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穿》 第一章 历史爱情 皓月悬空,漫天冷光。 长安城宫殿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古老宏伟的城头,青苔斑斑,一片墨色,连成一图壮观的轮构线。城头一个守卫的士兵都没有,晚风凄凉。 后殿内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白灯,一闪一闪连成一条银河,照亮了大殿前绣着银线菊花的白色纱帐。8月的秋风淡淡一吹,一片静柒,飘渺又如仙境。 突然从“流水殿”中,传出了一阵隐约的古琴声。琴声忽明忽暗,夹着风声,凄凄惨惨凄凄。一曲才尽,冷风更上心头,空悲却! 玉砌的“流水殿”前立着一位白衣女子,风吹起了她单薄的衣身,透明的纱绸透出绣着白菊的长裙,长长的头发不停扑打着她的脸,犹如欲飞天的嫦女。她便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第一女宰相,上官婉儿。她的表情很安静,娇嫩而倾国的脸庞,谁也看不出她真正的年龄。 她抬头昂望着长安城,一声长叹。这座屹立了几百年的宫殿,本犹如巨人一般强大,而此时却宫灯闪烁不定,飘荡着寂寞和荒芜的声音。 她身后的青衣宫女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夜已三更,您在望什么。 “你看,天的那一边都亮起来了,我在看他来了吗?”婉儿的声音婉转如夜空中唱歌的黄莺,却带着岁月无法掩盖的沧桑。 丫头别过头望着东方,眉心一锁,道:娘娘一直都在等他吗?难道娘娘不怕吗?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怎么会害怕呢。”婉儿笑了,笑容犹如清晨初绽的芙蓉,还带着娇娇欲滴的露珠。 “浔临王会为难娘娘的,他连他亲姑姑天平公主都不放过。” “是啊。林儿长大了,他忘了当年我教他读书写字,识天下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微不足道,他是该忘了!!眼看夜空都要被烧亮了,沧海终于被填为桑田,一切都要过去了。”婉儿的话带着针刺般的疼,她已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叹息些什么,她说完昂头一声叹,接过青儿手中的烛灯,一步一步迈下盘龙台阶。 青儿在她后面急道:娘娘哪里去? 婉儿没有回头,淡道:你回去睡吧,第二天醒了,江山依在,不过君容改。 她突然想起了那些曾经陪伴她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男子,象李贤,武三思,崔缇,虽然到最后,他们都离开了她,可她还是会偶尔想起,想念他们的温柔,特别是在这样的夜!! 2.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燃烧起来,渐渐的逼近了这一座宏伟的长安宫殿。 这样的战争,在每个时代,每个角落都会象不死鸟一样,突然复活过来。挂满白帐的皇城殿却一片死寂,犹如坟场。 婉儿点着灯,锈着白菊花的鞋一步步踏在铺满了花落和落叶的官道上,烛光摇弋,拉开了她长长的投影。 城门外烽火连天,鼓声,呐喊声,震耳欲聋。城门很快被攻城石攻破,“砰”的一声,千军万马犹如洪水涌进了长安宫殿。顺是将婉儿围成了铁桶。 金戈铁马,冰血无情,千万火把淹没了她手中微弱的烛光,却照亮了她无与伦比绝色的面容,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千万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却被这一座犹如坟厂的宫殿愣住了,望着眼前这个倾国的女子,手中的剑却突然安静下来,谁都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埋伏,或者是“空城计”? 两边的兵马突然让开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一匹白马轻盈的踏着青花石地板,马蹄轻盈落在了婉儿面前。 婉儿微微昂起头,顺着白马系的红樱铃铛,看到了马上的少年。 少年高高在上,银色的盔甲染满了鲜红的血液,却没有染红他白皙而俊俏的侧脸,岁月与时事也没有磨去他太多的冷俊。这一张脸曾经让她日思夜想,想着千万种和他见面的种种情节。 而今真见了,竟是这等场面? 婉儿还是笑了,道:你来了。 他微皱眉看着马前的婉儿,眼中闪烁着一丝琉璃,突然开口道:姑姑,为什么这么待我? 婉儿依旧带笑:因为我知道林儿最乖,日后定可兴复李家的天下。 听了她的话,他孤冷的脸上,霸气与冷漠渐渐散去,换之的却是浅浅的忧伤,犹如秋日的菊花,千万情绪浓得化不开。他何曾不常想起了她的好,她的美,但转眼又恨她的背叛,她的残忍。他矛盾的咬牙道:姑姑从小教我读书识字,林儿莫齿难忘。姑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她们勾结,要害林儿性命。姑姑一定不知道,您亲手摧毁的不单是我对您的深深敬意,还有我对你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姑姑一定不知道我一直深爱着您。 婉儿听了林王的话,含笑的双眸柔柔的带着宽恕:他终于说实话了,他爱她,爱她倾国容貌,爱她绝世才华,还爱她风流多情。尽管她大他十几岁,足足可以做他的母亲。他还是深深的爱着她。 他不该爱她,因为他们不仅是敌人,而且她有一个皇帝的老公,还有很多很多的情人。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自己的心,爱上了她。 婉儿笑了,透着她手中的那盏薄薄的烛光,美得让所有人都窒息,她开口道:林儿就要当皇帝了,不要说这些傻话。姑姑老了,斗不动了。姑姑为你留着这一座皇城等你来,已经等很久很久了,你快随姑姑来吧。 婉儿说完,朝林王轻轻的一招手,扶着那盏烛光,转过身去,走了。 士兵为她退开了一条大道,天上明月铺进道路,光华闪烁不定。 林王抬起头,看到了她瘦瘦的身躯,映照着前面那片灯火辉煌的宫殿,如此遥不可及。她究竟要去哪里,那座皇宫是座囚城,特别是女人的囚城。她已经在里面呆了大半辈子了,而如今不求他放了她,还要在往里面去?? 林王的心开始隐隐犹如针扎痛,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大声叫她的名字:婉儿。 婉儿听到了他洪亮而柔情的声音,立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笑了,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 林王目光突然浓得象一江春水,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西风一紧,婉儿手中的烛火突然微微一颤,灭了,一丝青烟在黑暗中微微上升,散了。 他看不清她的脸,依稀见她白衣飞扬,青丝乱舞,翩翩欲飞,就在此时,她手中的宫灯脱落在地,她轻盈的身躯却向后软软的倒了下去,躺在了厚厚的落花之上,满地落叶飞舞,绚烂夺目。 林王的心痛得要裂开,他犹如疯了一般大叫,跳下马,朝她扑去。抱起了她瘦瘦的身躯,紧紧的搂在怀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她感觉到了林王身上淡淡的体香,十几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情景,象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重现在她面前。她的唇角撇出一丝微笑,很满足。 他抱着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真实,第一次觉得她终于是属于他的,不在在象一只绚丽的蝴蝶,会飞走了。 一条鲜红色的血液从她樱花般的唇角划落下来,灼热了他的眼睛,象被火烧了一样,他执着的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她伸出手,轻轻抚摩着这个英俊有为的少年侧脸,道:因为这些日子让你为难了。日后,你定要做个好皇帝。 林王紧紧的抱住了她,顿时泪流满面,痴痴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年轻,为什么我不能象你一样老。我多想可以和你一样老,在陪你一起老。可你为什么不要我陪你一起老。 婉儿笑容象一副画永远的倦刻在她的脸上,她道:傻瓜,因为姑姑的心已经很老了,老得不能在活下去了。 她话落,眼睛犹如蝴蝶的翅膀,缓缓的合上,长长的睫毛混着飞起的落花一颤一颤。林王却感觉她还象活着。 那一夜的西风吹得整座宫殿都在颤抖与怒吼,风吹灭了长安城宫殿内所有的烛光,却烧起了一片染红半边天的汹汹烟火……3. 刑教授的故事刚讲完,教室内就响起一阵各异的长嘘声。大多女学生在感叹道:哇,没想到唐代还有这样的一段风流故事啊,太感人了。太喜欢上官婉儿了。 男生则在一边打击,讥讽说:切,不过是教授编的来蒙骗大家而已,历史是残酷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风流佳事,简直是扯淡。 刑教授笑眯眯的合上讲义说:历史本来就是个千万谜团组成的,没有去揭开,谁都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我不过根据一些历史资料显示,把上官婉儿这样一位唐代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作一番讲解而已。大家安静了,下堂课我们讲一讲《杨贵妃》。我想对于杨贵妃这一位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大家就十分熟悉了,回去好好复习一番,明日交一篇《论唐朝女子之最》的论文上来。 他话还未落,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鼻鼾声。刑教授抬头望去,教室最后排上,一个穿着白色t恤,头发象枯黄的稻草的家伙,趴在哪里睡大觉。似乎睡得十分香,令人十分费解。 刑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书桌,指名道姓说:夏末,你又跑到我们中文系来睡觉? 教室内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夏末才被这一阵笑声吵醒了,慢慢的抬起头,半昏半醒的眼睛迷迷糊糊,脸上一横横因睡觉姿势不对而留下的血痕。她抓了抓乱七八糟的稻草头,看了刑教授一眼,才开口说:教授,什么事? 刑教授哭笑不得,没力气的轻声问:你能不能回你们艺术系睡啊。 “我们系没课。” 刑教授顿时无语,只能忍着说:那为何不回宿舍睡。 “我不知道这教室有人上课。”夏末说完,站了起来,拍了拍脸。167的个子套着一件印着加非猫的t恤,明显过大,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显出了她修长的腿型,一双黑色的板鞋画得五颜六色,却很有创意。 刑教授十分郁闷:分明是个眉清俊秀的女孩子,却非得穿成这个样子。 夏末朝他做了个拜拜的姿势,手插裤腰袋就走了,刚巧闹零响了,刑教授宣布下课,夹着公文包走出教室,却见夏末独自一人,站在学校那棵大榕树下,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她犹如炸焦的乱发被风一吹,胡乱颤抖。刑教授忍不住走了过去问她:夏末,在这里做什么? 夏末抬起头,鼻子哼出一句:没钱吃饭。 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走吧,我老婆今天不在。也没人做饭,我请你下馆子。 第二章 黑色记忆 坐在“天波亭厢菜馆”内,刑教授看了看这间装修精致的店面与良好的服务态度,摇了摇头说:真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这么社会主义败类,这可是我们这最贵的馆子啊。 夏末哧鼻一笑说:教授谦虚,我知道教授有钱。 刑教授见她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不免叹气说:学校给的奖学金都花完了?好久都没看你出去卖画了?我儿子可喜欢你的作品了,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张?? 夏末没做声,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没听见。 刑教授才叹气说:哎,我听说你母亲的事了,人啊!!生死有命,她这样选择也许也有她的苦衷,我想她更不想看到你这一副样子,你该振作起精神来才是? “教授多管闲事。”夏末拿起茶杯喝水,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菜单就被她修长的指间弹到一边,不愿意理会刑教授的话题。 刑教授也不在做话,他知道夏末酒量如牛,好几次聚会都放倒好几个教授,便兴起,点了一瓶茅台。二人喝了起来,不一会,师徒二人便一起脸红耳赤,犹如猴屁股。 艺术系的李教授刚巧也来这吃饭,见这师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快高了,便也进来凑热闹。刑教授多叫了副筷子,三人喝了起来。李教授见夏末喝得这么凶,忙说:慢些,明天还有课,不能多喝。一个女孩子家,这算什么事。 夏末晕忽忽的起身说上卫生间,便出去了,在也没回来! 李教授喝高了,话就多了,但说的话却不一定是酒话:夏末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没想到去年他妈妈自杀一死,对她打击这么大,整个人都变了,沉沦了,快不成人型了!” “夏末本是个坚强的孩子,怪就怪,她妈妈刚自杀不久,他父亲却突然宣布结婚了。” “真的???”刑教授大惊,这才明白夏末为何一整日都颓废枉然,原来还受了这么大的一层打击,对她的惋惜不免又多了一些。 李教授喝了口干白,拉长了语气说:夏末真是个奇才,才华横逸,聪明过人。若在这样颓废下去,怕在好苗子也要毁了。我看与校方说说,不如送他去留学算了。 老刑忙给夹菜,道:这可是好事,那要真是这样。那我还得替夏末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夏末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佼佼子,校方知道他家庭的情况后,也早有这种打算了。”老李呵呵一笑,二人又干了半杯干白,便在无几话。 2. 夏天的夜很冰凉,天空的星星连成一条璀璨的银河,美不盛收。 夏末总是喜欢一个人在深夜,游荡在空荡荡的城市里,前面一个路人都没有,只有路灯,拉长了她寂寞而深邃的身影,摇摇晃晃。 有时她会独自一个人到她母亲的墓碑前,犹如老僧入定,只望着那一张卷刻在坟前,她母亲的照片。 她的母亲很美,很年轻,而这样年轻的生命却选择了离开这个美丽的尘世,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让她觉得眷念,可停留,连她唯一的女儿夏末,都成了她一道不在会重逢的风景。 夏末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她妈妈是个特别的女子,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愿选择了死亡,也不选择留在她身边,难道爱情和完美在她的心中这么重要。 妈妈下葬的那一天,爸爸没有出现。天下却起了大雨,无情的扑打着夏末苍白的脸。夏末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没有,只觉得脸疼得厉害。她独自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孝服,立在坟头,默默的送她母亲走完这一条华丽而短暂的路。她没有打伞,也没有人替她打伞。 她妈妈墓碑前,镶着一张美丽的照片。墓碑上卷刻着一句诗:一朝春尽红颜老,不为青春不为情。 尚宛若,享年36岁。 这是夏末为他母亲最后写的挽词,就在妈妈下葬的那一刻,夏末的心已经随着妈妈一起埋葬在了那个坟墓里,永生永世陪伴着她的妈妈,一切都结束了。 夏的夜,夏末经常躲在坟墓深处,等管理员走了,到了深夜,她才从草丛中爬出来,趴在他母亲的坟前静静的睡着了,因为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归宿。 夏末的父亲在她母亲死后不久便又与一个叫刘丹的女子结婚了,一切似乎与她无关,而又真实存在着,每每想起这些,夏末总是忍不住嗤鼻一笑,她的泪早已干涸,在也流不出一滴。 第三章 美女救英雄 与刑教授喝完酒,已经深夜12点。58度的茅台,在清醒的脑子,都要晕乎。夏末似乎渐渐喜欢上这一种感觉,至少可以暂时忘记疼痛和那些所谓的不愉快。 街道两边灯火繁华,倪红闪烁,透过夏末大大而晶莹的眼睛,五光十色,有些人这个时候才开始他们一天的生活,夏末体谅那一些人群。 学校的路还有些距离,她惯性走进一条小胡同口,胡同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她突然觉得眼皮累得打架,不由的一屁股蹲坐下来,依着胡同口打起了盹。 这一条胡同,平时没人走,垃圾满堆,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味道,苍蝇蛇鼠满地爬。夏末竟也觉得无所谓,就只想躺下来睡一觉,就象大街上普通乞丐一样,只要有一个巷口就可以当做家。 今夜的胡同特别吵闹,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刺入夏末已麻醉的神经。 一个邋遢的声音传了过来:快把钱交出来。 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说:这个家伙一定很有钱吧。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声音轻问。 夏末朦胧睁开眼,月光连着星光,几个模糊的黑影搞成一团,一个白衬衫的男子被推到墙角,身后抵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还有三条黑影不住在冷笑着。 夏末脑子突然一热,站了起来,风速般冲了过去,一个铲腿就将其中一个人正中后腰。那人跌倒在地,腰疼得站不起来。 夏末连连几个后回腿,速度快得不象女人。另两个人防不所及,都被踢倒在地。 其中一人紧捏起手中的刀,瞪得双眼犹如嗜血的蝙蝠,就朝夏末刺来。 夏末黑色的板鞋一反身就狠狠的踩在了他的手上。他痛得叫了起来,闻到了夏末身上浓烈的酒味,不由冷冷一笑才道:原来是个女的。刚好,也巧让爷几个开开荤。 这一句多余的话似乎注定他很衰,夏末踩住他的手,右眼皮突然一跳。那男子话未落,她的脚已经狠狠的踹到了他的嘴巴上,动作出如疾风,快如闪电。 那三人连连吃亏,骂骂咧咧的边滚边骂:你妈的!你给我等着,下次别让我们在看见你。否则连你娘都一起干了。 夏末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皮象拉锯一样,剧烈跳动着,内心突然浮现出一片悲伤的海,翻山越岭的欲将她覆盖。 白衣衬衫男子得救了,低身捡起了地上的钱包,打了打灰,走了过来拍了拍夏末的肩说:谢谢你啊。 夏末回过头,淡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走。 白衣男子疑惑,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巷子口。他忍不住的叫她:喂,你没事吧,要去哪里? “坟地。” 男子心一紧,忙赶上前说:喂,是人是鬼? “你才是鬼。”夏末的话有醉意,男子感觉到了,笑了,说:原来是酒鬼。我有车,送你吧。 夏末没有不拒绝,爬上了他的后车坐。白衣男子上了车,开了几步才回头问:去哪?看你的样子是学生啊。 许久都未听夏末没有回话,透过后视镜折射,他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睡着了。窗外的灯光糜烂下,左视镜中不停的折射出他的侧脸,特别是唇角一直停留的那一眸笑容,俊俏得让人窒息。 第四章 巨额欠款 夏风淡淡,拂进窗台。 透明的白纱窗帘飘渺如幻,隐约可见窗外的大理石切的阳台,光洁闪亮。 阳光透过透明的纱帘微微折射进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夏末缓缓的睁开了眼,觉得头疼得厉害。酒去人醒,果然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他的神经象突然松了架的发条,空虚。特别是胃,空得要倒出来。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有些不敢相信,空气中淡淡的栀子花香让她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太美了,让她不由联想起了他们家院子里那整片整片白色的栀子花。 夏天一到,花开泛滥。她母亲总是喜欢坐在栀子花下教她读书写字,虽然一切都过去了。她才见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真丝床上,而自己却穿着一件白色的男式睡衣。睡衣明显过大,套在她的身上,露出瘦瘦的骨骼,她竟忍不住的抓起衣服往自己鼻子一闻。 “不用闻了,我的衣服。”一个好听的声音飘入她耳朵,夏末转头,一个男子端着一杯咖啡含笑的朝她走来,半依在她床前的桌边缘看着她,动作优雅如绅士。 夏末神经一挑,跳下了床,说:你是谁? 男子含笑说:你这不是笑话吗?躺在我的床上,穿着我的睡衣,住在我的房间里,还问我是谁?? 夏末淡着脸,脑中一搜,只记得昨天晚上和刑教授喝酒,喝多了就犯迷糊。然后路过一条巷子,好似与人打了架。她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是提醒了她,这个男人是谁!!她不愿意承认,便撇了撇嘴说:我怎么来这里的?你帮我换的衣服? 男子缀了口咖啡道:那你以为呢?? “什么都看光了?”夏末抬起眼望着他,钻石般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鄙夷。男子放下咖啡,点了点头,似乎无奈道:我也不愿意,你躺在我车上连动都不能动了。我本来想把你丢在马路上的,可是你死活搬着车窗不下车。我又不知你家在哪,你又没手机,就只能将你带回来了。你先别抱怨我,你吐了我一车,我花了1000块洗车费呢。他说完,从洁白的衬衫袋口,果真掏出了一张报销单,递给夏末。 他一下转移话题,夏末无从在问下去,只觉得右眼一直在跳,接过单一看,果然,票据上的日期还显示着是今日早晨,未料那男子又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什么??”夏末扬起头,怒瞪着他。这才发现这男子竟生得十分俊俏。一头松散的碎发,俊俏而白皙的脸,胡子剔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胡青。烫得笔直的白衬衫,黑西裤。夏末以前特别鄙视这一类穿西裤的男人,可这个男人似乎天生是为穿西裤而活的。 虽是如此,夏末还是咧着牙,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占了她的便宜,还敢敲她竹杠。男子修长的指间指着不远处的一堆瓷器垃圾说:昨天晚上你到我家,又吐了一地就算了。还摔坏了我三个唐三彩,这三样皆是明代真品,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古董商那买来的,估价共是2000万,以后市场值我没列入计算,你说要怎么办? 他说完依旧含笑的望着夏末,一丝惋惜的表情都没有。 夏末一嗤笑,跳下床,朝那堆花瓶走去,边说:你可别坑我,以为我不识货,我就不信你这个家伙真的舍得我砸了你的瓶子。她话落,走到那堆花瓶碎片前,随手捡起一块瓶底碎片,放在阳光下一看。 窗外阳光美妙,透过那厚厚的瓷底竟还能折射进她的眼睛,她只觉得眼睛一刺痛,才咬了下牙,轻骂了句:该死的,没想到是真货。 “你说什么?”耳后传来一句轻而柔的声音。夏末惊得险些往前跌,转头见那男子半蹲在她的身后,正笑眯眯的望着她。她顿时觉得浑身血液冰冷,犹如身后立着一座冰雕。 男子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那块碎片,放在阳光中,微微一晃。整个房间犹如放了盏霓虹,五光十色,他笑了,说:原来你也识货,这就知道我没有骗你吧。 夏末尴尬的站了起来,抓了抓头发,竟不知做何回答。 男子亦站了起来,走过去拿起那杯未凉的咖啡,又放在手心微微抱着,问:你说现在怎么办?? 夏末装糊涂:什么怎么办?饿了。我要回去吃饭了,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也摔干了,就在哪里。”夏末微微一愣,别过头,见自己那件t恤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几上,象从商店新买的一样干净。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有这么好的习惯,如果不是她欠他这么多钱,她兴许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她抓起衣服,走到了浴室里。 男子望着她瘦瘦的背影,依旧含笑。 浴室内,夏末脱下了睡衣,套上了自己的t恤。突然咬牙,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磕在鹅软石镶的浴室墙壁上,她照着镜子中自己略苍白的脸,利落的挤掉了昨日酒喝太多,而突然暴出来的一颗小豆豆,才觉得头真的是痛了,心想:这个家伙是谁啊,钱多得象大米一样。那花瓶价钱不菲,学过艺术的她对这一些清清楚楚,看来那男子并非故意坑他。只是她如今身无分文,更别提那2000万,把自己剁了卖都卖不到2000万。 2. 男子喝完咖啡,浴室内许久都未动静,他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走到浴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问道:喂,你还没好啊。 他敲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未动静,他便拿出钥匙开了门。 浴室内光洁如亮,换好的睡衣随意丢在了浴缸里,哪里有人的影子。男子微张圆了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走到浴室偌大的窗户前,拉开窗帘一看。栀子花丛,白与绿茫茫交接处,夏末白色的身影狼狈的从中穿梭而过,很快就跳出了他的别墅大门,朝公路跑去,头也不回。 望着这一幕,男子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有高声大喊,而是转回身走回了房间,坐在了阳台边那一张铺满柔软毛的沙发上,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杂志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 杂志已被他翻过许久次,页面已经发烂。 第一页书上,红条大字上写着一则最新新闻消息:在西安郊岭处挖掘出了唐代华丽宫墓。经验证,竟是唐代一代才女上官婉儿的棺木。 其陪葬品不计其数。 考古学家根据上官婉儿的遗骨已复原了其容貌,果是倾国倾城。 这让考古学家议论纷纷,历史学家更推翻了以前对上官婉儿死的辨证,开始一场热火朝天的争议,究竟熟是熟非?…… 看到这里,男子笑着,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杂志上那一副上官婉儿复原图片,微微吸了口气,唇边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只隐约的说了句: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杂志上一位绝色唐装女子含笑的立在那里,身后一排精致的古代仕女图更衬托出她高贵倾国的面容。 第五章 无奈 “光南大学”艺术系三年1班梯形教室内,李教授正在讲解雕塑课题,飞来横沫三千尺。而夏末却坐在最后一排,眯着蓬松的睡眼,一脸不耐烦。 她一心在想,上个礼拜上交的毕业申请书,迟迟不肯下来。本来已经做好徒步旅行的准备,而学校却一直不肯放行。这本也无打紧,打紧的是学校扣住了她的奖学金和奖金,不给她。 无钱寸步难行,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这种光荣事迹,夏末比谁都体会,想此,不由长叹了口气,又打了个哈欠。 教室门口突然晃进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他礼貌的敲了敲教室的门,李教授中止了演讲,扭头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含笑说:请问夏末是这个班级的吗?我找她有些事情。 夏末听有人叫自己名字,抬头一看,觉得腿一软,忙把头缩下课桌。那男人不是谁,正是她摔了他2000万元的那个大款,没想到他竟追到这里来了,实在是厉害。 李教授推了推厚厚的镜片,在茫茫学生中寻找夏末的影子,才见夏末缩进课桌那滑稽的表情,气得大叫:夏末,你给我下来。干吗要躲,有人找。 无处可躲,夏末奋力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男子,大声说:喂,你烦不烦啊。什么事啊??在这说吧! 男子仰起头含笑的望着她,醉人的微笑惹得全班女生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啊?” “跟夏末什么关系啊???” “夏末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真是天方夜谭啊。” “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请你吃个饭,顺便问一问你,你欠我的那2000万,什么时候还??否则,下次,我可是要请教我的律师过来与你谈了。”他话落,教室点了个炸弹,连李教授都大跌眼睛,不解的望着夏末,道:夏末,什么2000万??你怎么回事啊? 夏末的脸,此时此刻与黑板上的白粉笔相差无几,她没想到这个家伙竟会公开这种事情,如果不跟他出去,还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更恐怖的爆料来。她快步冲下梯形教室,一把拉过那男子的手,气冲冲就往外走。 男子含笑的望着她有趣的神情,竟她身后笑了。 2. 高档咖啡厅,装修豪华。 楼下白色的钢琴架上,一位沉默的少年轻轻弹奏着久石让的轻音乐,美妙而委婉。 夏末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得很大块的牛排,放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嚼着,浆汁流了一嘴,犹如饿鬼投胎。 男子儒雅的坐在她对面,半斜着身子,喝着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很有兴趣的望着夏末。 夏末吃光自己那一份,望了他一眼,问:你不吃啊? 男子摇头,夏末不客气的伸手拿起他的那一份牛排摆自己面前说:那我替你吃,不要浪费。 男子点了点头,实在忍不住才问了句:你怎么这么能吃? “关你什么事?”夏末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一顿情调的午餐,她用了十分钟就搞定了。她擦了擦嘴,摸了摸肚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始终保持着那个幽雅姿势的男子,才问:喂,你怎么找到我学校的? “我不叫喂,我姓叶,名蓝。我想找,自然找得到。而且你十分好找,我一找就找到了,没想到你这么名气,每学校的老师都认识你。”叶蓝说着说着笑了,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赏。 夏末“哧鼻”一笑,才酸溜溜的说:你过奖了。 “好了,请你吃过饭了,现在我们谈正事了??”叶蓝终于放下那个姿势,将咖啡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的望着夏末。犹如一位正要格斗的武士,夏末被他看得皮毛发直,半天才吐出一句:什么,事。 “当然是花瓶和洗汽车的钱了,当然我不是小气之人,洗车的钱就算了。可那花瓶可是上等之货,我不可能总是做好人。你说是吧,夏小姐???” 夏末翻白眼,说:你这人真是好笑,那天我头晕,理不清事情经过。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打破了花瓶的?? “花瓶有你的指纹。” “那又如何,我完全可以控告你趁我酒醉,迷昏我,对我图谋不轨,又要加害于我,拿一堆破碎的花瓶来沾染我的指纹诬告我。”夏末说得头头是道,完全是个谈判专家。 叶蓝微微皱眉,从衬衫口带中取出了一张微小光碟递给她,道:夏末小姐,这是我房间当天的录象带。因为是别墅,小偷难免,所以我在我房间各个地方安装上了录象机了,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如果三天后如果没得到你的消息,到时我的律师通知你的。 叶蓝似乎对夏末摸清了脾气,早有准备。 夏末瞪着他,她接过光碟,本还转动的大眼睛却突然定住了,犹如一副被切割的图象。 叶蓝见她本不羁的眸子,突然慢慢涨红了,犹如一盏红色的灯,要折射出红光来,才道:你怎么了? 夏末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叶蓝不解的别过头,见不远处坐着一对情侣,亲亲我我。男子恐怕有30几岁了,可看起来却依旧俊俏年轻,女子妖娆而多姿,笑声柔媚,犹如山上开的野蔷薇,迷人更醉人。 夏末神经开始崩紧,似乎一触即发,她突然捏紧手心“砰”的站了起来,玻璃桌子上的花瓶倒在地上,碎了。 屋子美妙音乐的气氛顿时断了,前面的那个男子才猛然回过身来,望着夏末,他也惊站了起来,迈步朝夏末走来,一脸惊讶,说:末末,你怎么在这里?没去上课?这不是上课时间吗? 夏末冷眼望着他,一言不发,这一种愤怒已经蕴涵在心底很久很久了,她从来没想过爆发,因为觉得不值得。那个宛如蔷薇的女子也走了过来,亲热的挽着男子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夏末说:原来是你女儿啊??长得可真漂亮。 男子望到沙发上的叶蓝,眉头紧皱,好象碰到了件不光彩的事,语气低沉了几分,道:末末,你怎么随便和陌生人在一起?? 叶蓝含笑的表情才有点僵。 夏末一冷笑道:你管的事,未免也太多了吧。你我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末末,我只是和宛若离婚而已,但我还是很爱你的啊。”男子望着突然瘦成这样的夏末,心疼得眼眶都是柔情,他上前一步,夏末象磁力反弹,后退了一步,她低下了头,才感觉到两眶犹如开水般滚烫。 她冷冷的哧鼻一笑,才咬牙说:是吗?是吗??夏长林,我鄙视你,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鄙视过一个人。你不配娶妈妈,不配。妈妈这么爱你,而你却…… 她的牙咬在唇上,快咬出血来,话已经说不下去了,突然扭头跑了出去,她怕自己若不转头离去,那两眶热泪就要滚下来,只让自己不停不停的走,眼前的高楼大厦,漫漫人海渐渐的模糊了,幻成了一片又一片妖娆的色彩,都与她无关了。她突然觉得胳膊一疼,有个人拉住了她。 她回过头,泪就滚落了下来,晶莹剔透,犹如一串串水晶,是叶蓝。 叶蓝一怔,才说:怎么了?他是你爸爸? 夏末没有象别的女孩子一样,扑入他的怀里拼命的哭,而是冷冷的摔开了他的手,泪珠中夹杂着冷笑,说:别忘了,我也鄙视你,鄙视象你们这样的男人。她话落离开,留下叶蓝微怔的望着她白色的身影渐渐模糊了,他的唇角竟还撇出了一丝丝的微笑。 第六章 光碟记录 夏日的傍晚特别美。整个天都热闹,半边金光半边红,归鸟欢叫,凉风扑面。电脑房内却静如初晨,夏末找一台电脑坐了下来,打开机,插进了那张叶蓝给她的光碟。 计算机启动完毕,光碟读取之中,浮现了影象,果然是叶蓝的卧室。时间正显示午夜1点。叶蓝开了灯,抱着已经醉熏熏的夏末走进了卧室。 晚风微凉,吹起窗台飘渺的白纱,有钱人家连录象都十分清晰,好似乎在看电影。夏末一直盯着这一个画面,不容错过一丝闪失。 叶蓝的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除了一个大沙发的茶桌外,床边还摆着玻璃架的架子,上面摆着好几样精美的古董。夏末眼一热,1点之时,古董还是好好的。 叶蓝将夏末抱到床上,夏末突然伸出了手竟抱住了他的腰。叶蓝一怔,她分明是闭着眼睛的,可是嘴巴却不停的喃喃自语:妈妈,妈妈。 叶蓝伸手想将夏末的手拿开,没想到她竟抱得十分紧,抱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象一直乖巧的小猫一样一直挨着他的胸口。叶蓝觉得脸突然一热,没站稳,两个人便抱着,一齐倒在了床上。 电脑前的夏末激动的站了起来,睁眼望着尴尬的一幕,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相信自己会抱着那个男人,那个讨厌的钱鬼。 等了许久,屏幕中的夏末才松开了叶蓝的腰,整个人象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呕。”一泻千里,光洁如镜的地面顿时模糊一片,狼籍不堪。 叶蓝更是神经一紧,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看,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险些气晕过去,却只能伸出手帮夏末轻轻的拍着后背说:喂,你没事吧,莫名其妙啊,你。 夏末变本加厉,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朝床旁爬去,衣身拖过那呕吐出来的东西,沾满了黄色的污汁,恶心的让人反胃。 坐在电脑桌前的夏末,望着这一幕,竟忍不住的也想吐,实在想不出叶蓝到底是怎么洗那一身脏衣服的。 她突然神经猛甭紧,见自己爬下床,朝一个桌子爬去。 叶蓝也看到了,慌从床上滚落下来,大叫:不要啊。 为时已晚,摆在床头玻璃架上的那几个精美的明代唐三彩,被她手一勾,啪。啪。啪。一连三声,清脆如莺鸣,全碎了。而她终于勾到了那一杯放在唐三彩旁边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舒心的笑了,倒在地上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电脑桌前的夏末在也忍不住,脱口骂道:不会吧,就为了那杯水,我打了2000万块钱的唐彩,有没有搞错啊。天那。上天总是很喜欢跟人开玩笑,现在终于把玩笑开到了她的头上,她象泻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两眼无神的望着那电脑继续播放的情节。 屏幕中,叶蓝的表情一点都不比夏末现在好看。他气走了过去,竟跳了起来,原来是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玻璃碎片,血顿时模糊了他白皙的脚底。夏末竟什么都不知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彻底睡死了。 叶蓝顾不得痛,弯身看着那堆唐彩,傻了眼。那模样与今日潇洒的样子天差地别,夏末打心眼的彻底的鄙视他:钱奴。 叶蓝先收拾好了碎片才抱起了夏末,见她浑身污臭,摇了摇头,才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整洁的睡衣。 夏末象打了针兴奋济,顿时来了精神,睁大眼,凑近了电视画面,一口气都不敢出,正想把接下来的画面剪切下来,以做以其之道还之彼深的工具。没想到画面播到这一段,突然一花,模糊了,变化成了一堆又一堆的雪花。夏末气得伸手拍了下电脑显示器,手又痛得麻辣烫 第七章 虚惊一场 殿宇雕栏玉切,闪烁着一圈一圈的佛光。 汉白玉铺就的横廊,烟雾飘渺冉冉生起。远处高山翠绿挺拔,近处流水漫漫,温雅柔情,红花与绿柳覆盖了整片土地。 夏末立在这里,只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梦境。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男子的声音,他在叫:婉儿,上这来。 夏末鬼使神差,闻声而去,走着走着才清醒过来:不对,我不是婉儿。我是夏末,而那个男子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夏末睁大了眼,象见到鬼一样看着他,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该死的钱奴叶蓝。 叶蓝轻依在玉切的栏杆边,笑眯眯的望着她。一头短发不知什么时候留得那么长,高高挽起,插着一支玉钗,一身锦衣白衫将他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自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 夏末未料那个钱奴也会如此吸引人,不由得也看得目不转睛。 叶蓝见夏末朝他走来,才正直了身子,轻轻的拉过她的手,眼如春波,柔如春水,道:婉儿,我等你很久了。 夏末皱眉,道:你等我做什么?我不是婉儿,我是夏末。 叶蓝笑了,一笑全天下男子女子都逊色了,他道:不,你就是婉儿,快随我来,看我给你看什么好东西。 夏末仿佛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晕沉沉的跟着他走。他突然抱起她,飘跃过千万高山流水,飘落到了一处楼阁之处。楼阁之顶,玉匾写着“玩笑寺”三个大字。 夏末伸手触摸着汉白玉擎天柱,竟感觉到一阵由心的冰冷,她一颤,这莫非不是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她忍不住的回头问:叶蓝,怎么回事啊?这好象不是在做梦。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叶蓝道:春梦随云散,飞花涿水流。即言众儿女,何故觅闲仇? 夏末道:莫非这里也是那“离恨天”? “天界共分72层,层层境界各不一。“离恨天”在第36层,所以此地并非“离恨天”。是乃玩笑寺所掌控的,第49层天,“无名天”是也。并非有缘人,便可到得了的,所以你该感到庆幸。” 夏末忍不住哧鼻一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小说中的情节,怎么能拿出来当真事? “真为假,假为真。假做真时,真为假。真做假时,假为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来看了,你不就知道了吗?”叶蓝笑拉过夏末的手,推开仙门,往屋子里走去。 夏末放眼一惊,感觉到屋内一阵阵逼人的寒气,这座玉雕的屋子犹如大图书馆一般,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柜,柜子皆是汉白玉切成,光华琉璃。上面堆满了卷式的古书,散发着古墨香气。每个玉柜之上都标明了藏本的历史,分别右到左,写着“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国。共15个柜子。 夏末天生爱书,不由两眼放光,上前走到一处“战国”玉柜前,随手抽出一本经卷,卷开一看。 书上竟全是古篆体,上记载道:西子。姓施,名西施。越国阮溪女,绝色倾国,又因舞技过人,被范彘看中,利用“美人计”,勾引夫差。 至吴国一灭,西子却深爱上了吴王,与他一同而去。 唐,王维有诗为证: 艳色天下重,西池宁久微。 朝为越溪女,暮做吴宫妃。 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 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罗衣。 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 当时婉纱伴,莫得同车归。 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好在夏末学过书法,略懂篆体,看了,也不由的目瞪口呆,指着这卷书问叶蓝道:这不是西施的历史吗?分析得这么清楚,只是结局怪得很?她不是与范彘一起云游而去了吗?这书中怎么会写她已死去呢? 叶蓝接过她手中的卷子,笑道:那不过世人一相情愿,历史才是历史。 夏末心中猜忌,眉一掠,道:你骗人,刑教授讲起过西子。 夏末天生喜好在中文系的课堂上睡觉,可中文系教授说过什么,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这令那几个教授哭笑不得,不得不佩服她确实是个天才。 “这些卷本不过是些没有去实施的样本而已,你不必太较真了。” 夏末放下西子卷,又侧身抽出一张卷本,见卷子内写着:祝英台。 祝英台女扮男装上学堂,便与梁山泊相爱,可受到家庭的阻止,家人强行打死梁山泊。英台心神惧碎,后在出嫁那日化蝶而去。 夏末一叹,这倒是与故事中所写一样,没想到历史上真的有个这么痴情的英台。 叶蓝笑拿过她手中的卷子,道:这里放着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女娲补天,创造人类开始,中国5000年历史,所有的传奇女子的卷本。从大禹的娥皇女英,致清末代皇妃锦儿,或是毒妃,或是名嫒,或是泣天地的奇女子,这里全都都有记载。自然那些不入流的女子便是另说。 夏末睁大了眼,不禁叹道:人的一辈子要记住身边所有的人的名字,都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记载下这五千年各朝代,各传奇女子的传奇人生呢?夏末不由暗对叶蓝心生敬意,唯一不解的却是这些女子的命运为何有一些会与历史所记载的不同?最终都是以悲剧为收手,这好象就是在拿人的命运开玩笑似的,很不严肃。 夏末透过叶蓝清澈而柔媚的眼神,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蓝看了她一眼,笑着走到了唐代柜子上取出了一卷子递给了她道:来,看一看这一个。 夏末接过,打开一看,卷首上赫然写着:上官婉儿。四个大字。 她突发来了好奇,欲在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夏末别过头,一个黑衣男子跑了过来,抢过她手中的卷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推了夏末一把冷道:你走…… “夏末,夏末。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害我找你大半天。”一个粗老的声音强烈的混入夏末的耳朵,夏末才猛然的惊醒过来,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刺眼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内折射进来,刺痛夏末的眼睛。他迷糊的看到系主任老头那张蹉跎的脸,忙退后一步说:你,什么。事??? 系主任双手插腰,口喷垂沫,犹如喷庐:你这个臭丫头,竟然躲在机房睡大觉,又撬了一早上的课?? 夏末揉着疼痛的眼,心中却大松一口气:原来是做梦。才对系主任懒懒道:找我什么事啊?? 系主任发抖:瞧你都闯什么祸了,跟我来办公室。有人找。 夏末随主任走出机房,才见中午的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看来那一场梦真长,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偌大的办公室,几个老师坐在自己的桌位上各忙各的。夏末瞧见白色的咖啡桌沿,坐着两位穿着西装,十分整洁的男人。 他们一见夏末,便起身礼貌的问道:您就是夏末小姐吧?? 夏末微皱眉,才点头,坐了下来,办公室所有老师的眼睛一起望了过来,犹如一道道锐气的光,瞧得夏末浑身不对劲。 一位黑西装中年男子递上了自己洁净的手,说:你好,夏小姐,我是叶蓝叶先生的私人律师李冬生,对夏小姐所欠叶先生2000万之事,特来与夏小姐谈谈。 夏末听完,觉得脑袋几十轰炸机在狂哄乱炸。 李冬生旁边的帅气少年,黑色的休闲西装,随意的短发,十分洒脱。他不解的望着着夏末,道:夏小姐,你没事吧? 夏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却坐如针毡。李冬生整理好那些文件,职业的微笑的对夏末说:拒我调查,夏小姐家庭背景麻烦,母亲已去世,又没给你留下什么财产。父亲另娶,财产不明。而学校却有一比奖学金,共10万元。叶先生将会用法律手段,将这笔奖学金归属与他帐下。不单如此,夏小姐还可能要接受刑事法律的判决。 “什么?没收我的奖学金!”夏末跳了起来,象只要疯狂咬人的狮子。 老师们一个比一个一头雾水,有的甚至想夏末是不是干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李冬生笑而不答,夏末才咬着牙说:我要见叶蓝,我要找他亲自谈一谈。 李冬生合起文件,递给了夏末,说:当然可以,如果我的当事人愿意取消诉讼的话,那自然不是问题。这份财产文件,请夏小姐好好看清楚。我到时还会在通知您。这是我的助手林在元,如果什么法律上有什么问题不清楚的话,可以打电话询问他。 他说完递上来两张名片。 夏末接过名片,已经捏碎在手心。 李律师和帅哥走后,办公室静如坟场。夏末抓起系办公室的电话就拨号,竟也不知自己怎么竟记得叶蓝的电话,过目不望的本事果然不是盖的。 电话一打就通,那头的人好象专门就在等她。 夏末气岔:喂,混蛋,你真的告我啊?你有没有搞错啊,干吗剪片,是是对我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怕我反咬你。 电话那头一阵文雅的笑声,令人觉得夏末多么的野蛮,他说:怎么你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这可不象平常的你啊。这么说一定看过那片子了,知道我没有骗你了,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你马上给我撤诉。” “凭什么呢?我又不是慈善机构,况且夏小姐没钱,可你父亲却是富得流油,啊。” “混蛋,你查我??” 老师一起斜起眼睛望着今日与众不同的夏末,真不知道这个天才学生到底是怎么培养而成的,为何会有这种性格,完全象个三等流氓。 “你觉得我需要查你吗?好了,不要生气了,气坏身体就不好了。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冷静思考一下,要不就把你的20年光阴卖给我,我就撤诉,有的人甚至好几辈子都赚不了这2000万的哦,你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哦。” “什么???把20年青春卖给你???你扯淡?” “要不即使在监狱里面呆着也得呆上20年哦。”叶蓝先挂了电话,夏末真的气急败坏了,恨不得钻到电脑另一头,将叶蓝咬死! 办公室依旧静得一点声没有,只有系主任的茶含在嘴边差点流出来,许久,他才说:末末,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那律师已经冻结了你的银行帐号了,奖学金打不进去了。 夏末摔了电话,抓了抓头发,欲发狂。许久才摆出一副哭丧脸对系主任吐出一句:玉主任,我知道你有钱,借我2000万吧。 “什么?你要我卖老婆,卖孩子啊??”系主任手里的杯子一时手软没握住,掉了。‘砰’的一声,烫了夏末一脚。她痛得象只蚂蚱乱跳,一会才懊恼道:我砸了人家三个唐三彩。我看过都是真品,价值不止2000万。你熬了这辈子教授了,难道还没赚到2000万? 玉教授气败上火:你这个败家子,你以为教授是金子啊,现在满大街随便一抓,一把都是教授。我这一辈子别说2000万,就200万都没赚上来。 办公室无声,大家瞬间恢复状态继续各做各的事,仿佛不曾听过什么。 夏末鄙视的瞪了这群老师一眼,找一台电脑坐了下来,打开搜索,打进“叶蓝”两个字。 搜索列一大堆人名来,第一条便是:天空环球影视公司,总裁叶蓝。年仅24岁。是史上最年轻的中国首富…… 夏末随意点开一看,那个钱奴迷人的笑脸大大的呈现在她的桌面。她“啪”的一声关掉页面,起身离开。 第八章 对白 “妈妈,我又来看你了。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还好吧。”夏末抱着一怀的开得白艳的栀子花,轻轻的放在了她妈妈的墓碑前,然后一根一根的挑去从前开败枯萎的花朵。 凉风淡淡,吹拂起她凌乱的刘海,扑打着她渐渐红了的双眼。 她坐了下来,轻轻的趴在她妈妈的坟前,象个虔诚的教徒,闭上了眼,喃道:妈妈,我又来看你了,好久没有来看你呢?为何你非得选择这种让来看你的发方式呢?无奈!也许下一次我来看你之后就可能是20年后了,那时候我已经比妈妈还老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嗤鼻一笑。 斑驳的墓碑上,那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一个女人永恒微笑的锩刻在哪里,风雨不动。 墓碑后,树荫连连。 夏末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灵魂的存在的,亲人死去的话,她的灵魂会寄托在某一种生物回到阳世。于是她从不忍心随意杀死一只蚂蚁和一只飞娥,生怕他的母亲回来看他,而她却不认得她了。 2. 叶蓝在墓地上看到了趴在她母亲坟前睡着的夏末。 夕阳正红,余辉染红了她白色的t恤和瘦瘦的身躯,身后的那棵巨大的榕树垂下的细须轻轻的飘扬在她的头部上空。 叶蓝走了过去,脱下了自己西装外套,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夏末象触电似的,猛然的抬起头,睁开了眼,见竟是叶蓝,才眉心微微一皱,淡说: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叶蓝含笑。 夏末心叹,她以为她的母亲寄灵魂回来了,为她轻轻的披上了毯子,就象从前一样。一切都已经远去了,就算是在梦里,也都在也没有出现过了。夏末冷笑:你又来讨钱,我没钱。 叶蓝仰起头,天空,一群仓促的飞鸟飞过,鸣声微凉,他说:见过那个梦了吗??? “什么东西??” “好玩吗??”叶蓝始终含笑,不知该夸他有涵养,还是该说他天性如此。 夏末想起了看完那个片子后,突然做了起了那”无名天”的梦,突然一惊,指着叶蓝道:你是说什么,”无名天”,玩笑嗣?? “你把你20年青春卖给我,不好吗?何必去受那牢狱之苦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要我青春做什么?” 叶蓝望了夏末脚下的坟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你的母亲复活过来。 夏末神经一颤,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到听到这种可笑的话,但还是支吾道:你说什么?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呢???“如果以前的命运被更改的话,那你的母亲不就可以不死了??” “时光穿梭??你当我小孩???”夏末觉得叶蓝在说天方夜谭,甚至还扯。她说完起身就走。 叶蓝在她背后说:我刚学校过来,玉教授急着找你哦。 夏末翻翻白眼,把他的西服甩给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九章 恶梦 夏长林开车来到”光南大学”,下了车,推开艺术系办公大门。只有玉教授一人坐在里面处理文件。 玉教授听到敲门声,抬起高度近视的眼,厚厚的镜片一圈一圈映照出夏长林颀长的身躯和英俊的面容,他忙起身问:请问您找哪位? 夏长林绅士风度,翩翩有礼:请问是玉主任吗?”是。” 夏长林走过去与他握手,说:我是夏末的爸爸,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想找您谈一谈。请问有空吗? 玉教授惊错,不知道原来夏末的父亲竟也这么年轻。也对,夏末今年也才18岁,正值青春妙龄,可命运却给了她一副枷锁。 一盏上好的铁观音过三循,茶香醉人。 夏长林才开口说:末末这些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因为生意关系一没空出时间来看看她学习的环境。 玉老师点头,附和了几声。他深知夏末的父亲是名企业家,去年与夏末的母亲离异,才导致了夏末精神崩紧,学习虽未倒退,但似乎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信心,成日浑浑噩噩,不知所为。谁看了都心疼。 夏长林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玉教授:听说你们要让末末出国留学,我也十分赞成。这是我给末末的,你替我交给她。 玉教授接过一看,竟是张百万支票。他手一抖,惊说:您是她的父亲,为什么您不亲自交给她呢?? 夏长林略带尴尬,只能道:我明日便要飞去巴黎办事,怕是没时间。也怕末末不见我。 “哦。”玉教授垂首,默认。 门突然“砰“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了,夏末的身影象魂一样,窜了进来,浑身发抖。她直指着夏长林的鼻子,大声说:姓夏的,不用你假惺惺,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谁要你的钱。拿着你的臭钱,明日带着你那妖艳的狐狸精滚到巴黎去吧,永世都不要回来了。我们也永世都不要在见了。 她话落就扭过头,往外冲去。 2. 天微微泛黑,月牙淡淡的影子不知何时悄悄的挂在了天的那一边,蓝色的天空透明的漂浮着几片幽幽冷云,凉风吹过夏末流不出泪的脸。 她挑了间酒吧,开始喝了酒。不知道到底喝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了,才晃着身体走出了酒吧。 半眸月片,正挂中,晚风吹过她单薄的短袖,她犹如一朱植物一样立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泪掉不下来,憋在眼眶里,疼得慌。 悠悠晃晃又晃到了那条小巷,耳边突然掠起一阵尖锐的救命声。 夏末神经一震,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顿时清醒过来,别过头去。月光模糊下,黑漆漆的巷子里,三个黑影子正压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个白色影子一直在拼命的挣扎着,衣身已经被撕得布条累累,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胸部。 三条黑影却在不断淫笑:你就叫吧,这种鬼地方,叫得在大声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一幕象一口钟重重的敲在夏末的脑袋上,她愣愣的站在巷子口,突然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甚至翻滚着,就要涌出来,迷茫的双眸仿佛要喷射出火花,她突然撕嗓子狂叫:混蛋,放开她。 话落,身躯已经闪电般冲了出去,随手抄起巷口搁着的那根手臂粗的钢管。 三条黑影还未反映过来,脑袋就‘砰,砰,砰,犹如撞钟般三声。 狂叫声犹如屠杀场才能见到的场面,月色诡异得如同恐怖片放的情节折射着这一条死亡胡同,三条黑影缓缓倒地,血不停的从他们的头上冒了出来,象喷泉一样止不住,渐渐汇成一条红河,模糊了夏末的眼睛。她紧紧的捏着那根鲜血模糊的钢棍,立在哪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夜空的诡异,那个女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口,疯狂的喊道:杀人拉,杀人拉…… 这个夜对夏末来说注定不平凡,不到片刻时间,警车便将巷口围得水泄不通。 警察迅速下车,扛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巷子内白色的影子,大叫:举起手来,束手就擒。 夏末手中的钢管“哐菪”一声,滚落在地,刺激了她麻痹的神经,她抬起头走出了那黑色的巷子口,十几指枪齐刷刷对准了她的脑袋,她睁大眼,就在三分钟前,这一切如此不真实。 警察们才发现凶手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他们略迟疑了一会,才有两个女警察跑了过来,拿起手铐拷住了夏末瘦弱的手臂。夏末没有挣扎,只是瞳孔黯淡了,犹如死灰。 第十章 契约 提审。 李警官双手合掌,正坐中方。两边各是一名记录。 李警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末。”夏末回答得很平静。 李警官睁大眼,出乎意料惊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本省最年轻的大学生,夏末?? “大叔,你过奖了。” 这一场审问竟变得十分艰难,李警官似乎难以开口,他沉思许久才问:你为什么杀人? 夏末说: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三个畜生正在做什么吗??夏末还是忍不住要骂人,咬牙切齿。 李警官点头:是,有问过报案的那名女子,你确实是为救她。可是那女子说你杀人的架势太狠了,不象只是要去救她,防卫过当了,三个全死了! “要关几年。”夏末不忍在想起那三张歹徒的脸。 “15年以上。” 夏末觉得手心一颤,许久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没有在说话,她只在内心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至始至终都没听你提起他们??他们都没来保你吗??” “我已经18岁了,可以自己承担一切责任。”夏末已经心如死灰,好似在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涟漪起她对这个尘世的眷念。 李警官叹了口气说:我刚才打电话去你们家了,你的母亲接的电话。她说马上就来看你。 夏末神经一颤,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妈妈? 话落,一个警察敲门,走了进来说:有人要见犯罪嫌疑人夏末。 李警官点了点头,夏末随着那年轻的警察便走到了会客厅,心中竟还藏着一丝不可能的侥幸:难道妈妈真的回来了。 2. 空荡荡的会客厅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和一套椅子,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这就是夏末以后要呆的地方! 一个美丽的背影呈现在了夏末的面前,夏末脸上的笑容象冬日的寒冰,马上凝固了,她扭头欲走。 那个背影涣涣的回过头,冷漠而冰凉的语气道: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些什么,就要走了吗??? 夏末停住脚步,面门而立。 那女子起身,朝夏末走来,妖艳的香气强行扑向夏末的鼻子,夏末一阵恶心,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冷静,却还是感觉到牙齿发抖的声音。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抢走她爸爸的那朵野蔷薇,刘丹。 刘丹淡淡一笑,涂得发紫的眉峰一扬,笑说:你知道你杀死的那三个人是谁吗?? 夏末不语。 刘丹笑了,低低的,阴阴的。夏末厌恶得伸手欲去开门,却听她继续道:那三个人正是强奸你母亲的凶手,你终于手刃仇人了,难道就没感到高兴吗? 一场闪电击落空荡的沙漠,硝烟滚滚。夏末的神经犹如拉紧的琴弦,“崩”的一声,断了。她空洞的眼眸中闪过一片荒芜的无助,她猛然别过头望着刘丹,口齿不清: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刘丹冷笑。 “是你??是你做的??”夏末仰起巴掌,忍不住的朝刘丹脸上盖去,原来母亲竟是被这个妒忌的女人害死的? 刘丹冷冷的伸出手掐住了夏末的手,动作比夏末还快,涂黑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夏末细腻的皮肤里,渗透了夏末的五脏六腑。夏末疼得象被针一针一针的扎,不是一个地方,是全身。 “你果然是聪明,真可惜现在人已经被你杀死了,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要告我的话,你还嫩了点。夏末啊夏末,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等这一刻,我等了好久好久,策划了好久好久了。要怪就怪你妈妈实在是太过于追求完美了,又太过于相信自己了。于是我不得不使用这一种手段,让你妈妈自己对生活失去信心了,她就会自己选择去死。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哈。好了,你就乖乖的在这监狱里度过你的一辈子吧。我会告诉你爸爸,你活得很好很好的,过不了多久,等我和你爸爸的孩子出世了。你爸爸就会彻底的把你忘记了。那么……” “够了,够了,不要在说了。”夏末睁脱了刘丹的手,感觉头天旋地转,身子轻飘飘的,仇人原来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显得如此弱懦,眼铮铮的看着刘丹高高的高跟鞋,高傲的走出了她的视线。 泪水瞬时模糊了她的眼,什么都模糊了,她第一次哭得这么心痛,撕心裂肺。 3. 一个身影出现在夏末的面前,他低下身子抱起夏末,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中好象一只溺在大海里的鱼,没有多余的空气呼吸了。他温柔如春的声音,一直叫着夏末的名字:夏末,夏末。 夏末勉强睁开眼,看到一张帅帅而似乎熟悉的脸,她记起他,是那天在客厅见过的林正元,是叶蓝的律师。 林正元扶起夏末坐在椅子上,夏末却呆若木鸡。 “我听说你的事了,是叶总叫我过来保释你的。” 夏末没有吭声。 “但是法律十分严格,象你这样连杀三个人的情况,就算有人保释,也至少要关上15年。所以叶总让我来问你,需不需要他帮你。” “他想怎么帮我。”夏末呆然的眼神中突然产生了一丝冷漠的蓝光,仿佛在荒芜的沙漠中挖到一滴水源!象他这样的人总是容易沉沦,也容易清醒,时时刻刻清醒着自己究竟在做着些什么!这才是夏末最痛苦之处,她忘不了从前,因为记忆力太好。她不敢想以后,因为没有以后。 林在元微微一惊,才说: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仇恨,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需担心。”夏末说。 林在元微微一叹气,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她,说:叶总说,只要你同意了,签了这一份合同,那么他就救你全身而退?? 夏末拿过合同,一看。 书香古典的合同上,工艺罕见。现代人若不是为了仿古,绝对不会做这一种东西,可它却做得十分精美,上面竟用古篆体写着: 红尘绝代有佳人, 赛是芙蓉比牡丹。 因休前世因缘果, 已积后世万古怨。 劝罢停笔望春秋, 一梦醉醒隔万代。 夏末微微一惊,这首七言律诗,她根本不知是什么意思。 林在元叹息说:本来砸了那三个瓶子是小事,我想办法帮你。没想到你竟突然杀人了。看来真是孽缘。既然把这20年的青春最美时光留在这监狱里,倒不如去哪吧。 “去哪啊??”夏末一头雾水。林在元突然大声喝起来:你倒是快签啊,在不签就来不及了。 夏末一吓,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在元递过来的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夏末。 第十一章 审判 因为刘丹的隐瞒,夏长林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照样带着刘丹离开了苏州,去了巴黎。 判刑的那一天,夏末的亲戚栏里没有一个人。 苍老的法官看着夏末,叹息的宣读最后审判结果: 夏末,苏州人氏。 于2008年8月13日晚在西街胡同口,杀死陈可含,赵西,吴渊三人。因事出有因,不完全构成故意杀人罪,最终被判20年有期徒刑…… 审判完毕,夏末由两个年轻的检查官拷着,带着走出法院。门外记者水泄不通。夏末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坐上了通往监狱的车上。 她静望着窗外那些飞速擦肩而过的高楼大厦,第一次觉得那些东西离她如此遥远,似乎在也触手不及。天空却依然如此蓝,云如此白。是的,不管世界怎么办,天都永远是这样子的。 她突然觉得眼睛一阵疲倦,累累的欲要合上。 叶蓝和林在元都在没出现过。夏末内心暗自冷笑:难道他听到这个悲惨的消息,就放弃了他的2000万了。还是觉得她这样的报应够了,他不忍耐心雪上加霜? 夏末倒是挺感激他的,她突然想起他在墓地里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可以让她在见到她的妈妈。 这到底是真是假?? 夏末觉得好累,累了,便躺在了长长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妈妈: 我杀人了,杀了那三个欺负你的流氓了。 妈妈,我不后悔,只是恨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守护在你的身边,那样你就不会被欺负了。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了,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窗外的沧海已被填为桑田了,我被判了整整20年有期徒刑。从此以后,天不在是天,海不在是海,我可能都不会在是我了。 20年后,我究竟还会不会记得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恨呢? 妈妈,对不起了,在也不能在去你的坟前为你上一束栀子花了。 妈妈,再见了。 西元2008。8。13 第十二章 穿越了!!妈妈! 头痛得不可理喻,仿佛被谁进行了一场空前未有的催眠。我朦胧的睁开了眼,感觉有个人靠着我睡在一起,很挤。 我抓起压在我胸口的那一个东西,竟然是一条修长而白皙的手臂。我努力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睡监狱里,朦胧的转过头。 半露的白色睡衣露出一片白净的胸膛档住了我的视线。 我张大嘴,从床上弹了起来,伸腿狠狠的踹向了他,一声怒吼:叶蓝,你这混蛋,去死。 我的霹雳腿一向全校闻名,‘叶蓝’莫名其妙“扑通”一声,滚落下床。才听到他痛叫声:啊。 我怔了,竟不象是叶蓝的声音。起身一望床帘外,彻底傻了眼? 楠木镂空的木床,细纱织作的纱帐,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床外一套古老的桌椅,墙上一个圆形的镂空月窗,几个精美的瓷器。阳光隐约折射进屋子,一切逼真得我怀疑自己眼睛是假的。我几乎颤抖:这是叶蓝的房间吗?还是监狱?传说中的人间地狱?为何会是这一番模样? ‘叶蓝’从床底下爬了起来,睁大眼望着我。 我们彼此都象见到鬼一样,“啊”两声尖叫,他又滚下了床底。 我更是狂叫,因为那个人并不是叶蓝。 此时一个女人推门而进,惊道:池儿,怎么了? 我跳下床,又不巧踩到了那个人的手,他又痛叫连天,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我。我不顾他,扑过去抓起桌几上的那个红蓝瓷器,象掉入陷阱的狮子一样。 翻底一看,做工别致精巧,线条优美流畅,造型大方幽雅。瓷器底,明显的几行隶书写着:大唐元年,永封陶瓷制。 我放下瓷器,抓了抓稻草头,觉得要疯了??这是怎么回事?拍电视剧吗??大唐元年??大周??难道现在是武则天时代?? 我在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啊,难道我穿越了?? 怎么可能,记得法院才明明才判我20年有期徒刑,我只是累得慌,便在刑车上就睡着了。一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神啊!观音大妈!!! 身后突然飘过一片阴影,我心一阵寒,缓缓的回过头一看。 那个少年瞪着一双火眼,看着我,眼中先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许久才冷道:说,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语气象在审犯人。 刚才夺门而进的那一位夫人望着我,眼中闪过一死不可思义,才走了过来对我,道:姑娘,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们家呢?现在是神龙元年,大周10年间,女皇当政。你忘记了? 我连连倒退,傻了眼,差点跌个后空翻抖道:唐朝?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吧。我夏末天生不信鬼神之说,没想到竟穿越了,这不是对我人格一大讽刺吗? 我还未想完,那个粗暴的家伙突然抓过我的手,往屋外拖。 我一咬牙,回旋过身子,想给他后脑勺来一腿。没想到他的后脑勺象长眼睛似的,竟闪电的转过身来,一手抓住了我的小腿,用力一捏。 我顿时听到了自己小腿骨骼“疙瘩疙瘩”的声音,好象全碎了,才痛得大叫起来。 他根本不理我,拖着我狠狠的摔出门外。 我跌了个踉跄,抬头一看,门外是一个铺满鹅软石的篱笆小院子,绿油油的一大片,爬满了紫藤。篱笆外,青山斜绿水,袅袅远人村,依依虚里烟,空气清新得肺部都舒畅了。 言入黄花川,每涿青溪水。 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遐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如今精美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怔了一会,突然兴奋的尖叫起来:呦喉。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你干什么,那么大声,想死?? 我没有理会他,撒腿就跑。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拂过,回过头。 那家伙竟一跃,朝我后背踢来。 我一惊,忙闪过头,欲用抬拳道的那一招,抓住了他的脚往地上一拖,让他尝尝我夏末的厉害。他没想到我竟会来这一招,突然一转身,朝我的腰踢来。速度如疾风,我没躲过,被结实的踢了一脚,跌了个狗啃屎。 他潇洒的飘落在地,拉起我的胳膊往后一拉。 我痛得肝肠寸断,一阵杀猪狂叫: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分筋错骨手”? 他冷笑道:什么时候会这三角猫功夫了?他说完竟将我往地上一扔,坐在旁边的石椅上。 我彻底崩溃,抬头怒瞪着他,竟微微一愣。这个家伙生得可真漂亮。脸如软玉,眉若冷箭,眼若寒星。身材风流俊俏,丝绸般光洁的里衣随着晨风微微一扬,露出了白皙结实的胸膛,却也不失风度。连我这个对帅哥没什么兴趣的人都不由微微一惊叹,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是麻雀窝里住着的金凤凰。 他见我目光不正,不由脸微一红,拉紧了衣服,怒喝道: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翻起白眼,这个问题,他已经问得不止三遍了,莫非他心虚?我忙道:不要杀我,是县太爷派我来的。 他听了我的话,剑眉冷一扬,凑进我的脸,明明柔媚的脸上突然乌云密布,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李知县怎么会派你来呢???你实在…… 我象一条软绵绵的蚯蚓一样趴在地上,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先把我的胳膊接好,我在告诉你。 他眉头挑得老高,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刚才那位美妇才急急走上来,扶起我,坐在石椅子上。我整个人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竟困得直哈气。 美妇道:池儿,你别疑心了,难道你竟忍心让千儿这样?快将她胳膊接上。 她满目焦急,不象是装出来的,我竟对她突然心存感激,古代的女人果真是善良。 那男子瞪着我,道:娘,她那里象千城了呢?要接你自己接。若不是绝顶高手,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来呢?他说着说着,自己的脸红得象个半熟的苹果。 第一次看男生会脸红成这样,我不由的‘嗤鼻’一笑,更觉得奇怪,若是穿越,什么地方不好去,为什么非要落到这个人的床上呢??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我眼一转,变了语气,哀求道:夫人,你就行行好,让你儿子救救我吧。我从小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大街上流浪,就因为偷了一个烧饼,卖烧饼的举家上下拿着火棍追着我跑。于是我跑啊跑,才跑到这里来的…… 我越编越离谱,说着说着,自己都被感动得哭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那夫人听了,两眼眶都红了。两腮带红,柳姿风韵。虽已是30几岁了,可是保养得实在好,真是天上有人间无。她突然转变了语气对那男子喝道:池儿,你当真是要为娘亲自动手吗? 男子若是铁肠子人也该心软了,未料他竟无动于衷,还“哧鼻”一哼道:她编得这么荒唐,你也相信。 可一见他娘的脸色不好,只能走了过来,接过我的手往胳膊一伸,我一声尖叫。痛得眼泪鼻涕都一起流出来了,简直是屠杀厂才能见到的场面。 他帮我接好两只胳膊后,竟瞥眼看了我许久,才淡声道:女孩子家,穿得这么少,一点都不知害臊。 我低头见自己穿着一身短t恤,露着两只胳膊,与他们的后重唐装形成强烈的对比,我还是鄙视的瞪了他一眼。 那男子回瞪我,对妇人淡道:娘,这个人怎么处理啊?? “池儿,难道你就没想下,留下她吗?她好象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刚好我们这也少一个丫头,留她做些女红与柴火也好啊。” 男子道:娘,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好象笨笨的,好象失忆了。 “我会教她的。” 我听了他们娘两的对话,差点背过气去,暗想:这个臭小子,怎么看不顺眼。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想我夏末在现代也算半个天才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居然这么不相信我。况且,我怎么可能愿意留在这里做人家的烧火丫鬟呢,古代丫头受虐的例子还少吗??特别是主人还是这个冷冰冰的家伙。 妇人含笑的拉起了我的手,问道:你可愿意留在这与我做伴?? 我还未开口,那男子斜起眼不屑的看着我,道:娘,我看她似乎不愿意,不如将他送去李知县那,他刚想买个小老婆,卖些银子好过活。 我咬牙,指着他的鼻子大叫: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卖我啊??我有卖身契在你手里吗??? 未料他更有理,用冷淡的语气道:不知谁刚说是李知县派来的呢? 我翻白了眼,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第一个杀死这个家伙。但知道他一定说得到做得出,好不容易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而躲过了那场长达20年的牢狱之灾,怎么可能傻到又跳回那种陷阱,现在的办法是先找一条“缓兵之计”。我挤出两个笑容,道:不要。 “那就该好好的伺候我娘,伺候好了,少爷我兴许会给你留条出路。”他说完,起身甩头回他的房间里去了。 我瞪着他的背影,恨不得跑上去给他后脑少一脚。 站在一边的妇人竟掩袖笑了。 我抓了抓稻草一样的头发,朝她尴尬的笑了笑。 美妇上前拉过我的手,轻轻一摸,温柔道: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你,虽然你的样子奇怪了些。但我还是觉得十分亲切。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受了委屈,定要对我说。我儿卤莽,请你不要见怪。快来,随我进来,我帮你梳洗一番。与我在一起,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听了她的话,我本孤凉的内心,突然犹如寒冬生起一堆篝火,暖烘烘的。忍不住的想起了我的妈妈。 她如今独自一人躺在那个离我1000年之远的墓地里,悲凉的秋天就要来了,却未会有人会在她的坟头上一束她最爱的栀子花了。 有妈妈的孩子果然是宝,没妈的孩子果然是草。想此,不由的潸然。 妇人瞧出了我的心思,忙道:别难过,这本来就是你家,我打心眼的就喜欢你。她话落,拉过我的手往她屋子里走。 写到这感觉自己的感情不能完全表达出来,也许是第一次写言情吧,对不住,往后改写第一人称,也许第一人称更加能够使自己投入其中! 第十三章 倾城倾国 美妇带我走进她的屋子。我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都新鲜。 屋子布局精巧,青纱红帐,雕梁工艺精巧。 窗台边,一台古琴放在帘帐深处,几个小小的书架放在靠窗一边,微风拂进这个小屋,柔媚而温情,带着一阵清清的花香。 她拉我坐在梳妆台上,柔声道:屋子简陋,恐住不下你。池儿房间大,还空出间书房,明日我收拾一下,让你住可好?? 我不解:什么,让我与他共一房?? 妇人笑道:姑娘误会了,书房与房间是隔开的一道门的。你放心,池儿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为难姑娘的。 我翻白眼,如果他不会为难我,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她摸了我一头稻草,微微皱起眉头。我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子,翻了翻。镜子斑驳如同80年代奶奶家的铜脸盘,看上去,人都畸形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佩服古人这也能当镜子照。 妇人道:我将你把这乱发梳洗一番,如何。 我知道我这一头乱发在现代都是十分另类的,何况是在这封建的古代,只能叹气道:夫人请便吧,我就怕夫人也束手无策。 妇人微微一笑,见她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白色的陶瓷罐子,打开盖子。顿时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她用手轻轻的舀起一些放在手心搓了搓,在轻轻的搓在我的头发上。 我见镜子中的自己那头稻草,象变魔术一样,瞬间全黑了,不由惊叹: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神奇? 妇人含笑:这是用黑玫瑰研制的,黑发膏。年老了,偶尔还能用上些。 我拿起闻闻了闻,真香啊,一点都没有现代染法膏的刺鼻,不禁爱不肆手。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她已经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柔纱软脂做的长裙递给了我道:快换上吧。 换好衣服后,妇人望着我,突然微微一愣,道:果然是个绝色倾国,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开眼啊! 我听了她莫名其妙的话,更是哭笑不得,总不能告诉她,我是西元前来的吧。我拉了拉拖及地的长裙,突然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便跌了个踉跄,头撞到了门,痛得直咧牙,差点破口大骂:这什么衣服啊,比港姐的旗袍还难穿。 妇人收回了神,慌走过来扶住我,笑道:怎会呢?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呢? 我道:夏末,夫人呢? “夏末??”妇人笑道:宛若。 我听完一惊,抬起头望着她,没想到她的名字竟和我妈妈一模一样,也象我妈妈一样的美。 宛若见我愣了,笑道:怎么了? 我忙摇了摇头,露笑道:没事没事。 “快中午了,池儿今日有事要出去,我去做饭。” 我忙道:那我帮你洗菜吧。 宛若含笑的点头,对我仿佛十二般满意。 我推开门,那个家伙正欲进来。我们二人险些相撞在一起,他突然象见鬼一样,失声惊叫道:啊! 我抬起头不解的望着他,鄙夷道:兄台,你见鬼拉? 他瞪大眼睛象看到一只蛤蟆突然穿上了婚纱一样瞪着我,目光犹如江水般一漾一漾的。我被他看得皮毛悚然,忙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说完便从他旁边穿过,突然头发猛然一痛,犹如针扎般,痛得整张头皮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回过头,那个家伙竟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小戳辫子,一张死人脸冷冷的看着我。 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欲掐他的后腰,他游刃有余的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冷笑道:怎么,还想在尝一下我的“分筋错骨手”?? 一想起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只能松了手,用眼神杀死他。 他松开了我的头发,冷冷一笑,道:识相就好,以后要是敢在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宛若忙走出来道:你们又吵架了。池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喜欢和末末吵架。末末又没得罪你。 宛若叫我的名字竟连姓一起省去了,令我心酸得一塌糊涂。 “末末??”他歪过头不解的望着我,仿佛在说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我气岔又叫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他气岔,伸出手欲抓我,我吓得一溜跑进了厨房,在也不敢出来了。 第十四章 欺负 早饭。 那家伙早早的坐在餐桌面前,精致的竹木桌椅,衬托出他俊俏英凡的气质,犹如一副精雕细啄的古画。如果他没这么讨厌的话,我一定会‘金口’赞美他一句,可偏偏他令人这么讨厌。 我上前摆了碗筷,上了菜。 他还是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仿佛我是火星来的。 宛若上了汤,三人围桌而坐。 宛若含笑道:池儿,你快吃吧,今日不是有事在身吗? 那家伙点头道:是。说完象个受养很好的绅士,拿起筷子,认真的夹了口菜放在口中细嚼慢咽,不禁点了点头,道:娘,你今日做的菜味道好极了。 宛若笑了,指着他刚才夹过的那道“春菲炒蛋”道:这盘菜是末末抄的。 宛若话落,他的脸突然僵住了,象吃了只苍蝇似的又夹起了一道糖醋鱼,咬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绷着个脸,对我道:这也是你做的,难吃死了,重做。 宛若一脸尴尬,忙道:池儿,那是为娘做的,若不喜欢可不吃。 我满口未吞下去的饭,顿时全喷在他脸上,在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拍着桌子,哈哈狂笑起来。 他沉着脸,机械般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方白色的锦帕,轻轻的抹去了我喷在他脸上的饭,许久才吐了口气,道:笑,你就笑吧。 他说完,冷冷的瞪着我,象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我瞧他突如奇怪的摸样,笑得更加东倒西歪。 宛若也不禁在一边掩面偷笑,半天才道:池儿,不许为难末末。末末。快吃饭。 那家伙受了教训,在也不敢胡乱说我做的菜不好吃。 宛若吃着我抄的菜,不禁称赞:末末,从未见你下过厨房,未料你做菜会这么好吃? 我道:你怎知我未下过厨房。事实上,我已经把大部分家常菜的菜谱背下来了。只要按着菜谱来做,轻而易举。 宛若大惊:什么?菜谱?? “是啊,例如这道“春菲炒蛋”。非菜4两,蛋2个,盐少许,味精,油少许。皆可。 那家伙也放下筷子象在听“天方夜潭”似的听我说话,半日才夹了句冷话:没想到你这个脑子还能记得这个东西,你们家厨子出身的吧。 “你还是屠夫出身呢。”我鄙夷道。 他拿起筷子,欲打我,竟觉得自己动作有失绅士风度,才放下了。 我跳了起来,跑到宛若身边,发扬韦小宝精神,扭皮糖道:宛若姐姐,我突然觉得你长得真的很象我姐姐,既温柔又年轻。而且我们这么有缘分,不如我们结拜为姐妹吧。 我话落,宛若和那个家伙全愣了。那家伙半天才反映过来,大叫:你休想占我娘便宜。娘,休理她。 宛若掩嘴笑了,道:好啊,末末说的正中我心。我正想一人孤单,若有个小姐妹相陪,这日子也不愁了。 “真的??”我大喜,忙向窗外苍天跪下,举三个指头顶天,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今日夏末与宛若二人结为姐妹,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月同日死!!说完便起身对宛若一拜道:宛若姐姐,请受妹妹一拜。 我说的很快,象念佛经,谁都没听清我说什么,可我已经说完了。 宛若愣了愣,半响才忙扶起我道:妹妹快请起,不要与姐姐客气。那些什么生啊,死啊,可别乱说。末末你还小,怎能与我同年同月死呢?? 我笑而不语,上帝一定会原谅象我这样的人的,爱耍点小聪明并不是我的错,至少我从未害过人。 宛若忙道:快吃饭吧,饭都凉了。你这一折腾,这都热闹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那个家伙一直在一边瞪着我,许久才冷笑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别有用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我白了他一眼,才对宛若道: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侄儿尊姓大名呢? 宛若与那个家伙四目相对,许久,宛若突然喷笑了出来。 那个家伙的脸,象刚结了果的青枣,气得声音都变了:谁是你侄儿啊,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占我便宜。 我给他一个蒙那丽丝的微笑,不回答。 “娘,休理他。” 我心算,这个家伙差不多气得要崩溃了,应该吸取教训了。 宛若捂着笑疼的肚子,道:末末,你真是逗人。我活了这么大辈子了,从未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完才指着那家伙道:我儿名叫西池。 我随口吟道:‘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乘风趁西凉,开轩卧闲敞。恩,好名字,池儿。 西池气结,抓起筷子真想打我:你敢胡叫。 我装一本正经,老生长调,道:我如今,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妈,百字孝为先,你不知吗??四书五经都读哪去了,你是拜哪个教书先生门下的呢?明日我就去辞了他。 “什么???”西池咬牙站了起来,对我已经彻底没办法了,他怒抓起他桌上的剑,冷道:好好照顾我娘,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对我娘如何,我回来杀了你。 他扭头就走。 我在他身后大叫:好侄儿,回来时记得帮姨妈带桂花糕啊。 西池气得后背脊梁骨都在发抖,却不敢在回头。 宛若笑得肚子疼道:第一次看到我儿气成这样,末末你真有办法。 我“嗤鼻”冷笑:小样,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不要看我现代人不会拿剑,就好欺负。 - 第十五章 票若浮萍 日落西山,余辉满天,春霞折射万丈光芒,染红了这个精致的小屋。古代的日子吃完饭,便是无聊。 我独自一人躺在门外那条小竹桥上,闭着眼睛,光着脚,晃着河里的水,十分悠闲。 浅浅的春水渐渐涨上来,清澈见底,水中闪烁着红光的鹅软石。突然感觉脸冰冰的,迷糊的睁开了眼。 西池歪着头,冰冷的指间轻轻敲打着我的脸,心情好象还不错。 我拉开他的手,淡道:侄子你回来拉。 他脸色顿时犹如猪肝,甚至气急败坏,道:不许在叫我侄子,谁是你侄子。 “自古,‘摇篮的爷爷,拄杖的孙子’多得是,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理他。他突然将我从竹桥上抱了起来,走到了河的中央。 我低头望了一眼微深的河,深吸一口气道:你要干吗?? 西池冷笑:让你尝一尝说错话的后果。他话落,就松了双手。我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还没反映过来,就被我连拖带拽的滚入了暖暖春江之中。双双落水,溅起十丈水花。 水不深,却冰冷入骨,我从水上弹站了起来,浑身都湿了,珠花全都随着流水流走了。真成花落水流红,狼狈不堪。 西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一身黑衣裹在修长的身材上,倒是十分匀称。他睁大眼睛,咬着牙冲我大叫:你这个臭女人,我非杀了你不可,竟然拖我下水。 我哈哈大笑:活该,呛死你,装什么贫穷贵公子啊。话落,他已经追了上来,我吓得扭头就跑,湿透的衣服夹着那脚下的水,走起来,象带了千斤铁链,寸步难行。 西池一下子朝我扑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欲始那一招:分筋错骨手。我见机从水中一舀起水,朝他脸上泼去。 他停步,用手挡住眼睛。 我逃开了,冷笑道:还以为你武功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在吃大爷我几掌。我说完使劲的往他泼水,泼得他都睁不开眼睛,站在那样,一动不动。 我正得意着,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全倒在了水中。 透明的水带着那隐隐红霞,泛滥了我的眼睛。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从水下看上面的世界原来竟然这么美。美得我舍不得在站起来,半浮半沉的飘在水中。 身上的白纱衣漫漫被水化开了,浮华在水面上,犹如一朵白莲,其实我觉得更象一朵浮萍。 2. 我的人生犹如一场浮萍的表演? 小的时候我妈妈告诉我,说她生我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名巨人送来一杆秤,嘱咐说:持此,称量天下! 好大口气呀!称量天下,岂不就是皇帝身边的人物! 妈妈醒来的第二天,便生下了我,却是个女儿。她便觉得那个梦十分好笑,这个年代怎么会有皇帝呢。 偶然一次机会,妈妈抱着我去庙里玩。一个老和尚说我是天降文曲星,将来并定成为国家之重人才。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进入了白热化,一岁学字,三岁背诗,五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的名字成了天才的标志,在各大报纸上争先登出,直到读至大学。 去年妈妈死了,我这一颗浮萍又宽阔的大海,跌入了窄小的池塘,从此一振不起……人们的遗忘能力很强,他们渐渐的对我这个堕落的天使淡忘了。 这一切就好象一场梦,远去了,因为我穿越了,来到了这个一千年前的唐朝。 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但我从来不相信命运。 未来究竟会有什么!妈妈,你能告诉我吗?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您会选择这样死去呢??在水中漫漫死去的感觉真的这么美吗?? 我终于也感觉到了。 夜幕已渐渐降临,冰冷的河水渗入我的身体,有些刺凉。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躺在夜幕下的河水里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是象妈妈躺在坟墓里是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明明还有我,可她却为了爱情,为了她心中那一份倔强。放弃了我??? 我是一个被妈妈不小心抛弃的小孩。 爱情,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么美吗?会让我美丽的妈妈变得如此堕落呢?? 我的脑海翻山倒海的浮现2007年发生的那一些事情。 无奈我这一颗享受漂浮在水中的浮萍,突然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抱在了怀里。他拼命的用冰冷的指间触摸着我的脸,焦急的问:喂,你死拉??你不要死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着急,为什么会对我这一个外来人这么上心。我本想睁开眼骂他,可却没有力气。 我突然感觉鼻间一阵淡淡的温热,一股暖暖的热流朝我的鼻间袭来。我心一怔,难道他以为我死了,想给我做人工呼吸。我猛然睁开了眼,两片唇已经印在了我的唇间。暖暖的,柔柔的。 我反倒象一只欲挣脱笼子的野兽,猛然从他怀里弹了起来,尖叫道:啊。 我的头骨重重的磕在了他的头上,两人同时痛得跌入水中。 西池气得站了起来,看着还躺在水中睁着眼睛的我,道:你装死。 我站了起来,叫道:要你好心。“你……”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唇角,睁着大眼睛傻了,悬月,幽幽,隐隐的泛照出他脸上淡淡的红晕。我突然觉得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我的初吻,虽然有点象人工呼吸。我爬了起来,走上了岸,把他甩在水中。 第5章男装 我前脚踏入门,西池后脚就跟了上来。 宛若痴痴的望着我们二人,道:末末,池儿欺负你了? 我摇头道:池儿没欺负我,是我欺负池儿了。 “你。”西池上前瞪着我,灯光下他白皙的脸旁上那半片红晕竟还没褪去。 宛若宛然一笑,忙道:快去把衣服换了,出来吃饭吧。 我回到小书房,没找到衣服可换,我抓了抓头,才发现自己那一头稻草早已经被宛若梳得又直又黑。竟觉得有些不习惯,突然很怀念那一身大t恤和宽大的牛仔裤。我走出了书房,到了西池的房间,见白帐纱隐约处,他光着膀子正在套一条裤子。 我在帐纱外叫道:喂。 他突然脚一划,整个人重心不稳,险些倒下去,气得直叫道:你干什么??怎么进来了,不敲门??? 我翻白眼,道:不好意思,我就住在你里间。不是我故意不敲门,是实在没有这个脱裤子放屁的必要。 西池慌套上外套,才从帐纱外走了出来,见我浑身湿辘辘的,头发还在滴水,才冷道:你干吗? 我说:找衣服。 他莫名:找衣服跑到我房间来干吗?? “我哪里有衣服穿啊,当然要穿你的喽。”我未等他反映过来,就走到他里屋处,翻柜子。西池顿时目瞪口呆,在也摆不出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冲了进来拦住我,道:你凭什么翻我东西。 “我是你姨妈啊,怕我翻出你的情书啊?”我说得很认真。 “给你三分颜色,你真开染坊了??” 我道:当然,红,黄,蓝,三色可以调出世界上无数颜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觉得一身冰冷的衣服一直钻入骨髓,不由的浑身发抖,气道:借我身衣服穿嘛,这么小气干吗?? “你跟我没这么亲吧。”西池反咬我说。 我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了,只得软下语气学贾宝玉,扭皮糖似的,道:好哥哥,就赏我件衣服穿吧,我实在冷得慌。 西池被我突然软绵绵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持了一会,他竟鬼使神差的走到衣柜面前,拿出了一件浅麻灰的衣服递给我道:拿去吧。 我接过衣服就跑了,西池还愣愣的。 我走回房间,换下湿衣服,套上西池的衣服,隐约的闻到了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这一种味道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总是让人忍不住的要想起从前。 我突然有种错觉,这个男人是我不是见过,我却为何会想不起来呢。 我穿上男装,拆下发鬓,学着西池胡乱的将头发向后挽起。在随意扯下一段碎布将头发系起来,便走了出去。 西池正巧欲开门出去,瞧见我走出来,突然瞪着大眼睛,象吞了只蛤蟆似的,半天才没反映过来道:你,干吗要搞成这个样子。 我干咳了两声才说:放心,我还是你姨。 他气结的别过头去,彻底不理我。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虽然冷冰冰的,可还是可爱的一面,实在有趣得很。 第十六章 有趣 我前脚踏入门,西池后脚跟就跟了上来。宛若见我们二人全身都湿了,惊得合不笼嘴。慌跑过来道:末末,池儿欺负你了? 我摇头道:池儿没欺负我,是我欺负池儿了。 “你。”西池上前瞪我,灯光下他白皙的脸旁上那半片红晕竟还没褪去,好在宛若忙道:快去把衣服换了,出来吃饭吧。 我回到小书房,没找到衣服可换,我抓了抓头,才发现自己那一头稻草早已经被宛若梳得又直又黑。竟觉得有些不习惯,突然很怀念那一身大t恤和宽大的牛仔裤。我走出了书房,到了西池的房间,见白帐纱隐约处,他光着膀子正在套一条裤子。 我在帐纱外叫道:喂。 他突然脚一划,整个人重心不稳,险些倒下去。他气叫道:你干什么??怎么进来了,不敲门??? 我翻白眼,道:不好意思,我就住在你里间。不是我故意不敲门,是实在没有这个脱裤子放屁的必要。 “你要干吗??”西池慌套上外套,才从帐纱外走了出来,见我浑身湿辘辘的,头发还在滴水,才冷道:你干吗? 我说:我找衣服。 他莫名:找衣服跑到我房间来干吗?? “我哪里有衣服穿啊,当然要穿你的喽。”我未等他反映过来,就走到他里屋处,翻柜子。西池从未见过象我这样的女孩子,目瞪口呆。生怕我翻出他的情书来,在也摆不出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冲了进来拦住我,道:你凭什么翻我东西。 “我是你姨妈啊。”我说得很认真。 “给你三分颜色,你真开染坊了??” 我道:当然,红,黄,蓝,三色可以调出世界上无数颜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觉得一身冰冷的衣服一直钻入骨髓,不由的浑身发抖,气道:借我身衣服穿嘛,这么小气干吗?? “你跟我没这么亲吧。”西池反咬我说。 我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了,只得学贾宝玉,扭皮糖似的,道:好哥哥,就赏我件衣服穿吧,我实在冷得慌。 西池被我突然软绵绵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持了一会,他竟鬼使神差的走到衣柜面前,拿出了一件浅麻灰的衣服递给我道:拿去吧。 我接过衣服就跑,西池还愣愣的。 我走回房间,换下湿衣服,套上西池的衣服,感觉这衣服宽宽松松的,穿起来犹如穿空手道服,倒是十分舒服,活动起来十分方便。我抬了个腿,竟能够踢到额头之顶。我突然隐约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这一种味道对我来说实在是在熟悉不过。 总是让人忍不住的要想起从前。 我一闻才闻到原来是西池的衣服上的味道,我突然有种错觉,这个男人是我不是见过,我却为何会想不起来呢。 我穿上男装,拆下发鬓,学着西池胡乱的将头发向后挽起。在随意扯下一段碎布将头发系起来,便走了出去。 西池正巧欲开门出去,瞧见我出来,突然瞪着大眼睛象吞了只蛤蟆似的。半天都没反映过来道:你,干吗要搞成这个样子。 我干咳了两声才说:放心,我还是你姨。 他气结才反映过来,不在理我,出去客厅。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其实也有自己可爱的一面,实在有趣得很。 第十七章 上官婉儿 小厅内点起了几盏烛光,罩着细软纱做的灯罩。几只小飞娥在灯罩上乱舞春秋。 朦胧中的宛若风韵十足,连那个我讨厌的西池都变得格外俊俏,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朦胧美,倒是那现代的日灯光,我已不在去记忆了。 西池突然淡声道:娘,我已经查到姥爷家的消息了。 宛若犹如惊雷,筷子掉在了地上,拉过西池的手,道:池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有他们的消息了,他们如今人在哪里啊?? 西池放下筷子,瞥了我一眼,才淡声道:姥爷死后,叔叔们已相继病死了。如今只剩下舅母和婉儿二人了。 “婉儿。”宛若提起这个名字时,突然潸然泪下:没想到我苦命的婉儿,她竟还活着。当年她爷爷去世时,她还是镪中保。一晃,竟过了14年了。不知这14年里,她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婉儿,我觉得耳朵一热,站了起来,脱口道:姐姐,你说的这个婉儿可是姓上官??上官婉儿?? 我话落,西池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竟冷冷的指在了我的喉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翻白眼,见西池目光冷漠如锯,竟让人觉得心寒,才抽出点历史知识淡道:上官仪大人被害一事,天下皆知,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宛若微微缓了口气,可西池却对我仍是充满了不信任,淡道:你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难道是他让你来的? “他?他是谁?”我反问。 西池眉心一拧,不在做话。 宛若才道:池儿,我相信末末是无辜的。你快告诉我婉儿娘两如今在哪里了?快快将他们接过来与我一起团聚啊。 此时此刻我心已经猜出了7分了。 历史上写着,上官仪为了唐中宗,起草书要废武则天这个皇后。后来被武则天知道了,唐中宗害怕老婆,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上官仪头上。 上官仪便做了戴罪羔羊,死得实在惨。而这个宛若一定是上官仪嫁出去的女儿,才避过了那一场灭门之灾。 果然听宛若含泪,又道:这14年来,我每日日思夜想着与他们见面,没想到14年后物是人非。我可怜的大哥啊。她话落就潸然泪下,西池已经递上了他自己的白色锦帕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他们会没事的。 我望见李西池手中的锦帕上竟绣着一只白色的栀子花,不由惊叹,古代男人还有这等习性,真是好啊。 西池道:你别激动,我明日便去将姨娘和婉儿接回来。 宛若抹泪,点了点头。 我突然偷偷的问西池道:喂,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长安。”西池不冷不热道。 我心一乐,道:这真的是长安?天子脚下?? 西池别过眼望着我,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到底是谁啊??乡八姥进城吗?长安有什么可惊奇的?? 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千里迢迢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来,好歹也要看一看我们中国古代伟大的皇城故都啊,说不定还能遇到武则天呢。 “武则天??”西池一头雾水。我不理会他,他当然不知道武则天是谁,因为“武则天”是她死后,人们才给她的封号,此时应叫她为女皇才是。 “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玩一玩了,逛一逛全京城最漂亮的妓院,吃一吃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在观光一下皇城,顺便看一看我们的伟大的女皇。” 我话还未落,西池修长的指间便从我的额头上狠狠的推了过来,我连同椅子险些一起跌倒。他象在听一只蛤蟆唱歌,一脸郁闷: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妓院??酒搂??皇城??你莫不是疯了??那是你可以去的地方吗? 我白了他一眼,长声道:说你不懂,你就不懂,人生苦短,好不容易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我当然要去看一看了。我要去睡觉了。我说完起身向宛若告辞,便回房睡觉了。 留西池一人哭笑不得。 第十八章 飞吻 第二日,天未亮。 屋外悬月未东落,半片幽幽,透明清澈的云朵悠闲悠哉。远处的青山碧水投出一个黑色朦胧的影子,一栋栋精美的建筑轮构浮现在山的另一边,诱惑着我向前进。 我偷偷起了床,欲开小柴门而出,突然止住了脚步,想到了一个自古以来的真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是寸步难行。 我摸了摸口袋,别说是钱,连一个一毛钱的人民币都没有。我理智的退回了小院,悄悄的走到了西池的房间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索到西池的床前:西池这个家伙每天都要出去办事,身上一定带了大把大把钞票才是。那么他换下来的衣服里一定有钱。 我镊手镊脚的走到西池的衣架旁边,什么都没找到。我轻轻掀开他的床帐,透明的月光幽幽的穿过透明的纱帐,西池睡得很安静,连呼吸声都轻轻的。 他脱下来的衣服竟放在了床里头,我欣喜若狂。轻轻的用手托住床栏,伸手去钩那件衣服。西池突然翻了身,用手压住了那一件衣服。我险些整个人都倒在他的身上,急得差点跺脚。要不是怕他醒过来,我真想走之前,在狠狠的踹他两脚,以泻心头之恨。 我轻轻的提起西池的手,拿起那件衣服。西池竟突然反过手来,五掌反扣住了我的手。我胆子都吓破了一半,以为他醒了,好在他只是抓住了我的手,并无其他反映,不由长长松了口气,若被他发现了那可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我手心微微冰冷,竟感觉到西池大大的手心传过来暖暖的感觉,柔柔的,象春风的抚摩。我伸出了另一只手终于钩住了那一件衣服,抓过来便抱在怀里。大功告成,我欲轻轻的从他的手心把我的手脱出来。 突然,一个沉闷死人音传了出来:你干吗? 我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看,西池竟还闭着眼睛,却开口说话了。我象见鬼一样,吓得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他竟抓得这么紧,好象孙悟空的紧筘咒,捏得我的手掌都要断掉。 他突然象僵尸一样,从床上直起身子来,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我,目光一丝都不含糊,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早就醒了:你属猫的啊,快松手啊,痛死了。 我欲抬脚踹他的手,但一想起他的那一招“分筋错骨手”,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抓着我的手就是不放,冷道: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做什么??想偷东西,还是,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接下去说。 “什么半夜,天都快亮了??”我话落,黎明破晓了,微光照在西池白皙的脸上,焕发着一丝丝光彩。窗外鸟鸣声微响,清脆悦耳。 “那你跑到我房间来偷我衣服做什么??” 我转眼,正经道:我是你姨嘛?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我打算替你洗衣服。古代妇女不是很勤劳吗?你看这衣服都臭了。我说完,抓起衣服假装闻一下,竟感觉到了他衣服上非但没有汗臭味,竟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胡说八道。”他欲伸手过来夺我手中的衣服。我忙一伸手,提高了,就是不给他。 西池生气的冲我一咧牙,露出了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十分有趣,他突然一拉我,要把我整个人都拉过去。我横生一计,伸出手饶他胳肢窝。 西池未防我还有这一手,痒得弹了起来,松开了我另一只手,半气道:你干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哭笑不得的道:我妈没教我。说完抓起他的衣服,扭了扭屁股,溜出了他的房间,跑得比刘翔还快。 天的那一边,山的那一头露出了万丈红光,普照着大地。也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青山澹吾虑,依丛适自憩,缘涧还复去。 我从西池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每一张都工整的盖着“大通钱庄”四个大字,乐得我差点歪过去,这够我花上一段时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的跨越时空旅行即将展开一面新的乐章。 我将西池的衣服挂在吊桥上,随着春风轻轻飞扬着,犹如一面挑驯的旗帜。这样他一出来一定可以看得见,而且会气死。反正在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来了,在也不会见到那个讨厌的男人了。 我对这个可爱的小地方微微敬了一个礼,轻轻的一个飞吻,说:永别了,亲爱的。便跳着走出了竹桥。 第十九章 到长安 清晨,长空万里,白云飘逸。 长安城人声鼎沸,宏伟的城墙,精美的建筑,朱楼艳瓦,古色古香。 老老少少,穿丝带银,琉璃满目,我不由看花了眼,突然有种想与他们融为一体的感觉:不愧是中国的故都,壮阔得让人激动。 我游了一天街,在找了家酒楼,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然后逛茶楼,逛古画书屋。却不给自己买东西,因为知道累赘。 玩累了,正也走到城郊,见柳树绿荫连连,小河依依,风声凉凉,遍地是可乘凉的大石块。我找了块大石板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春风绿柳,和谐欣然的春光图。刚想闭上眼,突然一阵冷风急速从我有顶拂过,我不禁抬头一看,一条白色的人影从我眼前流星般划过,落到了河的另一边,身后紧追着3条鬼魅般的黑影。 白色公子身段风流俊俏,手握一柄折扇,轻而易举的档去了黑影迎面劈来的3把利剑。 刀光剑影,十分刺耳。 我不由坐直了身子,睁大眼心存感叹道:在拍电影吗?此时才记起来,这是公元1900年,唐朝。这一切的发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少年白衣如雪,飘然若仙。他舞起手中的折扇,象在跳舞一样,却厉害十分,犹如握在手中的是一柄至高无上的宝剑。我不禁对他的优雅招式产生了一丝羡慕。 他根本无视那几个黑衣人,打得十分精彩,我都忍不住的替他喝彩起来。他一听掌声,突然别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一张俊俏温柔的脸,一种永恒不变的微笑,那一种暖暖暧昧的眼神,实在太熟悉了。这惊鸿一瞥,我便瞬间愣在哪里,忍不住站了起来,失声道:叶蓝?? 他并没听到我的声音,而身后那三个蒙面男子又一直的紧追着他不放,仿佛与他有三千仇恨,非得将他致于死地。 白衣一笑,突然从那三人的剑法中看到一丝破绽,一翻身,一招怪招便出手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而其中一个黑衣人便被推出去好远,口吐鲜血。三人失了同伴,更不好作战。 白衣见状,便转身一跃,犹如青鸟一般,朝茫茫人楼飞去。另外两人不顾受伤的人,依旧紧追不放。 我看他们的背影,愣愣的,那家伙真的是叶蓝吗?我跳下了石头,回过身,追这那几个人跑去,一种久违的兴奋感要越出我心头,这一种感觉没有真实遇到是不会体会的。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个家伙,他一定会告诉我离奇的这一切。譬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到底什么办法才能让我在回去那一个世界。我必须要回去那一个世界。 我提起长衫,拿出平时长跑的速度,跑啊跑,跑啊跑! 行人匆匆而过,都忍不住的别过头望着我,不知我为何而跑,事实上,我已经跑到了街市上,气喘徐徐的差点跪在地上,本以为自己的体育素质已经很高了,无奈竟连他们的后脚根都跟不上。我抬起头望着茫茫人海,哪里还有白衣人的影子,连黑衣人的影子都不见了,气得直翻白眼。 突然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眉清目秀,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她睁着可爱的大眼睛奇怪的望着天空,我朝她走过去,道:姑娘,你有没有看到几个黑衣人从头上飞过去? “风筝???”她歪着头脑问我,声音甜甜又清脆。 我无语,见她两眼空洞无神,似乎象个呆子,才问:你一个人吗? “你是谁?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她竟别过头去不在理我,依旧抬头望天。 我觉得十分奇怪,不由随她抬起头一望那片天空,突然一道犹如镜子的东西从天而降,朝我飞来,那个东西飞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我几乎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脖子一阵幽冷。 我欲搔搔头,突然一阵风拂过,有人从半空中将我抱了起来,跃到一边。 一道炽热的光划成了一把冷漠的匕首直直的插在了我原来站的那个位置,青花石的地板顿时裂开了一道痕,石灰纷飞。 一个甜美的声音尖叫了起来,我傻了眼。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已经软倒在地,头磕破了一大个口子,血不停的从她的额角边流了出来,漫过了她美丽的眼睛。 我欲跑过去抱起她,未料身后有人拉住了我,道:别过去,她没事,只是磕到头而已了,我们快走。 “我们为什么要走啊。”我不解。 他指着地板道:你没看到吗?匕首?有人欲杀你。 “杀我做什么?”我一头雾水,初来长安就要遭人暗算? “谁知道,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吧??” 我摇头如拨浪鼓,他却拉过我的手道:快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被他一拉,就象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没头没脑一直跑,回过头望着倒在那地上的女孩子,祈祷:啊弥驼佛,上帝保佑,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那个从天而降的家伙一直拉着我穿梭过人群,楼道,最后跑到一条微暗的小巷中才止住了脚步。我抬头,楼顶一线天,不知谁家种的白兰,绿绿的长条叶子从巷头垂落下来,青苔长满了巷子两壁。那个家伙才松了手,含笑对我道:好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犹如春风拂面。 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意外一惊,微暗的光线却还是挡不住他白皙的肤质,他眼神中荡漾着一波一波的水纹,带着邪邪的笑意,长长的刘海从额头一边撇了过去,盖住了半边温柔的眼角。一身白粗布长衫,却还无法掩盖他俊俏的身材。 我抓了抓头,问:你,谁啊? 他笑了,带着一股坏坏的笑意,道:在下姓唐,名随风。刚才见你有危险,才出手相救。 我搜索了下脑子,好象历史上没有记载过这个名字,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才对他,相笑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不知道公子何许人? 唐随风道:问这个做什么?? 我当然只是想在长安城找个导游而已了,况且刚才若不是这个家伙出手相救,我就跟那个小姑娘一样,身首异处了。他功夫这么好,如果西池追上来,也就不怕了。我忙恭维道:不过是想结交下朋友,不如我请唐兄喝酒如何? “喝酒?”他歪过脑袋,似乎想了很久,才道:我不喜喝酒,喝酒太伤身。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翻白眼,道:那不知道兄弟喜欢什么? “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不如请我去听琴吧。今日3月3,好时节。”他笑。 “听诗??什么东西??”我不解。 他拉过我的手,道:你随我来便是了。 我被唐随风拉出巷口,在一栋朱楼绿瓦之前停了下来。门外花草芳香醉人,透过镂空石雕,院内更是鸟语花香,高楼玉砌,犹如画中美景。 阁楼轻纱飞扬,白绢芬芳。几个锦绣佳人轻纱玉缕,珠光宝气。一阵刺耳的嬉笑声传入我耳朵。我象个被骗的傻子一样,昂起头,见院子栏外挂着一面锦绣牌匾,牌匾上写着:落花阁。三个朱红大字。 我沉默半日,才吐出一句:妓院??? 唐随风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 我鄙视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当然,独自喝酒多无趣啊,我这人平生只爱喝花酒。而且你知道吗?这可是全京城最大的花楼,别的地方我还不稀罕去。”他回答得十分坦然,犹如逛妓院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祖坟风水太好才能逛的。 我冷笑几声,讥道:真愧我这么看得起你,真是众然生得好皮禳,腹内原来是这等草莽。孔夫子就是这么气死的。 唐随风竟一点都不生气,从后环手抱着我的脖子,带着孩子气的笑道:你且别生气,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拉开他傍在我脖子上的手,朝他翻白眼。 第二十章 琴声 我们刚进院子,就有几位绝色佳人迎了上来,拉过唐随风笑道:唐公子好久没来了,此次回来真是有眼福,本月的琴大赛就在今日就要揭晓了。 我闻着那一股刺鼻的脂粉花香,不由皱眉,暗叹:这就是男人所向往的世界吗?? 又一位女子拉过我的手,柔腻的手心轻抚摩着我的手背,一笑,对唐随风道:唐公子今天带朋友来了? 我忙抽出手,骨子里渗得慌。听唐随风笑道:是啊,一月一次的琴大赛,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刚巧遇到了个朋友,便一起约来了,帮我们安排个好位置,今天白玉姑娘会来吗? “白玉姑娘当然会来了,姑娘艺压群妓,她不来,怎么会有好戏看呢。公子你说呢??” 四个人拉拉扯扯的走进琼楼玉殿,殿内富丽堂皇。花香,酒香,脂粉香,全是香气。 东边有人嚷,李公子来了,赐雅间。 西院也有人嚷,武公子来了,赐雅间…… 殿内人来人往,这些男子都是风流文雅之人,与院子里的女子谈笑也是彬彬有礼,毫无一丝轻浮之态,我犹如见了几是只蛤蟆在大厅内跳来跳去似的,不习惯。 我斜眼望了一眼唐随风。他含笑的望着我,一脸坏象,才听那女子叫跑堂的道:唐公子到,赐雅间。 二人送我与唐随风走至一间雅房,含笑的吩咐了几句,又偷笑的望了我一眼,便掩面出去了。房内摆放着书架,琴架,与一套精雕细酌的檀木桌椅。服侍的丫头倒了茶,醉人心脾。 唐随风笑望着我,道:你一定没来过这里吧? 我不语。 “劝你下次穿合适你的衣服在出来,女孩子家穿这样,会让人笑话的。没瞧见刚才那几个姑娘一直在笑你吗??” 我口中的水险些喷出来,半日才结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 唐随风轻一笑,眼一烁,犹如明星,他道:当然,我见过无数女子,从来就没有出错过?而且我感觉得出,你绝对个是个平凡的人。 我翻白眼,暗想:这个家伙一定是成日穿梭在烟花柳巷,才说出这种话来。我道:唐兄,此话何意?? “是让你小心点,走路看路。” 我一阵莫名,欲在问,门外却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唐随风不理我了,起身,掀开秀帘走了出去,半椅在栏杆上,望着楼下。 我跟着出去。 整楼的王孙公子都探出头,竟还有一些象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楼下方台子上铺着锈着金线的红色地毯,摆着一副琴架,琴架上摆着一张古色香的古琴。旁边也有习坐,又有琵琶。更引人注意的竟是中间摆的那张大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烟,一一齐全。 “伯牙遥琴。牡丹琵琶。水墨斋的笔墨纸烟。”站在我身边的一位少年公子突然叹道。我微一惊才偷偷问唐随风:这什么意思? 唐随风摇头,叹道: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管同死,伯牙摔琴。那琴正是伯牙所摔之琴,因古人一位修琴高手修好了,一直流传下来的。 “有此事?我怎么不知。”我大叹:修好的琴,无论如何都有瑕疵啊? “所以不是琴艺高超的人是弹不好的,而且这也略有许知音来听的感觉。牡丹琵琶是说一位流传的名妓名牡丹,十分擅长琵琶。她与一位江南公子有一段风流韵事,后来那男子得了佳妻,便背弃了她。她刚烈,拔琵琶钢弦自杀了,那琵琶便也被修好了,流传了下来。笔墨纸烟便是全京城最好的书斋阁所制作的。” 我翻白眼,道:说来说去,原来都是些奢侈品。说都是贵的不就得了。 唐随风望了我眼,笑笑不语。正说着,一位白衫少年公子大步走了出来,全场顿时静柒下来。 那公子声音柔美,道:各位王侯公子,小姐,今日能到此来。真是“落花阁”的荣幸。因我家公子身体有些不适,才由在下柳春生代劳今日的赛诗大会。请各位公子小姐们,都赏个脸,给个好曲。最终多魁之人,我家公子定有好礼相送。 他话落,我听有人轻声道:听说上一次夺魁的那位公子,张公子送了他一箱金银,一套别墅房呢。 “是啊,张公子出手真大方啊。” “张家家财金山银山,哪在乎这点小钱。” 我一头雾水,不由惊叹:不愧是唐朝啊,就算不是唐朝盛世。不过这个张公子,未免也太败家子了吧,就算家财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啊,不免好奇:这张公子是谁啊? “张公子是这家院子里的主人,他倒是煞费苦心啊,平时他都不在的,今日竟在阁中,倒是奇迹。”唐随风摸了摸刮得十分干净的下巴道。 “那他干吗搞这些无聊的事啊??” 唐随风一笑,才在我耳朵边轻声,道:因为女皇喜欢。 我脑一嗡,险些失声叫出口,低声道:你说什么?这跟武则天有关系?? 唐随风笑道:你看了,那些王侯公子都来了。连武公子都来了,你说呢? 我别过头,果真见其他的阁楼隐处内,泰山绷前不动的坐着好几个人,模糊的帐纱虽望不见他们长什么样子,一种华丽过头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眼球。春生说完话,便转身走进了一个帐纱内。我目光随帐纱望去,白纱隐约处,一位白衣公子静坐着,隐隐端起一杯茶,放在唇边,动作幽雅如画。 他对春生说了几句话,春生便又走了出来,站在台上道:有请白玉姑娘。 话落,帐纱隐隐的摊开了,一位青纱绿裙女子,迈着莲步款款的朝台间走去,见她脸若银盘,眼若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青。犹如画中走来,回眸一笑百媚生,万千女子无颜色。 全场一片哗然。 她走到了琵琶边,坐了下来,抱起了琵琶,轻挑琴弦,一阵悠然轻音顿时让这个春意更加丰盛。她道:小女子就琵琶而唱曲,在过个引子,若哪家小姐公子能接上的,便接上,赛得过小女子的。小女子当然愿意折服。 她的声音甜美,犹如莺跃于树梢,轻盈而甜蜜。全场无人不服帖。 春生又从那白衣公子的莲帐内走了出来,走到了场中央。手捧着一副字卷,轻轻打开,道:我家公子给白玉姑娘出的题是:春思。白玉姑娘请。 白玉含笑,一眼柔情,道:多谢张公子赐题。沉思一会便道:满城烟水月微茫,美人望断空惆怅。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采莲湖上棹船回,风约湘裙翠,一曲琵琶数行泪。望君归,芙蓉花开无消息。晚凉多少,红鸳白鹭,何处不双飞。 琵琶声切切,凄凄凉凉,夹杂着白玉委婉的曲声。我似乎感同身受,她身夹着多少哀怨和忧愁,竟脱离不了这红尘千万种,又喜好某位男子终难成的痛苦。 东楼西楼悄无言,突然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整个楼宇都要被掀起来。 白玉场尽,才起身走到文房四宝前,提笔便写。 春生见她写完便走了过去,拿起了那张纸,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俊秀柔雅的隶书写着一个十分普通的词:春景。 白玉一作躬,便有一位青年公子走上前对她道:我们武公子有请姑娘到楼上一叙。 白玉含笑也没回绝,只点头随那人去了。我仰起头看那个神秘的帐纱内,那个武公子静坐在那,喝着茶。白玉随下人走了进去,就在掀开帐帘的一刹那,惊鸿一瞥,我都惊呆了。那家伙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虽是单眼皮,却也是犹如凤般冷傲。身材更是不用说,单那一身的凌罗绸缎,就让我眼花缭乱。太帅了!! 白玉进去后,帐纱便放了下来。 我痴痴的扯了扯随风的衣角,道:喂,那家伙是谁啊?长得太风流了吧? 唐随风一笑,道:那是武三思。女皇的侄子,他的风流可是全大周的人都知道的。 我一怔,收了痴心,呼道:什么?他是武三思?? “怎么你认识??” 我摇头道:不认识。心中一片感慨,难道那就是历史上的武三思,却不象历史上所说是一个浑浊之人,最后折服在上官婉儿的石榴裙下。看起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宛若子建之才。为何历史对他的评价这么低呢?我不由摇了摇头。 唐随风见我一人自言自语,不由的笑摸了摸我的头道:你似乎对武公子很有兴趣,我与他也算有一面之缘,不如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拉掉他放在我头上的手,气道:下次不许摸我的头,你谁啊你。谁说我对他有意思了,不过也是个纨绔之弟而已。鄙人不屑。 “呦,看你还蛮自高的嘛。”唐随风一脸风趣,俏俏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坏坏的笑,令人十分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第二十一章 见鬼了 唐随风话落,片场一片静柒,犹如等待另一场电影开始时的激动,突然一片帐帘微动,走出一位朱衣小姐。 朱衣小姐大步走到了台上,含笑道:各位公子先有礼了,小女子姓江,名水惜。 她没多言,便走到琵琶边,抱起琵琶,边弹,边豁声唱道: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 我见她眉宇美丽,却带着一股不可磨灭的妖气。 一曲尽,果然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唐随风一笑,望了沉默的我一眼道:怎么,你觉得她的词不好。 我道:并不是词不好,而是人不好。 “你见人家长得比你漂亮,你妒忌。她是江南江总督的女儿。”唐随风竟伸摸欲摸我的鼻子,我气得冲他直咧牙叫道:在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撕了。 他咯咯一直笑,笑着恶作剧式的,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江水惜笑起身,走到文房四宝边,写下了一句诗。春生拿起,念道:三月花比二月红。 便也下去了。 接下来,一位一位的家小姐都舍得抛头露面的,一一唱过。似乎为谁而在施展着自己浑身解数,只为博公子一笑。我不由的皱起眉头,推了唐随风一把,低声道:为何不见男人下去比诗啊?? 唐随风含笑不答。我心中暗气:这些男人定是将女子当成了玩乐的赏物了。真是让人气不服,我气鼓鼓的瞪着眼睛这些贵公子,突闻春生念了下一道题:琵琶无声。 我突然想起辛弃疾的琵琶赋,更是写出了一位绝代女子的悲苦,便举手大叫:我来对。 全场齐刷刷的扭过头来望着我,半日的才哄堂大笑起来,议论纷纷:这个莫名哪里来的野小子啊,竟敢在这样的地方上大声喧哗。 唐随风的笑定格在脸上,象电影切片,有点难看!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不要让我跟着你出丑啊。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狠狠的一推。 唐随风漂亮的刘海一下子被我弄乱了,他扭过头瞪了我一眼,十分滑稽。 我不理他,大摇大摆的走下了台阶,一跃,跳上了大台。 众人睁着的眼睛,犹如水母,见我一身大衣,松松垮垮(西池的)。一双莫名其妙的黑色鞋子,他们从未见过(现代板鞋)。卷起的袖口挽得老高的,手上挂着一个白色亮晶晶的东西,也不象珍珠(现代男式手表,神奇的是一到古代,它就停了)。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细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块奇怪的小石头(妈妈送的挂饰)。一张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系在脑后,一半黄,一半黑,犹如稻草。脸色平淡,没有一丝胭脂。 他们在也忍不住,小姐公子都顾不了自己完美形象,笑得前跌后仰,手揉肚子疼。 我也不生气,走到了古琴面前,轻一扰弦心,一声幽雅轻柔的声音藤空而起。全场顿时静凄下来,全都仰起头望着我,不知我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要用古琴来颂琵琶,这倒是古今第一遭。 我把长长的卷刘海往脑后一扫,故作潇洒,道:在下姓夏,名末。号,无聊居士。今日有幸来这里与大家一起赛诗。若有好笑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我话未落,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笑得要断气的声音。 我昂起头,唐随风在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一咬牙,脱下了自己的板鞋,朝他头上狠狠的砸去。我一向丢飞标都丢得非常准,何况是这个小小的鞋子。 未料唐随风竟一歪脑袋,伸手接住了,见竟是我的鞋子,他先怔了一会,笑了更大声了,好象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公子。 众人对我目瞪口呆,犹如稀罕物种。才见春生从那帐纱之处走了出来,走到了我面前,脸憋得微红才对我,道:我们家公子让夏公子快开始吧。 我回头望了帐纱一眼,白色的帐帘隔开的神秘感,却让我有十足的兴趣知道这里面到底是谁,只隐约他似乎也在笑。我对春生勾了勾手指头,道:我有件事不知可不可与你家公子商量一下。 “公子请讲。” 有个下人带来了我摔下唐随风的板鞋,他似乎研究了很久,才递给我。我接过,套上了,十分轻巧,众人又看得目瞪口呆。我才道:我若赢得过之前的所有姑娘们,我想请你们家公子与我见上一面。” “这,我们家公子从不见生人的。”春生面带难色。 帐纱外走出了另一位侍从,他淡声道:我们家公子答应夏公子的请求。 春生才对我笑,道:我们家公子答应。 我一笑,一撇手对他道:那行,你下去吧。春生便下了台。 我说完走到古琴面前,轻一挑心弦,仰头轻吟道: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我吟完抬头见众人,都睁大眼望着我,一脸陶醉。我一笑,坐在古琴塌上,低眉轻挑琴,配着那现代感的乐调唱起了周杰伦的《东风破》道: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琴声切切,语意绵绵。我突然感觉到这一把古琴真的质感非常好,犹如仙木所作,可顺其心意。声音清脆而明亮,时而悠远缠绵。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寂寞,仿佛未来还会这么一直寂寞下去,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如此孤独。 我才觉得心猛然一痛,收了手,手心一疼,不知为何我的食指间竟滴下了一滴银红的血液,滴在了琴塌之上。 我心微微一惊,弦未断,却割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如痴如醉。 突然有位青衣公子站了起来,先鼓掌道:未料公子小小年纪,竟能够操使伯牙的琴。造诣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佩服。收回刚才对公子的轻浮之态,实在惭愧。 他话落,又有人站了起来也说了相同的话。 我忙起身对他们作揖,道:各位兄台客气了,刚才确实是小弟卤莽了。 场子内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听有人道:夏公子果然是技压群芳啊。 我对他们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强烈的进入了我的眼帘。他一脸冷漠,犹如南极冰川上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雪。 我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冷光,从我的前胸直刺到了后背,吓得跳了起来,整个人没站稳,顿时从琴塌上从后倒了下去,磕到了后脑勺,痛得直咧牙。 春生一惊,慌走过来扶起我,道:夏公子,你没事吧??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往楼下滚去。 全场一片奇怪,不知以为我见鬼了。 第二十二章 他再次出现了!!! 那一个黑衣人突然一跃,跳到了台上。 我已经从台上滚了下来,象被四处堵截的逃犯,连滚带爬,无处可逃。 那个家伙冷着脸望着我。 我走投无路,忍不住一声尖叫,便滚进了一个帐莲。 突然一股淡淡栀子花香朝我迎面扑来,将我整个人都陶醉了。我抬头,玉雕镂空的桌边,一位白衣公子静坐着,一手轻轻的放在桌台托着茶杯,一手轻放在膝盖上,一柄精美的折扇捏在他手中。长发飘逸,刘海半盖过眼角,犹如流星般的眸子,一闪一闪。 我脑子空白了片刻,才脱口而出:真的是你???? 白衣公子含笑,道:公子说什么? 他身边的另三个年轻侍从顿时围了上来,冷喝道: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 我顿时感觉身后那阵冰冷已经围得我走投无路,吓得跑了过去,躲在了那白衣后面大叫:叶蓝,先别说了,救我。有人要抓我。 我话落,那个黑脸金刚已经冷冷的立在白纱帘内。 他不是谁,正是讨债高手,西池。 西池一脸冷漠,看来我偷他钱的事情真的是非同小可。他一个小老百姓,那些钱够他活上大半辈子了,而今却被我偷了,怕是后半辈子要靠我养了。我两腿发软,心叫:完了,完了,小阴沟里翻船了。 西池与白衣对望了几眼,那三个权势的小奴才竟没有上去挡住他,反而退后几步。 白衣站了起来,望了我一眼,才合扇对西池,道:好久不见,李公子。 西池淡,道:我是来找她的,不是来找你的。他说话时就把手中的长剑指向了我。 我把头躲在白衣后面,不敢出去,不知西池那贫穷人竟认识白衣这只金凤凰。 白衣含笑,道:可是今天这位夏公子是我的客人。 “他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哪配得起做你的客人。她不但偷了我5千两银票,还犯了案子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一听,犯了案子了,头皮发紧,探出头叫道:喂,姓西的。你别乱扣屎盆子,我是偷了你的钱,可是我哪里犯了案子了?? 西池一拧眉头,我顿时觉得黑气冲天,暗自郁闷:我怎么见了这个家伙,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么怕他做什么? 西池冷道:你还敢说,有人报了李知县,说有人亲眼见到你用飞标打伤了一个小姑娘。难道你敢说没有?? 我猛然想起,不由冷汗徐徐,那时我站在哪里,一个飞标打过来,唐随风救了我,可是飞标打下来打起的石头末却伤了那个小姑娘。身后又有黑衣人追过来,我便吓得半死,逃了。没多在意,难道那个小姑娘真的死了? 西池看我脸色,冷笑道:记起来了吧。 他话刚落,外面一阵闹哄哄,一大堆的官兵犹如蜜蜂般拥了进来。 我脑筋顿时不清楚,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唐随风的影子,那家伙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这江湖人未免也太不义气了吧。 西池突然道:你若愿意跟我回去,我倒可以考虑不抓你。 我突然十分郁闷,我怎么跟那监狱这么有缘分啊,时不时就要进监狱。 西池果然低声对那几个官兵说了几句话,官兵便笑呵呵道:李公子吩咐的,自然是了。便低头下去了。 我鄙视的望着他,他刚巧也抬起头,冷漠的望着我,我赶快把眼睛移开了,不由的望了白衣一眼,低声道:喂,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啊??我是夏末啊。 白衣装纯情,一脸问号。 我气岔,忍不住自捅脊梁骨,叫道:你忘了那2000万了啊?你这个钱奴还逼着我一直要钱,这会倒把我给忘记了。 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这个家伙突然记起来,我还欠他2000万!!那样我会觉得他比我爹还亲。 “什么钱奴??什么唐三彩。”白衣一脸不解,我才知道唐朝根本没有唐三彩这个东西。我急抓了抓头,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在这个时代能够见到一个熟人,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识我了。我还指望他能够把我从这个时代带回现代去,老实说这个地方确实是很漂亮,可我还是比较习惯21世纪那个美丽的中国。 西池拉起了我的手就走,我竟忍不住伸手拉住了白衣的手。白衣微微一怔,竟也没有挣脱,只让我拉着。 西池脸不露色,却绿了,象只绿毛龟,瞪着我,竟也不松手。 我也不放手。三人僵持着,犹如拔河一样,痛得我胳膊要断了,急得快哭了,冲西池吼:我不要跟你走,你松手啊。 西池一点都不客气,冷道:那你是想去蹲监狱了。 “不要。”我昂天长叫。 那白衣竟还笑得出来,这让我不得不把他和叶蓝联系在一起,两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双生的都没这么象。 什么玩笑嗣,什么“一笑天”。 他突然反拉着我的手,捏得很紧,我别过头,微微一惊,就在这千斤一发的时刻,帐帘被掀开了,一位朱衣女子走了进来,惊指着西池大叫:西池哥,你怎么也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完,扭头望着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知道我这一身打扮一定是让她误会了。 西池一愣,脸上晚霞飞红,冷不防,松开了拉我的手。我发誓,他做了这一辈子最缺德的事。 白衣一定也只是觉得好玩,才拉住我的手不放,他更是千算万算,算不到西池会突然松手。我发誓,他一定也恨我的心,跟我恨西池是一样。 我还未反映过来,就被白衣用力一拉,整个人朝犹如开弓的箭,朝白衣扑了过去,伸手急想抓住一个可救命的东西,未料竟抓到了那块铺玉桌的白绸布。 一阵噼里啪啦,杯子全部到摔到了地上震耳欲聋,众人不忍的捂上耳朵,闭上眼睛。 银丝绸缎上,边角纺得很整齐,中央银线锈着一团白牡丹徐徐如生。春花景仰。朝我的头部飘来。 白衣还拉着我的手,一手惯性的搂着我的腰。我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傻了眼,望着我。四目相对,我却感觉到了他长长的睫毛,碰到我脸上氧氧的感觉。那一块桌布便飘盖在了我与他的头上,象新娘的红盖头一样,一切都暗了下来。我感觉到了我的唇角碰到了一个东西。湿湿的,却很温柔,暖暖的印在我冰冷的唇角边。 一个呼吸轻轻的,柔柔的,犹如春风中夹杂着的细春雨。 光滑的桌布顺着我枯燥的头发涣涣的垂落了下来,我睁大了眼,脑子犹如几百只蜜蜂在飞,嗡嗡的叫开了。 上帝,我竟然吻住了他。 白衣此时才睁大了眼,世界上总是有一些那么巧,又让你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相信真实的事情,比如这一次。 周围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不长眼睛,看到这惊天动地的一刻。 白衣的四个少年侍卫同时傻了眼,望见自己的少爷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吻了,还无动于衷。 我先听到了西池“啊”一声恐怖的惨叫声,犹如见了鬼。 白衣竟还睁着大眼睛,莫名的望着我。 我象缺氧一样,狂跳了起来,“啊”一声尖叫,吓得所有的人都惊醒了过来。我连蹦带跳,忙忙用袖子擦嘴巴,象中了毒似的。 春生才忙跑过来扶起白衣,道:少爷,你没事吧? 白衣摇了摇头,手中的扇头忍不住的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唇。我本以为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却未料他竟觉得十分好笑,柔柔笑了起来。 西池的脸,绿得可以养鱼。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我才知道我今天这一身打扮有多么难看:这算什么事?两个男人在对吻,难道那白衣有断袖之癖??? 我越想越觉得他不象叶蓝。我向刚才进来的那女子,投过去杀人的目光,要不是她突然闯进来,我哪会出这种丑。望着她,我突然一惊,这不是刚才那位吟:月明故乡红的那位女子。唐随风说她是江南省督的女儿,名江水惜。她怎么会跟西池很熟呢? 西池竟也冷冷的瞪了江水惜一眼,便冷冷的望着我。 江水惜望着我的目光也竟令人觉得头皮发紧,象看着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我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细一想,才道:看什么看,我干吗要跟你解释啊。你这个臭小子,别忘了我还是你姨妈。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是你侄子。”西池一听,气得直打颤,越说脸越红,刚才那冷漠的小样,早不知道抛哪里去了。众人莫名其妙。 他竟伸出手朝我身后打来,我还未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晕晕的软在了他的怀里。一阵沁人的栀子花香。 第二十三章 别说一件,十件都行,百件都行! 我走进宛若的屋子,檀香绕人。 一位清秀柔雅的女子,纯纯的坐在床上,双目透明如水,却也空洞如烟。弱弱的身子骨不经风吹,更如西子之态,额头上系着一块白纱布,透出了红色的血液,看来是淤血所致。 我傻了眼,真不想让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她,这不是昨日那一个站在我身边一直看着天空的女孩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宛若扑了过去抱住她,眼泪婆娑:婉儿,你醒了。是姑姑啊。你怎么了??她不停的抚摩着那姑娘的额头与头发,心疼得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身上。 另一妇人在一边不停的垂泪,泣不成声。 我猛然一怔:婉儿??她就是上官婉儿,才华横溢,技压百官,倾国倾城的历史第一女宰相,上官婉儿???我不敢相信的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得要死,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难不成这只是同名同姓?她虽然漂亮,可未也有古人形容的如此夸张。 西池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淡道:你看你闯的这是什么祸。 妇人呜咽道:宛若,夕烟我对不起你。那日池儿说要来接我们。我便带着婉儿在城门口等着他。未料婉儿突然喜好京城,说想先去看一看,我便也不在意。时间尚早,我因想给你们买一些果子,未看好她,等我回过身时,她已经不见了,我急急找了好几条街,才见到她躺在地上,不醒人世了。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婉儿醒过来了。宛若,你便别在伤心了。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的婉儿啊。小时候如此聪明伶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一个挨千刀的这么作践我婉儿啊。”宛若声声泣下,骂声却字字的割入我心。我别过头去望西池,原来宛若还不知道是我把婉儿害成这个样子的,难道西池没有告诉他娘亲。 夕烟突然起身,扶着宛若坐在床沿上,低头自责道:宛若,我不想瞒你了。自从爹爹死后,我们家便也败了。我与婉儿被赐于别人为奴。我为了我们家能够光复门楣,每日监督婉儿读书。婉儿也十分聪明,深明白我的苦心,她三岁学诗,四岁会吟。这件事竟不知传满天下。可是就在去年,婉儿因为一场病,突然发了一场高烧,便烧到了脑子。从此行为偏僻性乖张,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并非是他人所为。 “啊。”宛若一声尖叫,犹如晴天雷辟,心痛到绞。说完二人便抱在一起痛哭。 我不由的一阵迷糊:这怎么回事?怎么与历史上写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此婉儿非彼婉儿。我搔了搔头,松了口气,好在这上官婉儿不是我打傻的,要不,我可真成了千古之罪人,自后的文人墨客定也少了这个可赞颂的奇女子。 我转身欲走,突闻夕烟泣得更大声了: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却突然接到了女皇的圣旨。她听闻婉儿聪明伶俐。十分好奇,便让我带着婉儿去面见她,说要考婉儿的文章。 “啊。”宛若一声惊呼,急道:此话怎讲?? 夕烟摇头苦道:老爷与太爷都是冤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我们上官家一族就这样败了。本以为婉儿定能替我们申冤,可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啊。 我忍不住的搔头,望着床上的那个女子,不解:什么?她真的是上官婉儿啊,历史记载,上官婉儿因为文才过人,辞藻余香。武则天非常喜欢,才留她在身边做司仪。这样一听来,乱七八糟的是历史吗??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上官家已经够冤的,如果皇上见到婉儿是这一副摸样,那定会判我们欺君的。我们上官家如何是好。”宛若心泣,我听了也伤由心发,又提不起什么话可安慰他们,只得转身走出。 2。 门外,晚风徐徐,晚霞满天飞。红彤彤的照在我的脸上,暖暖,温温的,好象母亲的抚摩。我低头漫步走到了那条小桥上,坐了下来,脱下鞋子,躺水。 夕阳洒下余光,满江碎银点点。日落就在眼前,拉长了投影,雁回巢,略凄凄。 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他见我光着的脚,才道:不是叫你规矩一点了嘛? 我道:要你管。 “这样会嫁不出去的。”西池竟也会说这样的话。我白了他一眼道:这样的事恐怕轮不到你操心吧??我心黯神,妈妈死了,爸爸早已经将我忘记了。不会再有人会替我操心这一些琐碎的事了。 西池却没头没脑的道了句:如果有人想娶你呢?? 我别过头,望着他,象他脸上开了朵花:那个人一定祖坟没盖好!!或者脑子缺根筋!! “你才祖坟没盖好!!脑子缺筋!!”西池冷漠的脸上突然有点气急败坏。 我望着他,憋着想笑,却笑不出口,问道:难道阁下说的是自己?? 他微微一怔,才别过头,突然淡声道:无论如何,都不算坏事。 我看着他脸上时冷时热的表情,实在琢磨不透,只得道:还好,我还小。 “小,十八了还小!”西池又发热了。 我倒一怔,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写着的。”西池突然转移话题,道:你那天不是说想去皇城玩吗?? “那是我能去得了的地方吗?你以为那是北京天安门啊,交个门票就进得去。” 他也不解,别过头来望我,道:什么门???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便可去了。 “什么??” “扮我表妹,上官婉儿。” 他话落,我觉得脑子一阵悬晃,险些跌到江里面去:你说什么?让我扮上官婉儿???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望着我,一副死人脸,问道:你觉得我象在开玩笑吗?? “我不同意,我象是当上官婉儿那块料吗??”我突然热血沸腾,西池根本不知上官婉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人物,当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简直是在欺骗伟大的中国人民和华夏历史,搞好流芳百世,搞不好遗臭万年。 “谁都没见过上官婉儿,我十分相信你的能力了。”西池连开玩笑都一点劲都没有。我从桥上跳了起来,道:你不是一向都十分鄙视我吗?我可不干这当子生意,我又没什么好处。 西池昂起头望我,道:以后你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好处的!!我也从此不为难你了,而且你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帮你,我对天起誓。他话落就举起三个食指对天起誓状,欲用苦情计,无奈我夏末是冷漠之人,不受这些小感动,冷笑道:你我什么时候这么亲了。说完提起鞋子,套上了便往回篱笆里走。 刚推篱笆进去,吓了一大跳。宛若与夕烟齐齐的跪在我的面前,双双低眉垂泪。我又惊又不解,忙走过去扶起他们,道:宛若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给我跪下了呢。 西池也走了过来,却不扶起他母亲。 宛若抬起头,泪眼朦胧道:末末,你我虽认识时间短,也算姐妹一场,我没求过你什么。但是上官家已经迫在燃眉。家已败,若连这根也一起拔了,怕以后是没什么希望了。我爹爹的冤枉,也在也没有人去替他平反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可平反的机会,可婉儿却变成那个样子。末末,如今能够救我们上官家的只有末末你了。若你愿意屈尊,救我上官家,姐姐我任你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我哭笑不得,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池竟煽风点火,在我耳边轻声道:若我娘知道是你将婉儿伤成这样,真不知会有什么反映。 我心狂跳,耳边一阵火烧,虽然上官婉儿并非因为我变傻的,却实是因为我而伤的。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逢。 夕烟又道:若姑娘能够救我上官家,我自是愿意以后给姑娘做牛做马。她话落竟要给我磕头。我吓得忙跑上前扶住她道:别别别,我夏末一介痞子,何德何能啊?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怕自己没有本事,武皇又不是谁都能见得的。 “你在赛诗大会上所写的诗,我已听了。此时怕全京城的王侯公子都认识你了。你技压群芳,我想你随口一说你是传说中的那一个上官婉儿,谁会不信呢?” 我百口难辩。宛若突然抬头对西池道:不如这样,池儿你退了江家的婚事,娶末末为妻吧。这样末末也算是我们家的人了。她替我们家也无什么不可。若可以,选个好日子,便订亲吧。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与西池同时叫道:什么??? 我还未推脱,西池已是脸飞红,忙道: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家的亲事是爹爹定下来的,哪能随便改。况且这也……他说着突然瞪着我,没有下文了。 估计他是想说我配不上他,我气岔,也气道:刚才谁说想娶我来着,这会变化比六月的雨还快了。是啊,哪有侄子娶姨妈的道理啊。 “你还说。”西池一听我提姨妈两个字,马上就变了脸色,狠声道:好,你要是在敢提姨妈两个字,我就真的不管什么事,都要娶你。 “你敢。”我与西池二人对瞪,望着他不愿屈服的脸,象谁欠他200万似的,不由想到了个好主意,我拍掌,道:要我扮上官婉儿也可以。但是西池必须答应我一个事。 宛若与上官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迎上来道:什么事,你便说。别说是一件,就是10件,百件,我也得叫他答应了。 西池无语,只望我。 我西西一笑道:让他明日陪我逛一天长安城,给我当一天奴才使唤。 “你。”西池咧牙。宛若却喜道:使得使得。池儿,你快答应了。 西池白脸道:娘,你说什么呢?这外一传出去,不是笑死人? “好了,池儿,你别说是你,就是末末让我去做他的丫头,我都得应了。”完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柔柔的语气转为冰宵。 西池的脸不由一白,忙道:我答应她便是了。 我奸笑的望着西池一眼,伸手将他他飘逸的长发揉成鸟窝,道:好了。明天早起,记得叫我啊。我说完便拉着宛若与上官夫人进屋子去了。 第二十四章 奸笑 我走进宛若的屋子,檀香绕人。 一位清秀柔雅的女子,纯纯的坐在床上,双目透明如水,却也空洞如烟。弱弱的身子骨不经风吹,更如西子之态,额头上系着一块白纱布,透出了红色的血液,看来是淤血所致。 我傻了眼,真不想让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她,这不是昨日那一个站在我身边一直看着天空的女孩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宛若扑了过去抱住她,眼泪婆娑:婉儿,你醒了。是姑姑啊。你怎么了??她不停的抚摩着那姑娘的额头与头发,心疼得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身上。 另一妇人在一边不停的垂泪,泣不成声。 我猛然一怔:婉儿??她就是上官婉儿,才华横溢,技压百官,倾国倾城的历史第一女宰相,上官婉儿???我不敢相信的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得要死,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难不成这只是同名同姓?她虽然漂亮,可未也有古人形容的如此夸张。 西池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淡道:你看你闯的这是什么祸。 妇人呜咽道:宛若,夕烟我对不起你。那日池儿说要来接我们。我便带着婉儿在城门口等着他。未料婉儿突然喜好京城,说想先去看一看,我便也不在意。时间尚早,我因想给你们买一些果子,未看好她,等我回过身时,她已经不见了,我急急找了好几条街,才见到她躺在地上,不醒人世了。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婉儿醒过来了。宛若,你便别在伤心了。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的婉儿啊。小时候如此聪明伶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一个挨千刀的这么作践我婉儿啊。”宛若声声泣下,骂声却字字的割入我心。我别过头去望西池,原来宛若还不知道是我把婉儿害成这个样子的,难道西池没有告诉他娘亲。 夕烟突然起身,扶着宛若坐在床沿上,低头自责道:宛若,我不想瞒你了。自从爹爹死后,我们家便也败了。我与婉儿被赐于别人为奴。我为了我们家能够光复门楣,每日监督婉儿读书。婉儿也十分聪明,深明白我的苦心,她三岁学诗,四岁会吟。这件事竟不知传满天下。可是就在去年,婉儿因为一场病,突然发了一场高烧,便烧到了脑子。从此行为偏僻性乖张,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并非是他人所为。 “啊。”宛若一声尖叫,犹如晴天雷辟,心痛到绞。说完二人便抱在一起痛哭。 我不由的一阵迷糊:这怎么回事?怎么与历史上写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此婉儿非彼婉儿。我搔了搔头,松了口气,好在这上官婉儿不是我打傻的,要不,我可真成了千古之罪人,自后的文人墨客定也少了这个可赞颂的奇女子。 我转身欲走,突闻夕烟泣得更大声了: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却突然接到了女皇的圣旨。她听闻婉儿聪明伶俐。十分好奇,便让我带着婉儿去面见她,说要考婉儿的文章。 “啊。”宛若一声惊呼,急道:此话怎讲?? 夕烟摇头苦道:老爷与太爷都是冤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我们上官家一族就这样败了。本以为婉儿定能替我们申冤,可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啊。 我忍不住的搔头,望着床上的那个女子,不解:什么?她真的是上官婉儿啊,历史记载,上官婉儿因为文才过人,辞藻余香。武则天非常喜欢,才留她在身边做司仪。这样一听来,乱七八糟的是历史吗??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上官家已经够冤的,如果皇上见到婉儿是这一副摸样,那定会判我们欺君的。我们上官家如何是好。”宛若心泣,我听了也伤由心发,又提不起什么话可安慰他们,只得转身走出。 2。 门外,晚风徐徐,晚霞满天飞。红彤彤的照在我的脸上,暖暖,温温的,好象母亲的抚摩。我低头漫步走到了那条小桥上,坐了下来,脱下鞋子,躺水。 夕阳洒下余光,满江碎银点点。日落就在眼前,拉长了投影,雁回巢,略凄凄。 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他见我光着的脚,才道:不是叫你规矩一点了嘛? 我道:要你管。 “这样会嫁不出去的。”西池竟也会说这样的话。我白了他一眼道:这样的事恐怕轮不到你操心吧??我心黯神,妈妈死了,爸爸早已经将我忘记了。不会再有人会替我操心这一些琐碎的事了。 西池却没头没脑的道了句:如果有人想娶你呢?? 我别过头,望着他,象他脸上开了朵花:那个人一定祖坟没盖好!!或者脑子缺根筋!! “你才祖坟没盖好!!脑子缺筋!!”西池冷漠的脸上突然有点气急败坏。 我望着他,憋着想笑,却笑不出口,问道:难道阁下说的是自己?? 他微微一怔,才别过头,突然淡声道:无论如何,都不算坏事。 我看着他脸上时冷时热的表情,实在琢磨不透,只得道:还好,我还小。 “小,十八了还小!”西池又发热了。 我倒一怔,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写着的。”西池突然转移话题,道:你那天不是说想去皇城玩吗?? “那是我能去得了的地方吗?你以为那是北京天安门啊,交个门票就进得去。” 他也不解,别过头来望我,道:什么门???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便可去了。 “什么??” “扮我表妹,上官婉儿。” 他话落,我觉得脑子一阵悬晃,险些跌到江里面去:你说什么?让我扮上官婉儿???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望着我,一副死人脸,问道:你觉得我象在开玩笑吗?? “我不同意,我象是当上官婉儿那块料吗??”我突然热血沸腾,西池根本不知上官婉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人物,当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简直是在欺骗伟大的中国人民和华夏历史,搞好流芳百世,搞不好遗臭万年。 “谁都没见过上官婉儿,我十分相信你的能力了。”西池连开玩笑都一点劲都没有。我从桥上跳了起来,道:你不是一向都十分鄙视我吗?我可不干这当子生意,我又没什么好处。 西池昂起头望我,道:以后你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好处的!!我也从此不为难你了,而且你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帮你,我对天起誓。他话落就举起三个食指对天起誓状,欲用苦情计,无奈我夏末是冷漠之人,不受这些小感动,冷笑道:你我什么时候这么亲了。说完提起鞋子,套上了便往回篱笆里走。 刚推篱笆进去,吓了一大跳。宛若与夕烟齐齐的跪在我的面前,双双低眉垂泪。我又惊又不解,忙走过去扶起他们,道:宛若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给我跪下了呢。 西池也走了过来,却不扶起他母亲。 宛若抬起头,泪眼朦胧道:末末,你我虽认识时间短,也算姐妹一场,我没求过你什么。但是上官家已经迫在燃眉。家已败,若连这根也一起拔了,怕以后是没什么希望了。我爹爹的冤枉,也在也没有人去替他平反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可平反的机会,可婉儿却变成那个样子。末末,如今能够救我们上官家的只有末末你了。若你愿意屈尊,救我上官家,姐姐我任你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我哭笑不得,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池竟煽风点火,在我耳边轻声道:若我娘知道是你将婉儿伤成这样,真不知会有什么反映。 我心狂跳,耳边一阵火烧,虽然上官婉儿并非因为我变傻的,却实是因为我而伤的。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逢。 夕烟又道:若姑娘能够救我上官家,我自是愿意以后给姑娘做牛做马。她话落竟要给我磕头。我吓得忙跑上前扶住她道:别别别,我夏末一介痞子,何德何能啊?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怕自己没有本事,武皇又不是谁都能见得的。 “你在赛诗大会上所写的诗,我已听了。此时怕全京城的王侯公子都认识你了。你技压群芳,我想你随口一说你是传说中的那一个上官婉儿,谁会不信呢?” 我百口难辩。宛若突然抬头对西池道:不如这样,池儿你退了江家的婚事,娶末末为妻吧。这样末末也算是我们家的人了。她替我们家也无什么不可。若可以,选个好日子,便订亲吧。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与西池同时叫道:什么??? 我还未推脱,西池已是脸飞红,忙道: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家的亲事是爹爹定下来的,哪能随便改。况且这也……他说着突然瞪着我,没有下文了。 估计他是想说我配不上他,我气岔,也气道:刚才谁说想娶我来着,这会变化比六月的雨还快了。是啊,哪有侄子娶姨妈的道理啊。 “你还说。”西池一听我提姨妈两个字,马上就变了脸色,狠声道:好,你要是在敢提姨妈两个字,我就真的不管什么事,都要娶你。 “你敢。”我与西池二人对瞪,望着他不愿屈服的脸,象谁欠他200万似的,不由想到了个好主意,我拍掌,道:要我扮上官婉儿也可以。但是西池必须答应我一个事。 宛若与上官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迎上来道:什么事,你便说。别说是一件,就是10件,百件,我也得叫他答应了。 西池无语,只望我。 我西西一笑道:让他明日陪我逛一天长安城,给我当一天奴才使唤。 “你。”西池咧牙。宛若却喜道:使得使得。池儿,你快答应了。 西池白脸道:娘,你说什么呢?这外一传出去,不是笑死人? “好了,池儿,你别说是你,就是末末让我去做他的丫头,我都得应了。”完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柔柔的语气转为冰宵。 西池的脸不由一白,忙道:我答应她便是了。 我奸笑的望着西池一眼,伸手将他他飘逸的长发揉成鸟窝,道:好了。明天早起,记得叫我啊。我说完便拉着宛若与上官夫人进屋子去了。 第二十五章 同志们好! 次日,晴。 屋外晨风淡然,三月春花开满整个篱笆门外,红黄绿交接,灿烂夺目。我随手摘了一朵红色的小野花插在了西池的头上道:走吧。 西池冷着脸道:很好,你果然是很好啊。 我耍流氓,道:怎么?想打我啊?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我可是随时都可以反悔的哦。 他冷冷一笑,那朵黄花别在他发间,简直象某家花花公子,只道:你放心,我李西池决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嘴一撇,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歪脑袋问他道:我们就这样走着去啊,这里离长安城还有一定距离列。 “我去牵马。”西池的话都是从鼻子哼出来。 我拉住了他的胳膊,半笑不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什么意思。” “佛说,要当活着时,做的每一件事都当成是一场修行。特别是对习武之人。就算是走一步路,呼吸一口气,都是一种修行。看你身强力壮,姨妈我测试一下你到底功夫有多好啊。勉强做一回沙袋,所以你背我去吧。” 我假装委曲求全,西池却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裂嘴道:哪个佛胡说八道的。要我背你,你莫不是脑残了? “脑残,你一一大少爷,竟也会说粗话,圣贤书都读哪去了?”我恶狠狠的所完,食指已经从他他白皙的额头上戳了过去。他在冷漠,嘴角都在抽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了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的撑起宛若为我准备的小油伞,大声叫道:向长安进军。 西池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得长叹一声道:难怪孔父子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也不生气道:有种你别娶媳妇! 他瞬时无语! 2. 长安的影子已经浮现在我们的面前,波澜壮阔,古意黯然。 我从西池的背上滑了下来,收起了伞。 西池瞪了我一眼,道:你满意了吧? 我冲他西西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还好,侄子的肩膀挺宽的,身材很好!!不错不错!!哎呀,不知谁家姑娘有福气!! 西池眉角在抽搐。 我抓起胳膊上的袖口,欲擦额头上的汗。西池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不解的瞪着我道:你干吗? “擦汗啊。” 他歪着脑袋,象看稀有物种一样看了我半天,才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色的锦帕递给我,道:借你,你到底是里来的? 我接过他手中的锦帕一看,帕子洁白如雪,边角绣着一朵精致的栀子花,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我一时愣了。 西池淡,道:你怎么了。 我回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每一次闻到这一个香味都会发愣,因为这一味道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也意义重大!!远在西元前的那些往事就不会忘记,好象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必须回去,这一个时代它不属于我。 我没说什么,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把汗,瞥见西池竟歪着脑袋怔怔的望着我,眼中透出了一种特别的温柔,犹如望着自己保存已久,最心爱的东西一样,这种温柔我前所未见。 我见他侧脸也划过了一道晶莹的汗,便拿起帕子欲帮他擦去。他才突然回醒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语气有些怪:你干吗? 我白了他一眼,道:擦汗啊。我可不想让我的坐骑就这样累死了,路还长着呢。 他恢复了刚才那冷漠的神情,气瞪了我一眼,从怀中又取出一块方巾自己擦汗。 我象看着一只大猩猩在照镜子一样看着他,道:这个你不要了? “送给你了!”他话落收起了帕子,就别过身去。 我心微微一热,突然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活着一种人,这一种人天生就是有些犯贱。他们活在自己圈起来的世界里,喜好孤独。所以总是不屑别人对他们好。因为这一种好,一旦蔓延长大,便会成为一种牵畔,犹如头发丝一样,剪不断,理还乱。无非我就是这种人。 我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块帕子,又跳上了西池的背。 西池无奈的回头,语气才有点软,道:你真的想这样进城啊,你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吗?这么大的一个姑娘家了,人家只有新娘才让人背的。 我把脸凑到他脸边,小猫似的噌了两下,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你都不知道现在的男女地位发展趋势。我今天就坐一回新娘了,哦,西池哥哥。 我一学宝玉的语气,西池就没力气,浑身起鸡皮疙瘩,被我侧脸蹭过的脸红得象红辣椒一样,还装冷漠道:你竟是胡说八道,古今向来都是男尊女卑。 我道:大哥,这是唐朝耶,中国最鼎盛,最繁华,最开放的时代耶。拜托你也开放一点好不好。你这话如果让女皇听了,不把你当鸡腿撕了吃。 西池言语不清: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安静一点,不要蹦来蹦去,重死了。 我不与他争辩,只道:走吧走吧,赶快去吃全长安城最好吃的糕点。 西池背着我走进长安。 长安城内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江湖人士与平民百姓一般常见。我一见拿剑的人都特别兴奋,感觉在拍武侠剧。指着西池问东问西,西池总是不耐烦的跟我说,可每一次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一丝不拉!! 游过长街,我手一指哪个东西就让他背着我走过去买,于是没一会,手里面已经抓了一把又一把的东西了。象糖葫芦啊!糖人啊!辣肉串啊!还有臭豆腐!!真是神奇!在现代能吃到的东西,古代都有!! 我们的不雅举动,引得路人都扭过头来惊奇不已,议论纷纷:这是究竟是谁家的小姐与公子啊。 “真是没教养?” “为何如何奇怪。” “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是夫妻吗??” “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西池在冷漠的脸都恨不得找一个洞藏起来。我却嘻嘻哈哈,与跟他们打招呼叫道: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了!! 他们哭笑不得的躲开了! 第二十六章 偶遇 中午吃过饭后,西池带我到护城河边散步。我拉着他的大手,大声吟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无干里,两小并无猜。 西池一怔:你念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道:不知道,感觉想念诗,就念了。 “这……”他突然舌结。 河边柳荫连连,屋檐冰凉。让人觉得好象要下雨。 我忍不住抬起头望天,红瓦白墙之上忽忽过几道白色的影子,快如闪电般,不见了。 几滴湿湿的雨水从天上掉了下来,滴到了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看,突然脑子一震荡,眼睛有些晕旋,才大叫起来:啊,下血了。 “下雪??”西池一惊,低下头望着我的脸,突然抱起我一跃,跳到了屋檐底下。刷刷刷,就在此时,几十只飞标犹如绣花针般大小,从天而降,刚巧落在我们刚才立的位置上。松软的黄泥土顿时黑了一片。 西池将我护在身后,冷声喝道:谁。 天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冷笑声:白公子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竟躲在这里了。让我们可是好找。 西池对我轻声道:你站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动。知道吗。 我还没回答他。他已经双手一展,犹如飞鹰一样跃到屋顶上去了。我急从屋檐跑出来一看,哪里还有西池的影子。我一头雾水,不免好笑:白公子?是谁啊?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这就是叫传说中的江湖,未免也太扯了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别过头,一辆白色的马车朝我疯狂的奔来,我来不及躲开。马车猛然一拉缰绳,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被马的嘶叫声,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马夫破口大骂:谁啊,站在大马路中央想死啊。 马车盖蓬,流苏微微。白色的绸纱帐内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夏从,不得无礼。 话落,他已经探出了头来,露出一张完美无缺的脸。 我歪过头一看,惊道:喂,是你啊。 竟是那张公子!! 张公子一惊,看了我半天才方醒过来,怕我这样的人想让他忘记都是件难事!!那日莫名其妙亲了他的嘴,他怕还记恨在心。未料他竟含笑道:原来是你啊,你为何这等打扮。 我望着他,叹:连唐随风都看出我是女人了,难道他这一个成天在牡丹花丛中打转的人,会没看出来?一定在装死!我笑了,不敢在提当日之事,抓了抓头道: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女人。 他笑了,顿时阳光灿烂道:在这里做什么呢?快上来吧。 说完已经向我伸出了手,柔情如水般的望着我。这样的眼神,让人很难拒绝!!我脑门一热,想,西池那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在这指不定会被莫名杀掉,还是先离开为好。我亦神使鬼差的伸出了手,他将我拉进华丽的车蓬内,夏从马上起驾。 张笑游一身白衣,飘渺如仙,突然伸出手欲摸我的脸。 我退了一点,道:你想干吗? “你脸上为何会有血迹,在下帮你擦去。”他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色的锦帕递到我面前。我一惊,没想到他的帕子竟与西池给我的那一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张笑游见我惊奇,才笑道:怎么了?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接过他的帕子,轻轻的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经常有江湖人事出没,很危险的。而且今日长安江湖人动乱,官府也出动追捕,实在乱得很。” 我道:观光旅游。 张笑游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过,仿佛我脸上除了血迹外,还开出了一朵花!我抬头瞪他,他才笑了,道:抱歉,在下只是意外姑娘穿女装竟绝色倾城,实在出乎在下预料。不知姑娘何许人,为何那日会去“落花阁”,那日你闹过“落花阁”后,众人想结识你,都没机会了!! 我翻白眼,正想问他是不是也穿越了,不由哧鼻一笑,道:你在装死不是?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夏末啊。 “姑娘又来了,还不知道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位叶蓝是何许人也,难道真的和在下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在下真有幸认识姑娘,也是三生有幸。” 我望着他说话不慌不忙,文质彬彬的样子,保证这家伙的绝对演技一流,说不顶还是‘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得奖者!!这样的人,怎么都拿他没办法。我恶作剧道:没办法,他是我老公??后来见到了个漂亮的小姐,勾引人家跑了,我是追着他,才追到长安来的。 “老公??跟人跑了??”笑游越演越真。 我怕他听不懂,好心解释道:就是相公拉。 我心想:如果这个家伙是叶蓝的话,一定会反映很大。因为姓叶的是个怪僻狂,一听我这样的人居然要做他老婆,他不气疯才怪。 未料张笑游竟惋惜,道:没想到这位叶兄这么有福气,娶到象姑娘这样倾国倾城,有三元及第之才的女子,竟还感到不满足??实在可叹。天下男子悲哉。 我算服了,冷眼讥笑道:是啊,真是缺德。把我一个人抛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可我见姑娘可是一点都不孤苦伶仃,而且还与李公子打得火热。我想叶公子若是见了,定是要吃醋的。”张笑游笑得坏坏的。 “什么?谁跟那个家伙胡扯不清楚了。”我越说,突然觉得自己竟激动起来了,忙闭了口,别过头去不在理他。 张笑游才笑道:好了,莫生气了。在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似乎与李西池有仇啊?他那贫穷公子怎么会认识你这贵公子呢。” 笑游被我逗得忍不住又笑了:姑娘真是有意思,难怪李兄会对姑娘这么痴迷。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家伙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我话刚落,马车突然止住了。 夏丛跳下马车,掀开帐帘,敬道:公子,“宝龙山庄”到了。 我不解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五花八门的武林大会!!! 一座宏伟的俯宅,朱门,白墙,绿瓦。门口雕刻着两条神龙,犹如欲飞天,徐徐如生。 庄子外樱花飞舞,漫天弥漫,犹如梦境。 我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这里是唐朝吗?难道我来到了日本? 张笑游不由也被此情所迷,忍不住的打开折扇吟道: 春风不知节,漫天散香飞。 神花落满地,不知花神谁。 我哧一笑道:这是樱花,是日本的国花,犹如中国的牡丹是一样的。什么神花,真是的。 “姑娘认识这种花??”笑游道。 我点头道:自然,樱花确实是美。我跑了过去拣起一片落花,吟道: 半照红妆对晚墙,春樱顾盼失秋棠。 飘零池水沉花迹,扶动庭风出浅香。 细数缤纷怜绛蕊,坐看减却惜青阳。 “姑娘做得好,果然比在下好。在下佩服,先不讨论这花了,我们进去吧。”笑游赞道。 他话落,我才记起来自己到底跟着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夏丛牵马去了。 管家迎了出来,笑眯眯道:张公子,您终于来了,老爷等您很久了。八撇胡子一颤一颤,甚是有趣。 “刘管家,好久不见。不知各大门派的人都来了吗??”张笑游问道。 刘管家笑道:来了,都来了。少林,武党,昆仑,泰山,华山。五大门派都已经派人到里面了,正等的就是张公子您了,公子快请吧。 张笑游笑道:刘先生先请。 刘管家在前面带路,我一头雾水拉了拉笑游的袖口,道:喂,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各大门派都出来了,你们开武林大会啊? “正是。” “什么??” 张笑游突然合起扇子,在我耳朵边轻声嘀咕道:还有,请叫我张公子,不要叫我的名字了。 “为什么??” “一会你便知道了。” 我随张笑游走进了神龙山庄。 正值满园樱花漫舞,丛丛樱花深处,露出了一个小园子,青花拱门,地板上铺满了黄,白透明的鹅软石。几个形状各异的人坐在那里谈笑风生。 他们身后是一栋精美的阁楼,阁楼上亦是粉纱飘渺,更象是小姐的闺房。旁边便是一个池塘,池塘内绿叶连天,铺得满池塘都是。 刘管家走进去便道:老爷,张公子来了。 话落,一位五十几岁,衣身华丽,表情富态,精神抖擞的中年人便站了起来,迎了上来,向张笑游敬道:张公子,许久未见。快快请。张笑游也敬道:崔掌门,好久不见。 这些形状各异的人见笑游来了,也忙起身相敬,各宣寒了一会,让笑游坐在上坐。我陪坐在他旁边,一脸问号,却觉得万分新奇。 这些人,三个和尚一伙,袈裟半是破旧。四个道士一桌,神情抖擞。道袍与电视上所演到是无异。几个江湖中人打扮。皆是些上了年纪的人,表情略慈祥,奇怪的竟是竟无一个女人。我便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他们的兵器摆放在一边,五花八门。我看着觉得十分好玩,忍不住要站起来,过去摸一摸,看是不是真的。 张笑游看出我的好奇心,伸出手拉住了我,冲我含笑轻声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我轻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啊?要打架吗?还是推举武林盟主啊? “你哪来这么多想法,听着便是了。” 他话落,就见崔盟主起身对众人恭敬道:崔某承蒙众位英雄好汉的推崇,做了这武林盟主许年,却未为武林人做过一件好事,实在是惭愧。 昆仑一位年长的起身忙道:崔盟主实在是过谦了。盟主将天下视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等敬佩不已,而今女人当道,天昏不见天日,太宗的天下就这样拱手让给武姓人不成?? “崔某人实在是惭愧,与先王有几分缘分。先王临终之前曾托付我好好照顾太子,将他保上皇位,当时早已算计出武后有异心,未料先王才去,太子皇位还没坐上去,那武后竟胆大包天,篡权,文武百官皆无一可反抗。崔某每每想起先王的托付,夜愧难眠。”崔盟主边说边惭愧。 我听得牺里糊涂的:这算什么事啊,唐朝武则天时代确实是政治动乱,没想到连这一些江湖人都来凑热闹了。 一位老和尚突然起身,道:女皇荒淫无道,话已不用在重复,尔等誓死都要保卫好李式江山,切不能让李式江山落到一外姓手中。 我听着越觉得好笑:都是中国人,又不是有外族侵犯。何必呢?难道一个姓氏,谁当皇帝有这么重要的吗?武则天皇帝不也是当得挺好的嘛。唐朝人果然是吃饱撑了没事做!否则到后面番贼安录山打进来了,他们都成了缩头乌龟了! “多谢大家的支持,也不枉先王对崔某之托。只是这太子已受女皇的软禁,现在这一些事都已经托付给了一位侠士。这位侠士在武林中鼎鼎大名!!因为考虑到朝廷会派出人来杀这位侠士,所以崔某不便将这位侠士的名字公众出来!大家所言的每一句,我都会将他全盘转告!!” “尔等现在要做的便是团结武林各道人世,等李式旗帜一挥,我们便生死共付。还请崔盟主问一问这一位侠士,他下一步有什么动静??” “女皇权势这么大,要做这些怕不能轻举妄动,定要一步一步来。这位侠士已经策划好了一切,现在首先第一步,就是先清理干净女皇身边的小人。” “对。”华山的一位年长起身,震声有词,道:那位侠士说得没错,女皇身边小人众人,尔等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她身边的这一些小人一个个先清楚干净。那时她羽翼一削,我就不信她还能飞了不成。” 崔盟主起身,头头是道:这女皇,先不说狄人杰这一位聪明的丞相。也有好几个潘王相相所护。各藩王手中都有十几万大军,不是尔等的力量可歼灭得了的。就拿西王张帆,一方势力及其大,连武皇都要让他三分。” “听说张帆的儿子就在这长安城内活动,专门暗中为女皇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华山肖掌门又道。 昆仑道:我已遍布弟子在长安城中不停的搜索,却意外发现,长安城内卧虎藏龙。不但有我们各大门派的人在活动,还有好几股不明势力都在悄悄出没。而且女皇手下的“邢天门”都开始行动了?长安要动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崔盟主道:有昆仑派的探子在为我们搜索情报,那真是万无一失啊。 “盟主过奖,在下也只是尽在下的一份绵薄微力而已。天下说什么也不能让女人当道了,太不象话了。微微中国4千多年,怎么能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 他们越说越激动,越象是在菜市场上卖菜,讨价还价。 张笑游却坐在一边,含笑不语。 崔盟主又道:那不知玉掌门可有什么消息。 “弟子有消息,这张帆之子是个十分神秘的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外表俊俏不凡。才华横溢,十分深得女皇的喜爱,专门为皇帝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连太平公主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只耐皇宫进位十分深严,要打入皇宫内部,还需要一些时间。”玉掌门叹道。 崔盟主道:玉掌门不必惋惜,我今日就为此事才特意请来了张公子,张公子大家众所皆知。他在‘落花阁’有个墨斋,来那的公子王侯多不剩数,终于一天也会逮到那张笑游的。 玉掌门突然眉一皱,别过头望着张笑游道:不知今日大家可听闻过白公子的下落? 众人突然沉默了。 我口中还未吞下去的那口茶,“哧”的一声喷了出来。 众人瞪大眼,不解的望着我。我目瞪口呆的问了句:什么?张笑游??我说完扭过头不解的望着笑游,难道那张帆之子就是张笑游,但是笑游这个混蛋到底是脑缺筋还是多长了根筋生错了位置,怎么会带人来杀自己呢? 张笑游从容不迫的从袖中拿出了锦帕,轻轻的擦去了我唇角的茶水,柔道:娘子,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什么??”我眼珠要掉下来,才听他忙对众人道歉道:对不起各位,这是在下的未婚娘子,只因她缠着我要来,我便一起带来了。众人不必惊奇,只因我家娘子是官宦世家,倒真与那张笑游有过一面之缘分。 “果真有此事??”崔盟主朝我走了过来,比捡了宝还兴奋。 我瞪大眼望着笑游,这才明白他在来之前对我说的那话的意思,忙起身对崔盟主万福,道:小女子确实与那张笑游有过一面之缘分,张公子生得人中龙凤,与别的公子不同。我大可将他的画像画下来给众人。大家跟着那画像寻去,定能找得到。你说是吧,相……公。 我‘相公’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 笑游笑得莫名其妙,望着我,道:娘子说什么自然是什么了,那请娘子快开始吧。 崔盟主吩咐:文房四宝,伺候。 笔墨纸烟上台,我抬起笔挥笔随意几笔,一副逼真的肖像跃然在纸上。众人都睁大眼感叹道:张夫人真是神笔啊,细得连鼻孔的毛似乎都望得见。 崔盟主看着连连点头,便拿起来于众人看。 张笑游本不想我有什么好表现,抬头望了一眼,不由‘噗嗤’的笑了出来,拿出纸扇轻轻的敲了我一下头,轻声在我耳边道:这样耍大家玩,他们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我轻回一句:我们彼此彼此。 二人便不在说话。众人研究着那副画,连连点头称赞道:这张笑游果然是不同非凡。 那画像之人,脸型修长俊俏,眉峰挺拔,眼若流星,半含冷漠。唇不点而红润。刘海飘逸,身材高而俊俏,犹如仙人下凡。真不愧我艺术系出生的高才生啊! 崔盟主点头道:好了,有这一副画像便够了,先命人将此画像画个千万幅,在传与各个弟子。 众人点了点头。 我在一边,在也忍不住,抿嘴笑了,因为我画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李西池。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沁人的香味,我仰起头一闻,道:好香啊,栀子味耶。我最喜欢了。现在栀子花开吗? 第二十八章 翩翩少年 张笑游却止住笑,一把拉过我护在怀里,抱得我都不习惯,欲推他叫道:干吗,占我便宜啊。 “别说话。” 崔盟主一惊道:不好,有人袭击。话落,众人突然都一阵晕头转向,听昆仑派的人大叫:有迷药。 话落,一大堆人便晕头转向的倒了一地,零七八落,大叫:怎么回事?? 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张笑游抱着我的手也渐渐的松开了,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笑了。我见情况,赶快跟着他躺下去,装死,推他道:怎么了? 张笑游道:中迷香了。 我奇怪:我怎么没事。 “因为有我在你旁边。”张笑游自己都已经是只死猪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见众人都歇了一半,不由感叹:这就是5大门派?连个迷药都挡不了,这真的是5大门派吗?? 天空飘樱花阵冷气,栀子焕发飞舞绚烂,犹如12月飞雪,有些飘落到了池水之中,波澜微微。 突然几条粉红色的飘带飘了过来,好似有仙子要下凡,三位身穿粉色纱长裙的女子夹杂在粉色飘带上,轻飘飘的从园子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那阁楼的屋顶。 她们昂头望着我们,笑吟吟,姿色美丽不凡。我不由张大口赞道:真漂亮啊?她们是谁啊? 我以为张笑游无所不知,未料他竟道:我也不知。 中间的那位绝色女子柳眉一低,见到了那张搁在画桌上的西池画象,只见她手轻一扬,手中的那条锦缎便犹如蛟蛇一样冲向那一副画,那画突然一阵风扬,飘渺的随着那条锻带飞到了那个女子手中,那女子接过画,一扬眉冷道:张笑游便是这个人不成? 身边两个侍女,低头道:我们皆未见过他,所以不知。 女子微微一冷笑,将画像递给一位侍女淡道:好一位天仙之人,好生收好了。交给公子。 侍女收下了。 崔盟主,堂堂一代大盟主居然被三个女子给下了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免气得脸鳖红了,半日才有气无力的喝道:来者究竟何人,为何如此卑鄙。下此下三烂手段? “崔盟主见笑了,小女子乃“留香阁”的一位使女,今日特奉公子之命来此地拿一个东西,既然东西到手了,那留着这位好似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小女子在送各位一程吧,如何??”她话刚落,众人的脸早绿了,齐道:岂有此理,‘留香阁’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江湖中新起的小份派,居然敢这么猖狂,欺负到5大门派头上。难道不怕得灭顶之灾吗? 女子冷笑连连:哈哈,真是笑话,连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在我们的手上,你们还有什么颜面夸下海口。赤儿,橙儿。 “是,姑娘。”旁边的两个丫头应声,就飞一样飞下了屋檐,落在了我们的面前。手中的那两把利剑亮了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冷,刚好折射到了我的眼睛。 张笑游突然低声含笑在我耳边道:你害怕了?? 我逞强道:谁说的。 “我感觉到你发抖了。”我才发现张笑游的手,确实搁在我的肩上。我鄙视的看着他道:自己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了,还开我的玩笑。我说完气得把他的手拉掉,又问:现在怎么办? “夫人,你不是没事吗?出去把那两个女子杀了,拿了解药救我们不是很好。”张笑游突然提高了嗓音,生怕别人听不到。 众掌们正担心之际,突然扭过头来,齐刷刷的望着我,犹如望见跨世纪的恐龙,对我议论纷纷:张夫人,你没事? 我现在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恨不得狠狠的踹张笑游一脚,将他踩烂。刚想说点什么,赤儿的剑峰就冷冷的指在了我的鼻间,冷喝:起来,你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有中“栀炼散”???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投降,忙求道:好姐姐,别杀我啊。我是无辜的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中毒啊。 “‘留香阁’的迷香天下第一,谁都难防。‘栀炼散’奇香无比,却也奇毒无比。无论是谁中了的话都会全身无力,众然是内力在好的高手都会倒下,这女子怎么会没事呢?”橙儿更加奇怪,说完手中的剑,犹如绞蛇出洞,朝我吐出红色的信子。 我“啊”一声尖叫:救命啊。 “不许叫,找死。”赤儿恼羞成怒,我连连后退,闪了几下,躲过一剑。他们一惊:没想到会武功。 我急辩解,道:我会抬拳道,但我不会武功啊。别欺负不会武功的人啊。说完赶快跑,二人一跃就跳到了我的面前。我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却听阁楼屋顶立的那位姑娘冷叫:橙儿,快杀了她,还跟他废话什么。 “谁敢动她。”橙儿手还未落下来,就尖叫起来,手中的剑“匡党”一声掉落在地,她捂住突然血流不止的手臂,冷别过脸喝道:谁??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轻盈盈的落在了大门的围栏之上,一身黑衣冷漠,修长的脸,冷漠而俊俏的眼。我大喜,觉得此时此刻他是全天下最帅,最可爱的人,不由的伸开双手,朝他扑去,呼道:啊,西池,西池,我在这里。 众人本是惊喜的脸上突然又陷入了一片死黑,被我搞得一阵莫名。西池显然早就看到我了,却假装没看到,冷着个脸似金刚对那三位女子,道:来者何人? 赤儿与橙儿见到池非西池同时一震,惊呼:姑娘,此人便是画中人,张笑游。 西池一脸莫名都写在脸上,我赶快躲到墙根底下。 西池看了看四周东倒西歪的人,才冷声道:留下解药,我便放你们一马。 绝色女子冷笑:要解药,留下你的人头。她话落,就一跃,身躯犹如一只风筝一样朝西池而来。我眼还未看清楚,已经有三把匕首朝西池而去。 西池眼不慌,神不动,轻轻的提起手中的剑,缓缓的拔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砰砰砰”三声,那三把匕首已经落地,齐刷刷的插在鹅软石地上,一字排开。 女子一惊,眼一睁,西池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天突然一暗,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而降,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快,准,狠。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一个女影涣涣落地,一条黑色的血液从她的额头中顶流落下来,流过她的鼻尖,湿了她飘逸美丽的长纱裙,无声无息。 我虽因杀了三个流氓而要被抓去关牢,却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的觉得吓了一大跳。这种杀人方式太可怕了,他到底怎么出现的,怎么出手的?? 橙儿与赤儿吓得扑了过去叫道:姑娘。 西池的身影知何时已经飘落在我的面前,剑已不知什么时候就插回剑宵了,一滴血都未流下。他抓起了我的手一拉,我跌前一步,险些撞上他,赶忙对他嘿嘿一笑,道:李大爷,你来了啊。 西池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只冷声道;不是叫你在哪里等我吗?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外一发生什么事,那怎么办? 他简直比教授还罗嗦,我忙道:没事,你看我不是没事。 我别过头一看,赤儿与橙儿连同那一个死去的女尸体已经不见了。我才反应过来,拉开西池一看,地上空空的,哪里还有张笑游的身影啊。 众大掌门却大声叫我:张夫人,你怎么和这姓张的奸贼在一起呢?? 西池不解的冷笑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尴尬急了,外一告诉他,我拿了他的肖像去骗各大门派。他不杀了我才怪,忙道:没有没有,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这些人吧。 “哼,我们才不要姓张的来救。”众大掌门真不给我脸面,一把老骨头了,就剩这一些没用的老骨气。 西池冷眼一烁,半日才道:各位说的可是张笑游?? “难道你不是吗??”崔盟主在此时竟还逞英雄。我一时站在那里骚了搔头,不知道怎么办。 西池冷过眼瞪着我,又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忙打哈哈,摇要头,耸耸肩,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姓张的叫你这么做的???”西池果然聪明伶俐,无师自通。 我只得硬头皮,无奈道:没有,我只是恶作剧。 “你。”西池咬牙冲我一瞪眼,才转过身去,对各大掌门道:各位,大家中了来自东嬴的“樱花散”,在下也是束手无策,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有解药。 我不解:谁啊? “神仙子—崔若。”西池话落。 众人一惊,才各道:原来是他,这崔若个奇怪的人,根本从来没人见过他的样子,而且听说他生性很讨厌男人,只爱女子,要见他之人,只能带绝色女子去拜见他,自古让武林人都十分不屑。要等他来救我们,比登天还难。外一“留香阁”的人在追来,我们岂不是等死。而且张笑游还在这里,这个小人怎么会放过我们。 崔喜脸色一沉,不在言语。 西池竟也不生气,淡道:我想大家是误会了,在下姓李,名西池。并非姓张。我想大家一定是听了这一位小姐的胡言乱语才信了。这位小姐确实与在下有些关系。今日与在下有些过节,才恶作剧,敬请大家见谅。 “李西池???莫非是近时间才横出江湖,闻名长安的李西池公子???”崔盟主突然两眼冒光,犹如在死亡边缘看见一丝生机,茫茫大海抓住一根稻草,又道:李公子年少有为,为江湖武林做了不少好事,崔某无缘,今日才得一见。真是惭愧。 西池淡淡一笑,作拱道:崔盟主夸奖了,晚辈还年轻,初出江湖就让大家误会了,也深表歉意。今日既然有缘分遇到大家,也算是与大家的缘分。大家可先服用在下带的“露心丸”,提神养气。虽不可去全毒,却也可让全身筋骨都活动了,在下定马上去寻找那神仙子,为众位掌门寻得解药。众掌门怕暂时不要离开这个院子,飞鸽传书回各大门派,派些人手来保护各大掌门才是。 西池话落就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修长的罐子里面塞着几颗米白色的颗粒,十分可人。他拔掉盖子,倒出几颗,分于众人。 众人服下药,果真见效,有了力气,站了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崔盟主忙对西池道:多谢李公子的救命之恩,刚才对李公子的误会之处,还请李公子多多见谅。他说完,很很的剜了我一眼道:张夫人,不知你为何会……哎。可叹。 “‘留香阁’乃江湖中新起的一女子势力,并无多大厉害,怎会与东赢勾搭上呢?大家都是江湖好手,又怎会莫名中毒呢?”西池一语惊醒梦中人。 崔盟主道:李公子的意思,莫非我们中间有人是内奸。他一定在我们所吃的茶水中下了毒,后一加“樱花散”才让各大门派的人毫无一丝反映。 “这。”众人相互一望,皆露惊色,不知谁是内奸。西池谁都不望,一脸冷漠,似乎早就知道谁是内奸了。我暗惊:莫非他怀疑是张笑游? 我知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多说什么,赶忙低下头,尽量不做声。要不是西池在场,我真担心这几位掌门一怒之下拔刀把我给杀了。 华山肖掌门突然惊道:张公子哪里去了?? 众人别过头来都望我,我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莫非是刚才那两个侍女跑了,把张公子也带走了。”众人猜测不已。 西池却道:大家不必担心,张公子乃武林奇人,怎会被小小的女子放倒呢,想必是为大家追解药去了。在下在去替大家看一看。大家在此多修养。 众人惶惶不安。 西池转身便出去了,我忙跟在他后面,大气不敢出。西池突然止步回头望了这满园子落下来的樱花,对崔盟主,淡道:盟主,请恕在下多嘴,园子种这么多樱花恐怕不好吧?? 崔盟主微微一怔,半日才道:这,我也不知是何物,只是小儿不知从何处带来的,他十分喜欢,便种了满园子都是。我看它也挺美的,便没多在意。 西池点了点头道:那盟主请多保重。 第二十九章 why 走出“宝龙山庄”,已不见夏丛和马车。西池一人在前面一直走,我知自己触怒了他,便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又学宝玉,道:西池哥哥,你怎么了? 西池不理我。 “不会真的要去找张公子吧??” “哼,张夫人??真好听。你什么时候跟成了他的夫人了。如果是他夫人,定不要和我在一起为好,要不岂不是侮辱了你的名节,死后连个贞洁牌坊都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胡乱吃什么醋呢?”我莫名其妙,知道是张笑游把玩笑开大了。 西池突然甩了我的手,冷哼道:是!我在吃醋,行了吧!! “什么?你在吃醋??”我歪过脑袋,不解的瞪着他。西池的脸微微涨红了,突然又陷入一片冷漠,道:谁在吃醋了!!谁会吃你这种笨蛋的醋,你明知道张笑游不是好东西。还非得要与他搅在一起。你以为这件事当真这么简单?张笑游根本就没有中毒。而是一见我来了,便溜了。 “不会吧?我看他人挺好的???” 我话还未落,西池就冷笑道:你是真不知张笑游的厉害不成?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每做一步都是有目的的!!怕你一被他看上后,想脱身就不可能了。 西池说得连连冷笑,我听得稀里糊涂,心中微微一叹,细一想,也不对,为什么我会没中毒呢?难道,我突然想起了我坐在笑游旁边,他给我喝了那杯茶,那杯茶中没有毒药??我与他也算非亲非故,他为什么会不忍心为我下毒呢??我见西池正气头上,便不将这些话告诉他。 天微微发暗,一路的樱花漫舞,落到了我们的头发上与身上。芳香醉人。我突然立住脚步抬头望去,西池黑色的身影在前进,背影零落,我突然竟觉得他竟这么的寂寞。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其实他根本不需冒险出现救我的。惹了这么多麻烦,险些被那些武林人误会。我搔了搔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很讨厌我吗? 难道这个黑脸家伙喜欢上我了? 日落归西,一切恢复了静柒。月亮悄悄的飘了上来,挂在树的那一头。淡淡的洒下一片光晕。 我们已经走回了小吊桥,溪水淙淙,悄悄而温柔。不远就望见了小房子内灯火通明,想必是宛若担心我们还没回来了。我欲走上前,西池却伸出手拦住了我,似乎思考了许久,才问道:明日你有空吗?? 我不解:什么? “与我一同去一躺香山。” “做什么??” “神仙子就住在香山上。” “你真的要去找那个什么神仙子啊??不是说他很奇怪吗??那帮武林人无聊得要死,说要反皇上。你要救他们,就不怕杀头啊??”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他望了我一眼,眼中平淡,竟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你去。 “why??” “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想让我去送死不成??”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西池咬牙,抡起拳头欲打我。 一想起刚才危机的一幕,我也觉自己特缺德,就知道西池这斤斤计较的家伙,果然不会放过我。我翻了翻白眼道: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也绑你去。”他说完便扭头走进篱笆,我望着他又变回冷漠的背影,气得不知如何为好。 第三十章 仙子 西池骑黑马带我一路飞驰,路过长安城,我跳下马买了几个羊皮囊的酒别在腰间。西池不解道:做什么? 我壮志凌云道:此去不知生死,我先喝点酒壮壮胆。话完,开塞子,喝了几口,普通的“竹叶青”,味道清甜而微辣,我却毫无一丝醉意,谁不知我夏末天生是水牛酒量。 千杯不倒,有时原来也是愁处! 西池瞪着眼望着我,半日才吐出一句令我心寒的话:你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我哭着求着拉着他,结果被他扛上了马。 山路十八弯,九转千折,二人终于到达了长安城以南的香山脚下!! 香山绝顶,一览众山小。抬头又见香山飞拔千里,直冲云霄,山顶云雾飘绕,不见绝顶。不是仙人不到此处,不是仙人,难寻此处,却修出了一条宽敞的山路,全都用光洁的鹅软石铺了起来,一颗一颗,晶莹如玉。 石阶一台,一台。十分平整,路的两边仙草横生,樱花绚烂飞舞。粉红色的粉末纷纷扬扬,犹如仙境,疑是又落“武陵源”。若以此山称主人为神仙子,我并不怀疑了。 西池下了马,轻拍去落在肩头上的樱花,道:我在那边亭子边等你。 我道:你真的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啊。我一点武功都不会,神仙子是魔是神不知道。 “你放心,他切对任何人下手,都不会对你下手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他说完推了我一把。我走了几步,回过头疑惑道:你似乎对他很熟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江湖中有那么些传说而已,说神仙子酷爱音律。你去与他弹奏一曲古琴,他自然什么都应你了,你快快去吧。” 我才不信西池的胡说八道,却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山,一步跨不出三寸,最后还是挪到了一处山腰。我抬起头望去,石头围起了一个矮护栏,园子内樱花绚烂飞舞,地面都用鹅软石铺了其来,门口还立着几棵古松。隐约听到了有竹子敲打石头的声音,清泉流水,暖暖散发着热气。 院子内,一处矮矮的房屋立在了樱花泛滥处,全是木头精致搭建的。几处小神冢令我吓一跳,完全就是一个小日本古宅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怀疑自己看花眼了,难道我又回到现代了??到了日本? 一个猥琐,而不标准的中文声音从木房中传了出来,幽幽犹如半夜魂叫:来者是谁?? 我浑身皮毛疙瘩掉了一地,睁眼一看,樱花泛滥处,却走来一个矮老头,一身土黄布,双眼浑浊,眼中带着奇异的冷光,一张老脸枯如树皮,怪异的瞪着我。 他的摸样太折杀这片樱花林了。 我从未见有人长得如此奇怪,不由疙瘩又掉了一地,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子??我横竖当自己死了,上前就跪哭道:爷爷,赏个药给我吧。 老头瞪大眼,一脸莫名其妙,却大声气喝:滚出去,谁让你来的。我们这不欢迎任何人。他话刚落,就轮起手中的扫地朝我打来,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我吓得连退三步,跌倒在地,怀中的一个酒袋子掉了下来,破了,流了一地。 满园子顿时飘着一阵醉人的酒香,夹杂着樱花浅浅的味道,味道又别致一新。 我连滚带爬,也顾不上酒袋子了,就往山下跑,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叽里呱啦的声音。我不由一怔,立在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缓缓回过头,却分明的听到了那个老头用不标准的日语在说:哇,好香啊。 他已经丢掉扫把,象几十年的老酒鬼又遇到极香的酒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到我摔破酒袋子的那个地方,拿起地上的酒袋子就往嘴里允,乐不笼嘴。我不敢相信的回过身,用日语问了句:爷爷,你是日本人吗?? 日本人??”他抬起头,望我,仿佛见了新大陆:你,也是东赢人?? “是的,是的,东赢东赢。”我连连对他点头哈腰,整出日本人的那套德行。为了西池的面子,我算已经把自己的面子败光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想到他竟顾不得喝酒,跑过来拉过我的手,亲切的说:姑娘,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比东赢家乡的清酒还香。我自从离开家乡后50年了,都在也没闻过酒了。 我提起别在腰间的另一个羊皮袋,道:你说的是这个??竹叶青,中国的。最香的酒,给你闻闻。 他乐呵呵的接过我的酒袋,拔掉罐子,就往最里送,连灌就是几口。我想上前阻止他都来不及了。他已经“扑通”一声,轰然倒地,口角还流酒。 死也死在酒乡中,死得其所!! 我上前踢了他一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哎,喝这么急做什么?我是想告诉你,我在酒里面下了蒙汗药了,没想到这个神仙子竟是东赢人啊。也不过如此嘛,真是的,就这个德行还好意思跑出来吓唬我。这帮江湖人个个什么胆子。 我轻而易举的就收拾掉了神仙子,便跑进了他的小木屋子中,寻找西池所说的那个"樱花散"的解药。 2。 屋内铺了木地板,一尘不染,空气漂浮着安静的气息,屋内的摆设竟与日本风格无异,穿过一处精致的回廊,几间别致的房间微微散香。 我推开一间滑门走了进去,光线昏暗,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樱花香。 一张古桌上摆设了文房四宝。墙壁上全是樱花木打造的柜子,柜头摆了无数的小陶瓷瓶子。五花八色,玲珑剔透,个个精致别巧。小白签子上都是用日语所写,真是怪哉。 我挑得眼都花了,好在今日遇到的是我这个来自西元后的天才少年,别说是日语,就英语,德语,西班牙语我都无一不精。我找了半日,才见几个瓶子中都写着樱花二字。不管三七二是一,拿起那几个瓶子塞口袋里头,便走出了屋子。 第三十一章 真相 站在回廊上,耳侧突然响起一阵粽粽的流水声,柔柔的,犹如母亲温暖的怀抱。一股暖暖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天生的好奇心,鬼使神差的朝屋后走去。 一阵烟雾飘渺盖住了我的眼睛,瞧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空气湿湿的,温温的,犹如情人的吻。半日我才搞明白,原来这里有温泉。温度极高,才导致水蒸汽过多。 我扭头欲走,突然感觉身边晃过一阵冷气,便感觉上身冰冰的,一摸手臂,吓得尖叫出来。我的上衣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脱去了,只剩一件盖住胸部的里衣,而我却没有一丝察觉。 我一想起刚才那个猥亵的东赢人脱了我的衣服,不由心底抽凉,莫非是那个老头子神仙子醒了??我气得直剁脚嚷道:谁啊?是人是鬼啊。是人是鬼也得出来见见人啊。 说完不顾一切,便往外跑。 浴室的木门“诡”一声,诡异的关上了。我怎么踢都踢不开,突然又觉得两腿一凉,吓得伸手一摸,连裙子都不见了,只穿着一件略透明的丝里裤子。 那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偏偏这个时候塞满我的脑袋!我在也忍不住,尖叫出来:臭老头,你这个色狼,有种现身出来与本姑娘单挑,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们东赢人的一贯作风吗??算什么神仙子啊,枉江湖人这样称呼你。。。。 我把这一辈子会骂的词,都骂了出来。 一阵悦耳的水声,夹杂着一个悦耳的男声盈盈而过,,传到了我的耳边。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会把我惹急的。” 我腿一软,险些坐在冰冷的鹅软石地板上,睁大眼看着茫茫迷雾的四周,难道这个地方还有第二个人不成,半日,才壮胆道:你是谁啊?? 我好奇的竟是他竟是用标准的中文说的,而不是日语。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啊??大白天闯到我的浴室来,想偷看我洗澡吗??”他话刚落,我就感觉耳边一阵暖暖的风,温柔如这一温泉。而这个声音象就在我耳边说的。 “啊,有鬼啊。”我反转过身子,一腿欲踢在他的肚子上,却被他抓住了。 他湿湿的手透过我薄薄的丝裤,暖暖的,我怎么踹都踹不开。他突然一把将我整个人都抱起,一阵飞跃。 “扑通”一声,铺头盖脸的全是温水。我整个人已经被他抱着掉进了温池里,浑身都湿透了,他一只手还抱在我的腰上,我又气又急,挥起手,一巴掌盖了过去,未料他竟伸手一下子抓住了我两只手,凑近了我的脸,柔道:这么冲??还是第一次见啊。你究竟是谁啊?话落,一阵清风拂过,吹开了哝哝的烟雾。一切好似重见天日,真相大白。我睁大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傻了。 一个少年光着上身,白皙结实的胸膛正压在我身前。他下身泡在水中,也只系了条丝里薄裤子。隐约可见两条修长的腿。 白皙细腻的脸庞,俊俏如出水仙,让女人都嫉妒。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带着几分调皮的水珠,却满眼柔情。唇角更带着几分邪气,一笑竟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长长凌乱的长发淌着流水,却不能掩盖他的风流俊俏。 他也睁大着眼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怔住了,许久才笑了出来吐出一句:好一个绝色佳人!说完已经凑了过来,伸出手按住了我。 我被他一吓,狂叫起来:啊,色狼,你想干吗?? 他笑了,笑的邪邪的: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究竟是谁呢?? 我憋着气,别过头,不让他占到便宜,才道:难道你才是神仙子??崔若?? 他不答,却开始对我动手动脚,道:乖一点好不好,这样,哥哥会很生气的。 我哭笑不得,这个人简直是个无赖,甚至比市井无赖还流氓,只能求饶: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似乎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已经强吻住了我的唇,吻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我夏末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混帐的事情,气得浑身直发抖。偏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崔若突然松开了我的唇,舔着自己的唇,望着我,不解道:你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我咬牙切齿的说完,趁机抬起脚,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不巧正踹中他的膝盖。 他‘啊’了一声,腿一弯。 我慌从温泉池里挣扎的爬上了岸,突然脚下一划。身后的那个家伙已经拉住了我的脚稞,这一种感觉,犹如半夜做梦,被鬼缠身。我回过身,一直踹他的手,他却还在嬉笑着:进得了神仙子的屋子,还想出得了这个门??说,谁派你来的。 终于听到他说一句正经话了!我欣喜若狂,干脆跪着求他,道:大哥,是李西池派我来的。求你就放过我吧??你去找他吧,他就在山下。 “李西池是谁啊??他在山下做什么??”他托着下巴在池岸,抬起头望我。迷情的双眼犹如洒着露珠的玫瑰。 我腿软,他竟然连西池是谁都不知道,那怎么可能会相信我的话呢,我几乎要哭了:我不过是来拿个解药,大哥你就看在上帝的份上饶过我吧。 “上帝是谁啊??”他还托着手望着我,那种**的眼神却望得我皮骨悚然。他还一手抓住我的腿不放,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我连动都动都不得,要是在以前,就算是壮汉,我也能一下子放倒两三个。 “上帝就是佛主的意思,就算我佛慈悲,你放过我吧。” “好是挺好的!只是我色戒,嗔戒,怒戒,杀戒已全开了,怎么好意思在麻烦佛主保佑呢,你说是吧。”他话落,突然身影一飘,顿时满天水花飞舞,犹如12月白雪飞扬。 我一怔,他已经落到了我的身后,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肩。 我暗叹:这个家伙能言巧辩,比我还无赖。 他突然住了手,象变了个人似的,抬头望了一下天,喃声自道:今日紫气东升,直往我这里飘。看来又有一位大人物要来了,没时间玩了,我得出去好好迎接一下才是。 我忙爬起来,借机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您接客了。 我还没站起来,就被他按了下去,压倒在地上,又凑过他的脸,柔如水道:你倒是挺不知规矩的,叫什么名字?? 我双手投降,吓得动都不敢动,生怕他突然兽性大发,那我夏末一生清白不是要毁在这个色狼手中,到时候真的连个贞洁牌坊都没地方领,只得结巴道:我,我。上官婉儿。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去见一见这个佳人呢。” 我眉头一掠,又有女人白送上门来了,这个家伙难道真的这么热门。这些女人是不是脑热到了!!但是为了逃生,我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他笑笑,站了起来,拿过放在一边的一身白衣,当着我的面穿了起来。 我看着他俊美修长的身材,不由的摇头,自卑道:上帝到底是怎么造得人啊,真是作孽。既然要造他这样的男人,何必要造象我这样的女人找自卑呢? 他穿好衣服,头发也干了。一表人才,果真是风流古今第一,俊俏天下无双。怕连笑游与西池都逊色于他。他笑别过头望着我,道:怎么样?好看吗?看完了赶快把衣服穿上去吧,然后把口水擦干净。 我红了脸,才知自己真的看他看得都入迷了,内心暗鄙视自己:还以为自己多清高,原来和那些花痴差不了多少。一摸,哪里有口水,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穿上后,一摸,刚才的那一些药罐子不见了,急得满头大汗。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崔若突然一脸不解晃着手里的几瓶药,叮叮当当做响,道:你拿这些药做什么用呢??这些可不是好玩的哦,吃错了可是会死人的。 我道:江湖中人得了“樱花散”,世人都知道只有你有解药。他们又知道你不会给他们,我自然寻来了。 “什么?那些臭武林人关你什么事?莫非是那一个李西池求你的。”他系上白色的锻带含笑。 “你不是不认识?” “日后不就认识了。这些药,喜欢就送你吧。”话落真的把东西递给我,一丝都没有不舍得。让我对他的印象急速好转,刚伸手接过,他就一把拖过我在他怀里,抱得很紧,他凑近脸温柔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要我做什么??”我拼命挣扎。 他一笑道:何必紧张呢,我从不为难美人的,随我来不就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卜卦 我穿戴好衣服,象个委屈的小媳妇,随崔若走到厅堂外的小回廊上。他一掀长衫,盘腿坐在矮矮的茶几前,开始泡茶。指间修长,动作优雅,与刚才那副色狼样判若两人,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认真的泡好一杯茶,茶叶青绿,烟雾清然,推到我面前,笑道:来,尝尝东赢的绿茶。 我翻白眼,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又摸不清性子。只得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喝那杯索然无味的茶。 回廊外,樱花飞舞。一阵风,吹落花朵又落到了清茶之中,泛泛微波。花丛隐约处,果真两条人影朝这里走来。一名红纱衣女子款款莲步,一脸富贵却也绝色,真是羡压杨贵妃。若说唐代以肥为美,这个女子的美正是恰到好处。 望着跟在她身后的那位白衣男子,我眼皮不由一掠,差点失声叫出:张笑游,没想到西池说的没有错!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死!!也没有被带走??? 我忍住了搔了搔头欲躲,二人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张笑游见我竟也在此处,不由也一惊,却马上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对我道:原来夏姑娘也在此,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夏姑娘是谁啊?谁跟你有缘分啊。你说的莫不是你那张夫人吧?不是已经被你搁在那群臭男人之中了吗??张公子真不长记性。”我一想起张笑游那日丢下我,害我惹了一身祸,一直怀恨在心!! 张笑游竟还笑得出来,道:姑娘教训的是,在下日后定谨记。 他身边的美人挑眉,几分醋意质疑道:什么张夫人?你何时娶了亲,我怎么不知道。 笑游忙挥扇,推搪道:夏姑娘的玩笑话,你别介意。 “你认识她??”红衣别过头,淡望了我一眼,眼角几分冷傲,犹如一把利剑,随时会刺穿我的心脏。我一怔,心想:这女人谁啊,为何这么霸气! 崔若竟没有一丝反映,犹如泰山蹦前面不改色。 张笑游才忙道:我想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躺香山,不是为这些江湖之事,自寻烦恼的吧。 红衣女子才转头对崔若宛若春花般的笑,道:不知阁下可是崔公子。 “在下今日抬头观天象,见紫气东升。又有佳人突然到访,看来不算是巧合了,不知有何贵干?” “公子都已经算到我会来,自然该算到我来此地做什么的吧??”红衣道。 崔若半笑不笑,突然抬头对我道:来,婉儿,哥哥肩膀酸了,过来帮哥哥捏一捏肩膀。 “什么?”我瞪大眼睛,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拿掉,又见崔若那半柔媚半诡异的眼神,不由心底抽凉,只能乖乖的挪过去,真的帮他捏了捏肩膀。 笑游望着我们的‘亲昵’关系,虽然不露色,但我还是感觉到他的吃惊,他合起了折扇,又若无其事。也不想问些什么,救我于苦海!我决定与奥斯卡委员会商讨一下,在颁发给他一个最佳终身成就奖! 内心暗自诅咒:你就演,给我演到死!! 听崔若笑道:二位,我这香山一般人是来不了的,既然今天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人,我自然要好好的迎接一下。请坐!!崔若突然表现得热情好客。 笑游与红衣女子谢过后,齐齐盘坐,喝茶。我象个受虐待的小媳妇,帮崔若捏着肩膀,连头头抬不起来,有时下手难免重了点。崔若先惊了一下,回头望着我,竟温柔道:婉儿,不要调皮,这样会弄疼哥哥的。 我无奈的抓了抓头,欲发狂,决定也给他颁发一个‘终身成就奖’!这些武林人真是疯了!!我用口型一直对张笑游轻声道:救我,救我!! 无奈,张笑游竟一直假装低头喝茶,不做声,也不在看我。完全当我象一个空气!! 红衣冷笑两声才道:崔公子,别在打情骂俏了,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算卦,求药?” 红衣笑:自江湖传言,崔公子年纪轻轻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人。不但研制一手好药,能治百病。却也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前世东方朔,诸葛孔明啊。 “姑娘真是见笑,崔某怎能与古人相提比拟呢。只是我这的规矩姑娘来之前可否探听清楚了??” “自然。”红衣话落,拍了几巴掌,山下一片骚动,樱花泛滥处一片醉人的脂粉香飘了过来,几十个粉衣女子轻飘飘的朝这里走来,个个美若天仙,艳压桃花。我看得傻了眼,连肩膀都望了捏。我象个傻子受了神仙点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西池会叫我来,原来是把我当礼物给送了。 我突然牙咬得咯咯的响,此时别说对他的歉意,杀他的心都有了! 崔若只瞟了一眼,就笑了,道:果然是好礼,只怕这礼,我都有些受不起了。姑娘想问什么?? 红衣女子道:算两个字。 “何字?” “太平二字。” 我回过神,一惊,一个女子,好大的口气。“太平”二字,莫非是官道中人,能跟张笑游混在一起的人,一定官不低王。 “已是富贵之极,姑娘还想算什么??”崔若笑,似乎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真正是的只有那几十个美女。 “算一算天下,未来是否太平?”我更惊。 “如今女皇当道,阴阳已失协调。崔某也不敢胡乱说什么,若造次了,那不是小命不保。不算现在,倒可替姑娘预测一下将来。送姑娘一首诗,姑娘回去自己斟酌一下,说不定悟出道理,自然就明白了。”他话落便对我道:婉儿,将哥哥屋内的文房四宝取来。 我气岔,这个家伙登鼻子上脸了,真把我当丫头使唤了,但是内心又十分好奇他能生出什么东西来??便只得乖乖去了,取来。 崔若铺平文房四宝,提笔便写道: 一杠天地生,可持天下平。 时局一手定,开阔太平世。 天降是神女,是龙亦是凤。 若问此人谁,芙蓉花丛寻。 短短四句隶书,便递与那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接过一看,玉眉一拧,道:什么意思?天降神女是谁? 崔若笑:姑娘这么着急知道做什么?日后不就自见分晓了?这么快就知道了答案,那以后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龙亦是凤,看来已是女子,又大富大贵,一切不用点明了??”红衣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心中已明白一切,她便起身,笑道:多谢公子分解迷津,小女子告辞了。 崔若不客气的笑道:姑娘不必这么着急,回去自是琢磨一下,在盖棺定论。 红衣女子一淡笑,转身便走。笑游也跟随起身,他最后还舍得回望了我一眼,道:夏姑娘,玩归玩,别玩过头了,保重。话落也随那女子去了,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我瞪着他的背影,气得发抖。 崔若突然起身叫道:喂,把这三千粉黛一起带去吧。崔某虽然风流,可不是下流!!这三千粉黛,崔某怕是消费不起,我有一绝色美人便够以。他话落就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抱得很紧。 我十分郁闷,张笑游还未走远。我只能赔笑着,脸部都快扭曲了。看笑游白色的身影与那女子在一起,不由自卑:果然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上帝造人时,果然是不公平的! 女子回头,冷笑:送出去的东西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要得回呢。她话落就转身,二人消失在樱花泛滥处。 我见他们二人走后,便推开崔若。他非但不生气,还俯下身含笑的与我对视,柔道:好了,哥哥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屋子躲一下吧。 “什么意思?”我不解。话还未落,崔若就轻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的往后倒了几步,一把匕首冰冷的穿过我们二人中间,刺人眼睛。我惊别过头,那几十个美女竟转性一般,犹如野兽洪水,蜂拥的朝我们扑了过来,各个手带冰刃。崔若见我跌倒,不慌不忙的抚摩着我的脸,道: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心脏,确定自己没事,才对他摇了摇头。虽然这一种场面已不是见一次两次了,但是腿还是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赶快跑进屋子躲起来。 崔若含笑望着我,突然一甩袖子。横廊上的满桌子的茶几随着桌椅飞扬而起,劈天盖地朝那些美人砸去。瞬间在空中爆炸开,粉末纷飞。女子一片哀叫,惨不忍睹。 崔若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薄入蝉翼的冷剑,他俊秀的身躯往前一越,身影变化成千万道!!一划一道光影,犹如贯虹,我已经眼花了!! 等他回到我身边时,那些美人已经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衣身破烂不堪,犹如东亚难民,寸不可遮体。 她们相互一望,羞得也在无颜面打下去,纷纷往山下跑去。瞬间干干净净,一人不留,一人未伤。地上零落了一地粉末与樱花落叶。 我觉得视觉又一次欺骗了我的眼睛,我抬起头,望着崔若,傻了眼:这个家伙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若要是刚才是这样对我出了手,那我不是死定了。我想着想着,忍不住吞了口水。 崔若一笑,没有张扬,手中的那把剑又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了。他转身调皮的望着我,道: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与我好好亲热一下吧。 我腿软了,大叫:什么。 正在此时,那个被我用蒙汗药灌倒的老头,跌跌撞撞的从樱花丛中跑了出来,翻着白眼吐着气,用生硬的中国话,指着我道:主人,他是坏女人。不可信。 崔若不解的回过头望了老头一眼,突然脸色大变,见象了鬼一样,退后几步叫道:佐君,你喝酒了?? 佐君眼一睁,好似闯大祸一样连退几步,扑通的跪了下来,磕头如倒蒜: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快走开,快走开。我不要闻到那个味道。”崔若脸色大变,苍白透绿,与刚才潇洒俊俏摸样又判若两人。我目瞪口呆,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这么嬗变,比变色龙还快。我从腰间提起另个还未喝光的小袋子酒,递到他面前拔开罐子,道:你说的可是这个?? 酒香飘了出来,满园子。 崔若却瞬间绿脸变黑脸了,吓得跑进了屋子大叫:婉儿,快把他丢掉,快丢掉。 我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总算摸出些头绪,不由贼贼一笑,原来如此。我得了便宜卖乖,故意气他,学他的口气,道:哥哥,这酒可香了,上好的“竹叶青”,虽不比茅台,女儿红,却也是很正点啊。你真的不想尝一口啊。 “不要,不要。”崔若快哭的声音,犹如10岁的小孩在撒娇。 我笑得更欢了,才道:哥哥,既然这样。那罢,妹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就先回去了啊。我们后会有期啊。哦,不,后会无期啊。这个酒就留着,算是妹妹孝敬您的了。我说完把酒袋子的酒全倒在回廊之上,顿时清香四溢,陶醉也然。 这样一来也断了崔若追出来的后路,佐君也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屋内传来崔若焦急的声音:婉儿,婉儿……不要走啊。却不敢在出头来。 我哈哈大笑,拍拍屁股,得意扬扬的下了山。 第三十二章 诗迷 终于在山下石亭间看到了西池,他竟还能静坐在亭间,犹如老僧入定,神情平淡而冷漠。我气汹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杀死人的眼神瞪着他。 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竟不看我,若无其事的走下亭间,走到黑马边。居然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仿佛失去记忆一样,忘记了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 我赌气翻上马背。 西池拉着马就在前面走,我把牙咬得嘎嘎直响。 西池没回过头,却淡问:你吃豆子? “我在吃骨头。” “哦!!谁的!!” “你的!!”我直咬牙,抬起脚就踹了他肩膀。他好象脑袋后长眼睛似的,马上闪到一边,道:你干吗?莫名其妙发小姐脾气,你又不是小姐。 “你快跟我道歉,否则我明日不随夕烟同去见武皇。” “道什么谦?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明知崔若色狼还把我往那送。” “你不是没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有事??” “因为我……”西池没把话接下去,便住了口。突然脸已经红了。我发誓也该给他颁一个迪斯尼世界记录:最会脸红的男生。 他突然转变话题,又冷淡下来:崔若写给那女子什么东西了?? 我更不解:你怎么知道崔若给红衣女子写东西了?难道你??也在??我实在想不出,西池会躲在哪里,但是若他能够躲到崔若那样的人都不知道的话,那究竟多厉害。 西池又不语了。我更加生气,又伸腿踹他,骂道:你这个臭小子,看到我被那个色狼欺负,居然还能躲在暗处不出现,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啊。 西池一手便按住了我的脚,抬起头望着我,突然不说话了,冷漠的眼神中闪着淡淡的流光,犹如漆黑的夜空才会闪烁的流星。他突然咬了咬牙松了手道:那好吧,你踢吧。想踢就踢个够吧。我一直都躲在暗处,观察着你们,但一但崔若真的会对你起坏心,我自然会出手,未料竟见到张笑游上山了。 我愣住了,西池说话的语气竟有些自责。我的良心一软,才嘟起嘴,道:害我白担心,吓得半死。 “你没事!!就算崔若要害你!我不出手,张笑游也会出手的!!” 我怕西池老是惦记着张笑游,忙转移话题道:崔若给那红衣女子一句诗, 一杠天地生,可持天下平。 时局一手定,开阔太平世。 天降是神女,是龙亦是凤。 若问此人谁,芙蓉花丛寻。 西池沉默了,一会才道:原来如此。说完,翻身上马,坐到了我的后背,一扬手中的缰绳道:我们快走吧,天快黑了。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别过头,道:你似乎明白那句诗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你怎么不去送解药了啊?我辛辛苦苦拿贞洁牌坊换来的解药啊?”我更奇怪,愤愤不平! “不要在说贞洁牌坊了!!想气死我啊!!”西池突然冲我怒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才忙自己转移话题继续道:你没看到张笑游也去了吗?他若去了一定拿到解药了,我何必又跑去空献殷勤呢?” 我翻着白眼,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望了,才提起胳膊往他胸膛狠狠一撞!! 西池自知没理,也不躲了,真让我打,脸上竟还纹丝不动!! 第三十三章 启程 三月中旬风微凉,流水冲冲,百花齐放,春光华美。 我与夕烟上了马车,直奔长安城。 夕烟转恻不安道:今日是女皇的生日,女皇在西宫后花园摆了春宴,宴请百官,好些藩王不远千里从长安城外送礼,为女皇庆喜。为何女皇会偏偏选今日见我们呢? 我道:也许是听闻婉儿聪明伶俐,要与诗会酒,来取悦大众吧。 “要真是这样,你更该镇定。” 我翻起白眼,无奈道:我始终很镇定,就算玉皇大帝立我面前,我还是这么镇定。 我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流连的风景。夕烟还喋喋不休,好似一美女突然蜕化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路过郊外,青山绿水相依相傍,绿草从中野花芬芳,白碟起舞,翩翩缠绵。一切美丽尽在眼底,真是梦周公的好天气啊! 2. “婉儿,你来了。”一个温柔如蜜的声音飘响在我的耳畔,我睁开迷糊的眼。 笑游一身白衣如雪立在我面前,美男子,一表人才,飘逸如仙。我象点了重磅炸弹,跳了起来。眼前烟雾缠绵,轻轻扑打着我的脸,竟是“无名天”仙境。 笑游伸出手拉住了我,一阵暖暖的温柔从他的手心传过我的手心。我一谔: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这不是什么天吗?? 笑游带笑,道:好久不见了,你不记得我了??这里是无名天。 望着他熟悉的笑容,我失声道:你,是叶蓝??? 笑游点头,便拉过我的手,犹如情人的抚摩道:你过得还好吧。 “喂,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到古代去了??” “因为你签了那一份契约啊,你已经把20年的青春卖给我了,如今你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你的了。你必须旅行你的契约。20年后,契约会自动消除了,不管结局怎么样。你便恢复自由之身,也回到现代去了。” “什么,20年。那时我都是老太婆了,还有什么人要我啊。我什么时候签的??” “你真的忘了吗?”叶蓝凑近了脸,笑眯眯的望着我,我的心竟一阵微微荡漾。我慌别过头,在脑中搜索了半天,突然一震,想起那日在监狱之中,叶蓝的助理金在元过来看我,确实拿了一份契约给我,竟是用古篆体写着一首诗。我当时因心伤,迷糊的签下了。未料竟是一份穿越千年的契约。 叶蓝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的20年青春是我的。否则你现在也是呆在那西元2008年的监狱里,受苦着呢。 我心掂量着,他的话确实是没有错,不由惊道:难道你是神仙。 叶蓝笑而不答。 “我夏末向来鬼神不信,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着神仙。” “我是玩笑嗣,不算是神仙。” “玩笑嗣??”那日在梦境中出现的一切,历历在目。叶蓝伸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头,笑道:末末果然聪明伶俐,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说我聪明,我却一头雾水:到底我要到唐代做什么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笑游道:历史上第一个女宰相就要产生了,她的命运贯穿着整个历史的滚动。后世的1000年历史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只是她指间一弹,难道你不觉得激动人心吗? 我不解:你说的莫不是上官婉儿,但这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何需要你千心万苦的将我从西元前带到着公元前呢? 叶蓝轻轻抚摩着我的脸,荡漾着春水般的温柔,我望着他清澈而明亮的眸子,心底竟产生了几分暖暖的温情,这一种感觉已经在妈妈死去之时已经消失了。我莫名的摸着心底自问:莫非,我喜欢上了叶蓝!!!不会吧,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这一种感觉。 叶蓝暖暖的语调道:末末,你真傻,你就婉儿啊? “啊???” “不用害怕,你尽管按自己的路去走,摸着你自己的心,按你喜欢的路去走,自然就可以了。” “我自己喜欢的路??”我不解抬头看叶蓝,叶蓝不在说话了。 “末末,莫听他胡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打断了叶蓝的话,我别过头去,一束强烈的阳光折射进我的眼睛,那个人却站在那个阳光折射处望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也望不到他的表情。 突然有人狠狠的推我,我猛然惊醒过来,眼睛脖子都痛得慌。 西池焦急的表情映入我眼帘,他道:末末,你怎么了? 我怔望着他,笑游的话与表情还在我耳边飘荡着,他说:摸着自己的心去走。 我头疼的捂住了脑袋,西池还在焦急: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我摇头,西池却突然拉了我一把,将我整个人都拥入他的怀里。我一怔,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如此熟悉。夕烟坐在边,也微微一怔,才掩面一笑,不做声。 我一下子摸不到头脑,却听他突然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末末,不要想了,没事的。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我摸不着头脑,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他却好象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我从他怀里抬起头,不解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一清早便不见了吗?“我。”西池低头,才道:因为今日江湖动乱,我怕你出事,便来了。 “不会是那日在武林大会上见的人吧??” “不知道,一切都很难说,以后你便会明白的。朝廷和江湖已经乱成一团了。”西池坐到了我的旁边,手还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道:不会吧,这么有趣???喂,你好象与张笑游十分熟啊?? 西池眉一挑,才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与你无关,你别多问就是了。摸着你的良心,走你想走的路吧。 我一惊,这个家伙怎么说得和张笑游一样啊?我的心?我的心究竟如何?我自己都不知道。西池话刚落,马车突然“嘎”然一声,停了下来。 夕烟掀开了帐帘,一栋宏伟的城墙赫然立在我面前,阳光照耀下,岁月班驳的城墙,坚固如铁。微风咧咧的,撼力不动。我不由内心强烈一震:太宏伟了,这就是历史上真正的皇城?大门口外,车马如龙,文武百官,官服流动。 西池起身,跳下了马车。我不解道:你不一起进去? “你以为这皇城是谁都进得了的,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若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就当是一场梦罢了。”西池说完便转身,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过头,望着他黑色的背影孤零的走在人群之中,渐渐消失了,心中突然产生几分疑惑:为何这等熟悉呢?可是却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