老了……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能地球又南北极调换了,今年提前一个月下了第一场雪。玻璃房外,粉妆银砌,霎是纯净,纪蒙好心情地、边低头走边掰手算着未来孩子的可能性星座。 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毫无疑问,是彭安尧的。 纪蒙热络地打招呼,“呀,彭帅哥你怎么还来电话啦,最近好吗?秦佳咋样啦?” “秦佳在不在你那?”彭安尧直入话题。 纪蒙甚是惊讶,“啥?秦佳离家出走了?” “纪蒙啊。 ” “啥?” “按理来说,你刚刚应该尖叫喊两声,再反问我吧?” 纪蒙被说得哑口无言,呆了好几十秒钟。真是的,刚刚就不应该接电话,就应该把电话拿给冷凌,让冷凌接嘛。 “说说,秦佳是怎么和你们说得?”彭安尧问。 纪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重点。彭安尧淡淡地说,“前两天孙澜尚见过你妈,你妈现在的怨念很多。” 纪蒙连忙求饶,“别,千万别告诉我妈我在哪……” “说吧。” “呃……秦佳说,她是觉着那两年里面吧,她受得伤挺多的,虽然她挺原谅你吧,也接受你的理由,但她总觉着这男女应该平等。所以她说,她就想失踪俩月、离个婚,好平衡下你失踪的那两年她的痛苦与悲桑。” “秦佳为什么无缘无故想离婚?” 纪蒙纠结了好一会儿,说了实话,“就是有一天吧,凌子和我吵架了,然后就稍微和秦佳说了点什么男人总是会珍惜得不到的东西。然后,可能,秦佳大脑一短路,就想离婚了。她可能觉着,离了婚……你可能会对她更好?其实她也是吃死了你,知道你这辈子都不能换个女人爱,也就拴在她这颗树上了,才这么胆大妄为的。” 果然。 彭安尧问:“没了?” “其实她还说了,以你的脑袋瓜肯定不出一天就能找到她。可她吩咐说,就算你通过我或者冷凌知道她在哪里了,也不要告诉她,就假装你没找到过她。她就想满足一下她失踪、你又很忐忑不安五脊六兽的感觉……” 彭安尧抹了一把汗,无奈地将飞机票递了回去,对纪蒙说,“那你们要保证照顾好她,我两个月后再去接她回来。” 只要是秦佳想做的,彭安尧永远都无条件支持。 纪蒙连连答应。 挂了电话,彭安尧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又把飞机票拿了回来。 等纪蒙再端着汤回来时,听到秦佳和冷凌笑嘻嘻地说,“我懂我懂,你们就是典型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 冷凌淡定答道,“我也懂,我欺负纪蒙的时候,应该是和彭安尧欺负你的时候一样,产生的都是无穷大的乐趣。” 纪蒙展着眉大步走进玻璃房,欢天喜地地说道,“我就说你和彭安尧喜欢秦佳一样喜欢我嘛,你还不承认,哇哈哈哈。” 秦佳:“……” 冷凌:“……” 一个月后,秦佳收到了澜尚小姨妈的结婚消息,也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中奖了。 怀孕两个月,秦佳很幸运的没有难过地孕期反应,可是也非常不幸运的,特容易感伤。看到情侣一起散步都能想起彭安尧的好,然后哗啦啦的泪流满面。 冷凌受不了了,一天三遍地赶秦佳回家,秦佳也受不了了,嘱咐着纪蒙让他给彭安尧透点消息。 纪蒙给彭安尧拨了电话,非常委婉的说,“秦佳最近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好像身体不太好,你要不要来看看?” 彭安尧明了,笑问:“秦佳想回来了?” “嘿嘿,嘿嘿,嘿嘿。” 彭安尧果断挂了纪蒙的电话,改拨秦佳的,这次终于不是关机的提示了。 秦佳低头一看到是彭安尧的电话,眼睛立马就红了。 冷凌皱眉,“哭什么哭,别整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了似的。” 秦佳哼了一声,急忙接过电话,又觉着不对,把电话递还给了冷凌,然后把耳朵凑过去贴着手机背面偷听。 挺着肚子的冷凌脾气也大,啪嗒一下把电话扔了,“下次闹别扭甭跟我这,哪来的回哪去,看见你就心烦。” “……” 秦佳心疼地看着机壳电池分裂的手机,抬头看向纪蒙,纪蒙比了个“嘘”的姿势,蹭着步子走过来小声说,“凌子刚给你榨了酸枣汁,喝不?” “……喝!” 就说冷凌其实是面冷心热嘛,哦赫赫赫~ 中午时,本来应该睡大觉的秦佳,因为没接到彭安尧的电话,愁眉苦脸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彭安尧温暖的小胸膛,还有他温软的小唇。 嗷嗷嗷,好想他啊,秦佳趴在床上烦躁地直捶床。 秦佳还在闷头大捶,忽然响起了有礼貌的敲门声。当当当,三声。然后,仿若模特型男的彭安尧推门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笑望着她。 秦佳迷迷糊糊地……就红了眼,刚要哭出声来,听到冷凌在旁边重重一咳。 秦佳偏过头,忍住激动的心情,淡道,“离婚协议书签了,我才回去。” “一定要签?” 秦佳点头,“一定要。” 彭安尧笑了,“我想你了……先和我回去参加婚礼再说吧 ?” 这笑,映着玻璃房里撒过的光彩溢目的阳光……一笑百媚,就是一笑百媚……反正秦佳就因为这一笑百媚,连他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都没来得及想,恍惚地光着脚丫子就走了过去…… 没节操的女人啊。冷凌和纪蒙同时感慨。 秦佳失踪一个月,终于归来,最先看望的就是老婆婆,接着是自己的老妈和老爸,也不知道为啥,他们都没对自己的失踪产生过焦急感,还都挺乐呵的。直到再见澜尚小姨妈,小姨妈问秦佳这度蜜月度的如何时,秦佳才知道失踪的原来不止自己,还有彭安尧。 秦佳刚要开口问他跑去哪儿了,彭安尧在旁边翻着婚纱样品图,漫不经心的问她,“我送你的婚纱……你还记得放在哪么?” 秦佳对此很骄傲,她这辈子记不住的事情挺多,但唯有这事,她自信的认为即使失忆了她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它出来。秦佳说:“被我存在保险柜里了。” 彭安尧抬起头,皱眉说,“我不记得你有保险柜。” 秦佳拍胸自豪道,“银行保险柜!肯定丢不了!” 孙澜尚说:“……你媳妇儿……无敌。” 三人等了路瑛好一会儿,路瑛终于姗姗而来。 依然成熟英俊,挺拔的身材,合体的正装。真是少女心中永远的金龟婿……可这金龟婿被她小姨妈钓到手里了诶。 秦佳笑眯眯地看着路瑛,彭安尧不着痕迹地拿起茶盏在秦佳跟前晃了晃,秦佳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香!” “呵呵,喝吧。” 秦佳抬手接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杯子放下。 彭安尧:“?” “嘿嘿,没事儿,就是忽然想起了点事。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路瑛走了过来,拍了拍秦佳的脑袋,“这个月玩得不错?啧啧,胖了。苏润和苏少烨还跟我吵着要找你玩牌呢,既然回来了,有时间聚一下?” 不知道怎么,孙澜尚和彭安尧同时噤了声。 秦佳眨了眨眼,忽然指着路瑛狂笑了起来:“哇哈哈哈哈,我妈说她把你们堵在床上了!哇哈哈哈哈哈。” 彭安尧哑然失笑,兴趣盎然的视线在路瑛和孙澜尚之间飘过。 孙澜尚红了脸,喝着秦佳:“笑够了就闭嘴。” 秦佳:“哇哈哈哈哈,笑不够啊,哈哈哈,太逗了你们…… ” 路瑛脸色有点发青的打断秦佳:“甭高兴得太早,早晚有一天让你老婆婆亲自堵你们一次。” 秦佳还是笑不可支的前仰后合着。 彭安尧适时地把注意力勾了回来,秦佳再笑下去这两人准得急。 彭安尧问:“所以那天……是怎样的?” 孙澜尚:“……” 孙澜尚难得的红着脸不说话,路瑛倒是悠然地坐了下来,认真地答了起来,“澜尚一直不答应我,那就霸王硬上弓呗。这……可是你教的吧。” 秦佳倏然停了笑,问路瑛,“他教了你啥?” 彭安尧淡道,“我只是拉着秦佳去民政局,可没拉着她跑到床上。” “哇哈哈哈哈。”秦佳又开始笑了起来。 梁子彻底解了。谁还没有个初恋啊,谁还没有个暗恋对象啊。双方都释然了,孙澜尚和路瑛开始试婚纱。 女人试婚纱总是麻烦的,秦佳又和蜗牛似的不爱动弹,所以秦佳彭安尧路瑛三个人在外间等着。秦佳铃声响起,是雷人不得了的铃音:你爸找你你妈找你你外婆找你你奶奶找你…… 接起来,是苏伲。 秦佳问:“最近怎么样?” “没事儿,就告诉你,我恋爱了。” “和谁?” “你不认识。” 秦佳问:“原来那个呢?” “归还正主了啊。” “婚礼上忽然出现那女人?” 苏伲咯咯笑着答,“聪明!” 秦佳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很聪明的好吗吗吗! 苏伲说,“我就通知你下,多个人知道我恋爱了我高兴,没事儿我挂了啊。” 然后,电话挂断了。 秦佳发怔了会儿,果然恋爱的女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恋爱了,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执著的跟着彭安尧隐婚了呢。 彭安尧碰了碰秦佳,点起下巴示意她抬头。 对面一身白色抹胸婚纱的孙澜尚,锁骨清晰,头发卷起,纯白色头纱落在□的肩上。面上露着幸福的表情,站在路瑛对面。 秦佳红了眼,“真漂亮……” 彭安尧摇头,“你更漂亮。” 秦佳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然后忽然正色了起来,转头盯了彭安尧半晌,有点忐忑 地对他说,“那个,我怀孕了。” 彭安尧:“!” 秦佳讪讪的说,“刚看到你时我就想说了,可是就被我给忘了……” “这事你也能忘?”彭安尧忽然就怒了起来。 秦佳不顾旁人地坐到了彭安尧的腿上,然后不停地蹭啊蹭,跟只小狗一样又闻来闻去,有恃无恐地撒娇,“忘了就是忘了啊,反正你现在知道就好了嘛。开心吧?哈哈哈,你要当爹了诶,咱家奔子有弟弟了诶~” 孙澜尚被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引了过来,皱眉问:“嘛呢嘛呢?演限制级电影呢?” 秦佳再次抬了头,孙澜尚完美无瑕的妆容更清晰的展现在她的面前,美丽的锁骨白圭无玷,眉眼百媚千娇,修身的婚纱楚腰蛴领,浑身都散发着最纯粹的幸福感。 秦佳歪头问彭安尧:“咱再离婚一次,然后你再娶我一次吧?把亲朋好友什么的都请过来,还有冷导,再把之前咱俩的绯闻坐实了呗?” 意思好像是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幸福一样。 彭安尧笑意满满地弯起了唇角,眉眼里尽是能够让全世界女孩都会沉溺的宠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