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负情深》 第1章：你一文不值 “顾小姐，这是合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吧。”张律师将一份合同推至她面前。 顾浅浅翻了翻合同，快速地浏览一遍以后将合同盖上，望向坐在对面气场强大的男人。 他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明明顾浅浅很讨厌抽烟的男人，可这些动作落到秦司墨的身上，却成了一种象征性的代表，他身材挺拨，五官俊美，冷冽的眉眼藏着锐利，性感的薄唇一直紧抿着，一身深色的简款西装让他气势逼人。 烟雾缭绕中，秦司墨的越发英俊。 “给我一百万！”顾浅浅开口对秦司墨说道。 秦司墨脸上的表情未改，充耳不闻地吞云吐雾，顾浅浅忍着嗓子想要咳嗽的冲动，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没有钱我是不会签字的。” 终于，秦司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有了一丝情绪，他眼皮微抬，薄唇轻启。 “这么想要钱？” 顾浅浅不作声。 “一百万数目可不小，你值吗？” 值吗？ 顾浅浅拳头握紧了几分，咬牙对上他的眸子，嘲讽，鄙夷，不屑，厌恶，都遍布在秦司墨看自己的眼睛里。 “值不值难道不是由秦先生说了算吗？” “在我看来，顾小姐一文不值。”他满不在乎地扎她的心。 顾浅浅眼神一痛，深呼吸控制情绪，然后露出笑容，“既然如此，我只好找别人做交易了，秦先生，失陪。” 说完，顾浅浅站起身，拿起包准备离开，秦司墨抬头望着她白皙的脸颊，“以顾小姐目前的身价，卖给别人需要很长时间吧。” 他轻描淡写地戳她的痛处，顾浅浅背对着他，颇为无奈地闭了闭眼，顾浅浅，别做梦了，他不再是以前的秦司墨，你也不是以前的顾浅浅了。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回过身，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索性扔了手中的包，直接走到了秦司墨的身边，拿掉了他手中的雪茄，然后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主动伸手环住他。 张律师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略尴尬地别开了目光。 而秦司墨却因为她的一系列动作，眸子里的厌恶更甚了几分。 “我想通了，卖给谁不是卖，可是卖给秦先生这样的就不一样了，你年轻好看，又有钱，想必会让我很满意的。” 说着顾浅浅低头，缓缓地凑近秦司墨那张性感的薄唇，四片唇瓣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顾浅浅的红唇快碰到他的时候，秦司墨却突然伸手将她推开。 砰！ 顾浅浅躲闪不及，被他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屁股上传来钝痛，才让她逐渐清醒，她坐在那里抬起头，对上秦司墨厌恶的目光，没有一丝忏悔。 秦司墨眼神吃人般地瞪着她，全身危险的气息嚣张地披露在外，令人不寒而颤。 他本身就是特别有血性的男人，平日里不怒自威，这会儿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是把周围的气温都给生生地拉低了。 “看来秦先生对我刚才的表现不满意？所以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第2章：是我连累你了 最后顾浅浅终究是在合同上面签了字，秦司墨让律师给了她一张支票，整数是一百万。 顾浅浅临走前，听到秦司墨恶劣地冲着她的背影道。 “顾小姐，为了一百万出卖自己的身体，你可真廉价。” 顾浅浅的步子一顿，片刻扯开笑容，“买我的人是秦氏集团的秦少，不亏。” 离开秦氏集团以后，顾浅浅坐上公交车以后忍不住掉了一颗眼泪，她伸手拭去，装作若无其事。 望着窗外，眼前浮现的却是五年前两人在一起的情景。 秦司墨是她的初恋，也是她此生唯一的挚爱，五年前他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跟她分手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谁曾想五年后她又看到了他，而如今两人却成了敌人。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厌恶与不屑，可却花了大价钱把她买下来。 期限是两年，一年五十万，顾浅浅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月四万块钱左右，她自己都挣不到这个钱，也不算太廉价。 车子到了医院，顾浅浅去缴了费用，并告诉医生自己已经筹够了钱，可以准备给苏羽做手术了。 然后垫了十万块钱在医院，便去了病房。 顾浅浅进入病房的时候，苏羽躺在病床上，手里拿了一部手机在玩着什么，顾浅浅瞄了一眼，伸手拿了过来。 “不是说过不要能盯着手机太长时间么？” 听到声音，苏羽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看到顾浅浅的时候随即展开笑容。 “浅浅，你来了。” 说完，他又紧张地搓了搓手，解释道：“我也没有玩多久，我只是刚睡醒就拿来看一下，浅浅，你别生气。” 顾浅浅坐下来，挑了一个比较饱满的梨子拿刀削起来，一边道：“我没生气。” 苏羽一脸歉意地看着她：“那就好，浅浅不生气，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听言，顾浅浅抬了一下眼眸，轻声道：“我已经筹到钱了，手术很快就可以进行。” 苏羽面色变了几分，“筹到钱了？你哪来的钱？” 顾浅浅眼神变了几分，然后道：“一个亲戚借给我的。” “你不是没有几个亲戚吗，怎么……” “一个亲戚刚从国外回来。”顾浅浅将削好的梨子递给他，苏羽伸手接过，看到她白皙的手，忍不住握住，“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顾浅浅愣了几秒，将手抽了回来，摇头：“没事，我应该谢谢你救我才对，如果不是你，大概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苏羽看着她抽回去的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流逝一样。 “其实你不必每天来照顾我，还替我垫医药费，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听言，顾浅浅抬眸，“怎么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 苏羽望着她，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浅浅，真的对不起。” “好了。”顾浅浅站起身，“你把梨子吃了以后早点休息，我还要去找医生谈点事情。” “那你还回来吗？” “明天吧，今天没时间了。” 说完以后，顾浅浅便离开了病房，苏羽拿着那个梨子，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慢慢地沉下去。 第3章：百年云烟已过眼 晚上八点钟，顾浅浅回到家中，一开门就有个软软的身子扑了过来。 “妈咪，你回来了。”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怀里冒出来，顾浅浅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一整天的严肃与疲惫在这一刻松散开来，她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 “默然今天有没有乖乖地写作业？” 小小的苏默然用力地点头：“有哇妈咪，老师今天还夸我了呢。” “这么乖啊？那呆会妈咪给你做蛋糕吃好不好？” “妈咪，可不可以挑口味呢？我想吃榴莲口味的。” 一听到榴莲，顾浅浅差点晕过去，“你这小家伙，你妈咪那么讨厌榴莲，怎么偏偏你就那么喜欢呢？简直跟你爸一模一……” “妈咪，爸爸也不喜欢榴莲味的~” 顾浅浅的话突然顿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改了口：“对，我差点忘了，默然先去看会动画片，妈咪洗完澡就给你做榴莲味的蛋糕。” “好~”苏默然乖巧地点头，亲密地在顾浅浅的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然后转身瞪着雪白的脚丫子进房间去了。 等顾浅浅洗完澡收拾东西给她做好榴莲蛋糕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顾浅浅端着蛋糕出来的时候，苏默然已经搬好小板凳坐在桌子前面等着了，显然是闻到了榴莲的香味，提前来候着了。 “吃完蛋糕就乖乖去睡觉。” 顾浅浅刚坐下来，小家伙就凑上来，给她揉肩捏背的，软似无骨的小手落在她的肩上，没有一点力道，但小家伙就是捏得很认真。 大概一分钟，苏默然收回手，“妈咪舒服吗？” “舒服，谢谢我家宝贝儿啊。” “不用谢~”苏默然微抬起下巴，笑眯眯地道：“妈咪给默然做榴莲蛋糕吃，默然就给妈咪捏肩膀，用劳动力换取成果~” “别贫了，快吃吧。”顾浅浅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快十点了，妈咪要去准备一下忙了，你自己吃完记得擦嘴洗手乖乖去睡觉，嗯？” “好的妈咪，您去忙吧，默然一定乖乖听话~” 顾浅浅看了她一会，才起身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动作熟练地操作，然后戴上耳机。 “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深夜电台故事，我是浅川，欢迎大家再次收听。” 这是顾浅浅的兼职工作，晚上在一家电台讲深夜故事，阅读投稿，分享别人的故事，开导别人的感情生活。 “我接到了一位读者的投稿，说的是久别重逢的故事。不知道大家都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久别重逢，比方说，是你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很久没联系的同事，又或者是你的初恋男友。” “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位读者的故事。” 夜深了 空荡的大房子里没有开灯，四周黑得不见五指，只依稀看到一个闪烁的烟头在黑夜中呈现，忽明忽亮，伴随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女声。 女声轻细，清涓，不软糯不刻意，很干净的声音。 就像是……雨声。 绵绵的细雨。 “这位读者的来稿，是说她今天碰到了以前的初恋男友，昔日美好的恋人再相见却反目成仇。” “嗤——”黑暗中一声嘲讽的笑容突兀地响起，秦司墨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再吐出一圈圈烟雾。 五年了！ 整整五年！ 对待昔日的事情，她居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谈起？还说是读者是来稿？？ 第4章：以羞辱你为乐 讲了一个半小时，顾浅浅的口水都快说干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怎么会把她跟秦司墨的故事就说出来了，是因为心里憋得太久，所以急需发泄吗？ 不过说完以后，她确实觉得心情好多了，喝了几口水，顾浅浅淡声地道：“好了，我们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接下来给大家播放几首助眠歌曲，祝大家晚安。” 顾浅浅把自己最近一直很喜欢的歌挑出来，分享给大家。 然后摘下耳机，出了房间却看到苏默然居然趴在桌子上前就睡着了，她无奈地轻叹一声，走过去替她收拾干净，然后才抱着她回房间睡觉。 替小默然盖被子的时候，顾浅浅听到了手机在响，她只好折出来，结果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存档的手机号码。 虽然没有存档，但是这串数字早已被顾浅浅熟记于心，在她的心里，这串数字早就背烂了，念烂了。 犹豫了很久，顾浅浅才接起电话。 “喂？” “焦阳区五楼502.” 冷冷的声音像一块磁铁般传递过来，低沉的嗓音缓缓地敲击在顾浅浅的身上，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她安静着没有说话，对方沉寂片刻，继而道。 “给你十五分钟时间，过来。” 听言，顾浅浅才算明白他的意思，好看的秀眉皱起，“秦先生，现在是晚上。” 她从十点开始说故事，一个半的小时，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呵，我想顾小姐用不着我费心提醒，你在今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三十五秒的时候以一百万的价格卖给了我秦司墨，你现在归我所有，包括你的时间。” “……”顾浅浅的脸色苍白了几分，然后她冷笑着地回击了一句。“秦先生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有那么在意我吗？” “当然，羞辱你的每分每秒，我都会记住。” “……”顾浅浅竟无言以对，未了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晚了，秦先生看能不能……” “顾浅浅！”秦司墨的呼吸急促起来，语气很恶劣：“别忘了你已经是一个没有自主权力的女人，你是出来卖的这点还不懂？还是说，要我直接去你家楼下？” 听言，顾浅浅看向了苏默然睡的房间，最终咬唇，“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她想挂电话的时候，秦司墨却突然来了一句：“记得穿得风。骚一点。” “哦，我忘了这是你的本性，用不着我来费心提醒。” 吧哒—— 秦司墨直接挂断了电话，顾浅浅听着手机里头传来的忙音，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转身去找了个件大衣外套给自己穿上，深夜十二点出门，她滴了一辆车，披散着头发，穿着个黑色大衣的她嘴角说话时嘴里还有呼出的白烟。 “小姐，大半夜的要去哪儿啊？”司机不禁好心地问了一句。 去哪儿？顾浅浅不自觉地回了一句：“大概是地狱吧。” 一句话把司机吓得不轻，忙回过头来看她，顾浅浅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露出笑容，“抱歉，最近家里人住院了心情不太好，麻烦司机送我到焦阳区。” 司机这才点头，“行。” 第5章：不可抑制的怒火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顾浅浅给秦司墨打电话，秦司墨告诉她，门没锁。 于是顾浅浅伸手一推，门果然就开了。 大半夜的居然连门都不锁，顾浅浅看着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里头，拿出手机想打开电筒照亮的时候，黑暗中却有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顾浅浅被抓了进去、 砰砰两声响起，门声关上的同时顾浅浅的手机也吓落了地。 “唔。”她被人抵至冰冷的墙壁上面，只觉得脸前一片灼热的呼吸过后，她的唇被人给擒住。 如火般的身躯压上她，顾浅浅试图伸手去推开对方，却被对方直接扣住双手举高至头顶，柔软的身子更是与对方贴近，毫无缝隙。 这么亲密无间的动作…… 顾浅浅的脑海里忽然晃过五年前她和他在小出租房里的画面，他动情时将她用力地抱紧，眼神如海一般深邃，深情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浅浅……” 一声动情的呢。喃在耳畔响起，顾浅浅倏地睁开眼眸，是她听错了么？刚才秦司墨叫她的名字了？ 顾浅浅一双清澈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突然，压在她身上的力量全部消失，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扛了起来。 身体的倒吊让顾浅浅在恍然之中回过神来，慌乱地道：“秦司墨，你放我下来！” 秦司墨的步子猛地一顿，然后将她扔在柔软的沙发上，顾浅浅动作迅速地从沙发上滚下来，秦司墨伸手来抓她，黑暗之中两人你追我赶起来。 啪！ 灯陡然打开，适应了黑暗的顾浅浅一时被刺眼的灯光闪得睁不开眼睛来。 秦司墨观赏着单手捂着眼睛的顾浅浅，嘴唇红肿，青丝和衣衫凌乱的她别有一番美感，以往秦司墨最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现下看她衣衫凌乱，肤若白雪的模样却只觉得厌恶和嘲讽。 “脱衣服！”他命令道。 听言，顾浅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 秦司墨的眼底出现冷意，薄唇轻启：“不脱？是不会还是要我教你？” 说着，他就真的朝她走了过来，大手直接抓住她的大衣，顾浅浅吓得伸手捂住。 “怎么？人都过来了，还要跟我装纯情么？” 秦司墨冷笑一声，墨色的眼底闪过邪色，手上突然用力，嘶啦一声，顾浅浅的外套就这样被他给撕掉了，她的眼底闪过乱色，那可是她刚买的大衣外套，他居然这么粗暴地…… 大衣被撕掉以后，里头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秦司墨的手放肆地探进她的衣领之中，覆上想象中的柔软。 顾浅浅喘着粗气，努力地跟他抗衡着，秦司墨不放手，将她压倒在身后的桌子上。 当秦司墨毫无预警地进入她的时候，顾浅浅听到他的声音粗里粗气地问：“那个男人是谁？” 好痛…… 顾浅浅疼得冷汗都出来了，手不自觉地抓紧秦司墨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 “说！”他的动作越发粗暴，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浅浅是真的不明白他问的是谁，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上只有疼痛。 第6章：你只是我的玩物 “别装傻，我说的是在医院里的那个男人！” “……”顾浅浅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她咬住下唇瞪着他恨恨地道：“你派人跟踪我！” 秦司墨恶狠狠地质问：“不行吗？你已经是我买下来的玩物，必须得听我的。” 话落，他的动作更加粗暴，顾浅浅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指甲陷入他的肉里。 秦司墨俯身，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来，顾浅浅气愤地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引来秦司墨一阵更激烈的攻势。 “敢打我？你给我长记性，如果你再敢背着我去找其他男人，我随时可以收回那一百万。” 话落，秦司墨退出她的身体，毫不留情地道：“滚吧。” 然后抽了纸巾厌恶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提好他的裤子。 身体传来的剧痛，远没有比秦司墨带她心理上的创伤那么大，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蹲下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借我件大衣。” “哼。”秦司墨冷笑，“就你也配？” “难道秦先生希望自己的女人光着身子走出去？” 秦司墨头也不回，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吞云吐雾，“就你这样的，还不配称作是我的女人。” 他回过头，厌恶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话如针尖一字一句地扎进她的心。 “你只是一个玩物，给我提鞋都不配。” “……” 够了！ 她要是再呆下去，就是自取其辱，顾浅浅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顾浅浅，你需要钱，你需要钱，而且你不能光着身子走出去，那样失的是你自己的颜面。 她当着秦司墨的面缓缓地扶着桌角站起身，也不顾秦司墨会不会把她看干净，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他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直接走过去拎起来穿到自己身上。 她身下穿的是牛仔裤，上身的衣服被他撕烂了，穿上他的西装正好。 穿衣服的时候，顾浅浅感觉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很担心他会突然冲过来将她掀翻在地，不让她穿。 所以顾浅浅穿好衣服以后就快速地离开了。 很庆幸的是，秦司墨没有追上来，顾浅浅很顺利地离开了焦阳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才刚离开，秦司墨便将香烟踩在了脚下狠狠地抿灭，伸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顾浅浅，你真是好样的！ 第二日 顾浅浅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刷牙洗漱完毕把苏默然送去幼儿园，然后才回到家中，看到那放置在沙发上的男性西装，眼神深了几分。 顾浅浅走过去，将西装收起来，放进袋子里。 秦司墨有洁癖，被别人穿过的衣服应该是不会再要了，更何况他现在那么厌恶她，就更加不会再要这件西装了。 收拾完以后，顾浅浅想到了正事，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苏羽的父母。 苏羽的父母没跟她住在一起，她跟苏羽离婚以后，便单独跟自己的女儿默然住在这套小公寓里。 顾浅浅找她们不是其他事情，而是拿钱给他们二老，因为苏羽的父母在乡下欠下了一大屁股债，所以平时都不敢出门，一日三餐的菜都是顾浅浅买好了给送过去，偶尔夫妻俩订外卖。 顾浅浅去超市买了两日的菜后便送上了楼，开门的是苏羽的母亲，看到是她，脸色露出了不屑之色。 “是你啊？进来吧。” 顾浅浅提着菜走进去，苏父听到声音，赶紧上前来帮忙拎菜。 “你说你干嘛呢？浅浅一个女孩子拎这么多东西很重的，你也不知道帮一把。” 听言，苏母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帮她？这本来就是她欠我们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拎菜的就是我儿子，她把我儿子害进了医院，做这些又有什么不对？” 苏父听了这话，面色一变，看了顾浅浅一眼，笑着道。 “浅浅啊，你别在意啊，你妈就是这副脾气。” “谁是她妈？我说苏建行，她都跟我们儿子离婚了，你还把自己当她爸呢？不见得人家会认。” 这种冷嘲热讽顾浅浅已经习以为然，不过不代表她会逆来顺受，面对苏母的嘲讽，她把买好的菜放在桌面上之后，便淡声地开口道：“叔叔。” 她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苏父。 “这里面有六十万。” 一听到钱，苏母立即扭头来看她，苏父也一脸讶然，“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钱？” 顾浅浅面色不改，“我找亲戚借的。” 苏母逼视她：“你哪来的亲戚这么有钱，我怎么不知道？”说完，她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勾搭上哪个有钱的男人，想给我们钱摆脱我们？” “你说什么！”苏父斥了她一句。 顾浅浅严肃地看着她：“阿姨，照顾苏羽是我的责任，我从未想过要摆脱他，他住院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自然就会想办法替你们还清债务。” 听她这么一番说辞，苏母也暂时说不出话来了，但仍旧没有给她好脸色。 “我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说完，顾浅浅将银行卡和密码条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说，浅浅每天送菜过来，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点？怎么说人家都是如花的年纪就全耗费在我们身上了。” “苏建行，你是看不到你那躺在医院里的儿子是吧？他都废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都是因为这个顾浅浅，你以为我稀罕她每天给我们送东西？那都是她欠我们的，是报应！” “那件事……不能全怪浅浅！也是小羽他自己作死，如果不是他……” “行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不疼，我自己疼。” 说完，苏母负气地甩门进房间。 顾浅浅在去上班的路上，有一辆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昨天顾浅浅见过的律师。 “顾小姐，秦先生想见您。” 顾浅浅一愣，“我要上班了，恐怕不行。” “顾小姐……” “你回去告诉他，我下班以后会过去找他的。” 说完，顾浅浅便上了公交车。 张律师想叫住她，可是身后传来的冷意让他的动作停住，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眼神布满阴鸷的秦司墨身上。 “秦先生，那个顾小姐……” “开车！” 第7章：她女儿被带走了 顾浅浅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累得腰酸背痛，搭了公交车去接默然放学，结果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默然已经被接走了。 顾浅浅当即脸色就变得苍白透明起来。 “接走了？谁接走了？” 老师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道：“小默然的父亲呀。” 父亲？顾浅浅当即想到了在医院的苏羽，难道是他？ 不对，他的腿不能走路，不可能是他来接的小默然，那除了他以外还有谁？ “老师，您是不是弄错了？” 那个老师回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小害羞：“不会弄错呀，那么帅的一个男人，顾小姐，你老公很帅哦。” 帅？ 苏羽虽然长得不丑，但和帅是根本不沾边的，而且他在医院不可能是他。 那除了他以外…… 顾浅浅的脑海里突然闯过一个黑色劲瘦的身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升起，她迅速地拿出手机翻开相册。 “是他吗？” 老师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即点头。 “对对对，顾小姐你老公真的好帅呀，你真幸福。” 顾浅浅心却凉了半截，照片上的人赫然是秦司墨，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她一直保存在手机里舍不得删除。 她站在原地呆了两秒，立即转身离开。 秦家 秦司墨望着面前黑发圆眼睛白皮肤的小女生，墨色的眼睛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她的女儿吗？ 果然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白白嫩嫩的，从小就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可惜…… 小默然望着面前快要化掉的冰淇淋，抬起头小声地对秦司墨道。 “秦叔叔，我妈咪她什么时候过来呀？” 软萌萌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令秦司墨冷硬的心有几分触动，这个孩子这么大了，也就是说，在他离开没多久之后，她就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她居然敢！ 越想，秦司墨的脸色就越阴沉，眼神也越凛然。 小默然到底是个小女生，看到他脸色似乎想打人的样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不敢哭，悄悄地埋下头。 一旁的陈律师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心疼小朋友，便从口袋里变出一颗彩色的小糖果来。 “小默然别哭哦，叔叔请你吃糖糖。” 看着面前那颗彩色的小糖，小默然居然突发其想地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的黑溜溜的大眼睛，“叔叔，有没有榴莲味的？” “什么？”陈律师以为自己听错了，前一秒要哭的小丫头居然下一秒就抬起头问自己有没有榴莲味的糖果？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道：“榴莲味的糖果没有，不过你喜欢榴莲，秦叔叔的厨房里有很多新鲜的榴莲，你想不想吃？” 小默然一听到新鲜的榴莲，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直接放光，“真的吗？我可以吃吗？” “当然，叔叔带你过去可以吗？” “好~” 小默然主动地将手伸给他，然后跟着他去了厨房，陈律师牵住她软软的小手之手，无奈在心里叹息。 吃货！ 典型的吃货也！ 陈律师刚把小默然给带走，就有佣人过来报告，说门外有人找他。 这么快就来了？ 秦司墨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得这么快是害怕他会对她的孩子做什么吗？ 然而佣人的话刚落下，火急火燎的高跟鞋声就传了过来，一身职业套装的顾浅浅闯进了秦司墨的视线。 “秦司墨，你把默然藏哪去了？” 秦司墨抬眸打量她，她似乎来得很急，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气息不稳，发丝凌乱，白皙的额头布满了汗水，一双美眸里满是焦躁。 女佣默默地退了出去。 顾浅浅没有得到秦司墨的回答，眼神便四处搜寻了一下，没有看到默然的身影，她上前一步提高声音质问他。 “你到底把她藏哪里去了？” 倏地，她手腕一紧，秦司墨稍微用了点力气，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然后倒在秦司墨的怀里，还没等她反应，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秦司墨压到了身下。 “你干什么？” 下巴被他捏住，秦司墨看着她咬牙切齿，“你居然有孩子了！” “默然是不是你带走的？你把她还给我！”顾浅浅才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朝他要孩子。 他捏住她的下巴，她便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誓死要跟他对抗到底。 “是我带走的又如何？我没资格把她带走吗？你这么着急地过来，是怕我对你的女儿图谋不轨？” 秦司墨捏在她下巴的力道重了几分，他墨色的眼底布阴鸷，声音冰冷。 “让我猜猜，这孩子是你跟哪个男人生的，医院那一个？还是另有其人？” “……”顾浅浅怔愣地看着他，“你把她带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说完，她又自顾一笑，“不管她是我跟谁生的，都不是跟你生的、” 这句话对秦司墨的刺激程度明显很重，他全身流露着冰冷的气息，双眸如谭。 “她五岁，对不对？” 听言，顾浅浅心中巨震，“你想说什么？” 他猛地用力捏住她的下鄂，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给捏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恶狠狠的话。 “也就说，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别人生了孩子，顾浅浅，你可真行！” 听到这里，顾浅浅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他怀疑孩子是他离开以后，她跟其他男人生的。 她还以为…… 顾浅浅粉色的唇瓣有些许颤抖，却是毫不留情地说狠话扎他。 “秦先生这个样子是在生气吗？秦先生知不知道这会让人误会，你对我旧情难忘？再说了，我跟别人生孩子怎么了？你秦司墨远走高飞还要管我跟谁生孩子吗？”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贱！” “我贱？那你还跟我签订合同做什么？秦先生岂不是更贱！” 啪—— 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顾浅浅觉得脑袋有点懵，耳朵里嗡嗡响的，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秦司墨打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下来，可以说是打在了她的心上，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伸手朝他的脸上抓去。 长长的指甲在秦司墨英俊的脸上抓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秦司墨眼中凌厉的光绽现，扣住她的双手，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薄凉的唇直接覆了上来。 第8章：你是个坏叔叔 “唔。” 他像一只生猛的豹子，精准无误地擒住了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柔嫩唇瓣，逮捕到猎特之后便不遗余力地嘶咬。 豹子像是饿极了，又像是许久没有碰到这么诱人的食物了，激烈之中带着轻轻的颤抖，更有冲天的怒火。 被他压在身下的顾浅浅都能感觉到这个吻传来滔天的怒火，她努力地想要反抗，伸手砸他，被他拉高了举至头顶。她用脚踢他，被他双腿扣住夹紧后再也动弹不得。 四肢都受他的控制，顾浅浅无奈之下便用力地咬住扫荡在她嘴里的舌头，一口下去，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沾在两人的唇齿间。 嘶…… 她好似听到了秦司墨的吸气声，顾浅浅心里正得意，知道疼了吧？刚想着，嘴唇就传来一阵巨痛，她反应过来，原来是秦司墨报复性地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力道跟她刚才使的力气是一样的，顾浅浅登时疼得眼泪都飞出来了，扭动着身子，试图想要挣扎。 两人的唇齿间都是铁锈的味道，这个吻从一开始如暴风雨般猛烈，最后却有些变味。 突然，一个硬绑绑的拳头打在了秦司墨的后背上。 “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不许欺负我妈咪！” 苏默然嘴角还沾着榴莲的果肉，握着小拳拳，如小雨点般落在了秦司墨的后背上。 陈律师追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结果趁这个空当，那小吃货居然就溜了。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他着急地想上前，却被秦司墨一记阴冷的目光给吓到步子胶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 “默然。”顾浅浅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使出全身的力气支起脑袋，用力地撞向了秦司墨的额头。 “呃……”秦司墨被撞得眼冒金星，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然后顾浅浅迅速地划下沙发，着急地蹲在了小默然的身前，伸手去抚她的脸颊：“默然，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伤着？” 一边问，她一边查看苏默然身上是否有伤口。 “妈咪，我没事！”小默然推开她的手，然后走到秦司墨面前叉起腰，像个女侠侠：“哼，你这个大坏人，你居然敢欺负我妈咪，我要你好看。” 秦司墨坐起身，后背靠着沙发，英俊的脸上那条血痕非常刺眼。他冷眼睨着小默然，伸手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额头。 突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叉腰的小女孩冲了过来，抓起他搁在腿上的一只手就咬。 力气还不小！ “默然！”顾浅浅斥了她一句。 “嗯。”秦司墨吃痛地蹙起眉，“小家伙，松开！” 苏默然没有听他的话，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是用力地咬住他的手不松开。 秦司墨看看旁边的女人，再看看这个孩子，心里升起一股不耐烦的感觉，直接甩手将她推开。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力气没有控制好，苏默然又是一个小孩子，就这样被他甩了出去，小小的身子摔在了地板上。 “默然！”顾浅浅惊呼一声，赶紧朝苏默然扑过去，膝盖用力地跪倒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沉闷地撞进了秦司墨的心里。 他眯起狭长的眼眸盯着她，她就这么在乎这个孩子？这个跟其他男人生的孩子！ 顾浅浅把默然扶起来才发现她昏过去了，小小的脸上血色尽失，眼睛紧闭着。 顾清歌想到了什么，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默然，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咪，你不要吓妈咪好不好？” 陈律师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是皱起了眉，心里略责怪起秦司墨来。 就算孩子是顾浅浅跟其他男人生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一个孩子这样啊。 他赶紧跑过来在顾浅浅身边蹲下：“顾小姐，赶紧送医院吧。” 顾浅浅听言这才回过神来，将昏迷过去的苏默然抱起来，眼神极为愤恨地落在秦司墨的脸上。 秦司墨稍微一愣，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签合同时，受辱时，她的眼神都格外平淡，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的心一样了。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跟别人生的野种，她居然用这么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秦司墨，如果默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拉着你一块下地狱！一定！” 话是咬牙说出来的，顾浅浅说完以后便抱着苏默然转身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陈律师下意识地跟上她的脚步，却被秦司墨叫了下来。 陈律师步子一顿，然后回过头恐惧地看了秦司墨一眼。 “秦，秦少？” “去给我调查！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我刚离开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那个孩子是在哪家医院生的，我要准确的地点和日期！” 陈律师在心里叫苦，我只是一个律师啊，虽然是您的私人律师，但是让我去办这些事情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些吧？不过陈律师不敢多嘴，只能立即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去办。 走了两步他又绕回来，“那个……顾小姐跟她的女儿……” “滚！” 一听到她的女儿，秦司墨就直接发作，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陈律师砸了过去。 陈律师吓得赶紧转身闪人。 顾浅浅抱着苏默然急急忙忙地冲出别墅，几次步子都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但是又很神奇地站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浅浅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 “妈咪。” 顾浅浅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去理会。 直到第二声稍大点的妈咪，才让她停住了脚步，低下头，看到怀里的苏默然正睁着一双无辜的黑眸望着她。 苏默然的眼睛很干净，黑溜溜的没有任何杂质，这会儿有点湿漉漉的，顾浅浅将她放下来，捧着她的脸蛋：“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嗯？是不是有哪儿疼？” 苏默然皱着眉摇头：“妈咪，默然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哪里疼，妈咪不要担心……” 说着，小小的手抬起来，笨拙地拭她的眼角。 顾浅浅呆呆地任她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眼睁睁地看着苏默然的手指上沾了透明眼泪的手放进嘴里，然后皱着眉道：“妈咪，咸咸的。” 第9章：不要难为我的女儿 “哇……” 顾浅浅听到这句话，压在心底的情绪一时没忍住爆发出来，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般狂涌而来。 她用力地抱住苏默然小小的身体，伏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痛哭出声。 “对不起默然，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苏默然被她哭得有点慌了，小小的手轻轻地抱住她，软糯糯的开口：“妈咪，你怎么又哭了？你别哭好不好？” 听到她开口安慰自己，顾浅浅心里更难受，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双手直钻你的心房，紧紧地掐住你的心，难受得无法呼吸，喘气。 “对不起……”她重复地对苏默然说着这句话，眼泪无论如何就是止不住。“妈咪也不想哭的，吓到默然了吧？”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地问着她。 苏默然看她这个样子，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然后绷紧了情绪跟顾浅浅对视。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哭了，默然，我们回家好不好？” “哇！！！”然而这句话说完以后，苏默然却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然后一边喊妈妈一边扑进她的怀里号啕大哭。 顾浅浅愣了一秒之后，赶紧安慰她，结果越安慰，她的眼泪掉得越快，最后母子二人在路边抱着一直痛哭。 黑暗中一束灯光打过来，扫射地母子二人身上，然而她们哭得太入神并未察觉。 直到一辆银色的宾利停在两人的身边，车窗降下，秦司墨冷眼睨着顾浅浅。 “上车。” 他的声音冰冷无温度，眼神也是跟冰块一样，令人不寒而粟。 两母子哭得入神，突然听到他的声音，顾浅浅抬眸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站起身，却因为哭得太过，脚步有些虚浮。 “你个大坏蛋，欺负我妈咪的大坏蛋，我们才不要上你的车呢！” 顾浅浅在心里赞同地点头，然后抱起苏默然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脚一软，差点跪倒下去，幸好有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她，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怀里的苏默然给抱了过去。 “啊啊！大坏蛋，你放开我！”苏默然被秦司墨抱过去之后，蹬着小短腿儿手胡乱地飞舞，一边大声地尖叫着。 “放开默然！”顾浅浅伸手去抓他。 秦司墨迈着大步，不管苏默然的挣扎，直接打开车门就她塞了后车座。 顾浅浅冲上前去抓他的衣袖，“秦司墨，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她！” 秦司墨动作飞快地关上车门，然后挡在前面，冷眼看着顾浅浅，打开了副驾驶座。 “上车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我不会上车的，你放了默然。” “不要逼我去医院弄死那个男人。” 顾浅浅一愣，抬眸就看到了秦司墨那双冷冽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鸷，她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如果自己今天不上这车，指不准他真的会派人去医院…… 顾浅浅咬住下唇，脸色愤恨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而秦司墨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得意，眼底的阴鸷反而更深，他开门上车的动作很粗暴，关门的时候声音大到把苏默然给吓了一大跳。 “妈咪！”苏默然在后面，眼睛红通通的。 顾浅浅直接起身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来，一边安慰她：“别怕啊默然，妈咪陪着你。” “大坏蛋！坏人！”苏默然也不哭了，就是骂了秦司墨一路，秦司墨觉得自己的耳根快要听出茧来了，便低斥了一声：“再不闭嘴就把你扔到车窗外去。” 大概是他身上的戾气太重，把苏默然给吓到了，顾浅浅将她揽进怀里，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小声地道：“默然，乖，咱不说话了啊。” 苏默然眼眶红红地埋进她的怀里。 车子一路开到了顾浅浅的家里，到家门口的时候，顾浅浅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秦司墨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下车。” 然后他便下了车关上车门，顾浅浅抱着苏默然坐在车里发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神的瞬间，这边的车门已经被秦司墨打开，“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顾浅浅知道眼前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好抱着苏默然下车，期间苏默然还想开口骂秦司墨，却一直都被顾浅浅给拦了下来。 直到进了屋子，顾浅浅的这间单身公寓空间并不大，很适合顾浅浅和苏默然两个人居住，可是秦司墨进来以后，她便觉得这屋子也太小了点，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浅浅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抱着苏默然，就连坐电梯的时候也是，进屋到现在仍抱着她。 秦司墨侧眸，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阵以后突然看着苏默然，顾浅浅心生警惕地退后两步。 “你又想做什么？你别过来……啊……” 顾浅浅没反应过来，怀里的苏默然就被秦司墨给抱了过去，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冲过去。 “放开她！” “大坏蛋，你放开我！”苏默然握着拳头，对着秦司墨的脸就打了过去。 顾浅浅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拳头打在了秦司墨的脸上，秦司墨没有躲，而且超乎意料地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望着苏默然嘶哑着声音道：“刚才是叔叔不好，小丫头可以原谅叔叔么？” 嘎？ 顾浅浅愣住，“秦司墨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难为我的女儿。” 秦司墨抱着苏默然转身，压根就不理她，顾浅浅还想追上去，却被他一句话摄在了原地。 “如果你再继续跟上来的话，我不介意让她知道你的一切。” 这句话成功把顾浅浅定住，他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抱着小小的一团默然进了旁边的房间，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在原地等了很久，后来忍无可忍要冲进去的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苏默然光着小脚丫头跑出来，顾浅浅蹲下去，“默然。” “妈咪我饿了~”苏默然拉住她的手。 听言，顾浅浅愣了一下，正好看到秦司墨也从房间里出来，就安抚苏默然道：“默然乖，先去洗澡，妈咪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好，妈咪，要煮多一点哦，秦叔叔也要在这里吃。” 什么？ 顾浅浅大惊，前一秒还骂着秦司墨，这会儿居然就要吃面，并且让她替他多煮一碗了？ 发生了什么？ 第10章：孩子是谁的？ 顾浅浅不动声色地对苏默然笑着点头：“妈咪都答应你，但是你先去洗澡好么？” “好~”苏默然非常乖巧地应下，小身板像一只雀跃的小鸟朝着洗手间的方向飞去。 顾浅浅站起来，目光与秦司墨平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司墨长腿往前一迈，直接坐在她家的小沙发上，根本不搭理她。 顾浅浅气恼，走过去。 “我要解约！” 他不理会。 “我说我要解约！”顾浅浅强调了一遍。 秦司墨终于抬起头来：“一千万毁约金，你付得起吗？” 顾浅浅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万？怎么会这样？ 她咬住下唇，眼眶发红地瞪着他。 “且不说这违约金，你也不想让苏默然知道你是个荡妇吧？” “你胡说什么？” “有老公有女儿，还把自己卖给别的男人，这不是荡妇是什么？”秦司墨一针见血地道。 顾浅浅脸上的血色褪尽，手在颤抖，咬唇上前：“我才不是……” “去煮面吧，我饿了。” 秦司墨一副大老的架势，将脚放到了对面的茶几上，顾浅浅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惹自己发火，可是苏默然还在里头。 她不能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损了形象，只能咬牙：“行，吃完面你就给我滚。” 她进了厨房开火，动作熟练地做起面来，秦司墨听到里头传来的响声，眼皮微动，起身走到了厨房门边。 他倚靠着门，看她的动作，一双眸子越发深邃，令人探不清他的思绪。 顾浅浅煮完面，转身就看到秦司墨倚靠在门边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带了几分心疼，她诧异，再看，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冰冷的神色。 顾浅浅在心里自嘲，顾浅浅，你还以为他是以前的那个秦司墨么？你居然还在痴心妄想！ “吃吧。” 她将两碗面放在桌上，秦司墨嗤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恰好苏默然洗完澡出来，闻到香喷喷的面就赶过来吃。 顾浅浅在一旁看着，一个晚上，苏默然这个小家伙居然一直很贴心地往秦司墨的碗里夹肉和菜，看得她想发作，但又忍了下来。 真不知道秦司墨给默然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一个劲地这么向着他。 吃过面之后，顾浅浅招呼苏默然回房间去，然后给秦司墨下逐客令。 “面吃完了，你走吧。” “谁说我要走？”秦司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居然走进浴室，顾浅浅追上去：“秦司墨，你不要太过分！” 手刚碰到他，却被他反手抓住，然后按在了冰冷的墙上，他俯下头来，顾浅浅吓得脸色煞白。 秦司墨在快吻到她的时候停住，不屑地讥讽道：“放心，你这么脏，我还不屑于碰你。” “那你这又在做什么？”顾浅浅质问他，“赖在我的家里不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默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伤害她。” “哼。” 秦司墨冷哼一声，放开她进了浴室。 顾浅浅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到里头传来水声，她绝望地闭起眼睛。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夜深了 顾浅浅独自坐在沙发上，秦司墨进了浴室以后，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水声就没有停过。 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洗澡，还是在搓皮。 顾浅浅越坐觉得心里越不安，担心秦司墨今天就这样住在这里了，她刷地站起身来，走到浴室面前刚准备伸手敲门，门却突然毫无预警地开了。 光着上身的秦司墨出现在顾浅浅的面前，顾浅浅呆呆地看了他两秒钟，惊呼一声伸手欲捂住自己的眼睛。 啪！ 倏地，顾浅浅的手腕被秦司墨给扣住了，她惊愕地抬头：“你，要干嘛？” 秦司墨额前的碎发还在淌着小水滴，沿着眉角往下，滑至他的脖颈，然后渐渐往下…… 顾浅浅看得直咽口水，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了。 秦司墨却突然往前一步，顾浅浅吓得往后退去，她退秦司墨进，她慌得想转身逃跑，他那双炽热的大手却直接箍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拉近。 他的眼神深邃又魅惑，丝丝邪气入扣，温热的气息朝着顾浅浅压过来。 眼看着他的薄唇就要吻上她。 叮咚—— 这个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顾浅浅可以说是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了，用力地将秦司墨推开，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她想到什么，直接将秦司墨推进了浴室里。 “我没叫你，你不许出来，” 说完，她砰的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了，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开门。 都这个时间点了，会有谁来？ 顾浅浅收拾了一下，然后打开门，门才刚打开，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还以为你对我儿子有多痴心呢，没想到你居然勾搭男人回家！” 顾浅浅挨了一耳光往后退去，惊愕地捂住脸。 半夜登门的不是别人，而是苏羽的母亲，也就是她曾经的婆婆，苏母。 苏母冲进屋子里，“那个奸夫在哪里？我今天非要撕烂你这不知羞耻的嘴脸！” 苏父一脸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进屋：“你别闹了，大半夜的这屋子里哪有人啊？” 苏母像火烧屁股一样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先后两三个房间都查找了，还一边道：“一定是她把奸夫藏起来了，我早上就怀疑你了，好端端的你会有那么多钱给我们还债，没想到你真的傍上了大款，给我出来！” “大半夜的你就……”苏父还想劝她，却突然瞠目结舌。 苏母察觉到他的变化，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秦司墨拉开了浴室的门，依旧光着上身走了出来，下身只围了一条毛巾，这副穿着，大半夜的不让人误会才怪。 “你！”苏母刚才还凶巴巴的，这会儿却是指着他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顾浅浅冲过来，四个人站在客厅中央，八目相对，她咬住下唇，气血翻涌。 完了。 秦司墨目光冷冰冰的，冻死人不偿命地盯着他们，身上强大的气息压得苏氏夫妇不敢说话。 “你你你这个贱人！”最后苏母只能把矛头指向顾浅浅，“当初你挺着个大肚子嫁给我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你居然还是这么不要脸！” 挺着个大肚子嫁给他？ 秦司墨眯起眸子，似乎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他目光幽冷地盯着顾浅浅：“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顾浅浅没底气，被他这么一质问，顿时心虚地别开了目光，秦司墨冷笑着朝她走近，猛地攫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 “顾浅浅，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第11章：你果然贪慕虚荣 孩子是不是他的？ 顾浅浅咬住下唇，躲避了一阵目光之后猛地抬起头，恨意凛然地瞪着他。 “你还不配让我替你生孩子，少在那自作多情了，我挺着个大肚子嫁给苏羽不代表我肚子里怀的就是你的孩子。” 一瞬间，秦司墨觉得世界疯狂倒塌，他在绝境中看到燃起的仅有一点微亮，他刚想小心呵护，瞬间又被她给扑灭掉了。 “背着我给其他男人生孩子，顾浅浅，你为什么不去死？”秦司墨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陡然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似乎要把她给掐死一般。 苏母原本就是来捉奸的，结果看到这二人打成一片，自然是乐见其成，最好是斗个你死我活，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苏父心肠软，况且顾浅浅替他们家做了多少他都念在心里，他不像苏母那么不知好歹，赶紧上前劝告：“这位先生啊，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这样对我儿媳妇啊。” “儿媳妇？”秦司墨冷笑，看着苏父，眼神阴冷残忍，“这种女人你也敢认？你知不知道……” “秦司墨你给我闭嘴！”顾浅浅挣扎开，伸手用力地朝秦司墨的俊脸上抓了过去。 他的脸上本就被自己抓了几条血痕，现在又是几下过去，他的俊脸可以说是已经花掉了。 然而顾浅浅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气得快要炸了，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的样子，可是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根本就没有用全力。 她想，他大概是还在念旧情吧。 不过，她可不能让他在自己苏氏夫妇面前乱说话，她用力地在他脸上挠了以后，然后把他推开，指着他：“你给我滚，五年前我不要你，现在我依然也不要你，你别再对我死缠烂打了，孩子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滚！” 她凶悍得像一只母老虎，一双美眸也赤红赤红的，看起来极为可怖。 她就这么护着这家人么？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怎么羞辱她，她都安静如鸡，现在倒好。 因为一个女儿，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父母，她对自己大吼大叫，还把自己的脸都给抓花了。 “浅浅啊，你妈她……”苏父想上前说什么，却被顾浅浅冷声回绝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不要打扰到默然。” “切，打扰到默然？你个贱女人，我今天晚上不来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呢，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医院告诉小羽去，让他知道你这个女人有多贱。” 说完，苏母扭着臂部就往外走，顾浅浅抬眸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变得凶狠，“你去吧，你最好添油加醋地告诉他我被别的男人包养了，并且不要他了，还要带着苏默然跟其他男人一起远走高飞，看能不能把苏羽气得从病床上站起来！” 苏母的步子应声而顿，回过头气愤地盯着她：“你敢威胁我、”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顾浅浅也懒得再对她和颜悦色了，侧身道：“我平时敬你是看在你是苏羽母亲的份上，但如果你再这么过分，我可以收回我对你的敬重。” “你，你你你！” 苏母气得没说话，第一次知道有气不能出是什么感觉，苏父过来安慰她，她索性大哭。 顾浅浅简直看不下去了，只能道：“叔叔，麻烦您把她带走，默然明天还要上学。” “好，叔叔马上就把你阿姨带走。” 苏父简直是连拖带抱地将苏母带走的。 这一场闹剧结束后，秦司墨还站在那里，一双眼眸如墨一般地盯着她。 他英俊的脸上也布满了她抓的血痕，顾浅浅看到这些，心里莫名一疼，然后别过头，“你也走。” 秦司墨伸手轻拭自己被抓的脸，修长的指间沾了血，他冷笑着上前，突然把顾浅浅压倒在沙发上。 “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人见人骂的荡妇，公婆都骂上门了你还得意是不是？拿了我的一百万，就是去救济的这样一家人？顾浅浅这么多年不见你越发能耐了啊？变得这么圣母！” “我怎么样关你屁事。”顾浅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给了我一百万就想管我所有的一切吗？五年前你为什么不管？五年后你回来装模作样给谁？” 说完，顾浅浅根本不给秦司墨说话的机会，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个混蛋，我恨不得你去死。” “嗯……”秦司墨感觉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其实真切的感觉不仅仅是疼，还有她滔天的恨意。 为什么？当初明明背叛他的人是她，她居然有脸把话说成这个样子，搞得好像先对不起这段感情的人是他一样！ “呵，恨不得我去死？那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不仅现在会活得好好的，以后也会活得好好的，然后……慢慢地折磨你。” 有清泪自顾浅浅的眼角滑落，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最多，最多还有两年的时间而已。 只要熬过这两年，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折磨我？到底是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你敢说你现在看我痛苦的样子你开心吗？多数时间，你都是痛苦的吧秦司墨，因为我现在有孩子，有老公，还有公婆，你买下来的女人，不过是别人的老婆。” 秦司墨眯起眼睛，看着唇角沾血的她，肩膀依旧隐隐作痛，“该死的，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生气了吗？”顾浅浅得意地扬眉一笑：“那你要不要解约啊？或者是你毁约？秦总，你自动毁约的话，我不会向你索赔的，但是那一百万都是我的。” 秦司墨闻言，眸色渐渐暗了下来：“看来诗琳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诗琳？ 听到这个名字，顾浅浅可以说是很讨厌了，于是看着秦司墨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厌恶之色：“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那又如何？如果我不爱慕虚荣，今天你秦司墨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第12章：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秦司墨离开了，带着滔天的怒火走的，他走时把门摔得巨响，连屋子都抖三抖。 结束战斗后，顾浅浅像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现在的她就如同那被漫上岸的鱼，没有水，她几乎快不能呼吸了，一开始还知道挣扎，后来索性就躺在那里，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刻。 今天晚上爆发这场战斗之后，她跟秦司墨，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其实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早在他当年不声不响地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跟他就不再可能了。 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死心，这么多年还一直在等他。 现在……顾浅浅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努力地将眼泪咽回去。 不能哭，顾浅浅。 五年前他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哭，现在他回来了，你更不能哭，不能让他看不起来。 你要让他知道，就算是没有他，你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 顾浅浅起身准备去洗澡，却发觉苏默然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她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得顾浅浅格外心虚。 她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抱住她，将苏默然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默然，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相信妈妈好不好？” 苏默然不说话，小小的她被她护在怀里，伸出小手回抱她，轻轻地拍着顾浅浅的背，“妈咪别怕，默然保护你。” 听言，顾浅浅的泪水几乎要泛滥成灾，但怕吓到苏默然，只好赶紧赶她回房去睡觉，替她盖上被子，“明天还要上学呢，默然乖乖睡觉，妈咪明天下班给你带榴莲，好不好？” 苏默然乖巧地点头，入睡前突然嘟囔了一句：“秦叔叔的家里有好多好多的榴莲。” 顾浅浅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她的眼神随即变得悲伤起来。 秦司墨喜欢吃榴莲，当初她一直嫌弃他重口味，可他就是喜欢，后来把她带得也喜欢吃榴莲了，不仅连她这样，就连她的女儿，苏默然也如此。 叹了口气，顾浅浅起身去洗漱，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讲播了，于是打电话跟电台的主任告了假，主任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便让她多休息，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顾浅浅起床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把苏默然送去学校之后，老师看到她的样子还打趣她：“顾小姐，您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眼圈好大呀。” 顾浅浅看着她，脸色沉下来，“我想见默然的班主任。” 老师见她脸色不对，替她找来班主任，顾浅浅将昨天的事情告知了班主任。 “我的孩子，我说过我下班会来接她，而你们的老师把她交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这样不符合你们学校的规定吧？万一那个是个坏人呢？我的孩子到时候怎么办？” 顾浅浅平时不容易发火，走到哪都是笑吟吟的，可是面对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只要事情一旦涉及到苏默然的，她就容易爆炸。 班主任被顾浅浅找到的时候明显还有些迷茫，听了顾浅浅的转述之后，立即找来昨天的接送老师，仔细询问一遍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她当即当着顾浅浅的面将那老师训了一顿，让她跟顾浅浅道歉，并表示以后孩子只有她自己能来接。 “实在对不起顾小姐，让您和您的孩子受惊了，我会扣除她的当月资金，如果您还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把她给开除掉。” 开除？顾浅浅摇头：“这就没有必要了，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在这里能安全一些，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 “这是自然的，顾小姐，实在是对不住。” 顾浅浅离开以后，看到那年轻的老师被班主任训斥后，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看她的年纪大概是个实习生吧。 不过顾浅浅一点都不可怜她，出来社会上工作，本身就是要很残酷地成长，现在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第一课罢了，如果她仍不知悔改，后面还有太多的苦头。 思虑至此，顾浅浅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学校。 她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忙得一团糟，看到她来了，便赶紧通知她。 “浅浅你可终于来了，总经理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在办公室发好大的脾气呢，所有人都不敢进去。” 顾浅浅放下包，拉开自己岗拉上的椅子，打开电脑，一边问：“怎么了？” 有人小声地凑过来，“听说是方小雪不仅没有争取到对公司很重要的合作项目，还把合同给搞丢了。” 听言，顾浅浅的动作一顿，随后很自然地输入开机密码，然后打开自己的文档。 “浅浅，你怎么没反应呀？” 她要有什么反应吗？ “这件事情这么大，总经理在那里发大脾气，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听言，顾浅浅觉得有些可笑，漫不经心地答道：“事情又不是我搞砸的，我为什么要害怕？行了，都别八卦了，赶紧回去工作吧。” “噢。” 几个人作鸟兽状散开，突然有人快速地小跑到她的身边，小声地道：“浅浅，总经理叫你去她的办公室。” 旁边几个人迅速像是收到了情报般地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着她。 顾浅浅怔愣在原地，总经理这是有顺风耳么？她才表明这事与自己无关，她就把她给叫到办公室？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顾浅浅起身收拾东西，然后去了办公室。 在她走后，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个时候总经理把顾浅浅叫过去干什么呀？难道总经理都不知道，方小雪跟顾浅浅是死对头吗？这个时候顾浅浅去了，那方小雪呆会回来，估计整个办公室都要被她给掀了。” “掀了就掀了呗，我听说她是一直想攀高枝，但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就是因为想攀高枝才会丢了合同，听说这份合同很值钱的，她这次是捅了大篓子了，就算她生气啊，也只得憋着。” “这么严重啊？” “那可不，跟秦氏的合作，你说严重不？” “秦氏集团？那她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大家还是别议论了，省得引火烧身，赶紧工作吧。” “走走走。” 第13章：艰难的日子陪你度过 啊叩—— 顾浅浅伸手敲办公室的门，然后就听到一句略尖锐的嗓音：“进来。” 顾浅浅听到这声音，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才推开门进了办公室。 没错，她们的总经理是个女的、 而且还是大龄剩女，快四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虽然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可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她喜欢的，嫌她年纪大看不上她。 喜欢她的，她觉得那些个都是想吃软饭的，所以一脚踹开了，这样选着挑着，就快接近四十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所以总经理杨红每天总是很容易爆炸，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把自己嫁不出去的怒火都发在大家身上了。 不过顾浅浅倒不是这样觉得，虽然她的确容易动怒，但每次都有理由，就算是她借题发挥，那也属正常。 谁让她是总经理呢？ “经理。”顾浅浅一进去就看到站在办公桌面前，耷拉着脑袋，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方小雪。 她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看起来略狼狈，顾浅浅看过去的时候，方小雪还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收回目光。 “你来了。”总经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将一份合同甩到她面前：“搞定这份合同。” 听言，顾浅浅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并不急着发问，倒是方小雪着急了：“杨经理，为什么要把这份合同给她做？这明明是我在负责的。” “你负责的？你把对方得罪成这样，还要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还好意思说？” 方小雪被杨红说得没底气，但还是恨恨地看了顾浅浅一眼：“如果我不行的话，那顾浅浅怎么可能做得到？” 杨红扫了顾浅浅一眼：“要你去做这份合同，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得到，奖金是十万块，” 顾浅浅本来不想接的，因为这如杨红所说，本身就是一个烂摊子了，她为什么要去接？ 但是听到奖金十万块，她意识到自己非常需要钱，想到这里，她点头。 “好啊，我可以试试。” 方小雪的目光更加怨恨。 “既然如此，那你把这合同拿去做吧，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搞定它。” 顾浅浅伸手去拿合同，她跟方小雪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方小雪直接拦到了她面前，大声地吼道：“顾浅浅，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我的合同你也要抢？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相比起方小雪的激动，顾浅浅的表现一直都很平静，她抬眸看着对方，眸色淡淡地开口道：“首先，合同是公司的，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其次，这个合同你失败了，所以更不属于你，它只属于有能力的人，而你显然不是。” “你说什么？” 方小雪抬手作势要打她。 顾浅浅面色不改：“方小姐，办公室里有明文规定，不准斗殴。” 方小雪气得将手收因来：“你给我等着，你别以为你拿到合同就做得到，我告诉你，你等着后悔吧。” 她气呼呼地走了，顾浅浅面不改色地拿着合同到自己的岗位上坐下。 周围的凑过来八卦，她有些头疼，就让她们都散了，然后自己开始翻动合同。 当看到秦氏集团几个字的时候，顾浅浅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看错了吗？这是和秦氏集团合作的项目？ 和秦氏合作的话，是不是代表，她要去跟秦司墨面对面地谈工作？ 不，也不对，秦司墨是秦氏集团的总裁，按理说不会亲自跟小公司谈这种项目，可是万一…… 顾浅浅合上合同，心中却是翻滚。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份普通的合同，就算是和大公司合作，她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也可以争取一下。 可没到对方是秦氏，那她要怎么办？ 合同已经拿到手了，还是方小雪搞砸的烂摊子，如果她这个时候拿回去跟杨红说她胜任不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顾浅浅只好强上了。 决定要做这个合同之后，顾浅浅便开始上网查关于秦氏集团的资料，然后开始着手做这个合同。 忙了一天回到家，她先去超市买了水果，然后去幼儿园接苏默然回家，看着她吃榴莲，然后写作业，才提着水果去医院探望苏羽。 去医院的时候，苏羽看到她很是高兴，不过有人不欢迎她，那便是苏羽的母亲，苏母。 她一看到顾浅浅，立即起身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外头。 顾浅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任她拽着自己到外头，然后听她骂自己：“你还有脸过来？你个贱人，以后不准你再来这里找我儿子，你给我滚。” 顾浅浅抬起头，“阿姨，你确定要我不来看苏羽吗？他同意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总之你以后不许再来了。” “妈，你拉着浅浅出去干嘛呢？” 病房里头的苏羽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高声地催促着。 苏母脸色一变，顾浅浅盈盈一笑：“阿姨，您儿子叫我呢，您是我让进，还是不让我进呢？” “你！你个贱人，你少在这里得意，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苏母便转过身去，明显就是败给了自己的儿子，顾浅浅收起笑容，眸子里恢复了冷意，然后缓步走进病房。 “浅浅。”一看到顾浅浅，苏羽的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笑容，等她走近，忙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妈拉着你说什么呢？” 顾浅浅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轻手轻脚地将水果放到桌子上面，答道：“阿姨只是叮嘱我好好照顾你而已。” 听到阿姨这个称呼，苏羽眸中人光亮黯了下来，他落寞地收回手，垂下脑袋。 “我都忘了，我俩已经离婚了，我妈已经不是你妈了。” 顾浅浅一怔，看他落寞无比的样子，只好轻声安慰道：“没有的事，就算是我们离婚了，我也会照顾好你跟叔叔阿姨的。” “浅浅，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苏羽的眼神充满了自责，“那次车祸，是我自愿要替你挡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顾浅浅忍不住伸手戳他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啊？我怎么就毁了自己的一生了？我当初怀孕的时候你不也是没有嫌弃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还要娶我么？你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那么在你人生口最艰难的日子里我也要陪你度过啊。” 第14章：我愿意当你的傻瓜 她说的是那么简单，笑得是那么真诚，苏羽就看得越发心疼。 他当初看她一个人挺着一个肚子，无论家人如何逼迫她打胎，她就是不肯，倔强着一定要生下来，然后自己到外面打工累到昏倒。 他心疼她，想照顾她，所以高调地追求她，并扬言会好好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将孩子视如己出，追了她很久，替她做了很多，才得到了她的青睐。 她终于答应嫁给他，刚嫁给他的时候，苏羽简直每天都高兴疯了，就算是为她忙进忙出，他也特别高兴。 可惜好景不长，那天他带即将临盆的顾浅浅去医院复查，结果一辆大卡车撞了过来。 他拼尽自己的全力护住了她，自己的腿折了。 据医生当时说的情况是，孕妇大出血，孩子提前出生，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不过幸好及时送到，医院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将这母子二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们母子是活了下来，平安无事。 可是从此之后，苏羽的腿便折了，一直躺在病床上，成了下。半身严重瘫痪的患者。 他每天都很暴躁，顾浅浅照顾他，可他每天都摔东西，让她滚，并锤打自己的腿，说这辈子已经是个废人了。 后来天天争吵，苏羽提出要跟她离婚，顾浅浅不同意，苏羽以死相逼，两人这才顺利地办了离婚手续。 苏羽跟她离婚以后，让她带着孩子去找其他男人，顾浅浅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是他在自己身处黑暗的时候给自己光明，她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 于是，照顾，她天天都照顾他，不管他骂她还是怎么样，只是自始至终。 苏羽就算再暴躁，也只会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而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顾浅浅知道，这些年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扎心底的好。 “顾浅浅，你别是个傻子吧，别人碰到这样的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你往跟前凑？你就这么喜欢一个瘫痪啊？” 苏羽打趣道。 “那你呢？”顾浅浅认真地看着他：“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孩子不是你的吗？” 苏羽唇边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唇边，看着顾浅浅的眼神就变得心疼起来，他伸出手想去碰顾浅浅的脸颊，可是手指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将手握成了拳头。 “对不起，说好要照顾你的，结果我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苏羽自责地低下头，“我还说什么要给你们母子幸福，我根本就不配。” “苏羽，别这样。”顾浅浅握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根本就不怪你，而且你已经替我们做了很多了，你要知道，如果那天不是你保护了我，那我跟默然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是我们害了你，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 说到这里，顾浅浅叹了口气收回手：“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说这样自责的话，要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浅浅，不要。”苏羽抬眸心疼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开心幸福，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而愧疚，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你愿意每天都来看我，我就已经知足了。” 顾浅浅朝他笑了笑，“傻瓜。” “我愿意当你的傻瓜。” 苏羽看着她，两人突然没了言语，然后苏羽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炽热，他似乎是在控制着什么一样，最后握紧拳头，低声道：“你来的时间挺长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好。”顾浅浅点头，然后站起身，苏羽一着急，抓住了她的手腕，顾浅浅回过头，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苏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温柔的笑意：“下次，你带默然来看我吧，你们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好。” 顾浅浅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他。 ** 顾浅浅开始着手和秦氏合作的那个合同，如果她拼命工作的话，那么她的工作效率是很惊人的，把一切资料都搜集完毕之后，她便要找上对方去谈了。 但因为之前方小雪把秦氏集团的人都给得罪死了，所以她这会再做这份合同，就是难上加难了。 杨红把这个合同丢给她，等于是丢给了她一个烫手的山芋。 她明明知道这个合同不好搞，可她就是想要那十万块奖金。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一听说她是新瑞公司的就直接不理会她了，也就是说无论是谁来谈这份合同，新瑞就已经是秦氏集团的黑名单了。 用这个手机号码再打过去已经不合适了。 她想了想，收拾了一下东西亲自出门，准备去秦氏集团谈。 让对方见一下自己的诚意。 所以她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跟对方的人约在了附近一个咖啡厅谈合同。 等到她后来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秦氏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有些生气了。 “这位顾小姐，你这是欺骗行为你知不知道？你不先报自家公司，结果现在……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顾浅浅站起身，对他深深地鞠了个躬，“很抱歉，之前我们公司对贵公司的秦总做出了骚扰之举，但那不代表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是真心希望跟秦氏合同的。” “切，好话谁不会说？这景城有多少公司想跟秦氏合同，大家可都等着排队呢，可不止你们新瑞一家公司。” “您说的对，贵公司很好，所以我才想争取这个项目，可是经理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给出的合同贵公司占的百分之比很高，跟我们合作应该是利润最高的。” 经理伸手抬了抬眼镜，仔细地眯起眼睛打量了顾浅浅一眼。 “你这个女人倒是挺聪明，如果之前是你来负责的话，说不准这合同就成了。可是上次那事情，搞得那么大，我们秦总已经亲自下了令，不会再和你们新瑞合作，所以我劝你啊，以后还是别费心思了。” 说罢，经理起身就直接离开。 顾浅浅着急得提起包包跟上他的脚步：“经理，您再听我跟您解释一下行吗？我保证昨天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次发生，您能不能……” 第15章：遇故人 “哎呀，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又不是集团的老大，你跟我说又有什么用？也别让我去替你向秦总当说客，秦总可不是我们一般人都能说得上话的，你别费心思了啊。” “经理……”顾浅浅还想跟他说什么，着急得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进来，仓促得跟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砰！ 顾浅浅一时没有被撞倒在地，东西都丢了一地。 经理看到她这个样子，只好蹲下来帮她捡一下东西，谁知道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连忙在说对不起，他抬起头，惊讶：“陈律师？” “赵经理？” 陈律师手忙脚地捡东西，准备将东西还给对方的时，也是很惊讶：“顾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顾浅浅一愣，抬眸朝来人看去，居然是跟在秦司墨身边的陈律师。 看到他，顾浅浅的心里有有些震惊，也有些想逃避，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的？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起身。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来找秦先生的对吗？”陈律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因为他并不知道他跟顾浅浅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人的关系他却是清楚的。 虽然是合约关系，但是秦先生对顾浅浅的那份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 “秦先生刚开完会，我带你上去找他吧。” 没等顾浅浅回答，陈律师就直接提议道。 一旁的赵经理听得一脸懵逼，指着顾浅浅：“你，你认识我们秦总？” “可不是呢，都是老相识了，走吧。” 没等顾浅浅反应过来，陈律师就拉起她往秦氏集团走去了，顾浅浅想来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手里的那份合同。 罢了，这样也好。 直接找当事人谈，这样就更直接了当。 赵经理跟在两人的身后，一副很尴尬的样子，“顾小姐，你跟秦总是旧相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我要是知道你们是旧相识啊，我也会尽量地多帮帮你对不对，现在搞得大家这么尴尬……” 顾浅浅看了他一眼，知晓他这是怕得罪自己，只好道：“你放心，我只是在工作。” 大家都是明白人，赵经理听了她这话以后就明白了，她不会跟秦司墨说自己什么，只是看着她被陈律师带进电梯，他还站在原地猜想。 这个新瑞公司的顾小姐，跟他们秦总到底是啥关系？ 总裁办公室 陈律师带着顾浅浅一边往前走，一边跟她说话，顾浅浅倒是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在考虑一会见到秦司墨以后要怎么开口说合同的事情。 推开门的时候，顾浅浅跟着他走进去，正好有人出来，两人碰了个照面，然后两人均停下了脚步。 “顾浅浅？” “霍诗琳？” 陈律师怔立在原地，惊讶地看着两人：“你们俩认识啊？” 说完又拍了拍脑袋：“也对啊，你是秦先生的旧识，肯定也认识霍秘书。” 霍秘书？ 顾浅浅看着霍诗琳，原来这么多年不见，她已经当上了秦司墨的秘书了吗？ “认识啊。” 霍诗琳先露出笑容，朝着顾浅浅轻轻地笑：“当年都是同学呢，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好久不见了浅浅。” 她朝她伸出手，一副很友好的样子。 顾浅浅看着他，轻抿了一下唇角，终于伸出手去跟她握住。 “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来找司墨的？很不巧，他刚出去。” 陈律师：“刚才我下楼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吗？” “陈律师，你刚才不久，秦总就也跟着下楼了，我是过来取资料的，办公室里根本就没人。噫？浅浅，你找司墨有什么紧要的事吗？要不我替你打电话叫他回来？” “不用。”顾浅浅立刻拒绝了她，低声道：“我只是路过，马上就回去了。” “这样，那我就不送了。” “嗯、” 离开公司以后，顾浅浅抱着包包独自走在街头，连车都忘了打。 今天的太阳很大，晒得人头皮发麻，可顾浅浅却觉得自己应该要多晒晒，这样才能让她更加清醒。 当年…… “这是司墨让我给你带的话，你自己听听吧，另外他让我转告你，不要等他了。” 她交给她一只录音笔，顾浅浅没有听，直接要求道：“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 “恐怕没有机会了，他已经上飞机了。” 霍诗琳一脸遗憾的表情，又有点心疼她，“我知道你很喜欢司墨，可是感情的事情走到头也就那样了，浅浅，别再勉强他了。这是他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 霍诗琳推了一张支票到她面前。 一百万。 “司，司墨说……这是……给你的分手费，你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耗费的青春，这些都是他补偿给你的。” “分，分手费？”顾浅浅拿着那张支票，手和身体开始发抖，一瞬间都觉得全身的血液由热变冷。 “浅浅，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件事情就只能到这里了，司墨让我跟你说，不要打扰他。” 不要打扰他。 当日顾浅浅没有收那张支票，但她把录音笔带回了家，听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她才彻底死心。 叭叭—— 有车声在身边响起，顾浅浅回过头，车窗降下来，霍诗琳朝她勾起唇。 “嗨，浅浅，有时间聊聊吗？” 顾浅浅跟着霍诗琳到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来，霍诗琳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笑盈盈地看着她。 “没想到五年以后还能看见到你，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顾浅浅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你结婚了吗？”霍诗琳又问。 结婚了吗？ 顾浅浅轻轻地眨动着眼睛，“已经结婚了。” 听言，霍诗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我要恭喜你了，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都没有去参加你的婚礼呢。” “婚礼比较低调，所以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我是五年前举行的婚礼。” “……五，五年前？”霍诗琳似乎很意外，“五年前……你不是……” “是啊，五年前我就结婚了。” 霍诗琳手指轻颤了一下，半晌重新笑开来。 “那也还是要恭喜你，对了，我下个月会和司墨举行订婚仪式，如果你有空的话，希望你能来。” 第16章：敞开心扉 顾浅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她只知道自己收了霍诗琳的邀请函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司之后还不小心和方小雪撞到了一起。 “你眼瞎是不是？净往人身上撞？” 方小雪不是个客气的主，无论是谁撞到她她都要发通脾气，看到对象是顾浅浅就更别说了，借题发挥各种破口大骂。 然而顾浅浅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跟她说话，更别说是争吵了，所以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怎么？看你这丧家犬的表情，难道是合同失败了？呵，我就说嘛，就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谈得成呢？我方小雪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顾浅浅懒得理她，直接越过她就走，然后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等下班以后，居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公司门口，陈律师站在外头等她。 顾浅浅掉头就走，陈律一边喊她一边追上来。 “顾小姐。” 陈律师终于追上了她，“秦先生要见你。” “我不想见他。”顾浅浅冷声地拒绝了他。 “顾小姐，车子就在公司楼下，你确定真的不上车吗？” 听言，顾浅浅的步子一顿，回过头，果然看到公司里很多同事都在看着这边，指指点点的。 “如果秦少亲自下车的话……” 顾浅浅无奈，只好认命地上了车。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低，顾浅浅进去之后，秦司墨就命令司机开车。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秦司墨抿着薄唇，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你今天去公司找我了？” “没有。” “没有？顾浅浅，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戏弄？随随便便就想欺骗我？” “我只是去贵公司谈合作，恰巧在楼下碰到陈律师，陈律师就邀请我上楼了，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说完了，可以下车了吗？” 听言，秦司墨冷冽的目光扫向车车座，陈律师立即闭嘴望向别处、 顾浅浅重复了一句：“我可以下车了吗秦总。” 秦司墨不答话，也不理会她，顾浅浅咬住下唇向司机发号命令：“麻烦前面路口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毕竟她跟秦司墨的关系很复杂，所以在前面路口的时候就停下了车。 顾浅浅伸手去拉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一只手却提前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往回扯，然后重新将车门给关上。 “开车！” “秦司墨你干什么？”顾浅浅气愤地回过头朝他怒吼道，“放我下去，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还要……唔……唔……” 顾浅浅的嘴被堵住了，所有气愤的言语都成了呜咽声，秦司墨怒极了，低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红唇，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司机和陈律师听到动静，均是不敢动弹一下，留在原地待命。 秦司墨吻了片刻，离开她的唇，抬头赤红着双目瞪着那二人：“滚。” 于是司机和陈律师逃也似的下了车，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放开我，秦司墨，你这个混蛋。”顾浅浅用力地挣扎，想要逃，然后又被他抓了回来，按在了后车座，沉重的身子就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吻又落了下来，先是她的唇，再是她的下巴，然后落在她白嫩的脖颈之处，粗粝的大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摸索着。 顾浅浅一想到自己的包里还放着他下个月就要订婚的邀请函，心里就格外膈应，对着他又踢又打，不断地挣扎，一边骂他：“秦司墨你个不要脸的混蛋，别碰我，恶心，你下个月都要订婚了。” 后面那句话，让秦司墨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车内一片安静，气氛似乎变得格外冷寂。 他撑着双手缓缓起身，瞪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此刻躺在后车座上的顾浅浅发丝凌乱，两人虽然动作都停了下来，但气息仍旧是凌乱的。 顾浅浅觉得自己不争气，她不应该把他订婚的消息说出来的，要不然会让他以为自己是在生气。 可是她的心里确实是难受的。 忍不住。 “没说什么。”顾浅浅别开脸喘息着不想理他。 却被他捏住下巴，正对上他的眼眸。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顾浅浅看着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说话，秦司墨捏紧她的下巴，忽地俯身凑近了几分。 “你会在意我跟谁订婚吗？知道我要订婚的消息心里是不是很难受？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问得很急迫，似乎是争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车内寂静了很久，顾浅浅平复了自己的气息后，才缓声道：“别自作多情了，你要跟谁订婚都与我无关，我也不会难受和吃醋。” 秦司墨墨色的眸中划过伤痛之色，手上的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顾浅浅疲惫地闭起眼睛，“恭喜你。” 她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恭喜一个老同学一样，然后秦司墨就像发了疯一样的，一个拳头砸向了车窗，顾浅浅心里很害怕，不敢动弹。 可是最后，那些碎玻璃，居然没有溅到她的脸上，她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秦司墨护在她的前面，然后他的脖子和额头上面，似乎都受伤了。 不仅仅是玻璃的伤口，还有……她用指甲在他脸上抓的那些伤口。 顾浅浅心口突然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起来，“阿墨……” 一声低喃，让秦司墨的眼神陡然恢复了光亮，他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刚刚叫你什么了？”顾浅浅也没有反应过来，她回忆了一下，脸色变白了几分。 她刚才好像叫他阿墨了。 那是……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叫他的称呼，是他逼迫她必须喊的昵称，而她刚才看他痛苦的样子，居然不知不觉就喊出来了。 秦司墨握住她的手腕，“这五年来，你心里依然有我，是不是？” 顾浅浅惊得收回手，“你放开我，你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为了你我可以取消婚约。” “……你说什么？”顾浅浅震惊地瞪大眼睛：“在你眼里婚姻就是儿戏吗？” “不是儿戏，只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第17章：让我好好爱你 “没想过？那你为什么还要订婚？” 话一出口，顾浅浅就觉得自己问得过多了，她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实在是管得太多了。 “你当我没问。” 顾浅浅推开他转身想离开，秦司墨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头磕在她的肩膀上面，呢，喃道，“浅浅，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说什么？ “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近在耳边的气息也越发灼热，顾浅浅意识到危险，缩了下脖子，他灼热的薄唇就落了下来。贴着她白嫩的脖子，喷吐热气。 “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答应我，浅浅，答应我好不好？” 他一声又一声地轻哄着她，声音好像带着魔力一样，顾浅浅被他诱哄得开始有点心动，而秦司墨趁热打铁，箍住她的手腕，“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订婚，我这辈子爱的只有你一个，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说完，秦司墨就要吻下来，顾浅浅在关键的时刻别开脸，避开他的吻。 “浅浅？”秦司墨错愕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愿意吗？” “我，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你至少也该给我时间，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吧？” 秦司墨原本灰败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明亮起来，薄唇忍不住往两边扩张弧度。 “那好，我给你时间好好地想一想，浅浅，你跟那个男人……” “你们……是不是现在还在一起？” 顾浅浅看着他，出声解释道：“其实我跟他早就离婚了，只不过……” 听到已经离婚的字眼，秦司墨欣喜若狂，差点抱着她起来转圈了，可是在车里地方太小，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巨大的喜悦。 顾浅浅被他拥在怀里，他的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给捏碎，她的心里却一片复杂，想到了苏羽嘻皮笑脸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好像有针扎过一样难受。 她皱起秀眉。 “离婚了就好，我就害怕你跟他有什么，浅浅……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我来找你要答复，到时候我会带着戒指和鲜花过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里，顾浅浅有些震惊。 戒指和鲜花？ 他这是要向她求婚？ 顾浅浅身子轻轻颤抖着，秦司墨却将她扶了起来，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缠绵悱恻。 “我先送你回去。” 秦司墨把顾浅浅送到楼下，也没有跟她上去，只是低声在她的耳边道：“今天晚上不要再放那首《相爱恨早》了，我不太喜欢，今晚换成《还在这里》吧。” 未等她反应过来，秦司墨已经上车离开了，留下顾浅浅站在楼下，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然后转身上楼，看门的大叔跟她打招呼，她迷糊地应了一句，等到了房间，坐到电脑前。 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最近这两天她讲完故事之后，放的歌都是那英的相爱恨早。 原因是她觉得这首歌旋律很符合她的心境，而且那英的嗓音低沉，歌声轻缓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有一种不认命的倔强被慢放，她讨厌这种感觉，却又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所以她经常在讲完故事之后就放这一首歌。 没想到……秦司墨居然知道。 他……是每天都在听她的直播吗？ 怎么会这样？ 顾浅浅忽然想到了刚签订合约的那一天，自己确实是播完了以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难道是从那个时候起的？ 还是说，是更早的事情？ 顾浅浅想到这里，手有些颤抖地去打开电脑，然后抓着时间点去直播。 直播的过程中，秦司墨一直在这边听着，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和情绪。 秦司墨的心越听越下沉，明明他的情绪这么激动，可她的声音却这么平静。 是因为……自己的求婚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吗？ 心念至此，秦司墨仰起头，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司墨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会听自己的话，把相爱恨早换成还在这里吗？ 叮咚叮咚~~ 死寂了许久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悦耳，极为动听的音乐。 是那种很青春，很清澈。就像灵动的泉水，直淌进你的心间，那种感觉。 她终于…… 秦司墨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一瞬间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忽然很想见到她，想看看她现在脸上什么表情，想抱抱她，想亲吻她，想……要她…… 秦司墨没有犹豫，直接放下了杯子，起身抓了搁在桌面上的车钥匙，连手机都没有带，就直接出了门。 顾浅浅坐在电脑前，听着悠扬的音乐，觉得自己死了很久的心，似乎也慢慢地活了过来。 当然不是因为这首歌，而是因为寄托情感在这首歌里的人。 顾浅浅的唇边缓缓地浮出笑容。 或许……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其实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不想再沉浮了，她也想……重获新生。 一直听到歌曲结束，顾浅浅才放下了耳机，然后跟网友们说再见，才关了电脑。 她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顾浅浅只好匆忙地冲掉了身上的泡沫，擦干净了水，然后套上衣服，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来了来了。” 门铃响得很急，像夺命追魂箭似的，顾清歌生怕这门铃的声音会吵醒默然，只好加快步子跑到门口，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打开了门。 才刚打开门，门前一个黑影就朝顾浅浅扑了过来，顾浅浅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被人给紧紧地抱住了。 她心慌地想要将人推开，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是…… 秦司墨。 他不是才走吗？怎么又？ 顾浅浅正疑惑间，秦司墨已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刚要开口，唇就被他给狠狠地堵住了。 “唔。” 他炽热的气息跟她的交缠在一起，顾浅浅心中慌乱，她才刚洗过澡，衣服都还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而且这会儿门还没有关，他居然就…… “秦司墨，唔。” 第18章：让我留下来 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来得又凶又急，顾浅浅的牙关被用力地撬开，然后她的身子也被抱了起来。 砰！ 门被关上，顾浅浅双脚临空，呼吸被夺走，她整个人如飘浮在云端一般。 “司墨，你……你怎么回来了？” 终于，顾浅浅找到可以喘息的机会，便出声问他。 秦司墨将她按在冰冷的墙上，埋头在她的颈间低低地喘息，“我听到了那首歌。” 听言，顾浅浅眼皮一跳，原来他是听到了那首歌才赶过来的吗？可是她才放完不久，他究竟是…… “你到我家，花了多少时间？” “五分钟。”秦司墨喃喃着，薄唇在她的脖颈上摩擦起来，“那首歌，已经代表了你的心意，是不是？” “我……”顾浅浅的心很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很紧张地眨着眼睛，因为她还没有深入考虑这个问题，也忘记问默然的看法了。 “这个，我得问过默然才行。”她是她的女儿，如果她要再嫁，那得经过默然的同意。 “默然吗？”秦司墨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深深地望着她：“那好，你现在去问，我现在就想要答案。” 听言，顾浅浅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秦司墨，你来之前有没有看过时间的？默然明天还要上学，她现在已经睡觉了。” “睡觉了？”秦司墨的语气有些许失望：“那等她明天早上醒来，跟她说？” 顾浅浅有些汗颜，轻声道：“秦司墨，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不是说好，给我时间考虑的么？” 话落，秦司墨再一次堵住她的红唇，然后移开，靠在嘴角，语气沉沉的：“是，可是我反悔了，我现在不想给你时间考虑了，我想马上就知道答案。”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浓稠，气息也愈来愈灼热，几乎要灼伤顾浅浅的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些害怕。 “不，不早了，明天等默然醒来，我就问她，然后再告诉你答案，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秦司墨的唇往下游移着，“今天晚上我不想走，可以么？”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轻柔，和之前几次恶狠狠，只会中伤她的秦司墨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恋爱的时候，他对她总是温言软语，宠溺，深情。 顾浅浅觉得脑子有些晕眩，又有些空荡荡的，秦司墨的唇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给抽去，她开口，却被他用食指按住了红唇：“让我留下来，可好？” “我……” “我就当你答应了。” 话落，秦司墨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走进旁边的卧室里，顾浅浅想要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 等顾浅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睁眼就是一片古铜色的肌，肤，她大脑死机了大约几秒的时间，然后反应过来，顺着脖子往上看，便看到了秦司墨俊美的五官。 秦司墨的睫毛特别长，在眼睛的周围洒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眼睛的弧形也很漂亮，眼角微微地往上翘，有一点类似桃花眼。 然后是坚挺的鼻梁，就像是高耸在云端的山峰，鼻型特别地利落。 薄唇像是画家笔下一笔勾勒出来的直线，不僵不硬，很自然美好的线条。 看到他这张薄唇，顾浅浅便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他冰凉的薄唇。 昨夜的种种在脑海里闪现，顾浅浅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两条红云，刚想将手收回来，却啪的一声被秦司墨给握住了。 顾浅浅心里一惊，抬眸看他。 秦司墨的眼睛还闭着，可大手却紧紧地抓住她的小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与迷惑。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顾浅浅一阵无语，“原来你早就醒了。” “不，是你的目光太炽热了。” 顾浅浅脸上一红，想抽回自己的手：“胡说。” 秦司墨倏地睁开眼睛，眼神带着邪气看她：“胡说？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在看我？” 顾浅浅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只能扭过头，“没有。” “口是心非，要接受惩罚。” 秦司墨手上一个手力，就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顾浅浅心慌地想要逃，秦司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拉起被子。 一室的暖意正浓~ 顾浅浅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她一开始懒懒地翻了个身，结果看到时间指下八点多，她的脑子死机了半晌，突然才反应过来。 一个鲤鱼打挺地，顾浅浅从床上坐起。 糟了。 她居然睡过头了。 “默然！” 顾浅浅猛地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未着寸缕，这把她吓了一大跳，只好赶紧去穿上衣服，迈开步子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腰特别地酸痛，想到昨晚，她才意识到秦司墨昨天晚上真的太粗暴了。 打开房间的门，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 屋子里好像被人打扫过一样，干干净净的，桌上了也摆满了食物。 “醒了？”一个声音传来，顾浅浅顺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恰好看到秦司墨穿着围裙，手里端着盘子的模样。 “你……”顾浅浅看到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再加上他脸上温暖的笑容，顾浅浅总是觉得挺不真实的。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那么地虚幻。 顾浅浅走过去，伸出手去戳了一下秦司墨的脸，然后手就被他抓到了掌中。 “怎么了？怀疑我是假的？” 顾浅浅轻轻地眨着眼睛，“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而已。” 秦司墨想了想，突然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里咬了一下，顾浅浅吃痛地皱起秀眉，“你干什么？” “现在真实了吗？”秦司墨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指，勾起唇。 顾浅浅看着自己被咬得泛红的食指，虽然没有流血，可她却还是痛得鼻子泛酸。 然后，豆大的眼泪便一颗一颗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吧哒吧哒地掉在地上。 秦司墨本来嘴角还挂着笑容，谁知道她居然就哭了，一个大男人顿时变得手无足措起来。 “是我咬疼你了？” 第19章：秦司墨是个大坏蛋 顾浅浅摇头，“不疼。” 可是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了。 秦司墨被她哭得心头发慌，手上的东西都快端不住了，只好随意往旁边的桌子一放，然后笨拙地伸手来替她擦眼泪。 “对不起，你别哭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顾浅浅突然伸出手抱住他，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浅浅抱着秦司墨掉眼泪，像个小孩一样在他的怀里啜泣着，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秦司墨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半晌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缓声道：“以后一切都有我。” 顾浅浅趴在他的肩膀哭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把他的衬衣都给哭湿了，抽泣着离开来，秦司墨很心疼地低头，薄唇落在她的眼角，替她眼角的眼泪给吮干了。 倏地，顾浅浅忽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糟了，我忘了默然还要上学。” 说完，她转身就走，手却被秦司墨拉住。 “你忘了还有我？默然我已经送她去学校了。” 听言，顾浅浅回过头，“你已经送她去学校了？” “不然呢？现在都八点了，你以为她跟你一样，还在睡觉？” 被他这么一说，顾浅浅有些脸红，咬了咬唇：“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突然跑过来，我也不至于……”说到这里，顾浅浅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现在说出来反而觉得有些害羞了。 “不至于什么？”秦司墨却好像知道她害羞一样，故意调侃地问了一句。 顾浅浅扭头：“没什么啦。” 见他要靠过来，她便赶紧道：“我好饿，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走了两步又被他拉回来，顾浅浅有点生气：“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卫生了？不刷牙洗脸就去吃饭？嗯？” 被他这么一说，顾浅浅的脸顿时红得不成样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天啊。 刷牙洗脸。 “我这不是忘了么？都怪你！” 她推开秦司墨，逃也似地钻进了洗手间里，砰的一声反手关上门，顺便反锁。 躲在洗手间里，顾浅浅轻喘着气，看着镜子里羞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真是不争气。 又不是没有在一起过，有什么好脸红的？ “秦司墨你个大坏蛋！” 她低声骂了他一句，然后猛地发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居然布满了青紫色的吻痕。 啊！该死！ 顾浅浅抚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懊恼，她刚才居然没有发现，秦司墨这个禽兽，居然这么粗鲁！ 一会顶着这个痕迹，她要怎么去上班啊？ 顾浅浅真是欲哭无泪。 等她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秦司墨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她了，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溜回了卧室，然后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件高领的衣服。 换上以后才出来吃早饭。 过程秦司墨一直盯着她，“特意翻出来的？” 顾浅浅有些脸红，回避着他的眼神，“什么？” “我说你的衣服，是不是特意找了件高领的？怕被别人看见？” 他问得理所当然，好似一点都不为自己昨晚的杰作而感到可耻，反以为荣。 顾浅浅吃到嘴里的东西差点就卡在了喉咙口，懒得搭理他，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我一会还要上班，你吃完东西记得回去，盘子放在桌上，我下班回来会收拾。” 听言，秦司墨顿时沉默了，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顾浅浅。 “浅浅，你今天请假吧。” “请假？为什么？” “我希望你，去跟医院那个男人做个了断。” 听到这里，顾浅浅所有的动作止住，食物食之无味，秦司墨脸色也沉了几分：“我调查清楚了，也问清楚了，就算做完截肢手术，他也只能是个瘫痪，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知道你经常去看他，也替他的父母承担着债务，他是你的前夫，对吧？” 顾浅浅没有说话，手中的东西却全部放了下来，沉默着看着秦司墨。 “对，是我的前夫。” 秦司墨也不说话，饭桌前陷入了沉寂，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可是到最后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顾浅浅才出声道：“我还要去上班，这件事情改天再说。” 说完，她起身欲走，却听到秦司墨在身后道：“你就不打算主动把这一切告诉我吗？” 顾浅浅抿着唇，没有作声。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永远不会说，或者说……你想拖到什么时候？我不想去过问以前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你们已经离婚了，他就不再是你的责任，你何苦再守着他？” 听言，顾浅浅倏地转过身，眼神飘在他的身上。 “谁说离婚了他就不是我的责任？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常年住院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瘫痪吗？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所以秦司墨，就算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我还是没有办法不去照顾他。” “那我呢？”秦司墨站起身来，身上冷冽的气息强势无比，随着他走近一下子笼罩到她的身上。“如果你把他当成你的责任，那你准备把我置于何处？备胎？情夫？还是寂寞时疗伤的圣药？” “秦司墨你胡说什么？” “你既然已经决定要跟我在一起，那么我就不允许我的女人再跟别的男人有来往，更不允许你心里装着他！” 秦司墨突然暴躁地低吼道，眼神由柔变厉，跟刚才的样子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你发什么疯！”顾浅浅也气愤地回了一句，“我不跟你说了，你现在不理智，我还要去上班。”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秦司墨扑上来，将她按在墙上，像只野兽一样地吻她。 顾浅浅挣扎着：“秦司墨你放开我，你疯了吗？” 挣扎之间，顾浅浅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啪！ 耳光的声音很响亮，打得顾浅浅心里一颤，也把秦司墨给打愣在了原地。 第20章：做个了断吧 时间似乎静止。 顾浅浅的呼吸也差点停止，一巴掌打出去以后，秦司墨英俊的侧脸上就浮现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记。 看到这个印记，她心疼得不行，颤抖着伸出手去，“对不起，我……” 秦司墨眼神像沉甸甸的石子一样扔进她的心里，又似淬了毒的刀子，“既然你还摇摆不定，那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眼神冷得如十二月的飞雪，顾浅浅感觉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地跌落云端。 秦司墨摔门离去。 屋子里由暖变凉，顾浅浅靠在墙上的身子也缓缓地滑落，然后无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屋子里还飘着食物的香气，唇上还残忍着他的气息，可是他人却已经走了。 顾浅浅咬住下唇，眼泪又开始忍不住落了下来，没想到幸福这么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碎成了一片片，她连拼凑的时间都没有…… “秦司墨，你混蛋，混蛋。” 她埋进自己的膝盖里，忍不住哭出声来。 *** 医院 顾浅浅熬了鸡汤和买了很多水果来看苏羽，来的时候果然又碰到了苏母，苏母看她的眼神依旧跟淬了毒似的，嘴里碎碎念的，好像恨不得咒她死一样。 可是在自己的宝贝儿子面前，又不敢发作，只能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于是病房里又只剩下苏羽跟顾浅浅。 苏羽很茫然，等顾浅浅坐下来以后便询问道：“浅浅，你最近跟我妈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她最近看你的眼神都好奇怪。” 听言，顾浅浅将保温瓶放在桌面上，一边揭开盖子，“阿姨一向不喜欢我。” 苏羽有几分尴尬，摸了摸脑袋：“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你了，大概我妈一直觉得是你害了我，可我已经跟她解释好多次了，那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你没有关系，可她还是……”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顾浅浅的语气很淡，倒了一碗汤出来，然后坐下来递给他：“你先把汤喝了，补充营养。” “好~”苏羽特别暖心地端过汤，近距离地看着顾浅浅，然后疑惑地发问道：“浅浅，你的眼睛怎么有点红和肿？” 听言，顾浅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有吗？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她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吗？”苏羽若有所思：“是不是一个人带默然太累了？你每天要来医院看我，又要接默然上下学，还要给爸妈买菜，还要上班，浅浅，你这样太累了。” 说完，苏羽将鸡汤放在桌子上：“你以后别再来了。” “你说什么？” 苏羽低下头，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我让你别再过来了，也别再给我妈他们买菜去了。” “别说傻话。”顾浅浅低声道。 “我没有说傻话，我今天听我妈无意说，你已经替她们还清了债务，你那个亲戚挺大方的。” 苏羽的语气似乎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低落，不过很快他就抬起头来，脸上堆满了耀眼的笑容。 “谢谢你浅浅，以后你别再来看我了，等我做完手术以后，我就可以出院了，我父母的债务你已经还清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顾浅浅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抬眸仔细地看着苏羽：“你怎么了？” 然后苏羽的表情便有几分不大自然，“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 “说吧，究竟什么事？”大概是心虚，所以顾浅浅便逼问了一句。 苏羽抬起头来，将那碗鸡汤放在了桌面上，一口都没有动过，然后低声道：“你哪有那么有钱的亲戚，一次性借你那么多钱，帮我父母还债？” 他的话，顾浅浅总算是听明白了几分，然后她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啊，一笔巨款，任谁拿到手里，都会受人怀疑的。 更何况是她。 “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权选择其他人，浅浅，我已经够拖累你了，我以后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如果你有好的人选，你就……别再来看我了，省得对方误会。” 他的话，让顾浅浅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所以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如你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你觉得我来医院看你是出于什么吗？苏羽，我告诉你，我不过是出于责任和愧疚心罢了，你以为我是出于什么？” 苏羽的眼神越发黯然了几分，声音也很小：“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冷不防地扎进了顾浅浅的心里。 她感觉心口一痛，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只不过是希望苏羽不要有心理负担，可以接受她的照顾。 “总之，你只要当我现在是在赎罪，其他的你别多想，鸡汤记得喝，我先走了。” 说罢，顾浅浅呆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拎着包离开了病房，没有理会苏羽在背后呼唤着她。 顾浅浅离开病房之后，就看到了走廊前不远处的苏母，她看着顾浅浅，眼神冷冷的，好像在特意等着她。 “顾浅浅。” 第一次，苏母正式喊她的名字。 顾浅浅走过去，“阿姨。”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个男人，那你就早点跟我儿子做个了断吧。”苏母直言不讳地开口说道。 顾浅浅默然地望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我儿子是个老实人，对待感情也始终如一，当初他较劲跟我求着让你进门，我当时就不同意，他以死相逼我才答应让你进门，可你倒好，挺着个大肚子让我们苏家蒙羞，还连累我儿子在你生产的路上出了车祸，你们倒好，母子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儿子却成了个废人，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被你这个女人都给毁了，” 说起这件事情，顾浅浅真的无法反驳，她知道，关于苏羽腿折这件事情，可能会给她带来一辈子的阴影。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这一件事情。 “对不起。” 对这件事，顾浅浅能说的，就只有这么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亏得我儿子怕连累你，出事以后死也要跟你离婚，结果你倒好，还真找了个男人！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进苏家的门。” 第21章：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苏母的话很尖锐，也很难听，可顾浅浅就是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她也没有想到秦司墨会再回来，她本以为两人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谁知道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可她又已经有了苏羽这个责任。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的吗？ “我不管你怎么跟苏羽说，总之你必须离开我儿子，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缠着苏羽不放，我一定会把你的嘴脸全部捅破给他看，到时候大家鱼死网破。” 苏母勒了狠话之后就离开了，顾浅浅自己在医院的角落里站了很长的时间才离开。 自打秦司墨出现之后，就搅乱了顾浅浅心中的一池春水，一开始是痛苦，后来甜蜜不到片刻之后又变得纠结起来。 她自然明白心中爱的人是谁，这辈子除了秦墨她根本就没有爱过谁，可是苏羽呢？ 她能做到跟秦墨双宿双飞，再也不理会这个替自己去生死的男人吗？ 顾浅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拿出钥匙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秦司墨靠在她的家门口，眼神忧郁地望着她。 “司墨。”她刚开口，秦司墨就走上前来，不发一言地紧紧抱住了她。 顾浅浅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她勒得断气，可顾浅浅却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感觉自己就算是被他勒断气，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也算是解脱了。 大概抱了有几分钟，秦司墨才松开了她，以额头相抵，然后哑声道：“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去追问你以前的事，我只想往后的余生里跟你好好地过，那个男人我也不追究了，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能再对他比对我好，比对我关心，我会吃醋。” 这么卑微的姿态，顾浅浅吃惊得不行，早上他匆匆摔门走的样子到现在仍还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她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去跟他解释，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输了，顾浅浅，从五年前我就输得一败涂地，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输。” 他再一次抱住她，声音带着几分痛苦：“所以从今往后，我只要能看见你就好，你在我身边才真实。” *** 秦司墨跟她表完态之后，就充当了她丈夫的角色，每天送默然上学，等放学时间到了，又接她回家，痛苦却又愉悦地给她讲睡前故事，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榴莲蛋糕。 整个就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角色。 这一天，顾浅浅主播完节目之后，已经很晚了，她这两天有些心累，趴在桌子上不小心就睡着了，朦胧之际，感觉到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顾浅浅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环住那个人的脖颈，然后往他的怀里钻。 很熟悉的味道，一如当年。 顾浅浅抱住秦司墨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秦司墨的脸：“你是不是觉得，默然是你的女儿。” 听言，秦司墨的动作一顿，认真地盯着她。 “难道不是么？” 顾浅浅在他的怀里淡淡一笑，声音轻飘飘的：“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儿，你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秦司墨的瞳孔缩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当然。” “回答得这么快，你就不后悔吗？你就不害怕，默然是别人的孩子，你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墨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忍耐的痛苦，秦司墨低下头来，薄唇贴在她粉嫩的唇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顾浅浅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主动吻上他。 “谢谢你，秦司墨。” 第二天，顾浅浅带了东西还有自己仅有的存款，房产证到医院去找苏羽。 在得到秦司墨的答案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含糊下去，虽然她欠苏羽的很多，但是她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要不然到最后受伤的会是三个人。 还是现在及早跟他把话挑明白的好。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走到病房，就看到苏母急急忙忙地从病房里跑出来。 眼神跟她对上的时候，就气匆匆地朝顾浅浅走了过来，“贱人！” “阿……”顾浅浅开口刚想叫她，苏母的耳光就猝不及防地甩到了她的脸上，顾浅浅觉得脸有些肿痛，捂着脸咬唇看向苏母，倔强地没有开口说话。 “你个贱人，你还有脸过来，你之前跟我儿子说什么了？” 苏母一开口就气得哭了，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顾浅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原来是苏父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小羽不见了？” 第一句话，就让顾浅浅的脸色大变。 “苏羽他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顾不得脸上被甩耳光的疼痛，快速地跑到苏羽之前住的病房，进去之后扫视一圈才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羽！”顾浅浅冲进去，推开洗手间的门，依旧一个人也没有，苏母在苏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擦着眼泪，充满恨意地瞪着她。 “都是你个克星，你把我儿子害得这么惨，现在还害得他失踪，你这个扫把星，我们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惹上你这么个东西啊！呜呜呜！” 苏母情绪失探地大喊，大哭。 如果说刚才顾浅浅很生气，可是这会儿得知苏羽不见之后，她觉得无比愧疚起来。 果然，苏羽永远都是她的痛。 想到这里，顾浅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阿姨，叔叔，你们先冷静一下，苏羽之前有什么不对的症状吗？医院的护士问过没有？他现在的样子，走不出去的，兴许只是被医生或者护士叫过去查看伤口了呢？” “怎么可能！”苏母眼睛红红的，恶狠狠地瞪着她：“他这个样子，有什么事一直都是在病房里进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之前一定是趁我不在跟他乱说了什么！你这个居心不良的东西。”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顾浅浅觉得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 因为她要说的话，都是准备今天说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第22章：浅浅，不要难过 “你没说的话，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许再对你有成见，还说什么让我好好地照顾你的女儿，我还奇怪他怎么说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小羽他不会是想不开了吧？呜呜。” 说到这里，苏母忍不住趴进苏父的怀里哭，苏父亦是被她哭得心慌意乱：“你胡说什么？小羽那么坚强的孩子，不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顾浅浅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不敢再呆下去，她得去找他。、 想到这里，顾浅浅转身就朝外面走。 苏母指着她：“你个贱人，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我去把他找回来。”顾浅浅回头，定定地看着她：“阿姨，叔叔，我保证一定还你们一个健全的苏羽，我不会让他有事，如果他出事了，我把命赔给你们。” 兴许是她的话太过震撼有力了，把两人都震住了，苏父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顾浅浅没有等他们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先是去医院的附近找，挨个打探，最后终于打探到了消息，原来是苏羽找人买了一辆轮椅，然后自己坐着，慢慢地推出去了，碰到台阶的时候，他还会找人相帮。 顾浅浅看了监控，发现苏羽往医院大门左边的方向离开了，时间正好是一个小时之前。 顾浅浅想都没想就往楼下冲，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希望可以来及得。 苏羽，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如果你做了傻事，那我这条命是真的要赔给你了。 顾浅浅找了很久，问了很久，才找到了苏羽最后消失的地方。 然后她站在那个地方很久，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地方，是以前苏羽向她求婚的地方。 他现在到这里来，是过来追忆吗？ 顾浅浅踩着缓慢的步子，一边无声地掉眼泪一边缓缓地往前走。 终于，在绕了一个圈之后，她在花圃的前面看到了苏羽。 他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高处，眼神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的警觉性很高，顾浅浅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她，然后朝她看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微微一笑。 “你来了。” 顾浅浅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走到他面前：“苏羽，你是不是神经病，你发什么疯啊，你干嘛突然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苏羽脸上的笑容未变，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又看着同一个地方。 “之前我一直在想，喜欢一个人可以持续多久？是不是只要一旦爱上了，就很难再喜欢上了别人。我一直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分给另外一个位置的。” 顾浅浅听得心里发慌，她不想再听下去，直接上前推他的轮椅：“我送你回医院，阿姨和叔叔都很着急。” “浅浅，我可不可以不回去了。”苏羽却突然要求道，“我不是很喜欢那里，每天起床看到的都是白色的场景，我每天闻到的，也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真的……太喜欢那个地方啊。” “苏羽，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一切都怪我，你若是有怨气对着我来好么？不要做这种事情让大家都替你担心啊。” “担心么？”苏羽回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脸上又出现了温暖的笑容，“浅浅是说，你在替我担心了吗？” “苏羽你别闹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看来浅浅真的是替我担心了，我很荣幸。”苏羽笑得很温和，没有一点怒意，可是同时他的眼底也看不到一点生气，他越是这样，顾浅浅的心里就越是害怕，总觉得他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一样。 她没有再说话，推着他的轮椅。 “不回去了好吗？”顾浅浅站在他的身后，听到他的声音有几分虚弱，“我不想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去，浅浅，你就答应我最后一次。” 苏羽说着，身体轻轻地颤动了一下，顾浅浅咬紧牙关：“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阿姨和叔叔都还在医院等你，你必须跟我回去。” 她推着他往前走，“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老是做这种让别人担心的事情！” “是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顾浅浅意识到他声音不对劲，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正往下淌着血迹。 怎么回事？ 顾浅浅的步子猛地顿住，奔到苏羽面前，眼睛却在触及到苏羽脸庞的时候瞪大。 苏羽的脸色有如白纸，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鲜血却还是无法抑止地，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嘴角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掌心。 顾浅浅愣了将近三秒，猛地抓住他的手拉开，厉声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颗心跳得厉害，手和脚都无力地发起抖来，可却是紧紧地抓住苏羽的手，眼泪都忘了流。 苏羽一时克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看得顾浅浅目赤欲裂。 “怎么会这样？” “浅浅，不要难过，我其实，只是不想再拖连你们而已。”尽管已经吐了一堆血，可是苏羽的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一如初见，纯真，善良，清澈。 “我死后，你不要有负担，你已经替我父母还了债，以后她们就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再是你的责任。”他微微一笑，抓住顾浅浅的手：“秦司墨回来了，是吗？” 顾浅浅摇着头，一双眼睛红红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心里都还是忘不了他，现在他回来了，你们在一起正好。” “不，不要。”顾浅浅抓紧他的手：“我不要你做傻事，我不要你离开我，苏羽，我们现在回去，对，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医生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不能死，不能死……” 顾浅浅说着，不管不顾地甩开他的手，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却是连按键都按不下去，手机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她扑通一声跪下去捡起手机，颤抖着双手去打电话。 第23章：他已经死了！ “浅浅，你先听我说，咳咳……”苏羽一个气喘不上来，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又咳出了好多血。 顾浅浅狼狈无比地扑过来，一边按着手机一边看着他道：“你放心，我现在就打电话。” 她颤抖着手机拨打了120，跟对方说话的时候都不利索了，打完电话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手机掉落在地上，她去抓苏羽的手：“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没用的。”苏羽望着她，“我药量下得很重，就算是现在去抢救，也没有活的机会了，浅浅，我还有几句话，你一定要听我说。” 苏羽很难受，可他说话却还是很连贯，连贯到顾浅浅都看得出他的难受，他只是在强撑着罢了。 “不！”顾浅浅直接拒绝了他：“我不会听，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跟我说，我不会听的。” “浅浅……” 顾浅浅捂住自己的耳朵，“苏羽，你个王八蛋，你不要跟我说！我不会听！” “呕……”又是一口鲜血，把顾浅浅吓得失魂落魄，扑过来抱住他：“一定不会有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苏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坚持住好不好？” 苏羽的手沉重有力地抓住她的胳膊，“不管你听不听，我都会说。秦司墨是真心爱你，其实我很卑鄙，当初那段录音我知道是有心者合成的，那些话也的确是秦司墨说的，但却不是对你说的，浅浅，你要小心诗晴。” 顾浅浅怔立在原地，“合，合成的？不是对我说的？” 苏羽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秦司墨一直都爱着你从未改变，只可惜当初我小人之心了，现在想了想，得不到的东西强求也无用，就让我死了，绝了你的愧疚之心吧。” “不！”顾浅浅忽然瞪大眼睛咬牙望着他：“你不能死，你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你怎么可以觉得死就是赎罪，苏羽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了，你也还是对不起我，你必须活着补偿我！” 苏羽不说话了，大半个身子靠着轮椅的后背，眼神的光芒愈发涣散。 “苏羽！”顾浅浅哭着抱住他，“你不能出事。” “对……不起……”苏羽闻着她身上的特有馨香，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来，然后眼睛就缓缓地闭上。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静止，顾浅浅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不动了，片刻后才松开他，看他已经闭上眼睛和灰土的脸色，她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地。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可她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暗袭卷而来，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喉咙好像被人给扼住了不能呼吸一样。 “快，给病人做急救。” 是谁？护士吗？ 已经到了吗？ 苏羽……她是不是有救了？ 顾浅浅抬手，发觉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 “浅浅，我不介意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就算是别人的我也可以视如己出。”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背负那些骂名！” “她们凭什么说你！为了爱的人做一个单亲妈妈需要很大的勇气，顾浅浅，我觉得你特别地勇敢，也特别地……迷人。” “嫁给我好么，从今天开始我苏羽会一生一世地照顾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可以永远对你好，洗衣做饭都由我来，赚钱养家也由我来，你们娘俩只负责貌美如花。” “我发誓，为了让你的孩子得到平衡的爱，我苏羽以后不会再要孩子。” “嫁给我……浅浅……” “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浅浅！” “浅浅！！！” 顾浅浅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紧接着是一张熟悉的俊脸，秦司墨捏住她的肩膀：“你醒了？” 秦司墨？ 顾浅浅看到他，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我，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渴吗？饿吗？难受吗？” 顾浅浅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忽然想到什么，轻声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苏羽呢？” 本来从她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名字时，秦司墨应该大发雷霆，可是此刻他心中万般无奈，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他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顾浅浅眯起眼睛，“苏羽呢？我要去找他。” 她想起身，却被秦司墨一把紧紧地抱住，力道之大，他身上很暖，可顾浅浅却还是觉得全身发冷，她愣了两秒就开始用力地推他，挣扎，“你放开，我要去找苏羽，放开我。” 他不放，抱得愈发紧。 顾浅浅索性扭头对着他的胳膊用力一咬，秦司墨一阵吃痛，登时放开了她，顾浅浅趁机跳下床朝病房外头跑去。 “你去吧，去见他最后一面！” 秦司墨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危险起来。 “医生已经宣布他的死亡，你就算现在去，他也活不过来了！” 顾浅浅愣在原地，猛地转过身来，抓住他的衣领：“不，你胡说，我不信！” “我有没有胡说，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秦司墨的眼神也变得悲切起来，他抓住顾浅浅的手，“反正迟早要面对，倒不如现在让你看个明白。” 他拉着她到了一个病房前，熟悉的位置，是之前苏羽住的那间病房，还未走近就已经闻到了哭声。 是苏母凄厉的喊声与啜泣声。 顾浅浅觉得自己的腿软，再也迈不开一步，秦司墨讽刺地笑开：“怕了吗？不敢面对他的死亡了吗？” “不！”顾浅浅突然转身，“我不相信他死了，我才不要去看，你放开我，放开我！” 顾浅浅突然尖叫起来，用力地甩开秦司墨的手，“你放开我，我不要去，放开……” “去不去结果都一样！”秦司墨暴躁起来，咆哮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经死了！你认清这个事实！” “你混蛋，你骗人！” 顾浅浅伸手锤打着他的胸膛，像个疯子一样地去抓他的领带跟头发，然后又转身就跑，根本不敢去面对那个病房里面的苏羽。 第24章：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苏羽死了！ 死在了顾浅浅的面前，他本来想找个老地方静静地死，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却没有想到顾浅浅找到了他，并且还看到了他的死状。 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顾浅浅最近跟疯了一样，不送女儿上学，也不接她放学，班也不上，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所以照顾苏默然的责任就落到了秦司墨的身上。 三天！ 整整三天的时间，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默然年纪小，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吓得又哭又闹，可是哭破了嗓子都于事无补。 她那个狠心的妈妈，根本就不理会她了。 “秦叔叔，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苏默然睁着一双哭到红肿的眼睛，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道。 秦司墨看她这个样子特别地心疼，不忍心地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小声地道：“乖，默然不哭，妈妈只是暂时没有缓过来，让她静静就好了。” “那，妈妈还要静多久？”苏默然也不动，任他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面，小声地开口：“妈妈已经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妈妈她会不会有事呀？” 说着，小家伙的眼泪就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秦司墨没有答话，只是将苏默然的小身板抱进怀里，下巴磕在她的脑袋上面，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他也很担心她的状况。 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对顾浅浅来说会很不利，她已经三天没有出来见阳光，没有喝水没有吃饭了。 就算她再难过，也不至于去寻死吧？ 想到这里，秦司墨将苏默然抱起来回到她自己的卧室里，然后低声地叮嘱道：“默然，你好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叔叔去把你妈妈叫出来吃东西好吗？” “好，那叔叔一定要把我妈妈叫出来。”苏默然很安静且乖巧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极忧心地说了一句。 “听话。”秦司墨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面，轻轻地拍了一会然后收了回来，将她房间的门给关上，然后才朝顾浅浅呆的房间走去。 他贴着门而站，听到里面一片安静，便敲了敲门。 “浅浅，你出来吧，已经三天了，就算是伤心难过，也该有个度。” 他说道。 里面无人应答，秦司墨沉默了片刻：“如果一分钟以后你还不出来的话，那我只好撞门进去了。” 等了一分钟，里面仍旧无反应，秦司墨觉得心里一阵咯噔，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想太多，秦司墨直接撞门进去。 然而进去之后，他却愣住了，因为顾浅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要死要活的，她坐在窗户下面的位置，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不知道有多少干了的泪痕。 这副样子，还真的令人心疼。 秦司墨感觉好像有针在扎自己心，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伤心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吗？” 顾浅浅不回答，秦司墨索性在她的身边一起坐了下来，单手撑在膝盖上，身影和动作看起来万分寂寥。 “当初我也是像你这样，整天不吃不喝来抗议，可是到最后发现，如果身体都没了，又要拿什么去抗衡和怀念，还有坚持和改变？” 秦司墨缓声地诉说着当年自己的心情，其实也就是离开的那个时候，刚开始他觉得异常痛苦，每天不吃不喝，而且还酗酒，到最后胃大出血不醒人事，被送进了医院。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父亲告诉他，如果死了，就绝对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活着，就还有希望。 只要你还有一丝气息，就能改变你想改变的东西，可能最后是白费的，但如果死了，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秦司墨才自己振作起来，要不是父亲的那番话，他估计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最后呢？ 自杀真的是很愚蠢的做法，如果他是苏羽的话，他一定会接受手术，勇敢地用假肢代替站起来，然后跟自己抢夺顾浅浅。 喜欢就要争取，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送到你面前的。 你除了手脚，思想是你的以外，从来就没有什么专属于你的东西。 包括爱人，如果你对爱人爱理不理，或者又打又骂，她就不会跑么？ 这是秦司墨这些年来最沉痛的领悟。 当年两人信任度不高，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崩塌。 他也异常后悔，但誓要变得强大，这样才可以亲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坚持想做的事情。 秦司墨跟顾浅浅说了很多，他不知道顾浅浅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他早就想把这些告诉她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他已经说出去了，心里的石头也搁下了一大块，所以也无所谓顾浅浅到底听不听得去。 “所以，活着才有希望，但如果你一直不吃不喝，你以后怎么照顾默然？又或者，你不想要默然了，也……不想要我了？” 说到这里，秦司墨伸手握住顾浅浅的肩膀，“我们才刚说好要在一起，你难道就要弃我于不顾了？你弃我也就算了，可默然是你的女儿，你连她也不要了吗？她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三天你不吃不喝，她就也跟着你难过了三天，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大约是这些话触动了顾浅浅，她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终于看到了秦司墨在自己的面前。 “司，司墨。” 她这一声沙哑的呼唤声，让秦司墨激动无比地点头，捏在她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是我！” “浅浅，是我！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司墨，司墨。” 顾浅浅像是溺水的鱼，着急地伸手抓他，秦司司表情微变，抓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苏羽……苏羽！司墨，苏羽他死了！苏羽他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几分抑郁和痛苦，她的手用力地抓在秦司墨的胳膊上面，指甲几乎刺入他的肉中。 第25章：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对，我知道，他已经死了。”秦司墨反扣住她的手，打算一次性掐断她的念想，“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看开点。” “看开点？”顾浅浅愣在原地，她低下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怎么看开？他是因为我而死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做。秦司墨，你知道他临死前跟我说什么吗？他让我跟你好好地做，可是他就那样死在了我面前，你说……我以后怎么可能跟你好好地过？” “我一辈子都会有阴影。” 听到这里，秦司墨意识到事情真正变得严重起来，他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顾浅浅推开，朝墙的角落里缩去，惊恐地看着他。 “你别过来，苏羽他不喜欢你，我也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顾浅浅！” 秦司墨生气地喊着她的名字，眼神变得凌厉无比。 “你走，你走！”顾浅浅尖叫出声。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默然怎么办？你们打算一起给苏羽陪葬？” 他厉声咆哮道，大约他此时的样子很恐怖，把顾浅浅给彻底吓到了，然后她眼神变得委屈起来，美眸里蒙上了一层泪意，然后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不说话了。 秦司墨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一想到她这三天不吃不喝的，只好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折回来，“起来。” “干什么？” “喝水。” 秦司墨在她身边蹲下，然后扶她起来，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张嘴。” 顾浅浅被他严厉的样子吓到，只好乖乖地张开了嘴巴，然后喝水。 多日来没有进食进水，顾浅浅的口干得不行，一尝到水就好像尝到甘露般，一口气就将水都给喝完了，然后舔了舔嘴唇。 “饿不饿？” 顾浅浅点头。 “那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 难得她这么听话，秦司墨很是诧异，本来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得这么轻巧，但她愿意吃东西，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秦司墨立即起身去厨房，亲手下厨给她做了好吃的东西。 等他把面条做完回来以后，看到顾浅浅居然乖巧地坐在桌子面前等着，秦司墨诧异得不行，将面条放在她面前。 “你回来了？”顾浅浅看了那碗面条一眼，然后噫了一声：“为什么今天没有放鸡蛋？” “什么？”秦司墨蹙起眉，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怎么这话好像是他以前给她放过鸡蛋似的。 “苏羽。”顾浅浅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之前给我煮的面，都是放鸡蛋的呀，说为了给我补充营养。” 一句话，让秦司墨彻底绿了脸，手差点一抖就将面碗给摔了，敢情他忙活了半天，她一直都将自己当成苏羽了？ “你，叫我什么？” 顾浅浅眨眨眼睛：“苏羽，你傻了吗？我先吃面了。” 她将面碗端过去，然后吃了一口，皱起秀眉：“为什么味道不一样了？” 秦司墨忍住脾气，提醒她：“我不是苏羽，做的面条当然味道不一样。” 他在忍耐，极致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是不是傻了，你不是苏羽，你是谁啊？”顾浅浅笑了笑，又埋头喝了一口汤。 “顾浅浅，你不要惹我发脾气。” 顾浅浅瞪了他一眼，嘟起唇不说话了，埋头吃东西。 秦司墨突然来了脾气，站起来握住她的肩膀：“你抬起头看清楚，我是秦司墨！” “别闹了。”顾浅浅推开他的手，秦司墨一怒，直接将她面前的碗端走，倾身就朝她的红唇袭击了过去。 顾浅浅红唇被他吻到，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抗，坐在那里呆呆地任他吻。 秦司墨充满怒火地吻，可是她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没有反应，让他感觉特别无趣，离开她的唇之后，发现她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五年，五年还不够吗？”秦司墨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面：“特么的你现在就为了一个心理素质那么弱小的男人这么伤心难过，真的值得吗？如果他是真心对你好，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让你难过，让你记住他一辈子。” 顾浅浅坐着不动。 “死的人就赢了是吧？你惦记他比惦记我多是吧？好，那我成全你。” 说完，秦司墨直接转过身，跑去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冲出来，当着顾浅浅的面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你就当着我的面选一个，如果你选我，咱们以后好好过，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那我也可以效仿他，没有什么是我秦司墨豁不出去的！” 说完，他上前，扣住她的后脑勺，与她额头相抵。 “要死大家一起死，如果这样就能获得你的注意力，那我秦司墨也甘愿以命相搏。” 他放开她，然后拿起那把菜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当着她的面前缓缓地切下去。 顾浅浅瞳孔放大，在刀尖快碰到他手腕上动脉的时候，她突然跳了起来，用力地将他推开，然后抓起那把菜刀就往远处扔。 “不要，不要！”她凄厉地叫出声来，一张脸刹白如纸，然后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要这样子，不要！” “那你说，你要他还是要我！”秦司墨咬牙切齿地问道，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不逼她，恐怕她会一直这样下去，然后到失去本心。 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不想再失去了。 “你不说话，那好。” 秦司墨又朝那把刀的方向走过去，顾浅浅赶紧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不要，求你，秦司墨，求你不要这样吓我……呜！” 顾浅浅红了眼眶，拉着他的手，身子渐渐地低下去，她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面，豆大的眼泪翻滚出来。 “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不要你有事，不要……” 秦司墨看她哭得不能自己，心疼地低下头，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下来，“那你的意思是，以后要跟我好好过了？” 顾浅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之后，用力地点头，唯恐他再寻死觅活一样。 “过，我跟你好好地过。” 之后，顾浅浅果然没有再闹绝食什么的了，她难过了三天，也想明白了，逝者已矣，她再难过，再闹，苏羽也不可能复活了。 只是顾浅浅的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尽管她已经说要跟秦司墨好好地过日子，而秦司墨也充当起了丈夫和父亲的角色，每天照顾默然之外，还要照顾她这个没病却一副病态之人。 她心里很绝望，她也不想这样，可看到秦司墨的时候，她就是一直想到苏羽的那些话。 每次午夜梦回时，惊醒她的，在她耳边回荡的，永远是苏羽临死前的那些话。 “你和秦司墨好好地过。” 她只能扭过身，闭上眼睛让眼泪隐没在枕头上。 苏羽啊苏羽，你死在了我面前，让我跟秦司墨好好地过，你告诉我，我怎么跟他好好地过。 以后每当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的脸，想到你所受的痛苦，就算我跟他在一起，我也是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的。 第26章：大结局 早晨 秦司墨按照惯例将苏默然送去学校，然后回来陪顾浅浅，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把她的工作给辞了，自己公司也不去了，除了送默然去上学以外，秦司墨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顾浅浅。 吃饭，睡觉，洗澡，都盯着她。 唯恐她一个想不开。 其实顾浅浅更担心他想不开。 两人可以说是互相担心，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话说，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然后呆着呆着，顾浅浅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秦司墨也没有办法让她止住哭，死者为大，他跟一个死人计较，永远赢不了。 “葬礼的那天，我没有去。” 突然，顾浅浅开口说道。 听言，秦司墨的身子微微僵住，片刻后沉声开口道：“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是不希望你去送他的。” “为什么？” “很简单，我跟他一样是男人，如果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知道。”秦司墨淡淡地笑，他曾经就这样想过，如果自己要死的话，也是找一个地方安静地说。 大张旗鼓地闹自杀，其实不过是为了引起另一个人的重视罢了。 他调查过，苏羽离开那天，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没想到顾浅浅找到了他。 “真的吗？司墨，你别做傻事。” “如果你不希望我做傻事，那就帮帮我。” “帮你？”顾浅浅不明白，靠在他的怀里缓缓地闭上眼睛，她身上的温度有点低，所以很贪恋他怀里的温暖。 秦司墨将她抱紧，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顾浅浅眯着眼睛，快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凉意，睁开眼睛，才发现套在她手上的居然是一枚闪亮的戒指。 顾浅浅微愣。 “可能太突然，但是在我心里，这件事情我已经念了五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这么做。” 这枚戒指差点让顾浅浅哭出声来，从前她就希望，自己一毕业就可以收到秦司墨的求婚，然后幸福美满地跟他在一起。 两人生个孩子，然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 可是谁知道，两人信任度不够，一被挑拨就出事分开，她痛苦了那么长时间，苏羽在她的身边出现解救了她，可她却也连累了他成了瘫痪，现在还害他死掉了。 是命运的不公，还是她自己太作孽。 她跟苏羽，又是谁欠了谁，才会这样一直互相地折磨。 她跟秦司墨，还会有未来可言吗？ 顾浅浅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流，秦司墨被她吓坏了，伸手替她拭着眼泪，“是不是我吓坏你了？那要不然……我……” 顾浅浅摇头，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埋头进他的怀里小声地啜泣。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她真的真的特别贪恋这一份温暖，如果没有苏羽的事情，可能她会一直索取这一份温暖直至到老。 可是现在…… “浅浅，你答应了？”秦司墨被她抱住腰间，有些意外地问道。 顾浅浅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钻。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看了日子，下周就有好日子，如果你同意，我……” 后面的话，秦司墨说得很断续，他似乎是没有了那份她会答应自己的自信，一直很紧张，害怕她会拒绝自己。 “嗯。” 顾浅浅一声嗯，让秦司墨简直欣喜若狂，抱着她的手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然后，秦司墨落泪了。 人生第一次，因为激动而落了眼泪。 “浅浅，谢谢你，我会……好好对你，用我的余生照顾你和默然。” 顾浅浅答应他的求婚之后，接下来就是秦司墨找人操办婚礼了。 他求婚快，定的日期也近，眼看着距离结婚的时间只剩下五天了。 林诗晴却突然找上了门，并且怒气冲冲。 “听说苏羽因为你死了？”她一来就直接戳顾浅浅的痛处，顾浅浅没有答话。 “他都已经死了，你转头就跟司墨在一起，顾浅浅，你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吗？” “那你呢？”顾浅浅抬起头，目光斜视地望着她：“你当年捏造那些录音，强势地把我们分开的时候，你的良心在什么地方？” “呵~”林诗晴冷笑出声：“你知道了啊？看来苏羽临死前是告诉你了，那又怎么样？一条录音，我随便捏造你们就相信，那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说，你太蠢，你们信任度不够，或者是说，根本不是真心相爱。” 她的话就像淬了毒的利刃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你觉得经过这五年，你还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吗？顾浅浅你知道吗？你是最先不信任的那个人，也是最先背叛他的那个人，他在国外五年从未跟其他女人接触过，你呢？因为害怕舆论就嫁给了苏羽，害得他成了瘫痪，又把他克死，现在你又要重新跟秦司墨在一起，你是想把他也害死，你才甘心是吧？” “我没有。”顾浅浅咬唇。 “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敢说苏羽的死不是因为你？要我说，你就是个扫把星，专门克人，要不然苏羽怎么会在娶了你之后就成了个瘫痪，明明死的人应该是你，可你却居然还在这里苟且偷生！还要跟其他男人结婚！” “如果你对他还有半分愧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丢下这些话之后，林诗晴便离开了。 顾浅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长的时间，秦司墨回来的时候，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站在窗口也不多披件衣服？风这么大，你身上很冷。” “我……”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流连忘返。顾浅浅想到苏羽，心里一阵难受，推开他：“别这样。” 秦司墨抬起头，看到她脸上一片苍白，满腔的热情被浇灭，然后淡淡地道：“我去看看默然。” 他离开了，顾浅浅自己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家家通明的感觉看起来暖融融的，可她的心里却是天寒地冻。 *** 婚礼当天 林诗晴坐在台下，来参加这场婚宴，是违背她本心的，她本来不想来，可是她又想来这里婚宴上撕破顾浅浅的脸皮。 所以她来了。 如果她没有把自己的话想清楚，那她就分分钟在这婚礼上撕她，就算自己嫁不成秦司墨，她也不会让嫁给他的人好过。 秦司墨正在整理衣服，突然有人冲进来对他说，“新娘子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秦司墨心中一阵咯噔，扣着扣子的手一个用力。 一颗西装的扣子就滚落在地，他站在镜子前面，望着盛装打扮的自己，觉得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 “新娘留了一封信。” 有人把信递给了秦司墨，秦司墨没有伸手去接，脸上淡漠的表情好像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一样。 “秦少，看看吧。”陈律师在旁提醒了一句，见他始终不接，陈律师只好主动伸手去接过来打开。 司墨： 见字如面，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一切跟你在一起，至少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想到的都是苏羽的死，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辈子都活在阴郁中，可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所以我把默然留给了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到她长大成人，出嫁，也要保护好她，别让她经历跟我同样的事情，要不然她以后的一生就毁了。 还有，默然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跟苏羽在一起，只不过是他可怜我，想替我压制舆论，而我当初心灰意冷，就跟他在一起，但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你别再找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度过这个余生，你就算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司墨，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有时候老天怎么安排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注定要欠你，欠苏羽。 顾浅浅留。 看到这里，陈律师震惊地抬眸，“苏默然是秦少的亲生女儿？” 秦司墨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着走了出去，恰好看到对面房间的苏默然打开了房门，她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看到他，欣喜地喊：“秦叔叔。” 秦司墨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摸她的脑袋：“以后要改口叫爸爸了。” “唔，秦叔叔要跟妈咪结婚了~好像的确是要叫爸爸的，爸爸~”苏默然也不矜持，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叫爸爸。 秦司墨眼眶微湿地将她抱进怀里，那封信她五天前就写了，他在婚礼前夕看到了这封信，一早就知道她要走。 只是他还没有死心，他想赌，赌她会不会在婚礼上改变主意。 却没有想到她走得这么决绝。 “司墨，听说新娘走了，真的吗？”林诗晴踩着高跟鞋紧张地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气愤地道：“五年前她就不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么？”秦司墨冷声打断她的话，眼神淡漠：“只可惜，就算我得不到她，你也永远不会得到我，林诗晴，我很恶心你，以后请你离我，还有我女儿，以及我太太都远一点。” “你，你说什么？”林诗晴愕然地看着他。 秦司墨直接将苏默然小小的身子抱起来，表情冷酷地从她身边越过。 林诗晴回过头，看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吼道：“就算她走了，难道你要替她守一辈子吗？” 秦司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唇角隐隐多了一抹笑意。 守一辈子又如何，她单独抚养了默然这么多年，接下来的时间，是该了还了。 她说的对，老天想捉弄你，你没有办法拒绝，只能被动地去接受。 不管是他，还是浅浅，又或者是苏羽，还是林诗晴，都被爱情狠狠地摆了一道。 时间可以消逝仇恨，也能够淡化人心。 顾浅浅，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么？ 或许最后，他们都输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