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古绝妃》 第一章 误入王朝 “真是最糟糕的状况!”洛叶抚额,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一觉醒来,自己竟然睡在一张古檀木床上,被上好的锦绣罗丝被褥盖得严严实实,而且眼前那一派雕梁画栋,古木檀香,玉翠竹帘的富贵景致无一不宣告着自己穿了。原本还抱着自己只是睡着时被什么人移到拍摄现场的想法在没看见任何21世纪现代产物之下彻底烟消云散。 上帝,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虽然有点胸无大志,但也没碍到谁,你怎么这么整我!洛叶哀嚎。在心底抱怨一通后,洛叶开始仔细打量着周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这一双白皙细腻的手。还好!洛叶有点安慰了。在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手后,洛叶也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身子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样子是魂穿了,至少在这里自己不是黑户了。看这手,这身子的主人也不是吃过苦的人,家境应该不错。如果是个父母健在未出阁的大家闺秀那就完美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个身子明显大病初愈,身边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现在头还晕晕乎乎的。 正在洛叶胡思乱想之际,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洛叶即时闭上双目,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洛叶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的。 “翠儿,小姐怎么还未醒。”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其间夹杂着焦虑与不耐,却不带一分感情。 “老爷,大夫说过,小姐的身子因近日忧思过重,饮食不定累乏了,需好生养着,到时自会好的。”名叫翠儿的丫鬟小心回道。 “哼,没用的东西,就是一群吃货,这点事都办不好。明儿个官府就来接人了,这个样子怎么成,还不好好照看着。明日若小姐还没醒,你就不用在府里呆着了。”慕容钱摆了摆衣襟,大步离去。 翠儿见老爷走远,便急忙行至床前,望着尚在昏迷中小姐那苍白的脸,鼻头一酸,眼泪如泉般涌了出来,哽咽道:“小姐,翠儿没用,帮不了小姐。老爷是铁了心要送小姐去参加那劳什子的竞选,若是被选中,小姐该如何是好!” 洛叶静静的听着,反复咀嚼着刚听到的内容。看来这小姐日子过得不舒心啊,那爹活活一要账的! 睁开略显迷蒙的双眼,洛叶一副刚苏醒的神态,用着柔弱迷糊的腔调说:“翠儿,我这是怎么了,头晕晕的。” 独自黯然的翠儿听到小姐的声音,顿时喜极而泣,唤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可让奴婢盼到了。” “翠儿,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只是太高兴了。”翠儿边说着边胡乱擦着眼泪。“那就好,我这是怎么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小姐你忘记了吗,你生病的事?” “我,我生病了吗,对了,我是因为什么生病的,什么来着,我怎么不记得,竞选,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洛叶将手背放至额头,紧抿着嘴唇,似乎疼痛难忍。 “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翠儿着急的望着洛叶。 一把抓住翠儿的手, 洛叶及其软绵虚弱的问道:“翠儿,我一想就头痛,你给我讲点事,好让我不要想那么多。” “小姐,那你想听什么呢?”翠儿满脸担忧。 “随便,像我小时候的事,至亲的事都行,有什么就说什么。”洛叶粗喘着气,一副急不可耐无所谓的样子。 “恩,那奴婢就讲小姐以前的事,那是--。”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洛叶将自己该知道的都从翠儿嘴里掏出来后,好心的放翠儿去回复那个慕容老爹了。慕容叶,也就是这身子原主人的名字,是慕容钱的小女儿,父亲慕容钱还有一子名唤慕容青,长慕容叶两岁,与慕容叶是同父异母。慕容叶七岁时母亲病故,与丫鬟翠儿一同长大,性格温和善解人意,最悲催的是她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让洛叶有仰天大哭的冲动。好在要参加那皇上举办的什么竞选,去了京城就不回来了。否则,真担心会露馅。 #@%¥&* “叶儿,身体怎样?”慕容钱焦急的问道。 “叶儿身体已无大碍,劳爹爹费心,叶儿甚感不安。”洛叶满脸愧疚的回道。 “那么多燕窝人参补着,当然没有什么大碍了。老爷,你就宽心吧。”一个穿戴珠光宝气的女人挥了挥丝绢,嗲声嗲气刻薄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毒后母,百闻不如一见。蛇蝎心肠却长着一个猪脑子,又一身狐狸骚气,哎!老爹真爱护动物啊。 慕容钱“嗯”了一声,看着慕怪容叶一副见风就倒,瘦弱无力的模样,心中突生不忍,“叶儿,你也不要怪爹,爹也是没办法,你哥还在县大牢呆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女儿怎能怪爹的不是,何况这也是为了救哥哥。只是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没有叶儿在身边,爹爹多注意身体。”慕容叶泣声道。心中却不以为然,重男轻女啊。因为县里没人愿意去参加那不明不白的竞选,为了让县老爷欠着人情,就谄媚的将自己女儿送去凑人数,以便将那闹事的兄长赎出来,这主意打得倒是好。 慕容钱心中一暖,也涌上离别愁绪,轻叹一声,叮嘱几句,就偕同那个后母佩云离去。 “小姐,你真的要去参加那个竞选吗?那可是火坑啊!” “哪有那么夸张,这可是皇上下令举办的。” “怎么会没有,”翠儿着急道,“正经的竞选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要求,参选者必须与家人断绝一切关系。小姐,你选没选上都不能回家了,而且选上了也不知作甚。” “翠儿,我还有别的路子走吗?”慕容叶无奈的看着翠儿,状似无谓,眼底却一片冰冷。翠儿啊翠儿,我可不是你认识的慕容小姐,你的戏过了。 “小姐,对不起,翠儿不该多事。” “傻瓜,你我情同姐妹,我又岂会怪罪与你,你也是担心我。好了,你也累了吧,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先去准备准备睡吧。” 望着翠儿离去的背影,慕容叶摇了摇头。罢了,反正都快走了,也都与我无关了。 第二章 无聊竞选 一路颠簸,行了数日,慕容叶与其他数十名女子来到了京都,下榻在一座庄园里。 傍晚,皓月当空,慕容叶对月而立,一股浓重的思乡之情油然而来。在这异世界里,有种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感觉。生活习性,认知,思想,道德观,规矩都与21世纪中国的不同,最让人痛苦的是这里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可以一起畅谈,逛街,购物,打游戏的朋友。这里有的是古代与现代种种的代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改变不了就顺应接受,总要找到来这里的意义。然后找到回去的办法。记得自己来这之前,是在回家路上的一个地摊上买了一块叶子形状的玉佩,后来那玉佩发出很强的光,紧接着我就晕了,再接着我就穿了,醒来时也没找到那玉。种种一切表明,都是玉佩惹的祸,异或是命运惹的祸。 次日,竞选开始了。 慕容叶百无聊赖的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美女,有点郁闷。刚才还都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再听到竞选得胜后的丰富彩头,都兴奋的不行。钱虽然好,但是来历不明的钱,嗯,也好。 竞选第一场,画技比试。 握着毛笔,慕容叶苦思不得。虽然很想交白卷,不过那么引人注目的事还是算了。随便画画交差就成。打定主意,慕容叶信手画了一片自己至爱的竹叶,兴致一来,题诗一句:谁言绿叶衬红花,谁知落土为护花。 监考的李公公收起所有画卷,将其送至升雾别苑里的流水亭。流水亭内站着一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只见他穿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名贵!长发如墨般随意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人一样高雅的气质!,薄薄的嘴唇好看的微翘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珠却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剑眉斜飞,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美绝伦。 “王爷,这是所有的画卷,请你过目。”李公公态度恭谦,不敢有丝毫不敬。 “放那儿吧。”白王无甚兴趣的回道。 “王爷。” “我会看的,你先下去。”白王的声音陡然严厉,李公公听后,急忙后退,他可不敢得罪这个祖宗。 李公公走后,白王随手翻了翻画卷,瞟了几眼,即摇了摇头。忽地,他信手一挥,画卷纷纷落地,一片嘈杂。白玉般的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叹道:“庸俗,浪费了好纸好墨。”轻抿一口茶,在欲转身之际却有一幅画闯入眼帘,随即白王嘴角露出兴味盎然的笑容。 竞选第二场,书法比试。 慕容叶感激涕零,还好在大学里上过书法课,否则真要丢人了。写不写的好是一回事,会不会写又是另一回事了。慕容叶大笔一挥,洋洋洒洒,一个勉强入眼的思字便跃然纸上。写完之后,慕容叶就饶有兴趣的开始打量他人了。场上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静默。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各自姿态万千的婷婷而立。虽然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一群人和一群美人所造成的视觉冲击是有天壤之别的。一声轻咳唤醒了正独自陶醉的慕容叶,李公公看着慕容叶的宣纸,即便是他这个识字不多的人来看,依旧觉得这字不怎么样。 “就这一个字吗?”李公公好心的问道。 “字虽少意却不凡,劳公公收回了。”慕容叶有些尴尬,但仍旧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忽悠道。切,我能和那些写毛笔字写到大的人比吗,有本事和我比钢笔字呀。 *** “王爷,这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李公公望着对着字发呆的白王不解的问道。 “没有,只是没见过这么丑的字,有些惊讶!”白王嘴角含笑的说道。在一群到现代都是书法大家的美人写的字中,慕容叶的字即便是普通,也称得上丑。 “不过,这字却饱含太多感情,并非形于外,却是在于内。” 竞选第三场,歌舞比试。 介于实在对这个叫慕容叶的女子有些许好奇,白王带着书童悄悄来到比赛场地。一眼就望见了慕容叶,若论为何,只是因为此女子有其他人没有的灵气,仿佛不受制约,心态随意,无一丝紧张之感。穿着一袭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拖地长纱衣,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飞的感觉,乌黑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青色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簪子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如同带了枝青竹在头上,微含着笑意,青春而带有一丝狡黠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色彩,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竹叶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眉清目秀,清丽淡雅,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清雅秀丽,观之灵动,也许她不是最美的,却是最有灵气的。见过美人无数的白王,慕容叶的相貌在其心中也得有清丽过人四字评价。 对别人视线异常敏感的慕容叶很快就察觉到角落里有人在观察她。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转头去看,只是状若不经意的随意扫过角落。虽然白王的相貌气度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她依旧一副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没有瞧清楚白王。 相貌胜过白王的男人,慕容叶并不是没有见到过。21世纪,媒体影视行业的发达让人过早的对漂亮的相貌免疫,人们更在乎的是钱财家世。可即便是相貌胜过白王的男人也没有白王那高位者才有的气度风华,那是先天条件加后天培养才累积成的从骨子里灵魂里散发出来的骄傲,一种别样的气质。 轮到慕容叶上场了,慕容叶早早在心里剔除了在现代无比热门在古代就是淫词浪曲的流行情歌。选来选去,还是选择了水调歌头。这首是古人写的词,自然是最安全的。虽然儿歌也很安全,但用词却现代化了。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月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因为曲调词汇优美,慕容叶狠狠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我这是不得已的抄袭,原谅我吧,慕容叶在心中哀叹。注意到角落里更盯人的目光后,慕容叶想死的心都有了。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其他人也表演完了。 竞选第四场,棋艺比试也开始了。 对于沉迷棋道熟读无数棋谱的慕容叶这场对她本是最容易不过,不过因为上一场的缘故,慕容叶收敛了很多,望着对面正沉思棋局的小姑娘,慕容叶有种怪异的感觉。自己前世也有二十五六岁了,看着这小自己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很有我已老了的不协调感,虽然现在这身子也才十五六岁,而且古人十几岁的心智已经赶上了现代二十几岁的心智,不能看年龄妄加评论,但心里的怪异感还是无法抹去,小小年龄布局精妙,步步谨慎,这样的女子非比常人,更何况她长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慕容叶不动声色的下了几步 ,虽然决定要输,但是也不能输的太难看不是。 第三章 莫名成亲 “慕容小姐,恭喜恭喜。”李公公眉开眼笑,活像中了乐透。 “喜从何来?”慕容叶不解,这李公公将自己独自留在这里是为何,现在又说什么喜不喜的? “慕容小姐即将成为白王的王妃,这不是可喜可贺!”李公公的一句话将慕容叶震的三魂飘散。 “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成为王妃?”慕容叶嘴角抽搐,我还没打算结婚。 “小姐有所不知,此次竞选就是为了替白王选妃的。小姐你被选中了。” “可是,论人品相貌,我终究比不上夏云烟,又怎会入选?”慕容叶清楚的知道那个和自己下棋的女子夏云烟可是地地道道的才女,人家货真价实。 “慕容小姐可是白王钦点,本是该夏小姐入选的,可白王却亲自到场,相中了小姐,这也是小姐福缘。”李公公也很疑惑,白王对此次竞选是极其排斥的,没想到居然来了,还藏着不出面。 慕容叶干笑,有一拳打死自己的冲动,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伙难道就是白王。 “慕容小姐准备准备,你即刻就要与白王完婚了。” “公公,你的意思是?”慕容叶心中一凉,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婚礼已准备就绪,慕容小姐请吧。”李公公还当慕容叶是女儿娇羞情态,不禁老脸笑开了花。 那王爷是有什么隐疾吗,这么急着结婚?都已经混到要靠选秀来找老婆的地步了吗?看他模样,也算是一表人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叶自然不会以为白王对自己一见钟情,这种戏码对于上位者太过于虚幻。而且那盯人眼神也没那情意绵绵。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幸好那家伙长的不是脑满肠肥,否则自己以后怕是只有过着吐呀吐的生活。至于逃婚,慕容叶想也没想就扼杀了,一个弱女子能逃哪去,与权贵作对,太愚蠢了。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仪式,慕容叶终于可以坐下来了。因为一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以至于婚礼是怎样结束的都不知道。 可恶啊,连上个妆的时间都省了,就直接盖了盖头成了亲。难道白王就穷的连给我置身嫁妆的钱都没有!少女时代,一直幻想着穿上美丽的白婚纱由爸爸牵着手缓缓的走向教堂的另一边,而站在那一边,有一位深爱我的白马王子在注目等待。没想到现实残酷成这样!不,不行,这个婚礼不算数,对,不算数。回到现代,我要重办一个。掀开盖头,慕容叶望着红木桌上的酒器,露出一抹堪称奸诈的笑容。 “人呢?”低沉悦耳的声音响在耳际,让慕容叶惊出一声冷汗,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臣妾让她们退去了,如若王爷有需要,臣妾这就叫她们回来。” “不用了。”白王随手一掀,只见盖头就飘然坠地。慕容叶还来不及哀叹可怜的盖头,就听见白王说,“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明明温婉不是你的本性,你这样我也难受。” 慕容叶眉头轻拢,这白王还真是讨厌。快速整理好情绪,慕容叶有些哀怨的抬起双目,却不巧正对上白王深邃淡漠的眼睛。屋内顿时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 仔细看着眼前的俊脸,慕容叶腹诽着,长得还算可以,就是皮肤太白了,又不是卖豆腐的,头发太黑了,又不是拍洗发水广告的,身材太高挑,又不是要当模特,脸那么好看,又不是卖笑的。总之,竟都是无用的东西。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这样肆无忌惮打量自己,她还真敢。实在是被她瞧的毛毛的,白王冷哼一声:“对着男人,你就这样看着。” 慕容叶委屈的喃道:“我是在看我的夫君。”那半似羞怯半似动情的模样让白王不快的眯起双眼。 “你听好,既然嫁进王府,你就做好你的王妃,别的事就不用管了,若你敢惹事,就休要怪我无情了。”说完,白王就甩袖意欲离去。 “ 等等,”慕容叶瞧到白王脸上的不耐,急忙说道,“既然如此,王爷为何娶我进门?” “因为一定要娶一个,就娶一个还算顺眼的。”白王说此话时,心中也很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她写的那个思字明明表示她有思念之人,情有所托。为何还是如此模样,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本以为娶一个心有所属的王妃,会安分些。罢了,她是她,我是我,就当府中养个闲人。 傍晚时分,房内窗前倒映着慕容叶纤细的身影,如水银般的月光从窗户缝隙间漏下来,窗外树木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绣落在窗纸上,越发显得寂寥空虚。慕容叶的衣角被夜风吹得翩然翻起,却丝毫不觉风中丝丝寒意,只是一味陷入沉思。 白王对婚礼的抗拒,慕容叶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对慕容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只是静下来却总是止不住在想白王的事。能让男人如此抗拒成亲,大概是另有所爱了。这个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貌似曾经被情所伤!又是哪个女子有能力伤的了他,那人是生异或是死?不可否认,慕容叶有些好奇,但又秉着不关自己的事少管的原则,慕容叶并不想为此牵扯进去。皇室秘辛还是少知道的好!自己还想活着久些。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极其有利的。白王王妃的身份能让自己做很多事,至少找玉要容易些。按照穿越小说的定律来看,那块玉总该是在这个世界的,只是回去是不是需要什么特定条件,例如天体异象,七星连珠等等。那天是什么样来着,为什么一点映象都没有!不过,下了满满巴豆粉的酒水竟无用武之处,真是太无趣了,慕容叶有些怨念的想着。 这边慕容叶想的昏天暗地,那边白王心中也是不平静。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王总觉的慕容叶怪怪的,可细察之下却并没发现有何不妥。白王望着手中的字画,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四章 进宫面圣 慕容叶低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裙摆,研究那做工精细线条繁复图案。偶尔偷偷瞥一眼旁边正和皇上相谈甚欢的白王,心中止不住哀叹早知道要一大早进宫就多吃些了。 “不愧是镜夜亲选的王妃,果然是貌美不凡。”皇上啧啧称赞。 “皇兄,你后宫佳丽三千,像叶儿这样的女子又岂能入得了你的眼,你就别说漂亮话了。”白王随意的说道,连一眼都未多奉送给慕容叶。 叶儿,叫的还真亲热,不过,这两兄弟关系还真不错。听说白王也算是皇上一手带大,也不知是真是假。论相貌,皇上那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身上颇有三十岁男人具备的成熟魅力,举手投足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贵气凌人。不得不说,皇室的血统不赖,这男人很男人。 “宛黛在宫中也是寂寞,弟妹就去看看她吧,她对你可是好奇的紧,你们在一起肯定有很多话聊。”皇上对着慕容叶和颜悦色的说道。 慕容叶明显感到在说及宛黛时,白王那一瞬间僵硬。由着李公公的引路,慕容叶也对这个宠冠后宫,拥有倾城之貌的宛妃有些好奇,当然更好奇白王那不自然的由来,这宛妃在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一路上慕容叶向李公公打听着宛妃的事迹,原来这宛妃是当朝丞相之女,现年十七,芳名梅宛黛,素爱梅花,据说还是不得了的才女。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久居深宫,甚少与人交流。 “臣妾见过宛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慕容叶盈盈一拜,落落大方。 “妹妹无须多礼,快,来这边坐坐,总算有个可人儿陪我絮叨了,我可不会放过妹妹哟。”宛妃有些俏皮的说道。 慕容叶由着宛妃拉着她的手,行至座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一袭粉色的衣服、腰间配着淡粉色流苏绢花,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一头青丝用紫色和金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艳丽脱俗,眉宇间又不乏温柔之色。这宛妃果然是妖孽级别的人物。 “妹妹长得清秀灵动,如此讨喜,难怪白王会叫嚷着要纳妹妹为妃。”宛妃打趣着,眉眼间尽是笑意。 慕容叶俏脸一红,有些羞涩道:“叶儿见到娘娘后,方之什么是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娘娘你就不要打趣叶儿了。” “妹妹太谦虚了不是,能得白王钦点重视,妹妹可是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哦。” “真的吗?”慕容叶娇羞万分,甚是期盼的望着宛妃。 “当然是真的,就是对皇上,白王也很少买他的帐。” 如此一来一往,宾主尽欢,直至李公公来催,慕容叶方恋恋不舍的离去。 皇宫里的女人果然没几个吃素的,这个梅宛黛不简单啊!难怪能称霸后宫,方才自己含蓄透露出对白王的仰慕尊崇,她那表情有点变了呢。唉,还好我大学主修的是心理学。 “娘娘,这个慕容叶如何?”宛妃身边的大宫女玉婷问道。 宛妃意态阑珊地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缀着红色珠玉的戒指,轻笑一句“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最近皇上都不怎么来我这了,查出原因了吗?” “皇上近来都招云贵人侍寝,还赐了不少东西呢。” “云贵人?就是那个新来的幺蛾子,胆子不小,这宫中又该清洗了。”宛妃一扫刚才的温婉模样,狠狠说道。 另一边,慕容叶无语的望着白王身边一十四岁左右的小宫女。这才多久,怎么就多出一个人来了。 像是看出慕容叶的不解,白王解释着:“皇兄怕你身边没个称心伺候的,就将宫女芷兰赐给你了。” “皇上想的真周到,我身边就缺这样一玲珑可人儿。”慕容叶欢喜的拉着芷兰的手,仔细打量着,这模样自是极好的,可惜是个盯子。 车内,一阵沉默。白王有些郁闷的看着正陷入自我世界里的慕容叶,过了一会儿,终是不甘这样被华丽丽的忽视,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慕容叶瞟了一眼白王后,斟酌着回道:“在想宛妃。” 白王的脸顿时变了,遂不再说话。慕容叶又怎肯放弃,好不容易才接了头的。于是装作没看见白王的脸色,继续说道:“宛妃真的是好温婉的女子,虽是皇妃,却没有一点架子,言辞亲切,待人和善,真是女子之典范。” “你很喜欢她?”白王的声音里多了分冷漠。 “嗯,很喜欢。”慕容叶边说边在心里吐槽,喜欢个头,我倒喜欢看她假惺惺的模样,只是陪着演也很麻烦。 “以后,你少接近她。”白王斩钉截铁的落下了话。 “能不接近我自然不会去接近了,可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慕容叶懒懒的说着,神情傲然,连伪装都不用了。 “终于脱下面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王双眼微眯,冰冷的目光冻的慕容叶有些瑟缩。 “不想干什么,只是不管愿不愿意,我都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有权知道那个宛妃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妻子?你还真当自己是白王王妃了。”白王冷哼一声。 “我不是当自己是,而是我本来就是。我也不想干预你的事,我又不是吃饱闲着没事干,只是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进去,你和哪个女人有关系,那是你的事,可是那个女人是谁都好,就是不能是那位的女人。你想死我还想活着。兄弟可以与你分享任何东西,却唯独不能与你分享女人。” 白王沉默了,将脸转至一旁,声音有些低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对不起,我的话有些过了。”其实慕容叶也是在赌,捅破这一切后,情况或许会更糟,可是自己实在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虽说白王只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对这婚姻自己也从没认真过,但自己还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卷进去,既然注定要参与,自己也要是主动跳进去的。梅宛黛,我不会让你有机可乘。还没当上皇后的你,又岂会甘于做一个妃子。我不会是你的棋子,白王也不会是。 “她可以说是我的青梅竹马,三年前我去边关平乱,一年后回来时她已经嫁给皇兄成为我的皇嫂。” 慕容叶看着落寞的白王,看着他嘴角的苦笑,有种抚额的冲动,“你为什么要答应娶妻,以你的做 派,岂会这么容易妥协?” “是她建议皇兄给我纳妃的。”换言之,你一赌气就答应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你的决定太过草率了,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嫁给皇上,为什么要你娶妻?” “大概是想让我放开她吧!也许比起我她更喜欢皇兄。”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好了,慕容叶轻叹。皇上很看重白王这是毋庸置疑的,那眼底的温情不似作假。只是那宛妃对白王倒真有几分感情,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宁可负了兄弟之情也要娶梅宛黛?是喜爱她吗?为什么要给予宛妃无上宠爱却宁可让后位悬空也不让宛妃登上那至尊之位?宛妃的父亲左丞相又在这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谈及宛妃时,皇上那富含深意的眼神又是何意?后宫,朝廷,这场无聊的三角恋肥皂剧中,谁才是最终得益者?是谁都无所谓,自己终究还是要离开。不过离开前,总该要做些什么。 “我会做好我的白王王妃。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若有一日,我要离开,你不要阻拦我。” “那是自然。”白王想也不想的回道,却不知道自己终会后悔。 第五章 对唱双簧 王府内,慕容叶对镜而坐,轻拢袖口,微微抬起玉腕将头发上的珠钗玉环都拿了下来,习惯了轻装短发,如今却要顶个高高发髻,上面还要插些有的没的,着实累人。“爷,是叶儿服伺的不周吗,瞧你这眉头蹙的。”慕容叶一个旋转便来至白王身前,食指在白王开口前便轻触其唇上,眼神则瞟向门外那隐隐约约的黑影,“爷,夜深了,该歇息了,请容臣妾为爷宽衣。”白王神情有些尴尬,本欲推开慕容叶的手最终也收了回来。慕容叶趁势拉着白王来到床前,在其耳边轻声喃道:“是芷兰吗?”白王顿了一下方微微颔首。慕容叶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皇上到底和白王说了些什么,让白王乖乖的接受了这个盯子。转而走至桌前将灯熄灭,瞥见人影离开后,方踱至白王身旁。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王有些迷惑,自己是因为身怀武功才发觉的,那慕容叶呢,又是靠什么?。 “猜的,”瞧见白王那一脸不信的模样,慕容叶补充道,“你可以不信,不过我真是猜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岂敢岂敢,叶儿本来只是想帮帮爷的,哪知竟惹来爷的猜忌,唉!真是好心没好报。”慕容叶边说边扭捏的用手绢擦拭那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白王见在火光的摇曳下,慕容叶那清秀的脸蛋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虽明知道是假装的,依旧不自觉的放软声调:“那你说你是怎么猜的。” “爷方才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模样实在是太太可爱了,叶儿就多看了几眼,再就顺便留意了下门外了。”慕容叶摆弄着手指,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在说及白王时,脸上一副花痴丑态。 白王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看见慕容叶闪闪发光的眼睛直视自己,有种惊悚的感觉。“那,那你又怎么知道那是芷兰?” “普天之下能让爷左右为难的人怕也就只有当今皇上。明知有听墙角的,却听之任之,怕是已经知道其身份了吧。所以那人是皇上的人的可能性很大。皇上今儿个又特地赏了个丫鬟,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联系。” “虽然知道你聪明过人,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谢谢,不过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收下芷兰的原因。”这可是给她找来麻烦啊! “皇兄想知道我和你是不是真的已成夫妻,而不是作假蒙骗于他。我曾经夸下海口一定会另寻她爱,用以表示我已经忘记宛黛,也让皇兄不再愧疚进而操心我的情之一事。” “原来如此,现在我们也该讨论讨论怎么睡的问题。”慕容叶跳跃性的直指现实景况。 “啊,这。”白王的脸上霎时红云一片。 “不是你想的那样。”打断白王的幻想,慕容叶大大方方的来到里间的衣橱边,从中拽出一床铺盖,然后便趴在地上铺了起来。白王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叶一系列动作,这女子,真是与众不同。 “喂,你干什么?”慕容叶瞪着白王,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准备睡觉啊!”白王被问得莫名其妙,回答的理所当然。 “睡觉!”慕容叶拉高声线,不可置信的嚷道,“你是打算让我一弱女子睡地铺吗?你还是男人吗,连怜香惜玉都不懂吗?”说完,慕容叶就将白王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不会是要我睡地上吧。”白王用怀疑的声调问着正急于躺上床盖被子的慕容叶。 “你很聪明,真的。”慕容叶愉快的称赞着,并爽快的放下帷帐。 “你要知道,我可是王爷。”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没用。” 次日,天明。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很晚了,该起床了。”慕容叶双手插腰,边说边用脚狠狠的踹向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白王。 “再让我睡一会儿,我凌晨才开始睡的。”白王翻了个身,含糊的说道。 “没得商量,你难道想你这副模样被那些下人看到。”慕容叶气乐了,“你先躺上床吧。” 终于,在慕容叶的狮子吼和佛山无影脚的摧残下,白王乖乖的挪窝了。慕容叶飞速的收拾好地上的铺盖,然后将衣裳胡乱的扔的到处都是,差不多了,就差那个了。 “你干什么?”白王震惊的看着半跪在床沿手里端着装有疑似人血的瓷碗的慕容叶。 “嗯,大概是这块。走开,不要挡着我。”慕容叶挥开白王,将其挤到角落里,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猪血抹到床上。 白王缩在角落里莫名的望着正干得兴起的慕容叶,一头雾水,“你在干什么?” 慕容叶凑近白王,似笑非笑的说:“你真的不知道?好歹也是个王爷,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白王的脸刷的变得通红,眼神也左右飘移,不敢直视笑的贼贼的慕容叶。慕容叶瞧见白王的反应,顿时如发现新大陆一般,“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的是处男。” “啰嗦,你一女孩子,怎可如此不知羞,这成何体统。” “恼羞成怒吗?我了解,放心,我不会笑你的。”慕容叶将头扭至一边,双肩耸动,似在压抑。 “你,你。”白王还欲说些什么,这是门外传来芷兰的声音,“王爷,王妃,奴婢们可以进来吗?”慕容叶一听,急忙将白王往被子里一塞,紧接着就将自己的头发扯乱,衣服弄散,微微露出香肩,玉臂如蛇般缠上白王的腰际,感觉到白王瞬间的僵硬,慕容叶顿时玩心大起,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进来吧。”声音慵懒且妩媚,让人一听就酥了半个身子。 芷兰带着银杏等诸多丫鬟推门而入,一见屋内的景象顿时羞的满面通红。还是芷兰最先镇定了下来,“王妃,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好,今儿个就穿那件紫罗兰色的石榴裙吧,那花样我很喜欢。”风情万种的打了个哈欠,慕容叶徐徐起身。梳洗完毕,慕容叶见银杏正准备给王爷更衣,便走了过去,“让我来吧。”也没等白王吭声,就接过银杏手中的衣物,忙碌了起来。“爷,人家饿了,你可要负责,谁让你昨晚不让人家好好睡的。”满屋寂静,慕容叶仿若不觉,自顾的靠着白王,赖在他的怀里。瞥见芷兰望向床上的目光,慕容叶嘴角牵起一抹笑弧。白王干咳一声,不自在的接道:“你想吃什么,让厨子做便是。”慕容叶在心里叹了叹气,虽然演技差了点,不过总算接话了,不再像木头一般了。这家伙脸红的样子,还真逗。 第六章 上官来访 “镜夜,你成亲也不叫上我,未免见外了吧。”上官井淡笑道。 “事出突然,你就见谅吧。再说,我的事你可比谁都清楚。”白王端起茶杯,吹着上面徐徐冒出的热气,轻抿一口,一股清香自喉间滑过。 “都过了这么久,你也是成亲有了家室的人,怎么还是放不下。”上官井无奈的摇摇头,这兄弟什么都好,可就是过于痴情,一个梅宛黛,就将白王折腾的死去活来,上官井永远都无法忘掉得知梅宛黛成亲后白王那种万念俱灰的模样。 “情之一事,岂是说放就放的。” “嫂夫人,可知道此事?” “嗯,她知道。”白王提到慕容叶时不禁想起前天早上那一幕,脸上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察觉到白王脸色的变化,上官井对这白王王妃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她又是怎么说?” “她,她并不在意,本来她就不是多愿意嫁给我。不过,她倒是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没想到会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听你的口气,似乎不讨厌她,本来我还担心你会排斥她呢,这样我就放心了,毕竟她也是无辜的。”上官井以为慕容叶是皇上指给白王的,不知她是白王自己选的。 “你今后就好好待她吧。” “我与她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做戏。”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王简要的说明情况,听得上官井一愣一愣的。 “这女子言行怪异,不过倒是性情中人。” 正说着,就见远处有一众人向此处行来,领头的正是身着粉色纱裙的慕容叶,慕容叶远远就看见白王与一年轻男子在亭中畅饮,走近一看,方知那男子也有不俗的相貌,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透着暖意,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边噙着温和的笑弧,让人一看就起亲近之意,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浓重的书卷气,身上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好一个优雅入画的男子。 “这位是?”天啊,这里的帅哥怎么这么多,逛个园子都能遇到,太打击人了! “我的好友上官井兄。”白王看到慕容叶眼中的闪闪星光,有些头痛,遂特意的强调那个好友二字。 “芷兰,还不去多准备些茶点来,可不能怠慢了爷的客人。” “是。”看见芷兰走远,慕容叶就着石凳坐下,目光却紧盯着上官井手中的折扇。 如此强烈的目光,上官井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嫂夫人,可是好奇这把扇子?” “噗”,刚准备喝茶的慕容叶被雷的花枝乱颤,“你叫我嫂夫人!” “呃,有什么不对吗?”上官井满头雾水,看着表情扭曲的慕容叶。 “没,没什么不对。”慕容叶拿丝绢轻轻擦拭着嘴角,忽视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白王看见慕容叶青白交加的脸色,心中陡然愉快起来,前天早上被嘲笑的仇和这几天睡地铺的仇,算是报了。不得不说,男人记仇起来也特小心眼。 “你的扇子似乎另有玄机?”不是没瞧见白王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慕容叶决定转移话题。 “这扇子的材料的确有些与众不同,扇骨是寒铁所制,而扇面则是由金丝绞成的,这是我的防身武器。”上官井温和的为慕容叶解惑。 “那个,你会武功?”慕容叶惊奇了,这么一个温和的人竟然会武。不对,该惊奇的是这世上真有那种会飞檐走壁的武功,慕容叶本以为这世界的武功也就拳脚功夫,力道大些,速度快些,会些格斗技巧就是了。不过,看到这种在武侠世界里才出现的武器,慕容叶雷了。 “嗯,学过一些。”上官井自然不知他的答案给慕容叶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是那种可以飞檐走壁的武功吗?”慕容叶本想问他会不会轻功,可是又怕在这个世界,那不叫轻功改换其他的名字了。 “你说的是轻功吗?论及轻功,可没人比得上镜夜。” 慕容叶看着白王,一双大眼闪闪发光。白王抵不住她的眼波攻势,便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教我武功,好吗?”如果自己学会了武功,那去现代该是一武林高手了,实在太赞了。 “好是好,不过你现在学太晚了,学武最佳年龄是七岁到十二岁,你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段。但是,学些拳脚功夫还是能强身健体。”似乎不忍心打击慕容叶,白王多加了一句。 “那算了。” 放弃的真快,白王与上官井同时想到。 “你们谁的武功好些?”当我白痴吗,即便回到现代,也止不住又是魂穿。自己只是想知道武功的练法罢了!不过这东西太过凶险,万一走火入魔便不好了。本想在这世界先练熟了再说,不过既然无法练就算了。 “自然是镜夜了,镜夜可是百年难见的练武奇才。”对于白王的练武天赋,上官井是打心里佩服的。 “真看不出来。”慕容叶吐槽。 白王眼角抽搐,自己在慕容叶心中就那么糟吗? “那爷的武器是什么?是剑吧。” “非也,是玉箫,很难想到吧!” 我说他怎么箫不离手,成天带在身上,还以为只是附庸风雅而已,倒没想到还有这一缘故。 “快午时了,上官兄就在这里吃午饭吧,厨子新做了几样菜式,相信一定会合你的口味。”慕容叶言笑晏晏,心里却在嘀咕,这芷兰的速度也太慢了。 在吃过厨子精心布置的酒食后,白王就与上官井一同离开了王府。 “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你二人却无法携手,若你能放下梅宛黛,进而追求慕容叶,那该多好。” “上官,你知道的,我还不想谈感情方面的事,而且她也对我也无意。” “可你这样,终是误了她,她好歹是一名姑娘家。”上官井苦口婆心劝道。 “所以我会补偿她,保她一世衣食无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待时机成熟,我会放她离去。”想到慕容叶有天会离开,白王的心中升起几分莫名不快。 下午,白王回府,在书房里才呆一会儿就看见门边伸进来的脑袋,“有事?” 呵呵,慕容叶端着一盘果品,讨好的看着白王,“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只是想找一块玉,想找你帮点小忙而已。” 白王放下毛笔,直视慕容叶,“你丢了玉,那个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能不重要吗,我就要靠那个回老家。 “是什么样的玉?”能让慕容叶如此看重的东西,倒是不多。倒不是白王自诩自己很了解慕容叶,只是这丫头除了对吃食和漂亮的衣物感兴趣外,对珠宝首饰可是一点都不上心。 慕容叶拿过毛笔在纸上刷刷的画了起来,“诺,就这样。”白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道这玉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掉的?” “知道就好了。总之,这玉很重要,你帮我找便是了。” “这玉的叶子造型很奇特,应该不难找到,你且放宽心,” “话既然开了口就要收的回来,我等着哟。” “你如此重视这块玉,难道它是你母亲的遗物。”白王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缘由。 慕容叶听完,顿时怒火攻心,我妈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地,还没死呢。“什么遗物,那还是我的定情信物呢。” 白王的手紧握成拳,面色一沉,压抑着怒气说道:“既然丢了,那还找回来做什么。你若喜欢玉的话,府库里多的是。” “你什么意思,不想帮忙就直说好了,我又不赖着你,你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我阴阳怪气,你说我阴阳怪气。”白王怒极反笑,胸膛更是起伏不定。 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宛妃娘娘邀请白王妃到宫中一聚。”看这情形,那通报之人都不敢进去,只在外间吆喝。 “哼。”慕容叶二话不说,摔门离去。白王也气的将桌上东西尽摔一地。 第七章 再见宛妃 “姐姐,我,我……。”慕容叶双目含泪,满脸忧色。 “妹妹这是怎么了?”宛妃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惹王爷不高兴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不理我,我也只是想他多注意我,哪知弄巧成拙!”慕容叶哭的眼眶通红,我见犹怜。 “傻瓜,王爷怎么会不理你,你可是他的王妃,等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真的?”慕容叶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宛妃轻拍慕容叶的手肯定的说。 “姐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王爷心里藏了一个人。”慕容叶忧声说道。 宛妃身躯一震,“你为什么有此一说? “我也不清楚,只是白王看我的目光总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他还不许我进他的书房,今天就是因为我走了进去,他就苛责于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慕容叶说到此处,又抽泣起来。 “也许是你扰了他办公,他才发那么大脾气。” 那么大脾气,我可只说他不高兴了,宛妃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没想到这白王府里还有她的人,手伸的够长的。 “哪有。”慕容叶不依了,“我进去时,他正对着一幅梅花图发呆呢!” “梅花图?”宛妃心中一喜,难道那梅花图还在?镜夜心中还是有我的。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宛妃看慕容叶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不待见了。 “嗯,瞧王爷那宝贝的模样,指不定是哪个狐狸精送的。”慕容叶恨恨的说道。 宛妃的脸色一白,让慕容叶瞧个正着,“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没,没什么。只是昨儿个受了点凉,已经吃过药了,不妨事的。” 慕容叶一脸担忧,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你身体不好,我还拉着你说些有的没的。” “不碍事,本就是我要你进宫陪我解闷的。” “你病了,皇上怎么也不来看看你?”慕容叶的口气颇有几分打抱不平的味道。 “唉,他现在哪有时间陪我!”宛妃笑的有些苍白。 慕容叶狐疑的看着宛妃,道:“不是说皇上最宠姐姐的吗?” “以前倒是,最近皇上都不怎么来我这了,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可是发生了什么?” “皇上最近宠那个云贵人宠的厉害,都已经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宛妃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醋意。 “云贵人?” “新封的贵人,本名夏云烟,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只是再这样下去,怕皇上身体吃不消啊。” 夏云烟,没想到是她,原来给皇上充实后宫了,她好像还是什么大将军的女儿,看来宛妃遇到劲敌了,不过才几天而已,就让宛妃有危机感了,看来宛妃一人独霸太久了。只是才进宫就如此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怕皇上吃不消,皇上才正直壮年,这假惺惺的模样做给谁看,是想让我对那个夏云烟产生不好的印象吗。 “夏云烟,她,我认识,皇上本打算把她许给王爷的。”慕容叶愤愤不平的说道,“姐姐,你不用担心,皇上现在只是新婚燕尔,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姐姐你对他的好。” “妹妹说的是,姐姐就承妹妹吉言了。” 一番推心置腹下来,时间如流水哗哗流过,慕容叶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退,宛妃又是一阵寒暄,最后终于放人了。 回回同宛妃谈话后,慕容叶觉得自己的演技飚飚的往上升,不过同时脑细胞也死了不少。这次宛妃显然没有上次那么警惕。那个夏云烟怕是知道竞选是为了给白王选王妃办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卖力了。有内部消息就是好。哪像民间就差以为是要送断头台了,也怪白王提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只是被我这程咬金横插一棒子,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若她钟情于白王,那我怕是已成她的眼中钉了。若不是,那我与宛妃走的这么近,怕也讨不了好。不过,若她知道宛妃与白王的过去,那就另当别论了。要不要想个办法让她知道呢?可若是将白王牵连进去却是不妙,还不清楚皇上的想法。至于宛妃放在白王府里的盯子,还是先留着。不过,总有一天会把它拔出来,现在还是先找到玉要紧。 慕容叶刚踏进房内,就发现白王坐在对面,心情指数顿时直往下飚。这家伙就这么在乎宛妃,我才回来,他就来打听了。 白王本是想来道歉的,但见慕容叶一脸不豫,便以为她在宫中受了委屈。想她是去见宛妃的,遂问道:“宛妃对你说了些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果然,“没什么,就是女儿家常,你想听,我可以慢慢和你说。” 白王也不知该怎么同慕容叶道歉,既然慕容叶想说,他听着也就是了,“好啊。” 他还真直白,那女人就那么好,值得他拉下脸皮,低声下气的吗!都已经是别人的妃子了,他还惦记着,命都不要了吗?那女人也就皮相不错,更是虚伪的惹人厌恶。他好歹是个王爷,就不能出息点。 “皇上最近恩宠新进宫的夏贵人,有点冷落了她。” 白王听后蹙起眉头,当初木已成舟,自己也只有在一边默默祝福。既然皇兄爱她对她好,而她也钟情于皇兄,那要自己放弃也不是不可以,虽说刚开始有些困难,但现在自己已经学着慢慢放下。放弃和放下不是等同的,现在我已经放弃却并未完全放下,还是想她过得好。否则,当初皇兄又是为何从我身边抢走她,而我现在又情何以堪。“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已经与你无关,她既然选择做了皇上的妃子,就不该妄想独宠。后宫就是这样的地方,没有谁可以得宠一辈子,那些都是靠争来的。”况且皇上若真的专宠她一人,那皇上的恩宠将是她的催命符。后宫与朝政挂钩,皇上注定不能只爱一人。 慕容叶的话戳到了白王的痛楚,正因为如此,白王才不解,自己可以一心一意爱她,可以保证只娶她一人,为何她没有选择自己,而是要与众女共伺一夫呢。其实,一直以来白王都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由宛妃给的答案。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的身份,我不会妄想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你。” “连累我。”自己这么担心他,难道他以为我这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怕受连累,我在他心目中就是这么怕死的人吗!慕容叶怒了,有种好心被狗当驴肝肺的感觉。以前,自己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别人在自己面前跳楼都不会眨眨眼,他都不惜命,我又干嘛为他可惜。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倒管起闲事来了,还不受人待见。慕容叶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累积到最高点。反正他又不帮我找玉,我呆在这里干嘛,还不如走了算了。 白王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把她气到了,看她一副火山爆发的样子,白王觉得自己该找个地方躲躲。于是,白王生平第一次起了退却之心。 *** 陆秦风莫名其妙的看着将他从被窝里拉起来跑到屋顶喝酒的白王,“你还好吧?” “现在还好,回去就不好了。”白王郁卒了,现在自己是不是属于有家归不得那伙的。 “你不在家陪着你新婚的娇妻,跑我这闹腾什么?”陆秦风怨念了,误交损友,真是人生一大败笔。 “家有悍妻。你不是最懂女儿家心思,那你说该怎样让一个女人消气?”白王用胳臂肘顶顶陆秦风,说道。 “那得看这女人贵庚,还得看这女人性格,喜好,以及她与你的关系。”陆秦风打了个哈欠,真困啊。 “年龄也就十六岁。至于性格吗,那还真不好说,不过挺聪明厉害的。喜好?吃食,衣物,还有玉佩吧,关系?就算是朋友吧。” “哦,那你就等着吧。”哪个女人让白王都吃不开啊? “什么意思?” “她会自己想办法让自己消气的。” 呵呵,白王感觉自己心情更糟糕了,也许自己该去找上官,而不是跑来找陆秦风这家伙,自己是脑袋坏掉了才来找他,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第八章 王妃出招 慕容叶早早便起了床,一番梳洗过后,便径直来到厨房。看着厨房内蔬菜瓜果的,慕容叶露出一抹笑弧。 一宿未归的白王出现在正厅时却看见慕容叶巧笑嫣然的缓缓走了过来,顿时惊悚了,“昨儿个,爷一宿未归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倒害的叶儿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声音里有着嗔怪却还夹杂着一丝担忧。可 在被陆秦风洗脑的白王眼里看来,慕容叶那笑的却是别有用意,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任谁被一个人前脚对你暴跳如雷后脚对你温柔可亲般对待,都会很自然的联想起阴谋论。不过在瞥见慕容叶身后的芷兰,白王顿时释然了,疑虑也烟消云散了。如果陆秦风在此处肯定会大骂白王的不争气,你也放心的太早了,他浪费了一个晚上让白王知道明白最近几天会不好过这一真理,就这样毫无用武之地,且只起到反作用。如果上官井在这里,他会觉得白王面对慕容叶时,智商会嗖嗖的往下降,再也不是朝政上智谋过人的白王。而此时白王想的是,自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慕容叶的好意,她还愿意配合自己,果然是自己不够大度。先前还怀疑她有阴谋,那是恶整自己的前兆,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儿,是为夫的不是,让你担心了。”经过慕容叶的调教,白王现在也能应付自如了。 叶儿?为夫?叫的还真顺口,也许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一花花公子,什么纯情,都是装的。 “爷可用过早膳?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同叶儿一同享用吗?想来爷还没尝过叶儿的手艺,今儿个的早膳叶儿可是亲自费心准备的呢。” 虽然在陆秦风家里已经用过早膳,但看到慕容叶一脸期盼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拂她的意,于是说:“有劳叶儿了,我定当好好品尝,绝不辜负叶儿的一番美意。” “爷,你看,这都是你喜欢的菜,叶儿可是弄了好久,你一定要吃光光哦。”慕容叶半是撒娇半是娇媚的说道。 “好,我一定吃完。”实在是受不了慕容叶如此模样,白王出声呵退了左右。 “叶儿,不一同吃吗?”察觉到慕容叶没有动筷,白王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用了,这可是专门为你做的,专门哦,你答应过要吃完的,不许赖账。” 白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额角沁出一丝冷汗,自己过早撤下心防了,不过感觉到慕容叶紧迫盯人的视线,此时想反悔已晚,而且不让她出气的话,日子怕是没法过了。抱着必死的决心,白王在慕容叶乐不 可支的笑容下将菜夹入口中。奇怪,味道很好。白王诧异的看着慕容叶,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味道还不错吧,你放心,我的手艺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虽然还赶不上府里的大厨,但还是别具一番风味的,出师是不成问题的。”慕容叶洋洋得意,“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吃。” “哦。”白王傻乎乎的接着吃饭。 哼,你以为我会故意将饭菜做的很难吃吗?那样糟践食物可不符合我的美学。 “这个是什么做的?味道挺不错的。” “啊,你说那个呀,那可是我精心烹饪的老鼠肉呢。” “你,你说什么?”白王的脸涨得紫青,声音都打着哆嗦。 “我特意挑了一个又大又肥的老鼠,你看,我对你好吧。”慕容叶一副你捡大便宜的表情将白王气的七窍生烟。 “唔”,白王掩着嘴唇飞速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王爷就是王爷,吐也要找个地方再吐,修养真是不错。 过了一会儿,白王面色苍白的走了进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真的是老鼠肉?”声音里的期冀让母爱 爆发的慕容叶都有种落泪的冲动。 “老鼠肉!你愿意吃我还不愿意做呢。”听闻此言,白王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慕容叶拉长了声线,白王的心也瞬时提了起来,“你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慕容叶奇怪的问道。 “唔”。白王抱着腹部飞速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我说我下的巴豆粉怎么没用了呢!算了,他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消停。我还是先出府玩玩吧,来这里这么 久,还没好好逛逛呢。 慕容叶大摇大摆的出了门,本来还兴趣盎然的,但却突生一种蚀骨的寂寞感,这里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自己就像一个奇怪的存在,一个闯入异时空的来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奇怪的存在。也不知道爸爸 妈妈知道我不见的时候,该会怎样的着急。也许那个真正的慕容叶正代替着我,取代了我的位置。她会成为爸爸妈妈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儿,温柔懂事,然后真正的我将会被遗忘。周遭人来人往,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慕容叶,像只游魂似的随处游荡,在人群中更显突兀。 “真的是你,在下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慕容叶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将自己从自我世界里拉出来的上官井。上官井察觉到慕容叶神色不对,看 其一副呆滞的模样,心下顿时一惊,“叶儿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听出上官井声音中饱含的关切,慕容叶心中一暖,想笑出来,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笑容。” “很丑吗?” “嗯,很丑。” 慕容叶无语了,“人有时候不能太诚实。” “那,不丑。” “已经晚了。” 两人相视大笑,“叶儿姑娘,你为何独自在此?” “叶儿姑娘?”慕容叶狐疑,怎么咋听咋别扭。 “上回我唤你嫂夫人,你似乎不大喜欢。所以我……。”上官井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 “可是这个称呼我也不喜欢,”慕容叶假意道,看着上官井着急的模样蛮好玩的。 “那慕容姑娘如何?” “那也不好,你还是叫我叶儿吧。” “啊,那于礼不合。” “那我认你做干哥哥,那总合了吧。” “啊,那自然是好的,叶儿。”上官井一愣,随即也从善于流。 “那我就叫你井哥哥了。”慕容叶得寸进尺道。 “嗯,好妹妹,你还未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呢?”上官井说话也自然起来,既然慕容叶都不拘小节,那自己也不必拘谨了。 “我嘛,离家出走啰。” “叶儿,今后还是不要撒这种一看就很容易被拆破的谎言。”上官井无奈的摇摇头。 “啧啧,真不愧是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的井哥哥。” “你不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不问,因为我也觉得这个谎言挺拙劣的。”慕容叶笑言。 “既然叶儿出了王府,那就由哥哥带叶儿四处逛逛吧。” “好啊,不过哥哥得帮忙将后面的尾巴甩开哦。” “那是自然。” 一路游玩,慕容叶有美男相伴,玩的是不亦乐乎。 “前面就是白王府了,我就不过去了。” “嗯,井哥哥说了一路白王的好话,也真为难哥哥了。” 上官井干笑。 “不过我都听进去了,谢谢哥哥啰。”慕容叶丢下一句后,就转身向白王府跑去。 上官井看着那个奔跑中的身影,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其实,叶儿最后几句话是说给角落里的人听的吧,既怕镜夜误会又担心让我为难,才说出了那些她本不会说的话。 第九章 沐浴风波 慕容叶欢快的舞动水花,任由温热的水缓缓的流过全身。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这真是无上的享受。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干些什么,不会还蹲在哪儿吧?一想到这,慕容叶就有种捧腹大笑的冲动。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白王的身影旋即出现在门口,但在看见屋内的情景时,那前进的脚不由止住,半停在空气中。 “你想保持那种姿势到什么时候?”慕容叶好笑的看着白王尴尬通红的脸。 “对不起。我这就走。”白王连忙转身,但就在他快要离开之际,却听见慕容叶用懒洋洋的声调说道:“干嘛,跑的那么快,见鬼了吗?你给我回来。” 背对着慕容叶,白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真不知道你在沐浴。” “你就让门敞那儿。”慕容叶眯着眼沉声说道。 白王连忙将门关上,“对,对不起。” 从侧面瞥到白王那红的滴血的脸,慕容叶心里贼笑不已,“都是夫妻了,还这么害羞怎么行!对了,你的肚子怎么样了,要不要找个御医给看一下?” 白王一听,顿时转过身来,看到慕容叶那状若担忧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堂堂白王府里的王妃竟然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传出去岂不丢人现眼。” 慕容叶将下巴一抬,露出光洁的脖颈,白王看到后又立马转过身。 “是吗?可是我一柔弱女子,除了用此法,还能怎样?非要我乖乖的让人欺负了去?”慕容叶故作委屈的诉说道。 “你现在可是我的王妃,谁敢动你,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白王如是说。 慕容叶用指控的语气说道:“还有谁,不就是你,不用贼喊抓贼了。 白王面色一红,“即便你生气,也不该用此等手段,那辱没了你的身份。” “说得好听,你可是白王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又好,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慕容叶唱作俱佳,说的白王一愣一愣的。 “你会没办法,我看你是办法太多不知选哪个好吧!你就不对我说句真话吗?”白王头痛的抚额。 “你想听真话?” “嗯。” “那我说了。” “嗯。” “我讨厌你。这句绝对货真价实,你放心吧。” 白王无语了。 “对了,你今天去过书房没?” “没有,怎么了?”今天被折腾的够呛,哪有时间上书房。 原来还没有,慕容叶心中思忖,“我想要件东西。” 难道她还惦记着那块玉,还想着她那心上人。算了,为那事已经惹她生过一次气了,后果自己也看到了。不能再让她生气了,不就一块玉吗?打定主意,白王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更温婉:“好,我一定会给你 弄到。”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你确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就好,我要你挂在书房里的梅花图。” “不行,你若真喜欢,我可以给你重新画一幅。” “切。好,我一定会给你弄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谁说的来着?”慕容叶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 “你可以另选一个。”白王有些脸红的说道,毕竟是自己违诺在先。 “真的?” “真的。” “我要你帮我擦背。” “不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白王的脸更红了。 “那个你好像是王爷吧,还是男人吧,怎么能屡次出尔反尔?”慕容叶睁大双眼无辜的说道。 “我,好,我答应你。”都快到被人怀疑是不是男人了,白王头一次面对女人时意识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还愣在那里干嘛,水都快凉了。”这就是教导我们承诺不能乱许的,否则一定会吃苦头的。 白王闭紧双目,不敢多看慕容叶一眼,深呼吸后便循着慕容叶呼吸的方向来到浴桶前。 也就是他,慕容叶方敢如此胡作非为。如若换了别人,保不准那人已经被她大卸八块了。不知为何,他越不想看,她就越想让他看。他越避着她,她就越想靠近他。慕容叶不禁心想:我该不会是有神经病吧。” “喂,左边,左边一点。你擦一块地方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喂。右边,我说右边,你到底听到没?” “上边,不对,是左边,左边还没擦干净呀,你这么快干嘛,急的去投胎吗?” “再往下面一点,对,就那儿,用点力,亏你还是个男人。” “快一点,别磨蹭了,水都凉了,你就这么喜欢给我擦背呀!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假正经啊。” …… …… “喂,你的手都伸哪去了,色狼。” 好不容易擦完背,白王顿时生出劫后重生的疲惫感。人生最黑暗的事原来是给人擦背,擦背原来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不得不说,慕容叶给白王留下了深刻的教训。 相反,慕容叶是狠狠的爽了一把,能让白王擦背的人,世间怕再也没有了吧。心理上的愉悦让慕容叶也不去太计较白王那拙劣的擦背手法了。明儿个就去古代特产之一青楼看看吧。来古代一趟,不去那里实在是太亏了。可惜今天井哥哥宁死也不带自己进去,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啊。如果白王能带我进去就好了。但是考虑到可行性,还是算了。他能不给我捣乱就算不错了。 第十章 青楼风云 原以为青楼就该是充满淫声浪语,脂香粉气的场所,却没想到这里竟然装扮高雅,不落俗套。并没有想象中的穿着暴露动作轻挑的女子强行拉客,这里的女子在经过精心打扮后便端坐在阁台等待别人来点牌子。 当真不负京城第一青楼的名号。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穿着打扮极其妖艳的老鸨摇曳着蒲扇扭动着水蛇腰款款向慕容叶走来。 “早闻云楼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今儿个特来见见,原本还有些怀疑,不过在看到妈妈后,那丁点的怀疑也烟消云散了。”慕容叶唇角含笑,目光如水,那副风情模样让声色场中老手红姨也不禁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公子,真会说话。如果我红姨再年轻个几岁,怕就会对公子情根深种了。” 慕容叶突地靠近红姨脸庞,轻嗅着从红姨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做出一副陶醉神态,“红姨现在也还是很年轻哟,那股成熟的风韵可不是那些小丫头片子能有的。” 红姨止不住脸红心跳的后退几步,在风云场上纵横十数载,第一次被一个小自己十多岁的男孩反调戏。不过,好歹这些年不是白过的,红姨拿香帕半掩红唇,嗔笑道:“听了公子的话,奴家的心就像被抹了蜜似地甜,难得公子来到云楼,红姨自当会好好安排,保证让公子乐不思蜀。” “那就有劳红姨了。”慕容叶直立起身子,温柔的说道。 云楼的一间房内,紫鸾风情万种的斜靠在慕容叶的身上,一对玉臂紧紧环着慕容叶的腰际。“今晚洛公子当真不留下来吗?” “嗯。我也很舍不得温柔可人的鸾儿,可是,不回去的话,我可就惨了。”慕容叶卷起紫鸾的青丝把玩起来。 “那公子还会来看鸾儿吗?” “鸾儿的琴弹得那么好,我当然还要来听啰。” “只是因为我的琴弹得好,洛公子才来的吗?”紫鸾不依了,嗔怪道。 “当然主要是因为鸾儿本身的好,鸾儿怎么可以误会我呢?” “鸾儿错了,请公子责罚。” “那就罚鸾儿将这杯酒喝了吧。”慕容叶将酒杯举到紫鸾唇边,看着她一点一点吞咽。 门突地被踢开,一个腆着肚子的大胖子走了进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抢了本公子的人。” 传说中的戏码终于上演了,慕容叶顺手安慰着怀中有些颤抖的娇躯,热情的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你终于来了?” “你认识我?”听到慕容叶那十分熟稔的口气,朱富贵不确定的问道。状似亲热的拉近紫鸾,慕容叶趁机在紫鸾耳边轻喃,“小声告诉我,他爹是谁,他又是谁?” “他爹是当朝左丞相朱炳重,而他是朱丞相的次子朱富贵。” 慕容叶了然的点点头,没想到倒碰到了一条大鱼。关于这个左丞相,慕容叶倒是知道一点。当今王朝有两大丞相,一个是左丞相梅弗远,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梅锦言次女梅宛黛。另一个是右丞相朱炳重。育 有二子一女,长子朱天奇,次子朱富贵,幺女朱美玉。 “当今鼎鼎大名的朱丞相谁不认识,即便不认识朱丞相,那也不能不认识朱家二公子不是,早闻朱公子风流倜傥,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方知传言有误啊。” 朱富贵一听,来火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风流倜傥,貌比潘安也不足以形容公子那与众不同的富贵相貌,世上的人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公子相提并论的。” “这话说得我爱听。”朱富贵笑的嘴角都停不下来。 人中找不到,不过猪中可以找一打。 “我对朱公子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朱公子有空吗?我们找个酒楼坐坐,我这刚好有个好东西要送给朱公子呢!” “有空,有空。”朱富贵乐得开了花,真是一个上道的,看来又是个送礼巴结人的。 “朱公子请。”慕容叶的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寒光。 *** “上个厕所怎么这么慢啊!”朱富贵不满道。 “没办法,找厕所时耽搁点时间。”慕容叶歉意的陪笑着。 “算了算了。你说的那好东西是指?” 慕容叶看着胖子猥琐的面孔,悄声说道:“你往下看。” 突地,朱富贵往桌上重重一拍,怒声道:“你唬我?” 慕容叶顿时急了,“我的祖宗哇,我去唬我爹妈也不敢来唬你啊!这真的是宝贝。” 见慕容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朱富贵狐疑了,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丝帕吗?唯一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上面有着唇印。 “这是什么宝贝,不就是女人用的丝帕吗?” “这丝帕的主子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这京城哪个美人本公子没见过。”朱富贵露出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 “梅宛黛。” “噗”,朱富贵也不顾差点被呛到,一把抓过慕容叶的衣领,“你说谁?” “倾城国色宛妃娘娘。”慕容叶好心的一字一句说道。 “你说这丝帕是她的,该不会是你骗人的吧?”慕容叶很小人的装模作样道,“那怎么可能,若不是她的,我怎么会随身携带。”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她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手上,莫非是?”朱富贵皱起眉头,完全没料到自己思维已经被慕容叶带着走了。 慕容叶长叹一声:“宫中的女人寂寞啊!” 朱富贵满脸嫉色,“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想到梅宛黛那让自己惊为天人的容颜,朱富贵更是不满了,凭什么我一宰相家的公子都没这福气,他偏有。 “既然我与朱兄也算是朋友了,那好处也不能独享是吧,若朱兄有意的话,我倒可以让朱兄一尝夙愿。” “你说的是真的?”朱富贵觉得这洛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当然是真的。只是朱兄得了好处,也莫要忘了小弟。” “你放心,只要这事办成了,我就让我爹给你个官做做。” “朱兄此言当真。”慕容叶心喜若狂,面露激色。 朱富贵昂起高贵的头颅,“当然是真的。” *** 街道小巷里,慕容叶沉声说道:“出来吧。” 微风过去,却毫无动静。“怎么,王爷的话就听,王妃的话就可以不听了。” 再眨眼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半跪的人影。 “今天的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懂得吧?若说错了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最后一句,慕容叶特意加重了语气。 黑影一震,头垂的更低了。 第十一章 准备出游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青楼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白王气急败坏的说,尤其是看到慕容叶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冒。当手下来汇报的时候,白王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堂堂的白王王妃在青楼里嫖妓,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那又怎么样,你们男人可以去,我当然也能去。”慕容叶顿了顿,“而且,我穿成这样也不会有人认出我。” “你,你是男人吗?没人认出来就可以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那地方很危险吗?”白王实在是想剖开这个女人的大脑,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 “谁让你也不知道关心我,就把我一个人晾在王府里,自己成天忙政事政事的。”慕容叶不甘愿的指责道。 “我,但是你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如果你在家觉得闷,可以让吴用陪你出去逛逛。” “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鼓励我红杏出墙吗?” 白王剑眉一挑,没好气道:“吴管家都快五十岁的人了。” “你也知道他有五十岁了,你这是让他陪我,还是让我陪他啊?”慕容叶撇嘴,就不能有点上道的建议。以前自己都是用电脑打发时间的。唉,现在却,唉! “那个,你可以绣绣花,弹弹琴。实在无聊,可以办个宴会和那些官员的夫人小姐们聚一聚。”白王皱眉努力思索着。 “绣花?弹琴?聚会?还是和那些娇滴滴的夫人小姐一起?你饶了我吧。原本是想找你出游来着,不过你这人这么没情趣,我看还是算了。今天,我看到一家不错的赌坊来着,有空去玩玩也不错,你还是继 续做你的政事吧。” “不,我最近刚好有空,正准备出去游玩一番,你就和我一起去吧。”真让你去赌坊还得了。 “既然你如此恳求我,我自然要给你面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吧。” 和白王谈妥出游事宜后,慕容叶便离开了书房。 那个家伙是怎么向白王报告的,他真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朱富贵的事是瞒住了,倒把我去青楼的事抖了出来,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可恶啊。 来到亭子里,恰巧就见吴用在那儿等着,慕容叶出声:“有事?” 吴用一边恭敬的为慕容叶斟好茶一边说道:“王妃吩咐的事,我已经差人去办了。” “那就好。必须让那些人查得出来有洛叶这号人物,派人仔细盯好朱富贵,他可是个宝贝。”慕容叶望着茶盏里的茶叶浮浮沉沉,心中也不禁有些伤怀,“那事进行的怎样?” “一切尽如王妃所料。”吴用说到此处时,不由感慨,王爷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了!还好她是帮着王爷的,若她是王爷的对头,那该有多恐怖。 “我与王爷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就不用去了,我还有事要你办。” “是。”吴用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王妃,那个梅宛黛?。” “哼,能不能陪我下完这局棋,就看她的造化了。整理一份有用的名单上来,这次出行怕是会不太平。”慕容叶淡淡的说道,从一开始,她的计划里就没打算让梅宛黛活着。竟敢算计当今天子,即便是自己想保她也保不了。 “对了,那个芷兰有些不对劲,你让人查查她的底。” 将事情交代得差不多后,慕容叶突然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盯着吴用看。 吴用被看的全身发凉,遂问道:“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慕容叶斟酌着用词,“我从第一次看见你时便有疑问,你为什么不叫白用而叫吴用呢?” “回王妃,是王爷让奴才恢复了本来的姓氏。至于叫吴用,只是奴才的父母觉得贱名好养活,就给奴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慕容叶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就挥挥手让吴用离开了。 *** “都准备好了吗?”白王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慕容叶在心里嘀咕,没想到白王还有当妈的潜质。“好了好了,你都问了几次了!”若是白王知道慕容叶心里是这样想他的,怕是要吐血了。自己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没心没肺像慕容叶这样的,算是少见 了。 “对了,这次出游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呀?”慕容叶故意用一种“你好坏,我明白”的眼神觑着白王。 白王浑身一哆嗦,直白道:“芷兰和吴用会和我们一同去。” 慕容叶当即脸色一沉,直接甩脸色给白王,“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单独在一起?” 顿时,白王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就尴尬的处那儿。 “王爷,奴才年纪老迈,怕是不宜远行,就留在府上吧?” 我看你是不想被叶儿秋后算账吧,才五十岁就年纪老迈了。白王唏嘘不已,但还是感激吴用的救场。不过白王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行,没有你一路打点,我与王妃岂能玩得痛快。”想到要和慕容叶单独呆 一起,白王霎时觉得毛骨悚然,怎么都要拉个垫背的!白王是被慕容叶的调戏以及不按理出牌的作风给弄怕了。有个人挡着,她也能正常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白王时,慕容叶的恶魔指数一直再创历史新高。“王爷。”慕容叶撅起嘴巴,拉着白王的衣袖,娇声道:“吴管家都那么识趣了,你怎么还不开窍啊!难道说,你离了吴管家,就成了奶娃娃?” 有种人能轻易挑战别人的忍耐极限,不巧,慕容叶就属于此类。 吴用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嗯,我没看见王爷青红交加的脸,我没看见王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更没看见王妃趾高气扬的奸笑,吴用强烈自我催眠着。 “至于芷兰这丫头吗,带就带着,身边总要有个人端茶递水。”听到此话,白王的脸色总算好了很多。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吴用和慕容叶时,吴用方上前一步,“多谢王妃。” 慕容叶秀眉一挑,“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也不全是为你,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看王爷变脸,是我最大的乐子。” 吴用干咳一声,这是多么恶俗的趣味啊,王爷,你一路多保重!在心里,吴用默默的替白王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慕容叶抬头看了看门外,喃喃道:“这天快要变了!” 第十二章 阴谋与否 一路上,慕容叶东瞧瞧西逛逛,蹦蹦跳跳的,没个停歇。白王见慕容叶这样高兴,心里也很是欢喜。看来出来一趟,还是对的。不过,如果没有手上的大包小包,那就更欢喜了。这么多东西,饶是白王武功超群,也不禁有些吃力。 “芷兰,累不累?要不要让王爷帮你拿。”慕容叶温和的问着芷兰,完全不知道她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大的让白王有哭的冲动。对一直奉行男儿流血不流泪宗旨的白王终于明白下一句的含义,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叶主子,那怎么可以!芷兰不累的。” 慕容叶狐疑道:“真的?” “真的,真的。”感觉到身后扫射来的冰冷的目光<注:白王的>,芷兰为了让慕容叶相信,狂点头表示自己没撒谎。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见慕容叶不再纠结累不累这个问题,白王和芷兰都轻嘘一口气。 “那就再买些吧。”顿时,白王同芷兰都傻那儿了。 “那个,叶儿啊,已经逛了大半天了,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吧,用过午膳后,再继续逛也不迟。”白王使出浑身解数,不遗余力的劝说道。 慕容叶皱起眉,“可是现在离午膳的时间还早啊!” “不早不早,上菜也需要时间的。” 看到慕容叶犹疑的模样,芷兰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对啊,叶主子,外面不比王府,上菜也要慢许多。” “那就先找家酒楼吧。” 一锤定音,三人继续前行。走到一处时,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妇女带着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瞧模样也不过十八九岁,长得面目白净,给人一种挺清秀的感觉。头发略微有些枯黄,身材瘦弱,明显是营养不良所致。此时,那姑娘正跪倒在地,满脸悲切。 老鸨双手叉腰,不耐烦的说道:“卖身契上可是有你的手印,你还想赖账不成。即便是去官府,也是我占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瑶玲边摇头边恸哭,“不是我自愿的,是那个人逼我按的手印。”声音嘶哑悲戚,饱含绝望。 “那我可管不着,白纸黑字在这儿呢,你舅舅已经把你卖给我杏雨阁了。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那人不是我舅舅,他是个人贩子,我是被他骗了。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瑶玲使劲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便血肉模糊。 “放了你,”老鸨嗤笑,“我可是花了二十两真金白银将你买下来的,你说我会做亏本生意吗。”随即对着身后的打手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瑶玲边同打手们纠缠边哭喊着。 看到这一幕,白王刚欲上前,就被慕容叶一把扯住。 “怎么了?” 慕容叶沉声道:“有点不对劲。” 白王一愣,旋即皱眉,“有哪里不妥?” “这可是大街上,这种戏码通常不是应该在妓院门口附近上演吗?而且就算是那姑娘侥幸从妓院里跑出来了,那个老鸨带人来抓她,也不会出现她跪在地上,而打手就在后边傻站着的情况。更遑论在这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公然逼良为娼,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局。”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慕容叶颔首,“所以我才说是有点不对劲而不是非常不对劲,如果那个老鸨是个脑抽风的,发生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白王郁闷的道:“那救是不救?” 慕容叶撇嘴:“那姑娘长的不错。” 这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白王更郁闷了。 欣赏着白王那已经可以算上是百变的脸,慕容叶善良的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欺负他了,过头了终究是不好玩的。人的耐心有时候是一直下降,下降到不能再下降时,突地升到最高。白王的耐心目前还处在下降阶段。过了就爆了,没过就继续降着。 “通常出现这种恶俗情节时,一定会接着上演英雄救美,再接着就是美人以身相许报恩了。我一直想验证这个定律。而且那姑娘倒算是个小美人,应该会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你就……”话还没说完,就见白王蓦然睁大眼,干瘪瘪的说:“你说的戏码已经上演了。” “啊?”慕容叶转头,果然见一身高八尺的壮汉去救美了。 经过一番打斗,正义战胜了邪恶。老鸨带着她那一群手下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就灰溜溜的走了。那个壮汉走到瑶玲跟前,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有些憨厚的说着:“姑娘不用怕了,她们已经走了。” “多谢壮士搭救之恩。”瑶玲意欲下拜作揖却被壮士止住。 “姑娘不必多礼,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瑶玲说了个地方,壮士点点头,两人就双双离去。 慕容叶兴致满满的看完全场,将瑶玲的每个神色动作都尽收眼底,那观察可算是入微。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那个姑娘,盯到了什么吗?“白王是头一次看到慕容叶那么认真的神态,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研究什么珍稀奇兽呢。 慕容叶开心的点点头,“我呀,盯出了那个姑娘呀,对那个壮汉呀,是没有动情的呀。” 白王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怎样都无所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慕容叶深感痛惜的说,边说还边摇头晃脑的。 “可惜什么?” “可惜了那定律只证实了前半段啊。” 白王觉得自己疯了才问她“可惜什么”。 第十三章 途遇骚包 “爷,我们昨儿个看到的那个姑娘好像又掉进了火坑了。”慕容叶边打哈欠边喃喃说着。 “你怎么会知道?”白王看着睡眼朦胧,无精打采的慕容叶,摇了摇头。这形象太难看了! 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几口,总算清醒了一点。瞟了眼白王,慕容叶很是郁闷的说道:“我也不想知道啊,可外面不都是在说这件事吗?什么老鸨将那个叫瑶玲的姑娘又给抓了回来呀!今晚上要举行瑶玲 的初夜拍卖会呀,那什么什么的!唉,昨儿个逼良为娼的一幕传的是沸沸扬扬的,那姑娘一下子成为这琦玉县里的第一名人。” 白王挑眉,“你说了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叶笑嘻嘻的靠近白王,谄媚着说道:“我想我们俩今天晚上去那杏雨阁里看看,将那倒霉的瑶玲姑娘给赎出来得了,也免得她想方设法的接近我们,更免得咱王爷心里惦记。” “你都知道了。”白王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直接询问道。 慕容叶揉了揉肩膀,外面的床就是没王府里的好,好想念我的席梦思啊!待酸痛稍缓后,方直视着白王那深邃的眼睛,说:“虽然你昨天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但不幸的是我一宿没睡着。所以,你半夜偷溜出去的事我是知道的。” “你装睡的本领很强。”白王竟也学会了吐槽。 慕容叶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个瑶玲如果真的是别人派来的,那个壮汉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你是想借此机会去确认一下?” “嗯。” “结果是?”慕容叶好奇的眨巴着大眼。那瑶玲怎么又跑到青楼里去了的? 白王尴尬的别过脸,不自然的神色让慕容叶的八卦之心一下子升到了最高点。 “我知道了。”慕容叶故作了然的拍了拍白王的肩。那副“我知道,我明白”不怀好意的嘴脸让白王看的脑门直抽搐,“你知道什么了?” “也就那点事!你这也放不开吗?”边说着边摇头叹气。 白王觉得自己还是说清楚好,否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渲染自己!毕竟,她的大脑结构与常人的不同。 “我只是没找到他们而已!”说完,白王的脸颊透出薄薄的红晕。 “哈哈,”慕容叶爆发出雷鸣般的大笑,笑的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笑够了没。”白王脸上的红晕一路爬到了耳底,尤其是看到慕容叶那不知节制的夸张的动作后,脸上的红晕更甚,随之而来的还有高涨的怒气。 慕容叶弯下腰,轻轻抚慰着笑痛的肚子,有些颤抖的说道:“没有,只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白王殿下竟然会迷路!”说完,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白王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怒声道:“谁说我迷路了的?” “那你怎么闹到凌晨才回来?”慕容叶一脸不信。 “我,我只是看月色不错,就欣赏了一会儿,哪知一下子看呆了,不知不觉就过了那么久!” “欣赏月色啊!”慕容叶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对呀,”怕慕容叶不信,白王又加一句,“琦玉县的月亮很美,有空你也看看。” “月亮啊,可是我昨晚明明没看见耶,你又是在哪儿看见的?”慕容叶忍住笑意,一脸正经的问道。 “我……。”白王支支吾吾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那个,”慕容叶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移动。“昨天是有月亮的,爷,今后不要这么轻易地被诈唬住哦!” “慕—容—叶。” 不理身后的咆哮,慕容叶笑嘻嘻的逃离了。 *** “小姐。” 刚刚小小欺负一下白王,慕容叶的心情此时大大的好,正兴高采烈的在街上溜达,却被一打扮骚包的男子挡住了去路。看着身穿一身绣有大片大片牡丹花袍子的男子,慕容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额的个 神,这是哪来的宝物啊! 男子自觉风流倜傥的摇动着折扇,待到感觉气派已经做足时,方正了正声,“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小生恰好对这一块比较熟,若小姐不介意的话,小生愿为小姐引路。”边说着边挺了挺胸膛。 慕容叶看了看他小鸡似的身材,无语了,雷了,被打击了。我这是在被人调戏吗?一直以来都是调戏别人的慕容叶怒了。 “公子,奴家想去杏雨阁。” “杏雨阁是吗?那地方小生很熟,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去杏雨阁?”骚包公子惊悚了,声音都尖锐的 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 看着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的骚包公子,慕容叶在内心小小的鄙视一番。“公子有所不知,”慕容叶故作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慷慨就义的说道:“其实奴家已嫁做他人妇,随夫家经商途经此处,不想却听到一惊人噩耗,奴家的远房表妹瑶玲竟被奸人卖进杏雨阁,奴家肯求夫君帮忙,谁知……!”说着说着 ,竟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骚包公子看着慕容叶我见犹怜的柔弱姿态,霎时被激起了一股强大的保护欲,想到她很可能在夫君那里受了委屈,遭到了拒绝,才决定只身前往青楼。遂倾身向前走了一步,“姑娘不必如此伤心,这事既然被小生碰到了,岂有不管之理!你放心,小生定将瑶玲姑娘救出火海。” “真的,那奴家在此先谢过公子大恩。”慕容叶破涕为笑,重建花开灿烂的容颜让骚包公子看的不禁入迷。 “小生从不打妄语,小姐你就等着在下的好消息吧。”骚包公子信誓旦旦道。 “好,那奴家一定备好薄酒等着公子凯旋归来。” 第十四章 访杏雨阁 “你跑哪去了?”白王狐疑的望着满脸得色的慕容叶,欺负一下自己她就能开心成这样?整个下午都咧着嘴笑着,就没个停歇!该不会又有谁倒霉的成了她的玩物吧!不得不感慨,白王终于认清了慕容叶恶劣的本质。此女只对能愉悦自己的人感兴趣,对不能让自己产生兴趣的对象,她没心没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因为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所以慕容叶潜意识里不喜欢伤及别人性命,但是对于让她感兴趣的对手或伤到她感兴趣的人的间接存在,她的手段常常会让人生不如死,死不如再死。这就是慕容叶!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的言行都收敛了许多,那也只是因为现代的社会环境头顶上还是有法律道德的镇压,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怕麻烦,非常怕麻烦,极度怕麻烦,对麻烦避如蛇蝎。 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在读初中高中时,一直表现默默无闻,成绩不上不下。 高考时,来个全省第一的成绩震惊了亲戚同学外带一直不怎么喜欢她的老师。 填志愿时,她就填了一所离家较远的名牌大学。 上大学时,她非常果断的与以前的同学断绝联系,本来她也没什么重要的好友,所以舍弃的那叫一个干脆。 在大学里,她也表现平平,然后飞速退出了老师同学的视野,让那些因惊讶于她的入学高分而对她瞩目的师生也只对她有个极为淡薄的印象。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洛叶靠着股票软件发家,资产累计过百万。 在所有人心目中她只是个长相甜美为人木讷不懂交际的宅女。私底下的她又是怎么样的呢?那已经不是恶劣可以形容的了,看戏是她唯一的爱好,整人更是她最大的趣味。原本离开京城,少了宛妃这个戏子,慕容叶还有些惆怅,不过现在来了个瑶玲,她瞬间满足了,被治愈了,所以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瑶玲来到她身边。 “出去逛逛罢了,瞧你担心的样!”慕容叶眉眼含笑,娇滴滴的嗔道。 白王沉默了,脸上恢复成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安然不动的神态。 慕容叶撇了撇嘴,丫的,这家伙越来越会装蒜了,都会以静制动了!只是修为还不够,还没进化成究极形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啊! “今天晚上杏雨阁会有场好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白王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闲闲的说。 “啧,啧,果然是知妻莫若夫。爷,你可一定要去哦,我可是等着看戏呢!”慕容叶卷起一缕青丝,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抹满含深意的的弧度。 白王秀眉一挑,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方抬头直视慕容叶,淡淡的说道:“只要你不再做多余的事,我就陪你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杏雨阁内,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场,慕容叶一身男装打扮站在白王旁边,虽不及白王俊美绝伦,却也着实亮眼。 看着慕容叶不时的左顾右盼又不时的暗自嘀咕,白王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我就说嘛,这杏雨阁怎么比得上云楼!云楼的装扮比这里高贵典雅的多了!哎,云楼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啊。”慕容叶不停的发出轻叹声。 正在旁边招呼客人的老鸨一听这话,顿时不满了,“哟,这位小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吧!难怪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承认,我这杏雨阁是比不上京城云楼,但我这里的姑娘可都是百里挑一的,保你尝过一次就彻底忘不了咱杏雨阁姑娘的好。” “噢,原来如此。想我宁采臣大大小小也去过不少妓院,阅历算是不浅,你要知道,一般货色可入不了本公子的眼。如若你所言当真,公子我自不会亏待你,”说到此处,慕容叶拿出一锭金子在手中掂了掂,在老鸨伸手欲拿之际,却又收回手。紧跟着话音也陡然一转,道:“但若你说的是假的,公子爷我一不高兴,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声音虽然轻佻,但其中却饱含着浅浅的威压,让老鸨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惶恐,这可是不能得罪的主啊! 老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讪笑的说道:“公子爷,瞧你说的,那咋能啊!这方圆百里之内,有哪个不知道咱们杏雨阁的姑娘美艳非凡。只要公子肯掏银子,咱阁里最好的姑娘候着呢!” 慕容叶轻佻眉头,将金子放到老鸨手里,放软了声调说道:“听说今儿夜里有位佳人“出阁”,就是不知道这位佳人长得是什么模样,可还能让本公子满意,本公子可是好奇的紧啊!” 老鸨两眼放光的接过金子,脸上堆满笑容,谄媚的说道:“那可是个美人儿,我就等着公子抱得美人归。” 慕容叶与白王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果然这老鸨是个不知情的,问题怕是出在那个瑶玲身上了。看着还在一脸神秘模样的老鸨,慕容叶暗自念叨一番,故作神秘兮兮的模样想挑起别人对东西的兴趣,这种炒作手法自古就有啊! 白王真真切切的认知到慕容叶果然是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的,瞧她扮演的花花大少那叫一个像字了得,就和真的一样。白王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不过瑶玲这个人物,白王微眯起双眼,是该趁早解决掉,虽然危害不大,不过放她在跟前总是个麻烦。只不过叶儿少了这个玩具的话,自己可能就会沦为替代品,这是最糟糕的状况了!还是暂时留着她吧,等叶儿对她彻底失去兴趣后,再解决掉也不迟。想到今早得到的消息,白王决定是时候开始行动了。否则那些老家伙还真当自己这个白王只是个摆设而已呢,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白镜王朝可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 第十五章 紫衣男子 慕容叶与白王两人远远的站在大厅里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淡然的望着这一群精虫上脑的生物。 “我说,爷,你可不要像他们学啊!”慕容叶突发感慨,一脸悲怆的叹道。 白王额角的青筋暴跳了两下,看着厅里满脸猥亵嘴中还不时吐些淫词秽语的同性们,再看着慕容叶那一脸同情之色,显然她已把自己也归为这一流,不禁有些恶狠狠的说道:“通常女人们见到我也都是这副德行。” 慕容叶顿时傻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道:“那你还很高兴很骄傲了,你咋这么不成器啊!”慕容叶挫败的抚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好歹是个王爷,要求怎么这么低!而且,喜欢你的女子原来都是那个样子啊。” 白王觉得自己不仅头痛还胃痛了,终于下决心无视慕容叶,故作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台。 见白王无视自己,慕容叶挑了挑眉,这家伙我看你还能忍多久。唉,也不知道那个牡丹癖到底来了没有?慕容叶张眼四望,蓦然间对上一双细长深邃的桃花眼,当下心中一窒。二楼的雕花红木围栏边半倚着一容颜邪魅诱惑的男人,一身华丽的深紫让他更显高贵,墨黑的长发披散着,只捋起少许用通红的血玉簪子挽住,长长的睫毛在那漂亮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慕容叶惊叹,然他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无趣模样却让慕容叶背脊一片湿凉,慕容叶第一次认知到男人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也第一次心中生出恐惧之感。似察觉到慕容叶的震惊,男子的唇角缓缓勾起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双眼中有什么东西忽闪而逝,让人来不及抓住。慕容叶刚欲细看,却眼前一花,待再抬眼时那人已然不见。 “怎么了?”察觉到慕容叶不自然的沉默,白王微皱起眉角,柔声询问。 “没什么,该出场了,你还是多关注那位瑶玲姑娘才是。”慕容叶快速整理好紊乱的心绪,调笑道。 白王默然不语,抬头时眼中一抹厉光闪过。那个紫衣男子到底是谁?白王并没有瞧清楚那男子的相貌,只大约看到一个紫色的影子,此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希望不是敌人,否则! 一阵喧嚣吵闹声响起,白王微眯起双眼望向花台。只见瑶玲身着粉色薄纱绣着艳丽的蝶影的镶银丝拖尾拽地长裙,在妈妈的牵引下轻移莲步徐徐走来,面上罩着一层白纱,姣好的面庞忽隐忽现,诱人欲一探究竟。 慕容叶轻“咦”一声,语发感慨:“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果然还是真理啊!瞧这一副模样,就是我也动心了。” 白王嘴角抽搐,“脸还没露出来呢。” “非也非也。”慕容叶摇了摇头,“若隐若现,露而不露,这才是美的极致。”所谓神秘感也就是这样子,换句话说,也就是人类给自己找虐。 瞧着慕容叶摇头晃脑认真的样子,白王觉得自己刚从慕容叶眼里看见的戏谑是自己的错觉。 台上开始开价,台下开始喊价。这典型的拍卖活动让慕容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个瑶玲姑娘是奸细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即便还有一成的可能性不是,慕容叶对她也没多大好感,很自然的对她的处境也没多大同情心。从没有打算做个圣母花,更没打算做个救世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这个信条慕容叶始终贯彻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是那个牡丹癖!慕容叶顿时兴致勃勃,满眼放光。 “本公子出价五百两。”江子儒阔气的喊道。 周围的人霎时议论纷纷,“没想到江公子竟然也来了。” “江公子,你说那是江府的公子吗?” “他不是才和花魁娘子月琼好上吗,怎么今儿个也来了?” “这家伙来头不小,可不好惹。” “还没看到脸就喊这么高价,这不是势在必得吗?” “我倒觉得他是钱多的没地方花。” 听着众所纷纭,慕容叶了然的颔首,唇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白王看着汗毛倒竖。 这牡丹癖来头果真不小,衣着虽然俗了点,倒都是上好的布料,绣工也是一绝。言辞谈吐倒也像出自大家,如果不是身上的牡丹花太过显眼,晃得人眼花,仔细瞧着,倒是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就是有点女气,身上的脂粉味太浓,在女人堆里呆久了吧!慕容叶轻叹,可是他有必要件件衣服都绣着牡丹吗?鞋子也是,额的个神啊! “叶儿,那人你认识?”虽然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算是吧,他叫江子儒,性别不知,年龄不知,籍贯不知,家境不知。” 性别不知?白王瞟了眼江子儒,眼皮跳了跳,“嗯,的确无法确定。”真红艳的牡丹花啊! 慕容叶瞧见白王无语的模样,“噗嗤”一笑。 价钱抬到一千二百两时,便不再往上升了。老鸨一瞧这形势,立马开口道:“哟,瞧这样子,公子爷们怕是想见见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了。” 场下顿时一片附和叫嚷声,老鸨媚笑着,在众人如狼似虎的吃人眼神中摘下了瑶玲的面纱,面纱落地同时也响起一片抽气声。 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晕营造出一种如花瓣般的娇弱,红唇紧抿着眼眶湿润却又显得倔强,让人欲疼之也欲摧之。虽不是十足的大美人,但也自有一股少女的青涩羞赧,别具风味。 “啧啧,我见犹怜啊!”慕容叶一脸疼惜,“这样的女子怎可掉入此等火坑,夜公子,你收了她吧。”慕容叶假模假样催促道。 白王看了眼慕容叶,答:“宁采臣宁公子既然如此惜花,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再说在下家中已有贤妻,不欲再娶。宁公子还未有妻室,自当谋划。” “哦?看来爷有所不知,宁某早已成家,拙荆白氏可是很得宁某宠爱。”慕容叶一脸得色,上下摩挲着下巴,奸笑出声。 白王无声中握紧了拳头,这是红果果的调戏啊! 第十六章 狐媚王妃 良久,瑶玲终于被江子儒以三千两的高价拍了下来。老鸨满脸堆笑的接过银票,“江公子,你今儿夜里就可与佳人共度良宵了,恭喜恭喜。” 江子儒直勾勾的望着瑶玲,对老鸨的话不予以理睬,老鸨看他这模样也不在意,拉过瑶玲叮嘱一番,今天晚上她就是江公子的了,初夜就值了三千两纹银,真是个好苗子。老鸨仿佛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笑呵呵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虽说这瑶玲也是个美人,但是比起今天遇到的那位小姐,却逊色不少。如果能两女兼得,共侍一夫,那该多好!江子儒美滋滋的想。 “今天本公子要把姑娘带出去,满意的话,明儿个就替她赎身。” 老鸨一听,顿时更乐了,不停的点头哈腰,“那是自然,只要江公子满意,怎样都好。”这可是个大主顾,可不能得罪了,他的父亲江大老板更是这琦玉县的一大霸主,对这独子可是疼爱的紧。 江子儒早让随从在杏雨阁外面备好软轿候着,见老鸨松口了,也不再废话,一副翩翩君子模样弯腰请过瑶玲。 瑶玲双目含泪,似无奈似认命般款步随行。 看到青楼的戏散了后,慕容叶唇角微勾,声音中都带着笑意,“啧啧,爷,我们也走吧。” 白王看着慕容叶唇边高深莫测的笑弧,打了个寒颤。 回到客栈,慕容叶就一人栽进屋内,留下白王一人在外间喝茶。 她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白王沉思。 “爷,怎么样?” 闻声,白王抬起头,这一抬头所见景象差点让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白王几乎把眼珠都给瞪了出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慕容叶飘然旋转,让薄纱衣裙随风起舞,“怎么,不好看吗?” 只见她身着一袭橙色繁花抹胸,花式繁复,桃红色的丝线用粉色珍珠做花蕊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牡丹花,外披一件些许镂空白色舞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垂至腰际,头上仅戴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整个人却显得妖娆非凡。 “嗯,好看,”白王脸色通红,“不,不对,不是这个问题,你穿的跟个狐狸精似的想干嘛?”突然白王瞧着慕容叶裸露的脖颈以及那略低的抹胸还有那光洁的玉臂,有些不顺眼,尤其是察觉到客栈其它的客人惊艳贪婪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后,脸色也越来越差,怒火中烧。 “狐狸精?”慕容叶掩唇一笑,“多谢爷的赞美之词。”“我什么时候赞美过你?”白王几近咆哮道。 “没有一定程度的美貌,也做不成狐狸精啊!” 白王一堵,确切说他是彻底对慕容叶无语了,本来在说出狐狸精一词时,就觉得用词过重了,还有着悔意,结果她还很得意被称作狐狸精啊,自己果然还是低估了她的妖孽程度!决定不再纠结狐不狐狸精的问题,白王直指中心:“你穿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慕容叶转动着食指,娇俏的说道:“勾引男人了。” 白王刚入口的茶终于喷了出来,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嘴角,“话说清楚些。” “切。”慕容叶看到白王的表现如想象中不一样,很是失望,用一种堪称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白王。 白王发毛的抖了抖,强自镇定的开口疑问道:“怎么了?”你这怨恨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会很自恋的来一句‘我对你没兴趣’或者暴跳如雷的说‘你给我认真些’呢!”慕容叶颇感无趣,声音都带着萧索。 白王的唇角抽搐,淡声道:“你不会做无聊没有意义的事。” 慕容叶身躯一震,第一次有人能够如此了解自己,想到此处,唇角的笑意也愈发真实。看着白王俊美的侧脸,慕容叶心中一暖,你又为什么这么包容我呢!明明是白镜王朝高高在上的王爷,明明有着不可一世的优秀,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朝政中的无敌王爷,江湖里的残影公子,为什么能容忍着我的无理取闹?为什么从不问我的过去?你难道当真对我一点怀疑都没有,我的表现可一点不像大家闺秀啊! “唉!被你说中了,我还真有事。那个江子儒等下就会带着那个瑶玲同我见面。女人嘛,总不希望被别人比了下去吧。” “那也不需要穿成这样,也不需要弄得一身牡丹。”白王轻轻叹了口气,也许自己以后会对牡丹敬而远之了。 “呵呵,真不愧是白王啊。相比于牡丹,我更喜欢竹子呢。” 那之间能比较吗!竹子又不是花,难道叶儿…? “你不喜欢花?” 慕容叶沉默了一会儿,方慢慢回道:“不是不喜欢,女人有几个不喜欢花的。只是花太娇弱,需得小心照料,摘了下来,又很容易失去色彩香味,存活期又太短,着实太过麻烦了。” “你似乎很能转移话题。”白王对自己有些怨念了,为什么总这么容易跟着慕容叶的话头走! “丫,被发现了!其实,我没说假话哦,我是想去勾引男人来着,那男的就是江子儒啦,他还有玩的价值哦。” 白王抚额,“如果是这个理由,立马进去将衣服脱掉。” 慕容叶嘟起双唇,无辜的问道:“为什么?” “我-不-许。”白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强调着。 “不要。”看着白王快皱起的眉头,慕容叶又赶忙加了一句,“我只是想在瑶玲面前营造妖媚淫乱的假象啦。” 白王的眉头总算松了下来,无奈的说道:“你不要玩的过火,妖媚淫乱就算了,你还是装贤淑大方吧!” “贤淑大方?那我还用装吗!这就是我的本色。”慕容叶不满的嘀咕。 “那你就比你本色更贤淑大方吧!” “那好吧。”看白王一脸没商量的模样,慕容叶决定还是退而求其次了。 总算答应了,白王在心中轻嘘口气,真想念吴总管啊! 第十七章 收纳瑶玲 入夜。 慕容叶拽住白王的衣袖,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 “和你一起去呀。”白王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要。”慕容叶蹙着眉,拒绝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为什么?” “总之不要。” 白王轻叹一声,“那你早点回来。” “恩。”慕容叶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在转身之际,低声轻语:“你相信我吗?” 白王望着慕容叶绝美的侧脸,眼中泛出温柔之色,用坚定的口吻叙道:“从不怀疑。” 微风吹过,将白王的坚定直直的传达给慕容叶的耳朵里,心里。 慕容叶微闭双目,嘴角勾起一抹真正的笑弧。从不怀疑吗?镜夜,能认识你真好。 望着慕容叶逐渐远离的身影,白王心中突地想起今天在杏雨阁里看到的那个模糊的残影,两个影子在脑海中重叠起来,分不清楚谁又是谁! 慕容叶行至鹊仙桥,就看见江子儒正伫立在瑶玲的身边说着什么,抬头间恰对上慕容叶的双目,只见慕容叶双目红肿,显然是哭过了的,惹得江子儒也不由心中一揪。 慕容叶小跑上前拉住瑶玲的双手,满含悲切的叹道:“妹妹受苦了。” 瑶玲一脸莫名的望着慕容叶,僵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慕容叶有些尴尬,有些筹措,貌似在挣扎些什么,最终下定决心般道:“其实,我也是昨儿路过时方第一次见你,本欲救之却有心无力。见妹妹被救走方安下心,可谁料到妹妹命途多舛,再逢劫难。好在路遇善心的江公子,愿助我一臂之力救妹妹于水火之中。”说到此处,慕容叶朝江子儒福了福身子,满怀歉意道:“江公子一片善心,奴家却欺瞒公子,实属不该,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江子儒伸手虚扶一把,颇为正义凌然道:“小姐救人为善,小生又岂敢责怪一二。” “公子宅心仁厚,他日定能金榜题名,扬名万里。”慕容叶称赞道。 江子儒被赞得面目一红,坑坑呜呜的“嗯”了一声。 慕容叶转至瑶玲身前,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心中啧啧不已,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哼,我们就慢慢玩吧! “如果妹妹不嫌弃,就来我家吧。妹妹长得与我的一儿时玩伴颇有几分神似,可惜她远嫁他方,已有多年未见了。如今见着妹妹,我这一腔愁思算是解了大半。” 瑶玲感激的颔首,“姐姐大恩大德,瑶玲铭记于心。” 再三同江子儒谢过后,慕容叶拉着瑶玲徐步离去。路上,慕容叶与瑶玲相谈甚欢,仿若真正的知心姐妹。走进客栈,经过几条小道,到了内院,就见着白王端坐在正厅喝茶,慕容叶乌黑瞳眸看向白王衣袖间的褶皱,显而易见他已在此等候多时,淡淡的光华如水般流动,慕容叶唇角亦不自觉地翘起。 “瑶玲,这位就是我的夫君。” 瑶玲呆呆的望着面前俊美如天神般的人物,直到听见慕容叶的唤声方回过神来。 “见过老爷。” “坐吧。”白王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没带着一丝感情,如同万年寒冰。 老爷!慕容叶嘴角狂抽,差点就忍不住爆笑出声。直到收到白王的一记眼刀,方平息下来。 “芷兰人呢,怎么不见她?” “病了,在房里。”简短的话语,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去看看她。”慕容叶一脸担忧,哎,咋病了呢,难得给你找了个伴! 慕容叶急步离去后,厅内只有白王喝茶的声音,瑶玲不知所措的站着,时不时偷看着白王,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啊! 白王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眉头微皱,冷声道:“夫人执意要救你,既然已成定局,你就呆在夫人身边好生服侍,若有所怠慢…。”白王微一使力,杯盏尽碎,“犹如此杯。”说完看也不多看瑶玲一眼就甩袖离去。 瑶玲抬起低垂的头,望着白王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勾,一派深思。 芷兰房内,慕容叶一阵嘘寒问暖,待感觉差不多后,方语道:“芷兰,我今儿个带回一个丫头,就是昨儿见着的那个,你好生照应着,那也是个可怜的人。”说完还长叹一声。 芷兰有些疑惑,那姑娘不是被人救走了吗,怎么会被王妃带了回来?她并没有听到昨天慕容叶与白王的对话,今天也因病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因此,她根本不知道一切的由来。“奴婢谨遵王妃旨意。” 慕容叶微微一笑,“在外面不要王妃王妃的叫,还有,我与爷的身份也暂时瞒着她,等到了下个地方,我与爷会找户人家好好安顿她。” 慕容叶仔细交代完琐事后,便回到房内,月光穿透窗户给地面镀上一层银辉,夜里凉凉的风,阵阵地吹拂过面颊,掀动慕容叶轻薄的衣角,乌黑的发丝也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柔软地摇摆。慕容叶伫立在窗前,遥望着那天边的盈月,目光沉了沉,屋内一片寂静,气氛也陡然诡异。 终于开始了吗!京都传来消息,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隐忍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呀! 朝天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鬼魅的出现在房内,静静的跪坐在地上,一语不发。慕容叶并没有回头,平静无波的说道:“杀。” 黑影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立马消失。 慕容叶微阖眼帘,夏云烟,你究竟意欲何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慕容叶恍然回神,抬眸间却见白王紧皱的眉头。 白王进门时看见慕容叶单薄的身影以及她那恍惚出神落寞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柔情,还夹杂着微微的痛意。 “那里风大,如果你也想生病偷懒的话,我可就把你一个人丢这里了。” “什么啊!像我这样温柔贤淑的王妃可不好找,你真把我弄丢了,倒时候后悔的可是你哟。” 白王自信一笑,“那我一定会把你再找回来,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真霸道,那时若我不愿回来呢?”你可知道,我不属于这里。黄粱一梦,是梦是醒! “我会等,等你愿意回来的那一天。” 慕容叶一怔,旋即笑靥如花,“一定要等哦。” 第十八章 真实身份 气氛有些奇怪。突地,慕容叶及其自恋的掩唇狂笑,“我这么优秀,你等我那是想当然的。” “真是不懂谦虚,也不知道害羞。”白王摇了摇头,那模样简直像一个父亲看到不争气女儿似的,满含宠溺的注视着慕容叶。 “才十几岁的人,老气横秋的。唉!未老先衰啊!”慕容叶叹了口气,做无比可惜状。 “对了,你这么晚跑到我的房间来,该不会~。”慕容叶意味深长的拉长音调,嘴边还嵌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意。 白王被慕容叶盯着很不自在,脸上绯红一片。高声嚷道:“怎么可能,笑话。我只是睡不着过来看看。” “噢!我还以为某人已经习惯与我同房而眠了。”慕容叶露出遗憾的表情。 因为芷兰病了,所以白王用另一个身份开了间房。这些日子,一直让白王睡在地铺上倒还真苦了他。 白王没没好气的瞥了慕容叶一眼,她还真是个活宝。出房门时,白王突然加了一句,“其实,你那样穿着打扮很好看。”说完,便飞也似的离开。 慕容叶傻愣了一会儿,最后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经久不断。 另一处,正在上演着惨烈的厮杀。 将最后一人解决掉,黑衣人对着带头的说道:“王妃果真料事如神,可是这样瞒着王爷,好吗?毕竟王爷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 “混账,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休要再提,王爷光对付左丞相稳住朝政就已经筋疲力尽,分身乏术了。吴大人让我们一切听从王妃的指示,就是让我们将王妃当做主子,你只需照做就行。” 在远处的一个树尖处一个青色的人影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久久都未移动。直到曲终人散方准备离去,临走时漠然的向某个地方投去一瞥。 见青影离去,一长相妖异的美丽男子从树后探出身来,赫然就是在杏雨阁慕容叶所见到的那个紫衣男子。凌筱絮妖娆一笑,“啧啧,真不愧是白王喜欢的人啊。” 慕容叶屋内,一个黑影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移动分毫,如同一座石雕。 “办好了吗?”慕容叶淡淡的问道,一边伸手拿着银簪子剔亮烛芯,看着那微微光火或明或暗。 “二十七人全灭。”石雕开口道。 “全灭吗?”手一顿,慕容叶双眼微眯,“这是第四批了。”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眼神阴沉的可怕。 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慕容叶淡淡的吩咐道:“通知吴用,我要所有参加这几次刺杀的暗杀组织情报,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是。” 黑衣人恭敬的退去,慕容叶微垂眼帘,面露深思。 那个瑶玲似乎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些老狐狸也不会派个这么明显的钉子,他们当真如此小看白王吗?白王可是我洛叶迄今为止唯一看不透的人物。能够坐上亲王宝座,并且深受皇帝信赖,在朝中军中或是民间都拥有一定的声望,身份尊贵,本身也是文采武功卓绝,这样的人物当是凤毛麟角。那些与白王共事的人不可能犯如此明显的错误,竟然留下老鸨这么一个大漏洞,这其中有些古怪啊! ****** 白王推开门,入眼的就是瑶玲衣衫半褪,在床上作出一个撩人的姿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三年未见,白王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瑶玲魅笑着,神情说不出的惑人。 白王双目微沉,“昊宇国的无双公主,别来无恙。” “终于认出我了吗,白王。”瑶玲讥讽道,满眼怨恨的望着白王。 白王皱眉望着这个昔日清纯的喊着自己白哥哥如今一脸妖娆的女人,如果不是刚得到无双公主偷偷入境并来到此地的消息,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是当初那个懦懦的小公主,“你这次来白镜国究竟意欲何为?” “呵呵,意欲何为?”瑶玲娇笑着,声音里说不出的嘲讽,“当然是代表昊宇国来同白镜国联姻的啰,你不久自会接到消息的,我只是先行一步罢了。” “联姻?” “夫人执意要救你,既然已成定局,你就呆在夫人身边好生服侍,若有所怠慢…。”瑶玲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叙述,神色诡异,“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宠爱那个慕容叶啊,明明以前那么的喜欢梅宛黛,喜欢的连皇位都可以不要。”当听到白王要成亲时,自己简直难以相信,他和梅宛黛是青梅竹马,他喜欢她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晚了一步呢,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叫慕容叶的凭什么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可以被他珍视,明明我认识他在先的啊!更可恨的是他起初竟完全没认出我,我爱他爱了整整三年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想到此处,瑶玲更是满心嫉恨。 白王看着瑶玲扭曲的脸,当下脸色一沉,“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哈哈哈哈…。”瑶玲仰天长笑,声音中的凄厉怨恨满溢而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白镜夜,你真的好狠,我能做什么事情?顶多让你的小娇妻提早下地狱而已。”白王面无表情的掐着瑶玲的脖子,手掌一点一点收紧,看着瑶玲逐渐由青变紫的脸,沉声说道:“那我先送你下地狱。” 瑶玲痛苦的挣扎着,“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公主,你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你的凤驾还没进白镜国境内呢,你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即便有人知道,他们也不会有机会说。”白王冷漠的语气让瑶玲打了个寒战。死亡的恐惧逐渐逼近,瑶玲止不住的颤抖,眼前这个如修罗般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温柔多情的白王吗? 在瑶玲快要昏眩前,白王松开了手,“慕容叶,只是我的棋子,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在她完成她该做的事之前,谁也不能动她。” 瑶玲惊异的望着白王,难道迄今为止自己看到的白王对慕容叶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第十九章 谁真谁假 慕容叶一个人在后面慢慢的荡着,望着前面白王和瑶玲的背影,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爱上一个人,尤其是爱上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人,是愚蠢吗? 瑶玲痴痴的望着白王俊美的侧脸,越来越来不可自拔。自己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身陷情网的一天,直到遇到他,高傲,自尊,乃至生命都愿舍弃,只愿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惜事与愿违!白镜夜,为了和你在一起,哪怕需要折断你的羽翼,我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谁让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这个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镜夜,天色渐晚,我们还是找间客栈先住下来吧。”慕容叶捶了捶有些发麻的腰间。 “也好。”白王见慕容叶面露疲色,随即赞同道。 客栈里,慕容叶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正无聊着,这时瑶玲走了过来,慕容叶顿时精神抖擞,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姐姐,瑶玲有话想对你说。” 终于来了吗!慕容叶温婉一笑,“瑶玲贵为昊宇国的公主,身份尊贵,年岁也稍长于我,又怎能自屈为妹妹,该是我自称为妹妹才是。” 瑶玲一顿,筹措着说:“那我就以姐姐自居了。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昊宇国与白镜国和亲的事,本来王爷已有妹妹了,我不该妄想的。可是我…。” 慕容叶长叹一声,颇有些感慨的说道:“爷本是人中龙凤,姐姐会属意他,那是自然。只是,就是怕委屈了姐姐。” “不会。”瑶玲立马回道,“能呆在他的身边,对我来说已是莫大幸福,又怎有委屈一说。” “唉!如果爷心里有你,我自是万分愿意姐姐进门的。可是在嫁进王府的这些日子里,我算是看明白了。爷的心里早就被人占了去,没有我等可以插入的地方啊!”慕容叶苦涩的絮叨。 “妹妹为何这样说?”果然如此吗,白王真的只是将慕容叶当做一枚棋子,他爱的还是梅宛黛吗? 慕容叶身躯一颤,双目黯然,“爷会娶我,只是迫于皇命难违。实不相瞒,我与白王还未行周公之礼。”说着,慕容叶拉高衣袖,露出半截藕臂,那光洁如玉的手臂上赫然有着刺目的守宫砂朱印,那小小的一点红色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瑶玲震惊得无以复加,如果说起先还有怀疑,现在那丁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看着与白王徒有夫妻之名的慕容叶,瑶玲诡异的升起几分同情,好歹也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大嫂,将自己当摆设般供起来。 “妹妹,你不怨吗?” 慕容叶冷笑一声,“怨,我岂会不怨,”声音悲怆,充满了不甘,带着几分嫉妒几分恨意,陡然一转,满腹无奈与辛酸倾泻而出,“可我又能怎么办,我比不过她,论相貌身份,我都比不过,仅仅徒有王妃之名罢了,能得到的,只有爷的愧疚怜惜,只有这个。我怕呀,我好怕有一天,我连这个都会失去!我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看着,陪爷一起想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 瑶玲瞧着慕容叶歇斯底里,梨花带雨的模样,虽有着感同身受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对慕容叶懦弱的鄙视,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为此,可以不择手段。梅宛黛吗,一个贪慕虚荣的贱人罢了! 慕容叶拿着素帕轻轻沾了沾眼角,在瑶玲看不见的地方,勾出了一抹笑弧。 芷兰的身体有了起色,白王也回归到与慕容叶同居的生活状态,此时,两人就面对面的立在床边。慕容叶贼贼的笑着,“哎呀,爷,看来你是要继续你的打地铺大业了。” 白王眉头轻皱,见慕容叶一副得瑟的模样,双眼微眯,有时候某些人需要一些打击。 “谁说本王要睡地铺了,今天我还就偏要睡床了。” 慕容叶眨巴着大眼,天要下红雨了,王爷变无赖了。 “堂堂一王爷,竟要和一女子抢床铺,世风日下啊!” 白王嘴角弯起,慕容叶突感背后凉飕飕的,为什么白王笑的,厄,那么邪恶? “哦,那一女子将其丈夫赶至地上打床铺,这就应该吗?” “女人是用来疼的,总不该让女子打地铺吧。”慕容叶华丽丽的跳过夫妻同床这一现实,忽视白王刻意加重的“丈夫”这个词汇。 白王一挑眉,总不能每次都跟着慕容叶的思路走,偶尔也让她吃瘪才是。 “夫妻之间需要分床而眠吗,你我已拜过天地,都成了一家人,又何须如此生份。” 慕容叶嘴角抽搐,他今天发什么疯,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两人都心里清楚,做个挂名夫妻而已。 此时,白王若能听到慕容叶的心声,铁定吐血,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嗯,爷说的是,是叶儿不识抬举,叶儿一直以为爷许是不想与叶儿亲近,方有先前不当之举,如今得了爷的话,才知是叶儿自己小肚鸡肠了,难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今儿个叶儿一定好好伺候。” 这次换白王背后凉飕飕的了,慕容叶此种神情,白王是熟的不能再熟,每当慕容叶体内邪恶因子冒起时,她就是这副假模假样。 “那本王拭目以待。” 慕容叶似模似样的为白王宽衣,一脸平静,可谁又知道,她的心里早已炸开锅。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只能比谁的脸皮厚,才能撑到最终。而且对于白王的人品,慕容叶还是相信的。 瞧着慕容叶无甚表情的俏脸,白王不觉有些丧气,难道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虽然自己还真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堂堂一国王爷被人任意拿捏,还真是不爽。 待慕容叶替白王宽衣解带完后,白王一手揽住慕容叶的腰身,入手不可思议的柔软,让人心神不禁一荡,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如此亲近的距离,让白王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 在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就落入一个怀抱,柳腰亦被人掌握,慕容叶略微有片刻的失神。好歹是经过21世纪,肥皂情爱电视剧熏陶过的,迅速就回过神来。良久,见白王并没有后续动作时,不禁疑惑的抬头,虽然白王掩饰的很好,可是慕容叶是谁,眼尖的立刻察觉到白王的不自在。这真的是封建社会里的王爷吗?整个一纯情宝宝,这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稀有品种诶。 主动攀上白王的脖子,慕容叶整个人都贴上去,大有将自己往白王怀里往死里塞的趋势。 显然被慕容叶的动作雷到了的白王,立刻松手,眼神游移,面颊滚烫。 “怎么了,难得人家如此配合?”被推开的慕容叶一脸莫名,还带着几分委屈。你看我都这么乖了,怎么还不满意! 白王不禁气结,这女人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那好,是该好好教训与她。 第二十章 情窦初开 在慕容叶惊讶的目光下,白王低头朝那显得格外诱人的红唇吻了过去,品尝着其中的甘甜。 此时慕容叶随着白王逐渐加深的吻,大脑呈现一片空白,自己保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遭受重大打击的慕容叶久久没缓过神来。 “身为一名正常的男子竟让妻子主动,倒确实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一向知错能改,还请王妃多多担待。”白王瞧着慕容叶脸上呆滞错乱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稀有表情,不禁弯起嘴角。 响在耳际的声音将慕容叶从石化状态给拉了回来,白王放大的俊脸清楚地倒映在眼瞳中,清晰看见白王脸上的任何表情,包括那个饱含宠溺的微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小心的呵护珍惜着,呼吸交融,房内一片寂静,可是心却无法静下来,如同擂鼓一般,慕容叶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她自己的心跳声还是白王的。 一把推开白王,慕容叶倒退几步转过身去,白皙光洁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如同抹上了上好的胭脂水粉,急促的呼吸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 “对不起,我…。”白王顶着个红得像熟透的蜜桃的脸,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看着慕容叶的背影。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吻吗,我明白的,我不会误会的,你无须担心。”慕容叶果断打断白王接下来的话语,一脸的不在乎,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白王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微微阖着双目,良久,只闻低低的叹息声。慕容叶的心中有些酸涩,那种苦闷憋屈的感觉像是要让人发狂,急于宣泄出来,却总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有一种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在两个天地里,慕容叶和白王就在自己的天地里,看着对方,仅仅只是看着,不知道是在希望什么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瑶玲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个不慎,怕是会挑起两国争端。” 沉默诡异尴尬的气氛被打断,慕容叶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有些失落,抛去那些让人莫名其妙的思绪,慕容叶将注意力转到白王的话题上。 “你是担心白镜国,还是在担心我?” “我…。” 慕容叶看着白王面露尴尬之色,露齿一笑,“想要我不管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白王不经意间露出戒备的神色,慕容叶笑得更开心了,“将瑶玲送回去,最好能送到梅锦言怀里去。” 白王略微沉吟,半响,终是点点头,“这是在兵行险招啊!”慕容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狡黠纯真的微笑,“有的险值得一冒!” 次日,正午。慕容叶已然看不见瑶玲的身影,这让她不得不感慨白王的做事效率。本来还是想将瑶玲带在身边多些时日的,可是,考虑到她的邻国公主身份,再加上白王似乎不想自己与那个公主多做接触,此等想法只能作罢!好在芷兰还在身边陪着,不乏人解个闷! “王妃,奴婢该死,请王妃责罚。”芷兰大病初愈,带着一股柔弱的气息,让人心生怜意。 慕容叶低首徐徐吹散茶盏中冒出来的热气,听到芷兰的声音后,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和平时一样的和煦的笑容,只不过那张动人心弦的俏脸上,一双杏眼却饱含着刻骨的寒意。 “你的确该死。” “噗通”一声,芷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声未出泪已流,泪眼婆娑,让慕容叶心中升起疑问,她这是那“噗通一跪”痛得还是委屈的?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生病,不该因为病中害怕传了王妃病气就有所懈怠,没能好好伺候王妃,奴婢真是该死。” “那就去死好了。”慕容叶蹙着眉漫不经心的说道。 芷兰一顿,脸上显现出错愕吃惊的神色。一直以来,芷兰都搞不懂,为什么白王要娶这样一个女人为妻,耳根子软不说,更是没有丝毫王妃的做派,出身也甚是低微,不过一小小富商之女,刁蛮任性,对王爷也是吆五喝六的,白王王府上的事物一概不过问,整天都在倒弄一些花花草草,还时不时的偷溜出府,正经人家哪会有这样的小姐,所以芷兰对慕容叶更多的是不屑还有几分嫉妒,嫉妒她的好命,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现在,这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王妃竟叫自己去死,这让芷兰深陷不敢置信的漩涡中。 “你以为我在为你病中无法伺候主子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吗?”慕容叶冷笑道,“聪明人还是将话阐明了说,你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我想你活着,否则,老早你就是死人一具了,朝三暮四的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芷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带着惶恐,震惊的眼神望着慕容叶。 “好好想想。”说完慕容叶便翩然离去,徒留下几欲绝望的芷兰。 ************* “叶儿,这位就是陆秦风。” “叶儿见过陆公子。”慕容叶柔声说道。仔细打量着陆秦风,看似大男孩般天真无邪,可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却让人不可小觑。 “镜夜,你这家伙真让人气得牙痒痒,上天怎会如此不公。” 白王但笑不语。 “叶-儿。”陆秦风打趣道。这个女人可越来越令他感到好奇了,能让白王这颗木头脑袋开花,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她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她身边的丫鬟怎么眼神犹疑不定,一脸呆滞的模样,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看着慕容叶的眼神竟然夹杂着些许恐惧,这让陆秦风甚感疑惑。 “公子是在怀疑妾身的身份。” 陆秦风心里更是一惊,此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公子莫要见怪。”掩嘴一笑,“叶儿可不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 此时陆秦风感觉有人在砸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 “公子其实无须担心,公子心里其实最清楚不过。”既然他是朋友,那逗逗又何妨。 “想必公子与白王也有话要说,那恕叶儿先行告退。”慕容叶含笑告退。 “镜夜,她不是敌人吧!”陆秦风神色古怪的看着白王。 “不是。”简短有力的回答,不含半分迟疑。 “还好不是,这个女人若是敌人的话,那实在是太恐怖了。”陆秦风舒了口气。 “你似乎很怕她,她的确是个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白王想起与慕容叶过去的种种,有些感同身受。 “怕到不至于,你何曾见我怕过一个人,只是琢磨不透她,让我有些诧异。” 如果陆秦风知道慕容叶是个几乎成精的稀有品种后,就不会觉得看不透她是件丢脸的事了。 “你呀!对梅家还是太客气了,他们最近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虽说你当初放弃皇位,但你也不想这江山改姓梅吧。” 突地,白王双眼阴寒,唇角微扬,与陆秦风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笑意。 “有老鼠过来了。” 第二十一章 陆氏风云 “恩。还不少,有七八只呢,你要几只?”陆秦风懒洋洋的说道。 “自然是全部。”正说着,身影一晃,便已在十数米开外。 “喂,至少也留给我几只。”陆秦风不依的提气追了过去。 两人身影一前一后,如同鬼魅一般。 江湖四公子,瞳影,无尘,素卷,莫桑。真实相貌不知,只知武功奇高,来无影去无踪,在江湖年轻一代中颇有盛名,此四人行踪诡谲,神秘非凡。 “镜夜,有些不对劲,他们好像不是冲着你来的。”陆秦风面露疑惑,语带不解。 白王全身爆发出骇人的戾气,空气都仿佛被凝固住。陆秦风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威压正从白王身上释放出来。 “动她者死。” 陆秦风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家伙认真了。 房内,慕容叶笑道:“似乎有人对我恨得牙痒痒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多派些人保护你。” “不用了,人多容易出乱子,而且更会遭人怀疑,有王爷在身边,我还怕什么,谁有这能力从白王身边带走我。”慕容叶气定神闲,唇角含笑,话锋一转,道:“吴用可带话过来?” “朱富贵已经进了宫,成了一名侍卫。小谭也已经被夏云烟救了回去,成功的取得了她的信任。一切都按照王妃的意思发展着,只等着王妃新的指示。” “恩,我知道了,你告诉他,让小谭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夏云烟可不简单,这枚棋子可是要留到最有价值的时候。”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慕容叶眼神由玩味逐渐转为阴寒和冷漠,嘴角边的笑意令人感到她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闲来无事,慕容叶决定去园子里逛逛,这时看见前面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在训斥一个下人。 “好大的胆子,走路也不瞧这点,竟敢撞本小姐。”陆美盈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拧着下人的耳朵,气愤的咒骂道。 而那个下人被拧的疼痛难忍,咧嘴哇哇大叫。 “你还叫,闭紧你这张臭嘴,滚,别让本小姐瞧见,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下人捂着耳朵哆哆嗦嗦的走了。临走时,陆美盈还不忘给他补上一脚。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美盈看到了慕容叶,便嚷嚷道:“过来。” 慕容叶颇感无奈,这一看就是被宠上天的刁蛮小姐,不知疾苦,心思单纯。 迈着轻盈的步伐,慕容叶微笑着走了过去。 陆美盈看到慕容叶绝美的脸蛋,气就不打一处来,语含嫉妒道:“哪家的骚蹄子跑到这儿勾引人来了。”又是那些爱慕表哥的大家小姐,这个倒好,都跑家里来了!陆美盈恨恨的捏紧手中的鞭子。 这是存心找麻烦吗!听这话的意思,貌似对年轻女子呆这里很不满意,这可耐人寻味啊!慕容叶摊了摊手,无辜道:“怎敢与你相提并论,还是比你差了点,你都穿着一身红了。” “你—。”陆美盈气极,一张俏脸顿时扭曲,伸手就要抓慕容叶的头发。 慕容叶怎肯束手就擒,捋起袖子,唇角勾起,毫不犹豫的握起拳头迎了上去。 看着趴在地上不得动弹的陆美盈,慕容叶心满意足的离去。 唉,笑话,我五年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却是用来对付泼妇,还是一个作古的泼妇。世风日下,破坏我淑女形象! ********************************* “叶儿姑娘,等下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不过你最好不要招惹她,能避开就避开她。”陆秦风好心的提醒,谈及她时,言语中的不屑异常明显。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一人道:“哥,家里来客人了。” 慕容叶看着面前那耀眼的红衣,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再看到那张刚见不久的脸上现出惊愕的神情,一种诡异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陆公子,这是令妹?”慕容叶一脸和善的望向呆愣中的陆美盈。而正在一边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白王见到慕容叶温婉的模样,狐疑的望向陆美盈,这女人什么时候得罪了叶儿?不是他多心,实在是无数惨痛的经验堆积起来的直觉。 “美盈是我伯父的独女,亦是我唯一的妹妹。”陆秦风眼中的厌恶情绪一闪而逝。 “哦,原来是陆家的千金啊,小妇人慕容叶刚才在院里不小心冲撞了美盈妹妹,还望妹妹原谅姐姐的不是。”至于身体年龄比陆美盈明显要小的事实被慕容叶华丽丽的忽视了。 而旁边的陆秦风着实替慕容叶担心,这好歹也是王妃啊,陆美盈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指不定在院里怎么得罪过慕容叶,虽说慕容叶聪明机智,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尤其当对方还是个没脑子纯暴力的野蛮人的时候。可接下来陆美盈的话让陆秦风被雷的不知今夕几何! “姐姐,怎么这么说,能认识姐姐,那是妹妹三世修来的福气。”极尽谄媚,那表情,那动作,让陆秦风险些以为这人是别人冒充的,美盈自懂事以来,占着伯父的宠爱,刁蛮任性,横行无忌,别说是现在这副谄媚模样,就是想得到个好脸色都难。 “真的吗?”慕容叶挑着眉,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 “真的真的。”陆美盈拼命点头。不曾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出手这么狠辣,专挑别人看不见却经不住挨打的部位打,下手黑得狠。虽然陆美盈不够聪明,但还是有点眼色的,而且慕容叶看着她时那状似温柔却深底一片冰寒的眼神,让陆美盈打心里有种发怵的感觉,直觉不能得罪她。 慕容叶好笑的看着陆美盈眼底的惊惧,知道她是被吓到了,其实她并不讨厌这个刁蛮任性的小辣椒,好歹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不过也谈不上喜欢。 “我相信就是了,妹妹可是有事?” “没,没事。”陆美盈干笑的飞快告退,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身影了。 陆秦风走了过来,对慕容叶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制住她的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慕容叶莞尔,有些调皮的说道:“不打不成材,对付泼妇的办法就是比她更泼。” 白王听着这话时正喝着茶,所以很不绅士的喷了,尴尬的咳嗽几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慕容叶。可怜的陆秦风被雷的外焦内嫩,再次呆愣中。 “当然,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好的,即便对方是个泼妇,不过忍无可忍时,也是可以和她比划比划的,只是不要打脸就成。” “为什么?”陆秦风好奇的问道。 慕容叶白了陆秦风一眼,“因为女人的脸本来就是为了给男人看的,脸就是门面。身为男人怎么能打女人的脸,破坏自己的视野。” 作为21纪设计界的翘楚,慕容叶可是深知脸蛋的重要。 白王干咳一声,当初打了慕容叶一巴掌换来的是肚子一个下午不得安宁。如果是两巴掌,是不是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 第二十二章 初见无殇 接下来的几天,陆美盈几乎每天早早就来到陆秦风的家。 “姐姐,今天我们出去透透气吧?”陆美盈小心翼翼的问道,对慕容叶她是又敬又怕。 “好啊,我正感到无聊呢,妹妹倒是有心。”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陆美盈时,慕容叶觉得很放松。可能事因为陆美盈不够聪明,心思都写在脸上,又懂得看脸色,性格直爽,在她面前,不需太多防备。还真亏她是陆秦风的表妹,相比之下却是差的太多,陆秦风虽长着一副无害的嘴脸,本质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狐。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番热闹景象。 “姐姐,可有什么看得上的物件?”陆美盈豪气万千,很有一把暴发户的感觉。 “在陆家好吃好住,倒还真没什么需要买的。”慕容叶歪着脑袋思考着。 前面一阵喧哗,一群人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不知作甚。 看到陆美盈一副好奇想要上前但碍于自己在身侧只能努力压抑渴望的模样,慕容叶不禁勾起一抹坏笑。 “前面如此热闹,不知为何?” “姐姐,我先过去瞧瞧。”眨巴着大眼,陆美盈等待着慕容叶的首肯。 “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去,我心里也好奇的紧。” 陆美盈有些迟疑,秦风哥哥嘱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这还是秦风哥哥第一次让我办事,自当好好完成,可是前面人多,鱼龙混杂,姐姐又想去,该如何是好?要是磕着碰着,被一些不长眼的欺负了,那我的罪过岂不大了。早知就绕道而行了,干嘛要去凑这热闹! 慕容叶兀自看着陆美盈在那纠结着,一张小巧的脸端是变化多端,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表情竟如此之多,变化如此之快,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皱眉,一会儿撇嘴…丰富多彩,让人忍俊不禁。 看够了好戏,慕容叶出声道:“妹妹拥有武艺傍身,自是不会让人欺侮了我去,姐姐可说的是?” 闻言,陆美盈一挺胸膛,“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妹妹还有何顾忌?” 陆美盈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在清水县的鼎鼎大名,相信不会有不长眼的胆敢冒犯,就大方一笑:“说的甚是。” 一路向前,有着陆美盈开路,很容易的就挤进人群,待看到人群中的景象时,慕容叶不禁微拢秀眉。 只见一群貌似仆人模样的壮丁正围着一个长相奇丑的男人拳打脚踢,在其不远处,有一身着华丽的小白脸少爷叫嚷着“打,给本少爷往死里打。”其间还杂夹着不堪入耳的词汇。 慕容叶淡漠的望着周围嬉笑围观的人群,排除异己,本是人性的悲哀,哪怕是在千年以后,人们仍就是如此,亘古不变。 思索间,慕容叶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那双眼眸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贪嗔痴恨爱欲憎,人类的七情六欲仿若与其无关,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人忘了生也忘了死!慕容叶望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长叹一声,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那丝恻隐之心以及些微的好奇,“住手。”属于慕容叶的声音陡然响起。 声音虽不大,但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上位者的威严。话音刚落,喧闹的街道顿时一片寂静,恶仆们外加一群看戏的路人都将视线凝聚到慕容叶的身上,在一旁看打架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陆美盈也诧异的望着慕容叶,目中满含不解。 “哟,这是哪家的小丫头片子,管闲事管到本大少的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吧。”小白脸少爷趾高气扬的模样倒是惹得陆美盈心生不快,在这地界竟有人比自己还拽,这怎么可以!虽然不知道叶儿姐姐为什么要帮那个丑鬼,不过既然是叶儿姐姐想要做的事, 不论对错,都是要帮到底的。练过的,只有被打的份。 陆美盈往前一站,红衣翩翩,颇有侠女风范,“这闲事本小姐今儿个还管定了,怎么着,尽管放马过来。”说着,就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一鞭子甩出去,吓得小白脸连连后退。 慕容叶瞧见陆美盈眼中的兴奋,有些无奈,这还真不愧是个能让陆秦风都头痛的主啊。对方有七人之多,看他们的四肢动作,就知道都是一群练家子,陆美盈的三脚猫功夫也就够对付那些没武功的普通人,碰上 果然,还不到一刻钟,陆美盈就被打得节节后退,已露败相。 慕容叶不骄不躁的来到那一身伤痕匍匐在地的丑人面前。 “为什么不还手?” 丑人低垂着头,仿若未闻。 慕容叶不在意的呢喃道:“你活着却已经死了,生无所恋,死亦无惧吗?终究只是个懦夫。” 丑人身躯一震,抬眸望了慕容叶一眼,眼神波动了一下,最终化为平静。 慕容叶见其神色,嗤笑出声,“你很丑,我从未见过比你更丑的人,”感觉到丑人那眼中平静的假象被打破,慕容叶不觉扬起秀眉,“可是你是只有这张脸吗,你需要靠着这张脸过日子吗?如果是,你倒还是死了的好。” “戚无殇。”干涩粗哑的声音很难听但言语中的坚定自豪让慕容叶微眯起双眼。 略带深意的望着这个一身狼狈却不掩戾气的男子,慕容叶随意的站起身,“我不养废物。” 戚无殇双眼一黯,有些颓然。 “但我相信你不是废物,记住了,慕容叶,你今后主子的名字。” 看着那边已然支持不住的陆美盈,慕容叶瞥了瞥戚无殇。 一道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一时迷乱了眼,眨眼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八具尸体,个个皆是见血封喉,一刀毙命。戚无殇面无表情的站在尸体中间,掌中握着一把沾染鲜血的匕首,红色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溅起浅浅血花,妖异非常。 慕容叶嘴角抽搐,美丽的大眼死瞪着戚无殇,饶是见惯生死的戚无殇都止不住身躯一颤,有些无措的说:“血月一出,非死即伤。” 唉,周遭尖叫连连,人仰马翻的逃命景象让慕容叶不禁神伤。再看到陆美盈一脸惊恐的望着戚无殇,那副活见鬼的模样让慕容叶不仅头痛胃更痛了。 “算了,今后不可再随意下杀手,这些人还不值得你动用血月。” “是,主子。” 远处,陆秦风眼神玩味的看向白王,夸张的叹道:“镜夜,你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家啊!” 白王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慕容叶,直至其安全离开。 “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普通的大家闺秀,那种淡漠生死的心态即便是杀手都少有,镜夜,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怕是会养虎为患。”收起那副迷惑世人玩世不恭的笑脸,陆秦风严肃的说道,足见其是多么慎重。 “我信她。”没有迟疑,白王的回答惹来陆秦风的惊异,白王这句“我信她”比“我爱她”更难让陆秦风接受!白王是谁?是从小就被当做是未来储君去教养的皇子,学的都是帝王之道,驭下之术,与别人似乎永远都隔着那么一层,高贵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才比天高的学识让他高高在上,仿若皓月不可触及,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去全心全意信一个人,当今世上,能让白王相信的人不多,就两个,上官井和陆秦风,现在又多了一个,慕容叶!可是上官井和陆秦风与白王是生死兄弟,是经过岁月累积,生死考验,才得来的信任,那慕容叶又是靠什么?美色?哪怕在白王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与其青梅竹马的梅宛黛也谈不上信任。这慕容叶论相貌虽是不俗,但比起梅宛黛倾国之色终是略逊一筹。智慧?这慕容叶虽是智慧过人之辈,但往往此种人却容易让人设下心防,心存顾忌,尤其是对像白王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更该猜疑才是。 “镜夜,你爱上她了吗?”陆秦风有些踟蹰,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片沉默,久久得不到回答,陆秦风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悚然一惊,只见白王脸色晦暗不明,时靑时白。 良久,终是一叹,“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终是枉然。”说完便拂袖离去。 陆秦风略怔,细细咀嚼一番,摇了摇头,“镜夜,你在害怕吗?”声音低不可闻,随风而逝。 第二十三章 试探谈心 对于自己出去一趟就带了一个人回来,慕容叶表现的极其淡定,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给陆秦风,就说戚无殇是买来的奴才。 陆秦风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慕容叶,如若不是知道事情始末,如若不是戚无殇一身高深的内功修为摆在那里,光看慕容叶理直气壮的模样,你还真会信了去。 “既是买来的奴才,那还需经过调教,方可使用,府上恰有调教奴才的好手,如蒙不弃,这个奴才就交与秦风,三日后,定还你一个称心的奴才。” 慕容叶笑容不减反增,“也好,劳陆公子费心了。”朝戚无殇使了个眼色,戚无殇随即来到陆秦风身前,表情淡漠,世间除慕容叶似在无一人一物能让其动容。 饶是见惯风雨心性坚定的陆秦风见到戚无殇的面貌,都不觉皱起眉头,这脸显然是被毁了去,腐肉堆叠,坑坑洼洼,黑白相间,霎时恐怖,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避了去。 “你自下去找邓妈,她会好生安排你。” 戚无殇默然离去。自始自终,慕容叶都只是但看不语,从陆秦风打量戚无殇开始,她都在一边静静喝茶,大家心里明白,所谓调教,不过只是借口,戚无殇武功高绝,来路不明,此等人放在王妃身边,自是要经过一番调查。不是陆秦风担忧慕容叶的人身安全,而是在担忧白王的。在王妃身边,自是会经常与白王接触,所以王妃身边的人也是需谨慎对待。慕容叶知晓此意,虽是相信戚无殇,亦不多言。至于戚无殇会对慕容叶将他交给陆秦风当奴才调教会有什么想法,慕容叶并不在意,若他真觉得侮辱不知其意,那这种人还是早早弃了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陆公子,倒是有心。”盈盈一笑,慕容叶温柔以对。 陆秦风回以一笑,心下却是一惊,越与慕容叶相处,越是能体会到她的不凡,面对她时,陆秦风感觉自己似在面对那些老狐狸,不对,感觉她比老狐狸们更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物留在身边,是福是祸!心中的犹疑渐起,陆秦风看着慕容叶的眼神愈加冷冽。 慕容叶端起茶盏,站起身来,持着茶盏的手略微倾斜,茶盏在空中沿着笔直的轨迹摔落在地,随着一声炸响,碎成一片片。 陆秦风收起笑容,不解的望着慕容叶。 “陆公子,虽你是白王的兄弟,但也有你不能管的事情。小女子毕竟是白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换言之,亦可说是陆公子的嫂子,陆公子对叶儿心存犹疑,那也请陆公子放在心里,切莫妄言妄行。叶儿若犯了错,自当有王爷惩处,陆公子有此余心余力,需用在刀刃上。” 陆秦风听闻此言,眼神微眯,沉默了半响,才道:“王室岂有家事!” 听到这似有感而发的言语,慕容叶过长的睫毛颤了颤,“你与他相交,是因为他是王爷,还是因为他是白镜夜?”王爷,那个人的儿子。 “两者都是他,我认得的他是个王爷,也是白镜夜。” 慕容叶轻笑,“是我奢想了,在我眼里,他只是白镜夜,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对我特别,陆公子放心,我慕容叶对天发誓,绝不与白王为敌,否则消陨于此世。” 陆秦风皱了皱眉头,“你其实不必如此。” “呵,白王需要你,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兄弟反目,对于白王来说,世界上的人有三种,一是只把他当做王爷的人,二是即当他是王爷又当他是白镜夜的人,三是只把他当白镜夜的人,三者之间并没有孰轻孰重,这三者都是必不可少的,可世间第一种人太多,第二种人不过三人,第三种人,目前看似只有我一人。知道吗,刚才你若说你与他相交只是因为他是王爷的话,我会不惜代价离间你与白王。”慕容叶的双眸闪过一道寒光,面上依旧言笑晏晏。 闻此言,即便陆秦风少年老成,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毫不迟疑的释放出强大的杀气,满含狠戾,然慕容叶似是未觉,尤着陆秦风那几欲噬人的视线死盯着自己,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下,依然淡然恬静。 “生气了,呵,我会如此做正是因为你在白王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如果你只是当他是王爷,还自作主张的以“为了他好”为借口,决定他的王妃的生死,干扰他的家事,那我绝不容你,对他来说,朋友是他唯一可以放松对待的存在,我希望你辅佐他,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好友,因为他是白镜夜,是可以承载你忠诚的高才,而不是因为他是当今圣上唯一胞弟,是白镜国位高权重的白王,你可明白?” 陆秦风面露疑惑,慕容叶的意思他既明白又不明白,懵懵懂懂,却让人深思不得。 “相信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他是一个好王爷,好兄弟,他该拥有幸福,他为这个国家做得够多的了,无法去要求他做更多的了,江山不是靠一个人撑的,偶尔也该让他歇歇。”慕容叶神情凝重,对着白王,她有着浓浓的心疼,越是接近权利中心,越是能感觉到白王的强大,这个在现代应该是个还在读高中的学生,在这里却承载了太多不该属于他的责任,他不是没有童心,只是因为不需要,就扔到了一边。这个时而稳重成熟时而稚气的大孩子让慕容叶放不下。 “王妃,镜夜是我一生的兄弟,这辈子我不会再有其他的效忠对象。”陆秦风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慕容叶露出一抹惊艳的笑容,她知道,陆秦风的这声“王妃”是发自内心的,她也相信陆秦风对白王的一片赤子之心,陆秦风掌握着江湖中赫赫,厄,无名的听风楼这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势力,说他与皇室没关系,那怎可能。想当初,慕容叶打算介入朝廷这趟浑水,为了不被动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慕容叶着重调查了江湖朝廷的势力分布,当时那个小门派听风楼进入了慕容叶的视野,慕容叶惊奇的发现这个小门派所处的地理位置偏僻且杳无人烟,现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了,在这个小门派成立初,各地经济都有一段飞速发展期。如同嗅到腥味的猫,慕容叶几乎立即断定这个听风楼是皇室放在江湖中的一步暗棋,只有皇室才有能力财力让各地经济暂时快速进入发展期,虽然这样做会留下一些隐患,但只要处理得当,还是能够解决。如若不是白王告诉自己陆秦风是听风楼楼主,慕容叶也不会想到陆秦风的背景,也不会猜到陆秦风是前皇上的秘密势力的掌控者,前皇上虽死,但听风楼是由一位帝君暗中建立,那它肯定是忠于白镜国,一切以白镜国利益为上,怕是陆秦风与白王的相遇,都是白王老爹一手安排的吧!白王曾是白王老爹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可惜白王对皇位毫无兴趣,打翻了白王老爹的如意算盘,可能他也想不到会有人对那个至尊之位嗤之以鼻吧。慕容叶相信白王的人格魅力,打小就和他相处的陆秦风肯定是站在白王这边的,可惜陆秦风始终没有放弃让白王称帝的想法,一部分是觉得只有白王才值得坐上那个位子,更多的是受到前皇上忠君爱国的思想熏陶,白王才是前皇上认定的人。风雨欲来,朝令夕改,谁也无法预测明日又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乱世求存,本就由不得心,白王最终会做怎样的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谁也无法干涉,即便是那个作古的前皇上白王的亲爹也不行。白王他本身又知道多少,对于听风楼的真实面目,他是知抑或不知?那里掌握着一笔可以推他上位的力量,通过陆秦风的表现,白王应是不知道的,可是谁又知道那是不是白王不说的缘故! “若我让你在白镜国和他之间做个选择呢?” “镜夜不会给我做选择的机会的。”言语中的傲气让人不由侧目。 慕容叶莞尔,的确,那个家伙爱着这个国家啊,而且他不会给让他重视的人背叛的机会,因为他会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今天这番话,我希望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说完,慕容叶便翩翩离去。 陆秦风看着慕容叶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若你为男子,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你一争高下。” 第二十四章 真情实意 三日后,戚无殇回到慕容叶的身边,举止少了一分霸气,跟在慕容叶身边,俨然是一副忠心奴仆模样,对此,慕容叶并未言语,只是给了他一张面具。从此,慕容叶身边多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奴仆。 “小白,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在此练剑。”慕容叶寻思着白王手中的剑是哪来的。陆府可没有这东西,他们都不知道陆秦风的另外一重身份,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懂武功,而这个家伙压根就不带剑。能够让白王握在手里的剑又岂会普通! “你刚才唤我什么?”白王一个利落的收剑入鞘,向着慕容叶走来。 “小白啊!怎么了,很适合你。” 白王看着慕容叶无辜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我已经不小了,这样叫,怪怪的。” 慕容叶面露思索,“哦,那我叫你中白,大白,还是老白呢?纠结啊!” 白王突然有种想抽自己的冲动,她叫她的,自己不听就是,为何要提出异议! “你和秦风谈了些什么,为何他这几日对你的态度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容叶撇撇嘴,“你是担心你的宝贝兄弟,还是担心我呢?” 白王很坚决的,迅速的,转身就走。 “喂,好了,我不说了,你别走呀。”慕容叶三步并两步追上白王。 “陆公子倒是个有趣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忠心不二,的确值得深交。” 白王略顿了顿,转过身来,直视着慕容叶,“你才来几天就这么了解他!”陆秦风这几日对慕容叶推崇备至,就着陆秦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本质,白王很自然的想到慕容叶成了他的新猎艳对象。难道陆秦风那天问自己是否爱上了慕容叶,是想看看我的态度?若是叶儿也对他产生好感,那是该成全她们吗? 慕容叶听这话感觉不对,瞧见白王有些发青的脸,不禁认为白王是觉得自己掺杂太多了吗?他对自己的放任纵容,终是让自己触到底线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面对不同的人,这个底线也会不同,对于熟悉信任的人会稍微放松点,此乃常理。慕容叶虽问心无愧,终究不喜会有被白王猜疑的一天,所以并未触及白王真正的权利中心——军权。但却忘了,白王最看重的除了白镜国的存亡,还有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亦是他真正的心腹。 白王看见那光彩照人的小脸,如蒙上了灰尘的珍珠,逐渐暗淡下来,心觉莫名。一细想,方知晓慕容叶在想些什么,顿时拉下了脸。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对你从未防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只要开心就好。” “啊?”慕容叶傻了,看着白王有些无措却理直气壮再转而脸红的多样表情,失声笑了。是自己错了,自己怎该怀疑他对自己的信任?曾今的自己心底终究还是有点不信任他的,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的信任难能可贵,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慕容叶有些受不住,甚至有种来之太容易,去之会更容易的荒谬之感。原来,倒是自己辜负他了。哦,既是自己误会他了,那他那句话是何意?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陆公子有意吧?我看起来还没那么花痴吧!” 白王的脸红成一片,眼神游离,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慕容叶那近在咫尺的脸。 “真是笨呀,论脸蛋你可比他要养眼,连对你我都索然无味,更遑论他呢!” “哼!”白王有些赌气的转过身去,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巴不得她喜欢,就又转了回来。 慕容叶难得见白王小孩子气的模样,一时开怀,止不住笑的花枝乱颤,眼中波光潋滟,显然是笑极了。 “有什么好笑的,不准再笑了。”白王颇为羞恼,本就白净的脸上清楚的染上了一层红霞。 “哦,虽你贵为王爷,但是管天管地,可管不了人的喜怒哀乐呀,这世间哪有像你这么霸道的王爷!” 看见白王那红艳欲滴的脸颊,慕容叶在心里感叹一下咱家王爷皮肤就是好,紧接着在对封建社会皇族的奢侈狠狠鄙视了一下,这得需要多少珍珠粉冰糖燕窝才能养出来啊! “爷,叶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爷能成全!” “何事?”听到慕容叶稍正经的语调,白王勉强出声,可声音里还是夹杂着淡淡的不爽。 “叶儿想甩掉芷兰。” 白王抬头凝视着慕容叶,皱眉道:“理由?” “她在身边,我总是要端着王妃的架子,着实劳累。” 白王眼角抽了抽,有丫鬟随侍左右都如此模样,如若不在,那还了得!况且,芷兰毕竟是皇上的人,最主要的还是不想慕容叶如意! “理由不够充分!” “那她打扰我们二人世界,这理由呢?” 白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本已退去的红晕又再爬上脸颊,不过依旧坚定立场的摇了摇头。 慕容叶恨恨地咬牙,“这些日子,我们屡遭刺杀,王爷不觉奇怪?” 白王双眼微眯,“你怀疑芷兰。” “我们的去所都是临时决定的,若身边没有细作,那些人又怎会对我们行踪了如指掌。” 白王略微沉吟,“芷兰是皇兄的人。” “芷兰定时会向皇上飞鸽传书汇报我们的行踪,怕是被有心人截住了讯息。”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不过慕容叶决定还是不说的好。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跑来,请白王和慕容叶去大厅一趟,白王与慕容叶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目光中瞧出了疑惑,不再言语两人双双离去。 慕容叶远远地看见大厅里那素雅的身影,一袭白衣,眉眼如画,如同清风般令人舒适的男子。 “井哥哥,你怎么会来?”慕容叶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小跑过去。 上官井唇角含笑,“办事路过此地,就来看看。” 陆秦风瞧着慕容叶那完全不加掩饰的笑颜,再转头看向落在后面的白王,那脸黑的,这是吃醋吗? “井哥哥,明人不说暗语,可是有事?” 上官井用玉箫敲了敲慕容叶的脑袋瓜子,宠溺的说道:“就你聪明。” 陆秦风闻言,遣去伺候的人,几人陆续进入内室,场中一片寂静。 “说吧,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陆秦风双目闪过一道精光,能让上官井亲自来此地,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第二十五章 双凤报喜 上官井并未急于回答,诧异的目光对上了慕容叶,许久,又看了看白王的脸色,终是一叹,“宛妃和夏贵人都有喜了。” 慕容叶一怔,却并未像陆秦风等人那样把视线都聚集在白王身上,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王此时的心境极为复杂,但却奇迹的没有感到难过,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是悲是喜都已经不重要了,过眼烟云,曾今的一切都已经是遥远的记忆。 “朝中现在是什么状况?”陆秦风最先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朝中现在在为立后一事争论不休。”上官井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世间一切与他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慕容叶灵光一现,似笑非笑,语含深意:“是谁先传出来有喜的?” 上官井轻拢秀眉,虽不知慕容叶问这话是何意,还是认真回道:“夏贵人。” “果然如此。” 陆秦风向慕容叶投以疑惑的目光,显然不知所云。 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上官井眼中也闪烁着名为好奇的光芒,慕容叶不禁失笑,“皇上扶植夏贵人,除了是有几分真心喜爱,怕更多的是为了牵制宛妃一派,宛妃进宫两年,一直未闻喜讯,也是皇上故意为之。这次夏贵人怀孕,无疑打破了后宫表面上的和平,朝堂上也再起风云。立后一事也提上日程,现在皇上亦是骑虎难下。” 陆秦风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说宛妃一直未孕,是皇上故意为之,那这次…?” 慕容叶冷哼一声,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宛妃亦不是吃素的主,早年因为宫中并未有妃嫔诞下麟儿,兼之梅家还未形成羽翼,所以她亦低调做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羽翼已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肚子里那块肉是不是白家的还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夏贵人身怀六甲,此事让梅家坐不住了。” 慕容叶赞赏的瞟了眼陆秦风,“嗯,按道理说,她要怀孕,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虽说他们梅家势力做大,但也不敢在这局势未明之时,贸然让皇上更加小心提防他们,想要在白镜王朝的天空上搅起飓风,也要先投石问路才是,这朝中可不只他一个丞相。夏贵人有喜,这打乱了他们的步调,狗急跳墙了。至于宛妃有孕,也许是宛妃因故知道皇上的意思,知晓皇上本不欲让她怀有皇家血脉,遂买通了宫中御医,避开了不孕丹,那孩子就还是皇上的。另外一种情况是,她们梅家亟不可待,让她给皇上戴了绿帽子,但无论哪点,都是有迹可循的。” 陆秦风眼中乍现亮光,一拍巴掌,“对呀,宫中御医!无论她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必须买通宫中的御医。” “恩,现在皇上一定会想尽办法立夏贵人为后,夏云烟可是夏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夏将军手中掌管重兵,他的兵权,梅弗远可是眼红的紧。皇上巴不得这两家斗起来。可惜,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梅弗远是个老狐狸,夏大将军一向谨慎,若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是不会明着起冲突的。这一次不但关系到立后,甚至也关系到立太子一事。” “太子?”陆秦风震惊了,“这孩子还未出生,是男是女亦不可知?” 慕容叶端起茶碗,揭开盖儿,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抬头,对上面前陆秦风那双急迫的眼睛,回道:“她们两个一定都会生下皇子。不过,一个会是由皇上操办,一个会是由梅弗远操办。狸猫换太子,不过尔尔。”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想,皇上雄韬伟略,对威胁到皇权的梅家早做准备,可惜还不够啊,白镜国最惹人堪忧的是来自于境外而非国内,这次是皇上心急了。”慕容叶平静的叙述,淡看风云。 “那我们还是尽快回京,这天要变了。”陆秦风略一沉吟,便作出决定。 慕容叶微笑的摇摇头,“还是不要的好,在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前,我们最好不要回去,好不容易布下的一枚棋子,倒没料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你…?”陆秦风觉得自己快风中凌乱了,原以自己算是聪明绝顶了,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别人思路,这不失为一大打击。 没搭理陆秦风,慕容叶转而直视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王,“有一事需要爷的配合,”嘴角挂着淡雅如兰的微笑,却不禁让人有种发冷的感觉,“白王听闻宛妃怀孕,神情哀悼,策马游玩散心,白王王妃慕容叶陪同左右,历经种种,感情一日千里,不日,王妃有喜,因故堕之,伤了根本,怕再难怀孕。” “叶儿,你这是胡闹。”上官井见慕容叶如此不顾自己名节,难得生气的说。 看着对任何人都温柔却永远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上官井对自己如此关心,慕容叶的心不由一暖,“只是暂时的,井哥哥不用担心。这天既然要乱,自是乱的彻底一些。”说到后面,慕容叶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白王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破而后立,叶儿,这就是你想的吗? 夜深,慕容叶支着头斜坐在软榻上,一手拿着吴管家加急送过来的文书,一手拿着毛笔在纸上圈圈点点。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使得慕容叶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朦朦胧胧的,如同盖上了一层薄纱,透着神秘,虚幻之感。 “唉,夏云烟,到底是因爱生恨,自作主张的,还是她只是家族里的一枚棋子,所行皆是听从家族的命令。此等心计着实可怕,不管是谁在幕后操盘,此人实在不可小觑。” 皇宫内,夏云烟清冷卓绝的气质,配上那如花的脸蛋,仿若九天玄女下凡,不似人间之人,她与梅宛黛各有千秋,梅宛黛美在妩媚妖艳,夏云烟美在清冷高贵,她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遗世独立,圣洁无垢,凛然不可侵犯。 这样的一个女子,世间少有男子不为其心动,为博红颜一笑,哪怕散尽家财,都是值得的。可是这样一个像是男人心目中的神的女子,这样一个本该站在顶端让人膜拜的女子,却扶着自己略有些突出的腹部,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直到宫女绿娥捧着盛有一张信笺的托盘走近身来,那双让人沉醉的星眸方如同破碎的镜片闪烁着莹莹亮光,让人不禁心生疑窦,那信笺为何能得到她的重视,上面又写些什么呢? 第二十六章 情路茫茫 “小姐,主子有消息了。” “嗯,”轻声呢喃,夏云烟并未多说些什么,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放在那张小小纸片上,良久,状似平静的拿起信笺,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每一个字,仿佛是要将其刻在心里。 “他来了。”似低吟似叹息。 绿娥看到一向冷情的小姐脸上竟显现出激动的神色,夹杂着几分伤感,几分怀念,如同昙花,虽美却带着走向灭亡的绝望。 “小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是早些就寝吧。”虽不忍打扰已经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小姐,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主子那样一个无心的人,世间又有谁能够让他多看一眼,纵你有倾城之貌亦是枉然,小姐何时才能醒来,小姐只是主子手中一枚称心的棋子罢了,明明知道,还是要走上飞蛾扑火的不归路。 “呵,呵,有身子的人,对呀,我已非完璧,可那又如何,我要他永远都离不开我,即便只是一枚棋子,我也要做让他无法丢弃的棋子。” “小姐,你这是何苦?”绿娥惋惜,为何要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 “绿娥,若有朝一日,你也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懂。” 绿娥错愕,随即摇摇头,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绿娥不会想到自己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爱上一个男子,爱的还那么深。 白王走进屋内,就看见慕容叶半倚在软榻上,一只仿若白玉般的手垂下来,悬在半空中,紧闭着的眼帘,遮住了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瞳,黛眉轻蹙,即便在睡梦中也不踏实。白王放轻脚步,落在慕容叶身上的目光温柔如水,抬手将慕容叶额前的碎发向两边拨了拨,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书,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其放在一旁的书案上。忽见慕容叶的睫毛如风中蝶翼 般轻颤,知道她是要醒了,便站立一边等待,白王如此做可是有私心的,慕容叶只有在刚睡醒时才会露出迷糊的样子,充满水汽迷蒙的大眼,懵懵懂懂的模样像个小孩子,让白王很珍惜看到这另样的慕容叶。 老实说,慕容叶是个胆子颇大的人,可即便如此,刚醒来就看见自己床头站着个黑影,饶是以慕容叶强悍的自制力,也差点失声尖叫。待看清黑影是谁后,忍不住抱怨道:“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在经历过像穿越这种神奇的事后,慕容叶对于任何奇怪例如鬼神等事都有一定的接收能力了,但这并不代表能坦然面对,人对于未知的人事物都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心理,慕容叶也不例外。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白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慕容叶眉角抽搐,突然邪恶一笑,阴阴的看着白王,“镜夜,对于宛妃有喜一事,你就没什 么可说的?” “我要说些什么?”白王无辜的眨着眼睛。 慕容叶顿时被噎住,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着瞧白王的怨妇脸的,这情形怎么有些不对,“你难道不感到难过,此时你不是应该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慢慢舔食你受伤的心灵。” 白王现在很想一巴掌拍死慕容叶了,她那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没那样,你似乎很遗憾!” 慕容叶干笑几声,白王那发青的脸和咬牙切齿的狰狞神色,让慕容叶很识相的没有说出真心答案,否则不知道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哪能了,我是担心,担心啦,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乱曲解我的本意。” 白王见慕容叶一副强词夺理的模样,嘴角溢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叶儿,宛黛与我是一段年少轻狂的往事,有过懵懂的爱恋,却没有至死不渝的刻骨铭心。”直到遇到你,我方知什么是喜欢,什么才是爱!只有爱才会让我如此的不理智,毫无根由的相信你。可是,你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还是不懂。 “哦,看来这次这件事让你醒悟了不少,不过,宛妃对你倒是一腔相思,满腔情怀。她是真的爱你,可惜她更爱她的家族,更爱她的权势。”慕容叶感叹,一段感情需要两人认真的去浇灌,白王当初对宛妃产生了好感,如若两人有给这份好感发展的空间,兴许宛妃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虽然相爱并不一定能相守,虽然好感也未必一定会产生爱。 “你可惜个什么,你好歹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白王王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虚有一个名份罢了,”慕容叶轻叹,“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做。”声音如同蚊吟,你可知我与你之间的距离是一个世界。为何我要遇到你?错的地方遇到对的人! 白王不语,他与叶儿都不是将爱情视作一切的人,却都无法容忍自己不是对方最重要的存在,彼此都太过强势自我了,心中身上的负担太重,让爱情成为了一种奢侈品。叶儿不知自己对她抱有的感情,也许是知道却装作不知吧。一直以来,她都在不为人知的悄悄维持着距离。她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谁都进不去的,白王感应到,却一直保持沉默。 *********************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白王抬头,看见上官井和陆秦风两人各自拎着个酒坛子走过来,相视一笑,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三人无需多言。 “上官,我是不是做错了?” 上官井唇角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清凉悦耳,让人心神不仅沉沦。 “对与错,谁又能真的说清,何况,叶儿,并不会拘于此。” 白王默然,望着天边的明月,低吟出声:“她不会,但是我会。” 陆秦风拿起酒盏,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感情就是麻烦,患得患失的,担忧这担忧那,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得手了,皆大欢喜,失败了,再慢慢磨。” “秦风,镜夜可不是担忧这些,他是害怕无法与叶儿厮守一生,陪她走到最后,白镜国内忧外患,命悬一线,镜夜早已将自己与白镜国联系在一起,共存亡,他害怕有一天会留叶儿独存于世,饱受丧夫失爱的撕心之痛。”上官井淡然接道,似有所感。 陆秦风不屑的嗤笑出声,“你们还是太小看慕容叶了,她远比你们想得更坚强的多。” “坚强并不代表她就该承受痛苦。”上官井皱眉,语气略微加重。 “该不该去面对,去承受痛苦,应该由慕容叶决定。而且,镜夜就一定会死吗?我认识的白王可不是胆小的懦夫。” “话虽如此,可是爱之深,惧之深,会有所顾虑亦是理所当然。” 陆秦风摇了摇酒盏,看着杯中的酒水荡出水花,水花晶莹剔透,可惜却无法长久,如同爱情一般,美丽却也短暂,所以自己才会享受爱情,同时也在它最美的时候抛弃它,这样才不会看到它的消亡,最美的样子就会永远存在记忆深处,“现在谈这些是不是早了些,镜夜属意慕容叶,这可不代表慕容叶就对镜夜有意啊!” “这…。”上官井哑口,确实如此,虽说镜夜已和叶儿拜过堂,可两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说是做戏也不为过。 白王无语的看着两个自说自话的损友,他白王岂会在感情路上做一个逃兵。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叶儿还不懂,还有太多放不下,现在即便向她表明心意,她也不会接受,可是即便如此,终有一天叶儿一定会明白。 第二十七章 错综迷离 另一处,一富丽堂皇的房内,一个五官俊美绝伦,嘴角挂起一抹邪肆笑容的紫衣男子,懒懒的靠着软榻,他赫然就是凌筱絮,手中拿着才递上来的密件,似笑非笑,修长白皙的双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密件,浑身散发出慵懒高贵的气息。 “呵,好一个白王,可惜了,白镜国已经是一块朽木,纵他有惊天之才,也难以雕琢啊!” “主子,小姐传出话来,想要见主子一面。” “哦…,”凌筱絮双眼微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修文,“你倒是有心了!” 如同感叹赞美的话语却让林修文全身一震,止不住的惊恐爬上心头。 “属下该死。” 凌筱絮凤眼微挑,勾起浅浅的笑弧,本就美丽堪比女子的面容更显精致,如同一朵妖艳魅惑的罂粟花,可惜,那唇角的笑容虽美却毫无温度,让人不寒而栗,望着林修文的眼神冰冷无情,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从小就与他一起长大的亲信,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方文修感觉犹如被毒蛇盯上,无法喘息。 “我是夸你,你怎么就该死了呢!”说完,还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 林修文额头冷汗涔涔,怎么会忘了,面前的人有多么的恐怖! “属下不该干涉主人的私事。” “私事?”凌筱絮嗤笑,“她怎么会是我的私事,我有什么私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林文修本就低垂的头垂的更低了,凌筱絮,一个无情的君主,他没有多余的情感,有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让自己不再无聊的野心,以玩弄苍生为乐,没有意义没有感情的活着,直到遇到了让他感兴趣的人白王,可惜即便是名满天下的白王,也不过只是他一时的玩具。林文修毫不怀疑,将来会有一天,凌筱絮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白王充其量只是一个有分量的绊脚石而已。十二岁继承皇位,杀伐果断,运筹帷幄,震惊整个朝野,在往后的岁月,推行新政,树立新的法典,推陈出新,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现在的他,再也不受任何的束缚,可以随心所欲,任意妄为了,满朝文武没人敢忤逆他,在所有人心中,他就是神。 “文修,你喜欢那个女人。” “属下不敢。” “是不敢喜欢还是不会喜欢呢,瞧我说些什么,她的容貌的确世间少有,才气也是上佳,这样的女子你会喜欢亦不是怪事,今天只要你当我的面承认喜欢她,我就做主将她许了你。”此时凌筱絮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带着几分调笑。 屋内一片寂静,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其间,凌筱絮只是含笑的一边喝着茶一边玩味的看着林文修。 “小姐虽好,属下却早已心有所属,还望主人能成全。” “文修,你太不知变通了,只要你喜欢,让她做小又有何不可!”凌筱絮步步紧逼,并没打算轻易放过林文修。 “属下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凌筱絮低头思考,喃喃自语。良久,抬起头来,面上表情阴晴不定。 “文修,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今后她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凌筱絮难得好心的提醒。 林文修沉沉应了声。 “文修,你认为白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才德兼备,文武全才,”林文修皱眉思索,“不过太重感情。” “重感情?”凌筱絮随意的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你错了,他是天下最无情的人。” 白王并不知道,在同一个城镇不同的地方,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对自己下的评判。此时的他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任由夜里的凉风吹起衣襟,清冷的月光洒下的银辉恍若充满梦幻的银色纱衣。 “就知道你在这里。”上官井温和圆润的嗓音突兀的响起,赶走了这里的寂静清冷,带来了一股柔和的暖意。 “秦风呢?” “睡了,醉的厉害。” 两人并排站着,没有言语,上官井朝着慕容叶卧房的方向望去,轻轻一叹。 “镜夜,我们谁都不懂你,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做朋友。” 白王微微一笑,“我知道。” “秦风也是,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真不像他。”上官井无奈的说道。 “他在害怕。” 上官井的眼中透露出些许悲伤,“你从未信过他。” 白王转过身,面对上官井,眼神很是复杂:“是你们从未相信过我。” 上官井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 白王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们不相信我,但是你们还是会帮助我维护我。” “镜夜…。” “当年的事,我们都该放下。” “是啊,”上官井微微一叹,“毕竟她已经不在了。” “镜夜,我不希望你伤害到叶儿,她是个好女孩。” 白王看着苍穹,“这辈子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 “可是有天她知道一切,难保她不会恨你。” 白王的身躯一颤,“她不会恨我,她只会忘记我,她知道怎样做才是对我的最大的惩罚。” “镜夜,你要不要尝试着向她坦白一切。” “我做不到。” “镜夜,你该明白,叶儿容不下欺骗。” 白王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如玉的面庞此时被一片萧索所掩盖,眼眸深处是遮不住的愁绪。 “是呀,所以我才不敢说。” “没想到震慑天下的白王殿下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上官井摇头,如墨染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恍如谪仙,“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择放弃,就像从前一样。” “曾今我也以为自己会放弃。” 上官井轻笑一声,双眼中波光潋滟,带着醉人的温柔,“叶儿让人无法放弃,我想象不出天地间有人会在进入叶儿的心中后还舍得出来的。” “井,对不起。” 上官井一顿,脸上的笑容如风般消逝,“不用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本就无对错,更何况一开始叶儿就将我定位成哥哥,如果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放弃,只是这点可能,叶儿不会将它给我。现在,我只想好好做她的哥哥,看着她幸福就好。”